第1章 你必须死 第1章你必须死 初秋的阳光依旧毒辣的很,毫不留情的照射着整个大地。埃及一间五星级总统套房里,一对男女整理着自己衣装,大家不要误会,他们是国际神偷组织的成员,代号是蓝宁和她的未婚夫蓝杰。此次行动的目标是标价亿万欧元的法老权杖。 蓝宁利落的将衣服最后一个扣子扣上,抬头看了看依旧穿戴的蓝杰,眼光不由得一柔。和蓝杰已经相恋五年了,这五年里她们见面的次数用手指都能数出来。蓝杰曾经答应过她,等她们相恋满五年的时候,将会在海边举行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婚礼。没有组织,没有行动,只是单纯的,温馨的一个小小的婚礼。而这小小的愿望便是如今她最大的动力。 看蓝杰将行动特制的劲装穿戴整齐,蓝宁回过神来打开随身的视讯器材。一个独眼的男人出现在里面,身后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艳女郎,那是rose。 行动特制的劲装穿戴整齐,蓝宁打开随身的视讯器材。一个独眼的男人出现在里面,身后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艳女郎,那是rose。 “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蓝宁汇报道。干练的马尾在脑后轻跳着,简单的发式也无损她那让人惊艳的姿色。 独眼男人点了点头,一丝从骨子里冷出来的声音说道:“这次行动蓝宁是指挥,蓝杰是助手。” 蓝宁听后皱了皱眉不自觉地侧眼看了一眼未婚夫蓝杰,见他面无表情,随后回道:“是。”组织的命令不容拒绝。 夜晚,天边没有一颗星子,两抹黑色如同幽灵一样潜进了看守森严的埃及王宫。一个个守卫还没有看到人影就应声倒下,仔细一看,他们的脖子上都多了一条血痕,已经没了气息。如入无人之境一样,两人潜到王宫的国王寝室,按照组织给他们的地图找到机关所在...... 镶满宝石的权杖终于到手了,蓝宁蒙在黑布下的嘴角向上翘了翘。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她和蓝杰就可以脱离组织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是她和组织的约定。想到这,她更加握紧了权杖,像是握紧自己的幸福一样。对着蓝杰使了一个撤退的眼色,率先走了密室。 “叱”的一声划破了本来静谧的夜晚,蓝宁低下头惊讶的看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劲装的带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她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依然保持举着消音枪姿势的蓝杰,看着他慢慢的走向自己,然后从她的手中接过权杖,同时阴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你必须死。”话说完,蓝杰利落的翻身,几个跳跃消失在夜空里,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一丝停留。 蓝宁单手捂着流血的胸口,终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王宫里的地面好冰,她越来越冷,眼神也越来越空洞。她想不通蓝杰为什么要杀她,是她的风头太盛盖过他,还是因为他真的和rose有一腿?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咬着唇,眼里的空洞变得狠绝起来,她好恨,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换来的是挚爱男人的一枪,而她却连自己是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对天起誓,如果有来世,她定不会再爱人,定不会。 第2章 穿越后的嚣张1 第2章穿越后的嚣张1 蓝宁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再次叹了口气。她真是不明白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到底品位是有多差,蓬松而滚圆的发髻让她看起来起码像老了十岁的婆子,浓妆艳抹的脸蛋似是把所有胭脂水粉都糊在脸上。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左边鬓间那朵不知道多么鲜艳的大红花。 伸手拿下那朵看起来娇艳欲滴的花朵,蓝宁回想着这具身体给她的记忆。这是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王朝,大禹国。与大禹国比邻的还有蓝域国和西疆国。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名叫郁华铮,是大禹国第一王爷季平原的第十二房小妾。是一个被长工调戏,名节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笨女人。殊不知,她嫁进王府三年,平原王连一个正眼都没看过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她却为了平原王的名声悬梁自尽了。 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淤痕,蓝宁,哦不,蓝宁已经死了,现在是郁华铮,她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痕迹什么时候能退,她可是有名的爱美之人。 古铜色的雕花木门被打开,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女孩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看到坐着的郁华铮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放下铜盆狂喜着奔了过来,“十二夫人,您醒了,太好了。”眼角的泪水立即流出来,喜极而泣。 “十二夫人?”郁华铮皱眉听着这个称呼,“你才二呢?”做小偷最忌讳的就是犯二,不然早就被国际刑警缉捕不知吃了几年的牢饭了。 小丫鬟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问着:“十二夫人,您......” “跟你说了,别叫我十二,我讨厌十二,更讨厌二。”郁华铮心情本就不好,任谁被未婚夫从后背打一枪都高兴不起来。她翻着白眼看了看身后猛掉眼泪的小丫头,这都是以前这身体的主人逼迫别人这么叫她的,谁叫她爱惨了自己夫婿平原王呢。当年为了能嫁给平原王做小妾,可是又自杀又跪求的,别提多轰动。郁华铮再次开口:“叫我小姐,和以前在家里一样。”这是她的陪嫁丫头柳儿,她记得。 “是,小姐。”柳儿抽泣着应了一声。 郁华铮伸手捞出铜盆里的白布,慢慢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浓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厚重的胭脂,都不晓得这些胭脂背后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一边擦一边问道:“柳儿,在我昏迷的这三天里,有谁来看过我?” “这个......”柳儿支支吾吾,绞着手时不时抬眼看看郁华铮。 郁华铮挑眉停止了擦脸的动作,从铜镜里反看柳儿,“没人吗?” 柳儿小心翼翼的点着头,“嗯。”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也对,这才是平原王府,一个拜高踩低的地方。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妾,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想起这三年来,她每每受到那十一个女人的“特殊照顾”,她清冷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狠厉。 用力的擦着血红的唇,郁华铮整理着她的思绪,前世今生,她似乎活的都很惨。为什么她要做弱者,为何她不能做那个把别人踩在脚下的人。死过两次的她难道还看不清楚吗?上一世临终前的誓言依然在她脑海中回荡着,她不要做被负的那一个,要负,也是她负别人。从此之后,她便是不一样的郁华铮。 似是下定决心一样,她再次用力的抹下最后一点粉黛,一张清冷绝美的脸蛋映在了铜镜里。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香腮玉雪,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并没有因为这重重的胭脂而损伤分毫。 “哇”柳儿看着铜镜中的可人儿感叹了一声,“小姐,原来你这么美啊。”像是从来也没见过郁华铮一样,不可思议的紧盯着。这就是平原王府出了名的丑十二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小到大,小姐都是一副涂满胭脂水粉的脸,根本没有以清水容貌示过人,害的她也一直以为小姐也是个丑女。 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郁华铮警惕的看了一眼。以她多年的神偷经验可以察觉出是两个女人,一前一后。 房门被推开,果不其然,十夫人大刺刺的走了进来,腰身一扭一摆,身后跟着她的婢女。进了门看到郁华铮主仆坐在镜前不屑的说道:“呦,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见了阎王了呢。”初秋的午后仍然让十夫人一脸油光,她拿着锦帕擦着脸。 郁华铮对着镜子灿然一笑,而后起身走近她两步嬉笑着说道:“瞧姐姐说的,您排行老十还没死,我这后面的怎么敢先死呢。” 十夫人擦脸的手僵住刚要发火,抬头看到郁华铮清雅绝艳的小脸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谁?”基本上是条件发射的问出话来。 “瞧姐姐问的什么问题,我是你的妹妹郁华铮啊”打死她也不想说自己是十二。 十夫人瞪大了眼睛,伸手颤抖着指向她,“那个丑十二?你?”那个曾经因为貌丑而被她们奚落了三年的郁华铮?是同一个人吗?那不敢置信的样子像极了看到一只鬼。 郁华铮压着自己心里的怒火,清冷的敛去脸上的笑,“你有意见?”说她丑,又叫她十二,看来今天要拿这个女人开刀了。 十夫人看了看郁华铮,又看了看柳儿,再看了看郁华铮,瞧见她脖子上的淤痕,这才相信眼前的美人真的是那个人看人厌的丑十二。原来她不涂胭脂水粉这么美,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连她这个算是美人的女人看了都不由得赞叹,以前还真是瞎了眼了。不过以前能容她也是因为她丑,对自己没有威胁,如今看来,倒是没有留的需要了。 “郁华铮,原来你本来面目这么美。”十夫人眯着尽是杀意的眼眸,老谋深算的看着她,“这么美的你,我又怎么能留你呢。我会告诉王爷,你悬梁自尽救不回来了,你就安心的走吧。”话说完,她宽大的手袖里突然出现一把小刀,刀光映着窗棂射进来的日光熠熠生辉。 就在刀身即将要没入郁华铮的腰腹时,郁华铮反手一抓,顺着她的手势直接刺进十夫人的大腿,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啊......”杀猪一样的喊叫几乎震破人的耳膜。郁华铮皱着眉用小指剜了剜自己的耳朵,而后漫不经心的吹了吹,不雅的动作在她身上却觉得浑然天成,一点没有不和谐。 第3章 穿越后的嚣张2 第3章穿越后的嚣张2 “你......”十夫人疼的满头大汗,她颤抖着手指指向郁华铮,“丑十二......”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打断了十夫人的话。 “你竟敢打我?”悲愤和恐惧同时袭向十夫人,像是看恶魔一样看着眼前的郁华铮。这还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郁华铮吗?为什么她今天这么胆大妄为,难道是上吊之后疯了吗? 郁华铮轻笑一声,“我打了又怎么样,我不仅敢打你,还敢多打你几巴掌,你以前打我的,我今天如数奉还。”随后左右开弓“啪啪啪”十几个巴掌过后,直到自己的手都有点发红才停了下来。 看着十夫人肿的像包子一样的脸,郁华铮怔怔的笑了起来,满意的看着十夫人在她面前昏死过去。 身后的柳儿和十夫人的婢女久久的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刚刚打人的是郁华铮。而府里有名的泼辣夫人竟然被打成了肉包子脸。 郁华铮推搡了下柳儿,下巴点向旁边的婢女问道:“柳儿,老十身边这个贱婢以前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柳儿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回道:“是。”这府里的下人没有人给过她好脸色,只因她的主子无能。不过今天的小姐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突然间厉害了很多。 “那你还等什么?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吧。”郁华铮向后退了几步坐在紫藤椅上,悠闲的端起一杯茶来喝。 那个婢女听后像是慌了神一样,立即匍匐在地上,额头磕在石地上蹦蹦响:“十二夫人饶命啊,十二夫人饶命啊......” 郁华铮阴狠的目光看向婢女,她如果不求情还好,这么一口一个十二的喊着倒还犯了她的忌讳。她一脚将婢女踹飞了几丈远,而后发火的对着柳儿喊道:“给我打,打到不能说话为止,你要是不打,以后就别跟我,去跟十夫人。” “小姐,奴婢不跟十夫人。”柳儿慌忙回道。 “那就打。” “可是......”柳儿依旧犹豫,有些惊慌的看着以前无比嚣张的婢女。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郁华铮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不打,等这贱婢跑出去告诉王爷,你我都得死。” 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柳儿颤巍巍的手向着婢女的脸蛋伸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在婢女的脸上。 “还不够用力,再打,打到她亲娘也认不出来为止。”郁华铮淡然的坐在紫藤椅上一口一口品着香茗。 “啪啪啪”几十个巴掌下去,肿的比十夫人还厉害,那婢女哭丧着脸,流血的嘴角一抿,竟然掉了一颗牙。看到牙齿都掉了,婢女翻着白眼硬生生的向后倒去“嘭”的一声,同样晕死了过去。 郁华铮看着气喘吁吁的柳儿笑道:“怎么样,过瘾吗?” “嗯”柳儿很久没有如此笑了,开心的露出两颗小虎牙。随即像想到什么一样忧心的说道:“小姐,咱们打了十夫人,王爷会放过我们吗?” “王爷怎么会知道是我们打的?”郁华铮反问道“她们两个都这样了,哪还有嘴巴向王爷解释。” “那她们还有手啊。”柳儿指着两个人纤细的手指,十夫人是府尹的嫡长女,从小诗词歌赋那是不用说的。 郁华铮打了个响指,夸赞道:“提醒的好,等本小姐出头之时一定好好对你。”话说完,她抬起左脚对准十夫人的右手用力的踩了下去。 “啊......”一声欺凌的惨叫声从郁华铮的房间久久的传出。原本昏死的十夫人惊醒之后再次昏死,手腕处的下凹明显的说明这只手算是废了。 第4章 群架1 第4章群架1 十夫人的事情过了大概半个月了,据说从那之后十夫人和她的婢女痴痴呆呆,见了任何人都只有一句话“不要打我。”。当然,这也是她们能说话之后的事了。和郁华铮的自尽的时候一样,依然没人过问十夫人的死活。 八月份的下旬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平原王府的后花园里群花争芳的美景就要落下了帷幕,这头碧波湖上的翠园亭里百美齐鸣才刚刚开始。 郁华铮一身大红衣衫衬的枫叶也不再红,她手执一柄苏绣鸳鸯的白玉团扇半遮面,另一手甩着一方真丝绣帕款款而来,本就纤细无比的水蛇腰扭摆有致。似是一团火一般从廊上走来。 待走到亭子的前面时停了下来,款款而拜,“郁华铮给姐姐们请安。”声音似是故意装作妩媚,却事而其反,让人听了像是掐着嗓子般矫揉造作。 本来吵闹的翠园亭立即鸦雀无声,转着头看向来人。最先看口的是大夫人,大夫人虽然是平原王的第一人夫人,但却不是王妃,王妃之选定在半月后的平原王寿诞之上。由平原王根据各自的才艺以及平日里的印象选拔出来。这些夫人今日在此就是商议如何在寿诞上得到王爷的青睐,以便荣升为王妃。 “十二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们正在商量着王爷的寿诞该献何才艺,你来说说你的想法。”大夫人伸手拉过郁华铮亲切的说道,似是在极力拉拢人一般殷勤。 郁华铮拿开团扇,不出大家所料,一张涂满胭脂水粉的脸蛋露了出来,每个人都嫌恶着懒得看上一眼。郁华铮似是感动至极,眼冒泪光,硬生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用力的抓着大夫人略显微胖的手,“大夫人,我也可以参加吗?”她激动的双肩颤抖着。 大夫人疼的“哎呦”一声,愤怒的抽回自己的手,白皙的双手生生勒出了几个红印子。她怒火中烧,扬起手掌便想给郁华铮一个教训,却不想接触到她冰冷到了极点的眼眸,心没来由的狂跳着,一种害怕的情绪慢慢的在心里扩大。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丑女人,用力眨了眨眼眸,再次望进她的眼里时已经没有了那抹令人生畏的狠厉,可是她的手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郁华铮隐藏起自己的眼光,然后若无其事的拉下大夫人的手亲切的说道“大夫人,既然华筝也能参加,那我可以跳舞吗?上次我在三夫人的寿宴上曾经献过舞,当时几位姐姐可都说精美绝伦呢。”郁华铮用绣帕掩住自己红艳欲滴的唇羞赧的笑着。 大夫人听到这里才放下提着的心,丑十二依然是丑十二,那么恶心的舞蹈竟然真以为自己跳的美不胜收,也只有这个丑十二才会如此愚笨。“当然好了,姐姐们到现在还记得妹妹的舞姿,当真是只应天上有啊。”地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难看的舞蹈。大夫人面慈心恶的想着。 第5章 群架2 第5章群架2 郁华铮点了点头,有些痴痴然的听着大夫人的咱们,脸上笑开了花一般,“大夫人真是过奖了,如果十夫人没有跟婢女打起来的话,这个舞蹈本应该是她所有。” 众所周知,十夫人的舞蹈才算是真的韵味十足,如今她不能献舞倒还真是如了她们的意。 “这是因为老十不如你福厚,怨不得别人,平白无故跟自己的婢女打架,还被婢女踩断了胳膊,这种废物,我们可不想和她平起平坐。”五夫人仰着头不屑的说道,平日里十夫人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力竟打压这些比她早进门的夫人,五夫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今十夫人的下场正是她们盼了很久的,更别提谁给她伸张正义或是追根究底的弄明白她到底是为何受伤。 “就是啊,她这是罪有应得,如今王爷连看都懒得看那肥猪一样的女人一眼,如果不是她爹爹是个府尹,估计王爷早就把她打发走了。”八夫人摇着团扇悠闲的说着。 郁华铮眼眸眯起暗道,季平原果然是个凉薄之人,她悬梁之时不见他有所动,如今十夫人疯癫,他依然不为所动。当真是以前这女人瞎了眼,竟然会对他倾心。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二夫人没有起身,却一句话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平原王府的这些夫人里虽然二夫人并不是身份最高的,却是受平原王最宠幸的。所以她只要开口,就没有人敢反驳。“你们这些碎嘴的话如果传到王爷的耳中,保管一人一顿鞭子。” 每个人都低下了头,大夫人见了不屑的轻哼一声说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说这么重的话伤感情。”她向来不满二夫人在府中高她一头。 郁华铮轻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各个心怀鬼胎,眼神一瞄看到四夫人正在绣着一对并蒂莲,四夫人是江南第一绣娘,当年被平原王看上也是因为这一手好的绣工。只是进府之后不堪寂寞,日日与众夫人争风吃醋惹得平原王半年没见她面。 “哇,好精湛的绣工,四夫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面苏绣吗?”郁华铮夸张的走过去,不由分说的拿起绣品端看。 “喂,十二,你给我小心一点,我这绣品你要是给我........啊......”四夫人的警告还没有说完,眼看着郁华铮的手一滑,那绣布瞬间便飞了出去,正好掉进了身后的湖里。 郁华铮假装惊讶的看着四夫人说道:“四夫人,你干嘛要抢啊,你看掉湖里了吧。”而后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 四夫人看了看躺在湖里自己绣了一个月的绣布,又看了看郁华铮。她这几年来本就看这十几个女人不爽,如今惹到她,她如何肯罢休。藤的站起身来,眼睛里充着血喊道:“郁华铮,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是王爷的寿诞,如今再开始绣的话时间上根本赶不及了。 她凶狠的架起双手,就往郁华铮美丽的脖颈掐了下去...... 郁华铮敏锐的眸子迸发着精光,却在四夫人伸手的时候迅速敛去,换上一脸惊慌的模样,她笨拙的躲开四夫人的攻击,却在躲闪时很不小心的勾住了四夫人的脚踝,只听,噗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这一下翠园亭里的女人坐不住了,每个人站起来凑着热闹,嘴里喊着:“快啊,快救命啊,四夫人落水了。”实则没有一个人下去救人。 郁华铮摇着头退开几步,看着身前挤成一堆看热闹的女人们暗暗低笑了一声。小手透过人群,在大家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力扭了一下六夫人的美臀。 第6章 群架2 第6章群架2 郁华铮摇着头退开几步,看着身前挤成一堆看热闹的女人们暗暗低笑了一声。小手透过人群,在大家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力扭了一下六夫人的美臀。 “啊......”六夫人不顾形象的杀猪声传来,她愤怒的扭过头来,看到七夫人站在自己的身后,霍的一巴掌打了出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盖过了四夫人在湖里的挣扎声。七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六夫人喊道:“你有病啊。”随后伸手一推,将六夫人同样推进了湖里,六夫人旁边的五夫人却被殃及池鱼连带着被六夫人拉下了水。 大家纷纷慌了起来,指责七夫人不该连累五夫人,你一嘴我一嘴,翠园亭里好不热闹。郁华铮看着几个喋喋不休的女人皱了下眉。再次伸手扭了二夫人的屁股一下。 二夫人从进府何时被人扭过屁股,也不管身后是谁,用力的捉住了对方的手,“贱蹄子,敢碰老娘,我让你去死。”二夫人微胖的手指用力掐着三夫人的手,三夫人受不住“啊啊”乱叫起来,管她是二夫人还是几夫人,用力抽出手来再死命的揪着她的头发。 二夫人的头发瞬间被薅去了一把,头发上密实的疼差点没让她昏过去,凶狠的脸像是要吃人一样,头皮上的血立即从额头往下流,直至满脸,像极了鬼。她抬脚踹向三夫人的肚子,却不想踹到了来拉架的大夫人。大夫人“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平日里最看不惯二夫人盖过她的风头,这会更加对她不依不饶,躺在地上也要给二夫人一个扫堂腿。二夫人倒下之前拉住了在身边的八夫人...... 就这样,亭子里一阵拳打脚踢,每个人都被卷进了这场战争。唯独郁华铮在一边悠闲的看着好戏,顺便拿着几个石子,看谁停住了给谁一粒。突然眼尖的看到远远的跑来几个小厮,郁华铮这才收起看戏的一张脸,胡乱弄着自己的头发,从不知道是几夫人的脸上抹来一把血涂在脸上直接倒在了无人的地方。 几个小厮跑了过来,看到二夫人头顶上少了一片头发,倒抽了一口气,而后一个小厮上前去拉架,却被二夫人一脚踹开,“滚蛋,谁敢碰老娘,老娘就杀了谁。”标准的一个疯婆子。 郁华铮伸手拉扯一小厮的衣角,像是用尽力气说道:“赶紧去救湖里的三个夫人,让王爷过来,我拉不住了。”而后很自然的晕了过去,小厮们虽然对郁华铮不是很敬重,但毕竟是主子,万一有个损伤王爷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两个小厮拉起地上的郁华铮就往她的住处走去。 郁华铮轻挑眼皮,嬉笑着看了翠园亭最后一眼,此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正当打算闭眼装晕的时候,突然瞧见一抹白影从前面的树上掠过,那速度快的让人觉得是自己眼花一样。可是郁华铮敢肯定,她并非眼花,而是真的有人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到底是谁?她眼底的阴郁更胜,手不自觉的攥紧。无论是谁,敢惹她就得死。 第7章 付出代价 第7章付出代价 半月后,夜黑星稀,月亮如同一把杀人的镰刀一般险险的挂在夜空中,今晚很热闹,邻国的一些使臣以及大禹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据说这些人里还有西疆国的屈恒太子和蓝域国的蓝毅太子。由此可见平原王在大禹国的地位是多么的崇高。据说当今皇帝有意将皇位传于平原王,而当今大禹国的太子季平澈却是个胸怀大度之人,对于皇位之选并没有太多的执念。不过,皇帝既没有废太子也没有许诺平原王,所以皇位究竟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郁华铮坐在梳妆镜前,将所有的胭脂水粉拼命的往自己的脸上涂,红红的香肠嘴,桃花艳艳的双腮,墨玉一般黑的睫毛,眼角的眼线画的很长,像极了因为失误而导致的败笔。 柳儿有些不忍直视的看着主子,最后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今晚是王爷的寿宴,您这样出席,恐怕王爷看不到您真正的美啊。”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当初为了能嫁给王爷,小姐是多么低微,连自尽这样的招式都用上了,逼得社会上的文人雅士为小姐抱不平,所以王爷不得不娶了小姐以平息流言蜚语。如今小姐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本来面貌也如此绝色,何不趁现在掳获王爷的心,坐上平原王妃的宝座呢。 郁华铮拿起桌子上的大红花别在了发间,而后深吸一口气说道:“柳儿,我当初悬梁自尽的时候,那个平原王可有来看过我一眼?可有差人来请个大夫给我诊治?可有打发个下人前来问候一句?”她眼神里慢慢开始弥漫出一种狠厉的怨气。如果不是蓝宁的灵魂附在郁华铮的身上,如今大家看到的就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这个可怜女人爱了平原王十年,终于不顾羞耻的嫁了进来,谁知道,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十几个夫人三年来的折磨,平原王的视而不见,连个长工都敢调戏她。她哭天抢地要求平原王做主,哪知被几个夫人撞破讥讽她丢了王府的脸,为了平原王所谓的脸面,这个傻女人竟然悬梁自尽。想以此来换取平原王一点点的怜惜,可这一点点怜惜那个冷酷的王爷都吝于给她。即使死,她都没有看到那怜惜的一眼,可想而知,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死心。郁华铮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心,为这个可怜了一世的女子心疼着。那个女子没有做完的事情,就让她来做吧。 “小姐?”柳儿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虽然隔着厚重的胭脂但是她依然清晰的可以感觉到那冰寒的怒气,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眼前小姐很陌生,不,并不突然,而是自从小姐死过复活之后就很陌生,明明眼前的人是她看了十几年的小姐,可是就觉得哪里不对。 “柳儿!”郁华铮生硬的开口说道:“从今而后,我们要做强者,不能在任由别人欺辱。再也没有别人不稀罕咱们,只有咱们看上不上别人。所有人欠我的,我都要一一讨回。”这女子十多年的苦和辱,她要一并要回来。欺负她的人,上至天皇老子,下至卑微猫狗,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第8章 季平原寿宴1 第8章季平原寿宴1 郁华铮一身红色华服,像是秋夜里的一团火一般从房间徐徐而出。 柳儿小心翼翼的拿着郁华铮的红色披风,边走边笑。 “在笑什么?小丫头。”郁华铮没有回头,却似乎看到了她的笑容一样。十几年的神偷生涯,如果连这点细碎的声音都听不见,那她这第一神偷的头衔早就该让贤了。 柳儿收起笑容回道:“没什么,小姐,我只是想到半个月前众夫人的那场架,打的可真是精彩,只是不知今晚她们是否会出席。” 当日平原王急匆匆的赶到,看到眼前的几个夫人扭做了一团,湖里的夫人用力挣扎,那表情,据说相当有趣。以至于到最后,除了早就远离现场的郁华铮之外,每个人都到祠堂去跪了三天。 轻轻扯了一下嘴角,郁华铮冷冷的道:“你觉得她们不出席是她们的个性吗?每个人都盼着今天盼了这么久,她们会轻易放弃?那就不是她们了。我看,就算是残废了,她们也会出席去博取季平原的同情吧。”她们每个人什么样子,别人不清楚,她郁华铮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小姐,您怎么......” “嘘”郁华铮轻转身体,而后伸出手指点在柳儿的唇上轻声说道:“有人。” 一听到有人,柳儿原本打算问出口的话生生被咽了回去。可是小姐怎么可以直呼王爷的名讳,这可是大忌啊。有时间她还是要提醒小姐一下。 回过神来,就听到低低的声音穿进耳里。 “司燕姐姐,这个事我真的不能再做了,那个丑十二,我是真的下不去这个手啊。”一个男声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一丝无奈和厌烦。 被叫做司燕的女子尖着嗓子怒道:“你不做?你上次都已经让她悬梁自尽了,现在倒好,矫情起来了,怎么,嫌银子少啊?” “没有,只是那郁华铮实在太丑了,我看到她就觉得恶心无比,实在不想调戏她,司燕姐姐,你跟二夫人说一声,给我另派一个任务吧。”男人央求着说道。 听到这里,柳儿震惊无比的看着郁华铮,原来这个长工是二夫人派来陷害小姐的,她们一计没有整死小姐,现在又故技重施。 郁华铮没有说话,似乎早就知道此事定有人指使一般,依旧聚精会神的听着。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抹狠厉的角色。原来这长工还在府里,胆子倒是不小。由此也可相见季平原对她是有多么的不在乎。既然他不顾及脸面,那她今晚就让他脸面全失。 “放肆,你还敢挑肥拣瘦?”司燕的耐心似是用光了,严厉的话语之后换了一抹柔和的轻声:“小顺子,你想想二夫人这些年可有亏待过你?像十三夫人和十四夫人这样的姿色,你不还是都享用过。” 如此大胆的言语真不像是一个女人家说出口的,柳儿拧着眉暗暗的想,而郁华铮依旧没有表情。 “只要你这次除了郁华铮,二夫人重重有赏,而且保证送你出府,给你安置一所大宅。”司燕继续蛊惑着。 第9章 季平原寿宴2 第9章季平原寿宴2 “当真?”小顺子再次被说动。 “自然当真,二夫人答应的还有假。”司燕一看总算说通了,这才笑了起来。 小顺子点了点头终于答应道:“好吧,不过司燕姐姐,有一事我不明白。这郁华铮这般貌丑,对二夫人丝毫够不上威胁,二夫人为何要千方百计的除掉她?” “小顺子,有些事情,咱们做下人的最好不要乱打听,主子让咱们做什么,咱们便做什么。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司燕严肃的说道,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明显。 “是是是。”小顺子唯唯诺诺的回道。司燕见他听话也没有再说什么,轻声低嘱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郁华铮冰凉的小手互相搓了一下,心里暗暗的疼,这就是这个女子死去的原因,一个阴谋而已。二夫人为了铲除异己,竟然作出如此下流的勾当,十夫人为了争宠,竟然敢拿刀来杀人,这些个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女人,实则内心比阴沟里老鼠还肮脏。 她寒着脸继续往前走,倒想看看这个小顺子是不是真得吃了熊心豹子胆,为了钱可以调戏女主人。 “呦,十二妹妹。”小顺子一转头就看到郁华铮在身后,立即一脸油腔胡调的迎了上来,显然有些惊讶会这么快就见到郁华铮。嘴里说着,手上却没闲着,他表情有一丝嫌恶闪过“妹妹如此慌忙,可别冻坏了身子,不然小顺子可是会心疼的。来来来,好哥哥给你暖暖手。”他伸出双手就要抓住郁华铮的双手。 郁华铮站的稳稳当当,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机,待看到他近身一寸之处时,一脚踹了上去,正中小顺子的裤裆处。那一脚几乎用尽了郁华铮的全力,而且是带着愤怒的全力。 只听“咔咔”两声,小顺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女人,惊恐的眼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最忌慢慢的往下看去,待看到自己的命根子竟然被踹没的时候,“咚”的一声倒向了后面,昏死了过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郁华铮用力将鞋底蹭在地上几下,似是嫌弃刚刚那一脚碰到了污秽的东西一样。蹭的同时眯起眼睛,随即说道:“阁下看好戏的时候麻烦把嘴闭上,笑成这样容易抽筋。”她好心提醒,带着寒光的眼眸向着月拱形状的石门处望去,一抹白色的出现在那里。 想不到这季平原的王府看好戏的人这么多。 虽然是夜晚,但是那男子身上的灼华之气萦绕,周遭都泛着一层白光,腰间系着一块通体红色的玉佩,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男子揶揄的神色不减,抬步走了过来,含笑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说道:“这次来大禹国还真是不枉此行,想不到季平原府里还有这么有趣的女人。” 郁华铮眯起眼眸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见他绝美异常,光耀荣华,眉宇间竟有一股无比尊贵的神色。坚挺的鼻梁如同刀削斧劈,坚毅的嘴角显示着主人坚毅的性格。不过他最出色的并不是他的容貌,而是身上那种超脱凡俗的谪仙之气。同时融合了慵懒和风流,阴郁和幽深。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神秘之感,既想深究又不敢亵渎。 郁华铮转过头不再看他,也并没有接过他的话。既然能直呼大禹国平原王的名讳,想来必不是等闲之辈。不过,他是谁都不关她的事,只要不惹到她,她就不会滥杀无辜。如果他不识时务惹到了她,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不过,女人,最好还是温柔点。不然想得到你家王爷的疼爱,那便是奢求。”男子好心提醒道。 郁华铮狠绝的眸子射向男人,似是要把男人射穿几个洞来。嘴角扯动,溢出几个字,“多管闲事。” 男子听到她的话一怔,想他屈恒向来不是善男信女,今日心血来潮做了一回好人,却被人骂做多管闲事。他也不生气,随即莞尔一笑说道:“姑娘这等容貌再配上这样一副性子,想必平原兄消受不起。不然我就委屈一点,你跟了我吧。”轻佻的语气,玩笑的脸色。 虽然是几句玩笑话,但是他倒真的想听听她的回答。这女人虽然很丑,可是那张清冷小脸,那双寒光闪闪的眼眸,都在显示着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冷华之光已经跟她的丑没有了任何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有趣。 “滚。”郁华铮轻启唇畔,狠狠的说道:“别让我再看见你。”而后踏过小顺子的身体走向月拱门,柳儿随其后跟上。 男子摸了摸鼻子,似乎觉得有一抹灰在上面一般。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别人的臣服和尊敬,今日在这平原王府里却被一个人人厌弃的小妾给唾弃了。这次大禹国之行当真是没有白来。望着月拱门的方向怔怔的发着呆。 “太子殿下,平原王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再不过去可就迟了。”黑暗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被唤作太子的男子醒过神来“嗯。”了一声,扯了一下嘴角,顺着郁华铮刚离开的路跟了上去。 柳儿一边走一边问道:“小姐,那人是谁啊?” 郁华铮眸子微眯露出清华之光回道:“一袭白衣,身份尊荣,怕是西疆国的屈恒太子。”而后不理会柳儿的惊讶径直往前走去。 第10章 季平原寿宴3 第10章季平原寿宴3 平原王府的寿宴办的异常隆重,管乐丝竹,觥筹交错,美姬成群,当真是乱入迷人眼。当今的皇帝和皇后也都来祝贺,不过并未久留就先行回宫了。其他两个国家各派了使臣前来,西疆国的太子屈恒以及蓝域国的太子蓝毅也都在其中,以表示对大禹国的重视。如今天下虽然三分,但是大禹国兵强马壮,是三个国家里最为强盛的,近几年由于大禹国的皇帝治理有方,很多周边的小国开始纷纷靠拢。几年之后的情形谁都说不准。 平原王今年正是弱冠之年,弱冠之年是大禹国男子最为重要的一年,更是可以娶妻之年,以前的只能叫做妾。故此寿辰办的特别隆重,未出阁的闺女更是多。 郁华铮走进嚣闹超余百人的大厅,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庞,最后定在了主坐上那个身着黄色衣衫的男人,平原王。她微眯着眸子,细细打量着他,就见他玉面墨发,骏逸的脸庞如同鬼斧神工的杰作,妖孽般的唇畔微微翘起对着来祝贺的人抿着。这种连女人看了都自叹弗如的男人当真是妖孽。突然,像是感受到有人注视他一般,平原王坚毅的目光飘过众人看向了郁华铮这边。 郁华铮迅速敛下眸子里的寒光点点,嘴角夸张的扯开,如同一张血盆大口一般,眼角含春,接着向平原王走了过来。 平原王本来轻笑的唇再看到郁华铮那张脂粉脸之后坚毅的抿着,额头上出现了三条黑线,这种场合,谁允许这女人参加的。轻咳了一声,身边的大总管李义立即跑了过来,“王爷何事?” “去将十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恭喜平原兄寿诞,贺喜平原兄啊。”屈恒比郁华铮快了一步走近季平原,“愿王爷念念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更祝您今晚娶的好王妃啊。” “小王多谢屈恒兄,屈恒兄来的着实有些晚了,父皇和母后可是刚刚才走啊。”季平原皱眉看了一眼郁华铮,这才含笑着怪罪屈恒,但只称呼他为屈恒兄,却不称呼太子。 “那可真是不巧,屈恒刚刚在来的路上看了一会有趣的事,就把这时间给耽搁了。明日我定去向皇上和皇后问安。”屈恒对于称呼不甚在意,却很自然的走了两步,将郁华铮藏在了身后一般。 郁华铮阴郁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哼了一声,而后绕过屈恒的身体走了过来,款款而拜道:“郁华铮给王爷请安,愿王爷寿辰快乐。”简单的一句祝福,也说明了郁华铮的词浅。 季平原看着郁华铮,见她并没有作出什么出轨的举动,便也不好在各国的尊贵面前轰她,便道:“去下面坐着,别出什么岔子。” “是。”郁华铮转身到了下手而坐,柳儿站在她的旁边。她虽然坐着,可是思绪却飘的很远。如果今日这身子的主人还活着,想必听到刚刚季平原的话会高兴的昏过去吧。三年了,这个男人在三年的时间里对她说过的话没有刚刚那句话的字数多。她到底是怎么撑过这三年的。 第11章 季平原寿宴4 第11章季平原寿宴4 屈恒转身看着郁华铮,而后问道:“平原兄不介绍一下吗?这位夫人屈恒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季平原露出一丝不悦,谁人不知他季平原俊朗不凡,所娶女子不是大富大贵便是美艳倾城,何曾娶过一个九品芝麻小官知县的女儿。有些尴尬的开口道:“让屈恒兄你见笑了,这是小王的......小妾,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屈恒兄请坐吧。” 似乎多提郁华铮一个字就会死一般的难以启齿。这男人薄情到将自己娶进门三年的女子晾在一边不理,竟然连提都不想提,她就如此不堪吗?看到她是不是就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他人生的败笔。可怜这女子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又满怀希望的盼了良人三年。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郁华铮心寒的闭上了眼眸,将心里那隐隐的痛连根拔除,这女子的心智和情感,如今她便统统改变。从今而后,她郁华铮会将季平原踩到脚底下。 这个社会最重视的东西便是名节,如果她想把季平原,甚至是整个世界踩到脚下,首先要让自己变强,谁都不可以攻击的强。她今日第一个改变便是要得休书一封。为了死去的女子,为了自己的尊严,她必须跟季平原脱离任何关系。 “小妾?”屈恒似乎不想放过这个话题,而后笑着说道:“不知平原兄何时得来如此有趣的小妾。”屈恒冷眼看着闭眸的郁华铮,这女子身上又开始泛着那股寒冷了,是因为季平原的不喜爱吗? “有趣?”季平原莞尔一笑,“既然屈恒兄觉得有趣,那小王将她送给屈恒兄如何?”看都懒得看郁华铮一眼。 “当真?”屈恒眼冒精光,立即转头看向季平原。季平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大有随意拿走的意思。 这边屈恒心中一喜,转头去看郁华铮,就见郁华铮同样看着他,只是眼睛里多了一狠厉,冰凉彻骨,似是要冻死他一样。这么远的距离,这女人竟然听到了。 郁华铮嗤之以鼻,知道季平原薄情,却不想如此薄情。只是这一句玩笑话,就将她送人。男人,果然靠不住。 第四章屈恒捣乱 “什么事情当真?”蓝域国的太子蓝毅走上前来,同样俊美的容颜映上人的眼帘。上天当真是不公平,给了他们荣华富贵,又给了他们花儿一样的容貌。不同于季平原和屈恒,他眼中的寒似乎和郁华铮的寒很像,都带着一股刺骨味道。 屈恒一个转身,挡住了蓝毅看向郁华铮的眼神说道:“没什么,只是个玩笑而已,无聊的紧,想必蓝毅太子没什么兴趣的。”他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回自己的位子。 郁华铮在听到蓝毅的声音的同时身子不由得一震,这声音竟然同她的前生,那个开枪打死她的未婚夫蓝杰一模一样。她猛地抬头看向了蓝毅,这一看更加震惊无比。二人竟然出奇的像,除了服饰和发式不一样之外,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同是姓蓝,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她压下心里的震惊,阴狠的眸子充满了血,好似她的仇人就在面前一样。可是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这个时空和那个时空怎么可能相通。这不过是长的像的两个人而已。 第12章 季平原寿宴5 第12章季平原寿宴5 一袭蓝衣的蓝毅并没有理会屈恒,而是飘向了郁华铮。这个女子没什么特别,只是身上给人的感觉冷了一些,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胭脂太重,是个俗物而已。不知屈恒为何会对她另眼相看。待看到她眼里望着自己的恨意时,蓝毅不由得一怔。他好像没得罪过她吧,今日可是她们第一次见面。难道,这女人认识他不成?这么想着,他琥珀色的眸孔里多了一抹复杂之色。 郁华铮敛下眸子,更敛下浑身的戾气。这男人眼里的神色分明是不认识自己,那她便没有报复他的理由。可是心里依然不舒服的泛起涟漪,这件事她早晚会弄清楚,今日她还有别的重要事情去做,姑且先放过他。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平原王府的大总管李义站到了中间,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今日是我家王爷的寿宴,首先老奴代表王爷多谢各位的光临。各位也都知晓,咱们大禹国的习俗便是男子在弱冠之年方可娶妻,所以今日也是各位未出阁的姑娘们和我家极为夫人争夺王妃之位的日子。希望大家尽兴的同时也能尽力。谢谢各位。” “好。”各位都喊着好。 争夺王妃之位,哼,郁华铮轻哼一声,她今日便叫这些人知道,王妃不是那么好当的。眼神一扫,就见二夫人没有出席。她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柳儿问道:“你知道二夫人为何没来吗?” “回小姐,二夫人因为被薅去了一片头发,目前还在修养,不敢出来见风。”柳儿把今日听到的信息报给郁华铮。 “不能来参加?是她自己的意思?”郁华铮反问着。 “好像是王爷的意思。”据说王爷对二夫人发了好大的火。 郁华铮轻笑着,“这倒有意思了,王爷不让她来,就是不让她争夺王妃之位。那她不得气晕过去啊。”她眼里的幸灾乐祸一点也不掩饰。 “这......”柳儿小心的回道“恐怕是这样吧”随后也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二夫人不来,小姐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屈恒的眼眸没有离开过郁华铮半步,待看到她们主仆相视而笑之后,心里暗暗心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同样的小狐狸,只不过郁华铮的表情比柳儿夸张了很多,肆无忌惮了很多。 止了笑,郁华铮轻声说道:“那咱们可不能忘记二夫人以前对咱们的好处,人家如今困难了,咱们得去看看人家啊,顺便送个大礼如何?”她仰头一口喝干酒盅里的酒,奸笑着起身,扶着柳儿的手臂走出了大厅。沸沸嚷嚷的厅堂里歌舞才艺已经开始了,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谁都没有看到郁华铮主仆从偏厅走了出去,唯有一抹深邃的眸孔从头到尾都没有放过这主仆二人。 二人刚一走开,一片蓝衣也随着走出了偏厅。屈恒眉眼一跳,也小心翼翼的跟了出来。 郁华铮两人出了大堂,一阵寒风吹来,红色的劲装翻飞,似是一团火即将要烧起来一般。柳儿立即将手里的披风往郁华铮的肩膀上盖去,“小姐仔细着凉。” “嗯。”郁华铮没有拒绝。二人继续往前走,待走到月拱门的时候,明显感到一个人影飞了过来,郁华铮立即停下脚步,却还是没有那个人快,一下子撞到了他的怀里,而他顺势也抱住了怀里的她。 第13章 季平原寿宴6 第13章季平原寿宴6 一股淡淡的木兰花香沁入心脾,双手因为下意识的抵在了他的胸口,耳边是他低低的嗔笑声。郁华铮只是愣了一下便反映过来,她迅速跳开离他两丈远,瞪着美眸看着他。 “你叫郁华铮是吧?”来者正是屈恒,见到她们出来,他也紧随其后看看有什么热闹可凑。 郁华铮瞪着他,眼里的寒凉越来越盛,低声道:“我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是找死吗?” 屈恒依旧玩味的看着她说道:“看来传言的确不可信呢,外面人说你为嫁平原王不惜自裁,还说你不仅丑陋更加草包。可是今日一见,不知是外人眼拙还是你的演技太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你来这里就是想证明传言不实吗?”郁华铮冷冷的开口。 “这已经不需要证明了,传言本来就不实,你几次三番作出惊世之举,而整个平原王府竟然被蒙在谷里,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屈恒望着她清澈无波的眸孔,那眸孔深邃的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郁华铮看着他,声音凛冽的开口道:“半个月前翠园亭的那个人是你?”同样的白色,不是他又是何人。 屈恒再次惊讶,他的轻功造诣他还是了解的,在装晕的情况下还能看到他的身影,这女人当真不简单。赞许的点了点回道“对,是我。这次你无从抵赖了吧?” 郁华铮好笑的看着他说道:“堂堂一个西疆国的太子,却在我们王爷大寿前半个月来到王府的后院。这可是不是西疆国的礼数啊。还是屈恒太子另有图谋呢?”。她笑意的脸一沉厉声问道。 屈恒一怔,而后嬉笑道:“本王闲来无事,从平原兄的后花园飘过而已,又何必大惊小怪。”实则心里暗沉了一下,半个月前他得到消息,说父皇找了几年的东西已经有了下落,就在大禹国的平原王府里。他这才提前启程,早早的到这里寻找,可惜差点被这个女人发现,他只得无功而返。 郁华铮不怒反笑说道:“屈恒太子可真是会飘,华筝如果将这事告知王爷的话,想必王爷会很感兴趣。” “王爷感兴趣的可不止本太子这件事,想必众夫人如何受伤,他也会很感兴趣。”屈恒似乎比她笑的还狂妄,断定了她不敢将此事告知与人。 果然见她脸色一沉,牙齿咬着看向了他,不再说话。 “既然你我打成了协议,那么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他看着她笑着说。 郁华铮冷清的脸上现出一抹冷笑说道:“这件事虽然过去,但是屈恒太子竟然公然调戏平原王的夫人,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违礼数吗?” “调戏?我何时调戏你?”屈恒反问道,他堂堂西疆国的太子,怎么会作出这么没品的事。可是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许的心虚。调戏,就算是没有付诸行动,心里也这么期盼过吧。刚有这种想法,屈恒便浑身一惊。他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心思,真是要不得,要不得。 第15章 季平原寿宴7 第15章季平原寿宴7 郁华铮不屑着看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道:“这前一刻,你可是抱过我的。”她故意如此露白的说,这样大胆的言行在保守的古代由女子口中说出算是无耻行径了。 就见屈恒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这你可是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站不稳我扶了你一把,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 “你也有好心?”郁华铮轻蔑的看着他轻抬下巴,美好的弧线映着月光的柔和,竟然让屈恒觉得自己移不开视线。 看到她眼角轻蔑的神色,屈恒笑道道:“想让本太子发挥好心的女人千千万万,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一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让一个小女子看扁,何况他可是西疆国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心中的梦中情人,天下三王之一的屈恒啊。 郁华铮依旧轻笑,只是笑的有些冷,“那屈恒太子就去找那千千万万的女人,别来惹我,我可承受不起”。 “谁说你承受不起,本太子说你承受得起,你就承受得起。”屈恒转眼看她,依旧笑意不减。看着她火冒三丈的小脸,心里狂笑不已。 郁华铮黑着一张脸,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赖。” “别人想要本太子无赖还没这福气呢,你应该感到荣幸。”他依旧揶揄,仿佛气她便是他人生一大乐事。 “无耻男人,看招。”郁华铮不再说话,迅速踢出一脚,目标是屈恒腰腹之间。这一脚虽然没有内力可是却无比之快,屈恒眼明手快险险躲过,可是刚躲过这一招,郁华铮另一只脚紧接着跟了上来,须臾之际,二人已经走了几十招。屈恒虽然没有被打到,却也没有占到便宜。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凌厉快速的腿法,一腿连着一腿看的人有些眼花。也许他是略带惊讶,一个王府小妾竟然会武功,又或是他怜香惜玉,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女人,虽然丑,而他却毫不在意,所以接招的时候有些闪神。他是西疆国百年一遇的武学奇材,任何功夫只要看上一遍便会模仿出来,且有九成相似。可是郁华铮的功夫很散,她腿脚功夫收起又换掌劈,凌厉的掌势有近又快,让他连看仔细一点的时间都没有。 他看准她下一掌的发掌空隙,迅速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那双小手冰凉入骨,让人摸着心疼“好了好了,就当我冒犯了好不好,我向你赔礼道歉,我们停止吧。”再打下去他们就成焦点了,他到时不怕,可是她是季平原的小妾,他总得为了她考虑。不过这女人似乎不领情。 “冒犯,道歉,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郁华铮气愤的看着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抽不回来,这男人的力气简直比牛还大。 屈恒顺着她的眼眸看向自己握着她的双手,而后有点依依不舍的松了开来,边放边说:“那你可不要......” “你去死吧。”郁华铮看着近身自己几寸远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她霍地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在他“哎呦”之声刚过紧接着又来第二拳。却在第二拳刚要黏上他的肚子时,就听到屈恒喊道“有人来了。” 第16章 季平原寿宴8 第16章季平原寿宴8 郁华铮迅速收回打拳的姿势,立即敛下脸上的戾气,伸手扶起屈恒柔声说道:“屈恒太子,你没事吧?”她手上扶着可是眼睛却飘向了四处,双手抵在屈恒的软穴上。 屈恒耳里听着她柔软的话语一怔,这女人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柳儿在旁边早就看傻了,小姐什么时候学的武功,她怎么都不知道。 郁华铮见四下里无人,刚要发作,就听屈恒说道:“你还打啊,再打就真的来人了。”他伸手捂着被她打到的肚子,嘴角因为疼痛而咧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善变的女人说道“你可真会演戏,如果不是你刚刚打了我一拳,我还真要以为你是关心我呢”他心里暗暗苦笑,这女人竟然能碰到他,当真是了不得了,平原王府原来卧虎藏龙啊。 “关心你?我是很关心你啊。”郁华铮咬着一口银牙,伸手用力的掐上屈恒揽着她腰的手。 “啊,救命......唔唔唔......”看准了她怕被人发现的弱点,屈恒大叫了起来。却在下一秒被她捂住了嘴巴。 郁华铮用力的捂着他,而后阴狠的在他耳边说道:“你要是再叫,我就把你杀了,然后丢进这荷花池。”阴冷的话语似乎真的震慑住了屈恒,他先是看了看深不见底,黑布隆咚的荷花池,然后突然脖颈一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在说话。 郁华铮松手放开他,而后问道:“你跟着我到底什么目的?”这男人三番两次招惹她,想必另有目的。 “冤枉啊。”屈恒委屈的脸像是窦娥一样,看不出半点太子的神色“我出来只是为了上个茅厕,根本没有跟着你。” “上茅厕?那你可走错方向了。”郁华铮阴郁的眸子更胜,这男人是在糊弄她吗? “呃......”屈恒一愣,再次继续说道:“我说我是上完了茅厕,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你们,想来打个招呼。”他并不打算将蓝毅跟着她出来的事情告诉她。 懒得再跟他多废话,郁华铮率先往前走,“你招呼打完了,不送。” “唉......” “别再跟着我,滚。”郁华铮不耐烦的看着他大声吼道,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男人。如此纠缠一个女人,是这古代的习俗不成。 “走就走喽,那么凶干嘛。”屈恒一脸受伤的样子,真是好心没好报。他见蓝毅看着郁华铮时身上不同于往日的气氛,他只是担心她而已,所以才会跟出来。这女人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凶。他转过身往后走了两步回头还想说什么。 “滚。”郁华铮再次一吼,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牛皮糖一样的人。 屈恒见她发火依然面不改色,说道:“本太子只是想提醒你,让你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了。你那么用力喊,是想让整个王府的人都来看看,你十二夫人是何等厉害吗?”话说完之后不再停留转身走远。既然蓝毅已经离开,他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隐藏在暗处的凌风眉毛挑了挑,额头上多了三条黑线。这是主子吗?竟然被这么丑的一个女人嫌弃,而他竟然没有将这女人废了不说,还被人家给打了一拳。接着又在那语无伦次的说什么去茅厕,打招呼。凌风再次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一定是看错了,这不是他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主子,肯定不是。 第17章 惩治二夫人1 第17章惩治二夫人1 被提醒的郁华铮这才清醒过来,自己真是被气昏了头,竟然在这里大喊大叫了起来。仔细一听,的确有五六个人从身后的方向跑了过来,察觉到身手虽然不算高,但是要在这里让他们发现自己,也会是一件麻烦事。想到这她拉起柳儿两个跳跃已经在几仗外的自己住的小院里。这才松了口气,却看到柳儿一脸恐惧的瞪着自己。 “小姐,我们......我们刚刚是飞过来的吗?”她不会是眼花了吧。 “感觉如何?”郁华铮笑着问道。 柳儿定了定神,回道:“还不错。”可是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小姐何时会的功夫啊。 “放心吧,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过如果不想被欺负,你也不能软弱下去。”郁华铮提醒着她,如果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便要从改变自己做起。 郁华铮不再说话,低头看了一眼依旧昏死在地上的小顺利,嘴角飘起一抹狠毒的笑容“咱们可得给二夫人好好送一份礼物,不然,就真是对不起她如此这般看重我了。” 柳儿看着郁华铮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暗暗下了决心,定要和小姐同进退,再也不要受到别人的欺负。 夜黑依然风高,平原王府虽然管乐丝竹不绝于耳,可是这间偏僻的小院子却有点过分的安静。周围的守卫都去镇守大厅,后院里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二夫人,咱们就这样放过机会吗?这可是您盼了几年盼来的啊。”司燕站在圆木花雕桌前,有些急切的说道。 二夫人端坐在圆凳上不言不语,手指轻轻的摸着头顶上的伤疤“嘶......”的一声,疼的她眼泪差点没冒出来。“该死的,这都半个月了,为何还是这么疼?”二夫人气的用手握拳砸在桌子上,圆桌上的茶杯经受不住如此大的振动掉在了地上。 “啊......”本来二夫人突然发火,司燕已经吓得不清,又听到茶杯“?”的一声,立即吓得大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叫魂啊,死丫头。”顺势在司燕的胳膊上扭了一把,本来心里的火就没灭,这死丫头又来给她添堵。 “二夫人饶命啊,司燕不敢了。”司燕立即下跪,单手捂着被扭肿的胳膊却硬是没有哭出来,怕自己的眼泪惹来更多的疼痛。 二夫人算得上清丽的小脸如今还没有完全消肿,她单手握着一杯茶猛地灌进肚子里,然后问道“老三那个贱。人是不是也去了?” 司燕不敢再放肆,小心翼翼的回道:“......是” 二夫人轻蔑的哼了一声,“不自量力,就凭她,要家世没家世,要脸蛋没脸蛋的。也想做王妃?做梦!” “是是是。”司燕应着声。 “老十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别这个时候给我弄出什么乱子。”二夫人继续喝着茶问道。 司燕立即起身回道:“这个夫人可以放心,五石散一直没落下,日日有人监督着。” “嗯。”二夫人点了点头,似乎点头也会痛一样,再次皱起眉头问道:“丑十二呢?有没有搞定?这群人里,我倒一直没注意到她。竟让这个贱.人轻轻松松松的过了三年。”二夫人眯起眼眸有一丝懊悔,随后又露出一抹奸诈。当她从十夫人那得之原来郁华铮本貌是个美人的时候,她便再次起了杀心。这王府里,王爷能宠的就只有她一个,别人,她都会一一剔除的。 “奴婢已经吩咐小顺子过去了,估计这会儿怕是已经在......逍遥去了。”司燕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说到这里不由得面上一红。 “你不要估计,你要确定知道吗?”二夫人转过头来不耐的看着司燕,“上次你就是太放心,既然丑十二已经悬梁自尽了,就要守在那里等她死绝了,你倒好,给我报信儿来了,让她身边那个贱婢救了她。给我留了这么大一个祸害。” 司燕再次被吓成了小兔子,平日里那种狗仗人势的气势在二夫人面前全都化为灰烬,“二夫人恕罪,这件事是司燕疏忽了。” “疏忽,你的疏忽会害死我知不知道。”二夫人继续咄咄逼人,将平原王不允许她参加宴席的火全部发在司燕身上。 “二夫人饶命啊,二夫人饶命啊......” 第18章 惩治二夫人2 第18章惩治二夫人2 郁华铮左手拎着小顺子,临风而立在门外,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生气吗?倒也没那么生气,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郁华铮虽然不受宠,可是这毕竟是平原王府,平原王是何人,那是眼里不揉沙子的。这小顺子就是有天大的脑袋也不敢去动王爷的女人。不是有人撑腰是什么,她早就该知道。要说不生气,可是这身体的主人却因为房间里这个恶毒的女人走上了绝路。今日让她蓝宁代替郁华铮重生,便是让她主持正义,将这些欺辱她之人赶尽杀绝。 回头看到柳儿细细的听着,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估计也气的够呛。郁华铮摇了摇头,真是单纯的姑娘。 二夫人看都懒得看司燕一眼,手指一直门外说道:“你,现在就去看看,她们是不是在床上。” 司燕听到这里不由的咽了口吐沫回道:“二夫人,您要我去看她们......” 二夫人瞪着司燕骂道:“你怎么这么笨,我是叫你去看他们到底在不在床上,好让你去叫人捉奸,死丫头,你还真当自己去看春宫图啊。” 郁华铮听到这里,一脚将门踹开,拎着小顺子的手一扬,小顺子像是一块抹布一样飞了出去,不偏不倚飞到了二夫人的脚下。惊得二夫人和司燕“啊啊”大叫起来。 郁华铮优雅的进门,红色的衣衫立时将整个房间渲染的热闹起来,她轻笑着扬声说道“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的丫头想看春宫图,那就让她看好了,何必骂她。” 二夫人颤巍巍的用手指指向郁华铮道:“你......你,你是怎么......” 随便找个圆凳坐下,她说道:“你想问,我是怎么把小顺子打晕的?呵呵,这个问题不好,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已经改变不了现实了。”她双手一摊表示这个问题无能。然后左手拿起茶壶,右手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 二夫人继续问道:“你,你想......” “我想怎么样?”郁华铮再次接过话,看了看躲在二夫人身后的司燕说道“我刚进门的时候就说过了,我来是帮你的丫头的,她不是想看春宫图吗?我现在就让她看看。” “你不知廉耻。”二夫人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骂出这句话。身后的司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眼前的郁华铮哪里有丑十二的影子,她身上的冷像是走近一步就会被冻死一样。 郁华铮睁大了眼睛看着二夫人,而后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大笑“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想她做了这么多年平原王府的二夫人,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就这小蹄子的一笑还不足以镇住她。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心头却开始发毛,浑身打着哆嗦。难道这丑十二被鬼附身了吗,怎么这么恐怖的感觉。 郁华铮止了笑,眼神却更加犀利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说道不知廉耻,华筝怎么会比的上二夫人呢?我还奇怪呢,这美貌如花的十三夫人和十四夫人到底是得罪了哪尊大佛,把自己给送上了西天。原来是二夫人啊,华筝跟您比,当真是自愧不如啊。对了,她们是怎么死的来着?”郁华铮反问着二夫人。 “我......”二夫人打了个激灵,即使就要揭穿了也一样否定到底“我怎么知道她们怎么死的。”她心慌的看了旁边的司燕一眼,这件事除了司燕和小顺子外再无别人知晓,肯定是这两个人之中的一个说的。 第19章 惩治二夫人3 第19章惩治二夫人3 “二夫人,这不关我的事啊。”司燕本来就要吓死了,这会看到二夫人也在瞪着自己不由的更加心慌了,生怕自己到死的时候没有一根救命的稻草。 郁华铮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而后说道:“二夫人忘记了不要紧,咱们可以帮二夫人想起来。”她的手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一粒粉红的药丸,那药丸异香无比,闻之一缕似是要人魂魄一样。 二夫人见了那药丸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她所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你......” “你很好奇吧,我怎么会有这劳什子东西?”郁华铮欣赏着她的慌乱,心情大好的给她解惑,殷红的唇畔轻轻的说道:“我从你那里偷来的。怪不得王爷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原来是这东西的功劳。你想我要是把这个交给王爷,他会怎么对你?”想她国际一流神偷,想要什么还不都是手到擒来。这几日她只是觉得无聊,所以晚上来串个门,没想到得了这么个好东西。神偷对于药理那是必须课,没有那些迷药,辣椒药,老虎药......怎么能够屡偷屡胜。 “你敢?”二夫人白惨着一张脸虚张声势道。 郁华铮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不敢的。不过,这样就不好玩了。”她玩味的说道。 “你想,怎么样?”这秋风徐徐的夜晚,二夫人脸上的汗顺着额角不住的往下流。 郁华铮将手里的粉红药丸丢尽杯子里,然后晃了晃说道:“不想怎么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话说完,她站起身来。 二夫人见她起来,撒腿就往外跑,可惜只跑了两步,就被郁华铮一把捉住了脖颈,连动都不能动。力气之大,像是要掐断她的颈椎,她不由得抖了起来,脸色刷白牙齿打颤,“十二,我......”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郁华铮灌下了半盏茶,而后仍在了地上。 “咳咳咳......”二夫人拼命的咳,却连一口口水也没有咳出来,心里的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她,彷徨无助的往门外爬去。 “如果你觉得出去丢人现眼比较好,你就出去。”郁华铮冰冷如同寒池的声音传来。 果然,二夫人尚存的一丝理智迫使她停驻了脚步,如果她还想有脸活下去,就不能出去。 郁华铮走到小顺子的面前,用脚踢了他一脚,没醒,接着一脚又一脚,知道小顺子醒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被郁华铮捏着鼻子灌了剩下的半盏茶。这下不醒也清醒了,他坐起身子,下体的疼痛一直蔓延至全身。还没来及的恐惧就捂着下体“哎呦”了起来。 郁华铮走到司燕的面前,轻笑着伏在她的眼前说道:“司燕姐姐,你说我丑吗?”此话一出,司燕脸上的血色尽退无余。眼看着郁华铮不知道手里何时多了一把小刀,慢慢的逼近了自己。 “不要啊,不要啊。”司燕恐惧的看着眼前的郁华铮,不明白这个被她欺负了三年的丑十二为何会变成索命的夜叉。她想逃,可是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动都不能动。 郁华铮轻轻的说:“不要怕,不痛的,一会就好,乖。”像是哄孩子一般温柔,可是听在司燕的耳里却像是催命符一样,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司燕摇着头,终于受不住恐惧身子要软下去,却在这之前被郁华铮点了穴。郁华铮继续道:“跟你说了,要乖。”而后拿起受理的刀子,对着司燕的脸狠狠的划了几刀。 可怜司燕被点了穴,连叫都叫不出口。生生承受着刀子划过肉皮又到肉内的痛苦,只想自己昏死过去,却因这疼痛怎么也昏不过去。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混着血流了满面。冷不防看上去会吓死人一样。 与此同时,二夫人浑身热了起来,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她磨磨蹭蹭的走向小顺子,手不自觉的在自己敏感的地方摩擦着,嘴里发出暧昧的呻吟声。脸上却是痛苦的挣扎,像是拼命控制自己的行动,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一样。 旁边的小顺子似乎情况更加糟糕,他向来引以为傲的下半身,这会怎么也站不起来,可是全身通体发热的要命,下腹部传来的热度像是要烫死他一样。刚刚在后院郁华铮那一脚竟然将他的命根子给踹断了。想到这,他连自杀的心都有。 郁华铮扔掉手里的刀子,而后看着二夫人,又看了看同是满头大汗的小顺子,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柳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年纪再小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遂上前一步说道:“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不适合您待下去了。” 郁华铮点了点头,也对,柳儿还小,见不得这些肮脏的事情,回道:“好,我们回宴会上去吧,再不回,怕是王爷该来找了。”此话是说给二夫人听的。 果不其然,二夫人听后像是极度恐惧一样,向后硬生生退了几步。如果被王爷知道她竟在此与长工苟合,怕是不只是她,连她的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郁华铮满意的看着她的表情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回身,轻快的跳到二夫人的面前,对她说了一句:“二夫人,我知道你是贞节烈妇,就算是吃了这媚药,也肯定不会与这长工苟合。所以,我帮你把他阉了,你就放心吧。”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含恨的目光射向自己,郁华铮当是没见一般,起身走出了房间。 房中的一切被关在门后,郁华铮轻声笑着,眸里的寒光点点。明日,这府里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要整个平原王府都为死去的这个女子做陪葬。 第六章 华筝舞蹈 第六章华筝舞蹈 郁华铮主仆回到大厅之时正是整个寿宴进行的最为高潮的时候,就见一名如花一般的舞者在跳一曲名为惊园的舞蹈。这舞蹈当真是姿态妙曼,身段可谓婀娜多姿。平原王看得如痴如醉,各位嘉宾也看的如梦似幻。最后那舞者不知从何时变出一把短剑,“刷刷刷”几下,手里的彩绸被切成无数段漫天飞舞,那美景有如天女散花,人人发出叹息。 “看来王妃之位非连碧姑娘莫属了。”众人看着季平原如痴如醉的脸,议论连连。 原来这就是季平原喜欢的类型,不过尔尔。郁华铮首先拍起了手“啪啪啪”,不顾在场的嘉宾都是皇亲国戚嘴里大喊着:“好,真美。” 连碧见有人拍手叫好止了舞蹈,而后转头来看。却见一名可以说是长相惨不忍睹的女子穿一身红衣,站在万人瞩目的地方注视着自己。那女子容貌丑陋,身上没有一点淑女该有的气质,就这么大刺刺的瞪视着自己。这种灼灼的目光看的她站立难安。她转过头看眼平原王说道:“表哥,这女子是哪位?”。嫁进王府三年竟然没人识得郁华铮,也算是奇葩。 平原王在看到郁华铮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升起了一丝不快,没想到她会在众位宾客面前开口说道:“十二,放肆,众位贵客在此,怎可如此大呼小叫,太不知礼数。” 只有十二这个代称,恐怕在他平原王的记忆里根本没有郁华铮这三个字吧。郁华铮愤恨的想着,可是脸上却不露一点痕迹,这多亏了这张涂满了胭脂水粉的脸。 她装作懵懂的看着眼前的季平原回道:“王爷,臣妾以为连碧姑娘的舞蹈美若天仙下凡一般,所以才兴起鼓掌叫好,并不知这是不懂礼数,请王爷原谅臣妾。” 她虽然句句有理,但是季平原对她早已先入为主,不论她做的对与否,都是否。 “大惊小怪,表妹的舞蹈是大禹国有名的妙曼,连这都不知道,愚昧。下去坐着,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如此哗众取宠。”季平原嫌恶的连看不想看她一眼,她如此堂而皇之的举动无非是想再次引起他的注意,这些年来他还不了解她吗?进他王府之前的自杀和跪求,已经让自己的脸面丢到了大禹国以外。他对她的嫌恶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真情实意?他季平原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女儿心,他要多少有多少。就凭她郁华铮这张脸,她也配。 郁华铮抬起水眸,氤氲的水汽瞬间席卷了两只眼睛,却突然间想到如果眼泪掉下来,那么她的妆便也花了,所以一直隐忍着,实在忍不住便快速用衣袖擦掉眼泪,这一擦,眼角的状果然花了,可是却是更加的丑了,那模样比刚刚的可怖多了一分脏的感觉,让人不忍直视。 季平原看着眼前的郁华铮,如果不是碍于今日是他的寿辰,如果不是更碍于今日的嘉宾都是贵客中的贵客,他真的很想起身冲过去掐死她。 郁华铮发挥着自己的演技哭诉道:“王爷偏向,在场的姐姐们都表演了技艺,臣妾也要演,臣妾不要一个人坐在那里被姐姐们嘲笑。” 听了这话,十几个夫人同时笑了出来,这十二真是找死,王爷最不喜欢胡搅蛮缠的女人,偏偏她就是这么一个。 季平原眯起了眼眸,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以前的郁华铮虽然纠缠自己,但是却不会如此胆大,在人前的时候,她是属于胆小的那种。忽而想起三年前她在大街上对自己下跪求亲的瞬间,脑中的疑惑尽消。这女人,为了得到自己,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何况是在人前区区献艺。 “不用再说了,本王准你今日免献。”意思很明显,这王妃之位跟你郁华铮此生无缘。 听到这,郁华铮眼泪掉的更凶,她低着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肩膀一耸一耸。实则她拼命的挤着眼泪,又不能让眼泪从脸上划过,只能直接掉在地板上。如果不看她那张脸,还是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的。 这不,屈恒见了终于不忍的站了起来,虽然知道她极大可能是装的,但是见她真的流泪仍然不由自主的想护着她。她们只是见过两面而已,而且两次都是这女人灰头土脸的将自己骂走。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为她出头。 “平原兄,本太子是西疆国的太子,而这十二夫人是您大禹国王爷的十二夫人。本来王爷的家事本太子不应该置喙,可是本太子忍不住还是要说几句。刚刚您的总管说了,凡是未出阁的姑娘和您府里的夫人都可以献艺。既然是总管说的,那便是您授意的。如果不让十二夫人献艺,那平原兄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屈恒一身白衣素素,却浑身贵气,与刚刚在月拱门边的痞子味道截然不同。 季平原不紧不慢,眼神望向屈恒,似是在衡量他话里的轻重程度,而后不温不火的说道:“屈恒兄有所不知,本王这第十二个小妾不仅面貌难登大雅之堂,才艺更是粗俗不堪。如今在大堂上的都是各国的贵宾,浊了各位的眼,那就是本王的不是了。” “粗不粗俗那只有平原兄看过,每个人的审美不同,自然见解也是不同。本太子看十二夫人便是个绝色佳丽,清水出芙蓉,让人一见难忘,想必技艺也不会差到哪去。”屈恒说着谎话却不脸红,不知道为何,他心里便是没有一丝别扭的感觉,总之他有一点没有说谎,她的确让自己一见难忘。 华堂之上,人声立即鼎沸,人人都在议论西疆国太子屈恒眼拙,连美丑都区分不开,怪不得这二十多年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原来是审美的问题。 季平原也没想到屈恒会如此维护郁华铮,眼神在二人之间游离,发现郁华铮久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说道:“既然屈恒兄执意要看,那本王让她演便是。” 眼神一瓢看向了总管李义。李义会意后开口喊道:“下面,由十二夫人献艺。” 郁华铮低着头微微抬起狠狠地瞪了一眼屈恒,而后者接收到她的眼神一片茫然,难道这不是你要的吗?我帮你还瞪我? 郁华铮自动忽视了屈恒反问的眼神,款款而拜道:“谢王爷。”而后将舞扇拿在手里,没有伴奏,她翩翩起舞。 看了她的舞步,众人一惊,这,这不是刚刚连碧姑娘的惊园吗?这郁华铮胆子果然够大,连碧姑娘的惊园算是大禹国一绝,如今就算她跳的再好,那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众人一度摇了摇头表示无聊的紧,既然注定是个失败的作品,那便没有看的必要了。 反而屈恒越看越惊讶,惊园这支舞表现的是男女游园中惊鸿一瞥,而后互许心意。要求舞者表现细腻,将女子的矜持和娇羞体现出来。连碧做到的算是淋漓尽致。而郁华铮这支舞却跳的僵硬无比,该柔的时候她反其道而行偏偏要硬。这感觉似是得不到便要毁掉。两次和她接触,屈恒便知她性子坚硬,想不到这舞蹈里也体现着她的性格。这实在与她这几年的传闻相悖。 一舞终了,惊园似乎被看成了舞拳,只有屈恒一人叫了一声:“好。” 众人更是纷纷摇头,十几位夫人耻笑着郁华铮不自量力。 蓝域国太子蓝毅颇有兴趣的看着屈恒和郁华铮,最后眼神定在郁华铮的身上。这女子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能让从不近女色的屈恒另眼相看。 连碧低笑着看向郁华铮,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是赞赏还是鄙视,她轻轻坐在平原王的身边,然后低头笑了起来,那模样要多淑女便有多淑女。与堂下因为表演而气喘吁吁的郁华铮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平原同样看着堂下气喘如牛的郁华铮,见她仍然没有下去的意思,而后轻声却不失威严的说了句:“下去休息吧。” 每位姑娘或是夫人献艺过后都是自动退下,反而郁华铮被下驱逐令仍不见她有自知之明。她看着众宾客,又看着季平原,继续气喘吁吁,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似乎声音都能听见,而后问道:“王爷觉得臣妾跳的如何?” 此话一说,季平原头顶上立即气的冒烟,他眼眸微眯,惹上了一抹冰寒,就连周身的连碧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 “下去!”他冰冷的开口“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这女人今晚是专门来跟他作对的吗?当真不识时务。 “臣妾没有听到王爷的评价是不会下去的,臣妾这支舞练习了整整十年,刚刚屈恒太子的一声好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臣妾想请问王爷,到底臣妾跳的如何,是否能做王妃。”她继续胡搅蛮缠,用及其委屈而又死不退缩的口气说着。大有今日想要和季平原同赴黄泉的意味。 屈恒听到这里扬起了眉,这女人又想干嘛?刚才他帮她倒是帮对了,这会儿可有好戏看了。不过,她就这么想做季平原的王妃吗? 能否做王妃,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这郁华铮果然是胆量过人而又不知羞耻。虽然已经身为人家的小妾,这种大胆的言行还是让人无法接受。看来,她是想做王妃想疯了吧。 季平原冷冷的看着她,这三年来的刻意遗忘倒叫他真的忘记这女人的存在了,才会在今日让她出现在这里丢人现眼。眯着的眼眸出现了一抹缓和,她不是想知道吗?那就让他告诉她,“你当真想知道本王的感受吗?” “嗯嗯嗯。”郁华铮头点的如小鸡啄食,实则心里偷笑了一把,季平原,你会知道惹了本小姐的后果是什么。 季平原站起身子,一袭黄色的奢华衣衫,袖口上绣着六爪金龙,那金龙如同在云霄中腾飞,气势磅礴。他缓步走了下来,所经之处人人避开。待他在郁华铮面前站定,俯身看她的头顶,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舞蹈简直就是东施效颦,毫无美意。王妃之位,此生与你无缘。” 低着头的郁华铮轻扯了一下嘴角,而后迅速隐去,她用力挤出两滴眼泪,而后猛地抬起头来,险些撞到季平原的下巴。看着季平原的某,满脸痛苦的说道:“王爷,你就这么讨厌臣妾吗?臣妾嫁给你三年了,你碰都没有碰过臣妾。你今天要是不给臣妾一个交代,臣妾就不活了,啊啊啊啊......”话说完,她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前开始大哭起来,哭的惊天动地,每个人都愣住看着她。 屈恒却在这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抿上唇畔偷看了四周一眼,幸好没人看他,大家现在的目光都在厅中那个女人身上。今晚过后怕是季平原又要出名了。不过,三年没碰她,是他想的这个意思吗?呵呵,有意思。 “放肆。”季平原看着那张血盆大口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突然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得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没脸在这里啦,啊啊啊啊......”郁华铮根本没把季平原的怒气看在眼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堂堂一个王爷敢对她一个弱女子出手,那就在各国亲贵面前试上一试。 “如此刁妇,本王今日暂且放过你,来人,带下去。”他以为她会适可而止,没想到却是变本加厉。看来这个女人是不能再留了。一抹狠厉袭上了他的眼眸。 眼看侍卫进来,屈恒立即上前几步拦在郁华铮的面前,“慢着” 季平原一见又是他,不觉气上心头:“屈恒太子这是何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本王一个小妾,意欲何为?莫非,你当真看上她了?”这屈恒简直欺人太甚,他一再忍让,真当他好欺负,可以搓圆捏扁吗? 屈恒一怔,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郁华铮说道:“王爷误会,如此女子虽是世间男儿追求的类型,但是屈恒不会横刀夺爱。只是这女子今日如此大闹,而王爷却想秘密解决,如果真的发生王爷随便杀死自己的妾侍这种事情,想必王爷的声誉会受损。” “本王的家事,何需要让天下人皆知了。”季平原回道。 “对。”屈恒点了下头,继续劝说“但是人言可畏啊,虽然王爷你今晚怒发冲冠,但是明日私下里明明没有对十二夫人做什么,人家偏偏说你有,王爷想必一口难堵悠悠众口啊。这对王爷的声誉有损” 第七章 弃妇下堂 第七章弃妇下堂 季平原想了想不置可否,然后转头问道:“那依屈恒太子的意思是?” 屈恒清了清嗓子,微微转头看了看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郁华铮,他同样回敬她一个玩味的眼神,再扫过四周一眼以提醒她不可露馅。果然,郁华铮瞪视的眸子敛了敛,将晶锐的目光收藏起来。 “依本太子之意,不如在这华堂之上,众人皆在的地方给十二夫人一个交代,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说法了。”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季平原见众人点了点头,嘴角扬起笑了笑:“原来大家和屈恒太子一样,对本王的家事感兴趣。”转过头看着依旧怀着期盼眼神的郁华铮,季平原只觉得一阵作呕,如此女人竟然他如此大费周章,怪只怪当初自己心太软“也罢,既然她想要个说法,那本王就给她一个说法。” 他踱步回到大厅的主位上,边走边说:“李义,去取笔墨纸砚。” “是,王爷。”李义知道事情严重,不敢耽误立即小跑着出去。 郁华铮心里偷笑,今日如此顺利倒要谢谢屈恒的帮忙了。不过这东西一刻没到手里,她都必须要演下去。作为一个国际神偷,演技是必修课,这一点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抬眸看了看季平原问道:“王爷要笔墨纸砚做何?”她眼睛一转突然破涕为笑“是否要诏告天下封我为妃?”发挥死不要脸的精神如此揣测。 此话一出再次引得大堂之上人人憋笑,就连屈恒都忍不住想夸她两句,当真极品。人人都在偷笑,唯有一人黑着一张脸,怒目看着郁华铮,想将她那张无知愚笨的脑袋给拧下来。今日他季平原算是丢人丢大了。 “大家笑什么,一会想着恭喜我就行了。”郁华铮得意洋洋的看了看两边的人,又神气活现的看了看十几个夫人,见她们笑的厉害,她竟然笑的更加厉害。几位夫人见了都停止了笑怔愣了一会儿,最后不屑的转过头懒得看她。 不一会儿李义就把文房四宝拿来,平整的铺在了季平原的桌前。季平原执起笔来,刷刷刷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便挥洒完。定睛一看那字龙飞凤舞,犹如山涧飞瀑,又如参天劲松。 季平原放下笔,抬头对李义说:“念给她听。” 李义应了一声,结果季平原手里的纸,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季氏平原王府第十二妾侍郁氏,行为乖张,性情鲁莽,不服管教。特赐休书一封,自此与季氏平原王再无瓜葛,婚嫁各不相干。”像是念圣旨一样将休书念完。然后小跑着下来送到了郁华铮的面前。 “郁小姐,您拿着吧。”李义立即改口说道。 平静的小脸拿过了休书,再平静的看了一遍,而后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了衣襟里,似这休书比千金万金更加重要一样。的确,在她的心里,这休书的分量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这是她送给那可怜女子最好的礼物,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根本配不上这么情真的女子。即使是死,她也要让她清清白白的,不要沾染上那人一点东西。 所有人都看着郁华铮,有看笑话的,有看她何时会大哭大闹的,有看她可怜的......所有人都看着她,可是有几个人看到她曾经对季平原的一片痴心,又有几个人曾经替她说句公道话。 屈恒同样看着郁华铮,他并不讶异这女人的平静,早就知道她是特别的。她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只是他不知道,她真正要的到底是这一封休书,还是季平原的王妃之位。 季平原见她没有说话,以为是伤心过度,终是有些不忍说道:“你今日先回去休息,明日开始再搬东西,我会让两个小厮送你回去。” “王爷是何意?可怜我吗?”郁华铮依旧平静,看不懂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怜你?你需要我的可怜吗?”你需要的是我的爱吧,季平原心里暗暗的想,嘴上说道:“明日开始,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不是我这王府容不得你,而是你这尊大佛我们供奉不起。该做的本王不会忘记,不该做的本王也不会去做。” 郁华铮听到这轻笑了一下,鲜艳欲滴的红唇轻抿,却别有一番风情。她拿起身上的丝帕慢慢的擦拭着脸上的胭脂,同时轻启唇畔说道:“王爷说的对,你这小小的平原王府的确容不下我这尊大佛。但是王爷有一点说的不准。” 季平原有些疑惑又惊讶的看着她问道:“哪一点?” “王爷说,你我之间从明日起再无瓜葛,我觉得不对。”郁华铮手指纤纤,擦拭着浓密的眉彩。 眼神瞟了一眼柳儿,柳儿立即会意,立即拿来一杯清水沾湿丝帕递给郁华铮。小姐终于要将自己的真实面目展露在世人面前了,怕是要惊了世人的眼。 “哦?”季平原反问:“有何不对?”难道她连休书都不认吗?不过这么多宾客在这,可容不得她不认。 郁华铮的手没有停,嘴巴继续说:“依华筝之见,并不是从明日起,而是从此刻算起。王爷以为呢?”清秀的眉已经擦拭干净,眉不画而黛,弯弯的柳叶眉是最温柔不过的眉形,可是在郁华铮的脸上却显得英姿而又细腻,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双好看的眉。 屈恒看着一点点卸去脂粉的人儿,心里似是看着珍宝一般。这是一颗被蒙了尘的珍珠,她的光泽正在一点一点展露在世人的面前。 季平原看着眼前的郁华铮,突然发现这并不是自己三年来认识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相当陌生。陌生到让他在刚刚给了她休书的此刻竟然对她产生了一点好奇。但是作为一个王爷,他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他,他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他回答她:“对,从此刻起,你我便没有关系。” 此刻,郁华铮将最后一点胭脂抹净,将手中已经被污染的帕子嫌恶的仍在地上。她发誓,从此她再也不涂这些东西,还得她感觉自己是被塑料包起来一样,不得透气。 “哇......”众人一片惊呼,这是一张如此清丽绝美的小脸,见之让人神魂颠倒,她的樱桃小口微微一抿,似嗔而非的模样让人迷醉,眼波一转间多少风采自然流露。郁华铮一身红衣庭中直立,似是一团火,她身上的灼灼光华之气在周身萦绕。只是单纯的站在那便让人有一种仰视的感觉,当真是惊艳了世人的眼。 屈恒简直就是看呆了,他开始就知道郁华铮的妆有问题,可是却不曾想她竟然这么美,美的让人移不开步目光。 总管李义看到卸了妆的郁华铮一下子被震惊住,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季平原,心里暗暗的想,如果王爷知道十二夫人的真容是这等卓越,不知还会不会休了她。 季平原仔细审视着眼前的人,如果说刚刚只看到眉眼便觉得有些陌生,那现在站在堂上的便和从前的十二是两个人。 郁华铮看着他清冷的说道:“怎么?华筝的清水容貌让王爷失望了吗?”而后点了点头继续说“也对,王爷对华筝精心画就的容貌都不敢兴趣,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未施粉黛的郁华铮呢”嘲笑之意溢于言表。 季平原看着她清朗的笑靥有一刻的闪神,随后攥紧了手掌冷声问道:“你为何骗了我三年。”如果他早知道...... “骗?我何来骗你?”她怒目而视回道:“我从小便觉得这样美若天仙,想必王爷定会喜爱,进府三年,我每每向王爷表明爱慕心意,岂料王爷视若无物” “你的审美观念果然跟常人不一样。”他开口讥讽。 郁华铮轻声一笑反问道:“那么王爷觉得现在的华筝比精心装扮的华筝美,是吗?”想不到这古代也有审美观念这四个字。 “至少比以前看着让人舒心。”他不吝啬说出真心话。在场的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就好像是提醒郁华铮她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一样。 郁华铮笑意更甚,眉梢眼角里笑意更浓,因这一抹笑整个厅堂突然间增亮了几分,初秋季节却如沐春风,让人心驰荡漾。她用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想不到堂堂平原王竟是只看重外表而忽视内在的肤浅之人,算我郁华铮这几年瞎了眼,竟会觉得你是个良人,原来是所托非人。”他堂而皇之的羞辱他,而后又轻蔑的看他一眼。 “放肆,你只是本王看不上的一个小妾,胆敢在此大放厥词?”季平原似是被激怒一般,凤目立时瞪起,大厅上无一人敢大声喘气。 “放肆?”单单郁华铮不知轻重,她继续狂妄的放肆道:“王爷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您刚刚给了我休书,如今我可不是你这平原王府的小妾了。我说的都是我眼睛所看的事实,怎么会是大放厥词。王爷有空说我的同时,去看看你身边的连碧姑娘吧。惨白的小脸,可真让人心疼,未来的平原王妃。”她说完平原王却也不让捎带上连碧,谁叫这些人联手害死了那女人。 “连碧姑娘可也得小心点啊,千万要注意保养,不然等你人老珠黄,青春不再的时候。当心王爷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丢在无人的院子里自生自灭。这还都是好的,万一王爷的这些夫人哪个善妒,教唆什么长工小厮来勾引你,那你便死无葬身之地了。”说着的同时看向一旁个个低头的夫人们,很好,个个都有份欺负自己,她会一个一个讨回来。 季平原同样眼光扫过几个夫人,半月之前他是听说郁华铮和哪个长工有牵连,还曾经上吊。当时他以为是她耐不住寂寞勾引了长工,连理都没有理这件事。今日听她说来,倒是事出必有因了。看来王府里的这些女人并不是像他所看到的那么顺从。 郁华铮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便不想多停留,得早早回去休息,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她会让所有人付出她们应由的代价,“好了,说了这么多还真是累了。柳儿,我们走。”她扯唇一笑,再次勾的人倾倒,然后转身就要走出厅堂。 “你要走可以”季平原再次开口,不知为何,他不想就这么和她毫无牵扯,这女人只是单单看着她的背影便让他心驰荡漾了一阵。她的肩膀虽然瘦小,却傲骨丰灵,自有一种卓然清耀之气,这样的女子却被自己刚刚推开。想到这,他的心突然一紧。所以不顾在场有多少人,他仍然开口说道:“你自己走,我不阻拦你,但是你的婢女必须留下。” 话说完,他一身黄衣翻飞,起身伸出手掌往前径直探去,速度之快可以比拟老鹰。 郁华铮猛然回头,刚想出手,却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似是一道闪电般,又似是一道白月光飘然而下,他墨发玉颜,站那那里如同仙风道骨一般,让人不敢造次。 季平原看到屈恒上前,不由得一怔,心下发狠,可是突然想到这大堂之上尚有众人在场。于是硬生生的收回自己的掌劲,而后同样站立在郁华铮和屈恒的面前。他脸色冰寒说道:“屈恒,你屡次干扰我平原王府的家事,到底是何意?本王三番四次客气于你,你当本王好欺负吗?” 随后,他的眼光在二人之间游走,揣测着二人到底是何关系。 屈恒挑高了眉眼看了看郁华铮说道:“平原王似乎有些误会,本太子也是今日刚刚认识这位华筝姑娘,以前却不相识。”他并不介意季平原直呼自己的名字。 “既然不相识,那我看你还是少管我们之间的家事。”季平原特意强调这是家事,而非外人能管。 “平原王似乎忘记刚刚的休书了,华筝姑娘现在可不是您的人了,哪里来的家事一说。”屈恒双手一摊,表示自己说的在理。 郁华铮却在此刻开口:“屈恒你让开,既然季平原说这是家事,那便由我自己跟他解决。”早在屈恒三番五次挡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里便不爽的很,难道他认为自己会怕了季平原不成。她郁华铮从小到大还没有怕过谁,今天她便会会这个季平原,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众人早在听到她直呼屈恒太子和平原王的名讳时便大吃一惊,要知她一阶平民子女直呼两位尊贵无比的天之骄子的名讳,那无论是在大禹国还是西疆国都是死罪。 蓝毅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郁华铮的脸蛋,这张脸是如此的熟悉,难道她就是他们找了十几年的人吗?想到这里琥珀色的眸孔里多了一抹杀机...... 第八章 堂上休夫 第八章堂上休夫 郁华铮左手手袖一挥,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她一身大红色的衣袂翻飞。像是降临在凡事的仙子一般,迎风独立。自有一身光华在身上流转,一时间滟华无双,风采无限。只叫堂上的人看的如痴如醉。 季平原看着她的眸孔出现一抹惊艳之色,而后又出现一抹暗沉之色。就在这惊艳和暗沉里起起伏伏,似是在大海上飘忽不定的感觉一般。最后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再次开口说道:“本王说过,你可以走。但是你的陪嫁丫头如今算是王府里的人,她必须留下。” 按照道理来说,柳儿如今确实是平原王府的奴婢。虽然是和郁华铮一同嫁进来的,但是在古代,陪嫁的不论是人还是物品都归夫家所有。所以季平原此举并没有不妥。但是夫家休弃的女子一般连同陪嫁丫头一并送回也是常有的事。 “季平原。”郁华铮双手叉腰,冷冷的看着他问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本姑娘是病猫吗?” “放肆,本王名讳岂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季平原怒发冲冠,今日的寿诞不仅让他在各国的使节面前丢人,她更加肆无忌惮的直呼自己的姓名。他季平原的名讳除了当真的皇帝和皇后,也就是他的父皇和母后能称呼外。就连西疆国的屈恒太子和蓝域国的蓝毅太子都得尊称一声王爷,何况她区区一个弃妃。 郁华铮不怒反笑说道:“你父母给你取名字便是让别人叫的,难不成是随便取的,不算作数吗?” “你......” “平原王如果说这名字不算数,那华筝也无话可说。只是不知道这藐视皇上和皇后的罪名。你平原王是不是可以担得起。”她身材纤细,说话却掷地有声,让人振聋发聩。 “放肆,越说越不像话,一点教养都没有。”季平原气急,恨不得立即上前捉住她。 “教养?”郁华铮听到这两个字突然笑了起来,继而讽刺道:“王爷说的对,华筝是没有教养,我嫁进你王府三年。王爷何曾教导过臣妾应该在外朝使臣面前该有的礼节呢?” 季平原眯着眼眸看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堂上的宾客说道:“好了,既然你那么想学礼节,那便先回自己的房间。剩下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说。”如今要做的便是先安抚好郁华铮,不能在各国使节都在的时候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这个笑话如果闹出便不是他平原王府自己的事,关乎着大禹国的声誉问题。 “我为何要退下,就算是要学礼仪,也轮不到你季平原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别忘记了,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季平原以为说两句软话,她郁华铮就会臣服了吗?那他就大错特错,以前的那个郁华铮早就为了季平原所谓的颜面而悬梁自尽的。如今的郁华铮才不会重蹈以前的覆辙,颜面在她面前什么都不算。如今她最想要的就是心里的这口气找个地方好好出出,她心里如果痛快了,也许她会心软让有些人死的痛快些。 “郁华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王爷说话。”一个女声突然响起。众人皆往声音的来源那边看去,就见人群里,大夫人怒发冲冠,看着郁华铮的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当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微微扬起了下巴,似是有些得意自己能在这么多人中站出来为王爷讲话。 郁华铮也同样挑眉看着大夫人说道:“怎么着?大夫人今日真是威风啊,想必二夫人压了你这么久,给你压出毛病了吧?难道是失心疯?” 她这一席话,顿时让大夫人气的要命。“郁华铮,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王爷对你仁慈才准你在这里,你竟然还不知感激。真是不知好歹。” “华筝知不知好歹,还不用大夫人来提醒。华筝现在要提醒你的是,大夫人如此强出头,是为了什么?连碧姑娘马上就要成为这平原王府的王妃了。你们这些夫人失宠那是必然的,醒醒吧,别再做梦了。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们如何跟连碧姑娘比啊。这连碧姑娘眼里可不揉沙子,她要是入府的话,看见你们一个个的妖媚诱惑王爷,你们说说,这谁受得了啊?”郁华铮不怒反而提醒着她们,如果连碧入了这王府,那将来这里恐怕没有她们的容身之所了。 果然,这群女人怨恨的目光从她的身上一下便跳到了连碧的身上。就见连碧看见众人纷纷看向自己时,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她的眼光像是求救一样望向了郁华铮身边的两个男人,季平原和屈恒身上。眼光先是定在屈恒的身上,似是看到屈恒连看她一眼都没有,这才急忙转向了季平原。 这一切都落在了郁华铮的眼里,她嘴角微勾,一抹好玩的神色露在了脸上。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连碧姑娘似乎对屈恒另眼相看啊。 季平原转头看向连碧发抖的身子,眉心不由自主的皱在了一起。如此胆小的女人,和眼前这个大胆行径的女人真是天壤之别。“行了,别挑拨离间了。我季平原的王妃今日看来定不了了,郁华铮,你倒是挺厉害,本王的寿宴都被你给搅了。”嘴里虽然责怪着她,但是心里却没有埋怨的意思。 今日的寿诞本来就是一个主客心不和的宴会,堂上这些人的到来,也许有真心祝福的,但是想从他平原王府拿走那件东西的,更不会是少数。如今她如此搅局,外面的侍卫又没有任何反映,想必这些人也是被这件变故而拖住了脚步。 “王爷真是看得起郁华铮,我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平原王府如此大的阵仗,一个柳儿算什么?何况她是我的陪嫁丫头,王爷既然休了我,柳儿自然要跟我走。”她之所以挑起众夫人和连碧的内讧,就是要让季平原无暇估计到她。可这连碧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当真是大家闺秀。就连自己的内定夫君说不选王妃,她也是小脸白了白,真是让她佩服啊。相比较她郁华铮就不是这么温婉的一个人了,大闹礼堂,逼得平原王给她休书。连碧可真是可人儿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的,她要的就只有柳儿一人。这么多年来,人人都欺负她,只有柳儿一直敬她重她,对她不离不弃。这份情,她郁华铮一定不会忘记。欺负自己的人,她比不会放过,对自己有恩的人,她也不会让别人继续欺负。 “本王说过了,柳儿是王府的人,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柳儿,必须留下。”似是吃定了郁华铮在乎柳儿,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个威胁她。 郁华铮眯起眼眸问道:“请问王爷为何休了华筝?”他如此不知好歹,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季平原同样眯眼眼眸说道:“你不服管教,行为乖张。” “不服管教,行为乖张?这些敢问都是谁造成的?”她挑眉问道:“我嫁进你平原王府三年,你可曾跟我说过一句话?这三年来,我几乎日日受到你的这些夫人谩骂毒打,你可曾来问候一句?她们为了争宠,竟然派人来故意调戏我,而我为了要保住你的名声,竟然傻到去悬梁自尽。好在我命大,连老天都觉得我可怜,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可是你呢?那个混蛋依然在府里横行,你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如今怪我行为乖张,这些都是被你逼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休我,你连半点丈夫的权利都没有,要休也是我休你。”郁华铮气愤的说完,立即向前垮了几个大步,向着季平原刚刚用过的笔墨纸砚而去。 季平原听完她的话有一瞬间呆愣,这三年自己的确对她不理不问。难道他才是这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吗?因为他的不理不问,所以这些人理所当然的以为就算是郁华铮死了,也只不过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像是十夫人,如今痴痴傻傻,他依然没有过问。是他纵容了王府里的这些惨剧吗?他只是觉得这些争宠很无聊,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许是他的忽视所以才会太过纵容,以前觉得没有必要的事情,现在突然觉得自己是否应该正视一下王府的整顿。 郁华铮刷刷刷几笔,一封新的休书就写完了。她双手拿起而后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大禹国平原王,三年来对于郁氏华筝置若罔闻,任使其他夫人残加迫害,未尽为夫之责任。今特赐休书一封,以示被郁氏华筝休弃。” 满堂宾客无不哗然,休夫。无论是在大禹国还是西疆国或是蓝域国,真是闻所未闻。今日倒是在这平原王府长了见识。所有的人无不窃窃私语,就连平原王的几个夫人也都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郁华铮缓步走下阶梯,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平原王,眼里的恨意和嘲笑毫不掩饰。既然他想玩,她便陪他玩个够。 在他面前站定,无谓他眼里的震惊,将休书端到他的面前说道:“平原王,你要收好这封休书,你一封我一封,我们谁也不吃亏。”就好比现代的离婚证书,一式两份,以示公平。不过她此举,是为了让他丢脸,仅此而已。 季平原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敛下眸子看了一眼那封休书,这一看更加震惊。她的字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自有一股风流韵骨在其中。 今日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太多的震惊。抬头看向了郁华铮,他眸光氤氲迷离,如一片浓雾,透着莫名的看不清的色泽。回过神来,他竟然在满堂宾客的面前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休书。而后慢慢的收进了胸腹间的衣服里。 郁华铮见他没有说话就收下休书,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巨额银票。一万两,她只是趁着上去写休书穿过众人的空隙,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身上偷的这张银票。 她伸手一挥便放在了他的胸前,说道:“你这三年来虽然对不起我,但是我依然跟你公平交易,柳儿赎身的钱,够你买王府里所有的丫头了。” “一万两?她就这么值钱?”季平原震惊的眸孔再次看向她,这女人竟然为了一个奴才出价一万两?到底在她的心里,什么是值钱,什么是不值钱。 “对。”没有半丝的犹豫,郁华铮冷声应道:“最起码比你值钱多了。你在我面前一文不值,而柳儿,就是你十个平原王府也换不来她一个。” 当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柳儿总是挡在她的前面,这三年来受伤害最多的是那个全心为主的傻丫头。她如何能不感激。 柳儿听到郁华铮如此说,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下来。她不求小姐把她当成自己最亲的人,只求小姐对她不要厌烦,不要抛弃她。可是如今,小姐竟然说十个平原王府都不如她值钱,她真的是喜极而泣啊。 一文不值?季平原听到这几个字原本平静的眼底,突然暗潮涌动。他左手握拳,青筋暴露,似是在极力隐忍。“既然你认为这个丫头用我十个王府都不能换,那你这区区一万两,我又怎么会卖。” “你不卖就算了,我还省钱呢。”郁华铮将一万两的银票如数收回,而后再次揣进自己的衣袖里。 “小姐。”柳儿一急喊了出来,难道小姐不要自己了吗? 郁华铮看向柳儿,给她一个微笑,这笑容似是有安定的功能。柳儿只觉得小姐一定不会抛弃她。 “不过,王爷说柳儿是你王府的人,可有证据?”郁华铮仰起头看着季平原,她一脸的算计模样,倒是让季平原有些看了直发毛。 季平原发笑了几声,而后说道:“柳儿在我王府里三年,这你比谁都清楚,怎么,想赖帐吗?” “王爷此言差矣,柳儿在我郁家十数年,如今你却说是你王府中人。那想必在你平原王府区区三年,也可以不算作数了。”郁华铮转头看向他,毫不客气的说道。 第九章 契书损毁 第九章契书损毁 季平原看着她有些讽刺的脸,转头对总管李义说道:“去将柳儿的契书拿来。”每个奴才都有自己的契书,当时郁华铮嫁进王府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一个柳儿,当然,柳儿的契书便随之入了王府。这白纸黑字的,可容不得她抵赖。 李义应了一声立即下去,一路小跑的朝着后院的帐房而去。 郁华铮耸了耸肩膀,绕过季平原和屈恒坐到了主位上,端起酒壶径自喝着酒,全然不顾在场的宾客。 屈恒好笑的看着她,如此随意洒脱的女子,当真少见。随即说道:“一人喝酒有何意思,本太子陪你。”看他们两个人斗嘴了半天,他早就想掺一脚。奈何这是季平原的寿宴,各朝使臣都在,他起码要给远在西疆国的老头子留点面子。 不过看她喝的如此畅意,倒真是将他肚里的酒虫给勾了起来。难得遇到一个如此爽快的人。不喝上两杯倒是他亏了。 话说完,他白色的衣衫翩飞,似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一般,只是一个晃眼便到了郁华铮的面前。伸手拿下她手里的酒壶,也不避讳便喝了起来。一口喝尽,酒渍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流进了脖颈里。厅里的烛光辉煌,映着脖子里的酒闪闪的发光,似是诱人的水蜜桃闪着光泽。 屈恒玉面墨发,唇红齿白,脖领的衣服因为动作过大而微微扯开,几乎能看见锁骨。此刻因为一口美酒而满足的叹息一口。在场的女人无不跟着低叹一声,哪里来的男人如此诱人,而后面红耳赤的底下了头。 连碧见他如此风流卓著,气韵佳骨展露无疑。脸腾的一下变成了火烧云,随即低下了头,小手扶着胸口,慢慢的喘息着。早在三年前,表哥带着自己去西疆国给西疆国的皇帝祝寿献舞之时,她的心便在他的身上遗失了。今日表哥邀请她的时候,她一直紧张不停,只因为知道他也来。 郁华铮见状低低的轻笑一声,然后看向屈恒道:“真是妖孽,看你把满堂的女子弄的,简直都是神魂颠倒了。” “哦?”屈恒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而后眼神扫过堂上的众人,见那些女人的头低的更甚,不禁莞尔一笑低头看她说道:“如果屈恒有这本事,为何迷惑不了你?” 就见郁华铮面不改色,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酒壶说道:“我是何人,岂是你这等妖孽能迷惑的了的。”在现代的时候,猛男的身体看过的还少吗?他就露这么一点点就像让她这个经常趴人家窗户的神偷倾倒,不是太小看她就是太高看自己了。 屈恒也不跟她辩解,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跟她一人一口喝着美酒。连碧平复了喘息,偷偷的抬眼看着二人。见他们并列而坐,屈恒亲昵的跟她简直不分彼此,也并不嫌弃是她喝过的酒壶。手不自觉的攥紧,捏着帕子的手心里竟然起了一层汗。可是只有这样捏着,她才能控制自己不冲上去扇郁华铮两个巴掌。一个她表哥刚刚休弃的女人,竟然如此嚣张,和屈恒在一起喝酒。在她的眼里,这是女子最要不得的行径,可是骨子里却深深的希望,那个和屈恒对饮的人是自己。 连碧就在这种矛盾中,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丝毫没有看到季平原也是同样的神情。 季平原负手而立,眼角的余光看着两人亲昵的举止。他抬眼看了看郁华铮,就见她挑眉看着他,似乎和屈恒如此亲密,只是为了挑衅他,刺激他。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她挑衅到了,也刺激到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忍不住要上去拉开两人的时候。李义带着契书回来了。 “王爷,这是柳儿的契书,请您过目。”李义恭敬的端到季平原的面前。 季平原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去给郁小姐看看。”知道自己如果叫她十二必定会惹来她一阵冷嘲热讽,所以礼貌的开口唤她郁小姐。 “是。”李义转个身,将契书放到了郁华铮的面前。 郁华铮此时刚从屈恒的手里抢过酒壶,而屈恒刚想躲开,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不小心,酒壶摔到了李义端来的契书上面。酒壶里的酒立即阴湿了整个契书。 郁华铮“哎呦”一声,立即伸出衣袖擦那沾了酒渍的契书,不成想,这纸竟然烂透。擦过之后,竟然变成了废纸一章,烂的简直可以掉渣了。 李义也同时“哎呦”一声,可是却没有郁华铮的衣袖快,眼看着契书在自己的面前被毁掉。 季平原看到契书的样子,脸色不由的一沉。冷冷的说道:“你是故意的。” 郁华铮还没说话,就见屈恒说道:“平原兄你可真是冤枉我啊,我可真不是故意的。我这酒喝的好好的,你这奴才突然过来,吓了我一跳。我这才失手没拿住酒壶啊。”他一脸无辜,然后看向了堂上怔愣的人群说道:“不信,你问问她们,她们肯定都看到了。” 季平原的脸色更加暗沉,他本来打算问的是郁华铮,这屈恒此举明显是为了护着她。他和她非亲非故,到底为何会护着一个不相干的人。 “屈恒兄真是误解了本王的意思,本王没有质问屈恒兄。”季平原并不打算让郁华铮轻松过关,“郁小姐,这契书是柳儿的的确没错,刚刚本王可是亲眼所见。如今,你将契书损毁,这件事是不是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郁华铮低笑了一声,而后很无辜的反问道:“王爷可真是有本事,这契书是不是柳儿的,我们谁都没看见。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啊?还有,刚刚损毁契书的可不是我,屈恒太子也已经承认是他。你不去找他要说法,倒是来找我了。” “这契书是千真万确,难道本王还会诬赖不成。”想他一个王爷,会对一个丫头的契书弄虚作假吗?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是真是假反正只有你看过,我们又不知道。”她抵赖又如何,是他季平原耍赖不让她和柳儿走,那她便赖给她看。一万两不是不卖,那她就来个死无对证。 李义上前一步说道:“郁小姐,这契书老奴也看过,的确是柳儿的。” “你不算,你和季平原是一丘之貉,自然帮他说话。”她毫不客气认为两个人是同流合污。 “放肆。”季平原听到她的一丘之貉登时发火,这女人简直无法无天。 郁华铮耸了耸肩膀,“王爷,你的放肆已经不管用了。既然你拿不出证明柳儿的证据,那人我可就带走了。” 柳儿紧张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她的契书毁了,以后便不再是任何人的奴才。可是她要跟着小姐,永远伺候小姐,再也不跟小姐分开。 郁华铮站起身来,漫步到柳儿的身边,转头看了看季平原说道:“王爷,你我今日缘尽于此。但是基于你三年来的照顾,我送你一个礼物。恐怕这礼物稍后就会到了。”话说完,她莞尔一笑,这一笑,只觉得大厅立时灯火都黯淡了很多。她明艳的小脸上像是会发光一样,明眸皓齿,艳绝无双。似是三月春暖花开,积雪融化,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的脸上是笑容,可是看在季平原的心里却冰寒了几分。礼物,可想而知会是一个如何让自己心惊的礼物。看着她的笑,季平原的手不自觉的探了出去。 不论她是笑还是哭,她所有的一切必须跟他季平原相关。就算是恨,他也不要跟她毫无瓜葛。 “华筝小心。”屈恒在看到季平原的手指微动时便大叫了一声,可是季平原这一手太快,快到让郁华铮还没来得及反映,柳儿已经到了他的手下。 看着他掐上柳儿的脖颈,郁华铮的双眼快要冒出火来。“季平原,你有本事来找我,你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算什么本事。” 屈恒看到季平原下手的对象不是郁华铮,心里的那股不安这才慢慢的放下。 蓝毅在旁边挑了挑眉,看了这么久,终于要见血了吗?那也不枉他来这一遭。蓝色的眼眸染上一抹猩红,紧紧的将郁华铮包裹在他的眸孔里。 季平原捏住柳儿的脖颈说道:“这婢女是我王府的婢女,今日就算本王杀了她也不为过。想要弃主潜逃,就该杀。”这婢女就是有可能唆使郁华铮离开的帮凶,一想到这,他手上的力道更加大了。柳儿因为脖子上的力道说不出话来,脸色有些青黑。如果他再用一分力的话,估计柳儿的脖子就要断了。 “季平原。”郁华铮铁青着一张脸上前一步,怒道:“你如果敢伤她,我定要让你整个平原王府做陪葬,我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拿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她是真的气急,这男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何,柳儿又没有得罪他,如果是要报复她,那就找她下手,为何要找柳儿。 季平原眯起眼眸看着她,想看出她的话语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虽然一个刚刚下堂的弃妇说出这样话,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不自觉的,他就是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柳儿如今是郁华铮最为看重的人,如果他真的将柳儿杀了,就算她毁不掉整个平原王府,也将是一辈子都会恨他。虽然他不怕她恨,可是一想到她望向自己的那种冰冷的眸孔,心不自觉的抽紧。 他心神一阵恍惚,手下的力道突然一松,柳儿大口的喘着气。 屈恒看到这里,眼神突然间向外面瞄了一眼,而后定格在黑色的夜幕中。只是一瞬间,空中出现一道黑色的人影,快如闪电,如一道光芒闪过。想季平原直直的飞了过去。 屈恒和郁华铮同时出手,季平原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柳儿已经被那道黑影掠走。而郁华铮的掌风同时劈来。他急忙反手抵挡,屈恒的掌风同时而至,两掌分开,将郁华铮和季平原的掌力化为无形。 不过显然季平原功力深厚,屈恒被退至郁华铮的身边,险险稳住自己的身子。抬头看向郁华铮,却只见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看着夜幕就要冲出去。他急忙拉住她,迅速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她没事。” 郁华铮转头惊愕的看着屈恒,待看到他眼底的镇定才相信柳儿是被他的人带走了。安定下神色转头看向一脸狐疑的季平原,她开口说道:“季平原,你把我柳儿带到哪里去了?” 季平原本就狐疑的目光更加捉摸不定,他一直猜测是屈恒搞的鬼,可是看郁华铮的样子又不太像。 “我问你,你把柳儿带哪里去了?”语气里的焦急一点也不掩饰,郁华铮心里实则大笑不已,她还真有去当演员的天赋,看这季平原被自己吓得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柳儿是被什么人劫走了。 季平原看了看她,而后又转头看向屈恒说道:“这件事,恐怕要问问屈恒太子了。”满堂宾客都在,所有人里只有屈恒屡次三番的帮主郁华铮,不是他又是谁?他实在想不通,还能有别人做这件事。 屈恒猛地缓过神来,看向季平原说道:“平原兄这是何意?屈恒自始至终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柳儿被黑衣人劫走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屈恒可是冤枉啊。”那可怜的样子看起来当真是被冤枉。 “冤枉不冤枉,屈恒兄心里清楚。”当他季平原是睁眼瞎子吗?就算他没看到那人的容貌,也知道是屈恒的暗卫。 “你别以为推到别人的身上,你就没事了,如果不还我柳儿,我就将你这平原王府踏平。”郁华铮见他把着屈恒不放,立即上前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信,她一个小小的平民女子,竟然大言不惭。反观季平原,他的脸色铁青,似是因为这句话而气炸了一般。 “王爷,王爷,不好了......”一个小厮跑了进来,看到满堂宾客纷纷看向了自己,原本额上那一层薄薄的微汗,如今便是汗如雨下。 季平原此时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他名黄色的衣袖一挥,那个小厮便像是抹布一样被甩飞了出去。好在力道用的不大,只是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而后咳了几声。 季平原脸色发白看向那个小厮问道:“什么事?”寒冷的语气几乎可以冻死人。 那小厮也不敢抱怨,开口唯唯诺诺的说道:“王爷,二夫人在房间里......” “说。”看到小厮的吞吞吐吐,季平原厉声说道:“再不说,便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平原王府的下人岂能如此温吞。 小厮听了此话再也不敢迟疑,比了比眼睛说道:“二夫人和小顺子在房间,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季平原脸色本就不好看,听完小厮的话,脸色简直吓人。看他的样子似是要吃人。他衣袖再次一挥,那个小厮应声倒地,再也没有了呼吸。 季平原肃杀之气尽显无余。而后看了一眼李义之后踏步而出。李义会过神来说道:“各位稍安勿躁,王爷有点家事要去处理。今日的宴会就到此结束,请各位贵宾先回别院暂住。” “平原王真是礼节周到啊,就这么把我们所有的使节仍在这里不管。”屈恒挑衅说道,笑嘻嘻的看向了一旁的郁华铮。就见她同时挑眉看着他,没有一点要感激的神色。 “屈恒太子请恕罪,我们王爷定会给各朝使节一个交代的,您也看到了,王爷今日是真的气急了。屈恒太子您也是,也不帮着我们王爷点。”李义在季平原很小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了,看到今日本来好好的宴会搞成这样,不管是谁,也要说上两句。 屈恒莞尔一笑说道:“李义可真是忠心啊,本太子就喜欢你这样忠心的奴才。正好,本太子的府里也正好缺一个打杂的,不知道李总管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高就啊。” 他让一个王爷府的总管去他那里打杂,明显是看不起李义。 李义看着屈恒的笑,背脊一阵冰凉,说道:“屈恒太子抬举了,老奴年事已高,怕是伺候不好屈恒太子了。” 屈恒看向他的目光一寒,不再停留,直接走出了大厅。漫步在黑夜中,突然听到后院一声女声的尖叫,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接着一声男声的尖叫,再次将府里的鸟雀惊醒。黑压压的飞出一群。 郁华铮这个礼物还真是及时,竟然在季平原的寿宴上送了这么大一分礼,她还真是有心了。 不难想象后面有人跟着他,他从大堂出来的目的便是等她。 “喂。”郁华铮怒斥一声:“你站住,屈恒。你究竟把柳儿送哪里去了?” 屈恒转头看她,开口说道:“当然是送到一个你想象不到的安全地方啊。”月光下,她绝美的小脸竟然如此迷人,该死的竟然叫他移不开目光。 “你不会也要趁火打劫吧?”她狐疑的目光看向他俊帅的脸庞,只是她可以明显感受到,这张妖孽一样的脸下面藏着一颗必然是黑色的心。 第十章 密室寻宝 第十章密室寻宝 屈恒莞尔一笑,看着她的目光柔了柔,说道:“你有什么可值得我打劫的,郁华铮姑娘。” “本姑娘最受不得的便是别人的威胁,今日你不交人也得交。”看着他的眸子瞬间寒冷的许多,就知道这男人不安好心,无缘无故帮自己肯定是另有图谋。 “我要是不交,你又如何?”他依然看着她不动声色。 郁华铮听见此话嗤笑了一声说道:“那你西疆国损失可就大了,我会让西疆王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是什么。” “好的口气,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屈恒看着她自信的脸庞惊艳了下,好似自己真的已经成为她的刀下鱼肉一般。 忽然,一个黑影从旁边掠过,快的如一道闪电。屈恒敏锐的看向黑影离开的地方,那是平原王的寝殿。他眼眸微微眯了眯,眸中的光黯淡了很多。 郁华铮看到屈恒的变化,也同样顺着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那黑影衣袂的一角让她捕捉到了。平原王寿宴可真不是普通的热闹,趁着这次宴会的机会混进王府里的人比比皆是啊。 就在她还沉浸在冥想中时,屈恒跃身而起,一个跳跃就消失在夜空中。郁华铮上前想追去,却只是看着夜空发呆不已。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她根本没有看到他是在哪个方向消失的。 “这个混蛋,别让本姑娘再看到你。”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思考着怎么能救柳儿,想来想去还是要先找到屈恒再说,就在她想到府里到处找人的时候。季平原的夫人们从大厅里鱼贯而出,边走边议论着。 “这十二真是可恶,好好的一场宴会竟然让她给毁成这样。” “就是啊,你看她一脸狐媚的样子,以前还装什么丑女博同情,看到咱们王爷不为所动,竟然在各朝使节面前献媚,真是不要脸。” “如果不是她捣乱,你我姐妹不一定谁就是王妃了呢。” “不过,这个十二可真是会瞒,三年来竟然不知道她是这么个狐媚子的东西,要是早知道......” 随着不知道是几夫人的话,众人像是心照不宣般阴险的笑了起来。 笑声渐行渐远,郁华铮从旁边的一颗百年大叔后面出来,脸上同样挂着阴险的笑。如果早知道她的容貌,别说三年,怕是三日她也活不了吧。既然这样,她还客气什么。 半夜子时,王府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湖里涓涓的细流声,再无其他。 一抹黑影划破长空,从王府的后院里翻出,向着旁边的院子飞身而去。她跳墙的功夫不错,但是总感觉内息不稳,好似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好在手里拿着钩子,伸手抛出去在拉紧。第二面墙也不费功夫就翻了过去。 这个院子是大夫人的住所,因为今日王府里的不宁静,大家紧张了一天,所以此刻门口的侍卫显然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郁华铮蹑手蹑脚的走近,拿出随身携带的迷魂草,在那侍卫的鼻息间放了一会儿。那侍卫片刻便倒在了地上,谁的像是死猪一样。郁华铮不放心的又踹了两脚,确定他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偷偷潜进了大夫人的房间。 室内燃了一只红烛,灯光不是太亮,但是足以看清床的位置。郁华铮脚步虚浮,就像是没有踩到地面一般。她十几年的神偷可不是当假的,以前王宫重地都是有红外线的,她也能轻易破解过关。此刻这些都算是最基本的过关本领。 她掀开粉红色的帷幔,看了一眼眼前有些微胖的女人,而后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杀了她们简直就是太便宜了。她们不是都自恃美貌吗?不是都说她郁华铮貌丑的人神共愤吗?那她便让她们日日看着自己的丑样子过日子,让她们也尝尝被人嫌恶的滋味。 心里想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手慢慢的伸到衣襟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亮晃晃的小刀。 郁华铮将小刀放到自己的面亲,看着锋利无比的刀刃吹了口气,小刀似是在叫嚣着,竟然发出嗡嗡的响声。郁华铮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刀刃反转。 刀尖慢慢的在大夫人的眉毛和头发上晃动,只是一会儿功夫。她的眉毛和头发就一丝不剩的滑落在枕边。而大夫人此时依旧睡的香甜,毫无醒来的迹象。郁华铮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的刀工,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将一切恢复成进来之前的样子,这才走出了房间。除了房门看到地上的侍卫依然在睡梦中。郁华铮带起黑色的面纱再次翻墙而去。 接着,从三夫人到十一夫人,其中十夫人十个疯子她懒得理之外。没有人逃过她的魔掌。二夫人如果不是被季平原一怒之下一掌打死,恐怕如今被薅去一把头发的她会心里平衡一点。 收拾完所有的夫人,郁华铮再次翻墙向着季平原的寝室而去。在这里三年,别的收获没有,这府里的一草一木这女人都是非常留心的。尤其是季平原的寝室。 她虽然三年来不被季平原待见,但是在他出府的时候没少偷偷跑进来给他收拾房间。在收拾房间的时候也曾发现他寝室中有密室这件事。 她可记得那间密室里的金银珠宝可不少。如今她已经跟季平原没有关系,但是三年来的青春补偿费总要给点吧。这么想着,她便理所当然的登堂入室。 季平原的寝殿和那些夫人自然不同,有五个侍卫在房间外面把守,而且个个精神百倍,眼睛瞪得明亮,惊觉的看着四周。 郁华铮眼眸黯淡了一下,在一个侍卫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时迅速低下了头。 她从怀中掏出一粒自己自制的迷魂丸,而后顺手一扔,小小的迷魂丸便到了几个侍卫的脚下。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她做的相当漂亮,以至于五个人根本没有发现地上多了一个小东西。不一会三个已经昏倒,还有两个虽然中了药却没有昏过去。努力撑着身子,刚想喊有刺客。郁华铮翻身而起,手里的钩子迅速出手,手法利落,速度快敏。一击二鸟,两人还没看清楚来人,便应声倒地。 郁华铮看着五人全部昏迷过去,迅速隐身到一颗柱子的后面。她的手法虽然快速,但是依然有些许的声响。如果是在现代,她不会担心,但是以季平原的功夫,他不可能听不到。 等了半晌,房间的门一直没有打开,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郁华铮眉心紧皱,难道季平原真的没有听到?带着一抹狐疑,她推开了房门,而后无声的走进了房间。床榻上,季平原静静的躺着,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她走进几步,试探性的眯起了眼眸。 呼吸平稳,睡眠的很深,这并不正常。屋子里飘散着一股无色无味的异味。常人可能无法感觉,但是她从小就被注射敏感药物,对于异于空气的任何气体都有高度的敏感。 原来有人先她一步登堂入室了。不过,她倒是很佩服这人,外面的侍卫几双眼睛都没看到这人如何下药如何进来的。说心里话,她郁华铮没有这份能耐。 她放松了警惕,走到季平原的身边,伸手拉起黑色的帷幔。看着季平原俊帅的脸庞气就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这张脸,这女子才会将自己逼上了绝路。愤恨的伸手打了他两巴掌,而后掏出了那把锋利的小刀。 白皙的小手握着刀子,刚要往下探去,就听墙壁里传来一个声音。虽然轻微,但是以她的经验还是能听到。 小手一顿,立即将刀子收进衣服里,冷冷的看了一眼季平原后,这才转身走到了一副猛虎下山的画旁边。她拿起画轴,手指用力暗下顶端的按钮。墙壁瞬间翻转了过来,郁华铮警惕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在墙壁翻转过来的时候快速进去。今日倒是要会会这个贼了。 将面纱重新戴好,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试探着往前走,整个通道里面烛光亮堂。墙壁里面根本藏不了人,要藏也是在前面的仓库。她拿起手中的钩子挡在身前,神色凝重的前行。 快到仓库的时候,突然迎面飞来一把白色的扇子,那扇子似是玄铁所造。坚硬无比,而且风劲十足。郁华铮想躲已经来不及,只得用身前的钩子抵挡。 就听“哐”的一声,两件兵器撞在一起。郁华铮的身子因为受到撞击而往后退去,一下便撞到了墙上。她闷哼了一声,立即意识到敌人的厉害,看来是她轻敌了。 那人影突然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立即骇了一跳,厉声问道:“谁?你是谁?”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明显一震,随即眼眸中的杀气慢慢的消散,看着她的眸孔中多了一抹复杂。 见他只是瞪着自己,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郁华铮知道这人并不想杀她,如果他要杀她,恐怕她连抵挡他一招的力量都没有吧。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到的无助,那种近乎绝望的心情,让她恨不得打自己两拳。她发誓,如果她能活着走出这里,她一定要学武。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会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要是别人菜板上的肉,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看那人只是瞪着她没有任何动作,郁华铮眯起眼眸看着他蒙着面的脸,说道:“你究竟是谁?来平原王府做什么?” 莫名的,这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虽然他面无表情只是这么站着,可是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气势,怎么也让人忽视不得。这气势是天生的,就好像屈恒那个家伙。贵气也是天生的。 屈恒?她猛地抬头看着黑衣蒙面人,越看越像,难道真的是他。她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屈......” 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人手里的铁扇迎面再次飞来,打断了她的话。郁华铮迅速飞身闪避,眼前突然越过一道黑影,那人随即消失在了密室了。密室的墙壁翻转过来,将整个房间关闭,密室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郁华铮喘息着,精神甫定后望向那道门,心里更加确定那人就是屈恒。 也只是单单的看了那么一眼,她便径直往里面走去。过了通道便是密室的一个大的仓库。这仓库里金银珠宝倒是不少,那男人翻箱倒柜倒也不像是为财而来。看他一身清瘦,想必没有拿这些东西。 那他到底在找什么?不管了,反正不关她的事。她今日来可是为了财。金镶玉坠,珠宝首饰倒是值钱,可惜太沉。她只捡银票往衣服里面塞。小额的基本上看不上,都是万两的银票拿在手里。想不到季平原一个王府,竟然有这么多奇珍异宝。真不知道这皇帝老头知不知道。 衣服里面塞不下了,她这才停手。看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立即整理衣衫,随即迅速走出了密室。她郁华铮可不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钱再多,命没了也白搭。 出了密室,见季平原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她蹑手蹑脚的出了窗户,而后翻身出了寝殿的围墙。包袱款款就想着先走再说,柳儿的事她慢慢找屈恒。屈恒作为西疆国的太子,想找自己能找得到。这么想着她的脚步更加快了。 季平原寝殿的外面一抹白色看着她飞出去,嘴角微勾,迅速跟着郁华铮的脚步冲了出去。 看着她出府的路线,那人微微一笑,随即隐身于黑暗之中。 郁华铮迎风而飞,手里的铁钩甩的飞快,站定在墙头上,刚想再次抛出的时候。眼神被一个白色的身影给定住,手里的动作立即停止下来。 她看着墙头上那个得意的男人,顿时气恼。他竟然敢在这里等她,真当自己是傻子吗? 就见屈恒依然是一身白衣,在月光下独自坐在墙头,惬意中不是雅致。白色的衣衫似是镀上了一层霜华,反衬的月亮也失了颜色。他欺霜赛雪的容颜上抿着一抹笑意,正在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样子。 郁华铮脚下轻点,立即飞身上前,立在了他的身边。“真的是你。”她开口说道。 “不是我,你以为谁还会在这里等你?”他反问她。 郁华铮不屑的且了一声,而后也同样坐在了墙头上,说道:“刚刚密室里的人,是不是你?”虽然态度不同,但是他身上这种独有的木兰香味,她还是闻的出来的。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他转头看着她问道。 郁华铮想了一下,半晌,摇了摇头说道:“不信,因为我敢肯定那是你。”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到有谁会对自己手下留情。毕竟撞破私闯密室这件事,不是小事。如果不是认识她,又怎么可能留她姓名。 屈恒耸了耸肩膀说道:“既然你心里已经认定是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承认又如何,反正已经被她认出来了。杀她灭口,他做不到。 “喂。”看着月光的她转过头来看了看屈恒。“你想找什么?”她如今倒是挺好奇,能让一国太子做贼的东西,想必是天下至宝吧。 “没什么,只是我西疆国遗落的东西而已。”这东西他也不知道有多珍贵,只是知道这东西是西疆国的传国至宝。十几年前,西疆皇后去世的时候遗落到了大禹国。几经查访才得之在平原王府。这次季平原寿宴来找这东西的不止他一个,就连蓝域国的蓝毅也掺在其中。所以他才不得不早下手为强。 郁华铮点了点头,既然他不明说,她也不好再问。换了个话题说道:“喂,你到底把柳儿藏哪里去了?”那小丫头可怕生人,要是给吓出个好歹,她就跟屈恒没完。 屈恒看着她,眉心紧皱,不满地说道:“你不要老是喂喂的,本太子有名字。” 她低头一笑说道:“你不是太子吗?我直呼你的名字,要是你的那些随从将我杀了怎么办?” “本太子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屈恒大方的说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隐藏在暗处的凌风听见。 郁华铮不置可否,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未免太过认真。以后她们见不见面还说不准,如今能和平相处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又从密室拿了什么?”屈恒看着她腰腹间鼓鼓的,狐疑的问道。 “自然是我这三年来的青春损失费外加精神赔偿费。”她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屈恒一愣,慢慢的咀嚼着她的话,好似从来没有听过。但是又觉得她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也同时明白了她拿的到底是什么。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快告诉我,你到底把柳儿藏哪里去了?”她有些不耐烦,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她早就用十大酷刑整治他,叫他说出柳儿的下落了。 第十一章 郁华铮回家 第十一章郁华铮回家 屈恒看着她冰冷的眸子,半晌,这才说道:“你既然想救她,就要付出点代价吧?在季平原那你还用一万两买那个婢女,怎么,我这里就不需要了吗?” 看着他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郁华铮眯起眼眸,这男人果然趁火打劫,就知道他的心是黑的。 她伸手入怀里,拿出一张万两银票给他,“那,一万两,够你买一屋子丫头。”没一个好人。她随手一仍便扔到了他的身上。 屈恒看都没看,继续说道:“不够。” 郁华铮一下子就火了,“屈恒,你不要得寸进尺。给你一万两就算是你看得起你,如果你在不知好歹,小心本姑娘杀了你。” “哦?”屈恒看着发火的郁华铮,轻声笑了笑:“你确定,你有那个本事吗?” “有没有本事,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如果今日你不将柳儿给我,不管我用多少年时间,都会以杀你为目的,日日纠缠于你。”她说的狠绝,容不得别人不信。 屈恒怔了怔,日日纠缠啊,这个主意其实还不错。不过,看她胸脯起起伏伏的,想必是气坏了。 他继续不为所动,说道:“这样吧,咱们就一口价,你从密室里拿来的那些银票,你我五五分账任何?” 他的话音刚落,郁华铮直接跳起来,从上面向下看着他平静的脸庞。这男人果然黑心,竟然要跟她五五分账。难道他去那密室,看到的都是屎吗?还是,他在故意逗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她稳下心神。刚刚是她太气愤没有细想。屈恒是西疆国的太子,自小便是尊贵无比。区区几百万两白银又怎么看得入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男人太没品,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调戏她。 如果她当真依着他的意发火,那她岂不是吃亏。想到这,她又快速的坐了下来。 屈恒见她不怒反而平静,不由得一愣,而后狐疑着开口问道:“华筝,本太子要跟你五五分账,你没听到吗?” 看,从他的语气里就不难听出失望和试探。郁华铮抿了抿唇说道:“随便,反正这钱也是季平原的,我也不吃亏。”话说完,她将银票全数掏出,然后拿出一半递给他,另一半自己又踹回来了腰腹之间。 “拿着啊,五十万两。”见他不接,她开口提醒道。 屈恒这次更加惊愕,半晌确认道:“你真的给我?”语气里依然充满了不信任。刚刚还一副舍不得的样子,怎么一下子态度就变了。 “当然了,我郁华铮说到做到,拿着吧,”话说完,等不得他伸出来的手,一股脑的都塞到了他的衣衫里。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将他暗袋里的一个东西顺到了自己的手里。 开玩笑,神偷可不是白当的。损失了钱财,自然要从别的东西上找回来。 屈恒看着她满脸笑意,这也太顺利,不像是她的性格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放人还是不放呢。 “屈恒,你的条件我可都答应你啦,你把柳儿还给我吧。”她明亮的眸再次看向他。 屈恒不自主的点了点头,随后向黑暗中说道:“出来吧”。突然凌风从天而降,郁华铮根本不清楚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凌风抱着柳儿已经站定在了二人所在的墙头上。 “柳儿。”看到柳儿之后,郁华铮立即起身冲了上去。看到她闭着眼睛厉声问道:“你把她怎么了?她为什么会昏过去。” “郁小姐,柳儿不是昏过去了,而是睡着了。”凌风退后一步,躲开郁华铮伸过来的手。 “睡着了?”郁华铮眯起眼眸看过去,月光下,柳儿呼吸平稳,脸色微红,可不是睡着了。可是柳儿很怕生人,怎么会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睡着了呢。 “郁小姐,凌风给她吃了安神的茶,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刚将她带回去的时候,她吓得瑟瑟发抖,没办法只得让她睡觉。女人,真是胆小的东西。不过眼前的郁华铮倒是个例外。 知道柳儿没事,郁华铮这才放心。 一声鸡叫声划破了长空,浓的像墨一般的天色终于在天边破了一道白。瞬间墨色像是被过了一次水一样,变成了灰色。 郁华铮皱了皱眉,她竟然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伸手刚要叫醒柳儿,身后的屈恒说道:“你已经不是平原王府的小妾了,还是回家去吧。” 他堂堂一国的太子,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口说这个。只是心里暗想着,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不止是礼法上不和,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不舒服。这中不舒服的感觉只是短短一晚而已,竟然出现了好几次。 “这是自然,我当然是要回家的。”郁华铮转头看他,不置可否的回道。 “凌风,将柳儿放到地上,叫醒她。”他转头吩咐道。 “是。”凌风应声而下,将柳儿放到地上,从树叶上采下一叶露水,轻轻洒在她的脸蛋上,然后用手再拍了拍。柳儿这才幽幽的转醒,睁开眼看到凌风差点没昏死过去。眼神一转便看到了依然站在墙头上的郁华铮。 “小姐。”她一下便翻身起来,嘴角咧开笑着看向郁华铮说道:“小姐,小姐救我啊。这个人将我掳走,不知道又给我喝了什么,我才睡过去的。”她小手只想凌风,焦急的看着郁华铮,希望小姐能给她报仇。 郁华铮轻轻一跃,落在了柳儿身边的草地上,说道:“人家救了你,只是让你睡一觉而已,还不赶紧跟我回家。” 话说完,她抬脚就走,丝毫不理墙上的屈恒。“喂,铮儿,你就这么走了?” 郁华铮的脚步明显趔趄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向墙头上的罪魁祸首。铮儿,她没听错吧。 屈恒飘身而下,衣服都没动,像是谪仙一样从天而降。郁华铮嫉妒的看着他,什么时候她也能有如此功力,那在江湖上便基本没有敌手了吧。 “你还要干嘛?”她不满的反问道。 “铮儿,你都说了是我救了你婢女,怎么也要说声谢谢啊。”屈恒厚脸皮的说道,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转身离开,心里还真有点空落落的。 凌风眼睛差点没掉地上,他们太子竟然在跟一个女人要谢谢,而且还肉麻兮兮的叫她铮儿。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谢谢?”郁华铮的音调高了一度,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太子,屈恒。半晌,才轻声笑道:“屈恒太子真是健忘,你帮我救柳儿,我可是付了五十万两白银啊。这银票现在还没焐热,您就忘记了啊。”这男人当真是无耻啊。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帮你救出柳儿本就应该得到报酬。可是你这丫头不听话,害得我的手下累死累活,没另算你费用就已经不错了。”一件小时被他说的如此正式。 郁华铮的嘴角抽了抽,以前怎么没听说屈恒太子是个小人呢。 柳儿赶忙上前说道:“屈恒太子,谢谢你了。你不要为难我家小姐,求求你啦。” “柳儿,谢他做什么?”转头看了他一眼阴狠的说道:“你我银货两讫,公平交易。何来谢不谢的。你给柳儿吃安神茶,我还没找你要损失呢。再说一个字,本姑娘不介意你英年早逝。”话说完,她转身就走。 屈恒果然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嘴角衔着一抹复杂的笑容,让人看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郁华铮一身黑衣,肩膀挺得笔直,似有一身傲骨在其中。这样的女子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她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天方鱼肚白里,直到变成一个点,再直到看不见。 屈恒收回了视线,然后几个跳跃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郁华铮和柳儿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白。看着那小小的府邸,郁华铮所有的记忆慢慢涌进了脑海里。有从来对他寡言的爹爹,有慈祥又严肃的乳娘真娘,还有看她怎么都不顺眼的二娘,几个日日骂她丑八怪的弟妹。虽然这里的日子不比平原王府,但是却是她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去处。 柳儿上前推开了大门,迎着朝霞,门被打开,似是告诉她新的生活将是从这里开始。 门内正在扫地的梁伯看到大门被打开怔了一下,在看清是柳儿的同时,高兴的说来句:“柳儿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梁伯。”柳儿大叫一声,忍不住冲了过去。从小到大,就只有梁伯最疼自己,经常给她买冰糖葫芦吃。在她的心里,梁伯就跟她爹一样。 高兴之余,梁伯问道:“柳儿丫头,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怎么不陪着小姐啊?平原王准你出府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出。 柳儿擦了擦眼角的泪,而后转头看了看郁华铮说道:“小姐跟我一起回来的。” 早在她们进来的时候梁伯就发现了柳儿身后的丫头,那丫头一身清华,瑰姿艳貌,让他这个老头都有些晃眼了。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如今听小姐回来了,梁伯狐疑的问道:“小姐也回来了?在哪里?”除了一个姑娘之外,没看到小姐啊。 “梁伯,你不认识我了?”郁华铮好笑的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一老一小,开口说道。也难怪不认识她,以前的郁华铮从小便是胭脂水粉满脸的涂,能认出来才怪了。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梁伯登时呆愣了半晌,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道:“小姐?你是小姐?”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这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丑小姐吗?怎么会如此漂亮?难道她得神仙相助,换了一张脸吗? 顿时,一张老脸激动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郁华铮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而后走进了大门说道:“我是你家如假包换的小姐。”跟着走进了院子。 早晨的阳光渡在她的身上,虽然是秋天,却暖洋洋的。她踏着晨光走进了小院,眼光落在了角落里的一架破的秋千上。那是她小时候看见季平原玩秋千,回来央着真娘给她做的。再往里走,穿过大堂,便是她爹爹郁金堂的住所。 她踏出大堂,站在了堂外,远远的便看见她爹爹刚刚起床,拿着一个瓷杯在那漱口。“咕噜咕噜。”郁金堂突然看见站在堂外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远远的看着自己。那身影像极了华筝。可是见那姑娘容貌如此绝美,便又摇了摇头。将口里的水吐掉,反手走了过来。 在距离她几步的时候停下问道:“请问姑娘来府上有何事?” 郁华铮只是看着,并没有搭话。爹爹三年来老了很多,鬓间都有白发了。如今他可是连四十岁都不到啊。 郁金堂看她不说话,皱眉又问道:“请问姑娘是谁?来府上是有什么事吗?” 这时梁伯和柳儿从堂里出来,柳儿见到郁金堂,叫了一声:“老爷,这是小姐啊,您不认识了吗?”明显的眼角还有泪痕,可想而知,这三年来柳儿是跟着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华筝!”郁金堂瞪大了双眼,他刚刚只是觉得身影像。但是她如此貌美,怎么会是自己那个丑女儿呢。脑袋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啊,他怎么没看出来,这姑娘没有涂胭脂水粉啊。他女儿从小涂满胭脂水粉,就连他都不知道她本来的面目,原来女儿是这么漂亮啊。 突然间醒悟过来,颤抖着说道:“你真的是华筝?”这个自小便不被自己待见的女儿,即便她小的时候,自己对她并不好,但总归还是他的女儿啊。 郁华铮显然没有郁金堂的那份激动,以前的郁华铮死了,她回到这个家只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仅此而已。看着爹爹老泪纵横,她终是不忍无视,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是华筝。”声音虽然依旧清冷,但是也没有了那份寒。 看着郁华铮淡淡的样子,郁金堂不敢上前,只是流着眼泪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前的他对女儿不好,如今老了,满堂的儿女没有一个孝顺的,便想起了华筝以前的顺从。华筝从小便没了娘,而他这个爹爹又不疼,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如今她回来,他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谁回来了?”一个尖尖的女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只是听声音,郁华铮就知道来人是谁,正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的她爹的二夫人方巧娘,也就是她的二娘。 二夫人走出了房间,一眼看到郁华铮楞了一下,随即惊觉的问道:“呦,这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丫头啊?”二夫人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看着郁华铮那张绝美的脸蛋,越看越气,简直嫉妒死她了。想她方巧娘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个美女,可是当年跟那个真娘比,输的一塌糊涂。如今跟她面前的女人一比,更加显得差距之大。这丫头给她的感觉,跟那个奴婢真娘一个德行,都有一张狐媚子的脸。 “老爷,你不会是又背着我欠了人家的风流帐,如今找上门来了吧?”她拧着鼻子,语气尖酸刻薄的说道。 郁金堂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怒道:“你这婆娘,胡说八道什么,小心天打雷劈。这是华筝。” 郁金堂此话一出,方巧娘登时一愣,转过头来瞪着郁华铮看了半天,那模样似是见了鬼一样。最后开口说道:“老爷,你说这是你那个丑女儿,郁华铮?”开玩笑呢吧,这变化也太大了啊。 “是。”虽然她的容貌变了,但是这身形和声音,他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还没等方巧娘回过神来,郁华铮不耐烦的往前走去,边走边说:“我累了,先回房间睡觉了。”之后便不理郁金堂和方巧娘。绕过了爹爹的寝室,向后走去。有几处小院子并排座落,她向着最大的那间而去。 身后传来郁金堂的喘息声和呼唤声:“华筝。” 郁华铮停下脚步,等他上前站定,看着他。 “华筝,你的房间换了,不是以前的那间了。”话说着,眼里满是歉意。 郁华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问道:“现在是哪间?总不会没有我的房间吧?”她眯起眼眸。 “有的有的。”郁金堂立即反驳,而后迟疑着指了指最边上的那间小而破的屋子说道:“那间就是。” 自从郁华铮出嫁之后,她的房间便被她的大弟郁清生给占了,如今已经娶了媳妇,院子上面的喜字还留有半个在上面。动作好快啊,她的地位已经从家里吃穿用度最好的一个,落魄成住最小的房子了。 郁华铮眉心紧皱,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自己,自己一夜没睡,现在几度需要休息。等她休息够了,会一个一个算账的。 “真娘呢?”她可是记得,就连父亲都怕她的乳娘。只要有乳娘陪在她的身边,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第十二章 真娘 第十二章真娘 郁金堂见郁华铮问真娘,立即回道:“今日是十五,天还没亮真娘就去天安寺给你上香了,路途有些远,估计要回来也得傍晚了。” 郁华铮点了点头,“嗯,那就傍晚她回来再叫我吧。”话说完,她就想直接回到房间休息。 “华筝啊。”郁金堂上前一步叫住她,看着她清冷的脸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 “什么事?”她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父亲,虽然他以前对她疏于照顾,但是吃穿用度也没亏了她,所以她对郁金堂还算是客气。“有事情就说,没事我去睡了。” “华筝。”郁金堂开口,“你怎么回来了?平原王让你回来吗?”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没有那么快就传到他的耳里。 郁华铮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说道:“我把季平原给休了,所以,以后我都会回来住。”话说完,直接走进小院。 郁金堂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清冷的背影,休了平原王?怎么可能,这世界哪有女子休夫家的。他不会是听错了吧。这个清冷绝情的女子真的是他的女儿郁华铮吗? 还是她这三年来受的刺激太大,以至于性情大变呢。 郁金堂想到这,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立即心疼的看着女儿。 郁华铮走进了破败的小院,虽然破败,但是整理的相当干净。院子里甚至种植了很多名贵的花草,一颗木槿繁密的生长着。 这个院子的陈设看起来竟然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以前自己的院子,可没有这么精致。 推开那扇陈旧的门,屋里同样整齐干净,虽然桌椅用度不是最好的,但也大抵过得去。她伸手摸了一把桌子,竟然一尘不染,看来是有人日日打扫的。 此时柳儿跟了进来,说道:“小姐,您要休息吗?” 郁华铮点了点头,看着暖榻上那一摞被子说道:“你先帮我铺床吧,一会自己也去睡,傍晚在过来。” 柳儿应了一声,默默的铺着床。郁华铮看着屋里的摆设,虽不是名贵器皿,却也诸多讲究。看来爹爹待她还不错,她不在家,房间还叫人收拾的如此干净。 柳儿出去之后,郁华铮躺在暖榻上,拉好被子。眉心因为一夜没有休息而有些许的疼痛,被子里传来的一股檀香味道甚是宁神,不一会儿她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果然是睡到了傍晚,才将整晚没睡的给补了回来。她睁开眼,一股异样而又熟悉的气息便直冲她的鼻息而来。郁华铮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眼神看向了外面的桌子旁边。一个胖瘦均匀的女人坐在那里,安静而慈祥的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凭着郁华铮以前的记忆,她可以断定,这人正是她的乳娘真娘。看到熟悉的人,她竟然比看到爹爹还要亲上几分。心中一动,唤道:“真娘,是你吗?” 那女人听到郁华铮的呼唤,身子不由得一颤。最后似是努力了半晌,这才微微的动了动。颤抖着站起身来,而后迅速的走到郁华铮的面前。 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泪水,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她进来见到郁华铮的容貌时便已经泪流满面。不成想如今见到她醒来,心中的激动更甚。 “小姐,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着那张清雅的小脸,似是看着华筝的娘一样。多久了,一晃夫人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 郁华铮点了点头,心里一暖,说道:“真娘还是那么疼我,谢谢你。”她虽然心冷,虽然是蓝宁的灵魂穿到了郁华铮的身体里,但是郁华铮心里本身的反映,连带着她同样的伤心。两个灵魂合为一体,这感觉当真奇妙。 真娘和郁华铮相视而笑,随后开口心疼的问道“小姐,真娘问你,你为什么要离开平原王?”她用早就湿透的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渍,心里暗暗的心疼着小姐。如果在她得知她过的不幸福时候,就将她带出来,也许她不会受这么多苦。 郁华铮听到这话,原本温缓的嘴角再次坚硬了起来,说道:“他这三年来,对我不理不睬,任人欺辱,我离开他难道不应该吗?”提到季平原,她便没有了好脸色。 真娘点了点头,说道:“小姐是我们郁家的掌上明珠,平原王既然不知道珍惜,小姐离开也是无可厚非的。”虽然她知道当年小姐是如何喜欢平原王的,也知道为了他做了多少努力。可是心死的人想要拉回她的心,那便是比登天还难了。 郁华铮听了这话,心里一下便觉得窝心,点了点头道:“还是真娘了解华筝。那季平原不知道珍惜,本小姐就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随即眼眸中出现了一抹阴狠。 真娘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看着那抹阴狠,她心里暗暗一惊。华筝,什么时候头脑变得如此清醒了。 郁华铮见真娘看着自己,像是想到什么,随即问道:“真娘,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从小到大都让我涂满胭脂水粉?”如果不是这些胭脂水粉,也许自己是会得到幸福的吧。不过如果是建立在因为皮相而郁华铮得来的幸福上,她还真不屑要。 真娘一愣,她果然清醒了。半晌,才说道:“小姐,是你自己说那样子漂亮,真娘只是没有阻止你而已。”虽然嘴上说着,可是话语里的犹豫还是让郁华铮听了出来。 “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你逼我的呢?”她以前虽然脑袋不灵光,可是记性却很好。从小灌输的思想,就算是到死都不会忘记。她甚至连洗澡都不曾让人看见过她的本来面貌。久而久之,她也便认为自己就是那样了。 看着郁华铮瞬间有些冰冷的面容,真娘一个激灵说道:“小姐,真娘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你好。您的容貌在咱们大禹国来说实在太过艳丽,这样会惹来一些登徒子的。所以奴婢斗胆将小姐打扮成那样。” “真娘,你可知我背负着这么丑的一副容貌,可是受了多少苦。以往在家里的时候,你在我身边我便是高贵的大小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是只要你出门或是去打理声音,方巧娘和那三个弟妹怎么折磨我,你知道吗?我嫁进平原王府这三年,又是怎么被人家奚落的,你知道吗?”她愤恨的问着她,心里暗暗的想着,如果不是真娘将她打扮着这幅模样,她的苦是否会少受一点。 真娘停了这话脸色顿时苍白,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真娘,即使这些年,我过的不好,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所以我一直尊你敬你,如今,我既然已经恢复原来的容貌,你便告诉我实话吧。”郁华铮掀开被子走了下来,拿起单衣穿上,眸中的寒更深了一分。 见她依然犹豫,郁华铮暗道:“你是否还以为我是以前的郁华铮?”她转头看真娘,眸子的冷直射到她的身上,真娘明显一震,似是脖颈上吹过一阵冷风。 今日回来便在街上听说,郁华铮昨晚在平原王府大闹宴席,作出了惊世之举,休夫。屈恒太子屡次助她,她却不领情。而后众人都在猜测,平原王府几位夫人的头发和眉毛被剃光是郁华铮的杰作,就连平原王府失窃百万两银子都跟她脱离不了关系。只是一日之间,她便名扬了天下。 真娘回来郁府之后,眼见郁华铮变回来了绝世容貌,心思都在这容貌上,却是连半分她的变化也没有用心体会。如今她这么狠狠的看着自己,似是要将自己冻住的目光,才让她明白,郁华铮果然不是以前的郁华铮了。当真是如夫人十几年前所言,小姐真的是变了。 真娘认清了这个事情,心里也便想通了很多事情,带着一股歉意说道:“小姐,以后您想知道什么,真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问就是了。” 小姐既然已经恢复神智,那便是天命所归,是真正的小姐。就算她有心欺瞒,怕也是欺瞒不下去了。 郁华铮收回目光,半晌问道:“真娘,我这容貌和我娘,是不是很像?”她坐在梨花木的圆凳上,拿起上好的青花茶壶倒了一杯茶,等着真娘的回复。 听到郁华铮的问题,真娘再次一凛,小姐果然是小姐,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是,您的容貌和夫人生前简直一模一样。” 郁华铮点了点头,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喝着茶又说道:“我娘有仇家?”为了掩盖她的容貌,真娘可算是煞费苦心,规劝,恐吓,什么都用上了。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记忆深刻。无论何时何地,都想这不能让人看见自己的本尊。 真娘微微一颤,说道:“夫人生前是极好的人,对我们下人也好。是有些人不怀好意,所以才害了夫人。” “哦?”郁华铮转眸看她,思索了一下说道:“那这些人是否还会继续找我?” 真娘思索了一下,忧心的回道:“小姐,将您改了容貌十几年是夫人的意思,她情愿你受人奚落,也不愿意你连命都没有。只是真娘护您不周,才让您受了这么多的罪,真娘真是该死。可是真娘劝您还是恢复成以前的面貌吧。虽然过了十几年了,但是这些人都是丧心病狂的,保不准还是会寻来。” 郁华铮嗤笑一声,回道:“真娘,你以为我会怕他们吗?我郁华铮从今以后,不会怕任何人或是事儿。” 虽然她不知道前路有多危险,但是她知道,她必不会再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份里。她不管她娘有什么样的仇家,如果来一个,她杀一个,如果来两个,她便杀一双。她两世没有活的畅快,定要在这重生之后活的肆意快活。 “可是小姐......”真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郁华铮无情的打断。 “行了,这件事不用再说了,整日往自己脸上糊那些东西,腻都腻死了。一点也不痛快。”她现在想想都觉得脸上依然难受,真是无法忍受,自己竟然糊了十几年。 此时柳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郁华铮坐在桌旁遂说道:“小姐,您饿了吧,真娘叫我给您准备了晚膳,现在要上吗?”话说完,转头看了看真娘,福了福身。 “嗯,我还真有点饿了,上来吧。”郁华铮放下茶杯说道。 柳儿应了一声,随即走了出去。不一会,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郁华铮以前爱吃的东西。看着满桌的菜色,她抬起头来看着真娘说道:“真娘,你同我一起用膳吧。” 一大早就为她上香祈福,回来时候是傍晚,想必也还未用晚膳吧。真娘也不容易,她娘临终托孤,虽然让她受了点罪,可是最起码保住了性命。 “小姐,真娘不敢。”若是以前,她还觉得无所谓,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亲。可如今,她深深的知道主仆有别。 “有何不可,我叫你用你便用,如果不听话,便不要在我身边了。”她向来说话不喜欢有人反驳,如今更是快意随行。就因为知道主仆有别,主子叫奴才做什么,便听话就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反驳。如果不听话,她倒不如不要这奴才。 “这......”真娘实在无法,只能坐下。等郁华铮吃过第一筷子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拿起吃饭。这一顿饭若在以前便是畅意而食,如今却是食不知味啊。 一顿饭作罢,已经是墨染般的天色,睡了一个白天,这会倒是不困了。拿起房间书架上的一本书随意翻着,倒是各国野史。记载上说,屈恒太子在两年前参加大禹国皇帝寿宴时,大禹国的平安公主属意屈恒为太子,在殿前献舞之时调戏屈恒。屈恒大怒拂袖而去。后来平安公主府所有人全部中蛊,如一具尸体般不会动弹。大禹帝亲自向屈恒道歉,屈恒才解去她们的蛊毒。记载上还说,蓝毅太子十岁能文能武,计谋无人及。十二岁助当年还是鄱阳王的父亲抢夺了帝位,成为太子。记载上还说,季平原之所以娶这么多女子,是为了平息外面争夺太子之位的谣传,表明自己只耽于享乐,而非旨在朝野...... 总之,野史上记载了很多关于三国之间的事,此时睡意全无,郁华铮让柳儿将灯调亮,窝在了被子里,安静的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看完正本的时候便是到了夜半。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转了转脖子,如今倒是困了。 躺在了暖榻上,柳儿将被子给她拉高。平日里她最怕冷,所以此刻她整个人除了脑袋都缩在被子里,即使是这样,还是感觉窗户上的寒冷多了一些,风一来,打在窗纱上,丝丝的颤动着。只是听着声音,便觉得天气很冷了,看来好像是快要深秋了。 被子里片刻便暖了上来,柳儿出了房间,郁华铮闭上了眼睛,很快便睡着了,倒是一夜无梦,一夜便是睡到了天大亮。 第十三章 二人的心意 第十三章二人的心意 早晨起来,柳儿已经在门外等候,郁华铮轻唤之后便走了进来。 柳儿一脸笑意,将手里端着的铜盆放下,说道:“小姐昨天睡的可好?”随手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新的水蓝色衣服为郁华铮穿衣。 “嗯,还不错。怎么,小丫头回家看起来特别开心呢?”她转眸看着柳儿掩不住笑意的眉梢,取笑道。 柳儿一听这话,笑的更开了,“是啊,这里毕竟是柳儿长大的地方,看到这么多熟人,自然开心。”最重要的是以后都不会有人欺负她们。真好。 郁华铮轻笑一声,肚子此时咕咕作怪,还没等她说话,柳儿便说道:“小姐,柳儿去给您端早点吧。” “嗯。”郁华铮点了点头,说道。 吃过了早点,二人出了房间的门。转个身便出了这个破旧的小院,迎面看见总管张博,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跑了过来。看来是有事啊。 郁华铮站定,等着他到来。 张博跑到郁华铮的面前,喘息了一下这才说道:“大小姐,老爷让您赶紧去大堂呢。”他气喘吁吁,下身的衣摆处沾着尘埃,想来走的很急,没顾得上拉一下。 郁华铮清冷的小脸跟他急切微汗的脸形成了对比,郁华铮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平原王来了,指名要见大小姐。”张博回答,眼里满是焦急。看平原王这架势,怕是不好相与。 郁华铮一愣,随即嘴角微微勾起,来的可够快的。她眸光一转,说道:“去告诉他,让他等着,本小姐洗漱过后就来。” 张博一听便急了:“大小姐,平原王看起来很生气,您还是......”要说的话,在郁华铮冰冷的眸子下狠狠的被掐断。 这大小姐怎么跟三年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昨日看见大小姐,他也吓了一跳,可是却不如今日所见的惊骇。昨日只是容貌的变化,而今日,他才感觉到,大小姐似是从里到外都变了。 郁华铮收回冷眸,面上有一丝不耐烦说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他要是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滚。”话说完,不再停留,转身走回了小院。 一大早的好心情此时去了一半,回来还没来得及看看她那些可爱的弟妹,顺便找他们算算账。季平原便跑来凑热闹。 张博看着消失在转弯处的郁华铮,脸上渗出了一层冷汗。脖颈处有些寒凉的感觉。这次不敢再有疑问,转身去堂上回复郁华铮的命令。 季平原做在郁府的大堂里,静静的喝着茶。身旁站着一丝不苟的随身侍卫雷电,他似是不屑在场所有的人,只是在季平原身边站的笔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时间慢慢的过去,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雷电始终不动的神色中出现了一抹怒火。他们家王爷何时需要等人了,就连皇上召见也是稍等片刻。这个女人竟然让他们王爷等了整整一炷香。他敛下眸子,看了看坐在上座的平原王,杯里的茶早就喝的底朝天,可是他的神色却没有一点不耐。雷电继续正襟危站。 又过了片刻,门口出现了一抹水蓝色的身影。环佩叮当,娉婷而立,绝世容貌,倾世无双。她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似是带着一股清凉之感。 季平原玩着茶杯的手,在看见门口的郁华铮时一顿,茶杯差点没从他的手里脱离。他稳住心神,这才再次抬眸看了看她。脱去了一身红装,她给人的感觉竟然如此清凉。绝美的小脸上淡淡的施了一些脂粉,让她本就靓丽的容貌更加惊艳。 雷电的眼睛差点没掉地上,昨日办完王爷交代的差事就急忙赶了回来。听说十二夫人郁华铮大闹宴会,最后还给了王爷一封休书。他以为郁华铮无理取闹,还如以前那般纠缠王爷。可是此刻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走了进来,像是另一个郁华铮,总之不是他以前认识的十二夫人。如果她早就是这副模样,那么这三年来,王爷是否还会无视眼前的人吗。 这秋高气爽的天气里,郁金堂站在堂里,大门敞开着,南北通着风,而他脸上的汗竟然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自从季平原来了之后,他的心便一直提到了嗓子眼。后来张博来说华筝正在梳洗一会便来,他更是坐立不安。只盼着华筝不要得罪了平原王,他就阿弥陀佛了。如今看到郁华铮走进来,胸腔里的一颗心简直快要跳出来。 他走过两步将郁华铮拉近季平原身边,说道:“华筝啊,平原王来......” “爹。”她清清淡淡的开口,声音不高不低。“您和她们都出去吧,既然平原王好的是我,那就让我跟他谈谈。”她知道郁金堂胆子,所以故意将他支开。 “这......”郁金堂眼角扫了一眼季平原,见他没说话,点了点头道:“好,那你跟王爷好好谈谈吧。千万不要惹王爷生气。” 见郁华铮没在搭腔,他使一个眼色,张博和两个下人跟着走了出来。到了堂外,见柳儿在外面站着,随即知道是郁华铮没让她跟着进去。说道:“走吧,咱们去北苑,不要在这里惹华筝生气。” 柳儿有一丝犹豫,想了想刚刚小姐不让她进去的坚决,遂跟着郁金堂走了出去。 堂内,郁华铮静静的在平原王身边站定,低头看向他说道:“王爷有事找华筝吗?”声音清淡,不含一丝情感。 季平原站起身来,像是没有看过她一样盯着她,而后说道:“本王这次来,是想求证一件事。”他微微低头,猛然看见她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眼眸微微眯起。 “哦?求证什么?郁华铮已经和平原王府脱离了关系,根本没有必要再跟王爷解释什么,如果王爷没有别的事情,那么华筝恐怕要告退了。”郁华铮转个身想走,却见雷电一个闪身挡在了前面。 郁华铮皱了皱眉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转头问道:“王爷这是何意?难不成要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成?” 季平原摆了摆手,雷电退到了一旁。这才说道:“郁小姐,虽然你我并没有关系,但是你偷盗我王府,这事恐怕本王是不好相与的。”他话虽然说的清淡,但是却依然让人感觉寒气逼人,令人无法忽视。 他今日一身淡黄色锦袍,袖口的龙凤呈祥用金黑色细线绣成。他此时负手而立,衣带随着风慢慢扬起,墨色的发丝微微颤动,断的是贵气逼人,华丽异常。他白玉般的脸庞似是鬼斧神工雕铸,嘴角噙着一抹坚毅,让人想看却不敢看。 如果是以前的郁华铮,见到如此华丽俊美的佳公子,恐怕会疯狂的扑上去吧。可是如今,她是蓝宁的灵魂,郁华铮的身子。 早晨的阳光渡在二人的发上,身上。融合着一种叫做和谐的柔美。雷电见此情景微微一怔,心里暗暗的想着,这如今的郁华铮和他们王爷竟然是如此的相配。世事多变,造化弄人,本应是一对天妒的良缘,如今却连陌生人都不算。 郁华铮转个身看着眼前的季平原,装傻般的回道:“平原王说话要有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姑娘偷盗了?”是她又如何?只要她不承认,谁能指控她。何况她只是拿了自己应得的,也不算过分。 季平原转头看着她的手说道:“那请问,郁小姐这枚白玉扳指是从哪里来的?”这白玉扳指是他在小时候一位故人手里得来,对他而言,极其珍贵。 郁华铮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扳指是你平原王府的东西?”她语气中有一丝丝的惊讶,这是昨日她从屈恒身上偷来的,看着合自己的眼缘,便戴来玩玩。却不想,这是季平原的东西,而如今正是人赃俱获了。 “对,正是平原之物。”季平原眼眸闪动,似乎出现了一抹复杂。 “真是可笑,我看王爷是弄错了吧。”郁华铮强装镇定,思绪却飞速的转着。转个身说道:“这是昨日华筝出王府之时,在王府的大门之外捡到的。怎么会是王爷的东西。”她说的煞有其事,并没有将屈恒招出来。 她怕季平原找屈恒对峙,再将自己偷盗百万两白银之事给指控出来,那她便是百口莫辩了。 “捡的?”季平原凝眉看着她,不想她竟然有这么一说。可是心里却没有相信,要想那进密室偷盗之人是如此厉害,竟然在平原王府几位高手护卫之下悄无声息的进去,再将他迷晕,之后进入密室偷窃。虽然拿走百万两白银,可是其他贵重东西什么都没带,却单单带走这一枚小小的白玉扳指。想来这扳指对那贼人必定是重要的,又怎么可能掉在了他平原王府的大门口呢。说不通。 “怎么?王爷不信吗?”郁华铮反问,脸上看不出一点破绽。“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这是事实。如果你要拿回这扳指,给你就是。”她无所谓的说道,本来就是想给屈恒一个教训,谁知自己惹上了麻烦。还以为是为了那十个夫人之事前来,却不想是为了一枚小小的扳指。 她话落之后,便伸手要将这白玉扳指给撸下来,可是试了几次均没有成功。真是奇怪,这扳指似是长在了她的手指上,拔了半天,竟然分毫没动。 季平原看着她用力的拨着扳指,却怎么也拨不出来,心下暗惊。郁华铮这动作看着不假,可这戒指为何会像是长在她身上一般,难道这戒指认人不成。 郁华铮甩了甩已经有些发红的手,耸了耸肩膀对季平原说道:“恐怕这东西不能还你了,我跟你买了,多少钱你说吧。”反正都是他自己的,她损失点无所谓。 季平原低着头冥想了一会,说道:“既然弄不下来就算了,算是本王补偿给你的,只希望你好好珍惜。”他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转眼即逝,让人看不清楚。 雷电眼中再次现出一抹惊愕,这戒指王爷从小便带在身边,宝贝得紧。有好几次他去房间找王爷,就见王爷在看着戒指出神,想来便是重要的物件,怎么这么随便就送人了呢。如果王爷一声令下,他就是剁了郁华铮的手也给他将戒指拿下来。 郁华铮听后不置可否,说道:“那就谢了。”正合她意,不拿白不拿,戒指拿不下来也不能把手剁了。她没觉得一点不好意思,拿的简直理所当然。 “戒指这事,我们就不追究什么,可是我王府暗格内失窃百万白银。请问郁小姐有没有在门口看到呢?”季平原嘴角有一丝揶揄,又似是调戏。随即云里雾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听到这里,郁华铮心中怒火上扬回道:“平原王这话是何意?饭可以乱吃,可是话不能乱说。你一个堂堂王爷一大早便来我小小郁府欺负一个刚刚休离之人,王爷的度量可真大。”她四两拨千斤,丝毫没提银子的事,却也教训了季平原。 “大胆,竟然敢这么同王爷讲话。”雷电早已经在旁边看不下去,他们王爷何时受过这等闲气,她胆子倒不小。 郁华铮不怒反而讥讽道:“王爷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吗?让他在本小姐面前乱吠。”一句话将雷电比作了狗,当真是骂人不吐脏字。 雷电是季平原的首席贴身侍卫,相当于是近卫。季平原对他不说如兄弟,但是相比较于其他随从则亲厚很多,客气很多。 王爷都未曾如此说过他,一个被王爷休离的女人竟然如此嚣张。雷电顿时恼火之极,想都没想拔剑而起。 “怎么着?”郁华铮看见他脸现怒色,宝剑寒光点点,似是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继续讽刺的说道:“狗急跳墙吗?” 本来雷电心里还有一丝顾虑,郁华铮此话一出。他心里怒斥一声,嘴里说道:“找死。”抬剑便向郁华铮而来,剑尖直指她的心脏位置。 季平原眼眸顿时一沉,想要出手的手动了一下,却不知为何终是忍住。郁华铮动都没动,眼看宝剑已经到了自己身前,脸色闪过一丝轻蔑。 就在他的剑尖快要指向郁华铮的心口时,突然,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小石头,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力冲了过来。本来刚要闪身的郁华铮,这次变成了完全不动 她做神偷这么久,眼力自然是最好的。这颗小石头打来的方向,她闭着眼睛就能感觉的出来,是雷电的剑身。 “当”一声。雷电明显一震,宝剑被打偏向别的方向。如果不是他立即握紧剑身,此时宝剑应该是被打落在地上。雷电骇了一跳,他出任务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的高手。就见他握剑的那只手到如今还停止不了,宝剑在他的手里嗡嗡作响。半晌,才回过神来。 季平原在小石头打来的时候便看向了源头,可是看了半晌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他眯起眼眸,朗声问道,声音里加了内力,使得郁府周围都能听的清清楚楚。“阁下既然已经出手,那就麻烦阁下现身一见。” 四下里依然无人回应,季平原看到地上躺着的石子完好无损,这等功力绝非等闲之辈。而后继续喊道:“阁下难道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吗?如果阁下再不现身,本王就将这郁府铲为平地。” 郁华铮扭头看他,见他不像是说假的,顿时气结。说道:“平原王好大的口气,想把我郁府铲为平地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季平原刚想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平原王的口气果然是大,不过刚刚休离郁小姐就拆了郁府,是否不妥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下不用看人也知道是谁了。正是屈恒太子是也。 郁华铮翻了个白眼,古代的太子都是这么游手好闲的吗?一天到晚在她面前晃悠,难道对她有意不成。 想法刚刚落实,屈恒一身白衣便走了进来,一身清华绝世无双,素雅锦袍,同样袖口绣着金龙腾飞。脸上噙着一抹笑意,似是得了什么便宜好事。 季平原看到是他,脸色一沉,道:“屈恒太子果然是个多情的种子,竟然对本王休弃的小妾如此感兴趣,当真是奇闻了。” “非也,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郁小姐秀外慧中,美艳绝伦,秉性善良,是每个男子梦寐以求的女子。屈恒心仪她,又怎么能算是奇闻呢。”屈恒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眼神慢慢的飘向了郁华铮。 后者不置可否,没有搭理他。但是却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实话。这男人表面看似无害,实则黑心的很,一想到昨天他竟然要了她五十万两,她的心中就一阵气结。秀外慧中?她郁华铮外表从来不秀气,内在更加没有贤惠过。美艳绝伦这话听了还比较让人舒服,但是不免心中鄙视他乃是肤浅之人。秉性善良?天知道她到底善良不善良。一个小偷,能善良到哪里去。 季平原见屈恒竟然承认爱慕郁华铮,眼中露出一抹暗杀之气。拳头不自觉的攥紧,青筋有些暴露,似是在隐忍。 半晌,他松开手,丝毫没注意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说道:“屈恒太子可是知道,她是本王休弃的女人。” 郁华铮听这话,眉心不自觉的紧皱。什么意思?要攻击她的人身自由吗?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屈恒又说。 “那又如何,本太子看上的女子,不要说是已经和你没关系,就算是他的夫人,本太子要是喜欢,也不在意。”屈恒说的随意,可却听在季平原的耳里,觉得像是在向她挑战。 “你......” “屈恒,你说什么呢。你喜欢本小姐?那本小姐就告诉你,本小姐不喜欢你。明白了吗?”她上前一步,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别以为她是被休的那一个便是弱势群体,这种怜悯,她还不屑要。 屈恒听到她的话一时气结,明明是为了帮她挽回颜面,如今倒是他多事了。关键是还有季平原在身边,这女人简直好坏不分。 “你也不用气恼。”郁华铮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必要每次都让你替我出头。更何况,我也不想让别人误会我跟你的关系。”她不想刚刚摆脱季平原,又出来一个屈恒。刚来这个世界,她还想有一番自己的作为。 对于屈恒眼中那一抹失落,她选择忽视,转头看着季平原继续道:“你给的休书是我用计谋求来的,你在我眼里,同样什么都不是。既然你什么都不是,我便没有再在你身边的理由。所以你也不用气恼,更没有必要针对屈恒。因为即使你们两个斗得死去活来,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一个而心软半分。”她说这一番话,只是为了断了两个人对她的想法。以她的敏感,自然能感觉得到二人心底的波动。只可惜,她的心死了两次,怕是再也不会动了。 季平原同样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背脊站的很直,脸色阴沉的很,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 半晌,见二人没有说话,郁华铮开口说道:“平原王。” 季平原听到郁华铮唤她,身子一震,却没有搭腔。 郁华铮知道他在听,随后说道:“府里十位夫人的头发和眉毛被剃光,的确是我所为。如果你要抓我去见官,我也无所谓。但是这件事跟郁府没有关系,希望你不要为难他们。”被关进牢房又怎么样,她照样可以出来。告诉季平原这件事,是想让他知道,她郁华铮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谁人要是得罪了她,她便让那人好看。 季平原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是想过可能是她所为,可是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犯案,一看便不是寻常人。这女人,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看着她清冷无表情的小脸,季平原突然心中一阵闷痛。这女人就是有这个本事,三年前她闹得满城风雨,逼迫自己娶了她。他嫌恶如斯,却也不得不注意到她。三年后她依然闹得满城风雨,可是却是逼迫自己休了她。如今,他更是不得不注意她。这女人,生来便是跟他做对的吗? 一个女人,他向来没有舍不得的时候。而如今,放手,似乎变得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思及此,季平原脸色铁青,转个身一声不吭的走了,似是逃命般,眼看就要走出房间。 “平原王请留步。”郁华铮的声音再次传来,说道:“既然你不抓我见官,那么这事以后你还找我的麻烦,那郁华铮可是不干的。”她丑话说在前面。 季平原没有转过头来,只是淡淡的说着:“本王知道。” “还有,你家的下人麻烦平原王看好了。他既然敢对本姑娘出手,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了,本姑娘自会找他。”她清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阵阵凉意。 声音虽然不高,却让人无法忽视。雷电浑身一震,提起眼眸看向了季平原。 半晌,季平原依然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雷电,回去领一百板子,罚俸半年。”而后淡淡的转身,眼睛闪着精光,看向了郁华铮,“郁小姐可满意?” 郁华铮同样看着他,不闪不躲。最后说道:“还算平原王识相,不送。”话说完,她转身走回堂内,不再看外面那两人。 季平原脸色发黑,转身走出了堂门,后面雷电立即跟了出去。 第十四章 玉冢和墨冢 第十四章玉冢和墨冢 郁华铮看着季平原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就这么走了?还真不是季平原的作风。看来自己的确是魅力无限啊。 屈恒回眸看着浅浅而笑的她,心中一荡,收回了目光。 郁华铮眸中冰冷的看着他,说道:“你来做什么?五十万两还不满足吗?”她对于屈恒趁火打劫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这男人黑心的很。 屈恒看着她冰冷的脸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何而来。不过见她对季平原如此温和,对自己却如此冰冷,心中顿时一恼。 “你倒是大方,对于休弃自己的人竟然还能这么和平相处。而对于救你的人却这么无情,是否应该先说声谢谢呢?”他不满的说着,眼神在她的身上流转。 “救我?”她轻叱一声说道:“我可没求你来救我。堂堂一个西疆国的太子,趴人家墙头,像什么话。还有,你似乎一直想要我谢你,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恩情?我们不过才见过几面而已,总是要谢的人,是不是有失、身份啊。在我郁华铮的字典里,谢字从来没有,因为我不会求人。”她说的坚定,语气里的鄙夷之色也从来不见掩饰。 屈恒敛下了眸子,他也知道这两日自己心里起了变化。不自觉的就是想和她亲近,不想就此断了音信。可是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住进过一个女人,所以并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的心里也同样有他。 “你来我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没什么的事的话,就给我滚。”郁华铮有些不耐烦,刚刚回家就不清静。如今,她看见季平原和屈恒就心烦。她想重新开始生活,这些都是她想摆脱的人。 屈恒一怔,看向了她,突然发现她手指上的白玉扳指,一惊。随即大步过来抓起她的手问道:“这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怪不得他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原来在她手上。 郁华铮也是一怔,随即说道:“这是我捡的,你有意见吗?”用力的抽回了手,自动忽略他脸上的那抹惊愕。 “怎么了?这戒指我不能戴吗?”看着他的脸色发黑,郁华铮忍不住继续问道:“喂!你说话啊,这戒指像是长在我手指上了,如果你再不说话,我就砸了它。”虽然这戒指好看,可是要是人人来夺的话,那她可受不了这么多麻烦。 “不要。”屈恒惊骇的叫到:“不能砸,如果你砸了,那你就没命了。”他双手抓着她瘦小的肩膀,警告着她。 郁华铮皱紧了眉心,抬眼看着他问道:“你最好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叫做戒指砸了她就没命了?这么危言耸听的话,她可不喜欢。 屈恒放开了她,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戒指名叫玉冢,是我西疆国的至宝。不过这只玉冢和墨冢是一对,只传给西疆国的太子和太子妃。”说道这里,他转过身深邃的看了她一眼。刚刚看到玉冢在她手上时,他虽然惊讶,心里却暗暗一喜。 “太子和太子妃的信物?”郁华铮凝眉看着自己手上的玉冢,又转头看了看屈恒手上的墨冢,那墨冢竟然和玉冢一模一样。只是一只是白的透明的白玉,一只是黑如墨染的黑玉。 “是,这只墨冢是我成年的时候,我父王亲手为我带上的。只有我生下西疆国的下一代继承人才可以拿下来。”他抬手让她看个清楚。墨冢闪着晶亮的光泽,似是在回应主人的话。 屈恒自称是我,而不是本太子,和在季平原在的时候两个称呼,可见对郁华铮的另眼相看。 郁华铮凝眉,而后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戴的这只玉冢也和你的墨冢一样,要生下孩子才可以拿下来吗?” 屈恒点了点头,而后提醒道:“是生下西疆国的继承人。”言外意思就是,郁华铮不是和所有人生孩子都行,只能和他屈恒生才可以。 “如果我不生呢?是不是一辈子戴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辈子戴着也无所谓的。 屈恒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玉冢一旦戴上,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同房,不然隐藏在玉冢内的上古蛊虫会侵入你的血液,你会在三日之内死去。”他一语将她的所有想法打灭。 郁华铮心里暗暗一惊,她只是随便戴着玩玩的,没必要这样吧。蛊虫,那是什么东西啊。同房?亏他说的出口。“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她眼神一转,眸中出现一抹凌厉。这男人处处招惹她,如今竟然拿一枚戒指来吓自己,想要她的屈服,还没那么简单。 屈恒没想到她竟然不信,随即认真说道:“我还没必要骗你一个小丫头,这件事是西疆国的机密。从来外人都不知道,这玉冢失踪了多年,我们一直在找,就是怕它害人。”这也说明了,为何他会提前半月便来到了大禹国,更说明,他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将藏在平原王府的玉冢偷回来。 “如果真如你所说,戴上之后就同房,那为什么你戴墨冢没事?”她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和你自然不同,我从小便是特殊体质,身体接受的蛊虫之多你无法想象。即使我戴一辈子,也只会对我身体有好处,而无一丝损伤。”他父王和母后便是戴着墨冢和玉冢生下的他,他又怎么能忍受不住这墨冢的威力。 郁华铮摇着头,说道:“我还是不信,你这样说无非是想占我便宜。以前这样的搭讪我遇到的可多了,只是还真没遇到你这样高明的。不同房便会死吗?那我等着。”她说的轻描淡写,一副无畏惧生死的样子。 屈恒咬着牙齿,突然出手,手法之快只让郁华铮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影子便到了自己的身前。他执起她的手腕,轻轻把了一下。 郁华铮见他竟然拿起自己的手,心中更是气愤。拍出一掌正是对准了他的胸口。而屈恒只是轻轻的把了下她的脉,随即便放开,并在她的掌风将至之时,迅速退离了原地。几个动作迅速异常,一气呵成,连近在咫尺的郁华铮都觉得只是自己身前的白影一闪而已。 就这样,两人瞬间便拉开了距离,郁华铮气愤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却觉得无可耐何。她们二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她就算打上一天一夜也不会碰到他分毫。除非他甘愿让她打。否则,怕是人家要将她给打了。她郁华铮虽然随心所欲,可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登徒子,还说你没有目的。竟然敢碰本姑娘,真是西疆国的好教养。”她拳脚功夫不行,但是嘴上功夫想来他不是对手。那她就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杀杀他的锐气。 她这一句话,不仅是骂了屈恒,也将西疆国的王上和王后给骂了。真是骂人不吐脏字啊。 屈恒抬眼看她,说道:“我劝你不要口不择言,小心祸从口出。你戴了我的玉冢,便注定是我的女人。你以后的家就在西疆国。所以,你最好现在留点口德。” “谁说我是你的女人?谁说我以后的家在西疆?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承认。”她才不去那个鬼地方,野史上记载,西疆是百花之都,却也是蛊毒之国。西疆朝野上下,无人不会用蛊。听到这个字,她就浑身不舒服,竟然还要那里为家?杀了她算了。 “你不去也得去,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他表情严肃,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异样,似是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郁华铮轻笑一声,说道:“我倒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能强迫我的。就是死,也不行。”她认定这是屈恒危言耸听,想吓她,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屈恒瞪着她坚决的脸,不想再跟她争辩,看着她的手腕说道:“我刚刚给你把了一下脉,你体内怎么会有百年内力。”他抬眸看着她的脸色。 “百年内力?”她喃喃自语,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得来的百年修为,可是脑子里除了真娘拼命伪装她,拼命让她学这学那,还真是想不起来其他的。“我体内真的有百年内力?” 屈恒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好像拿他当成神棍了,说的任何话都不信。“你虽然有百年内力,可是却被封印住了。而且你身体里还有一种蛊毒,这个蛊毒不知道为什么被破解了,可是有余毒在里面。” “蛊毒?你说我中了蛊毒?”郁华铮脸色一变,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是不是我身体里有小虫子?” 屈恒一愣,而后莞尔一笑,戏虐的问道:“你怕吗?” 郁华铮脸色一沉,声音发冷说道:“我郁华铮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了这区区的小虫子?”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内心不免有些阴影。难道真的有小虫子吗? 看着她倔强的脸,屈恒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逗你了。你体内以前是有你说的小虫子的。不过应该是在你很小的时候,有人用这百年内力给封住了。小虫子被冻在里面,无法继续侵害你的身体。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身体里的小虫子突然都死掉了。可是封住的内力也没有解开,这就很是奇怪。”屈恒有点想不通,摇了摇头。没道理会这样啊。 死掉了?郁华铮脑中闪过一个片段。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正是嫁给季平原那天所穿的服饰。踩在圆凳上,泪流满面的将自己的头伸进白绫里面。本来屈恒的话,她应该是不信的。可是如今,他说的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人如果死了,那这些小虫子还能活吗?”她转头看着屈恒问道。 “若是其他的蛊虫,即使人死,蛊虫也不会死。不过这种石脑虫是应着人脑而生,人死,它就会死。”屈恒给她解释完,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是死过一次的人。” “怎么,害怕了?”她反问他,眼里的揶揄不止。 “不是害怕,人死复生这种事在我们西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很好奇。以前的郁华铮据说是个丑陋的草包。可是如今我见到的却不是那么回事。这跟你死过一次有关系吗?”他挑眉问道,眼里都是好奇。 郁华铮敛下眸子,不想将自己的事情讲给外人听,尤其是他。“我的事,不用你管。”她转个身坐了下来,自己拿起茶壶倒了杯茶。 屈恒见她坐下,他也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自己也动手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说道:“这茶叶真差劲。”从小锦衣玉食,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怎么会了解这百姓之苦呢。 “差劲你还喝?”见他一口一口的喝着,郁华铮忍不住说他。这男人就是个矛盾综合体。 “没办法,我得和你同甘共苦。”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他们是一体的。 郁华铮差点一口茶水没喷出来,见他不像是开玩笑,说道:“屈恒,你是真想赖上我吗?”他如果答是,她不介意让他早死。 屈恒喝尽最后一口茶说道:“不是我要赖着你,是你体内的蛊毒,如果不清除出来的话,对你身体以后会有影响。” 她一怔,放下了茶杯,说道:“你不是说我身体里的小虫子死了吗?怎么还会有蛊毒。”她的声音清亮,不带一丝感情,似是说着的事情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我只是说你蛊虫死了,可没说蛊毒已经清除了。”他单手托着下巴,似乎认定了她会屈服,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半晌,郁华铮闷闷的说道:“怎么清除?”这种感觉该死的坏透了,似乎她求着他一样。看见他眼角眉梢的那抹浅笑,郁华铮真想撕了他的脸。 他面上一笑说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身体被百年内力封印,蛊毒是不会出来的。除非你解除封印,蛊毒被释放出来。” “释放出来会怎么样?”她继续问道。 “不怎么样,只会慢慢的侵害你的身体。长年累月下来,估计要孩子肯定是没有可能。然后就是英年早逝。其他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他的话语中尤其加重了孩子和英年早逝这两个词,意思就是提醒她,蛊毒虽然不如其他毒药烈性,但是也算是慢性药中比较厉害的。 “就这样?”要不要孩子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她都没想嫁人,要孩子何用。英年早逝,她更不怕。她都两世英年早逝了,还怕这个。何况她体内还有封印在,何必怕。 屈恒眼睛差点没掉下来,什么叫就这样,这样还不严重吗?“你的意思是这样还不够吗?在你的眼里,是不是中了毒马上就死掉才算严重?”这女人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马上死掉就更不用在乎了,一死百了。”她倒宁愿两世是真的死掉,这样她就不会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恨。 郁华铮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和腿。坐的都有些麻木了,看来得出去走走了。她前脚刚走,后面就听屈恒说道:“喂,蛊毒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嫁给我,我帮你解怎么样?”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说道:“屈恒,你是不是太闲了?一个太子,整天无所事事的,真是叫人怀疑。说,你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预谋?”一大早就来爬人家的墙头,真不像是一个太子能做出来的事。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一大早听说季平原来你这里,怕你会吃亏,所以翻了墙头看看。谁知道就看见季平原身边的雷电用剑扎你。你可倒好,还傻不拉唧的站着不动。你就不会跑吗?”屈恒说的激动,好像他没有出现,此时她就是死人一个了。 郁华铮嘴角抽了抽,说道:“谁叫你来多管闲事了,你不来我也死不了。”雷电的剑法虽然快,但是快得过子弹吗?在子弹下面她都能安然无恙,一个小小的剑花还不能耐她何。不过如果那剑是屈恒或是季平原使出来的,她还真说不好了。 话说完,她继续往前走,像是在散步一样惬意。天气甚好,暖阳照在自己身上,不冷不热,真是舒服。很久没有这么惬意的过日子了。 在现代,她每日不是接受任务,就是训练,没完没了的充斥自己的全部。而在这里,郁华铮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还要每日费劲心力去讨好季平原,再不然就是应付各位夫人的百般刁难。也是没有过一天情景日子。 如今,她倒是偷的这大把的悠闲时光了。 屈恒见她不说话,也不再搭腔。看着卸下了一身刺的她,感觉暖阳似乎将她温暖了起来。早晨的曦光映着她绝美的脸蛋,竟然像是仙子临世一样,既飘渺又疏离。让人相碰而不敢碰,好似一碰,这梦便会醒来。她放松的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将这大自然都拥入自己的怀抱。没有任何防备的她,竟然这么美。 第十五章 荷花池里的刺客 第十五章荷花池里的刺客 二人漫步走着,都没有说话。郁家虽然没有官阶品位,可是却是这大禹国皇城内的富商之一。早年因为投资成功,一度成为首富。在郁华铮加入平原王府之后,生意上的事情便慢慢下滑。但是却也足够几代人吃穿不愁。 二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花园,郁华铮看着眼前的百花,为有耐寒的品种开的不错,其他的花朵已经凋谢。当真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了。旁边是一个荷花池,虽然已经没了荷花的陪衬,可是天上的白云倒影在池水里,也是一番别致的风景。这花园以前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今日一看竟然有些熟悉。 “这花园......”屈恒也看着奇怪,说道:“看起来,不知为何,特别熟悉。”他拧着眉,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郁华铮转头看他,眉心也同样皱起。屈恒竟然也熟悉,这说明什么?难道她们曾经去过同一个如这花园一样的地方?可是这又不太可能,据真娘说,她是在郁府出生长大的,不可能去过西疆。而屈恒是西疆的太子,虽然自小游历各国,但是没道理见过她不认识啊。 她郁华铮虽然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可是也算是大禹国的一只奇葩。奇丑无比,竟然还逼得平原王娶了自己。不是奇葩又是什么。只要见过她的人,没有道理不记得自己。而自己也对他没有印象。这事倒是有点蹊跷。 不过她可不管这些,谁要是破坏了她的好日子,那便是跟她过不去。前世的事情就应该随着前世而去,她是郁华铮,也是蓝宁。她只为自己而活,肆意而活。 “好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她有点不耐烦,不知为何,屈恒总是让她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情,所以从心底里,她是排斥他的,更不想跟他惹上任何关系。 “可是,你的玉冢怎么办?”他看着她手上那只白的透明的戒指问道。 郁华铮叹口气,说道:“不怎么办,我就戴着了。等哪天看腻了,我就砸了它。”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东西不是她的。 “都跟你说了,这玉冢不能砸。你砸了,上古蛊虫就会扩散出来,到时候不要说你,整个大禹国都有灭顶之灾。”他认真的说着,丝毫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是说,这东西会像是细菌传播似的,扩散啊?”郁华铮盯着自己手上那只玉冢,晶莹剔透,触手生温,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害人的东西。 “细菌?”屈恒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郁华铮抬头看他,这才想起来这是古代,当然不知道细菌传播是什么意思。“就是你说的蛊虫啊。”她搪塞过去。 屈恒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啊,所以你不能砸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我。” “好了,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走吧。”郁华铮脸色一沉,顿时下了逐客令。能让他在郁府待这么久已经算是仁慈了,何况还给他喝了杯茶。 “铮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他一急,顿时将这个名字说出口,“铮儿,你既然已经戴上我西疆国的信物,便是我的太子妃,这由不得你说不的。” 铮儿?郁华铮听着这个名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全身一冷,似是一身寒风从身上吹了过去。 “你不许叫我这个名字。”当真让人不舒服的很。如果再叫下去,她保不准会跳进旁边这个荷花池子里去了,也会比他身边暖和。 “铮儿,你别这样。”屈恒上前一步,眸中似乎闪过一层亮光,声音突然绵软了几分。继续说道:“铮儿,你就嫁给我吧。我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嫁给我,三个月后你就没命了。”他声音虽然绵软如细雨,可是却也带了几分倔强和不容强迫。 郁华铮恼怒道:“我就是现在死了,也不会嫁给你。给我滚。”听着他绵软的声音,她可以想象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掉满地了。所以用这强硬的态度来对他,希望他适可而止。 可是这个男人不懂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只知道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就见屈恒往前一步一步迈着,嘴里说道:“铮儿,你不可以赶我走的。你刚刚脱离季平原,美好的日子刚刚才开始。如果你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可惜。” 见他一步一步逼近,郁华铮一步一步后退。如果他不像现在这样说话,她还能应付他。可如今他如此温软,倒是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了,你站住,别再往前了。你也不许在那么叫我,听到没有。” “铮儿......” “叫你别叫了,你听不到吗?”郁华铮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大怒,她见脚下是鹅卵石铺就的路面,想都没想,用尽十成力气踢向那颗石子。 穿着修鞋的脚尖踢起,连地上半分尘土都没有沾染到,随即石子快速朝着屈恒的方向飞去。屈恒一个闪身便轻松让过,转过身来就看见郁华铮变化的腿法又到了身前。 郁华铮一击未中,恼怒的冲了过来,抬腿便踢。她个子不高,所以专攻屈恒的下盘。哪知屈恒并不与她纠缠,向后跳出几仗,远远的看着她。她心中恼怒更盛,眸光闪过一丝清冷。脚尖再次踢起,一颗颗的鹅卵石像是石雨一样飞到了屈恒的面前。 屈恒一身白衣锦袍,见到一颗颗石头飞来,他长袖一甩,瞬间将所有的石头卷起。而后再次一甩,鹅卵石纷纷原路返回,冲着郁华铮的门面而去。 郁华铮一惊,便要躲,可是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脑中,她眸光突然发亮,而后顺着石头的劲势往后飞去。“啊,救命啊。”郁华铮大叫了一声,眸子中满是恐惧。身后便是那映着白云的荷花池子。 屈恒一见她整个身子往后面飞去,眸光一沉,身子拔地而起,速度之快堪比一道闪电。以游卷龙蛇之势快速缠上了郁华铮的腰肢。 而后腾空转回,抱着她平安的落在了地上,堪堪是荷花池子的的边缘上。那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没有费力。 郁华铮心里暗暗一沉,嘴角轻扯,随即被掩去。她无骨的小手紧紧的攀着屈恒的脖颈,小脸埋在了他的胸前。吐气如兰说道:“刚刚吓死我了。”湿热的温度正好吹在他胸前的衣衫上面。屈恒是有内力的人,衣服穿的自然比常人少,华丽锦袍,透气性好。所以这口气算是正吹在他的胸口。 郁华铮明显的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身体一震,像是根木头一样僵在了原地,动都不能动。何曾见过如此的郁华铮,温柔相对,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像只小猫。 正在出神之际,郁华铮突然手腕抬起,反手化拳,向着他的胸口上的膻中穴而去,正是死穴,拳劲十足,一点也不脱机带水。 屈恒从恍惚中惊醒,想要后退却是已经晚了。只得单手放开郁华铮并用力推了她一把。可是拳劲已经到了他的胸口,虽然减轻却还是威力十足。他凝聚内力抵挡,却又怕伤了她,所以只使出两成内力。 “嘭”的一声,郁华铮竟然退后了两步,屈恒膻中穴一麻,身子僵直不动。随即直直的倒进了后面的荷花池里。 在倒进水里的同时,他惊呼一声:“我不会水啊。”随即“噗通”一声倒了进去。 荷花池里的白云倒影瞬间被打乱,枯枝败叶在屈恒的身体两边散开,向外面一层游去。周身的水迅速向屈恒的耳里,口里,鼻里猛灌。 屈恒在水里猛地吸了两口水,随即咳嗽了起来。这一急竟然将膻中穴的穴道给解开了。 郁华铮瞪眼看着里面的男人在挣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寻常人,膻中穴被点到,不死也会昏迷一段时间。可是这人竟然连昏迷都没有,如今竟然还能自己解穴。当真是个人物。 刚刚这么想着,屈恒在水里来回挣扎,武功在水中竟然丝毫不起作用。他奋力拍打着双手,眼看就要沉下去了。喝了一口水,又窜出来喊道:“我不会水啊,铮儿。”随即又被淹没。 郁华铮看见他要沉浸水里,本来想着救他,可是他一张口又喊她铮儿,她心中顿时一恼,怒道:“就给你洗洗脑子,怕是混沌的有病了。”转身就想走。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突然响起。 郁华铮猛地回头,就见屈恒躺在水面上,身下突然现出一片殷红。她一惊,刚想上前救人,却有个黑影快她一步飞进了水里。 正是屈恒的暗卫凌风,他一把将屈恒捞起,放在了地上。双手按在了他的胸口,只是单单的吐了几口水,人却没醒来。见屈恒没醒,凌风顿时慌乱,大喊道:“太子,太子,你可不能死啊,太子......”喊着喊着,突然就要哭起来。 郁华铮看了看荷花池子,眸色一沉。而后看了看地上这两个人,只觉得头很痛。弯下身子说道:“他不会死的。” 凌风抬起眼眸看着她,“太子都这样了,不是死了是什么?”太子一直不会游泳,以前为了救合珠郡主就溺水过一次,幸好施救的早才把命捡回来。如今怕是不行了,都怪自己来的太晚。如果太子真的死了,那么他会追随太子而去。 郁华铮翻个白眼,看着眼前脸色青白的屈恒,先不管他身上的伤。对凌风说道:“如果你要救你家太子,就先去将荷花池里的刺客给我捉来,要活的。” 凌风氤氲的眸子一凛,扭头看了一眼荷花池,又转回来看了看屈恒,说道:“那我家太子......” “你放心,我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太子殿下。”郁华铮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大概是她眸中的坚定让凌风生畏,就见凌风没有再迟疑,站起身来,拿着随身的宝剑,一个转身便跳进了水里。如同一只鱼一样来去自如。水面风平浪静,可是水底却暗潮涌动。 郁华铮调转了目光看向屈恒,见他口鼻紧闭,当真如死了一样。她眸光一紧,掐着他的鼻子,俯下了身子。有一丝丝的犹豫,随即甩了一下头,樱桃般的小嘴对上了屈恒的薄唇。 人工呼吸,这个时代恐怕是没有吧。她的唇碰到他的唇,只觉得冷到了心里。她一下一下将暖气吹进他的嘴里,而后压着他的胸膛,做着复苏。终于在她重复的动作中,屈恒悠悠的吐出一口气来,伴随着一丝丝的水汽。 郁华铮见他醒来,唇立即离开他的,眸中的一抹什么被迅速隐去。她站起身子,看着他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屈恒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在自己上方的她,咽了口口水,他眨了眨眼睛,阳光刺得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唇上的那股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怔。刚刚是在做梦吗?他竟然梦到她吻了他。 “醒了就赶紧起来,堂堂西疆国的太子躺在地上算怎么回事。”她清冷的开口,寒气逼人。 屈恒站起了身子,身后的水躺湿了一片土地,其中参杂着一小块黑色的血。他幽幽吐出气息,而后凝聚内力,身体上的湿衣服竟然开始冒起腾腾的白雾。 郁华铮瞪眼看着他,他似是谪仙一样将要羽化,层层白雾将自己笼罩。郁华铮感叹着,有内力就是好。她的身体里也有内力,可惜被封印了,不然她也可以这般烘干衣服吧。 不一会,衣服已经全干,屈恒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屁股上的锦袍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锦袍。他皱紧眉头,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屁股却是那衣服。“怎么办,衣衫脏了。”他眉心紧皱,似是在担心国家大事一样。 郁华铮叹口气,提醒他:“你的属下在水里拼命,你却在这担心自己的衣衫有没有弄脏。” “我没有只担心衣衫,我的屁股也很痛啊。”话说完,他伸手攀在郁华铮的身上。 郁华铮脸上露出寒色,刚要给他一个过肩摔。就听他温柔的嗓音又传来:“铮儿,乖,别动。如果你不想被我点穴,就老实一点。”他的话如江南六月的雨,朦朦胧胧。吹在她的耳边,引得她一阵酥麻。当真便不再动了。 第十六章 屈恒的报复 第十六章屈恒的报复 屈恒嘴角微勾,光洁的下巴轻轻的碰到了她的发丝,一股很自然的花香扑面而来,竟比这花园里的花朵更加芬芳。他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随即激灵了一下。这女人的黑心他算是见识到了,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竟然有意非礼她,那还不被她剁了喂鱼。 郁华铮的寒眸闪了闪,紧握着拳头,心里虽然想着怎么把他再丢尽池子里喂鱼,可是手上却没动。屈恒的武功深不可测,她根本不是对手。刚刚只是她用计谋将他打落到手里,如今他有了防备,再让自己得手肯定是不可能。不过,他竟然敢威胁自己,那么她势必会让他付出代价。 过了半晌,水里的暗涌渐渐平息,水面上慢慢的浮出一层殷红的血色。 屈恒面无表情,打在郁华铮身上的手并没有放开。郁华铮同样面无表情,只是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随后轻轻转过头说道:“你不去帮你的属下吗?他要是死了,再帮可就晚了。”难得她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屈恒低眸看着她绝美的小脸,嘴角一勾,说道:“如果他连几个刺客都打不过,也就不用跟着我了。”他说的狂妄,没有一点迟疑。 郁华铮轻轻一笑,像是春雪初融,又似早曦朝霞,明艳照人,不敢逼视。屈恒见到她的笑顿时又是一怔,只觉得那笑似是长在了他的心里,揪的他一颗心怦怦直跳。 “你刚刚还不是让那几个刺客给伤了屁股,还敢说别人。”她婉转的笑靥下,是一颗墨染的黑心。刚刚那种心跳的感觉,瞬间在她这句讥讽的话语下恢复了平静。 屈恒黑着一张脸不言语,他从小就怕水,心里一直都有阴影,这也怪不得他啊。 突然,水面上有人冲了出来,凌风一袭黑衣被夹在了当中。他左右手一手一个提着两个人上了岸。刚一落地,就见这两个人身子一倒,便昏死了过去。后背上的剑伤明显,还涓涓流着血。 郁华铮嫌恶的倒退了一步,问道:“没死吧?” “没有,只是晕过去了。”凌风喘息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这二人功夫不弱,抓活的可算是费了他大把的力气。 郁华铮点了点头,说道:“做的不错。”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来郁府行刺。 “铮儿,这两个人是来行刺你的,你要小心。”屈恒看了看他们身上的伤口,皱了皱眉说道。随后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屁股,就见刚刚的殷红色血迹,此时已经开始转变为黑蓝色。 “太子,这血......”凌风见他手上血迹的颜色,一惊说道。 “我知道,有毒。”屈恒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个事实,而后无所谓的放开了郁华铮的肩膀,走到了两个刺客的面前,将手上的血抹在了他们的身上。 待擦的干净之后,他白皙的手掌向外翻出,“给我剑。”他没有回头,对凌风说道。 凌风迅速将宝剑放到屈恒的手里,没有一丝的迟疑。屈恒拿过了宝剑,找准了位置。对着两名刺客的屁股用力的刺了下去。 “叱”“叱”两声,位置竟然和他的伤口完全一致,不差分毫。看着血涌了出来,二人痉挛了一下。他嘴角一勾,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来,将宝剑扔给了凌风。 郁华铮嘴角抽了抽,这男人简直小气到了极点。这点小伤也要报仇。 凌风却不这么想,太子殿下做的太对了,堂堂西疆国太子殿下岂是这等鼠辈可以随意伤害的吗? 屈恒同他们两个想的都不一样,这两个混蛋竟然让他堂堂太子殿下在铮儿面前丢人,没有一剑杀死他们算是便宜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半晌,郁华铮说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能醒来?” “照他们受伤的程度来看,估计要等到晚上了。”凌风回道。郁小姐的话他还是不敢有所迟疑的,刚刚说还他一个好好的太子,果然太子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就看太子如今重视她的程度,向来他也不敢有所得罪。 郁华铮点了点头说道:“我家里有个密室,现将人送去那里吧。等他们醒了,我要好好拷问他们一下。到底是不是和屈恒太子说的一样,是来刺杀我的。”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也直觉这二人一定是冲着她来的。郁府向来与世无争,生意上一直秉持以和为贵,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如今她刚刚回府,就有刺客潜入。这大半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凌风看了看屈恒,见他没有说话,随即领会道:“是。”他走过来,一手抓起一个,向着郁华铮指点的放下而去。 郁华铮跟在凌风的身后,对于屈恒竟然完全无视。 “铮儿,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屈恒见郁华铮走了,随即跟了上来,声音又开始软绵绵的说道。 郁华铮翻个白眼,双手环臂,软绵绵的声音似是让人踩在了云朵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铮儿......” “你够了,别叫了,你看看我的手臂,都是鸡皮疙瘩。”她一把将衣袖拉起来,给他看。就见上面密密麻麻真的都是鸡皮疙瘩。 有这么夸张吗?屈恒见他眼前一条藕臂,想都没想说道:“那我帮你将他们抚平。”随即拉起她的胳膊,纤白的手指慢慢的刮在她的藕臂上。 凌风听到两人的对话,一个趔趄,差点没将两个刺客给扔出去。稳下心神,额头上都是汗。刚刚那个说话软绵绵的是他们西疆国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吗?他没听错吧。 郁华铮眸色一紧,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脸色嫌恶的看着屈恒说道:“你有病啊。”她怒急,有点口不择:“如果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古人讲究的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这男人竟然对她动手动脚。惹毛了她,她不介意送他上西天。 屈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说道:“你不要我帮你就算了。”扫了一眼她怒急的小脸,径自往前走着。完全无视她是多么的恼火和厌恶。 郁华铮简直想撕下他那张厚脸皮,前生今世,她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无赖。咬着一口银牙,跟在了他的后面走着。 到了密室,郁华铮轻拍几块转头,一扇石门应声而开,她侧身走进了半敞的石门。屈恒和凌风也先后走了进去。说是密室,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看便是荒废了很久的。 凌风将连个人放在地上,随手将火把点上。 郁华铮和屈恒见那两个刺客如同死狗一样躺着,嘴角同时勾起。 “好了,就先将他们放这里吧,他们不知道机关是不会出去的。”话说完,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二人也跟着走了出来,就见郁华铮又是一阵凌乱的掌法,石门便应声而合。 郁华铮站在石门之外,看了看天色,已是晌午了。前厅里人员攒动,估计是在找她吧。 转头看向了二人说道:“好了,没什么事,二位可以回家去吃饭了。郁府太小了,容不下两位菩萨。”她再一次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暖阳柔和的映在屈恒的脸上,他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眸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而后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凌风一听急了,连忙上前来搀扶着他说道:“太子,您没事吧?” 屈恒见凌风上前,咳嗽的更加厉害,衣袖随意的一甩,劲风竟然将凌风甩出了几仗。凌风连忙稳定脚步,在郁华铮的身后堪堪站住了脚步。惊恐的抬头看着屈恒,而屈恒此时眼角的余光也同样正看着他。 耳里传来屈恒的密语传音:“你给我滚远点。”声音凛冽寒冷,让他缩了缩脖子。好险,差点坏了太子的好事。 这声音是用内力灌输,唯有凌风一人能听到。郁华铮虽然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可是却也明白屈恒的意思。 她上前一步,伸手推了推屈恒说道:“喂!别赖在这里,赶紧滚啊。”这人脸皮真厚。 屈恒再次用力的咳着,身子一晃竟然直接倒向了郁华铮。后者立即后退一大步,她就不接,看他是否摔在地上。 屈恒晃了一下见她躲开,紧接着便像是喝醉了一样左晃右晃,而郁华铮左闪右躲。最终不耐烦的伸出脚来,用尽全力踹下了屈恒那受伤的屁股。 屈恒“啊。”一声大叫,随即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凌风又吓了一跳,心里暗暗想着这次恐怕是真的了吧。刚想下去搀扶,就听见密语传音:“滚,给爷消失。” 凌风一怔,伸出的手僵持着,最后迅速缩了回来。转头对郁华铮说道:“郁小姐,凌风还有事,请劳烦照顾我家太子。”话落,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一个跳跃消失在夜幕里。 郁华铮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恼恨,最后一咬牙,转身向大厅走去,理都没理躺在地上的屈恒。 刚转过身,就见郁金堂身后带着两个小厮和柳儿走了过来。见到她微微一笑说道:“华筝,平原王走了吗?”他一直在北苑,梁伯刚刚来报说平原王已经出了大门。所以他才让人准备了饭菜,亲自出来找郁华铮,想为她接风洗尘。 郁华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直接绕过了郁金堂继续向大厅走去。 郁金堂见地上有个白色的人影,吓了一跳,回头问道:“华筝,这人是谁?” “阿猫阿狗的,谁认识。将他扔出去。”连头都没回,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 躺在地上的屈恒嘴角抽了抽,这女人竟然将他堂堂西疆国太子比作阿猫阿狗,算她狠。这笔帐,他给她记着,早晚会讨回来。 柳儿原本要追上郁华铮的脚步顿住,转头向那白影看了过去,这一看惊吓了一跳,不由的喊道:“是屈恒太子。” 因着这句“屈恒太子”,郁金堂脸色瞬间铁青,舌头发麻说道:“这,这是西疆国的屈恒太子?”他一脸的惊恐,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倒在了他家的院子了。 郁华铮反眼看了柳儿一眼,意思是责怪她多嘴。不过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柳儿看着郁华铮阴沉的脸色,心里顿时一沉,赶紧跟了上去。 郁金堂回过身来,立即发话说道:“快,快将屈恒太子送到客房去。哦,不,送到我的房间去。快去。”他一阵慌乱,额上已经冒出了薄汗。 这屈恒太子是西疆国的太子,可算是大禹国的贵宾。如今倒在他郁府的小院,如果皇上追究起来,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两个小厮立即上前,就在伸手搀扶屈恒的时候,屈恒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两个人。 那两个小厮一见,顿时大叫起来“啊”齐齐后退了数步方才停了下来。 屈恒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而后看着郁金堂咧开嘴一笑,说道:“郁老爷,请问有没有饭吃?” 看着屈恒明晃晃的笑容,郁金堂额上的薄汗更甚,脑袋如同小鸡吃米一样点着,说道:“有,有。” “那就走吧。”屈恒率先转身往前走去,将三个人留在了原地。 郁金堂看着屈恒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有一刹那的不敢相信,一个太子竟然来他郁府要饭吃。刚刚闪过这个念头,郁金堂立即摇了摇头。屈恒太子来他郁府吃饭那是荣幸,怎么说是来要饭吃。 看着身边同样怔愣的小厮,郁金堂叹了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午日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原本秋季的地面温度慢慢的升高。秋高气爽的让人想叹息。 屈恒依着自己的灵敏嗅觉直接来到了大厅,看见饭菜完好无损的放在桌子上,却不见郁华铮的人。 他拉住一个婢女问道:“你家小姐呢?”不会是不想看到他,所以连饭都不吃了吧。 婢女见他拉着自己的胳膊,惊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屈恒显然耐心不够,再次冷声开口问道:“我问你话呢,你家小姐呢?说话。”尽是一些胆小如鼠的女人,世界上像郁华铮这样胆敢反抗他的女人,当真是没有了。 那婢女见他发火,差点没晕过去,强忍着,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小,小姐,小姐去房间,房间用膳了。”简单的一句话,硬是说了半天才让人听清楚。 屈恒放开她,眸光看向郁华铮所在的小院,随即嘴角一扯,轻笑出来。说道:“去给本太子拿碗筷,本太子饿了,要吃饭。” 郁金堂此时正好回来,见屈恒坐在凳子上,上前说道:“屈恒太子,您光临寒舍真是我们的荣幸。如果有什么招呼不周,您一定提出来。”俨然一副生意人的面孔,微笑着一张老脸。 屈恒点了点头说道:“没什么不周,挺好的。本太子想在你府上小住几日可好?”他自斟自饮一杯清酒问道。 “自然,您要是喜欢住,住多久都没关系。是寒舍的荣耀。”郁金堂恭敬的站着说道。 屈恒点了点头,看见郁金堂依然站在身边,突然站起来说道:“郁老爷,快坐快坐,来,陪我喝两杯。”他将郁金堂馋到凳子上。而后亲自拿起酒壶为他斟酒。 郁金堂刚坐下便又跳了起来,惊叫着:“哎呦,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您坐下。”屈恒伸手将他拉下,胳膊自然而然的放到了郁金堂的肩膀上,像似哥俩好一样的说道:“郁老爷,你跟我就不要客气了。我们将来有可能是一家人。” 郁金堂擦着额角上的汗珠,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颤声说道:“屈恒太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屈恒太子他可高攀不起啊。 “咱们可要好好谈谈,多多联络一下感情。”屈恒完全没有看到郁金堂的汗水,依然故我的跟他套着近乎。 心里暗暗想着,要想得到她的心,那么势必要先从她身边的人先下手。了解她的喜好和习惯,这样才对掳获她的心事半功倍。 郁金堂苦笑着一张脸,实在弄不懂屈恒太子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可得罪不起这尊大佛啊。 第十七章 十万两黄金买你的命 第十七章十万两黄金买你的命 郁华铮吃过了饭,拿起一本书来看着。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发上,肩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耳边细细的听着风声。晒着暖阳,享受起日光浴来。 门口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郁华铮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自己正在享受的时候有人打扰。不耐的睁开眼眸,便看见柳儿抱着一摞书从外面进来。 “小姐,这是府里所有的医书,您看看有没有您需要的。”柳儿仰着一张脸,看着坐在门口平台上的郁华铮。自从知道小姐身上有蛊毒之后,她就去府里的书房找来了这些,希望能多小姐有用处。 看着柳儿真诚的小脸,郁华铮心里有一丝动容。这丫头吃过饭便不见了人影,原来是去做这个。 “放进去吧,我会看的。”郁华铮声音不自觉的轻了很多。 柳儿应声进去,而后又出来说道:“小姐,屈恒太子在大厅和老爷一起用膳呢。”柳儿将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郁华铮。 “哦?”郁华铮轻笑一声说道:“果然脸皮够厚,这么快就自己醒了。” 柳儿也轻笑一声,从来不知道屈恒太子这么执着,说道:“屈恒太子如今和老爷要好的很,柳儿看着都觉得奇怪呢。估计是想跟老爷套好关系,以便得到小姐的青睐。” 郁华铮抬起眸子,淡淡的看了柳儿一眼,而后说道:“小丫头,不准乱猜。小心屈恒听了去,也来跟你套近乎。” 柳儿脸上一红,登时低下了头喃喃的道:“柳儿再也不敢了。” 郁华铮眼露揶揄,说了句:“下去吧,我在这里晒会太阳,别来打扰我。”突然间就想这么静静的待着,不受任何打扰。心里平静的很。眼神不自觉的望向了那个大厅,嘴角轻扯一个弧度。也好,让他去烦她爹,这样她就可以清静一下了。 傍晚,风有些凉,郁华铮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就在这破旧的小院子里,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毯子,恐怕是柳儿给她加的。她起身想走两边,可惜因为躺着的姿势不好,浑身酸痛不已,刚刚起来便跌坐在椅子上。 她轻轻的揉着麻痹的双腿,眼神看向了外面。突然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一双手,慢慢的柔柔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郁华铮一凛,眸色顿时一紧。想都没想便以手化掌,刚想劈出去。便听后面的人说道:“铮儿,是我。” 郁华铮听这声音自然知道是屈恒,但是手上的风劲未停,依然向着他的面门而去。 屈恒不得不放开她的肩膀,衣袖一甩,宽厚的大掌不知道何时竟然将她小小的手掌收在了里面。四手相握,似是恋人情动时的纠缠。 两双手一大一小,就这么交握着。郁华铮脸上顿时一黑,奋力收回自己的手,开口骂道:“混蛋,下流。”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出来。以她的敏感,除非他可以掩盖气息,才可以瞒得过自己。想到这,郁华铮的脸色更加暗沉,这男人太过深不可测,让她内心惴惴不安。 屈恒一脸受伤的看着她:“铮儿,真是冤枉,你睡觉睡到现在,我看见天色渐晚,好心为你盖了毯子。你起身站立不住,想必是睡姿不好,身体有些发麻,我又好心为你按摩。结果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打我,如今打不到,又来骂。当真是做了好事没讨好。”他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郁华铮一怔,这才知道那条毯子是他给盖的。她不仅没有觉得愧疚,反而骂的更欢说道:“竟然在我睡觉的时候过来,不是下流是什么。堂堂西疆国的太子,也不怕被人笑话。”其实她心里更气的是,这男人武功如此之高,当真是少见,如果他要是她的敌人,那么刚刚恐怕自己在睡梦中便被他杀了。 “试问天下谁人敢取笑本太子。”屈恒突然牛气冲冲的说道:“哪个不想活的,敢笑话试试。” 虽然他说的义愤填膺,可是看在郁华铮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她暗暗嗤笑一声,不予理睬。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喂!铮儿,你去哪里啊?”屈恒立即跟上,说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那两个人有没有醒过来?我一炷香之前看的,还没有。” 郁华铮听到这话转头看到,那眼神似是看怪物一样。 屈恒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问道:“怎么了?”他哪里不干净吗? “你怎么能进去密室?”她问出自己的疑惑,那套掌法是她小时候真娘教的,全郁府只有她们二人能进去,且掌法凌乱,寻常人不可能看一次就会的。 “我,我是看你按的时候学的啊。”屈恒回道。 郁华铮听到他的证实,心里暗惊,这男人难道过目不忘不成。 调转回头,她继续往前走,不再理会他。而他也跟在她的身后不再说话。 密室里,二人默默的在里面走着,晌午燃着的火把如今已经熄灭,所以里面很黑。 屈恒紧贴着郁华铮走路,身上的淡淡木兰香味轻轻的飘进她的鼻息之间。从很早以前,她就被训练适应黑夜。所以即使再黑,她也不会怕。如今,她走在前,他走在后,似是保护她一样。让她心里有些许的不舒服。 终于走到两个刺客所在的地方,郁华铮刚想上前查探。屈恒伸手将她拉住说道:“小心有诈。我先将火把点上。” 没等她说什么,他率先走了过去,拿起一根火把,用火折点上。瞬间,密室里灯火通明。两个刺客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郁华铮嘴角一勾,说道:“他们倒是睡的安稳,倒让咱们屈恒太子殿下劳心劳力的来回查看。” 屈恒一怔,说道:“没办法,谁叫他们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铮儿你呢。我自然要亲力亲为,替你出这口气。” “哦?”郁华铮说道:“既然屈恒太子如此厚爱,那便让你审问两个人吧。” “好啊,我也正想替你好好出这口气。”他开始摩拳擦掌,大有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意味。 “要想出气,怎么也得先将这二人弄醒啊。不然这么昏死着,你就是杀了他,他也没知觉。”她开口提议。 屈恒点了点头道:“这还不简单。” 随后他单手放在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嘴边,口里默默的念着不知名的咒语。不一会,一个黑色的虫子不知道从哪里爬了出来。 郁华铮看见那通体发黑的虫子差点没跳起来。她从小便刀不怕剑不怕,只怕这么莫名其妙的虫子。恐怕这是她身上唯一像女人的弱点吧。 虽然害怕,但是在屈恒面前,她依然咬牙看着那黑色的虫子慢慢的爬进了刺客的脖颈中,进去一小会儿,那刺客激灵了一下。随后那虫子便爬了出来,又钻进另一个人的脖颈,那刺客同样激灵了一下。虫子又爬了出来,最后消失在角落里。 屈恒停止了咒语,抬眼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郁华铮,见她脸色铁青轻笑道:“原来,你果然怕虫子。” 郁华铮抬眼看他,眼睛差点没瞪出来。这男人就是这么让人讨厌。 屈恒止了笑意,转过头看着两名刺客,眼神瞬间寒到了极点。就连在旁边的郁华铮都能感觉到那股冷。 就见那二人果然幽幽转醒,睁开眼睛看向四周之后,便露出了惊恐的目光。不过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人,即使知道自己被捕,也镇定的面对一切。 “说,谁派你们来的。”屈恒语气冷若冰霜,开口问道。虽然密室里脏乱不堪,但是他一身白衣锦袍,站在那里,像是睥睨天下的姿态,荣华贵气,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那二人瑟缩了一下,依然没有开口。很有默契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屈恒眼眸一皱,嘴里念念有词,刚刚消失的小虫子立即爬了出来。那二人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脸色登时大变。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虫子,一步一步往后面挪着。 郁华铮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以前就知道蛊术厉害,可是却不知道原来让人这么害怕。她一言不发,看着小虫子慢慢的往二人身上爬去。 两个人伸手去拍那虫子,却怎么也拍不死,且拍不掉。那虫子似是长在身上一样,又似是钻石一样坚硬。 虫子听着咒语,停了下来,屈恒寒声问道:“你二人说是不说。不说的话,就尝尝本太子的噬心蛊。这可是本太子新研制的东西,只需这一口下去,我保你二人每日受剜骨剃肉之苦。这绝对是时间最痛苦的酷刑,而且会让你们坚持活够百日才会死去。” 那二人一听本来惨白的脸色如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颤抖着看着那只黑色的虫子。 “怎么,觉得我在危言耸听?”见他们还不说话,屈恒问道。 二人一听赶紧摇头。其中一个刺客开口说道:“屈恒太子,我们只是受人之托,杀这位姑娘不是我们的本意。” 郁华铮眼眸微眯,还真是要杀她。 “受何人所托?”屈恒继续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他们向来和我们只是飞鸽传书联系,只有人家联系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 “是啊,屈恒太子,我们兄弟二人是真的不知道啊。都怪我们贪财,所以才接了这个,您就大人大量,放了我们吧。” 屈恒眉心紧皱,问道:“他们出价多少。” 二人对视一眼,小声道:“十万两。” “十万两?”十万两虽然不少,但是十万两就能请到江湖上有名的水里飞兄弟? 二人低头沉默不语,最后说道:“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郁华铮和屈恒同时一怔,好大的手笔。 郁华铮嘴角一抿,看来她的命还挺值钱的。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哪尊大佛。 屈恒脸色凝重,敛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说道:“你们都是在哪里接到飞鸽传书的?” “城门外。”二人齐齐回道。 屈恒点了点头,心下一沉,眸色俱凝。嘴里的咒语又开始念了出来。 二人一看虫子继续往上爬来,立即大声喊道:“屈恒太子,我们说道都是真的啊。您就饶了我们吧,我明年说的真的是真的。” 郁华铮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没有开口说什么,也没有动。只是一直看着两个人哀求的脸,一动不动。 虫子终于到了二人的心脉穴,明明手脚都没有被绑住,可就是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那虫子慢慢的将牙齿咬进他们的肉里。 二人顿时死了过去,身体不停地抽搐。 屈恒回过神来,想着密室的入口喊了一句:“凌风可在?” 片刻,凌风飞身而落,依旧是一袭黑衣。跪地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见过郁小姐。” “起来,将他们二人放到城门上去。也好让那些人警醒警醒。”他反手而立,一派王者气概。 凌风应声后,依然是一手一个,提起二人,还不费力的飞身出去。 屈恒转身看着郁华铮,说道:“铮儿,你以后要小心,知道吗?”他眼眸中的担忧毫不掩饰,那灼热的目光似是要将她烧穿。 郁华铮看着他的眼眸,突然觉得心口一热,呼吸有点不畅,转身便走出了密室。屈恒跟在身后也出了密室。 此时天色已经很黑,虽不是墨染一般,也是伸手微微见到五指。二人一前一后,在郁府的鹅卵石路上走着。 郁府前面的几个院子里,灯火通明,如今已经是晚膳时间,想必大家都在用膳了吧。天边的夜幕里出现了几颗星子,像是某人璀璨的眼眸一般。四周静静的,只听到鞋子踏在鹅卵石路上的声音 二人谁也没有开口破坏这份宁静,直到前面的一阵脚步声传来。 第十八章 教训姨母及弟妹 第十八章教训姨母及弟妹 如此秋凉的天气,柳儿竟然跑得满头大汗。远远的看见郁华铮,露出了笑容,送了一口气。立即奔了上来。 在郁华铮面前站定,柳儿向屈恒问好:“屈恒太子安好。”典型的小家碧玉型。 屈恒点了点头没有搭腔。 柳儿这才转头对郁华铮说道:“小姐,老爷说让您去大厅吃饭。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 “哦?弟弟和弟媳回来了?”郁华铮轻声问着,脸上现出一抹笑意,“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跟他们算算清楚。” 屈恒转头看着她,知道她脸上虽然在笑,实则心里阴暗的很。他倒是奇怪,这女人的狠心也会用在她亲人的身上吗?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着,向着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郁华铮一进大厅,圆桌上围坐一团的人纷纷看向了她。除了父亲郁金堂和方巧娘已经见过她之外,其他人无不发出叹息声,纷纷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事实。 眼前绝美的女子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那个郁华铮吗?是那个丑到每日让他们打骂奚落的女人吗?每个人都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眼花了。 唯有一个人,怔愣的一动不动。那便是她大弟郁清生新娶的媳妇王氏。她坐在郁清生的边上,安静而娴淑的样子。眼眸在看到郁华铮的同时便出现了一抹惊讶,惊讶过后便是浓浓的嫉妒。 这种嫉妒的眼神,郁华铮并不陌生。早在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季平原的十夫人看见她的时候,还有她在季平原宴会上卸了脸上的胭脂水粉的时候,那些女人看见自己的容貌时。就和如今王氏的眼神差不多,是那种恨不得掐死她,恨不得她这个人从来没来这世界上目光。嫉妒而后狠毒。 她悄无声息的对上了王氏的眸子,与她对视中。郁华铮的眼中瞬间染上一抹寒冷,凌厉向着王氏射去。 那王氏一凛,立即眨了眨眼睛,将里面的情绪眨掉。眼神调转看向了郁华铮旁边的屈恒,这一看,更是怔愣不已。王氏虽然从没见过屈恒,但是却也知道这男人的俊美无双,定是世间少有。单看他一身白衣似锦,华丽非常,如天上的明月般,高不可攀。登时一双美眸冒出了倾慕之情。 郁华铮和屈恒并排站在了门口,一袭白衣月光清冷,一袭蓝衣流光溢彩。站在那里如同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将这个小小的门口也变成了一副水墨丹青图。 郁金堂看着两人,心下暗暗想着,如果真如屈恒太子所言,两个人能永结同好,倒也是个不错主意。单就这么看着,两个人就是如此的般配。 二人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走了进来。 屈恒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定在真娘的身上,那目光中有探究,有疑惑。最后在真娘低下头的瞬间,屈恒才将目光收回。 郁金堂一看两人进来,立即站了起来,说道:“屈恒太子,请上座。”连忙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屈恒。 屈恒也不客气直接坐了过去,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说道:“今日来府上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郁华铮斜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道:不好意思?我看你是很好意思。 “你们都不用管我,该说什么说什么,我自己吃饭就行了。也都不要拘谨,大家都坐下吧。”看着郁府所有人都站着,屈恒开口说道。拿起婢女刚刚拿来的碗筷自动自发的便吃了起来。 郁金堂陪着笑脸,看了眼还在边上站着的郁华铮,转头对自己的二女儿说道:“青莲,给你姐姐让座。” 郁青莲听此话后,凝眉看了一眼郁华铮,又转头看了看屈恒。她这个位置虽然跟屈恒之间隔了方巧娘,但是在所有女儿中,离取屈恒太子是最近的。可如今爹爹已经发话,她不得不让给她。皱着一张脸,生气的转身。 “大妹不用让,姐姐坐的位置,可不是你那里。”郁华铮突然开口,声音淡淡的,却清凉无比。 方巧娘自从二人进来的时候便怒火中烧,这女人被平原王休了竟然还勾搭上了屈恒太子,狐媚手段倒是厉害。如今见她不坐,登时发起火来说道:“郁华铮,你不坐青莲那,难不成想坐我这里吗?”她的声音很尖,似是一把宝剑一样寒光点点。尖锐的让人耳朵里一阵不舒服。 郁华铮轻笑道:“有何不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登时将方巧娘的怒火全部勾了出来。 就见方巧娘藤的一下便站起来,也不管旁边的屈恒是否是太子,直接大声骂道:“郁华铮,你胆子不小啊,我是你姨母,你这么跟我说话,谁给你的胆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郁金堂看着眼前又开始撒泼的方巧娘,眉心紧皱,可是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她的话来。 “姨母?”郁华铮反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冰冷,却不自觉的抬高了几分,说道:“你还知道是我的姨母,而不是母亲吗?” 寒风阵阵的眼眸转向了郁金堂,问道:“爹,我想问你,你的原配夫人是谁?” 郁金堂一愣,转头看了看郁华铮的乳娘真娘,见她同样看着自己,随后便敛下了眸,老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半晌,喃喃的回道:“是你母亲。” “是否只有我母亲一人是你的原配?”郁华铮再次问道。 郁金堂突然间像是老了很多,看着郁华铮的脸,再次点了点头,回道:“是” 郁华铮点了点头,转向了方巧娘,说道:“你听到了,你只是姨太太,并不是正室。难道你的位置我坐不得吗?” 方巧娘脸色发青,似是根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为何自己的地位就从郁府的太太变成了姨太太。她刚想发作,就听郁华铮的声音再次传来。 “姨母,其实按道理来说,你和我这些弟弟妹妹是没资格和我们一起用餐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心软的人。所以,不会跟你计较太多的。”她转个身,从外面六个小厮中,叫来两个小厮说道:“你们两个,去在搬张桌子来,让姨母和弟弟妹妹们好有个地方吃饭。” 那两个小厮迟迟不敢动,只是眼神偷偷的瞄着方巧娘。郁华铮见状说道:“怎么?我一个郁府的小姐还指使不动你了吗?你最好认清楚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郁华铮此话一出,方巧娘气的浑身发抖,她嫁进郁府已经十几年了,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如今竟然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她是奴才,让她以后如何在这郁府待下去。 “你......”她气的手指都在颤抖着,一腔怒火似是要将郁华铮给烧了。“小蹄子,你胆敢这么说话,我......” “啪”的一声脆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一道水蓝色的影子从眼前晃过,就听到这声巴掌声。 方巧娘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郁华铮。她一身蓝衣在她面前站定,似是一道风景,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 “你竟然敢打我?”方巧娘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她少了一抹怒气,多了一抹惊讶。 郁华铮清冷的声音说道:“我打你又怎么样,既然你不知礼数,以下犯上,就是欠教训。我打你都是轻的。郁老爷,你对我的做法是否同意。”她冷眼看向了郁金堂问道,却称呼他为郁老爷,而不是爹。 郁金堂神色一凛,眉心紧皱。说道:“华筝做的没错,她是姨娘,你是我郁府嫡女。你是主,她是仆。” 古代人思想观念很保守,身份等级分的也甚是分明。只有有名有份的才是主子,其他人都是下人,只是这下人中也有高贵和低贱之分。 “好啊,你们父女是要反了天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方巧娘大声指责,眼里的泪花立即洒了下来。 “过不了就给我滚。”郁金堂突然出声,他铁青着一张老脸,怒气冲冲。也不知道是再生谁的气。 郁华铮莞尔一笑说道:“这是怎么说的,姨母也别气,华筝刚刚只是想教教你这规矩。毕竟如今的郁华铮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任人宰割的郁华铮。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华筝以后都会在这郁府生活,如果你实在是看不惯我这行为,那就只能委屈您走了。”话说完,她用力一扯方巧娘,将她拉过一边,坐下圆凳后再次开口说道:“既然门口那两个小厮不听话,我郁府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拉下去每人打五十大棍,赶出郁府,永不录用。” 她说的很轻,很淡,听在那两个小厮的耳里却如同晴天霹雳,连忙跪下大喊:“大小姐恕罪,我们再也不敢了。” “见风使舵的人我见多了,个个都原谅,你们以为我很闲吗?”郁华铮连头都没抬起来,再次冷声说道:“拉下去打,不打这二人,你们也跟着走。” 外面四个小厮同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没有迟疑,上前拉了那两个人出了厅堂的大门。 郁金堂一直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说话。 郁华铮却看到郁金堂冰冷的神色时,轻声说道:“郁老爷,华筝从小到大您都没管过。如今,华筝想做什么,是否也不用经过郁老爷呢?” 听到郁华铮的话,郁金堂明显一震,冰冷的脸色立即垮了下来,是啊,他欠华筝的实在太多太多。如今,她被平原王休离回家,心中自是委屈,让她发泄一下也无不可。更可况,他实在是愧疚。遂说道:“华筝,是爹不对,如今这郁府是你的家,在自己的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郁华铮嘴角一扯,斜斜的睨了一眼方巧娘铁青的脸色,说道:“多谢爹的理解,如今,有了爹的支持,华筝在这个家里便不会再受到别人的欺负了。”看着郁金堂愧疚的脸,她再次喊了他一声爹。 她话说完,淡淡的扫了一眼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就见他们立即低下了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她这十几年受过的苦,她都要让她们一一偿还回来。 这一刻事情变化的太快了,让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躲开郁华铮的目光。只有一人例外,那便是屈恒。 他坐在那里,身体笔直,似是一个王者一样看着众人。脸上没有表情,却能让人看出那股冰寒。拿着筷子的手动作利落,将郁华铮面前的碗夹满了菜。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却在看见郁华铮的脸色时,露出一抹心疼的眼神。 即使没有和她一起长大,也能想像得到,一个女孩子从小失去了母亲,父亲又不曾管过。姨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弟弟妹妹也不是好像与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长大,郁华铮能活下来都算是奇迹了。 想到这,他身上的寒又更盛了几分,他想替她出气,可是他却知道,她并愿意让他代劳。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才有意思。 想到这,屈恒脸色缓和了一下,继续吃着自己的菜。郁华铮没有看面前站着的众人,也底下了头吃着菜。 就在众人不知道是该坐不该坐的时候,外面传来两个小厮的哭喊声以及板子落下的啪啪声。众人皆是一凛,刺耳的声音传来,像是蚂蚁一样,让他们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屈恒和郁华铮仿若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吃着自己的菜。一顿饭的时间,五十板子也已经打完,二人的饭也吃完了。众人站在餐桌旁整整看了这一晌午,滴米未进。 郁华铮拍了拍手,起身越过众人,眼看就要走出了大厅。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饭菜不好吃,那就都别吃了,真娘,去告诉厨房。不准在另做晚餐,这桌子饭菜都给我拿去喂狗。” “是,小姐。”真娘应了一声,称呼有大小姐改成了小姐。别看这只是差了一字,却明白的告诉别人,这郁府只有一个小姐,其他的女儿都算不得。 郁清生和王氏咬牙切齿,他们出去旅行刚刚回来,本来肚子就饿的要命,如今站了半天,眼看郁华铮走了可以吃饭。可是这女人,竟然将菜都拿去喂狗,还不让厨房重新做。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氏首先站了起来,本来算是标致的脸上扭曲成苦瓜一样,说道:“郁华铮,你算个什么东西,什么郁府嫡女,都是狗屁。有本事你变成个男人,继承我们郁家的香火。不就是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氏似是有恃无恐,她相公郁清生是郁府的长子,同时也是独子,以后这郁府的家业势必传给她相公。至于这个郁华铮,难道要让她们养她一辈子不成。 “哦?”郁华铮冷眼看着她,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厉色,开口说道:“你是谁?你们郁家,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郁家换了主人了。” 她的话音冰冷,似是一把尖刀。看那王氏也是出身富商之家,从小娇生惯养。一直以来都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何曾被人奚落过。 “我是郁清生的夫人,郁府只有郁清生一个儿子,以后的家业必然都是我相公的。而你,郁华铮,早晚是别人的人,来我郁府撒野,你还嫩......” “啪”的一声,郁华铮再次栖身上前,给了王氏一个巴掌。将她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打落。 王氏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听见郁清生低声喊了一句:“太过分了,郁华铮,你欺人太甚。” “怎么?你也想骂我?”郁华铮转头看向了他,说道:“你从小到大欺负我的还少吗?”她走进了他几步,淡漠的看着他说道:“还记得小时候你将我推到荷花池里的事吗?我九死一生从鬼门关回来,你倒好,开口闭口一个活该,我自找的。如今,我也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活该,自找的。”她话说完,反手向后面扇了过去,一个巴掌又拍在了王氏的脸上。 这个巴掌郁华铮用了八分力气,王氏被扇的一个转身,直接倒在了饭桌上。顿时桌子上的盘盘碗碗掉了一地,叮叮当当乱响了半晌。 所有人惊慌的跳到了一边,没人敢去拉王氏起来。那王氏承受不住这等侮辱,心下一恼,竟然昏死了过去。 郁清生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些害怕起眼前的郁华铮,虽然她容貌改变,但是性情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那个又丑又傻的姐姐,真的是和眼前的这个姐姐一样吗? “你......”郁清生看着她问道:“你不是郁华铮。”他淡淡的说出口。 郁华铮听后先是一怔,随即轻笑出声说道:“对,以前的郁华铮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死而复生的郁华铮。她要将你们这十几年欠她的都补回来,要让你们知道,人,不是随便就能欺负的。” 她说的是实话,以前的女人死了,蓝宁来了,所以重生在他们面前。可是众人听了她的话,都以为她说的是以前那个懦弱又丑陋的郁华铮,已经变成了如今坚强漂亮的郁华铮。 看着她阴狠的眸孔,所有人都开始心惊胆颤,暗暗回想着自己在过去的几年里,有没有对她作出什么,越想脸色越差,额上的汗开始滴落。 郁华铮冷眼扫了众人一眼,声音冷冷的说道:“怎么?就这样你们就怕了?那你们怎么没想过,我当年是怎么从恐惧中过来的?” 所有人神色一慌,看都不敢看她。 郁华铮回头看了一眼郁清生,开口说道:“既然身为郁家的长子,妻子犯错就是你的错,去祠堂跪着。不到天明不准起来。” 郁清生一愣,呆呆的看着她。 “怎么?我没权利吗?”郁华铮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了看郁金堂说道:“爹,华筝算不算是这个家的小姐,竟然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郁金堂看着众人脸上的惊慌,这才发现十几年来他的不管不问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随即开口说道:“华筝,你当然是这里的小姐,是我郁府唯一的嫡女。从今以后,这个家就由你当。” “老爷,你不能这样做。”方巧娘什么都能忍受,儿子儿媳被侮辱,自己被侮辱,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将她当家主母的位置让出去。 郁金堂看着如今当真是慌了的方巧娘说道:“巧娘,把钥匙都交给华筝,这个家以后都是华筝管。你管这个家已经十几年了,现在不管事了也乐的清闲。你我也好想享享清福,安度个晚年。”他轻声安抚道,伸出手来抓住方巧娘的手拍了拍。 “安度万年?”方巧娘用力拨开郁金堂的手,厉声说道:“怎么安度?你告诉我怎么安度?这个女人一回来,郁府就变了天了,你以为我们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巧娘......” “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交钥匙的,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方巧娘强硬的态度没有一丝缓和,怒道。 郁金堂看着生气的女人,又转头看了看郁华铮清冷的小脸,就在犹豫不决间,屈恒上前一步说道:“郁老爷,本太子有点累了,就不打扰各位的家事了,先告退。” 郁金堂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屈恒太子多加恕罪,小人家里的事情让屈恒太子见笑了。招待不周,实在是万分抱歉。”都是这几个人捣乱,竟然忘记了这个贵客还在这里看着。 屈恒也不怪罪,反而笑着说道:“郁老爷真是客气了,我都跟你说过,以后有可能是一家人,没什么抱歉的。不过要是有人敢欺负铮儿,我可是不干的。”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眸子里却冰冷的恨,转头看了一眼方巧娘。 那方巧娘一看屈恒太子看着自己,立即哆嗦的低下了头,完全没有刚刚的意气风发。 “谁叫你多管闲事了。”郁华铮清冷的口气吐出,语气里的不满毫不掩饰,似有责怪之意。 屈恒一听,眸中的寒冷立即软了下来,声音也跟着软绵绵道:“铮儿,人家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舍不得你吃亏。”听的人腻腻的,似有央求的意味。 众人皆是一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眼神偷偷的看向那二人。这就是传说中的腹黑太子屈恒?这,怎么看都不像啊。 屈恒眼神一转,众人立即低下了头。他嘴角轻扬,似是奸计得逞的表情。这一切都看在郁华铮的眼里,她又怎么不明白他的用意。他此举是想告诉别人,她郁华铮是他屈恒心尖上的人,谁人惹了,便不会有好下场。 看看现在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本来郁华铮一个人便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如今又来一个屈恒太子给她撑腰,他们如何不怕。 看在他将所有人都吓成这个样子,就先不跟他计较了。 转过头看着他说道:“你在这里已经没用了,可以滚去休息了。”她说的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她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阵抽气声。郁华铮这样跟屈恒太子说话,是想他郁家所有人跟着她去陪葬吗? 屈恒莞尔一笑,也不跟她计较,低声说道:“那我先休息去了,你也不要太晚太辛苦啊,我会心疼的。”依然像是六月的雨,黏稠稠的。惹得郁华铮的大妹和二妹小脸一阵殷红。 郁华铮看着他离自己如此近的俊脸,低声斥道:“滚。”这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可以听得出是在发怒的边缘。 屈恒看着她恼怒的小脸,这才收起嬉皮笑脸,说道:“走了。”随即不再废话,转个身走出了厅堂。 他出了堂门向旁边的几个院子看了看,最后还是向着这府里最破最小的那个院子走去。 屈恒走后,郁华铮淡淡的开口说道:“方姨娘,你钥匙到底是交还是不交?”没了刚刚的怒气,只是平淡的像是一杯水。 方巧娘咬着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交了,那么她在这个家就无立足之地,如果不交,以郁华铮和屈恒太子的关系,她有惹不起。所以迟迟不肯说话。 “巧娘,你把钥匙给华筝,快。”郁金堂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这里的厉害关系。郁华铮不是以前的郁华铮,他早就看出来。屈恒太子即使不在,这郁府也必然是郁华铮当家做主。他提前说交要是,只是做了个顺水推舟,一来可以弥补他的亏欠,二来不要让郁华铮亲自来要。那个时候不给也要给,他这个做爹的便没有一点尊严了。 “我......”方巧娘还在迟疑。 “来人啊。”郁金堂高声一喝,外面进来了两个小厮,恭敬的不敢抬头。“去夫人的房里将库房的要是拿来给小姐。”他吩咐道。 “是,老爷。”那两个小厮没有迟疑,立即走了出去。 “不要。”方巧娘像是刚反映过来,立即冲了过去,大有不要命的架势,边跑边喊:“不要动我的钥匙。” 郁华铮神色一凛,见她经过自己的身边,迅速抬脚绊住了她。 方巧娘惊呼一声,便直接往前扑了过去,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顿时额角流出了血来,昏死了过去。 “娘......”方巧娘的三个孩子立即跑了过来。 郁华铮冷冷的看着,对那两个同样吓呆了小厮说道:“将方巧娘送去祠堂,今晚同样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话落,那两个小厮犹豫了一下。郁华铮猛地转过头来,冰冷的目光看向了二人。那二人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是不是平日里严厉的夫人,赶紧架起来走了出去。 郁清生伸手拉开两个小厮,嘴里喊道:“郁华铮,你这个贱、人。”看来还是老娘重要,老婆被郁华铮打晕了都没说什么,看在他是孝子的份上,郁华铮便手下留情,先不打死他。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耳光打在郁清生的脸上,在郁清生不敢置信的目光下,郁华铮轻轻的吹了吹自己有些发红的手掌,说道:“郁清生,你这是跟长姐说话的态度吗?既然你如此心疼你娘,那便跟她一起去祠堂跪着。” 郁清生瞪着眼睛看着她,突然发狠,伸出手来五指并拢,就要给她一个巴掌。郁华铮脸色一沉,眸光一暗,身体微微一侧,躲过了这个巴掌,随即拎起地上的一张椅子,用力冲着郁清生的后背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椅子应声而碎,郁清生一下子扑到在地上,嘴里吐出了一口血。旁边的郁青莲郁紫莲尖叫了几声才停下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郁华铮此时的样子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使者,满身的戾气,看一眼便让人晕厥过去。郁金堂也同样吓呆了,见郁清生吐血,急忙跑了过来说道:“华筝,放过他吧,他毕竟是你弟弟。” 郁华铮本来也没想赶尽杀绝,今日的教训够他们受的,折磨要慢慢来才过瘾。让他们日日活在恐惧中,尝尝郁华铮以前受过的苦,这样才算是报复。 “都关进祠堂,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郁华铮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身后四个小厮立即跑了上来,拉起晕倒的三个人向祠堂里走去。郁金堂松了一口气,到底是放过了郁清生。 郁青莲和郁紫莲几乎要抱在了一起,惊恐的看着郁华铮,心里默默祈祷着,郁华铮没有看到自己。 “你们两个是想被拉进去,还是自己过去?”淡淡的声音传来,二人低下了头,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真娘和柳儿奉命去祠堂看守母子四人,也跟着走出了厅堂。房间里瞬间便只剩下郁华铮和郁金堂两个人。 “爹是否认为女儿做的不对?”郁华铮轻声问道,淡淡的声音没了刚刚的寒栗,但是同样不含一丝温度。 郁金堂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怪以前爹爹没有看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爹不怪女儿就好,女儿先去休息了。”话说完,不再停留一刻,转身走了出去。 郁金堂看着郁华铮小小的肩膀,再次叹息了一口,心里的愧疚慢慢的往上涌来。出了厅堂,墨色的天空显得安逸无比,远处的祠堂里灯火通明。看了好一会,只看到一个身影来回走着,最后安静的坐了下去。目光定在那抹身影上,许久许久。他终是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那抹哀伤,转身向着寝室走去。 第十九章 屈恒的玉牌 第十九章屈恒的玉牌 郁华铮刚一进寝室就觉得不对,这空气中飘荡着的气息不是全部属于自己的,还有一丝丝属于男人的。 她惊觉的看着里屋那个白色的身影,眉心紧皱,心中恼火了起来。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屈恒便已经开口了:“铮儿,你怎么这么晚啊,我都等你好久了。”他边说边走出来,一袭白衣立即将她小小的房间照亮。 他墨黑色的头发因为刚刚躺着有些许的散落,衣襟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被打开,落出一抹小麦色的肌肤,完美的锁骨让人臆想连篇。那股风流韵味混合着尊贵雍容,让人看一眼便热血沸腾。此刻他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是江南六月的雨,湿湿绵绵的,似是要将她溺死。 郁华铮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妖孽。” 屈恒一怔,随即笑道:“妖孽是否迷住你了呢,铮儿?”他的声音再度柔软了一个度,像极了怡红院里的当红花魁阮香云的声音。 郁华铮嗤笑一声,睨着他讽刺道:“如果你去怡红院的话,绝对能抢了阮香云的生意。” “哦?”屈恒收起软绵绵的声音,寒声问道:“一个青楼妓子怎配与本太子相提并论。”他似是有些不高兴,随即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怡红院的花魁是阮香云?” 她坐在凳子上,翻开一本书说道:“这书上说的,说阮香云话语温软,能令人听之而醉。我刚刚这是夸你,还不领情。” 屈恒在她旁边也坐了下来,看了看书面上的文字《野史》,眼睛一亮说道:“原来你喜欢看这些杂书,早说啊,本太子多的是故事。” “我不想听,我需要安静,请你出去吧。”郁华铮埋首在书中,头都没有抬起来。 “铮儿,我还不困,让我再陪你一会儿好吗?”他悄无声息的将凳子往她的身边挪了挪,声音不硬不魅,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分量。 郁华铮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问道:“野史上记载平安公主曾经公然调戏过你,是真是假?”她只是好奇野史记载是否准确,可不是关心他。 屈恒搬着凳子走过来的动作僵在了那里,脸上那一抹奸笑也随即隐去。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一样垮下了整个脸,愤恨的说道:“你别提那个女人,简直不要脸。那么多人在场,她竟然敢倒在我的怀里。害得我在池子里泡了三天才出来。” 郁华铮转头看着他一脸嫌恶的表情笑道:“美人在怀,你就一点也不心动?我可是听说了,那平安公主可是我们大禹国第一美人。” 屈恒脸上的嫌恶更重,拧着鼻子说道:“就那种花瓶也算是第一美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要是和她成亲,本太子宁愿终身不娶。”义愤填膺的说完,转头看向了她,声调一转,软了很多,继续说道:“铮儿你就不同,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还记得我第一见你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你虽然满脸胭脂,丑不啦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靠近你,就是知道你与其他女人不同。”他此刻眸中含情,似是四五月间的桃花,灼灼其华。 郁华铮轻笑的唇僵在那里,眸中的温婉突然间消散,换上了寒冷的表情说道:“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他一怔,没想到她问的如此直白,回道:“如果你觉得这是表白,也无不可。我承认自己对你心动。”他直言不讳说出,并没有因此而脸红心跳,只是心情比较复杂,紧张的看着她。 他从来不知道跟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是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说过,郁华铮是他第一心动的女人。 郁华铮看了他一眼,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心跳的速度加快,像是心脏即将要跳出来一样。敛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盖住眸中的一些东西,淡淡的开口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对你动情的。” 他一听,激动的心情瞬间便荡到了谷底,皱眉问道:“为什么?你可以对季平原死缠烂打,为何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他是真的不懂,难道他比那季平原差吗?要是在以前,他绝对不会有这种思想,季平原那种人,在他的眼里,就算是给他提鞋都不配。可是现在,该死的,他竟然嫉妒季平原的好运气。 “不为什么,不能心动就是不能心动,难道你想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吗?”她有些烦躁的回道。 “那季平原怎么说?”如果真的可以,他还真的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季平原?”她不明白他提那个人渣做什么。 “你三年前为了嫁给他甘愿自杀,当众拦轿,闹得满城风雨。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对待?”说着这样的话,他的心有一丝丝的痛。 郁华铮转头看他,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问道:“我真的如此过吗?”她如今有点佩服以前的那个女子,为了爱情当真是奋不顾身啊。 “难道你自己做过的都忘记了吗?”他疑惑的看着她。 郁华铮扯唇一笑说道:“这些都是我年少无知,算不的数的。而且我已经跟季平原离了。”她一时说溜嘴。 “离了?什么意思?”是离开吗? “呃,就是他休了我,我也休了他的意思。”郁华铮给他解释。 “既然你和他没有关系了,那为何不能答应我。我会用我西疆国的国礼来娶你,可好?”听到她说和季平原没有任何关系后,他再次提出自己的条件。 她摇了摇头,说道:“屈恒,我们不是一路人,连朋友都不是。如今天色不早了,你去别的寝室休息吧,我累了。”她冷冰冰的开口,不想他有任何误会。如今的她,没有心,不会对任何人心动。 屈恒见她态度坚定,内心有些受伤,话锋一转说道:“铮儿,你既然不愿意嫁,但是我希望你能从了我吧,我怕你中蛊身亡,今晚我就留下来可好?”他可以忍受她现在不想嫁给他,但是他不能忍受每日活在担心她的日子里。这就像是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在她的体内爆炸。 郁华铮顿时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啊,说来说去总是这件事,你能有点出息吗?总想着占我的便宜。” 她有点受够了,他要住在她家,她并没有赶走他。进了她的屋子,她也没说什么重话,如今倒是得寸进尺,倒是让他缠上自己了。 “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的话,玉冢和墨冢如果不结合,你真的会死。”他口气加重,心情一瞬间便沉了下来。他堂堂西疆国的太子,在她的眼里竟然是一个极尽所能干尽色事之人,当真是失败。 郁华铮见他恼了,心情更加不爽,冷声说道:“我死那是我的事,屈恒太子不必自责。这戒指并不是你给我戴上的,我死了,也跟你毫无关系。” “怎么与我无关,玉冢是我西疆国传国之宝,在十几年前是我将它遗失。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失误,它又怎么可能流落到季平原的手里。如今,也恰巧是我从他的密室里将它偷出。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跟我有关系,你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屈恒显得有些激动,这种激动在于他来说并不多见。看着她急于跟他撇清关系,他心里一阵急躁。 “那又如何,这戒指是你送给我的吗?”郁华铮问道,而后淡淡的说道:“这戒指是我从你那里偷来的,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她补上这一句,只是想让他不要因为纠结这个,而总是缠着自己。 屈恒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惊恐道:“你偷的,怎么可能?” 他自认为自己的功夫不差,不说天下第一,但是在他之上的也没几个人。这女人说从他身上偷过去的,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他当时受了月光的感染,对她失去了免疫力,还是这女人真有如此能耐,能神出鬼没的偷取东西。 “有什么不可能,你摸摸你的玉佩是不是还在你身上。”她挑眉看着他,像是发出了挑衅,竟然敢怀疑她神偷的能力,那便证明给你看看。 屈恒立即低头,手摸上了自己腰际,那从小佩戴的暖玉竟然真的不见了。他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郁华铮,半晌,才喃喃的说道:“请将我的玉佩还给我。” 郁华铮听了他的话轻笑一声,反手从自己的衣襟里将暖玉拿出来,借着桌子上的烛光细细的打量起来。那暖玉一看便是上好的玉质,不必玉冢和墨冢差。触手生温,柔而无骨,绵绵软软,摸起来煞是舒服。这是块玉牌,按理说玉牌上面应该有字才对,可这块玉牌上面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干干净净。 “喂!这玉牌是女人送的吧?”她抬眼睨着他问道。 屈恒脸色一红,说道:“这不关你的事。”话说完伸手夺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别在了腰际上。 看着他有些尴尬的神色,郁华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再次开口说道:“天色很晚了,你走吧,我要就寝了。”她站起身来,不再理会他,转身走进了内室。 屈恒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低头看了一眼玉牌,终是没有说出口。脸色突然有点凝重,转身走出了房间。 第二十章 四个黑衣杀手 第二十章四个黑衣杀手 翌日一大早,天气明媚,晨光灿曦,凉风习习。 郁华铮起床之后,吃过了早点,就去花园里散步。她记得小的时候很抵触这个花园的,可是如今长大了,来这里竟然有一丝丝的熟悉感。 她详细的扫了一眼整个花园,就连一些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她可以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现代世界的景色,那么也就是说,是真正的郁华铮小时候见过的地方。可是这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在郁府的后院呢?难道是真娘?这也许是唯一的解释了。真娘是以前跟着她娘的婢女,后来和她娘同时怀孕。她娘遭到劫杀,估计真娘用她亲生孩儿将她给偷换出来。后来流落到这郁府,只是她想不明白,这花园到底是哪里的景色,她明明有印象,可就是想不起来。 “小姐,小姐。”柳儿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喊着。看似焦急的模样,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 气喘吁吁的站在郁华铮的面前,缓了缓心神。 “怎么了?毛毛躁躁的。”郁华铮皱眉看着她,这小丫头有什么事情都这么惊慌失措,这样的丫头跟着她,她倒有些不放心。并不是怕她会碍事,是怕她这样连累的她们两个人都没有好下场。她是活在黑暗中的人,将来势必不会有安逸太平的日子。这丫头太过单纯,除了平原王府那三年受过苦之外,根本不知道江湖险恶。她是怕将柳儿身上那些天真烂漫和纯净之心给污染了。 柳儿吞了口口水说道:“小姐,城外那两个人死掉了。” 郁华铮眉心皱的更紧,反问道:“死了?何时的事?” “屈恒太子说是今早丑时发生的事情,有人前来杀掉的。”柳儿说完脖子瑟缩了一下,似是很害怕。 郁华铮皱着的眉心打开,清冷的说道:“柳儿,去备车,我们去看看。” “是,小姐。”柳儿答应了一声,转身先她一步快速走了出去。 郁华铮眯起眼眸,看了看自己旁边的荷花池子,昨日看到的时候虽然荷花枯萎,但是却是正常凋谢。今日一看,这池子里里荷叶已经腐烂,而且上面漂浮着几条腥臭的死鱼。只是短短一日而已,这池子便已经不能再用。可见这毒性是有多大。她脑中突然闪过屈恒中毒的场景,他屁股上殷红色变成了黑色,想必那毒虽然不是立即致命,也是万分歹毒的。可是屈恒竟然一点事都没有,难道他百毒不侵吗? 转个身,郁华铮不再看荷花池子,径直向门外走去。到了郁府的大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一批黑褐色的高头大马,一看便脚力奇佳。马车的车棚是用上等的锦缎做成的,宽敞而又结实。 郁华铮轻扯了一下嘴角,郁府果然有钱,京城富商中有这样排场的可不算是多啊。见柳儿在旁边站立,她开口问道:“柳儿,这马车是谁让你用的?” “小姐,是老爷的马车,他听说你要出去,特意让人赶过来的,说是这车舒适一点。”柳儿恭敬的回答着。 郁华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走至车旁边,伸手将明蓝色的轿帘拉起,轻身一跃便上去了。这里面果然够宽敞舒适。柔软的坐垫足以容纳五六人,车厢的中将还有个小桌子被固定在上面,桌子的桌面是往下凹进去的,放进去的东西不至于因为马车的颠簸而倒下来。这桌子一看便价值不菲,是上等的梨花木制成。里面的茶具是官窑里最流行的青花瓷,晶莹剔透。倒真真是贵族生活,奢华的很。 仅仅是环视了一周,她便轻声说道:“赶车。” 外面的马夫应了一声:“是,小姐。”如今郁府的下人都已经听说了郁华铮昨日做法的种种,现如今,夫人少爷小姐都还在祠堂跪着你。这如今郁府谁当家,这些奴才们消息可灵的很,人人将对郁华铮称呼都改成了小姐,小姐如今说话,那比老爷还好使。 郁华铮脸上露出一笑,看来昨日那顿教训还真是没有白让他们看,倒是懂得了不敢怠慢她这个小姐。 在马车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柳儿就不用跟了。” “小姐......”已经迈开步子的柳儿一惊,叫道。 “回去,别让我说第二遍。”马车在郁华铮再次开口的时候便已经走出了几丈远,但是她清冷平淡的声音,依然从马车上清晰的传到了柳儿的耳里,让柳儿不自觉的站住了脚步,再也不敢往前挪动分毫。下一刻,她眼角含泪,心里想着,小姐是不是不要她了。 马车在路上奔跑着,在皇城脚下生活的百姓都是有点见识的,一见如此奢华的轿子便是不能惹的,所以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来。郁华铮看着两边的人群,心里暗道:果然权利和金钱都是个好东西,可以享受到平常人没有的待遇。 闹市中,人群骤然增加,小商小贩更是多不胜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郁华铮在马车中闭上了眼眸,暗暗想着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何会有人出高价来杀她,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她得罪过的人除了季平原之外,还真没有别人。如果说季平原想杀她,这又说不通。以自己女人的角度来看,季平原对自己肯定是有意,即便是要杀她,也定是自己亲自来,断没有买凶杀人的可能。 想着想着,突然她紧闭的眼眸突然打开,明蓝色的轿子虚晃了一下,一阵阵寒气从四周涌了上来。 “啊......”轿子的外面传来轿夫一声惨叫声,紧接着便是人群里的尖叫纷纷响起。 人人奔走惊恐,小摊小贩们连摊子都不要了,哭天喊地的声音接踵而来。一瞬间,本来最为繁华的闹市,此时竟然似是空无一人。 郁华铮握紧手里的铁钩,眼神似是猎鹰一般慢慢的扫过四周,虽然隔着轿幕,但是她可以感觉出来,这次的杀手一共有四个。 来得真是及时,她刚想这些杀手,他们便自己送上门来。 轿子外面的人似是也有所顾忌,并没有直接便冲上来杀她,而是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着。经过水里飞两兄弟的事,果然谨慎很多。 郁华铮嘴角勾着,伸出一只手来,用食指和中指的两个骨节轻轻的敲了一下轿子的挡板,“铛铛”两声,很轻,但是足以让她知道这是什么材质。郁金堂做这个轿子用的竟然是铁板,据她所知,这个朝代的马车一般都可都是木板,用铁板是因为什么?难道他知道将来有一天这马车能救命吗? 一瞬间,她将马车的四面全都敲了一遍,确定都是铁板之后,她抬起头看了看轿顶。如果她猜测没错的话,这顶上的应该是木板才对,以便方便车内的人逃脱出去。她轻身站起,敏锐的感觉着四人的动向。伸手敲了一下,果然没错,是木板。 知道马车的结构之后,她立即做出了反映,一只脚猛地抬起,冲着车里的小方桌踢了下去,就见那被固定住的桌子经过郁华铮这一脚重力,直接从车里飞了出去,冲过了轿帘,速度依然未减。直奔其中一个杀手的面门而去,那杀手大惊失色,一个翻身便躲了过去。 就在郁华铮飞身而起的同时,那四个杀手同时齐齐向马车内刺去,剑身同铁板“叱”的一声,那厚重的铁板竟然被那薄薄的剑身刺出了四个洞来,剑身有三寸没进了铁板。一看这四人便是下了死招,定是要取她性命才肯罢休。 那四人本来笃定这次郁华铮一定会被扎成刺猬,就是不死也会重伤,哪知这马车竟然是厚厚的铁板制成,顿时一惊,纷纷用功将剑身抽出。 趁着这个空档,郁华铮将手里的铁钩一下甩到了车顶,用力一拽,那车顶整个便被扯掉了。她顺势又是一甩,车顶向着另一个杀手而去。郁华铮铁钩再出,一直勾到了旁边怡红院的二楼栏杆上。她用力一跃,似是一只蝴蝶般在半空中飞了起来。她今日穿一袭紫衣,当真是似是紫霞仙子一般,轻轻松松便上了怡红院的二楼。 怡红院二楼上立即惊叫一片,本来看热闹的姑娘们到处逃窜着。 郁华铮低头看了一眼马车周围的四人,一身黑色衣衫,而且全部蒙面。武功一看便是不俗,当是如今天下间有名的剑客。 郁华铮看着那四人纷纷抬头,朗声问道:“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她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声音清冷冰寒,听之让人心声胆俱。 为首的一个黑衣杀手喊道:“莫要废话,拿命来。” 话说完便用力一蹬脚下,内力提升下,身体便直接拔地而起。向着郁华铮所在的位置狂奔而来。脚下没有任何东西,却依然虚点着。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吧。 郁华铮手中的铁钩飞出,劲风十足,正好打中在怡红院的招牌上,她用力一扯,招牌硬生生被拉了下来。郁华铮随即向着那黑衣人扔了过去,一边甩一边说道:“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价格。” 那黑衣人眼看招聘冲着自己飞过来,空中一个翻身,随即内力跟不上便掉了下去。站在地面上看着楼上那抹紫衣潋滟的身影,愤恨的还想再上。 “大哥。”一旁的高个黑衣人即使喊住他,他迟疑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向了高个黑衣人问道:“怎么了,再不上去,这女人可就跑了。接头人倒没说这女人会功夫啊。” “大哥,你没听她说什么吗?她说给咱们两倍的价格。”那高个伸出了两根手指,甚是夸张的说着。“二十万两黄金,够咱们吃喝一辈子的。” “是啊大哥,二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啊。”旁边胖胖的黑衣人应和着。 黑衣人老大陷入了沉思,最后眼光一转,抬头看了看楼上的郁华铮,见她扶栏而立,似是遗世仙子,雍容高贵,不可侵犯。冷傲孤霜般的气质,让人觉得多看一眼便是亵渎。那种睥睨一切的姿态,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尘埃里的泥巴。看到这里,他顿时心里便没了注意。 转个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那个黑衣人问道:“老四,你平时最聪明,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大哥,我觉得咱们可以收这二十两黄金,毕竟接头人可没说这女人会功夫,而且还如此难缠。”老四开口,同时眼睛看了上去,从她从马车里飞出来那一瞬间,他的心便怦怦直跳,眼中的情、欲之色就这么直接的射向了她,似是一团火一样久久不息。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当真世间少有。他们先收了她的黄金,然后再带她回去做压寨夫人,岂不是甚好。想到这,他掩盖在黑布下的嘴咧开很大,口水险些都流了出来。 “不行。”黑衣人老大喝了一声,说道:“我们江南四剑客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的委托,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这女人虽然给出的价格高,但是我们的信誉岂是十万两黄金能买回来的。今日无论如何,我定要她的性命。” 黑衣人老四眯起了眼眸,转头看了看那个高个和那个微胖的黑衣人,最后似是心意相通般,在老大即将跳起的时候,同时出剑。 “嗤嗤嗤”三声,三人的剑身全部没入黑衣人老大的身体里。 郁华铮在二楼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没有一点波动,只是眼眸中的眼仁转动了一下。随后便没了任何动作。 黑衣人老大底下了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肚子里穿出来的三把宝剑。艰难的扭过头去,疑惑的眼光看着身手这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三人。 “为什么......”他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他们不是结拜兄弟吗?不是同生共死吗?为什么要杀他。 “大哥,你别怪兄弟,兄弟们也是没有办法,你必须死。”黑衣人老四说道。 你必须死?郁华铮听到这句话无波动的脸终于有了反映,她眉心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她曾经也听到过这句话,你必须死。如今,他们是为财,那蓝杰呢,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哥。”那高个黑衣人说道:“你放心吧,我们得了金子一定给嫂子送过去。”他像是有些不忍,开口说道。 “大哥,我们这么多年在外飘着,不就是为了钱吗?你放心吧,兄弟们不会亏了你的。”微胖的黑衣人也同样不忍。最后用力抽出了自己的剑,放进了剑鞘里。 原来是为了钱,黑衣人老大看着眼前三个兄弟,终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躺下去的位置,她稍稍移动了一下头,便看到那抹紫衣依然凭栏而立。她似是画中出来的仙子,只看这一眼便让人无法自拔。带着那抹惊艳,他咽尽了最后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方向依然是那紫衣。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转身向着郁华铮的方向走来,眸中的惊艳之色暴露无遗。老四说道:“姑娘,你下来吧,我们去茶坊好好谈谈。” “想谈什么,跟本太子谈。”一声凌厉的声音想起,似是可以冰冻整条街一样低温,直接贯穿了人的耳膜。 紧接着,一道白色的人影飞来,飘飘然落在了怡红院的二楼,也就是郁华铮的旁边。白衣胜雪,却是奢华锦缎,清冷无双,雍容绝世。似是谪仙从天而降,只可远观不可近看。他头上的白玉金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玉的容颜寒着一层霜色,尊贵的无与伦比。与一身紫衣的郁华铮站在一起,将这怡红院装扮的倒像是一副画。也让它的档次一下提高了许多。 这两个人只是单单站在那,便有着一股傲视天下的姿态,让下面三人不觉间便看的痴了。 “你怎么来了?”郁华铮轻声问道,见他来了,便将手中的铁钩收进腰间。 屈恒转身看着她,迅速环视一周她的身体,看她完好无损这才说道:“我如果不来,难不成你要去跟他们三个去茶坊吗?” 郁华铮斜睨了他一眼,而后清冷的说道:“我和谁去茶坊,好像并不关您屈恒太子的事。”这男人的语气似是在捉奸,她可不记得自己跟他有什么关系。 见她如此冰冷,屈恒心中顿时一沉,说道:“你要和他们去,我偏不如你愿。” 话落,他右手两指举起放在唇边,神秘的咒语喃喃而出。郁华铮一呆,向下面望去。就见不知道从那里出来的小虫子成千上万,纷纷向那三个人爬去。 那三人一见屈恒念起咒语,脸上便已经没了血色。他们惊慌失措的抱在了一起,惊恐的看着四周越爬越近的虫子。 郁华铮皱眉看着那三人,心里出了疑问。为何这三人的反映和那两个刺客一样,他们不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杀手吗?虫子虽然多,但是可以用剑刺,用手打,更甚至可以用内力跳出那些虫子的包围圈。可是为什么他们一副等死的样子,不反抗也不逃呢。 第二十一章 怡红院花魁阮香云 第二十一章怡红院花魁阮香云 那三人惊恐的看着虫子,须臾又看了看二楼的屈恒,大叫道:“屈恒太子饶命啊,饶命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条街。 “不要念了,不要念了。救命啊......”其中一个黑衣人竟然吓得尿裤子,而这满街的味道也没将虫子吓退分毫。 屈恒听到他们的哀求,嘴角扯了扯,当真不再念咒语。只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三个人惊骇的样子。虽然屈恒不再念咒语,可是那些虫子依然再爬。 黑衣人老四见状,眼睛睁得大大的,失声叫道:“万蛊之王......” 他此话一出,那两个黑衣人同时看向了屈恒,惊骇的表情像是看着鬼一样。缓缓的摇着头,一脸死灰的神色,眼睛里透露出了绝望。 郁华铮转头看向屈恒,问道:“他们说的万蛊之王是什么意思?” 屈恒冰冷的脸色有些许缓和,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是我西疆国的绝世咒语,有百蛊之王,千蛊之王,最后便是万蛊之王。几百年来,西疆国只有第十一代国王练成过万蛊之王。” “那这万蛊之王威力如何?”看着下面那三人吓死过去的神色便可以想见,这万蛊之王定是凌厉无比。 屈恒冷眼看着下面,成千上万的小虫子慢慢的爬满了三人全身,先是脚,再是腿,最后到了躯干和脸上。只是转眼之间,三个人便在这虫子中尸骨无存。 “万蛊之王之所以令人害怕,是因为咒语一旦启动,无论那人内力多么强大,都会宣泄一空,使不出半分。早先我咒语未大成之时必须从头念到尾,如今我只要启动就可以了,没有我的停止指令,这些蛊物是不会停下来的。”他淡漠的说着,似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只是单单一个咒语,便有如此大的力量。 “那这些蛊物是从哪里来的?按道理说,蛊物不应该是下蛊之人养出来的吗?可是这成群上百的虫子,看着又不像。”郁华铮看着虫子们完成了使命,身体开始慢慢的变成了透明色。 “万蛊之王可以驱动世间的一切静止之物,早就打破了蛊物的局限。我刚刚催动的便是这满地的尘埃。”屈恒衣袖一扫,满地的虫子瞬间便化作了尘埃点点,在空气之中消失于无形。 郁华铮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惊恐,对于蛊毒的害怕是郁华铮从小就形成的,对虫子的恐惧是蓝宁从小就形成的。所以对于屈恒的万蛊之王,最起码在她的心里是相当抵触的。 见她面露一抹复杂的神色,屈恒以为她对这种杀人感到不舒服,遂说道:“走吧,我们到城外去看看,那两个人的死也许会有一点线索留下。” 郁华铮点了点头,转身和屈恒一起向楼梯下面而去。 突然之间,屈恒停下了脚步,看着郁华铮说道:“铮儿,我们还是直接飞下去吧,这样比较快。” 郁华铮下楼梯的脚步一顿,眼神看向了下面的莺莺燕燕,每个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估计外面的情形她们也看到了。这些惊恐的眼神中,只有一个特殊,那便是这怡红院的当家花魁阮香云。这么多女子中,她一眼就将她认出来了。果然同野史中描绘的一模一样,当真是鬓云欲度香腮雪,凌寒独自开的感觉。她嘴角微微上翘,眼睛含情脉脉看着屈恒,那双媚眼似是要将人的魂魄给勾了去。 郁华铮转头看了身边的屈恒一眼,说道:“原来屈恒太子与这位阮香云认识啊。” 此话一落,屈恒立即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随意的说着:“认识倒是认识,只是不算很熟。这世间这么多女子,我屈恒唯一算得上熟悉的只有铮儿你了。” 那阮香云听到屈恒的话,脸色顿时一暗,半晌,抬起头来强装镇定的说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了。”声音细细的,软软的,甚是好听。 原来不仅是眼睛会勾人,连声音都会勾魂。这种吴侬暖语,郁华铮最是受不了,她浑身似乎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屈恒看向阮香云,脸上没了刚刚的嬉笑,只是冷冰冰的说道:“本太子跟你也不熟悉,不用这么客气。” 阮香云一听,圆圆的眼睛登时便红了,下一刻眼角里便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哽咽了一声说道:“奴家没有别的意思,奴家如今不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只是单纯的问候一句,如果给太子殿下造成了困扰,奴家就装作不认识太子也未尝不可。” 郁华铮翻了个白眼,敢情阮香云这番话是冲她来的。这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可真是比唱的好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原来这二人以前是情人关系,不知何故彼此分开。如今这香云姑娘一直心心念念等着屈恒太子来接她回去。这意思她是听明白了,但是这语调不能不让她佩服,婉转哀怨,似嗔非嗔,像是人家小两口闹别扭似的,当真让她佩服。 屈恒一听她这么说,脸上登时布满了寒霜,怒道:“阿兰,如果你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本太子不客气。” 阮香云一听哆嗦了一下,但是眼里的欣喜依然无法掩饰,她笑着说道:“阿兰听太子殿下的就是。”眼神有意无意的游走在屈恒的身上,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屈恒瞪了她一眼,转头对郁华铮说道:“铮儿,我们走吧。”还是尽快远离此地比较保险,不然这个阿兰早晚会害死他。 “太子殿下这么着急做什么?”郁华铮学阮香云的话叫他太子殿下,“既然你认识香云姑娘,那就再好不过了,今日就在这怡红院里,咱们小酌几倍如何?”还阿兰,莫不是早就相识,又怎么会知道阮香云的真名。 “铮儿,你不去城外看了吗?”屈恒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眸中带怨看向了阮香云。 “不急,等我们喝了这花酒再去也不迟啊。人都已经死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吗?”郁华铮抬步向下走去,一步一步走的甚是稳重。 屈恒脸色又暗了暗,转身看了看天空,见凌风在待命,遂用密语传音吩咐道:“去城外守着,别让人碰那二人分毫。” 凌风应了一声,飞身而去。 屈恒转身也跟着郁华铮往下面走,可是想想又随即顿住步子问道:“铮儿,难不成你要在这一楼大厅里公然喝花酒吗?”他手指指向下面那一群黑压压的人头,太阳穴突突乱跳,可以想见,明日他屈恒定会在这大禹国的皇城出名,竟然让怡红院的花魁阮香云如此低声下气,必定是阮香云以前的相好了。 郁华铮也同样看了看那些人,笑道:“咱们怎么可能和他们一处待着,自然是去二楼的雅间里好好聊了。” 此话一出,人人都看向了屈恒,眸中有嫉妒有羡慕,混合了很多种情绪。这些人都是在刚刚的纷乱中闯进来躲祸的,如今倒是变成了看戏的。 听了郁华铮的话,阮香云那张美艳的小脸顿时红扑扑的,耳里自动排除了刚刚太子殿下叫姑娘铮儿时候的亲密。一心只想着可以和太子殿下一个房间共处,更甚是一桌上吃饭,就已经心动不已。 屈恒的脸色更加难看,郁华铮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堂堂一个郁府小姐,竟然愿意和这妓院的妓、女同桌而食,她的思想他承认自己有点跟不上。 但是没有多想,本来郁华铮就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作出的事情必定也是惊世骇俗。所以,无论是多么不合礼教的事情,她做得出都是不必惊讶的。 “好,就去二楼。妈妈,去将怡红院最好的女儿红拿来。”屈恒想了一会便觉得豁然开朗,既然铮儿愿意玩,他陪着便是。 郁华铮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这男人变得倒是快。心里想着,手已经伸出握上了阮香云的手。 阮香云一惊,抬头看了眼郁华铮,说道:“这位小姐,您这样香云实在受宠若惊。”随后不自觉地便要抽出手来。 郁华铮也不勉强,本来她也无意再握下去。刚刚她只是试探一下阮香云是否有功夫底子而已,果然是有的,不过看起来不算高。 她轻笑一声,说道:“那香云姑娘就请吧。” “姑娘请。”阮香云媚到骨子里的话,似是喝了一整坛的女儿红,让人不自觉的便醉了。 郁华铮转头看向了下面厅里的人,人人欣羡的望着屈恒,而后又贪婪的看着阮香云,不过看向郁华铮的人才算是最多的。他们中不乏交头接耳打听郁华铮来头的。人人赞叹她的容貌竟然比这阮香云更加美上几分,尤其是骨子里那道冷彻心扉的淡然,便与这怡红院成千上万的女子不同。 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结果差点被一道凌厉的目光刺伤了眼睛。她立即转头看了过去。是他,他竟然也在这里出现。 她脸上有着一丝的震惊,偏头看了楼梯上的屈恒一眼,就见屈恒同样也看到了他,目光似是含着怨恨。 还没等他们二人说话,下面那人便先开口了,“屈恒太子真是好兴致,竟然陪着平原王休弃的小妾来逛花楼,当真是让我见识了。”那人一边说一边往上走,人群中立即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屈恒不怒反笑道:“蓝毅太子真是客气,这逛逛花楼本就是男人的同好,无伤大雅。至于铮儿,她已经和平原王再无干系,如今是本太子内定的太子妃,望蓝毅太子以后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为妙。”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倒似是威胁人的。 “哦?”蓝毅一身深蓝色锦袍,头上的金冠华丽异常,他周身给人的感觉便是清冷,同郁华铮的气质在一定程度上很是相似。 而屈恒也看出了这抹相似,他眼眸微眯,对蓝毅的敌意不用说也看的出来。 郁华铮在一旁早就看呆了,这蓝毅和现代的蓝杰竟然如此之像,这到底是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巧合不成?还是上天让她报这个仇呢?可是这个世代的蓝毅跟郁华铮往日无怨素日无仇,她凭什么杀他,就凭他跟她恨的那个人长的像吗?这么想着,突然也觉得可笑。过去的那个世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她是郁华铮,而不是蓝宁。这么想着,心里便开阔了很多。只是每每看着蓝毅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点不舒服。不自觉的,对他多了一份敌意。 屈恒看着郁华铮短短时间内变了数种颜色的脸,眸子不由得一沉,这女人看着蓝毅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蓝毅根本没有注意到郁华铮,只是单纯的看着屈恒说道:“这屈恒太子有太子妃一事,当真是奇闻。我听说你西疆国有个合珠郡主,是屈恒太子的青梅竹马,也是西疆国国主内定的儿媳妇。屈恒太子如今又和这郁华铮在一处,您父王知道此此事吗?”蓝毅斜着眼睛睨着屈恒,眸中的挑衅意味浓重。 郁华铮冷眼看着他们两个,原来传言是真的,屈恒和蓝毅果然是面和心不和。 “这事就不劳烦蓝毅太子操心了,本太子想娶几个那是本太子的事情,说明本太子魅力大,蓝毅太子是羡慕吗?”屈恒挑眉看向了他。 蓝毅轻声一笑,说道:“屈恒太子果然是厉害,不过蓝毅不是羡慕,只是想提醒一下屈恒太子,这女人虽然好,但是麻烦却也不断,还是少惹为妙。”刚刚在楼上的打斗,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啊。他在屈恒面前站定,说话的同时伸手拍了拍屈恒的肩膀。 “本太子就不怕麻烦,反正日日也是无聊的很,正好作为调剂,打发打发时间。”嫌恶的扫了蓝毅一眼,屈恒轻轻扫了一下被蓝毅拍过的肩膀。 蓝毅看着他的动作,唇角轻扯,道“不过,屈恒太子的品位还真是不敢让人苟同,这郁华铮也就算了。虽说是平原王休弃的女人,但是到底还是个清白之人。可是这阮香云......”他意味深长的将云字拉长了声音,转头看着屈恒说道:“屈恒太子,也不嫌脏?” 怡红院中的女人们听到这话,全都义愤填膺的看着蓝毅,阮香云小脸惨白,已经没了血色。牙齿用力咬着嘴唇,都可以看出丝丝的血迹。半晌说道:“蓝毅太子,奴家卖艺不卖身。” “那又怎么样?”蓝毅转头睨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满是嫌恶。“还不是靠着一张脸吃饭的主,能高贵到哪里去?你看看下面这群人,有谁不想一亲芳泽。” 阮香云似是精神受到了打击,身子虚晃了一下,最后扶住了楼梯的扶手。她从刚来怡红院就知道,她是清白的身子又如何,还不是每日站在这花台上卖艺的低下女人。虽然知道,可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刺耳,有时实在太子殿下的面前说,这更让他无地自容。缓缓了心神,她抬眸看向了屈恒,只盼在他的眼中找到一点怜惜。可惜什么都没有,冰冷的一片死湖,没有一点波动。 屈恒冷眼看着阮香云,心里厌烦的转开了头,看向蓝毅再次说道:“她和本太子一点关系也没有,蓝毅兄不要往本太子身上泼脏水啊。” 阮香云一听这话,差点没从这半截楼梯上滚下去,眼神哀怨的看着屈恒,又转头看了看郁华铮,那可怜的小脸马上就要落下眼泪。 郁华铮嘴角抽了抽,她倒是没听说这怡红院的花魁阮香云小姐竟然是个爱哭鬼啊,这野史上也没记载啊。 阮香云突然伸手,就要握住郁华铮的手。可就在她即将要挨到的时候,郁华铮一个轻妙的虚晃,便让她扑了个空。 阮香云一怔,完全没意识到郁华铮竟然会功夫,只能掉下眼泪小声说道:“郁姑娘,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如果可以通过郁华铮来靠近太子殿下,她不介意低声下气。 “朋友?阮姑娘,我们不是同一路人,朋友就算了吧。”郁华铮轻声回道,没有一点矫揉造作和高清孤傲,只是淡如水的回着。 可是这话听在阮香云的耳里却像是讽刺,“难道郁姑娘也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我吗?”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刚刚郁华铮明明要拉自己,为何这会却有拒绝她。难道,她不是要跟自己成为朋友,从她这么套取关于屈恒的信息吗? “阮姑娘误会,不要说你,放眼这天下间所有之人,郁华铮一个没有朋友,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她清冷的说着,眼角的余光看向了上面那二位,意思明显,告诉刚刚有所误会的人,她和屈恒没有关系。 蓝毅一听郁华铮如此说,脸上便笑开了,说道:“原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看来屈恒太子要做这个伤心人了。” 屈恒理都不理他,转身下了楼梯,怒视着郁华铮说道:“铮儿,你不是要喝酒吗,还磨蹭什么?”话说完,伸手拉住她的手,内力一贯,便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郁华铮顿时一恼,她何时受制于人过。刚想抬手来打他。屈恒反手将她抱住,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你如果要反抗的话,我现在就将你穴道点了,然后将一只小虫子放进你的衣襟内,我说到做到。” 郁华铮挣扎的动作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停止下来,美眸含冤,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说道:“无耻。”如果他说将她杀了,她倒也不怕。只是这虫子是她的致命伤。屈恒两次在她面前适用蛊毒咒语,她都是一脸恶心。如今,倒是拿这个弱点来威胁她了。 屈恒咧嘴笑了一下,明媚的如同春雪融化,万物复苏。他极具诱惑的趴在她的肩头,温软的说道:“无毒不丈夫。”眉里,眼里,脸上到处都是他的笑意,融合着淡淡的木兰香气,铺天卷地的朝着她袭来。 第二十二章 蓝毅怡红院请客 第二十二章蓝毅怡红院请客 郁华铮看着屈恒如同妖孽一样的脸,恨恨的暗哼了一声,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转个头不去看他。 屈恒见她不动,随即意犹未尽的从她的肩膀上起来,眼眸在经过她的耳垂和红唇的时候,不自觉地暗沉了一下,呼吸有一瞬间的粗重。他迅速直起身子,扭过了头不去看她,大手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半晌,他的心情平复下来,脸上现出了一抹不经察觉的笑意说道:“铮儿如果觉得这里不干净,我们可以换一家。不干净的意思不是说这里是妓院,而是因为有不想看到的人。”他眼眸转过,看向了蓝毅。 蓝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没有搭话。 郁华铮轻哼了一声,说道:“我觉得这里甚好,不如我们三人一起去二楼坐坐,也让阮姑娘为咱们弹个小曲什么的,助助兴,如何?”她一身紫衣潋滟,站在楼梯上仰着一张小脸,当真是绝世风华,让人移不开眼眸。 蓝毅看着她,那种合拍的气息让屈恒的手再次一紧。身子微微一挪,便挡住了蓝毅的视线。眸中含怨,看向了郁华铮,眼里写满了责怪她邀请别人的信息。 蓝毅莞尔一笑,高声说道:“既然郁小姐相邀,蓝毅恭敬不如从命。”转而向二楼走去。 屈恒眼里出现了一抹恨,但是依然没有说什么,拉着郁华铮的手便迈上了台阶。郁华铮跟着他的脚步往上走,心里暗暗想着,如果她现在狠狠的抬脚踹上他的屁股,他会不会从此就不再纠缠自己了。 心里正在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屈恒的声音,声音很轻很柔,似是缠绵悱恻,又似是警告,“铮儿,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不然我可不保证虫子会跟你一生。” 郁华铮猛地抬头,见他根本连头都没回,刚刚的声音似是近在耳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密语传音?这功夫需要至少十载的内力修为,两个人只要在百丈方圆之内便可以听到。她看野史的时候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原来都是真的。 惊讶过后,她便安静了下来。自己从来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自然知道做什么对自己有利,做什么对自己有弊。不要说屈恒如今拿虫子来威胁她,就是没有威胁,她也不会碰到屈恒一星半点儿。 三个人走进桃花苑,一进房间阵阵桃花香气扑鼻,房间各处均是桃红色,当真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别有一番雅致的味道。 可是看在蓝毅的眼里,这里简直低俗到了极点。嫌恶的看了看圆凳,他蓝色的衣袖一甩,瞬间便将圆凳擦拭了几遍。这才坐了下来。而后又用看恶心东西的神色看了看桌上的酒菜。 “来人,来人。”他刚声一喝,妓院的老鸨从外面立即进来,问道:“蓝毅太子有何贵干?” “把这桌酒菜撤了,命人去醉仙楼给本太子弄一桌,速去。”他寒着一张脸吩咐道。 那老鸨一见蓝域国和西疆国的太子都在,自是不敢怠慢反驳,应了声马上就要奔了出去。 “回来。”蓝毅又开口,说道:“再去京城中的瓷花斋买一套新的瓷具,你怡红院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本太子用着恶心。”他拧着鼻子看着眼前的一切,碰都不敢碰。 郁华铮冷眼看着他,突然间就释怀了很多。蓝毅虽然和蓝杰长的一样,可是性情却全然不同。蓝杰很少说话,即使心里不愿意的事,也很少讲出来,他很利落,能自己做的事情绝对不假手于人。他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没有朋友,所以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而眼前的蓝毅太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皇室里娇生惯养的样子。 “好了,别再看他了。”密语传音再次穿进耳里,郁华铮一凛,转头看向屈恒。屈恒黑着一张脸,心情一看便糟糕透了。 郁华铮翻了个白眼,收回了目光,拿起刚刚送进来的女儿红先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一仰脖颈,酒便顺着喉咙灌了进去。瞬间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她,带着一股辛辣,又带着一股痛快。 在座的两个人全都奇怪的看着她,很难想像一个绝美的女子,喝酒竟然如此厉害。她放下酒杯扫了二人一眼说道:“要不要来一杯?” “我不要,我的瓷具还没买来,我是不是碰这些东西的。”蓝毅扭着脸转过头去。 郁华铮不理会他,转头看着屈恒问道:“你呢?” “自然要,铮儿都敢用,本太子有何不敢。本太子可不像某人,觉得脏还死不要脸的留下来,存心妨碍别人的好事。”屈恒用力剜了蓝毅一眼,转头对郁华铮说道:“我要铮儿亲自倒酒。” 郁华铮无所谓,端起女儿红,将屈恒面前和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刚刚放下酒坛,就见屈恒竟然先她一步将她刚刚喝过的杯子拿走,学着她的动作,一仰脖颈,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郁华铮脸色一寒,怒道:“无耻。”都怪她刚刚太过给他好脸色,这种人蹬鼻子就上脸。 屈恒不痛不痒的回道:“天下女子中,屈恒只对铮儿无耻。”完全一副厚脸皮的样子。 “却,你们当我是死的吗?竟然开始打情骂俏起来。”蓝毅一抚袖,桌上的女儿红便到了他的手里,他一仰脖,刚要喝上一口。此时,屈恒见女儿红在他手上,立即收回嬉皮笑脸。白色衣袖同样一甩,像是水蛇一样缠上了酒坛,一拉便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他拿着酒坛将自己的酒杯倒满,这才将酒坛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放下的时候不自觉的用了点力道,坛身应声碎的七零八落,却没有散开,依然完好无损的立在了桌子上。 屈恒斜斜的睨了他一眼,而后说道:“蓝毅太子请。”随即自己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挑衅的看着他。 蓝毅慵懒一笑,说道:“真是有意思,那本太子就不客气了。”他伸手将桌子上的酒坛拿起,酒坛在他手中仍然完好,他手腕一转,坛中的女儿红顺势就倒进了自己面前的酒杯,而后单手出掌用力一抓,屈恒的酒杯就到了自己的面前。顷刻间,杯中倒满了美酒,酒香四溢。蓝毅放下酒坛,酒坛依然完好。这一分功力,世上便稍有敌手。 屈恒衣袖一甩,自己的酒杯便已经回到自己的面前,杯中的酒竟然波纹未动,一点点撼动都没有。这分功力,世上也怕是找不到第二个。 两人看了看对方,而后相视而笑,纷纷举杯,轻轻碰触。却在碰触的时候纷纷再次用上内力。瞬间杯子倒是没有动静,只是两个杯子中的酒业承受不住这样的内劲,纷纷如同酒柱一样向上涌来。二人立即丢了杯子,白衣蓝衣一同甩开袖子,就见那酒柱在内劲的席卷下,又同时向着二人的方向回流。最后纷纷落入二人的口中。 这一幕落入郁华铮的眼眸里,她突然觉得浑身燥热,这是怎样的功力,让世间万物可以依着自己的意志行动。这便是内力吗?她忽然想到自己体内也是有内力的,只是被封印住了。如果即开封印的话,是否也可以如同面前这二人一般,随心所欲呢。 二人斗完了酒,屈恒脸色垮了下来,突然怎么也提不起兴趣,觉得了无生趣。拼个你死我活也没分出个胜负。本来是想在郁华铮面前表现一下,这下可好。 蓝毅将嘴角流出的一滴酒液默默擦拭干净,随即开口道:“屈恒太子果然了得,刚刚动用了万蛊之王,如今功力竟然还能和蓝毅分不出高下,真是让人害怕。”他嘴里说着害怕,实则语气没有一丝害怕的意味。 “那是自然,你今日捡个大便宜,本太子就姑且饶你一次,算你运气。”屈恒也不谦虚,顺着蓝毅的话说着。 蓝毅轻笑一声,抬头扫了他一眼道:“屈恒太子脸皮果然是够厚,蓝毅只不过是跟你客气一声,说你胖自己倒是先喘上了。” “蓝毅太子的夸赞,屈恒受之无愧,为何要跟你客气。”他轻轻拿起那酒坛,倒了一杯,又轻轻的放下,似是羽毛一般,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 蓝毅见此,也同样伸手去拿,屈恒放在桌上的拳头一沉,那酒坛应声而裂,“哗”的一声,破碎成千万碎片,酒渍洒了一桌子。 郁华铮只觉得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有些许颤抖,就在她怔愣之间,屈恒已经拉着她站了起来。酒渍顺着桌子慢慢的流下来。三人站在桌子旁边看着,蓝毅抬眼看这屈恒,屈恒感受到他的目光同样瞪了回去。 老鸨此时进门,身后跟着几个丫头,手里拿着酒菜。开门的瞬间便已经飘香四溢,一闻便是醉仙楼里的招牌菜八宝鸭和芙蓉烧鹅。 老鸨一见三人的神色,又看了看桌子和地上,立即领悟,什么都没说,直接吩咐道:“快去给换个新的桌子来,将地上的都收拾干净。” 换上了新的桌椅,菜色上来,用的都是刚刚买来的心瓷具。 蓝毅嘴角终于将那抹嫌恶掩去,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银筷子便吃了起来。他吃的甚是斯文,一点一点,竟然比女人还讲究。 屈恒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郁华铮说道:“来,铮儿,既然蓝毅太子请客,咱们就不要客气了,吃吧。”话说完,他用力扯下芙蓉烧鹅的一只腿,递到郁华铮的面前,“给,这个香。” 郁华铮也不客气,再说她也真是饿了,刚刚打了半天,又在这怡红院里看了半晌戏,肚子早就叫的厉害。抓起鹅腿,便用力的咬了下去,全然没有一点千金小姐该有的样子。 屈恒看着她的吃相淡然一笑,宠溺的眸光紧紧落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上,总有那么不同于其他女子的作为,这样的惊喜不知不觉间,便让他的心里有了她。收回目光,他又一次将另一只鹅腿扯下来。 蓝毅停下筷子喊道:“喂,今日是我请客,那只鹅腿是我的。”话说着,他已经伸手去抢,凭什么他们二人一人一只,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要知道这可是他花的钱啊。 屈恒不紧不慢,默默的伸出了舌头在鹅腿上舔了一下。而后看着蓝毅愤怒的脸说道:“那,给你吧。爷让给你了。” 蓝毅站起的身子愤愤的坐下,看着那只被屈恒舔过的鹅腿一阵气恼,最后抓起筷子又一点一点的吃了起来。须臾,嘴里嘟囔了一句:“野蛮人。”竟然连筷子都不用,当真是蛮夷之地未开化。 屈恒听了轻笑了起来,说道:“你不要,我可就不客气了。”故意说着气他的话,而后用力咬着鹅腿上的肉,嘴里吧唧吧唧的发出了声音。 蓝毅又抬头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这才低头吃菜。 郁华铮一只鹅腿已经吃饭,随手仍在了桌子,双手冲着那只八宝鸭进攻。真不知道原来古代的东西这么好吃,对于一个美食爱好者来说,当真是一件幸事。 她双手拿起八宝鸭,用力扯下它的鸭腿,随即便又放下,同时抬眼看了看蓝毅。见蓝毅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莞尔一笑,乐道:“蓝毅太子不介意吧?” 蓝毅顿时脸色一黑,能不介意吗?醉仙楼的两个招牌菜瞬间都没了他的份。郁华铮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脏吗?竟然用来抓住整只八宝鸭。他刚想说点抱怨的话,就听郁华铮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介意也没用了。”随即不再看他,拿起手里的鸭腿再次吃了起来。 蓝毅的火一下子便飙到了心口,抬头看着吃相相似的两个人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两个倒是真是很像。” “真的吗?是不是夫妻相?”屈恒抬头兴奋的问道。刚刚他觉得蓝毅和郁华铮的气质像,所以看蓝毅一直都不顺眼。如今他竟然说自己和郁华铮像,当真是心情豁然开朗。 蓝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便低头吃饭。心里默默的说道:是吃相比较像,都像猪。 屈恒见他不回答,便也不再问,只是淡淡的转头看着郁华铮,心里美滋滋的。 见屈恒这样子,蓝毅不禁又转头看了看郁华铮。开始只是认为她是季平原休弃的女人,如见仔细一看倒不觉看得痴了。这女人一身紫衣坐在这里,动中有静。乌发云鬓,柳叶弯眉,小而巧的鼻子坚挺异常,一看便是毅力坚定之人。她如今樱桃小口吃着鸭腿,却丝毫无损她优雅的气质。反而这毫不做作的模样给她增加一份潇洒的感觉。她就这么随意的坐在这里,毫不拘谨,一股清韵风流自然而成。 再看旁边的屈恒,同郁华铮吃相差不多,同样一副洒脱豪迈的样子,一点无损他的贵气。 就这样的两个人,谁也没抬头,只是专心吃着自己手里的食物。一个紫衣潋滟,一个白衣灿华。本来两个相冲的颜色,穿在这二人的身上,硬是觉得很舒服,很相配。 正在他思索之间,房间的门被推开,阮香云抱着一把古筝走了进来。随着她的进来,一室的静谧随之打破。 第二十三章 我也想凑热闹 第二十三章我也想凑热闹 正在他思索之间,房间的门被推开,阮香云抱着一把古筝走了进来。随着她的进来,一室的静谧随之打破。 蓝毅凝眉看着阮香云,眼眸中出现了一抹轻视和嫌恶。他是堂堂皇室中的太子,和一个青楼妓子同屋呼吸都觉得是降低了自己的身段。 “香云见过屈恒太子,蓝毅太子,郁姑娘。”她缓缓而拜,礼数周全,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妥,如同豪门大院里的那些千金小姐一样,似乎在她的身上,仪态更加出众。怪不得会有花魁之称,果然名不虚传。 郁华铮吃着鸭腿的头抬起,话都没说,只是伸手随意一摆,意思是让她自己找个地方坐下。随后便继续进攻手上的鸭腿。 屈恒更甚是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吃完了鹅腿之后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吃着桌上的珍馐美味。对于其他人理都不理。 阮香云抱着古筝就这么怔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是该放下弹曲儿,还是应该先跟屈恒打声招呼。难道屈恒太子就看不到她吗? 眼眸再次氤氲了起来,心里涌出了一股委屈之情。抱着古筝的手指泛白,粉嘟嘟的的小嘴轻咬着。那模样,看起来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一朵娇滴滴的花朵,含珠萎靡。 看了半晌,三个人还是没人说话,阮香云收起就快掉落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自己抱着古筝走到了旁边的矮桌旁。伸手将古筝放在桌子上,她款款而坐,那姿态优雅大方,不像是青楼中人。 蓝毅见桌上美味就快让二人席卷一空,不禁转回心神,大声嚷道:“你们两个是多久没吃过饭了,给我留一点啊。” 他是堂堂一国太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跟他争过什么,不是争不过,是不敢争。虽然小的时候并不是太子,他的父亲也不是皇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蓝毅,才是父亲唯一的继承人。因为他的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妃。 其他的兄弟想跟他争,也要看看自己的斤两够不够。先是父亲那一关,就没人能过。 如今,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不顾吃相,不顾礼仪,不顾所有一切的吃法,突然心中有一丝丝的异样闪过。这种感觉似乎从来都没有过,是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似是天地之间没有什么礼义廉耻,没有什么尊卑贵贱,人人都能平等相待的感觉。 屈恒不用说,他也是一国太子,虽然知道他自小便桀骜不驯,任何人都不看在眼里,视礼教于无物。但是他有这个资本,有这个特权。天下之大,除了三个国家的皇帝不能碰之外,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可是郁华铮这女人呢,一个季平原休了的小妾,竟然如此张狂,如此目中无人。大刺刺的和两国太子同桌而食,没有请安问好,没有礼仪周全。反而在二位太子面前无拘无束,比他们两个还威风。 抢饭的筷子不知为何,突然调转了方向,伸向了郁华铮面前的扬州小炒肉盘子里。夹了半天故意没有夹到,还把盘子里的菜弄的乱七八糟,一看便没了食欲。 屈恒眼眸一转,手里的筷子也伸了过去,边伸边说:“这菜看起来不错,本太子也尝尝。” 伸过去的同时便与蓝毅的筷子纠缠在了一起,看似是因为一根肉丝而纠缠,其实两个人却在暗中较劲。 郁华铮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看着二人再次缠斗在了一起,只是就这么看着,没有动手劝和一下的意思。 倒是旁边坐着的阮香云看不下去了,她焦急的站起身来,小碎步到了屈恒的旁边说道:“太子,您别这样,您要是想吃这盘小炒肉,阿兰再叫人给您送一盘。”她自称阿兰,似乎这称呼只有屈恒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像是拉近了很多。 屈恒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依然和蓝毅的筷子较着劲,盘子里的菜被他们二人四处飞溅。 一条肉丝受不住二人的扭曲,终于被抛了起来,直直的向着郁华铮的脸而去。屈恒一惊,刚想撤回筷子,却被蓝毅先一步夹住,似是不放过他,继续和他纠缠在一起。 郁华铮迅速抬起手腕,手里的筷子立即出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将肉丝夹住,而后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蓝毅在与屈恒纠缠的时候,眼眸随意的看了郁华铮一眼,而后似是故意似的,筷子再次调向盘子里,一条肉丝瞬间便向着郁华铮的方向再次飞了出去。 屈恒一见,脸色顿时一沉,他手上的劲道用内力灌注了几分。就听“咔”的一声,蓝毅手里的筷子应声而断,纯银的筷子切面平整光滑。 而屈恒手里的木筷反而完好无损,他白色锦袍一甩,郁华铮旁边的肉丝连带着盘子一同被席卷起来,下一秒向着蓝毅的方向砸了过去。 蓝毅握着手里断掉的银筷,眼看屈恒袖子一甩,大吃了一惊,迅速起身向着旁边侧去。一盘子带着肉丝的菜瞬间砸到了地上,“哐当”一声,碎成了万千碎片。 蓝毅怒火一下子升起来,他扔掉手中的筷子,看着屈恒说道:“屈恒,你什么意思?竟然敢这么对本太子。”看到地上那一坨坨躺着的肉丝时,他所有皇室里成年累月积攒起来的优雅瞬间崩溃,只想动手掐死这个罪魁祸首。 他向来爱干净,如果这一盘东西真的沾到他的身上,那他真的不能保证还能站着和屈恒面对面说话。为了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女人,他竟然这么对自己。 屈恒冷冷的转眸看他,轻抿的嘴唇开启,形成一个完美却有残冷的弧度,说道:“敢动本太子的女人,你是自己找死。” 他的话语带着一番血雨腥风,似是要席卷世间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只为保护自己的女人。 郁华铮眉心一皱,转眸看了看阮香云铁青的脸色,她刚想说什么,就见阮香云敛着的眸抬起,怨恨的看了她一眼。 阮香云待看到郁华铮同样看着自己的时候,大吃一惊,随后她似是做贼心虚一样,快递低下了头,慌张的像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手里的真丝锦帕似是快被她搅烂了,郁华铮清冷的目光着实吓到了她。 在怡红院里这几年,什么样的人她没有接触过,可是像郁华铮这样淡然如同水莲的人,如此通透,如此看进人心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不免惊到了。 郁华铮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进去,她调转了眸光,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看着面前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轻声一笑,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阮香云稳下心中的那抹慌乱,她悄然抬眼看了一眼郁华铮,就见她已经不再看她,随即便松了一口气。也许,自己刚刚那一眼并没有那么多的情绪在里面,也许刚刚她敛下眸子的速度很快,所以郁华铮并没有看见什么。她心里想着各种也许,在逃避刚刚那一抹尴尬。 屈恒转眸同样转眸看了一眼郁华铮,见她没说话只是吃东西,心情突然间好转了几分。 蓝毅听了屈恒的话,本就怒火腾腾的眸子更加绯红,气的眼冒金星说道:“屈恒,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你以为你是谁?在人家的眼里,你连给季平原提鞋都不配。” 屈恒眸中顿时一凛,讳莫如深的眸孔似乎张扬起一股狂狷的气息,恐怕这辈子,他最恨的人便是季平原了。 “你再将刚刚的话说一遍。”他阴沉的话语从牙缝里蹦出来,带着一股即将要杀人的味道。 蓝毅似是越来越能摸懂他的致命伤,狂怒的脸色见屈恒生气终是缓和了下来,嘴角轻扬说道:“何必让我再说,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你旁边的女人。” 他说完这话,嘴巴努了努,指向了郁华铮。 郁华铮像是没有听到二人的谈话一样,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 屈恒的余光看了看她,手不自觉的握紧。他想问,可是却不敢问。郁华铮这几年来对季平原的痴情他不是没有听说,虽然她前些日子当堂休夫,可是如今她不让任何男人靠近,他始终摸不准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收回目光,他冷声开口:“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管好你自己就好。” “你怕了?”蓝毅并没有收敛,倒似是开始挑衅。 “怕?”屈恒眸子一凛,周身的怒气便升了起来,他白色锦袍不自觉的飞扬,昭示着主人是有多么的愤怒。冷声开口道:“蓝毅,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怕。”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蓝毅的面前一晃,嘴里说着威胁的话。仅仅是看到屈恒此时的怒容,已经叫人胆战心惊。就好似旁边站立的阮香云,她明显往后退了几步,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不自觉的轻颤着。 西疆国的太子殿下触动了怒火,就算是和屈恒并列排名为天下三王爷的季平原和蓝毅也得顾及几分,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青楼妓子。 她抚着胸口的那抹恐惧,身子同样不由得轻颤着。转眸看了看旁边的郁华铮,她竟然像是无知觉一样坐在那里。这一刻,她突然间觉得,能站在屈恒太子身边的只有郁华铮这样的女人。轻颤的手紧紧握住,直到细长的指甲嵌到肉里才松开。摊开手,掌心出现了一条血口,正在往外涓涓的冒着血丝。 蓝毅脸上闪过一抹不寻常的神色,暗沉而又阴狠,看着他的两根手指,愤愤的说道:“你又何必吓唬我,虽然你屈恒的万蛊之王厉害,可是我蓝毅也不怕你。” “哦?你拿什么跟我斗?”屈恒挑眉反问道。 蓝毅优雅的坐下来,转眸看了看郁华铮,最后说道:“你之前曾经说过,郁华铮这个麻烦可以用来打法时间,本太子时间也是无聊的很,所以,也想来凑上一脚。”他不怕死的说着,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郁华铮吃饭的手停下所有的动作,敛下的睫毛动了动,最后抬起头来看了看蓝毅。看着他那张神似蓝杰的脸,突然有一种穿越回去的感觉,就好似蓝杰在她的身边,说着以前曾经温柔的话。想到这里,她突然周身泛起了一种凛冽的冷。如果蓝毅不来惹她,那便无事,如果他想来找死,她不介意送他去上西天。 本来看着他那张神似蓝杰的脸便已经心里很是不爽,如今这种想要他命的感觉更甚。 郁华铮还没有任何的行动,突然便感觉到周身泛起了一阵寒意,那是一股透彻心扉的寒冷。她转眸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屈恒,就见他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一股弑人的戾气。他的眼眸几乎是冒火的,身上白色的衣衫随着他的怒气慢慢飞扬起来。 虽然他怒气冲冲,但是却只是瞪着蓝毅,没有任何出手。屈恒的自制力一向很强,只是今日蓝毅似乎真的惹火了他。他虽然气恼,却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所以才冷冷的开口确认着:“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旦蓝毅确认想要追求郁华铮的话,他真的会出手杀了他。 蓝毅眼眸看着盛怒的屈恒,眸中颜色微微一变,嘴巴上却淡然开口:“屈恒,何必呢。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你难道想得罪我蓝域国不成?” 万蛊之王虽然他不怕,可是却不得不忌讳。据说被这种蛊物所侵蚀的话,就是不死,也会精神异常。他虽然有内功心法道德经在身,却是他的功力至今没有突破十重,所以没有把握能全部化解屈恒的万蛊之王。 可是以他作为蓝域国的太子之尊,又让他不得在屈恒的面前说软化。 屈恒听了他的话嗤笑了一声,阴狠的说道:“你别来拿你蓝域国压我,我还真是不怕。如果你尽快做个王国太子,我屈恒,不介意帮你的忙。” “屈恒,你不要大言不惭。我蓝域国国富民强,岂是你一个小小太子可以撼动的?”说到自己的国家,蓝毅便开始义愤填膺。 “你蓝域国国富民强不假,可是我西疆泱泱大国,在这三国鼎立的世代,坐拥三国第一,这是迟早之事。”屈恒白色衣袖一挥,霸然魏勇之气尽显。 “那又如何?”蓝毅脸色一变,苦力力争道:“就算你如今西疆国最大,可是也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我蓝域与大禹国算是至交之邦,如今大禹国已经不是那个小国了,恐怕轮起实力而言,大禹国才是我们三国之中的最强。得罪了我们两国,你觉得西疆会有好日子吗?”这也是西疆国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虽然西疆国以蛊毒闻名,其他两国乃至周边小国都颇为忌惮。可是西疆人口稀少,而国王之位向来一脉单传,这也便是有利必有弊的结果吧。 西疆国地处偏远地区,农作物和蛊虫闻名世界,他的王宫非常隐秘,寻常人想找到都是困难重重。而有幸看到西疆国原貌的,便也离死期不会太远了。 虽然蛊毒盛行,可是却人力单薄,想要称霸三国之首,还得费一番心力。 此次屈恒远道而来大禹国,一是参加季平原的寿宴,二是寻找失踪多年的玉冢。如今,季平原的寿宴已经过去,玉冢也已经找到,如今正带在郁华铮的手上。事情办完了,他也应该打道回国,可惜却依然留在了这里。 屈恒身上的戾气消除,淡淡的说了句:“我西疆国的事情,不劳你费心,管理好你得来不易的蓝域,做好你自己的太子之位就行了。至于这女人是我的,你便没有宵想的机会。”他讽刺的说完,看了一眼郁华铮,见她虽然皱眉却没说话,心里安定了一下。 蓝毅脸色铁青。从小到大,他最痛恨的便是别人说他父皇的皇位是夺来的,他的太子之位是坐不稳的。如今屈恒算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他眼眸微转,转到了郁华铮的脸上,最后看着屈恒阴狠道:“你的?”蓝毅怒气冲冲,讥讽的说出一句让屈恒顺便失控的话。“她可是季平原不要的破烂货,你还当成是个宝。没准啊,都被人家用的连渣滓都不剩了。” 屈恒登时大怒,看着蓝毅的眸孔像是要喷出火来,厉声问道:“蓝毅,你作为一国太子前言不搭后语,刚刚在楼梯间你曾说铮儿是清白之人,如今又来诋毁她。不觉得有失你太子风度吗?还是你当真是想死?” 蓝毅听着他一口一个太子更加恼怒,回口道:“我在外面说她清白是说她家事,可没说她这个人。她自己作践,非要嫁给季平原,早就在天下间成了笑柄。要让天下人相信她不是残花败柳,谁信?” 郁华铮转眸看着蓝毅,手劲开始用力收紧,一团怒火在心中飞扬。 屈恒怒气更胜,绯红色的眼眸凌厉的射向了蓝毅,最后紧抿的嘴角用力扯开,迸射出三个字:“你找死。”随即便眯起眼眸,两根手指轻轻放在嘴边,咒语随着唇畔的启动而念出。 一旁的阮香云听了这话明显脸上一阵缓和,她知道郁华铮是季平原休弃的女人,所以也一直认为郁华铮和自己是在一条起跑线上的。如果轮高贵,自己还胜了她一筹,毕竟自己虽然在这烟花之地,却也是个清白身子。这郁华铮嫁给季平原三年才被休弃,况且听说郁华铮爱季平原可是爱的极深。如果说还是个黄花闺女的话,打死她也不信。 看到屈恒使出万蛊之王,蓝毅脸色一变,内心里道德经一涌,立即将周身给包围的严严实实。一抹灿灿而华的圆圈在他的周身缭绕,似是谪仙一般。 第二十四章 郁华铮和蓝毅的争斗 第二十四章郁华铮和蓝毅的争斗 屈恒刚想念出咒语,就听一旁一直低头吃菜的郁华铮淡淡的开口:“屈恒太子,蓝毅太子说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屈恒念着咒语的唇停下,手指也跟着僵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看郁华铮,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不在乎吗?他如此诋毁你的名节,你不生气?”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诋毁的人竟然毫不在乎,而他却变得如此激愤。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郁华铮轻轻放下了竹筷,看着屈恒的目光收回,最后伸手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那一小截藕碧来。她肌肤很白,是白里透红的那种。虽然只是一小截手臂,可是在屈恒看来却有违礼法。 “你做什么?”他有些愤怒的将她的手臂拉下,然后瞪着眼睛看她。以前的屈恒从来不在乎什么礼法,因为他自己就长长作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如今重视,大概因为对方是郁华铮吧。如果她的行为出轨也就算了,问题是,让别人看她的胳膊,这简直不能让他接受。 在他的内心里,虽然从认识她到现在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可是却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尤其如今她的手上还带着他的家传戒指。所以她的身体,哪怕是一小部分,也都是他的。有时候他想,如果将来有机会,夺得了她的心,那么他会想尽办法将她给藏起来,不为外人所窥见。 郁华铮翻了个白眼,抬眼怒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黄花闺女,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你知不知羞?”屈恒怒急,在他的眼里,让别人看见她的脸便已经是极限,如今还看见那粉白的胳膊,更何况还是在青楼里,这如何不让他气愤。 “宽衣解带?”郁华铮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屈恒,这男人的放映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啊。她压下心里的怒火,伸手挥开拉住她胳膊的手臂。不耐烦的说道:“屈恒太子,请你自重既然你知道在这个世代礼教很重要,那么便请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这会坏了我的名声。” 她挑眉瞪了他一眼,最后转过身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回头看着屈恒说道:“告诉你,不许你再拉着我,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屈恒还想说什么,见她怒目而视,便生气的别开了视线。看向了蓝毅的目光带了一抹狠厉和吃人的味道。 此刻蓝毅已经将道德经内力卸下,周身的光圈散去,对于屈恒的挑衅,他只是莞尔一笑。虽然忌惮屈恒的万蛊之王,可是骨子里那股不服输让他冲动了一下。 郁华铮再次将手臂上的衣襟拉开,粉白的藕碧翻转,内侧上的一个小小的红点便出现了众人的面前。那是一个用朱砂所点的圆点,在古代用做守宫。凡是有此圆点之人便是清白的闺女之身。 郁华铮看着蓝毅的眸子变得清淡无比,最后说道:“蓝毅太子可是看明白了什么?” 蓝毅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颗红点不放。 屈恒见此状况,终是忍不住,再次上前将郁华铮的手臂拉了下来,说道:“好了,他已经看到了,不用再露着了。” 这一幕恰巧也落在一旁的阮香云眼里,她气息暗沉下来,刚刚的那一丝窃喜在看到这个守宫朱砂的时候便全部消失了。 屈恒见蓝毅不说话,开口阴狠的说道:“如今你知道铮儿是个黄花闺女了吧。以后你的嘴巴给我小心点,如果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任何一句不利于铮儿的话,我保证你最后死的很恐怖,同样,连渣滓都不剩。” 郁华铮转眸看着屈恒愤怒的脸,疑惑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是清白之身的?”她可不记得以前曾经见过他啊。 屈恒低头看她,狠厉的脸色退去,换上一副得意的面孔说道:“你在季平原寿宴上曾经说过,季平原在这三年里碰都没碰过你。虽然你当时哭诉声音大,话语让人听不太清楚。可是你的一言一行,在我的心里都印象深刻。就算你不是清白之身,那又如何。我屈恒愿意娶你,便只会认定你。” 郁华铮眉心紧皱,敛下了眸子,对于他的告白似是有些排斥。在古代,不是礼教很重要吗?刚刚看到屈恒的反映就应该知道,只是一小截手臂,他都紧张成那样,更何况是失、身。还是他已经确认自己是清白之身,为了迷惑自己才说的这番话。 一旁的蓝毅看到此种情况,突然做呕吐状说道:“你们两个可以行行好吗?不要在那边肉麻当有趣。”同时对天空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蓝毅。”郁华铮突然抬起头来,不管屈恒的深情款款,看着蓝毅说道:“你堂堂蓝域国的太子,在这里血口喷人,你要如何补偿我?” 蓝毅冷眼看着她,不屑的说着:“本太子只是将天下人的疑虑说出来而已,如今你自己验明正身,那便是算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从今而后,再也没人误会你郁华铮已经是残花败柳,这样不好吗?” 郁华铮皱了皱眉,低沉道:“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不成。” “不敢,但是你要谢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拒绝。”蓝毅看起来似是个无赖,大言不惭的说着。 郁华铮僵硬的小脸上寒光一闪,漂亮的杏眼一眯,紧握着拳头的小手倏然展开。她宽大的袖子一卷,一只筷子便到了她的手里,随后用着一股快速的劲力将这根筷子打飞出去。 速度之快将在场的三个人吓了一跳,而后她将桌子上的酒菜,纷纷拍向蓝毅的方向。 瞬间,整个房间里杯盘交错,酒水饭菜统统飞了起来,纷纷砸向了蓝毅的身上。蓝毅大惊失色,他作为一国太子,从小养尊处优,衣服几乎日日更换两三套。哪里守得住这般凌乱的脏污。 起身躲开一个,却也躲不开第二个,何况还有酒渍飞来。他一用力,道德经便笼罩了周围。却在笼罩他周身之前,一丝丝饭菜夹杂着酒水便已经上身了。他脸色突变,心里却不敢放松,郁华铮似是天女散花一般将酒菜撒了出去。道德经一经笼罩,他便如同带在了屏障里,那圈泛着蓝色的圆圈是他的保护伞。 屈恒扁嘴一笑,抛开刚刚的阴霾说道:“蓝毅太子果然不同凡响,区区一点酒菜招架的这么好,看那道德经的功力,一看便是已经八九重了。就是不知道这第十重,蓝毅太子该如何上去呢。”他讥讽调侃的意味甚浓,听在蓝毅的耳里似是一把刀扎在了他的心上。 道德经第十重功力他已经练就了将近一年,可是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当初他在灵智大师手里得了这本道德经的时候,灵智大师便说过,要想练就这第十重,便要放弃心中的贪念,冲破自己心里的执念,灵魂得到一次升华。道德经的所在便是在于天下大同。 可是现在,显然他的修为还不够,即使强迫自己练就了第九重,可是每每使出的时候都感觉一股窒闷之气在心中回荡,似是一口鲜血涌在了心口处。 蓝毅缓缓收了道德经,毫无痕迹的压下心口处那抹不舒服,最后笑着说道:“屈恒太子多虑了,本太子的道德经虽然只是练就了九重,可是对付一些小喽啰还是可以的。”话说完,他的眼神瞄向了郁华铮的方向。 郁华铮轻笑一声,随后看着他蓝色的衣衫上那几朵开了花的酒渍说道:“蓝毅太子真是太过自信,身上的脏东西似乎影响了你的身份。” 蓝毅脸色一僵,嫌恶的看了一眼衣衫。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郁华铮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钩子,立即脱手而出。那钩子被郁华铮使得出神入化,循着蓝毅的方向便出去了,似是一条游龙,眼看便要缠上蓝毅的身子。 蓝毅再次大惊,看着郁华铮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知道这女人不简单,在季平原寿宴上的时候便已经见识过,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厉害。但看这一手铁钩在手,没有一点内力竟然让钩子如此灵活,便不能低看了她。 他稳住心神,道德经刚想再用,可是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知道是自己内息紊乱,此时并不适合启动内力。随即便放弃了道德经,身子一仰,便躲过了她的钩子劲势。 可惜,刚刚躲过一次,钩子回旋之后却再次向着他的方向袭来。蓝毅连忙跳开闪躲,郁华铮却不放过他,钩子似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顺着他的方向不断的打出去。 在这烟花之地的二楼之上,竟然变成了打斗场所。旁边的阮香云看的心惊胆战,不自觉的向着屈恒的方向走了走,想躲在他的身后避一下刀光剑影的招式。 第二十五章 皇权和民意之争 第二十五章皇权和民意之争 刚刚走近屈恒身边,阮香云便感觉到一股大力袭向了自己,虽然不至于将她打飞出去,却也让她退后了好几大步。 她稳下心神,惊骇的看着屈恒,流露出一抹心痛来。就见屈恒转头嫌恶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又转回头去盯着场中一个打一个躲的两个人。目光定在了郁华铮的身上,虽然此时的郁华铮占了上风,但是他敢保证,如果蓝毅真的伤了郁华铮,不管是伤了一根头发还是伤了衣服,他都会出手教训一下蓝毅。 看着屈恒担忧的目光,阮香云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随后便迅速攥紧,尖尖的指甲深嵌进肉里去,扎出血来,她都不觉得痛。 阮香云原名阿兰,是西疆国的太子侍寝,早在屈恒十八岁的时候,她便由西疆国的皇帝和皇后选中。早在很小的时候她便爱上了屈恒,发誓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因为西疆国是一脉单传,皇帝和皇后想让屈恒打破这个诅咒,早生几个孩子。只要在爱上一个女人之前,生出来的孩子便不受诅咒。所以在屈恒成年之后,西疆国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选侍寝。她便是那其中一个,更在经过皇帝和皇后的审核后,成为了屈恒唯一一个侍寝。 奈何屈恒从来不碰她,两年之后,还将她从西疆国给赶了出来。屈恒是西疆国百年难遇的练蛊奇才,深受西疆国百姓的爱戴。所以她被赶出来后,便再也没有脸在西疆国境内过下去。况且,还有一个合珠郡主日日找自己的麻烦。每每找她练蛊的时候,她都怕的要死。所以干脆逃出了西疆国。 可是即便逃出西疆,她的心里一直就只有屈恒太子一人。她在这怡红院里誓死也要保住清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道屈恒太子的身边。因为她知道,这么多年来,屈恒太子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心动过,即使是合珠郡主,名义上屈恒太子内定的太子妃,也没能走进屈恒太子的心里。甚至屈恒太子是厌恶合珠郡主的。 可是如今,从来没有心动过的屈恒太子,却对眼前的郁华铮这么在意,看她的眼神如此与众不同。她心里的嫉妒之情瞬间便侵蚀了她的心。努力了将近二十年都没能撼动屈恒分毫,凭什么郁华铮能打动屈恒的心,郁华铮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做,便得到了屈恒的心。这怎么能不让她嫉妒的要命。 可是看着房间里打斗的二人,她的心却凉了一大截。原来郁华铮的功夫这么高,恐怕就是十个她也不如郁华铮。想到这里,她的眸光一紧,阴狠的表情在脸上闪现了一下。毕竟是在风月场所呆惯了的人,也紧紧是一秒的时间,脸色便恢复如常了。 看郁华铮和蓝毅二人在围着桌子转了两圈之后,郁华铮的耐心终于用光了,她的铁钩一转,方向便成了桌子的方向。“咔”的一声,桌子承受不住她的力道,竟然应声碎了两半。 坐在桌子旁边的屈恒立即脚尖一点,白色的身影轻飘飘落在了离桌子最远的地方。犹如谪仙降世,灿灿而华。瞬间便夺了屋里所有人的眼。 这一招菩提天下也算是有九重功力,不比蓝毅的道德经稍逊一筹。 蓝毅见了,果然脸色一变。他是听说屈恒手里有菩提天下,却不想他已经练就了第九重。如果他突破了十重功力的大关,再加上他有万蛊之王。那么天下三分的局势,势必要变上一变了。 郁华铮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屈恒,那轻如鸿毛的姿态似是睥睨着天下一般。原来这就是内力的魅力,有了内力便再也不会收到钳制。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一阵激荡,最后化成了戾气。她手中的铁钩一甩,在蓝毅失神之时,钩子已经带着强劲的风势飞了过去。 郁华铮的钩子使得出神入化,飞出的时候带着一股呼啸的风声,足见劲势之足。待蓝毅惊醒的时候,依然闪躲不开。他迅速出手抵达,宽大的蓝色锦缎袖子“叱”的一声划破。顺着风劲还往后退开了几大步。 而后转眸看着郁华铮收手的表情,愤怒万分的说道:“你竟然偷袭我,算什么英雄行径。” 郁华铮轻轻收起钩子,而后说道:“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更何况,交战之时分神,你本就是找死的行为,怪不得别人。” “你......”蓝毅气急,却也知道自己大意,看着那已经破了的衣袖,愤愤的说了句:“狡猾的女人。” “狡猾不狡猾,只要胜了你便行。这只能说明,你蓝毅太子太过蠢笨,竟然连你口中所说的小喽啰都打不过。我看,你还是赶紧滚回你蓝域吧,省的出来给你父皇丢人现眼。”郁华铮有恃无恐,伸手用紫色长袖卷来一张小凳子,坐在了上面,好整以暇的看着蓝毅气急败坏的脸色。 看着蓝毅那气恼的神情,她承认,自己的内心里有一阵阵的爽快感觉。就好像看到蓝杰被自己打败之后的欢快感觉是一样的。虽然她不迁怒于蓝毅,可是如果他再敢挑战她的耐心,她就不介意送他上西天,也好解了自己的一腔无处发泄的愤怒。 “你这女人,算是女人吗?”蓝毅对她怒目而视,这女人竟然连那一句小喽啰都记在了心里。“如此小气,本太子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竟然如此计较。怪不得季平原不喜欢,三年都不碰。”还好没碰,碰了恐怕季平原连命都没有了。 郁华铮凌厉的目光再次射向了蓝毅,那一眼中饱含着各种愤怒在里面。如果是以前的那个郁华铮听到这些话,恐怕会跟蓝毅拼命,可是如今,这个郁华铮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傻姑娘了。 想到这里,郁华铮凌厉的目光收回,最后嗤笑了一声说道:“蓝毅,你这句话似乎是说错了。并不是季平原不喜欢我,不碰我。而是我不喜欢他,为了躲他将自己化成钟馗样子,这便是最好的说明。” 蓝毅收起怒目,而后疑惑的看着郁华铮,目光慢慢的在她的身上游走,最后开口提出自己的质疑。“我一直弄不明白,据说你十几岁时在大禹国对季平原一见钟情,伺候百般设计只为了能嫁给他。按理说,你应该是爱他爱到惨才对,为何突然性情大变,最后竟然搞的休离季平原?” 屈恒眼皮一跳,眸光也同样射了过来,他也一直疑惑不已。难道,真如郁华铮所说,她是死而后生的灵魂吗?这种事情虽然在西疆国真有发生过,可是那也是远古时候的传说。真实的情况,他倒是真没见过。 郁华铮一笑,最后吐出了几个让在场三人大跌眼镜的话来。“因为生活很无聊,所以找个笨蛋解解闷。” 此话一出,三人额头上同时飞过一群乌鸦。屈恒眼皮更是跳个不停,他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答应竟然是这样的。 蓝毅脸色铁青,看得出来,他的表情一阵想笑,一阵觉得荒谬,看起来矛盾的很。他心里暗暗想着,如果季平原知道自己只是被郁华铮当成了玩物,该是何等表情,那一定很好笑。 “怎么?”郁华铮看着二人的脸色,不满的说道:“就允许你们这些公子王爷的玩弄我们平民百姓,就不许我们平民百姓玩弄你们啊?你们的阶级观念太重,所以才会觉得我做的事情荒谬。可是在我看来,你们的行为,更荒谬。”对于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郁华铮简直嗤之以鼻。她是来自现代的人,所以现代人的观念非常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以前便是她活生生的宗旨,虽然爱情遭到背叛,但是在她的骨子里,这样的观念已经深刻烙印上了。即使身在古代,也无法改变骨子里的那些东西。 屈恒静静的看着她,虽然她一脸的不满,虽然她愤恨。可是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她的恨。那种恨,究竟是什么?他还不知道,但是这样的郁华铮只是让自己更新心疼而已。男人玩弄女人似乎真的是天经地义,女人,便只能生生承受着,如果有一点反抗,或者是离经叛道的话。不要说其他人,就是自己的家人,也会大家讨伐。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它给与了男人太多的权利,却在保护女人的方面少之又少。从小,屈恒便这样以为着,男人可以有正妻,可以有侍妾。而女人有的只是臣服,多么的不公平。虽然他身为男人,却也为女人感到不公。 如今听到郁华铮的话,他突然间便觉得,在郁华铮愤怒的背后,定藏着一颗男女平等的心。这样的心态在这样的世代,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说的好。”屈恒往前踏了几步,在郁华铮的面前站定,看着她的目光炯炯有神,随即说道:“铮儿,你的想法虽然在这个世代会被唾弃,可是在我看来,这正是天下大同首先要做的事情。天下间人人平等,等级观念尤为重要。最先要做的,便是消除什么男人的三妻四妾。男女一样要平等。凭什么他季平原可以娶十一位夫人,而你郁华铮却不能戏弄他一下。虽然这个世代皇权最为威严,可是在我看来。人民的民意才应该是最为重要。没有人民的拥戴,你的皇权再盛,便也是镇压一时之效。推崇大同,人人得到尊重才是最为重要的,也是巩固皇权的规则。” 这些话早在他的心里酝酿了很久,如今见到铮儿的叛逆才都说了出来。他就知道,郁华铮是与众不同的。这样的思想,这样的思维,这样的性格,她身上每一个发现都让他惊奇不已。看着她轻描淡写的说着是为了戏耍季平原而嫁给他,他心里便一阵悸动。那种潋滟风华,也只有郁华铮这样的人儿才能散发出来。 郁华铮转眸看着他,心里一阵惊讶。屈恒是古代皇室里的人,可是他的思想却如此前卫。她明白古人的顽固思想,几千年来行成的个性并不是她一两句话可以改变的。像屈恒这样传统的古人,更甚至是在皇室里长大的太子,对于百姓的统治和对皇权的巩固应该是极力推崇的。如今这番话,无疑是在对皇权的质疑。大同世界,这简直就是在打皇权的脸面。还有那句民意最为重要,这是怎样通透的人才能说的出来的话语。这句话便无异于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可是千古一帝的唐太宗时期常说的话。那也是经过了无数朝代,无数年的丰富阅历才得出来的结论。如今屈恒说出来,倒让她惊讶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也许,她从开始便小看了屈恒。那个在第一次见面便用痞痞的话语和她说话的屈恒,并不是如她所想,肚里毫无东西。他的功夫让她大吃一惊,他无赖手段让她深感无力,而今,他的高谈阔论又让她刮目相看。看来,她真的要对他重新审视了。 蓝毅在一旁听的同样目瞪口呆,这些话语不要是说出来,就是想也不曾想过。天下大同,这便是屈恒所想吗?在他的认知里,是如何将其他两个国家归并在蓝域国中,至于归顺之后便是巩固皇权,打压住百姓。做这天下之主。这便是他的所想。 想到这些,蓝毅的眸中坚毅更胜,他突然觉得屈恒的话语有些可笑。人人平等,这个社会生来便会分成三六九等,怎么平等。如果要他和一个平头百姓平等,那他情愿去死。 “屈恒太子的高论实在无法为蓝毅所能接受,这论调也忒是大胆了点,还请屈恒太子不要出去宣扬,以免造成三国的动荡。”蓝毅开口说道,转头又看向了阮香云,说道:“你也不许说,不然你知道后果。” 那目光如同毒蛇,圈住了阮香云的脖颈,一圈圈的再绕紧,直勒的她喘不上气来。 阮香云赶紧回话道:“蓝毅太子放心,香云知道的。”这样的论调如果传出去的话,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百姓必定动荡,质疑皇权,质疑自己的地位。那些卑微到泥土里的人们,便会心神不宁。 就是她这样的女人听了这样的话,便也觉得心驰荡漾的很。如果人人平等的话,那么她便不是低贱的妓子。对于高高在上的屈恒太子,她也不会感到自己配不上他。 屈恒听到蓝毅的吩咐,无所谓的说道:“三国动荡又怎么样,这样的世代,这样的阶级,本就应该动荡一下。你看外面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每日饥不果腹,妻离子散。哪一个是他们自己的意愿,还不是被那些所谓的上层阶级给剥削的。如果你投胎到这样的家庭,你便应该知道这样的疾苦。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想要反抗?” “没有如果,我生来便是蓝域国的太子殿下,尊贵无比。为何要将自己比作低微的下等人。你也是太子,何必作践自己。”蓝毅不甘示弱,势必要赢得这场皇权平民之争的阵仗。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你蓝域国想做大,那便是做梦。有我屈恒在的一天,你们便是统统想统一三国,也不会得逞。”屈恒衣袖一拂,也卷来一张圆凳,轻轻坐了下来。 蓝毅气愤的看着他,随即讥讽一声道:“你倒是能说大话,你以为凭着你的万蛊之王和菩提天下便能称霸三国?这才是做梦。” “是不是做梦,咱们拭目以待便是。”屈恒挑眉看着他说道。 郁华铮在旁边听的入神,只觉得二人皆是人中之龙,但是似乎屈恒更胜一筹。屈恒这思想绝对不是一日两日,没准从他幼时这思想便已经存在了。可是她很好奇,他这思想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按理说,皇室长大的孩子,思想应该同蓝毅一样才对啊。 “好了,你们二人不要再争斗了,没准你们这天下之主的位置不是你们二人之一呢。如今争来有何用?”郁华铮打断了两个人的论断,如果今日之争散播出去,那才是有好戏看呢。只是她也很好奇,在这样的时代里,到底是谁的论断更加符合潮流。 屈恒僵硬的脸色缓和下来,本想是为郁华铮据理力争,没想到却在这里和蓝毅针锋相对。今日一天,他似乎对蓝毅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瞪了蓝毅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看着郁华铮的脸色说道:“铮儿说的对,我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他这是老古董的想法,怎么配懂得咱们年轻人的思想。”他的口气里带着一抹不屑。 蓝毅不以为意,也卷来一张凳子坐下,却并不说什么。今日屈恒这些话虽然他据理力争,可是却似也在他的心里投进一颗巨石。回去之后,他要好好想想今日所见所闻了。 转眸看着郁华铮清冷的小脸,和屈恒不屑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这二人便真是不似这个世代的人物。 第二十六章 阮香云的靡靡之音 第二十六章阮香云的靡靡之音 三人最终坐了下来,却是没有了桌子。屈恒高声一呼,便有人来又换了一张新的。 屈恒看着那两个抬桌子的小厮说道:“今日的器皿损赔尽数跪在蓝毅太子的身上。”那种无赖到极点的表情又回来了,和刚刚的认真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蓝毅深思的脸抬起,眉心紧皱,说道:“明明是郁华铮损坏的,为何又算在我的头上。”这二人,莫不是把他当成了土财主了。 “还不是你先招惹铮儿,铮儿才追打你的。只是弄破你的衣袖算是便宜你了。如果是我的话,穿破的将会是你的手掌。”他眉毛挑的很高,一副狂傲到天下无人能及的表情 “你?”蓝毅学屈恒,眉毛挑的老高,而后同样狂傲的说道:“如果是你屈恒,那么本太子便不会这般让你。” 言下之意便是蓝毅这次失力郁华铮是因为相让,并不是因为蓝毅的实力不够。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蓝毅,眸子里写满了对他的不屑一顾,而后转过头来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阮香云说道:“阮姑娘,可否为我们弹奏一曲。” 她的脸上淡淡的,好似刚刚才看到阮香云,那表情像是看客一样。 阮香云一怔,心里闪过一抹邪恶的念头,脸上却不动声色,轻声说道:“自然可以,香云乐意效劳。” 话说完,看了一眼屈恒,见他没有反对,最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她最自豪的便是自己的古筝,在西疆国的时候,为了被选为屈恒的侍妾,她曾经练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她的琴技征服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甚至有人因为这高超的琴技而来提亲。奈何这琴技却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如今有这个机会,她一定好好珍惜。阮香云转个身,便轻身走到了旁边的小桌子边上,最后脚跟一旋,便在桌后的小圆登上坐了下来。 三人面前摆上了新的桌子,隔着桌子看着面前的阮香云款款而坐,当真便有大家风范。 郁华铮嘴角微勾,一直保持着清单却优雅的姿态。她一袭紫衣照人,似是天边的明月,璀璨夺目,让人不敢逼视。此刻她目不转睛盯着眼前这个名扬三国的名妓阮香云。 这阮香云的确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但凡是有点惧怕的人,便在这三人面前必然会显得拘束,可是她却并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有一抹基于表现的情急在里面。 郁华铮转眸看了看屈恒,看来,这阮香云必定是爱惨了屈恒。 正在想着的同时,阮香云的琴音便已经悠然响起,伴随着一股清灵毓秀的感觉,一阵空灵之音便随之扬起。古筝,按理说应该悠然道古,铮然低沉。可是阮香云一手古筝也算是佳作上品,却在这凝望屈恒的时候,显得多了一抹靡靡之音,让人听了好似是在芙蓉帐暖里一般。 三人一听便同时一怔,随即皱了皱眉头。郁华铮恼怒的想着,刚刚她还以为阮香云镇定自若,定是一个心中沉稳之人,如今看来,她刚刚算是高看了她。 屈恒的脸色颓然一变,看着阮香云盯着自己的目光火辣,脸色变得铁青,气愤的转过了头去不再看她。 阮香云看见屈恒转头,以为是自己的琴技太过高超,所以才使得屈恒害羞转头,所以手中的古筝弹得更加妩媚,就连她这个人都变成了水一般。无视旁边二人的一脸嫌恶,她自顾自的看着屈恒,手法悠慢起来。轻然捻起,娇柔落下,似是在温柔的抚摸着那人的肌肤。 郁华铮一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再现。脸上挂着一抹好笑的神情,最后转头看了看屈恒。就见屈恒白着一张脸,鼻子里喷着气,似是在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一拳便将阮香云给打飞出去。 郁华铮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边一笑,蓝毅显然也在隐忍,也同时笑了起来。 这二人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笑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笑的屈恒脸色更加铁青,笑的阮香云莫名其妙。 阮香云看着二人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明所以,手中的动作便慢了很多。转眸看了看屈恒,见他脸色苍白而又紧紧皱着眉头。一想,可能是不要让自己停下来,所以再次弹起,妩媚之声更胜刚刚。 屈恒脸色更加难看,终于,在二人的笑声中他白色的衣袖一挥,一股无声的气势便向着阮香云的方向飞了出去。阮香云大吃一惊,手中的动作一僵,随即用力暗下想要闪躲。却在躲避的时候用力一拉,她手中的古筝突然间“吭”的一声,琴弦便被她拉断了一根。 她纤细均匀的手指瞬间冒出了一丝血迹来,“滴答”一声落在了琴上。她没来记得看一眼,便往旁边闪去。 屈恒的这一招劲势并不是那么猛,何况阮香云还有功夫在身,所以便轻松躲了过去。只是她被搞的莫名其妙,弄不清楚这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是她弹奏得不好吗?可是每次来怡红院的客人们听到这首曲子都极度兴奋,更有甚者还想掷金千万想娶她为妻。这难道不是说明这古筝弹得好吗? 如今他们两个在那边哈哈大笑,而屈恒太子这脸色,她显然也知道不是很好看,甚至是发怒的脸色。到底错在什么地方呢?她有点搞不明白。 阮香云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我......” “放肆。”屈恒一喝,带了一抹浓浓的怒意,眼角眉梢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佳,生人最好勿近。 这一下阮香云差点没跪倒地上去,以前在西疆国的时候,尊卑观念也很重。主子要是发脾气的话,受罪的便只有奴婢。她虽然不是奴婢,并且是官宦家的女儿,即使是小官宦,那也是有下伺候的。可是在屈恒面前,便成了小的可怜的人物。在皇宫里两年时间,让她明白尊卑是多么的明显。如果她不是被选作屈恒的侍妾,就算是一辈子,也近身屈恒不得。 如今,阮香云见屈恒怒气冲冲,直吓得浑身颤抖不停。“太子殿下......阿兰到底哪里得罪了您?”就算是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吧。 “你还敢问我?”屈恒眯起了眼眸,真想伸手拧断她的脖子。他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办了好事自己会不清楚吗?这等下贱的琴声,竟然也敢在我和铮儿面前弹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阮香云本来就与自己有关系,如今在郁华铮面前又弹奏出如此乐曲。他只希望郁华铮不要误会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才好,不然,他发誓,他真的会亲手杀了阮香云。也许早在当初,他便不应该留她。 “下贱?”阮香云一惊,不自觉的惊呼出来,她眉心紧皱,内心似是被屈恒狠狠的通上了一刀,说道:“太子殿下,阿兰从来不知道,原来古筝在太子殿下的心里算是下贱的琴声。” 她此话一出,郁华铮和蓝毅面面相觑,最后再次不自觉得笑了起来。这阮香云当真是奇葩,他们也终于知道,她这第一名妓的头衔到底是怎么来的。敢情是弹古筝弹来的啊。这样的靡靡之音,芙蓉帐暖,温柔暖语,哪个男人能承受的了啊。 屈恒听了这话,脸色铁青,迅速翻了个白眼,随后说道:“并不是古筝算下贱的琴声,而后你弹奏的古筝是下贱的声音。”他一字一顿给她解释,眸中是慢慢的轻蔑之色,毫不掩饰的射向了她。 阮香云听了这话哪里守得住,她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眼泪似是决堤一样,顺着脸颊迅速的往下流去。 她脸上化了淡淡的妆,眼泪下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妆容被毁。两行清泪铺就的妆痕让阮香云看起来楚楚可怜。 郁华铮看着阮香云可怜的样子,再次佩服起她的功力。真不愧是花魁,真是处处透着优雅和柔弱。即使哭泣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让人觉得讨厌不起来。 可是就是有一个人例外,他便觉得阮香云哭泣起来够假够做作,一点都不真实真心。屈恒凝眉看着阮香云哭泣的脸,终是没有耐心在这里听下去。随手一挥,便将阮香云的穴道点中。 哭泣声音停止,房间里显得静悄悄的。 屈恒用手指剜了剜自己的耳朵,最后轻蔑的说了一句:“这简直是受罪,琴音没有好琴音,竟然在这儿给我哭丧。阿兰,这几年来,你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惹人嫌。”屈恒说的凶狠,一点情面也没留,看着阮香云那张脸,他便觉得讨厌。他之所以不待见她,便是因为知道她爱慕自己,为了成为自己的侍妾,竟然努力了那么多年。一个没有自我的女人,他一直都是看不起的。 郁华铮和蓝毅止了笑,随后目光看向了一旁保持着哭泣的一张脸的阮香云。那张脸甚是好笑,可是如今,郁华铮竟然开始有点同情她。一个女人得不到所爱的滋味很不好受,虽然她没有经历过,却也能明白个中滋味。 只是她来到这个世代并不是为了同情别人的,最起码,一个整日里想着如何掳获男人的女人,并不值得她多费心思来同情。 甩开心头的那么恻隐之心,郁华铮站起身来,静静的转个身,便走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说:“既然没有琴音,那便打道回府吧。”话说完,她已经打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屈恒见郁华铮已走,抬脚便也跟着出去了。对于阮香云,连看都没看一眼。 蓝毅倒是看了看她,最后瞥了瞥嘴巴说道:“阮香云,真是让本太子见识了,果然是贱、人中的极品。哈哈。” 话说完,他便紧跟着出了房门,不再停留一刻。 郁华铮出了怡红院,外面竟然围了一圈的人。人人都道屈恒太子和蓝毅太子在怡红院听阮香云的小曲,便都来凑个热闹,看看被天下成为三王爷的屈恒和蓝毅究竟比他们的平原王如何。 经过大概一个时辰,门口便已经排起了长龙。人人翘首以盼,其中不乏很多未出阁的姑娘,今日也破例出来。只要屈恒太子或是蓝毅太子,不管是谁看重这众姑娘中的一个,那便是她们计生修来的福气。他们这次前来除了是看看两位太子,还有特意跑来看郁华铮的。人人都说平原王的丑十二夫人郁华铮已经蜕变的美如天仙,那些见过郁华铮尊容的必然是不信,所以便来这里等着。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紫衣的女人。这女人一身华丽的紫色,气度雍容,卓尔不凡。虽然衣料颜色艳绝,却清冷光华。她从里面走出来,似是将那里装饰成了一幅画作。目光如炬,脸上清冷一片。一些胆小的人便已经低下了头去。 人群中再看清她的容貌之人发出了一阵惊呼。人人不敢相信,这便是平原王嫌弃了三年的郁华铮,这便是那个为嫁平原王当街拦轿的丑十二。她绝美的小脸似是仙女,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态让她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一身紫衣潋滟光华,只消一眼,不用交谈,便已经知道她惊才艳艳。 她随手一扬,便拦截了一个马车,随即轻身坐了进去。那紫衣人儿一晃,便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里。虽然是短短一段路程的时间,却也惊艳了世人的眼。人人内心激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男子个个捂着的胸口,拼命控制着内心的波动。女子个个愁眉紧缩,怕是此生再难敌得过那紫衣人儿。 郁华铮在马车上刚刚坐稳,紧跟着一个白影似是闪电一般进坐了进去,刚好紧紧的挨着自己的身边。 路边的马车自然不比家里的马车宽敞,所以屈恒一进来,便显得空间极度窄小,两个人似是挤在了马上车。 郁华铮登时大怒,眸子看着她喝道:“滚出去。” 她昨日脾气太好,才让这男人硬赖在自己家里一日,如今,这男人竟然还要赖上她不成。 “铮儿,你别这样。我们都已经相处这么久了,怎么样也算是朋友了吧。”屈恒语调婉转,不似刚刚羞辱阮香云的硬气。 “朋友?”郁华铮轻叱一声,随即说道:“我说了,高攀不起。以后我们便是陌路,赶紧下车,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她的眼眸微眯,看着二人相贴的手臂,眸中寒了寒。 “铮儿,我受伤了,你忘记了吗?那可都是你的错,你总得让我把伤养好吧。”他话说着,手便不自觉的揽住了她的手臂,更过分的是,头竟然靠了下来,眼看便要枕上她的肩膀。 郁华铮眸子迸发出一抹弑人的戾气,而后迅速出手,直接锁住他的咽喉。 屈恒一惊,手臂迅速抬起,将她挥出去手臂迅速拉下。全程动作一气呵成,在郁华铮的眼里可以算得上完美。 她心一惊,想撤回手臂已经晚了,下一秒便被屈恒抱进了怀里。 屈恒的动作虽然迅捷,可是却很温柔。郁华铮的连擦过他身上的衣衫,而后被紧紧贴在了他的肩窝处。瞬间,一股好闻的木兰花香随着二人之间距离的缩短,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间。 郁华铮怒气藤的一下便升起来,随即开始用力挣脱。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她挣扎了半天,竟然没有撼动他分毫。 郁华铮咬着一口银牙,阴狠的说道:“放开。”虽然只有两个字,却凌厉无比,让屈恒感觉自己的脖颈里一阵寒风吹过。 不自觉的,他的手臂紧了紧,竟然将郁华铮又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那温柔的触感让他觉得深深迷恋。鼻尖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似是在循着那美好触感以抚平心上的那抹悸动。 这种怀抱里的充实感觉让他满足的叹息了一口,听着她阴狠的声音,似是也不觉得那么寒冷。他嘴里嘟囔了一句:“不放。” 郁华铮听着他软软的声音,眸中随即抹上一抹杀气。嘴里阴狠的说道:“不放就去死吧。” 话说完,她放在他身子两边的手臂翻转,手指用力拧上他的腰际,这一指功力用了十成。 “啊”一声似是杀猪一样的叫声响彻在马车上。 路边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被轿帘紧闭的马车,一个个好奇的张望着。 屈恒迅速放手,抬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这一下,估计肚子上的肉已经肿了。 “铮儿,你真狠。”他应该防备的,这女人的黑心又不止这一次,而他竟然在她的肩窝处贪恋那一时的柔软。 郁华铮轻哼一声,随即便迅速出手。嘴里说道:“是你自己找死,再不走,我便送你去西天。” 两人近距离互博,郁华铮的招式都是在组织里学来的,十几年来,她学的最好的除了偷之外,便是近身互搏。因为这关系着自己是不是能完成任务并且活着回来。 屈恒见郁华铮已经对自己使出招式,连忙反手与她抵抗。二个人便在马车上大打出手起来。 车夫驾驶着马车,回过头来惊奇的看着被轿帘遮挡的车厢,一把便将马给拉住。车子便停在了马路上。他刚想伸手拉开轿帘看看里面的状况,便听到两人打斗的声音夹杂着有人哎呦一声。 这一声到是把他吓到了,他怕进去之后殃及他这个池鱼,更何况刚刚那个姑娘看起来似乎是蛮厉害的。他还是在外面等着好了。 屈恒连连接着郁华铮的招式,越打越是心惊。他明明知道郁华铮并没有内力,可是她发出的招式却凌厉无比,狠绝异常。 这样的招式,他从未见过,那种处处钳制人死穴的招式,就算是整个天下,便也没有人用过。而郁华铮却是从哪里学来的。 虽然他内力强过她太多,可是由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招式,心中不免惊骇不已,手上的劲势便也没有那么厉害。 近身互博是郁华铮的强项,所以她使得流畅,嘴边绽开一抹冷笑。就在屈恒手忙脚乱的接招之时,她突然一脚踹了过去。 屈恒大吃一惊,由于身体贴合的太近,他有忙于应付郁华铮的两手,所以忽视了她的脚。这一脚真叫是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他的身上。 郁华铮这一脚似是早有预谋,直等他应接不暇的时候,用力踹上去。所以这一脚的劲势可想而知便有多么的强劲。 屈恒惊呼一声,却也知道晚了,尤其这强劲的一脚好巧不巧正好踹在了他的麻穴上。虽然他解穴功夫一流,却也需要一时半刻。所以他承受这一脚之后的后果便是直接贴在车壁上。 前面一脚加后面重创让他哎哟了一声。郁华铮似乎还不解气,伸脚便上来第二脚。这第二脚踹的方向正是车门口。 “啪”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屈恒整个身子从马车里飞出,直直的砸向了地面去。 车夫惊叫一声,眼看车里飞出一个不明物体,立即闪身躲了过去。惊魂甫定下,这才看清了是屈恒太子。 他心里怦怦直跳,心里暗暗想着要不要上去搀扶一下,毕竟这是西疆国的太子,大禹国的贵客。刚想上去搀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寒冷到极点的话语:“车夫,我付你钱是让你赶车的,还不快走?” 郁华铮冰冷的气息似是从马车里飞了出来,直吓得车夫一阵哆嗦。内心里却真真害怕着,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女子,单单只是看着便觉得似是一把刀子架在了脖子上。 转头再看了屈恒一眼,最后不敢在迟疑,还是保命要紧,拉着马车便向着前面驶去。 马车已经驶出了很远,屈恒这才将麻穴解开,抖了抖浑身的那股混麻感觉,最后目光深邃的看了看远处的马车,直到看不见影子,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凌风飘然而落,看见屈恒躺在地上,连忙上前去搀扶。说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屈恒转眸看了看他,眉心一皱,厉声问道:“我不是让你去城外看着那两个死人吗?你现在过来做什么?” 凌风在他凌厉的眸光下,伸出去的手一凛,僵在了原地,而后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来给屈恒,并且沉重的说道:“太子殿下,这是皇上的急报,属下急着给您送来,所以没顾的上想太多。但是您放心,属下已经派了人在那边。” 屈恒点了点头,脸上缓和了一下说道:“都写了什么,看完告诉我。”而后他不疾不徐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无视满街人的怜悯目光。神色恢复成翩翩君子的模样,高雅贵气雍容华度。 凌风看完信之后,脸色登时一变,最后看向屈恒的神色显得有些阴沉和犹豫。 “到底说什么,快说。”屈恒显得有些不耐烦,最后怒目瞪了过去。 凌风不敢再耽误,神色一正,开口说道:“皇上说,合珠郡主如今正在往大禹国方向赶来。” 屈恒一听,怔了一下,说道:“她来做什么?季平原的寿宴已经结束,她来大禹国还有何事?”他拧着眉心,眉心处的“川”字明显。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让合珠亲自来大禹国。 “是......”凌风瑟缩了一下脖子,最后说道:“是因为合珠郡主得之太子殿下找到了玉冢,所以才过来拿玉冢的。并且合珠郡主此次前来,是得到皇上答允的。”他憋着一口气,将所有要说的话说完,最后站离屈恒身边几步。眼睛抬起,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 果然,屈恒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怒,虽然早就知道合珠喜欢自己,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抢玉冢,她倒是胆子不小。怎么拿,难不成从郁华铮的手上剁下来不成。再说了,这门亲事是父皇答应的,他屈恒,可是从来没有答应过。 “派人拦住她,不准她进入大禹国,否则,你知道自己的下场。”冷冷的看了一眼凌风,屈恒转身,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街道中。 凌风抬头看了看太子殿下消失的地方,最后无力的垂下了头。合珠郡主从小刁蛮任性,就连太子殿下见了她都躲避三分,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子暗卫而已。 “赶紧先给我回城外守着,有一点差池,你就别回来了。”屈恒的密语传音突然窜进了耳里,让凌风神色一凛,而后立即跳跃出去。 蓝毅站在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幕,终是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最后也是几个跳跃,转身消失在街道上。 第二十七章 城墙上的两人 第二十七章城墙上的两人 郁华铮坐在马车上,静静的听着车轮压在地面的声音。虽然她穿越过来算是上天对她的优待,可是如今有人追杀她,她倒是不得不提高警惕。倒是杀她的人是谁派来的,她一直费解的很。 按照道理来讲,以前的郁华铮是个有点甚至不正常的女子,虽然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对常理上的事情知之甚少。想必如果是真的得罪了人,也是无心之过。再说了,到底是多小气的人,才会记恨一个丑的要命又有点傻的女人的仇呢。 还有就是,郁华铮在平原王府待了三年,这三年里她都相安无事的过来了。虽然有几位夫人的陷害,可是如果让她们请江湖上的杀手来杀她,她还真不是小看这些女人。 所以说,应该是有大部分可能是有人见了她的容貌,而她的容貌肯定是神似她娘亲的。那也是说,这杀手是冲着她娘来的,是来斩草除根的。 想到这里,她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这绝美的容颜是传承下来的,那么杀她娘的到底是因为情杀还是因为别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代的人,所以对待娘亲的事情比较清冷平淡。如今看来,倒是有人非要让她感兴趣不可了。 想到这里,她的眸中迸发出一抹阴狠的目光,手指弯曲,紧紧的握住。而后抬头,对着车外冷声说道:“车夫,去城外。” 她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还敢杀人灭口。 车夫应了一声,调转了马车的方向。直奔城外而去。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如今便已经开始阴沉下来,午后的阳光被遮挡起来,看起里昏昏暗暗的。 郁华铮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浮动而摇摇晃晃。她闭着眼眸休憩,心里成放空状态,可是身体机能却随时准备着。这也许是她的习惯了,随时随地保持着警惕,就连休息时间也不放过。 马车出了主街,便走进了一片泥土地里,顺着泥土地再往前走,便是城外的城门了。 整个大禹国都并不算太大,走个把时辰便走了个遍,但是城墙却是固若金汤。城门楼上的守卫个个严正以待,只是守卫将领脸色有些铁青。 他站在城门口处,看着城门楼上挂着的两具尸体,心里一丝凉意闪过。他算是这里的负责人,如今人死在他管辖的地方,这如何让他向上面汇报。 本来看见那两个人挂在上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纷纷投以注目,胆小的女子和孩子还被吓哭了好几个。所以他想上去将这两个人给弄下来,可惜城门楼上却站着一个瘟神。 凌风,他在屈恒刚刚的威胁自己之后便一直守在这里,好在那两个人没有出一点差池。所以如今他便笔直的站在这里,任谁也无法碰那两个刺客一分一毫。 此刻,凌风凌厉的目光射向了守卫将领,只叫守卫将领缩了缩脖子,心里直叫苦。虽然凌风不是大禹国的人,但是他确实西疆国太子身边的暗卫。没有品级,却只服从屈恒一个人。如今他来城门守着那两个死尸,想必是屈恒太子的吩咐。他一个连品级都算不上的小小守卫将领,拿什么跟屈恒太子相较量。 守卫擦了擦汗水,心里想着,他早已经差人去上面报告这个情况,为何到现在还不来人解决。 焦急的转头看着门口处,突然一辆小巧的马车“哒哒”的跑了过来。他神色一凛,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马车已经奔至城门口,守卫将领站在路的中央位置,伸手拦住了马车。 车夫用力拉住了缰绳,随后便向后面郁华铮说道:“小姐,要下来临检了。” 如今是三国鼎立时期,各国的都城每过一个人便要检查个底朝天。生怕是其他国家来的密探进来刺杀皇帝和皇后。 大禹国作为三国中,如今实力最强的,检查力度也是最厉害的。 郁华铮紧闭的双眸打开,她伸手拉起了轿帘,看着守卫说道:“我是郁华铮,是来看这两名刺客的,还请守卫放行。” 那守卫将领听了一怔,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她自称是郁华铮,那也就是大禹国出了名的那个丑十二。早在平原王迎娶她的时候,他还曾经见过她一面,如今怎么变得如此......艳华无双。如果说是大禹国第一美女也不过分。那动人心魄的美貌似是将人的魂魄都收走。 就在他的怔愣之际,郁华铮不耐烦的眯了眯眼眸,自从她恢复容貌以来,这种惊艳到好似她的脸上开了花一样的表情她见的倒是多了。人们看一个女人的表情便是看这女人的长相如何,就好似季平原一般,肤浅的要命。 她瞥了瞥嘴巴,冷声开口道:“听到没有,我说让你放行。你聋了不成。”她最恨的便是这种行为举止痴痴呆呆的人。看起来便觉得让人恼火的很。 那守卫将领似是刚刚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郁华铮的神色一凛,最后开口问道:“请问刚刚郁小姐说要去做什么?” 郁华铮翻了个白眼,暗暗生着闷气,看来长相好看也有很多不利的条件,竟让她浪费了口舌。她叹口气,便耐心的再次说了一遍:“我说,这两个刺客是昨日来我郁府行刺的,如今他们死在了这里,我想看一下是否有线索。” 守卫将领一听是来看两个死尸的,顿时收起了那抹惊艳,沉声说道:“郁小姐,这两个刺客如今还掉在城门上,只不过我已经报告给了上面,想必一会便来了,还请郁小姐稍等一下。” 让一个女孩子上去看死尸,这的确不妥。但是郁华铮虽然已经和平原王没有了关系,可是据说屈恒太子如今却对她颇有好感,所以他还是不敢得罪的。说着的话虽是婉拒,却缓和很多,温柔很多。并不像是对平头百姓那般吆五喝六。 郁华铮一听便变了脸色,她一把将轿帘掀开,均匀的双腿一迈便轻身跳了下来。待她一出马车,一身紫衣潋滟,一下便将这偏远的城门给照亮了几分。虽然天气阴沉,却依然无损她灼灼的光华之气。 她一身冷傲清华,配上一张绝美空前的小脸,似是这人世间里降下来的仙女,在这满是污浊的人世间独立。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态,尽显在她的身上。 如果说刚刚的城门守卫们听到郁华铮的声音便觉得清冷无比,而又动人心魄的话,那么如今她就这么站在他们的面前便更觉得震撼无比了。 在这男人为尊的世代,男子比女子的优越感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倍。可是在郁华铮的面前,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男人们只觉得自己卑微如尘土。好似郁华铮便是那天边的月亮,而自己只是萤火之光。只能仰望,望其项背,而不可触摸得到。 郁华铮在那守卫将领的面前站定,虽然男人比女人身高不知道高了多少,可是这将领在郁华铮的面前,就是觉得自己低微了很多。这女人即便是比自己矮上一个头,却在气势上赢了自己不知道有多少倍。 他有些局促的躲开郁华铮审视的目光,而后喃喃的说道:“郁小姐请见谅。” 郁华铮嘴角轻扯,清冷的话语随之而出:“你不必紧张,我只是上去看上一看,又不碰他们,你何必怕我一介女流,难不成,我还能将死人弄活了?”她反问着他,让他在这无形大的压力下汗流满面。 “这......”守卫将领犹豫了一下,看着郁华铮的脸色微微一遍,连忙说道:“既然郁小姐只是上去看一看,便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这城门楼比较高,恐怕郁小姐要顺着这扶梯上去才行。”他伸手一指,便将手指指向了贴在墙壁上的扶梯。 郁华铮凝眉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道:“你这扶梯是给男人用的,我一介女流如何能登上这如此高的扶梯。就算我登上去了,恐怕明日大禹国内便会流传出我一些不好的传闻吧。” 那梯子足足有十几丈高,每层梯子隔得甚远,就算是男人也恐怕攀登着费劲。 这梯子是每日用来瞭望远处一些隐蔽的地方的,那些在城墙上看不到的,这梯子便能随时调节高度。而且为了避免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上来,所以做的每层隔得甚远,每日派兵营里身材最为魁梧的人来巡视,已经是这里的规定。 如果她真的上去了,那么她今日的爬梯身姿,想必优美不到哪里去。她可没必要为了两个死人而损坏了自己刚刚树立起的形象问题。 “那,这可就没有第二条路了。”那守卫将领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城门楼上面虽然也可以看到,但是要想看清楚,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然郁小姐便在那里看看吧。”他开口提议着,也是,这扶梯连他上去都有些困难,何况是一介女流。 郁华铮转眸看了看城门楼,凌风站在那里,正从上面往下看来。那个位置的确看不清楚两个人的情况。想到这里,郁华铮不免抬头狠狠的剜了一眼凌风,好似是责怪他挂的位置不对一般。 凌风在上面接受着郁华铮凌厉阴狠的目光,浑身一阵激灵。摸了摸后脑勺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惹得郁华筝小姐生气了。如果真是自己的错误,那他可得赶紧去将功赎罪,不然他们家太子殿下可不会放过他。 第二十八章 绝生谷里的山贼 第二十八章绝生谷里的山贼 郁华铮收回了目光,抬眼再次看了看扶梯。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将身上的钩子解了下来。她向后退开一步,而后手中的钩子慢慢的抡起。一阵“呼呼”的叫声之后,钩子似是有灵性 一般,顺着她的手脱飞了出去。 这一下便直接勾到了二人身边的柱子上,那本是大禹国每日用来升起将军旗帜的地方,但凡有将领凯旋,必定会在此升起绣有将军姓氏的军旗。 如今钩子如同长在那上面一般,郁华铮有力拉了拉,果然纹丝未动。她唇角一勾,手腕上一用力,便飞身上去了。 她一身紫衣风华,如同是一朵绽放最美的最耀眼的罂粟花朵。又像是已经羽化成仙的仙子,翩然飞起。虽然在这个尚武的世代,人人轻功均沾一点,但是想郁华铮这般,飞起来便如同彩 蝶一般的人儿,他们当真是没有见过。 直觉得炫了自己的眼,惊了自己的心。那般耀眼夺目,璀璨光华。 郁华铮攀着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便偷偷打造的钩子,似是飞奔的嫦娥一般,向着上空飞去。她嘴角微勾着,眼神瞄了一眼身下,渐渐远去的身影让她心情大好。 以前的人总是以为郁华铮是个草包,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丑女人。如今,她便要这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郁华铮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以前人人唾弃的那个女人,如今便是来求她,她都未必能 看他们一眼。 她目光调回,转眼间便飞到了柱子顶端,双手双脚攀住柱子,便清晰的看见了那两个人的情况。 他们的胸口各中了一镖,胸前黑色的衣衫上流着一抹黑蓝色的血迹。这种血迹她并不陌生,和昨日屈恒所中的毒是一种。这种毒是见血封喉的,只因为屈恒从小学习蛊毒,并且练就了万 蛊之王,所以天下间能毒倒他的毒物怕是已经绝种了。 看来,是杀人灭口了。这两个人本来就没有说些什么,可是那主谋却依然要杀了他们两个。到底是怎样的人要杀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郁华铮再次审视二人一眼,见看不出什么,便不再流连。就在她将要下来的时候,转头的同时,见一个人影从远处掠过,带着一股劲风,直奔城墙的外面而去。他轻功甚是了得,脚尖踩 到一棵树上的时候,竟然还转过头来看了看郁华铮的方向,似是在挑衅,又似是在召唤。 郁华铮眸中一紧,目光久远的看了看那人。随即在半空中转个身,便飞身顺着那根柱子下来。下来的同时,也不忘竟自己的钩子带上。 轻轻松松便落在了地面上,郁华铮於出一口气,而后正色说道:“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价值了,上面来人之后便给埋了吧。” 那守卫将领一凛,想都没想便说道:“是,郁小姐。” 郁华铮身上自有一种傲态,让人在她的面前不觉得便听命于她。所以这将领便是想都没想,直接对她言听计从。 听见满意的回答,郁华铮转头对着车夫说了一句:“今日你同我出城,我给你双倍的价格,如何?” 那马车夫一惊,随即便看了看阴沉下来的天色,说道:“郁小姐,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我看您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明日再去。不然,这可赶不回来了。” “如果赶不回来,我便付你一百辆差旅费。”郁华铮继续说道,眼神不自觉的转过去,看来看立在远处的那抹身影,随即眼眸眯了眯。 那车夫一听这价格,心便动了一下,眼眸都跟着亮了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家里的老婆子还等着他回去,便又开始犹豫了一下。“这......” 他刚说了这一个字,郁华铮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三倍价格,不行你就走。” 那车夫一阵语塞,见郁华铮的目光紧迫,心下一横,便答应道:“好,小老儿今日便送郁小姐一次,上车吧。” 郁华铮点了点头,轻身跳上了马车,很快,马车便驶出了城门,向着城外那一片树林里而去。 天空继续暗沉着,马车压在滚着石子的泥巴路上,一颠一跛的。郁华铮坐在马车上,一阵不舒服。她掀起轿帘看向了外面,就见那人影似乎是兔子一样跳来跳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路上。 郁华铮皱着眉,看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一阵疑惑。莫非她看错了?那人影并不是在和她打招呼? 看着这条山道越来越陡,郁华铮终是出声道:“停。” 车夫拉住了缰绳,下了马车回头问道:“郁小姐,怎么了?” 郁华铮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这是哪里?山路为何会如此险峻?” “哦。”那车夫想都没想,回道:“这是绝生谷,是我大禹国防御外敌最好的屏障。凡是经过这条峡谷的人,如果拿不出身份证明,都会死在这里。不过刚刚郁小姐已经过了身份,所以 并不会有事。” 郁华铮一听便觉得一惊,想不到在这远古时代,竟然有这等精密的布置。她的身份便在刚刚与将领谈话的时候便已经通过了,不然早就已经命丧在这谷中守卫手中了。只是,刚刚那个人 影到底是何人物,他为何可以在这山谷里来去自如。而如今,他又躲到了哪里去? 刚刚想到这里,那车夫便又开口问道:“郁小姐,如今我们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往前走?” 郁华铮掀着轿帘向外看去,哪里有一个人的影子,想必就是现在想找那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何况,这谷里处处透着一股邪门,让人待在这里极度不舒服。 收回了目光,她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的话刚刚落下,那边便突然想起了一个彪悍的男声,喝道:“小娘子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当这绝生谷是你家里不成?” 那粗犷的声线听的郁华铮一阵不舒服,凌厉中带着一抹调戏,当真是无礼至极。 郁华铮拧眉看了一眼声音的来处,就见一个彪头大汉。那大汉孔武有力,一看便是练家子。而且他赤裸的胳膊上画着一只白虎。那白虎看起来凶猛异常,胆小的人见了这样的男人挡住道 路,恐怕早就吓得叫爷爷了。 郁华铮静静的看了他一秒,随后便扯唇说道:“阁下是哪位?俗话说的好,好狗不挡道。还请阁下不要挡住路,给本姑娘行个方便。” 那大汉显然一怔,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见了他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好狗不挡道,这女人竟然将自己比作了狗。那大汉一怔过后登时大怒,遂沉声喝道:“你这女人,竟然敢骂大爷是狗 ,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你最好现在乖乖自己下来,不然等爷爷我上前去揪你,便不好看了。” 那大汉虽然粗俗无礼,却还懂得怜香惜玉,让郁华铮自己下来,乖乖到他的面前接受惩罚。 郁华铮嗤笑了一声,而后开口说道:“我便下来又如何,正好刚刚追人追的心烦,找个人发泄一下也好。”话说完,她一把将轿帘掀开,从里面轻轻一跃便跳到了地上。 车夫一见郁华铮已经下来,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郁小姐,您怎么下来了,还是上去吧。他们......” “没事,我来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难得遇到算是同行的人,难免要热络一下。你如果觉得害怕,那便先回去。”她无所谓的说道,好似并不晓得这彪形大汉以后他身后的一干小弟不是 好人。竟然还想和他们做朋友。 那大汉听了又是一愣,身后的几个小弟有些已经看的发呆,听到郁华铮的话都低低的笑了起来,嘴角流着口水。恨不得郁华铮马上跟他们回去,好好做朋友。 那车夫一愣,看着郁华铮的眼神一抽一抽的,就是想提醒她,这些人不是好人,千万不可以跟他们走。 “对啊对啊。”大汉怔愣过后,随即开口,眼神犀利的看着那车夫道:“如果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先走的,小娘子跟我们可算是志同道合,定要好好热络一番的。” 话说完,他竟然就这么花痴一样的看着眼前的郁华铮。刚刚她在马车上的时候,还没看见她的脸。如今见了,那简直便是仙女啊。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看来,上天终于可怜他了, 赐给他这么漂亮的压寨夫人。如果真的娶了她,那他以后定是做梦都会笑醒。 车夫脸色一变,拉着郁华铮担忧急切的说道:“郁小姐,这些人恐怕是这个山头的山贼,你不可以和他们去啊。” 郁华铮莞尔一笑,给他一个放心的表情,转身对着那彪头大汉说道:“这车夫是我雇过来的,如果你们有一百两银子给他,他这便自己回去了。”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很清亮,所以这 里所有人便都能听到。 那大汉连连点头,转头说道:“快将你们身上的银子拿出来,去给那位小娘子送过去。” 几个人你一两,我十两的,竟然真的凑够了一百两。那大汉拿着这一百两,其中有银票也有散碎银子。想必这些人身上也并不是全都富裕。伸手递到了郁华铮的面前。 郁华铮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而后轻轻的从大汉的手中将银子拿来。拿完最后一粒碎银,那大汉看着郁华铮的笑靥心神一阵荡漾,眼看她莹白肌理的柔软小手就要从自己宽大的手掌上拿走 。他心一着急,宽大的手掌立即合拢。一把就将郁华铮的小手抓住。 郁华铮不急不慢,她以前最常做的事情便是跟十个夫人学习如果做一个王府里的闲人。那十个郁葱似的手指养着约莫一厘米的指甲,且个个削的尖尖,只等着和哪位夫人吵架的时候上去抓两把。 如今,她见那大汉将手握住,便缓缓将自己的手掌翻转过来,尖尖的指甲似是一根根刺一样,扎的那大汉呱呱只叫。即使他肉厚,即使他力大,也挡不住这小小指甲的威力。 郁华铮好笑的看着大汉甩手的动作,最后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也不觉得害羞,何况你身后可还跟着一众小弟呢。”她的下巴一努,指向了他伸手那几个兄弟,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脸上难得的一红,而后说道:“小娘子说的对,咱们之间的事情,是不该让这些人见到。”那大汉从做了山大王之后便掠女无数,却从未脸红过。如今当真是稀罕,就连他身后的小弟 都觉得看着老大的样子很好笑。 郁华铮低低的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那车夫道:“今日谢谢你送我来,这些便是应你的三倍车钱,如今,你便走吧。”他们萍水相符,只是她雇了他的车,做了一次买卖,人家如今 担忧她,虽不说有多么感激,但是最起码她要护他周全。 那车夫还想再说什么,就见郁华铮已经转过身来不再理会自己,跟着那些人向着深山里走去。 车夫看着自己手里的银子发怔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将马车赶回了大禹国的都城里。心里还在感叹着,那个苦命的女子真是识人不清啊,竟然相信那种山贼是好人。 马车终于消失在视野中,郁华铮也跟着山贼走远。就在这时,刚刚的那抹郁华铮紧追不放的人影再次出现,他脚尖立在树枝上,脚下虽然阴风阵阵,却并不影响他的岿然不动。 他深邃的眸孔望向郁华铮消失的方向,最后嘴角轻轻扯出了一抹笑容来。果然有意思,看来他这次出来并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有那么有趣的女人看,这便不虚此行了。他脸上的笑容慢 慢敛去,而后足尖一点,消失在半空中。看他消失的方向,便也是郁华铮和山贼们消失的方向了。 第二十九章 关于老大问题的比赛 第二十九章关于老大问题的比赛 郁华铮跟着几个人来到山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再加上天气阴沉将要下雨。所以不一会的功夫便全部暗了下来。 他们经过几道蜿蜒的沟壑,翻过了一座小小的山峰,一座足有半座城池那么大的山寨便显露了出来。地点甚是隐蔽,如果不是有人带过来的话,要找到这个地方,怕是会相当困难。 他们一进寨子里便引起了人声鼎沸,看来防御工作做的还算不错。郁华铮跟在那大汉的身边,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的很稳。看着山寨中的人群,她似是吃了一惊。虽然以前在小说里或是电视剧里看过山贼的戏份,可是却没想到这些山贼竟然如此多,却个个身怀功夫。看起来像是练家子,又不像是特别厉害的武功修为者。 郁华铮眯起眼眸打量着人群,同时也将整个山寨的地形地势默默记在了心里。看着那些投向自己的惊艳目光,她眸子中的冰寒更甚,只是长长的羽睫遮盖了眸中的寒冷,任谁也看不出来而已。 那大汉带着郁华铮,一路嘴巴咧得很开。看到人群便兴高采烈的打着招呼,好像要在整个山寨里到处宣扬一番。那模样,像极了要做新郎的人。 郁华铮眸中寒光点点,而后嘴角扯出一抹如同罂粟般的笑容来。 到了大厅,人群全部都涌了进去,郁华铮依然站在大汉的身边,而大汉已经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兴奋的看了一眼郁华铮之后,便又开始同前面的人交谈着,大概的意思便是,郁华铮作为未来的寨主夫人,同样要一张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才行。 那小弟刚刚领命要下去,就听郁华铮清冷的声音响起来,脸也不似刚刚那般温柔冰寒的气息带着一抹弑人的威力。“不用去了,将所有兄弟都叫进来,然后去把大门关起来。”她冰冷的话语似是要将人冻死一般。 那小弟刚刚迈开的腿被硬生生的拦截住了,而后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老大,疑惑不已。 那大汉同样怔住了,这女人刚刚的态度可不这样。抬头看了一眼郁华铮,就见她冰冷的样子灿灿而华,好似是一座冰雕一般,碰不得摸不得。 “小娘子。”那大汉心下一沉,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头看着郁华铮开口,那口气是满满的警告。“你这是做什么?” 郁华铮低头看了一眼大汉,脸色依旧冰冷,面不改色的说道:“都已经到这里了,还用得着装吗?” “装?”那大汉费解的看着她,而后忽然似是恍然大悟,站起身来指着她说道:“原来,你一直都在装。”怪不得他觉得哪里怪怪的,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惧怕他,还将他比作了狗。后来却突然改变了态度,对他言听计从。不,从始至终,郁华铮都没有对他言听计从,是他心里想着郁华铮已经怕了自己,所以才会同意跟自己回山寨。都是他自己自认为的。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突变,惊恐的看着眼前满脸清华的女人。 “我?”郁华铮轻笑了一声,而后说道:“你何时看见我装了,我一直做的都是我自己。是你自以为是,大意轻敌。就你这样的做人家老大,众位兄弟你们服气吗?” 郁华铮朗声一问,大厅里一阵清冷,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动作,简直可以用鸦雀无声来形容。 那大汉脸色一变,转眼看了看众位兄弟,竟然没有人吱声。他心里忽的一阵沉默,最后心疼便的很厉害,转头对着郁华铮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到我们山寨来捣乱?是不是官兵派你来的?” 他此话一出,果然,本来安静的大厅一下子人声鼎沸了起来。人人看向了郁华铮,而且目光阴狠毒辣。好似郁华铮是地狱修罗,来索他们的命来了。 最后面挨着大门的小弟,伸手将门关上,高声喊了一句:“官府的人绝对不能放过,我们今天必须杀了这个女人。” 此举似乎是引起了共鸣,紧接着便是议论纷纷,皆在议论将要如何处置郁华铮。 那大汉看到这种情况,方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转头去看郁华铮,就见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容,似是地狱修罗一般。 “都给我住嘴。”郁华铮轻声一喝,便将满堂的人给镇住。有几个想要上来架住郁华铮的人,脚步也是一停。 她潋滟风华,似是君主临世,睥睨一切,傲视天下。这些小喽啰何曾见过这样的气势,如何能不害怕。一股自卑感便开始油然而生。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住了口。 就连旁边那大汉也是一惊,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这次笨蛋,如果我是官兵,岂会一人上山。况且我是女人,难不成,你们这群大老爷们,怕我一个女人不成?”她高声问着,底下没人干发出声音。尽管他们是无恶不作的山贼,可却也知道害怕为何物。 “你不是官兵的人,那你是谁?”半晌,一个年级尚老的堂主开口问道。 这一问提出,下面的人次才敢纷纷提出质疑,说道“对啊,你是谁啊?” 郁华铮看着眼前的几个孔武有力的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对,当山贼就要这样,这满屋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她喜欢。越看越是满意,最后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大言不惭的说道:“你们都听清楚了,我,是你们未来的老大。”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清凉无比,在这宽敞的大厅里久久回荡,令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旁边的大汉,也就是这群人中的老大一听,吃了一大惊。最后,他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你不是不同意做我的压寨夫人吗?怎么这会儿又......” 郁华铮顿时翻了个白眼,她是见过蠢的,可是却没见过这么蠢的。他如何做这山寨的老大,顿时她开始有所怀疑。 “谁说我同意做你的压寨夫人了?”郁华铮瞪了他一眼,最后说道:“听清楚了,我是要取代你,而不是要嫁给你。” 这次那大汉总算是明白了,随即点了点头,那表情,一点都无所谓。 正当郁华铮疑惑之际,那大汉终于说道:“你要做这里的老大也可以,只要你打败我就行了。” “打败你?”她眼眸微眯,而后转头看了看下面的兄弟,见他们连连点头,便已经知道这里选老大的规矩了。 郁华铮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原来这才是选老大的规矩,怪不得这彪头大汉没有一点智慧,原来是一介武夫。 “好,那咱们就比试比试。不过,如果我赢了你,这整个山寨,并都是我的。”她大言不惭,最先规划出自己的所有权。 “好,如果你赢了,不用你说,我也将整个山寨让给你。不过,如果你要是输了......”大汉眼眸一眯,然后用他那副小小的眼睛打量着郁华铮,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 郁华铮眉心一皱,讥讽的话语便出来了。“怎么,当老大的男人都这么肤浅吗?没见过女人是怎么样?” 那大汉一阵窘迫,本是想逗逗郁华铮,结果反而被她给调侃了。别扭的扭过了头去,最后说道:“不管怎么样,这场比试总要有赌注。我已经拿出我的诚意,就看你敢不敢赌了。” 郁华铮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再轻轻一笑。 “怎么,你不敢?”大汉眉心一皱,看着摇头的郁华铮问道。 “不是我不敢。”她伸出食指在他的面前一晃,而后冷冷的说道:“是我根本就不会输。从小到大,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输。” 她没有说谎,虽然她从小便被神偷组织收养,但是她的个性要强,无论是多么艰难的任务,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对手。在困难面前,她从来没有低头过,更加没有输过。 这样要强的个性,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很累,可是环境不允许她累。一旦她有一点松懈了自己,那么她将面临的便是她用十倍的努力也换不回来她原有的痛苦日子。所以无论再怎么样,她也无法改变这个早已经从小到大形成的个性了。 她在组织的时候曾经也幻想过,有那么一个人心疼着自己,照顾着自己。允许自己在他的臂弯处停歇一下,给自己遮风挡雨。只要有那么一瞬间,她也便觉得足够了。就好像蓝杰一样,只是为了自己能睡个懒觉而对boss撒谎,最后被boss惩罚的遍体鳞伤。 从那之后,她便视蓝杰为她的避风港,只要有心事便找他谈,从他那里一定会找到自己想要的温暖。可是就是这样依赖性,使自己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怪她心狠手辣,不怪她冷血无情,要怪,只能怪别人对她太过狠。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为郁华铮此刻的那股自信而折服,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生成郁华铮这样的个性。 那大汉也是一凛,似乎突然有点肃然起敬的味道。眸中的欣赏也是由心而发,最后喃喃的说道:“我不管你说什么。如果你输了,便嫁给我。”虽然是喃喃的说着,语气里却尽是认真之意。 他是山贼,也知道自己脑袋不是很灵光,但是却也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优秀,什么样的女人是女人中的女人。 郁华铮转眸看着他,最后无所谓的说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我不会输,而你,现在说的任何赌注,在我这里都不会失去。” 那大汉也不与她计较,最后说道:“只要你答应就好。”最后咧开嘴笑了笑。 郁华铮冷笑了一声,突然间觉得这大汉虽然傻傻的,可是却憨态可掬,自有他的可爱之处。姑且就算作她这个山寨的第二当家的吧。还没有比试功夫,她便已经开始设想谁做二当家,谁做三当家。 “今夜已经晚了,小娘子便在我们山寨住上一晚如何?”大汉转头看着她,见她没有反对,便着人去收拾房间。 夜晚,没有任何悬念。天空下去了暴雨,将白日里的沉闷一扫而空。倾盆般的大雨铺天盖地的袭来。似是在某些人洗礼着什么,又似是为了送走某些人而悲切的哭泣着。 郁华铮躺在床榻上,转头看着窗外雨潺潺,听着雨急急的落在宽大的芭蕉叶上,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不论是前生今世,在于感情方面,她从来没有享受过亲情。上一世,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这一世更惨,有爹却不管她,有娘却早死,早死不说还因为自己像她而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只能靠自己,而且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行。 这个山寨,虽然是自己误打误撞发现的,可是,它必须是她的囊中物。这将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桶金。想到这里,郁华铮甚少出现的忧伤情绪突然一扫而空。她的眸中被一股狠辣的目光所代替。看着窗外依然暴雨如雷,她抓起手里的铁钩,顺势抛了出去。铁钩“当”的一声便定在了窗棂上,郁华铮眯起眼眸,随手一拉,窗户被紧紧关起。手中的钩子也顺势飞了回来。 窗户将窗外的潮气给隔绝了,那吵人的声音最终小了一点。郁华铮闭起了眼眸,开始轻轻的进入了梦香。 第二日,阳光明媚,昨日一场大雨将整个大地冲刷了一遍。也将整个山寨洗的清新了很多。 郁华铮早晨从房间里出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来古代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这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了。呼吸一口,似是都觉得精神百倍。 由于今日正式进行比赛,所以一大早,山寨里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山寨用于训练的校场上。 郁华铮到这里一看,便转头对大汉说道:“你们是散兵吧?” 那大汉听了一阵惊讶,看着她的脸色有点发白,颤抖着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官兵的人。”郁华铮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们的校场和兵器如此正规,带头练兵的那个教头又是一脸正气,一看便是练过几年的士兵出身。这种事情,用眼睛看都能看得出来,你竟然还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她转眸瞪了他一眼,眼底里闪过一丝不屑。 那大汉看了看校场,有看了看郁华铮,最后笑着说道:“小娘子眼力不错。” 郁华铮不屑的表情立即闪过,眸中又出现了一抹复杂。说这大汉心思粗枝大叶吧,他又如此悉心听从教诲,并且有错误便承认。一个人有了缺点,并会有其他的优点,这句话说的还是比较对的。 人到齐了之后,比赛便正是开始了。 比试很简单,一共三关。第一关过招,第二关骑马,第三关射箭。 近身互博算是郁华铮的强项,就连屈恒在第一次与她认真打斗的时候也败在了她的手下,何况是这大汉马彪,自然也是她的手下败将。 这大汉马彪人如其名,当真是人高马大,彪悍无比。 第二关是骑马,郁华铮虽然在现代组织里学过骑马,但是由于交通问题,她不可能骑马出去执行那个任务。所以学骑马,单纯的便是出任务的时候方便行事。但是郁华铮做事情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都是要做到最好。即便只是为了方便出任务,她也将马术练到了最好。 所以对于这第二关,在马彪信誓旦旦的眼神里,两匹骏马似是箭一样飞射而出。 骏马跑到一半的时候,马彪原本狂妄到想扳回一城的目光开始变成惊讶,最后看着郁华铮精湛的马术,惊讶的目光又变成了欣赏,但是欣赏之后便是急切了。如果第二关,他还是失败的话,那么第三关便不用比也知道结果了。 在这偌大的山寨里,在马背上胜过他马彪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有。如今,郁华铮的到来,显然已经将山寨的以往所有的沉寂打破了。他们仅仅只是单纯的看着那紫衣人儿便觉得心潮澎湃,激动的要命。每个人都秉着呼吸,看着那两个马背的人儿来回飞驰着。过火圈,夺锦旗。没一个转弯都不敢大声呼吸,就更不用说议论声了。 坐在高高的房顶上的那个人影,在看着郁华铮轻笑的脸颊,在劲风的飞驰下,似是一抹风景在奔驰。不觉痴了一下,心里有一根弦似乎被波动了。 他本是坐在那上面的,如今为了看得更加真切,已经从那房顶上站了起来。山寨里所有的人都去参加这场激动人心的比赛,完全忽视在房顶上等着看好戏的他。 昨日在大厅之外听到今日有好玩的事情,他竟然在这山寨之中的柴房里住了一晚。如果让他府上的人知道,他竟然为了看戏而在一个山贼的寨子里住了一晚的话,那他势必会成为一个笑话。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鼻子,目光再次定在那马上的紫衣人儿身上。 那股自信流淌在她的身上,撇除她绝美的容颜之外,更加让他欣赏的便是那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骄傲。似是天下之人皆看不在眼里一般。 如果将郁华铮放在皇帝面前的话,恐怕她的那股傲态,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 两匹马儿跑的飞快,如同一道闪电一般,谁也不让谁。最后,在过终点的红线时,马彪奋起夹紧了马肚,手里的马鞭用力一拍。胯下的马儿嘶鸣一声,吃痛往前狂奔而去。终于在冲过红线的同时,与郁华铮堪堪平行而过。 第二关马术一关,两人算是平局,就看第三关分出胜负了。如果第三关是马彪胜的话,那么第二关马术便从新比,直到出来胜负为止。 第三关是射箭,这也是马彪的强项。可是这次他却不敢在情敌。 经过抽签决定,马彪为第一发箭之人,和现代的靶子差不多,总共十环,接近红心处便是胜利者。 马彪拉开弓箭,对准了靶心,心下气息一沉。手指微微受力,“咻”的一声,箭便飞了出去。劲势很强,呼呼声中带着一股谁人莫近的姿态,直奔红心而去。 “嘭”的一声,正好射中了靶心上,此箭术一出,全场为知沸腾,人人欢呼起来,称呼马彪为箭神。要知道,在这三国之中,有如此箭术之人,可并不多。即使是常年在外征战的老将军,也未必能正中靶心,况且是离了上百步的距离。 郁华铮转头看着全场的人群,最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马彪的箭术不错,可惜,他遇到了她郁华铮。在神偷组织这些年来,她学的最棒的便是偷东西。而偷东西首先要练习的便是百发百中。她向来用飞镖练习,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只要手劲够了,她没有不中靶心的。 虽然马彪中了红心,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细细的胳膊拿起高大的靶子,随后捻起一根细长的箭。 马彪此时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说道:“小娘子,如今这比赛还要继续吗?”他自信自己的箭术过人,是在军营里磨练了几年磨出来的,看郁华铮的年纪不过是不到二十岁左右的女人。那细细的胳膊,恐怕连弓都没有拿过吧。不用比便也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郁华铮掀了掀嘴巴说道:“马彪,做人的如果没有真本事,便不能狂傲。今天本姑娘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郁华铮不再看他,随意的拿起弓箭来,只是随意一瞄,接着便“咻”飞了出去。 第三十章 将山寨据为己有 第三十章将山寨据为己有 马彪紧张的看着那只箭走去的方向,早在听到郁华铮说的话时,他便开始紧张了起来。虽然刚刚认识郁华铮,但是对于她说的话,不知道为何,他便是信了。 屋顶上那个人影此时也是屏住了呼吸,看着那只箭飞快的向前飞去。 全场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了这精彩至极的一幕。 郁华铮的这只箭强劲十足,看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却似是蕴藏着无穷大的能量一般。 只听“嘭”的一声,箭直奔马彪的那只箭柄而去,紧接着“滋啦”一声,顺着那只箭柄的后端,钻了进去,直将整只箭给从中间劈开。最后再听到“嘭”的一声闷响,箭便没入了红心里。 与此同时,马彪的那只箭已经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条。 房顶那人顿时目光如炬,眸中闪耀着一股强烈的波动和光彩,久久看着郁华铮不动。他周身流窜着一股浓浓的激动气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神采奕奕。 马彪当场便愣在了那里,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将他的箭射掉,最后再分毫不差的射进靶心里。这种事情如果说巧合也就罢了,他也许会信。毕竟那是天意,可是这明明就是眼前这个叫做郁华铮的小女人打出来的箭术。听那狂傲的语气,不可能是靠天意的。可是要说不是天意,那这太让人震惊了。 全场在这一刻几乎没有人敢说一句话,都在屏住呼吸看着这个百年一遇的事情。 半晌之后,郁华铮转眸看着两旁的人群,不动声色的低低扯唇。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依然是那个年级有点老的堂主,他名叫张博。在这山寨里一/夜,郁华铮已经将他们所有的名字都记住。这张博看起来虽然没什么特别,却是一脸的精明样子。算得上是山寨里辈分最高的老人了,就连马彪有时候都会敬他三分。他说的话,也一般时候没人敢反驳。 就在大家都怔愣的时刻,张博最先反应了过来。就见他慢慢的抬起了手臂,而后两掌合十,一下一下用力的拍打着。 众人皆在这掌声中清醒过来,纷纷和张博一样,开始双手合十,一下一下的拍出了声音。瞬间,整个山寨的校场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马彪在这掌声中也同时清醒了过来,他眸色深沉的看着眼前浅笑的女人,就见那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眼眸调转,看向了他。这一眼中凌厉无比,让人看了便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马彪如今才真正感受到,这女人并不是自己可以宵想的。天生的王者气息是与生俱来的,并不是他这个做了几年的土大王所能比拟的。 郁华铮见马彪低下头,嘴角轻扯一下,随即扬手一挥。众人见她有了动作,掌声一致的停了下来,纷纷抬头看着她。 郁华铮清了清嗓子,朗声宣布着:“从今而后,我郁华铮,便是这山寨的大当家的。而我身边的马彪,是二当家的,张堂主,是三当家的。大家都听清楚了?” “清楚了。”众人回答的很整齐。 “你们服不服?”郁华铮看着足足有上千号人的山寨,突然觉得热血沸腾。这是她穿越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开始觉得生活并不是那么悲惨。 这一群人,恐怕便是自己以后在这世上开始兴风作浪的资本。 众人见着郁华铮的风采,似是被她锁感染一般,齐声答道:“服。” 跟着一个风姿卓著的老大,就算是做山贼,那也是个硬气的山贼。似乎他们可以预见自己以后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将会是怎样的风光无限。 郁华铮满意的看了看下面的人群,最后她嘴角的轻扯迅速抿去,眼眸眯起,看向了远处的屋顶上。 屋顶上那人儿此时同样心潮澎湃,突然接收到郁华铮凌厉的目光,差点没从房顶上摔下来。 郁华铮看着他的模样,最后朗声喝道:“你们既然服从我,便将对面屋顶上那人给我请下来。” 众人一凛,纷纷顺着郁华铮的目光向后面望去。 那人脸色一黑,心里暗暗沉了一下,最后脚尖轻点,飞身便下来了。 他从远处缓缓走来,一步一个脚印走的甚是稳定。在他走过来的同时,这群人忙分散到了两边,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待他走的离郁华铮近了一些,他的容貌便也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就见他一袭黑袍锦衣,五官俊美,轮廓冷硬,双眼更是冷傲清高。 他往那儿随意一站,周围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他静静地站在离郁华铮几步之遥的地方,阳光洒落在他周身,闪耀着点点光圈,即使他只是沉默着,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高贵和霸气,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郁华铮凝眉看着他,冷声开口问道:“你是谁?昨日为何引我来此?” 那人神色一凛,最后开口说道:“郁小姐猜错了,昨日在下不是来引郁小姐,只是随意逛逛而已。” 郁华铮听了这话眉心一皱,一抹不相信的神色挂在了脸上。“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吗?你十步一回头,难道不是在引我现身?”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随意逛逛便能逛到这深山里来。这里地势险峻,她可不认为有什么好逛的。 “十步一回头?我,有吗?”那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眼神一转,便说道:“我只是看那城墙上挂了两个尸体,觉得似乎有什么问题,看的可不是你郁小姐。” “看尸体?你认识?”郁华铮眯起眼睛,眸中迸发出一抹危险的目光。那目光中的审视,像是要将那人拨下一层皮。 那人脖颈缩了缩,最后说道:“只是好奇而已,不用这么凶狠的看着我吧。” 郁华铮眯着的眼眸睁开,冷声说道:“你最好不要惹到我,不然,我不保证自己是不是能够好脾气。再说了,就算是我的脾气好,我这群兄弟的脾气,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她眉眼间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又定在了他的身上。 那人一凛,看着众人扫向自己的目光,淡然一笑说道:“郁小姐请放心,在下虽然好奇,但是却并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不会成为郁小姐的敌人。” “最好是这样。”最日他的轻功她便已经领教了,如今见他现身,她心中的疑惑便也就消除了。但是消除归消除,该算的帐还是要算的。 “虽然你昨日无心引我出现,但是今日,你私闯我山寨,这笔帐,该怎么算呢?”郁华铮长袖一卷,便用自己的铁钩将旁边的一张红木椅子给勾了过来。悠悠然的坐了下去,抬眼看着面前俊逸非凡的男人。 那人一愣,没想到郁华铮连这个都计较,刚刚做上大当家的位置,便要烧一把火显示一下的神威不成。 “那,你想怎么样呢?”那人一身黑衣,雍容气度。心里只觉得惊奇,这样的女子,成为了山大王后便也学着那群人一样爱财吗?还是他当真看走了眼,她本就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他自小生在富贵家庭,对钱财本就不上心。只觉得自己身边那些对他趋炎附势的人,很是厌烦。如今,郁华铮竟然开口要和自己算账,她所谓的帐是什么,他便一想就知道了。 郁华铮看着他复杂的神色,心下只觉得可笑,而后说道:“你不必在心中腹诽,有什么想要说的话,现在就只管说出来。本姑娘对于不服之人,通常都会手下狠辣。” 那人转眸看她一眼,反问道:“姑娘不应该发挥慈悲心肠,对于不服从你的人,应该悉心教导一下,或是宽宏对待,直到他服从为止吗?” 郁华铮讥讽的笑了一声,而后说道:“你以为每个人的时间都那么富裕吗?我哪里来的那个美国时间跟你们在这里周旋。不服从我的,很简单,脑袋留下就行了。”她说的狂傲,似是不是跟那人一个人讲,而是跟在场所有山贼交代。 那人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郁华铮比自己更加狂妄的脸,更加嚣张的气势。竟然好似被强烈的阳光刺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而后他缓缓开口,似是不耻下问的开口问道:“请问郁小姐,什么叫做美国时间。” 郁华铮听了此话脸色顿时一黑,转眸看着他开口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现在,给你三条路。”她伸出三根手指,紧盯着说道。 “第一,拿出一万两黄金,作为到我们山寨一游的费用。”郁华铮不紧不慢,却似是狮子大开口一般开出了价码。不仅仅是那人一愣,就连整个山寨的山贼们都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砍人价码。 众人怔愣过后,便都是悠然升起了一股自豪。果然跟着一个有智慧的老大会吃香喝辣,以前跟着马彪的时候,他们还得自己掏腰包请他吃喝。美美的互相看了一眼,都心意相通的笑了起来。就连马彪也突然觉得,自己将老大的位置让给郁华铮的这个决定是对的。虽然并不是他主动让出来的,但是现在他确实真心诚服的。 众人感叹完了之后,便转眸看了看这个破旧不堪的山寨。曾几何时,这山寨也算是个名胜了,来这里走上一圈竟然付出一万两黄金的价格。 “一万两......黄金?”那人听后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开口确认道,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他转头也看了看这周围的景色,破烂不堪的房子,几处毫无特色的山峦,几颗没有新颖已经的常见树木。如果非要说说这里的特别之处,那么便是深处绝生谷的里面,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换句话说,便是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破地方。 郁华铮认真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那人擦了擦额上的汗,而后说道:“那我可以问一下第二个条件是什么吗?” “第二个条件也不难,便是你跟我山寨签订十年的卖身契约,承诺为我山寨服务十年,一切听从我的命令。”她慢慢的说出第二个条件。其实她还是比较希望他答应这个条件的,昨日他那手儿在树枝上站立的功夫,便算是让她开了眼界。如果他能为自己所用,可以说算是如虎添翼了。 “十年,卖身契约?”那男人再次一惊,今日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以往风平浪静的日子算是彻底白过了。遇到郁华铮,他才明白,所谓的惊吓到底是什么。恐怕他以前这二十多年的惊吓加起来,也不如今日一日的多。 卖身,也多亏这女人想得出来,想他家里卖身的奴仆一堆,哪个不是对他唯唯诺诺小心伺候。今日倒是反过来,轮到他来做这个奴仆了。 “恕在下不能答应郁小姐的提议。”他冷声开口,虽然心里的那一抹玩味还在其中,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后极力讨好郁华铮的场面,便一阵汗毛耸立,冷汗都冒了出来。 “你,可是想清楚了?”郁华铮反问道。她想要的结果,他未必答应。这早在见到他的那时候起便已经预测到。像他这般功夫高强,穿着华丽之人,必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他开口便答应的话,那么她反而会有所怀疑。 那人冷冷看着她,好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郁小姐强人所难,并不是英雄的行为。” “英雄?”郁华铮转头看了看。这些古人真是食古不化,他以为人人都争抢做英雄不成?“告诉你,本姑娘从来都不是英雄,这个词跟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既然姑娘这般想,在下也勉强不来,那就请姑娘提出你的第三个条件吧。”他倒是着实想看看她还能提出什么条件。 郁华铮一听,便神色一凛,说道:“既然你自己想要第三条路,那么便成全你。”她嘴角一扯,转眸看了看马彪说道:“马彪,你的刀锋利,这公子怎么说也是客人,便给他一个痛快,让他把脑袋留下就可以了。” 马彪一愣,看了看郁华铮没有动。 众人也皆是一惊,他们虽然是山贼,可是从来不轻易杀人。何况,郁华铮要的条件这么大,总得让人家好好的想想吧。 那人眼皮一跳,这才知道,原来第三个选择便是死。这女人果然如自己所说,不服从她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条。看来今日,她是在拿自己立威呢。 第三十一章 龙在潜入山寨 第三十一章龙在潜入山寨 时间过的很快,明媚的早晨映着朝霞扑散在每个人的脸上。经过一早上的比试,如今又出现神秘人的问题。不知不觉间,整个山寨便随着这世界上所有的事物一样,迎来了晌午时分。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虽然此时节是秋季,应该是秋高气爽,微风拂送的气候。可是正午时分依然有些炎热,已经有些人开始口干舌燥了。 她低头看着对面的那人,最后说道:“想好了吗?如果还没想好的话,本姑娘可不保证这一刀会不会真的落在你的脖子上。”她向来最为痛快做人,绝不拖泥带水。 这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如此功夫的时候,她便已经想过要将他纳为己用。如果不服从,而又没钱赎命的话,她不介意杀了他。用他的命,来让自己第一日做这山寨的老大树立起威信也是不错的。 那人眸色一沉,转眼看了看周围的一众山贼,说道:“姑娘一定要这般逼迫别人吗?” “逼迫?”郁华铮嘴角一勾,笑的甚是动人心魄,说道:“知道我的人都明白,本姑娘要办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如今,你擅闯我山寨,还在房顶上看戏。更甚至你昨日便来了这山中,保不准便是跟着我们早就来了这里。莫不是昨晚也在我们山寨过夜的吧?”她眼角眉梢都是笃定。 这荒原几百里地都是山峦,来的时候她观察过地形,连个山洞都没有发现,如今这一大早的,这男人竟然好整以暇的在房顶上看戏,且连衣服都没换。说明什么,这男人定是在山寨里过夜了。 那人神色一僵,似乎没想到郁华铮竟然说的如此准确。随即便觉得甚是尴尬。他是多么尊贵的一个人,如果让人知道,他竟然在山寨里的柴房睡了一晚。那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岂不是都毁了。 看他表情如此复杂,郁华铮便已经知晓自己说对了。随即便朗声开口继续道:“你既然在我山寨中过夜,那么便应该算上房租钱。本山寨深处绝美秀丽的绝生谷,常人难得来这一趟。所以,我们便收的便宜一些。”郁华铮眼眸一转,嘴角的那抹笑意更甚,说道:“就一万两,白银好了。” “一万两,白银?”那人惊呼一声,看戏加游览山寨要一万两黄金。在这破山寨的柴房里住一晚,却也要一万两白银。这女人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类型的。 “怎么?嫌贵啊?”郁华铮好整以暇,看着他说道:“如果你嫌贵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九千两怎么样?”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是换做了别人,她还真是懒得多费口舌。 郁华铮说话的同时,与旁边的张博嘀咕了几句,由于离得甚远,所以听不清楚。 那人脸色一黑,九千两就算是优惠了吗?要知道九千两在大禹国都城内都可以买到一处王公贵族所住的北苑了。而在她的眼里便算是一个破山寨柴房的价格,当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不满意?”郁华铮看着他一脸的黢黑,心里一阵偷笑,最后说道:“那我便没有办法了。二当家的。” 就听郁华铮刚刚还哀怨叹息的神情突然一变,叫了一声马彪。紧借着,不仅仅是马彪,全场的人群无比精神一凛,看向了郁华铮。郁华铮满意的看着所有人的视线被自己拉回来,然后高声一喝道:“你的快刀是时候该出鞘了,也让我们长长见识,看看你的快刀,是不是配的上二当家这个称呼。”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高亢有力,虽然没有内力的支持,可是清亮的声线依旧让山寨里的每个角落里都充斥着。 马彪见她神色清冷,不觉得一震,说道:“老大,我败在你手上,如今心悦诚服。你封我为二当家的,那便让您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话说完,他手臂一抡,用极其快速的手法抡起了他一直不离身的大刀。 那把大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刺得众人一阵闭眼。 那人眼眸一眯,浑身散发起一股冷傲之气,生人勿进的信息很是明显。往边上一站,便无人敢上前来碰触他一下。 那马彪神情一凛,似乎也是感受到那人不平凡的气质,但是他这个人生性便比别人慢那么几拍。心里暗暗想着,为了不再郁华铮的买年前失了威信,就算是死也要将这个人的脑袋给砍下来。 所以凭着一股蛮劲,他论圆了大刀,便向着那人砍了过去。 那大刀虎虎生威,大有一丝不沾血便不罢休的架势。直接便向着那人砍了过去。 那人精神集中,见着大刀下来,轻轻往旁边一躲。随即轻功施展,似是大鹏展翅一般,飞了起来。 马彪一招未中,而且那人竟然从自己快速的刀下躲开,顿时便开始大怒了起来。他抬头见那人在半空中,竟然拿自己的脚尖垫着脚尖,心里顿时一惊。似乎有一种这人到底是人还是神仙的错觉。 转头看了看郁华铮凌厉的目光,马彪仰头喊着:“小子,你有胆给爷爷下来。半空中待着算什么?小心你摔下来。鸟人。” 郁华铮听到鸟人二字嘴角便抽了抽,最后说道:“将你的大刀给扔上去,把他砍下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人轻功到底是有多么了不起。弓箭手也给我射。” 她便不信了,这人的功夫虽高,但是她便不信了,难不成他还会在空中借力飞走不成。 空中的那人一听郁华铮说要拿箭射他,还要拿刀仍他,一阵发颤。他轻功是了得,可是功夫可没那么深厚啊。再说了,他如今在半空中,可也算是消耗体力啊。这校场一棵树木都没有,房屋离得也远。何况郁华铮似是对他早有防备,周围一圈早就有弓箭手准备着了,他便是轻功再厉害,也做不到这空中无借力且还要躲避众多弓箭便飞走的事情啊。 众人一听到郁华铮的话,纷纷拿起了弓箭,所幸这是校场,所以武器都有。马彪更是精神为之一抖,大刀再次论圆了,眼看着就要用力向着那人的方向抛出去了。 那人突然一声大喊:“住手。”他脚尖依然点着,一脚在上面,一脚垫下面。累了就换一个姿势,这脚上去,那教下去。总之这动作虽然让人看的厉害,却也是个费体力的事情。 郁华铮嘴角微微勾起,抱着胳膊看着天空中的那人说道:“怎么,你想清楚了?是要给钱呢,还是要加入啊?” 那人一脸局促,脸色微微一红,扫了下面的众人一眼。这一眼中有着无比的羞涩。再也不见刚刚的那股冷傲和华贵。 郁华铮鼻息里嗤笑了一声,这人果然是个势力眼,标准的见风使舵。好听点便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这样的人于别人的印象恐怕有些不好,但是她倒是认为这样的人才是最能成就大事的人。 那人尴尬一咳嗽,然后说道:“郁姑娘神机妙算,可否让在下先下来再说,咱们有事好商量。”他在这半空中待了这么久,下来也不是,飞走也不是,当真是难受的很。 尤其是下面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目光当自己是一个靶子,有些目光当自己是个猴子。这种苦涩的感觉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郁华铮紫色衣袖一甩,一干众兄弟便都退开了。 那人身形一转,悠悠然便落了下来,好似仙人一般,从天而降。只叫这些地面上的众人,心里一阵嘘喻。 那人刚刚落地,郁华铮便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如何?你是要交钱,还是要卖身?” 她的话让那人脸色一红,冷鸷的眸子再也冷不起来,只得又好笑又好气的在那里看着她。从未有一个姑娘家对自己如此说过话,只叫自己害羞了起来。却看郁华铮一脸坦然,便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郁姑娘,在下家里管教甚严,如果我一次拿出这么多银两出来,势必家父会追查到底。到那时,在下便只能被驱赶出家门了。”他婉转说着,希望她能谅解。 “这些话不用跟我说,只需要告诉我是给银子还是卖身便可。你有没有钱那是你的事情,我在乎的不是你家里的问题,你要弄清楚了。”郁华铮转眸看着他,眸中一阵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那人一凛,没想到她会这般强硬,思考了一阵,最后说道:“可以分期给吗?”他试探性的一问。 郁华铮盯着他一张俊颜,皱眉说道:“我不建议你分期给。” “为何?”那人不解。以前听说被人打劫,赎金不够的时候,也有分期还完的。 “因为,如果你分期的话,我要的利息,便会压死你。”郁华铮看着他的眸子一动不动,一字字的说着。她的目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银子。银子再多,也不如一个好助手来的重要。她有这个信心,如果这个人归顺了她,她今日所出的价格,这个人会十倍百倍的替她赚回来。 那人一听便萎靡不振了起来,最后又扫了周围那些将他们二人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说道:“那便只能卖身了......” 他话还没说完,郁华铮已经高声一喝道:“去拿笔墨纸砚。这位公子要入咱们山寨了。” 话刚落,不知道是哪个小厮已经抱了文房四宝过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那人黑着一张脸,抬头看了看郁华铮,就见她一脸笑容,似是早就知道这小厮的速度一般。那人当即明了,肯定是郁华铮事先安排好的,不然怎么可能她刚刚说完,那小厮便抱了出来。原来自己入山寨是郁华铮一手策划。可是,她为何一定要让他入山寨不可呢?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吗? 想到这里,一抹疑惑在他的心里升起。 郁华铮铺好了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通,最后将笔高高一提,送到了那人的面前,说道:“签名吧。” 那人从疑虑中走出,也正好对上郁华铮满怀得意的一双眸子。他突然心里一阵,一股一样的情怀似是在心里慢慢的扩大。他如今满眼满心满脑都是郁华铮得意洋洋的笑,和眼睛里那抹傲视天下的自信。这样的女子,他便是木头人,也不得不心跳了起来。 如今,她就站在阳光下,毫不掩饰自己的算计,提着笔给自己,让自己签名。他想都没想,不管她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不管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这般鬼使神差的,他便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龙在潜。 郁华铮嘴角一勾,拿起那张签约纸,在面前看了看。他的字钟灵毓秀,似是深闺中的小姐,却有苍劲有力,似是隐居的绅士。字虽然是好字,铁笔银钩,一气呵成。可是却看起来雾气缭绕,实在让人看不清楚他背后到底在想写什么?由字观人,他的字,却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说,这人绝不简单。 郁华铮可不管他到底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只知道,从今而后,这个人便是为她所用了。 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的将契书折好,然后揣进了怀里,转个身向着众人说道:“各位,从今而后,这个龙在潜便是我的贴心心腹。如果我不在的话,他的话便是我的命令。听清楚了吗?” 众人一惊,便同时回道:“听清楚了。”没有半点不服从,刚刚龙在潜那一招轻功在他们面前展示的淋漓尽致。虽然并没有逃脱出他们的包围圈,那也是老大郁华铮事前安排的好。她让张博通知外围的弓箭手早已等候,只待龙在潜运用轻功飞起的时候,让他见到山寨的威力。 龙在潜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一愣,没想到郁华铮竟然如此看得起自己。其实如果他真的强行走的话,这些弓箭手也未必可以伤了他。可是他的内心里不知道为何,从开始向着便想着,可能他能接受的范围便是卖身这一个选择了。 转眸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一身紫衣,在阳光下潋滟风华,只叫人夺了心智,夺了呼吸。见她冰冷的脸上现出一抹难得的柔和的光芒,龙在潜只觉得心里一阵悸动。 郁华铮突然转眸看了龙在潜一眼,正好将他那么异样的神色收进了眼底。龙在潜一惊,慌忙敛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眸中的情绪。 郁华铮转回头去,看着众人说道:“以前,你们便只打劫一些小散户,如今,我做了这里的老大,便要带着你们发家致富。前几日平原王寿宴,你们可是知道?” 张博最先上来说道:“大当家的,我们知道,可是那些各国的贵客都有各国的护卫和暗卫保护,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出手过。” 不是不知道肥羊有多大,只是这些肥羊都有狼在保护啊。 郁华铮眼眸一转,瞥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们倒是谨慎,怎么?做了这么多年的逃兵,还放不下心里的那点愧疚吗?”她似乎一语中的,不仅是张博,就连马彪都是脸色一阵难看。 “你们这些人便是脸皮太薄,还配做什么山贼。我郁华铮的格言便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能要的东西。”郁华铮狂傲无比,将这一群大男人给比的光华不再,只觉得在她的面前,自己卑微到了泥土里。 马彪最先反映过来,他上前一步说道:“好,既然大当家的有信心,那我们便干上几票。我也没什么可内疚的,我父亲和哥哥都在战场上战死了。是朝廷欠了我们的,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鬼地方窝着不出来。”想起父亲和哥哥战死的情况,马彪一个彪头大汉竟然有所动容。 “对,我一家三口都是战死的,他们临死前盖住我,一定要让我逃出来,我也觉得没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一个瘦瘦的小个子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 众人一件皆是触景生情,龙在潜在一旁看着,眉心紧皱了起来。他一直以为这些士兵发放的福利好,很多人都是愿意为了温饱而当兵。原来,逃兵竟然也有着这么多人。 张博见了大家的反映,似乎也是动容了几分,最后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念,终是开口说道:“既然大当家的有意干大的,那么我们整个山寨的兄弟便都跟着。您下命令吧,我们信您。” 郁华铮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平原王的寿宴已经结束,那么使节必定会纷纷返回自己的国家,而大禹国都城只有这一个城门,就是咱们正前方的那个城门。他们要出城们,势必要经过这绝生谷。所以我们的便利条件便在这里了。根本不用我们跑到远的地方打劫,客人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只有龙在潜一人还紧皱眉心,看着郁华铮不发一言。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恐怕不是对手。”张博开口。 “而且,绝生谷有官兵的,一旦我们太过暴露的话,势必会惊扰到他们。到时候,我们不仅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也会因此失去这个安身立命之所啊。”一个小个子的弟兄说道。这也正是大家以前讨论的时候长长提到的危险之处。 “你们想的都对。”郁华铮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不能太过暴露自己,想让他们乖乖把钱交出来,又不起冲突,那是不可能的。” 她低头想了想,随即说道:“这样,我给你们写张纸条,去最近的药店将这些东西给我找出来。我有急用。龙在潜。” 郁华铮看着一直冥想的男人开口说道,龙在潜一凛,眼神开始聚焦,说道:“郁小姐叫在下吗?” 听了他的称呼,郁华铮脸色有些不悦,说道:“你既然已经卖身给我,便是我的人,以后不要叫我郁小姐,叫我大当家的。山寨有山寨的规矩,谁也不可破坏。” 龙在潜诧异了一下,而后很别扭的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大当家的。” 郁华铮这才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一个小弟递给自己的笔,开始写道。一边写一边对龙在潜吩咐道:“你这就按照纸上所写前去买药,顺便打听好了,这些使节何时出棉城。”棉城便是大禹国的首都,因产棉花,所以叫做棉城。 龙在潜皱着眉问道:“为何是我去?我不是你的贴身心腹吗?为何会成为一个跑腿兼打听的小弟?”他甚是不满的说着,好似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这当真是大材小用了,可想而知内心的不服。 郁华铮也同样眉心紧皱,看着他不满的神色说道:“如果你想真的成为我的贴身心腹,那么便让我看到你有这样的资格。你首先要做的并不是多么厉害的事情,而是要做到对我的命令毫无疑问的执行。懂吗?”她眸光冰冷,就连在她身边的几个小弟都不免被她冻着了。 龙在潜一怔,而后喃喃的说了一句:“懂了。”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想在龙在潜一生英明神武,如今,竟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这在他以前的二十几年,就连幻想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看着眼前不知道比自己冷多少倍的女人,他哀怨的叹气一声。 郁华铮将纸张给他,而后说道:“要快,今晚我有一定要知道结果。” 龙在潜点了点头,拿过纸张后,身体轻飘飘的便飞走了。当真是一缕青烟一般,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傍晚十分,晚霞美景,郁华铮吃过晚膳之后,便坐在堂前看着院子里的花朵。这些花朵在霞光的照射下开的正艳。突然院子里的一颗老树上落下了一只青色的小鸟儿。 那鸟儿一声不吭,只是故我的看着郁华铮绝美的小脸。小小的眸中竟然有着人一般的灵气。 郁华铮眼眸一眯,冰冷的眸色便染上了那小小的鸟儿身上。那鸟儿明显一颤,再缩了缩脖子,最后乖乖的伸出自己的一只脚,让郁华铮看清楚。 郁华铮眼眸一紧,便轻身走了过去。她手掌翻转,手心朝上,说道:“过来。” 这一声“过来”也不知道是有催眠的作用,还是那鸟儿真的通了灵性。它竟然真的飞身下来,正好落在了郁华铮的手心上。 郁华铮解下那张指条,而后打开的瞬间,那小鸟儿突然飞起,再起落在了树枝上,同样是用审视的小眼睛看着她。 郁华铮也不理它,便只管打开指条。这一看,便让她气愤不已。上面清楚的写着:“铮儿,你今晚再不会郁府。明日我必定去找你。你的屁股要小心了。” 几句话,她便知道这人是谁,也只有屈恒这个混蛋,才敢叫她铮儿。也只有屈恒这个混蛋,才会这般肆无忌惮,没皮没脸的赖着自己,还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来。当真是想把她气死。 可是,屈恒是如何找到她的。她突然抬头阴狠的看了一眼那只青丝小鸟儿,那小鸟儿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慌忙一凛作出起飞的动作。虽然身体已经准备好,再没看到她有任何动作之前,也没有动。 郁华铮眸中一紧,果然是和那人的性情很像,一样的无赖加厚脸皮。别人冷脸都不怕,当真是无耻至极。 那鸟儿紧紧盯着她不放,好似她不给个交代什么的,便不走。 郁华铮眯着眼睛,瞪着那一双小圆眼睛说道:“回去告诉他,让他少管闲事,如果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算打不过他,也定和他同归于尽。滚!” 她的一声怒吼之后,好似那颗古树也颤了几颤。小鸟儿立即扑腾着翅膀,远远的飞走了。 第三十二章 为了富贵大干一场 第三十二章为了富贵大干一场 小小的青丝鸟儿扑闪着翅膀,在霞光中飞跃了绝生谷,而后进入了大禹国的都城棉城。最后冲着郁府而去。 刚一进院子,就看见那一袭白色的身影立于窗前,一动不动,似是一座雕像。 晚霞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亮霜。 他一袭白色锦袍,玉带下的流苏随风肆意轻舞,看上去尊贵邪魅,绝美深邃,又是那么的妖娆轻狂,霸气十足。 他的轮廓完美如神祇,精致如刀削,肌肤白希如玉,剑眉星目,双眸黑亮润泽,尖削的下颌带着几分妩媚,俊美的如同妖孽。 整个人看上去熠熠生辉,散发出宛若神明的光华,叫人完全移不开眼。 那小小的青丝鸟儿看的一阵痴痴,竟然忘记了再往前飞。它心里暗暗想着,这个世界上再美丽的景色,也不过是主人的一颦一笑。 屈恒立在窗前的身形一动,抬眸看向了那个小小青丝鸟儿。他脸色一阵缓和,而后对它张开了手。 小鸟立即飞身上前,落在他的掌心里。用自己小小的脑袋一蹭一蹭的,对主人诉说着那个女人的阴狠毒辣,真的吓死它了。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再派它去了。 屈恒嘴角一勾,玩转一笑。这一笑,似乎窗外的晚霞都失色了很多。屈恒的大掌揉了揉鸟的小小头,而后说道:“好了,我知道她生气起来很凶。不过你以后会习惯的。” 摇摇晃晃的小小脑袋一僵,而后抬头它幽怨的小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屈恒。那表情,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屈恒一笑,无视它哀求的样子,继续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 那鸟儿这才站起它小小的身子,而后开始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如果是普通人当然不会听的懂,但是屈恒从小便和这鸟儿一起长大,学习鸟语也是西疆国王孙的必修之课。即使听不懂鸟语,但看那小小鸟儿的搞笑动作也能猜出个一二,尤其它最后用自己小小的翅膀抹脖子那一幕,当真让屈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到底是笑还是不笑呢。 笑吧,他明明知道郁华铮是要杀了他,不笑吧,这鸟儿的样子倒也真是学郁华铮学的十分像。他感觉自己快要憋出了内伤。所以终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他这一笑,那鸟儿便停下了所以的动作,只觉得这一刻,它为主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就只为了主人那一笑。 屈恒止了笑意,而后眼眸抬起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晚霞红透了半边天,似是大有霸占整个时间美好的意思。再看屈恒,他眸孔中多了一抹玩味。郁华铮,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连续两天不回家。他倒要看看,她要如何杀他。想到她见到自己时那愤怒的粉脸,他的心情便一阵大好。转个身,躺在了郁华铮的床榻上,安稳的睡了过去。 山寨中寂静无声,郁华铮坐在灯下看着书,连带着等待龙在潜的回来。她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窗外,总觉得似是有人在偷窥一样。 最后依然觉得是有人在外面,她放下书本朗声问道:“谁,赶紧给我出来,不然,本姑娘可不客气了。” 半晌,门“吱呀”一声开了,马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刹那间便占据了房间的空间感。 “是你?”郁华铮眯起了眼睛,看着他问道:“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那马彪脸上一阵局促,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每次见了郁华铮,他都觉得局促不安。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他觉得好不自在。 “大当家的,我......”他开口,但是有些犹豫。 郁华铮皱眉,说道:“既然来都来了,就说吧。”她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他被盯得难受,终于开口说道:“大当家的,我们兄弟是信任您的。但是对于打劫各国使节,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 “哦?”郁华铮挑眉看着他,说道:“既然你们信任我,便不要再说什么。如今说了,那便表示不信任。对于不信任我的人,我也不勉强。去告诉兄弟们,如果有谁愿意租的,可以让他马上走。而且还有银子给他糊口。”她虽然阴狠毒辣,却也知道这群兄弟不容易,都是被这动荡的世代所牵累的人。 “大当家的,您,真的愿意放我们走吗?”马彪有点不相信,虽然自己做了这么多年山贼,可是回家种田一直是他的愿望。 如今,他们要打劫管家,虽然在校场大部分兄弟愿意。可是回来仔细一想,便会觉得害怕不已。即使没有心中对朝廷的那抹愧疚,但是朝廷兵强马壮。如果他们真的打劫了使节,那么朝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势必再也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了。可是如果他们退缩,自此一走了之的话。那么以郁华铮的功夫还有龙在潜的轻功,他们肯定是会被抓回来的。所以几个兄弟一商量,便找来马彪,让他来向郁华铮说情。 马彪本来犹犹豫豫,在门外晃了很。最终还是被郁华铮发现,让他进来了。可是他也没想到郁华铮今日竟然如此痛快便答应了让兄弟们离开,竟然是承诺给发糊口钱。这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 郁华铮看着他一脸的不敢置信,说道:“人家既然不想发财,我便拦着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走了,给山寨腾出地方来,也好让外面那些想挣钱的兄弟住进来。” “发财?”马彪一愣,他一脸铁青,说道:“大当家真的对这笔买卖这么有信心吗?” “何止是信心,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郁华铮自信满满的说着,只要她要的东西都找回来,便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马彪的眸中带着一抹疑虑,他此刻很想知道,郁华铮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大当家的,我们众兄弟都是从活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所以对生命都格外的看重,这你是知道的。” 郁华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而且我比你们自己更看重你们的生命”她的眼眸随意的扫了一下窗户的方向,一群黑压压的人影赶忙底下了头去,躲在了窗户的后面。 “那大当家的可否告知我们,这个计划是什么呢?”马彪问道。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他,也是众位兄弟讨论了一个晚上都没讨论出来结果的问题。 “天机不可泄露。如果我说了,这个方法你们也是听不懂的,更何况,你们早知道又没有什么好处。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如果这次任务没有成功的话。那我这大当家的位置便不会做下去,而且我一定会引咎自杀。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郁华铮不疾不徐的说着。 马彪点了点头,看着郁华铮自信的脸说道:“大当家的,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但是我马彪信你。你并不是一个说得出做不到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跟着你干了。” 郁华铮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了窗外问道:“你们怎么说啊?”她的朗声一问,众人皆是一凛,慢慢的从窗外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头来。 张博那大把的胡子抖了抖,最后说道:“大当家的如此信心百倍,我们都听您的。您能带我们发家致富,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多年来,在这处山头做了这么多年的山贼,可是顾虑太多。本来经过这座山头的人便不多,况且官兵不敢抢,老弱病残他们又心软。所以这几年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富有的意义是什么,也没尝过富裕的味道。就连修葺山寨的房屋钱都拿不出来。想来这山贼做的都很是窝囊。 “好,既然没有意义便都回去休息吧。等龙在潜将我要的东西拿来,我们便大干几票,你们人人都会成为富甲一方的富豪。”郁华铮清朗的声音说着。 一时间,所有人都信心百倍,最后满意而归。一边走着还在一边畅想着,如果以后成功了,那么便要如何如何享乐等等。 马彪看了一眼郁华铮,也跟着退了出去。就在刚刚退出房门的时候,便见到龙在潜倚在门边上看着自己。马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一眼中似乎带着一抹不太友善的感觉。 龙在潜浅笑一声,那声音里似是有很多冰冷在里面。面对任何人的时候,他的目光中总是冰冷一片,只有面对郁华铮的时候,他却怎么也冰冷不起来。 郁华铮看着马彪走了出去,便也看见龙在潜站在了房门口处。她眸子一眯,说道:“既然早就来了,就赶紧进来。”她等了这么久,这人竟然在门口看好戏。 龙在潜收起冷冰冰的气息,而后走过来说道:“大当家的,您这里客人太多,我怕走进来便挤爆了你的房间。”他站在她的身边,似是一座黑色的雕像。 郁华铮狠狠剜了他一眼,说道:“我要的东西买回来了吗?” 龙在潜伸手将身上系着的一个黑色袋子解下来,放到她的身边说道:“都齐了,不过我很好奇,你要的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有些是有毒的,有些是易燃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在她的身边坐下来。 郁华铮解开布条,看着里面奇形怪状的东西说道:“这些你不必知道,现在请你起来,然后走出我的房间,谢谢。” 龙在潜一怔,脸上的神色垮了下来说道:“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呢,我们大老远的帮你找这找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总得让我喘口气,喝口水再说吧。” 他容易吗?这些东西虽然是挺好找的,可是不得一家一家问的啊,能这么快就从棉城里出来到山寨,他可是连口水都没喝过。轻功都让他用的几乎泄底了。可是这女人,就只想到了她要的东西,连看他一眼的时间便没有。 郁华铮听了这话,伸手拿起了茶壶,倒了一杯水给他,放在了他的面前说道:“喝吧,喝了赶紧走。” 而后依然没有抬头看他,拿起一个黄色的粉末包看了看,又闻了闻。 龙在潜看着那杯水的眸子几乎快要着火了,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尽管他不是那种事事让别人做的大少爷,却也是个人人奉承的大少爷,何时有过这样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可是在这女人面前,他却怎么也发不起脾气来,有的便只有愤愤不平的端起那杯她亲手倒的茶,最后细细的慢慢的吞咽了下去。握着茶杯的手指慢慢的收紧了一下,宽大的手指慢慢的摩擦着茶杯的边缘,好似那里仍然有她的手指温度。 一口一口的喝着,他喝的甚是斯文,根本看不出来刚刚端起茶杯之前的怒气在哪里。 郁华铮检查完所有的东西,而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有询问,有疑惑也有不耐。 龙在潜接收到她的目光时一凛,嘴唇离开杯沿说道:“怎么了?一杯水而已,还不让我慢慢的喝吗?”他以为她在责怪自己喝茶喝的太慢。 郁华铮淡淡的瞪了他一眼,而后说道:“我不是让你去打听一下,各国的使臣都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吗?怎么样?” 原来是这件事,龙在潜跳动的心脏终于回道的腹腔之中。只要不是赶他出去,他都愿意为她解答。 “我都打听好了,明日有西疆国的使节回国,小国的话目前还没有。”龙在潜根本不需要打听,他只要回府上一趟,自有人跟他汇报这一切事情。 “西疆国?”郁华铮听到这三个字不由得眉心一皱,说道:“可是屈恒?” 龙在潜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屈恒太子,他似乎最近在棉城还有事情没做完,所以是他的仪仗队先回去。” 郁华铮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他在,倒是有点可惜了。” 龙在潜一听便愣住了,开口问道:“为何没有他在会可惜?”众所周知,屈恒太子的功夫可以算是登峰造极了,不仅练就了万蛊之王,更甚至已经练到了菩提天下的第九重。世间能敌得过他的人,恐怕是没有了。如果有他在的话,他们的计划肯定会受到很大的阻力。如今他不再仪仗队里,岂不是应该庆幸?难不成,郁华铮真的有那么大的把握吗? 郁华铮轻轻一笑,说道:“你不懂,我这个计划可以说天衣无缝的。不论是谁,就连神仙下凡,也必定不是我的对手。”她狂傲异常,却让人不得不对她表示信服。 龙在潜看着她自信的小脸熠熠生辉,突然间便觉得,她说的便都是对的。没有什么不可能在她的身上。如果说世界上有奇迹,那么不用说,便是天下竟然有个郁华铮。 龙在潜看着她有些失神,喃喃的说道:“真搞不懂,你以前为何会那般喜欢季平原。” 虽然是喃喃的,可是话语还是穿进了郁华铮的耳里。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知道自己是那个丑十二。以前的郁华铮在大禹国是出名的,如今的郁华铮更是街头巷尾所讨论的重点,他知道,她一点也不稀奇。 郁华铮看着他回道:“有什么不懂的,以前的郁华铮太傻而已,如今,我只是清醒了。而你们便看不清楚了。” “你,真的清醒了吗?”龙在潜看着她问道,他总是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悲伤。虽然她强硬而又自信,可是他就是觉得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近乎绝望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季平原吗?可是看她在季平原寿宴上的表现和这如今的态度,又不太像。可是如果不是季平原,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就在他审视的时候,郁华铮清冷的目光传来,说道:“再问下去,我便不客气了。你别忘记了,你可是卖身给我的人,没有问问题的权利。如果你没清醒的话,我可以让你清醒一点。”她的话语里有着浓浓的不耐烦。 龙在潜耸了耸肩膀,说道:“不问就不问啦,干嘛这么凶。” 郁华铮转头瞪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如今,你茶也喝了,问题也问了,该滚了吧!” 龙在潜叹了口气说道:“好,大当家的,小的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您自己慢慢研究吧。”站起身来,他再次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郁华铮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东西笑了笑。烟雾弹,炸药。想必这些东西的问世一定会惊了世人的眼睛吧。她在神偷组织里待了这么久,这些在研究室里都是学过的。想做一名出色的神偷,那么首先要学会的便是如何便捷的将敌人制服。制服敌人的方法太多,恰巧这些都是首要学的。 拿起那包硫磺,她轻轻拆开,拿来早就准备好的小称来称了称重量。然后倒进旁边的一个小罐子了。如此这般将所以的东西慢慢加进去。 一夜无声,只听到物件相碰的声响,直到天明。 郁华铮整整一夜为未睡,她将所有的东西弄好的时候已经是鸡叫十分了。今日是西疆国仪仗队回国的日子,西疆国是三国鼎立中的一国,算是与大禹国毗邻的最大强国之一。想必这次来大禹国带回去的回礼不少,正好是她带领山寨干一大票的好机会。 只要想到这里,她的手下便飞快的做着动作。所以直到天明,她将所有的东西都弄好,才懒懒的伸个懒腰。看着桌子上那十几个黑乎乎的小圆球,她便觉得成就很大。 起身之前,她将桌上的设计图纸拿起,然后放在跳动的烛火上面。不一会,那设计图便成了一堆灰烬。虽然她逆天而行,在这从未出现炸药和烟雾弹的世代将这些制造出来。可是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起来的话,那便是祸害无穷了。所以这图纸便断断不可留。 做完了这所有的一切,郁华铮便起身走到门外,看着门外的晨光明媚。虽然不太适应这强光,但是依然迎着它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阵。 她往外走去,一众兄弟已经如同每日一样,早早的便在校场上练习拳脚了。她冷眼看着这群人,只觉得这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马彪见到她走到校场,立即奔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说道:“大当家的,何时出发,您便说吧,我们都准备好了。” 郁华铮点点头,而后不紧不慢的吩咐道:“不忙,仪仗队要先去皇宫谢恩道别,然后才会出来。到了咱们绝生谷,怎么也要午时了。先派三两个哨兵去毕竟之地等着,有情况赶紧回来汇报。你们今日便不必操练了,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到他们来了,我们势必大干一场。” 马彪一凛,正色道:“是,大当家的。”回答完后,便急忙跑了下去,通知一干兄弟去休息。 此时郁华铮转身走回了房间,关起了房门,倒进了床铺里。她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以便来迎接接下来的这场大仗。 时光匆匆而过,果然如同郁华铮所料,午时时分,西疆国的仪仗队从棉城的城门处鱼贯而出。最先打头的便是几个高举西疆国标志旗帜的旗手,之后便是手拿大刀的侍卫,最后的便是一辆名黄色的马车,马车的后方便是一排长龙似的伙夫大夫以及守卫之类。 整个队伍好好荡荡,出了棉城几十里便到了绝生谷。 暗哨中的两人对看了几眼,其中一人便跑回山寨通知了。 第三十三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三十三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一会儿,郁华铮便带着一群人悄悄的从后面匍匐了上来。 “大当家的,他们仪仗队走的很慢,刚刚进入咱们的势力范围。”一直隐蔽的一个小弟看见郁华铮到来,上前说道。 郁华铮点了点头,最后上前一步,看到西疆国的旗帜随风飞扬着。她屏退了自己周围的那一群人,最后自己往前踏了几步。 “大当家的,不可,敌人的人数过多,你自己恐怕是不行的。就算你功夫再高,可是也双手难敌四拳啊。”马彪上前一步拉住了郁华铮,轻声说道,眸中都是焦急和担忧。 郁华铮回眸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自有分寸,如果不想被我逐出山寨的话,就听我的吩咐,不得有异议。”她口气不善,看着马彪的目光有些残冷。 马彪脖颈一凛,还想说什么,但是在郁华铮的目光下终是不敢再说。 龙在潜看到这里,眉心皱了皱,上前一步说道:“大当家的,你就说怎么做吧,大家都听着。” 郁华铮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在原地不动,龙在潜,你的轻功不错,去将这两个东西分别投掷到仪仗队前方的两侧。记得要快,投完之后不要停下来,立刻给我飞回来。如果你投完之后不回来,那就等着上西天,明白吗?” 郁华铮手里拿着两个烟雾弹,虽然烟雾弹没有炸药那么厉害,不过这两个烟雾弹被她所改良了,里面装有轻微的毒药。只要吸入一口气,里面的毒药便会发作,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后没有解药的话,那么这些人便会集体去见阎王了。 龙在潜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两个小球,心里升起来一丝疑虑,说道:“就这两个小小的东西,能有什么作用?” “什么作用,你等会不就看见了。”郁华铮说道,而后看了一眼仪仗队伍的行进速度,转头说道:“快去吧,如果他们过去了,我们便麻烦了。” 龙在潜点了点头,伸手从衣襟里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小匕首来,送到郁华铮的面前,说道:“大当家的,我知道你功夫不弱,而且自己有武器在身上,可是这匕首是削铁如泥的玄铁所制造,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龙在潜手上的这把小刀很是精致,上面镶嵌这三颗红色的宝石,看起来便华贵异常。像是收藏品,到不像是凶器。 郁华铮凝眉看了看他,见那匕首确实可爱小巧,便也不再推脱,伸手拿了过来,而后便放进了衣襟内。“好了,这东西我手下。现在快去吧,再不去,就真的晚了。”她再次开口提醒道。 龙在潜笑了一下,而后握紧手中的两个小球,纵身一跃便飞了起来。他轻功甚是了得,似是一只鸟儿在天空中掠过,只要他脚下有一点支撑物,即使是一片树叶便也能飞起来。他穿过树木,隐藏在茂密的丛林间,伸手从身上撕下一片衣角,而后蒙在了脸上。 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不得不这么做。但是让郁华铮知道的话,也许会对他产生怀疑。所以他才会在树枝间蒙面。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小球。用手掂了掂,还挺有分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抬眼看了看仪仗队伍的前进速度,而后抓紧小球。脚尖轻点树枝。再次用力飞跃了起来。伸手的树枝轻轻颤动了一下,最后归于平静。 龙在潜倒真的似是一条游龙,这整个天空似是一汪任他熬夜的水池。他矫捷的身子在空中翱翔着,最后一个鲤鱼打滚,落在了仪仗队伍的前面。 仪仗队立即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严正以待看着眼前这个蒙面的黑衣人。 “大胆,西疆国一张队伍也敢拦截,不要命了吗?”为首的侍卫将领长矛在地上一戳,随即开口喝道。 “西疆国?”龙在潜的声音也变得尖细了一声,说道:“今日便是天皇老子从这里过,也得留下买路钱。” “好一个买路钱,堂堂一个大禹国,竟然山贼横行,是大禹国管教无方不成。”那侍卫将领似是狂妄至极,竟然以他小小的将领身份讲起大禹国国主的事情。 本来这话在一般山贼的耳里并不算什么,可是龙在潜到底算是皇室中人,所以听了这话不免气恼之极,说道:“就你一个小小侍卫将领,竟然也敢再次大言不惭。大禹国管理之事何时轮到你说三道四,在此置喙。我看,是西疆国不懂礼数吧。” “我西疆国国泰民安,山贼什么样子,可从来不知道。倒是你,一个小小山贼,竟然还知道维护国家尊严。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了。怎么,难不成,你是皇室中人?”那侍卫将领一阵讥讽,竟然真的让他猜中。 龙在潜目光如炬,眼眸微转,调向了那侍卫将领身后的名黄色马车之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里一定坐着一个人,而且这人神机妙算,看来应该是知道有人会打劫,便派了这侍卫将领再次一问,好试探出是真的山贼还是官府所为。大禹国和西疆国虽然是邦交,可是也是面和心不合。如果哪日一方的实力胜过另一方太多,战事早晚会起。如果他再在这里周旋下去,势必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到那时,恐怕西疆便有迁怒大禹国的借口了。 龙在潜想到这里,脚尖突然一点,飞向了空中。还没等下面的人群反应过来,他左手手指间夹住的两个小球便飞射而出了。 昨晚郁华铮自己在房间弄了一晚,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今,正好拿他们试试威力。他虽然心里对这个小小的圆球有点怀疑,可是依然按照郁华铮的吩咐,扔完小圆球之后便飞身而起。身形如同一个利剑一般飞射而出,瞬间便掠出了几丈远。 他身形刚刚飞起,两颗小圆球便落在了仪仗队前面的两侧地方。瞬间“嘭”的相继两声巨响在身后响起,龙在潜飞掠的身形差点没从空中掉下来。他心神甫定后,随即飞跃到一根树枝上,立住自己的身形,转过身来,惊慌的向后面看去。 这一看,便将他差点从树枝上摔下来。 就见刚刚两颗小球爆炸的地方如今黄色的烟雾缭绕,仅仅是刚刚的爆炸声音已经让众人骇了一跳,就连见多识广的龙在潜也不免被震慑住。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威力的东西,他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刚刚丢出去的那两个小小的圆球锁发出的。 最让人觉得诡异的便是这黄色的烟雾里竟然是有毒药成分,就见仪仗队前面的几个侍卫已经倒在地上呻吟,口吐白沫,浑身抽蓄。想来这药力恐怕不小。 后面的人一见这黄色烟雾有毒,立即从惊吓中醒悟过来,迅速向后面退去。 明黄色的马车车夫紧张的拉着缰绳,而后迅速将马车死命的往后面拉去,就怕毒烟呛着车里的人。 郁华铮看到这里,嘴角一勾。将手伸进胸口的锦衣内掏出一个自制的小喇叭,圈在自己的唇边。一时间,就算郁华铮没有内力,可是方圆十几里的地方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下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掏出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每个人一百两,我算人头。没有一百两的人,有两条出路,一是顽强抵抗者,死。二是识时务者,进我山寨做兄弟。只要你抢来的钱够一千两可以为自己赎身。” 郁华铮清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谷,回荡在这些人的耳中。众人不免一惊,纷纷看向了山林里,却怎么也找不到郁华铮的身影。 明黄色的轿子里动了动,那车夫立即会意的凑上了耳朵,恭敬的听着里面人的吩咐,最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那车夫转身走开了两步,大声喝道:“上面的人听着,我们爷也给你们两条路。一是识时务的放我们过去,二是顽强抵抗的,唯有死路一条。” 他的声音清明敞亮,浑厚有力。想必内力定是不俗。一个车夫竟然有如此功力,可见轿子里应该是西疆国很有影响力或是很有地位的人。 这人竟然用郁华铮刚刚的话来反驳她,当真是狂妄至极。郁华铮手中的小球一掷,顺着力道便落在了那明黄色马车的旁边。 车夫一惊,宽大的袖子一卷,已经将那小球卷到了自己的衣袖里。可是力道太大,那小球竟然在他的袖子里炸开了。 “嘭”的一声闷响,却是威力十足。那车夫手臂瞬间炸的血肉模糊,还没来得及闭气,那毒烟已经将他淹没在其中了。登时,他浑身开始抽蓄,口吐白沫。 郁华铮嘴角一勾,圈住那个自制的小喇叭继续喊道:“还有不服气的吗?如果有的话,可以上前来说。” 半晌,仪仗队再也没人敢强出头,随后,郁华铮一声令下,所有的山贼全部冲下了山,将整个仪仗队给团团围住。仪仗队虽然严正以待,可是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几百人的仪仗队不说对抗上千人的山贼没有把握,单单是郁华铮手里的那几颗小球就够他们忌惮的。 郁华铮钩子甩出,攀住下面的一颗树木,最后飞身而下。似是一道紫色的闪电一般,从空中劈了下来。 人人只觉得眼前一阵清凉,便见到一个如同天仙一样的女人落在了地上。她表情残冷,不苟言笑,一个寒意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虽然她没有魁梧的身材,可是众人皆是感到了一阵压力袭来。仅仅她一人,便要胜过刚刚冲下来的上千人。 前面几个人早已看呆了过去,待清醒来过来的时候,郁华铮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 为首的侍卫赶紧拿起武器抵挡,奈何早已经失去了先机。山贼们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同时,已经用武器指着众人了。 郁华铮轻笑一声,说道:“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保命要紧。”她好心提醒着。 众人一怔,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人肯放下手中的武器。 郁华铮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却也在心里佩服了这些西疆国的士兵们。看那车夫如此惨状,他们竟然毫不动色,便知道西疆国治兵有方。国家的忠诚度可见一般。 虽然西疆国人口少,可是这团结的意志便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他们团结,可是她郁华铮便不吃这一套。如果今日她所说的话不能兑现的话,那么她这大当家的便一点威信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狠厉的弧度,而后朗声喝道:“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弓箭手,准备。你们面前的是敌人。所谓的富贵险中求,如今,你们便将面前的人当作平日里的靶子。将你们这些日子的成效展现给我看看。”她的话不带一点温度,岑冷无比。 仪仗队所有人一听皆是一凛,神色慌乱的看着眼前说话的女人。虽然那女人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停在别人的耳里,那话似是催命符,而这女人便是锁魂的鬼。 就在郁华铮满意的看着面前人的慌乱时,突然,一个温软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了责备。 “铮儿,你当真不给我面子吗?”那声音虽然温软动听,却也因为内力高深而在方圆几十里都能听到。短短一句责备的话,却被他说成了是如同江南六月的雨一般,黏黏腻腻,煞是肉麻。 郁华铮一愣,转眸看着那明黄色的轿子,眼眸微微眯起,似是能喷出火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对她说话,也只有一个人这样称呼她。 一种山贼听了这话都是一愣,拿着弓箭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这个人的功力当真是深不可测,如此雄厚,另他们的内心都颤上一颤。看了半天,也没见到那人,众人不自觉地将头转向了那明黄色的轿子上。 有西疆国仪仗队护送,做在象征西疆国贵族的轿子里,还有这般功力。这人,恐怕不是等闲之辈。 龙在潜一听这声音顿时一愣,他心里噗通跳了一下,随后伸手将脸上的布条给拉高了一分。虽然他在树上并没有下去,可是一旦郁华铮应付不来,他是一定会出手的。可是如果他出手的话,那轿子中的男人势必会认出他来。正在他犹豫焦急之时,轿子上的轿帘突然被掀开。 首先看到的是一只白玉般的手指,修长而有力的骨节,他的中指上戴着一只墨色的戒指,通体墨黑无比,似是有一股神秘在其中萦绕。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一掀,轿帘便被掀开。紧接着,一抹白色如同瓷器一样的闪着光泽的人影便从马车上轻跳了下来。 墨发玉面,骏逸非常,雍容华贵,气度非凡。正是屈恒。 屈恒一身白衣似雪,他慵懒的样子让人看了徒增一抹神秘和高贵。就这么站在郁华铮的面前,大刺刺的打量着她。 郁华铮一张美颜气的铁青,转眸看了看隐藏在树上一直没有下来的龙在潜,见龙在潜依然像是躲在壳里的乌龟一样,不敢现身。她狠狠地用力的剜了他一眼,而后将目光调转过来说道:“屈恒,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能碰到你。” 屈恒婉转一笑,看着她气呼呼的脸色,顺着她的目光也瞥了一眼茂密的树林间,说道:“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铮儿,你不开心吗?” “开心。”郁华铮阴狠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说道:“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说你屈恒太子有事情要办,所以暂时不能回国。”说话的时候眼眸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树上的人。 那人感受到郁华铮的目光,浑身一凛,那冻死人的寒意差点没将那人从树上冻下来。 郁华铮轻哼了一声,看着屈恒挑眉道:“如果知道您屈恒太子也在这仪仗队中,那么华筝的见面礼可就不止是这简单的烟雾弹了。”她会将这些烟雾弹的威力提升十倍,药力也会再增加一倍,让他此刻的笑脸永远也出现不了她的面前。 屈恒一怔,转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片残骸,说道:“原来,这东西叫烟雾弹啊。果然厉害。”他由衷的夸赞,眼眸定在那残骸上面,出现了一抹惊喜之色。 郁华铮瞪大眼睛看着他,心里暗暗吃惊不已。一般人站到这残骸早就已经被炸翻了过去,可是他去徒手将残骸抓住。抓住就抓住吧,可是他却一点不受影响,好似根本没有毒药这东西在残骸上面一样。这人不仅百毒不侵,还武功高强。刚刚她竟然没有感觉到轿子里有人的气息,到底是多高深的功夫才可以隐藏的如此好。 “屈恒,你既然知道这烟雾弹的厉害,便劝你手下这些人听我的命令。不然,我手中还有这十几颗,便全让你的属下们尝了。”虽然知道他武功高,但是她郁华铮想要做的事情,还没人能阻止。 屈恒点了点头,似是同意她的说法,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一众人等说道:“没听到郁小姐的话吗?放下你们是手中的武器,这几日我们便去郁小姐的府上做个客。反正如今闲着也是闲着,这么早回西疆也是无事。倒不如四处去逛一下。” 众人一听屈恒的话,虽然先是一怔,怔愣也只是短短几秒。随即便都将武器放下,恭敬的对着屈恒说了一声:“是,屈恒太子,属下领命。”声音整齐有序,竟如此训练有素。 听到回答,屈恒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郁华铮说道:“铮儿,你可满意?” “屈恒,你听好了,你们这次来我山寨可不是来做客的。我们是山贼,你是我们的财宝,相当于是我们看上的货物。别想我给你好脸色。”她就是以前太给他脸,所以才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缠上自己。 “我懂。”屈恒点了一下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刚刚你说没有一百两的便要入山寨是吗?”屈恒走近了她一步,看着她无温度的眸子说道:“我愿意入山寨,有你的地方,我都愿意去。不过要我入山寨的话,我可有个条件。” 树上的龙在潜在听到屈恒说愿意入山寨的时候骇了一跳,据他所知,屈恒太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受人屈服的一个人啊。何况是当着自己几百个属下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对郁华铮......想到这里,他转头凝眉看着下面那二人。 “条件?”郁华铮睨着他,嗤笑了一声道:“一个货物,还没有钱赎身,竟然敢跟我谈条件?” 虽然他武功在她之上,但是她手中有烟雾弹,伸手有一千人给她撑腰,她如今倒是根本不怕屈恒的。更何况,她早就知道,即使她没有一点屏障在身边,眼前这个屈恒,也断不会伤害自己一分一毫。 虽然她一直对他冷言冷语,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可是她就是知道,屈恒不会伤害自己。相反,如果她遇到危险,他会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她便更加肆无忌惮的反过来伤害他,虽然这么做很不厚道,可是对一个厚脸皮的人来讲厚道,那便是自己的愚蠢。 屈恒扯唇一笑道:“当然有条件,你想别人乖乖跟你走,总得有个说法吧。好比,咱们的关系能更近一步。如果我们成亲的话,这些便都是你郁华铮的。如何?” 成亲?众山贼,不,不止是山贼,就连子西疆国的仪仗队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屈恒。这是怎么发展的,为何屈恒太子突然间要和郁华铮小姐成亲了呢?郁华铮小姐不是打劫的人吗?屈恒太子不是被打劫的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所有人的心中都带了一个问号,而后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专注的听着二人之间的谈话,就怕漏掉了一个字。 树上的龙在潜听到屈恒的话,脚下一滑,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他没听错吧,那个从来距离女人三尺以上的无心男人,竟然要郁华铮嫁给他?当真是天下红雨了。可是,不知道为何,当他听到屈恒的提议时,心里没来由的排斥着这个提议。 再看郁华铮,她脸色登时一变,手中的钩子想都没想便脱手而出。直接向着屈恒的门面上打去。 无需再废话。她便已经知道,这男人定是要在她的面前无耻。如果她争辩,那便是中了他的计谋。反倒是不说话,便更能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决心。 屈恒看着郁华铮出手,嘴角一勾,随即白色的长袖一甩,卷起郁华铮的铁钩,用力往前拉。 郁华铮眸中一定,手上用力拉紧自己的铁钩链子,随着他的力道往前飞去。 第三十四章 一同消失的两人 第三十四章一同消失的两人 郁华铮眸中一定,手上用力拉紧自己的铁钩链子,随着他的力道往前飞去。往前飞去的同时,突然手中出现看一条很细很细的丝线。她反指一弹,便将手中的丝线给弹了出去。那丝线顺着郁华铮手指的力道,直接钉进了一颗树上。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她戴着紫色同款指手套的手指用力勒紧丝线,随即她往前飞去的身影霎时间便止住了身形。与此同时,她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最后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屈恒用力的衣袖感到一顿停滞,见郁华铮空中转身,早已将力道卸了出去,以免真的伤到她。长袖中的铁钩没了力道的牵制,迅速从衣袖中脱落出去。铁钩的另一端尚在郁华铮的手中,郁华铮轻轻一拉便顺利将自己的铁钩给拉了回去。 屈恒长袖一甩,负手而立,看着郁华铮有条不紊的将丝线收回,最后立身而望着自己。他轻笑一声说道:“铮儿,你似乎早就已经料到我不会伤害你,对吗?” 这般用力拉回自己的力道,且在空中转身,如果他没有卸了刚刚的劲力,她又不放手的话,那势必她的手要受伤的。 她眼眸微眯,回道:“对,我就是笃定了你不会伤我,我才敢这么做。”告诉他又何妨,她郁华铮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即使是做坏事也不怕被别人知道她的心思。更何况,屈恒如果不让她,她也未必一定会受伤。 屈恒婉转一笑,又说道:“你真的这般笃定我不会伤你吗?那你说说,我又为何不会伤你。”他好笑的看着她的眸子。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 郁华铮也同样婉转一笑,说道:“屈恒,你会不会太无耻了一点。别人都不给你好脸色,你看不出来吗?竟然还在这里大放阙词,当真是无耻至极了。”她以为自己说了实话,会让他有所收敛。没想到这人的厚脸皮简直可以比拟城墙转弯。 “无耻?”屈恒挑眉看了看她,而后语调变成了无赖痞子,说道:“既然郁小姐想要本太子无耻一点,那么本太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话说完,脚步开始往前迈去,边走边说:“郁小姐天生丽质,真是难得的佳人。这里男人这么多,倒是白白便宜了他们。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郁华铮见到他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手里的铁钩便已经捏的很紧。耳里听着他流里流气的语调,顿时内心的怒火一阵上扬。开口狠道:“屈恒,你再上前,我就不客气了。” 屈恒哪里管她的话,自顾自的上前来,嘴里不停的说着:“你从来未和我客气过,如今就算是我听了你的话,便也没有那么客气的话等着我,难道不是吗?”他自认为对她算是了解,莫得清楚她的脾性。 郁华铮忍住想要后腿的脚步,嘴里轻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便离我远一点。” 这男人功力高深莫测,就算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的。在那个世界,她便早已经看透了,任何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即使是自己认为最为亲密的人,也一样。 “铮儿,你是知道的,我不会离你远一点。你如此排斥我,便是让我更加想要接近你。”他神色恢复如常,看着她绝美的小脸说着。人人都道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美好最珍贵的。可是屈恒并不这么想,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他想要的这个女人,只有郁华铮才是最美好最珍贵的。但是他天生便有一股倔强,越是困难的东西,他才觉得越有成就感。郁华铮越是排斥他,他便越是要靠近她,掳获她。虽然每次的拒绝会让他心里难受,她的冷言冷语也会让他感到挫败。但是想要得到她的心却一日比一日更加坚定。 “哦?”郁华铮挑眉瞪着他,手中的小球用力向着屈恒的方向砸去,与此同时,嘴里说道:“那你就去死吧。” 众人不免一惊,西疆国的侍卫一看,大喊了一声:“太子殿下小心。” 树上的龙在潜眼眸瞬时睁大,心忽的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便袭上了心口。如果屈恒在大禹国内出了什么事情,那便是两国邦交的事情。此时非同小可,他可不想看见两国人民交战的情况啊。 想到这里,龙在潜脚下一点,飞身而下,直接便奔着屈恒的方向而去。 屈恒见郁华铮将手里的小球甩向了自己,急忙拔地而起,随即白色的袖子甩出,竟然将那小球轻轻松松的卷了起来。 郁华铮面色一凛,看着他在自己的额头上方,微笑着看着自己。她心下顿时一恼,刚刚屈恒的车夫明明被炸断了一条手臂,可是屈恒如今确实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能不让她生气呢。 她随即伸手便又从手中捻起了一颗小球,顺着屈恒所在的位置,再次丢了过去。 就在这时,龙在潜已经飞到了屈恒的旁边。眼见小球又袭来,屈恒眉角眼梢看着龙在潜飞来,这次竟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身子随意便向着旁边躲了过去。那本是向着屈恒的小球如今这去势便是向着龙在潜了。 龙在潜刚刚见识过小球的厉害,如今看它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心中大骇。脚下的轻功突然一滞,慌忙中急急向着脚下的方向看去。菩提天下的第九重,隔空点穴。屈恒竟然在闪躲的时候也将自己脚下的穴道给点住了。 就在龙在潜快要绝望的时候,一道快若闪电般的身影飞转而来,正是郁华铮。她一边飞过来一边甩出了自己手里的铁钩,试图要勾住那飞转而去的小球。 距离越来越近,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屈恒便见到了郁华铮飞身而来的身影。他脚下刚刚落地之后便想也没想,脚下再次一旋,也同样飞身来过,想要抢在郁华铮之前先将小球给拦截下来。 他脚下轻点,似是一道闪电般转眼间便跑了一个来回。如果让人死死的盯住他的身形是如何动作的,也定是看不到任何的变化和破绽。当真是炉火纯青到让人眼前应接不暇的地步。他手中的衣袖甩出,虽然力道拿捏的不错,但是却因为心里刚刚看到郁华铮飞身而来时候的惊魂甫定,而下手重了一些。 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小球在屈恒的长袖里爆炸开来。为了将郁华铮隔挡在安全的距离,他将小球所有的威力都控制在了自己的衣袖里。它的爆炸不仅没有伤到郁华铮,也没有伤到龙在潜。只是屈恒因为用内力吸附了它的威力,不免心神一震,体内一股湿热的血腥味慢慢的在胸口处弥漫。 屈恒强力将那股几欲作呕的血腥味给压了回去,心里暗暗一惊。想不到这小球的力道竟然如此之大,怪不得可以将他这些一等侍卫给吓住。如果这小球将来运用到军事上,不知道该是如何的威力。 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臂,用力握了握依旧震得麻麻痛痛的手指,最后轻轻放下来。看着郁华铮,又看了看依旧蒙着面的龙在潜,说道:“铮儿,我倒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如此让你重视。你竟然亲自来救他。”他的大手在伸手紧紧的握住,不知道握住的是刚刚手上的痛,还是他心里的痛。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郁华铮也是可以对一个和颜悦色的,也是可以为了救那人不顾安危的。只可惜,那个人并不是他。 他心里隐隐的痛了一下,随即抬眸看了看两人,一个紫衣潋滟,一个黑衣灼华。虽然那人蒙面,但是也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怎样骏逸的男人。 越看他的眸孔越红,最后竟然变成了绯红色。 “屈恒,我重视谁都不关你的事情,如今便将这仪仗队中所有财宝留下,你们都走吧。”郁华铮冷冷的看着他开口说道。 如今,她已经可以确定的是,屈恒果然是百毒不侵之体。那些她特制的毒粉竟然在他的身上不起任何作用。西疆国的用毒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她伸手从自己的腰间将解药拿出来,继续看着说道:“这要用三大碗水冲服,一人一口便可以解毒了。我们这次打劫便是只求财,也算给你刚刚救命的一个回礼。留下东西,赶紧走吧。”她将解药伸出手去,要他收下。 可是她的意思,在屈恒的耳里便不是郁华铮的本意。他绯红色的眸孔红了红,几乎要痛死掉的心狠狠的揪了他一下。看着她毫不在意的眸孔,屈恒终是承受不住心里的那抹疼痛,开口说道:“你就这么在乎他?为了还这个人情而违背自己刚刚说出的话?为了他,你是不是可以做一切?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这个男人是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世人?” 他一连串的反问,是问着她也是问着自己。他就这么在乎郁华铮吗?为了郁华铮他可以做一切他不喜欢的事情,他愿意吗?答案是肯定的,他愿意。虽然只是短短的数面之缘,但是他却感觉像是等了她一辈子那么久。她这么久才出现,可是却对他冷言冷语,而对别人关怀备至。 屈恒哪里见过郁华铮对别人另眼相待过,只这一次出手相救,他便认定了郁华铮定是对这男人钟情。嘴上说了这些伤人的话,可是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让郁华铮能回心转意,看到自己对她的心。 郁华铮听了他的话,眉心紧皱,说道:“屈恒,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不了解的话,便请闭上你的嘴。”真是笑话,难不成,她出手救的人都是跟她不清不楚的人吗? “闭嘴?”屈恒好像的看着她,突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在胸怀之间肆意蔓延。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心痛,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并没有心。原来此刻他才知道,真正的心痛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如此撕心裂肺,那感觉像是要昏厥过去。仅仅是看到郁华铮对别人好,他便如此难受了。如果让她看到她嫁给别人,他真的不敢想象到底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 想到这里,屈恒眸中的决定似乎也坚定了很多。他忽的长袖一甩,将解药从郁华铮的手里夺来,随后将解药扔给后面的西疆国侍卫长。说道:“将大伙的毒解了,按照郁小姐的吩咐,把所有东西都留下,你们立刻启程回西疆。” 屈恒话说完,还未等身后的侍卫长有所反应。他再次甩开自己的长袖,这次他内力用了十成。白色的长袖如同一条白色的蛇一般,迅速将郁华铮环绕起来。 郁华铮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动作,便被这白色的衣袖给卷了进去。一股被白色的浪潮淹没的感觉迅速袭来。铺天盖地般整个世界便与自己隔绝起来,天地间只看到白色。 她眸中一寒,伸手要推开这白色的锦袍,奈何屈恒的内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她又不懂内力,所以撼动不了分毫。一股浓浓的挫败感觉袭上她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想要内里的想法。 郁华铮冷声喝道:“屈恒,你放我出去。凭着自己一身内力来对付我,算什么本事?” 龙在潜见到这种情形,心里忽的一沉。奈何脚下的穴道被点,他心急之下,强行用内力冲着穴道。由于内力过猛,“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来,瞬间将他面上的黑色布条染上了红色。脚下的穴道一解,他已经顾不得自己内伤,脚下一点,便飞了起来。 屈恒嘴角一弯,手中的那颗小球便毫不犹豫的打向了龙在潜的身上。与此同时,屈恒凌空而起,抱着长袖中的郁华铮飞身而走,速度之快堪比一道闪电,转眼间便消失了踪迹。 龙在潜躲避小球的攻势后,转身看向二人的方向。那地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屈恒和郁华铮的影子。他心里顿时一沉,鲜血再次涌出。屈恒的点穴手法和大禹国的不同,是以他用尽内力却怎么也冲不开,最后不得不伤了自己。单单只是看刚刚那一手,屈恒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了自己的穴道,便可以看出二人功力之间的差距了。 幽幽的目光看向了二人离去的地方,他眯着眼眸转了转,却无法找寻到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方位走的。一股忧心慢慢的从心底升起,为了郁华铮,也为了自己的将来。 第三十五章 誓要分出胜负的女人 第三十五章誓要分出胜负的女人 屈恒带着郁华铮一路狂奔,在山林间如同是一道白衣仙子。上下纵横,徜徉天地间。 风在耳边呼呼的过,屈恒用手揽着郁华铮的身子,好似那是世界上他最最看重的珍宝。绯红色的眸子在这烈风中渐渐变成澄清色。心情便也跟着慢慢平复下来。 他心里知道郁华铮的为人,只是依旧见不得她对别人好。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和对别人的舍命相救,似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他感觉到无比的难受,是以刚刚才会将她掳来。他难以忍受她的旁边出现一个不明所以的人,而且决定要跟她好好谈谈。 屈恒怀里抱着郁华铮,心里默默地想了很多,突然一股血腥的味道从喉间往上涌来,直奔他的口中喷射而出。 “噗”的一声,鲜红色的血液喷在了他白色的锦袍上面,似是一朵妖艳的花朵般迅速渲染开来。 屈恒内息一阵紊乱,他眉心紧皱,情急之下揽着郁华铮的双手立即拥紧,最后凭着最后一息内力,稳稳地将两人安全送到了地面上。 他抽回衣袖,反手点了自己几处穴道,内息在胸腹间急窜,他压了又压,终是将几股内力强行压了回去。 屈恒睁开眼眸,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忽的感觉到一阵风迎面而来,他慌忙抬眼,便见郁华满面怒容直奔他而来,手里的铁钩似是带风一般呼呼的转动着。 屈恒脸色一沉,侧身闪过,他如今内息不稳不能使用内力,所以只能尽量减少她和自己的冲突。 “铮儿。”见她再次袭来,屈恒急忙开口道:“你听我说,我刚刚只是一时情急而已,况且你如此舍身救他,怎么能不让我误会。” 郁华铮听了他的话,脸色更寒,手中的钩子想也没想便脱手而出。呼呼声在空中响起,带着一抹肃杀之气,让人闻声丧胆。 那钩子带着一股劲势,似是不杀敌沾血不罢休般,急匆匆的便冲着屈恒而去。屈恒内心一惊,他向来知道郁华铮的功夫不弱,即使没有内力的协助,也算是一个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开始便不敢轻看了她。眼见她的钩子来势汹汹,心下一沉,刚刚压下的内力调和起来,脚下一点,便直接飞了起来。 可是刚刚到半空中,突然胸腹间的内息便一阵紊乱,空置。身形一晃,屈恒用尽力气压下喉间的腥味,转个身来,随即便轻身落在了郁华铮的身后。惊魂甫定下,他伸手将郁华铮抱紧了怀里,忍住胸口处的那抹疼痛,脸色苍白的说道:“铮儿,你别这样,听我说好吗?” 他口气中依旧是那股温温软软,但是却多了一抹心疼和无奈。似是长长的幽怨,伴随着一股浓浓的心疼。 郁华铮一凛,手中的铁钩没有再发出去,身形随着屈恒的靠近同是一怔。心里的那股怒火也渐渐的消失了。在她的面前,屈恒何曾示弱过。即使说话温软,也不过是借机揩油。而今日,他竟然如此痛苦,好似整个世界都跟着他的痛苦而陷进了一种悲凉的情绪里,让她不自觉的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郁华铮眉心紧皱,头微微转向了一边,眼角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屈恒圈住郁华铮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下巴垫在她柔软的肩膀上,压下心里的那股闷痛,轻声说道:“铮儿,我承认我刚刚的反映强烈了点,但是,你应该知道的,那是因为我好怕。” 他的声音闷闷的,似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股沉闷,让人心烦意乱。郁华铮的眉心更加紧蹙,看着屈恒的脸转了过来,看向了前方。正前方是一片悬崖,她心里暗暗的想着,如果跳下这悬崖,不知道她是死在这个世界,还是回到另一个世界。 前生今世,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尤其是上一世的情苦,她已经受够了。那样的背叛好似在她的笑脸上打了一巴掌,这样的难堪一次就够了,再也无需第二次来提醒她。如果可以回到前世,那么她愿意倾尽所有来复仇。如果不能回去......那么,她会好好活着,让这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郁华铮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让所有欺负过她,嘲笑过她的人,都尝到“后悔莫及”四个字的痛苦。这样的她,还有资格谈爱吗? 想到这里,郁华铮转眸看了看身后的屈恒,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坚韧的苦涩来。 屈恒见她不再反抗,慢慢的将身子再次拉紧,直到二人之间的空气被排除,这才再次开口道:“铮儿,你太过美好,见过你的男人哪有不心动的。我虽然可以等,等你爱上我的那天到来。可是我不能忍受在你爱上我之前先爱上了别人。”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有些暗哑,似是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我知道我不够好,但是我保证,我会爱你胜过爱我自己。”他转眸看她,见她蹙着眉,继续道:“我只希望你公平一点,给我一个同等的机会,不要将我永远拒之门外。”他自认坚强,且对他想要她的心不容一点质疑。但是她一见他便烦,如此下去,他真的怕,怕自己就这么一直被她讨厌,怕有人趁此时机夺了她。 郁华铮安静的站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身后的男人的话语和他的心跳声。 “铮儿,我知道每次出现在你面前,你都厌烦我。但是我不敢离开你半步,我怕我离开的那一时半会儿,你便不见了。就如昨日那般,我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你。你知道不知道我那一夜究竟是如何渡过的?”他似是在问着她,又似是再苦笑自己。爱情的路上,永远是先爱上的那个人最痛苦。 她对他冷若冰霜,就算他的心是铁石心肠,也会被她冻坏的。 郁华铮听到这里心里突然一沉,似是有什么揪了她一下,什么都没想,话脱口而出:“前日我出城看那两人被一个人影引到绝生谷,后来遇到这一群山贼,自然是要把他们收入旗下。” 她话说完,敛下眸子,半晌,又沉沉的说道:“我不会爱上别人,也不会爱上你,所以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她告诉自己并不是要跟他解释这几日自己去了哪里,只是单纯的不想他误会自己是那种女人。对于爱情,她心已死,所以不想他总是纠缠自己,既烦恼了她也残害了他,于二人没有一点好处。 屈恒听了她的话,惊喜的从她的肩头抬起了脑袋,一双复杂的眼眸看向了萧灵蔓,他轻唤了一声:“铮儿,你没有把心交给别人,对不对?” 虽然她没有爱上自己,但是却同样的没有对别人动心,那就代表他还是有机会的。这种饱含着一丝伤心和惊喜的情绪瞬间充斥了他所有的感觉,就连心口处的伤痛都清减了几分。 郁华铮转头蹙眉看着他翻了个白眼,明明说了不会爱上任何人,他却依然如此兴奋。她突然觉得屈恒以后恐怕会是自己最大的麻烦。 屈恒嘴角微弯,笑意满满,不一会儿便笑容如同春风,变脸变的快速。突然,他单手将郁华铮拦腰抱起,兴奋的转了一个圈,同时说道:“太好了,铮儿,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话说完,他笑意不减,眉眼里尽是笑意。最后轻轻将郁华铮放在了地上,而后转过身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郁华铮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看着屈恒恢复笑靥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呆愣。他笑容灿灿而华,如同春雪初融,暖泉四溢。又似艳阳破云,瑰丽四射。鬼斧神工般的脸上是孩子一样笑容,真实而又灿烂。 突然,郁华铮心里有一根弦似乎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从心里涌了上来。那种感觉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极尽所能避免的,可是却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心,暖流从心里缓缓而淌。 郁华铮紧皱眉心,用力推开笑容慢慢的屈恒,冷声喝道:“屈恒,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认为我会爱上你。如今便跟你说清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不可能。” 这些话似是一盆冷水从屈恒的头顶浇下来,将他所有的笑容给浇灭了。屈恒的手慢慢的松开,脸上出现了一抹受伤,喃喃的说道:“铮儿,你明明是一个想要被爱的女人,为何一定要这么说?是想伤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我的心,很痛。”从来,在外人的面前,他屈恒未曾认输过。如今,在郁华铮的面前,他承认自己很受伤。可是受伤归受伤,他要她的心,却依然没有撼动分毫。 “痛又如何,关我什么事?你轻易将心交给我,那便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她心下一痛,狠心说道。 屈恒脸色白了白,寒着一张脸,望着郁华铮绝情的容颜,心痛的说道:“我爱上你,便是你可以随意伤我的理由吗?铮儿,你到底是个多么绝情的女人,竟然冷血到如此地步。” “对,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你如今看清楚了,以后便不要再继续纠缠我。”她转过头不再看他,冷冷的感觉没有一点软化的迹象。 屈恒紧蹙眉心,看着她清冷绝情的背影大声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行,是不是非要我将伤你那个混蛋挫骨扬灰,你才肯罢休。” 郁华铮一僵,浑身的血液突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身子微微动了动,她侧过了头,却并没有转身,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屈恒压下心里的那团火,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她僵硬的表情说道:“你以为你心里受过伤我看不出来吗?你态度如此僵硬,性格如此冷血,不是受过情伤是什么?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季平原,还曾经傻傻的想要去杀了他替你解恨。可是如今看来,季平原在你的心里根本什么都不算。我只想知道,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郁华铮脸上微微动了动,眉心皱了起来,看着屈恒的眸中多了一抹复杂。他们不过短短几面之缘,这男人竟然看进了她的内心深处,看到了蓝杰留给她的那道依旧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脸色苍白了一下,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涌了上来。那种感觉似是被人剥光了衣服,放在太阳光底下让人审视。说不出的难堪,说不出的难以接受。 “你说够了吗?”郁华铮厉声一喝,面色阴狠的看着屈恒道:“你听不懂是不是,我说了,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任何事情都不关你的事。如果你再废话,别怪我趁人之危,送你上西天。” 刚刚的几下过招她便已经察觉出来屈恒有伤在身,至于这伤是不是刚刚那小球所致,她便不知道了。她也懒得知道,他如何伤,他伤的程度如何,她都不想知道。她只想让身边这个男人离自己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相见。 “好啊,如果你不爱我,那就亲手杀了我。”屈恒似是跟她杠上了,脸上铁青的看着她,继续说道:“如果你爱不了我,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也好过以后看着你爱上别人,而我却心碎死去。” 他看着她的眸光深沉,深情,而又悲愤。几种情绪混合在里面,形成了如今的激动。早在见郁华铮第一面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他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也竭尽所能的去争取。如果最终的结果依然是她走进别人的怀抱,那么他宁愿现在就死去,也不要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死。 郁华铮神色一凛,脸色同样铁青,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是吗?人人敬你是西疆国的太子,可是你应该知道,你屈恒在我的心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或许,你比普通人在我的心里更没有地位。” 她用阴狠的话语来压下心中的那股悸动,最后转过身去,向着悬崖对面那片广阔的森林里走去。 屈恒听了她的话,心里似是被她用钝钝的刀子狠狠的拉扯过一下,见她转身走远,心下一急,长长的白色衣袖似是水蛇一样飞了出去。嘴里同时喊道:“不准走。” 正在往前面走的郁华铮耳边生风,听到屈恒的话,心里的怒火便开始飞扬了起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奈何他并不知道好歹。如今,倒是命令起她来了。看来,还是她的性子太过软了。想到这里,她用力拔出腰间的铁钩,顺着屈恒的方向便扔了出去。 屈恒一见她回击,连忙缩回袖子,刚想开口,便见郁华铮怒气腾腾,铁钩用的出神入化,直接向着屈恒的门面而来,像是下了杀招。 屈恒心里一沉,飞身而起,向后退去。此时郁华铮却不依不饶,只想教训一下这个缠着她的男人。 二人一追一躲,很快便到了悬崖上。几招之后便可以看出,受伤后的屈恒只能勉强和郁华铮打成平手,却无法逼退她一分。郁华铮最擅长的便是近身互搏,如今后面是悬崖,前面是郁华铮的咄咄紧逼。屈恒的内力紊乱,根本用不上力,只能凭借着武功和她对打。 二人几百招之后,双双露出了一点疲态。喘息之际,屈恒看着她说道:“铮儿,我们不打了好吗?如此下去也分不出胜负。” 郁华铮冷笑一声,喝道:“谁说分不出来,就让你立见分晓。”她话说完,手里的铁钩似是水蛇一样飞转着便向屈恒的方向砸去,郁华铮与此同时身子往前飞去,铁钩连人同时扑向了他。 屈恒一怔,刚想躲开,突然间便想起后面是悬崖。心里一荡,内息一沉。无论多么紊乱,竟然也将内息调匀了一些,伸手用尽全力挡住郁华铮的身子,同时伸出一条长袖迅速飞转起来,对着郁华铮的铁钩缠绕了上去。 白色的衣袖灵活异常,毫无偏差的将铁钩缠绕。郁华铮见此情况,嘴角轻轻弯起。就在屈恒觉得诡异之时,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再定睛一看,不知何时,郁华铮的手里多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这是龙在潜先前给她的那把。 屈恒一怔,伸出去打算接住郁华铮的手立即抽回,他神色立即一变,挡住郁华铮的身形也随之闪离。他不知道郁华铮此次反击竟然抱了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这个认知似乎在他的心上又扎上了一刀。 闪过的身形突然顿住,既然她要与他同归于尽,那么便一起下地狱吧。 郁华铮冷眼看着他,见他竟然真的有一种要让自己杀了他的感觉,她心下一狠,便向着他的腰腹间刺杀了过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个人的心中各自有着倔强。郁华铮的匕首直直的刺了过去,没有一点心软和手下留情。冰冷毫无温度的匕首划破了屈恒白色的锦袍,眼看着便要进入他的皮肉之间。 突然,屈恒伸手握住匕首的刃部,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揪疼了一下。郁华铮整个人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同样望着自己的男人。 “你怕了?”郁华铮脸色不变,冷声问道。 屈恒眉心一皱,轻声说道:“铮儿,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如果我的血可以让你心软的话,我又怎么会怕。”他望着她复杂的眸孔,痛苦的笑了一下,而后握着匕首的手用力按下了自己的腹部。 瞬间,白色的锦袍被殷红色给渲染开来,似是一朵妖艳的彼岸花,慢慢的在锦袍上绽开。 郁华铮皱着眉,看着屈恒微笑的脸,心中忽的一痛。那股痛似是揪着自己的心一般,让她觉得无所适从。这种心痛的感觉,她从未经历过,即使当初蓝杰在背后给了她一枪,她也没有这种痛苦的要杀人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他的感觉不一般了。可是这种不一般,让她觉得难以接受,难以控制。 不自主的,她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带着心中的那抹震惊向后面倒退了一大步。也许是因为她的恍惚,也许是因为刚刚过来的时候有着同归于尽的勇气,所以她脚下的土在突然间松动了一下。等到郁华铮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片她脚下的土地已经全部塌陷了下去,迅速掉落旁边的悬崖下。 “啊......”郁华铮惊呼了一声,饶是她胆子再大,性情再乖张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惊骇表情。难道上天就当真容不得她郁华铮活在世上吗?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吗? 正在她心里的那股恨意肆意扩大的时候,一只温软的大手瞬间便拉住了她的手。那只手掌温热有力,似是要将她的手腕拉断般,提醒着她拉回早就已经飘远的心。 “铮儿。”屈恒惊骇的大叫着,满眼都是惊恐和害怕。这种心脏几乎要停摆的紧张情绪一直紧紧揪着他的心脏,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看着郁华铮清冷苍白的小脸,屈恒的脸上微微一动,硬是扯出了一抹笑来,柔声说道:“铮儿别怕,我拉你上来。” 虽然他的内伤严重,但是依然屏息静气,硬是将内息调匀,想用力将她拉上来。奈何刚刚内息已经大乱,如今腹部又受伤,自然是力不从心。试了几次都没有一点点的动静。就在他想用力聚集内力的同时,许是强行运功的关系,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瞬间,拉住郁华铮的手上感觉到力道增强了数倍。屈恒内息一乱,手上便再也拉不住,眼看自己的手就要和郁华铮的手指分开。他顾不得擦嘴角边留下的血迹,放开稳住自己身子的内力,向着郁华铮的方向跨了一大步。 郁华铮看着屈恒一下子放大的俊脸,心里扬起一抹不知名的滋味。那感觉既温暖又感动。她刚刚要杀他,可是这男人竟然愿意和自己一起坠落悬崖,他,到底在想什么。 屈恒用力抱紧郁华铮的身子,两个相拥的人便呈现抛物状态,直接顺着悬崖向下落去。耳边的风声刮的脸颊生疼,一股失重的心跳感觉袭击着二人。 郁华铮迎着风,看向了屈恒温柔的脸庞,突然间便觉得有些东西开始慢慢释然了。一股暖流在自己的心田间慢慢的回荡着,虽然依然有些避忌,但是却不如以前那般明显。 屈恒紧紧抱着郁华铮,就怕自己一松手,她便不见了。他们生不能同穴,死便同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她的以后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觊觎不得。想到这里,他的手更加紧了紧。 悬崖很深,二人从上面直直的落下来,一袭紫衣潋滟,一袭白衣灿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裙摆处迎着风滚动翻飞,两人似是在随风起舞的仙子一般。 屈恒缓和了心中的那股闷痛,抱着郁华铮的身子动了动。突然凝气,随即长长的衣袖甩了出去,直接攀上了悬崖上的一颗青松上。力道很快很稳,袖子紧紧缠绕在上面。二人骤降的姿势一顿,向上会弹了一下。 再落下来的时候,同时闷哼了一声。好在力道够大,当真把二人降落的势头给止住了。就这么掉在了那颗青松上面。 郁华铮皱紧了眉心,看着屈恒苍白的脸色,他额上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想必这内伤定是不轻,不然以屈恒的功力,这小小的悬崖又算得了什么。 她吞了口口水,语气中带了一抹缓和,说道:“你没事吧?” 屈恒见她开口,沉重的喘息了一口,说道:“铮儿,我内力受损,一会我放开青松的时候,咱们势必会往下坠落。到了山涧下面的时候,我让你放手,你定要极尽所能的跳下去。记得保护自己,尽量不要受伤。”他似是临终嘱托一般,表情严肃到了极点。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内伤到底是有多么的严重。 郁华铮突然间觉得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她很想告诉屈恒,这么做实在太冒险,倒不如两个人同时发力,然后跳下山涧。可是她也知道,屈恒之所以没有这么做,那是因为他并没有把握,真的能保证两个人能完好无损。他之所以让她先跳,定是要用内力送自己一程。可是如此一来,他,该怎么办? 郁华铮并没有说话,知道屈恒认为她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刚想松手的时候。却听到了她悠悠的开口道:“你如果死了,我便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说的阴狠,全然没有刚刚在崖上的凶狠,却另有一种绝然的风情。 屈恒一震,脑中炸开了一抹惊喜,他低下头看着她清冷的小脸,微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还没有娶你,如何会让自己死去。” 听了他的话,郁华铮一愣,随即别过了头去,不再说话。 屈恒心中惊喜,但也知道此刻是非常时期,脸色不由的凝重了起来。他抱紧郁华铮,将她的铁钩放进她的手里,而后在她的耳边说道:“铮儿,我如果让你放手,你便一定要放,知道吗?” 郁华铮耳边听着他的嘱咐,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屈恒微微一笑,随即长长的衣袖抽回。失去了牵制,二人立即恢复到刚刚坠落的姿势,直接背着山涧里而去。此次坠落似是劲势更猛,风声更大。四周的阴气也更胜刚才,悬崖峭壁上,如果仔细看便可以看得出来,竟然渗着阴寒的水滴。 屈恒努力控制自己的内息,希望尽量能拖的长久一点,这样二人到下面受伤的可能性就会小一点, 一白一紫,两人顺着风势而下。郁华铮抱着屈恒的胸怀,似是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那么强而有力,那么安定而心安。好似他在身边,她便是安全的。再也不用为了生存而费尽心力。 山涧马上就要到了,隐隐能看到下面茂密的树林。屈恒屏住呼吸,尽量压制着内力的分散。却因为受伤太重,而且怀里多了一个人的缘故而承受不住。只是眨眼间,内力便从胸腹间溃散而出。 因为强行运用内力,鲜血再次涌出了他的唇畔,他咬牙喊道:“铮儿,快放手。” 郁华铮听到他的声音,并没有迟疑,知道自己的一个停顿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负担。所以双手立即离开他的怀抱,在空中转个身,向着山涧跳了下去。 屈恒用尽最后一点内力,长长的白色衣袖狠狠甩了出去,紧紧缠绕上了郁华铮的身躯,再缓缓的将她往下面送了十几丈,知道自己实在没有任何力气,他才收回了长袖,任由自己的身躯在空中骤然降落。 第三十六章 掉落山涧的二人 第三十六章掉落山涧的二人 往下面直直掉落的身子顿了顿,郁华铮转头看着离开自己身体的那道白色,最后凝眉调转了头,手中的铁钩飞出。攀上了下面的一颗树梢,虽然没有支点对于她来说比较困难,但是依然凭借着多年来的神偷经验,将飞檐走壁的功夫用到了极致。 在空中翻了个身,郁华铮踩着树枝和树干便落在了厚厚的草地上。地面上厚厚的茅草几乎盖过她的膝盖,没有来得及观看一下周围的环境,郁华铮便抬眼向着天空看去, 天空万里无云,湛蓝的如同一面镜子一般,哪里还有屈恒的影子。 她心头一跳,转眸看了看四周,竟然没有发现屈恒,难道他掉落到了别的地方? 想到这个可能,她收起铁钩,拂开蔓草,便向着树林外面走去。 经过一层层的蔓草,终于走到了树林的尽头。潺潺的流水声从外面传进了她的耳里。 郁华铮抬眼看见前面有一条小河,那小河的正中间漂浮着一个白影,不是屈恒又是谁。 她心下一喜,直接奔了过去,就见屈恒的四周被水给淹没,水中尚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一道道的红色溪流。血色殷红,看来定是受伤不浅。 郁华铮立即将屈恒拉起,翻转过来拍了拍他的脸颊,轻声唤道:“喂!屈恒,醒醒。” 屈恒没有一点反映,依旧是紧闭着嘴唇和眼睛。 郁华铮心中登时一惊,似乎想起那日在郁府,他落水进荷花池的样子,也是这样眼口紧闭,似是死了一般。他从小便怕水,何况这次又是受了这么中的伤,难道,这次他竟然真的...... 想到这里,郁华铮想也没想俯身下去,嘴唇碰上他冰冷的唇畔,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一下接一下,她不曾停歇,只盼他能清醒过来。突然,她俯下的身子顿住,就这么停在了距离他半寸的上方,怎么也压不下去。 此时,屈恒已经睁开了眼眸,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上方的郁华铮。他刚刚一直以为是自己做梦,梦到郁华铮的唇和他的唇齿相碰。那股舒服美好的感觉,一顿让他想梦下去,可是这梦的感觉又是这般清晰,是以他无论如何也要确认一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是他在做梦。 一股狂喜在他的胸腹间敞开,他吃痛的咧嘴一笑,说道:“铮儿,上次在郁府,你是不是也这样对我?” 郁华铮一愣,拉着屈恒的手瞬间推开,脸上一红,转过身便径直走了。 一见她走远,屈恒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哎呦”一声,紧接着“噗通”一声栽回了水里。 郁华铮脚步一顿,也只是一顿,接着便继续抬脚走出了小河。这条河很浅,他,应该不会怕的。她心里暗暗这样想着,等她到了河边,转过身来一看,哪里还有屈恒的影子。 定睛一看,屈恒又恢复到刚刚发现时候的姿势,躺在河水的中央,一动不动的在那上面漂浮着。 郁华铮刚刚放下的心瞬间便又被提了起来,急忙踩过小溪水行至他的身边。 “屈恒。”她轻唤了一声。看着屈恒随着水面的波纹微微浮动了起来,心更沉了一下。 “屈恒。”她再唤一声,见他依然没醒来。伸手将他拉出了水面。依旧是口鼻紧闭,脸色铁青。 郁华铮心里虽然疑惑,却依然俯下身去做着刚刚未完成的事情,人工呼吸。屈恒紧闭的双唇如今已经成了绛紫色,一眼看上去像是中毒一样可怕。 郁华铮一直重复着动作,眉心紧皱,显示着她此刻的心情也并不轻松。如此来回几十次,终于,屈恒的唇里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看到他开始恢复心跳和呼吸,郁华铮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这次,她并不敢再将他扔进水里,而是小心翼翼的将他附上自己的背,冲过水的阻力,向着岸边走去。 随着屈恒身子的离开,水面上的血红色也渐渐散开,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条湿淋淋的身子缓缓走到了岸边,郁华铮将屈恒放在地上。翻转过来,看着他痛苦的拧了一下眉。说道:“屈恒,醒醒,你别睡。” 屈恒似是听到了这声呼唤,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眸,看着她绝美的容颜轻笑了一声,随即龇牙咧嘴的痛苦了一阵。 “怎么样?很痛吗?”郁华铮眉心紧皱,看着他的表情问道。还没等他回答,眼眸便转向了旁边。这一看,她的眸子瞬间变得残冷无比。就见屈恒身子所在的土地上,竟然流出一道鲜红色的血来。 屈恒见她眼光所望的方向,也转过去看了看,最后说道:“铮儿,你别担心,这只是擦伤而已,不碍事的。”虽然身体虚弱的很,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很轻松。 他不懂郁华铮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二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如果她因为自己救了她而对他心存感激,进而以身相许的话,那他宁可不要这怜悯。可是以他的敏锐,察觉的并不是感激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明明对他也有一种相同的感情,可是她却一直抵死不认。如今,这份感情,就只看她接受还是不接受了。 郁华铮眼眸一转,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不要脸了,谁担心你了。”见他肚子上竟然还插着那把匕首,她的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伸手将他周围的几个穴道点上,而后直接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 “啊。”屈恒轻声叫了一句,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苍白着一张脸看着郁华铮清冷的小脸说道:“铮儿,你太狠了。” 郁华铮剜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你自找的,可不是我插进你的肚子的。”她话说完站起身来,低头对他说道:“你在这边等会,我马上回来。” 话说完,她将手里的匕首放进他的手里。“这匕首你拿着,这地方看起来荒了很久,说不定毒蛇猛兽一大堆。如今你内力全无,用来防身吧。” “铮儿,天黑之后你一定要回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虽然有伤在身,但是他依然像是个保护者一样,担忧的看着她。 “放心,只要你不被野狼吃掉就好,我能跳能跑的,用不着你担心。”郁华铮不领他的情,转身向着林间走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膝盖高的蔓草里面。 参天的大树似是直通云霄一般,郁华铮手里拿着地上捡来的一根木棍,扒开蔓草,找寻着她所需要的药材。 这地方阴冷潮湿,有毒的植物倒是不少,但是珍惜的药材却也很多。像是极其珍贵的灵芝和血蘑,这里便是随处可见。阴冷潮湿的地方,想必毒虫也会不少。郁华铮从小就最是畏虫,所以对于这些爬行动物都留上一个心眼。可是她找了半个时辰,要找的药材已经找全,却连一个虫子都没有看到,不觉甚是奇怪。 “嗷呜......”一声狼叫声突然响起。 郁华铮的身形一顿,目光看向了远方。那树林的尽头似是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在紧紧盯着自己。她目光如炬,同样看着那双绿色的眼睛,手里的钩子握在了手心里,嘴角坚毅的抿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郁华铮拿着手中的药材,转过身快速向着林外走去。 穿过蔓草,不一会她便回到了屈恒的身边。天色已晚,四周传来各种虫鸣蛙叫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屈恒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升起了一堆火,艰难的靠近火源烤着自己湿透了的衣服。 郁华铮走到他的身边,轻身蹲下,看着屈恒铁青色的脸说道:“你这么恼恨是因为我吗?是我害你跌落这山崖,是我将你刺伤。往深了说,你这内伤,怕是被我的烟雾弹给伤的吧。” 屈恒抬眼看她,说道:“不关你的事,早在和你交手之前便有人来刺杀我了,我的内伤也是那个时候伤的。虽然你的烟雾弹确实威力够大,但是想伤我,还差了点。”他不甚客气的说着,完全不给她一点面子。 郁华铮听了他的话,心里那一抹愧疚这才渐渐散去。将手中的药材放在地上,用石头捣碎,一边捣碎一边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将身上的封印解除。你可有办法?” 屈恒一怔,忧心的说道:“铮儿,你体内有蛊毒,如果将封印解除的话,这蛊毒恐怕不好控制。而且据我观察,这蛊毒是上古蛊虫。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了。” “这么严重?竟然连你都无法控制?”郁华铮并没有想到,这蛊毒竟然这么厉害。可也只是转念一想,便接着说道:“虽然不好控制,可是我还是想解除封印。最起码,以后不会像今日这么狼狈。”这样的经历只要一次便足够了,她再也不要这种面对死亡的感觉。 “铮儿,你在怨我没有保护好你吗?”屈恒嘟囔了一句,幽怨的看着她说道。 “你凭什么保护我,我又凭什么接受你的保护?”她冷冷的目光看着他的,开口说道。 屈恒眸中的光芒一暗,知道她依然没有接受自己。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是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痛了一下。半晌,他看着她的眸子坚定的说道:“我不管你接受不接受,保护你将是我下半辈子的使命。” 郁华铮转眸看着他,最后别开了头,说道:“随便你。不过,你别指望我会感激你。”她将早已经捣好的草药用力敷在他的伤口处。 “嘶。”的一声抽气声响起,将屈恒所有的情绪拉回这道不算浅的伤口上。“铮儿,你故意的吗?”怎么在扎的时候没有感觉这么痛呢,现在这痛竟然像是要将他痛昏过去一般,只教他的脑子里再也无法思考。 “对,我就是故意的。”她抓起剩余的草药,转身走到他的背后。伸手将他身上的锦袍一把扯下来。因为力气过猛,上面受伤的肉皮黏在了锦帕上,被生生拉了下来。 “啊。”的一声惨叫随之响起,屈恒差点没晕过去,转头幽幽的看着郁华铮。 郁华铮脸色一白,没想到他后背竟然上的这种严重。没有迟疑,将草药一一敷在了伤口上。 映着夕阳的亮光,可以看见屈恒后背上大大小小分布了十几条伤口,每条伤口都有进皮肉一寸之长,竟然条条触目惊心。想必他掉落下来的时候扎进了小河里,小河里的水很浅,是以砸在了石头尖端上,所以才会有这十几条伤痕。 给他上药的小手顿了顿,动作轻柔了很多。却也在他嘶嘶的抽气中,才将药全部上完。 屈恒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珠,转头看着郁华铮凝重的小脸问道:“铮儿,你为何会懂这些?按理说,你是郁府的大小姐,后来到季平原府上也是下人成群才对。即使你姨娘姐妹不喜欢你,但是最起码还有真娘维护,应该是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下长大。可是,你为何会医术,你又为何会懂武功?” “你的问题会不会太多一点?”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后,将最后一点草药上完,郁华铮站起身里走到小河边洗了洗手,开口问道:“你饿不饿?” 见她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屈恒耸了耸肩膀,也不再追问。如果她想说,就算他不问,她以后也会告诉自己的。想到这里,他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说道:“为了见你,我可是中午都没怎么吃饭的。如今,这都天黑了,自然是饿。” 他有些委屈的转头看她,慢慢的将自己身上的白色锦袍拉好。虽然拉好盖住了大片肌肤,可是那锦袍已经破烂不堪,尤其是后背,基本上是一条一条的破布组成在一起。让人看了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如今,他满脸的埋怨表情,似嗔非嗔,似怒非怒。当真是有一种风流韵味在其中。郁华铮脸腾的一下便红了起来,气恼的转过身去不看他,嘴里喃喃的说道:“真是个妖孽。”竟然连受伤都无损他的俊美容颜半分。 微弱的霞光下,更是平添了一抹暧昧之色。郁华铮抬脚走进了水里,伸手掬起一把水,泼向了自己的脸颊,想将那抹热热的感觉洗掉。 “铮儿,你这是做什么?如今已经入秋,你身体又有些受伤,还是赶紧上来吧。”屈恒温热关心的话在身后响起,带了一抹焦虑和一抹焦急。 郁华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伸手解下了铁钩,头都没有回,阴冷的喝道:“别吵,再吵也将你拉下来。” 屈恒一愣,不明白她为何会生气,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转念一向,郁华铮向来脾气秉性就和常人不同,如今猜不到也不算什么奇怪。便乖乖闭上了嘴巴,看着她在水里慢慢的行动。 半晌,空气中只听到风的声音和树叶的晃动声音,天地间似是有一种永恒的安宁。小河的水面毫无波纹,惊得如同一汪死水。郁华铮的铁钩就在这时,脱手而出。 “噗”的一声,砸进了水里,屈恒嘴角一勾,看着郁华铮慢慢的将铁钩从水里捞出来。那钩子上赫然出现了两尾半臂长的活鱼。似是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般,用力的甩着尾巴。 “铮儿,你好厉害,竟然一箭双雕。”屈恒由衷的说着,眼里竟是宠溺。 郁华铮没有说话,转身走上了岸。将鱼放在火堆上烤起来,她才用力拧干自己身上的水渍。靠近了火堆,想将身上的衣服烤干。 火苗蹿得很高,木柴在火的攻势下,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山谷。两个人坐在地上,谁也没有说话,似是在享受着这个安宁而又和谐的一幕。 郁华铮随手将鱼翻了个身,眸中出现了一抹迟疑,但是很快,那抹迟疑就被澄净而取代,她轻声说道:“屈恒,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是郁华铮,你信不信?” 第一次,她来到这个世代第一次向别人吐露自己的心声。曾几何时,她也曾经想过要能有个知心好友,推心置腹,将自己满肚子的话语向他倾诉。可是前世的遭遇,这一世郁华铮的死,每每提醒着她,无论是哪个世界,上天都亏欠她太多太多,让她只学会了恨和不相信。 可是今日,她似是在这暖情的情况下,心也跟着暖了起来。这般沉寂的环境下,她还不适应和屈恒独处。所以想找些什么来打破一下两人之间的僵局。 第三十七章 二人之间的谈话 第三十七章二人之间的谈话 “屈恒,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是郁华铮,你信不信?”这句话在屈恒的耳边响起,让他不由得一震。 “什么意思?铮儿,你到底想说什么?”从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他便知道郁华铮并不简单。虽然说传言不可信,但是每个以前见过她的人都对她甚是惊讶,这说明什么?他早就怀疑了,只是原因究竟是为何,这并不是他在乎的重点,他在乎的是她的心里有没有他。所以对于她的身世和改变一直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她自己说出这件让她疑惑的事情,倒是有点让他感到意外。这说明什么?难道,她终于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将她心里的事情说出来了吗? 屈恒眸中闪动着熠熠的光泽,在火光的跳动下,看着郁华铮绝美的脸颊。心中的那抹悸动在此时似是发酵的更加严重了。 郁华铮抱着双膝,看着烛火幽幽的说道:“从小我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在我只有五岁多的时候,是组织里的boss将我抱回去抚养的。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了一个道理。只有听话刻苦训练,才可以有饭吃。” “刻苦训练?”屈恒皱眉说着,虽然并不知道她所说的训练是什么,但是却也心疼不已。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竟然连吃饭都这么困难。无论是因为什么,那些如此对待她的人都该死。 “你知道偷东西对于一个只有五岁的女孩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吗?”郁华铮抬起头来看着屈恒。“你永远也理解不了,那种被别人鄙视和嫌恶的感觉是多么的伤人。你从小生长在锦衣玉食里,皇宫里所有的人都视你如珍宝。你要什么有什么,一日所剩的食物恐怕就够我一月所需。所有人奉你如神,你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怎么会懂我这个活在阴沟里的人的心。”她目光如水,映着火苗竟然有一股悲愤在里面。 她不是那种嫉妒别人的人,只是怨恨老天的不公平。明明她已经这么努力了,可是为何还是会遭到最亲密人的背叛。是她的遭遇不够还清不知道哪一世欠的债,还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老天,所以看不到她所有的遭遇。 “铮儿。”他心头一疼,轻声唤了一声。 “我不要你的怜悯。”郁华铮打断他,继续说道:“早在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也没有什么是为我而存在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自己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恨的便是她的亲生父母,那对生了她,却未养育她的狠心人。 “铮儿,你别这样。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只知道,我爱上的就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不管你是郁华铮也好,不是郁华铮也罢。我只要你,只要你这个人,明白吗?”屈恒伸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艰难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悲愤的小脸,心疼的拧紧了眉心。 “你知道吗?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我找了很久的女人。那个时候我曾经因为你是季平原的女人而嫉妒的要命,更怨恨老天为何不让我早一点认识你。后来,你设计季平原,让他给你休书。你可曾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心里是如何的狂喜。”他缓缓在她的身边而坐,陪着她一起看着火苗蹿的老高。 哔哔拨拨的声音依旧响着,给这这秋季的山谷里似是增加了一抹温暖。 “铮儿。”他的话似是有一种魔力般,将她的心牵引着。 “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如何,也无法了解你到底是有多么的恨。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那个人不懂得珍惜你,那个人便不是你命中注定的人。不论你是哪个世界的人,老天安排你来到这个世界,便有他的用意。也许,能给你幸福的人,就在这个世界。你说呢?”他转头看着她的侧脸,轻声问道。 郁华铮轻轻转头,看着屈恒眸中的温暖,心中一阵悸动。她扭过头,继续看着火苗,以此来掩盖心中的动荡。 蓝杰的背叛依然历历在目,那个她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噩梦。所以她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来到这个大陆上,灵魂落在这个痴情的傻女人身上。她替这个女人惩治了季平原,又替她教训了从小欺负自己的家人。如今,她更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在世人严重是个废物的女人,如今是如何的风光。 倘若她现在便沉浸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她要如何报复这天下间所有负心的男人,如何让以前笑话这傻女人的人们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免又是一冷。她在前世的时候便就早已练就了一副冷心肠,如今,只是将这份冷稍稍发挥一下而已。 “屈恒,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只是灵魂附在郁华铮的身上。这样,你还要我吗?”她冷声开口,说话的同时将手中一直拿着的小树枝丢尽了火里,瞬间,火苗将那树枝吞没在火舌里。 屈恒眨了眨眼睛,而后耸了耸肩膀,说道:“说实话,你这种情况我从未见过。但是你应该知道,在我西疆国,任何事情都不算神奇。死而复生,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也许世人接受不了,但是我屈恒,没有接受不了的事物。” 郁华铮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难以置信,她是曾经在野史上看到过西疆国的事情,也知道西疆一直不为外人道,在于他的神秘和蛊毒。没有外人能随意进入西疆国一步,一旦不小心踏进西疆,那么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这也是为什么,大禹国和蓝域国如此泱泱大国,却不敢对西疆轻举妄动的原因。 蛊毒的神秘一直都是世人所难以窥见的,何况西疆本来就神秘异常。在这样的国度里,发生什么稀奇的事情,外人也都觉得不是那么奇怪了。 死而复生,当真有这样的事情吗?以现代的医学和科学尚不能完成的事情,在西疆,真的能出现吗? 可是无论他西疆国有多么的神奇,都跟她没有关系。她来到这里,可并不是他西疆国的召唤。 “你能接受,但是我不可以。”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不难烦,压下心里的那抹异样,说道:“我来这里,可并不是为了跟你花前月下的。如果你想谈情说爱,麻烦回去找你的未婚妻,别来烦我。” 因为他的关系,她已经做了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如今,更是因为他的搅局而沦落在悬崖底过夜。她没有找他算账,还将他从水里救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如果他还想要别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铮儿,合珠并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人在阻拦,你为何每次都将我推开。你明明心里也有我的,为何不承认?到底是什么在阻隔你的心?”他语气焦急,明明刚刚看到她的脸色有些许的缓和,这会却变成了冰冷。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当真搞不懂。 听了屈恒的话,郁华铮轻轻一笑,似是有毒的罂粟一样,绽得很艳。而后,一副了然的模样说道:“原来,她的名字叫合珠。屈恒,你并不了解我,又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阻隔是你的合珠呢?”她转头反问他。 屈恒脸色一僵,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明白,以你的个性。如果想要的话,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合珠可以阻拦的。但是铮儿,如果你觉得太累,想找个肩膀来靠一靠的话,一定要记得我,知道吗?” 他会心一笑,并不纠结她是否在此时接受自己。伸手将火堆上的鱼拿下来,递到她的手里,说道:“先吃点东西吧。一会,会有一些朋友来关照我们。”他的眉毛一挑,看向了远方,那双绿色的眼眸在紧紧的盯着他们二人。 郁华铮伸手接过了烤鱼,同样看了远方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如果让这些观众早点来,我们就不会吃这没什么味道的鱼了。”可惜的摇了摇头,随即便低头吃了起来。 郁华铮心里的那股异样被压下,虽然惊讶于他现在的不求回报,但是心底里总是有一个疑问在盘旋。屈恒,真的是自己来这个世界的原因吗?上天是为了让她遇到对的人,才将她送来这里的吗?这所有的疑问,也许只有上天才知道。如今的她不想深究这个问题,撇开心头的这股疑虑,她用轻松的话语带过,而后慢慢的吃着烤鱼。 屈恒玩转一笑,说道:“上天也许并不公平,但是我却感谢它,能让你来这个世界,而不是其他地方。”他并没有接上她的话,反而说了一句早已深埋在心底好久的话。让吃着烤鱼的郁华铮顿了一下,刚要不耐烦的抬头,就听屈恒又接着说道:“不过这鱼,我倒是觉得美味极了。铮儿亲自做的烤鱼,如果不是肚子太饿,我还真想珍藏起来。”话说完,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郁华铮看着屈恒吃的狼吞虎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鱼。这鱼哪里好吃了,连盐巴都没有,他竟然还能吃成这样。 “嗷呜......”一声伴随着惊悚的吼叫声从远处传来,听声音似是在召集同伴。果然,这声叫声响过之后,远处传来一片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叫的甚是欢畅。 听着叫声,郁华铮叹了口气,任命的将手中食不知味的鱼吃掉。从悬崖上掉下来,虽然她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但是毕竟刮刮碰碰在所难免。加上她并没有内力,只能用她的拳脚打退狼群。虽然她有胜的把握,但是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那人,心里叹了口气。如果真的不管他,不知道狼群对西疆国的太子是否感兴趣。 不过,她如今倒真的不能完全不管他,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野外生存虽然也有训练过,但是毕竟经验并不多,如今多个同伴,也好早日从这里走出去。 想到这里,手中的鱼便觉得没有那么难吃了。 吃掉鱼肉,将鱼骨仍在了地上。屈恒伸手拿起一根粗粗的树干,上面还定着旺盛的火苗。将火把递到郁华铮的面前,说道:“铮儿,你拿着这个。狼群虽然可怕,但是大部分的狼还是怕这火把的。” 郁华铮伸手接过,转头看了一眼树林,说道:“既然怕火,不如就将这山林给烧了如何,如今的蔓草已经开始枯萎。点着了整个山林的话,倒是也快。” 屈恒点了点头,说道:“办法是不错,但是可惜了这么多的树木,这么多名贵的药材。”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名贵的药材?”她眯起眼眸看着他,虽然屈恒受伤严重,但是却好似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最起码,他能在她去找草药的时候,自己找来树枝点火。如今,他还知道这林间有名贵的药材,这说明什么?难道,他也进了林子吗? “你不要多想。”屈恒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将食指放在嘴边,用力吹了一个哨子,悠远清亮,高低有节奏感。 不一会儿,一只青色的小鸟便飞了过来。正是那日飞来给郁华铮送信的青丝小鸟。 “青鸾,过来。”屈恒张开了手,那鸟儿听到主人在唤它,立即欢蹦乱跳的跳到了屈恒的手心里。 屈恒抬头看了看郁华铮,说道:“是青鸾告诉我,你刚刚去采药的位置和环境。你以为,我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林间吗?” 郁华铮心中一动,冷硬的开口,说道:“即使我遇到危险,你远在这河边,就凭这一只小小的鸟儿,能救得了我吗?”她不屑的看了看那个小东西一眼,最后轻哼了一声。 那鸟儿似是感受都郁华铮的不屑,突然骄傲的抬了抬胸脯,小小的脑袋扬着,似是在和郁华铮对阵。 屈恒低头轻笑,回道:“铮儿,你可别小看青鸾,青鸾的一口吐沫,可以让上千人毙命。” 这鸟儿是屈恒的爱宠,每日以毒虫喂食,已经整整五年之久。它的体质和屈恒的体质差不多,早已经是百毒不侵之体。况且它通了人性,训练有素,动作敏捷,能日行千里。这一只鸟儿,能抵成千上百个士兵。 “就它?”郁华铮看着那小小的脑袋,讥讽的说道。突然,她快速出手,手法之快,就连屈恒都没有看清。两根手指已经将青鸾的小小脑袋给夹住了,好似只要轻轻一用力,它的脑袋便会搬家了。 青鸾的小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用力转头挣扎了一下,最后哀怨的看着主人。好似在说,救命啊主人,这女人好可怕。 屈恒一愣,嘴角抽了抽,说道:“铮儿,青鸾对于我们出这山谷有很大的帮助的。如今杀了它,可不划算。” 青鸾哀怨的小脸听了这话一变,什么意思?难道主人的意思是说,如今它还有点用,等以后没用了再杀吗?小小的身子听到这话,哆嗦的更加厉害了。主人为了讨好女人,竟然要将它杀了。呜呜呜,它好伤心啊。 郁华铮看着青鸾伤心的样子,嘴角轻扯,说道:“不过我刚刚没有吃饱,如果将它炖了,熬汤喝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像你一样百毒不侵呢?” 炖汤?青鸾伤心的神情立即停止。这狠心的女人都要将自己炖汤喝了,它还哪有心思伤心啊。青鸾立即扑腾着它小小的翅膀,如今,只想快点从这狠心的女人手中逃脱出来。 屈恒好笑的看着那惊慌的鸟儿说道:“青鸾,铮儿跟你闹着玩呢,就你身上那点肉,还不够她塞牙缝呢。不过等把你养肥了,说不定还真的能炖上一锅。” 郁华铮翻个白眼,看着那鸟儿蔫头耷脑的样子,不由的心中好笑,随即便松手放开了它。她本就无意伤害它,只是这鸟儿肆无忌惮的跟着她,而她竟然毫不知情,心中有些气罢了。所以才会出手吓一吓它。 青鸾得到自由,立即振翅一飞,盘旋在二人的头顶上,最后落在屈恒的肩膀上面。小小的脑袋似是在寻求安慰一样,一下一下的蹭着屈恒的脖颈。 屈恒被它蹭的想笑,说道:“好了,跟你闹着玩的,别当真。你以为铮儿想炖你,你还能从她手里逃出来吗?” 那鸟儿一怔,想了想,似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又开始在他的肩膀上活蹦乱跳了。 第三十八章 贪财的女人很真实 第三十八章贪财的女人很真实 就在青鸾欢快的跳跃的时候,身后的草丛中开始出现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声音很细很细,如果不注意听,几乎听不到声音。 屈恒伸手,用宽大的手掌摸了摸青鸾的头,示意它安静下来。郁华铮手里握紧了火把,同样转身看着身后那一片盖过膝盖高的蔓草。 果然聪明,竟然从林间穿过来,而不是顺着河流直接过来。 高高的蔓草里,终于涌动出一颗灰色的狼头。此时,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狠厉和一抹嗜血的绯红。她用力将手里的火把扔了出去。 屈恒眉心一皱,但是并没有阻止。 火把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掉落在蔓草里。 “叱”的一声,随即“哔哔拨拨”的声音便响彻了整个山谷。火苗窜起了老高,并迅速向着四周扩展开来。 入秋的季节,蔓草大多已经枯黄,干柴烈火之势下,火苗蹿的有一人高。 “嗷......”“嗷......” 悲惨的狼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火势很大,不一会便将狼群烧去了大半。还有几只跑得快的,已经向着林子里面跑去。 蔓草烧过,眼看便要延伸的树林里去。郁华铮手中的铁钩瞬间便飞了出去。勾住一颗树木便直接飞身而起。 屈恒在她身后喊了一声:“铮儿,小心火势。”随即单手凝聚内力,用力向着前面的火推了出去。 “噗噗”几声,面前的火便灭掉了。屈恒胸口一痛,伸手用力按住。脸上现出一抹痛苦的表情,随后担忧的看了郁华铮一眼。 就见郁华铮越过了火苗,站在了一棵树上,手中的钩子再次飞出,勾住了树上的一个较粗的树枝,用力一扯,便扯了下来。那树枝上带着茂密的树叶,似是一把大大的绿色扇子。她拿在手上,当作扫把用。单手拉着已经固定在另一颗树上的钩子,另一手拿着树枝,用力的扫向了火苗。 由于蔓草燃烧很快,树木又很少有干枯叶子的,所以只是半炷香的时间,火势便被控制住了。 郁华铮扔掉是手中的树枝,飞身落在屈恒的身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了小河边上洗了洗脸。 屈恒转身看了看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说道:“铮儿,你可知道刚刚你在灭火的时候,有多美吗?就像是仙子一样,在拯救整个树林。”他在这里看着她如同是浴火凤凰一样,在火苗上跳来跳去。为了她身后那几百棵树木和珍贵的药材,为了他刚刚那句可惜,她不惜将自己的脸上,身上弄的脏兮兮。可是不管她的脸有多脏,这一刻,她都觉得她是最美的。 郁华铮站起身来,於出一口气,并不领情的说道:“你不用觉得我是在做好事,别忘了,这把火就是我点的。”她话说完,伸手用力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烬。 屈恒眸中的动容不变,反而更加泛滥。轻声说着:“你点这把火,是为了我。因为我内力损耗太重,受伤又不轻。对付这群野狼,也许你有办法逃脱,但是我却连走路都有困难。我说的,对不对?” 她明白她的用心,知道她不忍心将这片树林毁去,所以只待蔓草烧过,便飞身过去灭火。 只是光凭借声音,便能听得出来,狼群的数量不少。何况二人均有伤在身上,此时对付狼群,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如今野狼死的死,逃的逃。基本上不敢靠近他们二人。 这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你别臭美了。”郁华铮转头看着他,眸子看了看后面,说道:“这群野狼长期居住在这山谷里,想必野性十足。虽然我功夫不弱,但是毕竟没有内力。这么多狼,我怎么敢保证自己能应付的了。你又帮不上什么忙,还得我分神照顾。你要是死了,它们便会追着我不放。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做了这群狼的晚餐。所以,不如一把火烧了它们省心。” “就算是这样,也无可厚非。但是你救火应该承认是因为我的劝告吧。”他随意的坐了下来,却还是因为这简单的动作,而牵扯到了伤口。 “这个还真是因为你的提醒。这林间确实有许多珍贵的药材,我想着,如果可以运出去的话,想必值不少钱。如此想来,我们此次坠崖,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几步,也在火堆的旁边坐了下来。 屈恒的嘴角抽了抽,没有再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从开始的时候他便应该知道,郁华铮是一个爱财的女人。这女人当初从季平原那里顺来一百万两白银开始,再到后来从自己的身上顺走玉冢,最后在郁府揽过郁府的财政大权。每件事都让他跌破了眼睛。人人爱财,可是郁华铮却是超级爱财。如此爱钱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看不惯我这样的女人吗?”郁华铮见他不说话,反问道。 屈恒摇了摇头,回道:“怎么会,我从第一次见你的面便知道你爱财。在别人眼里所谓的假清高,在你这里却显得如此真实。人人都爱财,却没人敢像你这般大胆。不过这样也好,想必如果我娶了你,以后定是万般荣华了。”他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定不会无聊。 “你的想法,怎么跟别人的不同?”她疑惑的看着屈恒。“照道理来说,你是西疆国的太子,自小养尊处优,尊贵异常。应该是最看不惯我们这些小偷小摸的行为才对。可是你为何却觉得这种行为叫做真实呢?是我的认知和你的认知不同,还是你以前的生活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她一直想不通,屈恒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行为,不论是整人,偷盗还是戏耍。她所有的小动作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但是他却对自己情根深种,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屈恒转头看了看她,正色道:“铮儿,你不必贬低自己。你偷盗季平原的一百万两,是因为他这三年来对你不起。你偷取我的玉冢,是因为我敲诈你五十万两。你独揽郁府大权,是因为你知道方巧娘居心叵测,想给你爹留点养老的钱。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事出有因。不论你对谁出手,定是那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在我的眼里,你是活的最真实的,最疾恶如仇的一个女人。” 这个世界上,不要说女人,就是男人也没有几个人能像郁华铮一样,有仇必报,恩怨分明。她活的最是洒脱,依着自己的性子肆意而活。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何她要唯独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是他明白,她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也许她害怕再受伤害,也许她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但是他能等,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他都要等她爱上自己。 郁华铮一怔,轻轻咳嗽了一声,用此来掩饰自己内心里的那股悸动,最后哑声说道:“你倒是会为我开脱罪名。” 从小到大,她的所有感觉和行为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离经叛道,冷血无情便是世人对她所有的评价。她承认,在这种冷漠的认知里,她的心也真的慢慢变冷变硬了。如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这样的男人,理解她,关怀她,懂她。她倒是有点不适应。 屈恒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后面被烧的一片狼藉的蔓草,说道:“这蔓草烧的太快,恐怕一会那些野狼还会再来。想让他们放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这山野中能被他们吃的东西不多。咱们两个可算是美味佳肴了。” 他苦中作乐般调侃着两人。随即伸手拂了拂自己衣服上的一些脏污,刚刚有点笑意的脸上在看到白色锦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时,脸色变了变,眉眼中出现了一抹嫌恶。 屈恒拉起衣袖放在鼻息间闻了闻,已经变了的脸色更加难看。随即不顾身上的伤口起身就奔着小河而去。 “屈恒,你找死吗?”郁华铮见他往河边走,一把将他拉住。低吼道:“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比女人还女人。身上脏了点又如何,你这一日又是坠崖又是落水的,不脏才奇怪。难道,你想因为自己的这点洁癖被溺死不成。” 屈恒没有因为郁华铮这几句话而有丝毫的动摇,看着自己一身的脏污,他恨恨的说道:“如果让我这样脏下去,我宁可被溺死。” 郁华铮有一点事说对了,那就是他从小便有洁癖。任何看着脏的东西,他都会退避三舍,只会远观。这事不仅对物,对人也是如此。如果在他的心里,被认为是“脏”的那类人,他连靠近都会觉得恶心。这么多年来,只有郁华铮一人在他的心里,被认定是最为纯洁的女人。即使她开始的身份是季平原的小妾,也无损她清冷淡雅的气质。 “如果你觉得自己溺死了,便能让自己的身上干净一点,那你就去溺死吧。不过我提醒你,被溺死的人通常都会肿胀的很大的。就像是被灌了水又退了毛的猪一样,看起来白白胖胖的。这倒也是很符合你干净的洁癖。”郁华铮松开了手,嘴角轻轻扯着,开口提醒着他。 屈恒浑身一凛,突然觉得有点冷,看了看河水,伸出去的脚步又踏了回来。转头看了看郁华铮,笑着说道:“铮儿,你如此关心我,倒是真的让我受宠若惊。不过,我到这小河边只是想洗一下而已,并没有要整个人跳进去。刚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竟然将猪给搬出来,当真是可笑的紧。”想到她为了不让自己洗澡,竟然说了这么可笑的话,他心里就忍不住的笑开了花。一股甜蜜的感觉在心头绽开。谁说郁华铮无情冷血,他看到的,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郁华铮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嘴角上那轻微的弧度也瞬间僵在了嘴角。几日前她在郁府里闲来无事,看到的野史上就记载了屈恒有洁癖一说,如今见他嫌恶自己的表情,又转身走向小河,她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是想跳进去洗澡。也许他的心里也是想洗澡,但是经过自己的一番阻拦,倒让他调侃了她。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气。她郁华铮向来只有笑话别人的时候,何曾让别人看了笑话。既然他不想洗了,那她就偏偏让他进去洗一洗。 不再多想,黑暗中,郁华铮轻扯了嘴角,说道:“屈恒太子,你说,是落汤鸡比较符合你现在的情况,还是退了毛的猪比较符合呢?”话说完,她手中的铁钩迅速出手,直接照着屈恒的门面而去。 “叱”的一声,在夜空中划破,在微弱的月光下竟然闪耀着亮闪闪的光泽,看起来冰冷而又危险。 屈恒一惊,没想到郁华铮会突然对自己出手,本能的身子往后面倒去。堪堪躲开郁华铮的这一招,却不想郁华铮整个人已经飞身而起,以手化爪,目标同样是屈恒的面门。屈恒内力尽损,此刻一点也使不上来,只能用本身的功夫来见招拆招。所幸他对郁华铮的招数已经有所了解,化解起来并不觉得吃力,但是奈何自己的身上带了伤口,又有内伤在身。行动不便的情况下,竟然也被郁华铮抓了一把。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如今更似是乞丐一般。用四个字可以形容他如今的惨状,衣不蔽体。 郁华铮招招狠绝,却也只是抓到屈恒的衣衫,这让她大为恼火。她本意是将他推进河里,却不想他受伤如此严重,手脚反映竟然还如此之快。 郁华铮挥出一拳,随即便停止了所有的攻击。冷冷的月光下,二人在小河中对面而立,静静的流水在脚下淌过,发出涓涓的声音。月光似乎也在他们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铮儿,你下手好狠,我衣衫变成这样,你要赔我一件新的。”屈恒喘息着对她说道。 郁华铮看着月光下的他,浑身上下基本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布料。胸前更是破烂不堪,隐隐约约竟然能看见他胸口的肌肤。郁华铮脸上一热,心中一荡,突然抬脚用力踢着水花。顿时水花四溅,直奔屈恒的身上而去。 这一脚来的快又狠,让屈恒如此的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避开。入秋的水本就凉,郁华铮这一脚又夹杂了很大的力道,所以滴滴水珠如同是刀子一样打在了屈恒的身上。 顿时,屈恒从上到下整个被淋湿,郁华铮似是还不满足,继续一脚一脚的提着,知道屈恒真的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湿透才罢手。 看着淋成落汤鸡似的屈恒,她这才满意的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放心,我定是会赔你一件新的衣衫。”话说完,这才转身走出了小河,留下屈恒一个人在小河里站着。 见她上了岸,屈恒顿时叹了一口气。女人,果然是惹不得。不过她既然同意给自己一件新的衣衫,他倒是也不吃亏。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就是淋上十次也是值得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反正已经湿了,便弯腰在小河水里洗了洗。 郁华铮见他没有生气,反而欢快的洗澡,顿时又是一恼。心里暗暗想着,一会儿定是要再给他一个教训。这男人就不知道河水凉吗?还不赶快上来烤火,竟然还在河水里洗澡。 心思飞转间,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郁华铮惊觉的看向了林间。迎着火堆中的火苗,清楚的看见了林间又几双绿色的眼睛。屈恒说他们不会那么轻易便放弃,如果,倒是真的来了。 郁华铮不疾不徐,将自己的铁钩拿起,窝在了手心上。随后眼眸来回观望着,确定着狼的数量。隐隐约约中,倒是有十几匹。看来这群野狼的数量不少,刚刚烧死的,少说也有十几匹。如此数量庞大的狼群,如果要是一起上的话,她还真是没什么把握。何况,河里还有一个人要保护。 屈恒似乎也察觉都了危险,随意的洗了洗,便走了上来。随意的坐在了火堆的旁边,看了看郁华铮,说道:“铮儿,这么多野狼,你自己一人能解决吗?” “只要你不碍事,便不是问题。”转头看了他一眼,郁华铮开口。 屈恒一笑,说道:“你放心,我就在这最后方,今日便让你保护我一次。如何?” “你伤成这样,不在我身后,岂不是成了人家的美餐。”郁华铮挑眉看着他,开口取笑着。 “想吃我屈恒,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他随意的拉起衣袖烤着火,完全一副轻松的状态。好似对面那十几匹不是野狼,而是十只蚂蚁一般。 “伤成这样也敢说大话的,你算是第一人了。”郁华铮不与他争辩,伸手从袖口里掏出几个烟雾弹。随后拿起两个递给屈恒,说道:“你将这个拿着,如果万一有疏漏的野狼过来,你便用这个丢他。虽然这烟雾弹里我加了毒药,可是分量很轻,不会让他们立马毙命。畜生毕竟是畜生,没轻没重的。你尽量离他们远点。” 屈恒点了点头,伸手结果烟雾弹。说道:“你放心,虽然我内力不能用,但是真的打起来,也未必打不过这些畜生。” 郁华铮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他身上伤口遍布整个身体,几乎没有好的地方。但是见他神采奕奕,倒真是没什么大事。心中倒是也放心了不少。 转过了头,见那十几匹狼已经按捺不住,纷纷开始现身,慢慢的往他们二人身边靠近着。 第三十九章 狼群的围攻 第三十九章狼群的围攻 这群狼都是成年的野狼,伸手矫健敏捷,走路轻悠悠,倒似是经验老道。他 们边走边低低的吼着,似是愤怒,又似是鼓舞。为首的一只是纯白色的狼,与其 他灰色的狼区分的很是分明,个头也比其他的狼大上很多。一见那狼便是狼群中 的首领。 “铮儿。”屈恒轻声唤了她一声。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他,以眼神示意让他说。 “这群狼刚刚经过你的火攻,几乎是来复仇的,所以,你要特别小心,尤其 是那狼首。”屈恒在她身旁提醒着。 郁华铮点了点头,而后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手中拿着钩子的手同时紧了紧, 看着野狼的眸中现出一抹嗜血的冷意。 她目光如炬,望着最中间的那匹狼首,绿色的眸子也同样望着郁华铮。二人 四目相对,似是都在掂量着对方的实力,又似是都在观察,何时才是出手的最佳 时机。 突然,那白色的狼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匹灰色的狼,并没有出声,却是用 眼神交流。那三匹狼却似是通了人性一般,竟然慢悠悠的转过身,想绕到郁华铮 和屈恒的后面来。 郁华铮嘴角一勾,看着那三匹小心翼翼,却同时已经按捺不住的野狼。报复 的心里也许能让他们比平日里更勇猛,却也让他们更加心急。竟然毫不掩饰,就 这么大刺刺的绕了过来。以为前面有狼首诱敌,它们便如此嚣张。殊不知,这所 有的一切皆在二人的眼中。 郁华铮随手将掌心一摊,一颗小小的烟雾弹便出现了上面,轻扯的嘴角不动 ,手臂突然举起,那颗小球便成抛物线的姿势向那三匹野狼而去。她的劲力很大 ,完全不给那些狼反映的时间,直接便将烟雾弹砸在其中一匹狼的身上。 “噗”的一声,烟雾弹在那狼的背上直接炸开。直接将那狼炸的血肉模糊, 不仅仅是这一匹狼遭殃,在它身边的两匹也未能幸免。伤势虽然轻了很多,却因 为烟雾弹中的毒烟而开始昏昏欲睡。 那狼首和其他的狼皆是一惊,不由的往后退开几步,更加戒备的看着郁华铮 二人。 “铮儿,你这一招可算是杀鸡儆猴。但是却只能用这一次,不然,恐怕它们 会围攻了。”屈恒在后面闲闲的坐着,托着下巴说着。 “我明白。”郁华铮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说法。野狼算是聪明的种族,而且 很注重团队合作。她刚刚那一招算是将这群野狼吓住了,但是如果她再用同样的 招式,恐怕他们便会不顾一切的围攻她了。转头看着依旧为数不少的群狼,手中 的铁链拿的更稳。 突然,一匹野狼从斜前方冲了上来,那狼面目狰狞,森森的牙齿露在了外面 。可想而知,如果被它咬伤,必定非死即伤。 郁华铮手中的铁钩脱手而出,“咻”地一声打在了那野狼的头上。郁华铮手 法极快的同时,力道也够狠。瞬间,血如泉涌般喷出来。那野狼也在同时掉落在 地上,似是一块破抹布一般。 还未等其他狼只有锁反映,郁华铮手中的钩子再次飞出。“啪啪”几声之后 ,野狼又倒下了两三只。都是一招毙命,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留。 那匹白色的狼首终于按捺不住了,它前脚凌空而起,不愧是狼首,比其他的 野狼身手矫健了很多。但是郁华铮等的便是此刻,刚刚的几次过招就是为了激怒 这只白狼。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这白狼战败,那么这些野狼定是溃不成军。 郁华铮见那白狼一跃而起,手中的钩子握紧,却没有发射出去。那狼的动作 很快,但是却没有快过郁华铮的闪躲。快速的闪身之后,那白狼便跳到了二人的 左边。 郁华铮全身戒备,眼神瞄着身后的几匹狼,见他们缓缓的靠近着,有一匹狼 竟然想慢慢的靠近屈恒。知道不能再拖,她目光一沉,冰冷的视线看向了白狼。 那白狼似是感觉到了郁华铮的视线,身体瑟缩了一下,但是很快,它浑身一 凛,目光如炬,身体微微压低。嘴里的尖牙露在外面,鼻息间发出一种低沉的声 音。在这安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这种野兽的低吼声,让附近所有的动物 不敢靠近这里。 郁华铮嘴角轻扯,露出一抹笑意来。那白狼看着郁华铮,也同样看到了这抹 笑意。这笑,似是嘲笑。而人的表情,这匹白狼竟然似是能看懂。 它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吼叫,而后前爪匍匐,顷刻间便凌空而起,这次跃起的 劲势十足,竟然飞起一丈高。 郁华铮眼眸一眯,抬头看着在自己上方的那白狼,阴狠的说道:“就是这时 。”她手中的铁钩迅速出手,直接便砸上了那白狼的喉管。 那白狼似乎也察觉到了郁华铮的袭击,头微微一扭,竟然避开了要害之处。 但是却没能躲开她的钩子,直接砸在了它的勃颈处。“嘭”的一声,顿时血流了 出来,整个身躯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时候,扬起了阵阵尘土。那白狼 抽蓄了几下,眼睛里竟然流出了血泪,看着郁华铮清冷的身影,慢慢的闭上了眼 睛。 其他野狼一见白狼战败,群龙无首,立即转身逃走了。 夜又恢复了宁静,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郁华铮转身走到小河边上,用力的洗着自己的双手,而后转身坐在火堆的旁 边。感受到屈恒打量的目光,她没有转头,清冷的说道:“如果你再看我,我不 保证你的眼睛还会长在你的脸上。” 听到郁华铮的警告,屈恒脸上一怔,挑眉说道:“铮儿,你为何会对一匹狼 手下留情?依你的性格,不应该会这样。” “我的性格?”她转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凭什么 来评论我的行为。屈恒,请你不要随便猜测别人的心里,好吗?”难道如今的她 在他的心里是透明的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审视范围内。这种感觉就好像 是被人脱光了衣服,在大太阳底下让别人慢慢的观察,让人极度的不舒服。 “我并没有恶意,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屈恒皱眉看着她,认为她的反映似 乎强烈了一点。 郁华铮听了这话扭过了头,看了那白狼一眼。“我向来如此,你并不是第一 天认识我,如果看不惯,可以走啊。” “铮儿,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你不要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想成是你的 敌人可以吗?我更没有想要猜测你的心,因为你的心里想什么,我根本猜不到。 你是一个如此神秘的女人,性格要强,却也有心软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心 软标准是什么。就好比这白狼一样,它明明要致我们于死地,可如今你却放过它 。如果我懂你的心,知道你的脆弱在哪里,便不会在这边苦苦守护这么久,也得 不到你的心了。”屈恒哀怨的抱怨着,将所有的事情说清楚是他一惯的习惯,他 可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让郁华铮将他判了死刑。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郁华铮看着一脸焦急和哀怨的屈恒,目光冷 冷。一阵风吹过来,将火堆里的火苗吹的似乎更旺盛了一点。半晌她才开口说道 :“既然不懂,那便不要再缠着我。对于一个生命有怜悯之心本来就是人性中的 弱点。是这白狼也好,对于你也罢。我想,我都太过心软了。我们本就不是一个 世界的人,平心静气坐下来说话也是因为这个意外。就像是这白狼一样,如果不 是我刚刚的分神,你以为它还会在这里苟延残喘吗?” 她解开了他的疑惑,却也承认了自己刚刚的失误,才导致了没有将白狼一击 命中。刚刚若不是担心着有野狼靠近屈恒,她便也不会分心。一击没有命中本来 她便已经有所不快,哪知屈恒竟然还怀疑她另有目的。一匹狼而已,她能有什么 目的。屈恒有一句话说的对,以她的性格,所有威胁到自己的,不管是人还是畜 生,她都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以她的性子,她更是不会将自己刚刚担心他的事情 说出来,这样的结果,只会让他更加嚣张得意。 “分神?”屈恒皱眉反问,而后心中一喜,开心的说道:“难道,你是因为 担心我?” “你别臭美了,我是看这白狼通人性,觉得留下来做宠物也是不错的。所以 才会分神,跟你是一点关系也没有。”郁华铮冷冷的开口,内心里却有点心虚。 屈恒惊喜的脸僵在了原处,很久之后,才从喉咙里溢出了一个字:“哦。” 看着他失望的表情,郁华铮渐渐的安下了心。不再理会屈恒,她转头看了看 那白狼。随手将早前没有给屈恒敷完的草药敷在了白狼的伤口上,那狼竟然没有 一丝的动静,就好像是死了一般。 郁华铮伸手扣在了白狼的脖颈上,测试着它的脉搏。还好,还有一点跳动。 她反手在白狼的勃颈处点了几指,稍等了片刻,那白狼便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 了看郁华铮,浑身一凛,眸中出现了臣服和惊恐。 郁华铮冷眼看着它,开口说道:“今日你命大,便放过你。如果自己能走的 话,便走吧。” 那白狼听了郁华铮的话,挣扎了一下,竟然真的站起身子来。虽然有些颤抖 ,但是步伐还算稳妥。惊恐的看了一眼郁华铮,转过身去走了两步。而后站定, 回过头来看了看郁华铮。见郁华铮已经不再看它,随即便转过身去,向着树林里 走去。 屈恒看着郁华铮问道:“铮儿,这白狼确实比较通人性。你不是要做宠物, 怎么让它走了?” 郁华铮用木棍挑了挑火,说道:“它既然通人性,我便强求不得。我也没想 强求,如果它有心跟我必定还回来,如果它没心跟我,我便是强留它在身边,也 必定不忠。”话说完,她盘腿成打坐的姿势。 屈恒点了点头,笑道:“铮儿通透,想的必定是对的。不过我看,这狼似乎 有所顾虑,等等也好。”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色,月亮已经走到的夜空的正中 ,天色竟然已经这样晚。 夜凉如水,照在二人的身上,平添了一份冷意。 “铮儿,如果我们就这般睡过去的话,恐怕会很冷。尤其是你没有内力护身 ,想必夜晚会被冻醒。”屈恒看着她说道。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他,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声说道:“屈恒,收起你心 中那龌龊的想法。我就是冻死,也不会让你靠近半分。” 屈恒一怔,随即脸上现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铮儿,原 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啊。我刚刚还想说,不然我们再生一堆火。不过经过你的提 醒,好像这个提议还不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两个人抱在一起,恐怕就不会 冷了。”他话说完,作势站起身来便要走过去。 郁华铮神色一凛,随手衣袖便扬起,强劲的掌风向着屈恒的门面便打了过去 。屈恒似是早有准备,微微侧身一躲,便闪到了一边。 “屈恒,如果你再靠近我半步,我便直接送你上西天。”郁华铮冷眼看他, 语气里的温度降到了零下。 “西天也没什么可怕的,能死在你的手里,便也是我上辈子积攒的福气。如 果你真的忍心,那我便承受了也无所谓。”他恢复以往的厚脸皮,微笑着回答她。 “无耻之徒,脸皮如此之厚。”郁华铮用力的啐了他一口。就在今日,她竟 然还觉得微微心动了。这等嘴脸的男人,她难道是瞎了不成。 “铮儿,你太过奖了。如果我是正人君子,又怎么能近的了你的身旁呢?” 他就是喜欢看她发怒的表情,只要不是对他不理不睬,一副千年不化的表情。他 倒乐意看到她嗔怒的神色,那摸样,是如此让他心动不已。 第四十章 二人互相的戏虐 第四十章二人互相的戏虐 郁华铮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讥讽道:“我早就看出你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所幸自己离你够远。今日我们掉落山谷,实属于意外。他日回去之后,你我便是陌路。如果你再敢纠缠于我,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不管是这个世代还是上个世代,她最讨厌的便是这种油嘴滑舌之人。这种人靠近她,必是有所目的。想起上一世,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调侃,后来她果断将那人送进了医院。心头里却依然有一种嫌恶的感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回到家里,将自己关进来浴室,整整洗了三遍澡才肯出来。 而如今,屈恒从一开始便对自己百般纠缠。虽然表面上看他靠近她是因为情之所系,但是保不准对她另有目的。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玉冢,郁华铮陷入了沉思之中。 “铮儿,你脾气现在倒是越来越大了。如果我们上去了,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屈恒挑眉看她,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似是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郁华铮疑惑的眯起眼眸,冰冷的眸子射向了他,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昨日我带你离开的时候,可是有上千人目睹的。我们一同掉落悬崖,说不定几日之后才能上去。如果找不到路途,那便要等我内伤恢复个七八成才可以。这么久的时间,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吗?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共处无人之地,想必外面的人早就已经猜测咱们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就算你不顾及你的声誉,我还得顾及我西疆国太子的名声不是。”他好整以暇的回着,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映的他熠熠生辉。 郁华铮心里一阵堵,恐怕屈恒早在将她掳走的时候便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在这社会风气保守的时代,二人独自相处几天,很难被那些所谓的传统人士所接受的。他就是想借着这些谣传和舆论,来逼迫她。可是他却似是并不了解她,她郁华铮可不是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想到这里,她辗转一笑,面若桃李,清华无双。似是一股清泉沁入了心脾,说道:“你西疆国太子的名声不关我的事,我个人的声誉便也不用你来操心。我们只要以后不见面,谣传便会自动消散。” 谣言止于智者,向来这种讹传越是解释便会适得其反,变成越描越黑。所以最聪明的变法便是忘记这件事,自己忘记了,所有的人便也跟着淡忘了。不被流言所影响,传着传着便会觉得无趣了。 “铮儿,你大概以前的脑袋比较混沌,如今开明了,便也不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这并不是谣言的问题,而是你我之间,必须成亲的问题。如果你反抗的话,那便会浸猪笼。这个有没有听说过?”屈恒微笑着反问她,好像是心有成竹一般。 “浸猪笼?这个我听说过,不过还没有看过,正好见识一下也不错啊。”郁华铮满脸的无所谓,脸上同样露出了微笑。 屈恒一怔,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映。皱眉问道:“铮儿,你想见识一下浸猪笼吗?”这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真不知道该说她无知,还是傻了。 “想啊,看看古代的浸猪笼到底有多有趣。为什么每个人一听到这三个字都吓得脸都绿了。”她一副很是期待的模样看着屈恒,可是眸子里却无半分温度。 屈恒眸中出现一抹疑虑,随即在看到她眸中的冷时,心里暗暗一笑。郁华铮连调侃的话都不会说,眼底的冰凉早就泄露了她的底牌,存心想让他生气。可是他屈恒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尤其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可以说是观察入微的。 虽然如今的郁华铮依旧对自己无法掏心,但是能跟他说上这么多的话,已经算是进步了。屈恒压下心里的那股笑意,点着头,顺着她的意思说道:“铮儿说的对,人人敬而远之的浸猪笼,我也从未见过。不如,就让铮儿也随了我的意,看上一看。但是想要浸猪笼,恐怕铮儿要先受点委屈,这样才能证据确凿,让别人相信,你有浸猪笼的资格。”他语气认真,无半点揶揄。但是话语明明是是如此轻佻,却让他说的一本正经。 郁华铮眯起眼眸看着他,轻声说道:“屈恒,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屈恒反问她,随即像是无奈般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让本太子亲自来教教你吧。”话说完,他的嘴角掀起一抹戏虐的弧度。站起身来,看似破烂不堪的衣衫在月光和火光的照射下,竟然看起来相当的性感撩人。 “铮儿,每个女人都会面对这一关。早晚你都是我的人,今夜无人,你我便成就好事吧。”边说边向着郁华铮的方向走去。他嘴角的那抹笑意一直没有隐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流气在她的面前展示。相反,还以此为乐。 郁华铮眯起的眼眸打开,仰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屈恒一怔。心里的那抹弦似乎又动了一下。这男人,似乎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放肆。既然他想玩,那么,她便陪他玩。 想到这里,她隐去眸中的那股寒,换上一副媚态。声音婉转低吟道:“好啊,恒哥哥。” 这一声“恒哥哥”似乎也让她自己打了一个寒战,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想她郁华铮活了二十年,什么时候这么柔软的说过话。就连对boss她也是冷冰冰的一副性子,如今竟然这般委屈自己。就只是为了挫挫他的无赖锐气,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然而,这一声“恒哥哥”何止是郁华铮一个人暗暗吃惊,就连屈恒也是浑身一凛。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嘴角,一动不动。内心的激动,可以用惊雷滚滚来形容。这么大的转变,让屈恒的脑袋一下子便转不过来了。难道是幻听吗? “铮儿,你说什么?能再说一次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自己的声音大那么一点就把郁华铮给吓没了一般。 郁华铮脸色一寒,实在是喊不出刚刚那三个字。刚才只是心里气愤,急于想戏耍一下他,可如今在他的严正以待下,根本喊不出那三个字来。 可是一想到他刚刚的无赖表情,强忍着自己换上一副妩媚婉转的样子。夜凉如水,微风徐徐。从小河的方向慢慢的吹了过来,随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浮动在二人的身上。 屈恒一头乌黑的长发悠悠的随风扬起,月光下更衬得他俊美无比。身上的衣衫虽然破烂,却依然无损他妖孽的形象。 郁华铮妩媚的神色一僵,脸上现出了一抹动容。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她媚态。清风拂过,她如同是一个风吹花影动,柔情似水,媚态横生的女子。对着屈恒浅浅一笑,好似天地间都因为这一抹笑意而顿时光亮了很多。燃烧斑驳的蔓草也因为这一笑而变得春意盎然,不再颓废灰败。她就好似是一道风景,将周围所有的事物点缀的如此璀璨。 风继续吹着,可是却再也吹不动屈恒脸上的表情。他就似是呆子一般看着她,那么痴迷,那么沦陷。如果刚刚那一声“恒哥哥”是惊雷,那么如今这一笑便有着开天辟地的功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半晌,屈恒吞了吞口水,看着她的脸,慢慢的坐了下去。哑着声音说道:“铮儿,你......是在戏耍我吗?” 听了这话,郁华铮一怔,脸上本就已经笑的有些僵硬的表情,此刻更是僵住了。随即她冷下一张脸,开口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再也装不下去,所以便恢复自己的性情。她不懂,那些个电视演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不是自己的意愿,却生生要装出来,当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听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庆幸她终于恢复她的性子,还是可惜了她刚刚只是在做戏。闭了闭眼睛,睁开的时候又叹口气,屈恒随意的往后面一躺,说道:“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他望着天空的星子,不打算在纠缠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郁华铮的话让他失落了,总之,这个话题,他不想再继续纠缠了。 郁华铮不明所以的见他躺下,眉心紧蹙。难道是刚刚自己的玩笑开的太大,所以他失落了?可是一想到他刚刚的无赖表情,转眼间便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愧疚的。毕竟,有错在先的人是他,先开玩笑的人,也是他。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心里明了了很多。打坐的身子并没有起来,只是悠悠的闭上了眼眸。 许久之后,屈恒的眼皮一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眸。他侧躺着,正好可以看到郁华铮紧闭的小脸。安静而祥和的脸上没有半分不安,有的只是安静。屈恒的眼眸在她的脸上停驻了很久很久,久到让人以为,好似两个人是雕像一般。 半晌,屈恒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痛苦的神色。他悠悠的叹出了一口气,心里暗暗的回味着郁华铮刚刚说出的那三个字,和那如同昙花一现般的笑靥。痛苦之后,脸上却又出现了一抹微笑。甜蜜而又充实。两种表情互相混合着,矛盾而又毫无违和感。 同样在火堆边上入睡的青鸾摇晃着脑袋,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它小小的脑袋向天一仰,似是哀叹一声,随即翻了个白眼。表示不认识在一旁傻笑不已的男人。随即又倒头睡了过去。 许久之后,屈恒止了笑意,又深深的望了一眼郁华铮,像是要将她的容貌刻入心底一般。这才重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想。 第四十一章 桃花深处的神秘男人 第四十一章桃花深处的神秘男人 火苗窜的很高,月亮已经开始下沉。夜已深,风已凉。二人一鸟,睡的很香。 郁华铮和屈恒二人今日从崖上摔下,又和野狼纠缠了半天,早就已经累坏了。如今,有着柴火的温度,倒也不是那么冷,所以睡的很熟。屈恒是真的累极,基本上算是昏睡过去。而且身边有郁华铮相伴,显得格外安心。但是郁华铮不同,她心里知道屈恒受伤极重,需要休息,所以即使睡觉很熟,该有的警觉也还是有的。 早在身边出现异常的气息时,郁华铮便已经醒了。她睁开如星子一般的眸子,目光如炬,凛冽的射向了已经站在身边的那匹白狼。它,竟然又回来了。 郁华铮眯起眼眸,身体并未动,只是看着它,沉默无语。她的惊觉一下比常人要好上几倍,可是这白狼已经到了身边她才知道。幸好它并未作出对他们二人不力的举动。不然,他们二人如今恐怕不是被咬死便是身受重伤吧。 那白狼眨了眨眼眸,也未动,同样只是看着她。半晌,那白狼调转了一下头,看向了树林深处。随即又调转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郁华铮。 郁华铮依旧没有动,只是看着它。 那白狼突然转身,向着树林深处走了过去。走了一段时间,见郁华铮没有跟上来,又调转过头来看了看她。那目光中有着浓浓的期盼。 郁华铮和它的眼眸相对,突然间被它目光中的那抹期盼所牵动。她转过头来看着熟睡的屈恒,又转头看了看已经惊醒的青鸾。 她对着青鸾摇了摇头,用唇形说道:“你留下照看屈恒,我去去就来。”面上依旧没有表情,但是态度明显和缓了很多。 青鸾看了看白狼,又看了看郁华铮,再看了看屈恒,最终点了点头。 郁华铮轻身而起,低头看了看依旧熟睡的屈恒后,便跟着那白狼走进了树林间。 林间的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有高有矮。人走在里面,基本上看不见前面的境况是如何。 郁华铮伸手划开树枝,看见前面的白狼走的很慢,像是在等她跟上来。 待这一人一狼走了大概半柱香时间,终于,前面突然豁然开朗。一条小溪水缓缓的流淌着,那水即使在月光下也能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条蓝绿色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竟然连嬉戏的游鱼和石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小溪的中间有一座木桥,那木桥做的很是精巧。是用上等的黄梨木做成的,上面雕刻着一种复杂的图案。郁华铮眯起眼眸看了看,只觉得这种图案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踏过了木桥,便走进了一片桃树中。此刻早已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奈何这里却鲜花盛开,花香醉人。藕色的花海中,如同一朵朵妖艳的仙子降临般,在枝头绽开。隐约间好似有箫声混在其中,若隐若现。 郁华铮如同入了仙境一般,奇异的看着眼前的美景。这山涧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可是这里的景色又再再的告诉她,这里肯定有人。是人吗?这样的人间美景,并不像世间所有啊。可是不是人又能是什么?她可不信什么妖魔鬼怪,怪力乱神之说。 跟着那白狼左转右转,竟然回到了原点。郁华铮看着四周的桃花,觉得甚是奇怪。这里好似是一个迷宫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别的。无论她走哪个方向,竟然都是不对。 她稍稍一个失神中,那白狼一个箭步跳跃,随即便像是在桃花里,在也看不到它白色的身影。 郁华铮一愣,想不通为何那白狼引她来这里。可是看了半晌,竟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难道,是那白狼报复吗?可是看它刚刚的眼神又不像。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华铮在桃花中间转了几圈,越转越觉得奇怪,越觉得熟悉。这四周围的路径竟然像极了郁府后院中的石子路。同样的鹅卵石,同样的小路。只是郁府的小路周围没有这些桃花的点缀,路径的最后通向的是密室,难道,这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凭着印象中的路径,郁华铮慢慢的往前走着。绕了几个弯,竟然真的走出了这桃花阵。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箫声。低沉婉转,哀愁万千。让人听了不免愁上一愁。郁华铮抬眼望去,路径的深处是有一所房子,但是房子前面的人才是郁华铮最先看到的。竟然真的有人在这里。 她轻轻的走了过去,倒是要看看,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月凉如水,倾泻在大地上,即使是夜半,也照的天地万物亮晃晃的。 郁华铮见那人在桃源深处,那人遗世独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虽然一声不吭,也看不到那人的脸色,可是郁华铮就是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到那人赏花吹箫的雅兴。 许是听到身后的声音,缓缓放下了萧,而后那人微微调转了头,看到了郁华铮。那人明显表情一怔,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她,显然被她这个闯入者给惊吓住了。 郁华铮也是微微一凛,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那人有着一张如同这桃花一般艳绝的脸,他刚毅的眉宇间是一股淡淡的忧愁。整个脸庞美如冠玉,浓眉秀雅,鼻梁高蜓,唇形坚毅,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骏逸非常。最让她感到吃惊的并不是他有多么的俊美,而是这张脸竟然似曾相识。就如同这桃花阵一般,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那男人收起错愕的表情,低声问道:“你是谁?为何会闯入这里?”他的手指用力握着椅子的扶手,那椅子在他强烈的握紧中,竟然动了起来。一下子转了一个方向,竟然和她开始面对面了。 这份内力让郁华铮的眉心动了一下,她淡淡的回道:“公子不必大惊小怪,这里虽然隐蔽,但是却也并不是任何人都进不来。难道公子从来未见过外人不成?” 那男人摇了摇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道:“除了你,从未见过。” “那公子可认识一匹白狼?”郁华铮反问他。既然那白狼生活在这里,又带她来到这桃林间想必他定是认识的。 果然,那男人点了点头,说道:“这林间只有一匹白狼,便是啸月了,你说的应该就是它了。” “既然你认识,那便好了,我是被它引过来了。”原来那白狼有名字的,叫啸月。 那男人听了这话更加疑惑,转头看了看桃林深处,悠悠的说道:“虽然是啸月引你来的,但是这桃花阵想必也是你自己破的吧。这阵,啸月可是破不了的。” 话说完,他两根手指弯曲,将指骨放在嘴边,“呜”的一声,吹出了一个口哨声音。 不一会,一个白影突然出现,同样是一跃而起,凌空跳跃,只一个箭步便冲个过来。正是白狼啸月。 郁华铮见那白狼过来,眸中出现一道寒冷的目光,冷声喝道:“好你个白眼狼,竟然敢戏耍本姑娘,看我不剥了你的狼皮不可。”话说完,她便要出手。 “姑娘且慢。”那男人一扬手,便有一股强劲的风势迎面而来,直吹到郁华铮的身上,带了阵阵桃花的香气。 郁华铮并没有收手,但是也没有出手。她调转了头看着那男人说道:“怎么,你想阻挠我?这白狼大半夜的将我带进这里,还将我一人留在桃花阵,难道不该教训吗?”她的声音低沉,虽然凌厉却没有了刚刚的寒冷。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便就是冷硬不起来。 那男子淡淡一笑,宽厚的大掌摸上了啸月的头,看着她说道:“今日啸月所受的伤,便是你造成的吧?” “是又如何,谁让它要吃了我。我没杀了它,便是心太软,所以这次才让它戏耍了一番。”郁华铮愤愤的说着,语气里带着一抹强硬。“不过上次没有杀了它不要紧,如今,我便不会放过它。” 啸月看着郁华铮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似是受到了惊吓般。它满眼都是委屈和一副要哭的表情,幽幽的望着郁华铮。 郁华铮的嘴角抽了抽,都到这个时候了,它竟然还是一副这模样。 “姑娘你恐怕误会了。”那男人继续摸着啸月的头,说道:“这么多年了,啸月从未将人带到这里过,想必是极其喜爱你的吧。”他看着她的眸中多了一抹审视。“也或许,你和这里有缘也说不定。桃花阵极其复杂,啸月进来有自己的办法,但是如果有人想闯入,就算跟着啸月也是进不来的。可是如今,你却进来了,我想问问姑娘,你是如何进来的。”审视中还有一股激动在里面,似是想在郁华铮的身上看出什么来。 郁华铮不舒服的敛下眸子,第一次,她觉得这目光虽然赤裸裸,但是却并未觉得亵渎。这男人的目光和屈恒的目光不同,虽然同样是审视,这男人却让她生不起气来。 “只是随着箫声而来,便走到了这里。”郁华铮收回铁钩,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四周被桃花占据了大片美景,但是却依然无损她的清华灼灼之气。好似这千万朵桃花只是为了衬托她而绽开的。 “只是,这样吗?”他的语气里有着不信任,看着她的目光依旧炙热。 郁华铮嘴角一勾,莞尔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点了点头,敛下了眸中的那抹光,说道:“也是,这世间如今能破桃花阵的人便没有几个,何况你又这么年轻。但是,姑娘很像我一位故人。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郁华铮这次笑的更加欢畅,笑毕,脸色却板了起来,冷声道:“公子左右不过三十岁,怎么就说我年轻了。虽然我的长相像你的故人,但是毕竟不是。公子又何必执着于这个。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套近乎,直说便好了,不必拐弯抹角。”虽然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是如何进来这桃花阵的,但是对于他的轻视,她也甚至不喜欢。所以口气才会这般不好。 那男人眉心一皱,看着她的脸色说道:“姑娘以为我在搭讪?”他的语气里有着难以置信。 看着郁华铮轻佻的眉眼,那摸样似乎在说着“难道不是吗?” 那人轻叹一声,看着她的容颜了然的说道:“姑娘误会,在下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在这夜半桃花深处得见姑娘,实在是人生一大缘分,想结交个朋友罢了。如果姑娘不想告知,那在下便不问了。”他说的真诚,没有半死轻佻。 郁华铮敛下眸子,心里升起了一抹疑虑。如果不是搭讪,那便应该是认识她娘。如今她因为容貌长的像娘亲而导致杀手进门。虽然他嘴里称作故人,但是难免不是敌人,她仍然需要小心行事。 想到这里,随即便抬头,看着他轻声回道:“公子不要怪罪,实在是烦扰者众多,所以才有此疑虑。” 那男人脸上现出一笑,慢慢的打量着她,说道:“姑娘是该有这个顾虑,以姑娘的容貌,想必追求者众多。” 郁华铮淡淡一笑,转过头,伸手拂开掉落在肩头的几片桃花瓣。不再继续上一个问题,她疑惑的轻轻的吐口道:“此时正值秋季,早已经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为何这里却是这般美景?” 那男人转头看了看满园的桃花,轻声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里的气候和其他地方不同,四季如春,所以桃花才会常年盛开。” 郁华铮点了点头,开口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想必公子在这人间仙境里,也有自己的伴侣在身边吧。”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那不是太过孤单了吗? 第四十二章 二人的误会 第四十二章二人的误会 那男人脸上突然一红,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她,说道:“姑娘说笑了,在下,还未曾娶妻。” 郁华铮一怔,不置可否的说道:“是我鲁莽了。只是在这人烟稀少之地,如果无良人陪伴,岂不是太过孤独。” 桃花深处,一所茅屋,两个想爱的人,再加上几个孩子,想必是大多数人的期盼吧。曾几何时,她的内心里,也曾出现过这样的一个画面。可是如今,却只能在心底里。爱情于她,早就隔绝了。男人,通常的代名词,便是背叛。现代的一夫一妻制度尚且能出轨,何况是这一夫多妻制度的古代。男人寻花问柳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女主一旦红杏出墙,便是浸猪笼的命运,多么的不公平。在这个世代里,法律竟然赋予了男人名正言顺的出轨。 竟然这是一个男人为尊的世代,那么她郁华铮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将男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想必会很不错。 那男人的眸子中出现了一抹伤感,眉间的那抹愁绪似是更加的深了。轻声说道:“这里安静,没有烦恼和忧愁。更没有人,能看见我的腿。” 郁华铮听了他的话,低头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的双腿,了然的皱了皱眉。一种心疼混合着内疚的感觉袭上了她的心头。她很讶异自己竟然对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产生这种情绪。强力压下心里的那抹异样。 郁华铮冷声说道:“公子何须如此妄自菲薄。天下间身体有残障的人多的是,如果每个人都像公子一样自暴自弃,那这世界上,便没有那么多的奇迹发生了。再者说,一个人的成就和意志,又岂是身体上一个小小的缺陷所能阻挠的。” “姑娘。”那男人一怔,看着郁华铮愤慨的脸轻唤了一声。 “你倒也算是翩翩佳公子,刚刚看你露过一手内功,也算是身有长处。如果自卑生活,在这里避世,不觉得太过憋屈吗?”她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一味的将自己要说的话语先吐为快。“也许,在这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生活,你自己倒是还乐在其中吧。”说完最后一句,她的美目流转,停在了他的身上。 郁华铮心里暗暗的吃惊,自己,竟然有一种惋惜的感觉。相对于她对待左右人,包括对屈恒的态度而言,她都能冷静以待。可是这男人,竟然让她有一种怜惜和想要保护的情绪。 那男人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半晌。转头看了看已经下沉一半的月亮,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声哀叹似是在对这无情的世界一句无言的控诉,听在郁华铮的耳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半晌,郁华铮以为他就要石化一般,他淡淡的开口,语气中有着漫天的伤感和哀痛。“你知道家破人亡的滋味吗?”那人转头看着她,再次问道:“你知道亲人死在你面前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杀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人是什么意义吗?你根本就不懂。当年我爹为了救我,硬生生的惨死在我的面前。我想报仇想了这么久,可是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如何能对抗的了。我娘亲为了救我妹妹,同样惨死。至今我仍然能感觉得到,他们的血还流在我的脸上。” 他抬手慢慢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好似在擦着那湿黏的血液。“你不是我,根本不懂我心里的痛,便是穷极我的一生,我也要报仇的。如今隐世于此,无非不过是为了自保。”他说话的同时,眸中出现了一抹嗜血的光泽。 那白狼似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痛,竟然“嗷呜”一声,慢慢的蹭到他的身边。将自己的头慢慢的摩擦在他的掌心里。 郁华铮不知道心里的那股酸涩到底是出自哪里,敛下眸子,轻声说着:“你又何必跟我解释,你我二人是萍水相逢,以后相见的机会恐怕也是零。我并不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有些不自然的想阻止这一切。虽然这里桃花艳艳,月色撩人,算得上是良辰美景。可是她的内心里,就是希望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她心底里的那抹异样,是她最最不想要触碰到的东西。那么熟悉,那么心疼,那么酸涩。这些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不懂,也更加不想懂。 那男人脸色趋于平和,看着郁华铮冷冷的小脸,苦笑了一声:“姑娘,在下失仪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这平日里只有啸月陪着我,所以见到有人来不免多说了几句,望姑娘海涵。” ”我说过了,你不必和我说什么。今日你我就当做没有看到,在此别过吧。“郁华铮神色一凛,冷声开口,随即便转身要走出这桃花林。 “姑娘,请留步。”那男人大急,开口唤道。“这桃花阵不比其他阵法,来时既然已经被姑娘破解,出去却不容易。姑娘不可贸然前往。”他语气里的焦急很是明显,让郁华铮迈出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 “姑娘,我知道刚刚自己有些激动,可能是吓到你了,但是请姑娘相信在下,在下并没有恶意。如果可以的话,在下愿意同姑娘交个朋友,只是不知道姑娘是否嫌弃。”见她转过身来,他微笑以对。 “我郁华铮,从来没有朋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她朗声回道,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冷,但是脸色却依旧没有缓和下来。 “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底下了头,看起来很是懊恼的样子。这模样配上他骏逸的外表,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 郁华铮的眼皮跳了一下,不忍心的回道:“我并不是不原谅你,再说,你也没什么得罪我的。你我萍水相逢,如今见了面说上几句话,完全是因为这个环境使然。如果不是在这桃花深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恐怕即使我们见了面,也定是陌生人。” “不会。”他抬起头来,笃定的说道:“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我们不是陌生人,不是吗?你和我一位故人很像,但是性子却南辕北辙。但是无论是你的样貌还是性情,都会是我注意到你的原因。我们注定了不会是陌生人的。” “故人?”郁华铮眯起眼眸,问道:“你说的故人,是什么人?” 那男人一怔,低头稍稍思索了一下,最后抬头看着她姣好的让你容颜说道:“是我妹妹。” “你妹妹?”郁华铮微微一怔,本来她想着自己的容貌定是因为像极了娘亲,所以才会惹来这么多的杀手。所以这男人看着她面熟,也定是因为她的娘亲才对。却不想,竟然是他的妹妹。 那男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妹妹和你年纪相仿,可是却是个薄命的女子。我们家遭到灭门惨案,她小小年级,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可怜我妹妹当日正是全家为她祝寿的日子。”他痛苦的说着,眸中竟然出现了一抹氤氲。 沉默,像是侵入心里的一把尖刀。是怎样的仇恨竟然让人去灭门,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她自认为冷血无情,对于违抗自己的人基本上采用铁拳铁腕铁石心肠。可是听了他的事情,心中竟然激愤的很。 半晌,她才开口道:“如今,便只剩下你一人了吗?”她的目光投向他,定定的看着他的眸子。 那男人敛下了眉,盖住眼中的情感,说道:“这么多年了,只有啸月和我的属下萧离陪着我。但是,不管我们有几个人,这个仇,必须报。” 郁华铮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说道:“父母妹妹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换做是我,也必定竭尽全力去报仇。我是郁华铮,如果你将来有需要,可以来棉城的郁府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许是郁华铮被他的悲伤气息所感染,终是放下了心里的那股芥蒂。她始终觉得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着难得的熟悉情感。 那人终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在下先行谢过郁姑娘了。在下姓蓝名寒,今日果然是有缘,啸月从来不会将人带来,你还是第一个。”他摸着啸月的头,语气里明显可以听到欢快的感觉。原来,她的名字是郁华铮。掩去激动的神色,只留下一抹浅笑。 第四十三章 轮椅的制作 第四十三章轮椅的制作 “蓝寒。”郁华铮重复着这个名字,她眉心紧皱。“你姓蓝,和蓝毅是什么关系?” 蓝寒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到别人的名字,极其快速的敛去眸中的那抹讶异,说道:“人世间姓蓝的人很多,但是三王中的蓝毅,在下还是略有所闻的。” “只是听说过?”郁华铮继续反问,似是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虽然她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是若抡起熟悉,她最熟的便是蓝毅才对。毕竟他有着一张和蓝杰一样的脸。但是她就是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关联,即使她现在还不清楚。 “自然,不然你以为如何?人家是堂堂蓝域国的太子,而我,只不过是最最平凡的一个小百姓罢了。”话说着,他敛下眸子,让人看不清楚他内心的情绪。 郁华铮看着他敛下的眸子,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可是她也没有对一个算是陌生人的男人刨根问底的习惯。所以只是轻轻说道:“蓝公子不必如此说自己,蓝毅虽然贵为太子,可是也有他自己的烦恼。你在这里避世,虽然还有些事情为了,但终归是事事自己做主的。皇室虽好,却难有自由二字。” “自由?”蓝寒抬头看着她,暗暗的低下了头,说道:“你觉得我这双腿,还能有自由吗?” 一句话让郁华铮一愣,看着蓝寒忧伤的深情,终是不忍心,说道:“蓝公子,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虽然你双腿不便,但是要想要自由也不是不可的。”话说完,她走上前来。 “哦?”蓝寒抬头看着她,“莫非,郁姑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吗?” “你可太抬举我了,治疗你的腿疾这件事,恐怕还要找更加专业的人。而我,只能让你的行动可以更加方便一点。”郁华铮话说完,转到旁边,站在颗桃树下,说道:“借用你的一颗桃树。” 不等蓝寒回答,随即便伸手拉出自己的铁钩,用力甩向那颗看起来并不算太粗的小树。只是用铁钩上那最坚韧的锋刀,一下一下的砸过去。几下之后,那颗小树便被砍了下来。桃花遍地,掉落了郁华铮满头满身。 蓝寒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要砍树。 郁华铮拿出随身的小刀,动作利落的将树枝砍掉,随即便开始削起那颗桃木来。那小刀削铁如泥,何况是桃木。郁华铮动作娴熟而又利落,只半柱香的时间便做完了。 她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木屑一弹,手中赫然出现了两个看似不是特别大,很是小巧的轮子。还有两个看起来很小的轮子。那大一点的轮子看起来大概直径有二十公分左右,小一点的也就差不多五六公分。 蓝寒看着她手中的东西觉得很是莫名,完全不明白她的意图是什么。 “怎么样,没见过吧。”郁华铮轻轻将四个轮子上的木屑吹掉,而后转头看向了屋里,说道:“你的属下呢?” 蓝寒反应过来,开口对着屋里唤道:“萧离。” 瞬间,小木屋的房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那大汉看起来粗犷不已,不怒而威,自由一番威严在那里。他轻声说道:“公子,您叫我。”这一声甚是洪亮,一看便是有功夫底子的人,且功夫还不弱。 郁华铮眉心一皱,这蓝寒到底是什么人,虽然有腿疾,可是明显可以看出他身怀绝学。就连下人都这么有气势。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萧离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郁华铮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激动。刚想跪下的身子被蓝寒给叫住了:“萧离,这是郁华铮郁姑娘。” 萧离一怔,看了看椅子上的蓝寒,又看了看郁华铮,这才走了出来,躬身对郁华铮说道:“郁小姐好。” 郁华铮点了点头,指着蓝寒说道:“将你家公子抱到别的地方,我将轮子给他装起来。” 萧离一怔,转头看了看蓝寒。 同样怔愣的蓝寒缓过神来,对着萧离说道:“听郁姑娘的,将我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吧。” 萧离点了点头,嘴里恭敬的回道:“是,公子。” 萧离人长的很高,所以几个跨步就走了过来。抱起蓝寒就好似没有抱人一般轻松。 郁华铮默默的将这一切记在了心里,而后走过来,将椅子翻转,又在上面鼓捣了半晌。这把椅子本就是上好的红木所制,郁华铮稍稍将椅子的结构改造了一下,这才将四个轮子都装在了上面。 当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时,出现在蓝寒和萧离面前的,俨然是一辆全木质的轮椅。 郁华铮双手扶在轮椅后面的两个手把上,轻轻往前面推了推。由于她做的轮子圆度正好,所以推起来很是轻便。 抬头看着对面两个傻掉的人,郁华铮开口说道:“过来试试吧,如果有哪里不合适,我再给你调整一下。” 萧离将蓝寒抱上了轮椅。蓝寒俨然觉得轮椅甚是舒服。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伸手的郁华铮轻轻一推,他便跟着轮椅一起动了起来,根本不用耗费他一丝一毫的内功气力。 “果然是个好东西,以前我怎么没有想到。郁姑娘是怎么得之这个远离的?”蓝寒新奇的转头看着郁华铮,开心的问道。 “这也并不是多么厉害的想法,跟马车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是稍加改造而已。”郁华铮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回道。 “这已经很是厉害了,当今天下可没有这种东西。”他双手扶着轮子,慢慢的转动,轮椅竟然也跟着往前走去。很难得的,他的脸上现出了一抹真实的笑容。 萧离看着蓝寒脸上的笑容,面上虽然无什么表情,可是内心里却激动异常。公子有多久没有露出笑容了,这个他是知道的。如今,可以再次露出真诚的笑,全是郁姑娘的功劳。他转头看着一脸无表情的郁华铮,内心的激动又更胜了一分。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天空,见东方已经升起了鱼肚白色,不仅诧异自己竟然在这桃花深处,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了一晚上。不知道屈恒是否已经醒来。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开口说道:“蓝公子,我在这里已经停留的太久了,先告辞了。” 推着轮椅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面上有着一抹疼惜之色。“郁姑娘深夜来访,是蓝寒的荣幸。如今你想走,便也不好强留。但是郁姑娘以后如果有时间,蓝寒随时恭候。” 郁华铮点了点头,“那华筝在此别过了。”话说完,她转个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郁姑娘。”身后的蓝寒再次出声喊道。 已经迈开两步的郁华铮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他,开口问道:“蓝公子是否还有事?” “桃花阵进来和出去的步伐不同,还是让萧离送你出去吧。还有,这椅子,谢谢你。”蓝寒真诚的说着,眸子中有着不舍和痛惜。这本不是第一次见面该有的情绪,可是他却毫不掩饰。 郁华铮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萧离立即跟上,随着她走出桃花林。 蓝寒看着郁华铮一身紫衣,潋滟在这满是粉红色的桃花中。她是那么的出挑和显眼,只消一眼便能此生不忘。那股清华之气晃得他眼睛生疼,久久挥之不去。他就这么望着郁华铮远去的方向,半晌,也没动一分一毫。直到萧离已经回到他的身边。 “她走了?”蓝寒静静的,轻轻的问着。 萧离点了点头,“走了。属下一直送到外面,看见她向着小河边走去了。” “哦?小河边?”蓝寒转头看着他,“那边可有什么人?” “有。”萧离肯定的说道:“属下远远的看到一个白影在火堆边坐着,那白影的身上还站着一只青丝小鸟。” “白衣,青丝小鸟。是屈恒吗?”蓝寒皱眉说着。 “这个属下不知道,因为郁姑娘不让属下再送,属下只得回来。外面的蔓草都已经被烧光,根本无处躲藏,属下不好再往前跟去。”萧离恭敬的回答着。 蓝寒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我也累了,这一夜竟然这么奇妙。怪不得啸月不让咱们睡觉,原来是她要来。” 萧离听了他的话一怔,随即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情,问吧。”蓝寒将自己腿上的毯子拉了拉,看着萧离的样子开口说道。 “公子。”萧离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属下只想知道,郁姑娘是不是公......公子的妹妹。”他话说完,随即向着四周看了看。 今日在这里看到郁华铮,他着实吓坏了。开始的时候他诧异有人竟然可以毫发无损的闯入这里,可是后来见到她的容貌竟然更加吃惊。世界上当真有长相如此相像之人吗?如果她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何以她的容貌会这般像。可是要说是,郁华铮的性子却和他们小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萧离,你觉得呢?你也认为很像是不是?”看着郁华铮消失的方向,蓝寒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异彩。这抹异彩是他这十几年来从未出现过的。 萧离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像,但是好似性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说出自己疑惑的地方。 蓝寒轻笑一声,若有所思的呢喃着:“我倒是很喜欢如今这付性子,如此我们便有希望了,不是吗?” “公子,您是想......”萧离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错愕,虽然早就知道公子的计划,可以因为一直找不到小姐,所以便从未想过这计划能有付出实践的时候。如今,倒是不确定了。 “萧离,你别问了,这事以后就知道了。天快亮了,将我推进去吧。”蓝寒抬手覆上身下的轮椅,第一次不再觉得这把椅子是那样的碍眼。 第四十四章 屈恒的质问 第四十四章屈恒的质问 早晨的风显得格外的冷,比晚上来的更加沁人心脾。郁华铮一边走一边映着风,想吹醒自己的脑袋。 这一晚对她来说算是惊奇的,那样的一个人,却给她如此巨大的熟悉感觉。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自己真的是他的妹妹吗?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娘亲会红杏出墙,有一个私生子。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她和蓝寒的妹妹确实有几分相似。 甩了一下头,她将有些混沌的脑袋甩的有些清醒些。抬头看见熹微的晨光下,屈恒在火堆边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华铮走到他的身后,默默静立,没有开口说话。 屈恒并没有转身,只是他肩膀上的青鸾偷偷的回头看了看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同情的表情,而后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回去。 郁华铮无声的轻笑一声,而后便走到或对边坐了下来。将自己冰冷的手指放在火堆上慢慢的烤着。 屈恒转头看她,默默无言。半晌之后,轻声说道:“你去哪里了?”他的话语里没有半点情绪。 郁华铮耸了耸肩膀,若无其事的说道:“没去哪里,只是去林子里转了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而已。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贪财的很。”她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单纯的解释着。 看着她无所谓的表情,屈恒闭了闭眼睛。似是有些哀戚的说道:“铮儿,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去哪里都无需像我交代。可是,你就当做是行行好可以吗?你这般对我,可知道我心里的难受和焦急。这一晚,我是如何从挣扎和担忧中过来的。你可知道吗?我跑遍了大半个树林也没看到你,你知道那种心焦的滋味吗?” “屈恒,我......”她刚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他厉声拦下。 “你不懂。”屈恒转头看着她,眸中是一种近乎哀凉的情绪。他缓缓的摇着头,接着说道:“你根本不懂我,我爱你之心,你怎么也不会懂。因为你对我根本没有感情。你是如此冷血,即使我为你付出我的生命,你却依然不会心动。为什么?铮儿,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白皙的小手。那冰冷的触觉让他一阵心疼。 郁华铮并没有反抗,她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脆弱的男人,不知道该作出何等的反映。曾几何时,他竟然对她用情如此之深,深到她觉得可怕。以前那个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富贵公子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屈恒拉着她的手,在郁华铮怔愣间,慢慢的将她拉进了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她的身子。 “为什么?”靠着那个温暖的身体,她终究是开口问道:“你为何对我这样好,我们,是如此不同。” 屈恒摇了摇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我们是同一类人。你的骨子里,并不像你表面这般无情,我是知道的。铮儿,也许等到你用情的时候,或许会比别人更加的深。” 听了这话,郁华铮皱紧了眉心,有时候,她也看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前世的记忆就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要挥去是不可能了。这一世的记忆也在她的脑海中,两世记忆中的恨意便都传承在她的身上。有的时候,她也会觉得累,可是她知道,一旦她觉得累了,那么她的命运就会再次被重复。所以她才会一直往前冲,往前冲。 “你当真肯为我死吗?”她维诺间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自己在确认什么。 屈恒将她揉进自己的胸怀里,那种被填满的感觉让他幸福的想叹息。摩擦在她的耳鬓边,说道:“铮儿,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我对你的情,便是这样的情。” 似是一颗炸弹在自己的耳边炸开,郁华铮愣在了原地,脑海中只想到一句话“死可复生”。难道真的是因为情,所以她才会来的吗? 不,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经历历历在目。复仇才是她要做的事情,情爱只会耽误她。 感受到她在自己的怀中僵硬了一下,屈恒慢慢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她的怔愣的容颜皱了皱眉。“铮儿,你怎么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慢慢袭上了她的心头。 郁华铮摇了摇头,慢慢的从他的胸怀里直起身子。而后盘腿坐好,静静的开始闭上了眼睛,说道:“我累了,要休息。”话说完,她便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和话语,就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 屈恒皱紧了眉心,看着她淡漠疏离的表情,心中一阵刺痛。这样的疏远是如此明显,让他一时间觉得刚刚的那个拥抱只是一场梦幻而已。哀叹了一声后,他也跟她一样盘腿坐下,开始静静的打坐,暗暗疗着内功。 天色此刻已经全亮,树林间的鸟叫声音洪亮,远远的便传到了小河边来。 郁华铮幽幽的睁开眼睛,慢慢的调息着自己的身体。而后有些诧异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全身,觉得很是奇怪,这样奇怪的感觉并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一直保持着练功的习惯。本想着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身体,纵使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想必也定不会硬健到哪里去。况且这几年来,受尽了郁府的虐待和季平原的屈辱。想必身体和心智早就不是可以承受的。可是这几日练功,妹妹觉得这副身躯竟然比她原来的那副更加精健。往日里她虽然擅长攀岩,可是却也不如这般轻松,简直可以一跃而起。 就在刚刚,她运功调息自己的身体,只是一晚而已,竟然发现自己的体能更胜从前。好似昨日的受伤从未发生过一样。这等奇妙的感觉让她不禁有些好奇,这郁华铮以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此时屈恒也睁开了眼眸,看着郁华铮站起了身子,开口说道:“铮儿,今日我们可是去找路?” 郁华铮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转过头去惊觉的看着树林的深处。 屈恒也调转了头去,同样充满了戒备。 不一会,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魁梧无比,气势威严。竟然是萧离。 郁华铮没有动,但是身上的那股惊觉已经不存在了。如今,只是冷眼看着萧离慢慢的走过来。 屈恒抿着嘴,淡淡的看着那人,眸中出现了一抹黯淡,缓缓开口问道:“铮儿,你认识他?”他并不奇怪在这深山里会有人居住,所谓的奇人异士他见的并不少。可是他不能忍受的是,这人竟然和郁华铮有牵扯。 郁华铮微微调转了头,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旧看着萧离姗姗而来的身影。 早在萧离看到屈恒的时候,脸上便现出了一抹讶异。虽然昨天公子告诉他,这人可能是屈恒,但是如今屈恒真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他还是觉得意外。但是很快的,他收起了那抹讶异,缓缓走了过来。 到了郁华铮和屈恒的面前,萧离微微福身见礼。开口道:“郁姑娘,我家公子特意命我来给您带路。这山谷路途崎岖,很不好走,怕您遇上什么麻烦,所以特意命我前来相送。” 郁华铮淡然开口说道:“替我谢谢你家公子,带路吧。” 萧离长相凶狠,但是礼貌周全,似有一种大将的威严在其中。他躬身道:“郁姑娘请,屈恒太子请。” 屈恒眯起了眼眸,看着他说道:“你认识我?”将萧离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一号人物。 “屈恒太子是西疆国的太子,又是天下三王之一,小人怎会不认识。纵使在这深山之中,也是有所耳闻的。”萧离回道。 屈恒打量着他,“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常年在这深山,恐怕公子没有听说过,不提也罢。”萧离推开一般,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而后说道:“请。” 郁华铮没有说什么,径直往前走去,屈恒见萧离不愿提起蓝寒的名字,也并不强迫。纵使那人是天下奇人,也并不关他的事情。他在意只有郁华铮一人,其他人,他懒得理。虽然昨晚郁华铮失踪,是和那人见面,但是他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断不会就这样交付自己的心。何况,他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便也不好在继续纠缠于这件事。只是,屈恒转头深深的看了萧离一眼。这萧离给他的感觉竟然如此熟悉。 二人跟着萧离静静的走在小河边上,弯过来几个弯,又翻过了一座山头,最后终于看到了人烟。 “郁姑娘,屈恒太子,萧离便不送了。这里距离棉城只有几里,向西走就可以了。”萧离停下脚步,躬身说道。 屈恒转眸说道:“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本太子说的。这地方是个好地方,让他好好在这里修养身心就是。”他双手负于身后,俨然一副太子殿下的威仪。 萧离一怔,转头看了看郁华铮,说道:“一定转达屈恒太子的话。” 郁华铮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轻轻吐口两个字:“走吧。”便转过身,率先走远。 屈恒一见郁华铮走远,看都没看萧离一眼,也跟着郁华铮的脚步走了过去。 萧离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半晌回过神来,黯淡的眸中突然升起了一抹异彩。但是很快便被敛去,转过身后,向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第四十五章 汗血宝马 第四十五章汗血宝马 二人一鸟背着晨光而走。来到一个小镇上吃过了早点,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衫,随即在小贩处想买两匹骏马代步。 郁华铮在十几匹马的面前转了转,一一在前面走过。她看着那些马的眼睛,最后在一匹有些瘦小,而且精神不是很健硕的棕色马而面前停下。 那小贩立即上前,欢快的说道:“姑娘,您真是好眼光。这马可是从西边新进的品种,脚程很快的。” 郁华铮没有理会他,径自看着那马儿,虽然已经是深秋,可是这马厩里由于空气不通,阳光直射,再加上马匹众多,依然温度很高。先不要说马儿一动不动的站着,就是人在外面凉爽一点的地方也开始冒汗了。 郁华铮不动声色,慢慢的将手抚摸在那马儿的头上。 “嘶......”那马儿仰头一鸣,吓得那小贩一惊。恐怕惊着面前看起来很是尊贵的客人,失了这笔买卖,随即斥道:“畜生。”与此同时就要举起手里的鞭子打下去。 “住手。”郁华铮冷声开口,骤然将这闷热的马厩温度降了几度。 那小贩只觉得头皮上一阵冷风吹过,让他一凛。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鞭子放了下来。 刚刚他只是看这两人衣着华丽,却不想这女子气势也是这般威严。看来,今天他算是遇到真正的有钱人了。 想到这里,那小贩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讨好的说道:“是,姑娘说什么,小的就听着。” 郁华铮转头又看了看那匹烈马,目光炯炯,煞是有神。看着它的眼睛,郁华铮微微眯起了眼睛,而后慢慢的抬手,轻声说道:“乖,你要是乖一点,我便带你走。” 说话的同时手也没停,慢慢的抚摸在它的背上。那马儿似乎真的听懂了郁华铮的话,当真乖顺了很多,不再嘶叫长命,也并不反抗。 那小贩一见此种情况更加心花怒放,巴结的说道:“姑娘跟这马儿真是有缘啊,看来这马是认您了。” 郁华铮嘴角微勾,摸了两下马儿的身上,感觉湿黏黏的。果然,她抬手一看,一手的红色。 那小贩见了她手上殷红色的血液当时就傻了,大惊的说道:“姑娘,这,这怎么回事啊?我虽平日里也有打过这马,可是却从来不敢将他们打伤啊,毕竟他们是我的摇钱树。姑娘,您要信小的啊。这西边来的新品种,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等情况。” “你说,这是新品种?”郁华铮转头看着那小贩,开口问道。 “是啊。”那小贩一脸的苦闷,说道:“以前的马儿都甚是温顺,可是这次来的这匹马却不想性子刚烈,任我怎么驱使都不成。而且,还带了天热就一身血的毛病。真是倒霉透了。”小贩说到最后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卖他马的那人抓来打一顿。 郁华铮越听嘴角的弧度越大,脸上带着一抹疏离的笑意,眼睛看着那匹棕色的马儿。 屈恒同样在一旁站着,就在小贩喋喋不休的时候,他白色的衣袖一挥,成功让他停了下来。 “行了,这么热的天,烦不烦啊。”他不耐烦的打断,而后转向那匹瘦弱的棕马。问道:“既然铮儿看上了,那么便就是这匹了。说个价格啊。” 那小贩一听便乐开了花,心想这烫手山芋正好可以脱手了。也不敢要的太高,犹豫了半晌,伸出了五个手指,说道:“五十两。” “五十两?”屈恒转头看他,不屑的说道:“你确定?” 在这个年代,五十两都可以买一匹脚程不错的马了,这般瘦弱又带病的,五十两根本就是毫不掩饰的宰人。 那小贩被他一问似乎也是心虚了,故而又忍痛说道:“四十两,不能再少了,这本就是赔本的买卖了。” 屈恒点了点头,懒得再与他争辩,便痛快的从腰间掏出银子扔给了他。 郁华铮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切,最后对着那匹棕马笑了笑。 屈恒见她笑了,心里便觉得舒畅了很多。原来铮儿,也可以如此容易满足。看着她的笑靥,便突然觉得任何的不快都已经随着这笑而烟消云散了。 屈恒转个身,在众多马中挑中了一匹高头的点子青马。这马脚力不错,虽然不是最好的马,却也不是人人都能买的起的。同样杀价到六十两买下。随即二人便骑马上路了。 虽然是官道却也是比泥巴路好一点的道路,尤其是一路向西行的时候,经过很多山路,就更加不好走,马蹄飞践下,扬起一片尘土。 中午的时候便在路上休息了一下,将马儿放进林里吃些树叶。郁华铮和屈恒二人便坐在路边啃着刚刚的小镇上买来的干粮。 屈恒见她目光看着那匹刚买来的棕马,不由得问道:“你是否识得此马?” 郁华铮听了他的话一怔,转过头来看了看他,同样问道:“那你是否识得?” 屈恒莞尔一笑,阳光般的笑容在阳光下灿烂不已。“自然识得,这是我西疆国新配出的新品种,我给它起名为汗血。如何?” 郁华铮眼皮一跳,怔怔的看着他。她自然识得此马,可是却并不知道,原来这汗血两个字竟然是来自屈恒。 “那小贩当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竟然连我这汗血宝马都不知道。我当初为了培植这汗血马,可是费了不少力气的。这马擅长耐力骑乘,在马中算是佼佼者。四十两,就算是四千两也难买这一匹。”屈恒煞是气愤的说道。责怪那小贩没眼光。 郁华铮淡淡的看着他,继续吃着干粮,半晌,插了一句话道:“那你刚刚为何不将那小贩惩治一番。” 屈恒笑了笑,解释道:“你不懂,如今这市面上并没有人识得此马,而且这马是西疆国自用的,并没有拿出来卖过,定是哪里出了披露。所以,我就要让他们以为这是劣等马。汗血马越是知道的人少,便越好。”最后,他似是若有所思般,看着郁华铮说道。 郁华铮眉心突的一跳,眉眼流转间,诧异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西疆国士兵,骑射用的都是汗血马?” “自然。”屈恒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一瞬间,郁华铮整个人便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如今在三国鼎立中,大禹国算是实力较强的,但是蓝域国也算是后起之秀。人人颇为忌惮的西疆国,虽然很少为外人道,但是也没人敢轻视。都说西疆人口稀少,故而不可能将三国统一。可是这也只是传言而已,任何人也不可下结论。人口少,只是前几年的说法,如今这几年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如今西疆国又有了汗血宝马,这以后的情势,还真是看不准了。 “铮儿,你在想什么?”屈恒见她不语,开口问道。 郁华铮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干粮,将最后一口吃进嘴里,最后开口回道:“没什么,走吧。” 不管这天下如何变动,都不关她的事,她没必要替这些统治者操心。想通了以后,她将食指打弯,将关节处放进了嘴里,用力的吹出了一个响亮的哨子。 那汗血宝马似是得到了久违的自由一般,从林子中狂奔而来,后面跟着屈恒的那匹点子青马。 第四十六章 二人的归来 第四十六章二人的归来 回到郁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秋季的午后阳光虽然高照,可也没有了夏季的那抹高温炙热。 梁伯打开大门的时候便是一怔,没想到郁华铮失踪了几天便回来了。惊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郁华铮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梁伯有一丝的动容,从小的记忆中便有这老仆的悉心照拂。可是她毕竟不是原来的那个郁华铮,所以即使表示感激,也是淡淡。她迈开步子向里面走。抹泪的梁伯这才开口说道:“小姐,小姐,平原王府上的人来了,说是找小、姐您的。” 郁华铮一听便停下了脚步,看着梁伯诧异的问道:“季平原竟然还敢来。” 屈恒也同样眉心紧皱,不明白季平原到底是什么意思。二人已然没有任何瓜葛,如此这般纠缠,到底是为什么。 “是谁来的?”屈恒开口问道。 那梁伯一凛,恭敬的说道:“回屈恒太子的话,是平原王府上的总管李义。” “是他?”屈恒眉心更加蹙的紧,能让大总管李义亲自出马,季平原还真看的起郁华铮。随即他莞尔一笑,说道:“铮儿,既然人家来看你,那咱们便去会会他。” 没等郁华铮作出任何反映,屈恒已经迈开步伐,向着郁府的正堂而去。 梁伯微微一怔,他刚刚明明说的是来找小、姐的,怎么屈恒太子这般的积极呢。不明白何时开始,屈恒太子已经和小姐不分彼此。 不理会梁伯的怔愣,郁华铮看着屈恒的背影同样觉得不舒服。狠狠的瞪了了那背影一眼,这才跟了上去。 刚一进大厅,郁金堂便看到了二人,连忙站了起来。那李义坐在郁府的主位上,见了屈恒和郁华铮,同样是站起身子,笑脸相迎。与刚刚进门看到的那种严肃面孔行程了鲜明的对比。而郁金堂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般。 “华铮,你可回来了。这几日去了哪里,只是随便找了一个车夫来捎口信,竟然还是你和山贼一起走的消息,你如何能让爹爹不担心啊。”郁金堂一见到女儿平安归来,虽是松了口气,却也不免多唠叨几句。 郁华铮面无表情,等郁金堂说完,这才开口说道:“爹爹,如今我不是已经平安的站在你的面前了吗?就不必再担心了。” 淡漠疏离的一句话,便将郁金堂所有的啰嗦打住。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有些尴尬。郁金堂看着眼前的女儿,不仅仅是容貌陌生,就连性子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还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儿吗?有时候他也会有这种疑问。 见郁金堂沉默不语,郁华铮终是不忍,毕竟上次在家宴的时候,郁金堂是真心帮着自己,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以前虽然对郁华铮疏于关怀,但是如今,他可是尽力在弥补的。基于他养她这么久,她也不能真的伤了他的心。故而轻声说道:“爹爹的担心,女儿都知道,所以这不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如今平原王府上的总管来了家里,想必是找女儿有事要说,爹爹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午后睡一下,也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虽然说着关心的话,可是语气却难免有那么一点生硬。可是即使再生硬,在郁金堂的耳里却显得很是受用。郁华铮既然这么说,那便是已经原谅了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如今,他嫣然能够不满足。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声说道:“好,好,爹爹知道了。你们聊,爹爹不打扰了。”随着说话,人也走了出去。 郁华铮看着郁金堂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转过头来看着早已经不请自坐的屈恒,不耐烦的剜了他一眼。 “郁小姐好。”李义上前一步,躬身对着郁华铮请安问好。 “不敢当,大总管。”郁华铮语气稍显讽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那座位正是郁府大堂上的主位,也就是刚刚李义所坐的位置。她用手弹了弹自己身上的土,一身蓝色衣裙显得冷华无比。 李义脸上现出一抹尴尬,随即转过身来继续跟着郁华铮,在她的面前站定,说道:“郁小姐,如果李义以前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还请您见谅。” “得罪?”郁华铮微微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嗤笑了一声道:“难道李总管,以前得罪过我吗?” 李义一怔,额上冒出了一抹薄薄的汗珠,说道:“郁小姐说笑了,您以前在平原王府上是主子,我是奴才,怎么可能得罪您。” 郁华铮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说道:“也对啊。像我这样的主子,想要见您大总管一面,还得预约通传。你怎么可能会得罪我,想得罪也没这机会啊。” 李义煞是尴尬的擦了擦汗,脸上出现了一抹苦笑,连连说着:“郁小姐真是会开玩笑。” “我凭什么跟你开玩笑?”郁华铮突然厉声喝道:“你一个奴才,担当得起我的玩笑吗?”她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音调虽然不高,但是却足够这整个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听到。郁府门外站着的两个小厮暗暗心惊,虽然那一晚已经见识过郁华铮的狠,可是却不曾想,她竟然连平原王的人都敢骂。本就惧怕的两个人更加惧怕,但是心底里却有着浓浓的敬佩之情。只有跟着这样的主子,出门才会有面子。 那李义听到郁华铮的话,脸上的那抹尴尬笑容瞬间僵住,连忙低头赔着不是:“郁小姐赎罪,是老奴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我看你会的很。”郁华铮看着他低下的头,心里却暗暗想着,果然是季平原调教出来的人。若是换了常人,见到她如此严厉的表情和话语,早就双腿打颤的跪下了。这是这李义,竟然如同一颗青松一般站在郁府的大堂上,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李总管。”她语调依旧淡然,却带着一抹严厉,说道:“你刚刚进我郁府,可是如何同我父亲说话的,想必你心里清楚的很。看你年级一大把,我便不与你计较。但是若有下次我定不轻饶。”她着重强调了后面一句,便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 李义低着的头瞬间僵住,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郁华铮才对他发火。想到刚刚进郁府之后的颐指气使,他心里暗暗心惊着。好在他知道如今的郁华铮不同往日的郁华铮,所以多少给郁金堂留着面子。要是以前,哪有他郁金堂坐下的份。 郁华铮也并不执着,自己倒了被茶水,幽幽的开口说道:“说吧,今日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在郁华铮的左手边上首位,坐着的正是屈恒。他冷眼旁观着二人,心里暗暗觉得真是好戏。也学着郁华铮,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啜饮着。看戏不喝茶怎么可以啊。本来他想教训一下李义,并不是这李义有多么的可恶,单纯的是因为他讨厌季平原,更讨厌他纠缠着郁华铮。可是如今,看来他不必担心了。 李义微微抬头,这次显得比刚刚更加恭敬。刚刚的恭敬只是因为平原王的嘱托,看的出来,平原王自从休离郁华铮以来,竟然对她开始念念不忘了。连带着他也从新开始审视这个女子。想着王爷的心事,所以他面上自是要恭敬一些。可是如今,郁华铮坐在主位上,不怒而威。一身蓝衣清华,尊贵无比,威仪万千。竟然让他不自觉的开始顺从起来,好似她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而自己只是卑微的尘埃一般。 “回郁小姐的话,奴才此次是奉了我家王爷的命令,特意邀请郁小姐参加十日后的赏菊会。”李义说着。 “赏菊会?”屈恒突然开口,诧异于季平原既然会邀请郁华铮。 “什么赏菊会,我怎么不知道。”郁华铮见屈恒讶异不已,便开口问道。按理说,大禹国如果有这样的聚会,她作为土生土长的大禹国人,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如今,她竟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李义躬身回道:“赏菊会是大禹国最为盛大的宴会,每五年举行一次。邀请各国的皇亲来我棉城皇宫重阳赏菊,因为是皇宴,所以并不外传。而民间也同时举行重阳花会,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皇宫里也会举办赏菊会。” “如此说来,赏菊会便是重阳赏花,只是一个是民间说法,一个是皇宫说法而已?”郁华铮抬眼问道。 李义点了点头,“可是这么说,但是赏菊会和重阳赏菊却也有本质区别。赏菊会更多侧重的是皇室女子的德行和才艺,这天来的宾客,都是各国里面拔尖的皇室姻亲。” “季平原什么意思?”郁华铮眉心皱紧,看着李义说道:“如今,我和季平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邀请我做什么?我何德何能,可以和你们这帮皇室的人在一起赏菊论道啊。” 屈恒并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郁小姐。”李义眉眼一转,似是有些犹豫,最后依然开口说道:“也可以叫您十二夫人。” “放肆。”还没有等郁华铮开口,屈恒便大喝了一声。“李义,如果再让我本太子从你的口中听到十二夫人这四个字,本太子便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他口气甚是不好,一见便是怒火冲天的样子。 李义一凛,转身对着屈恒说道:“屈恒太子无需动怒。其实各国的皇室规矩您是知道的。虽然郁小姐和我们王爷已经解除了婚约,可是皇室的姻亲都要有皇上的圣旨才算数。屈恒太子应当理解我们王爷才是。” “放屁。”屈恒将手中的茶杯墩在桌子上,声音很响,却并没有任何破损。“你家王爷当真是无赖,如此厚脸皮的事情也能做的出来。这种小妾被休离的事情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只要他像皇上说一声便可。如今他这样做,无非是还在打铮儿的主意。你回去告诉季平原,就说让他死了这条心。想要再纠缠的话,先过了本太子这一关。真是无耻至极。”屈恒不满的啐着,完全不顾及季平原的颜面。 李义脸色铁青,冷冷的开口说道:“屈恒太子严重了,我家王爷在民间美誉盛赞无数,何以是无赖。屈恒太子切不可如此诋毁我家王爷。”李义给季平原当了将近二十年的总管,算是看着季平原从小长大的老人。虽然他是奴才,可是在他的心里,任何人都不如季平原来的重要。屈恒如此诋毁季平原,他嫣然能罢休。 “行了,别拿你的忠心在本太子面前显摆。赶紧去回了你家王爷,就说铮儿不去。如果他再纠缠,本太子便不会对他客气。到时候,便会让皇上来做主。你也知道,西疆和大禹向来友好,为了这点小事而双方不和,你觉得皇上会怎么做?”屈恒有些不耐烦,最后晃了晃手说道。 “这......”李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屈恒。屈恒太子说的不错,皇上必不会因为一个王爷休了的小妾而得罪西疆国的屈恒太子。这事如果真的捅到皇上那,王爷必是少不了斥责。可是今日他出来前,见到平原王那灼灼的目光,便已经知道,平原王如今对郁华铮算是已经上了心。他是看着季平原长大的,如何能不了解他的性格。他想要的东西,但凡是天上的月亮,也是会想尽办法摘下来的。如果知道自己并没有请到郁华铮,还不知道要作出什么事情来。 正当他犹豫之际,郁华铮徐徐的开口道:“屈恒太子不必为我做主,既然人家季平原好心邀请我。我这没见过大世面的女子,便去看看又何妨。李义,你就回了季平原,说我十日后,一定到。” 李义如同大赦一般欢喜,连连说道:“是,奴才一定转达到。郁小姐风尘仆仆刚刚回府,那奴才便不打扰了。”话说完,便躬身倒退了两步,同样和屈恒道别之后,转身走出了郁府的大堂。 屈恒见李义已走,脸色不由的垮下来,看着郁华铮平淡的小脸说道:“铮儿,你怎么回事?知道季平原不怀好意,却偏偏往里面跳。在李义那狗奴才面前,竟然不给我一点面子,你就真当本太子好欺负不成。” 郁华铮挑眉看着他,反而轻笑了一声,说道:“屈恒太子严重了,只是你在李义面前不是也没给我留有点颜面吗?人家问的是我,可你每每都替我作答。敢问太子殿下,您是我什么人啊?”她似是挑衅一般,看着他的脸庞说着。 “什么人?我们一起共患难,一同住在一个火堆旁。就算不是恋人却也算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替你着想有什么不对吗?”屈恒敛下刚刚一脸的愤怒,慢慢的将刚刚放下的那杯茶又拿了起来,慢慢的啜饮着。 郁华铮听了他的答案,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脸皮比城墙还厚,怎么也得想方设法跟她扯上一点关系。如今这话听多了,连反驳的力气她都懒得费。 “行了,你要住在郁府请便,但是记得要交房租。一晚一百两,少一两你就给我滚出去。还有,我郑重的提醒你,不可以去我的房间。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进我房间,我就杀了你。”郁华铮警告的话说完,便径直站起身子来,向着外面走去。 “铮儿。”屈恒见她要走,连忙叫住了她,说道:“既然季平原要你十日后去参加赏菊会,那么那日便一定要有所收获才行,不然,就太对不起他的盛情邀请了。”他意有所指的说着,眸中出现了一抹亮光。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他,莞尔一笑,随即便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说道:“这是自然,看来,屈恒太子还不算太傻。” 屈恒一怔,也学她轻笑一声,而后说道:“如果这不是关乎到你,你以为本太子会失去理智。”话说完,不理会她的表情,率先走出了房间。 郁华铮看着屈恒消失在大堂的转角处,耸了耸肩膀,无声的叹口气,也走了出去。 第四十七章 水织坊买衣服 第四十七章水织坊买衣服 十日的时间,过的匆匆,有时候让人觉得措手不及。好似还未有任何的作为,时间便已经失去了很多。 “小姐,我们到底要穿哪一件啊。您这衣服虽然好,可是却有些旧了。真是不好选择啊。”柳儿看着面前十几件衣服,眉心紧皱,不知道到底哪件适合这样盛大的场合。 郁华铮从里间走了出来,依旧是一件蓝衣罩身。似水清泉般瞬间在小小的厅堂里流淌着。环佩叮当下,让她看起来似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柳儿看着郁华铮缓缓而来的身姿,不由得一凛。她家小姐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丑女,即使她绞尽了脑汁,选择了最为华美的衣饰,穿在她的身上却依然显不出半点的美来。如今,就算是寻常衣衫穿在小姐的身上,恐怕也是整个大禹国艳压群芳的人物了。 郁华铮走到桌旁,看了看面前的衣衫。开口说道:“确实有些旧了,既然旧了便都丢了吧,咱们再去买新的便是。不是说棉城有一家水织坊,做出来的衣料如同流水一般细腻。我们便去那里买几件既可。” “水织坊?”柳儿似是有些不信的转头看她,而后提醒道:“小姐,那里的布料都是价值千金的,我们去那里......” 郁华铮莞尔,看着柳儿说道:“怎么,你还怕你家小姐付不起钱啊?” 柳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郁华铮的这个问题,因为她心里想的便是这个。小姐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便受尽了姨娘的欺负,虽然有真娘护着,可是也未能手里宽裕。到了平原王府,日子便更加难过。奴才们拜高踩低,见她家小姐不得王爷的眼,便故意克扣她们房里的吃食和衣服。如果不是真娘暗暗接济她们,恐怕她们早就饿死了。 郁华铮见她不说话,这才知道这小丫头当真是在担心这件事。内心不由得难受了一下,以前的郁华铮,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婢女担忧不已。 “好了,说了去买新衣服就去买,走吧。”话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柳儿一看郁华铮往外走,也急忙跟了上去。 二人驾着马车奔着棉城最大的布料店而去。快到重阳节了,所以街上异常热闹。重阳节在大禹国是很隆重的节日,仅次于除夕。街道上已经开始摆满花卉,为了明日的正日而做着准备。 往日里已经算是很热闹的市集里,如今更是人声鼎沸。简直到了人挤人的地步。可是众人看到郁华铮的马车,竟然开始纷纷的让道。 今日他们二人出来,坐的依然是郁金堂那辆华丽异常的马车。自从那日郁华铮遇到杀手以后,郁金堂便叫人重新将这顶马车修葺过,坚固程度比以前更胜。虽然这马车并不是官家的,没有那股威严,可是却是因为太过华丽,而让人群退避三舍。 看来,不管是在哪个世代,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郁府的马车畅通无阻,直接到达水织坊的门口。柳儿先行下了车,随即掀起轿帘让郁华铮下来。 那身蓝衣一到马车下面,整个水织坊的堂前便瞬间亮了起来。人人驻足开始惊艳于郁华铮那一张绝美的小脸,开始议论纷纷,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然如此美艳。如果说是大禹国第一美女也绝不夸张。 看着周围人群的审视,郁华铮不躲不闪,依旧是冷淡如常,无半分表情。随后转身走进了水织坊。 水织坊整个房间不算太大,只是迎面一整赌墙上到处都是一卷一卷的布料。他们推开门的同时,阳光照射了进来,竟然映的那些布料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水织坊,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郁华铮刚一进门,店里的老板便迎了上来,即使店里仍有其他客人,却也知道郁华铮定是贵客。察言观色的本事,水织坊的老板可是做到了一等一,难怪这店在三国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那老板吩咐伙计倒茶,自己在郁华铮的身边恭敬的问道。 “我家小姐要买布,将你店里的布料给我们介绍一下。”柳儿指着面前的那些布料说道。 “好嘞,您往前站,我给您推荐几款新的。”那老板将二人请近一点,随即便从高高的货架上拿下来几匹布料。 那触感水滑异常,颜色更是炫丽无比,一看便是上等货色。 郁华铮转头看像柳儿,就见柳儿似是被这波光粼粼的布料给晃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一匹绣有蝴蝶样式的布料发怔。 从小到大,不要说穿过这样的布料,就是见也没见过啊。就算是在季平原府上,那些所谓的将门虎女或是文官淑女的十几个夫人们,也是难得买上一身。不到节日庆典,更是舍不得穿出来的。 郁华铮轻笑一声,转头指着那匹粉红色秀蝴蝶样式的布料说道:“这个给我包起来。”随后又指向另外一卷桃红色的布料,说道:“这个也包起来。”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两款可是我们这里卖的最好的颜色了。您长的美,想必穿上后定比明日的群花更加艳丽。”老板夸赞的说道,却也是真心觉得郁华铮的美丽是数一数二的。 郁华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这是给我的婢女的。” 这话一出口,不仅仅是柳儿和那老板怔愣住了,就连店里其他的客人同时惊讶的看着郁华铮。这样名贵的布料就算是贵妇也难得一穿,而眼前这绝艳的女子竟然是给婢女买的。 “小姐。”柳儿伸出小手拉了拉她的袖子,开口道:“小姐,这太贵了,柳儿不能要。” “有何不能要,你是我的婢女,以前跟着就没过过好日子,如今只是几件衣服而已,难道我便不能给吗。让你拿着就拿着,别在跟我啰嗦。” 虽然她并没有加重语气,但是那股淡淡的感觉依旧让柳儿觉得压力很大。见小姐如此坚持,也明白自己只有服从。所以也不再说什么,俯下身子谢过郁华铮而已。 郁华铮点了点头,眼神飘过那些布料,又给郁金堂和真娘各挑了一款。最后眼光停留在一匹白色的华贵布料上。白色是最不好编织的颜色,要想做的珍贵华丽,更是不易。这样的描金线布料,似乎更加凸显那人的气质。不过,郁华铮选择直接跳过那白色布料,眼光落在那匹蓝色的布料上。 “那蓝色的拿来给我看看。”她小巧的手儿一指,在万千布料中便看上了这一款。 那老板见着她所指的布料竟然一怔,连忙将布料拿了下来,开口提醒道:“小姐,果然是好眼力,可是这款布料不同其他。” “哦?有何不同。”郁华铮纤纤素手抚摸着那蓝色的水纹,似是会动一般闪着光泽,当真是巧夺天工的佳品。 那老板正色道:“这布料是我们水织坊最好的绣娘,水娘所织就。价值在一匹万两。而且,这匹布料已经有人订走了。” “订走了?”郁华铮抬头看着他,问道:“谁订走的,能否相告。” 那老板似是有些犹豫,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衫的女子。那女子高声说道:“是我订的。” 那女子口气不善,郁华铮眉心一拧,转过身来,看了看她。 那女子长的甚美,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笑起来肯定特别好看。但是她的眉宇细长,而且斜眉入鬓,想必也是一个苛刻的美人。她走进水织坊后,便直直的打量着郁华铮,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来来回回的看。 郁华铮见她这般不知忌讳,脸色黯淡了下来,冷声说道:“看够了吗?” 那女子嗤笑了一声,说道:“不过如此。” 随即便转过身来,坐在了旁边的休息位置上。她的手指一伸,做出一个让旁边的伙计倒茶的之势,看起来当真是盛气凌人。 郁华铮看了她的作为也学她一般嗤笑了一声,说道:“当真是,不过如此。” 那女子一怔,抬头眯眼看着郁华铮说道:“你什么意思?” “和你一样的意思。”郁华铮调转过头,不再看她。对着老板说道:“这蓝色布料这位合珠郡主要了多少?” 这“合珠郡主”四个字一出,那女子口中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她抬头像是看鬼一样看着郁华铮,讶异的问道:“郁华铮,你怎么知道我是合珠郡主?”莫不是太子哥哥告诉她的? 郁华铮依旧没有回头,淡淡的问着老板道:“究竟卖了多少?” 那老板怔愣一了下,便回道:“合珠郡主要了两匹,这卷里面还剩下三匹。” 郁华铮点了点头,说道:“剩下的我都要了,正好我家里的三个丫鬟还没有衣服穿。” 那老板瞬间像是被石化一般,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郁华铮,你什么意思?”合珠郡主突然跳了起来,一个箭步便到了郁华铮的面前,开口问道:“你存心和本郡主过不去是不是。本郡主买了这布料,你就送给你家佣人穿。想耍威风,也得有那个本钱。麻烦你先把银子放下再说。”她就如同是一颗红色的小辣椒,呛口的很。 郁华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五万两银票,说道:“老板,够吗?” 那老板接过银票,点头说道:“够,小的还得找您几千两呢。” “不用了,给你们喝茶吧。”她摆了摆手,随即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边说:“柳儿,让车夫将布匹搬进马车,我们回府。今日外面空气不好,不适合逛街。”她的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想走,没那么容易。”合珠郡主阴狠的说道,与此同时,伸手抽出一条缠在腰间的皮鞭。鞭子在抽出的时候由于力道过猛,随即便抽打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啪”的声音来。在这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水织坊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第四十八章 合珠郡主 第四十八章合珠郡主 听着合珠郡主的这一声娇喝,郁华铮眉心一皱,转身看着面前发狠的合珠郡主说道:“怎么。西疆国的礼节就是这样的吗?当真是让我大禹国的百姓开了眼界。” 合珠郡主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以为这激将法就能阻止得了我吗?你这狐媚子的东西,勾引我的太子哥哥。如今知道怕,恐怕也晚了。”她手中的鞭子直接便向着郁华铮所在的方向而去。 郁华铮眸中一凛,出现了一抹冰寒,身子一晃,第一时间将首当其冲的柳儿拉到了一旁。 柳儿被郁华铮一拉,直感觉天昏地暗,一阵晕眩。却在睁眼的同时看到了合珠郡主的鞭子已然过来。 “小姐,小心啊。”柳儿大叫了一声,奈何自己却没有能力挡在小姐的面前。 正当揪心之时,郁华铮突然一个神出鬼没般快速的身形一转,便躲开了那道凌厉的鞭子。 合珠郡主一怔,没想到郁华铮竟然可以从她的鞭下躲开,当真是吃了一惊。自己鞭子的速度她自己是知道,如果不是一等的高手断不会躲的过去,何况还从她的鞭下救出了自己的侍女。 郁华铮站稳脚步后,寒声骤起,喝道:“今日可是你先动手,你真当我是怕了你吗?你想死,我便送你一程。”她话说完,手掌翻飞,直接徒手便对着合珠郡主的门面而去。 这一手快很准,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郁华铮一身蓝衣清华,似是降临的仙子一般。即使发起狠来却依然让人移不开眼眸。她身上的寒气人人可以感受到,秋季虽然凉爽,没有炎热的夏季让人感觉闷热难耐,可也并不会让人感到冷。可是看着郁华铮清冷的小脸,人人感觉置身于寒冬腊月天里一般,刺骨的冷。 而合珠郡主一身大红色,如同是这烈日炎炎的夏季,中午十分的那轮太阳。泼辣狠绝,让人不敢直视。 这二人一冷一热,对比煞是明显。众人都在暗暗辩论着,二人的美貌都是如此出众的。但是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呢。 合珠郡主一见郁华铮欺身而来,立即后退了数步。却不想,紧接着便更加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蓝衣女人,郁华铮竟然已经近在咫尺,好似她刚刚的后退没有发生过一般。 合珠郡主见她依然和立即就要贴上,大惊之后便是狂怒,她手中的鞭子再次扬起。可是这次,她的鞭子还没有甩出去,郁华铮便已经先出手了。 郁华铮以手化掌,用力拍向合珠郡主的胸口。合珠郡主便也不是好相与的,在郁华铮拍过来的时候,用力向后面来个鲤鱼打滚。硬生生将自己的身子给甩出了水织坊的大门外面去了。 郁华铮嘴角一勾,手中的攻势便收了起来。双手负于身后,清华灼灼站在那里。而后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柳儿连忙跟上,焦急的问道:“小姐,她没伤着您吧?”虽然刚才自己看到了,可是还是不免担忧的问问。 郁华铮摇了摇头,淡然的开口说道:“我没事。” 外面的合珠郡主此刻已经站稳了身子,转头看着外面的人山人海,阴狠的瞪了几眼。随即轻蔑的转过头去,好似多看这些百姓一眼,便会玷污了她。 她态度甚是张狂,怒目瞪着郁华铮,阴狠的说道:“好啊,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是会功夫。难怪听了我的名字也不怕,看来我便是太过好性子了。竟然让你一个弃妇占了先机。难怪季平原不要,原来是个母夜叉。” 在这棉城的大街上,虽然计以万数的人在周围围观,但是一看到二人出了水织坊,一红一篮两个美人对峙,任谁还敢出半点声音。更何况,合珠郡主虽非西疆国国主的亲生女儿,可也是他的心肝宝贝。向来都是在西疆国皇宫里好好保护着的,就怕出来之后,磕了碰了。故而,这些大禹国的臣民百姓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合珠郡主。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基于对她的印象却实在不好,如此泼辣狠毒,说话毫无一个郡主该有的规矩。相比之下,她对面这个遗世独立的女子,只是单纯的静静的站在那里,便觉得比合珠郡主更像是一个公主。 可是,传言说西疆国的合珠郡主温柔体贴,侬声侬语,俨然是一个窈窕的淑女。看来传言鄙视不可信的。 合珠郡主字字清脆,使得这里所有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弃妇”二字更是加重了口气,让人纷纷转头看向了郁华铮。 “合珠郡主真是好教养,如果你西疆国的国主在这里,见到他视为亲生女儿的郡主,在大禹国的棉城街道上,如同一个泼妇一般骂街,想必,会甚是老怀宽慰了。”郁华铮只是静静站着,并没有任何别的动作。这几句话一出,让所有人感觉如同是一股清泉涌了进来。她不仅人长的艳绝,声音也煞是好听。 合珠郡主紧紧的盯着郁华铮不放。刚刚在水织坊的时候,她便已经察觉到郁华铮的美。这样的美,就连她这个被封为西疆第一美人的合珠郡主都嫉妒。女人的嫉妒心最要不得,要杀的她的心虽然早在知道太子哥哥心仪她的时候便已经升起,但是却不如现在来的这般强烈。 如今,听了她如此讽刺的话,更有理由和借口让她发作。 “郁华铮,你别想诬赖本郡主。你看看自己的德行,明明就是个母夜叉,却在这里妖言惑众。你这狐媚子的功夫倒是不小,蛊惑不了平原王,就来蛊惑我家太子哥哥。当真是不要脸。”合珠郡主眯起眼眸,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大有不将这女人颜面扫地不罢休的气势。死是必须的,但是死之前,她也并不打算放过郁华铮。 “母夜叉?”郁华铮突然莞尔一笑,银铃般的声音顷刻间便填满了整个街道。如同春雪初融,昆山玉碎。只觉得让人永生难忘,见之一眼便觉是万年之福。 合珠郡主看着周围人如痴如醉的神色,心里更加恼火,眼神如果可以杀人的话,郁华铮早已经被剥光了,千刀万剐。如今,听到她的笑,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快着火了。 郁华铮止了笑意,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红衣女子,半晌都没有说话,就只是淡淡的看着,但是眸中多了一抹蔑视。 看到郁华铮眼眸里的蔑视,合珠郡主的火一下子便烧起来了、她瞪圆了眼睛,脸色一沉,狰狞的喊道:“郁华铮,你有病啊。我就说你母夜叉怎么了。你还是一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没人要的弃妇。想勾引我太子哥哥,做梦去吧......” “哎呦。”郁华铮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谩骂声音,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见所有的人脸色红红的,便已经知道合珠郡主算是在这大禹国出名了。“真是不得了啊,合珠郡主的威仪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西疆国的礼节当真是要不得。这母夜叉三个字,华铮一字不差,全都奉送给你。”她脸色清冷的很,凌厉的目光足足可以杀死一个人。 这个时候,合珠郡主菜反应过来,刚刚郁华铮那瞥轻蔑的目光是做给她看的,明明知道她性子急烈,所以故意惹怒她,让她发飙。继而,她刚刚所有损郁华铮的话便都可以如数推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竟然着了她的道。她自幼便在西疆国皇宫里长大,所接受的不是疼爱她的皇室便是好不敢忤逆她的奴才。何曾受到这样的目光和轻视,尤其是她刚刚险险吃了大亏。如何能让她理智思考问题。如今,她泼辣的名声算是在这大禹国出名了,这几年来父王尽力为她维护的淑女形象也没有了,现在的她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将郁华铮一掌毙命,以消心头之恨。 “郁华铮,你敢耍我?”合珠郡主脸色铁青,等着郁华铮喝道:“那本郡主就要你的命来补偿。” 合珠郡主手里的鞭子一挥,离她近的几个百姓纷纷“哎呦”起来。被鞭子的末梢气流所打到,被打之处竟然衣衫崩裂,血肉模糊。可以相见这鞭子的厉害。 众人纷纷开始后退,但是也为了郁华铮而担忧着。这样一个清华盖世的女子,如果伤着了,岂不是太过可惜。 那鞭子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最后向着郁华铮的方向而来。郁华铮眼角一动,迅速脚尖点地,向着后面飞身而起。一跃之后便落在地面上,看看躲过了合珠郡主这一招。 依旧没有打中,合珠郡主脸色更加铁青。她脚下一点,开始转换着各个方位,只要是离郁华铮近一点的距离,她都不会放过。手里的鞭子如同是雨点般快速的挥着,只听到水织坊门前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可是这鞭子的毛都没摸到郁华铮的裙子边。 半晌之后,合珠郡主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面前依旧好整以暇的郁华铮。愤愤然的扔掉了手中的鞭子。 郁华铮轻笑一声,满不在乎的用手当扇子一般挥着。她手上的玉冢在阳光下竟然熠熠生辉,折射出一抹奇异的柔和光彩。 合珠郡主一见郁华铮戴着玉冢,大惊失色。整个人都忘记了反映,只是怔愣的看着郁华铮手上的玉冢。 见合珠郡主那表情,郁华铮都想笑。但是她的性子本来就淡,虽然想笑,但是这个时候如果太过得意的话,便也不和场景。“合珠郡主,还打吗?” 郁华铮的话让她反映了过来,她抬头阴狠的看着郁华铮,这次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叫做嫉妒的情绪,浓的简直可以呛死人。她咬着一口银牙问道:“你手上的玉冢是哪里来的?”她的话语有些激动,以至语句有些打颤。看得出来,她甚是在意这枚白玉戒指。 扇风的手指停下,郁华铮转眸看了看那枚戒指。眸光一转,开口说道:“屈恒没告诉你吗?他还说这戒指很是漂亮,适合我的手指呢。” “太子......太子哥哥送给你的?”合珠郡主似是不敢置信一般,颤声问着郁华铮。眼眸中的嫉妒瞬间再次被点燃,她含着一股火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只玉冢。这只她从小到大求了上千上万次也没得到的玉冢。郁华铮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太子哥哥心甘情愿的送给她。不,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她轻轻的摇着头,眸中的嫉妒被不相信的目光所代替。她看着郁华铮淡然微笑的表情质问道:“这是你偷来的对不对?怎么可能是太子哥哥给的。不可能。” 郁华铮一怔,没想到合珠郡主胡言乱语的话当真猜对了。这玉冢,可不就是自己的偷来的。只是,这事情,她可不会傻到去承认。“合珠郡主要是这样想能好过一点,那么便这么想吧。本姑娘累了,便不陪着你胡闹了。柳儿,我们走。”话说完,她转身就要从合珠郡主的身边走过。 “不准走,留下玉冢,否则,你哪里都不准去。”合珠郡主脸色一变,看着面前的郁华铮说道。那样阴狠的表情似是要吃了郁华铮一般,看起来煞是吓人。 郁华铮浅浅一笑,眼神瞥向她,说道:“如果你能留得下我,便留。”话说完,她继续向前走着,没有一点迟疑。 合珠郡主脸色一变,喘了一口大气,最后突然伸出左手,两根手指放在唇边,嘴里默默念着什么。 郁华铮转头冷眼看着她,心中一惊。难道,这合珠郡主,竟然也会万蛊之王?不对,屈恒曾经告诉过她,整个西疆,乃至整个天下间,只有他一人使得万蛊之王。如此说来,合珠郡主使得是千蛊之王或是百蛊之王了吧。 虽然不然万蛊之王厉害,可是这些虫子却是她的软肋。她惊觉的看着周围的地上,果然从合珠郡主的伸手爬出了上百只虫子。 周围的观众一见到虫子,纷纷跑得甚远。那虫子像是能听懂合珠郡主的命令一般,即使越过别人的脚面也并不咬,都是直接奔着郁华铮而去的。 郁华铮眼眸微眯,纤细的手指伸进了怀中,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两颗烟雾弹。可是这里是市集,人多嘴杂。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如果使用烟雾弹的话,势必会在三国之间引起轩然大波。故而,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会使用的。 可是眼看那些虫子离自己越来越近,郁华铮的手便握的越加紧。她的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原来,这就是等死的滋味吗?她终于可以体会到那三个杀手当时的心情了。 可是,她郁华铮便也不是好惹的。如果她合珠郡主非要制她于死地的话,她郁华铮便与她同归于尽。想要让她求饶,断断做不到。 “小姐,这怎么回事啊。这么多虫子,你快走啊。”柳儿在郁华铮的身边苦道,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小姐从小便怕虫子。怎么长大了,这会倒不怕了。虫子一点点靠近,她却开始一动不动了。可是如今眼看着虫子就要近身了,小姐却依旧没有动,众人也没人敢上前来,她才发现不对劲了。 “柳儿。”郁华铮转身看着柳儿,郑重的说道:“你赶紧走,别管我了。这虫子是会吃人的。” “吃人?”柳儿听到这两个字差点没晕过去。就算想到这虫子可能是个厉害的东西,但是却没想到会吃人啊。 “小姐,那您快走啊,这虫子爬的速度不快,你现在逃还赶得上的。”柳儿用力拉着郁华铮的胳膊,想让她离虫子远一点。 “别白费力气了。”合珠郡主停下嘴里的咒语,抬头看着郁华铮主仆二人,开口说道:“你那奴婢也该死,竟然还妄想救你,简直是做梦。” 在合珠郡主停下念咒语动作的同时,上百只虫子也停了下来,听从着她的命令。 郁华铮冷眼看着停下的虫子,手中的两个烟雾弹像是健身珠一样,被她揉来揉去。而后开口说道:“合珠,你这百蛊之王尚没练到家。竟然还敢拿来我大禹国献丑,真是荒谬。” 合珠郡主一怔,讶异这郁华铮竟然识得这百蛊之王。 “郁华铮,你的口气也忒大。”就在合珠郡主想将柳儿也当作敌人之前,她开口说道:“在我西疆国,能练成百蛊之王的几乎没有几个,千蛊之王便已经无人练成。而我太子哥哥是西疆国十几代以来唯一练就万蛊之王的人。你敢说我的百蛊之王没有练到家,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到家了。” “喂。”还没等合珠郡主有任何反映,郁华铮便又再次喊道:“如果你说百蛊之王厉害,那为何上面还有千蛊之王和万蛊之王呢?还不是你功夫弱,练不成上乘的功夫。” 合珠郡主扯唇一笑,殷红色的嘴唇煞是魅惑,说道:“郁华铮,我知道你骨头硬。如今跟我在这里周旋,无非想让我放过你的婢女。我告诉你,可是,只要你死了,谁活着,我都不干扰。” “合珠郡主已经光临大禹国棉城,为何不进我皇宫来为父皇母后请安。在这大街上是做什么,没的坏了自己的身份。”一声洪亮,好听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第四十九章 屈恒的愤怒 第四十九章屈恒的愤怒 合珠郡主一怔,眯起眼眸转过了头,看着人群里姗姗而来的季平原,悠然的走到自己的身边。 季平原一身淡黄色的华服,尊贵无比,头顶上的白玉冠色泽温和,但是让他看起来更是脸比冠玉美上几分。腰间别着环佩琳琅。俨然一副皇室王爷的样子。 众人一见是季平原,纷纷开始下跪山呼。由此可见季平原在大禹国百姓心中的地位是多么崇高。 “都起来了。”季平原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威严十足。转头又看了看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复杂。 “平原王?”合珠郡主看着季平原说道:“这女人听说是你的下堂妇,平原王似乎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了。”她说话毫不客气,不管她面前站的是季平原也好,是大禹国皇帝也好。只要是得罪了她,她便没有好脸色。 听了这话,季平原脸色一沉,说道:“合珠郡主远来是客,但是客恭主便雅。还想合珠郡主嘴上饶人,毕竟这大街上是公众场合。即便郡主不为自己的形象考虑,也想一下西疆国国主的面子问题。”季平原好心提醒着她,冷声冷气,看起来更加威严不已。 他本就天生的王者姿态已然让众人折服,如今,他脸上略微带了一点薄怒,让人看着更加心惊胆战。 可是合珠郡主也是皇室长大的孩子,而且向来跋扈惯了,自然完全不听季平原的。这天下间,唯有太子哥哥的话她是听的,旁的人,便是这天下间身份地位最高的也不好使。 “我西疆泱泱大国,面子向来多的很。她大禹国一个弃妇不知检点,我这可是为民除害。免得这狐媚子东西再去害了别人。”合珠郡主轻哼了一声,语气里明显有着对郁华铮的不屑一顾。 “合珠郡主这话本王不敢苟同,敢问她狐媚了谁,难不成是屈恒太子?”季平原眉心一挑,看着郁华铮的脸色有一些挑衅在里面。 “平原王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呢。这女人不知羞耻,想比平原王感同身受。据说这女人竟然对王爷苦苦纠缠了三年,您才为了平息留言而娶了她。可是最后,还不是将这女人给休了。这样的女人,平原王似乎是太好性子了,如果是我,一定让她浸猪笼。省的危害了世人。”合珠郡主铿锵有力的话语,加上了自己的一点内力,当真是棉城街道上的人群人人都能听到的。她如此说,便是让大禹国所有的臣民都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的不要脸。 季平原莞尔一笑,嘴角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转头看着合珠郡主说道:“合珠郡主所说并非事实,本王当年娶郁姑娘之时,便已经对她倾慕不已。只是后来由于外人挑唆,所以才使得我夫妻二人产生隔阂。虽然前些时候在本王寿宴之时,本王气愤万分,给了她休书。但是事后,本王还是追悔莫及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恩爱,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还有失德这件事,合珠郡主断不可以乱说。虽然我和郁姑娘已经没有关系,但是毕竟父皇还没有下圣旨。按理说,预估年与本王还是有所牵扯的。勾引屈恒太子这件事就更没有依据了。本王听闻屈恒太子性格倔强,如果不是自己所钟爱之人是断断不能近身的。郁姑娘一个柔弱到让你认杀认剐的地步,我并不认为她会钳制的了屈恒太子。如果说是屈恒太子自愿的,那么本王这一关他还要过。可也并不关郁姑娘的事情。”洋洋洒洒一篇说下来,季平原脸不红气不喘,竟然句句都在维护郁华铮,只是这维护中却也将自己和郁华铮的关系说的有些暧昧。 倾慕不已,郁华铮心中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平原对自己倾慕的。是自己在他的轿子前面手足无措的时候,还是为了嫁给他服毒自尽的时候,亦或是为了他的名誉上吊自杀的时候。为了他,郁华铮几乎倾尽了所有,可是换来的是什么。三年的不见,和寿宴上的厌恶。那种厌恶到恶心的目光,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怎么,王爷贵为天下三王之一,竟然也受这个妖女的蛊惑了?这个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我太子哥哥将玉冢给了他。如今,你还要护着她吗?你可知道玉冢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合珠指着郁华铮冷声说着,眸中的阴狠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玉冢?”季平原有些怔愣,不明所以的问道。 合珠脸色一沉,指着郁华铮的手指道:“就是她手上的那枚白玉戒指。” 季平原听了这话,如同是一个晴天响雷在他的耳边炸开,这白玉戒指是自己珍藏多年的心爱之物,怎么,会是屈恒的信物了。 “这戒指,有什么说法吗?”季平原木讷的问道,眼光盯着郁华铮的手上不放。 “哼”合珠郡主几乎是用鼻孔出气,可见心中的怒火有多胜。她盯着郁华铮那张绝美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玉冢是我西疆国传国之宝,但是它的用途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历代太子妃的信物。只有得到玉冢的太子妃,才是太子的正妻。”这也是为什么郁华铮必须死的原因,她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东西,如今却戴在她的手上,这让她情何以堪。 “太子妃?”季平原眉心一皱,脑海中想到了自己当年在大禹国边境受伤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奄奄一息,正巧有一个穿白色衣衫的小女孩翩然而来,给了他一口水喝。虽然那个时候他身体微弱,仅仅是在山林中的小屋修养了几日。但是他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个女孩最后一次来看他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这枚白玉戒指。如果说,这是太子妃的信物。那么那个小女孩是什么来历。 不由得,他转头看向了合珠郡主,这个从小到大,被当成是屈恒的太子妃人选的红衣女子。 季平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合珠郡主已然开口道:“天下间谁人不知,我合珠郡主才是西疆国国主认定的太子妃人选。如今,竟然倒是叫一个来路不明,且是被休离的女人先夺了玉冢。不是狐媚是什么?就以你如今的身份,也配做我西疆国的太子妃,简直做梦。今日我不杀你,便永不罢休。”话说完,合珠郡主便不再废话,两根手指放在唇边,便开始念起咒语。 季平原看着美艳绝伦的合珠郡主,心里突然便升起了想要了解她的念头。那个童年的声音一直在他的心间萦绕,也许,便真的是她也为使不可。 可是如今,郁华铮在这蛊虫的包围下,顷刻便有生命的危险。看着郁华铮清丽的小脸,季平原的内心突然一动。 如今他现在出手的话,那么势必会伤了合珠郡主,而且于两国邦交无益。但是不出手的话,郁华铮便会有生命之危。犹豫只是几秒钟的事情,望着一蓝一红两道身影。最终,还是对郁华铮的牵念暂时占了上风。 季平原刚要出手相救,就听一声怒斥从天而降。 “合珠,住手。”屈恒凛冽的声音瞬间便到了众人的面前。他随手一扬,白色的锦袍袖子便如同一阵巨大的白色波浪一般向着地上的蛊虫而去。 只听到“哧哧”数声,地上的蛊虫便已经翻身而死,最后在泥土里化为乌有。 合珠郡主一见屈恒到来,立即收了手势。可是却没想到屈恒竟然将自己这么多年来培养的蛊虫全部杀死。这些让人生畏的东西,可是花了她大把的时间。 屈恒在郁华铮的身边站定,伸手在她身上的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随即关心焦急的问道:“铮儿,你没事吧?” 郁华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将脚往后面移了移。果然,屈恒这几下点穴,自己真的能动了。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护着这个女人?”合珠郡主上前几步,看着自己朝思夜想的屈恒,委屈的喊道。 从前的太子哥哥从来不会对自己这么凶,虽然跟她疏离,但是却也处处对她相让。如今,竟然为了郁华铮对自己大吼不说,还将自己的蛊虫全部烧死。要知道,这可是她的护身符啊。 屈恒仔细查看这郁华铮的脸上,身上,明显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如果,他刚刚晚一点到的话,那些蛊虫如果碰到郁华铮的话。他不敢想象那个后果会是怎样的。 想到这里,他凌厉的目光看向了合珠。合珠是父王的掌上明珠,有时候疼她比疼他这个儿子更甚。百蛊之王虽然难学,却也让西疆国的高僧为她打通任督二脉,传授百年内力。百蛊之王虽然不像万蛊之王那般厉害,可以幻化世间万物为蛊虫。但是一旦蛊虫沾身,也定是必死无疑的。 想到合珠的狠毒,屈恒的眸中带了一抹肃杀之气。这道凛冽的气势似乎也感染到了郁华铮,她转头看了看他,却没有说话。 “太子哥哥,我是合珠啊,你为何要这么看着我?”合珠似是感受到了屈恒的杀意,脖颈突然一缩,感觉脑后的凉意慢慢的渗进了她的骨子里。 半晌,屈恒冷声开口,语气中不带一点温度,冷的让人不敢直视:“合珠,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如若不然,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听着他的话,不仅仅是合珠郡主吓坏了,就连在他身边的郁华铮都诧异不已。这样愤怒的屈恒,她从未见过。以前的他就像是一个无赖,始终赖在自己的身边,说话语气轻浮,脸皮厚的比城墙还严重。这般严肃愤怒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竟是这般令人生畏。在他的身边,放佛那股冷空气直逼心肺,凉的透彻。 听着他的话,合珠郡主虽然害怕,但是一看到屈恒护着郁华铮的态度如此明显,便怒从中来,烧的她失去了理智。 “太子哥哥,这个女人狐媚的很,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就在刚才,季平原还为她求情,说对她倾慕不已。她一个嫁作他人妇三年还被休离的女人,又让前夫对她念念不忘。你何苦因为她坏了自己的名声。” “你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屈恒拳头攥紧,看着合珠的脸的眸子,已经变得绯红。那双嗜血的眸子扫过季平原的脸上,更加多了一抹阴狠。 “为什么不让我说,这就是事实。我说的不对吗?太子哥哥,你究竟怎么了,是被她迷惑住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不介意杀了她,即使你恨我,我也要杀了他。你是我的,从小到大,都是我的,任何人也别想抢走。”她一身红衣妖艳,在微风下似是一团火光在燃烧着。 随着她的话语而起的,她再次将手举起,两根手指附在唇上,咒语顷刻间便念了出来。 屈恒眼眸一眯,身上的白色锦袍随风飞扬,脸色僵硬的如同一尊雕像。他紧抿着唇畔,眸中出现了一抹杀意。随即长袖一甩,身子飘然而起。 季平原看着屈恒无任何支点平地而起,煞是诧异。莫非,这就是菩提天下不成。传闻说菩提天下在屈恒的手里,看来传言非虚啊。 合珠郡主一见屈恒拨地而起,放在身侧的两手慢慢抬起。她念着咒语的动作呆愣在了原处。太子哥哥,竟然对她使用菩提天下?要知道这菩提天下是世间最厉害的内功心法,使出来的内力球,瞬间便可以让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似是灰飞烟灭一般。 合珠颤着声音,眸中出现了一抹哀恸,对着屈恒喊道:“太子哥哥,你真的要杀我吗?为了这个女人,你真的要杀了我吗?”她伸手指着郁华铮,眸中的怨恨更重。 停在半空中的屈恒淡淡的看了合珠郡主一眼,这一眼中没有半分感情和怜悯,有的只是怨恨和憎恶。这样的目光几乎让合珠郡主承受不住。 以前在西疆国皇宫内,虽然太子哥哥对自己也是疏离,但是却从里没有这般厌恶过自己。这样的眼神,好似只有她死了,太子哥哥才开心一般。 屈恒看着可怜兮兮的合珠郡主没有半点怜悯,依旧慢慢的将双手抬起来。与此同时,手指间竟然似是有电流一般开始嚓嚓的冒着火光。 郁华铮一言不发,转眸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于屈恒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更惊讶于,屈恒竟然为了自己要杀了合珠郡主。 “合珠,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动她。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内力球在屈恒的手中越积越大,最后竟然有一面铜镜大小。这样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内力球缓缓的在他的手掌心上跳动着,随时准备吞噬某个人。 “不.....”合珠郡主摇着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喃喃的说道:“太子哥哥你不能杀我,父王知道了定不会饶了你。” 屈恒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父王那里你便不用担心了,我自会跟他解释这一切。你,只要乖乖受死就可以了。”话说完,他举起手来,顷刻间就要将这内力十足的内力球对着合珠郡主砸去。 就在此刻,郁华铮突然开口:“屈恒,你别动手。” 屈恒一怔,低头看着郁华铮道:“铮儿,你别拦着我,今日她想杀你,便是她自己找死。如若我今日放过她,保不准什么时候又来伤你。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便已经让我揪心不已,我不可能让它再发生一次。” 屈恒似是心意已决,执意要将合珠杀了,好以绝后患。 “你如果非要杀她,我便以后再也不理会你。”郁华铮冷声开口,淡淡的看他。 “铮儿。”屈恒有些讶异的看着郁华铮,不明白她到底为何要维护一个要杀自己的女人。 合珠郡主看着二人一来一往的说辞,顿时屈辱更胜,她上前一步,看着郁华铮阴狠道:“郁华铮,我不要你的可怜。你假惺惺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收起你的虚伪。别想在太子哥哥面前装好人。”她一向骄横习惯了,今日却要受到别人的怜悯方可活命,这叫她俨然能不生气。 “铮儿,你看看她。没有一点知错能改的心里,当真是白白辜负你的心意。你便不要拦着了,就让我杀了她,为你出口气。”屈恒本来逐渐减弱的内力球,这会突然又开始变大起来。 “屈恒,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杀她,我便日后再也不理你。我说道做到。”郁华铮冷然的看着屈恒,没有半分表情。但是那张决绝的小脸,不得不让屈恒相信,郁华铮说出来的话必然做得到。 屈恒转眸看了看合珠郡主,那张埋怨和愤怒的小脸。为了一个合珠,而让铮儿永远不再理会他,他办不到,也觉得不值得。 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内力尽撤。身子徐徐而下,轻如鸿毛一般,连地上的尘埃都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 看着他身上的怒气消散,合珠郡主心中的妒意更胜。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太子哥哥认定的想法,就算是她的软磨硬泡,也不可能撼动他的意志分毫。可是如今,郁华铮仅仅是一句话,便让太子哥哥放弃了杀她的念头。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一种想让太子哥哥不要听郁华铮的话的想法,就算是她死,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郁华铮,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你做梦,你今日不杀我,我、日后便以追杀你为目的。你这辈子,都休想有安定的日子过。”合珠郡主似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冲着郁华铮大喊大叫。俨然便是一个泼妇的形象。 周围的观众虽然因为合珠郡主的百蛊之王,和屈恒的菩提天下而纷纷退避三舍,但是依然有很多好奇心强烈的守在一边,看着事态究竟向着什么方向发展。 如今见合珠郡主如同一头发了疯的母牛一般,让人不禁嘘喻不已。暗暗揣测着,这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谁人都看的出来,母夜叉三个字,合珠郡主倒是符合的很。而温婉谦和,贤良淑静这几个字,倒是跟她没有一点沾边。 反倒是郁华铮,她以德报怨,人人觉得这才有一个公主的威仪。以前只听闻郁华铮是大禹国出了名的傻子,迷恋平原王而迷失了自己,宁可服毒自杀,当堂拦轿,也要让平原王看自己一眼。传言终究还是传言。 今日一见,这郁华铮一身蓝衣清华,遗世独立的站在那里,便比这街头巷尾的所有都高贵了几分。人人觉得她气度非凡,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态。就算是生死存亡之际,也定不会为了苟活而苦苦哀求。这才是王者,不说本领如何,单是这样的气势便胜了众人一筹。 屈恒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立即变得寒冷无比。那种肃杀的信息围绕周身,目光如同一把已经出了鞘的宝剑一般,射向了合珠郡主。 还没等任何人作出反映,屈恒白色的锦袍衣袖已经猛地甩了出去。一道甚是凌厉的力道直接便打向了合珠郡主,毫无半点手软和迟疑。 “啊”的一声,合珠郡主紧接着便应声倒地,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这一变化任谁都是始料未及的,季平原眉眼一跳。本来刚刚应该扶一扶合珠郡主的,只是他刚刚所有的心思都在屈恒对郁华铮的情谊上面,根本来不及出手,合珠便已经倒地了。看着她倒在地上,而他却无半点心痛。即使他认为,合珠郡主大有可能便是那个小时候的恩人。但是却依旧对她没有半分感情。若论感情......季平原抬头看了看冷眼相看的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深沉的复杂。 通过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屈恒太子最爱的女人便是面前的蓝衣女子,郁华铮。所以她所说的话,屈恒太子是会百依百顺的。但是转念一想。郁华铮刚刚所说的是杀了合珠郡主,这辈子便不会理睬屈恒太子,如今屈恒太子只是打伤了合珠郡主,也不算忤逆了郁华铮的话。如此想来,倒是没人再同情合珠郡主,只当她是自找苦吃。她在屈恒太子的面前一再诋毁郁华铮,甚至还扬言以后以杀她为己任。这嫣然能不让屈恒太子对她怀恨入骨,如果当真是毫无反应,那他们才应该要想想,这屈恒太子是否真心对郁华铮了。 合珠郡主倒在地上,身边瞬间不知道从哪里跳下两个黑色身影。他们一见合珠郡主受伤吐血,吓的脸色都绿了。西疆国国主派他二人随行保护郡主,如今郡主受如此严重的伤,他们将如何交代。 抬头看到屈恒站在面前,赶紧屈膝下跪,齐声说道:“属下给太子殿下请安。” 屈恒冷眼看着他二人,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将郡主带回去,告诉她,以后别出现在我和铮儿面前。不然,保不准我什么时候就将她杀了。到那个时候,再跟我讲什么小时候的情谊,可就晚了。别说我和她小时候没什么事,就算是我的亲妹妹,只要是得罪了铮儿,我照样给她教训。” 屈恒的语调不高不低,可是却用内力贯穿。浑圆而甚远的传了出去,在场之人,无人不是听的清清楚楚。他这话一出,让周围所有的都不仅惊讶不已。天下盛传,说屈恒太子无心,任何女人都不得近身三尺以内。可是如今,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维护郁华铮,并且毫不掩饰对她的情谊,当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那二人同样怔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对方,没敢说什么。合珠郡主的暴脾气在西疆国皇宫内是人尽皆知的,而她喜欢太子殿下的事情更是人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事情。如今,太子殿下公然将自己喜欢的女人示于天下,这让合珠郡主情何以堪。 “太......太子哥哥。”合珠捂着胸口,艰难的想要做起来。可是屈恒那力道实在太过,实在是她身体难以承受的范围。她嘴角因为用力再次涌出了鲜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开出一朵朵煞是艳丽的花朵。 那两个属下见到这种情况,立即上前将合珠郡主扶住。拉着她的身子坐了起来。 屈恒见她如此,却依旧毫无怜悯之心,冷声问道:“怎么,你还觉得不够是不是,是否我这功夫退步了,所以你怎么都不怕。” 合珠嘴角勉强的勾起,却因为牵动伤口而咧嘴了一下。转而又艰难的抬头,看着屈恒说道:“太子哥哥功力深不可测,这一招扬鞭万里,算是使的出神入化。只是,合珠想告诉你......如果你觉得这样便能打退我的话,你错了。你和合珠从小一起长大,应该了解我的性子。我要得到的东西,谁也别想阻止。咳咳......”她话未说完,便用力的咳嗽了起来,进而又吐出了两口血。合珠郡主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却依旧一字不落的传见了屈恒和郁华铮的耳里。 屈恒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冰冷而凛冽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好似要将她一口吃掉才甘心。 反而是郁华铮,她莞尔一笑,举止甚是优雅的往前迈开了步伐,向着合珠郡主的方向而去。 “铮儿,你别过去。她就是一个疯子。”屈恒伸手拉住郁华铮柔弱无骨的小手,眸中的僵硬瞬间便被担忧所替代。 合珠郡主美眸含恨的看着郁华铮被屈恒紧握的小手,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也攥的死死的。即使没有力气,受伤很重,但是却依然用指甲攥出了两道血痕。 郁华铮转眸看了看屈恒,对着他担忧的面容,轻轻扯出一个不常见的笑容来。这一笑像是春雪初融,瑰丽四射,又似是香山玉现,夺人魂魄。她的美,用言语已经无法表达。说是仙女下凡,谪仙降世,方能比拟一二。 在场所有的人,呼吸几乎都凝滞了。本以为郁华铮似是冰山美人,如此独立于世便是受人仰视的。却不想还能见到这样动人的一幕,就似是一道闷雷在自己脑中炸开,紧着着,便是一个小小的手儿在自己的心里抓着,让人心痒难耐。同时也知道,她是天上的月亮,而自己只是这尘世的一粒尘埃。这样鲜明的对比,却也无损众人对她的仰视和欣赏。 季平原看着郁华铮的笑容,心里突然开始猛的疼了一下,这样的疼痛瞬间便开始在他的心上扩大了开来。那种失去的疼,比什么都不曾拥有过来的更加的猛烈。 屈恒看着她的笑颜失了神,瞬间便将浑身的戾气卸掉,换上一副痴痴的样子。曾几何时,郁华铮这么温柔对待过自己。即使有对他脸色缓和的时候,但是却也不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她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世人,她对他是不同的。尤其是在季平原的面前,这更加让他觉得受宠若惊。 这样的笑容,在屈恒的面前,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他拉着她的手,力道更加用力。微微一拉,便将郁华铮拉近了自己。屈恒嘴角微勾,轻轻转头看着她的小巧耳垂,悠然的说道:“铮儿,你莞尔一笑的样子,甚美。真让我无法自拔。” 这样亲密的举动,在民风保守的古代甚是大胆。但是这些围观的人无一人觉得他们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妥,相反,还觉得画面美极了。不禁纷纷议论着,这对璧人,到底是有多么的般配。 郁华铮嘴角微微勾着,没有说话。慢慢的抬起头来,随即挣脱了他的手腕,转身再次向着合珠郡主的方向而走。边走过来的时候,她的目光从季平原的脸上缓缓划过,但是只是一瞬间,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一直未曾离开过她的脸上的屈恒眼里。屈恒因为她刚刚那一笑,失神的目光,此刻变得清澈了几分。目光却并没有离开郁华铮半分,只是手指慢慢的在袖中收紧。 顷刻间,郁华铮便走到了合珠郡主的面前,看着她含恨的目光,淡然的开口说道:“合珠郡主,郁华铮此前嫁过平原王三年,大禹国人人皆知。而众人也知道我嫁给他之前,是如何的讨好于他。合珠郡主,你说我不要脸,可是你如今不也是千方百计的接近屈恒,想让他娶你吗?” “那怎么一样,我和太子哥哥是从小长大的情分,身份地位处处相等。你算什么,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合珠转眸用力瞪着郁华铮,嘴里狠毒的说着。 “你错了。”郁华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看着季平原说道:“你们都错了。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什么身份地位,钱财势力,统统不算什么。如果我爱你,你便是乞丐,我也会追随你。如果我不爱你......”她又调转过头来,看着合珠郡主,轻声说道:“即便你是这天下之主,我也对你不屑一顾。” 这样的话语一出,让这周围所有的人同是一怔。从未听过这样的论调,在这民风保守的古代,门第之见很是严重。联姻向来讲究门当户对,如此不分尊卑,部分君臣的论调,当真是闻所未闻。 季平原也是呆愣在了原地,以前他对郁华铮不屑一顾,一方面是因为她样貌丑陋,性情不稳。可是最重要也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个平头百姓,就算是棉城富甲一方的富豪,可是却也无需巴结。他最宠爱的二夫人,父亲便是这十几个夫人里面官职顶高的。从未想过什么情啊,爱啊。他的感情,都是随着政治而起落的。就连他一直喜爱的连碧表妹,也是因为父皇想要拉拢她母家的原因。 合珠郡主更是怔愣不已,不关门第吗?她从小就被告诉,将来是要嫁给太子哥哥做太子妃的。太子哥哥也向来出色,所以一直以来,她便是以成为太子妃的目标而努力的。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太子哥哥不是太子殿下了,只是一个平民百姓,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她是否还是会追随太子哥哥而去,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呢? 突然间,心便乱了起来。只是因为郁华铮这一句话,心便开始再也不安定了。到底什么是真感情,她真的知道吗? 合珠郡主抬起头来,看着对面而立的屈恒,他眸中淡淡的感动,直直看着郁华铮。一个在她的眼里伤风败俗的下贱女人。突然间,她的心揪揪的疼着。 郁华铮看着众人,再次说道:“也许你认为我抢了你的,但是,我告诉你,即使不是我,也不会是你站在他的身边。诚如我说的,身份地位都不重要。如果他真的爱你,你和他从小长大,情谊自然深厚。可是如今,他却能狠得下心来杀你。有些话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想必也是明白的。我言尽于此,听或不听,便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看着合珠郡主暗淡无光的眼神,郁华铮调转过身子,不想再跟她啰嗦。她言尽于此,已算仁至义尽。如果她还是执迷不悟,那便怪不得别人。转身的同时也看了看同样沮丧的季平原,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随即便不再迟疑,向前走去。 “铮儿。”走至屈恒身边的时候,他开口唤了她一声。郁华铮停下脚步,看了看他。 “这世间也只有你能懂我,此生能遇到你,真是我几世的福气。幸好我遇到你的时候,还不算太晚。”屈恒看着她如水的眸孔,温柔的轻声说着。好似天下间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行了,这天气太热,气候太闷,恐怕是要下雨了。”郁华铮神色恢复如常,最后看着柳儿说道:“柳儿,上车,我们回去了。这蓝色的布料就不要了,省的有人找麻烦。” “是,小姐。”柳儿恭敬的回着,将自己身边的买下的布料拿上了车,随即将银票给了水织坊的掌柜,便跟着郁华铮的脚步上了马车。 马车如同来时一般,众人纷纷给让出了一条路,畅通无阻的走远。 屈恒看郁华铮走远,便也觉得没有必要留下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合珠郡主。然后转头目光似有得意之色,看向了季平原。 季平原微微皱了皱眉,目光中似是有着一抹深意,没有理会屈恒的挑衅,转头看着郁华铮远去的马车。 屈恒轻哼了一声,脚尖点地,几个跳跃便消失在空中了。 合珠郡主一看郁华铮和屈恒都走掉了,强撑的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颓然间倒了下去。 搀扶着她的两个黑衣属下大惊,立即呼道:“郡主,郡主......” 季平原转眸看着昏过去的合珠郡主,哀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将你们郡主安排到本王的府上吧。她来者是客,本王也该尽地主之谊。”最后深深的看了合珠郡主一眼,似是在努力寻找着他熟悉的那个幼时的白色身影。可是在她的身上,他却看不出一点影子。最终扭过了头,向着平原王府走去。 那两个属下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合珠郡主,最后为着郡主的身体着想,还是决定带着郡主去平原王的府上。如今郡主身受重伤,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就算是浑身长着嘴巴,也定是无法和国主交代。如果是在平原王的府上的话,那么就算他们不解释,平原王也定是会为他们二人解释的。况且在大禹国,如果救治郡主需要什么药材的话,想必也是平原王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里,二人不再迟疑,跟在季平原的身后,一起走向了平原王府。 众人一见主角没都已经走了,戏也终于落幕了。纷纷转身散开去,然而,却是一般散,一般讨论着今日看戏的心得。 合珠郡主算是形象尽毁,俨然在天下人的眼里,是个名副其实的母夜叉,而且蛮不讲理,心胸狭隘。而郁华铮,一反众人心中的那个呆笨丑陋的形象,一跃成为大禹国乃至天下间美女的典范。女神,也不过如此。郡主又如何,还不是在她的面前被比的连渣滓都不剩。尤其是郁华铮那种善良和以德报怨的品质。以往觉得郁华铮对季平原穷追猛打是不要脸行为的人,如今也只是感叹,那个时候的郁华铮究竟是怎样付出了自己的一颗心,可是结局却是遭到抛弃啊。自此之后,无人责备郁华铮的不知羞耻,只觉得郁华铮用情至深,是个性情女子。三年努力无果,便选择放弃。如果洒脱的女子,当真是世间少有。真是得之为幸也。 第五十章 跳窗的白色影子 第五十章跳窗的白色影子 马车上,柳儿和郁华铮静静的坐在车里,相对无言。郁华铮闭着眼睛休息,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柳儿看着她的脸色,有些犹豫的想要问着什么,但是却一直没能问出口。 郁华铮睁开眼睛,看着她开口道:“柳儿,你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 柳儿见小姐睁眼,终是开口问道,语气里有着不满。“小姐,您刚刚为什么要拦着屈恒太子。那女人想杀你,你还这么护着她。奴婢为您叫不平。”她甚是觉得委屈,刚刚看着郁华铮差点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恐惧是她从未有过的。而小姐竟然还这么好心,替那个杀人凶手求情,真是叫人生气。 郁华铮嘴角轻勾,看着她微嗔道:“柳儿,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如今,更是胆大包天了。” 柳儿一听,甚是惊慌的抬头看着郁华铮佯装生气的脸色,急忙说道:“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为了小姐的安危着急而已。小姐,您就别生气,奴婢错了。” “柳儿,你如果再说‘奴婢’二字,就从这马车上下去,从今而后,别跟着我了。”郁华铮本是想吓她一吓,哪知这一吓倒是让她更加拼命说自己是奴婢了。 柳儿一怔,这才发现郁华铮说的胆大包天是这件事。她以往称呼奴婢习惯了,上次经过郁华铮的警告才自称为“柳儿”或是“我”。如今一见郁华铮受委屈,更是将这件事情忘记,所以才自称是“奴婢”。却不想,原来小姐这般在意这个称呼。 “小姐,我......”柳儿一下子气势便低了很多,只得可怜兮兮的望着郁华铮,轻声喊道:“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姐,您别赶我走啊。” 郁华铮看着她的小脸,最后终是不忍的说道:“下不为例。” 柳儿默默的低下了头,诺诺的说道:“是。” 半晌,郁华铮再次闭上了眼睛,但是好看的嘴角轻启,淡淡的说道:“柳儿,你说经过这件事,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合珠郡主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儿抬起头来,不加思考的说道:“小姐是个心肠极软的人,您实在太好心了。合珠郡主如此蛮不讲理,您还以德报怨。实在是这大禹国,亦或是天下难找的......好人。” 柳儿本来说的义愤填膺,不想到最后竟然恍然大悟。今日小姐放过合珠郡主一次,天下人便由此对小姐改观。如果说跟合珠郡主的性命相比,那小姐的名誉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这你总知道了,我为何要救她,还如此开导她了吧。”郁华铮睁开眼睛,幽幽的说道:“不过合珠的确算是麻烦的一个人,她那性子,恐怕以后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今日我将的道理虽然让她震惊了一下,但是保不准哪天她就会醒悟过来。如果不是这么多年的爱恋,她又何必非要做这太子妃。一个肯乖乖死在屈恒手里的女人,必定是真的爱他。要是我,恐怕是做不到这一步的。”她悠悠的说着,毫无知觉,将自己和合珠郡主做比较,比的还是谁爱屈恒多一点。 柳儿只觉得小姐说的在理,也并未察觉到她的话哪里不对。 又过了半晌,马车上终是没有人说话,郁华铮再次闭上了眼睛休息。脑海中思索着刚刚屈恒想要杀了合珠郡主的那一幕。心,突然间便觉得很闷很闷。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那种烦闷。 心刚刚起了变化,突然间一道白影便钻进了马车里。快如一到闪电,让人措手不及。 柳儿一惊,在看清楚来人的容貌时,大叫了一声:“屈恒太子。” 屈恒微微一笑,没有搭理她。直接坐到郁华铮的身边,温软柔软的身子靠着郁华铮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铮儿,顺路搭个便车回去可以吗?” 郁华铮猛地睁开眼睛,寒光一露,看着屈恒的脸色一变,怒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她心里正烦着,如今见了他,内力里更加心烦意乱了起来,不由得脸色大变,口气开始僵硬冰冷。 屈恒一怔,不明白何以短短时间,郁华铮对待自己的态度便如此不同,口气上也有些许的委屈,说道:“铮儿,你不可以这样待我。一会儿一个甜枣,一会儿一个巴掌。任谁也受不了的。”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小会便翻脸不认人了呢。拿他当什么,利用完就扔掉的垃圾吗?他屈恒可不干的。想到这里,他双手用力抱着郁华铮的胳膊,死死的不放手。 柳儿也是觉得奇怪,刚刚在外面还对屈恒太子温柔相笑,如今才过这么一会儿时间,她便又开始以冷脸相对。小姐的心思,她是越来越难懂了。不过小姐如此厉害,心思本来就不是她这个做丫鬟的能理解的。便也觉得实属正常。只是如今她在这马车里面,看着他二人一冷一热的,显得甚是尴尬。 抬头看了看屈恒太子温润的脸颊,又转头看了看一脸生气的小姐,柳儿捂着唇慢慢的掀开轿帘,走下了马车。安分的跟在马车边上,默默的走着。 郁华铮看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不由得挣脱了再挣脱。由于女人和男人之间天生的力量差,又由于屈恒内力比她的毫无内力厉害许多。总之,无论郁华铮怎么样挣脱,却也挣脱不了一分一毫。 郁华铮不禁更加恼怒,厉声喝道:“屈恒,放手。” 屈恒听了她的话,摇了摇头,回道:“不,我不放。除非你别拿那张冷脸对我。” “我再说一次,放手。”郁华铮似是已经动怒,看着屈恒的脸不免更加生气。自己已经心烦意乱了,他却还是如此纠缠她,不给她一点清静的时间。 “不,铮儿,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受不了你这样的。”听着郁华铮一遍又一边的驱赶,他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抱的更加的紧,好似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到最后,顺便将头也枕在了她的肩头上。柔柔软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贪恋着她身上的体香味,圈住她胳膊的手臂更加的紧。 郁华铮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有点伤感的拥抱。心更加的烦闷,那种不明所以和紧追不放的感觉一直跟随着她,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她一来到这个世界,他就纠缠不已。如今更是让自己如此费尽心思,故而心中的烦闷更胜,脾气就更大。 她阴狠的看着屈恒枕在自己肩膀的头,含恨的说道:“没人让你承受,你自找的。不放手的话,便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她话说完,伸出一只脚来,直接对着屈恒的小腿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踹了过去。 “啊。”屈恒大叫了一声,不是他不能承受,实在是郁华铮这力道太大。而自己因为她刚刚对自己的那一笑,至今还沉浸在那个美好的感觉里。根本不会想到,她会如此狠毒的对待自己。所以才会如此疏于防范。 屈恒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那发疼的小腿,俊颜委屈的看着眼前这个狠心的女人,说道:“铮儿,你也太狠了,疼着呢。” 郁华铮故意忽略他眸中的那抹委屈,寒声喝道:“是你自找的,我早就警告过你。” “铮儿......” “别叫了,滚出去。”这一声声“铮儿”叫的她更加心烦不已,自从见了他心里便没有安定过,如今更是烦闷。 “铮......”屈恒刚要说话,却被郁华铮一脚踹来,力道之大完全是他始料不及的。 结结实实挨了郁华铮这一脚之后,屈恒忍痛想要抓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见郁华铮似是早有防备,钩子瞬间向着他的方向砸了出去。 屈恒一惊,身子只能顺着钩子后面的方向而去,就在此时,郁华铮拉回钩子,身子再次向前飞去,一脚又是踹了上去。这次屈恒并没有反抗,直接被郁华铮给踹出了马车。 屈恒出了马车之后,身子在空中翻了几翻,最终平稳的落在了地上。可是胸腹间依旧传来密实的疼痛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 柳儿被吓了一跳,她只看见一道白影从马车的车厢里弹射出来。在空中翻了几翻,落在地上,才发现是屈恒太子。而屈恒太子如今却显得有些狼狈。知道定是小姐给打出来的,她于心不忍,不禁想过去安慰几句。 “柳儿,还不赶紧跟上。”郁华铮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让柳儿的脚步停了下来,最后只得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屈恒,转身跟上了郁华铮的马车。 在街上站着,看着马车在自己的面前走远,屈恒久久才收回了目光。带着一抹疑惑,怕了怕自己的身上。目光投向了被郁华铮踹过的小腿和肚子,怔愣的片刻,最后几个跳跃消失在了街头的转角处。 马车上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郁华铮一人在车上静静的坐着。她的思绪在屈恒对自己的温软和对合珠的阴狠上来回飘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似是在心里渐渐的明了,虽然她一直在排斥这样的感觉,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它当真是越来越弄烈了。只是更近一层的东西,她目前还不想触碰而已。 重新闭上了眼眸,她不再想这些事情,心里排除了一切,安静的专心休息。 回到郁府的时候已经是半柱香之后的事情,她们从大门刚刚进去,门口处的梁伯便上前说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太子殿下派人来过府上找您了。” 梁伯所说的太子殿下便是大禹国的太子,季平阳。也是季平原的哥哥。 郁华铮一怔,问道:“太子来做什么?”她向来和太子没什么来往。即便是曾经做过季平原三年的小妾,可是唯一一次见过太子的时候便是新婚那日,可是由于盖着红盖头,也只是看到了他穿一双描金边的黑色锦稠靴子而已,除此之外,连手都没见过。更何况这三年来,季平原根本不让她见任何皇亲国戚,只当没她这个人一般,跟太子素来毫无瓜葛。如今,他不请自来,登门必是有事。 “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一件衣裳,说是大小姐明日参加赏菊大会,必定要穿的华丽体面,方才不会失了面子。所以特意为您寻访多处,得来一件珍奇至宝的衣服,赶着就给您送来了。”梁伯恭敬的回道,语气里似是有些兴奋。虽说大小姐嫁给平原王的时候,也觉得风光异常,可是却从来未觉得大小姐会幸福。如今大小姐回家待字闺中,倒是受到众多公子的青睐,就连太子殿下都另眼相看。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依旧是他心中那个谁都无法替代的大小姐。 “送衣服?”梁伯越说,郁华铮的心里越加泛着嘀咕。她倒是不知道,她和太子殿下何时这么要好。好的可以送衣服给她了。 梁伯连忙点头如捣蒜,嘴里还在催着:“大小姐,您去看看吧,漂亮着呢,老奴的眼睛都要给亮瞎了。”他含笑将郁华铮往里面推了一把,让她快快进去看看新衣服。 郁华铮有点不明所以,但是依旧顺着梁伯的意思走进了内院,直接奔着自己所住的院子而去。自从上次教训了方巧娘一众后,郁华铮便搬到了自己以前所住的住所。宽敞明亮,格局甚好。比以前那个地方亮堂了很多。 她走进了小院里,最后直接推开了房门。房门刚刚被打开,一道淡紫色的流光从内室射了出来。当真是如同彩虹一般,光彩夺目的很。 柳儿发出了一声赞叹,跟着郁华铮的脚步走进了大厅。 那衣服竟然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也能发出光彩夺目的色泽,当真是难得啊。 “小姐,这是什么衣服啊,柳儿从来没有看过。就算是以前平原王府的时候,几位夫人也从未有过这样的衣服。”柳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衣服,眼里满是惊喜,心里暗暗想着,小姐穿上它,一定美的很。 听了她的话,郁华铮轻轻一笑,说道:“这是天下至宝,紫霞羽衣。天下只此一件,你如何能从季平原府上见得。你没见过,我看那平原王府上的十几个夫人也未必见过。” “紫霞羽衣。听起里便觉得美极了。”柳儿由衷的发着赞叹。 “自然,相传这可是取上万只凤凰身上最美丽最柔软的地方那根羽毛,用世间最难得蜀锦丝线缠绕成布,再混合着浸泡过上万种花香的金线织就而成。只这一见便要制作二十年之久,方能不好看。”郁华铮给柳儿解释道,也是在问着自己,自己究竟是哪里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让他能将如此贵重的至宝送给了自己。 “哇,小姐,这衣服竟然这么名贵啊。”刚想伸手摸一摸那件紫霞羽衣,可是一听如此珍贵,手便再也无法往前伸出去了。“我还是不要摸了,免得弄坏了。” 柳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说着:“小姐,您到底跟太子殿下怎么认识的,怎么柳儿一点也不知道呢?”她以前就跟郁华铮没大没小,虽然自从郁华铮变化以后多有惧怕,但是终究没有能将习惯改过来。可也终究是尊敬无比,所以郁华铮对她便宽容以待。 “我也很是怀疑,在季平原那里的时候,你是知道情况的。我连季平阳的样子都没见过,如何认识?”她转头看了看柳儿,继续说道:“也许,他另有目的也未可知。” “另有目的?”柳儿不禁想不明白,一个和自己弟弟毫无瓜葛的女人,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我也说不好,只等明日看看结果吧。”郁华铮叹出一口气来。心里暗暗想着,如果自己真的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去参加赏菊大会,那么她势必会成为今年赏菊大会中最受瞩目的人物。她一向低调习惯了,可不想做那只被枪打死的出头鸟啊。 想到这里,她淡淡的看了那件衣服一眼,最后转身走进了内室里。 柳儿一件郁华铮看都不看这件名贵的衣服一眼,轻声唤道:“小姐,您不试试吗?” 郁华铮淡淡的说道:“不用了,将它收进柜子了吧。然后你便出去,将今日买来的那些布料做成衣服去吧。我乏了,先休息一下。晚餐不用叫我了。” 说着,郁华铮便躺在内室的一张躺椅上面。那躺椅做成了符合人体的弧度,上面铺着一张白狐皮毯子,躺在上面甚是舒服。 柳儿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答应了一声。虽然她平日里和小姐最是亲厚,但是毕竟现在的小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郁华铮。如今的小姐,那迫人的气势,便让她不敢再次开口了。 毕竟是秋天了,天气比较凉爽,柳儿给郁华铮身上盖了一条被子。而后将紫霞羽衣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柜子里,而后轻声走出了房门。走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不忘将门给郁华铮带起来。 室内终于安静了,在这里,郁华铮似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松懈,只是须臾之间,便睡了过去。 夜半,人声万物寂静,只听的田间偶有几声蛙叫传来。郁华铮依旧睡的香甜,没有醒啦的迹象。 她床头的窗棱突然响了一下,郁华铮惊觉的睁开了眼睛。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户飞了进来。悄无声息,几乎不发出一点声响。如果不是郁华铮本来惊觉就比常人高出十几倍,想必也不会察觉出来。 她没有动,只是看着那个白影跳了进来,接着屋内的灯光一看,不是屈恒又是谁。她内心一阵怒火上扬,这男人竟然学登徒子一般,也闯她的闺房,当真是无耻。刚想发作,可是突然又一想,倒是想看看这男人究竟想做什么。随即便闭上了眼眸,准备一举将他不轨的行为抓个现行。 屈恒稳稳地站在地上,轻轻将窗户放下,这才转个身来看向郁华铮的所在。就见她依然如同是下午进来时候的样子一般,躺在躺椅上,身上盖了一条被子。 屈恒蹑手蹑脚的走到郁华铮的面前,慢慢的蹲了下去,借着桌上的烛光,仔细的看着面前躺着的睡美人。 他一言不发,外面从傍晚开始便北风呼啸了起来,看来今晚定有一场雨。此刻风拍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阵哀鸣的声音。却相对于室内的安静来说,显得格外纷扰。 屈恒席地而坐,深深的看了郁华铮一眼,声音极小的说道:“铮儿,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你教教我好不好。”这声音悲痛万分,异常暗哑,像是讶异着极大的痛苦,让他不得不来这里发泄一下。 听了他的话,郁华铮的心似乎也跟着揪疼了一下。 黑暗中,他慢慢的伸手将郁华铮的被子往上面拉了拉,而后转眸看了看旁边的柜子。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今日季平阳给你送了一件衣服来。那衣服太过华丽,不适合你。所以,我特意请水织坊刚刚赶制出来一件,是你喜欢的淡蓝色。样式不是很花俏,你明日穿定能合适。”话说着,他将一直拿在手里的衣服放在了桌子上。 最后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醒来,突然间鬼使神差般的将手给伸了出去。可是在距离郁华铮的脸颊还有不到两厘米的时候,他猛地住了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将手握成了拳头,再似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脸颊上面给缩了回来。 贪婪的看着她的美颜,而后起身,顺着来时的路径,再从窗棂里跳了出去。 当他消失在空中的时候,郁华铮的眼眸便已经打开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窗户的方向,而后皱了皱眉,起身掀开被子,走到了桌子旁边,看着那件淡蓝色的衣衫发怔。 虽然样式普通不花哨,可是也不能说屈恒不用心。这件衣服首先是世间难得的蜀锦而制,蜀锦产于江南绣娘之手,据说一匹蜀锦要十几位绣娘治上两年方得一匹,及其珍贵。故而蜀锦一般都是华丽的颜色,很少有这样淡淡的蓝色。不张扬,却让人觉得干净清爽。 其次是这袖口处的花型,是一朵木兰,袖口处的香味隔着老远便能闻得到,同样也是木兰花香。让人以为这朵木兰是真的一般。放在这样样式的衣服上,倒真是起到了画龙点睛之功效。如今这形色都是俱佳的,即便是放在明日的赏菊大会上,也定不会失了颜面。且这淡蓝色虽是蜀锦,却也不会抢了谁的风头。毕竟皇宫内院,这样的装扮也不能算是最奢侈的。 想到这里,郁华铮的嘴角不仅微微勾了起来。她伸出一双水葱似的手指,慢慢的用指腹摩擦着那衣服的料子。鼻息间闻着好闻的木兰花香味。突然间,便觉得屈恒似乎依然在这房间的角落里,只是不出声,不现身,幽幽的看着自己。 有了这个意识,郁华铮猛地清醒了过来,转头看了看房间的四周,并没有发现屈恒的身影,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又淡淡的看了那衣服一眼,便转身回到了床上,想继续刚刚的美梦。可是这次却翻来覆去了几十次,怎么也睡不着了。抬手看了看手指上的那枚玉冢,她慢慢的摩擦着。今夜,注定了要失眠的。 雨,突然间便开始瓢泼了起来,雨点打在窗户上,流利做成的玻璃比打的噼里啪啦响。那声音没有一点节奏,乱七八糟。正如同某个人的心,乱七八糟。雨一直下,夜,在雨的渲染下,显得更加的深了。 翌日。天气开始放晴,直到四更天郁华铮才幽幽的睡去,所以此刻人人都已经醒来了,只有她还在睡梦中。 柳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见着床上的郁华铮还睡着,便转身出去打了一盆水回来。刚下了脸盆刚刚想走,便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套她从未见过的蓝色衣衫。那衣衫看起来并不繁琐,可是衣料一见便是上等的。 柳儿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凭空多出一套衣服来呢。本着好奇的心,她走到了桌子旁边,刚想拿起那件衣服仔细看看,就听到郁华铮的声音传来。 “柳儿。是你吗?”她很少晚起,每次柳儿进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起来半晌,坐在软塌上看着书籍了。 柳儿缩回了手,连忙走了过来,给郁华铮掀开被子,搀扶着她起来说道:“小姐,是我。只是今日您好像起晚了。” 郁华铮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说道:“是啊,还不是昨日有只猫儿挑跳来跳去的,害的我一直睡不着。” 她将屈恒比作猫,调侃着他。 柳儿显得有些惊讶,皱眉看了看窗户的外面,说道:“郁府有猫吗?我怎么不知道。” “许是你睡的沉,没听见吧。那只猫叫春叫了半宿,真是扰人清梦。”都怪屈恒半夜送什么衣服,害她如今头疼欲裂。 柳儿听了这话,满脸的担忧,说道:“那柳儿今日让下面的长工到处找找,务必要将这只猫给小姐找出来。扰了小姐的清梦,便是要关起来饿它几天几夜不可。” 郁华铮好笑的看了看她,点着头没有再说话。 端坐在铜镜面前,柳儿给郁华铮梳头。桃木的梳子将郁华铮的头发一丝丝一缕缕的梳理整齐。随后柳儿用自己的巧手将郁华铮的长发往上面挽了上去。但是大部分的头发依旧是散在外面,辫成各式各样的发髻。最后再垂落在肩膀上来。 毕竟如今是未出阁的姑娘了,不比以前在平原王府的时候,是别人的妾侍。 柳儿一边挽,一边眼神飘向了桌子上面,开口道:“小姐,桌上那套蓝色的衣服是您今日要穿的吗?” 郁华铮顺着她的目光,也用余光淡淡的瞧上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调转到了别的地方。半晌,这才说道:“就这套吧。” 柳儿点了点头,终是没有将自己想问的问题问出口。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知道郁华铮的习性,什么事情能问,什么事情不能问。虽然她问了,小姐会回答。但是从小姐调转的目光中,她可以感受得到,这个问题,她还是别问的好。 果然,她没有问,小姐也没有答。 第五十一章 皇宫城门的斗争 第五十一章皇宫城门的斗争 重阳是大禹国比除夕更加隆重盛大的节庆日,这一日所有街道,所有人家必会有摆满菊花,以示明年花开富贵,吉祥如意。 昨日还一片肃清,只有几款色泽花朵点缀的街道上,如今便已经是摆满了各种花朵,当然依旧是秋菊多了许多。各种颜色,各种姿态,姹紫嫣红,一团团一簇簇当真是让人如同置身于花海间。 郁府的马车随着从郁府出门,两边道路的菊花似是映着朝霞在迎接着郁华铮的到来。 柳儿坐在马车里,东张西望的看着,眸子中尽是欣喜若狂。在平原王府这三年的时间里,还何曾见过这样的盛世。即使不是皇宫里的赏菊大会,只是这民间的重阳赏菊,却也是睽违了好几年了。往日里跟着小姐,虽然受到方姨娘和少爷两位小姐的欺负,但是却觉得日子更加自由。小姐嫁到平原王府,便面上在外人的眼里风光无限,哪里知道那是一个火坑啊。平原王的不理不睬,却成了这十几位夫人日日的残忍迫害。每日里就连一个奴才都敢欺负她们。别说是宫里的赏菊大会了,就连出门看看这重阳赏菊都没人同意。如今得了自由,又是这般风光被邀请入宫,小姐不兴奋,她又如何能不兴奋啊。 “小姐,您快看,那朵淡紫色的菊花多么珍贵啊。上面还停留着很多蝴蝶呢。”柳儿伸手将帘子索性全部掀起来,让郁华铮看看外面的盛世。 街道两旁依旧是站满了人,人人翘首以盼,看的却不是这千娇百媚的万花之境,而是早就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说今日郁府的小姐郁华铮会参加宫里的宴会邀请。昨日没有见过她风采的人群,今日都纷纷涌了出来。昨日见过她的,也都还想再见佳人。所以出了这五年难得一遇的花卉外,还有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众多人群。 如今,柳儿一掀这轿帘,倒是让外面的人得意相见郁华铮的美颜。只觉得见过她之后,这世间所有女子皆可以用俗物来称呼了。那样睥睨天下的傲态,那副潋滟风华的身姿,那样倾国倾城的容颜。在在都显示着,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见。她就如同是天上的明月一般,高高的坐在上面,他们就如同是这世间的尘埃一般,只有仰视的资格。 郁华铮淡淡的扫了外面一眼,只见人群攒动,纷纷伸长了脖子向着买车里面张望着。她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所有人的面上,只这一眼而已,便让这所有的人不敢在逾越的张望了。人人俯下头去,好似这是不可亵渎的贵胄一般。 郁华铮的目光又从人群上面调转,看了看外面一排排的花卉,那上面当真有诸多的蝴蝶在采食花蜜。 蝴蝶,本不是这个使节该有的东西。可是这大禹国的重阳节,鲜花实在太多,颜色又过于艳丽。竟然让这些已经快要冬眠的动物情不自禁的出来,不论人多少,不论这里有多危险,它们都义无反顾,无法抵挡这妖艳的花海。 这人群就如同是这漫天飞舞的蝴蝶一般,对郁华铮趋之若鹜。明知道这样在街上明目张胆,伸头伸脑的往郁府的马车里看不对,可能会引起屈恒太子和平原王的嫉妒,可是他们却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想知道,能让合珠郡主如此痛恨的女人,能让天下三王之一屈恒太子,这个从来不为女色所动的无心男子如此喜爱的女人,能让天下三王之一的平原王休弃后又当众说心仪的女人,究竟是如何一个女人。 如今见了,反而觉得更加心痒难耐。如果说郁华铮只是一个空有美貌,而毫无气质和气场的花瓶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他们明显可以看到,这究竟是多么高贵的一个女子。那样的清冷淡雅,如同明月高悬,既高高在上而又纯洁无瑕。这样的女子,见之一次,便已经是终身难忘了。他们此刻心里都在默默的想着,真是后悔来看这一眼,如今见了,再想见自己家里的老婆。这样的差距,究竟是有多大啊。可是转念一想,又不觉得那么难以接受。毕竟像郁华铮这样的女子,只能看,却碰不得。大概月亮,便是只能仰望而无法接触的吧。 郁华铮伸手将轿帘放下,开口说道:“柳儿,外面的人多。花虽好看,却让人群挡了大半,还不如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会进了宫要处处为营,有你忙的。”郁华铮闭着眼睛,提醒着兴奋过度的柳儿。 柳儿一听这话,立即正襟危坐了起来。刚刚那会儿子新鲜兴奋的感觉随之破灭,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戒备。 她怎么忘记了这个,今日早晨出门前,小姐就已经交代过她了。说是今日是第一次入宫朝见,而且太子殿下不知道是何用意,所以要处处小心。虽然小姐作为被邀请的贵宾,却是平原王已经休弃的小妾,指不定宫中有多少闲言碎语呢。故而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这些人事。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皇宫的大门之外。 这皇宫的大门金碧辉煌,虽然所见之处只有一扇大门,两边的城墙,和守门的几个侍卫。但是却足以看出这里多么的威严。 高高的红色城墙,足有几仗高,比之棉城外的城墙高出了一倍还多。这样的高对,相对于一般高手来说,也算是望尘莫及的。朱红色的大门,金黄色的狮子门扣,再再都显示着皇宫内苑的富丽堂皇。门口的侍卫恭敬的站立着,却不失威严。整齐有序,训练有素。一见便知个个都是顶级高手。 这样的城墙,这样的侍卫,恐怕连只苍蝇都难以混的进去吧。 “停。”领班的侍卫长手里提着一把红缨枪,威严赫赫的站在马车的前面,左手叉腰,大喝了一声。 郁府的马夫立即勒紧了马缰,两匹高头大马立即停了下来。发出一阵嘶鸣声。 那侍卫长被吓了一跳。往日接待的都是皇亲国戚,这些人家里养的马屁都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没有一匹敢在皇城门口嘶鸣喊叫。如今郁府这马车突然发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不被吓到。 就见那侍卫长眼睛一瞪,手里的红缨枪就被提了起来,喝道:“该死的畜生,敢在皇宫内苑大声喧闹,看我不教训你。”话说完,他手中的红缨枪便直接向着马肚子而去。 郁府的马夫一见侍卫长发怒,立即惊呼起来,大喊道:“大人手下留情啊,我家小姐还在上头。” 那侍卫长立即收手,看着那马夫眯眼问道:“你家小姐是谁?”他在这里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品级多少能得罪,他自己心里都有数的很。 那车夫看了看侍卫长停了下来,这才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家小姐是郁府的大小姐。”那语气甚至自豪。自从知道大小姐不惧怕夫人和少爷少夫人的时候,他便开始崇拜起小姐来。虽然大小姐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只要他能远远的看着大小姐,平日里好好伺候她就行了。 “郁府小姐?”那侍卫长眼神一挑,脑子里转了又转,终于想起来是平原王休弃的第十二个小妾。前些日子轰动了整个棉城,但是昨日之事,他却未有任何听闻。故而嘴里不屑的说道:“我可不认识什么郁府的小姐,今日不管是谁,就算是平原王殿下来求情,这马儿也得死。” 话说完,那侍卫长便直接用力扎了下去。就在他的那杆红缨枪即将扎到马儿的肚子时,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铁链从马车里飞出来,劲道十足,一下子便如同游龙盘柱一般,将他的枪给盘了起来。 那侍卫长也算是顶尖的高手,用力往前送了送,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这才浑身一凛,立即收手,诧异的目光看向了马车里。 侍卫长虽然收手,但是那枪却怎么也收不回来。那条铁链一直缠绕着紧紧的,最后马车里的人用力抖了一下铁链,那铁链便似是能听懂主人的命令一般,立即缩了回去。铁链虽然缩了回去,可是侍卫长那杆红缨枪却应声而断,掉落在了地上, 这一招斧段乾坤,不仅是让侍卫长大吃一惊,就连后面那两排离得甚远的侍卫都惊讶无比。先不说无人敢在皇城门外如此放肆,就是这功夫,他们之中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啊。 那侍卫长手指被震得发麻,不住的颤抖,看着那明黄色的马车,眼睛中出现了一抹少有的恐惧。 郁华铮慢条斯理的将铁链收回腰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柳儿。柳儿立即意会,随即便掀开了轿帘,率先跳了下去。 她一身桃红色的鲜亮衣料,正是昨日郁华铮叫人给赶出来的。如今穿在柳儿的身上,倒是有一种大家闺秀的秀气样子。 那侍卫长一见下来的人,以为是郁华铮。眼中的那抹恐惧立即消散的无影无踪。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能有大的作为。他如今很是怀疑,刚刚的那道强劲的力道,真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小无害的女子散发的吗? “你就是郁府小姐?”侍卫长语气中似有不屑,开口说道:“传闻郁府小姐自从被平原王休弃之后,性情大变,不似以前的呆呆傻傻。容貌也发生了变化,变得好似天人。可是如今看来,倒是传言太过了。” 他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这柳儿,面色有一点点的蔑视。想他在这里守了十多年的皇城大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别说郁华铮一个被平原王休弃的女子,就算是没有被休,他也无需对她毕恭毕敬。 “大胆。”柳儿气的脸都红了,平日里柔弱的性子,此刻也因为要保护郁华铮而鼓起了勇气。她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开口怒道:“我家小姐是郁府小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你如此胆大,真是无理。等我家小姐见了皇上,定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那侍卫长又是一怔,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许是刚刚那一招将他给打蒙了,他才会如此失常,判断错误。这样柔软的女子,想来也不会是敢当堂跟平原王对峙的性格。只是这丫鬟穿着太过华丽,一看便是水织坊的上等货。郁府,倒是对下人如此的好。 “柳儿。”郁华铮在马车上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清冷而凛冽,只是听声音,便让那侍卫长浑身一凛。 柳儿听到郁华铮叫自己,连忙跑了过去,伸手将轿帘掀开。问道:“小姐,那侍卫长简直混账,竟然说您以前......”柳儿怒气冲冲的说着,说道最后替郁华铮委屈了起来。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侍卫刚刚所说的话来。 “我都听到了。”郁华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起身就着柳儿掀开的轿帘,跳下了马车。 她一身淡蓝的华贵蜀锦衣衫,一下车便将所有人的眼给闪了下。虽然早有听闻,说郁府小姐美貌如同天人。但是终究未能得见一次,无法证实传言的真假。如今见了面,倒是传言的确无误。恐怕就算是天人,也未必有这样的容貌吧。 侍卫里面也有曾经见过郁华铮的人,那还是郁华铮尚未加入平原王府的时候,远远的看上一眼,只觉得这女人丑陋的简直不想让人看第二眼。可是如见在面前站着的女人,他们也不敢看第二眼,那种感觉似是怕亵渎了她的美。两个极端的想法想法却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这个世间,当真是有奇迹发生的。 郁华铮站在地上,傲娇的看着众人一周,最后定在侍卫长的脸上。说道:“怎么,侍卫长是看本小姐的马不顺眼吗?” 那侍卫长一愣,随即醒过神来,慌忙说道:“不敢,不敢。”在郁华铮的面前,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觉,竟然丝毫不比在皇帝面前弱。这样的女子,就算说她有毁天灭地的本领,他也毫不怀疑。 “不敢?”郁华铮向前走了两步,眼神在他的身上调转着。冷声说道:“你们有什么不敢,我看你们敢的很。看本小姐的马不顺眼,是不是看本小姐也不顺眼?平原王和太子殿下请本小姐来赏菊大会,怎么,你也要拦着?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郁华铮最后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温度骤然降了数度。 那侍卫长竟然开始发起抖来,连声道歉,说道:“郁小姐赎罪,属下知错了。” “知错了?”郁华铮一张脸寒着,如同是地狱来的使者一般。淡淡的说道:“今日是重阳赏菊,可是本小姐瞧着,来时的路上,菊花似乎并不够金黄。不知道是不是这粪料不够好,不够多的缘故。这样吧,从今日起,你就去负责整个棉城的菊花吧,直到这十日之后,赏菊大会完全结束在回来。也算是为了大禹国人民造福,为皇上效力,不知道侍卫长以为如何?” 郁华铮的小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这一抹笑就如同是刚刚那侍卫长对柳儿所展现的表情一样。那种被人看不起的屈辱感觉,似是一双小手在他的心里抓着,痒痒的很,却又恨不能将这样的感觉丢掉。 他脸上似是有些挂不住,看着郁华铮冷鸷的眸子,虽然脖颈处一阵阵冷风吹过,却还是挺起了腰杆。他可不想从守门的侍卫长降到去为花施肥的花匠,光是一想到每天要弄那种恶心的东西,他就浑身颤栗难耐。 “郁小姐,属下只是在执行公务。刚刚这马在皇宫城门嘶鸣,是属于无礼行为。属下公事公办而已。如果哪里得罪了郁小姐,还请郁小姐体谅。”他不疾不徐的说道,实则心里一直在敲着鼓。 郁华铮是平原王休弃的小妾,按理说并没有那么尊贵的身份,他大可不必如此毕恭毕敬。可是见过了郁华铮本人的他,心里着实害怕的很。这样清冷气质的女子,那样傲视群物的姿态,如何能不让他从心里害怕。这样的气势,就连平原王殿下在他面前,都没有这郁华铮来的压迫。不关乎官职尊贵,只在于心里作用。对于皇帝皇后,太子和平原王,这些尊贵的人,他是恭敬的,但是也只在于他们是主子,他是奴才。从刚出生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些人是主人,只被用来敬拜和尊重的。可是对于郁华铮,这个女子在他的心目中身份地位似乎跟他差不多,更遑论她是被平原王休弃的小妾,地位比他还要低上许多。可是从心理上,他却是天生觉得害怕。仅仅是那迫人的气势,便将他比的如同一粒微弱的尘埃。 “哦?执行公务?”郁华铮眉眼一挑,看着地上那断成几节的红缨枪,厉声喝道:“杀了马,便是你的处理方式吗?一个做了几年的守门侍卫长,竟然办事能力如此低下。且不论你将马杀了是对是错,单单是这五年一次的赏菊大会,你要是在这皇宫门前大肆杀生,血染皇城门。你以为皇上会如何处罚你,过往的各国宾客将如何想我大禹国。这样的罪责,你觉得你能担得起吗?”郁华铮冷眼看着他,眸子中是一抹冰寒的严厉。似乎是这生死大权在握的判官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这......”那侍卫长一听这话,猛然间想起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刚刚自己竟然仗着是这皇城门的侍卫长,多少达官贵人见了他都要下马打招呼。而这郁府的马车竟然直接奔着里面闯不说,马儿还对着他嘶鸣不已,这才让他失了分寸。如今经过郁华铮的提醒,他倒是真真的后怕了起来。 “这什么?难道侍卫长还等着我去告诉皇上,说你自愿去做花匠吗?”郁华铮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最后冷声说道:“还是您自己去刑局领罪。看看皇上是否心软,会放过你这一次?” 那侍卫长摸了摸额上的汗,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我并未真的血溅皇城门。” “你觉得,你如果真的血溅皇城门的话,现在还能好好的在这里和我说话吗?我留你一命而已,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你这种人,也配在皇城脚下,真是我大禹国的一大败笔。” 郁华铮语句刚落,手已经摸在了腰间。手中的铁钩刚想出手,就听远远的一个小太监喊道:“郁小姐,手下留情。” 郁华铮动作停下,转眸看着从远处来的那个小太监,目光中出现了一抹疑虑和戒备。 那小太监身穿一套比较高档的太监服,一见便是身份较高的太监。不是在皇上的御前侍候的,便是太子殿下或是王爷殿下身边伺候的。总之,一见那描银边的光锦料子,就知道了。 那小太监不过二十左右,一脸的精明样子。此刻却因为奔跑而有微微的喘息。 小太监一路小跑着就奔着郁华铮而来,在她面前喘息了几口,方才说道:“郁小姐,请您高抬贵手,放了高雷吧。奴才这就让他去宫里的花匠那报道,您消消气。” 那小太监一脸讨好的说道,随即便转头,对着那侍卫长高雷说道:“没用的东西,日日这般莽撞。郁府小姐都不认识,这可是咱们太子殿下的贵客。你今日算是运气好,如果换了旁人,谁好容你去做花匠。还不赶紧谢谢郁小姐。”那小太监一边说,一边拿脚踢了踢高雷。拿眼睛使了个颜色,随即又用手里的太监拂尘扫了扫他,算是提点到家了。 那高雷也算是这皇宫里的老人了,立即意会了过来,连忙说道:“是,苏公公,您说的对,奴才的确是该罚。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话说着便转向了郁华铮,又是一通狠狠的道歉,跟刚刚强词夺理时候的态度俨然不同。郁华铮见他低头,便也不想与他纠缠。心思都被拉在了这个太子殿下身上,哪里还有闲工夫理这一个闲人。 故而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你知道错了,便也就算了。但是你刚刚说我婢女的话,我可一字不落都听到了。什么叫做传言太过?你言下之意便是我的婢女不如人了?” 高雷用力摇了摇头,真恨自己为何如此冲动。 苏公公在一边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耐的神情出现。心里暗暗的想着,这郁府的小姐可真是架子大。都已经惩罚了高雷,却还不作罢,竟然还想着为自己的婢女讨回公道。 “郁小姐,这高雷既然知道错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了他吧。”苏公公上前一步,开口为高雷说话。“太子殿下正在御花园等您,请您......” 郁华铮皱了皱眉心,转头看着苏公公,一字一字的说道:“大人有大量?苏公公是在说本小姐小气不成。” “郁小姐,奴才没有这个意思。”苏公公并没有慌张,只是淡淡的回道:“如今太子殿下派奴才来请您过去,如果耽搁的时间太长,恐怕不太好。高雷虽然有错,可是也算是对他小惩大诫了。经过这件事,恐怕他以后的前途会堪忧了。郁小姐,您是太子的贵客,站在这里跟一个没有前途的下等人争论这些,不觉得无趣吗?”毕竟是太子殿下跟前伺候的人,大场面见得多。虽然郁华铮气势威严,让人生畏,但是他却并没有同这些人一般,表现的这么惊恐和低下。 “还说没有这个意思,一会说我小气,一会说我无趣。你一个太监懂什么。他高雷是下等人,可是我的婢女确实上等人。他一个下等人冒犯上等人,难道不该有个说法吗?还是苏公公觉得,本小姐太过苛刻,残忍了呢?”郁华铮看着他,目不转睛,似是要看进他的心里。 被郁华铮看的有些发毛,这才察觉到这郁小姐怕是不好相与之人。太子殿下在来之前也嘱咐过,尽量不要招惹她,只要将她带到御花园的待客厅便可。 当时他心里还暗暗向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被太子殿下说的如此神秘和高贵,好似连太子殿下都要忌惮几分,故而心里暗暗不爽。在他的眼里,任何人都入不得太子殿下的眼,何况只是一个平原王休弃的小妾,便更没有资格。 可是如今看来,但是他有点低估郁华铮了。随即便说:“郁小姐严重了,今日赏菊大会过往的宾客较多,所以奴才才会多嘴了。还请郁小姐见谅。郁小姐的婢女乃千金之躯,万不是我等奴才能得罪的。高雷,快给郁小姐身边的这位小姐赔罪。” 郁华铮听了这话,方知道这奴才见风使舵是什么样子。但是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话,只当这是默认了苏公公的说法,只要高雷向柳儿道歉,她便高抬贵手,放了他。 那高雷脸色有点发绿,被贬为花匠已经是重罚,如今还让他当着众位属下的面前,向郁府的一个丫鬟道歉。这样的行为,让他的脸往哪里放。 可是转念一想,太子殿下派苏公公来请郁小姐,想必这郁府小姐定是太子殿下的贵客。如果真的得罪的话,不要说平原王那里如何交代,就是太子殿下这一关,他就过不去。到时候,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那就说不好了。 思来想去,还是命最重要。什么名誉,声誉,都是建立在有命在的情况下才考虑的。如今这形式,恐怕由不得他选择。想他十几年的侍卫长,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却栽在了一个弃妇的手里,当真是憋屈。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没的选择。 高雷犹豫了半晌,终是下定了决心,走到了柳儿的面前。低声说道:“这位姑娘,对不起,是高雷刚刚莽撞,如果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原谅。”随即双手抱拳,长长的作了个揖。 柳儿见他身子弯了下去,似是有一点不好意思,脸上红了红,随即小声说道:“高大人请起,高大人并没有得罪我,只是言语上似是有冒犯我家小姐的意思。你得罪我,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能得罪我家小姐。”这句话说的虽然小声,但是又快又急,一见便是发自真心,着急而后脱口而出的。说完话,柳儿更加脸红的走到了郁华铮的面前,不再看那高雷。 苏公公见此脸上现出一笑,嘻嘻的走到郁华铮的面前说道:“郁小姐,如今,您可满意了吧。” 郁华铮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柳儿,见她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怒气,这才转过身来向着皇宫内走了进去。 苏公公见郁华铮带着柳儿从自己的身边越过,并没有答他的话。不禁怔愣了片刻,随即便一张笑脸的迎了上去。 第五十二章 皇宫内院 第五十二章皇宫内院 棉城皇宫,金碧辉煌,所见之处无不是富丽华贵。亭台楼阁到处都是金粉描刷。琉璃瓦在阳光奕奕下,显得更加气派华美。 郁华铮所见之楼宇多的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宫墙的两侧到处都是侍卫。 皇宫内院,当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郁华铮和柳儿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而苏公公在一边慢慢的走着。他眼睛看着前方,意味深长的盯着一身蓝色衣衫的郁华铮。 从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对她不满了。 前几日,他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在天下间搜寻那件紫霞羽衣。不知为了这一件衣服,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幸好不辱太子殿下的使命,在这赏菊大会的前一日找到了这件稀世珍宝。随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将这件找了大半个天下的紫霞羽衣送到了郁府。 奈何在郁府等了半晌,竟然还不见郁华铮的身影。他又怕太子殿下惦念此事,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要郁府的梁伯将衣服交给郁华铮,并告知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 今日一早,他就又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前来宫门前迎接郁华铮。可是这一看,她身上竟然没有穿那件紫霞羽衣,而是同样难得一见的蓝光蜀锦。 这衣服虽然样式普通,可是明眼人一见便知道这是天下难得的蜀锦所做。虽然是蓝色,但是却不同于普通的蓝色,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亮光。黑暗里看不到,可是在阳光和月光下,那莹莹的如水亮光,甚是华美。 原来,这郁华铮郁小姐,早就准备好了衣服。太子殿下这番心意,可算是白费了。 苏公公心里暗暗的想着,虽然郁小姐的确美艳无比,世间少有。尤其是她那种清冷淡雅的气质,和那股高傲尊贵的姿态。都让他觉得无比诧异,并且由衷的觉得不免为了自己家的太子殿下叫屈。 郁华铮眼神随意的看了一眼一直未曾说话的苏公公,见他心事重重不觉得停了下来。 苏公公虽然只有二十岁左右,但是在这宫里却算是个老人。做人奴才的,看人脸色行事才是生存的王道。眼神好使,是做奴才的基础课程。 所以当郁华铮脚步停顿下来之后,苏公公便从自己的思想里回过神来。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郁小姐怎么不走了?” 郁华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还望不到尽头的长廊,说道:“苏公公说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来迎接,是吗?” “正是。”苏公公恭敬的回答着,虽然心里有抱怨,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废的。 “那太子殿下,可曾说在哪里等我?”她看着左右两条岔路,开口问道。 “在御花园后面的带客厅,也就是如今的赏菊台。”苏公公纤纤玉手一指指向了左边的那条路。 郁华铮点了点头,说道:“苏公公,真是麻烦你了,今日是赏菊大会,我看这条路上的菊花和别种花卉甚是漂亮,所以想多看看。如今时辰还尚早,离宫廷聚会还有一段时间,麻烦你告诉太子殿下一声,就说我晚一点会到。”郁华铮指着右边那条路,说道。 话说完,也没等苏公公有任何反映,就拉着柳儿往前走去。边走边说:“柳儿,这皇宫内院果然是不一样,花儿都比外面的好看很多。” “是呢,小姐,你看这花朵,竟然是绿色的,以前从来不曾看过的。”柳儿的惊喜更多,虽然在这庄严肃穆的皇宫内院里,心里不免多了几分紧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小姐在她的身边,她就觉得无比放心。尤其刚刚苏公公那吃瘪的样子,她看起来就觉得好笑。 偷偷的转头看了看身后被两人可以遗忘的苏公公,果然,见他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诧异的看着二人。 “郁小姐。”苏公公惊讶之后便是慌张的跑了过来,拦在了郁华铮的面前说道:“郁小姐,您不能这样啊,您这样做,我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啊?”刚刚所有的腹诽如今都已经荡然无存,只想郁华铮能听从自己的劝告,跟着自己去见太子殿下。如若不然,他这办事不力的罪名算是落实了。 郁华铮嘴角一扯,停下了脚步看着苏公公一脸的焦急,心里暗暗轻哼了一声,“苏公公不要见怪,华筝嫁给你们平原王已经三年,可是想必你也知道情况。这三年里,别说这皇宫内院了,就连这大门华筝都没见过。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哪有直接参加赏菊大会的道理,当然是要参观一下的啊。” “那您在赏菊大会结束参观也不晚啊,如今太子殿下正在等着。”苏公公再次强调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让他等恐怕不好的信息。 “素来听闻太子殿下豁达,对任何事情都不斤斤计较,想必晚些时辰过去,没也什么不可以。”太子对于皇位都可以相让季平原,想必对于她晚到一会儿不会那么在意。 “这恐怕…………” “好了,别这么墨迹,有你这唠叨的时间,我们都已经转回来了。赶紧走吧,免得太子殿下等你不到,又不知我们去了何处。一会儿要是真的发起火来,苏公公可别吃不了兜着走。”郁华铮淡淡的说着这几句话,便不再同他废话,转过身去径直向着另一条路走去。 待二人走的远了,苏公公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惊慌后,便是幽怨的看了二人的背影一眼。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主仆,竟然全然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泪。他回去一定禀告太子殿下,这女人,简直不按牌理出牌。这么想着,便径直朝着另一条路而去。 郁华铮漫步在皇宫内,所遇宫人皆低头站立,待她们二人走过才继续抬头走过。 柳儿新奇的目光四处看着,最后开口好奇道:“小姐,这皇宫真是漂亮,你看这宫人个个长的这么标致,真是让人眼睛都看花了。” 郁华铮听了她的话嘴角一勾,淡淡的扫了那些宫人一眼,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一些被尊卑礼教束缚着的行尸走肉而已。” 那一行行的宫人,每个人都深深的低着头颅,完全不敢直视穿着如此靓丽的二人。他们在深宫内院待的时间长了,便也知道,什么人是能看,什么人是不能看的。尊卑,主仆,这些从小到大遵守的教条,即使不在皇宫内,恐怕也是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了。 “行尸…………走肉?”柳儿本来欢喜的看着周围,如今一听郁华铮的话,顿觉笑意全无,看着周围的那些人感觉有些发毛。 他们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弯腰,低头,就连弧度都是一模一样。当真是像是被人控制的行尸走肉似的。 只这一眼,柳儿便觉得逛皇宫的趣味全无了。紧紧的跟在郁华铮的身后,眼神只是在周围的一些花儿上面打转,再也不去理会众人一眼。许是跟在郁华铮的身边时间久了,所以观点也和别人不一样了。 若是以前,她也定是会跟旁人一般,低头走着自己的路,前面过来的人到底是圆是扁,她万万是不敢抬头看上一眼的。 如今,在小姐身边,每日耳濡目染下,今日进宫,竟然也这般大胆,还边走边和小姐聊天。看到刚刚苏公公气急败坏的脸色,她也竟然有种快意的感觉。 听过小姐刚刚的话,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究竟是有多大。虽然她也尊重小姐,唯小姐的命令是从。可是在她的心里,除了小姐,她竟然觉得任何人都不是那么重要。 难道,在她的心里,也开始萌生了小姐的思想?人人生而平等,人与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阶级等级的观念。这样的思想一旦在心里扎根,它就如同是一股势如破竹的势力一样占据了自己的心。 在这样等级观念严重的世代,这样的思想真的可行吗?柳儿疑惑的转头看了看郁华铮,那样清冷淡雅的神色,那样睥睨天下的傲态,那样肆意而活的姿彩。每一样,都不是她所能做得到的。 虽然她的心里也同样向往着小姐所说观念的那种生活,但是她知道,这一辈子,只要好好待在小姐的身边,这就够了。她做不到小姐期望的那样,但是她能做到照顾好小姐,她便觉得此生活着有意义。 思及此,她便昂首挺胸起来,跟在小姐的身边,怎么能让小姐脸上无光呢。 主仆二人同样的姿态向前走着,所到之处竟然比这为赏菊大会筹备的百花盛开更加美丽,似是一道风景般,在皇宫内廊里飘然而过。 突然,一个藕粉色的身影从转角处直接便冲到了郁华铮的身上。好在郁华铮的警觉性向来比较高,看到突发状况后迅速微微侧身,便将那个人影给让了过去。那人影来不及停住自己的身子,险些撞到旁边的墙壁上。 郁华铮转个身,就见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怒气冲冲。转身过来瞪了郁华铮一眼后便双手交叉在胸前,厉声喝道:“哪里来的不知规矩的女人,胆敢冲撞了本公主?” 公主?郁华铮眉眼一挑,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小女孩就是大禹国皇帝最为宠爱的紫诺公主。 就见紫诺公主肤如凝脂,白希胜雪,一双大大的清澈眼睛,少了纯洁善良,倒有一丝娇纵暴戾。 她身穿藕粉色的公主裙,个头矮矮的,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她的身旁一左一右跟着两位嬷嬷,开始那两个嬷嬷见有人差点冲撞了公主,已经现出一副要教训人的样子。如今见公主没事,倒是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起郁华铮来。 这一看,便觉得惊骇了一跳。她们算是这皇宫中的老人,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就拿她们公主来说,在气势上能胜过公主的人,至今她们还没有发现过。就连当今大禹国的皇上,在公主面前都是一副慈父的样子。 可是眼前这个一身淡蓝色衣衫的女人,竟然如此冷艳清华。如此气势,倒让她们公主占了下风。 郁华铮冷眼淡淡的看了紫诺公主一眼,开口道:“公主似是混淆了是非,好像,刚刚是你从里面冲出来,差点冲撞到我。”她一句一句将事情的经过跟她解释清楚。 “放肆!”还未等郁华铮的话说完,季紫诺便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进而走近了郁华铮一步。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小姐,敢在她这个公主的面前撒野。 这一看,差点没让季紫诺气晕过去。本来以为她身上一身藕粉色的公主罗裙已经够华丽,可是走近一步才发现,郁华铮身上的衣料竟然是千金难求的蜀锦,虽然样式普通,可是却也盖不住她的贵气。 这次赏菊大会上,她本来以为自己一身丝光锦的公主裙已经够出风头了,谁知这女人竟然穿蜀锦。蜀锦和丝光锦同属一种锦缎,只是制作工艺上有一点小小的区别,都是极其珍贵的衣料。 只是如今,郁华铮这一身蜀锦做成了淡蓝色,沉稳清冷的同时,倒显得她这身藕色的公主罗裙相当花哨了。即使大家的目光不会因为一身普通款式的衣服给吸引过去,可是当她看到郁华铮那张绝美的脸之后,便决定不会跟她善罢甘休。 她走到郁华铮的跟前,郁华铮比她高出一个头,她不得不仰视着郁华铮,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好! 她刚一冷哼一声,旁边那个个子稍高的嬷嬷便快速走了过来,抱起她,如此一来,她就比郁华铮高出一个头了。 只是很可惜,郁华铮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嘴角微勾,嗤笑了一声。 季紫诺被郁华铮那不按她预料发展的动作,弄得怒火中烧,眼光中流露出一股子狰狞的神色,完全与她小小的年纪不符合。“混账,你知道我是谁吗?” 郁华铮眼瞳微眯,微微一笑,斜斜的睨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反过来问我?” 如此被惯坏的女孩,一点礼貌都不懂,由她此刻盛气凌人的样子,便可以想像得到,平日里对待下人是有多么的苛刻。那么,她便代替皇上教育她一下又何妨。管她是公主还是皇帝,只要得罪了她郁华铮,她便没有一点面子可以留。 季紫诺被她一句话堵在胸口,几乎吐血。 第五十三章 紫诺公主 第五十三章紫诺公主 “你…………”季紫诺伸出一指,指向了郁华铮。因为愤怒手指竟然有些许的颤抖。 “我怎么了?”郁华铮挑眉反问她,看着涨红的脸色更加觉得好笑。“是公主不承认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放肆,竟然敢如此同公主说话,不想活了是吗?”旁边那个胖胖的嬷嬷突然厉声开口,看着郁华铮的模样,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放肆?”郁华铮反问着,不屑的继续说道:“真不愧是主仆,说话的口气一样的臭。你们就只会说放肆,找死之类的吗?莫非这偌大的棉城皇宫,人人都找死?还是,只有公主一个人嗜杀呢?” 季紫诺怒气冲冲,她从那个高个子的嬷嬷怀中挣脱下来,站定在郁华铮的面前,冷声说道:“本公主是否嗜杀用不着你来管,本公主要杀就杀,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 “逃?”郁华铮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子和季紫诺拉开了一点距离,说道:“我从来不知道逃,是什么意思。公主想要杀我也简单,只要想好,如何跟皇上解释,在赏菊大会杀人见血的理由就可以了。” 郁华铮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弹掉自己身上沾染上的一点脂粉渣滓,很显然,这些脂粉渣滓是从季紫诺的身上掉下来的。她眉心皱起,带了一抹嫌恶的表情。 就是这明显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让季紫诺再一次气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更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心中的那团火似是带了一股发酵的味道,开始在心中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父皇疼我,我想杀谁就杀谁。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死了还会惊动我父皇?有本事报上名字来,也让本公主瞧瞧,是个什么货色。” 季紫诺小小年纪说话却不客气,完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着面前这张稍显稚嫩,却又狠辣的脸,郁华铮淡然一笑,嘴角微勾,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向前走去,很显然,是不再理会季紫诺的意思。 季紫诺看着郁华铮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一副完全无视她的样子,顿时觉得怒气冲顶。她涂着淡粉色唇红的小嘴轻启,却残忍的吐出三个字来:“你找死。” 随即以手化爪,直接对着郁华铮的后背心抓了过去。别看季紫诺年纪小,但是功夫的架势却是十足。这一招算是用的出神入化,又快有狠。 郁华铮感受到她的劲力,嘴角便已经扯开。她快速向左边侧了侧身子,同时脚跟一旋,便转了个身,而后伸手一探,学着季紫诺的动作,以手化爪。同样的出神如化,却比季紫诺刚刚那一招更加快更加狠。直接探到季紫诺的后背心上,“嘶”的一声,季紫诺后背心的一块藕色布料便被郁华铮给抓了下来。 季紫诺转过身去,只觉得背心一凉,待定睛一看,便看到郁华铮手心里握着的那一条藕色布料,正是自己的衣衫,丝光锦。 这一看不要紧,硬是差点没让季紫诺吐出血来。要知道,这丝光锦不仅仅是料子最为难得,重要的是,这件公主罗裙可是皇宫里的绣娘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为她订制的,每一针一线都是极其小心翼翼,都是最为仔细的阵脚。 如今,郁华铮这一抓,竟将这一个月的努力全部抓破,更让她堂堂一个大禹国的公主颜面尽失。想她从小到大,没有得不到的,更没有人敢反驳自己。如今,面前这女人竟然敢这般对待自己,当真是气死人了。 季紫诺气的鼻息里开始喷着热气,她如今更是顾不得说什么,也不再理会面前的女人究竟是哪家的小姐。只知道,得罪了她季紫诺的人,都得死。 她抬手,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弯曲,最后放在了嘴边,用力的吹出了一声悠远的哨声。顷刻间,一只小小的紫貂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似是一道闪电般,直接跳到了季紫诺的身上。而后在她的肩膀上窜下跳,没有一刻安宁。 郁华铮眯起了眼睛,看着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紫貂,随手将手中的藕色布条仍到了地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意,说道:“怎么,还找来帮手了?不过,一只畜生,能帮得了你吗?” “你,你竟然胆敢说我的闪电貂是畜生?”季紫诺小小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等着郁华铮的眼神似是要喷出火来。她从小宠爱这只紫貂,甚至为了养它的毒性,用人血作为引子,每日让它吃毒虫,甚是宝贝。就连她最为敬重的二皇兄,她都不让碰一下。如今竟然被这个女人说是畜生,这简直比骂她更加不可原谅。 “难道不是吗?闪电貂,它再如何闪电,也是畜生。看看你身边那两个嬷嬷吓成这个样子,想必也知道,这畜生便不是什么好东西。”郁华铮下巴努了努,让季紫诺看看跟随在她身边的人的反映。 季紫诺眼神一怔,随即便恶狠狠的瞪视了两个嬷嬷一眼。顿时,两个人立即吓得瘫软在地上,开口求饶道:“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 “谁让你们跪了,都给本公主滚起来。没出息的东西,一只畜生你们也怕成这样。现在还让别人看笑话吗?”季紫诺气的口不择言,竟然也说闪电貂是一只畜生这种话,可是她自己却还没有自觉。 郁华铮轻轻勾起一抹笑意,随即便毫不留痕迹的迅速隐去。 季紫诺气的手有点颤抖,转过头来瞪了瞪郁华铮和柳儿二人。就见柳儿依旧毕恭毕敬的站在郁华铮的身边,没有一点慌乱和惧怕。相反,看看她手下这两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中高个子的那个嬷嬷抬头看了一眼闪电貂,竟然夸张的用膝盖倒退了一步,而后继续瑟瑟发抖。 季紫诺真想一巴掌将两个人给拍晕过去。伺候她这么久,竟然还怕闪电貂,不就是偶尔拿她们的血来喂一下闪电貂吗?那么点血又死不了,怕成这样,当真是没出息。她的身边可留不得这样的人,赏菊大会结束之后,她便会将二人打发去刑堂服役。 想到这里,她又狠狠的瞪视了二人一眼,见她们依旧跪在地上,季紫诺冷声喝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连本公主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如果再不起来,当心我让闪电貂将你们做了点心。” 这一句“点心”果然好用,就见二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站了起来,随即很有默契的倒退了数步,离那闪电貂远远的。最后恭敬的站立在了一旁,不敢再说再动。 郁华铮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最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闪电貂。就见那只紫色的小貂全身皮毛锃亮,全身上下,只在尾巴上有一条似是闪电一样的白色毛发之外,没有其他一根杂毛。 这样的一只小貂当真是可爱,可是奈何,从他们刚刚的言语里,她似是也已经看出来了,这只闪电貂不同于其他的貂。它定有自己独特的厉害之处,否则不会让季紫诺如此在乎,更不会让季紫诺身后这两个嬷嬷如此胆战心惊。 “喂”季紫诺冷冷的看着郁华铮,大声喝道:“你到底是哪家的闺女,等会你死了,也好让本公主做个好人,将你的尸骨给你家里人送回去。”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杀我?还是说,你要凭着自己公主的头衔,用这势力才能打败别人?”郁华铮斜斜的睨着眼前的季紫诺,话语里充满了不在乎和轻蔑的口气。 仗势欺人,说的是不是就是眼前的女孩呢?阶级观念如此明显的古代,如果上辈子做了好事,这辈子投对了胎,就可以呼风唤雨一辈子。如果反之,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里,是不是这辈子就只有被人践踏的份? 如此想来,她郁华铮上一世定是没有积什么德,乃至她才会被人遗弃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小偷。这还不算最惨,竟然还被自己所爱的人在背后给一枪,进而穿越到这什么劳什子古代。这也就算了,如今,更要面对这长不到却气势凌人的公主的叫板。她上一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么整她。 “你以为,本公主就没办法治你吗?”季紫诺阴狠的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抚摸了一下紫貂的后背,慢慢顺着它锃亮的皮毛一下一下的摸着。那紫貂似是享受这抚摸一般,安静的趴在季紫诺的肩头上,悠悠然闭上了小小的圆眼睛。 郁华铮点了点头,看着那一人一貂,开口道:“既然你说不用公主的头衔来压我,那我们便约定一下。如果你以自己的能力动不了我,那么从今以后便要对我毕恭毕敬,只要有我在的时候,不可大声喧哗,不可乱用公主权利,不可对我忤逆。如何?”她有言在先,也好省了以后的麻烦事情。 季紫诺刚刚有些阴狠的脸色,因为听到郁华铮的提议而有微微的变色,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郁华铮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显吗?我说的话,你哪句没听懂,说来我给你再解释一下。”郁华铮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很难得心情大好的同季紫诺说笑着。 “你,你竟然拿我当弱智。”季紫诺气的没晕过去,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似乎用尽了她这十几年来所有的力气来生气了,这女人,真是可恶。 “公主是弱智?这我可没听说过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我还想说公主还算是可爱型的,虽然没有本小姐漂亮,风华绝代,但是也还算过的去。可是真是没想到啊,竟然是个弱智。也难怪啦,如果不是弱智的话,谁会如此疯癫的跑出来,明明是你撞了别人,却非要赖别人撞了自己。这么想来…………”郁华铮眸中忍着那股笑意,转头看了看柳儿,作恍然大悟状,道:“还真是弱智啊。呵呵。” 话说着,她露出了强忍已久的笑意,但是也只是一瞬间,便慌忙掩口,挑眉看了看季紫诺。 柳儿看着郁华铮的模样已然吓呆,自从小姐醒来之后何曾笑过。这样倾国倾城的容颜,就连她这个小小丫鬟都看的面红耳赤,心里突突的跳着,更何况是一个男人见了。回去之后,她定要好好嘱咐小姐,千万不可轻易在人前露出笑靥。 那样清雅绝美的银铃之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着,季紫诺脸色发黑。她冷眼看着郁华铮的容颜,突然心中升起一股酸涩的味道,这种酸涩的味道她从未尝过,那是一种名叫嫉妒的味道。 偌大的大禹国,她虽然不算是第一美女,她的表姐连碧更加貌美。但是却从来不会嫉妒别人,因为她知道,即使连碧比她漂亮,但是那种没有自我的人,根本连对手都算不得。 可是这个郁华铮,容貌不仅胜于她,就连她清冷的气韵和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都把她这个公主给比了下去。如今,她就算是穿上了母后的凤冠也未必能让所有人的目光从郁华铮的身上调转到自己的身上来。一种嗜杀的念头就在看过郁华铮的笑靥时开始在她的心里扎根生长。 “你胆敢笑话本公主,今日,便让你去见阎王。”季紫诺咬着一口银牙,眼睛瞪得圆圆的,头发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晃动飞扬。 她肩膀上那个闪电貂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警备的站起身子来,全身戒备的看着眼前的郁华铮。 “公主,您…………”那个胖胖的嬷嬷开口说道,即使害怕那闪电貂,却也不得不说。“公主,今日是赏菊大会,实在不宜出任何岔子,还请您三思啊。” “是啊,公主。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您贸然动手,恐怕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高个子的嬷嬷也开口劝阻。 “你们两个别说了。”季紫诺猛地一挥手,一道凌厉的劲力直接扫向了两个嬷嬷,瞬间,两个人直接向后面倒去,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好在季紫诺出手并不是太重,两个人只是墩了一下屁股,手掌有一点擦伤,并无别的地方受伤。 “父皇那里我自会交代,这女人我见都没见过,想必也不是富贵家里的小姐,死就死了。至于今日见血之事,我自会向父皇母后请罪,想必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区区庶民而为难我。”她自认为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可谓毫不担心。 “可是…………” “好了,再啰嗦,你们两个就都去慎行堂服役去,免得日日在本公主面前嗡嗡乱叫。不知道的,还道是本公主好欺负,连你们两个老妈子都可以说三道四,管教本公主了。”季紫诺似是对这两个嬷嬷动了气,虽然是从小就在身边的奶娘,却也不可逾越。她这是借此告诉郁华铮,让她好有所收敛。 果然,季紫诺一顿脾气之后,两位嬷嬷当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恭恭敬敬的退后在一边。 郁华铮看着这主仆三人,慢腾腾的说道:“公主真是好大的脾气,难道弱智,也能发这么大的脾气吗?”她再次提起这两个字来羞辱季紫诺。 今日赏菊大会,定是豪门宅府的小姐们争相比美的舞台。她不想出什么风头,所以便一定要将季紫诺收服。不然,她当众以公主身份挑衅的话,她势必会成为焦点。她可不想被别人当作猴子一样看,只为满足这些所谓主宰者们的好奇心。 “你…………”季紫诺已经气到要吐血,无论如何也万万不能忍受下去。她怒目而视,肩膀上的闪电貂同样戒备,看着郁华铮的目光如炬,似是一道闪电。 原来,这闪电貂不仅仅行动像闪电,就连这眼神也一样犀利,怪不得季紫诺要叫它闪电貂了。 “行了,你气也气够了,接下来便是我们两人之间的较量了。我刚才说过了,如果今日你动不了我,便要以后对我毕恭毕敬。这个约定,你敢赌吗?”郁华铮斜睨着她,挑衅的眉毛再次一挑。 “如何不敢,如果你输了呢?”季紫诺拳头握的紧紧的,一瞬不瞬的她。 郁华铮轻轻一笑,轻启唇畔,说道:“自然一样,以后我见了公主,也定是毕恭毕敬的。这才公平,不是吗?” 季紫诺突然一改气恼的脸色,现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是公平,但是别怪本公主没有提醒过你。本公主向来下手不留情,要是伤了你的脸,或是要了你的命,可就怨不得我了。” 郁华铮学着她的样子,同样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刀剑无眼嘛。” “你知道最好,但是,本公主不得不提醒你。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和本公主的身份相比,自己也知道差距。所以,你如果伤了本公主,自己便掂量着吧。”季紫诺双手环胸,一副你无法动我半分的表情。 郁华铮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寒冷的气息。“自然知道,如果我不能控制伤了公主什么地方,或是要了公主的命,自然知道自己的下场。不过,本小姐,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逼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敢。”季紫诺再次瞪圆了眼睛,看着郁华铮不动如山的神色,心底里竟然有一丝丝的担忧。她知道郁华铮是吓唬她,可是没理由的,她就是觉得这女人说的出做得到。 “怎么,堂堂大禹国的紫诺公主,难道还怕了不成?” “怕,我会怕,简直是笑话。你尽管放马过来,我要是败给你,便没脸在这大禹国继续待下去了。”季紫诺反唇讥笑着说道。 郁华铮轻哼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话,可不能说的太早。” “一点也不早,等一下,你便知道本公主的厉害了。”季紫诺说完,双手慢慢开始上扬,一股淡淡的紫色之气也同时随着她的双手升起。 郁华铮眼眸一眯,收起刚刚那股调侃的神色,专注的看着季紫诺的动作。这样的起手式,这样的紫色,好熟悉。好像记忆里有谁曾经在她的面前用过这样的功夫。 满脑子中出现的是一个荒山,似乎有一个身穿锦衣的小男孩坐在地上运功,他的周围到处是淡紫色的烟雾。以至于他的容貌模糊不清,怎么看也看不到真实的脸。 这样的情景只是一瞬间出现在郁华铮的脑中,随即便被隐去。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倒是是谁? 想不起来,郁华铮甩了一下头,重新专注的看着面前的季紫诺。既然想不起来那个男孩是谁,那么她便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想不起来的人而伤神。 想到这里,郁华铮的手慢慢的摸到了腰际,最后覆在自己的铁钩上面。 季紫诺身边继续萦绕着那一缕缕的紫色烟雾,最后那一缕缕的烟雾慢慢的顺着季紫诺的手臂聚集到她的双手上去。 郁华铮看到这里,不觉更是惊讶,惊讶她小小年级竟然有如此功力。天地合一,并不是人人能练就的。首先要打通任督二脉,否则根本连基本功都习不了。再者,体内必须要有十年以上的功力,不然根本驾驭不了它强大的劲力。 眼前的季紫诺,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可是体内竟然有十年以上的内功修为。也许是二十年,三十年的。总之,季紫诺,并不是空口说大话,光凭着自己公主的头衔刁蛮任性。 季紫诺看到郁华铮眼中的惊讶,最后露出了一抹笑意,开口说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吗?以为本公主是绣花枕头,你还真是天真。” 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嘴里听到“天真”两个字,还是说她这个嫁过人的女人。郁华铮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今日不知是天气太好,还是自己的心情太过舒畅。虽然明明知道季紫诺是个被宠坏,刁蛮任性的女孩子,也明确自己的心里想要教训她的心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知道自己不会真的伤害她,相反,她对季紫诺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觉。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对刚刚脑海里的那个男孩一样,既熟悉又陌生。 但是不会伤害她是一回事,教训她又是另一回事。郁华铮分的还是很清楚的。 冷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季紫诺,她将覆在腰际的手缓缓的拿下来,再轻轻转过身去,顺手从柳儿的头上拔下一枚玉簪。 “柳儿,你退后几步。”拔下玉簪的同时,她轻声在柳儿的耳边说道。 “小姐,柳儿不走,柳儿要保护小姐。”柳儿双手有些激动的颤抖了一下,警备的看着郁华铮身后的季紫诺。 郁华铮听了她的话,轻声笑了笑。“柳儿,你胆子倒是不小,又来反驳我。你要是不走,等会儿季紫诺杀过来,我还得分神照顾你。万一伤了我自己,你舍得吗?” 她知道这妮子用强的不行,就得来软的才可以。 “这…………”果然,柳儿心里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以她的本事,不要小姐来救就偷笑了,还想保护小姐,真是做梦。一想到自己一点用也没有,不禁懊恼的很。 “行啦,你家小姐我还有个麻烦在等着收拾,自伤自怜的心情先收拾起来,等这一天安安稳稳过去了再说吧。”郁华铮轻声说道,随即一扬手便将柳儿送至了几丈远。 柳儿反应过来的时候,郁华铮已经背对着她,开始慢慢的走向季紫诺了。她一颗心噗噗跳个不停,心里暗暗的发誓以后定要跟随小姐学习武艺,好真的能做到自己所承诺的那样,保护好小姐。 第五十四章 闪电貂 第五十四章闪电貂 郁华铮走近了几步,随即便停下了脚步。看着季紫诺说道:“紫诺公主依然一意孤行吗?如果你现在认输,本姑娘尚且饶了你这次。” “大言不惭,就凭你,也想和本公主的天地合一一较高低?”季紫诺用力啐了一口,完全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想来是真的气急了。 “天地合一是吗?”郁华铮一挑眉,看着她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懂这功夫,但是也知道,你这天地合一似乎还不够炉火纯青,而且,好像是哪里有问题。” 季紫诺眉心一皱,看着郁华铮的神色多了一抹疑虑,心里有些焦躁的开口问道:“什么问题?哪里有问题?” 她的天地合一确实是有些瑕疵,往日里,她偷偷看过这套内功心法,可是自己练的时候却是这气韵的颜色不对。她的天地合一虽然也是紫色,却不是那种淡淡的紫色,说明功力不够深,念力也没有及得上。似乎在运功的时候,丹田还有一丝丝隐隐作痛的感觉,这让她一直很困扰,却又不敢直接去问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季平原。 天地合一本就是大禹国皇家的独门心法,可是自古有个规矩,就是传男不传女。以前虽然也有公主偷偷修习过,但是成就都不算高。像她这样十三四岁便有如此功力的,却是少之又少。 可是如今,她研习中却遇到了瓶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听郁华铮的意思,倒是她能看的出来究竟是哪里的问题。 郁华铮绝美清雅的小脸轻笑一声,似是日月无光般,将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都给照射的如同虚无。 她就是知道,这样的紫色根本不是天地合一的正统颜色,所以才指出来,原来季紫诺自己也是知道的。 “公主真是抬举我了,我一个深闺里的小小女子,怎么会懂得这么高深的功夫呢。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公主使得哪里是正统的天地合一啊。我有幸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样淡淡的紫色,光是看着都觉得着迷。可不是公主如今这浓的化不开的颜色。您体内,是不是有什么沉积物没排出来了,不然,为何如此不通透?”郁华铮轻笑说着,毫不掩饰自己的调侃韵味。 季紫诺显然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收起自己脸上的那抹急切,换上一副僵硬的表情。“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庶民,能懂什么。我这天地合一就算是有瑕疵,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季紫诺话刚说完,一掌便拍了出去,不再给郁华铮说话的机会。她算是看出来了,郁华铮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还不如直接打来的省事。 一团紫色的气韵直接便奔着郁华铮的门面而去,速度之快叫人乍舌。 空气中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尽力,发出一股“呼呼”的声音来,像是远方的野狼在吼叫,听来叫人觉得害怕。 柳儿双手握的死紧,脚下似是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她不是不能动,她只是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便忍不住冲到小姐的前面去。如此一来,她定会坏了小姐的事情。所以拼命的忍住,拼命忍住。 郁华铮一见那紫色的气韵直奔自己而来,想都没想,直接将手中柳儿的玉簪扔了出去。那玉簪冲破紫色的气韵,继续向前飞去,直接钉在了季紫诺的左肩膀上。 “叱”的一声,玉簪冲破了丝光锦的衣料,稳稳的镶嵌入季紫诺的肉里面去。 “啊…………”一声凄冷的喊叫声音在皇宫的长廊里响起,久久回荡着回声。 “公主…………”两个嬷嬷同时大喊了一声,直接奔了过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怕那小小的闪电貂,只想快点确认公主的伤到底如何。 季紫诺一击被击中了肩膀,直接便跌坐在身后的石路上。捂着肩膀哀嚎不已。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伤害。众人莫不是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生怕磕了碰了一星半点。这样严重的重创,想必应该是第一次发生。 郁华铮冷眼看着自己所作出的成果,在那紫色气韵的余韵扫向自己的时候,她轻轻闪身便将那道余韵给闪了过去。 这样不堪一击的天地合一,也配叫天地合一吗?脑海中想起那个小男孩只用一招便将前来刺杀的十几人杀死的一幕,她便更加确定,季紫诺的天地合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她这只玉簪只是将她所有以前学的内力打散,唯有一步步重新修练起来才可以恢复。 在恢复的时候,可以顺便将她因为天地合一所练习得来的内力,一点点的归顺。只是这个过程尚需要几年,一旦恢复,功力不仅全部可以找回,甚至威力更大。如果不这样调整内力的话,她如此这般继续练习下去,看情形,终将是要走火入魔的。 只不过,她不知道,这一番苦心,以季紫诺心高气傲的性情是否能接受。 果然,季紫诺那锥心的疼痛稍稍过去一点的时候,她咬着牙齿推开一个挡住自己的嬷嬷。恶狠狠的看着郁华铮,那模样似是在看着一个同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一般。 “你,你敢伤我。”忍痛的咬紧牙关,却又同时气恨的想杀人。这种感觉让她势必与郁华铮势不两立。 “刀剑无眼,公主忘记了吗?”郁华铮走近她几步,悠闲的似是逛皇宫一般,完全没有将受伤痛苦的季紫诺放在眼里。 “你…………”季紫诺似是要被郁华铮给气晕了,肩膀上的疼痛密实的传来,让她想晕又晕不过去。在大禹国的皇宫里,如此毫无顾忌却轻松的将她打伤。顺带着将自己的天地合一给破解掉,这样的羞辱对于季紫诺来说是实实在在的,真真实实的。也是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 这样的羞辱,几乎让季紫诺失去了理智。她强自撑着站起了身子,却没办法将内力凝聚半点。季紫诺心里一沉,从未有过的恐惧开始占据着自己的心情。 她不死心般的再次运功疗伤,可是却依然无法凝聚,甚至自己本身好似是空虚了一般,内力里空空荡荡的,无一点真是沉稳的感觉。 这样的恐惧意识比肩膀的疼痛来的更加猛烈,她抬头阴狠的看着郁华铮,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没有一点力气。” “你最好现在不要动气,更不要运功。我打中你的肩解穴,将你所有的内力散尽。这样你天地合一有问题的气流便会恢复正统。”郁华铮不慌不忙,给她解释着她想要的答案。 见季紫诺听了她的话,脸色更加凝重,似乎马上便要发作,她又急忙补上了一句:“公主不要急着谢我,只要公主遵守诺言,从此以后对我毕恭毕敬就可以了。” “你…………” “我想公主应该是说话算数的人吧,别忘了,你连碰都没有碰到我,打败就更不用说了,对吗?”郁华铮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脸色,轻声说道。 “碰都碰不到,这就是你对我的印象吗?”季紫诺阴狠的抬眼看着她,那种犀利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嗜杀的气息。 只是一瞬间在眸子中出现,下一秒,她长长的羽睫便将眸孔掩盖住。季紫诺伸手安抚了一下依旧在肩膀上的闪电貂,脑袋慢慢的靠在闪电貂的小小脑袋上,磨蹭了一下后,季紫诺僵硬的迸射出三个字来:“杀了她。” 猛然间,那闪电貂似是听懂了季紫诺的话一般,像是一道闪电般飞射而出,直奔郁华铮的面门而来。 就听见“咻”的一声,闪电貂似是一团紫色的烟雾般在办公中飞射而来。季紫诺嘴角噙着一抹阴狠,冷眼等着郁华铮受死。 她身后的两个嬷嬷大吃一惊,紧张的攥紧了手掌。虽然公主要杀郁华铮,她们早就料到了,可是一想到闪电貂的毒性,依然浑身颤栗。 郁华铮手里的钩子握紧,她早就已经料到季紫诺定会让闪电貂杀她,所以一见季紫诺的话出口,她便已经将钩子甩了出去,直接奔着那一团紫色烟雾般的闪电貂而去。 “呼”的一声,同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响声来,方向不偏不倚,无一点差错。 季紫诺嘴角的阴狠在看到郁华铮的钩子时,猛地一僵,神情不由的震惊了一下,随即便冲着闪电貂大声喊道:“快闪。” 那闪电貂似乎也意识到前方有障碍危险,竟然在空中翻了个身。这样腾空翻身的动作让郁华铮也吃了一惊,难道这闪电貂竟然也有内力不成。 惊讶只是一时的,她随即再次出手,速度之快毫不亚于那貂儿的动作。 闪电貂似是通了人性,眼见郁华铮的钩子再次袭来,它庞滚滚的身躯突然向上一越,直接便站在了郁华铮的钩子上面,随即四只脚拔开,快速朝着郁华铮而来。 郁华铮左手拿着钩子,右手腾空状态下,迅速抬起,直接便将那闪电貂一把抓住。这一招探囊取物,她早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也算是她的看家本领,纵使那貂儿再快,却也快不过她这一招。 闪电貂虽然胖鼓鼓,但是抓在手上还满满有余。所谓打蛇打七寸,抓闪电貂也是有方法的。就见郁华铮整只手都只拎住闪电貂的勃颈处,好似微微一用力,那貂儿便一命归西一般。 很显然,被抓到的闪电貂自己也有一瞬间的吃惊。从未被抓到过的它,如今竟然脖子窝在了别人的手心里,这简直让它承受不住。 反应过来后,便是四只脚一起挣扎起来,尖锐的牙齿在阳光下散发着黑青黑青的颜色,森森的让人觉得害怕,一看便是剧毒。 闪电貂刚一挣扎,郁华铮的手指便开始用力,一瞬间的事,闪电貂便濒临窒息的状态,不敢再有所动作,也不能有什么动作。直接便如同死尸一般任由郁华铮的手提着。 “闪电貂。”季紫诺大吼一声,焦急的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闪电貂。 随即转向郁华铮,倾尽自己的全力喊道:“你这个贱/人,还不给我放开闪电貂。” 季紫诺完全没想到,自己功夫不如人也就算了,让她最引以为豪的闪电貂竟然一招便别这女人给收服了。瞬间,什么公主形象,什么礼仪规格,都tmd滚蛋。她只想从那个女人的手中将闪电貂给救下来。 “公主真是不懂礼仪,偷袭可不是公主该做的事情啊。”郁华铮摇了摇头,表示很不认同这种行为。 “你一个贱女人,敢指责本公主,你活的不耐烦了吗?”季紫诺话说完,手指一伸指向了旁边的一个嬷嬷,说道:“去,将宫里的御林军给本公主找来。” “公主,这万万使不得啊,如果调来御林军,恐怕会惊动皇上的。”那嬷嬷慌忙劝阻,唯恐皇上因此怪罪她们二人没有照顾好公主。 “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父皇有任何怪罪,还有我顶着呢,你费什么话,赶紧去。”季紫诺忍着肩膀的疼痛,一脚将那嬷嬷给踹倒在地上。 “哎呦!”一声,那嬷嬷顺势躺在了地上,冰冷的触感和疼痛让那嬷嬷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再也不起来了。 季紫诺一见这嬷嬷竟然倒地不起,不由得更加气愤,抬脚向着那嬷嬷的肚子便踹了上去。 “啪啪啪”几脚之后,方才似是解恨一般顺了口气。 那嬷嬷登时受了这几脚后,开始口留殷红色的鲜血,眼白多于眼黑。身体一抽一抽的,不断痉挛着。可见季紫诺这几脚究竟是有多重。 踹过之后,季紫诺转头看着旁边另一个嬷嬷,阴狠的说着:“还不快去,不然你也想和她一样吗?” 那嬷嬷立即拔腿就跑,连话都没顾得上说一句,便在城墙转弯的地方消失了。 郁华铮眉心一皱,朗声开口。“公主就是厉害,想怎么对待别人都可以。我真是好奇,如果你这性格,跟你的奴婢身份调换,会如何?” “哼,恐怕,你这个假设永远也不会成为现实。”季紫诺转向郁华铮,看着她手里的闪电貂眼眸再次阴狠。放出了狠话,“让你放开我的闪电貂,听到没有。你要是敢伤害它一分一毫,本公主就将你剁了喂狗。” “那我就在你杀我之前,先将你的闪电貂捏死,这样,我才不算是很吃亏不是吗?”郁华铮话说着,手里的力道慢慢加大,将本就已经痛的伸直身子的闪电貂,掐出一声“吱吱”的叫声来。 “不要,不要。”季紫诺慌乱的大喊着,根本顾不上肩上的伤,惊慌失措的上前了几步。 可就在她刚刚往前迈步的同时,郁华铮伸手说道:“不许上前来,你再来一步,我就真的掐死它。” 她口气里有着僵硬,不容许别人忤逆一分一毫的强硬。 “好,好,我不往前走。你先放了它,咱们有事好商量。”本意要威胁郁华铮的,可是奈何她却不吃这一套。所以季紫诺只能改变策略,既然不吃硬的,那她就来软的。 虽然她堂堂公主要低声下气实在不符合身份,但是为了自己从小养大的闪电貂,她委屈求全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将闪电貂救下之后便将这个女人给杀了,神不知鬼不觉。 “我只要公主一个承诺。”郁华铮微微将手里的劲道卸了几分,看着季紫诺开口道。 郁华铮在这个崇尚内力的古代里,却没有丝毫的内力,就连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内力都如此深厚。如果她不是在二十一世纪就练就了一身快很准的身手,如今岂不是要受制于人了。 以季紫诺的公主权势,想要杀了她简直易如反掌,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做打算。 “什么承诺?”季紫诺眼神看着郁华铮的手,心思全然放在了闪电貂的身上。那貂儿如今一丝不动,难不成是没气了吗? “你先把我的闪电貂放了再说,如果它要是死了,我让你全家陪葬。”虽然心里想着委曲求全,但是这么多年来的强压气势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呢。不知不觉间便流露出这样的神态来。 “这么厉害啊?”郁华铮挑着眉,嘴角噙着一抹嘲弄,说道:“就不知道这貂儿死了后,肉好不好吃,亦或是这皮毛,似乎手感也不错。如今天气渐渐冷了,冬天想必也不远了。做个皮坎肩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看看这紫色,浑然天成的样子,最得我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用手抚摸着貂儿的皮毛。那闪电貂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郁华铮一愣,随即轻笑了起来:“貂儿啊貂儿,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的主人态度太过恶劣。这样吧,与其跟着这样的恶主人挨打受骂,我便让你早早超生去得了,怎么样?” 那闪电貂小小的眼睛半睁着,惊恐的看着郁华铮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庞,浑身再次颤栗了一下。随即哀怨的小眼睛看向了季紫诺,想要求助她的帮助。似乎在苦苦哀求着:主人,求求你态度好一点,我可不想被生吞活剥了之后,皮还要围在这个女人的脖子上。 “你这女人,再不…………” “看来,你的主人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做好的态度。究竟是她真的是弱智,还是说教她国文的师傅太过于无能?‘毕恭毕敬’这四个字是什么含义都不懂吗?” 郁华铮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貂儿的头,滑溜溜的触感很是舒服,让她不由得多拨弄了几下。 可怜那小小的貂儿脑袋不由的一晃一晃,片刻间便觉得晕晕乎乎了,再也抬不起头来求救。 “好了,好了。不要再这么对它了。”季紫诺心疼的喊道。强自压下心里那股想要冲上去的冲动,稳了稳心神,随即美眸含笑,说道:“这位姐姐,是我不好,刚刚冲撞了你,请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她的话还没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转角处便冲出来一群拿着刀枪棍棒的御林军。 整只御林军训练有素,几乎是踩着一个步点走进了郁华铮的视野里。 “好大的阵仗呢,公主,你这可把我给吓到了。”郁华铮的手一直没离开闪电貂的头,依旧用手指轻轻按在上面。 “只是,你把我吓到了没事,可千万别将这闪电貂给吓到了。万一,一会把它给吓死了。那可就怨不得我了。”她依旧轻描点写的说着,只是绝美的眸子慢慢的眯起,抬起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季紫诺。 季紫诺本来看到御林军过来的时候便开始有些得意,这么多人在这里,就算是这女人插上翅膀也休想飞出去。可是一看到紧握在她手中的闪电貂,再看看这女人气定神闲的神色,她便知道,御林军对这女人来说,根本够不上一点威胁。 为了闪电貂,她只能暂时隐忍。她发誓,终有一日,她要将这女人大卸八块。 “你们,都下去吧。”季紫诺似乎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给说出来。 旁边跟着一起来的那个高个嬷嬷上前,看着季紫诺说道:“公主,您不是…………” “放肆。”似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季紫诺一脚将这嬷嬷踹倒在地上,跟旁边那个微胖的嬷嬷一起做伴。随即像是历史重演一般,狠狠的将那嬷嬷给踹了几脚。知道嬷嬷的嘴角流血出来,她才停手。 整个过程如同一气呵成,季紫诺所受的伤害竟然完全无损她脚下的力道。虽然短短的一刻时间,这嬷嬷竟然一句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直接昏死了过去。 一整队的御林军,少说也有二十多人,就这么看着季紫诺当场将自己的随身嬷嬷给踹昏过去。一个个面色铁青,没人敢大声出气。 季紫诺发泄完之后,转眸瞪了那些御林军一眼,狠狠的说道:“都给我滚,谁不滚,我就杀了谁。”如果可以,这一刻,她真的想手里拿把剑,将这所见之所有人给杀得干干净净。 御林军一听,立即转身后退。虽然惧怕紫诺公主的淫威,可是该有的纪律却是时刻铭记在心。毕竟今日不同往日,今日可是五年一次的赏菊大会。如果出了半分差错,皇上降罪下来,他们可承担不起。 第五十五章 两个不速之客 第五十五章两个不速之客 季紫诺冷眼看着所有的人都退下,这才转头看了看郁华铮,冷冷的说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郁华铮点了点头,含笑看着她道:“虽然公主态度依旧差强人意,但是比刚刚好了一点。” 季紫诺冷哼了一声,伸出手掌,手心向上,说道:“那你就把闪电貂还给我。” 她心心念念的,全部都是为了那只宠物。 “那可不行,公主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郁华铮摇了摇头,看着天真的女孩继续说道:“我说要公主的一个承诺,公主可还没有给我呢,这貂儿还是不能还给你。” 她郁华铮向来说过的话都算数,没有理由为了一个有些身份的人打破自己的规矩。 “什么承诺?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得寸进尺吗?”季紫诺觉得自己的胸腔几乎要爆炸了。她现在真是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到底这女人什么来头,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在这大禹国的皇宫里,对一个大禹国的公主极尽羞辱之能事,到底是什么让她有恃无恐。 “我是否得寸进尺,这不是公主该关心的。你该关心的是如何讨好我,让我放了你的闪电貂,不是吗?”见她脸色又开始铁青,郁华铮同样没了好脸色,冷冷的回答她。 这偌大的皇宫内院里,一砖一瓦便已经够穷苦人家一年的生活了。可是这些所谓的主宰者们却不知道安分守已,为民为国做一点点贡献。更甚至为了一只小小的闪电貂竟然擅自调动御林军,打伤跟随自己多年的婢女。这样的统治者,焉能让别人信服。 她凭什么要将所有的人踩在脚底下,凭什么可以为了一只畜生而伤人性命。难道是因为她投胎投的好吗?这样的认知让郁华铮嗤之以鼻,曾几何时,她竟然信命了。 如果说季紫诺生的好,那么她郁华铮此刻穿越便是专门做她的克星的。 如果她不能让这个被宠坏的女孩低头的话,这口气,她便不知道从哪里出。倔强,并不是只有季紫诺有,她郁华铮同样有。 算是季紫诺倒霉,今日,她便与她对上了。 “你,你一味拿闪电貂来威胁我,你可知道我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季紫诺似乎也被惹毛了。开始不耐烦的跳脚。 “那又如何,我曾经说过,什么时候你能凭着自己的能力来杀我,那个时候才算是你的本事。如今,你用的不过是你的公主身份而已,谈什么威风。就像是你刚刚吓退的御林军一样,你凭什么这么做,不过你父皇给你的权利,你便如此挥霍,用来招怨吗?” 郁华铮冷冷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温度的说着。 “你…………”季紫诺的脸突然一下子便红的发紫,然后又白的吓人。看着郁华铮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 虽然气愤的要命,可是不可否认的,郁华铮的话她竟然没有一句可以反驳的。只得硬生生的回她:“对,我就是命好,你羡慕吗?你嫉妒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如果你羡慕嫉妒,那就祈祷自己下辈子也投个好胎吧!” 郁华铮嘴角一扯,露出了一抹阴寒,捏着闪电貂的手慢慢开始收紧力道。“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天之娇女,那么我会告诉你,你这个天之娇女也有不是娇女的时候。即便你生的命好有如何,还不是为了一只畜生而来求我。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你的权利会让你拥有一切,但是权利并不是一切。最起码,它不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那种幸福,相反的,有时候,它还会是一种束缚。何必沾沾自喜,让别人以为自己的幸福就是幸福呢。” “如果你不伤害我的闪电貂,怎么样都行。你恨我没关系,可是你别伤害它。”季紫诺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看着闪电貂一点一点的被捏紧,她的心也跟着收紧了很多。 “伤害?”郁华铮转头看了看那已经快没了气息的闪电貂,不由的苦笑了一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人畜必诛。这是我一直以来所追寻的原则。你这闪电貂,更遑论是公主你。我都会手下不留情的,懂了吗?” “你这女人,真当本公主是好欺负的不成?”季紫诺脸色一僵,看着郁华铮的容颜有一瞬间的失控。 “好不好欺负是你的问题,能不能欺负,就要看我的本事。”郁华铮话说着,手上的劲道更加的大了,眼看闪电貂的脖颈就要被捏断。 季紫诺上前了一步,痛苦的看着自己的爱宠,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一句求饶的话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闪电貂?”眼看自己不开口,闪电貂必定没命,季紫诺到底是开了这个口,只是心里的憋屈更加严重,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郁华铮的手指力度再次停下,转眸看着她,也不再废话。今日和她啰嗦这么久,也算是将自己穿越以来的各种不满找个相对能应付的人发泄了一下。此刻在这皇宫走廊里竟然和她僵持这么久。郁华铮自己都觉得有些仇富了。 “只要你恭敬的跟我说声对不起,我便放过它。”郁华铮将已经奄奄一息的闪电貂放在自己的手掌上面,托着送到她的身前,却拉开一段距离,让她碰不到。 季紫诺冷眼看着郁华铮,又看了看一动不动,只是半眯着眼睛的闪电貂。她内心里狂躁的一团乱,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直接将指甲镶嵌进肉里。 “还需要想吗?”郁华铮挑眉看了看她,“那你便站在这里好好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不过,我可不保证,你来找我的时候,这小东西还在。” 郁华铮话说完,转身便走,没有给季紫诺再次辩驳的机会。柳儿一见郁华铮走了,便赶紧跟了上去,走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一眼焦虑的紫诺公主。 眼见郁华铮就要转弯,季紫诺终是忍不住。 “喂!”季紫诺连忙喊道,一个闪身便到了郁华铮的面前。不顾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是否被拉伤,“等等。” 郁华铮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面前的紫诺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这么快就想通了?” 季紫诺无视她的挑衅,开口道:“我道歉可以,但是你心里应该知道,我并不会诚心诚意,这样虚假的道歉,你要吗?” “那又何妨,我不需要你的真心,你的真心在我这里同样一分不值。我只要你低头便可,臣服是这个朝代最该有的东西,难道不是吗?同样的,你以为向你低头的人便都是真心的吗?明知道不是真心,你们还不是装聋作哑的这么多年。”郁华铮看着她的眸孔,轻声却有力的说着。 “你如此仇恨我们,是对我们有仇吗?”季紫诺挑眉看着她,眸子中出现了一抹狐疑。而后开始仔细的端详郁华铮。 螓首蛾眉,明眸皓齿,眉眼中的冷傲清华即使在笑的时候也难以掩盖。她肤如凝脂,似是婴孩的肌肤。她全身上下说不出哪里不完美,可是这却并不是她最美的地方。 最美的莫过于她那睥睨世人的傲态和身上淡淡的清华之光,这样的气质即使放在一个丑女人身上也难以被人忽视,何况是配在这样一副完美若仙的身躯脸蛋上。 这样的美是最容易招人妒恨的,尤其是女人的恨。这女人这么美,就连号称大禹国第一美人的连碧表姐在她面前都觉得逊色很多,这样的美人,为何她却从未听说过。 “有仇无仇都跟你没有关系。这闪电貂的死活就在你的一句话。”郁华铮随手一扬,不耐烦的说道。 “对不起。”这声道歉几乎是还未等郁华铮的话说完,季紫诺便脱口而出了。为了闪电貂,她即使拉下自尊又如何。 “什么?”郁华铮转头看着她,“紫诺公主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季紫诺本来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眼神含恨的看着郁华铮,再次说道:“我说对不起。” 声音掷地有声,高亢嘹亮,不要说郁华铮了,就连转角处的守卫都听的一清二楚。 平日里紫诺公主跋扈惯了,闪电貂是她的珍宝。宫里素来有说宁可得罪紫诺公主,也千万不可得罪她养的闪电貂。如今看来,公主对闪电貂倒真是感情深厚啊。竟然为了它,放下自己平日里的公主架势,当真是奇闻。 “可以了吧。”季紫诺喘着粗气,可想而知心里一定气炸了。抬起头来看着郁华铮,一瞬不瞬。 “公主既然做到自己所承诺的,那么我便没有理由不遵守。可是公主也要记得,以后见到我要毕恭毕敬,知道吗?”郁华铮再次得寸进尺的嘱咐道。 季紫诺的脸色黑青,眸中的火明显可以看得见。硬生生的说道:“知道了。” 郁华铮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将闪电貂还给季紫诺,却从旁边听到一声娇喝。 “郁华铮,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大模大样的出现在这里,我今日非要杀了你。”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娇叱,已经熟悉的火爆脾气。 郁华铮叹了口气,暗叹自己流年不利。这两日竟遇上疯婆子。 只是一瞬间,合珠郡主便已经到了郁华铮和季紫诺的面前,她的身后跟着徐徐而来的季平原。 季平原依旧是一身黄色锦衣,头顶的白玉冠一见便是稀世珍宝,切割的毫无瑕疵,玲珑剔透。在晨光的照样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瞬间,在这里所有的光芒都被季平原给抢走了。不可否认的,季平原是个出色的王爷,贵族气息让人不敢仰视。如果说生在皇室的人最能让人服从的,莫过于他了。 他的王者风范是与生俱来的,即使淹没在人潮中,也能一眼就看到他的存在。对别人而言,他无疑是个危险的存在。 郁华铮冷眼看了看他,见他同样睨着自己,轻哼了一声便掉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季紫诺瞪圆了眼睛看着郁华铮,有点不敢相信的呢喃着:“你就是郁华铮?我二皇兄那个出了名的丑十二?” 郁华铮脸色一沉,没了刚刚戏弄季紫诺的狡黠,换上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说道:“紫诺公主,请注意你的措辞。如今,我可跟你二皇兄一点关系也没有,千万别将我们扯到一起。” 她说话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季平原,就见他同样面无表情,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 她淡淡收回目光,长长的羽睫敛下,遮挡住眸中的情绪。心里想着,这样便最好。他们就如同陌生人一般,如此,最好。 季紫诺同样转头看了看季平原,轻唤了一声:“二皇兄。”语气温柔娇滴,没有一点刚刚撒泼耍狠的模样。 如此转变,倒是让郁华铮惊讶了一下。人人都说季紫诺是季皇的掌上明珠,疼她疼上了天。原来这季紫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装乖巧扮可爱,她可算是老油条了。 季平原转眸看到季紫诺,轻轻“嗯”了一声,眼睛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季紫诺肩膀上的伤口。他眉心一皱,转头看了看郁华铮,心思飞转了起来,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季紫诺见季平原什么都没说,不由得心里一凉,转眸恶狠狠的看了看郁华铮。那模样,似是要将郁华铮大卸八块。 郁华铮被季紫诺瞪得莫名其妙,知道她是她二皇兄的弃妇,用得着这么恨吗?还是,季紫诺恨她的原因,另有其他? 想不通,郁华铮便不再费那个脑细胞。别人的心思如何,她不管,也懒得管。只要不得罪自己,自己便也落得轻松自在。 “郁华铮,你拿我当空气不成?”一直被众人忽视的合珠郡主,此刻更加按捺不住。她上前一步,眼看便要伸手抓住郁华铮的脖颈。 与此同时,郁华铮迅速倒退,手用力一挥,便将合珠郡主给挥飞了出去。 “啊。”的一声尖叫声立即在这长长的回廊里响了起来。合珠郡主眼看着便要倒在身后坚硬的青石砖上,说时迟那时快,季平原突然快速上前几步,步伐精妙绝伦,快速异常。几乎在大家眼皮底下,却依然让人看不出具体动作,便已经将合珠郡主稳稳的接住了。 季平原宽广的大手,一只托着合珠郡主的腰部,一只托着她的背部。两只手掌都紧密贴着合珠郡主的身体。 “啊。”合珠郡主再次大叫了一声,比刚刚那一声还要尖锐十倍。随即反手便是一巴掌,直接对着季平原的脸上而去。 季平原眉心一皱,眸中的温度瞬间便冷了几度。双手同时放开,随后将双手放在背后,负手而立,动作同样快速的让人看不清楚。 “嘭”的一声,合珠郡主便倒在了地上,不过相对于刚刚郁华铮那一挥,这一下倒不算什么了。她也只是闷痛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呦,这是谁啊?胆敢打我二皇兄,活的不耐烦了吗?”季紫诺话落,伸脚便要踩到合珠郡主的肚子上。 “不可,紫诺。”季平原伸手将季紫诺拉住,看着季紫诺的眸子中出现了一抹不赞同。 “可是…………”季紫诺刚想再说什么,一看到季平原眸中的坚定和不赞同,终是没有将之后的话说出口。 合珠郡主如同受到奇耻大辱一般,奋力跳了起来,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不难看出很是费力,想必昨日屈恒的愤怒还是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郁华铮也真是佩服合珠郡主,受了这样的伤害,竟然还能这么挑衅她。真不知道是说这女人傻呢,还是对感情执着呢。 合珠郡主怒气冲冲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你们兄妹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么对待我西疆国贵客的吗?” “合珠郡主请恕罪,舍妹不是有意的。她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请见谅。”季平原将季紫诺拉到自己的身后,眸子中一片平静,如同一汪深潭,看不见底。 “不是有意的又如何,今日,她必须给我道歉。”合珠郡主依旧是一身红衣,脸色比昨日稍稍苍白了一点,却丝毫无损她泼辣的性子在众人面前展示的淋漓尽致。 “道歉?你也让我道歉?”季紫诺眼眸发红,一个闪身便到了合珠郡主的面前。她肩膀的殷红因为情绪的起伏变大太大,而开始慢慢的增加。一颗颗晶亮的红色鲜血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流。 季紫诺似是看仇人一般瞪着合珠郡主,一股阴寒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慢慢开始泛滥。 “让你道歉就算是轻的,我告诉你,今日我可是奉了父王的命令代表西疆国来参加你大禹国的赏菊大会。得罪了我便是得罪我整个西疆国,你又有何立场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就算是你皇兄季平原,也要对我礼让三分,何况是你一个黄毛丫头。”合珠郡主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屑味道,她完全一副没将季紫诺放在眼里的表情。 昨日在平原王府,季平原对待自己都是客气有加的。她一个小小的公主又能拿她这个西疆国的代表怎么样呢? “我…………”季紫诺刚刚吐口一个字,便被季平原半途将话给抢走。 “合珠郡主既然知道自己代表的是西疆国,那么便让我们看看西疆国的大度吧。”季平原一字一顿的看着合珠,双手依旧是负手而立。 他慢慢的踱步至季紫诺的面前,慢慢的将季紫诺再次拉到了身后。 “大度也要分人的,对于那些不讲礼貌的人,我又何必大度呢。”合珠郡主美眸一转,轻蔑的看了看季紫诺,又转头看了看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郁华铮。继续说道:“就像是某些人一样,见到本郡主再次,为何不行礼请安呢。” 她的眼神似是一条毒蛇一般缠着郁华铮,一动不动。 被她调侃过的季紫诺脸上一阵发黑,但是鉴于二皇兄将自己挡住,所以还是将这口气给忍下了。她姑且就当作是被一条狗给咬了一口,不与她争辩便是。 郁华铮冷淡的看都没看合珠郡主一眼,转过头看着柳儿淡淡的说道:“柳儿,这里的戏一点也不好看,我们走吧。” 早在季平原出来的时候,柳儿便已经呆住了。毕竟季平原做了她三年的主子,归根结底还在纠结于是否要给季平原请安问好。就算是如今不是小姐的夫婿,她家的姑爷,可是也算是大禹国的平原王啊。 公主是因为得罪了小姐,所以她故意不请安,可是王爷…………柳儿甚是踌躇。如今,听到郁华铮叫自己,便立即反映过来。小姐让她走,那意思便是不行礼。小姐的吩咐便是她做事的标准。故而小碎步跟了上去。 “放肆,给本郡主停下。”合珠郡主大喝一声,她的声音本就较其他人洪亮,如今加了几分高度,显得更加突兀清亮。 又是放肆,紫诺公主说她放肆,嬷嬷说她放肆,如今就连这合珠郡主也说她放肆。她到底是有多放肆,才让她们每个人都欲杀她而后快。 郁华铮脚下没停,根本就没将合珠郡主放在眼里。昨日她用百蛊之王的时候,郁华铮都没害怕,如今合珠郡主身受重伤,她便更没有怕的理由。 第五十六章 打伤季紫诺 第五十六章打伤季紫诺 合珠郡主一见郁华铮拿自己当空气,登时气的火冒三丈。她从腰间猛然间抽出长鞭来,那便在在晨光的熹微下竟然闪耀着一阵刺骨的寒芒。 合珠郡主也不再废话,直接扬起鞭子便向着郁华铮的后背而去。许是她用力过猛,牵动了昨日的伤口。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动作一阵迟缓。 郁华铮在感受到身后的压力时便已经轻身让过,随即左手一扬,竟然将合珠郡主的鞭子窝在了手心里。 合珠郡主登时气的肺都要炸开了,用力拉着自己的鞭子,却怎么也拉不回来。 季紫诺看到这里,从季平原的身后出来,上前了几步,站在二人的中间,用力瞪了一眼合珠郡主,这才转身看了看郁华铮,说道:“你们二人怎么打,我不管,先把我的闪电貂还给我。” 她话说完,伸手将手心向上,向她要回闪电貂。她所在意的并不是谁能胜过谁,最好两败俱伤,才是她想要的结果。如今,她只想要回自己的闪电貂。这才是她最在意的。 郁华铮眉心一挑,声音很轻,但是足够周围的人听到。“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不过,这小东西这么可爱,我还真是有点爱不释手了呢。但是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便不会要,更不会抢。” 她话说完,便伸出手去,将闪电貂送至季紫诺的面前。眼神随意的看了一眼合珠郡主,只是一眼,便调离了目光,说道:“这小小貂儿真是招人疼爱,可是,它却偏偏不喜爱我,这可怎么办才好。” 季平原眼眸微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没有上前说什么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不动声色。 季紫诺狐疑的看着郁华铮,不明白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说什么喜爱闪电貂。真是吹牛都不眨眼睛的,刚刚要杀闪电貂的,可也是她。那样狠绝的对待闪电貂,如今说喜爱,岂不是有点滑稽可笑。 郁华铮捏着鞭子的手在若无其事的情况下突然送开了一点,另一只手将闪电貂慢慢的往前送了送。 就在此时,合珠郡主突然用力抽回鞭子,猛然间便甩向了闪电貂的方向。 “啊。”这一声尖叫声是出自郁华铮的,虽然不如合珠郡主的声音洪亮,但是她发誓,她真的有很卖力的喊了。奈何没有这样的潜质,所以不论多么用力依旧无法造成合珠郡主所创造的那种效果。 尖叫的同时,郁华铮将送出去的手用力抽回,闪电貂便从她的掌心直线往下掉落。 与此同时,合珠郡主的鞭子接踵而至,虽然闪电貂往下掉,但是鞭子却像是同了灵性一般,依旧向着闪电貂而去。 季紫诺早在闪电貂掉落的那瞬间,便已经出手。因为刚刚郁华铮的那枚玉簪,此刻她的内力全失,可是因为救宠心切,直接便用身体去挡,同时用双手去接。 这一切来的似乎太过于突然,季平原还没反应过来,合珠郡主那记鞭子便已经打在了季紫诺的身上。 “嘶。”季紫诺双手稳稳的将闪电貂抱进了怀中,后背却硬生生承受了这鞭子,不由得心中一紧,吃痛的长嘶一声。因为这疼痛她的脸色更加苍白,额上立即冒出冷汗来。肩膀上的伤口似是开了闸的水流一样,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可是手指依旧没有松开闪电貂,将它紧紧护在自己的怀里分好无损。 合珠郡主冷眼看着这一切,全然没有一点懊悔的表情,就连吃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季平原脸色一变,跨步来到季紫诺的身边,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肩膀上点了几下穴道。明显可以看见,他铮铮的眸子中出现了一抹怒色。 “合珠郡主是否太过分了?”季平原冷眼看着合珠郡主,完全没有了昨日眸中的温柔和暖情。 如果合珠真的是小时候的那个她,那他宁可自己没有见过。一直期盼怀念,竟然比相见来的更加刻骨铭心。 “我是要杀那个畜生,跟她可没关系,是她自己跑出来找抽的。”合珠郡主双手在胸前交叠,口气依旧不善。 她向来在西疆国蛮横习惯了,从小便是既定的太子妃人选,又有父王为她撑腰,从未学习过什么是低头认错。 “你…………”季紫诺强忍着身上的痛,冷汗直流的抬眼看着合珠郡主。眸中的那抹恨意让人无法忽视,“我要杀了你。” 季紫诺的骄横不比合珠郡主少,但是她在季皇和季平原身边的时候,多少知道有所收敛。可是如今这等奇耻大辱,就如同合珠郡主在她的脸上狠狠的给了一个耳光一般,且身边围观的人还很多。 她是大禹国堂堂公主,却被一个西疆国的郡主给欺负成这样。比起刚刚郁华铮在无人的地方给她的羞辱,她更加气愤。今日一天,她便受到两个女人的欺负,如何还能让她扮乖巧。 她只恨的不现在有把刀,将合珠郡主给大卸八块了,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杀了我?”合珠轻声一笑,眸中充满了不屑,说道:“就凭你?一个内力尽失的小屁孩,简直是做梦。” 她全然忘记了昨日自己是如何从死神下面逃生的,极尽自己的刻薄来羞辱季紫诺。 这一句话算是说道了季紫诺的痛处,她向来以自己能拥有天地合一的内力而自豪,如今郁华铮这一只玉簪,却将她所有的内力打散,这如何能让她接受。不由得,她又转头看了看郁华铮。 季平原眼神微眯,同样转头看了看一直在旁边,却没有说话的郁华铮,眸中多了一抹疑虑和讶异。从他看到紫诺肩膀上的伤时便已经开始怀疑是她所为。可是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并不懂内力。难道,她对静脉知之甚详吗? 想到这里,他又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在郁华铮的身上的,毕竟,这三年来,他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如今的郁华铮,已经不是他所能够想象的了。 回过神来,他凌厉的目光扫了合珠郡主一眼,开口生硬的说道:“合珠郡主何必和舍妹较真。既然知道她还是个孩子,便放过她吧。如果合珠郡主想要证明自己,今日,也必定是个正确的日子。还有一个时辰,各国的贵族名媛便会在我大禹国皇宫的御花园会客厅集合,那个时候再行比试,才是真的出众,不是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开口说这话。也许他是因为今日是赏菊大会,不宜在皇宫内苑打斗,才开口的吧。更甚至,他作为大禹国的二皇子,有义务维持皇宫的安全和安宁。 转头看了看郁华铮依旧毫无表情的脸,他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也就是这淡淡的失望,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她还抱有希望。 这希望究竟是什么,他不想深究。季平原将季紫诺抱起,转过身便从二人的身边而过,头也不回,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季紫诺自从被季平原抱起的那瞬间,脸上的怒气便已经消失殆尽了。她安心的栖息在季平原的臂弯处,有一点点满足的靠着,聆听耳边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并不在乎季平原是否为自己找回颜面,只要他关心自己,帮着自己,那边足够了。不要同刚刚那般,见了她肩膀上的伤口,却不闻不问。 二皇兄是她在这个皇宫里唯一称得上亲近的人,所以,她在乎的,只有他而已。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郁华铮同样迈开步伐向前走去。她可不想跟合珠郡主两个人单独在这走廊里。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厌烦。 “郁华铮!” 看吧,只要有合珠郡主在的地方,便没有一刻清静。郁华铮停下脚步,伸出小拇指剜了剜自己的耳朵,好似那里已经长茧一般。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甚是没有转身。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合珠郡主似乎不依不饶,上前几步绕到郁华铮的面前,非要两个人面对面。同时伸手去拉郁华铮的衣衫。 当她的手即将碰到郁华铮的衣袖时,郁华铮立即侧身躲过,眸中出现了一抹嫌恶。抬起头冷眼看着怒气冲冲的合珠郡主,淡淡的说道:“怎么,合珠郡主还没受到教训不成?” 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不耐烦,冷鸷的眸子似是深夜从林子漫步而来的野狼一般,紧紧盯着合珠郡主。 这样犀利危寒的眸光,另合珠郡主登时骇了一跳。想说的话硬生生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间,说不出口。 郁华铮周身弥漫着冰到极点的冷,淡漠的开口,就连语气里都似是喷着冰渣一般。“到底什么事?” 这样一句话,终是将合珠郡主给拉回了正常。她轻咳一声,尴尬的掩饰自己的失态。敛下眸子,将眸孔中的那抹叫做惧怕的东西给掩盖住。 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是她常有的那抹阴狠,她同样冷声说道:“季平原说的对,与其在这无人的地方胜过你,不如在各国的使节面前打败你来的更痛快。你就等着一会接受我的挑战吧!” 她似是胜券在握一般,谢谢的睨着郁华铮。那是一种要将郁华铮生吞活剥了一样的目光。她合珠连死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郁华铮的眼神。刚刚一定是幻觉,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郁华铮寒冰一样的目光再次投向她,半晌,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等着。” 话说完后,便从合珠郡主的身边走了过去,顺带着又轻轻擦了合珠郡主的红色衣衫一下。 合珠郡主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郁华铮似有若无的挑衅,咬牙克制着自己想要出手的冲动。最后在晨光中,目送郁华铮消失在走廊里。 郁华铮转了个弯,不屑的用余光看了看依旧站在原地的合珠郡主。头疼的往前走去,心里却频频将屈恒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如果不是屈恒的原因,这个麻烦怎么可能会像牛皮糖一样黏上自己。如果昨日屈恒真的将合珠郡主杀了的话,那么她这个红颜祸水的名称便要在天下间坐定了,当真是头疼。 “小姐,这合珠郡主也忒不知道礼仪了。当着平原王的面就敢把紫诺公主给打伤,真是有点过分了。”柳儿跟在她的身后,小声嘀咕着自己的看法。 郁华铮嘴角一扯,淡然开口。“她越不知道礼仪,对于我们便越有好处。恐怕,她还不知道季皇是如何宠季紫诺的。” “小姐,皇上既然宠爱紫诺公主,您为何还要和她做对呢?”在柳儿的认知里,公主那就是要参拜的。可是小姐做事也向来有她的道理。 “柳儿,如果我对公主毕恭毕敬。公主问我是谁,我如实禀告,然后对她谦恭婉顺。你觉得这样是我吗?”郁华铮转头看了看柳儿,问道。 柳儿低头想了想,眼神转了转,开口。“如果是以前的小姐,那柳儿不会质疑什么。可是如果是现在的小姐,柳儿便会觉得惊讶。” “那你知道为何我会有如此变化吗?”郁华铮脚下没停,一边走一边问。 “是平原王太过分了,害的小姐苦了三年。就算是病猫也会发威啊。”提到这个,柳儿心里便愤愤的,打从心底里责怪平原王的无情。全然一副维护主子的模样。 郁华铮扯唇一笑,日月无光,她身上淡淡的散发着那抹睥睨天下的气质,让人看了头昏眼花,目光昏眩。 “那就是了,他季平原对不起我,那我何必给她妹妹好脸色?”郁华铮悠远的看了看前面御花园的大门,眼眸微眯,接着说道:“不仅是季紫诺,就连他的父皇,我都不会买账。” 最后两个字,她压低了声音,似有一股恨意在里面。皇室之于郁华铮的所有一切羞辱,她都要替那个可怜女子讨回来。 三年了,按理,平原王纳妾后三日必要向皇上请安。每年过年过节,妾侍也要随平原王进宫朝见。一年里,怎么也有几日是可以见到的。可是郁华铮,从未进过宫门半步,从未见过皇上的龙颜。这也不难理解,为何季紫诺会不认识她。因为她从未和季平原一同入宫,也从未得到过皇上的召见进宫面圣。何来认识。 郁华铮缓步向前走着,柳儿却停顿了脚步。心里暗暗惊讶着刚刚听到的话。 小姐,竟然连皇上都不给好脸色,这,这可是要杀头的啊。不行,她要组织郁华铮。 想到这里,柳儿上前几步,拦在郁华铮的面前。手臂展开,似老鹰捉小鸡模样看着郁华铮。说道:“小姐,你不可以这样的。虽然柳儿认同您的观点。但是并不表示柳儿认同您的行为。” “哦?”郁华铮淡淡的一挑眉,看着柳儿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她在附近的一处小亭子里坐下,抚摸着雕廊画柱。眸中升起了一抹安慰似的目光。 柳儿似乎已经回到小时候的天性了,她依稀可以从仅剩的记忆里寻找到那个勇敢的女孩子。永远挡在她的前面,替她挨骂,替她挨打,替她承受一切。总是安慰自己不要哭,要勇敢。 可是后来,在这阶级的压迫下,在这满是势力的阴影下。那个勇敢的女孩却再也没了勇敢和反驳,有的只是逆来顺受,默默忍耐。 最后,竟然连话都不敢说,只用头顶示人。柳儿就是阶级里的一个牺牲品。如今,她只是将这个牺牲品从新找回来,让她成为一个敢说敢想的人,找回她该有的本来面目而已。 看到如今她的反驳,郁华铮真的欣慰。她即使无力改变这个世界的模式,但是她可以改变柳儿,这已经足够了。 “小姐,柳儿最笨,不会说。但是皇家就是皇家,容不得人有半点忤逆。紫诺公主也就算了,毕竟是没人的地方,您惩治一下柳儿不说什么。可是皇上不可以,皇上的一个命令就可以要了您的命了。绝对不可以。”柳儿紧张的看着她,根本不是什么老鹰追小鸡,而是老母鸡护小鸡的心态拦着她。 郁华铮莞尔一笑,看着柳儿揶揄道:“柳儿。什么时候,本小姐要做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了?我惩治紫诺,谢谢你没说什么啊。” 郁华铮眼角已经笑开了花似的,嘴角也同样扯着一个完美的弧度。看着柳儿脸上一红,她的笑意便更深了。 柳儿听了郁华铮的话,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是多么的逾越,好似一个母亲对女儿说的一样。可是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这样护着小姐的。虽然现在小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再也不会受到欺负,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直护小姐心切,从未改变过。 “小姐,您就不要取消柳儿了。柳儿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解释,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明白你担心我的心,柳妈妈,你就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做事有分寸的。”话说完,她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去。 在任何人的面前,她都是以冷然面对。可是柳儿,她不能,她视柳儿为亲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是她却也明白,柳儿并不适合待在她的身边。她的性子已经决定了她的命运,将来必定不会太过平坦的路,又何必拉着柳儿一起走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黯淡了一下,但是看着柳儿的容颜却笑的更加灿烂。 多久了,久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曾几何时,她也是个开朗的女孩。曾经,她也有笑的灿烂的时候。可是自从被拐去做神偷之后,她便没了这样明朗的笑容。 在郁华铮这个人的记忆中,对于灿烂,她好似也曾经有过,那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吧,小的她都不太记得了。之后记忆很片面,也许是痴傻了。至于痴傻的原因,她至今也不知道。 抬头看着天上久违的灿烂晨光,郁华铮抛开以前不舒服感觉,映着晨光大步向前走着。 第五十七章 御花园 第五十七章御花园 郁华铮主仆二人,刚一走进御花园,便被园中的美景所震慑住。即使是见过现代灯红酒绿大都市,繁花似锦的花都的郁华铮,也不免讶异了几分。 难怪大禹国的赏菊大会会吸引天下如此多的人士来观看,也难怪这赏菊大会算是仅次于除夕的节日。 郁华铮二人来的是一条小路,面前一扇朱门隔挡,推开才发现,原来肃穆庄严与锦绣繁华只得一扇朱门而已。 一眼望过去便是百花齐放,每一株花朵都是花匠们精心培育而成。虽然种类繁多,但是如今最受欢迎的便是这秋之花王,菊花。所有的登高望远,赏的也都是菊花。不然,也不会有赏菊大会一说。 大禹国的花算是天下花朵之最,每一年都要培育几个新品种,但是成活率比较低。至于今年,成活的便有两种,可算是多产了。 只消一眼,郁华铮便看到了满园的菊花中,那两种得来不易的花色。一款是与枝叶颜色相同的绿菊,这样绿色娇艳欲滴,就算是放在现代,也甚少见到这样的幽绿。 还有一款是墨菊,据说以往的大禹国皇宫也曾培植过墨菊,但是墨菊最不容易培植的地方并不是它不宜成活,而是颜色不如人意。墨色中总是带了那么一抹红,虽然带了红色的墨菊相当珍贵,但是总比不上血统纯正的黑墨菊。 如今,眼见之处,这两种最不易得的颜色,倒是真真被花匠没培植出来了。想当然尔,今年他们的封赏必定会丰厚很多。 这御花园说大不大,再大也大不过皇宫去,紧紧是一个供皇上和后宫赏玩的地方而已。但是说小又一眼望不到尽头。 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满园的亭台楼榭,繁花簇簇。郁华铮穿过花圃,便来到一条蜿蜒而小巧的石桥。 桥下便是一条从宫外蜿蜒而来的清流,清新干净,一眼便能看见水底。水底放的都是从天山不远万里送来的五彩真石,其中绿色一款便是玉的原材。可见这水底的几颗石头,便已经价值不菲了。 清流的水面停留着一个小船,被打造的甚是灵巧,一眼看过去便知是极其珍贵的黄花梨木而制。这等上等木材却常年泡在水里,皇室中人当真是奢靡。 这小船很小,只能容纳三四个人。这样做的原因,恐怕是皇上怕有人借着赏菊大会而造反吧。毕竟过河只有这一只船可用。 旁边的小太监看了看郁华铮,随即便了然说道:“郁小姐请,太子殿下已经在会客厅里等候多时了。” 郁华铮转眸看了看那个小太监,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但是不明白这人为何会认识自己。按理说,太子都没见过她,宫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识她。 恐怕只有过了河,到河的那一头会客厅,见过了太子,所有的疑虑便都会解释清楚了吧。 郁华铮抬脚迈进了小船里,柳儿同样跟在身后,那小太监也紧随着上了船。一行三人便直接顺着清流的小河蜿蜒而下。 船桨扬起,滑动着水面的清泉。如同打破一面镜子般,却带了一丝惬意。如此良辰美景,郁华铮闭上了眸子,安静的享受着宁静的一刻。耳边听着静静的水声,很难得的脑中放空了一次。 原来,这清幽溪畔,娴静湖面,真的能让人忘却烦恼。怪不得这些所谓的统治者,要斥巨资也要搭建这样一个奢靡的地方。 半晌,“哇。”一声赞叹从柳儿的口中溢出,带着浓浓的震惊之感。 郁华铮睁开眼眸,眉心舒展开来,向前看去。这一看同样是震惊,竟比刚刚入御花园的时候更加震惊。 只见清流一带,势若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白日里却已经点的如银光雪浪。 如今已经入了深秋,一般树木的枝叶已经掉落。远远的可以看到岸上柳杏诸树,虽无花叶,却用各色绸绫、纸绢及通草为花,粘于枝上,每一株悬灯万盏,更趁池中荷花灯、莲花灯,亦皆系螺蚌羽毛做就的,上下争辉,水天焕彩,真是玻璃世界,珠宝乾坤。岸上上又有各种盆景,珠帘绣幕,桂楫兰桡,自不必说了。 第五十八章 殿前争辩 第五十八章殿前争辩 郁华铮主仆仰头看着岸上的一切,所见之处只有几个小太监在守着,依旧见不到其他人的人影。 相比刚刚的那个小花园,这才应该算是大禹国皇宫里的御花园吧。也只有这样的精致奢华,才值得天下各国的使者前来赏花。 两人上了岸,迎面走来了两个太监,看了看郁华铮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二人便已经了然。 “郁小姐请,奴才带您到朝阳殿。”其中一个看起来年岁比较大的太监,用一种尖尖的嗓音说道。 听的柳儿身上一溜鸡皮疙瘩。宫里的太监她们也见过了几个,可都没有这老太监的嗓音这么难听的。 郁华铮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见皇帝一面还真是不容易,要层层筛选,方才见到。无论是刚刚那个小太监,还是如今这两个老太监,内力可都是不凡的主啊。 郁华铮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刚刚说话的那个老太监随即跟上,另一个老太监继续留守在岸边,等待即将过河的人。 郁华铮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跟在老太监后面的柳儿,朗声说道:“柳儿,还不赶紧跟过来,等会跟丢了,这皇宫可不是你能乱闯的。” 柳儿一听赶紧跟上,绕过那个老太监,跟在了郁华铮的身边。 那老太监抬头看了看郁华铮,脸上的神色不变,并没有说些什么。依旧是恭敬的垂下了头,默默跟在郁华铮的身后。 三个人绕过一条小小的回廊,回廊的中央是蜿蜒而上的小小花园。园中尽是世上少有的菊花品种,比刚刚那个园子里的更加珍贵。美人泪,七星报喜,凤凰牡丹,墨雏菊,绿美人。应有尽有,没一株都可以说是珍贵无比,千金难求。 过了这小小的花园便是广阔的如同广场似的空地。每一块砖石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金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楼台宇榭的瓦片都是用绿色的琉璃做成,从下面向上面仰望,只觉得一片碧绿明亮,如同置身玻璃世界中。 楼角的神兽威严鼎立,傲视四方。不论多么高贵的人,在它们的脚下都觉得自己渺小不已。 穿过了空地,前面便是朝阳殿的大门。此时大门已经敞开,门口两边各站立了四五个侍卫。 每个人都是严肃以待,面无表情的看向远方。 待三人走近之后,门口的侍卫纷纷低头,而后抬头后用余光打量起郁华铮来。 郁华铮淡淡的目光扫过众人一眼,忽略着他们眸中的那抹惊艳,迈步走进了大殿里。 整个大殿比外面的奢侈一点不显得少,件件金器擦得锃光瓦亮,几乎可以当作镜子来照。 大殿里的人员众多,蓝域国的蓝毅太子及随从,不知道何时合珠郡主已经到了。郁华铮和她交锋两次都没见她身边有人,今日竟然跟了三个随从在身边。 之后便是季平原了,没有看到季紫诺的身影,估计是因为伤势过重,所以这次的赏菊大会便没有参加吧。 在季平原的身边,是温柔且柔弱的连碧。连碧是季平原的表妹,按理说也算是郡主,可是却一直没有加封,究其原因却是因为连碧是庶出的关系。即使被外面的人传言要嫁于季平原为王妃,却也不见皇上多看她一眼。 如今,她端坐在季平原的身边,一双美眸时不时的看向皇上,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些人,郁华铮只是淡淡的扫过一眼,便转过了目光。突然,她淡然的眸子在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时,瞬间变得无比冷鸷起来。 那个人身穿一袭黑色的锦袍,上面绣有龙的花纹。这样的衣料,这样的样式,一看便知是大禹国太子所着服饰。 虽然他衣着华贵,头上玉冠华丽不菲,但是这都不是郁华铮注意到他的原因。她望着他的背影,一股浓烈的熟悉味道侵入她的心。那种欺瞒的滋味瞬间便让她的眸子变冷了几十度。 在她的身边的柳儿不明所以的看向郁华铮,不明白刚刚还和自己开着玩笑的小姐,只这一刻便硬冷了起来,让人不敢靠近分毫。 郁华铮的眸光被长长的羽睫拦住,默默的敛下眸,也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众人在郁华铮进殿的时候便停止了谈话声,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一身蓝色蜀锦华衣,虽没花哨的丝带盘扣,却朴素中带着奢华,淡雅中带着傲气。 她一张艳若桃李的绝世容颜,螓首蛾眉,眉如翠羽,她小巧的脸上凝聚着不符合这个世代的美。张扬而淡然,桀骜而恬静。这样矛盾的美丽,几乎在瞬间便让在场所有的女人没了光彩。 这一刻,天地都为了她而安静,这一刻,不论男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首座上的皇帝此刻正与皇后说着话,看到郁华铮的那一秒便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皇上看起来威严的很,和郁华铮想象中的一样,大概五十岁左右。他鬓边发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加严肃。嘴角的那抹坚毅大概是在皇位上久了的人才会有的。 皇后端坐在皇帝的身边,是个十足的没人胚子。有些珠圆玉润的身体无论在任何场合下都能久久保持一个动作。她眉如远山,唇红齿白。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看起来保养得当,也就三十岁左右。不难想象,皇帝这么多年来只钟爱她一人,是有原因的。 郁华铮看过帝后二人之后,便款款而拜,朗声说道:“民女郁华铮,见过皇上皇后,祝皇上皇后顺遂安康。” 她只是行了一个常礼,并没有下跪行大礼。这在大禹国礼仪上,算是不大敬之罪。 柳儿在旁边冷汗一下子便出来了,她慌忙跪倒地上,本想为小姐求情,可是一见皇帝在上面冷冷的看着自己,竟然连话都说不出口。 她本以为自己受到小姐的熏陶,胆子也比较大了。可是如今来到皇宫,一进这朝阳殿后,肃穆的殿堂已经让她噤若寒蝉。又是第一次见帝后,如今得见天颜,皇家风范,威慑万分,一下子便将她吓到了,不由自主的便跪倒在地上。 可是反观小姐,她虽然没有行大礼,但是却也常礼周全,无半分惶恐。虽然心里赞叹小姐的胆量,可是却也同时为她担忧不已。 合珠郡主轻哼了一声,喃喃的嘀咕着:“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什么东西。”随后嘴角一撇,轻蔑的扫了郁华铮一眼。 郁华铮直起身子,仰头看上坐在上面的皇帝,眼角的余光扫了扫那个黑衣太子。就见太子侧过了半张脸,迟疑了一下后,便没有再转过来。看到这里,郁华铮眸中的冷鸷又加重了几分。 “郁华铮?”皇帝浑厚的声音响起,目光中的威慑如若换做旁人,早就跪地瑟瑟发抖了。“你就是这几日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郁华铮?也就是平原的那个十二妾吗?” 他的嗓音低沉,但是因为内力充盈,即使不高的音调,也能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郁华铮从太子身上将视线拉回,转头看着皇帝回道。“皇上所言有误。” “哦?”皇帝眯起了眼眸,威严的看着郁华铮。他眉心一挑,那神情和季平原竟然如出一辙。“你倒是说说,朕哪里有误。” 整个大殿里寂静异常,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刚刚说民女是平原王的十二妾,此言差矣。一月前,平原王已经将民女休了,民女如今只是民女,并不是什么十二。”郁华铮淡淡的看着皇帝,一字一句的说着。 她最反感的便是什么二,十二。在她从小到大的认知里,人,最不能犯二。不然在接受任务中,势必会以失败告终。 就郁华铮来说,十二妾也是她这辈子耻辱的标志。有名无实,让人讥讽嘲弄了三年,如何不恨透这个称呼。 “大胆。”皇上声调突然抬高,冷冷的看着下面的郁华铮,开口喝道。 整个大厅里更加寂静无声,每个人都紧张的看着皇上,心里暗暗猜测着,如此胆大妄为的郁华铮,皇上到底要如何处置她。 郁华铮不卑不亢,依旧仰头看着皇帝。清冷的眸子不含任何情绪,朗声问道:“请问皇上,民女如何大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无不诧异的看着郁华铮。本来以为郁华铮会跪地求饶,谁知道竟然胆敢反问皇帝。 如此大胆的言行,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依旧是一身蓝衣的蓝毅眯眼看着郁华铮,从她刚刚进门的时候,他便看到了她身上的那袭蓝衣。这蓝衣蜀锦,世间只此一匹。此前便传言说在天下智者元贞大师手中。 据说这蜀锦刚刚制成的时候,元贞大师还是俗家弟子。是江南一带有名的风流才俊,有一位堪称天下女子典范的淑女为红颜知己。可惜天妒红颜,女子在一次意外中落江而亡。 从此元贞大师便放弃俗世,专心礼佛了。而他手上刚得的这匹蓝色蜀锦,最终舍不得丢弃将其带走作为思念。 如今已经过了将近十年时间。到底为何这匹蓝色蜀锦会在郁华铮的身上,蓝毅着实想不通。难道,郁华铮的蜕变和元贞大师有关不成? 可是大师一直云游四海,近一两年来更是去了西陲小国和蛮荒之地,如何能来大禹国指点郁华铮呢。 皇帝眼眸一眯,看着郁华铮的眸子突然间清亮了很多。眸中带了一抹审视,说道:“郁华铮,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竟然敢这么跟朕说话。” 殿堂里一阵安静,好似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声音。郁华铮静静的看着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角眉梢多了一抹笑意。 “不过。”皇帝再次开口,满室的人抬头看着他。“你这丫头倒是和屈恒那小子挺像,很久没听到有人敢这么跟朕说话了。” “季叔叔在说谁和小侄像啊。”郎朗的声音似是殿外飞来的朝霞,瞬间便将整个朝阳殿点亮了数分。 郁华铮没有回头,却在下一秒,鼻息间充斥着那熟悉的木兰花香味道。她眉心一皱,便已知屈恒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太子哥哥。”合珠郡主上前一步,刚想奔过去,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下了脚步。但是目光却从未从屈恒的身上移开过。 “还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刚一提贤侄,贤侄就到了。好在我没说你什么坏话。”看到屈恒,皇帝突然放松了很多,嘴角噙着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开起了玩笑来。 “季叔叔真要说小侄坏话,小侄也只能生生的受了,难不成还去扯季叔叔的胡子不成?”屈恒婉转一笑,冲着皇帝一挑眉。 “你这小子,竟然还记得这陈年旧事。如今长大了,再想扯季叔叔的胡子,季叔叔可要治你的罪了。”皇帝笑着摆了摆手,让屈恒入座。 屈恒转眸一看郁华铮,再次笑着开口道:“季叔叔,这郁华铮是小侄心仪之人,可否准许我们坐一起呢?” 他脸上是一抹不羁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抹傲气。他一身白色锦衣,风华无限,迎立在殿堂上。 屈恒此话一落,周围便嘘声一片,暗暗赞叹他语出惊人。众人皆知屈恒太子有洁癖,曾经有一日换十件锦衣的记录。更甚至女人不得近身三尺以内。就连众所周知的西疆内定太子妃合珠郡主,都从未碰到过屈恒半分。 如今,他亲口承认自己有了心仪之人,众人皆是一愣,不由得讶异万分。 郁华铮皱了皱眉心,不耐烦的瞪了屈恒一眼。 “屈恒,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蓝毅首先跳起来,冷冷的看着屈恒,又转头看了看郁华铮。 “蓝毅太子,怎么,你有意见吗?”屈恒随手一扬,突然手上出现一把古朴的折扇,同样的木兰香,随着扇子一晃一晃的,味道钻进郁华铮的鼻息里。 她微微抬脚,拉开了一点距离,想将那恼人的味道从自己的身边抛开。奈何那味道似乎如影随形,好似在她的衣衫上也同样留有这样的味道。 “季叔叔是一国之君,虽然疼你,但是你也不可造次。如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女人是你的心上人,你不觉得不妥吗?”蓝毅振振有词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他也不知为何,当听到屈恒在天下人面前说出郁华铮是他的心上人时,竟然按捺不住的站起身来,非要反驳他不可。 屈恒挑眉回看他,脸上是狐疑的神色,反问道:“有何不妥?还请蓝毅太子赐教。” “至于赐教,倒是不敢。但是自从你上殿以来,是否又看过合珠郡主一眼。毕竟,这才是你内定的太子妃人选,不是吗?”蓝毅伸手指向合珠郡主,成功将所有的人目光拉向了那个一直沉默着的红衣女子。 “蓝毅太子此言差矣,是谁说过,合珠是我的内定太子妃了?我屈恒都为曾承认过的事情,何来内定了?”屈恒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无辜。 合珠郡主眉心一动,眸中出现了一抹哀怨的忧伤。一股难堪和心痛的感觉猛烈的袭击着自己。她脸色瞬间苍白,眸中的氤氲开始弥漫。 合珠郡主素来是个坚强的女子,今日如果不是因为屈恒的话,万万不会如此脆弱。这是整个朝阳殿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哦?”蓝毅做了一个很夸张的惊讶状,而后转头看了看合珠郡主,开口讶异的问道:“合珠郡主,这是真的吗?” 他誓要将合珠郡主给拉下水,屈恒他想抱的美人归,想的还太过于简单。 合珠郡主一怔,抬眼看了看蓝毅,又转眸看了看屈恒,问道:“太子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第五十九章 平原王的争辩 第五十九章平原王的争辩 第五十九章平原王的争辩 她在来大禹国之前,父王曾千叮咛万嘱咐,定不可在大禹国失了礼节。最起码在季皇面前,要懂得保持仪态。她乖巧娴熟的形象早就深植天下人的印象中,所以如今这次大禹国之行,也必定不可破坏。 虽然昨日在街上与郁华铮大打一架,但是那毕竟只是一部分人知道而已。可是如今,在各国使节面前,她便知道要有所收敛。 蓝毅轻声一笑,眸中出现了戏虐的神色。合珠郡主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子,这他早就知道。如今,他倒是想看看屈恒要如何接招。 “合珠,我并非讨厌你。只是不喜欢你而已。如果你再于天下造谣自己是我的太子妃。我便对你不客气,你知道我说道做到的。”屈恒冷然的看了一眼合珠,而后用冰冷到了极点的口气说了这些话。之后便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太子哥哥,这女人……” “住口。”还未等合珠话说完,屈恒便厉声喝了一句。“合珠,如果你再说一句话,我便让他们将你送回西疆。你永远都别给我出西疆一步。” 这等严厉的话语对着一个看似柔软的都要哭了的女孩子说,让殿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天下人皆知,三王之中,唯有屈恒太子最桀骜不驯,最洒脱不羁。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任何人,他想做的事情便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合珠郡主骇了一跳,立即噤声。她眸中的那么恨意越来越浓,转而投向郁华铮的身上。都是因为她,太子哥哥才会如此严厉的和她说话,才会在天下人的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好啦,小孩子吵什么。”皇帝突然开口,好笑的看着下面屈恒和合珠郡主。“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应该的。就让合珠和郁华铮同时坐在你的身边如何?”他开口提议道。 “季叔叔,我不跟合珠坐在一起。”屈恒似是故意赌气一般说道。 皇帝莞尔一笑,眉眼间都洋溢着笑意,说道:“真是小孩子,不过季叔叔知道你的脾气倔强。既然不想跟合珠一起坐,那便坐在紫诺的身边来吧。” 此时,季紫诺刚刚缓步而来,坐在季平原的身边。脸色有些许的苍白,似是大病初愈一般。突然听到父皇说让屈恒坐在自己的身边,她不由得一怔,看了看大殿上的几个人。 合珠郡主一听这话,委屈的目光再次变得阴狠起来。她转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季紫诺,恨不得吃了所有围绕在屈恒身边的人。 “父皇,我这里已经坐不下了。还是让屈恒太子另寻他处吧。”季紫诺淡淡的回着,身子往季平原的方向挪了挪。 皇帝听到季紫诺的话脸色瞬间一僵,黯淡了很多。眸中出现了一抹不赞同,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父皇,就让屈恒太子和郁小姐坐在儿臣的旁边吧。”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季紫诺所造成的尴尬场面。原来是大禹国的太子殿下,他毕恭毕敬的躬身,礼仪周全。 屈恒眸中出现了一抹愤怒,看着他的背影不屑的说道:“平川太子真是客气,不过屈恒喜欢单独和美人坐在一起,便不打扰平川太子了。” 屈恒此话说完,伸手将郁华铮的手拉住,便径直向着最后一个座位而去。 就在两个人将要入座的时候,季平原突然站起来,举步往前走了上去。他旁边的季紫诺眸中一暗,刚想伸手,却因为用力过猛而牵动了伤口。只得停下动作,哀怨的看着季平原离开了座位。 “屈恒太子请慢。”季平原伸手挡住二人的去路,目光绕过屈恒定在郁华铮的身上。 郁华铮因为屈恒不顾她的意愿便将她拉着走而气愤不已,但是却看到季平原挡在了两人的面前。不由的将眸中的那么愤怒给掩去,抬头看着他。 “平原王有何事?”屈恒握着郁华铮的手握紧了一下,抬头看着眼前的季平原。如果说屈恒对他有敌意,那也是因为他曾经是郁华铮的前任夫婿。如今的季平原,对自己可是一点威胁也没有。所以,他屈恒从来不曾将他季平原放在眼里。 “本也没什么事,只是这郁华铮,如今还不能和屈恒太子坐在一起,这样一来,礼仪不够周全。”季平原谦谦君子,黄袍灿灿,只是随意往那一站,并有万夫莫开之霸气。 “又是礼仪,本太子何时因为礼仪而迁就过?”屈恒转头看着他,顺手将郁华铮往自己的身边带了一下。 他知道郁华铮也是恨极了季平原,才会有上次借自己来气季平原的行为。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在季平原的面前和她拉近距离。 果然,郁华铮只是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反驳他。可是这个认知也让屈恒意识到,在郁华铮的心里,还是在意季平原。不论是恨也好,怨也罢,只要是对季平原有感觉,他的心里便很是不舒服。 季平原扭过头,不再看屈恒,直接望着郁华铮说道:“华铮,你应该清楚,本王虽然已经给过你休书,但是尚未得到父皇的允许,所以你如今依旧是本王的十二妾。” “这还不好办吗?”屈恒嘴角一掀,转而抬头看着皇帝说道:“季叔叔,您儿子一个月前已经将郁华铮给休了,但是小侄是证人。如今只要您点头说同意这件事,便算是水到渠成,也算是一件功德的事情。您怎么说?” “功德?”皇帝有些讶异的看着屈恒,而后好笑的嘴角翘起。“你这小子,拆了人家的婚姻,竟然还说是功德。真是让季叔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他双手一摊,坐在皇位上斜睨着下面的人。 “当然是功德。”屈恒朗声回道,拉着郁华铮绕过了季平原,又回到正殿的中央来。 既然有人挡路,那么他便不过去又何妨。似是当作没有季平原这个人一般,直接对他表示无视。 季平原眼看着屈恒将郁华铮牵走,从自己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走开,可是他的手想抬起,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屈恒站定,手依然拉着郁华铮。郁华铮挣脱了几下,却奈何无论是体力还是内力,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白皙的小手已经有些泛红,却依旧没有撼动他半分。 “那屈恒小子就说说,这如何是件功德的事情。”皇帝开口允许他的辩驳。 “民女自己来说吧。”郁华铮突然开口,转头看了看屈恒,轻轻吐口两个字,“放手。” 在这众人面前,在这天下英才面前,郁华铮却说出了这两个字。她模样坚决,似乎很是坚持。 屈恒也算是识时务,无所谓的撤了一个笑容,手指在郁华铮的手背上摩擦了一下,似是着火般在她的手背留下了滚烫的印记。 郁华铮用力抽回了手,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眸中同时出现了一抹警告的意味。 屈恒挑了挑眉,嬉笑的看着她,在这满是人群的大殿上,好似所有的人,就两皇帝也包括在内,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郁华铮冷眼看着他,眸中的那抹复杂情绪紧紧揪着她。这男人就是有这个本事,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一般。 “华铮丫头,你自己说也是可以的。”皇帝看着下面两个人的互动,眉心开始紧皱。转眼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二人牵过的手的季平原,眸中的那抹疑惑似乎更加深了。 郁华铮转头不再看屈恒,转眼看了看满场的人群,这才说道:“皇上,民女嫁给平原王三年来,从未得到过王爷一夕垂爱。王爷对民女视如空气,尽管民女百般讨好,可是他从未怜惜过民女一丝一毫。更甚至放任王府里的十一位夫人日日欺负民女。以至民女痛苦不堪,悬梁自尽。” 说到这里,她抬头将自己的脖子给亮出来,上面那道依旧看得出红痕的伤害似是一条毒蛇般,依旧缠绕这着她的心。 “这便是平原王逼迫民女的后果。如果不是民女命大,让自己的婢女柳儿给救下来。如今站在殿上的便是民女的尸身。”她铿锵有力的话语落地有声,字字圆润有力,响彻朝阳殿的每个角落里。 虽然早就知道郁华铮有伤口,可是每每见到,屈恒都会心疼不已,同时,对季平原的恨意也更加深了一层。 “既然平原王不喜爱民女,民女便也没有死赖着平原王的理由。还请皇上圣明,允了平原王休弃民女之事。民女不胜感激。”郁华铮话说着,便又施一常礼。 皇帝听过之后,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些什么。 “平原王,你怎么说?”半晌之后,他开口问着季平原的意思。 “父皇,华铮嫁给儿臣之时容貌与如今截然不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但凡见过她以前面目的人,皆不会相信,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所以,儿臣也是在休弃了她之后才得知的真相。这么多年来,华铮欺骗儿臣在先。所以休弃一事,还得从长计议。”季平原躬身说道,眸子时不时的扫向郁华铮和屈恒二人。 “哦?”皇帝眉心一挑,看着季平原的目光更加深了几分疑惑。 “皇上,民女并不认为需要从长计议。”郁华铮上前一步,眼眸瞪了季平原一眼,继续说道:“民女与平原王相处三年,就算是容貌略有不同,性情上也是极为不符合的。如果仅仅因为容貌就判定两个人是否能相处,那么我不得不说,平原王太过以貌取人了。” “此言差矣,父皇,并非儿臣以貌取人。以前的郁华铮不论性情还是容貌都与如今不同。这让儿臣如何判断是否这个合适不合适儿臣呢?”季平原同样上前一步,据理力争。 “平原王。”郁华铮转身看着他,目光炯炯,寒意透露。带了一抹质疑的口气,开口道:“平原王既然想收回休书,那便要好好想想。如果民女回王府的话,王爷势必还要大选王妃。民女早就听说,王爷内定的王妃人选是连碧姑娘。如果王爷选了王妃,民女还有必要回去吗?” 郁华铮挑着眉心,似有张狂的看着季平原。似乎断定了他不敢反驳一样。又似乎只是将连碧拉进来,故意搅局一般。 季平原愣了愣,完全没想到郁华铮会问他这个问题。是啊,本来在上次寿宴之时便应该选定的王妃,他硬生生拖到了现在还没选出来。是他的内心里一直萦绕着郁华铮的身影吗?还是他忘不了小时候的那个她。 想到小时候的那个她,季平原转眸看了看一旁的合珠郡主。就见她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屈恒,半分也未曾挪开过。看到这里,季平原敛下了眸,又抬头看了看连碧。 就见连碧端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似是一个大家闺秀般,脸上因为郁华铮的话而有丝丝潮红。美眸似有若无的瞄着他的脸。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注意到他,那么便只有连碧了。可是,奈何以往对连碧的异样感觉,在看过郁华铮的真实面目后,竟然一点也没有了。 “平原王,您可想清楚了?是否要重新迎我回王府呢?”郁华铮再次开口问道。“如果你要我回去,那么我便是这王府的王妃,也是唯一的一个。连碧姑娘尚且容不下任何人,民女心眼儿更小,自然容不得别的女人。” 她继续添油加醋,将自己说成是个小心眼儿的女人。也让季平原清楚明白,自己也不是那么好娶的。 季平原果然陷入了思绪中,他不敢确定这一时的吸引是否便是真爱,也不敢确定如果合珠郡主真的是那个小时候的她,他要对她何去何从。他心里埋藏了很深很深,所以即使到了嘴边的肯定答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了,既然平原王并不是真心想迎回铮儿,那边不要为了和我赌气而为难铮儿了。”屈恒上前一步,将距离甚近的二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季平原将思绪从深渊里拉回来,眼看着屈恒从他的身边将郁华铮带走,可是那种无法将她拉入怀中的感觉,让他的心突然间便刺痛了一下。 这样的痛是他这一生都未曾尝试过的,就算是小时候的她,也未曾带过他这般疼痛的感觉。 屈恒拉着郁华铮,再次将季平原当作了空气,绕过他回到了最后的那个位子上坐下。屈恒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抬头看着皇帝说道:“季叔叔,既然平原王不能纳铮儿为妃,还请您同意他们解除婚约的事情。这样,小侄才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公开追求铮儿。” “你这小子,就这么等不及啊。”皇帝微笑着调侃屈恒。 “当然啦,铮儿可是很多人抢着要的女子。小侄不努力一点,被别人抢走了可怎么办啊?”屈恒好笑看着季平原的背影,调侃着。 郁华铮眉心一皱,不明白为何屈恒要如此说。万一惹恼了季平原,让他当着皇帝的面前许她王妃的头衔,到那时,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办。 果然,屈恒的话刚落,季平原便开口了。“父皇,我已经决定…………” “平原王,你这样站着说话,不累吗?”屈恒适时打断了他的话,没有礼貌大概也是天下人对于屈恒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吧。 “不劳屈恒太子关心。”季平原硬生生的将他的话驳回去。 屈恒盈盈一笑,竟然比女人还要美。似是日月无光,似是雪山初融,又似是争云破月般。让在场所有的人,不乱男女,都看呆了。 郁华铮同样看着他,心里暗暗想着,这男人当真是妖孽。看多了,恐怕是会短命的。 “平原王不要误会,本太子只是想说,你挡住了本太子的视线,可否坐回去呢?”屈恒露出洁白的牙齿,肆无忌惮的看着季平原笑着。 “本王…………” “平原王如果不想坐着,那可否让一让呢。本太子甚少来大禹国,来一次也难得见到季叔叔一面,还请平原王不要挡着本太子的视线,谢谢。”屈恒继续将无耻发挥到了极点。 听他这般说,大殿上有几个人已经笑出了声音来。 季紫诺看着众人微笑的表情,面色一阵发黑。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二皇兄受过什么欺负。如今,这屈恒太过欺人太甚了。竟然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如此无理打断二皇兄的话。 他定是认准了二皇兄为了大禹国的颜面,必不会在大殿上跟他翻脸。可是她季紫诺却看不过去。 “屈恒,你作为西疆国的太子,来我大禹国参加赏菊大会。如此打断东道主的话,是否有喧宾夺主之意?”季紫诺虽然身受重伤,但是说话却用了十分的力气,倒也让这大殿上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喧宾夺主不敢,只是为了一个柔弱女子讨个公道罢了。”屈恒转眸看了看季紫诺,微笑着说道。 这样的笑容,如果是别的女孩见了,必定面红耳赤,就如同连碧姑娘如见一般。连头都抬不起来,眉眼处尽是害羞的神色。 可是季紫诺却并不吃这一套,毕竟她还是个孩子,不懂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 “柔弱女子?”季紫诺嗤之以鼻,伸手捂了捂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说道:“如此柔弱,却将我一身内力全部散去,还将我肩膀打伤。这是哪门子的柔弱,我看她比十个男人都不弱。” 屈恒眼眉一挑,似是很是惊讶的看着季紫诺,又转头看了看郁华铮,大叫着:“哎呀,我忘记了。前些日子我曾经教过铮儿点穴和一些拳脚功夫。” 他瞪大了眼睛说瞎话,眼睛连眨都没眨。 “哎呀呀,原来铮儿是练武奇才。这样是真的嫁给平原王做了王妃,哪天王爷受伤可真是了不得啊。”他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煞有其事的说着。 “幸好平原王你英明,休弃了她。不然,这可是有损王爷高贵的身体的。”屈恒摇着头,而后抬头看着皇上继续说道:“如今这般,皇上倒是真的没有理由不同意了。” 第六十章 华铮公主 第六十章华铮公主 第六十章华铮公主 “如今这般,皇上倒是真的没有理由不同意了。”屈恒一张笑意盎然的脸,抬头看着季平原,随即又看了看皇帝。 “屈恒,你不用挑我的语病。郁华铮要是能伤了我二皇兄,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了。”季紫诺不服气的顶嘴,脸色苍白了几分,额上冒出了一点点的细汗。 如今的季紫诺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只是款式和衣料都不如刚才的那间藕色公主罗裙。但是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属于黑暗的美丽,即使在晨光下,也无法掩盖住那样的美。这种从内而外散发的美丽,是那种让人感觉不能忽视,不能无视的美。但是却让人看不不由得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越是在季紫诺维护季平原的时候,越是明显。 她如今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对于和屈恒的争斗,却是一点也不示弱。 “紫诺,怎么和你屈恒哥哥说话呢?”皇帝在上面突然出声,目光中带了一丝责备。 “父皇,他抢了二皇兄的女人,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我只是......” “住口。”没等季紫诺说完,皇帝的一声怒吼便让季紫诺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父皇,紫诺只是个孩子,还请您不要这么生气。”季平原俯身,突然开口为季紫诺求情。 “你在她这个年纪,都带兵出征了。这孩子如此不知轻重,还不都是你惯坏的。”皇帝对于季平原似乎颇有微意。 “紫诺,明日起,在你公主寝殿里禁足一个月,思过。还有,向屈恒太子道歉。”皇帝转头看着季紫诺,冷冷的不含一丝温度。 季紫诺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皇,不明白为何平日里疼爱自己的父皇会如此狠心。不仅将自己禁足一个月,更让她在这天下人的面前向屈恒道歉。这还是她原来认识的那个父皇吗? “父皇,我凭什么跟他道歉,我......” “紫诺。”眼看季紫诺又想顶撞,季平原急忙开口。他转头看着季紫诺,眸中同样是不赞同,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紫诺是个乖公主,父皇既然让你道歉,你便向屈恒太子道个歉吧。” 他的目光沉稳,看着季紫诺的眸子坚定了一下,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季紫诺嘟起了唇畔,强硬的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她冷着一张脸看着季平原,又转头用阴狠的目光看着屈恒。很是不情愿的嘟囔着:“屈恒太子,对不起。” 今日她季紫诺可能是连犯太岁,先是在郁华铮那里吃了亏,如今更是在屈恒这里当真天下人的面丢了面子。可是她却不能发作,不能让所有人看大禹国的笑话。这便是公主所要承受的吗? 想到这里,她颇有委屈的看了看季平原。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二皇兄才是最关系她的人吧。 听到季紫诺的道歉,屈恒莞尔一笑,抬头看着皇帝说道:“季叔叔又何必如此较真,紫诺公主是金枝玉叶,何况还小,本太子是不会和她计较那么多的。” 屈恒的话刚落,季紫诺的目光便转到了他的身上,那样阴狠的目光似是要将他拆了骨头,熬成汤喝。 郁华铮也是心里一阵嗤之以鼻,如果他屈恒真的不计较这么多,那么在跟刚刚皇帝说让季紫诺道歉的时候,他便应该开口,而不是在这里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人家的道歉,然后再说不计较。这男人的小心眼儿,可真是一点都不掩饰的啊。 皇帝脸色同样一变,但是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他脸上带着笑容,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贤侄莫要为她说话了,这丫头没大没小的,也是朕太过娇惯了。倒是让你看了笑话。” 他身子往前探了探,继续说道:“如今,紫诺也长成大姑娘了,朕呢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虽然以前娇惯着,可是为了以后她能嫁个好人家,也不得不对她严厉一点。不然,如何能寻觅到像贤侄这样的乘龙快婿呢?贤侄你说是不是?” 皇帝的话音落了很久,大殿上没有一人说话,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沉思中。不难听得出来,季皇属意的乘龙快婿,那便是屈恒了。如今这般,倒是有些意思。 季皇想撮合屈恒太子和紫诺公主,但是屈恒太子喜欢的却是他以前的儿媳妇郁华铮。而这郁华铮似乎魅力甚大,即使被休之后,平原王似乎有反悔之意。这倒是有趣了。 季紫诺的脸色听了父皇的话之后瞬间变得铁青,她迅速抬头看着上座的父皇,见他果然表情认真,不似是开玩笑的神色,心中顿时一惊,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她的身上划过。怪不得刚刚父皇一直让屈恒坐在自己的身边,原来他竟然是这个意思。 曾几何时,父皇的心中竟然有这种念头了。她想开口拒绝,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毕竟父皇也没说让她嫁给屈恒。故而她转头看了看季平原,就见季平原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想法。只是淡淡的目光投向了郁华铮,而后便别无动作。 看到这里,季紫诺的心似乎揪疼了一下。每个人都有他们所关心的人,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这样的感觉,让她的目光同样投向郁华铮,且阴狠毒辣。 合珠郡主的眸子自从听到季皇的话后,便一直没有离开过季紫诺,那种要吃人的目光从郁华铮的身上转而投向了季紫诺。从她的眼神中不难猜得出来,任何围绕在屈恒身边的人,必须要消失。 “哈哈。”还在大家陷入沉思的时候,屈恒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看着皇帝说道:”季叔叔真是爱开玩笑,小侄这样的乘龙快婿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过小侄心有所属,您还是看看蓝毅太子吧。他可也算是风流倜傥了,不过他这个人小气的很,前些日子在怡红院请我和铮儿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连一盘菜也要计较很多的。“ 他先是厚脸皮的将自己说的世间只此一家,顺便告诉世人此草已经有人采过了,别人全然无机会。而后又顺势将蓝毅给拖下水,已报今日在堂上他敢当众和他对抗的仇。 如今这样的形式,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蓝毅。就见蓝毅面色有些铁青,不由得瞪了屈恒一眼。 “本太子的事,还不劳您屈恒太子挂心。”蓝毅嘴角一掀,并不领屈恒的情。 “行了,等会你们又吵起来,怎么年轻人火气都这么大?”皇帝终于发话,转头看了看一旁一直没有转过头去看殿上一眼的平川太子,眸中多了一抹疑虑。虽然他的注意一直在殿上,但是这每个角落里的每个人,都没能逃出他的视线。 “贤侄,你便和郁华铮一同坐在平川的身边吧。毕竟你们没见过,恐怕年轻人也有的聊。”他大手一指,指向了季平川的方向。 郁华铮心里犯了抵触,硬生生的转头去看季平川。那个一身黑色锦衣,用背影对着自己的男人,就算是此刻,他也没有转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她心中的笃定变更加确定了,如此这般不敢看她,不是心虚是什么。 屈恒却反而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对着皇帝说道:“谢季叔叔。季叔叔既然同意铮儿同小侄坐在一起,便是同意了她和平原王解除婚姻的事情吗?” 季平原白着一张脸,抬头看了看皇帝,但是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此时父皇的态度已经很是明显,即使他据理力争也定不会让郁华铮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屈恒太子的面子要顾,郁华铮与屈恒,蓝毅去青楼这等烟花之地,在皇家乃是大忌。如今屈恒将蓝毅拉下水是次,说出郁华铮去过怡红院才是真。父皇最注重的便是女子的德行,就连紫诺在父皇面前都是乖顺的模样,可以想见,父皇必定不会在纵容他的争取。 想到这里,他幽怨的目光扫了一眼屈恒,一瞬间,长长的睫毛便将眸中的怨恨敛下。他本以为这道幽怨谁都不曾看到,可是却不曾想到这一切都落在了季紫诺的眼中。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在打量着季平原。最终,她还是看到了他的怨。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看到温文尔雅的二皇兄,会有恨的时候。就算是有恨也定不会显现出来。以往他教育她的时候,最常说的便是,喜怒不形于色,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的情绪和心思。 虽然她做不到这一点,但是却从未怀疑过二皇兄的能力。从来他都是处在最高的位置上,每个人都对他恭敬不敢违背。除了他的身份,便是他的确让别人信服。十四岁统帅三军,将周边小国城池据为己有。随后小小年纪得到了父皇的嘉奖,但是却并不骄傲。 在第二年中,大禹国经历了一次历史上最为壮观的战争。五十万雄兵对战刚刚经过更换政权的蓝域国。那个时候的蓝域皇帝被自己的亲弟弟谋朝篡位,正是动荡的时候。大禹国得到消息后随即出兵,发兵五十万,几乎是整个大禹国的一半兵力。但是蓝域国新任皇帝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早就严阵以待。所以当时双方损失很是惨重。 二皇兄也就是那次战役时受伤很重,竟然在厮杀中坠落悬崖。幸而被人相救,才免于一死。 从那之后,本就不常笑的二皇兄更加沉稳内敛,轻易不苟言笑。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未被人抓到任何把柄。 如今,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会流露出那样的目光。毫不在乎这是汇聚天下人的场合,这样的目光,是那么深沉,那么深刻。让她看的有些心惊胆战。 季紫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边听着皇帝的话。“郁华铮既然与我皇家无缘,朕强求也不行啊,岂不是显得朕是个不讲道理之人。” “季叔叔果然英明,铮儿虽然与平原王相处三年,但是真正见面的日子却不足几日来的多。想必平原王府里的夫人众多,看不上铮儿。而铮儿如今心也不在平原王的身上,而在小侄这里,还望季叔叔明鉴。这样也可给铮儿一个清白。”屈恒双手抱拳,突然行了一礼。他表情从刚刚的毫不在乎,到现在的一本正经。 “贤侄肯为郁华铮如此仗义,也是这郁华铮的福分。虽然她与平原无缘做夫妻,那么,朕便认作干女儿。郁华铮,你可愿意?”皇帝眉心一挑,看着郁华铮的眸中突然多了一抹仁慈,但是这仁慈里似是又多了一抹坚定。 郁华铮难得露出一抹讶异,但是随即便想明白了为何皇帝会认她为干女儿。 皇帝想拉拢屈恒,如今屈恒为了她敢在殿前对抗这么多人,不管是季平原还是蓝毅,亦或是屈恒。无论是谁对自己有一点点想法,势必皇帝都要搀和一脚。 而郁华铮与季平原已经解除关系,在容不得自己做他的儿媳妇之后,他必定要寻找一个能把握的住的关系。认作干女儿便是最好的办法。 将来无论是谁要娶她,必定要从皇帝这里嫁出去,也是顺便可以将原本就认定的乘龙快婿,用另一种方式来,又确定这样的关系。换言之,皇帝的言下之意便是同意屈恒和郁华铮的事情。 虽然屈恒并不认为自己和郁华铮的相处需要皇帝的同意,但是不可否认的,在郁华铮是大禹国臣民的时候,在郁华铮曾经做过自己儿媳妇之后。郁华铮的出嫁势必会成为大禹国最为轰动的事情。所以也势必会经过大禹国的季皇,尤其郁华铮将来所嫁之人定是他。如果是他,那么就算娶的是一个平民,也势必会造成各国之间的轰动。 “皇上太过抬爱民女了,民女的所作所为并不足以让皇上如此垂青。今日大殿上所有人都亲眼所见,民女是平原王的弃妇,紫诺公主并不待见民女。民女没有资格成为皇室中人,还望皇上三思。”郁华铮躬身上前,看着皇上一字一句的说着。 整个大殿的人都转头看着皇帝。郁华铮此番拒绝也不是不无道理,按理来说,被休弃的女人何德何能能做皇帝的干女儿。皇帝要认干女儿,要想用郁华铮来拉拢西疆国的屈恒太子,这意思也太过明显了一点。如今郁华铮并不想做皇帝拉拢屈恒的工具,所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拒绝皇帝的提议。 “怎么?”果然,皇帝刚刚还一脸的慈爱,如今便似是晴天过后的乌云遮日般。脸色瞬间便凝重了起来。“朕这堂堂大禹国的皇帝,还不配给你做父亲吗?” “民女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民女名声不好,恐有辱皇上贤明的名声。”郁华铮继续贬低自己,来驳回皇帝的提议。 “怎么,郁华铮不是很厉害的吗?如今,倒也学了别人妄自菲薄了。还是,你不敢接受朕的提议,唯恐被人当作棋子?”皇帝直接将话挑明,不再转弯抹角的和她饶舌。 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疑惑,不明白为何皇帝会当众说出自己所想。她转眸看了看一直没有转身的太子季平川,他背脊僵硬,依旧一动不动。而皇帝的眸光也似乎在他的身上转了转。 郁华铮低垂着头,突然间便默不作声了。 大殿上很多人都曾经和郁华铮相处过,也多少了解她的性格。如果是她不喜欢的事情,她便是杀头也不怕。总之,既然皇帝挑明了要拿郁华铮当棋子,她势必会反对到底。 “季叔叔,既然铮儿不......”屈恒双手一摊,看着皇帝为郁华铮解说道。 “我愿意。”还未等屈恒的话说完,郁华铮便一语惊人。将所有人的想法颠覆,同意了皇帝的提议。 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让郁华铮再次成为这大殿上唯一的焦点。每个人的心中都在嘀咕着,为何事情会峰回路转。在每个人都猜测她不会同意的时候,她却偏偏同意了。 “铮儿,你......”屈恒转头看着她,而她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目光看着皇帝。 皇帝坐在上位上,眸子中的冷鸷瞬间便一扫而光,满意的看着郁华铮说道:“好,朕便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足以配得上我大禹国公主的称号。从此,朕便封你为华铮公主。你父亲奉诏为一等公爵。” 郁华铮款款而拜,跪在地上的膝盖感觉凉凉的,但是却并不是渗人的那种冷。“多谢父皇恩赐。” 郁华铮适时改口为“父皇”,彰显对皇帝的感激之情。 “儿臣华铮参见父皇,母后。”郁华铮同时对帝后参拜,以公主大礼,周全而尊贵。 事情如此发展,任谁都是始料未及的。屈恒眸中的疑惑一直没有消除。如果郁华铮不愿意,他势必有办法带她出去。可是此刻这般容易的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倒是有些疑惑了。 屈恒目光清冷,转眸看着殿里的每一个人,包括皇帝和皇后。随即他的目光看向了季平原,而后便是季平川。突然间,他似乎便是明白了郁华铮答应的用意。这样的想法也让屈恒脸上的狐疑消除,脸上挂起了笑容。 蓝毅的目光看着屈恒和郁华铮,不明所以。 “好,华铮果然懂事。”皇帝眉眼含笑,转头看着一脸无表情的皇后,说道:“皇后,你看华铮多懂事。我们这被子就只有紫诺一个孩子,你不是一直还想多一个女儿在身边。这样可好?” 他说的很是温柔,似乎怕惊扰了皇后一般。眸中的讨好意味很深,这样的表情让郁华铮不明所以。 “皇上客气了,您都已经认下了,本宫就算不同意,也只好同意了。”皇后依旧没有表情,与郁华铮刚刚进来时同皇帝说笑的情景相去甚远。 莫名的,郁华铮感觉皇后对她似乎很有敌意。只是这敌意是来自于她郁华铮这个人,还是为自己的儿子抱不平,那就说不好了。 “皇后严重了,朕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才没和你商量就定下了。如今朕的想法也是正确的,毕竟做不成儿媳妇,做女儿不是更好?”皇帝说完这句话后,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皇后的神色不变,只是眉心一挑,看起来深意很重。 而后接着说道:“做女儿,更亲近。平川和平原多了个妹妹,我们这宫里也多些乐趣,不是吗?” 皇后转头看着皇帝,似乎在他的眸子中读懂了某些东西。最后叹了口气,看着郁华铮说道:“也罢,反正这皇宫里好久也没什么喜事了。如今华铮既然做干女儿,想当然也是公主的身份。这样吧,平原,你就帮你妹妹把这公主册封大典给筹办一下吧。” 皇后转头看这季平原,朗声说着。很显然她明白了皇帝的心意,对于不与他商量便认郁华铮为干女儿之事,也便不再追究。 第六十一章 季平川的真实身份 第六十一章季平川的真实身份 第六十一章季平川的真实身份 季平原听了皇后的话,突然一怔。从来不曾有过的错愕开始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不论是何时,他都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郁华铮会成为自己的妹妹,这是自己所始料不及的。 如今,母后竟然还要他操办她的公主典礼,这样的话便是挑明了告诉他,郁华铮与他季平原,从此绝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心中忽的一痛,这样的痛几乎让他不能呼吸了。半晌,他抬头看着母后,在母后审视的目光下,低头回道,只有一个字。“是。” 还未等任何人有所反映,屈恒率先拉起郁华铮的手,走到季平原的面前。 从刚刚被屈恒拉起手的那瞬间,郁华铮便已经知道屈恒的目的,所以并没有反对什么,顺着他的意思走。 “多谢平原王。”屈恒将两个人的手拉至季平原的面前,故意让他看到二人之间的亲昵。 “铮儿就多多拜托你了,以后你们就是兄妹,要好好照顾华铮哦。”屈恒得寸进尺,继续在他面前炫耀着。 季平原敛下的眸子不动,如果仔细看便可以看到里面的阴狠。一抹肃杀之气在他的眸中越来越深。 突然,季平原轻笑一声,抬头用一抹戏虐的神色看着屈恒。揶揄般的说道:“那是自然,世人都知道我疼爱紫诺这个妹妹。如今,有了华铮,我也同样会疼爱她。虽然你喜欢我妹妹,但是在没有任何礼节的情况下,本王还是希望屈恒太子能够尊重我妹妹的清誉,不要如此轻浮,坏了我妹妹的名声。” 话说完,他在众目睽睽中,将郁华铮的手从屈恒的手中抢过。却在抢的时候被屈恒一掌打掉。 “平原王,虽然你即将是铮儿的哥哥,但是目前为止,却并没有举行公主册封礼,所以,你们名义上还不是兄妹关系。如果你要牵了铮儿,才真是坏了她的清誉。”屈恒伸手将郁华铮揽到了自己的身后,对于季平原,他还是存在着一点戒心的。心里的疙瘩在郁华铮没有真正成为季平原妹妹之前,依然存在着。 “怎么会算是坏了华铮的清誉,她曾经是我三年的妾,我都没有对她动过什么念头。如今成了妹妹,倒有兴趣了?这岂不是让天下人都不能相信的事。”季平原说完,再次上前一步,欲将郁华铮再次夺回来。 屈恒白色长袖一甩,锦袍似是尖刀硬铁一般,带着强劲的风势向季平原扫了过去。季平原一惊,身子往后退去。 屈恒哪里肯罢休,直接将一直窝在手中的扇子对着季平原扫射过去,稍微带了一点内力。那扇子竟然在殿中呼呼而啸。快速的根本看不清扇子中的字画是出自哪个大家的手笔。 季平原见此,双手立即抬起,一股淡淡的紫色在周身缠绕。天地合一,手中的内力瞬间凝聚。与早上季紫诺的天地合一,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 只听“嘭”的一声,扇子与内力相撞,化解了内力的同时,扇子也掉落在了地上。 虽然扇子掉落在地上,但是竟然丝毫无损。众人一看纷纷惊讶不已。按道理来说,天地合一,菩提天下和道德经是时间难得的三种内功心法。无论哪种内功,只要碰到尽力便可人物尽毁。 可是这把看起来只是纸质的扇子,竟然对上天地合一,不仅将天地合一的内力给卸掉,扇子本身却毫无损毁。如果不是平原王手下留情,便是屈恒的内力太过惊人。 看着地上的扇子,季平原脸色凝重了很多,抬头说道:“就算是看不惯本王疼爱妹妹的方式,也不要动手啊。屈恒太子不觉得太过激动了吗?” “自己的女人都要遭到咸猪手了,能不激动吗?”屈恒挑眉看着他,随即长袖再次甩了出去。 众人皆是一怔,难道屈恒太子当着大禹国帝后的面前,还要打他们的儿子平原王吗? 就见季平原冷眼看着屈恒,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锐利的目光似是一湖深潭,如果有人栽进去,必定出不来。 “二皇兄,快躲开啊。”季紫诺奋力站起身来,但是她迟缓的动作哪里及得上屈恒的袖子快。 就见“叱”的一声,白色的长袖砸在了地上,而后迅速返回。带着一抹强劲的劲力,将季平原黄色的锦袍衣角都掀开了些许。随即收回。 众人一见,都纷纷吐了口气。只有蓝毅嘴角轻扯,漫不经心的轻哼了一声。 屈恒收回了衣袖,扇子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微微一笑,看起来愉快的很。 “屈恒小子,大殿上和平原打打闹闹的,只是做什么?你们兄弟两个也好久没见了,赶紧坐下来,好好喝上两杯。没准以后就是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了,就都互相让着点。”皇帝开口,将两个人在殿前的打斗,说成是小孩子,更将两个人的关系说成是兄弟。这一句四两拨千斤,可真是用的妙。不愧是做了多年皇帝的老狐狸了。 季平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郁华铮,敛下眸中的一抹哀伤,缓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旁边的连碧因为季平原的归位而将远望的目光收回,默默的看了一眼季平原,脸上现出了一抹尴尬。 季平原根本连看都没看连碧,便径直坐了下来。 季平原刚刚坐到座位上,另一手边的季紫诺稍稍挪近了他一点。低声问道:“二皇兄,你没事吧?屈恒没伤到你吧?”她眼神关切的在季平原的身上游走,想看仔细,他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口。 季平原转头看了看她,淡然一笑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看到季平原的笑,季紫诺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合珠郡主在对面,看着屈恒和郁华铮,突然开口道:“太子哥哥,父王让我们代表西疆国来参加赏菊大会,你便坐到我的身边吧。” 屈恒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愣是一句话都没搭理她。转而拉着郁华铮走向了前面入座。俨然是大禹国太子季平川的旁边。 二人刚刚坐下,纷纷转头看向了一边的季平川。此刻季平川也不再掩饰,抬头看向了二人。 果然,真的是龙在潜。那个在绝生谷里被郁华铮收做山寨的小弟龙在潜,竟然是大禹国的太子,季平川。 郁华铮冷鸷的眸子看向了季平川,不含一点温度,足足可以冻死人。 龙在潜,哦,不,应该是季平川,刚刚还在深秋的季节,觉得寒暖适宜。如今便掉进了冰洞里。 季平川知道自己躲无所躲,便直接迎视郁华铮。说道:“华铮妹妹果然仪态万千,难怪屈恒太子如此在乎你。就不知道,你们二人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然,为何屈恒太子如此在乎妹妹呢?” 季平川看着郁华铮的眸子没有一点闪躲,好似自己从未作出过欺骗和隐瞒的事情。 “这个便不足为外人道了。”屈恒打开扇子,轻轻的扇着,扇子的风慢慢的扫向季平川。一晃一晃。顺着扇子的幅度,屈恒打量着季平川。时而看这他的脸,时而将扇子截到季平原的鼻子下面,看着他的眼睛。 最后挑眉问道:“敢问平川太子。早前,咱们是不是见过面啊?” 季平川一愣,但是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说道:“不会吧。最近几日本太子一直在太子府好好待着,可没时间出去溜达。不像屈恒太子,自由的无拘无束呢。” “哦?”屈恒继续追问,“那为何与太子这么多年未见,今日一见好似昨日刚刚见过一般亲切呢?” 屈恒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季平川蒙面在他面前耍大刀,以为自己不知道。其实早在看到他飞身下树的时候,屈恒便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如今再次细看,便更加笃定是他。 “许是本太子与屈恒太子有缘分,所以才劳烦屈恒太子这么多年了,还记挂着本太子。”季平川随意扯着,不惜将自己的身价抬高,说成是屈恒一直没忘记过自己。 “呵呵。”屈恒突然笑了出来,轻轻叹口气,这才说道:“平川太子真是想多了,如此有创意的想法还真是少见啊。谁都知道,本太子对于陌生人来说都是见过必忘的。能让本太子记着的,也就是坐在本太子身边的这个女人了。何时,平川太子也是本太子有兴趣的人了呢?” 他丝毫不给季平川颜面,当众说只有郁华铮是他在乎的人,其他的人连边都沾不上。 “屈恒太子真是爱开玩笑,华铮妹妹此等容貌,见过之人想必都是会终生难忘的。不止屈恒太子一人哦。”季平川冷冷一笑,他本就偏冷的气质,在加上这冷笑,显得更加冷傲孤霜。 一身黑色的锦衣,绣着龙纹,显得霸气贵气十足。欺霜赛雪的容颜配上头顶的玉冠,彰显添加风范。令他看上去不怒自威,竟然比坐上的皇帝更加尊贵。 郁华铮冷眼看着他,眸中的寒意在看到他的贵气时更加冷鸷,就如同野狼看见了即将要撕咬的猎物一般。对于季平川的欺骗,她此刻觉得更加的不可原谅。 原来他身份如此尊贵,原来他的气韵如此出众。而她,竟然将他收做手下的一个小弟。可是他竟然欣然接受。他在她身边的时候,所表现的一切,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 “本太子从来不开玩笑,见过让人难忘是必然的事情。本太子看上的女人,岂有是胭脂俗粉的道理?”屈恒嘴角一掀,自豪的说着,好似郁华铮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但是,难忘可是,如果想要宵想,让本太子知道的话,那本太子不介意让他去西天宵想。”刚刚还温顺的表情,立即变得阴狠起来,那模样,让人看了感觉冰到骨子里去。“还有那些有事没事看一眼的人,小心你们的眼珠子。” 这里的人从前就知道屈恒的占有欲强,可是却不知道如此厉害。也许以前的屈恒,并没有遇到让自己的占有欲变得更强的人而已。 “屈恒太子信誓旦旦,可是我们却从来没听郁华铮说过一句认同你的话,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恐怕也只有你们二人知道了。”蓝毅伸手从桌上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吐出一颗葡萄核来,正好落在桌上的一个空碟子里。 “怎么,蓝毅太子的眼睛有问题吗?”屈恒挑眉看着他,进而伸手就要摸到郁华铮的手。 郁华铮此刻却正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季平川,季平川被郁华铮看的脸色有微微的变化,似乎是尴尬之色。从来没想过,郁华铮一个女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人这般审视。这让季平川不知道该如何反映。如果换做别的女人,他定会当堂喝止,或是以犯上为名拉出这朝阳殿。可是郁华铮,他却怎么也无法说出责备她的话。毕竟先欺骗她的人,是他。 猛然间,自己有些凉意的手被屈恒的一双大手握住。郁华铮回过神来,看了看屈恒。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慢慢缩回来。 “铮儿,你不是说,很喜欢蜀锦的蓝色衣料吗?”屈恒早在进入朝阳殿的时候,看到郁华铮身上的衣衫时便心里乐开了花。如今这件衣服的价值才算是发挥到了极致。 “这件衣衫是用天下智者元贞大师手里那匹蓝色蜀锦所做,既然铮儿说喜欢,那么本太子便不惜用任何代价也要换来。”屈恒的手劲加大,用力将郁华铮想要缩回去的手拉回来。 而后栖身向前,在郁华铮的耳边轻声说道:“铮儿,季平川如此欺骗你,你难道要这么放过他吗?本太子允许你利用本太子来报复他。”他说的时候,脸上挂着微笑,表情甚是幸福。 因为角度的关系,两人看起亲昵的要命,让人看了直脸红心跳。 “郁华铮,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我太子哥哥,我杀了你。”合珠郡主一见二人的亲密,顿时气恼起来,“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身后的三个随从想要提醒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第六十二章 合珠的心痛 第六十二章合珠的心痛 第六十二章合珠的心痛 趴在郁华铮耳边的那张笑脸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屈恒冷冷的从郁华铮的肩头直起身子,而后迅速掉头看着合珠的方向。 “合珠,我是否曾经说过,如果你胆敢再招惹铮儿,势必不会放过你。”屈恒冷鸷的眸孔现出了一抹杀机,竟然有些便成绿色。 他的声调不高不低,但是却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在里面,听的人不免心尖颤抖了一下。 合珠也不例外,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屈恒同自己这样说话。而上一次说完,便是屈恒要杀自己的动作。想到这里,合珠竟然有一瞬间的害怕。但是生性倔强的她,又怎么会当着这天下人的面前丢了面子呢。 “太子殿下还请赎罪,郡主从小便爱慕太子殿下,如今只是伤心过度而已,还请太子殿下饶恕她。”一名年纪相对来讲比较大的随从站起来,开口对着屈恒说道。 这三人是西疆国国主的贴身侍从,从小将国主带到大的,对国主唯命是从。如今是西疆国的三大护国长老,地位尊贵,就连屈恒见了都要叫一声“长老”。 “饶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铮儿。你们为她叫屈,又有谁为铮儿着想过?”屈恒似是真的要发火了,因为怒气,连他的发丝都有微微颤抖。 “凭什么她犯错处处有人维护,就因为她是我西疆国的郡主,就有特权不成?”屈恒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三位长老立即上前,将合珠郡主维护在自己的身后。 合珠眸中虽然有一丝丝的惧怕,但是因为有三位长老在前面当着,所以嘴里不饶人。“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你们看看,太子哥哥完全被郁华铮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他现在连我都想杀,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太子殿下,您是否太过分了。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连郡主都敢杀,如果国主知道的话,您要如何跟他交代?”大长老率先说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此刻的屈恒身上充满了杀机,谁都不怀疑,如果下一秒看到他将合珠杀了,也不会觉得诧异。 “交代?”屈恒脸色更加难看。“我何必跟父王交代,这女人三番四次诋毁铮儿,我杀了她还需要交代吗?还有你,大长老。我敬你年纪大,如果你再敢说铮儿是来历不明的女人,就别怪我也对你不客气。”他话说的阴狠,不留一点情面。 “太子殿下,您怎么这么跟大长老说话,我们可是看着您长大的。疼你还来不及,还会害了你吗?”二长老脾气最为火爆,一向黑白分明。虽然他也不认同合珠郡主在天下人面前公然骂人,但是却更加无法忍受屈恒这么跟他们三个人说话。 他们虽然疼合珠郡主,但是最疼的还是屈恒太子。毕竟是国主唯一的孩子,也是西疆国唯一的继承人。 “你们是不会害我,但是难免受合珠的挑拨。你们得罪我不要紧,但是得罪铮儿,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屈恒继续向前走着,眼底一片清冷。 “太子哥哥,合珠是真心爱你,也是父王指定的太子妃。她郁华铮算什么?平原王的弃妃不说,还是一个平头百姓。虽然如今季皇将她收为干女儿,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跟我合珠比都没的比。太子哥哥,你就醒醒吧。这狐狸精就是个祸害,你还拿她当个宝。”合珠郡主再次激动,眼看屈恒如此维护郁华铮,就连三位长老也不放在眼里。她心中的妒恨便更加深。 屈恒陡然止步,本就冰冷的眸子骤然覆染冰霜,森冷的目光仿佛两道冰锥直刺到合珠身上。 “太子哥哥…………”触及到屈恒目光的那一刻,合珠顿时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突然间便局促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的那抹惧怕在此刻更加的深刻,那种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几乎令她窒息。 “我警告过你的。”屈恒的眸子冷,话语更冷。整个大殿上的人都被这语气冻住了。就连蓝毅和季平川,季平原都眯起了眼眸看着屈恒。 从未见过屈恒发火,向来他给人的感觉便是惹不得,但是却还算是谦谦君子。可是如今,他发火的样子,瞬间将每个人的印象给推翻。心里默默念到,以后万万不可得罪了屈恒,更加不可得罪郁华铮。 “贤侄莫要生气了,这合珠丫头也是爱你心切,情有可原嘛。就算是生气,却也不必真的动手。今日,你就算是给季叔叔一个面子,先放过这合珠丫头吧。”皇帝突然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从以前他就知道屈恒并非池中之物,一旦发起狠来,便是一个毁天灭地的角色。 如今,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眼神,便将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不得不说,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厉害。 屈恒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嘴里冷冷的说道:“季叔叔不必为合珠求情,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只是她自己找死,谁又能阻止的了?” 三位长老一怔,转头看了看合珠。难道,昨日合珠趁他们不注意偷溜出去是找郁华铮的麻烦了吗?怪不得太子殿下如此生气,原来是早就警告过她,而如今她依然嫉妒心不改,一意孤行。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对郁华铮出言不逊。 “太子哥哥真是偏心,郁华铮哪里好,你告诉我,我就是不服气。”她向来心高气傲,如何能忍受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突然喜欢了别人,还要为了那个抢走他的狐狸精而杀她。这样的羞辱如果传出去,她宁可和郁华铮同归于尽。 “华铮的好,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就好。”屈恒冷酷的语调说完,便径直抬起手臂,菩提天下瞬间便要划出一道白色的烟雾来。 “死期”,这两个再次出现在屈恒的嘴里,合珠猛地推开站在她前面的三位长老,神色骤然狠绝。只要想到自己在天下人面前苦苦哀求太子哥哥,可太子哥哥却搂着郁华铮亲亲我我的情境,还在如今阴狠到想要杀死自己,合珠的心便似被烙铁反复烙着,疼至极限。 “如果太子哥哥觉得这样便解气的话,那么杀了合珠又何妨。早在你的心在这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合珠就已经不想活了。”她才不管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宫规国誉。她只知道,如今她的心疼的头快死掉了。如果不让她说,她势必会发疯。 “郡主,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太子殿下如今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你这样跟他对着看,岂不是傻了吗?更何况,在这里吵架,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平日最疼爱合珠的便是三长老,他上前一步用密语传音对着合珠全解道。 “可是…………”合珠转头看了看三长老。 “如同郡主所说,太子殿下是被这女人给迷惑住了,那么咱们就等着他清醒过来再劝解。如果他清醒不过来,还有国主为你做主,何必急于这一时。你的命没了,还怎么和郁华铮斗争到底。即使以后太子殿下回心转意,你却也看不到了,岂不可惜?”三长老继续说道,誓要将合珠郡主给劝回去。 合珠的眸中出现了一抹撼动,似是被三长老说动了。僵硬的手臂慢慢的收回,不再阻隔着三位长老上前阻挡屈恒。 三位长老一看,立即上前,准备接屈恒的菩提天下。他们从小将屈恒看到大,他有几分功力他们自然知道。如今太子殿下已经练就了万蛊之王和菩提天下,这两重功力在身,天下基本上找不到敌手。虽然他们三个人号称是太子殿下的引导师傅,但是不得不承认,太子殿下聪慧异常,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所以早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故而三个人才会严阵以待,想要接一接太子殿下的菩提天下。 就见屈恒刚刚要内力爆发的时候,郁华铮轻声吐口:“屈恒,今日是赏菊大会,咱们是来看花的,动刀动枪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郁华铮的声音不高不低,清冷冰寒,足够大殿里所有的人都能听得到。如今已经是深秋了,听了郁华铮的声音,更加寒意逼人。 每个人都看着屈恒将要如何决断,刚刚季皇如此规劝,屈恒都没给半分薄面,依旧故我的要杀合珠。如今他菩提天下已经启功,就算现在收回,也已经对身体有所损害。但是关键不在这里,而是他信誓旦旦要杀了合珠,如今如果收手,岂不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铮儿,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你,你真的能忍吗?”屈恒转头看着郁华铮,眸中是关心的温柔目光。 “忍不忍得了是我的事情,你是在问我,我的肚量有多大吗?”郁华铮眸子不含一点温度,看着屈恒回道。 在看到屈恒的眸中出现一抹莫名的尴尬时,郁华铮这才意识到,这如此众多的人前这么说他是多么不恰当的事。于是生平第一次妥协,开口再次说道:“合珠郡主想要用言语伤我,她还嫩了点。毕竟一个孩子的话,我并不会放在心上。” 这已经算是她退让的最大程度了,就算是在现代,她也不曾有过妥协。 果然,听了这话的屈恒立即笑开了花,他本就天妒人怨的脸上如今更是挂着异彩,让原本有些昏暗的朝阳殿瞬间被点亮了好几度。 转过头,看着合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比翻书还快的变脸,让合珠的心再次开始滴血。 “既然铮儿不在乎,那么今日便先放过你。如果以后再犯,那我必不会饶你。到那时,不管谁帮你说话,我都不会再手下留情。” 屈恒的话刚落,身上的结界便已经尽退。他菩提天下的内力早就已经收回。 众人无比诧异不已,一是为了屈恒太子竟然因为郁华铮的一句话便将自己刚才所说当作无物,宠她之心,好不掩饰。二是他菩提天下启功收功竟然对身体没有一点伤害。如此自如的内力修为,天下间便也是少见的。 众目睽睽之下屈恒走到郁华铮的面前,转而坐在了她的身边。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他对着郁华铮粲然一笑,如同争云破日,晓月初上,美的似是一幅风景图画。 “你这小子,季叔叔竟然都沦落到华铮的后面了,还真是不将季叔叔放在眼里啊。”皇帝佯装生气的模样看着屈恒,实则语气早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开玩笑的意思。 屈恒这才回过头去,看着皇帝说道:“季叔叔很是爱开玩笑,铮儿以后便是您的女儿,小侄对她好便是对您好啊。” “哈哈。”皇帝大笑了几声,揶揄的说道:“你小子就是会哄季叔叔开心,不过,看在你对华铮这么好的份上,便原谅你这次。如果下次还敢在季叔叔的大殿上打架,那季叔叔可是要生气的。” 皇帝再次四两拨千斤,将本来很是严重的事情再次化解于无形中个,既没有将自己的威严扫地,也同样告诫了屈恒几句。果然利用郁华铮这件事,还是做对了。 不管怎么说,去屈恒这小子还是很受牵制的。 “季叔叔如此说,是否要将铮儿许配给我?”屈恒得寸进尺,希望能一步到位,将郁华铮顺便娶回家去。 “你小子想的倒是美,朕刚刚认下华铮为干女儿,还没来得及增加父女之间的感情,你便将人娶走了,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皇帝笑着说道,实则是在拒绝屈恒的提婚。 “小侄必定奉上丰厚的聘礼,愿以我西疆至宝,玉冢作为聘礼如何?”屈恒似乎是认真的,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说道。 “玉冢?”皇帝眉心一挑,脸上现出了一抹错愕。 “你是说,你西疆国世代相传的至宝玉冢吗?”他为了确认,所以再问了一遍。 “是的。世人皆知,我西疆的玉冢是太子妃的信物,故而屈恒早已将玉冢套在了我心爱人的手上。”他转头温柔的看着郁华铮,而后慢慢拉起了她的手,将她手指上的玉冢亮给所有人看。他此举无疑是在告诉世人,也再告诉季皇。郁华铮已经收下了聘礼,所以按理来说,如今的郁华铮已经算是他屈恒的未婚妻了。 皇帝一看脸色登时一变。冷声说道:“你们竟然私定终身?”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以前只听闻郁华铮如何对季平原情有独钟,不惜为了季平原而服毒悬梁。可是这两个人分开不过月余,她便已经和屈恒这小子私定了终身。 “季叔叔,我们可不算是私定啊,铮儿的父亲早就已经同意了,我们有父母的见证,有聘礼的礼数,怎么会是私定呢。”屈恒振振有词,看着皇帝说道。 第六十三章 谪仙醉 第六十三章谪仙醉 第六十三章谪仙醉 “就算是没有私定终身,这婚事也不能算作数的。”皇帝好整以暇的看着屈恒,似乎胜券在握一般,一切尽在掌握。 屈恒脸色发黑,投向皇帝的眸中多了一抹算计。他就知道,这只老狐狸不会轻易将铮儿嫁给他。在没有明确郁华铮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的时候,他又怎么会轻易将郁华铮给嫁出去呢。 “华铮如今是朕的女儿,朕自然要将华铮风光大嫁。再说,朕还想多留华铮几年,不可如此鲁莽的。如果贤侄真的有心于华铮,那么就算是多等些时候,又有何妨?”皇帝莞尔一笑,看着屈恒的黑脸,觉得异常好笑。 从以前他就拿这小子没辙,如今倒是找到了能治他的方法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想笑。 “那是自然,铮儿是值得等待的。小侄必定不会同某些俗人一样,对铮儿视而不见。小侄也定会风光大娶,铮儿值得这样的对待。”屈恒眼看皇帝笑意盎然,立即将脸色藏起,不在他的面前显露一分一毫。 “贤侄知道就好,那么朕便也放心了。”皇帝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郁华铮,而后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玉冢,没有再说什么。 随便众人便都入席了。随着大部分在这场见面中都已经针锋相对,蓝毅显得悠闲了很多。他一颗颗将葡萄摘下来,而后放进嘴里,最后将葡萄核吐进一个碗里。不一会的功夫,这只碗便已经装满了葡萄核。 最后目光定在对面的三个人身上。郁华铮,屈恒和季平川。这三个人形色古怪,好似以前认识了,又好似三个人中间有什么误会,感觉冰冷冷的,很怪异。但是无论是什么,他都放心不下。 天下三分,大禹国,蓝域国,西疆国行成三国鼎立的形式。如今却因为一个郁华铮将要改变格局吗? 西疆国如何真的和大禹国联姻,势必对他蓝域国造成威胁。到时候他们两国联合,他蓝域焉有生存的余地?想当年,他父皇刚刚多的江山,如果不是上一任皇后说漏嘴,预测出大禹国会让季平原带领五十万雄兵来攻打蓝域国,他们也不会那么快便布置妥当。更加查清楚季平原的弱点和软肋。便也不会有如今的蓝毅太子坐在这里赏菊。 他思前想后,这才站起来,看了看郁华铮,转头对着皇帝说道:“季叔叔,小侄今日也向季叔叔提亲。” 蓝毅一句话,让季紫诺嘴里刚刚喝进去的美酒瞬间喷了出来。“咳咳......”猛然间便开始巨咳了起来。 一旁的季平原尚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季紫诺连连咳嗽,这才转头看了看她,轻轻用宽厚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半晌之后,季紫诺这才将这口气给顺回来。 “哦?”皇帝眉心一挑,转头看了看皇后,就见皇后同样讶异的看着蓝毅。这才开口问道:“蓝贤侄是何时认识紫诺的?” 如果这两个女儿能一个嫁蓝域国,一个嫁西疆国,那便是再好也不过了。如此一来,三国虽然鼎立,却也可永葆他大禹国长盛不衰,安全百年应无问题。 季紫诺如今根本顾不上自己,只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季平原。如今这般,她的命运到底该如何,连她自己都做不得主。 自古以来,皇家女子的婚姻大事几乎没有自己能做的了主的。大部分都是为了联姻而成为牺牲品。这还算是好的,如果连联姻这等事情都没轮上,那么便只能随意找一家亲王或是公爵子爵来做夫婿。只要身份地位能相对来说高一点,配得起皇家的颜面就好,哪里管你喜欢不喜欢。 季紫诺做大禹国的公主已经做了十几年,这样的事情也早就知道,可是如今真的要轮到自己,却是无比的害怕。害怕以后回不来大禹国,害怕离开父皇母后,更害怕的是如果没有二皇兄在身边,她的日子还会有阳光吗?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看他,想从他的心里看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却单单只有让她安心的意思在里面。 安心,她就像是在案板上的肉,人家想怎么剁就怎么剁。即使父皇母后/宠/爱她,可是为了朝政,不用问她也知道,他们一定会舍弃自己,而换取朝政的安稳。这便是为何,只有季平原才对她好的原因。也只有他的关心,才会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温暖起啦。 蓝毅站在朝阳殿的中央,躬身恭敬的回道:“季叔叔误会了。紫诺公主常年在皇宫内苑,而小侄这几日也并未出蓝域行宫的大门,何来认识紫诺公主?” “那你说的要提亲,是什么意思?”皇帝问完这句话,便突然间恍然大悟般,而后转头看了看皇后。就见皇后黑着一张脸,愤怒的神色投向了郁华铮,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贱/人。” 皇上一听,脸色登时一变。对于皇后的说辞颇有微言,冷声开口提醒着:“皇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清楚。” 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转回过头看着蓝毅,开口道:“如果不是紫诺,那么便是朕的干女儿华铮了?” “正是郁华铮,小侄对郁华铮同样是一见钟情,自从上次分开之后便一直想念。故而今日向季叔叔提亲。”蓝毅态度诚恳,清亮的声音似是一道清泉般,沁人心肺。 “这可真是,朕的干女儿如此大受欢迎,还真是让朕意外的很。”他低头看着下面几个年轻人的动作,嘴角慢慢的微微勾起。 “华铮美貌时间难寻,见之难忘的人,倒是真的不止屈恒太子一个。小侄爱慕华铮,也无可厚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蓝毅站直了身子,眸光扫过皇帝的脸,见他一脸笑意,心中暗暗骂道,真是个老狐狸。 “那倒是,华铮出落的如此标志,你们一见钟情倒是也很常见。但是季叔叔向来公平,刚刚和屈恒说的话,蓝贤侄可都听到了?”皇帝眸子中闪着异样的光彩,就连鬓边的白发都熠熠生辉了起来。 蓝毅点了点头,看着皇帝说道:“是的,小侄听到了。” “那便好,季叔叔向来公平,所以,你们二人便都是一样的规矩。等到朕何时要嫁女儿了,便向你们公开招婿。”皇帝朗声说道,真是有女万事足的感觉。 蓝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屈恒便已经开口:“蓝毅太子真是好雅兴,上次在怡红院百般挑剔铮儿,如今竟然来提亲,真是笑话啊。”他口气里冷嘲热讽,虽然没将蓝毅看成是自己的对手,但是终究不高兴又来一个惦记铮儿的人。 “是不是笑话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谁能娶到郁华铮,不是吗?”蓝毅转身看着他,一点也不示弱。 “娶到不娶到虽然很重要,但是铮儿的心在谁的身上,这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吗?”屈恒反唇相讥,更加强势。 “心在谁的身上又有何重要,只要娶到了,慢慢的,心也就在那个人的身上了。屈恒太子认为呢?”蓝毅挑眉看着他,并不打算认输。 “蓝毅太子差矣,如果当时都没有吸引铮儿的魅力,事后努力,又有何用?如果是我的话,必定千方百计让她爱上我,这样便万无一失。既然爱上了,那么嫁给我便是理所当然了。何来以后嫁给别人,又变心于别人呢?蓝毅太子,你说是不是?”屈恒再次搬回上风,不服输的性格依旧让他据理力争。 如果是别的事情,即使他不服输,但是却不会这般与人争辩。可是遇到与郁华铮有关的事情,他便一定要争论到底。 “如果千方百计都用出来了,还是不能让对方爱上你,那么便是你这一生的失败。”蓝毅冷冷的看着他,幽幽的吐口,却正中屈恒内心的伤痛。 虽然今日的郁华铮对他比较柔顺,但是他却明白,他被当成棋子的成分多过于她对他有情的成分。这一个月来,他的死皮赖脸和温情攻势,都不曾将她打动一分一毫。丝毫不见她对他有一丝丝的软化迹象。 以往的屈恒自信自己做事的成功效率,可是如今,碰到郁华铮后,任何事情便都已经似乎变了他的轨迹。事情不再按着他的预期发展,郁华铮的脾性算是天下间最为难搞定的女人。 可是就是在这难搞定中,他对于郁华铮的感情越来越浓。他不敢想象,他付出了这么多感情的情况下,如果得不到郁华铮相应的感情,那他要怎么办。 以往从来不曾思考,或是不敢思考的问题,如今被蓝毅提出来,才惊觉自己的害怕。从小到大,他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怕过一次,那便是溺水那一次。从那之后,他的字典里便没有害怕这两个字。可是如今,这两个字却如影随形,只要他的脑海中想起郁华铮的身影,想到郁华铮的名字,这样的害怕便会如期而至。即使被他可以摒除在门外,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它确实存在。 “蓝毅太子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虽然心里百转千回,但是屈恒的嘴上一点也不饶人。转头看了看郁华铮,依旧是面无表情,他便也不再说话。 “但愿如此。”蓝毅话说完,也不愿再同他争斗。便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今日真是开心,如此良辰美景,又有几个贤侄来陪伴我这个老头子一起赏花,来,让我们一同举杯,庆贺这五年一次的盛会。”皇帝率先端起了酒杯,向来这几个人在这大殿上势必会吵闹一番,每五年一次,必不会少。只是今日正好的对象似乎从往年的诗书字画变成了郁华铮。不过这倒也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 众人看到皇帝举杯,纷纷端起酒杯,最后一饮而尽。屈恒动作较快,似是在灌酒一般。喝完自己手里这杯,放下了酒杯,迅速将郁华铮手里的酒杯也抢过来一饮而尽。 两杯烈酒下肚,屈恒竟然面不改色。 “你干吗要抢我的酒?”郁华铮眯起眼眸看着他,难不成他看不起她?认为她没有酒量吗? “女人喝什么酒,喝点茶就行了。”屈恒冷硬的语气说道,看着她的眸中带着一抹坚定。 郁华铮似乎也是火了,这一天里,每时每刻她都在受别人的摆布,更加为了他而委屈了自己。就只是为了能让季平原断了对她的念头。可是如今,却适得其反,不仅成为皇帝的棋子,更加惹来了蓝毅这个瘟神。 在所有的人中,她最不愿意接触的便是蓝毅,这个和蓝杰有着相同容貌的男人。虽然她努力将两个人区分开,但是每每看到这张脸,她依然会想起那个在自己的背后给了自己一枪的混蛋男人,也很想上去给他两拳。但是她也知道,两个时空的人,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虽然她有仇必报,但是却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错怪好人的人。 “屈恒,你管的是不是太过宽了,我喝酒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你什么事?”郁华铮伸手将自己的酒杯抢回,拿起白银色的酒壶,轻轻扣动酒壶中的翡翠按钮。清澈柔和的酒香味便飘散出来了。还没有喝便已经开始飘飘欲仙了。 “这酒可是有名的谪仙醉,你确定自己要喝吗?”屈恒转头提醒着她。谪仙醉是天下间有名的烈酒,只此一杯便可让人呼呼大睡上三天三夜。但是这酒酒香醇厚,触口弥散,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天下间便只有十坛而已,季皇如今拿出来,足以想见他是有多么终是这次的赏菊大会。 如果他没有猜测的话,今日也是变相的相亲大会。季平川,季紫诺,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如果再等五年之后,那么年龄上便已经稍微过大了。 “谪仙醉?听起来感觉似乎还不错。”郁华铮闻了闻杯中的酒味,而后轻轻凑到了唇边,最后一仰脖,一杯谪仙醉便全部滑进了喉咙。 瞬间,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她的食道在喉间烧成了一条线。 第六十四章 郁华铮的酒量 第六十四章郁华铮的酒量 郁华铮眉心一皱,喉间火辣的感觉就像是烧着了一样,让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这股辛辣过去。 半晌,这样火辣大感觉终于过去后,酒香的那种甘甜便涌了上来。她从未喝过烈酒,在现代的时候也只是喝喝红酒。如此烈性的酒,也只有在古代才能喝到。如此纯正,必定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她放下酒杯,再次拿起酒壶,当着屈恒的面前又倒了一杯。 众人喝完一杯后皆放下酒杯,看着郁华铮再次倒酒的动作,皆是一愣。谪仙醉是有名的一杯倒,一般没有内力的人不敢轻易尝试。如今的季紫诺便没有动她桌上的酒杯。可是这郁华铮,不仅喝了,还要再喝。当真是与众不同。 “铮儿,你不能再喝了,这酒烈的很,后劲很足。”本来见她喝酒如此困难的表情,他还觉得好笑。但是一看她又要喝,便立即收起好笑的神情,义正言辞的阻止她。 “我为何不能喝,你不是也喝了两杯。何况这酒可是父皇赏下来的,跟你可没有关系,就算你心疼,也不能阻止我。”她的脸上微微泛着一丝丝异样的红潮。终是是因为她无一点内力,所以这酒才会上头。 可是她思路清晰,并无半分混乱,又不像是醉倒了。 屈恒听了她的话,一时觉得好笑的紧。“如果是我的酒,我更不会吝啬给你喝。只是你如今是在皇宫里,而不是家里,一会可能还要表演什么节目,实在不宜再喝。” 郁华铮鼻息间闻着谪仙醉的香气,看着屈恒似乎很是坚决的样子。突然说道:“好,就一杯。再喝这一杯,我便不再碰这酒杯,如何?” 郁华铮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吓到了屈恒,从来不知道她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竟然为了一杯酒,而向他保证。这么想来,郁华铮的心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他,最起码,她还是在乎他的感觉的。 想到这里,屈恒低眉一笑,看着郁华铮脸颊上的潮红突然觉得浑身发热。这样的感觉,让他不自在的动了动,最后将捂住杯口的手那开。开口说道:“就一杯,多了可不行。”他的声音有点暗哑,但是里面有着浓浓的宠爱之情。就似是丈夫对妻子的嘤嘤叮嘱。 郁华铮点了点头,完全没有看出来屈恒的异样,全副心思都被桌上的美酒所吸引了。她拿起酒壶,顺势便斟满了一杯。而后白皙的手指将白玉酒杯拿起,慢慢的送至自己的唇边。 有了刚刚第一次的经验,郁华铮这次并没有一饮而尽,而后慢慢的让酒液细水长流般划过自己的喉咙,而后在慢慢的流进胃里。一股暖暖的感觉从内而外散发着。好似她整个人都置身在这酒海中。飘香四溢,闻之欲醉。 她终于明白古人为何会喜欢饮酒,原来饮酒真的有让人感觉似仙的感觉,那样灵魂似乎出窍的感觉,让人难得的忘记了世间的忧愁。郁华铮一杯饮尽,竟然还是不过瘾。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还有贪杯的时候。 她刚刚喝完,屈恒便将酒杯从她身边拿走,随手招来一名太监,将桌上所有酒杯和酒壶全部拿走。 郁华铮的眸子不禁清淡了很多。冷眼看着酒杯和酒壶从自己的身边被拿走,她倒真是有点舍不得。 “不用看了,如果你想喝酒,我以后年年给你酿便是。以后我们成亲在家里,随便你喝多少都可以。”屈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在郁华铮的耳边说道。 郁华铮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 突然,感受到来自隔壁的目光,郁华铮不用看也知道是季平川。她并没有转头看他,就当作没有季平川这个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还是收敛点的好。如果以后出了皇宫,还能让她碰到他,她必定让他终身难忘,这辈子都记得,他到底是如何欺骗自己的。 “老大。”一声亲切的呼唤,郁华铮浑身一凛,冰冷的气息瞬间便将刚刚火辣辣的感觉给浇熄了。 她冷鸷的眸子转过去,狠狠的看着季平川。那目光就像是毒蛇一般,瞬间缠上了季平川的脖子,勒的他喘不上气来。 郁华铮并没有说话,一是因为她不愿意说话,二是因为她不懂密语传音,所以无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同季平川说话。如果她和季平川的事情曝光,那么势必她在绝生谷的山寨也将曝光。届时,因为一个季平川,害她损失一个山寨,她定会杀了季平川,以泄心头之恨。 第六十五章 脸不红心不跳的屈恒 第六十五章脸不红心不跳的屈恒 第六十五章脸不红心不跳的屈恒 “唉”一声幽怨的长叹在郁华铮的耳边轻声响起。带着一抹浓浓的哀怨之情,似是沉闷的解不开心结一般。 “华铮,对于欺骗你之事,我很抱歉。但是却也希望你能体谅,毕竟在那么多山贼面前,我不适合暴露自己的身份。”季平川沉闷的语气再次传出,似有一抹急切的模样。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他,眸中依旧是一片冰冷,没有一丝丝的温度。因为她没有一丝丝的内力,所以没有办法使用密语传音,但是她的目光足以代表了所有的言语。一切欺骗她的人,如果想得到原谅,势必要付出一些代价。 “大当家的,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季平川嘴巴没有动,继续用密语传音对着郁华铮说话。他的一双绝美的眸子闪动着哀怨的光泽,悠悠的看着她。 郁华铮掉转过头来,不再看季平川。她的目光冰冷,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华铮。”季平川再次喊道,可也只是刚刚喊这一声,屈恒便调转过头去看了看他。 “平川太子是否对铮儿也有意?”屈恒炯炯的目光盯着他,他眼神犀利带了一抹狠绝,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季平川微微一愣,转眸看着屈恒。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的哀怨之色。他心里微微一惊,难道屈恒已经知道自己刚才用密语传音了吗?可是应该不会啊,天下间根本没有窃听密语传音的功力,他如何能够听到。 也许是刚刚他们二人的脸色和眼神,让屈恒看到了猜测出来的吧。想到这里,季平川淡淡扬起了一抹笑意,看着屈恒说道:“屈恒太子真是多虑了,我与华铮是第一次相见,又何来对她有意?只不过,如果以后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还希望华铮不要见怪。毕竟,我也不是有意的。” 他的态度恭谦,虽然是对屈恒所说,但是眼神却一直扫向郁华铮。 奈何郁华铮同样没有说话,屈恒低头一笑,转眸看着季平川说道:“你可知道,我们铮儿的脾性很大,一般得罪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哦?”季平川同样看着屈恒,再次问道:“屈恒太子曾经见过吗?” “自然,我与铮儿相处这么久,自然对她的事情知之甚详。她一向的宗旨可都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是一些将她惹急的人,那么性命堪忧也是正常的。”屈恒了然的说着,转眸低笑着的脸上有着一股揶揄的神色。 “不过,就算是你有意,也是作梦一场而已。铮儿是我的,这辈子,注定只能是我的。”话说完,屈恒眸中的溢彩流光,让他整个人都瞬间亮了起来。 本就骏逸非常的脸上,带着这样的笑容,瞬间便将周围女人的眼神给勾了过来。女人们看的都有点痴傻了,最严重的莫过于合珠,她脸上的震惊和心痛重复交织着,将她的脸交织的有些扭曲。 旁边的连碧看的眼睛都直了,如果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多少有所顾虑,如今肯定直接盯着看,就连矜持和害羞的低头都不会有。 季紫诺同样看着他,只不过她的目光是在屈恒和季平原的身上游走。来回比较着到底是谁更好看一点,最后似乎得出了结论,继续低头吃着桌上的饭菜,不再有任何别的动作。 如果说整个大殿里,最为淡定的那便要数郁华铮了。她对于屈恒媲美女人的容颜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其他人来的惊艳。但是她也知道,屈恒这样的骏逸容颜势必是天下间少有的。纵然他只是微微一笑,但是也能将所有人,不仅仅是女人,就连男人也包括在内,迷得神魂颠倒。 郁华铮眼睛一转,恶狠狠的看了屈恒一眼。想必他定是知道自己的容颜有多惑人,可他还是笑的这么灿烂,真是居心不良,故而郁华铮愤愤的说道:“真是妖孽。” 很明显,屈恒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他眸中的笑意更甚。转头看着郁华铮,嘴角勾着那抹好看的笑。“铮儿是被我这个妖孽给迷住了吗?” “简直笑话,一个男人竟然自诩自己长得美,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你的性向有问题。”郁华铮冷嘲热讽,最是看不惯他这样一副了不得的嘴脸。 “哦?”屈恒微微一怔,随即回道:“铮儿,是要我现在便向你证明我的性向吗?本太子非常乐意。” 话说完,他便径直俯身下去,想在郁华铮的脸上一亲芳泽。这是他从见到她开始便一直想做的事情,如今只是顺着她的话实现自己的心愿。 眼看他的俊脸慢慢的往下附了过来,全然不顾在场所有人的惊讶目光。郁华铮眸底的寒更加的彻骨。她身子没有动,头也没有动,全身上下都没有动。只是想看看屈恒到底是有多么厚的脸皮,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于她。 屈恒见郁华铮不动,眸中出现了一抹疑惑,但是转瞬间便将心里的那抹疑惑跑到九霄云外。他的鼻息间贪婪的闻着独属于郁华铮的体香,那种一种清新到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似乎这味道中还透露着一股股的凉意,沁人心脾的同时,让人觉得舒畅清凉。 屈恒心里明白,郁华铮如今不动并不是表示她同意自己的轻薄行为,恐怕她认为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不敢对她怎样,故而气定神闲,有恃无恐。 就让她想看他到底敢不敢,那么他便如她所愿,让她看上一看。 屈恒想到这里,嘴角的弧度更开,却在距离郁华铮只有一个巴掌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郁华铮的耳垂,他轻声说道:“铮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美。有时候,真的让我情难自禁。” 郁华铮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颈处,有一点点痒痒的,热热的。鼻息间闻着属于屈恒的木兰花香味,恍惚似是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一般。 有些时候,她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心里那股异样,可是却如影随形,一下下揪着她的心。 屈恒见郁华铮依旧没有动半分,突然间向前靠去,似是不小心一般薄薄的坚毅的唇擦过了郁华铮的脸颊。随后屈恒拉直了自己的身子,用力闻着鼻息间她的味道,久久不能回神。 这也许并不是屈恒第一次靠近郁华铮,只是却是郁华铮最不反抗的一次。有意无意间,他偷的一吻,回味无穷。 抬头看了看郁华铮的脸,她竟然脸红的要命。不知道是刚刚贪杯所致,还是因为他的一亲芳泽所致。 郁华铮转头看着屈恒,眸中的冷瞬间可以冻死人,她刚想出手,便听到屈恒在旁边用密语传音说道:“铮儿,季皇在上面,季平川和季平原在旁边,蓝毅虎视眈眈看着你,你真的要跟我动手吗?” 他的提醒无疑是有效的,季皇想拿她做棋子,势必想在几个邻国的王子中挑选一个最为有力的来做她的夫婿。季平川和季平原不用说,傻子也看得出来二人对她居心不良。而蓝毅,虽然她和蓝毅没有什么冲突,奈何他却长了一张酷似蓝杰的脸,让她看来便百般不舒服。 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所以她处处忍让屈恒对她的亲密举动。如今,如果她真的动手,岂不是刚刚所有的忍耐全部浪费了。 “你想想你刚刚所有的忍受,还不是为了让这所有的人对你断了念想。有我在,他们便不敢怎么样。如果一旦他们知道我们二人并非看起来的那么好,你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有多少苍蝇在你面前飞啊。”屈恒继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似乎早就已经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郁华铮抬起的手,果然听了这些话后慢慢的低垂了下去。屈恒说的对,自己都已经忍了他这么久,还差这一点点的时间吗? 况且他刚刚假意摔过来才用唇擦到自己的脸,如果自己便开始大动干戈,是否太过小题大做。她可不想让所有的人都看自己是个泼妇,更甚至自己会功夫的事情也遭到曝光。只是如此便轻易放过屈恒,心中倒真是气不过啊。 屈恒见她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将手放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他虽然功夫在郁华铮之上,可是如果她真的要和他动手。且不说这大殿之上让那几位看了笑话,就是让他打,他也舍不得啊。 就在他以为郁华铮想通了,就算算账也要出了皇宫,找个只有两个人的地方算账时。郁华铮悄悄的在桌子地上抬起脚来,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快很准的踩了下去。 “嘶”一声倒抽气的声音,在屈恒的嘴里出来。他眉心紧皱,哀怨的看着郁华铮。他早该想到的,郁华铮何时吃过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句话。她向来有仇必报,而且是现世报。从来不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屈恒咬牙将那股锥心似的疼痛给忍耐过去,龇牙咧嘴的看着郁华铮。见她神色飞扬,心情舒畅。脚背上的疼痛便不觉得那么疼了。如果自己的疼痛能让她开心一下,那么想必也值得了。 “屈恒贤侄,你这是怎么了?”皇帝在上面看到二人之间的小动作,本来不想管,奈何屈恒的表情太过丰富,终究是引得朝阳殿中的每个人都对他侧目不已。 屈恒收起那一副夸张的模样,瞬间便气定神闲的看着皇帝说道:“季叔叔,小侄没事,只是铮儿不小心将脚踩到了小侄的脚背上。您也知道,小侄如今正是弱冠之年,血气方刚的。怎么能抵挡自己的心上人如此挑逗。可是刚刚小侄看铮儿的时候,见她脸色不红,气定神闲,怕是小侄想多了。也可能,是铮儿不小心碰到了小侄吧。” 他一番话说的暧昧万分,在场上所有女人无不脸红心跳,就连座上的皇后都用力嗔了他一眼。 郁华铮本来已经舒畅的心情,听到他的话后瞬间变得阴暗了起来。这男人就是有这个本事,自己上一秒还好好的心情,下一秒就被他弄的很糟糕。她转头用力瞪着屈恒,仿佛是无声的投诉一般。 屈恒同样回看着她,眸中的戏虐毫不掩饰。他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好似她所有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看着屈恒如此揶揄的神色,郁华铮突然觉得,也许这一脚也在屈恒的算计之内。就只为了在天下人面前调戏自己,便结实的挨上这一脚。郁华铮越想越觉得屈恒就是这样的人,本就冰寒的目光不免更加寒冷彻骨。 “你这小子,在这大殿之上竟说些疯疯癫癫的话,堂上的女子可都是未出嫁的姑娘。小心你的嘴巴污了别人的耳朵。”皇帝甚是不满的看着屈恒,早就知道这小子口无遮拦,无所束缚。想说什么从来不注意场合,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怎么会呢,虽然这里大部分姑娘都是未出嫁的,但是也都离出嫁不远了。如今给他们普及一下婚后相处之道,也算不早了。”屈恒转头看着堂上所有的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他此话一出,除了郁华铮外,离他最近的连碧小脸通红。本就美艳的容颜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她本就是大禹国第一美人,如今在场中,唯有她一人没有开口说过话。郁华铮的性子冷傲,合珠郡主泼辣,紫诺公主愤世嫉俗。如此看来,女子中便没有一人温柔。 而如今连碧端坐在堂中,一言未发。从始至终,她的坐姿便没有变化。足以相见,是如何一个大家闺秀般的女子。也难怪是大禹国人人争相提亲的对象,虽是庶出,但是却比嫡出的长姐美艳万分。礼节更是周到,舞蹈天份奇高。基于种种原因,如今的连碧,是连家任何女儿不可比拟的。 就连皇后娘娘都对她青睐有加,有意让她嫁于平原王,成为正妃。 如今,她似是煮熟的虾子一般,从里到外都红透了。让在场很多男人看了不禁心动不已。 虽然场中大部分男人的目光都已经投向了郁华铮,每个女人刚刚一出场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有些人的沉沦。而沉沦在连碧这里的目光,基本上是那些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们早在看到郁华铮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自己的不配。那种天与地,云与泥,明月与尘埃的差距实在是太大,让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如今季平原公开说想争取郁华铮,虽然如今成为妹妹,但是保不准哪日皇帝为了自己的儿子再改变主意,让干女儿再次变成儿媳妇。就算没有这个可能,她身边还有屈恒太子和蓝毅太子围绕,如今看平川太子的神色,似乎倒真的如同屈恒太子所说,对郁华铮有意。这么多人,且是天下有权有势的皇亲贵戚,不是太子便是王爷,何来他们宵想的份。 但是连碧不同,连碧虽然如今身份尊贵,但是毕竟是庶出,而且没有被封为郡主。如果以前他们不敢,但是今日,平原王的眼中不再只有她一个人。也许,这才是他们应该争取的。大禹国第一美人,虽是庶出,但是却无损他们颜面。 “屈恒小子,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巴,看看你旁边的连碧,让你说的脸都红了。这么大了,也不怕人家笑话。”皇后突然开口,纤纤玉手指了指连碧,眼睛用力的瞪了一下屈恒。 虽然不是很赞同屈恒的为人处事,太过不羁,他向来视礼教于无物,对于他们这些长辈虽然恭敬,但是却也开得起玩笑。奈何这样的性子,最是让他们无法生气,却又不能认同他的观点。 “既然皇后娘娘都说小侄,小侄便不说了。省的季叔叔到时候左右为难之际,又来责怪小侄。”屈恒虽然停止了调侃众人,却当着天下人的面前调侃大禹国皇帝是个妻管严。 这等言论让皇帝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半,目光深邃的看着屈恒,却不再是玩笑的口气开口道:“屈恒小子要知道收敛,连季叔叔都敢说,看你是屁股要找打。” 口气虽然不似刚刚那般开着玩笑,但是话语中的意思依然是谦和平缓,以一两句话便化解危机,似乎是皇帝最常做的事情了。无论他内心里多么生气,但是他表面上还是不会显现出来。 “季叔叔真是爱开玩笑,小侄不说就是了。但是季叔叔,如果皇后娘娘在赏菊大会之后真的说了小侄的不是,还希望季叔叔给小侄美言几句啊。”屈恒调笑着说道,看着皇后的神色有那么一抹揶揄。但是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了。 “屈恒小子如果再敢调侃本宫,本公便现在就告诉你,华铮招亲的时候就把你排除在外。”皇后娘娘垂头看着屈恒,眸中似乎多了一抹狡黠。 “皇后娘娘果然知道屈恒的软肋了,好吧,那么小侄便为了铮儿闭嘴便是。还望皇后娘娘见谅。”屈恒适时闭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也让所有人再次看到,屈恒宠郁华铮到何种地步。 屈恒连大禹国的皇帝和皇后都不怕,居然害怕娶不到郁华铮。今日一日,天下间所有人便已经知道郁华铮是屈恒的掌上宝,心头肉。也只一日之间,郁华铮便在天下闻名。 第六十六章 季紫诺的挑衅 第六十六章季紫诺的挑衅 第六十六章季紫诺的挑衅 一番争论之后,朝阳殿终于恢复了安静。 季平原低头喝着酒,季紫诺不时在他的旁边送过去一些吃的,连碧除了给他倒酒之外,便是时不时的看着屈恒方向。 屈恒吃着桌上的菜,偶尔给郁华铮夹一些素雅的饭菜到她的碗里。郁华铮虽然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季平川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没有再用密语传音同郁华铮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哀怨的一杯一杯接着喝酒。 对面的合珠郡主眼神依旧毒辣,看着屈恒为郁华铮夹菜,手中的筷子都快被自己给折断了。真恨不得将郁华铮杀了,自己取代那个位置。 蓝毅盘中的葡萄已经吃完,开始喝着谪仙醉。一杯下去之后,紧接着开始喝第二杯。他眸中的深邃更加幽怨,目光定在郁华铮的身上。 不一会,二十几个宫中舞姬鱼贯走进了大殿,她们整齐的一色穿着菊黄色的彩衣,彩衣上的绫罗绸缎,环佩叮当。每个人的脸上都画着一样的妆容,一样的配饰。 进了大殿上,环顾了所有人一眼,而后便款款而拜,几乎每个人的动作都保持一致。对着上座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后。” 皇帝手一摆,朗声道:“都起来吧。” 二十几个人呼啦啦站起身来,刚刚起身的那霎那,早在一边等待的宫中乐师便开始了伴奏。 一曲《登高望远》弹奏的极妙,古筝,弦子,和勋演奏出来的竟然真的包含了思乡之情。幽怨的笛音加了进来,让人从乐曲中便可以领略到那种清幽爽朗之意。 随着乐曲的高低起伏,或长或短,众舞姬开始盈盈舞蹈。每个人的步伐一致,似是一朵朵菊花开遍了整个朝阳殿。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标准式笑容,很难让人看出来,究竟哪个是哪个。 屈恒淡淡的看了一眼场中千姿百态的舞姬,嘴角轻扯,说道:“都是一些庸脂俗粉。” “在屈恒太子的眼中似乎只有华铮一人不算庸脂俗粉吧。”季平川在旁边调侃着,眼神故意越过屈恒,看了看郁华铮。 “那是自然,铮儿在本太子的严重就是天下间最好的女子。其他女人,都是一些粪土。”屈恒转眸看着他,眸中多了一抹警告。而后身子往后面探了探,挡住了季平川的视线。 季平川微微一笑,俊雅的五官虽然偏向冷感,但是不失谦谦君子的礼貌。“那屈恒太子似乎要谢谢我皇弟,毕竟是他邀请华铮来参加几日的宴会。” 屈恒眉心一挑,不羁的唇畔开启,妖孽般的说道:“我谢他?呵呵,如果不是他,我娶铮儿易如反掌。如今还要经过你父皇母后的准许。你觉得我该谢他还是要报复他?” 一抹算计的光芒在他的眸中升起,看向季平川的目光多了一抹严厉。“还有啊,如果你觉得铮儿会轻易放过你的话,那么,你便是太过于天真了。” 季平川微微一怔,似是一口气憋在了心里,怎么也出不来。他就知道屈恒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尽管那天他蒙面,却还是让他给认出来了。 “这就不老屈恒太子费心了,我和妹妹之间,难道还有隔夜仇吗?”季平川挑眉看着屈恒,故意将夫妻没有隔夜仇,说成是他和华铮之间没有隔夜仇。 屈恒莞尔一笑,眼神看着殿中的歌舞,轻轻侧身,在季平原的耳边说着:“你不是隔夜仇,你和铮儿之间是一辈子的仇。只要有我在,我便不会让你和她有任何交集。” 似是警告,似是威胁。总之,屈恒的霸道让季平川简直有些无语。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屈恒竟然能如此断定郁华铮就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是他屈恒太过高估自己,还是他太过看不起他们这些人呢。 “屈恒太子似乎一直都这么自大。”季平川脸上现出一抹不耐,反唇相讥。 “本太子这不叫自大,而是叫做自信。”屈恒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间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像是在算计着什么。眸中的那抹异常的光彩也在瞬间爆发了出来,妖艳的让人不敢直视。 季平川见了屈恒如此表情,深知他肯定是在打什么主意,随即便提高了警惕,警备的看着他。 见季平川如临大敌的模样,屈恒不屑的轻笑着,说道:“平川太子可知道上一次本太子和铮儿两个人去了哪里吗?” 他并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季平川一听屈恒这话,登时眯起了眼眸,黑色的锦袍随着身子的挪动而微微颤动着,带着一抹沉重阴暗的感觉,一阵似有若无的风吹向了屈恒。 季平川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屈恒。 屈恒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回答而放弃这次挑衅,他低声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再次在季平川的身边说道:“我和铮儿一同掉进了悬崖,虽然我们身受重伤,但是却在小溪边拥眠了一晚。你也知道,那个时候已经是深秋,崖底冷的要命。如果我们不是拥眠的话,如何能安然渡过夜晚呢?” 短短几句话之后,屈恒便不再说话。他知道言多必失,何况这几句话便已经够了。季平川没有拦住自己带走郁华铮,如今更让他知道自己和郁华铮曾经相拥渡过一晚,已经足够他自责懊悔的。 果然,季平川在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脸色忽然变了变。就好像是一个好好的人,突然间听到噩耗之后的表情。他本就气质冷然,如今脸色更加青黑,看起来让人觉得害怕不已。 屈恒满意的看着自己所造成的结果,微微一笑,随即坐直了身子,转身不再看他。 在转过头的时候,看见郁华铮紧紧盯着自己,一股审视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他咧嘴一笑,看着郁华铮的眸中如一汪深潭,颇有深意。 “你刚刚跟他说什么?”郁华铮眯起眼睛,看着他的笑脸。他如此得意,而季平川脸色如此难看,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只是他在与我争论这群女人到底是美还是丑而已。”他并没有说话,开始话题的引子便是这群女人。 郁华铮狐疑的看着他,想要确定他话里的真实性。奈何屈恒一张好似无害的笑脸,根本看不出什么。最终,她转过头去,低声说道:“无聊。” 屈恒闻言笑意更甚,顺着郁华铮的话也说道:“确实无聊。” 一场《登高望远》在众人的惊艳和舞姬的齐身高跳中结束了,最后得到的是皇帝的一声“好”字。 “赏,今年的登高望远比往年的好看多了,不忘皇后每日督促你们排舞。今年人人有赏。”皇帝似乎很是开心,频频夸赞舞姬的舞蹈好,皇后的教导好。 “谢皇上皇后。”二十几个人再次纷纷下跪,齐齐谢恩。 郁华铮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行此大礼,突然有一种在看电视剧的感觉。如果不是这么久了,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如今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相信自己身处古代。 三跪九叩,在宫里便越发的觉得时代感强烈。 “皇上觉得这个舞便是极好的吗?”合珠郡主突然说话,随后便从座位上坐了起来,脸上带着一抹不屑的神色,看着那二十几个舞姬纷纷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怎么,合珠丫头觉得不好吗?”皇帝转头看着她,眸中没有一点感情。 “那倒也不是,如果跟一些普通舞姬比的话,大禹国皇宫里的舞姬还算是好太多的。只是如果真的遇到高手,那么便不得而知了。”合珠抬步走向了朝阳殿的中央,在中间的位置站定,仰头看着坐上的皇帝和皇后。 “合珠丫头这么说,那么便是想要试一下吗?”皇帝后背靠着龙椅,目光中带着一抹玩味。 大禹国的赏菊大会便是各国名媛推荐自己的好时机,这已经是各国之间不传的秘密。合珠郡主如今打败的火辣美艳,一看便是早有准备。 “自然,合珠不才,想主动表演,为各位尽兴。”合珠恭敬的回道,转头看了看三位长老,只见他们纷纷点头。合珠又转头看了看屈恒,就见屈恒依旧面无表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早就知道太子哥哥必不会在意她,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他如此对待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好,合珠丫头真是勇敢,紫诺,你要学学你合珠姐姐。”皇帝微笑着夸赞合珠,而后有提醒季紫诺。 正在吃菜的季紫诺一顿,没有说话,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她后背上的伤痕还火辣辣的疼,而她的父皇母后竟然让她学习这个仇人。 那好,她不是要比吗?她就用这个机会,将她所有的颜面都扫到地上去。 “父皇,儿臣虽然学艺不精,可是既然合珠姐姐都说要表演,那么紫诺也应该表演。这样吧,就由儿臣和合珠姐姐比试一场如何?”季紫诺站起身子,看着场中的合珠说道。 合珠一听,却嗤之以鼻,转头随意的看了季紫诺一眼,便轻蔑的说道:“紫诺妹妹身子太过单薄了,这曲登高望远需要跳起来的动作实在太多,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她合珠的敌人只有一个郁华铮,季紫诺想和她比,还不够资格。 “我身子之所以单薄是因为我年纪小,而合珠姐姐年岁比紫诺长了那么多,都能跳得起来,紫诺又怎么会跳不起来呢。”季紫诺看起来一副幼稚可爱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气人的要命。 她这般说,无疑是在告诉所有的人,她季紫诺比合珠年轻,青春。 合珠听了这话,顿时一口气堵在了心口,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她如今刚刚十八岁,正是最为青春靓丽的年纪。可是如今却有人说她老,还暗示她跳不起来。简直气死她了。 猛吸了几口气,合珠终是将这口气给忍了下来,看着季紫诺说道:“如果紫诺妹妹要比也可以,但是如果输了,不许哭鼻子。” 她季紫诺既然说她老,那么她便说她小。 “怎么会,我就怕合珠姐姐生闷气。”季紫诺也不生气,还反唇相讥,看着合珠的表情越发显得无辜。 合珠郡主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强自压下心里的那抹不适。她如今只恨自己刚刚那一鞭子太过轻了,应该再加重一些,然后再多来几鞭子。让这个贱蹄子连话都说出来,连路都走不了,那才是最好的。 生气规生气,但是在天下人面前,她合珠调整的倒是很快。毕竟是一国的郡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自己的威仪。 虽然西疆国不同其他国家,向来不与其他国家联系,所在地也甚是隐蔽。但是自从知道自己会成为太子妃之后,她便时刻提醒自己要有太子妃该有的仪态。 纵使她经历过的事情,态度都有些急躁和狂暴,但是情有可原,毕竟遇到屈恒的事情,她无法让自己淡定下来。 如今,她在大禹国让自己强出头的原因,是因为她要打败的人是郁华铮。与在天下人前表现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既然季紫诺想搀和进来,那么她便让所有人看看,季紫诺是怎么死的。耍嘴皮子功夫算什么,一会的比试上见真章才是真的。 “你放心,姐姐我最不会生的便是闷气。”合珠微微侧头,用侧脸对着季紫诺,硬声说道。 “那就好。”季紫诺若有所思的看着合珠,她明明知道合珠的脾气火爆,如果生气也必定是天崩地裂,势必不会是生闷气的料子。而事实上,她就是要让她发脾气,让天下人都来看看,人人称颂的淑女合珠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合珠哪里知道季紫诺小小年纪竟然也有心机,见她如此说,大概是词穷无法辩驳了。想到这里,合珠看着她笑了笑之后,便转身看向了郁华铮。 “据说郁华铮从小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更是破格成为季叔叔的干女儿,但是即使成为了公主,也要告诉所有的人,你到底合格不合格。是不是?”合珠走近了几步,认真的看着郁华铮,这个在她的眼里,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对手的女人。 “合珠,谁人不知道你恨铮儿。铮儿配不配做公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忘记了,你是西疆国的人,铮儿可是大禹国的公主,人家季叔叔和铮儿之间的家事,哪里容得下你的置喙!”屈恒淡淡的看着她,阴狠的语调毫不留情。好似合珠这个人跟他屈恒连陌生人都不是,就是个仇人。 “太子哥哥怕了吗?”合珠听到屈恒的话不怒反笑,她就是知道,屈恒越是维护郁华铮,郁华铮便是没有什么本事。如果真的拉她进来比试,自己必定会大获全胜。 “怕?”屈恒眉心一挑,似有一丝丝的不难烦。看着合珠的笑脸反问道:“我怕什么?” 他的口气不善但是却并没有吓到合珠。也许是这几日来屈恒对合珠的态度太过恶劣,以至于如今他的冷冷语气已经吓不倒她了。 “怕什么太子哥哥心里清楚,所有人的心里也都清楚。”合珠站在郁华铮的对面,看着郁华铮一句一句的说道:“郁华铮除了一张脸之外,一无是处。简直就是个绣花枕头。每次遇到危险都是太子哥哥帮她,她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嫁给平原王三年,三年的时候,据说平原王连碰都没有碰过她,最终还是把她休了。这样的女人,有资格做公主吗?” 提到自己的名字,季平原喝着酒的动作僵了一下。不可避免的,心中竟然一痛。前所未有的痛在心底里慢慢的蔓延着,他几乎拿着酒杯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 三年,他竟然有眼无珠,看不出来她竟然如此清华满腹,看不出来她容貌堪比西施,看不出来她功夫了得。三年的时候,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如今这情景,怕是再难挽回了。 “合珠,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屈恒冷冷的看着她,僵硬的口气里有着一抹气愤在里面。 “太子哥哥,你还不让我说实话吗?”合珠就是不服气,她郁华铮到底是凭什么得到太子哥哥的喜爱,她就是不甘心乖乖退让。 “合珠郡主,华铮与皇弟本就是没有缘分,这怨不得华铮,更怨不得皇弟。至于说每次都要屈恒太子帮忙的事,我估计也是怨不得华铮的,要怪也要怪屈恒太子功夫太过高强,还有他爱管闲事的个性。你说是不是?”季平川适时开口,将所有的过错都从郁华铮的身上转嫁出去。 “是吗?”合珠调转视线,看着季平川,继续强辩道:“如果郁华铮真的像平川太子说的那么好,那么便要证明给我们看啊。这样我们才真的心服口服,尊敬她是公主。不然,即使季叔叔真的封了她,也只是一个花瓶而已,毫无信服力度。” “既然合珠郡主这么说,如果我还不比试的话,那岂不是太不给合珠郡主面子了。”郁华铮突然开口,将所有人的目光顺利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第六十七章 殿前比试 第六十七章殿前比试 第六十七章殿前比试 “铮儿,你不用理她的。她就是个疯子,到处跟人比试,以显示自己的本事。她本就是被我父王宠坏的,你又何必跟她斤斤计较。不要理她便是了。”屈恒急忙开口,虽然他知道郁华铮不用自己的帮忙,可是他就是不愿她有一丝一毫的不乐意。 如果不乐意比试,即便是为了他,他也不愿意她被强迫上场。除非是她自愿的,唯有这样依着自己的心意,才是他给与她最大的宠。 而屈恒一番话的意思,郁华铮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她虽然不愿意商场比试,但是更不愿意被别人说浪得虚名。 也不喜欢别人误会她和季平原之间的事情,好似季平原就是她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包袱,永远压在自己的上面,顶着平原王休弃的小妾过这一辈子。 还不喜欢别人,包括合珠说自己怎么配不上屈恒。这简直无法让她接受,她自认为并没有什么过激的想法,可是却一再成为众矢之的,一再的被别人说是狐狸精。如今这般倒是真的不比不行了。 如果一个殿前比试便可以将这所有的流言不攻自破,那么她又何乐而不为呢。还省的她煞费一番苦心,只为了能让天下之人能改变对她的看法。 天下人对她什么看法,在于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只是如今人人觉得她被季平原抛弃,是她的不对,季平原才是受害者。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还有就是屈恒,他就是一个下流胚子无赖,可是如今所有人以为她才是勾引他的那个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其他的人事物,她并不在乎,她只在乎关乎自己自身利益的东西。就如同那个傻女人死去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事情一样。如果现在她还能和季平原扯在一起,她便觉得很是对不起那个傻女人。 “屈恒,我要比。”简单的一句话看出了她的决心。 对于她的所有言行举止,屈恒自认为看的已经很透彻,这次也一样。他一眼便看出来,郁华铮是为了让这所有流言止于此,才会选择上场比试的。 “铮儿,你怪我吗?”屈恒低声问道,他一手握着杯子慢慢摩擦,一手藏于白色锦袍的长袖下面。 “自然怪,如果不是你,合珠郡主也就不会如此找我麻烦。”郁华铮实话实说,虽然每次合珠找她麻烦的时候,屈恒总是会出来解围。可是如果细想便会知道,合珠这座瘟神,可是屈恒招来的。平白让自己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如果心里一点不怨,那才不是她郁华铮的性格。 “郁华铮,你知道就好。如果你识相将太子哥哥还给我,我便从此以后不找你麻烦,怎么样?”合珠小声在旁边说道,开出了自己的价格来。 “如果你还是继续纠缠着太子哥哥,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这辈子,不论是天涯海角,还是南海东海,我合珠,势必缠你一辈子。定以杀你为目标,不杀了你誓不罢休。” 怕郁华铮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之后又加了几句,以显示自己的决心。她可算是用心良苦,如果不是爱惨了太子哥哥,她连看都懒得看她。 “可以啊。我同意。”根本没有思考,郁华铮便将这件事给答应了下来。爽快的态度让人不禁讶异不已。 “你......你同意了?”合珠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鬓边的两根辫子一晃一晃的,随着她的动作最后愕然而止。 郁华铮点了点头,看着合珠说道:“对,我同意了。” 合珠再次得到她的肯定,转过头看了看屈恒。就见屈恒虽然一脸受伤的样子,但是眸中却有一丝丝的无奈,丝毫不见悔恨的意味。 “铮儿,你也太狠了,她说什么你就都答应。那我说的话,你怎么没有一次答应的?”屈恒不满的指责郁华铮偏心。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淡蓝色衣衫的女子。 “你说的什么话,我早就忘记了。”郁华铮对他满不在乎的说着。 “如果你忘记了,那我不介意帮你想起来。”屈恒突然倾身上前,拉近了自己和郁华铮之间的距离。 “屈恒,你闹够了吧。”郁华铮冷冷的打断了他,看着他的眸子瞬间变得奇冷。 “你凭什么这么和我太子哥哥说话?”合珠郡主在旁边气的直跳脚,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跟她太子哥哥说话。如果是以前,她定会一鞭子挥过去,狠狠教训她一顿。 “铮儿有没有这个资格同我说话,与你有什么关系。合珠,别忘了我警告过你的话。如果你再对铮儿没礼貌,就别怪我不客气。”屈恒直起身子,冷眼看着合珠,眸中不含一点温度。 合珠郡主似乎因为屈恒所说的话而伤心不已,她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不敢相信。 “太子哥哥,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以前的你意气风发,风流倜傥,桀骜不驯。如今你看看自己,处处受这个郁华铮的打压,倒还似乐在其中。你以前的洒脱呢,你的高傲呢,统统都去哪里了?”合珠最看不惯的便是这样的屈恒。 在她的印象里,从小到大,屈恒都是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明月。可是这轮明月,如今却为了一颗星星而甘愿遮盖住自己的光芒。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屈恒离自己越来越远。 “合珠,人长大总是会变得。这么多年你我相见不过短短几日,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屈恒。合珠,不要活在自己的记忆里,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看到合珠那张受伤的脸,屈恒心中顿时觉得有些难受。 虽然在以前他就不喜欢合珠,也从未想过他们两个会走到一起,但是毕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只要她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也就是郁华铮,他便会拿她当妹妹看待。 “不,你没变,你还是以前的你,只是这个女人将你改变的。我前些日子刚刚从西疆出来的时候,父王还说过,如果这次出门我将玉冢带回去,便会为你我举行婚礼。什么都没有变得,父王还是那么疼我,母妃依然心心念念的挂念着你。而你,却在外面被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太子哥哥,你对得起父王和母妃吗?”合珠难过的眼泪都要流下来。 “合珠。”屈恒突然感觉有些头疼。如果不是父王和母妃一直说让合珠嫁给自己,她便也不会如此执着。 “如今,是在大禹的赏菊大会,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等以后再说可以吗?”他可不想让天下人都看他们的笑话,尤其是郁华铮在旁边,他不想郁华铮在这里听着合珠倾诉她到底有多爱他,跟不想让郁华铮知道,他的父王到底是多么专治的一个人。 合珠经过屈恒的提醒,方才从自己的悲痛中惊醒过来。她立即收起哀伤的神色,看了一眼郁华铮。就见后者似乎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见到郁华铮如此气定神闲,好似刚刚所有的对话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合珠的心肺都快要气炸了。自己如此悲痛,太子哥哥对她如此维护,而她呢,却好似事不关己。 看到这里,合珠郡主再也忍不住,直接上前说道:“郁华铮,你刚刚说要和我比试,此刻还敢吗?” “有何不敢?”淡淡的抬头看了看合珠,郁华铮轻声说着。 “好,既然你敢,那么便不能寻求太子哥哥的帮助。”合珠再次提出条件,说出自己的顾虑。 “有何要他帮忙的?难道,你还能用百蛊之王吗?”郁华铮冷眼看着她,冰冷的语调似乎要将人冻坏。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合珠的痛处,昨日屈恒为了郁华铮将自己打伤,以至三大长老连夜来平原王府为自己运功疗伤。如果不是加上平原王的百年人参,也许她现在连床都起不来。 如今,郁华铮明明知道自己内伤未愈,根本用不上如此高深的功夫,她竟然还似是挑衅一般,如此说她。 “等我内伤好了,我定会用百蛊之王取你性命。”合珠恶狠狠的看着她,真恨不得现在能过去咬她一口。 “呵。”郁华铮轻笑了一声,绝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嘲弄,看着合珠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我就等着,希望你能好起来。” “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合珠同样冷笑看着郁华铮。 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调转回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郁华铮手指上的玉冢。合珠的脸色再次变了变,再次开口道:“郁华铮,我们既然是比试,是不是要有点彩头?” “你想要玉冢?”郁华铮挑眉说透她的心思。 “正是,你知道就好。”合珠并不掩饰,挑明跟郁华铮说道:“如果你输了,这玉冢便是我的。” “那如果是你输了呢?”郁华铮伸手摸了摸另一只手上的玉冢,慢慢的看着她问着。 合珠自信满满,随手一挥,说道:“放心,我不会输的。输的人肯定是你。”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就因为你是郡主吗?”郁华铮转身绕过屈恒,走到了大殿之上,与合珠对面而站。 郁华铮虽然年纪比合珠小一岁,但是个头却比合珠高了很多。站在她的身边,气势一下子便立见高下了。 合珠看着眼前的郁华铮,稍稍往前面挪了挪。虽然她个子矮,但是却总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势在里面,让她不肯轻易退缩。 “对,我做郡主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小小平民吗?今日我们就比试一场,让你也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里。” 屈恒看着他们两人,嘴角突然一勾,开口说道:“好,不过既然是赌彩头,那么不能只有铮儿拿出东西,你是否也要拿出什么来赌才行?” 合珠转头看着屈恒,眸中的受伤之情浓郁,她硬生生的开口问道:“那太子哥哥认为,合珠的什么是可以拿来赌的?” 屈恒指了指她的腰腹,那上面悬挂着一个通透的玉石,这玉石和别的玉石不同,竟然分了七种颜色。就如同是彩虹一般,炫彩夺目。虽然七种颜色,但是每一种都是极品中的极品,通透细腻的如同婴儿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就赌这七彩石,如何?” 合珠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似看着怪物一般。“太子哥哥,你疯了不成?这七彩石是母妃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给我的,你怎么可以拿来当作彩头?” 郁华铮眉心一跳,看向了他们二人所说的七彩石。果然漂亮,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虽然她对荣华富贵不是那么太过执着,可是她却一眼相中了这个七彩石。 “我就喜欢这个,如果你要拿我的玉冢做彩头,那么就一定要同样拿七彩石做彩头,这样才公平,是不是?”郁华铮冷淡开口,虽然声音同样淡淡的,可是却在话语间表露出难得的兴趣来。 屈恒转头看了看她,眉眼间有着赞赏。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玉冢本来就是我的。七彩石是我母妃给我的东西,就凭你?你也配拥有吗?”合珠伸手将七彩石一把揪下来,放进自己的胸怀里,看起来及其宝贝。 “你不拿出来也没关系,只是这玉冢,你休想拿到。”郁华铮跟合珠相反,将白皙的手指伸出去,让她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玉冢。 在熹微的日光中,玉冢光华的切面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泽。这个世界上,也便只有玉冢有如此神奇的效果,那道奇异的光泽让人看来却无比诱惑。 但是玉冢最为诱惑合珠的并不是它的美丽,而是它在西疆国所代表的意义。它就是太子妃的印章,只有带着玉冢才算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想到这里,合珠眉心紧皱,内心里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终于还是松了口说道:“拿就拿,反正我肯定是赢家,你就等着将玉冢献出来吧。” 郁华铮莞尔一笑,接着她的话回道:“我等着就是。” “现在说的好听,不要等到时候输了自己跑了就行。”合珠最看不惯的便是郁华铮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似是自信又似是嘲讽,看着让人不舒服。 “跑?我郁华铮以前最常做的就是跑路,可是如果你让我为了一个戒指就跑,那么未免太看轻了我,也太看重这枚戒指在我心中的分量。也许它在你的眼里是个宝,可是在我的眼里,它就是根草。”郁华铮不屑的说着。 虽然这几日来,抚摸玉冢已经变成自己的习惯,可是她却并不喜欢这样的习惯。一个不属于她的东西,如果变成了习惯,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草?”合珠瞪大了眼睛,看着郁华铮的眸子中写满了嘲弄和揶揄的笑意。“郁华铮,你还不知道吧。这玉冢带上之后,如果想拿下来,你势必会死。” 她的声音很小,唯有郁华铮和屈恒二人能听到。 “合珠,我看你是多虑了。铮儿即便是拿下玉冢,也不会死的。”还未等郁华铮说话,屈恒先开口道。 郁华铮眉眼低垂,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玉冢。以前屈恒同自己说拿下这枚戒指就会死的时候,她还曾经不信。如今,合珠也这样说,看来倒是有点可信度的。只是她不明白,如此漂亮的一个戒指,为何会是这么霸道的东西。 “你......太子哥哥,你难道......”合珠手指颤抖着指向屈恒,又指向郁华铮。 屈恒嘴角一勾,不置可否,却不再回答合珠的任何问题。 见屈恒沉默,合珠以为那是默认。她心中的痛瞬间便转化为怒火,将她的眸孔都染的通红。 “郁华铮,即使拿下玉冢不会要了你的命,我合珠也再次发誓,定要取你项上人头,以泄我心头之恨。”合珠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着,眸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屈恒的眸子瞬间变得凌厉,他的胳膊抬起,长袖眼看便要扫过合珠的脸。如果这道劲势真的扫到合珠的脸上,就算不死,也定会毁容。 “屈恒。”眼看屈恒有了动作,郁华铮先他一步,伸手将他白色的衣袖拦下。屈恒一见郁华铮徒手来抓他的衣袖,顿时大惊,急忙将所有劲势给收回来,而后便是惊魂甫定。 如果不是他的菩提天下练就了第九重功力,如果不是他所有的内力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伸缩自如。这道凌厉的劲势如果当真甩到郁华铮的手上,那她这只手便不用再要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屈恒冷眼看着郁华铮,眸中的不满填充的满满的。 “我自然知道,这点还不用你屈恒太子来教。”郁华铮也瞪了他一眼,“我和合珠之间的事情,以后你少管。如果你真的想管,那就离我远一点,如此我便不会受她冷嘲热讽,大打出手。” 究其原因,还不都是因为屈恒。处处留情,还反过来怪别人缠着,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铮儿,我知道自己让你受苦了。但是你放心,从今而后,合珠必不会找你麻烦。”屈恒似有委屈的看着郁华铮,而后恶狠狠的看着合珠。两个人的态度竟然相差如此之多。 郁华铮并没有再看他,只是径自跟合珠说道:“既然是比试,那么究竟比什么,应该让我这个参与者知道吧?”郁华铮低头看着她,两个人互不相让半步。 “就比刚刚那一曲登高望远,你敢不敢?”合珠看着她,眸中的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郁华铮点了点头,“不就是一支舞,有何不敢。” “今日还真是热闹啊,早就听说了合珠郡主武艺超群,今日借着华铮的光,倒是有幸一看了。”就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皇帝在坐上不疾不徐的说着,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华铮,如果你不会跳没有人会笑话你,不要为了和合珠置气,反倒让众宾客看了笑话。”皇帝似乎对于郁华铮上场比试有些顾虑,毕竟从以前听的便是郁华铮如何蠢笨,如何疯癫。虽然如今容貌变了,但是才情又怎么可能一夕之间便有了。 “父皇可以放心,合珠郡主是天下皆知的爱舞之人,儿臣就算是输了也不会太丢人的。”郁华铮淡然回答,一语双关。即将自己输了的后路说出来,又给合珠郡主抬了高价。如果输的人是合珠,那么合珠势必会在天下人面前丢尽颜面。 皇帝一听这话,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他可不想这干女儿还没认,便在天下人面前给他丢了颜面。 “既然华铮这么说,那么比试一下倒也无妨,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皇后娘娘幽幽开口。 友谊第一?郁华铮心里嗤笑了一声,她和合珠之间何曾来的友谊,有的只是敌意。 “既然都上场了,那么多一个也无妨,连碧,你也上场比试一下吧。”皇后看着一直发呆的连碧说道。心里暗暗吃惊,这孩子一想知道礼仪,如今,竟然在朝阳殿上,这天下人面前走神。 被点到名字的连碧同意吃惊的很,立即站起身来,先是行了个礼,而后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抬爱了,连碧拙舞怎么能入得了在场的宾客眼里呢。连碧还是让位吧。” 她礼貌性的拒绝着,实则只是客气一下。心里对于皇后的决定暗自惊喜。从小她便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会舞之人,所以一直苦练舞蹈,希望有朝一日能被皇后娘娘带在身边。如今,在她有望成为平原王妃的时候,平原王竟然为了一个已经休弃的小妾而不理她一月。 本来她已经有些灰心,可是月前在平原王的寿宴上,她匆匆看过屈恒一眼,今日在朝阳殿上又看到了屈恒。她本来安分守己了将近二十年的心突然间就似是活了一般,扑通扑通的在身体里跳动着。 以往她认为如果有幸嫁给平原王,那她必定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可是如今,在她的眼里,似乎屈恒才是她梦中一直存在的那个人。 他刚刚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那股幽幽的木兰花香味,让她一时意乱情迷。以至刚刚她才喝了点酒,如今竟有些微醺。好似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可以闻到那淡淡的香味一般。 如果今日,她能在这朝阳殿中为心中的良人舞上一曲,以她的舞姿,势必会让屈恒另眼相看。 想到这里,她微微发红的脸蛋更加的红。 “连碧不用妄自菲薄,你的舞姿本宫自然知道,便不用推脱了。”皇后语气坚定,向来不容别人反驳。 连碧等的便是这句话,款款拜下,恭敬的说道:“连碧遵旨。” 话说完,她慢慢的直起身子,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看了看一眼屈恒。只一眼,便立即转过身子,慢慢的走到了朝阳殿中央。与合珠郡主,郁华铮站在了一起。 而座位上的季紫诺,如今正俯身在季平原的耳边轻声说道:“二皇兄,您少饮几杯,紫诺这就给您报仇去。” 她神采飞扬,虽然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是却以为这飞扬的神采而增色不少。 站起身子,同样走到了朝阳殿的中央,但是因为她的个子比其他三个人矮一点,故而故意往前站去。 一个四个人,都是绝世美人。轮容貌,刚刚那二十几个舞者无一能与他们四人其中一个相较。 四个虽然都是美人,但是却各有千秋。 郁华铮冷艳高傲,如同天上的明月,让人无法企及。 合珠郡主飞扬跋扈,如同火红的辣椒,让人不敢直视。 连碧温柔可人,如同水做成的一般,让人不免怜惜。 紫诺公主神采奕奕,如同掉落凡间的仙子,让人见之惊艳。 就这么往殿中一站,瞬间便将整个朝阳殿点亮了几度。光彩夺目下,每个人都是那么让人不敢直视,让天下人一次看到四个美人跳舞,这简直就是要减寿的事情啊。一想到四个美人的舞蹈,几乎每个人都鼻血喷张,紧张万分,严阵以待。 殿外的几盏红灯笼在秋风中瑟瑟的晃动,如同告诉世间所有的人,风雨欲来山满楼。几日,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 第六十八章 郁华铮大放溢彩 第六十八章郁华铮大放溢彩 第六十八章郁华铮大放溢彩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的时候,郁华铮突然说话。“我觉得如果我们四个只是单单表演舞蹈的话,并不能看出多少惊人之处。毕竟三位自小便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定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四人同时斗舞新奇了点,但是也无外乎就是舞蹈。再过精美,还不是相差那么一星半点。到时候为了颜面,来个平局,又有什么意思。” 郁华铮一席话说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就连其他三个人也都默不作声。虽然各自的心里都认为自己会跳的最好,但是却也不敢低估其他人。 “那华铮是什么意思?”皇帝开口问道。 “要比就比有意思的,所有人都未曾看过的。”郁华铮淡淡的说着,将所有人的兴趣瞬间勾引了起来。 “哦?”皇帝疑惑的看着她,“那到底是什么呢?” 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最后郁华铮一字一顿的说道:“边弹奏边表演,如何?”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瞬间开始人间鼎沸。从来未曾听说过一边弹奏一边跳舞的,弹奏就是弹奏,表演就是表演,如何能混为一谈。这可是从未见过的新鲜事。 屈恒听后,嘴角一勾,看着郁华铮的神情似乎多了一抹欣赏。虽然他对郁华铮的舞蹈有信心,可是想要胜出也实在不易。即使这朝阳殿中,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为了应和各国的君主,昧着良心说假话也是会有的。 这四人之中,合珠有西疆国做靠山,季紫诺自不必说,她是大禹国的公主。而连碧明显是大禹国的皇后所支持的对象。最没有势力的便是唯有郁华铮一个人。如果她们四个跳的都好,那边实在不好为她说些什么。说也也会让天下人以为自己爱屋及乌。 如今郁华铮要求增加难度,一些人便会由此相形见拙,即使众人想为其说话,也是无从说起的。所以说,郁华铮此举,势在必行。 皇帝也是一怔,从未见过这样的表演,演奏就是演奏,演奏搭配着京剧倒是听过。但是搭配着舞蹈,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看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其他三个丫头没有一人说话。皇帝轻咳了一声,瞬间,整个殿里便安静了许多。 “合珠,连碧,紫诺。你们怎么说?”皇帝直接开口问道,征求其他三个人的意见。 最先开口的是合珠,她转眸看了看郁华铮挑衅的目光,一赌气便说道:“如此甚好,合珠也以为单独跳舞甚是枯燥。” 皇帝一听不由得一怔,最后点了点头。 季紫诺见合珠已经应承下来,也开口道:“父皇,儿臣也同意。” 当季紫诺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开始投向连碧。连碧似乎也察觉到了其他人的注目,眼神偷偷一扫,扫过屈恒的方向,见他脸色缓和,似乎嘴角还带着微笑。难道是同意郁华铮的提议吗? 就在连碧审视的过程中,屈恒突然眼神一转,目光直接射到了连碧的身上。 接触到屈恒的目光,连碧如同是个小偷一般,心里小鹿乱撞般的转过了头,焦急的躲开屈恒的目光。 屈恒眸子一沉,看着连碧的目光开始深邃起来。就在他审视连碧的同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目光盯着自己。他脖颈一冷,眼神迅速调转,看到了郁华铮仰头看着他。那目光中有揶揄,有讥讽,总之,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屈恒看到郁华铮正盯着自己,不由得淡淡一笑,用力回看着她。 感受到屈恒无赖般的眸光,她用力剜了他一眼,最后转过头不去看他。 “连碧,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皇后看着脸色红润的连碧,开口询问道。 连碧一惊,顿时本来红彤彤的脸瞬间变得刷白。如果让皇后娘娘知道自己的心思,恐怕以后都不能再出现在宫中半步了。 “皇后娘娘赎罪,连碧只是一时失神,并没有什么事。”她轻轻开口,语气淡淡的,乖顺的好似没有一点脾气。 “没事就好。那华铮的提议,你觉得如何?”皇后继续追问。 连碧这次并不敢再东张西望,立即回道:“连碧也同意郁小姐的提议。” 皇后一听这话,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连碧算是她举荐的,如果这四个人中只有她不能接受的话,皇后自认为脸上会无光。如今,连碧同意了,心里应该也是有赢得把握吧。 “好,既然你们四个都同意了,我们这些观赏折就更没有说不的权利了。”皇帝脸上一直带着一抹淡淡的柔和。“如今,要什么样的乐器方能彰显各自的本事呢?” “我用琵琶。”合珠郡主最先开口,如果是能演奏能跳的,相对于其他的乐器来说,琵琶当真是轻松了很多。只要抱在怀里,而后随意转两下便可。 “我用笛子。”季紫诺灵机一动,选了一个更为轻便的乐器。 连碧见两位已经选择了乐器,看了看郁华铮,终究是没问想让,开口道:“那连碧便用萧吧。”同样也是轻便好拿,且尽量不会影响到她们舞蹈的乐器。 皇帝点了点头,转头让身后的一个老太监去准备着。吩咐后,这才问道:“华铮,你要用什么乐器?朕看她们可都是有准备的,不让让朕给你提议一个乐器如何?” 郁华铮轻扯嘴角,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父皇,但是华铮不想用父皇想的那件,想用箜篌。” “箜篌?”皇帝听了这话,眼睛差点没掉出来。每个人都在选择轻便小巧的乐器,她可倒好,竟然挑了一个最为笨重的。 “你确定吗?”皇帝再次开口,确定她的决定是否坚持。 “当然,箜篌被称为凤首,华铮一定会赢得比赛。”郁华铮信心满满。 忽然,在她的记忆深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在一所华丽的房子里,默默的弹着箜篌。旁边一个美艳到了极致的女子在说着:“对,就是这样,铮儿,你对箜篌有天份,但是要记得,不论演奏什么乐器,都要投入感情。这样才算是技艺的最高境界。” “嗯,我知道了,娘亲。”稚嫩的孩子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美妇人回答着。 这一段记忆的碎片很短暂,可是却真真实实的存在过。郁华铮一下子陷入了思考,难道那个小女孩是自己?如果真的是自己,那么那个美妇人便是自己的娘亲了。在这段记忆中,虽然知道娘亲是顶美的,可是从始至终却始终看不到娘亲真实的脸。 郁华铮本人的记忆都是零星片段,大部分都是痴傻的童年时光,以及看到季平原后的疯狂模样。从未有过幼年时候的一星半点记忆,以前她以为是自己太过年幼,所以没有记忆,如今看到,倒不像是那么回事了。 皇帝叹了口气,既然郁华铮如此肯定的回答,他想要反驳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华铮,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么朕便相信你。”他吩咐下面的人将宫里最好的箜篌给郁华铮拿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将一架足有二十五根弦的竖式箜篌给搬上了大殿上。据说,这架箜篌是早已死去几十年的最有天赋的箜篌大师刘义所做。刘义死后,此箜篌一直辗转各国之间,后不知何原因,被大禹国皇帝所收藏。 此箜篌声音绝谷,不会弹奏之人是断断不能将这架箜篌最绝美的音调给弹奏出来的。 郁华铮款款而拜,轻声谢道:“多谢父皇,华铮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皇帝点了点头,见郁华铮表现轻松,多少放心了一点,“起来吧。” 郁华铮徐徐而起,清亮的眸子定在那架箜篌上面。好似这架箜篌似曾相识一般,就好似刚刚在记忆的碎片中看到的一样。 这把箜篌虽然一看便知是老物件,但是描金的纹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似一种图腾一般,让人不免多看几眼。 “父皇,这架箜篌您是怎么得到的?”就在其他三个人都摩拳擦掌的时候,郁华铮却一直未能从这架箜篌个的影子中走出来,所以不顾已经要开始的比试,开口问道。 听到郁华铮的话,每个人都奇怪的看向了那箜篌。唯有一个蓝色的身影幽邃的眼神看向了郁华铮,他眸中的惊讶和怀疑越来越浓,盯在她的身上,好久好久。 “这箜篌是在三年前,朕无意间在民间得到的。怎么,华铮见过吗?”皇帝有些精明的眼睛投向了郁华铮。 郁华铮思虑再三,如今脑袋里却空空荡荡,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记忆中的片段。故而,轻轻摇了摇头,“华铮不曾见过,只是觉得这描金的纹路很是好看。” 皇帝听了这话,眸中的疑惑这才消失,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容,点了点头,道:“华铮真是和朕有缘分,朕也觉得这图案很是新鲜别致,所以才花重金买下。之后查访了很久才得知,这把竖式箜篌正是当年刘义大师的作品,世间只此一个。” 皇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甚是得意。好似在夸耀自己三年前的眼光便是极好的。 “皇上,如果这把箜篌不是如今的萧贵妃所弹奏的话,您,会买吗?”皇后突然在旁边开口,看着皇帝微笑的脸,一字一字的说着。 都说当今皇后娘娘是个醋坛子,看来传言的确不假。就连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她也敢如此调侃皇帝。 果然,皇帝一听脸色就变了变。但是随即朗声一笑,说道:“皇后有所不知,你弹箜篌的样子比萧贵妃漂亮。朕当年见萧贵妃弹奏,脑中所想却是你的样子。你对音律舞蹈精通,箜篌便是朕送你的生日礼物,难道皇后忘记了?” “皇上送臣妾礼物,臣妾自然高兴。可是臣妾的礼物中,可不可以不要包括女人?”皇后一脸正经的看着皇帝,声音虽然小,但是郁华铮四人却听到清清楚楚。 郁华铮冷眼看着,心里不由的偷笑,都说皇后醋坛子,可是皇帝却偏偏爱这醋坛子。用现代话说,就是典型的妻管严。看到皇后娇嗔的模样,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要想不做妻管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皇后不可如此说,萧贵妃本是送给你的丫头,可你非要让她做个妃子,朕怎么会拂了你的意?”皇帝一脸的委屈,看着皇后的眸子中已经出现了一抹近乎哀求的目光。 看到皇帝的这种目光,终于,皇后似是也意识到了场合的不对。突然轻咳了一声,说道:“皇上说的是,只不过臣妾看皇上的后宫中人数实在太少,又看萧贵妃年轻又乖巧,故而给皇上选来做妃子,以此来充实后宫。” 皇帝一听,紧张的心情立即放松了下来,叹口气回道:“皇后最得朕心,大度且体贴,得皇后,朕如得至宝。” 不待皇后说话,皇帝转过头来,看着殿中说道:“你们四个便都开始吧,也别让我们这些听者等急了。”眼角的余光看了看皇后,见她没有再说什么,又恢复成端庄的模样,这口气才真的放松了下来。 郁华铮踱步到箜篌旁边,身形优雅的坐在了宫人早就准备好的漆红圆凳上。 合珠郡主扫视了一眼众人,手中的琵琶在其他人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弹奏了起来。 开始的音调稍微惆怅,慢慢的渐入佳境,“叮叮咚咚”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起伏有力,振聋发聩,让人闻之欲醉。 随着她的音调,合珠一身红衣,如同是一团火一般,在空中踩着音调开始漫步而舞。如同九天下凡的仙子,美不胜收。西疆国第一舞者,果然厉害。 从此之后天下人皆知,合珠郡主不仅舞蹈美,琵琶也是一绝。 另一边季紫诺的笛子开始演奏,同样在朝阳殿中旋转,轻飘。笛音似是吹出了欢快的音质,让她就似是森林中的仙子一般,整个人欢乐的跳跃着。 季紫诺身后的连碧也同时开始演奏,嘴边的萧声呜咽,似是倾诉着愁丝,又似是少女怀春的彷徨,让人听后悲伤不已。她身姿悄悄,回眸时的那抹哀怨让人觉得心疼,整个舞蹈基调在于一个“愁”字。 三个人的舞蹈俨然各有千秋,同时用不同的舞姿展现着对这深秋重阳的不同理解。 反观郁华铮,静静的似是遗世独立,天地万物在她的眸中都已经化为乌有。她只是单纯的在那坐着,闭着眸子似乎在聆听其他三个人的音声。又似是在静静的听着这个世界,这个时节,这个气候的每个音符。 半晌,她静静的打开了眸子,看着场中三人飞旋一般的身子,她轻轻抬手,用手指在箜篌上面挑了一个最高音。 “叮”一声,响彻这个朝阳殿。也因为这突兀的一声,其他三人的音律便都纷纷有些变色。 不仅仅是这三个人,其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被郁华铮给吸引了过来。 郁华铮连头都没有抬,伸手附上箜篌的琴弦。随即十根莹白的手指便如同是飞起来一般,准确而又有力的拨在箜篌的弦上。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弦音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就连其他三个人也都怔怔的看着她忘记了自己手中的乐器。 从来不知道,箜篌弹奏的音调竟然欢快中带着悲伤,悲伤中带着愁丝。那种矛盾和复杂的音符让人听了简直以为是仙乐。 抗风骤雨般的音阶渐渐缓和了下来,郁华铮依旧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拨弄着弦。声音越来越缓和,越来越低沉,最后低沉到让人感觉似是在呜咽。 这种低沉的音符同样指法飞快,根本让人看不清楚每个音阶的位置。但是却重重的如同敲在了人们的心上。 听着心里那沉重的嗡鸣声,其他三个人也终究是醒悟过来,继续自己刚才的表演。可惜曲不成曲,调不成调。舞姿虽然也在极力挽回,但是却已经让人看不进去。 郁华铮峥峥的弦音一过,便又开始激昂澎湃了起来,让人感受到一股大气的美感。好似是大海中的波涛汹涌一样,让所有人瞬间觉得自己渺小的很。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蓬勃的音乐中时,郁华铮开始吟唱起来:“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禹国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这首现代的诗词让郁华铮吟唱的霸气万分,重阳的朝气勃勃。只需动了两个字,便让当今皇帝龙颜大悦。也更让所有的人经验于郁华铮的文采。 她在唱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手中水蓝色的长袖一甩。她本就纤细的腰肢如同水蛇一般在空中舞了起来。似是一朵蓝色妖姬让人惊艳于她的舞姿。 郁华铮所舞的是正是刘义所做的《登高望远》,虽然动作和其他三个人的大同小异,可是却比其他人舞的更加精妙和准确。 她长袖一甩,便用蓝色的水袖拨动了箜篌的琴音,刘义的《登高望远》再加上刘义的箜篌,两者似是绝配一般,在这鸦雀无声的朝阳殿成为绝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清华冷艳的身姿所吸引,目光灼灼下,她惊才艳艳,让所有人从此对郁华铮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也从此刻开始,郁华铮便成为了三国之间重要的一个纽带。 蓝毅眸光晶亮,看着郁华铮绝妙的舞姿,以及长袖弹箜篌的姿态。他眸中对她一直以来的那抹疑虑,如今变得更加的深,只是这疑虑中如今加入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的眸与他的衣服一样,透着一股奇异的蓝色,只是如今这抹蓝色就如同大海一样讳莫如深,定在郁华铮的身上,像是浓的化不开的月光,幽幽的散发着一股森冷。 “蓝毅,小心你的那对招子。”突然一句严厉的威胁钻进蓝毅的耳里。屈恒冰冷的语气似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了蓝毅的心上。 蓝毅浑身一凛,将目光从郁华铮的身上掉转过头,就见屈恒一双冷鸷的眸子用力的盯着自己。好似自己是一块在砧板上的肉,等着他来剁一般。 蓝毅同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勾,并没有理他。目光再次调转回来,继续看着郁华铮优美而妙曼的舞姿。 这般蔑视的姿态如同挑衅一般,看在屈恒的眼中甚是讽刺。 “蓝毅,如果你不听警告,就别怪我不客气。”屈恒的话再次传来,带着浓浓的怒意。 蓝毅脸色微微一变,看着郁华铮的眼神再次调转过去,他微带蓝色的眸子如同猎鹰一般看着屈恒。同样用密语传音回道:“屈恒,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向郁华铮提亲,可是别忘了,我刚刚也已经提亲。郁华铮究竟是谁的,还不一定。” “有什么不一定,郁华铮以后是谁的,你心里早就明白。早前还在笑话我,怎么,如今也来凑这个热闹,是不是太晚了点。”屈恒怒目而视。 “怎么会晚,郁华铮一天没有嫁给你,就不是你屈恒的人。何况,窈跳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我刚刚同季皇所说。怎么,就允许你有权利追求,我就没有权利吗?”蓝毅挑眉看着屈恒,眸中多了一抹挑衅。 “蓝毅,别以为你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想清楚,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屈恒一脸的戒备,精明的眼光似是泛着光泽一样,让人看了胆寒。 蓝毅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突变,原本是调侃意味的神情立即变得警觉起来。他眸中的审视目光投到屈恒的身上,反问道:“屈恒,你到底知道什么?” 听到蓝毅的话,屈恒也学蓝毅刚刚的动作。眼神调转,继续看着郁华铮妙曼的舞姿,只是依旧用密语传音说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总之,你只要离铮儿远远的,我便不与你为难。言尽于此,剩下的事情,你就自己考虑吧。” 他的话音已落,人已经不再看向蓝毅。一脸微笑的看着郁华铮的舞姿,神情煞是得意。丝毫不去看一下自己所说的话对于蓝毅来讲造成了什么影响。 就见蓝毅一脸阴沉,如同要下雨一般的沉闷。他如丧考妣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字。 蓝毅的心中一直在徘徊着,到底屈恒知道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是屈恒可以拿来威胁自己的,如果真的和自己所想的是同一件事情的话,那么屈恒,必不可留。 可是屈恒是西疆国的太子,本身武功又如此高强,就算他有心杀他,也定是一件及其困难的事情。此事定要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蓝毅再次警备的看了屈恒一眼,见他一脸笑容,并不像刚刚那么阴狠,便也不再看他。只是这一场赏菊大会,便从此刻开始,他再也无心于歌舞,再也不能专注的看郁华铮。 随着郁华铮蓝色身子在本空中旋转了一个圈后,偌大的裙摆如同天女下凡一般绝美。清冷的气质似是将所有人都踩到了脚下,她就如同是一个睥睨天下的女王般,这天下人便是她的臣民。 在她的脚尖将将要点到地面的时候,她蓝色的水袖顺势一甩,袖子如同一条游龙一般延伸到了箜篌上面。在箜篌上发出最后一次音符的响声。 长长的袖子扫过箜篌上所有的弦,最后一个音调在这朝阳殿中久久徘徊,响彻天外。 郁华铮的脚尖也在音符最后的余音中慢慢的落到了地上,轻妙的身子如同一根羽毛一般,无声无息。 郁华铮跳了这么久,弹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站定在朝阳殿的中央,看着众人讶异的神色。 第六十九章 惊鸿 第六十九章惊鸿 第六十九章惊鸿 所有人都在揣测着到底是合珠郡主胜出,还是连碧姑娘出众,亦或是养在深宫里的紫诺公主会赢。即使郁华铮长的再美,在没人看过她的舞姿之时,也没人敢如此揣测,最后得胜的会是她。 如今,她以一敌三。刚刚清唱的时候便将所有人都给震慑住了,让人想不惊讶都困难。最最讶异的便是一起比试的其他三人。 连碧一脸哭丧的神色,如果不是她淑女的理智再告诉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哭泣是一件多么不和礼仪的事情,仿佛她下一秒便会哭出来一般。她一张悬泪欲泣的小脸转过去,偷偷看了一眼屈恒,见他满脸欣喜,慌忙低下头去。那一滴晶莹的眼泪终究是没能忍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好在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郁华铮的身上,对于连碧的泪无一人看得到。 季紫诺也是一脸惊讶,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郁华铮似传闻一般是个草包。如今只是变得漂亮了一点,气势强大了一点。虽然和传闻相去甚远,可是依然在她的心里够不上什么惊讶的程度。尤其是知道郁华铮竟然当堂给二皇兄一封休书的时候,她便将这女人的德行归为失德的行列。 可如今,她的一场惊鸿之舞,让她彻底对郁华铮改变了想法。那样的气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散发的,就连自己这养在深宫,每日有千万人伺候的公主,都觉得望尘莫及。那样的美丽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上天对郁华铮的眷顾比对连碧表姐还多。 不得不说,郁华铮的美是让人嫉妒的,可是嫉妒的同时又让人无法恨她。见过她的美丽之人,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想拥有这样的容貌和气势。可是却自觉是万万不能企及的,唯有望洋兴叹的份。即使嫉妒,却并不讨厌。男人,恐怕以后都要趋之若鹜了。 不过她却并没有多少失落的心情,反正不是合珠赢就可以,谁赢无所谓。 最惊讶的是合珠郡主,她一脸的不敢相信,用力抱紧了手中的琵琶,似乎要被她勒断一般的紧。 如果说上次看到郁华铮的铁钩时,她是讶异的,如今便是震惊。她派出去的人回报给她的信息竟然完全不准。她从来没在郁华铮的身上看到痴傻影子。反而看到了她精明,严厉的神色。也没有看到郁华铮的丑不堪言,看到的是比她还要美上几分的天仙之色。更没有看到郁华铮的草包,废物。看到的是郁华铮一人载歌载舞还弹奏,惊艳于天下人之前。 这所有的一切,让她都觉得自己好似被人耍了一般。虽然她的心里也不认为郁华铮会赢她,可是事实却摆在眼前。一个大禹国的平民,一夕之间成为了公主不说,还在天下人面前如此惊才艳艳,潋滟芳华。 相反看看自己,竟然在天下人面前百德一败涂地。她脸色铁青,看着郁华铮微勾的嘴角,恨不得伸手将郁华铮掐死,恨不得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郁华铮的存在。 “好。”在所有人都惊讶的时候,屈恒的一声好,将所有的人叫醒过来。 皇帝点了点头,满意的看着郁华铮说道:“的确好。当真是‘金声玉振郁家女,望远登高国之音。” 此时日已正中,照进了朝阳殿的殿堂里,照在郁华铮的身上。 郁华铮款款而拜,蓝色的衣衫清华万分,似是渡了一层的蓝色的金光。“多谢父皇夸赞,只是这并非都是儿臣一人之功。相反也有几个姐妹的功劳。如果不是合珠妹妹亲自用七彩石作为邀请,华铮是万万不敢在殿上表演的。” 郁华铮的话刚落,众人便都议论纷纷。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七彩石是西疆国的王妃在合珠郡主出生的时候亲自为她戴上的,以示定了娃娃亲的意思。如今,合珠郡主竟然那七彩石来做彩头,果然是个话题。 合珠听到郁华铮的话,简直一口气差点憋在了心口里出不来。她冷声说道:“郁华铮,你…………” “合珠。”还未等合珠郡主说完,屈恒便已经站起身来,看着她问道:“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太子哥哥,这是母妃给我的,是咱们订…………” “住口。”屈恒冷言冷语的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眸孔不含一点温度,“你自己亲口答应的铮儿,如果自己输了,定要将七彩石拿出来给铮儿。怎么,自己说过的话,不算数了吗?” “太子哥哥,你真的要让我拿出这七彩石吗?如果母妃问起来怎么办?”合珠看着屈恒坚决的态度,不得不将母妃给抬出来。 “母妃问你,那是你的事情,你当初答应的时候便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依旧不心软的回道。 合珠听后不再说话,她铁青的小脸更加铁青,几乎可以用黑来形容。转眸看了看三大长老,就见他们也是一脸的忧愁,可是却并没有人说话。 本来三长老想上前为合珠郡主说几句话,奈何大长老和二长老立即拉住了他。这本来就是合珠郡主和太子殿下之间的事情,他们三个不好说什么。即使心里不认同合珠郡主将七彩石让出去,但是毕竟是她先答应在先,还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就算是要拿回,也不是现在拿。 合珠一看所有人都不帮她,且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一阵气结之后,伸手从衣襟里将七彩石拿出来。而后随手一抛,一边说道:“拿去。” 七彩石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透过阳光的照射,瞬间整个朝阳殿中变得七彩斑斓,美轮美奂。每个人都在惊叹着这七彩石的美。 以前只是传闻,如今亲眼所见,方才知道七彩石的不凡之处。 屈恒脸色一黑,伸手抛出白色衣袖,将直接飞向门外的七彩石迅速拦截回来。他转头用力瞪了一眼合珠,狠狠的说道:“合珠,做人要讲信用。作为西疆国的郡主,更要有气度和仪度,这是父王母妃从小便教你的。如今你这般行为,只会让这天下人笑话父王母妃没将你教好。” 合珠被他这么一说,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小孩子气。可是转念一想,凭什么我就要受这个气,还不都是郁华铮害的。“太子哥哥就是偏心,如此重色轻友,还说我不知礼仪。” 屈恒哼笑了一声,看着她说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友,即使真的是友,我屈恒就是重色轻友。你能如何?”他掷地有声,反口问着合珠。 合珠看到屈恒竟然如此维护郁华铮,不觉得悲从心来,一向倔强的小脸在他要杀她的时候才有过那么一瞬要哭的感觉,如今却不自觉的泪水浸满了眼眶。 “太子殿下,郡主还小,而且对您情深意重,您又何苦这么伤她。”从小最疼合珠郡主的三长老终是看不过去上前来劝道。 “三长老,以后不要说什么情深意重。我对她可一点情意都没有,如果以后再说,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屈恒转眸看着三长老,眸中的警告意味甚浓。 “太子殿下,您和郡主的婚事可是国主和王后亲自敲定的。您的太子妃…………” 三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屈恒脸色顿时一寒,手中那柄山水画的扇子便径直飞了出去,直接奔着三长老的门面而去。 三长老一惊,急忙向后退去,却依然无法躲过屈恒这一记又快又恨的招式。无奈之下,只能用手去接住屈恒的扇子。可是扇子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劲力十足,一股寒光闪过,可想而知它的力道有多大。 就在三长老危机的时候,大长老突然出手,从背后推了一把三长老,将自己的内力同样往他的身上推送。 三长老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运着两个人的内力,这才堪堪将屈恒的扇子给接住,没有在大禹国的朝阳殿上丢了人。 “太子殿下,如今我们正在大禹国境内,有什么分歧可否等我们回到西疆再说。”大长老谢了身上的内力,走到三长老的面前,将三长老挡在了身后。对着屈恒说道。 屈恒冷哼了一声,“那就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随即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几个人。 大长老吁出一口气,总算太子殿下还是顾虑西疆国的声誉的。看着屈恒的背影,大长老恭敬的回道:“谢谢太子殿下。” 屈恒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在搭理他。 大长老直起身子,将合珠郡主和三长老一同拉到了座位上面。 屈恒抬头看了看皇帝,淡淡的开口道:“季叔叔不要见笑,小侄只是在教训不会说话的下人。” 三长老刚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突然一怔,眸中出现了一抹伤痛。 想着太子殿下从小便敬重他们三个,如今就因为他说那女人几句话而已,太子殿下竟然拿他当作下人,心中不免伤心不已。 皇帝在上面微微一笑,看着屈恒回道:“屈恒小子脾气越来越大了,三大长老你都敢动手。看来你这次回去,你父王定会教训你了。被禁足一年两年,也是你自找的。” 他虽然常年在这大禹国的皇宫里,但是天下间没有一件事情可以瞒得过他。三大长老是西疆国的重臣,如今齐齐出国就是为了来找寻早已经消失匿迹了半年多的屈恒。 如今屈恒是找到了,可是如此为了一个女人将合珠和三大长老全部得罪,可以想见,将来西疆国的国主见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大逆不道,该是何等气愤的模样。 皇帝坐在龙椅上,无声的笑了笑。如今,只要想到西疆国的屈老头那气到充血的表情,他就已经偷笑不已了。 “这个季叔叔不用担心,只要季叔叔肯把铮儿嫁给小侄,这样小侄就有理由说服父主了,那小侄真是感激不尽。”屈恒认真的看着皇帝,眼角流露出真诚来。 “你这小子,不是都说过了吗,还来提。”皇帝佯装微怒,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屈恒却反而一笑,看着他回道:“小侄开个玩笑而已,季叔叔这就生气了,是不是太过小气。” “屈恒小子,从来没人敢说朕小气二字,你是第一个。”他一听屈恒的话,便又转而跟他开着玩笑。 “父皇,屈恒说您小气,殊不知,这个殿上最小气的莫过于他了。他宠爱郁华铮妹妹,便不许旁的人再看上一眼半眼的。”季平川突然开口。 屈恒转眸看过去,就见季平川毫不畏惧看着他,好似这样挑衅的目光是来报刚刚的仇。 郁华铮同样转头去看他,似乎也正中他的下怀。他朗声问道:“华铮妹妹如今可要说明白了,到底这屈恒太子今日在殿上所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华铮妹妹的心上人是不是屈恒太子呢?我们听了半晌,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如今,你也倒是给我们一句真话。” 第七十章 赐婚 第七十章赐婚 第七十章赐婚 季平川的话音还没落地,屈恒阴狠的目光便已经投了过来。紧接着另一道凌厉的目光也射向了他。 他知道那是他父皇,父皇认下郁华铮为干女儿,还不是想郁华铮帮自己扩充政治版图。如果因为他的问题而得罪了未来的合作对象,那么他便是这大禹国的罪人。 可是如今,为了郁华铮,他便是知道这会得罪屈恒,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从在棉城外远远的惊鸿一瞥开始,他便已经知道,自己以后的生命便永远和这个清华潋滟的女子连接在一起。所以,即使父皇的警告,他也只能选择没有看见。 郁华铮一震,转头看了过去。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漫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最后轻身坐下。 屈恒虽然目光阴狠,可是却并没有反驳季平川。以他对郁华铮的认识,她定不会否认两个人有关系,可是要说她会承认,这他又有点不太相信。不过也许她会为了季平川的挑衅而承认,那也说不定。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便最好不过,他也升了很多麻烦。将这些烦人的苍蝇一网打尽,也不失是一件美事。 郁华铮慢慢的倒了一杯谪仙醉,而后慢慢的将酒液滑进喉咙中。 就在大家以为郁华铮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开口,看着季平川挑眉问道:“平川太子,似乎对我个人的私事很是好奇?” 季平川学她微微挑眉,回道:“试问这朝阳殿中每个见过你如此舞姿如此歌喉的男人,哪个不想知道你的心思呢?”他话落后,便转身看向了众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是…………”众人齐声回答。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三国中的皇亲贵族,见过郁华铮之人今日更是惊为天人。如此女子,到底心意属谁,他们倒是真想看看。 季平川再次看向了郁华铮,眉心一挑,似是让她看看大众的呼声。 郁华铮抿唇一笑,抬头看着他,直到将季平川看的有些发毛,这才说道:“平川太子是华铮的哥哥,自然对华铮的心意不是那么在乎。至于其他人,华铮都不在乎的人,为何要告诉他们?女孩的心意可不能随意透露的,难道平川太子不知道吗?看来,你还真是要早早为华铮找个嫂子才是。” 她扬眉看着他,脸上写着揶揄,清冷淡雅的气质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心情。这是今日郁华铮自从见到季平川之后,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 季平川心中一动,看着她的如水眸子有些发怔。最后听到她口中竟然说着自己是她的哥哥,要他为她找个嫂子的话,心中又是一痛。 “大…………”他眸中只有她,急于向她解释什么,竟然差点喊错称呼。吞了口口水,看着她的眸子说道:“华铮妹妹既然肯认我做哥哥,那便是再好不过。至于嫂子的问题,看着偌大的天下,竟然还没有一人令本太子动心。不知道华铮妹妹…………” 季平川说道这里的时候,故意拖长了声音。每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屈恒更是眯眼看着他,手指慢慢开始收紧。好似如果他真的胆敢说出什么,便会直接一拳打过去。 郁华铮却不疾不徐,再次拿起了酒壶,刚想倒酒。耳边却传来屈恒的声音:“给我放下,不然你知道后果。即使你不承认,我也会在这天下人面前让他们亲眼看看你我二人是什么关系。” 简单的一句威胁的话,郁华铮几乎应该是司空见惯的了。可是她却脸色一变,眉眼抬起,看了屈恒一眼。见屈恒果然僵硬着脸色瞪着自己,她用力剜了他一眼。半晌,她默默的将酒杯放下,抬头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屈恒。 “难道平川太子对即将成为自己的妹妹…………”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季平川下面的话,终于朝中一品大员的儿子梁甫等不及,突然开口问道。 季平川冷然一笑,眉宇间的英气勃勃,看向梁甫的眸子散发着幽光,直叫那梁甫漠然低头,说什么也不敢再说话。 “梁甫公子似乎误会了,平川只是让华铮帮忙介绍一个像华铮妹妹如此美好的女子。仅此而已。”他依旧盯着那梁甫,一瞬不瞬,可是全部的心思却在郁华铮的身上。他在等,等她的回话。如果她但凡对他有一丁点情意,那么便应该会极力阻止的吧。 “好啊,既然平川太子有这个想法,那边再好不过了。我郁府有两位小姐还未出格,咱们来个亲上加亲,也未尝不可。”郁华铮突然脸上现出一抹笑意,看着季平川瞬间僵直的身子,她的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哦?”季平川半晌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她问道:“是否像华铮妹妹这么美好?” “华铮不才,算是家里最为蠢笨的。我那两个妹妹从小便是养尊处优的小姐,比华铮不知道优秀多少。保准平川太子满意。”郁华铮夸下海口,微笑着看向了季平川。可是虽然她的脸上在笑,眸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季平川脸上越来越僵,他没想到郁华铮当起红娘来竟然一点也不手软,直接塞给他两个。 “华铮妹妹真是谦虚,世界上怎么会有比华铮妹妹还要美好的女子,华铮妹妹太过妄自菲薄了。”季平川偷偷擦了擦冷汗,看着她的眸子出现了一抹求救。 “大当家的,适可而止吧。”密语传音开始钻进郁华铮的耳里。奈何郁华铮却当作没有听到一般。 “不然。”郁华铮转眸一想,突然调转了方向看向了皇帝,说道:“父皇,今日是九月九日重阳节,也是咱们大禹国五年一日的赏菊大会,当真是个吉利又吉祥的好日子。不如,就将儿臣家里的两个妹妹赐给太子作为侧妃如何?” “什么?”皇帝还没说什么,季平川便先开口惊讶的问道。“华铮,这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并不急于这一时的。” 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自己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干嘛没事谈到要她给他介绍女人的事。他早就应该知道,这女人向来有仇必报,如今逮到这个小辫子,哪里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怎么会不急。如今平川太子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两年多了,可是身边却一直连个妾都没有纳。你看看咱们的平原王,都已经十几个夫人了,如今你还说不着急。就算你不着急,那父皇母后也该着急了,毕竟他们还等着抱孙子呢。是不是?”郁华铮不疾不徐,看着他说话的语气甚是无辜。一挑眉一眨眼间,风华无限,直教人看呆。 “嗯,华铮说的对。平川,你一直不肯纳妾,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已经有中意的人了吗?”皇后突然开口,抢过二人的谈话。 季平川一见皇后说话,立即恭敬的回道:“母后,儿臣哪来的什么中意之人,只是儿臣认为男儿应该先报国后成家。您看原弟不也是在外面战功赫赫之后,才回来娶妾的吗?”他将季平原给搬出来,以图能说服皇后。 “那怎么一样,虽然平原是得了战功回来的,可是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如今天下太平,立什么战功啊,哪里需要你的带兵打仗。政治上你做太子也几年了,我看做的也不错。虽然不是战功,也是有功。如今,华铮既然说她那两个妹妹不错,那么便都娶了吧。省的你一个一个,不知道何年何月我才能抱上孙子。”皇后越说越觉得有理,便直接给季平川定了下来。 “母后。”季平川大惊失色,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如今倒真的决定了他的终身大事,哪有这样的道理。“儿臣真的不想现在娶妻。” 他转眸看了看郁华铮,就见她悠闲如同是闲云野鹤一般,慢慢的将自己盘中的才一点点的吃掉,吃的甚是优雅。 她竟然在把他陷害之后,还能吃得下菜,果然是郁华铮才能办出来的事情。 看到这里,季平川一口气噎在肚子里,差点将他噎死。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将所有的话题挑起,如今却又将问题抛给了他母后,利用母后来惩治他。这样的女人当真是狡黠的很。 “为什么?”皇后依旧不依不挠,看着季平川的目光透出了一抹疑虑,随即便将目光调转了方向,顺着季平川的方向看过去,她倒是想看看,能让季平川偏冷的目光变得如此柔和的到底是谁。 最先看到的是一直吃菜的郁华铮,而后看到的是一直看着郁华铮的屈恒。难道平川不愿娶妻和这两个人有关系? “没有为什么,如今并不是时候,等到时候,儿臣一定不再拖延,请母后成全。”季平川几乎要下跪给皇后,着急的说道。 看到他如此反抗,皇后的神色更加的凝重。如果说是为了郁华铮,那么今日才刚刚见面的二人,怎么可能有什么纠葛。如果不是为了郁华铮,那么便是………… 看着屈恒绝美的侧脸,皇后简直不敢往下想。脸色突的一变,硬生生的说道:“今日这两个侧妃我便定下了,平川你不用说什么了。” 她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和屈恒…………她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了满身,而且心里那股堵堵的感觉瞬间充斥着她,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 “母后…………” “行了,母后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皇后冷声将他打断,不再给他反驳的机会。 季平川转头看向了皇帝,从未求过人的儿子,突然用那种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他倒真是有些不自在。“皇后啊,既然平川不…………” “好了,皇上,我头很痛,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话说完,她伸手附上了额头。 “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头痛了呢?”皇帝紧张的看着皇后,完全将季平川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皇后一边揉着头,一边说道:“也许是我老了,让他们年轻人玩吧,我就不陪着了。” “也好,那么你便先去休息吧。”皇帝亲自将她搀起来,在送到旁边宫女的手里。 随后,皇后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径直走出了朝阳殿。只留下季平川欲言又止的神色,在下面干着急。 第七十一章 屈恒的承诺 第七十一章屈恒的承诺 第七十一章屈恒的承诺 眼看着皇后已经走了出去,季平川急忙对着皇帝说道:“父皇,您可要帮帮儿臣啊。” “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想娶妻,这是何故?”皇帝正色问着他。 “儿臣。”他眼神随意一瞥,看了一眼郁华铮。接着回道:“儿臣只想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不想就此敷衍一生。” “如此想法倒也值得提倡,只是你也知道,你生在帝王家,即便是有相爱一生的女子,也定不会只娶这一个,懂吗?”皇帝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回道,让他知道帝王家的孩子与平常人家的不一样。 季平川本来漆黑的眸子瞬间便黯淡了很多,他也知道不可能,只是一直抱着幻想。希望终有那么一天,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把手天下。至于这太子位,亦或是皇位,他都不是那么眷恋。 “季叔叔又何必如此说,谁说帝王家的男儿便不能钟爱一人。我屈恒将来是要继承西疆国王位的人,但是我今日便在此发誓,一生只娶铮儿一人为妻。”屈恒突然发声,在天下人面前许下对郁华铮的承诺。 郁华铮吃着菜的动作一僵,脑袋却并没有抬起来。她额前的发丝低垂下来,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一些阴影,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如何。 “太子殿下?”大长老突然开口,看着屈恒道:“太子殿下的婚姻大事需要国主的同意,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在这里许下承诺。” “哼,我的婚姻自己都不能做主吗?”屈恒转眸看着大长老,冷声接着说道:“大长老,不必总是拿父王来压我,如今,就算父王在我身边,我也同样会这么说。” “太子殿下。”大长老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屈恒应声打断。 “行了,这么烦人,你们只要听父王的命令,将合珠保护好就行了。让她也别来烦我,不然,我可不会跟她客气。”屈恒晃了晃手,表示让大长老闭上嘴巴,尽好自己的职责就好。 大长老一见屈恒开始不耐烦,只好躬身退下,别再说些什么。只是眉眼间对郁华铮的态度似乎多了一抹严厉。 这一切全部都落在了蓝毅的眸中,他微勾着的嘴角更加翘起来,眸中出现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意味。 屈恒转头看着季平川,微微一笑说道:“平川太子既然没有屈某人的勇气,便不要再说什么情爱了。你注定比不过我的幸运。”话说完,屈恒眉心一挑,看着季平川眨了眨眼睛。 季平川突然一口气憋在心里,看着屈恒的眸中出现了一团火。从小到大,他的气质都是偏冷型的,就算是求救也都是疏离的。可是如今,他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上的冷然气势,只觉得一团火在身体里怎么也出不去。 屈恒冷眼看着他,莞尔一笑,转身看着郁华铮说道:“铮儿,这里的表演也都结束了,跟这么一群无聊的人坐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便去御花园里面转转吧。”他开口提议。 郁华铮放下碗筷,抬眸看着屈恒,眸中是一片茫然和疑惑,只是清亮的眸中似乎多了一份温柔。 屈恒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用力眨了眨之后看过去,她如水的眸子依旧是一片温柔。只听郁华铮说道:“好啊,赏菊大会,这菊花我可没怎么好好看呢。” 听到郁华铮肯定的答案,屈恒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他连忙转头看着皇帝说道:“季叔叔不会介意我们两个先离席吧?” “呵,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这老头也有点累了。只要你们不把我这皇宫给拆了,随意吧。”皇帝说完话便直接起身,顺着皇后刚刚走出去的路线也消失在了屏风后面。 屈恒转头看着郁华铮,欣喜几乎难以掩盖,全部挂在了脸上。“铮儿,咱们走吧。” 他伸出手去,递到了郁华铮的面前,希望她能拉住自己的手。 郁华铮愣了愣,随即便毫不犹豫的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而后眉眼一挑,看向了屈恒身后的季平川。 季平川眉心紧皱,拳头瞬间握的紧紧的,青筋几乎外露。“怎么,屈恒太子就这么拉着华铮出去了吗?” “怎么?难道我不拉铮儿,还要拉着你平川太子不成吗?”屈恒挑眉看着季平川之前用力拉住了郁华铮的手,好似他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手拉住,说什么也不可能松开。 “你拉着本太子也得看看本太子要不要你拉着。”季平川剜了屈恒一眼,转眸看着郁华铮说道:“华铮即将是本太子的妹妹,也就是公主。公主还未出嫁,怎么能随便和男人手拉手呢?” “是啊,太子皇兄说的对极了。一个刚刚被休弃一个月的女人公然在天下人面前和男人打情骂俏,亲密拉手。究竟是哪里的礼仪?好在你是今天才被封为公主的,不然天下人还当是我父皇母后给宠出来的。”季紫诺冷嘲热讽的开口。 “紫诺,不得胡说。”一直沉默着的季平原突然开口,语气中虽然有些颓废,但是却不免有些生气。 “二皇兄,这女人你已经休了,又何必为她说话?”季紫诺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已经被休掉的女人,二皇兄还这么维护他。 从小到大,二皇兄身边的女人多如牛毛,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的心里占有一丝丝的地位,即使是连碧表姐也没有。如果说在他的心里还在乎哪个女人,那么除了母后,便是只有她季紫诺了。 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已经休掉的女人来责备她,这怎么能让她接受。 “好了,我不想说什么了。既然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那么多说无益,不是吗?”听到季紫诺说郁华铮是被自己休掉的,季平原的心里忽的一痛。是啊,是他亲手将她给推出去的。 想到那日寿辰上,她僵硬却有型的舞蹈。他如果但凡用心一点,也能发现这女人是在做戏。三年来,因为一直耿耿于怀她逼着自己娶她的事情,所以连面都不愿意见到。也从来没有留心过,郁华铮那夸张的妆容后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想到这些,季平原心中的痛几乎无以复加。拥有了她三年,可是他却对她一无所知。直到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关系,他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怎样牵扯着自己的心。 看着季平原又开始倒酒的手指,季紫诺终究看不过去。伸手附上他的手,阻止道:“二皇兄,你不能再喝了。” 季平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手上那只莹白的小手发怔。 “二皇兄,郁华铮既然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再想着她了,天下间好女人多的是,何必为了她一个而伤害自己呢。”季紫诺苦口婆心,劝说着他。 半晌,季平原转眸看了看季紫诺,轻声一笑说道:“紫诺,你何时看到二皇兄是因为郁华铮而伤心了?” 季紫诺一怔,不明白他此刻到底是何想法。不是为了郁华铮,那他那忧郁的眼神是为了谁?总不会是为了连碧吧。 “好了,不要乱想了,二皇兄还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他另一只手慢慢伸过来,轻轻的怕了怕季紫诺的手背,让她放心。 见他露出笑容,季紫诺担忧的神色终究是舒缓了很多。只要二皇兄能舒展心结,她便也跟着开心不已。 屈恒转眸看着相视而笑的二人,一抹疑惑出现在眸中。随即挑眉无所谓的转回了头,对季平川说道:“平川太子,如今你还不是铮儿的兄长,等到真的名正言顺了,再来说教吧。” 屈恒的表情有些不屑,随即便拉着郁华铮的手走出了朝阳殿。 等到二人即将走出大殿门口的时候,季平川似乎刚刚醒过来一般,转头喊道:“华铮…………” 郁华铮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脚步也只是一顿,而后便迈开了步伐。一边走一边说:“平川太子如果还想说什么别的,恐怕华铮便不会同你客气了。” 她警告的声音传来,一字不落的传进季平川的耳里。听了她的话,季平川便已经知道,她并没有原谅自己。一丝丝无奈的心痛在心里慢慢的开始蔓延开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竟然用情如此。从小到大,他一直对女人不感兴趣,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也认为自己的性向有问题。可如今,一旦爱上便已经如此刻骨铭心了。 这样心痛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可怕。一种飘然于上的感觉,怎么也接触不到地面的感觉让他几乎失去了呼吸。 就在季平川心痛的时候,蓝毅突然站起身来,看着屈恒的背影,又看了看郁华铮的背影,那种相配的感觉,让他觉得莫名的烦躁。故而走了几步上前说道:“既然是赏菊大会,那么赏菊便是例行之事。怎么可以只有屈恒太子和华铮一同去,人多一点岂不是热闹?” 话说完,他硬是追上了两个人,紧挨着郁华铮并肩而走。 屈恒一见蓝毅追了上来,突然伸手拉住郁华铮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给抱了起来。而后便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另一侧。 郁华铮一怔,看着他的侧脸轻笑了一声。这男人真是小气的很,竟然对她的占有欲如此强烈。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她嫁人了,他会怎么样。 蓝毅看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说话,只是瞥了瞥嘴巴,依旧跟着二人的脚步往前走出了大殿。 季平原冷眼看着三人的离开,久久没有移动自己的目光。季紫诺在一旁也同样看着他,最后,清澈眸中多了一抹哀愁。 第七十二章 郁华铮晕倒 第七十二章郁华铮晕倒 第七十二章郁华铮晕倒 三个人出了朝阳殿,漫步在一片花海中。姹紫嫣红中,有人迷了另一些人的眼。 蓝毅冷眼看着屈恒和郁华铮相携而走,一个身穿白色锦衣,一个身穿蓝色蜀锦,同样的淡然,同样的飘然于世的感觉,让人不免看的嘘喻。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分成几类,无疑,眼前这两个人是属于同一类人。高高在上,却又淡然肆意而活。 也许世间的一切都有一定的规律,人和人之间也有一定的相处模式。就像气质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说话,也可以看的出来,两个人的默契十足,完全是将蓝毅抛在了脑后。 “喂!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蓝毅不满的开口,看着二人差点没双宿双飞,赶紧跟了上来。 屈恒扭头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道:“蓝毅,你不要像个跟屁虫一样可以吗?” “喂,屈恒,你说话能客气点吗?”蓝毅拧着眉看他,刚才在朝阳殿里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屈恒不满意了。那么威胁他,那么无视他,简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话向来如此,怎么,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屈恒挑眉看他,不在乎的打着哈哈。 “如果你觉得自己了不起,请回你的西疆国,在大禹国耍什么微风。”蓝毅最看不惯的便是屈恒这副万事满不在乎的表情。 “呵呵。”屈恒婉转一笑,看着他继续说道:“怎么?看到铮儿对我如此好,你吃醋了?”屈恒揶揄的表情看着他。 “吃醋?”蓝毅瞪大了眼睛看着屈恒,好似看着一个怪物一样。“我堂堂蓝域国太子,会为了一个女人吃醋?简直是笑话。”他蓝色的衣袖一甩,水蓝色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见到蓝毅如此气愤,屈恒揶揄的表情收起,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最好不是,铮儿是我的,就算你想,也不可以。”屈恒有些霸道的说着。 郁华铮冷眼看着这一切,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将手从屈恒的大掌里慢慢的往外面抽出来。 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屈恒握着她的手劲变得更大了。 “屈恒,谁说我是你的?怎么,做戏还做到外面来了吗?”郁华铮冷言冷语的说着,冷鸷的眸子抬起看着他。 虽然有时候她觉得甚是感动,可是有些时候,心里的那股莫名的烦躁让她不知道该如何与屈恒相处。尤其是在蓝毅的面前,那种莫名的感觉越发强烈。 郁华铮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可能对蓝毅,也就是现代的蓝杰还存有任何的感情。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一个长相如此想象,而她又恨不起来的人吧。 屈恒听了她的话,心中忽的一痛,那种心痛的感觉似乎对他来讲已经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了,可是如今却如此清晰。为何她刚刚在朝阳殿的时候没有拒绝自己,而如今在蓝毅的面前却要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难道,她对蓝毅有着不同以往的感觉吗?这让他想起在郁华铮第一次见到蓝毅时的惊讶目光,第二次在怡红院见到蓝毅的一时怔愣。越是这么想着,心里的痛便越来越清晰。 屈恒转眸看向了蓝毅,就见蓝毅意气风发的站在那里看着郁华铮。如果轮俊美,蓝毅也算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子,欺霜赛雪的容颜,配上一身淡淡的蓝色长衫。蓝色中透着一股幽幽的白色,让人看了以为是天外飞来的仙人。 与屈恒不同,他眉宇间的那抹坚毅让人看了不禁害怕,不敢直视他的眉眼。屈恒的眉眼似是刀削斧劈一般,让他多了一些英气,但是过分俊美的容颜,同样让他的桃花眼也过分妖娆了一些。让人看过之后,不禁有沉溺之感。 在认识郁华铮之前,屈恒是极度自信的,不说天下女人都会沉迷于他,也十有八九手到擒来。 如今,在郁华铮这里处处受挫,当真是让他难受不已。如果不是爱上她,他定不会如此死赖在她的身边。可是如今死缠烂打他都已经用过了,如若还是打动不了她。 想到这里,他的心更疼了,也许在天下人的眼里,他是一个坚强而勇敢的太子。可是在郁华铮的面前,在感情面前,他竟然如同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迷茫而不再自信。 就在此时,一身淡黄色的衣衫慢慢的靠近着他们,正是季平原,他的身后跟着一身藕色衣衫的季紫诺。两个人漫步在花丛间,似是两只艳丽的蝴蝶从花间穿过。 郁华铮被屈恒看的有些不自在,她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花朵,一株白色的木兰花将她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她轻身走到木兰的旁边,一股淡淡的幽香从木兰花的花蕊中散发出来,让她觉得一阵心暖。果然,那人和这花,给她的感觉一样,都是很阳光的温暖感觉。 突然,郁华铮心头一痛,脑袋有一阵晕眩的感觉袭了上来。她握着花瓣的手指微微一用力便将木兰花给揉碎在手心里。 郁华铮努力稳住心神,可是心里的那抹痛却越来越强烈,几乎让她站立不住。她手心紧紧的握着,额上突然间便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季平原眼神一直定在郁华铮的身上,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她都看的仔仔细细,没有一点放过。见她脸色苍白,额上出现了冷汗。他想都没想,一个箭步便窜了上来,身后的季紫诺猛然抬头,看着二皇兄从自己的前面飞身而去。 季紫诺转眸看着前面的郁华铮,眸中的阴寒更多了一些。她并不恨郁华铮,只是每每看到二皇兄对她表现出来的那股殷勤,她都觉得刺眼的很。 季平原穿过旁边的灌木,衣袍被脚下红色玫瑰的刺扎了一下,但是季平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俨然一副急匆匆慌忙的样子冲了过来。 看着郁华铮慢慢倒下的身子,他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慌。这样的惊慌是从未有过的,可是却在短短的一个月中,将他体内所有的感情因子全部引发了出来。如果不是最后一点理智告诉他,旁边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在的话,他恐怕会大叫起来吧。 眼看着郁华铮倒了下去,他的手快速伸出,想要将郁华铮抱起。却在此刻,被屈恒捷足先登了。 屈恒白色的长袖一甩,将季平原甩了出去,同时另一只手将郁华铮稳稳的接在了怀里。 “铮儿,你怎么了?”屈恒大惊失色,看着郁华铮苍白的小脸一阵心疼。都怪自己刚刚沉溺在自己的悲痛中,放任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他明明知道郁华铮最近身体不适的,也知道她身边最近有人想害她,可是他却如此疏忽。 “铮儿,你醒醒啊。”屈恒将郁华铮平衡抱在怀里,自己却坐在地上。伸手搭上她的脉门,慢慢的摸索着她的脉象。 因为担心和害怕,屈恒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最后屈恒稳了稳定力,准确的找到了她的脉门。 一边把脉,他的脸色一边慢慢加重。 蓝毅在屈恒飞身过来的时候,也已经站在了旁边,焦急的问道:“屈恒,她到底怎么了?” “别吵。”还未等蓝毅说完话,屈恒便打断了他。 季平原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臂,一阵空虚的感觉袭来。转眸看着郁华铮苍白的小脸,他僵硬的手臂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再往前伸去。 季紫诺已经悄然无息的走到了季平原的伸手,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顺着他的眸光看着郁华铮,同样眸中一片哀伤。 屈恒把玩脉后,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心痛的看着郁华铮忍着痛苦的神色,不觉抬头看了看季平原。 季平原同样回看着他,疑惑而眸子好似是在问他,到底如何? “哎呀,屈恒,如果你不懂医术就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走开让本太子来为她把脉。”蓝毅上前一步,想将屈恒从地上拉起来。 屈恒白色的长袖再次甩了出去,劲力直接奔着蓝毅而去。同时开口冰冷的怒道:“滚,休想碰她一下。” 他冷鸷的眸子瞬间将蓝毅包围,好似是已经出鞘的宝剑,寒光点点而又危险万分。 蓝毅骇了一跳,从来未曾察觉屈恒原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总是看到他温文尔雅而又得理不饶人的长舌样子,如今这样的屈恒倒是让他不由得浑身一凛。 “屈恒…………”季平原突然开口说话,却被屈恒同样无情的打断。 “你也别说话。”屈恒转眸瞪着季平原,好似他是毒蛇一样。 话说完,屈恒抱起郁华铮,同时菩提天下内力启动,两个人悄无声息,像是没有一点重量般的升了起来,一直升到半空中。 看着屈恒炉火纯青的内力修为,不禁让人望洋兴叹。有些人哪怕一生都不会有如此修为,何况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弱冠男人。 升到半空的时候,屈恒内力一顶,强大的内力便带着自己和郁华铮一同飞射而出,凌空踏步,在半空中如同走在平地上,让人不觉得惊讶万分。 最后,两个人消失在皇宫的城墙尽头。 季紫诺愣了半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说道:“他的内力竟然能做到如此境界,那我大禹国皇宫岂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季平原看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同样久久无法回神,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郁华铮,到底是因为什么。 蓝毅似乎也才从怔愣中醒过来,只不过他现在心里满满的愤怒,都是因为屈恒。 第七十三章 同眠共枕 第七十三章同眠共枕 第七十三章同床共枕 屈恒带着郁华铮一路狂奔,最后在郁府上空停下,直接带着郁华铮飞身进入了寝室里。 他小心翼翼的将郁华铮放在床榻上,而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帕子。这小小的紫色帕子,是他在第一次见到郁华铮的时候,也就是在郁华铮装晕过去,掉落在地上的时候,他偷偷捡起的。一直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特别,所以一直将这方锦帕收进自己的怀里。 屈恒将锦帕放在旁边的铜盆里,用水打湿后,轻轻将郁华铮额头的汗珠慢慢拭去。 而后将郁华铮身上几处大穴点中,此刻他才白着一张脸,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慢慢的从郁华铮的脉门输入到她的体内。 久久之后,他脸色更加苍白,而郁华铮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宏润,眉心的紧皱也慢慢的舒展开来。最后变成了平稳的呼吸,好似是睡着了一般。 看到她不再痛苦,屈恒将内力卸掉,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来。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却又有些铁青色。让人看了有些可怕。 看着郁华铮宁谧的神色,他脸上终于有些轻松,站起身来,却又因为内力消耗过度而头晕了一下。屈恒轻笑了一声,随后忧愁的眸子又看向了郁华铮。 长叹了一口气,屈恒踢掉鞋子,翻身上了郁华铮的床。 郁华铮的床上同样是一套蓝色的基调,很清新,很温馨的感觉。一点也不像她这个人给别人那样冷鸷的感觉。 侧躺在她的身边,屈恒伸手附上她的身子,却在下一秒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燥热。 迅速缩回了手,不敢在碰到郁华铮一分一毫。抬头看着窗幔,一丝丝晚霞的余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 因为屈恒身体虚弱的原因,不一会,他便熟睡了过去。 半夜十分,虫鸣蛙叫声开始响彻起来。即将进入深秋时节,所以这些虫啊蛙啊似乎做着最后的挣扎。 郁华铮叹出一口气来,眼眸悠悠的转醒。打开眼皮的时候,却觉得沉重的很,好似有千万斤覆盖在自己的眼皮上。 好不容易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鼻息间那抹熟悉的木兰花香让她怔愣了一下。她转过头去看了看旁边,这一看,差点没让她气晕过去。 这男人,竟然明目张胆的上了她的床,盖了她的被子。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最隐秘的东西被人动过了一样,很不舒服。 从小她就被训练,神偷的行踪是最为隐秘的。很多东西也都是见不得人的,所以她对自己的保护一直做的都很到位,从来不让别人有机可乘。 可是如今,他就这么大刺刺的进来自己的房间,还上了她的床。 想到上/床两个字,郁华铮猛地一惊,立即翻身而起,想看看自己的衣衫是否还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那种虚弱的无力感,让她感到力不从心。“力不从心”这四个字竟然从她郁华铮的感觉里面冒出来,这简直是一件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努力坐起了身子,看着自己完整的衣衫,心才稍稍定了下来。转头看着屈恒安静的睡颜,郁华铮抬起手来,想重重的打下去。可是屈恒那本就妖娆的俊脸,如今睡着了之后,竟然有一种小孩子的错觉,让人不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手就这么停在了屈恒那张俊脸的上方,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看着他的脸颊,郁华铮的眉心突然皱起。屈恒苍白的脸色,以及嘴唇有些酱紫的颜色,让人看了不禁心惊不已。 郁华铮想着自己在皇宫中昏厥的事情,她心里却明白,抱住自己的人是屈恒。不为别的,那样温暖的怀抱,那样的木兰花香,唯有他有,别人都没有。所以她才会安心的睡了过去,不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 如今,她觉得身体里暖暖的,可是屈恒却脸色苍白的倒在这里睡觉。以屈恒的内力修为,如果不是内力受损,她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倒真是一见奇怪的事情了。 只消这一眼,她便已经可以判断,定是屈恒用自己的内力救了她。 可是自己为何会晕倒呢?当时她并没有发觉有何异常,木兰花香,她日日闻着这个味道都没有事情,也定不会是这个花香的问题。 到底是为什么呢?她缩回自己的手指,上面的玉冢在月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泽。郁华铮低头看了看,眉心紧皱,难道是玉冢的问题吗? 可是按照屈恒的说法,这玉冢的发作时间是可以坚持三个月的。何以会提前发作?如果不是玉冢,那她倒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为何晕倒。 转头看了看屈恒依旧没有醒来,郁华铮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在提醒着自己,如果不是看在他为了她耗尽内力的份上,定不会让他在自己的床上睡着。 这么想着,郁华铮便也倒回了枕头上,而后闭上眼睛眼睛蓄锐。因为身体的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她调息了一会后,便直接进入了梦想。 知道耳边传来郁华铮均匀的呼吸声,屈恒这才睁开了眼睛。虽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可是却比刚刚好了很多。他吐纳了一番后,精神也好了很多。翻了个人,看着眼前的郁华铮,他的眉眼里到处都是笑意。 轻轻将她鬓边掉落在脸上的秀发拢在了而后,他轻身上前,在她的鬓边轻轻一吻。见她没有反映,屈恒轻笑一声,最后将手臂搭在了她身上的锦被上,而后嘴角含笑,也陪着她一同进入了梦乡。 翌日,阳光明媚,早早的便射进了窗棱。 郁华铮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旁边位置,那里早已经没人了。她伸手摸了摸床铺,一片冰冷。 突然一种失落的感觉充斥着她的感官,这一夜,她竟然睡的香甜,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噩梦连连,和冰冷难入睡。这一夜是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安心。 郁华铮在床上继续躺半柱香,这才起身。当她看到床边的铜盆里那条被她遗失的紫色锦帕时,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是那日风大被吹走了,原来竟然在屈恒的手里。 伸手将锦帕从铜盆中捞起,拧干了上面的水渍,她将锦帕平铺在桌子上面。 这方锦帕是她在穿越过来这个世界之后,用郁华铮仅存的绣工绣成的,上面有一只七彩的凤凰在烈火中。当初绣这方锦帕的时候,便是寓意着她就像是一只浴火凤凰,从此两世重生。 丢失的那日,她还私下里找了很久。如今,这方锦帕的右下角上,赫然多了一朵白色的木兰花。单单只是看着这只木兰,她便好似已经闻到了它的花香。竟然和那人的味道一样。 此刻,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郁华铮眉心一皱,转头看着柳儿说道:“越发不懂规矩了,进了门也不知道先敲一敲。” 说着话,她将锦帕慢慢的折起来,放在窗棱上慢慢晾干。 柳儿一听到郁华铮的话,显然骇了一跳。待她看到郁华铮时,惊讶的问道:“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柳儿还以为您在宫里住下了呢。” 昨日她等了那么久,小姐都没回来。据说小姐又被皇上收为干女儿,所以以为小姐是被皇上留在了宫里。今日她特意起了早,先将小姐的房间打扫一下,等着小姐回来,谁想小姐竟然在房间里。 郁华铮嗔了她一眼,开口问道:“今日早晨你有看到屈恒吗?” “屈恒太子?”柳儿有点诧异,摇了摇头道:“柳儿没有看到过,梁伯一向是咱们府里起来最早的,小姐要不要问问他?” “不用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郁华铮摆手让她不用再说了,“过来给我梳洗吧。” 既然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便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柳儿福了福身,说道:“是。”随即便上前为郁华铮梳洗,换衣服。 方巧娘和王氏的挑衅 第七十四章方巧娘和王氏的挑衅 第七十四章方巧娘和王氏的挑衅 一整日,郁华铮都没有看到屈恒的人。身上的寒意和痛苦都在慢慢消退中,就等着将身上的那些不适给一并去除。 郁华铮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如以前,可是却并没有张扬,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找大夫来就能解决的了的。 午后,她在郁府里晒着太阳,宁静的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心里暗暗想着,屈恒定会回来和自己说明一切。 想到屈恒,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暖阳。深秋时节一阵温和的风吹过,让人觉得秋高气爽,煞是舒服。屈恒给她的感觉就如同这暖阳一般,心里暖暖的。 幽幽的闭上了眼睛,郁华铮似乎已经睡着了。在下午无人的时刻,暖阳下片刻的宁谧,没有了前些日子蝉声的干扰,宁静的坏境让她有了一颗宁静的心。 就在郁华铮即将进入梦中的时刻,突然一声娇喝传来。“好你个郁华铮,你今日倒是真真悠闲的很啊,害的我们那晚在祠堂跪了一晚上。如今,你倒是还敢在郁府大模大样的晒太阳,也不怕遭雷劈吗?” 方巧娘的狮吼功可不是盖的,但凡离得稍微近那么一点点,都有可能被震得耳膜破裂。 郁华铮刚刚眯起的眸子幽幽的打开,里面是残冷一片,让人看了不免心生畏惧。 不少几秒钟,方巧娘已经跳到了郁华铮的面前,看着郁华铮的眸中几乎喷出了火焰,随即劈头盖脸的又开始了谩骂。 “你这贱/人,不知道尊卑长幼的东西,枉费我养你这么大。如今你有出息了,竟然敢把我们都关进祠堂去,还让老头子将家里的大权交给你。你倒是会在你爹面前装可怜,可是我方巧娘可不吃你这一套。”方巧娘双手叉腰,大有一副争论到底的架势。 “如今你爹出门,屈恒太子也不在,我看谁还能给你撑腰。”她眼睛一眯,露出了一抹凶光。 方巧娘一直在寻找机会,上一次失手定是因为有郁金堂和屈恒太子为这贱/婢撑腰,所以她们母子四人都有所顾忌,才会让她一时如了意,得了逞。今日,她要将那一日所有的仇全部都讨回来。最要紧的是将郁府的大全拿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郁华铮躺在躺椅上始终没有动,看着方巧娘一张涂满胭脂的脸,很是怀疑自己以前的那张花猫脸是不是跟这方巧娘学的。 就在方巧娘话说完的那刹那,郁华铮嫌恶的用手弹了弹自己身上的淡紫色衣衫,好似方巧娘的靠近对她来说便是一种亵渎。 郁华铮眸中的嫌恶一点也不加掩饰,全部落在了方巧娘的眼中。这样嫌恶的眼神让方巧娘更加的怒火中烧。 “你…………你大不敬。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叫你知道什么叫做长辈。”方巧娘大叫着直接甩手,奔着郁华铮的脸上招呼过去。 看到方巧娘已经出手,郁华铮的眸子中出现了一抹冰冷的寒意。看来以前的她实在太过好欺负,所以才会让人以为她的一时性情大变是因为有了后台的关系。大概上一次的教训也还不够多,不然,这方巧娘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丝的惧意。 想到这里,郁华铮伸手一把拦住方巧娘的手,而后顺势用另一只手反扇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在郁府里久久回荡着。 方巧娘被打的眼冒金光,竟然在原地转了几圈,根本一副找不着东南西北的样子。 由于郁华铮所在的位置是台阶上,方巧娘转了几圈后竟然没有摔下去。 郁华铮嘴角一瞥,身子依旧没有起来,伸脚一踹,直接将方巧娘给踹了下去。 “啊…………”方巧娘大叫了一声,惊慌的摔下了台阶。台阶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她顺着台阶往下掉,闷哼声响起了无数。 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方巧娘终于停了下来,却是脑袋扎在了台阶上那尖锐的棱角上面。顿时,她的额头血流如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许是受到了惊吓,又或是疼的根本没有力气,总是,方巧娘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怎么也发不出一声哭喊。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郁华铮打了一巴掌,又给踹了下来。这在她的认知里,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完全没有想过,一向被自己欺负到大的郁华铮,竟然还有反抗自己的时候。 方巧娘心跳加快,不知是惧怕还是生气,总之一口气差点没憋在心口里。用了吐了口口水,她抬起头颤巍巍的看着郁华铮。手指慢慢的抬起,用食指指向她。 明显可以看出,她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着。“你…………你…………” 郁华铮依旧躺在糖衣上面,没有动一分一毫。斜睨着下面的方巧娘,不屑的问道:“怎么,姨娘还没认清事实吗?郁府早在从我回来那日便已经易主,你不相信也得信。如果你还想待在我爹爹的身边,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不仅是你,就连你生的那三个孩子,我也不会放过。” 她说的阴狠毒辣,眼神一片冰冷,似是一潭深不可测的寒坛。没有进去便已经寒意森森了。 “你…………你就不怕遭报应?”方巧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看着郁华铮的目光含着怨恨。 “报应?”郁华铮一挑眉,直起了身子,眼神向下看去。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最好有那玩意儿,也好让我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老天有眼。” 转回目光,郁华铮将旁边小桌子上的一盏茶拿起来,轻轻啜了一口,接着说道:“方巧娘,你跟我谈报应。我告诉你,不要拿我还当是以前的那个郁华铮,如今的郁华铮什么都清楚明白。你,还有你那三个逆子,究竟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都想起来了。如果不是有真娘护着,恐怕我早就死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郁华铮故意一顿,将最后的两个字加重了语气,看着方巧娘的眸子同样充满了修罗般的怨恨。她嗜血的眸孔和话语显然让方巧娘为之一振,那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缠上了她的脖颈,她越是想挣扎却越是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郁华铮,你这个贱蹄子。”从远而近,一声娇喝突然响起。正是她的大弟郁清生刚娶的新妇,王氏。 郁华铮眸中的寒再次一冷,这一家人倒是真的没有长记性。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来挑战她的耐性,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也好,今日她便让这所有人都长长记性,也好过她一个个教训了。 从开始被郁华铮打一巴掌,方巧娘的心便一直扑通扑通的跳。耳边突然响起王氏的声音来,她面上一喜,想着终于来了帮手,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那王氏一脸的尖酸刻薄样子,一看便是不好相与的人。上次被郁华铮一巴掌打晕过去,她倒是没有仔细的看。如今这一看便知道,这样的女人如果不让她知道厉害的话,恐怕日后找她麻烦的时候还多着。 那王氏来到二人的面前,低头看了看方巧娘流血的额头,心中一惊。但是很快便稳定了下来,心里暗暗想着,平日里十里八乡的人没有一个人敢招惹自己。 如今凭着自己这泼辣性格,更是将自家夫君郁清生收拾的服服帖帖。虽然婆婆方巧娘同样泼辣,但是也正好合着自己的意,两个人平日里沆瀣一气,简直臭味相投。 现如今,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郁府上下也被他们婆媳二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可奈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硬是将她们这所有权势统统收回。尝过了这有钱人的滋味后,如何还能让她甘心将这富贵拱手让人。 “郁华铮,你简直放肆,一个贱/人,竟然敢将我婆婆打伤。上一次我们好心放过你,你竟然不知道感恩。如今还这么放肆,算起来,你也真够废物的。”王氏尖酸的话语一出,郁华铮的眸子便残冷的很多。 从小到大,每个人都说郁华铮是个废物,脑袋有问题。这几乎成为能伤害她的最有利的武器。也许她的脑子是有问题,浑浑噩噩过了这些年。 可是她敢发誓,就算她是个傻子,可是却也从未想过要伤害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能放过她,甚至有的人不能容忍自己活着,竟然能狠心对一个小女孩下了狠手。 这在郁华铮想要翻脸的时候,柳儿正巧从远处端了茶点走了过来,王氏的一番话全部落在了柳儿的耳朵里。 “小姐…………”柳儿立即跑着到了郁华铮的面前,将茶点放在了矮几上面,这才站在了郁华铮的旁边。她反目看着王氏,好似在气势上想要盖过王氏。 王氏伸手将地上的方巧娘也给搀扶了起来,转头对自己的婢女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将棉城最好的大夫给我找来。” 婢女一激灵,不敢接触那王氏的眼睛,立即应声而去。 郁华铮本来残冷的眸子,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突然莞尔一笑。她伸手拍了拍手掌,看着对面的二人说道:“还真是婆媳一条心啊,怎么,想统一战线,将我郁华铮赶出这郁府吗?” 她往前走了两步,而后一步一步迈开步伐走下了台阶。她走的甚是稳重,身上一抹冰寒似是寒潭深处而来的索命使者。 柳儿跟在她的身边,同样走了过来。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前面两个人。从前,方巧娘再怎么狠毒的对待小姐,她都愿意为小姐抵挡一切。如今,虽然小姐变得和以前不同,可是他保护小姐的心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郁华铮,你给我站住。”王氏见了如此模样的郁华铮,心里便已经开始打了退堂鼓,只是她表面上却无法显露出来。一直以来的嚣张跋扈让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服软,即使心里惧怕,也同样不能表现。 方巧娘见郁华铮下来,也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带着伤。在儿媳妇面前,她婆婆的形象一直树立的很好,没有让这个同样跋扈的儿媳妇越了规矩半分。如今,这郁华铮竟然将自己打伤,让她失了颜面。这仇,无论如何也要报。 说时迟那时快,方巧娘突然跳了起来,直接奔着郁华铮一巴掌扇了过去。刚刚那一巴掌,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打回来。 她一向快很准,虽然没有功夫,可是打人习惯了便也就算是练就了这一分功力。何况郁华铮并无防备,正好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见方巧娘突然发狠,郁华铮的嘴角一勾,心里只冒出四个字“不自量力”。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着方巧娘的巴掌如期而至。今日,她倒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也让她们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的不好得罪。 “小姐。”柳儿一见方巧娘的巴掌下来,身子立即往前探去。虽然她心里知道小姐能应付的来,可是这种保护郁华铮的本能却让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身子挡住了郁华铮大半,柳儿想用自己的身子替郁华铮接住这一巴掌,就如同以前一样。所有的痛处都落在她的身上,小姐安然无恙就好。 郁华铮一见柳儿上前,脸色更加的阴沉。 王氏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她脑袋一向转得快。看着眼前这三人的姿势,她嘴角轻扯。伸手用力推了方巧娘一把,也不管她身上是否有伤,脚下是否能站得稳。 这一下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方巧娘大声惊呼了一下,直接便扑向了郁华铮的方向。 与此同时,王氏快速伸手,一巴掌打在了柳儿的身上。 “啪”的一声,清脆无比,久久回荡。这一巴掌虽然是打在了柳儿的身上,可是王氏却异常兴奋。 第七十五章 地狱使者般的郁华铮 第七十五章地狱使者般的郁华铮 第七十五章地狱使者般的郁华铮 她今日虽然同郁华铮呛声,可是毕竟摄于郁华铮的威严,不敢真的对她做些什么。可是柳儿不同,柳儿虽然是郁华铮的心腹,可是毕竟是个下人。不论怎么样,她一个郁府少夫人,惩治一个下人,郁华铮总不能拿她怎么样吧。 这么想着,那王氏似乎更加得意了,看着柳儿肿的高高的脸颊,心中更是快意很多。 方巧娘经过王氏一推,她直接“哎呦”了一声,双手惊呼着扑向了郁华铮。郁华铮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嫌恶的紧急避开了方巧娘的接触。 方巧娘因为重心不稳,直接扑到了台阶上面。每个台阶就似是一把尖刀一样,硬生生的硌得她生疼。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郁华铮刚刚闪开,就见到王氏打了柳儿那一巴掌。本来她对方巧娘和王氏并没有那么大的怨恨,只是想让她们长个教训,以后少惹自己。可是如今,见柳儿脸上那红红的掌印,她突然觉得一种闷痛开始袭向了她。 整个郁府,对自己最好的便是柳儿,虽然真娘同样关怀自己,但是毕竟和自己不同年龄,是个长辈。她小的时候,真娘便没日没夜的跟着爹爹一同打理生意,即便是有了委屈,真娘也会让自己忍耐,息事宁人为主。 可是柳儿不同,柳儿无论何时都是护着自己的。就像是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将自己放在她力所能及的避风港里。 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柳儿再次受到了伤害。以前的郁华铮尚且无法忍受,如今的郁华铮,便更加没有忍的道理。 一抹猩红染上了郁华铮的眸子,此刻,她只有一种想要杀人的感觉。 “是你自己找死。”似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样,郁华铮身上到处弥漫着肃杀的气息,让人一见便觉得是地狱来的修罗般。 方巧娘听了这话,也不再“哎哟妈呀”的叫了,那残冷的气息几乎将自己给淹没。她悄悄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郁华铮,这一看几乎要昏厥过去。那一定是鬼,那样的恐怖,那样的气势。她宁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郁华铮。 想到这里,方巧娘突然闭上了眼睛,很没义气的假装晕了过去。刚刚王氏没有帮她,反而推了她一把,她心里还心生怨恨,嘴里也一直咒骂王氏不尊重自己,竟然胆敢以下犯上。 如今看了郁华铮的脸色,她心中便开始念起了“阿弥陀佛”。感激王氏这一推,让她没有打中郁华铮或是那个柳儿。不然,如今承受郁华铮盛怒的人,岂不是她了。 王氏见了郁华铮的脸色,同样心头一骇。从未见过谁的目光如此凌厉,就像是一把已经出鞘的宝剑一般,寒光点点而又危险万分。好似下一秒,那把宝剑便会毫不犹豫的刺穿自己的喉咙。 王氏吓得有些腿软,不知道该如何反映。转头看了看方巧娘,见方巧娘已经晕过去了,心中的那抹惊骇便更加的严重。 “你…………你想怎么样?”王氏结巴着开口,问着郁华铮。她虚张声势,心里虽然害怕,可是脸上依旧是倔强一片,不肯低头。 “她只是个下人而已,我是郁府的少夫人,还不能教训吗?”王氏稳定心神,虽然眼睛里闪躲的厉害,可是嘴巴却依旧不饶人。 “少夫人?”郁华铮挑眉斜睨着她,好似看着一个猎物般的眸子,带着一抹嗜血的颜色。 “我告诉你,王氏。我郁华铮这一辈子最不能忍的便是别人伤害我身边的人,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以前,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所以对你们这些所谓的人渣太过客气,也因此招致了今日的后果。人人都敢欺负我,人人都敢来我头上踩一脚。”郁华铮顿了顿,眸中依旧冰冷一片。 她的眸子空洞的厉害,不含一丝丝的温度。 郁华铮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腰间将一把小小的匕首给取了下来。 柳儿泪痕满满的脸上,早就已经红肿一片。那王氏似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如今柳儿的脸上肿胀的已经见不得人了。 柳儿虽然伤心,可是却也一直留意着郁华铮的动作。看到小姐盛怒,她心中便觉得,即便是替小姐去死,那也是值得的。 可是当她看到郁华铮将腰间的匕首取下之后,她的脸色便开始大变了。 她被压迫的已经习惯了,所以造就了她息事宁人的性格。虽然小姐改变之后,她同跟着或多或少改变了很多,可是让她报复回去,还是拿着刀子报复,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接受。 “小姐,柳儿不疼了。”柳儿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郁华铮。“小姐可以不要这么冲动吗?为了柳儿,不值得的。” 她的眼泪似是开了闸的水一般,涌出了眼眶。 “柳儿,何必妄自菲薄。在我的眼里,这整个郁府也不能换你一个。”看向柳儿的眸中多了一抹温情,却同样冰冷。 郁华铮伸手将柳儿拉住,而后压着她的身子,让她坐在了台阶上面,说道:“柳儿,你我在一起大概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从前都是你护着我,今日,便让我给你讨回一个公道。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记住,不要管,不要说。” 郁华铮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儿吩咐着。 “小姐,柳儿真的没事了。您没有必要…………” “有必要。”郁华铮打断她的话,刚刚的那一抹温情也从她的眸子中剔除掉了。 “如果你还想跟着我,那便只听我的话。”郁华铮冷冷的口气果然让柳儿闭上了嘴巴。 柳儿看着眼前的郁华铮,心中顿时一阵惊慌。随即低头回道:“是,小姐。” 对啊,小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小姐了。无论小姐想做什么,她都应该支持的。在她的认知里,小姐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小姐解决不了的。即使面对王氏,如果小姐没有把握,又怎么可能做冒险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小姐不理智,如今想来,不理智的应该是她自己吧。 想到这里,她脸上微微一笑,看着小姐发狠的模样,她似是掉进了蜜罐里一样。从小到大,她都是在这种缺爱的环境下长大。如今突然有人保护自己,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郁华铮将早就拿出来的小小匕首放在手心上,而后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一边看着一边向王氏走了过去。 那王氏一见郁华铮手上的匕首,差点没晕过去。她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你…………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从未如此害怕过,仅仅是看着郁华铮的眼神,她便已经觉得透不过气来,如今见了那匕首,更有一种被人已经割破喉管的恐惧。 “想做什么?”郁华铮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可是眸中却不含一丝温度。“告诉你也无妨,这把匕首锋利无比。听说割破人的皮肉只是瞬间的事儿,我只是想用这把匕首割破你的腹腔,掏出你的心来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眸中的冷已经到了极致,不消她动手,恐怕已经将那人冻成了冰块。 那匕首在午后的阳光下亮晃晃的,一闪一闪煞是夺目,晃得王氏一阵心虚和惊慌。 她连连后退了几步,看着郁华铮的眸中出现了一抹不相信。从小到大,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上一次她太过大意,而且屈恒在场,扰乱了她的心神,所以才会被郁华铮一巴掌打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却是在祠堂里,躺在冰冷的地上。当时她就发誓,出来一定叫这个郁华铮好看。 可是一连几天,她都没有看到郁华铮的人。好不容易,昨日等到郁华铮回府,她怒气冲冲的进了郁华铮的房间,谁知道,郁华铮竟然被太子殿下和平原王同时邀请入宫了。 好吧,她王氏也算得上有耐心,便和婆婆一同商定,等着郁华铮回来定要好好教训她一下。 晚上她在郁华铮的房门前等了半晌,出了天空突然出现一抹白色的闪电之外,一无所获。故而今日早晨起的有些晚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方巧娘已经被郁华铮打倒在台阶下面了。这才有了刚才的事情发生。 虽然她也同样怒气冲冲,想要将前几日的屈辱给报复回来。可是看着现在眼前的郁华铮,她的心不由得怦怦直跳。这感觉似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连最基本的呼吸都难以办到。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只是不说话,便能让自己如此惧怕,而且那人还是一个女人。 “你,你不能乱来啊。我告诉你,她就是一个下人,如果你伤了我,爹和清生都不会放过你的。”王氏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慢慢的向后面移动。 郁华铮嘴角一扯,看着王氏那张惊恐的脸,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就这么点能耐,也敢来招惹她郁华铮,当真是愚蠢至极。 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那匕首上面的宝石同样色彩斑斓,照应着王氏的脸。王氏被宝石的光泽刺了眼睛,但是却不敢闭上。只怕自己刚刚一闭上眼睛,郁华铮的匕首便会刺进她的身体里。 郁华铮看着王氏惊慌的脸,慢慢的在她的注视下拿起匕首,而后手腕翻转,快速将匕首的刀尖抵在了王氏的脸上。动作之快根本让人无法看到她是如何办到的。 冰冷的触感似乎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王氏激灵了一下,刚想挣扎,便听到郁华铮冰冷的开口说道:“你最好不要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手滑。如果伤了你这张脸,你说清生还会不会要你啊?” 郁华铮看似好心的提醒,实则手劲更加的加大,直到王氏的脸上皮肤被扎破,滴出了一滴殷红色的血来,她才不再加大手劲。 那王氏忍着脸上的疼,近距离的看着郁华铮那张绝美的脸蛋。不得不说,身为女人都嫉妒她的美丽。可是偏偏这张美丽动人的脸上,却满是冰冷的神态,让人看了不禁胆寒不已。 王氏忍着内心的恐惧,一动不动,眼神从匕首上转向了郁华铮。可是却看到郁华铮用那样一双残冷的眸子看着自己,瞬间便心虚的将目光垂了下来。 郁华铮轻哼了一声,回头看了柳儿一眼。之间柳儿的半边脸已经肿的很高,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足以想象到这一巴掌到底有多么用力,柳儿到底有多疼。 郁华铮阴狠的眸子再次转回王氏的脸上,那一滴殷红色的血慢慢在匕首上面晕开,及其醒目。可是看在郁华铮的眼里,她倒是觉得似是一朵曼陀罗花朵,在慢慢绽放。 王氏惊恐的看着她,可是却一动不动,嘴里惊慌的只能重复的说出两个字来,“不要,不要。” “别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很快的,就像刚刚你打柳儿那样,快的如同闪电一般,让你根本没有准备。”郁华铮似乎哄着孩子一样,轻声在她的耳边说着。 可是这样具有魔力的轻哄声音,听在王氏的耳朵里似是炸弹一样。她整个人完全怔愣在了原地,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半分。 郁华铮见她差点没晕过去的表情,嘴角轻轻扯出一朵阴狠的花朵,手上的劲道便开始加大了起来。沿着王氏的脸颊慢慢的划向了她的嘴角。 那王氏纵然有巨大的疼痛在脸上丝丝的泛着,可是却完全一动不动,好似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她平日里的泼辣劲全部派不上用场,相反比其他人更加的被动。 郁华铮的匕首慢慢划开王氏脸上的皮肤,似是破开一层薄薄的纸一般容易。见王氏乖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郁华铮的嘴角这才舒缓了很多。 自从她成为组织里最出色的神偷那时,她的催眠术便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这催眠术有些伤身,不到及其愤慨的时候,她是断断不会用的。 就好比上次合珠郡主在大街上用百蛊之王攻击她的时候,她的催眠术本来已经悄悄启动了,可是当她看到屈恒出现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故而催眠术便没有释放出来。 今日,对付一个小小的王氏,本来并不用使用催眠术。只是因为她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鼎盛。如果这王氏伤害的是她,也许她也不会如此动气。可是柳儿,就是不行。柳儿至于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甚至比真娘,比爹爹更亲的亲人。她伤了一星半点,她郁华铮便会要那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这王氏是个泼辣狠毒的角色,如今却乖乖的在这里受刑,不得挣扎个一分半分。虽然身子动不了,可是心里和感知却跟明镜似的。脸上的疼痛几乎让她痛昏过去,眼角的泪似是开了闸的水库,瞬间流满了脸颊。 就在这时,郁清生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东张西望,最后眼睛瞪圆了看向了郁华铮这里。 郁府在棉城是首富,所以理所当然占地广阔。每个院子都是独立的寓所,只有走出来才可以看到其他院落的情况。 一大早,郁清生吃完早饭,却依然没有看到妻子王氏的身影,便出来寻一寻。到处找遍了,也没瞧见她的身影。心里却越来越不安,想起了那天的家宴上,郁华铮的改变和阴狠。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郁华铮的院子门口,也因此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 “啊。”见到王氏脸上的血,郁清生不禁大叫了一声,他惊恐的看着郁华铮。眸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脚下没停,径直走了过来,却明显可以看到自己的双腿在打颤。 “郁华铮,你在做什么?”郁清生看清了整个局面之后,质问着郁华铮。 方巧娘看到郁清生到来,原本晕死过去的身子瞬间爬了起来。虽然身上有些地方麻木,可是却也不妨碍她的动作矫健。 “清生,你来的正好,郁华铮她疯了。竟然敢打我,还把你媳妇给毁容了。”方巧娘说完后,便直接躲到了郁清生的身后。 虽然知道郁清生也不是那么牢靠,可是却也知道,如果再不来人,郁华铮教训完王氏,下一个便是轮到她了。 郁清生转头看了看方巧娘,这一看更加讶异。“娘,你的额头怎么破成这样。” 殷红色的血液几乎遍布了方巧娘的半张脸,看起来又可怕又狰狞。 方巧娘抬头看了看郁清生,而后顺着他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刚刚因为惧怕竟然没有察觉出自己的疼痛来。如今郁清生这一说,她倒是真的觉得异常的疼。 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方巧娘差点没再次晕过去。 “血!清生,你看到了。这都是这个郁华铮打的,她竟然以下犯上,将娘打成这样。清生,去报官。我郁府容不下这尊大佛,去报官。”方巧娘似是失去了控制一样,看着郁华铮的眸孔中出现了一抹肃杀之气。虽然她害怕,可是如果不除了郁华铮这个祸害,那么她在郁府便永无出头之日了。 “郁华铮。”郁清生大声喊道,看着郁华铮的眸子充满了愤慨。“是你将我娘打成这样的?” “事实摆在眼前,你能拿我怎么办?”郁华铮轻轻将匕首收回,可是在收回的同时,很不小心的,在王氏的脸上再次补上了一刀。 一深一浅,两道疤痕赫然出现了王氏的脸上。一时间,本就不是绝美的脸蛋,变得更加狰狞难看,恐怖至极。 “莲花。”郁清生惊呼了一声,立即冲了过去。 王氏本名王莲花。只是瞬间,王氏便似是支撑不住身体,直接向下倒去。 幸而郁清生接的早,不然,这重重的一摔,不死恐怕也会晕过去。 看着王氏脸上的刀疤,郁清生一阵心痛,抬头看着郁华铮喊道:“郁华铮,你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这么对她们。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上次你那么做,还不够吗?你还想将无辜的她们折磨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手无缚鸡之力?”郁华铮转头看着郁清生,音调调高了一度,说道:“如果真是手无缚鸡之力,那么你娘便不会趁我午睡的时候想扇我巴掌。你老婆也不会将柳儿打成这样。” 郁华铮将柳儿扯到了自己的面前,让郁清生清清楚楚的看到柳儿脸上那鲜红的手指印。 “你说他们无辜?我告诉你郁清生,柳儿才叫无辜。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挨你们的打。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从小到大要受你们的欺负。这个世界上无辜的人到处都是,可是你娘和那王氏,这辈子都跟无辜两个字不沾边。”她是真的愤怒,始作俑者竟然还能这般义愤填膺的数落被害者。郁华铮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残忍。 “可是你不是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了吗?爹爹也认了你,让你长家,你还有什么不满。难道这些还不够吗?”郁清生将王氏抱在怀里,整个人坐在地上,抬着头看着郁华铮。 “什么叫够?”郁华铮挑眉看着他。“小的时候,你们戏耍我,甚至将我推到荷花池。我也说够了,可是你们呢?有喊停过吗,有人心疼过我吗?如今,不要拿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来面对我。我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并不是你们赏赐给我的。游戏的规则如今是我来定,你,没有资格说话。”郁华铮的手指慢慢的在郁清生的面前摇了摇,表示他并没有说话的资格。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永远是胜利的。以前我懦弱,所以受了那么多苦,我认。如今是你们弱,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你们,也得认。” 她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上一次之后,她并没有要找他们的麻烦。可是她不找麻烦,麻烦却要找她。如果她还是坐以待毙,任由他们欺负,那么她便不是郁华铮,也更对不起这些卖力的演出了。 第七十六章 补上三刀 第七十六章补上三刀 第七十六章补上三刀 看着郁华铮冷清的脸,好似说着不关自己事情的样子。实则话语里的恨意已经表达的清晰明白,让郁清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颈。 “你……”半晌,郁清生吞了吞口水,开口问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清生,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放过我们?这样的女人,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方巧娘在一旁狰狞的喊着,脸上的血顺着额角慢慢的往下流,如同一个厉鬼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娘。”郁清生没有转回头去,抱着王氏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你别说了,难道你想让她将我们都杀了吗?” “杀?”方巧娘瞪大了眼睛看着郁清生,而后又转头看着郁华铮。眸中却突然出现了一抹戏虐。“清生,你是不是太过高看她了。怎么,就凭着她把你媳妇脸给划花了,所以你就怕了。” “我告诉你,她这匕首就是拿来吓唬你的。要是她真的敢杀了……” “娘,我求你别说了。长姐也是为了我们好,求求你别再说了。”郁清生生气的眸子射向了方巧娘。 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娘亲是如此蠢笨,今日却怎么也不肯低头认输。也许是她这辈子都跟别人较个长短,就连郁华铮那个死去十几年的母亲,她也要比的原因。如今,看到郁华铮如此强势,她的心里恐怕是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吧。 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要接受。眼前的郁华铮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打骂的郁华铮了。就算是不愿意接受,可是还是不得不接受啊。鱼死网破,他们如今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了。 “长姐?”方巧娘尖着嗓子大喊了一声,眼睛开始发红,随即顺手给了郁清生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不孝子,她将你娘和你媳妇欺负成这样,你竟然还叫她长姐。你眼睛里是看不到我们身上的伤吗?”方巧娘似是发疯了一般,基本上已经接近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她不能接受,她方巧娘这辈子都没有输过,如今,竟然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尤其这个丫头还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她不接受,死都不会接受。 郁华铮轻哼了一声,悠闲的坐在躺椅上面。同样看着下面的三个人开口道:“清生,你也不用违着自己的心叫我长姐。你不愿意叫,我更懒得应,何必弄些虚的。我不领情是一回事,你娘要是气出个好歹来,你也承担不起啊。毕竟爹爹还是在乎你娘的。” 整个郁府谁人不知,郁金堂将财政大权以及整个家当交给方巧娘管了十几年,可见对她的信任。 如果今日,她真的将这方巧娘给惩治了,爹爹到底会怎么想,她还真是摸不清楚了。不过,摸不清楚是一回事,惩不惩治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是爹爹怨她,这口气也要出了。 “长姐不要这么说,再怎么样,咱们也还是一家人啊。我娘和莲花不懂事,我替她们向长姐道歉。”郁清生被甩了一巴掌,却没有一点委屈的感觉,看着郁华铮继续说着。 话说完,他又转过头去看着方巧娘,开口道,“娘,今日之事本来就是你们不对。如果长姐不原谅你们,清生也没什么好说的。”郁清生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转过头不再看方巧娘。 方巧娘看着郁清生对模样,突然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郁金堂如今要自己交出当家的位置,所以他们夫妻二人的情分也算是终结了。如今郁清生又这么撇下自己不管不顾,难道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也要断了吗? 郁华铮冷眼看着眼前的二人,拿起茶杯来慢慢的啜饮着。虽然是深秋,可是坐在太阳下面依旧有些灼热感觉。她转眸看着郁清生怀里的王氏,那般阴狠的目光对着自己。 呵呵,如果不是看到这样的目光,她几乎要让郁清生超高的演技给欺骗了,还以为这所有的人都已经真心悔过,再无歹意滋生。 如今这台戏,不过是郁清生为了让她消气,而特意演出的。奈何这婆媳二人没人能看出郁清生的苦心,全都在心里想着如何将她郁华铮碎尸万段,方才解恨吧。 看来,她的手段的确不够高明。也许她应该奉行铁拳铁腕出顺民的政策,让这些人看看,她郁华铮究竟有多可怕。亲情既然感动不了她们,那么必定要让他们知道,“怕”是怎么写的。 “清生。”郁华铮冷冷的唤了一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转回到郁华铮的身上。 “长姐有何吩咐?”郁清生大概是这郁府里唯一一个识时务的人了。 “既然你叫我一声长姐,那么我便给你个面子。也省的别人说我不顾念亲情。”郁华铮顿了顿,端起茶杯来再次喝了一口。 “真的吗?”郁清生讶异的看着她,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可是眸中的精明之色,却在阳光的遮掩下,被敛的一干二净。 郁金堂是棉城第一首富,出了名的商业奇才,他的儿子郁清生跟随他多年,生意人的本分,怎么也学了一点皮毛。 “多谢长姐。”郁清生言语中可以听得出来是真心感谢。只是他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唯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郁华铮随手一摆,开口道:“先别急着说谢,我话还没说完。” 看着郁清生笑意盈盈的脸上突然疾风骤雨,郁华铮抿唇笑了笑。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郁清生,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精明和小心思。 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子,打不过的时候便会佯装认输,等到被人稍不注意,他就会反击报复。这样的人叫她长姐,当真是把她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长姐,还有什么要说的?”郁清生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刚刚你娘想要打我,而恰巧我的婢女挡在我的面前。你媳妇眼看着你娘打不到我,就一把将你娘推开,直接给我婢女一巴掌。你可以看看,现在柳儿的脸上还有五个手指印呢。”郁华铮一把将柳儿推到了前面,让郁清生清晰的看到那张肿的老高的脸。 郁清生黑着一张脸,转头看了看王氏,说道:“长姐说的对,既然莲花做错事情,那么便应该受到惩罚。长姐将莲花的脸给划花了,也算是给柳儿报仇了。” 他咬着牙齿将这些话说完。实则心里愤怒不已,郁华铮竟然为了一个婢女将王氏的脸给划花,这个愁,他定会记得。一个婢女被打了一巴掌,却要郁府的少夫人用一张脸来抵偿,这笔帐只要是个人都会算。 “怎么,清生以为,你媳妇吃亏了?”郁华铮低头看着他,眸中是一片冰冷。 郁清生心胸起伏了几次,看着王氏脸上那两道血淋淋的疤痕,他心中一痛。但是依旧强颜欢笑的说道:“长姐说笑了,莲花做错事情,本来就是要接受惩罚的。” “是吗?”郁华铮冷眼盯着他,似是一匹来自黑夜中的狼一般,阴森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清生认为,王氏的惩罚已经够了吗?” 所有人都知道,王氏脸上的伤比柳儿严重很多。可是这样的惩罚在郁华铮看来,还不够她们记住今日的种种。单看王氏那含恨的眼神便知道,一旦让她们得到机会,那么势必会反击。与其日后被她们反咬一口,倒不如今日便让她们彻底怕了她。让她们知道,得罪了谁都不要得罪她郁华铮这个瘟神。 “这……”郁清生被郁华铮问的哑口无言,如果这样的伤势还不够抵消郁华铮心中的愤怒,那么郁华铮这个人就当真是太可怕了。凡是给人留三分余地,是爹爹郁金堂经常说的一句话,可是在郁华铮的面前,这句话似乎并不被受用。 “郁华铮,你这个贱/人。”沉默已久的王氏终于爆发了。如果她再不说话,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告诉你,清生,你以后别想认这个女人为长姐。在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今日,我定要让你去见阎王。”王氏似是发了狠,从郁清生的怀里奋力挣扎了起来。 “莲花,你这是做什么?”郁清生大惊,将王氏用力拉回自己的怀中。 奈何王氏似是铁了心一般,用力挣扎着再次从郁清生的怀里跳起。她发了狠,照着郁清生拉她的胳膊一口便咬了下去。 “啊……”郁清生大叫了一声,手臂上的疼痛也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从来没被人这么咬过,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媳妇。他用力一甩,另一只手臂同时打向王氏的脸颊。 “啪”的一声,同样清脆无比,也让王氏和郁清生都清醒了很多。 方巧娘看到这里不由得暗暗心惊,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和媳妇竟然打了起来。反倒是郁华铮在一旁看笑话。 “你竟然敢打我?”王氏怒目而视,看着郁清生质问着。 郁清生手掌发麻,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王氏。王氏自小泼辣,自然嫁到郁府也同样没有改成为温顺。无论是大事小事,郁清生无不听从王氏。而今,他竟然打了王氏一巴掌。这样的震惊让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氏岂是善类,她反手一巴掌打在了郁清生的脸上,大声吼道:“郁清生,你们一家都是下贱的人,敢打我,我让你们一个个全部都下地狱。” 话说完,她嘶吼着冲向了郁清生,又捶又打了半晌,这才方觉得有些过瘾。 气喘吁吁的看着郁清生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却没有还手,这让她的气消了大半。可是自己刚刚停手,忽然一个巴掌又接踵而至。回头一看,正是方巧娘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王莲花,你嫁进我们郁府就是我们郁府的媳妇,遵守妇道是你应尽的职责。殴打自己的相公,你不想活了吗?”方巧娘双手叉腰,额上的血迹狰狞着,看起来似是地狱里来的鬼差一般。 方巧娘可没有忘记,刚刚到底是谁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将她直接推到在台阶上。虽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但是这个仇也同样让她记在了心里。如今,王氏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打了,方巧娘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你……”王氏捂着自己的脸,差点没疼得晕过去。郁清生对自己尚有一分情意,所以即使打她也是打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而方巧娘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报仇,哪里管她什么好脸坏脸啊,自然哪边打的疼,她就要打哪边。 郁华铮睨着一抹笑意,看着下面这三个人,对旁边的柳儿说道:“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柳儿同样眼角露出一抹笑意,只是她笑的不敢如同郁华铮那般大胆。随后脸颊上的疼痛,让她的笑意戛然而止。 郁华铮在看到柳儿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笑意也在瞬间抹去。 即使是下面那三个人此刻处于内讧阶段,她也同样不能原谅。柳儿的仇,一定要报。下面三个人就算是打死了,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跟她的仇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清生,啧啧啧……”郁华铮突然开口,将下面三个人的注意力再次调到自己的身上来。 “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你媳妇。敢打你,敢打你娘。你说我做为长姐的,能不帮着你教训她一下吗?今日她敢打你,明日岂不是敢打爹爹了。我郁府向来规矩人家,岂是她一个小小妇人便能破坏的。”郁华铮低头看着王氏,眸中的冰冷让她不由得一个激灵。 “郁华铮,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以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一手遮天吗?”王氏似乎豁出去了,看着郁华铮的眸子中也不再惧怕。大概怕到了极致便也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了。 “挑拨离间,我可没有。不像你,一上来无故骂人,说不过就打人。你的功力,不是所有人都能练就的。”郁华铮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没那个本事。 “你知道就好,知道不如我就少来惹我。”王氏狠狠地瞪着郁华铮,眸中写满了怨恨。 郁华铮轻声一笑,不明所以的说道:“我哪里去招惹你了,你也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可是我的院子。你没事来我这里寻事,如今倒让我少惹你,这是哪门子道理。” 王氏一时被呛声语塞,半晌后,气急败坏的喊道:“我惹了又能怎么样,我就算是打死那个贱蹄子,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能拿你怎么样。顶多你打了我的婢女,再让我的婢女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就好了啊。”郁华铮伸手拉过了柳儿,将那把精致的匕首轻轻放在了柳儿的手上。 柳儿一看到那匕首,便已经知道郁华铮要自己做什么。她大吃一惊,看着郁华铮说道:“小姐,柳儿做不到的。” “你做的到。”郁华铮认真的看着她,不为别的,只为以后如果她真的不在柳儿身边,柳儿必须坚强起来。面对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她都要应付自如。 “小姐。”看着郁华铮认真的表情,柳儿的心再次被波动了一下。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她向来知道郁华铮所作出的决定便没有人能够反驳的了。 “王氏打了你一巴掌,一共五个手指印。刚刚我刺了她两刀,如今,还差三刀,你去补上。”郁华铮静静的吩咐,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足够现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到了。 此话一出,下面三个人全都惊恐的看着郁华铮。 王氏脸上那两刀直到现在还鲜血直流,如果再补上三刀的话,势必会毁容。只要想到王氏那张布满刀疤的脸,除了郁华铮,每个人都惊恐万分。 “小姐,柳儿不行的,柳儿……从来没有拿过刀子。”柳儿话说着,手中便已经开始颤抖上了。 郁华铮轻轻将柳儿的手握住,看着她的眸子说道:“柳儿,你还想跟在我身边吗?” 惊慌的柳儿看着郁华铮,不由得点了点头。 “如果你还想跟着我,那么就要事事都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不做,那么从此你便走吧。我郁华铮身边容不下你。”话说完,郁华铮便松开了柳儿的手,翻身靠着躺椅,不再说话。 “小姐。”柳儿大惊,连忙跪在了地上。她喘息了几口气,这才看着定了定心神,说道:“小姐不要赶柳儿,小姐的话,柳儿都听。” 柳儿抬头看着郁华铮,眸中似乎也有些什么东西坚定了一下。既然想跟着小姐改变自己,那么她就必须要坚强起来。 “好。”郁华铮转眸看着她,直起身子来,而后将柳儿扶起,“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便不用我多说什么。” 郁华铮转眸看向了王氏,接着说道:“王氏,你的父亲是棉城的府尹。你可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身份?你不就是小小郁府的女儿,你还能有什么身份。”王氏的话里话外无不对她有着鄙夷之色。 她蛮横无理,飞扬跋扈,自然跟她母家的身份地位息息相关。郁府虽然是这棉城的第一首富,可终究是没有官阶的平头百姓。王氏仗着自己母家,在郁府可谓横行霸道。就连郁清生和方巧娘,她都未曾看在眼里过。 “是吗?”郁华铮冷眼看着她,而后慢慢的看向了旁边,一个早就已经到来的不速之客。 郁华铮早就已经看到他了,只是那人没有上前来说话的意思,她也没有要招呼他的道理。如今,倒是要利用他了。 “平原王既然来了,那么便进来吧。躲人家墙根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郁华铮清亮的声音响起,转身坐回了躺椅上,全然一副老朋友来了,无需招呼的样子。 第七十七章 平原王的出现 第七十七章平原王的出现 第七十七章平原王的出现 众人一听平原王到来,都是一惊。迅速转过头去看了看,果然,一身明黄色华服的季平原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墙边,看着众人。 “草民参见王爷。”一行主仆四五个人立即跪在了地上,就连柳儿也不例外。 唯有郁华铮依旧悠闲的躺在躺椅上面,无动于衷。 季平原盯着郁华铮的脸,开口道:“都起来吧。” 话说着,他漫步走了过去,直接上了台阶,看都没看下面的人一眼。走到郁华铮的身边,低头看着她。“皇妹就这么迎接皇兄的吗?” 刚刚他们的谈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心里也明白,郁华铮突然提起身份的事情定是和自己的到来有关。所以他也乐的做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给她。 季平原的话一出口,下面那三个刚刚站起来的人,差点没又开始腿软的倒在地上去。 皇妹,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郁华铮冷冷的看了季平原一眼,而后轻笑出声,“皇兄来的不是时候,皇妹如今正在气头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招呼皇兄啊。” “哦?”季平原挑眉看着她反问道,眼神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下人,那人立马会意,跑出去给季平原搬来一张红木椅子。 季平原明黄色的袍子一撩,顺势坐在了郁华铮的身边。 “跟皇兄说说,是谁给我们华铮公主气受了,皇兄定会扒了她的皮,好给你出这个气。”季平原严厉的眸子随意的扫了下面一眼,下面几个人便都不敢出一点点声响。 如果说他们不怕郁华铮冰冷的眸子,是因为郁华铮是他们从小欺负到大的人。可是季平原,且不说他的身份尊贵,他们万万不敢得罪。就是季平原自从少年得志,成为将军之后,整个大禹国便没有人敢反抗他。 传说,没有人敢正视季平原的眼睛。他犀利狠绝的眸子,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让人短命几年。 王氏一听到季平原的话,差点没摔到在地上。“华铮公主?”她木讷的喃喃自语着。 公主的位阶可比府尹大了不止一倍啊。那她这个府尹之女,与郁华铮之间便更加没得比了。 如今,就算郁华铮不是公主,单单看到平原王与她之间的亲昵程度,便也已经知道,郁华铮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了。 方巧娘的承受能力远不如两个小辈,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长姐,你怎么会是华铮公主?”郁清生突然出声,好在他刚刚有忍住,没有对郁华铮发火。不然,如今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了。 郁华铮淡淡的看了郁清生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郁氏华铮,乖巧温顺,贤良淑德。甚得朕心,特赐为华铮公主,承欢朕之膝下。钦此!”平原王低头看着下面的人,朗声说着。 话说完,整个院落里寂静无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怎么?皇妹的家人都是这般不懂礼仪吗?听了皇上的旨意,竟然没有一个人叩谢恭贺?”平原王不愧是平原王,说出来的话气势十足,顿时让下面的一众人等惊慌失措了起来。 刚刚站起的身子“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山呼皇帝英明,华铮公主万福之类。 郁华铮看着这些势力的小人,嘴角不自觉的抿了起来。看着王氏故意开口道:“王氏,你觉得是本公主的官阶大,还是你父亲的府尹官阶大?” 那王氏哪里还有平日的跋扈,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终于知道怕是什么意思。 “自然,自然是公主大。”她的声音打颤,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对郁华铮产生的不屑和鄙夷。 郁华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竟然你也知道是公主大,那么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柳儿,去在她脸上划三刀。” 季平原微微皱眉,抬头看了柳儿一眼,看到那红肿的脸颊,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低头一笑,暗暗想着,这才是郁华铮的性格。有仇必报,而且是十倍百倍的报复。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你……”王氏猛然抬头,看到季平原眸中对郁华铮的//宠//溺时,似是掉进了冰窟里一般,浑身瑟瑟发抖。想说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想说什么?”她不想说,可是郁华铮偏偏不放过她。 王氏骄傲自负,自小便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更别提低头道歉了。如今,郁华铮便非要她道歉不可。 王氏的脸色变了变,铁青了几分,却依旧没有说话。 郁清生在一旁终是看不过眼,毕竟是自己新娶的媳妇,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都要替她说话。 “长姐,莲花不是有意的。她只是脾气太大了,所以……” “脾气大?”郁华铮反问着。“你也知道,长姐我向来胆小,她这么大脾气,我哪受的了啊。再说了,脾气大就拿我身边的婢女出气吗?这以后还得了?” “这……”郁清生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怎么为王氏辩解。 “清生,你要知道,长姐这可都是为了你好。这王氏实在不适合当我们郁家的长媳,没了她,以后长姐在给你介绍个好的。如何?”郁华铮循序渐进,改变了策略。各个击破,也许比一下子将这所有人得罪的好,父亲那里也好交代了。 郁清生听了郁华铮的话,不由的心里怦怦直跳。他转过头去,正好看到王氏脸上那两道可怖的疤痕,上面的血迹微微有些干涸,却已经引来了两只苍蝇在那上面乱转。 一时间,一股想要作呕的感觉涌了上来,让他再也没有勇气看王氏一眼了。 郁华铮冷冷一笑,再次反问道:“怎么样,同意长姐的说法吗?” 王氏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转眸看着郁清生一脸的铁青,不由的心惊了起来。 郁清生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最后狠下心肠来说道:“一切,都听长姐的。” “清生。”方巧娘惊呼。 “郁清生。”王氏惊叫。 “你们别说了,我心意已决。”郁清生绝情的转过头去,不再看王氏。 那王氏似是绝望般,看着郁清生的眸子都满眼含恨。她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这么可恨过,这个人还是刚刚和她成亲不久的相公。 “王氏莲花,不守妇德,违逆长辈,殴打相公,特赐休书一封。”郁清生冷眼看着旁边,清冷的念着休书的内容。 “长姐,王氏已经不是咱们郁府的人,你便让她走吧。”郁清生抬头看着郁华铮,说到底还是为了王莲花好。只要王莲花不出现在郁华铮的面前,那么王莲花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走?哪里那么容易。”郁华铮冷眼看着他,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只是要想逃,可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逃能解决问题的话,她郁华铮也用不着装疯卖傻这么多年,逃避这么多年。最后,却还是落个悬梁自尽的下场了。 “长姐……” “郁清生,不用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姐弟没一个好东西。今日我王莲花栽在你们手里,也算是老天瞎了眼睛。”王莲花一点也不领情,腾了一下站了起来。看着郁华铮,又看了看郁清生,怒气冲冲。 “瞎了眼?呵呵,我倒是觉得是老天终于开眼了呢。如果今日没有我的话,指不定你以后还能害了多少人。柳儿,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郁华铮冷冷的吩咐着,顺手推了柳儿一把。 柳儿跌跌撞撞,差点没从台阶上栽下去。她拿着匕首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这个贱蹄子,就凭你,也敢伤了我?”王氏轻蔑的一哼,完全没拿柳儿当回事。 “柳儿,点她胸口上的定穴,我早前可是教过你的。”郁华铮不疾不徐,拿起一杯茶来继续喝着。 “皇妹的好茶,可有皇兄的份?”季平原转身看着郁华铮,幽幽的说道。既然是看戏,那怎么可以没有点心呢。 郁华铮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厮。那小厮甚是聪慧,立即领命下去倒茶。 “皇兄的鼻子到底是真真的灵敏,也知道这岁寒三友是极好的茶。可是这茶再好,恐怕也没有平原王府的茶好吧。”她在平原王府住了三年时间,自然知道他们品的都是什么名贵的茶叶。 岁寒三友虽然也是极具雅名,可也仅仅是占了一个“雅”字。说到名贵,倒也真的没有那么名贵。 “平原王府的茶的确是好茶,可是不如皇妹这里的茶有韵味。”季平原从小厮的手里接过茶来,慢慢的品着,一口一口甚是珍贵。 郁华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故而开口道:“如果皇兄早一点知道的话,是否会更加珍惜。” 郁华铮自小烹煮的茶便是岁寒三友。嫁给季平原之后的几年里,她每日都会煮一壶放在桌上,等着哪日季平原能来自己的房间,和自己品上一杯。可是三年来,却未曾等到一次。 如今,他不请自来,还指名要喝这个茶,当真是讽刺至极啊。 果然,季平原听到了郁华铮的话之后,怔仲了一下。幽幽的抬起头来,岁寒三友的清新就这么迎面扑鼻而来,只叫季平原迷茫了一下子。好想沉浸在这股清甜里面,可是随即而来的苦涩味道,也让他清醒了很多。 “如果知道这杯岁寒三友,能有如此强烈的味觉冲击。本王不会等上三年时间。”季平原氤氲的眸子看着郁华铮,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轻声说着。 郁华铮轻笑一声,转头不再看他。 也许错的不是他,也不是她。错的,是命运吧。 台阶下,柳儿听了郁华铮的指示,颤抖的手指却在一瞬间点了出去。快很准的点到了王氏的定穴。 一下子,王氏脸上那抹鄙夷还挂在脸上,滑稽又可笑。 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鼓励,而季平原的眸中却出现了一抹赞赏。 “不愧是你调/教出来的,有你的风范。”三年了,他错看的又岂止是郁华铮一个人,就连柳儿,他都错看了。 郁华铮没有说话,眼睛定在了柳儿的身上。 柳儿虽然一击就中,可是未曾伤过人的她,还是不免心中害怕不已。 “王莲花,你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太过跋扈。不能怪我家小姐。”柳儿在王氏的面前喃喃的说道,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拿着匕首刺向了王氏的脸颊。 “嘶……”那种皮肉绽开的声音,让柳儿的心也同样撕扯了起来。划开了第一刀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自己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逆来顺受的柳儿了。 忍着心里的那抹痛,她快速在王氏的脸上划出了三刀,最后几乎是转身跑着离开了王氏的身边。 回到郁华铮的身边后,她气喘吁吁,看着郁华铮的眸子有一抹复杂。将匕首用丝巾擦赶紧,还给了郁华铮。 郁华铮低头看了看那把匕首,轻声说道:“柳儿,这把匕首送给你,以后让它来保护你吧。” “小姐,这匕首这么漂亮,柳儿不敢要。”柳儿常常看到郁华铮将这把匕首放在怀里,而这把匕首也的确是个宝物,她怎么敢拿。 “我说送你,就是送你,没什么敢不敢要的。”郁华铮声音突然变冷,看着柳儿的眸子中多了一抹坚定。“你要记住,如果有人欺负了你,你定要报复回来。不然,这些人就当你是个好欺负的,日日欺负。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婢女以后被人欺负成一具尸体。” 她说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可是话语里不难听出对柳儿的关心。 柳儿点了点头,最终将匕首收下了。也终于明白小姐今日让她划伤王氏的用意。她是要告诉整个郁府,郁府中除了郁华铮不能惹之外,她柳儿也同样不能惹。 想到这里,柳儿的眸中出现了一片氤氲。 “好了,今日的事情,我也不想过多追究了。至于王氏,既然清生已经将她休了,那么我从此不想看到这个人。方巧娘,你要感谢你有个好儿子。不过,即便你有个好儿子,如果下次还来招惹我。我便同样不会放过你,知道吗?” 方巧娘突然被郁华铮提名,浑身颤抖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早就晕死过去的王氏,心中的惊慌更甚。连话都说不出口,只得将垂下去的头点了点,算是应答。 “清生,记住你今日的话,如果以后让我发现有一点不对劲,我同样不会估计爹,更不会估计你。”郁清生虽然没有正面和她冲突,可是她感觉的出来,他并不是像他表面所表现出来对她温顺。不过既然他没有捅破窗户纸,她便没有必要揭穿他。反正,他飞不出她的手掌心。 郁清生黑着一张脸,应了一声:“是。” “你们都出去吧,看到你们这一张张的脸,我就心烦。”郁华铮随手一扫,朗声说着。 两个小厮拉着王氏,郁清生和方巧娘互相搀扶着,慢慢的走出了郁华铮的院子。 赫然间,整个院子便清静了很多。 郁华铮这才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季平原,说道:“不知今日皇兄是为何来我郁府?” 季平原平静的脸上,听到郁华铮的话,露出一抹笑容来,“为兄是奉父皇的命令,让你明日去学监报道的。在成为公主之前,恐怕皇妹要好好学学咱们大禹国宫里的规矩了。” 郁华铮听了后,眉心紧皱,随即从躺椅上豁然起身,直接便往屋里走去。 “喂!” “皇兄可以回去了,明日,郁华铮定去报道。”郁华铮一边走,一边说出这句话。 季平原还想说些什么,可“嘭”的一声,郁华铮便将大门紧紧的关上了。 他摸了摸鼻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今日她已经对他够客气了,只要能在她身边和她说说话,他便已经知足。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子,径直走向了门外,一边走一边想着。以后定不能得罪了郁华铮,不然,这罪可不好受啊。 第七十八章 收为干妹妹 第七十八章收为干妹妹 第七十八章收为干妹妹 翌日一早,天气爽朗,秋季的秋高气爽已经波及了整个地面。早晨起来的时候,窗外似乎有些雾蒙蒙。 郁华铮一夜未能安睡,许是深秋到了,夜里有些冷意,所以怎么也睡不熟。不似前一夜,身侧那道温暖人心的感觉让她能安心睡去。 梳洗过后,郁华铮抬头看了看铜镜中倒映的柳儿。见她一脸疲倦,开口问道:“柳儿,你有心事吗?” 乍一听郁华铮叫她,柳儿激灵了一下,慌乱的看了郁华铮一眼,最后长长的羽睫垂下,摇了摇头。 郁华铮眉心一动,看着柳儿的样子不再说话。 也许,她昨日的所作所为对于柳儿来说还是太过于前卫了。毕竟柳儿在这封建王朝里生活了十几年,并没有她这个来自现代人的思想。昨日的离经叛道,在她的眼里也许是属于正常,或许是快意。 可是柳儿不同,她一直都是个循规蹈矩,逆来顺受的奴婢。想要一夕之间改变她,让她成为一个有仇必报,有理必争的人,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也许卑微,已经在她的骨血里成型。 是她想的太过美好,亦或是她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所以今日柳儿心里的压力太过大。 “柳儿,我问你。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怎么做?”郁华铮抬眸看着铜镜中的柳儿,开口问道。 柳儿惊慌的似是个小兔子,连迟疑都没有,便开口回道:“如果有人想要欺负小姐,柳儿必定同她拼命。” 听到柳儿的话,郁华铮轻笑了一声。“这就是了,既然你能为了我同别人拼命,为何不能为了自己同别人拼命呢?” “不同的……”柳儿小声回道。 郁华铮挑眉,看着她问道:“说说,如何不同了?” “小姐是小姐,柳儿……是下人。”柳儿的声音越发的小,到最后几乎可以媲美蚊子的声音。 “柳儿,你真的甘愿做一辈子的下人吗?”郁华铮闭了闭眼睛,心中一道闷痛闪过。 这么久的相处,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柳儿,可是如今看来,她的想法未免太过于简单了。 柳儿默默的低下了头去,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难以忍受的开口说道:“小姐,柳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忤逆过夫人。昨日怕得罪了夫人了。” “你怕在郁府的日子不好过?”郁华铮继续问着。 柳儿摇了摇头,看着郁华铮认真的回道:“柳儿不怕得罪夫人,柳儿是怕夫人会想别的办法继续害小姐。几年前,小姐也曾经反抗过夫人,可是第二天就被少爷推进了荷花池,差点淹死。那个时候柳儿就知道,有些事情,忍了也许更好过。” 那一幕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尖,让她久久不能忘怀。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学会了用自己的身体来为郁华铮抵挡一切灾害。 郁华铮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荷花池里大呼救命的片段。她记得那种致命的感觉,呼吸不到的窒息感觉,一直追随了她好几年。一直到她再次被人推进河里,季平原将她救起的那瞬间开始,她才忘记了那种窒息的感觉,开始一直追着季平原跑。 往事历历在目,一切都是那么不堪回首。如果说童年的记忆中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回忆的,那么便是和柳儿一同相依为命的时刻了。 “你放心,柳儿。以后,谁也别想动你。我今日收你为干妹妹,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郁府的奴婢。”郁华铮一字一字的说着,清晰的话语却让柳儿完全怔愣在了原地。 看着柳儿呆愣的模样,郁华铮轻声浅笑,揶揄道:“怎么,开心的傻了?” 柳儿依旧没有动静,郁华铮不得不用手肘碰了碰她。 “小姐。”柳儿一惊,连忙跪了下来。急切的说道:“小姐,万万使不得啊。柳儿说害怕并不是想让您收我做干妹妹,只是提醒小姐千万要提防。” 看着跪下去的柳儿,郁华铮瞬间板起了脸来。如果柳儿不是因为照顾她这么年的话,她现在定会将柳儿给轰出去。 “动不动就下跪,还是我郁华铮的人吗?”郁华铮长长的袖子一甩,将柳儿给拖了起来。 柳儿被迫起身,却依旧不敢正眼看郁华铮。“小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并不是因为你刚刚的话想收你做妹妹。其实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只是一时没有找到何时的机会跟你说。如今,我被封为公主,你做我的妹妹,这整个郁府便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这也是她为什么有恃无恐的原因。如果将柳儿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那么她势必会为柳儿寻一条死里逃生的道路。这样,也不罔她们主仆一场的缘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柳儿,人要活的自在,不要顾虑太多。你这十几年的时光都是为我而活,如今我把以后的日子还给你,你想怎么活便怎么活。别人的生死好坏,都不关你的事情。你自己要记住这一点。为自己,肆意而活。”郁华铮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她。这几句话不单单只是对柳儿说,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柳儿看着郁华铮认真的态度,多少有些动容。为自己而活,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这曾经也是她的梦想,只是这梦想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夭折。如今,小姐将这梦想还给了她,她焉能不动容。 “我……真的可以吗?”她迟疑的确认着。 “当然,人人生而平等。柳儿,你记住,你并不比别人低等。就算是皇帝,也和咱们平常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只是这个社会赋予他很多权利,很多优势。只是这些权利和优势,一旦有灭亡的一天。我告诉你,他会比你我更加不如。”郁华铮眯着眼睛,看着柳儿说着。 “小姐,您千万不能这么说的。”柳儿惊慌失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小姐,您以后可千万不可以这么说了。柳儿答应做您的干妹妹,可是您也要答应柳儿,以后危险的事情不可以做,这样的话千万不能说,可以吗?” 柳儿是真的怕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果被有心人听到,那么小姐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郁华铮轻笑了一声,看着紧张的柳儿摇了摇头,“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答应了做我的干妹妹,这事可不能反悔。” 她了解柳儿的性子,占便宜这样的事情,她不会做。如今自己收她做干妹妹,虽然为是了她的性命着想,可是难免这傻丫头不会钻牛角尖。 柳儿见郁华铮松了口,心里便也跟着松了口气。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郁华铮脸上现出一抹笑意,而后转头继续看着铜镜,让柳儿帮自己梳发髻。 “小姐今日是要去上书房吗?”将一朵鎏金色的珠花插进郁华铮的发髻中,柳儿一边装饰一边随口问着。 “嗯。”郁华铮轻嗯了一声,心里也同样想着,皇帝让她去上书房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学习礼仪吗?如果只是礼仪的问题,那大可在宫里随意找个嬷嬷来教不就好了,又何必如此发费周章的让她去上书房,面对那些个皇子皇孙呢。 “那小姐可要小心一点呢。那上书房的李太傅可是皇上以前的书童,听说脾气可大的很,只有平原王和紫诺公主是他不敢得罪的,其他的人,据说都是对他唯命是从的。”柳儿将最后一点装饰插好,便拿起一方丝巾来侵进了一旁的铜盆里。 “李太傅?”郁华铮转头看着柳儿,脑子里面努力回想着这号人物,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嗯。”柳儿没有抬头,依旧在水里洗着丝巾。“柳儿听说去年有个公主得了风寒,可是李太傅依旧让公主考核,最后那公主晕倒在了考场上。还是平原王最后给抱出了考场,说是救了好久才救回来,真是可怜。” 柳儿摇了摇头,用力将丝巾中的水分拧干,而后恭敬的递交给郁华铮的手中。 郁华铮轻轻拿过,而后轻轻的擦着脸颊。心里却在暗暗的想着这个李太傅。也许,皇帝让她去上书房,就是为了这个李太傅,也说不定。 “柳儿,今日来接我入宫的公公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擦完了脸,郁华铮将丝巾交给柳儿,顺手将自己身上的淡紫色衣衫用手指弹了弹。 柳儿拿着丝巾,歪着头想了想,这才说道:“小姐,那公公说,是来接您去上书房的。不过去上书房之前,让您先去皇帝的正光殿请安。” “先去请安啊。”郁华铮双手环胸,其中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她紧皱的眉心突然打开,点了点头,说道:“去跟那公公说,就说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柳儿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郁华铮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这可真有意思了,皇帝收她为干女儿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自己是颗棋子。可是却没想到,她这颗棋子倒是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了。 第七十九章 求学路 第七十九章求学路 第七十九章求学路 皇家的马车的确不一样,并不是寻常百姓家可以用得起的。 明黄色的锦缎制成整个轿子,马车的支架是稀有的黄花梨木,不仅被打磨的滑不留手,在上面还刻了很多花鸟鱼虫。轿顶用的是金丝银线缝制,在垂下来的四个角上面,还都垂挂着上好的羊脂玉吊坠,既起到了辟邪的作用,又极度美观。 整个马车看起来都气派的不得了,棉城所有的百姓见了都知道那是皇宫里的马车,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来。 就这样,马车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中间竟然没有遇到一点阻碍,就连驻守城门的守卫都未曾检查一二。 果然天家风范,人人都懂得避让。有权利就是好,可以让这世间的任何人都能俯首称臣。也难怪权势对于那些个掌权者来说,如此弥足珍贵。 马车畅通无阻,在长长的回廊里奔驰了很久,最后才在一座宫殿的门前停下。 郁华铮安静的端坐在轿子里,没有一点违了礼仪的举动。 皇帝身边的马公公从马车上跳下来,转身亲自将郁华铮的轿帘给掀开。脸上堆着一层笑容,尖着嗓音说道:“华铮公主请下车。” 郁华铮微微点了点头,从马车上轻声跃下。却并没有径直走向正光殿,而后转头看了看马公公。她清冷的声音响起,“马公公在华铮还未行公主礼之前,最好还是别称呼华铮为公主吧。” 马公公一愣,看着面容淡薄的郁华铮笑道:“华铮公主多虑了,既然皇上已经亲口册封,那么行不行礼都是无所谓的。” 皇帝的命令大于一切,在这个以皇帝为尊的年代,皇帝的话就代表了一切。 郁华铮冷眼看着她,清亮的眸子狡黠的动了动,转过身去,一边往前走去,一边说道:“马公公还是别先叫了,这公主封不封还另说着。” “呃……”马公公一阵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他伺候皇帝已经二十几年了,从没见过郁华铮这样的主儿。皇帝的命令竟然也敢质疑的,她可算是第一人。 半晌,马公公摸了摸鼻子,也跟着走进了正光殿。 正光殿同朝阳殿大同小异,只是相较于朝阳殿略微小了一点。皇帝的座位略微矮了一点,毕竟这里可不是看歌舞的地方。 此刻皇帝正在案牍中批示文件,一摞摞叠起来的文件,几乎要将他埋在了里面。 郁华铮眉心一皱,看了看一直没有抬头的皇帝,而后又转头看了看刚刚跟上来的马公公。 马公公一见郁华铮的双眸,便已经明白什么意思,立即小碎步上前,越过了郁华铮,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皇上,华铮公主来了。” 他依旧唤郁华铮为华铮公主,不敢有一点不礼貌。 皇帝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个文件批示完毕后,这才直起了身子。晃动了一下脖颈,而后又抬了抬手臂,这才抬眸看了看郁华铮。 “马远,去给华铮公主搬一张椅子来。”皇帝威严的眉心一动,开口说道。 马公公立即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内室里。 郁华铮眼皮挑了挑,看着皇帝一脸的笑意,心里却不由得冷了一下。 “皇上叫华铮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郁华铮轻声坐在马公公搬来的椅子上面。 没有行礼,没有请安,没有一切该有的礼仪。更没有唤父皇,而是皇上。 马公公眼皮一跳,脸上顿时一怔。从去郁府接郁华铮开始,一直到正光殿的大门外面,郁华铮一直都是礼仪周到的。可是如今见了皇帝,竟然如此大模大样的坐下,根本没有一个公主见到皇帝该有的风范。 马公公略微转头看了看皇帝,就见皇帝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神色盯着郁华铮。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审视的意味甚浓。 看到这里,马公公立即上前一步,开口对着郁华铮说道:“华铮公主……” 他刚一开口,就听到郁华铮转眸看着他说道:“马公公的记性可真是不好,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我可是提醒过你的。这‘华铮公主’四个字不是随意能叫就可以叫的。” 马公公顿时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提醒会被她给驳回来。眉心一皱,转头看了看依旧没有开口的皇帝,最后低头沉默了半晌,说道:“既然这样,那老奴便先退下了。” 没有说自己是否还会称呼郁华铮为“华铮公主”。皇帝都没有表态,他一个奴才怎么有资格论长短。 “华铮这是何意?”皇帝终于开口问着,同样一脸的怔仲,可是这怔仲间带着丝丝诧异。 郁华铮嘴角一勾,看着皇帝回道:“皇上英明,郁华铮万不及半分。今日皇上召见华铮,敢问是否和上书房有关?” 皇帝依旧不露声色,看着她点头回道:“确实。” 郁华铮一听皇帝同意了,便更加肆无忌惮,说道:“既然和上书房有关系,那么想必和众皇子公主也有关系。只是这样的关系,郁华铮却不想有关系。” 她几个“关系”一说出来,马公公听的头晕晕,而皇帝却是一脸的赞赏。 “华铮,你既然猜得出来朕让你做的事情与皇子公主有关系,那么你且猜上一猜,到底是什么关系?”皇帝将桌案上的文件随意抽出一张,再次打开慢慢的看着。 明面上看,皇帝看的是手中的文件,可是实则,他的眼神都在郁华铮的身上。 “皇上,华铮如果猜出这层关系,可以不让华铮来办这件事吗?”她实在不想参与到皇家家事中去,尤其是和立储有莫大关系的皇家家事。 皇帝微微抬头,认真的看着郁华铮的脸,而后再认真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以,你是我最佳的人选。” 郁华铮清冷的眸子黯淡了一点,在最后一丝冰冷袭上眼眸的时候,她长长的羽睫迅速盖下,遮住了其中的那些情绪。 “既然是这样,那么华铮便不能说出口了。华铮自问资质鲁钝,没有办法揣测圣意,还是请皇帝明示吧。”郁华铮冷冷的开口,一副敷衍的模样毫不掩饰。 看着郁华铮倔强的小脸,皇帝突然轻笑了几声。说道:“华铮,你可比你母亲精明了多了。” 母亲二字一出,郁华铮原本低垂的头颅迅速抬起,看着皇帝戏虐的脸色,问道:“皇上,您见过我的母亲?” 从小到大,不论是对自己好的还是坏的,她都多多少少有点印象。唯独她的母亲,那个在真娘的口中无比伟大的女子,在父亲的口中,无比柔弱的女子。她竟然没有一丝丝的记忆。 箜篌的那段记忆中,到底是不是她母亲,亦或是到底是不是她自己,更遑论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她自己都无法确定。 除了这样的记忆之外,她对自己的母亲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印象。 皇帝大笑了一声,看着她回道:“自然见过,你母亲和皇后可是故友呢。不然,你以为三年前,为何你会如此顺利的嫁给平原呢。” 此话一出,郁华铮很难得的惊讶了一下。她应该想到的,虽然市井一直传闻,是自己接近疯狂的追逐才让季平原委屈娶了自己。可是以当时季平原的权势,完全有办法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一干二净,而不是委曲求全的将一个自己厌烦的女人娶回家里。 就算是娶回家里了,毫无声息的做掉一个不受/宠/爱的小妾,想必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在王府中不是没有出现过。而季平原却足足忍受了她三年的纠缠。如果不是二夫人的陷害,恐怕这会儿她还是在平原王府里好好做她的十二小妾吧。 如今想来,定是有人在季平原的背后加以提醒着,而这个人,就是皇上和皇后无疑。 “皇上的话让华铮惶恐。”郁华铮沉声说着。既然是故人之女,为何却要当作棋子利用。 “华铮,其实早在你很小的时候,你娘便和皇后有约定。将来你们成年之后,定要在皇室中挑一位做你的夫婿。虽然我们属意的人选是平川,可是奈何你自己选择了平原。如今你和平原的缘分已尽,基于平原和平川的关系,所以你和平川也只能算是有缘无份了。故而昨日我将你收为干女儿,以便不算违背你娘当初为你设想的心情。”皇帝幽幽的道出口。一脸慈爱的表情倒真似是一个慈父一般。 郁华铮轻笑了一声。怪不得要将她收为干女儿,敢情怕她和季平川有牵扯,坏了他皇家声誉。如今却一口一个为她着想,不辜负她娘。如果真的顾及她,顾及她娘。三年的时间,季平原对自己如何他们不知道吗?三年来竟然没有一次召见她进宫,这说得过去吗? “多谢皇上厚爱,郁华铮只怕承受不起。想必我娘当日想我嫁于皇家,也是为了我/日后的终身幸福考虑。如今,华铮的幸福不在皇家,那么也没必要顶着一个公主的头衔,在外面招摇撞骗。”她可不想被眼前这只老狐狸利用。 前日在大殿之上,天下人面前,她不好忤逆皇帝的意思,如今只有两个人在,她自然要反对到底。 “怎么会是招摇撞骗呢?”皇帝本来一脸笑意,突然间阴郁了很多。“你这丫头,如今又来与朕胡搅蛮缠。昨日已经答允了,便没有反悔的余地。怎么,还想做回平原的小妾吗?” “皇上是在威胁我吗?”郁华铮眯起眼眸,和皇帝平起平坐,平行而视。 “这不是威胁,只是在提醒你。如果没有成为公主的话,你觉得平原会轻易放过你吗?虽然你们二人已经互相给了休书,可是你也知道,皇家有皇家的规矩。没有朕和皇后的同意,皇家子孙的亲事,没有一件能成,也没有一件能破。”皇帝双手一摊,开口提醒着。 郁华铮一时停口,冷目看着皇帝,想看出他话里的真实度。只见皇帝同样看着她,眸中的认真让人无法忽视。 最后,她似是任命一般,开口道:“既然皇上如此执着,那么华铮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嘛。”皇帝灿然一笑,对着郁华铮说道。 “不过……”郁华铮突然又再次开口,让已经露出笑容的皇帝,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皇上,既然您任我为干女儿,是不是真的将我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郁华铮挑眉看着皇帝问道。 “这个自然。”皇帝满口痛苦。 “既然当作女儿,那么上书房的事情,便让紫诺公主去做吧。毕竟亲生女儿做出来,比干女儿来的更加方便。就算是以后责罚上面,亲女儿总也比我这干女儿情分多一些吧。”郁华铮适时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季紫诺。 “这话说的,父皇可一点也不爱听。”皇帝微微嗔道,大有责备的意思。不过从话里不难听出亲近的意味。 郁华铮嘴角一扯,面上却不露声色。皇帝既然想利用她,那么她便要让这利用值得了。 没有看到郁华铮那轻动的嘴角,皇帝犹然说着。“你和紫诺都是朕的女儿,同样没有亲疏远近之分,怎么就有情分多少之说了。” “皇上可别误会了。华铮所说的情分多少并不是您对我和紫诺的情分,而是将来我们犯了过错,朝中大臣们对我和紫诺的情分。紫诺自小生活在皇宫里,众位大臣定是认识的。也知道她是您和皇后娘娘的掌中宝,心头肉。就算是犯了过错,想必求情的人必不在少数。而我,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就算有幸成为公主,也是皇上您恩泽天下。哪里还容得华铮我犯一点错误,如若真的犯了,岂不是要让大臣们用吐沫给淹死了。”郁华铮脸不红气不喘,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最后反问道:“皇上您说,华铮说的对是不对?” “这个……”皇帝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华铮不必担心,就算是过错,朕也恕你无罪。朕的旨意,谁敢违背?” “皇上说的没错,可是这样一来,华铮这恶名算是担定了。”郁华铮敛下了眸子,似是有些无奈的低下了头。 皇帝眉心一皱,的确是他太过心急,想要看一看事情是否会如同他预期一般发生。所以有些地方欠考虑了。 “华铮不妨说说有何条件,如果朕能帮上的,一定帮忙。”半晌,看着郁华铮低垂的额头说道。 低垂的发丝荡在耳边,让她平添了几分娇俏。郁华铮本就绝美,如今这俏皮的发丝越发让她光彩夺目。尤其听到皇帝的话之后,她抬起的晶亮眸子。让皇帝有一瞬间的闪神。那种好似看着故人的目光,几乎让郁华铮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皇上……”郁华铮不难烦的再次开口唤着。最后,皇帝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看着郁华铮的脸色有些怔仲,最后问道:“华铮,你说什么?” 她就知道,皇帝定是想起了她娘亲。人人都说自己和娘亲极为想象,故而出现了杀手,出现了蓝寒,如今,又出现了一个皇帝。 只是她娘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是好是坏,她却一无所知。 “皇上,华铮要一个愿望。如果以后华铮有任何要求,您都要无条件接受,如何?”她要先为自己拿到一块免死金牌不可。否则,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她还是懂得的。 “好。”几乎没有思索,皇帝便一口答应了。 郁华铮同样不是犹豫的人,得到了皇帝的应答,她便立即站起身来,踱步至皇帝的桌案前,拿起一道空白的圣旨,而后又开始动手研磨。“既然皇上答应了,那么便给华铮一道圣旨说明一下,也好省了以后的麻烦。” 皇帝一听便皱起眉心来,看着她诧异的问道:“难道朕还会赖皮不可?” 这丫头当真比她娘亲精明的太多了,竟然还敢怀疑他的话。 “这跟赖皮是两回事,有了这道圣旨,华铮也方便做事不是。”郁华铮研磨的手没有停下来,一边研磨一边说着。 皇帝好笑的看着她,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好了,既然你想要,便给你就是。” 拿起桌案上的狼毫笔,沾了沾墨汁,随后便在空白圣旨上飞笔而下。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几笔之后便已经开始落款。 郁华铮将圣旨小心翼翼的揣进了腰腹间,最后灿然一笑说道:“父皇大可放心,李太傅不会在上书房待很久了。” 皇帝听了她的话,脸上虽然微怒,可是眸中却掩盖不住欣赏。“好,父皇等你的好消息。” 郁华铮点了点头,随即便毫不犹豫的走出了正光殿。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 第八十章 上书房 第八十章 上书房 郁华铮出了正光殿,向着太阳的方向迈开大步。转了几个弯,眼前便赫然出现了几个大字,“翰林院”。 经过翰林院的大门往里面走,左手转角传来一阵之乎者也的声音。郁华铮顿了顿,转眸看着那间不算太大的房间。 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通体透绿,煞是华丽。金色的廊柱同样光彩奕奕,散发着它雍容富贵的一面。 郁华铮抬步走了进去,旁边两个侍卫一见到她,纷纷下跪,道:“华铮公主万福。” 经过前日皇帝在朝阳殿上亲自册封之后,宫里郁华铮的画像便已经传遍了。如此绝美的女子,只消一眼,便也已经终身难忘了。 郁华铮没有说话,淡淡的看了那两人一眼,淡紫色的长袖随意一甩,示意二人起身。 那二人站起后,脸上微微有些红潮,似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等待着郁华铮的下一个命令。 他们常年在皇宫中,虽然说绝色美女多如牛毛。可是郁华铮不同,她的美浑然天成,带着清冷的光华,让人看了想要再看,可是却不敢再看。 那是一种睥睨天下的美,如同天上的一轮明月般,可望而不可及。仰望她的同时,便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如同是尘埃一般,渺小的不能再渺小。 郁华铮依旧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清冷的开口。“开门”。只有两个字从她紧抿的坚毅薄唇里发出来,清冷无比而又空灵万分。 好听的声音分很多种,不好听的声音也有不少。郁华铮的声音说不上好听,可是却独具特色。声线不高不低,带着一丝丝的清冷。好似离得近一点就能将人冻住一样。 那两个侍卫一听,神色便一凛,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转过身去,轻轻敲了敲房门。 手指刚刚碰触到房门的那刹那,房间里便传出了一声咆哮。“滚出去,再敲门,小心将你的脑袋拧下来。” 这一声咆哮似是洪水猛兽般传来,让那两个侍卫不由得一哆嗦,但是随即便凛然而立,面色恢复正常。一见便是这二人早就已经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 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残冷,不自觉的嘴角微微勾着,看着那两个人说道:“继续敲。” 那二人面色有些为难,再次面面相觑。他们早已经知道敲门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之所以还敲门便是让郁华铮看看,这李太傅到底有多嚣张,也好让郁华铮知难而退。谁知道,李太傅倒是很卖力的怒吼了一声,而这郁华铮却没有被吓退。 其中一个个子稍高的侍卫开口道:“华铮公主,依属下看,您还是等李太傅讲完这堂课再进去也不迟。” 他发誓,他是真心为了郁华铮好,才会多了这一句嘴。绝对不是怕那个李太傅,所以才会开罪郁华铮。 郁华铮没有说话,挑眉看了看那个说话的侍卫,眸中的冷几乎接近了冰点。 那侍卫接触到她的目光,瞬间脖颈处犹如灌进了冷风一般,心里都觉得凉凉的。 “敲门。”依旧是冰冷的两个字,从郁华铮的嘴里吐出,不含一丝温度,让整个上书房门前如同结了冰一般冷。 那两个侍卫浑身一震,早就听说华铮公主虽然绝美如同天人,可是却清冷无比,让人无法接近。如今一见,果然传闻不假,似乎传言也未能详尽。 看着郁华铮冷鸷的眸子,二人没敢迟疑,转身快速敲着门。因为他们突然发现,也许华铮公主比暴躁的李太傅也许更加的可怕。 “咚咚咚”的敲门声音响了起来。 立即,毫无悬念的咆哮声再次响了起来。 “都给我滚,再让我听到敲门声,我把你们二人的骨头给拆了。”李太傅洪亮有利的声音充斥着上书房的每个角落,就连门外也听的一清二楚。 那二人果然一哆嗦,但是一想到身后还站着郁华铮这个门神,便只能映着头皮继续敲。一边敲一边说道:“李太傅,是华铮公主驾到。” 就在二人还在敲的时候,房门一下子被人从里面拉开。门口处便出现了一个头发有些许白色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个子不高,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跑。一手拿着《论语》,一手拉着门闩。 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想必是气坏了,鼻息下的两撇胡子在微微颤动着。 打开门的那瞬间,他手中的《论语》便重重的落在了那两个侍卫的头上。一人一下子,打的甚是不轻。那两个侍卫一怔,连忙低头赔罪道:“李太傅,是华铮公主驾到。” “华铮公主?什么华铮公主,哪里来的。我大禹国只有一个紫诺公主。”李太傅怒气冲冲看着那二人说道。 那两个侍卫微微一侧身,躲在后面的郁华铮便露出了整个身子。瞬间,一袭淡紫色的衣衫流光溢彩,不知道闪了多少人的眼睛。 那李太傅眸中出现了一抹异彩,只是很快便被压了下去。小小的精明的眼睛看着郁华铮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来我上书房?” 郁华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往里面走去。 “喂!”李太傅大叫了一声,手臂一伸便将门口堵住。 郁华铮长袖一甩,李太傅连同他手里的那本《论语》便同时向后方仰去。同时大叫了一声“啊” 郁华铮嘴角一扯,快步走进了上书房的大门,而后手中出现了她从来不离身的铁钩,铁钩一甩,李太傅身后的椅子便被她勾住,用力一拉便顺势到了李太傅的身下。 “哎呦。”李太傅重重的摔在了椅子上,疼的眼泪差点没飙出来。 郁华铮稳稳的将铁钩收回自己的手里,最后挂在了腰间。转眸看向了整个上书房。 当今皇帝只娶得一位皇后,还有一位便是来让皇后吃醋的贵妃。所以皇帝的子孙并不多,唯有太子季平川,二皇子季平原,和一位紫诺公主。 可是如今这上书房里竟然有十几位王孙贵族,除了三位皇帝所出的正统皇子公主之外,便是各位亲王之后,一些郡主贝子之类。 太子季平川和皇子季平原虽然已经成年,但是学无止境。今日到也来上课了。 季平川早在那两个侍卫第一次敲门的时候,便已经在座位上按捺不住了,翘首以盼的看着上书房的大门。终于,她还是出现在这里了。每次见她都觉得惊艳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犹记得第一次远远的看着郁华铮,她也是一身紫色,潋滟风华,闪了某人的眼。如今,她一身华服,淡淡的泛着清冷,就这么出现在一干人等面前。他的心里竟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那是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探的失落感。 季平原坐在左侧位置上,紧挨着季平川和季紫诺。他依旧是一身明黄色华服,双手交叠在胸前,斜睨着郁华铮。眸中同样出现了一抹惊艳。 自从知道郁华铮性情大变之后,每次见她,都会被她惊才艳艳的样子所震撼住。见过一次,便更加难以忘记一分。越是提醒自己,郁华铮不会在属于他,可是内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她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只是每每想到自己和她之间错失的那三年,他都会觉得心痛不已。 季紫诺瞪圆了眼睛,和季平原的动作一致,双手环胸,也同样斜睨着郁华铮。从郁华铮刚进门那瞬间开始,季紫诺的眼睛便没有离开过她。那种诧异的表情,几乎让人以为季紫诺看到的是一个怪物。 郁华铮无视这三人灼热的目光,眉眼扫了众人一眼,这才说道:“我是郁华铮,皇上新封的公主,可能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和大家要成为同窗。如果你们接受我,那么便欢迎。如果不接受我,请保持沉默。” 话落,她冷眼看着整个上书房大大小小十几个王孙。每个人都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啪啪啪”突然一阵掌声响起,瞬间将整个房间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季平川一下一下拍的很有节奏,在这不算太大的上书房里回荡的很是清脆。 紧接着,有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响起,是坐在季平川旁边的季平原。 众人皆是一愣,看着二位皇子都已经表了态度,他们也紧跟着拍起了手掌。 一时间,整个上书房里面,除了季紫诺之外,每个人都在拍手表示对郁华铮到来的欢迎。 季紫诺眉心一皱,转头看着大大小小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例外的,全部欢迎郁华铮,这个认知让她似是赌气一般狠狠剜了郁华铮一眼。 以前所有人的眼里只有她季紫诺一个女人,即使如今她还不能算是女人。可是毕竟是这上书房里唯一的一个女性。如今郁华铮竟然轻而易举便夺走了她所有的光环。看看周围这些男人的目光,那种惊艳和窃喜竟然毫不保留的显露出来,真是叫人生气。 就在季紫诺用力瞪着郁华铮的时候,突然,郁华铮的目光冷冷的射向了她。那样冰冷的目光,让她想起来至今还不能走路的闪电貂。这女人,只是一个眼神而已,便如此凌厉。 看着眼前的郁华铮,季紫诺全身的怒气便都消失了一大半。自己都有些气恼自己的无能,季紫诺默默垂下了头,转眸看了看季平原。就见季平原一脸的宠溺,那种以前只属于她的宠溺,如今也已经落在了郁华铮的头上。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柔情,在在都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郁华铮,你来做什么?”心痛的看了季平原一眼,季紫诺转头瞪着郁华铮,开口问道。 巴掌声音渐渐停歇,季平原转头看了看季紫诺,眼神深邃,却没有说话。 郁华铮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了季平川的身边,一个个子矮矮的,皮肤黑黑的男子身边。那男子手里的白玉戒指竟然和郁华铮手上的玉冢及其相像。 “你这戒指,哪里来的?”郁华铮伸手指向那戒指,垂头问道。 那男子脸色黑黑的,在郁华铮接近他的时候,便已经红了大片,只是因为皮肤很黑,所以看的不是那么明显。 如今听到郁华铮的话,脸色反而更加的红了。“我……” “喂!郁华铮,本公主同你讲话,你没听到吗?”季紫诺被郁华铮的态度伤到了。在这上书房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是十几人在场,他们几乎都是朝中肱骨之臣的儿孙辈。郁华铮如此漠视自己,如果传到这些大臣的耳里,让她季紫诺的脸面往哪里摆。 郁华铮听到她的质问声音,却好似根本没听到一样。继续问着那男子。“到底怎么回事,说!” 郁华铮似是耐心用尽,双手环胸,低头看着那男子。那男子红润的脸在听到郁华铮冰冷的话语时,猛地退去红潮,换上了一副铁青颜色。 “我……这是我在外面的街上……” “郁华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漠视我。”季紫诺此刻腾的站了起来,她一身青蓝色的衣衫,好似夏日里那最后的一株莲花,清新而张扬。 季紫诺转头看着季平川,问道:“太子皇兄,你且说说,这郁华铮不理我,是什么礼仪?” 郁华铮不耐烦的转眸看了季紫诺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她倒是想看看,季平川到底会说什么。 季平川轻咳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季紫诺先坐下。而后才说道:“紫诺,华铮是父皇前日钦定的公主,按理说,她比你年长,你应该唤她一声华铮姐姐的。” “姐姐?”季紫诺简直嗤之以鼻,“她也配吗?谁人不知道父皇收她为干女儿是为了……” “紫诺。”季平原悠然开口,虽然是淡淡的两个字,却可以从中听得出来严重的警告味道。 果然,听了季平原的话,季紫诺冷静了很多,也闭上了嘴巴,转头看着季平原。 “紫诺,父皇的旨意不是你我能猜的,懂吗?”季平原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威力十足。沉静的让人怀疑,他是否有情绪。 季平川冷眼看着二位弟妹,心中一阵怀疑升起。 季紫诺听后,诺诺的答应了一声,可是眼角的恨意依旧投向了郁华铮。 “郁华铮,你最好不要在惹到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虽然不敢大声,可是小声嘀咕却响起,恰好所有的声音全部落在了季平原的耳边,让他不禁苦笑了一下。 郁华铮看到这里,将目光调回,又再次转到那个男子脸上。“首府大臣龚天一的孙子,龚林,是不是你?”她开始点名道姓的问道。 那男子铁青的脸色又出现了一抹欣喜。今日脸色的变化,大概是他这十几年来最丰富的一天了吧。 龚林点了点头,看着郁华铮清冷绝艳的小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最后回道:“华铮公主果然厉害,竟然知道我的名讳。”语气里不难听出,他竟然有炫耀之意。 “这枚戒指和我手上的有些想象,只是目前我不太想将戒指拿下来,可否请你自行将你手上的戒指毁去呢?”郁华铮不再与他多做周旋,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 “毁去……”龚林瞪大了眼睛,不由的看着郁华铮说道:“华铮公主,这戒指可是上好的羊脂玉种制成的,天下间便也是很难得的啊。何况这戒指花费了我一月的月钱才得到,如今就算是有钱也难以得到,怎么可以说毁去就毁去呢。” 郁华铮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我不管你怎么得到的,也不管你花了多少钱,我不喜欢别人和戴同样的东西。如果你觉得这戒指比你性命更重要,那么你戴着便是了。” “性命?”一听到这两个字,龚林似是吓到了,瞪圆了眼睛看着郁华铮,不明白自己只是戴了一个戒指,怎么就和性命扯上了关系。 “不信吗?”郁华铮挑眉看着他,“如果你不毁掉,我敢保证,不出三日,你的手,绝对会和你的身体分家。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威胁完龚林之后,郁华铮依旧冷眼看着他那张五光十色的脸。 明显的,龚林是被郁华铮的话语给震慑住了,一张脸铁青了之后又变黑,简直可以说变幻莫测。 他龚家世代为官,眼看着爷爷的位置将来是他的,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他可不想出现什么意外,丢了手啊,脚啊什么的。想到有这个可能,他便觉得一阵哆嗦,身体冰冷。 不再细想,龚林立即摘下戒指,对着坚硬光洁的地面便砸了下去。声音清脆无比,玉片四溅。郁华铮第一次知道,原来玉碎的声音,竟然如此动听。 “华铮公主,这样可以了吗?”龚林抬头看着她问道。 郁华铮点了点头,手指一摆,指向了后面的空座位。龚林立即会意,拿起桌子上的《论语》便径直走到了后面的位置,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郁华铮。 郁华铮安然的坐在了龚林的位置上,而后顺势靠在了后面的椅背上。一副自由自在的模样,看起来倒似是个太傅,而非是学生。 终于缓过神来的李太傅,如今这才正视郁华铮。他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接便跳到了郁华铮的面前。接着一声咆哮便响了起来,“你,你给我站起来。” 郁华铮微微皱眉,抬头看着李太傅那双精明的小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李太傅,我不聋。” “你不聋就给我站起来,在这里我是太傅,你既然是学生,便要听我的。”开玩笑,上书房一直是他的停下,就连季平川太子和平原王都对他尊重有加,更遑论是一个初来乍到的郁华铮。 郁华铮用手指剜了剜耳朵,最后对着李太傅轻轻一吹。那样狂傲的态度似乎惹怒了李太傅,而她的目的似乎也是惹怒他。 “郁华铮,尊师重道你不懂吗?你给我站起来,不然,休怪我无情。”李太傅将桌子上的戒尺拿起来,窝在掌心里的时候还不自觉的抖了抖,让郁华铮看一下,戒尺到底有多厉害。 他做太傅这么多年来,从未遇到过如此顽劣的学生。他本身很是严厉是一部分原因,和皇帝从小长大的情谊却也占了更大的部分。故而就连季平川和季平原都对他很是尊重。有了两位皇子做表率,其他人,即使是王公贵臣的子孙,他也没有放在眼里过。 如今,遇到郁华铮这般忤逆自己的学生,他倒要好好调教一下,好让所有的学生也来看一看,得罪了他李太傅,下场就是是如何。 郁华铮依旧一副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李太傅,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自己便不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何必要求别人做到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你胡说什么,再在这里危言耸听,就别怪我……” “别怪你无情吗?”郁华铮将李太傅的话接下来,戏虐的神色似乎有一种让人咬牙切齿的感觉。 李太傅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气的吐血。 “你……” “你想问我为何说你不尊师重道吗?”郁华铮再次抢话,让李太傅又一次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这可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又不是我睁眼说瞎话。”郁华铮双手一摊,指了指在场所有的人。 “怎……” “怎么可能?”郁华铮的第三次抢话,除了季平川,季平原二人眸中带着一抹笑意,季紫诺满脸的不屑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为郁华铮捏了一把冷汗。 “李云起,你难道忘记了吗?自己刚刚是如何在众多学生面前,侮辱了孔孟,侮辱了太傅这个职业的吗?”郁华铮挑眉看着他,指名道姓,煞有其事的说着。 一时间,整个上书房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心里暗暗佩服郁华铮的勇气,竟然敢直呼李太傅的名讳,这样的勇气可不是谁都有的。而暗地里也同样想着刚刚李太傅究竟哪里出了纰漏,所以才会让郁华铮给捏着不放。 被郁华铮抢了半天话,本来就已经一肚子气,如今又被她指名道姓,还说自己不配做太傅。李云起差点没气晕了过去。 “你,简直混账。”李云起气的口不择言,昨日里还提醒自己,郁华铮是皇帝新封的公主,万事要忍住脾性。今日便已经被她气的头脑混沌了。 “混账?李云起,混账的人可不是我,是你。”郁华铮冷淡的口气瞬间变得更加冷鸷,她如同黑夜里狼眼的眸子紧紧盯着李云起。 “你……”李云起手指发颤,不住的用食指指向郁华铮。 “你什么你,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你自己究竟有多么愚蠢。”郁华铮随手一挥,便将他的手指打落下去。瞬间,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白皙手指上,红肿了一片。 李云起脸色铁青,尽力稳住自己手上的疼痛。 郁华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最后站起身来,转身面向了上书房里所有的人。说道:“各位,今日在场所有人便都是证人。刚刚李云起开门的那瞬间,有谁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郁华铮的话一出口,整个上书房便没了声音。每个人都在回想着,开门的那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的安静过后,便是一阵热烈的讨论声。每个人都在回想着,难道是郁华铮想进门?亦或是郁华铮将李太傅打的直后退? 听着每个人的答应,李太傅铁青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一下,而是同样默默回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这讨论声中,唯有最前面这三个人,没有发表一点意见。季平原扯唇一笑,便闭上了眼睛眼神。季平川稍稍看了一下房门,同样也是闭上了眼睛。而季紫诺却不屑和别人讨论,更懒得去想郁华铮所问的问题答案。 半晌之后,郁华铮随手一抬,整个上书房便又回到了安静的时刻。 “怎么样?大家可有答案了吗?”郁华铮朗声问着,却没有得到一个人的回答。 她不疾不徐,转头看了看李云起,见他脸色发黑,想必也应该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郁华铮干笑了一声,转眸看了看季平川,问道:“平川太子,刚刚可是看到了什么?” 她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知道后面这些人有些忌惮李云起的身份,所以她专门找了一个不怕事的。就算是出了事,也能承担得起的人来问。 季平川莞尔一笑,看着郁华铮的脸色有些欣喜。这可是华铮主动和他说话呢,怎么能不让他开心。 “当然看到了,李太傅竟然用《论语》来打人,实在是有辱孔孟之道啊。”虽然季平川心里开心,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肃然起敬,不得不严肃对之。 李云起一听这话,脸色转而发白,是那种白的有些可怕的脸色。他十几年来就是以孔孟之道将这里据为己有,占据太傅之职。如今,竟然说他有辱孔孟,岂不是要断他饭碗。 “太子殿下赎罪,实在是华铮公主扰乱臣的堂课,臣一时气愤,所以……” “一时气愤可以拿我们出气,也可以拿孔孟出气,李太傅真是个读书人啊。如果李太傅教出来的学生都学的李太傅一身好本事,那我大禹国岂不是要行武力治国,而不是文治?”郁华铮冷面看着他,掷地有声的质问道。 第八十一章 斑驳的树影斑驳的心情 第八十一章 斑驳的树影斑驳的心情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被郁华铮的话给震慑住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同李太傅说话,就连平川太子都未曾用如此语气质问过他。 李太傅脸色苍白,可是毕竟一向嚣张跋扈惯了。刚刚只是被郁华铮的口气震慑住,很快,他便又恢复如常。毕竟是做了十几年的老太傅,突然状况下也能很快调整过来。 “郁华铮,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只是顺手而已,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就算是你揪着不放,到了皇上那里,老夫也不怕。”李云起寒着一张脸,义愤填膺的说道。 毕竟和皇帝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再怎么说,也比这个刚认的女儿强吧,李云起心中暗暗想着。 “你是不怕,你认为父皇不会拿你怎么样。毕竟你们几十年的情谊,比我这个刚刚认识三两天的女儿强上很多。”郁华铮斜睨着他,一口便道出他的心声。 李云起寒着一张脸,有些讶异的看着郁华铮。 “不过……”郁华铮语气一顿,眼眸微抬,看着他的眸子露出一抹寒光。说道:“你不要忘记了,虽然父皇刚认下我,但是我却是主,而你是仆。主仆有别,就算是父皇多么袒护你,总也得估计我这个新认的女儿不是?” 郁华铮挑眉看着李云起又黑了黑的脸色,悠然坐在了椅子上面。 李云起踟躇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郁华铮的话。他的确没有把握皇帝一定会帮着自己,虽然他和皇帝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明显可以感觉到皇帝这几年来,已经不似从前对他那般信任和亲近了。 而这郁华铮是赏菊大会上皇帝亲口认下的女儿,又有各国的太子相争。如果皇帝为了大禹国的利益考虑,偏爱郁华铮,也是可能的。 “没话说了吗?”郁华铮脸上现出一笑,虽然淡淡的,却带了一丝讥讽的味道。 “李太傅,今日之事说大也不是很大,毕竟随手打人的习惯,你也保留了这么多年。《论语》一书没被你打烂,也是庆幸。只是,今日本公主刚刚来上书房,怎么着,你也得给我留几分薄面不是?”郁华铮挑眉看着他,突然称呼了一声李太傅,可是口气里明显有着一分威胁的成分掺杂着。 “还是,李太傅认为本公主来上书房的时间实在不对,要去父皇那里理论理论?”郁华铮声调高了一个度,刹那间,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忍笑以及李太傅铁青色的脸。 李云起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竟然让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说的哑口无言,而是是当着上书房里所有的学生。这些学生都是大禹国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子孙,今夜放学回家,定会向家里长辈谈起此事。 他李云起在这上书房已经十几载,今日之后,定是颜面无存。 他小小的老鼠眼有一瞬间的阴狠,心里暗暗揣度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就且让她郁华铮高兴一下,反正她日后定是在上书房,总有机会教训她。 半晌,李云起抬起头来,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华铮公主说的严重了,毕竟今日是你第一日来上书房。以后,我们相处的机会还多着,请华铮公主不要见怪。” “见怪以后才会不怪,李太傅是想以后还来几次这样的事情吗?”郁华铮嘴角噙着一抹嘲弄,斜眸看着他。 “这……”李云起一口气憋在心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去,只得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华铮公主真是风趣,一直拿老臣开玩笑。”随即又干笑了几声。 郁华铮看着李云起笑了起来,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笑。最后悠悠的止了笑意,眉眼间却依旧笑意盎然。看着李云起尴尬的神色,一字一顿的说道:“李太傅才是真风趣,本公主跟李太傅刚刚认识,可没那个闲心跟你开玩笑。” 李太傅的笑容直接便僵在了脸上,尴尬的神色毫不保留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虽然他表面上没什么心情展露,可是只要见到的人都不难从李太傅的脸上看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相比从前李太傅在上书房的嚣张和威望,今日,算是他最为憋屈的一日。 半晌之后,李太傅的嘴里才蹦出两个字来,且明显是咬牙切齿的发出来。“下学。” 说完这两个字,李太傅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李太傅!”郁华铮见他转身想走,立即将他唤住。 李太傅听到郁华铮的声音,后背明显一僵,他没有转身,只是侧了侧头,开口问道:“华铮公主还有什么事?”语气里明显听到了隐忍的意思,好似郁华铮再多说一句废话,他便要和她拼命一般。 郁华铮扯唇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微转了一下,看了一眼先前将李太傅推到的时候,他无意间掉落在地上的那本《论语》,说道:“李太傅的《论语》,不要了吗?” 郁华铮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在场所有人听得到。而所有的人再次露出一抹笑意,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李太傅。 就见李太傅本就僵直的脊背更加僵硬,再次踌躇了半晌,那股闷闷的声音传来。“多谢华铮公主提醒。”短短几个字之后,李太傅这才转过身去,明显寒着一张脸,将地上的《论语》捡了起来。 郁华铮看着他阴沉的脸,笑意盎然的回道:“不客气。” 那李太傅刚想抬头看郁华铮,又似是想到什么,究竟是没有抬起头来。捡起《论语》后,便径直走出了上书房。 上书房的大门被李太傅重重摔了一下,最后归于了平静。而此刻整个上书房却爆发了一连串的惊呼声。每个人都纷纷围在郁华铮的身边,想看一看这个绝色佳人的真容。以至于一时间,郁华铮的身边被围的水泄不通。 “哇塞,皇上新封的华铮公主真是了不得啊……” “就是啊,华铮公主姐姐,你太厉害了,我特别崇拜你……” “我也是,我也是,那个李太傅欺负我们还几年了。可是我父亲总说他是大禹国最厉害的太傅,不让我跟他对着干。华铮公主今日也算是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部都夸赞着郁华铮。 而郁华铮此刻则面无表情,转眸看了看所有的人。这才说道:“你们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跟你们动手。” 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被人当作猴子看一样。而且她更讨厌这种空气不流通的感觉。也许是她以前在组织的时候接受过的特训,让她不得不跟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样做的原因,一是不让自己有付出感情的可能,二是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不会背叛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信。 她残冷着一张脸颊,眸中是一片冰寒。只这一个眼神,便将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给镇住了。 每个人都有些惧怕的看着她。这些上书房的人左右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最小的还有八九岁的。哪里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女人,一点也不亲和。刚刚看她惩治李太傅的时候,虽然同样冷冰冰的感觉,但是最起码她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如今,竟然连这冷笑也没了,完全一副冰块的样子。 如果说冷冰冰的人,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就像平川太子和平原王,平日里也没有一个笑脸对着他们。可是这两个人身份不同,他们毕竟品位比他们高出很多,就连紫诺公主,他们也不敢随意说上一句话。 如今,这华铮公主虽然也是公主,可是毕竟不是皇上亲生的。而且是上书房里难得的女人,又恰好和了他们的意,将李太傅惩治了一番。他们想亲近也是人之常情。 可不想,这华铮公主竟然比平川太子和平原王更加冷酷。那睥睨着所有人的姿态,好似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一瞬间,便将她和这上书房里所有人都相隔开来。 她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明白,华铮公主并不是和他们这些王孙贵族一样的人。她比他们这些人,高贵了很多。 虽然郁华铮的身上泛着清冷之光,但是她绝美的容颜依旧让有些人不顾安危的靠近。 郁华铮的螓首蛾眉,眉如翠羽,本就是天人之姿。而如此绝美的容颜之间,竟然夹杂着如此清华之气。刚刚那一幕的惊才艳艳,都让所有人为之震惊。 他们这些人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以前的郁华铮,都是最为大禹国这么多年来的名人,又有谁没听说过郁华铮的大名呢。丑十二,一个草包痴女,早就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可是如今的郁华铮,哪里有丑这个词,又哪里来的草包二字。所有人都将目光调转,看了看季平原。也许,对于郁华铮的丑和草包来说,也许是平原王为了金屋藏娇而散播的谣言吧。 可是随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如果季平原真是为了将郁华铮藏起来而散播谣言,可是也没道理现在休了她啊。 如今,眼看季平原的目光根本离不开郁华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这堂课以后,大禹国所有的人便都已经是郁华铮的铁杆粉丝,而对郁华铮和平原王之间的猜测也成了他们每日要讨论的话题。 郁华铮转眸看了看周围所有的人,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寒光点点危险万分。 瞬间,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脖颈冷飕飕的,如同灌了风一般。挨着郁华铮最近的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即使害怕,也同样崇拜。好似郁华铮是英雄一样,投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好似看天神一样的色彩。 郁华铮看了看周围人崇拜的目光,不由得皱了下眉心。虽然这大禹国所有人都对她郁华铮改变了以前的想法。可是她天性喜欢静,并不喜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如今这一闹,以后清静的日子,怕是无缘了。 想到这里,她内心一阵烦闷。轻身而起,便直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漫步在秋日茵茵的树荫下,斑驳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脸上。每走一步,她都觉得如履薄冰。 她不知道,如今的她,太过耀眼,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古以来,暴露在阳光下最多的人,总是死的最快的那一个。 她生性不喜人接近,得罪的人从前很多,如今更多。早在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的想对她痛下杀手。如今,她更是暴露在天下人的面前。而她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自己。 突然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那是屈恒,她清楚的知道。想到这个人,她不禁皱了皱眉。随即摇了摇头,她怎么可以想到去依赖他。他身边还有一个难缠的合珠郡主,每日里听他和合珠郡主的对话,想必西疆国的国主定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她本就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人,如果真的到了西疆国,矛盾定会更多。暗暗摇了摇头,她默默的从心中开始排斥着屈恒。 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的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屈恒。 高耸如云的云杉树下,她漫步着。剔除心中的想法,有些烦闷。但是秋日里的阳光下,依旧让她想闭上眼睛享受这个清静的时刻。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烦心的事情总比不上周围环境让人来的舒畅,索性将烦恼的事情放下,专心享受起来。 她轻快的走着,不想大禹国的皇宫中,还有这样一个清静的好去处。旁边的溪水清澈的可以看见鱼儿,她停下脚步,突然一只蜥蜴从她的脚边跑过。没有惊吓到她,却惊了它。 郁华铮一袭蓝色的长衫一撩,便席地坐在了草地上面。 来到这里她觉得唯一的收获便是空气,这个不可再生的资源,竟然在古代这般美好。蓝蓝的天空,几朵白云,深呼吸也没有那种土气的味道。清流的感觉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在这片算是原始森林感觉的树下,每棵树都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云杉的顶端已经看不见了。却在半空中听到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这里看不到冒着黑烟的烟囱,也看不到漫天灰尘的沙尘暴,更看不到那种白的看不到一点蓝色的天,更没有垃圾堆满的河流。 虽然她不知贪欲享乐的人,可是看到这样好的空气,难免心情也变得舒畅了很多。 突然,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打破了她宁静的心情。郁华铮眉心皱起,心中一抹怒火升起。 转头看了看来时的那条路,便看到季平川笑意盈盈的在那里看着她。 这是他们自从在赏菊大会上见面之后,第一次两个人单独相处。她明白这两日,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更明白他想要解释的心。 虽然生气他的欺骗,但是她并不会为了一个觉得不值得的人生气很久,那是惩罚她自己,她还没有笨到那种地步。 季平川见郁华铮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并径直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绿油油的草地,有些迟疑,但是下一秒,却也学着郁华铮的样子,席地而坐。 好半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河水里自由自在的鱼儿来来回回的游。 一阵风潇潇而过,带动了身后的树木呼啸了几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季平川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大当家的,我说的对吗?” 他竟然用“大当家的”这个称呼。 “不敢当,我怎么敢让大禹国的太子殿下做我的跟班呢。平川太子,以后还是别这么叫了吧。”郁华铮淡淡的开口,听不出语气里究竟是何种态度。 季平川莞尔一笑,看着郁华铮无表情的侧脸,说道:“你还是那么爱记仇,华铮公主。” “不敢当,我哪有资格记仇,左不过就是被人耍了。”她幽幽的说着,语气里还是听不出情绪。 “谁人敢耍你啊,鼎鼎大名的华铮公主,每个人想巴结还不成呢,怎么可能敢这么不要命了。”季平川依旧笑着,虽然他的气质偏冷,可是不管怎么冷,在郁华铮的面前,也温暖了数倍。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他,单刀直入的问道:“那你为何要对我隐瞒身份?” 虽然他当时不认识郁华铮,可是后来她说出名字的时候,总应该听到过她吧。如果不是刻意隐瞒,何以不敢说出真实身份。 季平川嘴角一扯,虽然不是习惯笑容,但是依旧尝试着。“当日我去城门外查看那两个人,远远的便看到你从下面一下子便到了上面。当时我就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然如此胆大,不惧高不说,竟然还不怕死人。后来,你竟然发现了我,而我的身份又不容我行偷窥之事。所以你追,我便跑。” 他顿了顿,看着郁华铮的眸子柔的几乎可以恰出水来。 “之后,我见你被那些山贼带走,便悄悄跟着你进了山寨。再后来见你们比赛,而后被你发现。那个时候,我可是被你威胁的入了山寨做了你的手下。一个这么窝囊的太子,怎么可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是无辜。 郁华铮听后,再次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你后来为何心甘情愿的为我办事?” 说到这个,季平川脸色难得现出一抹微红,说道:“华铮,你公平一点,你这女人对男人的魅力何其大,你怎么敢奢求我是个另类呢?” 郁华铮皱眉看着他,一时难得的语塞。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皇兄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没的让人误会了。” “华铮……” “好了,你现在既是我的皇兄,也即将成为我的妹夫。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郁华铮冷面打断他的话,随即起身。 “好,我不说这样的话,可是,你也不要这样对我可以吗?”季平川敛去脸上的笑意,换上了一副哀伤的神色。 郁华铮停下脚步,转眸看着他。 “华铮,我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你的兄长。”他委屈求全,只希望能在她的身边守护她,仅此而已。 不难听出,他的语气里有莫大的悲伤之情,更有那种无力抵抗,只能妥协的意味。 明明爱着她,却无法对她说些什么,更不能争取她的那种感觉,让他几乎心都碎了。 虽然他是大禹国的太子,而郁华铮是大禹国公主。但是只要她的心里有他,哪怕毁天灭地,他也会争取。如今看来,自己竟然连放弃皇位的,放弃大禹国江山的资格都没有,只因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他说出这句话,是在考验他,还是在测验她。只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她亲口说出,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便该死心了。 “如此甚好。”郁华铮没有回头,她最看不得这样悲情的场面,好似她欠了别人一样。天地可鉴,她郁华铮可什么都没做。所以没有必要承受他那哀伤的眼神。 季平川苦笑了一下,明明知道结果的,可是他偏偏不信,非得这一盆冷水浇下来,才觉得自己的可悲。 “几日之后,皇后娘娘会派人到我郁府,将我那两个庶妹接到你的太子东宫,你可知道?”虽然没有对他没有感觉,但是她可不想欠他人情。 季平川眸色一紧,手劲不由自主的攥了攥。“你,真的要我娶她们吗?”刚刚的回答已经够明显了,可是有人却偏偏不肯死心。 郁华铮这才转过头来,一身紫衣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斑斑驳驳中,让她看起来清冷无比。 “皇兄,这婚事是皇后娘娘定下的,我只是随口那么一提,可不能怪我啊。”她双手一摊,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了皇后娘娘。 季平川好笑的看着她。“你这鬼灵精,明知道我母后为了我的婚事日日着急,竟然还当着天下人的面跟我提这个敏感话题。我母后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太过于紧张我,所以不得已将你那两个庶妹塞给了我。” “皇兄此言差矣,皇后娘娘虽然着急抱孙子,可是也不是那种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做儿媳的人。”郁华铮将身子往树影里站了站,将旁边的阳光撇在了身旁。 “以我对她的观察,她定是怀疑你不娶的原因。” “她怀疑什么?”季平川眉心一跳,似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当时皇后责问你的时候,你的眼睛看什么呢?”基于他即将是自己妹夫的份上,郁华铮就为他解惑一次。 季平川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晕红了一下子,木讷的没有说话。 郁华铮同样有些迟疑,但是随后便开口说道:“你当时的目光,方向可是屈恒?” 听到屈恒两个字,季平川猛地抬头,红晕的脸色变得刷白。“怎么……” 可不是嘛,他当时看的方向是郁华铮,而郁华铮的旁边就是屈恒。只是当时的情况,郁华铮刚刚被封为华铮公主,而母后又不知道自己早已经结识郁华铮。相反,屈恒却和自己说笑了很久。这误会,简直…… “这下你了解了吧,可不能怪我。”郁华铮看着他,眼眸里没有一点愧疚。 季平川黑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说道:“你放心,你那两个庶妹,我定会好好相待。只是……” “不用。”季平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郁华铮打断。“我那两个庶妹从小到大和我便不亲近,你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优待他们。” 季平川有些讶异,随即明白过来。“华铮,你这两个妹妹,是否从小便对你不好?” “也不是不好,只是偶尔把我推进荷花池中自生自灭,新衣只有她们的分,好吃的也只有她们能吃而已。”郁华铮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几句话便让季平川怒火中烧。 “小小年纪便已经学会了如此歹毒,看来,本太子要好好对她们了。”季平川目露凶光。 郁华铮看着这样的季平川,有一瞬间的闪神。从前到现在,她虽然只见过他几次面。可是他在她面前向来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这样凶狠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就只为了替她鸣不平吗?看来,以后她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感情债,她可不想欠。 “你要对付她们是你的事情,不要跟我扯上关系就好。”郁华铮看着他说完这句话,转过身便要走。 “华铮。”季平川再次叫了她一声。“如果可以,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他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想抱抱她。虽然他和她相视不过半月有余,但是他却感觉,郁华铮已经在他的心里很久很久了。从第一次见面的那种熟悉感开始,他便已经知道,此生,想在心里再容下一个女人,很难。 他如今,只是想在任性一回,从进以后,便真的当郁华铮为妹妹。虽然很难做到,可是他定会努力忘记她。 许是听了他悲伤的言语,又或许是这斑驳的树影多了一丝哀愁。郁华铮前行的脚步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自认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是一个慈悲心肠的人。可是对于季平川,她气归气,可也明白,他并没有伤过她,更是努力为她卖过命。堂堂一个大禹国的太子,竟然为了她而去刺杀屈恒。这并不是所有人能做得出来的。 “可以吗?”见她犹豫,季平川上前一步,轻轻在她头顶上方再次问道。 郁华铮敛下了眸子,依旧没有说什么。 季平川明白,这便是允许的意思。他眉眼间瞬间便被一种狂喜所占据。轻身上前,慢慢的将郁华铮整个人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她身上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清冷而又香甜。可是衣衫下,她精瘦的骨骼几乎让他皱眉。 因为怀里这种被填充了的充实感觉,让季平川满足的想要叹息。忍着心里那股狂跳的冲动,他努力想要记住她身上的味道。 这个拥抱,他以后怕是要用一辈子来回味了。 两个人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只有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谁也不曾看到,在远远的树荫下面,一身明黄色的衣袂翻飞着,负手而立,掌心紧紧相握,看着他们两个人。 半晌过去了,眼看就要到晌午时分,郁华铮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动了动身子。 季平川似是从梦中被惊醒一般,眸底瞬间蒙上了一层失望的神色。低垂着头看了看郁华铮有些不耐的神色,他知道,如果再不松手,保不准她就要发火。暗暗无奈的笑了笑,最后抬起头来,双手慢慢的松开了。 “谢谢你,华铮。”他嗓子有些暗哑,却是真心道谢。 郁华铮侧脸看了看他,“皇兄严重了。”话说完,便不再停留,直接往皇城大门走去。 季平川看着她的背影,很久很久…… 突然,他入迷的神色一凛,脸上的深情退下,换上的是一脸的淡漠。 “你都看到了?”季平川低声问着。 身后出现的那道黄色身影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是。” 季平川转过头来,看着季平原的脸色,“你看到了,我也无所谓。”季平川认真的说着。 他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对郁华铮的想法,尤其是季平原。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虽然在赏菊大会上,他便已经看出来季平川对郁华铮的想法不单纯。可是却以为是当日的郁华铮太过耀眼。哪里知道,他们竟然早就相识。在他还未知的情况下,已经有这么多人围绕在她的身边。 “这个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原弟你操心。”季平川冷然的说着。虽然他和季平原是兄弟,但是因为自己偏冷的心性,对待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所以和季平原,还有季紫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皇兄,我提醒你。无论你想做什么,请以大禹国的利益为重。”季平原看着他的眸子开口。头顶上的金镶玉冠,在阳光下闪耀着明媚的光泽。 “为兄同样的话,回送给你。”季平川双手负手而立,平行看着他。“不过。”他稍稍一顿,看着季平原的眸子多了一抹危险之色。“如果让我知道,有人欺负华铮,我定不会轻饶了他。”他的口气里不难听出威胁的意味。 季平原转眸看着他,同样的口气说道:“彼此彼此。” 二人在阳光下站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在天空的正中间。晌午时分,他们要陪皇帝和皇后用膳,故而相视了一眼后,了然一笑。 “原弟请吧。”季平川先开口道。 “太子皇兄请。”季平原让到一旁,先让季平川过。 季平川也不再推辞,便径直走了过去。 二人并行而走,在林间小路里,如同小时候一般,依旧是一前一后。季平川侧头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季平原。开口道:“原弟,为兄一直不明白,何以你将郁华铮休了?” 季平原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那是一种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苦笑,季平川并没有看到。“如果,我说我后悔了,皇兄信吗?” 季平川一愣,随即没有怀疑的点了点头,有些同情的看了看身后的季平原,说道:“我信。” 兄弟二人第一次相视而笑,确实因为同病相怜。 “皇兄,今日,你怎么会来上书房?”季平原敛下苦涩的笑,不经意的问着。 季平川嘴角扯了扯,只回了一句。“还用问吗?我们,不都是为了她。” 一句“都是为了她。”让季平原哀叹了一声,“是啊,都是为了她。” 之后,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二人先后进了正光殿,而后又走进了偏殿的寝室里面。看到皇帝和皇后以及季紫诺都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他们。连忙急急走了进来请安。 “父皇母后吉祥。” 皇帝看了看两个人,略带慈祥的说道:“都起来吧。难得全家人聚在一起,就不要多礼了。” “是”“是”二人纷纷应答,随即起身。 管事宫女立即奉上碗筷,都是白玉所致的上等餐具。 “今日,华铮到上书房,可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发生?”皇帝吃了一口马公公夹到碗里的菜,开口问道。 季平原和夹菜的动作一顿,眉心皱了皱,转头看了看季紫诺。就见季紫诺立即惊慌的躲开他的目光。 “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左不过就是李太傅脾气暴躁了点,华铮年轻,性子急,没见过李太傅这样的师傅,也在常礼之中。”季平川接口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再次吃了一口菜。最后说道:“李太傅年纪越大,脾气也见长。几年下来,竟然比朕还微风。训的朕的臣子们怨声载道。” 说道这里,他扬眉看了看对面的两个儿子,见他们都毫无表情,这才继续说下去,“也罢,李太傅终究是真的侍读,只要他不越了规矩,朕便忍了他。但是倘若,他要是胆敢以下犯上,伤了华铮一根头发,朕也定不饶他。” 兄弟二人对看了一眼,眸中出现了一抹讶异。以前每次说到李太傅,父皇都是一副能忍则忍的态度。今日却是帮着郁华铮说话。 “皇上,郁华铮,是不是很像她母亲?”皇后突然开口,打断了皇帝的话。 皇帝微微一愣,抬头看着皇后一脸的不高兴。扫了三个子女一眼,这才说道:“与她母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皇帝对郁华铮的评价。 “母后,难道你们认识郁华铮的娘亲?”季紫诺讶异的开口。从来不知道,郁华铮竟然和他们皇室有这么深的渊源。 “嗯。”皇后点了点头,“当年你父皇南巡的时候,在水里救过一个女子。之后将那女子带回棉城,那女子当时的容貌,便和华铮很是想象。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消失了将近十年。” “消失?”季平川凝眉问道。 皇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消失。十年后再见的时候,她便已经是棉城首富郁金堂的娘子。哦,对了,那个时候,郁金堂还不是首富,只是刚刚起家的买卖人。” “那,那个时候,华铮多大了?”季平川再次问道。 “也就六七岁的年纪吧,总之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又怕生。跟在她的乳娘真娘身边,就连她的父亲郁金堂,也不能接近。”皇后回忆着说道。 “怕生?”季平川喃喃的说道,想起来刚刚在树影下,郁华铮说的那些所谓家人对待她的方式。大概怕生,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想到她凄凉的童年,季平川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那个时候,郁华铮的母亲对郁华铮很是严厉的。虽然严厉却也是盼女成凤,奈何天不从人愿。我们在相见后一年的时间,她娘便撒手人寰了。倒真是苦了华铮这个孩子,从那个时候起,便开始有些痴傻了。”皇后絮絮叨叨,眼睛看着窗外,似是在回忆着。 “母后,您知道华铮她娘,是为什么去世的吗?”季平原突然开口,惹得季紫诺抬眼看了看他。 “这个,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哭死的。”皇后不太肯定的回答。 “哭死?”季平原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反问着。“为什么?” “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是听说,她娘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娘一直苦一直苦,知道眼角流出血泪,倒在地上的时候,便已经没救了。”哀叹了一声,皇后放下手中的竹筷。 “那后来,华铮怎么变得痴傻了?”季平川也开口提出自己的疑惑。 皇后目光深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可能是丧母打击太大吧。听说只一夜,郁华铮便痴傻了。” 季紫诺看着所有人陷入一种悲伤,不屑的转了转眼眸。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你们都问她为何痴傻,我倒是想问问,她一个痴傻的女人为什么如今变得这么精明?我看,定是会了什么妖术。” 如果不是会了妖术,在朝阳殿上的那曲《登高望远》,她又如何能够胜过她们三个,一个郡主,一个公主,还有一个是大禹国的第一舞后。 “紫诺,如果你不想被禁足,最好乖乖闭上你的嘴。”还未等所有人有所反映,季平原最先开口说道。 “我……” “还说?”季平原警告的目光投向她。 季紫诺委屈着一张小脸,噘着嘴巴转头看着皇后,叫道:“母后,您看二皇兄,就知道欺负我。” 皇后莞尔一笑,开始意识到,餐桌上的一家人竟然都被郁华铮给左右了情绪。“好了,都不要说了,菜都快冷了。”…… 随后,每个人都不再说话,专心吃着餐桌上的菜。 第八十二章 雨中定情 第八十二章 雨中定情 随后的几日里,郁华铮每日都会到上书房去报道上课。开始的时候,李云起还算是老实。毕竟经过郁华铮如此大羞辱,怎么也要安静几天。 这几日,郁华铮也没有任何过分的表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她一向遵循的标准。但是一旦有人犯她,她势必会让那人永远记住教训。 但是几天过后,李云起暴躁的脾气便又回来了。这次他竟然还变本加厉,不仅每日咆哮,更有时候竟然对这些上书房的王孙贵族弟子发动戒尺攻势。 被打的人敢怒不敢言,一是因为李云起轻重拿捏的很好,打在手心上不会太重,也不会太轻。二是因为,这些人的确是因为犯了过错,所以才会敢怒不敢言。 每每看到这样的事情,郁华铮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李云起并没有惹到她,她没有理由为别人强出头。再说了,那些人可都是男人,她一个女人还没闲到那个地步。只要不惹到她,她便不会发飙。 这几日来,季平川兄弟两个虽然也都有来上书房报道,可是经过上次在树影下之后,季平原对自己倒是真的像个哥哥对妹妹的样子。 季平原依旧一张淡漠的脸,偶尔她抬头,会发现他的注视。两两相望的时候,季平原总是会忧郁的看她一眼,而后才转过头去。 每当这个时候,季紫诺便会对她投来一抹不友善的眼神。好似她郁华铮是个怪物,而她季紫诺是正义的一方,瞪她郁华铮瞪的那么理所当然。 每次看着季紫诺的这种眼神,郁华铮都会轻蔑的笑笑,挑高了眉心,一副胜利的姿态回看着季紫诺。而季紫诺脾气火爆,每次都会深呼吸几下,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 四人之间无声无息的交流,在整个上书房里慢慢流淌。谁也没有打破说破,却看到每个人的眼里。 李云起也是看在眼里,虽然听说郁华铮是被平原王休了的女人。可是完全不知道内幕的他,却偏偏总是看到季紫诺咬牙切齿的样子。每看到一次,他便心里窃喜一分。 整个大禹国的臣民,谁人不知道季紫诺公主是皇帝和皇后的掌上明珠。这真公主和假公主不和,倒是很有意思。 就这么过了半月有余,上书房里的人在波涛暗涌中渡过。 这一日,郁华铮照例走出皇宫大门,今日的黄昏和前几日不同。整个天空昏昏沉沉,似是一张被漂染过之后的墨一般。郁华铮加快脚步,想赶在下雨之前赶回郁府。故而她一马当先,所有的人都被甩在了后面。 突然,一个熟悉的白色影子从眼前掠过。速度之快,简直让她觉得是自己眼前一花。但是随之而来的那股木兰气息,却让她瞬间凛冽了起来。转眸看着白影消失的地方,郁华铮的眸色暗暗沉了沉。 她手中的铁钩在下一秒便飞射而出,直接钉在一颗参天古树上面。郁华铮用力一拉,身子便如同是飞起来一般。她单手双脚攀住树干,铁钩再次发出。就这么一棵树连着一棵树的攀飞而过,速度竟然也快的惊人。 前面那道白影,也就是屈恒,他似乎有意等她,偶尔坐在树上翘起二郎腿。偶尔四处张望张望。总之,悠闲地很。 郁华铮冷眼看着前面的那人,眸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手中的铁钩收回,整个身子顺势便直接掉了下去。 “啊……”她一边掉,一边大声叫了起来。眼神中却没有一点惊慌的神色。 她郁华铮向来有自知之明,与屈恒之间的差距,她比谁都明白。即使在这个世代的郁华铮比在现代身体机能好很多,可是却依旧无法与屈恒相提并论。 不过,虽然功夫比不上,但是论计谋,她郁华铮并不见得比他差。关键的一点是,谁先动心谁先输。 这里四下无人,就算她窘态百出,也没有任何人能看得见。 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她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窘态,可是却偏偏忽视了屈恒。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屈恒,是那个对她来说特别的人。 眼看郁华铮从树上往下掉去,屈恒的心似是停摆了一般。脑袋里一片空白,许是本能,他一袭白衣翩飞,似是一道闪电般飞掠过去。 惊心动魄般的一幕,在屈恒伸手将郁华铮整个人捞到的时候,稍稍安了下心。可是依旧用力跳动的心脏却让他的脸色铁青异常。 本是想捉弄一下她,可是奈何这清冷的女人,竟然也有如此狡黠的一面。 “铮儿,你是想吓死我吗?”他脸色铁青,微微薄怒,语气也有些加重。可是抱着郁华铮的手却并没有放下。 郁华铮冷眼看着他,手腕翻飞,直接便要打上屈恒的脸。 可是屈恒却不闪不躲,似乎有要接她一掌的意思。 郁华铮的手掌在距离屈恒的脸只有一毫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手掌心似乎能触碰到他脸上的肌肤。 见屈恒未动,郁华铮的眉不自觉的蹙了蹙。手掌收回,又再次打向他的胸口。 一瞬间,郁华铮在空中作出一个翻飞的动作,利落的落在了地上。而屈恒依旧未动,只是抱着郁华铮的两只手犹豫了一下,这才似是失落一般,慢慢的收回。 “为何不躲?”郁华铮抬眸看着他,开口问道。 “你不会真的动我。”屈恒脸色有些缓和,但是口气却坚定无比。 听了这句话,郁华铮的脸色微变,薄怒道:“你倒是自信。” “当然自信,跟你相处这么久,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怎么在你身边。”他打开扇子,微微摇了摇。 郁华铮不屑的啐了他一口,转身便走,边走边说:“你这不是自信,是自大。” 见她转身离开,屈恒修长的腿迈开,跟在她的身边。偶尔微微侧头,看着这个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清风拂动她的发丝,落在她的唇间,平添着一份撩人的气息。 “看够了吗?”郁华铮没有转头,继续往前走着。可是却并没有忽视屈恒火热的眸子射来的视线。 屈恒莞尔一笑,将刚刚那丝不悦冲的烟消云散,如今,只觉得内心一阵荡漾。说道:“铮儿,对你,屈恒永远都看不够。” 郁华铮脚步一顿,紧紧抿着唇畔。不知道是盛怒,还是别有心思。总是脸色有些难看。半晌,却只挤出四个字来。“休得胡言。随即便继续往前走去。 屈恒嘴角的笑意依旧没有收回,反而眸中散发着一抹奇异的光彩。 “铮儿,几日未见,你就是刚刚那样给我惊喜吗?”屈恒收回刚刚的笑意,转眸看着郁华铮问道。 有些时候,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不然哪天自己的心脏停摆,便没有挽回的余地啦。 见他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郁华铮脸色稍稍缓和。转眸剜了他一眼,“怎么样,是否惊喜了?” 见她这么问,眸中竟然有着一丝揶揄。屈恒挑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自然惊喜,铮儿的演技可真是不错。” 听到他揭穿自己,郁华铮转眸看了看他。两个人平行而行,身高却相差甚远。郁华铮只能仰视着屈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演戏?” 她刚刚与屈恒之间尚且隔着几丈远,就算自己眼眸中有一些玩笑的神色,可是这么远,就算是千里眼也未必能看得清楚。她可以肯定的是,屈恒定不会是从她眼神里看出了端倪。 可是,如果不是眼神的话,她作为国际第一神偷。不光是她偷盗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就连演技也算得上国际一流水准。掉下来的加速度,空气阻力,就连树干对她的摩擦力,她都有考虑在里面。 这屈恒,却一眼看穿了她的计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铮儿,以我对你的了解。就算是你真的从树上掉下来,想必也不会大叫的吧。就算是大叫,也应该是建立在你自救的基础上。其实这些都不论的话。小小一颗树木,又如何能难得到你。是不是?”屈恒毫不留情,一语将她的计谋道破。 郁华铮眉心微皱,她是考虑不够周全。竟然会以为这个男人在面对她时,会将她当作一个普通女人。 “铮儿,在我的眼里,你并不是普通女人。”似是看破郁华铮的心里,屈恒又补上了这一句。 郁华铮很难得的微微一怔,抬头看着他。“既然我不是普通女人,既然你已经看清楚我是在演戏。那你为何还来救我?”如果她刚刚的行为幼稚,蠢笨。那么他明知道自己是在引他上钩,他却还偏偏如此紧张。且不是更加愚蠢。 屈恒深潭似的眸子定在她的脸上,一瞬间,他似乎变得深不可测,而又款款深情。“铮儿,我还是吓坏了。明明知道你是在骗我,可是我不敢冒险。如果你因此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哪怕只是一点擦伤,我都不会原谅我的袖手旁观。” “也许,你觉得我有点蠢,可是我宁可蠢,也不要你受伤。”屈恒眼眸中散发着异彩看着她。 郁华铮似乎有些动容,眸中出现了一抹异样。滚动的情绪让她不得不敛下羽睫。 她转过身,不想他看到自己的异样情绪。 “你为何总是逃避,既然对我已经有感情,那为何不接受?”见她又想离开,屈恒伸手拉住她纤细的胳膊。 郁华铮低垂着眉,看着胳膊上那有力的大手。“放手!”她声音低沉,清冷无比。 “不放。”屈恒执拗的脾气也似乎上来了,拉着郁华铮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可是却不算太紧,太紧,怕伤了她。 郁华铮一怔,怒火随即便上扬。“我再说一遍,放手!”她再次强调,明显比刚刚强硬了很多。 屈恒依旧执拗到底,坚定的眸子看着她的侧脸,语气肯定的说道:“这辈子,休想我放手。” 话说完,他用力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另一只宽厚的大掌抬起,拖住她的后脑,而后用力一扳,将她整个人贴合自己的身上。他微微低头,好看的唇畔贴上那早就想一亲芳泽的红唇之上。 一瞬间,天地似乎开始旋转起来,万树在两人的眼里都开出了花朵。用天旋地转,惊天霹雳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郁华铮脑袋里一片空白。没了平日里的冷清,更没有那些尖牙厉爪。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被突然放大几倍的俊颜,一股不真实的感觉紧紧抓住了她。如今,她的眸中只看到的屈恒,鼻息间问着那好闻的木兰花香味。 而她好似沉溺在大海中一般,唯有攀着他的身躯方能生还。 半晌,她脑袋恢复正常,眸中也清亮了几分。郁华铮并没有伸手推开屈恒,更没有那种狂怒的表情,有的只是几分释然。 这个吻似乎要经历天长地久般。郁华铮看着深情依旧的屈恒,她小巧而唇儿微微张开。屈恒似乎得到鼓励一般,灵巧的舌滑进她的丁香小嘴里面。 可是屈恒并没有贪得无厌,他喘着粗气将郁华铮轻轻拉开。看着她那红霞似的两片云,竟然有一股狂喜的冲动。 “铮儿。”他暗哑着声音,有一丝丝的小心翼翼。 郁华铮脸上却更红了,可是清亮的眸子却依旧抬起看着他。 “你……”他依旧小心翼翼,连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不自信。“你接受我了对不对?” 好半晌,他才开口问出这句话。 屈恒这么一问,倒是让郁华铮怔仲了一下。她脸颊上的红晕更红,似是天边的火烧云一般。 郁华铮轻轻转身,用后背对着屈恒说道:“如果我不接受你,你会放弃吗?” “当然不会。”屈恒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心中那股激动依旧澎湃。 “就算我爱上别的男人,你也不会放弃吗?”她的眼神悠长,望向了远方。对于现代的蓝杰,她那是爱吗? “不会。如果你爱上别的男人,我也会把你抢回来。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更能给你幸福。”屈恒顺着她的眸光,同样望向了远方。 听了他的话,郁华铮莞尔一笑,说道:“如此霸道,岂会有接近我的人?” “没有最好,我可不想随便杀人。”他说的狂妄,好似只要接近郁华铮的人,便都是他的敌人,唯有杀之而后快。 “你这人。”郁华铮转眸看了看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屈恒同样回眸看着郁华铮,清亮的眸底一片深情。“铮儿,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开始,我便已经知道,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你是为我而来,谁也夺不走。即使是那个以前伤过你的男人,也不可能。” 他似是宣告天下一般,坚定的口气说着肯定的话语。同时,他强有力的大手拉起她莹白的小手。 “今日,即使你依旧不能接受我,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不会要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想对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身边也不会有别的男人能靠近。听到了吗?”他对她宣告主权,态度强硬。 “别人的靠近,我可阻止不了。”郁华铮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螓首低眉,让屈恒看不到自己的脸。 “你阻止不了别人的靠近,但是也不要阻止我对别人出手,这样就行了。”他挑眉看着她,明知道她揶揄的成分多,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也许,在他的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 郁华铮敛去笑,抬眸看着他。认真的说道:“那我岂不是红颜祸水了?” “你这女人,长成这样,肯定是红颜祸水的命啊。我就好心一点,收容你这个祸水,让天下所有男人解脱,怎么样?”见她不再排斥他,他内心的狂喜早就盖过一切。只是拼命忍着,和她说说笑笑。 无论他的心里多么激情澎湃,他都要忍下,因为他要亲耳听到她说接受自己的话。 “你是西疆国的太子殿下,这么委屈,怎么可以。”她故意敛下笑意,冷清的面容对着他。 “怎么会委屈,要知道,本太子可是追着你跑了这么久了。上次在绝生谷还差点送了命。如果还不能抱的美人归,岂不是本太子太逊了。”屈恒双手一摊,好似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怎么?”郁华铮转眸看了他一眼,“绝生谷是为了感动本小姐,故意拉着我下去的吧?”她危险的眸子盯着他的,看的他有些发毛。 “怎么……怎么可能啊。”屈恒干笑了一声,“呵呵,当时情形你也知道,可是你自己滑下去的。我为了救你差点送了命,哪有那么傻的人啊。谁会为了让你感动一下,还不确定是否能感动,就作出如此冒险的事情。告诉你,本太子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他闪躲着她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敢直视。郁华铮太过聪明,虽然当时情况危机,但是他的确有带着她一起跳崖的行为。以他的功力,拉一个人上来那是很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他却任由二人一起掉落下去。内心深处想的便是能单独相处,与这纷纷扰扰的尘世相隔。 “真的没有吗?”见他目光闪躲,郁华铮斜眸看着他。 “当然没有。”他说的理直气壮,完全看不出心虚。 “哼,如此不诚实的男人,说爱我想必也是假的。我郁华铮要嫁之人,且是一个满口谎话,口蜜腹剑之人。”郁华铮突然神色一凛,气温瞬间下降至零度以下。 屈恒被她骇了一跳,眼看她马上离开,他宽厚的大掌再次将她拉住。“铮儿,如果我说爱你是假的,那让我天打雷劈如何?” “轰隆……” 天不作美,就在屈恒说完那句话之后,雷声滚滚起来。天边的闪电如同是一头狮子的眼睛,一张一合,甚是吓人。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二人正是站在树下。她反手拉着屈恒,手中的铁钩飞射而出,攀在一栋房子的房檐上。用力一拉,屈恒连带着郁华铮两人便上了屋顶。 “铮儿,不是说打雷下雨要躲在树下比较安全吗?”屈恒伸手指向远处几个躲在树下避雨的人说。 郁华铮翻个白眼,径直在房顶上走着。一边一边说道:“愚人的话也可信吗?” “愚人?”屈恒低吟着这两个字,而后看了看树下依旧害怕闪电的人群,追随着郁华铮的脚步往前走去。 “铮儿,既然你认为躲在树下不安全,那么在房顶上便安全吗?”跟在郁华铮的身后,屈恒亦步亦趋。 郁华铮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他。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细细打量着。 “铮儿,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我太帅了,所以想把我的样子记在心里呢?”他无赖般的笑容挂在脸上,看着她说道。 郁华铮嗤笑一声,“屈恒,你不要太自信。你的样子,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何须这般看来看去。” “原来铮儿早就对我情根深种了啊?”屈恒大呼一声,看着郁华铮的脸,咧开嘴来笑了笑。他忽视了郁华铮口气里的那股狂妄和清冷,将她的意思扭曲成自己想要的意思。 “无耻。”郁华铮脸上一僵,冷声说道。 “无耻?”屈恒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盈盈的笑意,只是多了一抹玩笑之色。“铮儿是想让我对你做无耻的事情吗?” 他明知故问,话说着的同时,手已经伸了出去。 奈何,郁华铮的动作似乎比他更快了一步。直接便深仇点中了他的麻穴上。 只一瞬间,屈恒便似是一个木头人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屈恒眸中的那抹邪恶之色瞬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他用力动了动身体,奈何却无法撼动一分。随后屈恒开始用菩提天下运功解穴……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的解决手法和你们不同,怎么解都不管用的。”郁华铮冷眼看着他,眸中揶揄毫不掩饰。 “铮儿,你这是做什么?”屈恒转眸问她:“快把我的穴道解开,马上就要下雨了。你总不会想我堂堂西疆国太子,在这房顶上淋雨吧?” “有何不可?”郁华铮双手交叠在胸前,谢谢的睨着他。“你脑子不清楚,便要用这雨水给你浇醒才行。” “铮儿,我吻你的时候,我很清醒。”屈恒急忙辩解。 “你还说?”郁华铮抬脚踹上他的小腿,这一觉力道虽然不大,但是也并不轻。差点让屈恒从这房顶上面摔下去。 郁华铮稳定了一下心神,转眸看了看依旧雷声滚滚的天空,说道:“屈恒,你刚刚说,如果对我说假话,便遭到天打雷劈。你现在还敢这般肯定吗?” 郁华铮的话刚说完,天空中一个亮晃晃的闪电便将整个世界照亮了,随后便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雷声。雨在这声雷过后,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屈恒转眸看了看四周已经下起来的雨,看着郁华铮依旧站在自己的对面,似是一个等待选择的迷茫人一般,看着他。 “我屈恒对天发誓,说过爱郁华铮的话,如果有一句是假,便让这雷电劈死,永世不得超生。”他爱郁华铮是真,天地可鉴。只是有的时候,在爱她的基础上做一些小动作,而又不被她发现,这也算不得说假话吧。想想上天应该不至于如此刻薄。 耳边听着他发誓的声音,郁华铮的心突然动了一下。那是很久很久没有过的动心,在那一枪之后,也许在那一枪之前,也未曾动过的心。在此时此刻,慌乱的跳动着。 郁华铮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作出如何反映。她如今清楚明白那种心悸的感觉,是如此清楚,如此震撼。 这样的心悸是前所未有的,就算是蓝杰,顶多是在他做过一些关怀自己的事情之后,她会小小感动一下。感动的多了,她便以为那是爱。可是如今,这种从未有过的心悸,几乎让她无所适从。 “屈恒,我……”郁华铮有些慌乱,如此慌乱的神色,在她二十多年的神偷生涯中从未出现过。可是如今,面对屈恒,她慌乱不已,似是一个初识爱情滋味的小丫头一般,内心里小鹿乱撞。 “铮儿,我爱你,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便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想要珍惜的人。”见她动容,屈恒同样内心澎湃。 “也许我们的生活差异很大,也许和我在一起,不喜欢出风头的你会成为天下瞩目。但是我会尽我一切所能,来保护你。呵护咱们的这段感情,让它不受外界干扰。”屈恒深情款款,在雷声滚滚中说着。 此刻天空的雨似是断了线的珍珠,点点落在二人的脸上。 郁华铮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话。此刻,她听不到别的声音,什么雷声,雨声,在她的耳中似乎主动被过滤掉了。唯有他的话,她竟然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铮儿,我不敢别人的想法怎么样,我只想听你的心里话。你到底接受不接受我?”屈恒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急切。“从小到大,每个人都在依着我的意愿来行事。我屈恒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如今,屈恒只听郁华铮的,郁华铮让屈恒做什么,屈恒便做什么。” 雨声越来越大,二人身上早就已经湿透。却依旧站在房顶上一动不动。 “铮儿……”郁华铮依旧没有说什么,屈恒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郁华铮听到屈恒的叫唤,幽幽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关切的脸颊有一瞬间的恍惚。转眸看了看天际,那里依旧电闪雷鸣。 “你说过。”郁华铮终于开口,语气却冰冷的可怕。“如果你骗我,便遭到天打雷劈。现在,正是考验你的时候。” 话说完,她转身飞身而下,瞬间便消失在了房子下面,只留下屈恒一个人对着面前的雨帘发呆。 天地间唯有雨声,再也没有其他。许久许久,久到屈恒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没有了热气。脸上的雨水似是有人在往下面倒一样的大。屈恒转眸看了看天空,满脸是雨水还是泪水,已经分不清楚。 正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一道淡蓝色的身影突然间飞身而上。屈恒看着眼前的郁华铮,似乎有些呼吸困难。 “铮儿……”他冻得有些发紫的唇畔微微开启,吐出这两个字来。在他的脑海里,也唯有这两个字挥之不去,成了刻在他心上的疤痕。 郁华铮同样浑身湿透,看着屈恒的眸光此刻多了一丝清亮。 “你没走?”屈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同样一身湿漉的郁华铮。“你在下面陪我淋雨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声音太大会把她再次吓走一般。 郁华铮听到这句问话,眼神微转,躲开他的审视。可是也只是一瞬间,便再次抬起看着他。认真问道:“屈恒,你说我们也许生活差异很大,也许我会在天下人面前曝光,是吗?” 屈恒点了点头,“这是可想而知的,在你接受我之前,也同样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我也告诉过你,我会护你周全。让你尽量免于外界打扰。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虽然他不可能将她藏起来,可是却会将她的安全看的比自己的还重,将她的名声看的比西疆更甚。 “我不怕外界打扰,更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我只怕……”她微微停顿,尾音消失在雨声中。 屈恒浑身一动。僵直的身子在雨中稍稍挪了挪。“你怕什么?铮儿……” 他的声音似乎有着催眠效果一样,让原本已经低下头的郁华铮又提起头来,清亮的眸子看着他的,瞬间多了一抹柔色。 “我怕你的背叛。”她终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虽然她看似坚强,可是面对感情,也同样如同一个刚入门的学生。 蓝杰的背叛让她彻底将情爱杜绝,可是屈恒,面对他,她猛然发现,竟然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也许早在见他的第一面,她同样沦陷了。只是怕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她竭尽所能的排斥他的靠近。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无法阻止爱情的到来。 他依旧无所禁忌的靠近她,即使她百般阻止,冷面相对,都未曾让他退后半步,反而他遇强则强,离自己更加的近。 而她,也并没有坚守住自己的心。也许一开始便错了,她以为用冷酷包裹自己,就会将关于屈恒的一切摒除在心门之外。可是爱情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攻进了她的心。 也许是自己从未曾尝过爱情的滋味,所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抵挡。亦或是屈恒的攻势实在太强,所以才会以如此快的速度便让自己看清楚自己的心。 总之,如今,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沦陷了。 以往她认为,女人有了爱情应该是胆战心惊的,就好比以前蓝杰只要一瞪眼,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不会在他面前显露。 可是现在,她依旧有些担心,担心却并惊慌,并没有那种日日胆战心惊的感觉。 对于蓝杰,她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个对自己有一点温暖的人会突然之间和其他人一样不理她。可是对于屈恒,她则是自然心安的多。那种坦然,是建立在对等关系上的。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屈恒对自己的心是如何坚定。只是蓝杰给她的最后一击实在太过印象深刻,以至于她才会说出这句话来。 对,她怕。对于蓝杰的背叛,她愤怒的心火上扬,想将全世界毁去。可是如果屈恒背叛了她,恐怕,她不会愤怒,只会心死吧。心如果死了,那么她也便离死不远了。 望着郁华铮清亮的期待眸子,屈恒的心痛了一下。到底是怎样的伤害,竟然让她害怕成这样。即使认清自己的心,也要如此小心翼翼。就在此刻,他屈恒对天发誓,此生定不负郁华铮。 心疼的张开双手,用力将郁华铮拥进自己的怀里。虽然两个人浑身已经湿透了,可是却依旧可以感受到对方火热的身躯。 郁华铮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暗暗的问着:“你什么把穴道解开的?” 屈恒一怔,轻笑了一声。“就在你下去之时。” 郁华铮同样一怔,自从上次她点过他的檀中穴时,屈恒瞬间将穴道解开,她便仔细研习了点穴手法,并且加以改进。心里想着,怎么也得坚持半柱香啊,哪里知道,半柱香的一般时间都没有。屈恒,他的功力到底有多么可怕。 “你既然已经解开穴道,为何不下来。”她佯装生气,在他的耳畔问着。 屈恒的手臂再次收紧,将郁华铮的头往下拌了拌。用自己的身躯为她遮挡着狂风暴雨。“傻丫头,如果我下去了,哪里还有你上来的份。” 一句“傻丫头”竟然让郁华铮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样的昵称一点也不陌生,正是宠溺的代表称呼。可是在她的世界里,却从未曾出现过,这是第一次。 “原来……”她止住心里的那团哽咽,开口讨伐他。“原来,你都是骗我的。” 屈恒莞尔一笑,亲了亲她早已打湿的秀发。“铮儿,我怎么舍得骗你。如果说为了骗你而伤害我自己,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他揶揄着打趣她,却装出一副可怜的表情来。 郁华铮用力啐了他一口,娇嗔道:“真是不要脸,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好好,我不要脸。如果要脸,怎么可能接近你啊。我的冰山美人。”他伸手在她的脸上掐了一把,以此大动作来掩盖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虽然郁华铮此刻已经在他的怀抱里,可是这种感觉却是如此的不真实。离开只是短短几日而已,她竟然对他的态度如此大转变。这简直让他受宠若惊,心潮澎湃。那种快乐的感觉似是快要死了一样。 他觉得何不真实,唯有多多碰触她,才能提醒自己,这并不是一个梦。 “我并不是冰山美人。”郁华铮抬眸看着他,就见他脸上布满了雨水,看不清楚现在是何种表情。 屈恒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你只是外表冷,其实内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来的火热。” 郁华铮又是一怔,脸上现出一片红晕。娇嗔道:“谁说的?” 屈恒微微一笑,点了点她挺翘的小鼻子,“还用的着说吗?”话说完,他再次含住她小巧的唇畔。慢慢描绘她的唇形,吸取她的甜蜜。 郁华铮脸上的红晕更红了,双手慢慢的穿到屈恒的身后,用力抱紧眼前的这个男人。 第八十三章 雨后沐浴 第八十四章 雨后沐浴 二人相谐回到郁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虽然此刻已经是万家灯火,但是却在瓢泼大雨中散发着幽幽的光泽,好似童话世界一般,美轮美奂。 屈恒与郁华铮二人从房顶上轻松跳下,没有惊动任何人。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转身又将房门关起。 一直在屋内等待郁华铮的柳儿,被一阵寒风夹杂着雨气给迎面激醒。她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眼睛倏然睁开,用手揉了揉眉眼,下一秒,看到二人浑身湿透的进来,藤的一下便跳了起来。 “啊,小姐,你怎么弄得这么湿啊?”柳儿赶紧将布巾拿来,给郁华铮擦着身子。 “柳儿,去让张博弄两桶水进来,我和屈恒太子要沐浴。”郁华铮伸手将柳儿的手抓了下来,看着她说道。 柳儿一怔,转眸看了看屈恒,再看了看郁华铮,问道:“小姐,屈恒太子,也要在这里沐浴吗?” 她话还没问完,郁华铮擦头的手便停了下来,用力将布巾甩在柳儿的身上。“小蹄子,竟问这些不正经的话,屈恒太子的浴桶放到我隔壁的偏殿去。” 虽然她口气不好,可是一想到柳儿刚刚误会二人的画面,郁华铮的脸便又开始红了起来。 柳儿一愣,连忙答是,同样红着小脸跑了出去。 “嗳。”郁华铮一把将她拉住,随手将门边的一把油纸伞塞到柳儿的手里。“外面雨正大,你打着伞去吧。” 柳儿心头一暖,虽然小姐对自己依旧关怀备至,可是她却觉得,小姐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变得,更加容易亲近了一般。 转眸看了看屈恒,柳儿福了福身子,撑起伞便走了出去。 门在柳儿狐疑的神色中被再次关上,郁华铮望着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屈恒。 就在她迟疑的那一瞬间,屈恒从后面将郁华铮整个人抱住。头放在她柔软的肩窝处,“铮儿,原来,你对你的婢女这么好啊。看来,做你在乎的人,想必很幸福。” 郁华铮轻轻一笑,拉开他的身子,转过身来看着他。“屈恒,你刚刚已经解开穴道,为何不走?” “你都把我一个人丢下了,我哪有力气走啊。”他自以为内心比较强大,所以一次次厚着脸皮赖在她的身边。可是当他以为郁华铮稍稍被自己感化了一点之后,又再次被她丢弃。那种感觉几乎让他的心脏不能负荷。他哪里还有力气想着躲雨啊。 “就算是你伤心,可是你也要躲躲雨啊,就这么站在房顶上被雨淋,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郁华铮说着就拿自己手中的布巾去擦拭着他滴着雨滴的湿发。 屈恒伸手附上郁华铮的手,慢慢的将她的手摩擦在自己的脸上。“你还说我,自己还不是一样。明明已经下去了,为何还上来。既然下去了,就在下面好好躲躲雨啊。” 郁华铮冰冷的手指慢慢划过他的脸颊,以他的温度来温暖着她莹白的柔荑。 “躲了一辈子的雨,难道雨不会难过吗?所以决定不再躲了。”她一语双关,拿雨比作屈恒。 屈恒眼眸一亮,嘴角微微勾起,发自真心的笑了起来。“你终于体会到雨的难过了?所以我从来不躲不闪。唯有勇于承担,才会让自己快意,让别人快意。” 郁华铮点了点头,低声沉吟道:“所以,这次,我依着自己的心来做出的选择。” “我对你发誓,此生定不会让你为这个选择后悔。”屈恒竖起三根手指,对着郁华铮发誓。 郁华铮轻笑,伸手拦下他的手掌,紧紧的窝在自己的掌心。小声回道:“我信。”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浑身衣服湿透,此刻妙曼的身材一览无遗。郁华铮虽然清瘦,可是这几个月来日日进补,竟然也有一点肉在身上。此刻借着这件湿衣服,竟然让屈恒想入非非。 羞怯的脸颊抬头,眸中一片小女人姿态的光泽。郁华铮看着屈恒的眼睛,就见那里面一团欲/火冉冉升起,似有火烧燎原之势。 “屈恒……”郁华铮盯着他的脸,脸上的晕红更胜。“如果……” “铮儿。”未等郁华铮说完,屈恒伸手将郁华铮紧紧抱住,头底下狠狠吻住她的两片樱唇。 “嗯……”被他吻得有些拖不过气来,可是却毫无力气将屈恒推开。 眼前的屈恒同样一头湿发湿衣衫,他小麦色的肌肤几乎隔着那层白色的锦衣也能看得见里面的肌肉。湿漉漉的发丝贴合在他本就骏逸的脸上,更加平添着一分诱/惑。他火热的唇舌似是会魔法一样,让郁华铮几乎不能呼吸,心脏狂跳。 就在屈恒的大手移到郁华铮的后背上,慢慢的撩拨着她的敏感地带时,门突然间被打开。 “啊……”柳儿大叫了一声,连忙伸手捂住了双眼。同时很巧妙的将身后两个抬着木桶的小厮给挡在了外面。 屈恒一见有人闯入,立即抱起郁华铮旋转了一个圈,将郁华铮抱进房间里侧,而自己用后背对着柳儿。他伸手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撑开,挡住门口的几道视线。 “小……小姐……”柳儿轻声唤了一声。 郁华铮脸上的红晕未退,可是眸中已经清冷的很多。她整理着衣衫,撩拨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抬眼嗔了屈恒一眼,而后说道:“柳儿,告诉你多少次了,下次进门之前要先敲门。” 柳儿吐了吐舌头,点着头回道:“小姐,柳儿记住了,下次一定不会再打扰……” “行了,小蹄子越来越猖狂。还不快把水桶搬进来,难道你要本小姐用雨水洗吗?”对于被柳儿撞见这件事,郁华铮心中依旧有一丝尴尬。 见门外的三人走了进来,郁华铮转过身去,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衫。 那两个小厮将冒着热气的木桶放下,而后头也不抬的退出了房间。知道小姐和屈恒太子在里面,二人更加不敢放肆。单单是小姐一人,他们便依旧惧怕不已。何况是西疆国的太子殿下,他们便更加不敢看上一眼。 “小姐,屈恒太子的木桶,柳儿已经着人送往偏殿了。”柳儿看着屈恒的背影,对着郁华铮说道。 郁华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眼神挑起,看了屈恒一眼。最后走进屏风后面。 屈恒充满情/欲的双眼,虽然已经清醒了很多。可是在郁华铮走进屏风的时候,不免再次绯红了起来。 “屈恒太子,请随柳儿到偏殿。”见屈恒没有要走的意思,柳儿赶紧上前唤道。 听到柳儿的话,屈恒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拿起柳儿刚刚给他准备的一件白衫。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郁华铮一眼,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郁华铮脱下身上的湿衣服,迈开白皙的长腿,跨进了澡盆中。 柳儿此刻从外面走了进来,越过了屏风,拿起澡盆上的一块干净白色布巾,轻轻擦拭着郁华铮的后背。 “小姐,您好屈恒太子……”柳儿小声问道,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将话说出了口。“是不是在一起了?” 澡盆里的热气外冒,蒸的郁华铮昏昏欲睡。她闭目养神,消化着今日这一切。耳边听着柳儿的话,嘴角一扯,懒洋洋的回答道:“如你所见。” “小姐。”听到郁华铮的回答,柳儿惊呼了一声。“你,真的和屈恒太子在一起啊?” “怎么了,怕你家小姐配不上他?”郁华铮微微睁开眸子,看着柳儿。 “不不不。”柳儿拿着布巾的手来回摇晃着,以表示自己并没有那么想过。 “小姐在我眼里是最好的女子,这天下男儿没有人能配得上您。”柳儿继续为郁华铮擦背。嘴里喃喃的说着。“不过,这屈恒太子,也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子,配小姐,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天下最好的男子?你怎么知道?”郁华铮睁开眼睛,看着氤氤氲氲热气问道。 “天下人都这么说啊。西疆国的屈恒太子,蓝域国的蓝毅太子还有咱们大禹国的平原王,号称天下三王爷。可是真正拍在前面的确实屈恒太子。据说屈恒太子天资聪颖,十岁便已经天下没有敌手。这几年来来无影去无踪,想要见他一面,比见三国的皇帝还难。”柳儿条条是道的掰着手指数。 “还有啊,屈恒太子的万蛊之王,那是十几代西疆国皇帝都没练成的不传功夫。小姐你看看屈恒太子才多大啊,这是怎样的修为才能练成啊。不仅仅是万蛊之王,还有菩提天下。以前也没听说过屈恒太子会这门内功,可是上次为了救您,如今天下皆知。”柳儿说的口沫横飞,异常兴奋。 只要一想到,这么完美的屈恒太子马上就成为她家姑爷,这样的兴奋程度竟然比三年前郁华铮嫁给平原王时更甚。只因她知道,屈恒太子定会比那个从见面到把小姐娶进门都未曾笑过的平原王更疼小姐。 “那你的意思是,他的菩提天下还是被我曝光的?”郁华铮转身看了看她,一时激起周围的水花四溅。 “呃……”柳儿一怔,不明白为何话题转的如此生硬。“怎么会,屈恒太子这么好的功夫,暴露在人前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啊。为了小姐曝光,也算是值得了。”她大言不惭,替屈恒说话。 “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正经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郁华铮伸手将四溅的水花泼向了柳儿一脸。 “小姐……”伸手将脸上的水抹下,柳儿委屈着一张脸叫了郁华铮一声。 郁华铮轻笑了一声,再次躺回水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屈恒,真的有这么好吗?这么完美的屈恒,为何会喜欢上自己呢?虽然她是现代人,性格可能和这个世代的女人不一样。可是她毕竟是嫁过人的,在这个民风保守的古代,算是个在世人面前的残花败柳了吧。即使自己一直守身如玉又如何,名声上还是不好听的。 “小姐,柳儿只是想说,虽然屈恒太子百般好,可是最好的并不是这些。”柳儿继续为郁华铮擦背。 “那你认为最好的是什么?”郁华铮倏然睁开了眼眸,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疑窦。 “自然是对您一心一意的心啊,这个柳儿能看的出来,相较于平原王,屈恒太子对您那恐怕算是死心塌地了呢。”柳儿理所当然的说着。 “你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郁华铮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可是内心却开始澎湃了起来。 柳儿听了郁华铮的话,颇有不满的说道:“小姐,您总是小丫头小丫头的叫,可是柳儿却比您还大上两岁呢。” 郁华铮一怔,同时想起来这件事,柳儿的确比她大上两岁。她转眸看了看柳儿问道:“那我上次说收你为干妹妹,你为何不说?” “小姐,柳儿敢做您的干妹妹,可未必敢做您的干姐姐。”柳儿将早已经打湿的布巾放在一旁,又重新拿了一条干净的为郁华铮擦着身子。 “那你也要说啊,不然不伦不类的,像什么话?”郁华铮从水中哗啦一声站起,柳儿赶紧拿来衣衫递到她的手上。郁华铮随手一拉,随后双手拿起一转,便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柳儿没有觉得不妥啊,本来以小姐现在的心智,柳儿早就不及万一了。哪里有资格做姐姐。”话说完,她默默的为郁华铮擦着身子,整理衣衫。 “不会太委屈你吗?”如果真的做她姐姐,倒也是件麻烦的事情。毕竟郁府的嫡长女身份特殊,姐姐的话,还是算了。 柳儿立刻如同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不是小姐坚持,这个干妹妹,柳儿都是不愿做的。没的让别人编排小姐,竟说些让人不舒服的话。” “你管别人做什么?”郁华铮将衣衫整理好,便径直走出了屏风。“别人要说什么是他们的事情,只要我们做了自己觉得问心无愧的事就好。” 虽然她是神偷,做的是偷鸡摸狗的行当。可是每次任务,她都是经过调查才会下手的。除非是穷凶极恶之辈,她才会下手。好人,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柳儿在屏风后面点了点头,最后将澡盆周围的水渍抹掉,衣衫收拾好,这才出来。 “小姐说的极是,以后柳儿定不会再听外面的闲言碎语。”伸手给郁华铮斟了杯茶,她双手放在两侧乖觉的站立着。 郁华铮一口将茶饮尽,放下了茶杯,看了看外面。窗外依旧阴雨连绵,过了这场雨,大概便是开始入冬了吧。 “柳儿,以后这些事不用做了,我会让张博再调两个婢女过来,你是我干妹妹,怎么能做这些。”郁华铮看着她说道。 “不用了小姐,柳儿跟在您身边习惯了。如果你不要我伺候着您,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柳儿嘿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自在。 “你也算是这郁府小姐了,还做这些。不怕别人笑话了?”郁华铮调侃着说着。 柳儿摇了摇头,“小姐既然说过不要管别人说什么,柳儿,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可以啊,用我的话来搪塞我。我的柳儿,果然和别人不一样。”郁华铮看着面前这个青涩的女孩笑了笑。柳儿,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了。 “小姐,天气有些凉了,柳儿扶您休息吧。”柳儿提醒着郁华铮,时候已经不早了。 “不急,你总不能让你家小姐饿着睡觉吧。”郁华铮不忘调侃柳儿,看着她说道。 果然,柳儿一怔,用力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惊呼道:“看我这脑袋,竟然连这事都忘记了。我让他们去做。” 随即便似是一溜烟的转身跑了出去,可是刚出房门,便又折了回来。就见郁华铮双手交叠在胸前,斜斜的看着她。 “小姐……” 郁华铮微微一挑眉。 “要不要做屈恒太子的啊?”柳儿小声问道,却让郁华铮听到了一股狡黠的味道。 “做三个人的。我,屈恒,还有你。”郁华铮伸出三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柳儿大惊,看着郁华铮尴尬的笑了笑,“柳儿知道错了,不该这么明知故问。柳儿这就去准备小姐最爱吃的八宝鸭,希望小姐和屈恒太子能尽兴,柳儿告退。”似是摸着郁华铮的性子一般,柳儿快速的从她身边溜了出去,也不管外面是否还下着雨,便一头冲了出去。 由于她速度太快,正好冲到了已经到了门口的屈恒身上。 “啊……”柳儿大叫一声,屈恒伸手将她扶住。 “如此毛毛躁躁,这是要做什么?”屈恒一个旋身便进了郁华铮的房门,而后将自己手中的伞放到柳儿的头上。“拿去吧,你家小姐怕淋着你。” 柳儿惊喜的将雨伞接过,开心的福身一摆。“多谢屈恒太子。”随即便欢天喜地的为二人张罗饭菜去了。 屈恒眉心一挑,看着柳儿远去的背影。果然是她调/教出来的丫头,与别人家的丫头就是不一样。摸了摸鼻子,随即转身走了房间。 第八十四章 秉烛夜谈 第八十四章 秉烛夜谈 屈恒漫步走进郁华铮的房间,只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软塌上人儿。 屈恒一身清清爽爽,便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同样清爽的郁华铮微微一笑,伸手将袍子一撩,坐在了郁华铮的对面。二人中间是一张矮几,上面只有一盏红烛在欢快的跳跃。 “铮儿,你真美。”他似是一个下流坯子一般,笑意吟吟的看着郁华铮。 天色依然全黑,如同是墨染一般的沉闷。外面依旧阴雨连绵,好似诏告着所有人冬季的到来。 郁华铮本来看着窗外的雨帘发怔,听到他的脚步声却并没有动,她单手撑在矮几上面,最后将下巴垫在手掌上面。这样单纯可爱的动作,对于她来说甚少出现。她也甚少让自己呈现在放空状态。只是今日的雨,太过于美好,一时贪看,便也忘记了其他。 听到屈恒的话,郁华铮稍稍转头,温柔的眸子散发着一抹笑意。可是面上却娇嗔道:“油嘴滑舌的,竟学那些市井之流。倒是不知道,你这句话给多少女人听过。” “冤枉啊,铮儿。你以为谁人都能听到我屈恒的夸奖吗?”他将手中的扇子放在矮几上面,双腿盘起坐在软塌上面辩论。 “是吗?”郁华铮挑眉看着他。“只是,这阿兰,不知道有没有听过。” 屈恒一怔,没想到郁华铮会突然提起这个阮香云来。“铮儿,你听我说,我跟阿兰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对于我来说就是我们家的一个婢女,完全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力。”他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急切。 两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出现裂痕呢。屈恒焦急的看着郁华铮,揣踱着她的心意。 “还阿兰,真是亲密啊。”郁华铮口气里有一股酸酸的味道,看着屈恒紧张的眸子,脸色有一丝丝的缓和。 “我这是叫习惯了。如果铮儿觉得不妥,那我/日后便跟你一样,叫她阮姑娘如何?”见她脸色缓和,屈恒同样松了一口气。 “呵呵……”刚刚已经缓和的郁华铮,此刻又突然冷硬了起来。 屈恒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古人果然说的对,女人心海底针,还有一句便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句句珠玑,让人佩服。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郁华铮此刻阴晴不定,就好比这天气一样,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傍晚便已经开始滂沱大雨,一直到了深夜还未曾停过。 “铮儿,你哪里不满意,说就是了。”他最受不了的便是郁华铮这样不理不睬的样子。他们二人刚刚在一起,他可不愿意郁华铮还用以前的表情对着自己。 郁华铮见他果然迷惑,不由的夸下脸来,沉声说道:“你刚刚说,日后和我一样,叫她阮姑娘?” “对啊,有何不妥?”屈恒点了一下头,既然郁华铮不喜欢自己叫阮香云阿兰,那么叫阮姑娘,总没错吧。 “ 你确定,日后,叫她阮姑娘吗?”这次郁华铮的语气里加重了“日后”两个字。 屈恒这才恍然大悟,连连道歉。“铮儿,是我的不是。没有日后了,我以后再不会见那阮姑娘,可以了吗?” 耳边听着屈恒的保证,郁华铮莞尔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最好记得你的话。” 屈恒一怔,随即脸上的笑意比郁华铮更甚。伸手抓住郁华铮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他低首轻轻一吻。抬头看着郁华铮的脸颊微红,微笑道:“我的铮儿吃起醋来,劲儿还真不小呢。” 屈恒调侃着郁华铮,见她脸上的红晕更甚,他便笑的更加开怀。 看着他的笑容,郁华铮同样笑了笑。从前倒是没觉得,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两颗心靠的近,是这么美好的感觉。以前的她提过压抑自己,以至于让自己动心的机会都不给。如今坦诚了,到是轻松畅快的很。 只不过,蓝杰的伤害始终对她造成了影响。傍晚在房顶的时候,屈恒虽然抱住了自己,却并未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在想什么?”见她陷入沉思,屈恒微微抓了一下她纤细的手指。 郁华铮摇了摇头,看着屈恒的眸子说道:“没事,只是突然就觉得,我们之间的进程好像有点快。” “快?”屈恒瞪大了眼睛,再次有些紧张了起来。“铮儿,我们已经不算快了,人家都是一见钟情,马上就结婚入洞房的。我可是苦苦追了你这么久,还差点把命搭上。你好不容易接受我了,怎么能说快呢。” 死皮赖脸跟在她的身边,为了争取单独相处的机会,他竟然想到和她坠崖的办法。后来的赏菊大会,用尽计谋在天下人面前跟她扯上一点关系,之后她昏倒,他急得寻找古方。怕她再次发作蛊毒,他已经连续四五日没有睡觉了。这个中滋味,也大概只有屈恒自己能体会到吧。 如果这还算是快的话,那么正常速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简直不敢想象。 “屈恒,虽然我答应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的原则和底线。”郁华铮虽然只有十七八岁,可是她的思想已经像是二三十岁的女人一样了。再也不是那个情窦初开,只为情而谈恋爱的小女孩了。 “好,你说,我听着。”屈恒知道她要说的,恐怕是自己以后必将要严格遵守的。 “我们这次在一起,是否是以成亲为目的?”郁华铮挑眉看着他,问道。 “那是自然,如果你现在答应,我明日便下聘礼如何?”他屈恒求之不得,看着郁华铮的眸子都亮了几分。他以为自己现在和郁华铮只是刚开始,想要得到郁华铮的肯定嫁给他,他势必会经历过一定的考验和磨难。如今没有想到,郁华铮竟然直接跟他提起成亲之事,这焉能不让他兴奋。 “我可不是那么好娶的,你要知道。”见他如此兴奋,郁华铮有些沉重的心瞬间也开明了很多。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的铮儿值得时间最好的。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不论是什么,我都答应。”屈恒拉着她的手用力握了握,看着她说道。 郁华铮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而后语速很慢的说出自己的顾虑。 “首先,我是一个女人,正常的女人。虽然嫁给季平原三年,但是我并没有对生活失望。我依旧是那个想要夫君陪伴的女人。”郁华铮一字一顿的说着。 这话,不论是以前的郁华铮,还是现代的蓝宁。想法都是一致的,她们都希望得到夫君陪伴。恐怕这也是天下间所有女人的心愿吧。 “我知道。”屈恒懂的,季平原虽然没有动郁华铮,可是依旧对她有所影响。想到这里,他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一些。 “光知道不行,要做到。虽然你是西疆国的太子,可是我却并不喜欢你这个头衔。”郁华铮索性摊牌。她爱上的是屈恒这个人,和他的身份无关。 听到这里,屈恒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看着郁华铮说道:“我也不喜欢这个头衔,怎么办?” 看着屈恒当真发愁的神色,郁华铮笑了笑,说道:“我不管以后如何,我不想你因为西疆国的国事,而将我冷落。” 她要嫁的是屈恒这个人,而不是西疆国。所以对于自己之外的人事物,她没有必要容忍。如果她的夫君为了其他不重要的事物而冷落了她,那么她宁可提前考虑,是否要嫁给这个人。 “这个你可以接受吗?如果不可以,我们现在分开还来得及。”郁华铮挑眉问道。 “当然可以问道,铮儿,就算以后我是西疆国的国主,也定不会为了任何事将你冷落。你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忙碌的事情。”他似是对天发誓一般,回着她。 郁华铮点了点头,只要他说答应,她便知道他会做到。 “其次,你身边不允许有任何女人靠近。”郁华铮继续说出自己的第二个条件。“我不能容忍你身边有其他女人,这算是我的底线。” 终于说到正点上了,屈恒完全没有异议,点着头答应道:“这个自然,铮儿你可以放心。我屈恒天生有洁癖,但凡是女人便都要离我三尺之外。否则我便会不客气的。” “真的吗?”郁华铮有些不信,既然是女人都要离他三尺以上,可是每次见他无赖抱着自己的时候,怎么都没见到这个洁癖,这个规矩呢。 “当然,有两个女人肯定是除外的。”屈恒伸出两根手指,在郁华铮的眼前一晃而过。 “两个?”不是应该只有她一个吗?怎么会是两个。 “嗯”屈恒点头如捣蒜,而后便理所当然的说道:“其中一个是你,这个自然不必说。还有一个,是咱们的女儿啊。我的胸怀,可是一直留给你们二人的。” 郁华铮脸上一红,用力啐了他一口。“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倒是跟我这开玩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甜蜜蜜的感觉。 “我没有开玩笑。”屈恒再次将郁华铮的手拉起来,慢慢的用大拇指摩擦着。“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性子和你一模一样,那定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 屈恒看着郁华铮的容颜,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将来他们的女儿是个什么样子。 “像我好吗?”她偏于固执,对任何事情比谁都心软,可是却硬是逼着自己硬起来。这样,真的快乐吗? “当然好。”屈恒深情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铮儿,我都有点等不及想看看咱们的女儿了。有着花一样的容颜,有这一副冷冰冰的性子,可是心底里却热情如火。这样的女人简直让天下男人趋之若鹜。有个这样的女儿,我这个做爹爹的,岂不是要骄傲到老了。”想想做梦的能笑醒吧。 “怎么,你这当爹爹的,还想看着女儿被天下男人争来抢去吗?那成什么了。”郁华铮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感情在他的眼里,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啊。 “你又乱想,我何曾说被男人们争来抢去?我想说的是,如果遇到一个像我一样这么爱她娘的男人,那么就不要在等,嫁了吧。”他的宝贝女儿岂是那些宵小可以惦记的。 郁华铮轻笑着摇了摇头,“你想的太多了,我们都还没成亲,你怎么连女儿的婚礼都想到了。”说话的同时,她低头沉吟了一下,随即眼角带着笑意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女孩,如果是个男孩怎么办?” 她承认,这样的幻想太过美好。她正襟危坐了这么多年,就允许她如今空想一下吧。 听了郁华铮的话,屈恒咧开嘴笑了起来。“男孩也好啊,男孩像我,那天下女人便都要遭殃了。哈哈……”话说完,屈恒便大笑了起来,似有得意之色。 郁华铮狠狠剜了他一眼,伸手扶了扶额头,而后轻轻摇了摇头。果然不该接着他的话,看他如今得意的,好似明日一双儿女就已经呱呱落地,并且长大成人了。 屈恒止了笑意,看着郁华铮问道:“铮儿,这两个条件够吗?”这太简单了吧,好似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能做得到。 “够了,这就是我的底线。”敛去笑意,她再次恢复冷静。事关她的幸福,她必定是谨慎再谨慎的。 “好,你放心,我保证能做到。”他指天发誓,看着她说道。 郁华铮同样回看着,四目相对,温柔满室。一瞬间,满是潮气的屋子便春意暖暖。 屈恒拉着郁华铮的手指,也似是着火一般。心头又开始怦怦跳动起来。 在烛火的跳动下,二人的面容也一动一动,煞是迷茫。 “铮儿,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诏告天下,你是我的,是我屈恒的。谁也夺不走。”看着她的脸颊,屈恒坚定的说道。 郁华铮轻笑一声,心里在暗叹屈恒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可是……”刚刚还神采奕奕的屈恒,脸色又开始夸了下来。“铮儿,你实在太美好了。如果被别人看到,我心里会很不舒服。又想将你藏起来,此生此世不为外人所看到。” 听着他矛盾的语言,郁华铮的心感动不已。有什么在慢慢塌陷。 “屈恒,望你不忘今日所言。”郁华铮轻声呢喃,似是对他说,又似是对上天说。这呢喃声音很轻,轻到连雨声都盖不过。 屈恒和蓝杰,毕竟不是一样的人。就算是一样的保证,也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烛火越来越暗,腊滴慢慢的滴落在矮几上面。晕开了一团红色。 郁华铮伸出手来,从矮几下面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把剪刀来。慢慢的将拉住的灯芯剪掉一点,瞬间,整个房间再次被照亮了几分。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上夜雨时。希望我们今日共剪烛火,来日却并不用靠着思念而想象现在情景。”郁华铮轻轻放下剪刀,抬头看着他说着。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不知道是只有她有,还是天下间所有的女人都曾有过。 “定不会,铮儿,我定不会让你靠着思念我而度日。”屈恒向她保证。 抬眼看她眸中多了一分氤氲,不觉一惊。在他的印象里,郁华铮向来都是坚强的。可是眼前的郁华铮,却脆弱的好似瓷娃娃,一碰就碎。 屈恒起身绕过矮几,坐到郁华铮的身边。“铮儿,你……”他轻轻用手指将郁华铮的脸托起,看着她沉闷的脸色有些骇然。 屈恒不忍,轻轻将唇压上她的唇。两唇相碰,天雷地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沐浴之前的事情,屈恒决定做完。毕竟郁华铮还带着玉冢,如果不和他同房会有生命之忧。想到这里,他便没有任何顾及。宽厚的大掌慢慢的来到她的伸手,撩拨着她平坦的脊背。而他的手似是火源一样,游走的地方显然都快着火了。 郁华铮自认自制力不错,却也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最后一丝理智及时拉住了她,她轻身将屈恒推开一点。 郁华铮是现代人,思想并没有那么保守。可是她必须要知道,他如此做是因为情不自禁,还是因为玉冢。 艰难的喘息了几口,郁华铮看着他猩红的眸子问道:“屈恒,古人保守,你为何如此大胆?”她问的既不委婉,也不直接。 屈恒同样喘着粗气,看着她绝美的小脸,心头更加乱撞。“铮儿,玉冢在你手上,我们迟早……”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看到郁华铮铁青着一张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第八十五章 坦诚相告 第八十五章 坦诚相告 果然,屈恒是因为玉冢,而非是因为爱她至极。 屈恒心中一惊,眸中的情/欲尽数退去。他声音有些发颤,轻轻叫了她一声,“铮儿。” 郁华铮似是刚刚醒过神来,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拦下他的手臂,而后转身正襟危坐在软塌上,不再看他。 见到她如此疏离的表情,屈恒觉得似是在他最开心的时候被人一头给了一记闷棍一般。硬生生的疼痛,让他的眉心紧紧蹙起。 随即,他便突然间想起了郁华铮身上的蛊毒,立即上前关切的问道:“铮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华铮扭头看了看他,眉心紧皱。“我并没有不舒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他们二人的想法会这么不同。是她太过奢求,还是他真的不懂。 “那你……”听到她不是因为不舒服而如此疏离,屈恒一颗悬着的心慢慢的落进了腹腔之中。 看着他刚刚关切的眼神,焦急和焦虑并存。郁华铮的心不由得一软。如果告诉他,她是因为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如此不开心,他会不会难过? 在郁华铮的眼里,爱情里面是不容一粒沙子的。即便是两个人的结合,也定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要为她解毒。如果是这样,她宁可毒发身亡,也定要他不惟初心。 虽然她明白,屈恒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而如此焦急,对她的情定是真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是被说矫情也无所谓,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她虽然冷情,可是一旦真的付出,便要他全心全意,不掺杂一丝丝的外在因素。上/床这样的事情,虽然她并不是那种老古董,可是却坚持一定是情之所至,方才灵肉结合。如果单纯的为她解毒,她不接受。 看着他审视的目光,郁华铮的头有些沉重。半晌,她才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可能今日淋雨之后,我的头比较疼。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你脸色有点不好看,要不要我为你把个脉?”岐黄之术虽然他只懂的皮毛,可是对于这种头疼脑热,他还是驾轻就熟的。 “不用,我的身体我知道的,只是感觉头疼,睡一下估计就没事了。”郁华铮伸手挡下他伸过来的手臂,而后坐在软塌上的身子动了动,斜斜的靠在一个绣花枕头上面。 见她略带淡漠的神色,屈恒的眉心不自觉的皱了皱。刚刚在一起,她便如此琢磨不定,长此下去,二人岂不是要面临更大的问题。 想到这个可能,屈恒说道:“铮儿……”刚刚开口,便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音。 郁华铮微微抬头,看了看屈恒,终是对着门外的人说道:“进来。” 柳儿推门而入,带着一丝湿气,冷风瞬间袭进来。柳儿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三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食盒,食盒里有一两碟小菜。另一只手上是一把伞。 门外的雨势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似乎有将整个大地灌透的趋势。 “小姐,这是小厨房做的八宝鸭,您尝尝,和外面的一样吗?”柳儿将八宝鸭拿到矮几上,食盒被打开的那瞬间,整个房间里都充斥中一股果木的鸭肉香味。 郁华铮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柳儿对身边的屈恒点了点头,转身将身后那两个婢女手中的食盒打开,是三碟小炒菜,都是小厨房的拿手菜。色香味俱全,看来是下了功夫做的。 最后,柳儿伸手从最后一个食盒里将一壶烫好的米酒拿了出来。用手摸了摸白玉瓷壶试了试温度,这才跟郁华铮报备:“这酒温度有些高,小姐喝的时候小心烫口。” “好。”依旧是不温不火,轻轻的回了她一声。 柳儿不自觉的抬了抬头,见郁华铮一脸淡漠,不觉惊奇。转过头又看了看屈恒,同样有些不太高兴。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两个人还都开开心心的,怎么一下子就气愤紧张起来了。 见他们二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柳儿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小姐,柳儿就下去了。” 话说完,她收拾了食盒,转身将那两个垂首而立的丫头一起带了出去。关门的瞬间,又再次看了看两个人,不自觉的轻叹一声。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烛火依旧跳个不停,窗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雨点似乎又急了几分。打在琉璃的窗户上面,声音空灵而清脆。顺着绿色的琉璃窗户慢慢的往下面流,似是一道道美人泪一般。 看着窗外的雨景,刚才那些风花雪月,浪漫唯美似乎都不见了。郁华铮轻叹一声,转头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的屈恒,说道:“坐下吧,你还没吃饭吧,将就用一点再睡。” 郁华铮指了指矮几对面,示意他坐过去。 紧挨着郁华铮的屈恒叹了口气,默默的坐到了对面。 二人拿起银筷,便吃了起来。此时屋内便只听到吃饭的声音和雨打琉璃窗的声音,再无其他。 郁华铮端起酒壶,慢慢的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抬头见屈恒的发丝还湿着,终是不忍心,又将酒壶拿到屈恒的面前,开口问道:“要不要一点,暖身的。” 屈恒抬头看着她,而后咧嘴笑了笑,“好。”铮儿毕竟还是关心他的,虽然他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点小小的问题,但是终究她心里有他,这就够了。 屈恒伸手握住酒壶,同时也将郁华铮的手指握在了里面。四目相对,登时所有的冷寒瞬间破裂。 “铮儿,我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请你原谅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毕竟如果我知道的话,下次便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屈恒深情款款,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郁华铮。 郁华铮叹口气,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是我不好,今天是咱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不应该对你要求那么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屈恒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还不够好,如果够好,你今日便不会生气。铮儿,如果你是因为我说因为玉冢,所以才想和你亲近而生气的话,那么你可以放心。对于你,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对你有冲动,但是毕竟有些话不好说。玉冢,只是加快了我的步伐。而且我们亲近的话,能解你的毒,何乐而不为?” “所以,你说和我亲热是因为玉冢,只是为了掩饰你刚刚的尴尬吗?”郁华铮一直见血,指出屈恒的中心意思。 屈恒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微红。“铮儿,我没有尴尬。”他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 “哦?没有尴尬?”郁华铮挑眉看着他,甚少看到屈恒脸红的样子,郁华铮突然觉得刚刚的那丝丝不快瞬间便飞走了。 也许陷入热恋中的男女都会如此患得患失吧。喜怒大概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如果你没有尴尬的话,那么你刚刚就是想为我解毒吗?”郁华铮并不打算放过他。 “这……这有何不对?”屈恒反唇相讥,看着郁华铮说道。 “是没什么不对。”郁华铮点了点头,“只是,如果你想给我解毒,那么不必那么多麻烦,直接来不就行了。”她说的甚是大胆,好似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殊不知,她心里却早就已经打上鼓了。毕竟上一世的蓝宁和蓝杰最亲密的举动便是牵手,连亲吻都不曾有过。一个女人的第一次经历,她又如何来的不在乎。 “你……”屈恒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可是当他看到郁华铮微红的脸色后,便知道自己上当了。眼眸微转,便露出他平日里挑衅郁华铮的无赖神色。 “既然铮儿有如此要求,那么本太子如果不满足的话,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屈恒从软塌上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郁华铮的身边,而后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郁华铮明显的全身一凛,随后往里面挪了挪。 “你躲什么?”见到她的动作,屈恒心里一阵发笑,可是脸上却现出一丝不悦来。 郁华铮嘿嘿一笑,用笑来掩饰尴尬,这永远是最有效的方法。“我哪有躲,只是这软塌就这么大,你想来强的,我得给你让地方啊。” “本太子何须用强。”屈恒不满意的嘀咕了一声,看着郁华铮问道:“怎么,难道铮儿还不愿意吗?” “是不愿意,本姑娘一个黄花闺女,凭什么给你糟蹋。”郁华铮随后一甩袖子,劲力十足,一下子便将屈恒从软塌上给摔了出去。 屈恒伸手一挡,卸了很多力道。离郁华铮两步之遥,看着她问道:“铮儿,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是不愿也不用这样吧。我可是给你解毒,你还有何不满?”他双手一摊,继续开着玩笑,不打算放过她。 “本姑娘的毒不劳您屈恒太子大驾,你还是留着去救别人吧。”郁华铮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乎。 她又何曾看不出来屈恒是在故作玄虚,今日两人早已没了兴致,打打闹闹只是为了将气氛化开,不要那么冷清。 “别人?”屈恒一听这两个字,立即火冒三丈,说道:“哪里还有别人,本太子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妻子,何来的别人?简直该打。” 郁华铮同样一凛,她没想到屈恒竟然如此反映。可是暗暗想想,也是自己玩笑开大了。二人刚刚在一起,这样的话果然是犯忌讳的。 “屈恒太子息怒,是民女不懂事,说错了话。”郁华铮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伸手用筷子夹了一个鸭腿到屈恒的碗里。“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先把这鸭腿吃了吧。” 话说完,她又将酒壶拿起来,给屈恒也倒了一杯。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比从前自己一人,可以任性,可以随心所欲。虽然她随性惯了,但是有些话说了的确伤人。 这话本也不是她的本意,只是一想到屈恒曾经救过合珠郡主,才会让合珠郡主这么多年来只单恋屈恒一人,她的心里便很是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屈恒连自己的表妹都不救的话,也实在说不过去,便又释怀了很多,同时责怪自己言语上冲动了一些。 “如果你的气还不消,那么我将这杯酒喝了,就当是给你赔罪了。”郁华铮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就要喝。 “是你自己要喝吧,还说什么给我赔罪。”屈恒似是抱怨的说了一句,随手一撩袍子便又坐回自己的软塌上面。 郁华铮轻轻一抿唇,果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自从那日赏菊大会之后,她便向皇帝要了几坛谪仙醉,之位了平日里解馋用。 “这酒的确是好酒,以前我们那里都喝葡萄酒,从未沾过这米酒,原来米酒的醇甜根本是葡萄酒无法比拟的。”郁华铮似是很是享受,一仰脖便将一杯灌了进去。浓烈的温热酒液顺着喉咙流进了胃袋,瞬间,本来凉飕飕的身子,便开始暖和了起来。 “葡萄酒?”屈恒甚是奇怪,举起酒杯手顿了顿,抬头看着郁华铮。 也难怪他会惊讶,葡萄在这片土地上本来就是稀有水果,基本上都集中在西疆国的最北面,那里只有一片土地可以长出甜美的紫葡萄。可是一到采摘使节,便将还未熟透的葡萄运往了各国的皇室中,哪里还有什么富余的葡萄做成酒。平常百姓便是见都很少见过吧。 “对啊,你们这边葡萄少,所以没试过做酒,那可是很香甜的。”郁华铮说着,便好似闻到葡萄酒的美味一般。 “葡萄美酒夜光杯。”郁华铮低低的吟了一句,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谪仙醉,而后对着屈恒手里的被子撞了过去。“好了,有时间我定做给你看,先将这杯干了吧。” “铮儿,谪仙醉后劲很大,我觉得你还是别喝了。”见她脸色微红,屈恒劝阻道。 “你真是小看我。”郁华铮躲过屈恒伸过来的手臂,一仰脖,又一杯进了肚里。“你今日不要拦着我,我开心。而且,告诉你,我不会醉的。” 她果然没有醉,虽然一杯接一杯,可是也只是像喝水一样。脸色一直都是微红,而不是那种大红色。神智也很清醒,完全看不到醉的神态。 早在现代的时候,郁华铮从小便是用酒喂大的,故而无论执行什么喝酒任务,她都能一一克服,无往不利。 虽然以前接触的都是葡萄酒,白酒也只有茅台这样的名牌。可是眼前的谪仙醉,明显比这些酒要更加醇厚的多,口感也更加顺滑。可想而知,如果谪仙醉放在现代,绝对会是趋之若鹜的东西。 “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不会醉呢?”屈恒好笑的看着她,似是/宠/溺,又似是紧盯。 “不然,咱们试试?”郁华铮挑眉看着他,很久未曾与人拼酒,今日倒是技痒了。她这千杯不醉,可不是白叫的。 屈恒轻笑了一声,没有理会她,低头吃起了菜。 “喂!”见他不理人,郁华铮不满的看着他。今日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心的日子,想要庆祝一下很过分吗? 许是喝了一点酒,又或是这场雨真的将她的脑子给浇发热了。总之,今日的郁华铮同往日甚是不同。 “柳儿。”郁华铮大声唤了一声。 不一会,就在偏殿休息的柳儿推门而入。看着郁华铮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将我从皇宫里带来的谪仙醉全部搬来。”郁华铮冷静的说着。 “铮儿,你疯了?”屈恒凝眉看着她。自从上次之后,他知道郁华铮爱酒,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喝酒。这一壶早就让她喝光,她不仅没有一点醉的意思,还大有喝到底的意思。 “我没疯。”郁华铮转头看着屈恒。“屈恒,今日是个开心的日子,不是吗?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怎么了?” “铮儿,酒喝多了伤身。”他以一个大夫的身份提醒她。 “就只今日一日,不行吗?”她坚持。 “理由呢?”屈恒同样坚持。 郁华铮踟躇了一会,这才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绵雨连连,说道:“在十几年前的今日,同样下着一场雨,我被人在大街上捡到,从此我的命运便开始了新的轨道。” “怎么会,你……”屈恒有些惊讶。 “很惊讶对不对?”看着他惊恐的脸色,郁华铮似是早就已经意识到。“如果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会怎么样?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对于她的离奇经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如果他不接受的话,她也不会怪他。只是,她已经付出了她的真心,想必,从此后,情爱便真的要隔绝了。 屈恒冷静的看着郁华铮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着。“我知道,你的来历,你的遭遇,我都知道。” “你知道?”郁华铮凝眉看着他,脸上写满了讶异。 她知道自己来了古代,也知道这个地方上的人们有很多奇能异术,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她的来历。 “你怎么会知道?”这对她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件震惊的事情。就连跟她最为亲近的柳儿,她都未曾说过,可是他却知道。 “我西疆国是以蛊著称的,你待着我的玉冢,行踪我都能掌握。如果我想知道你的来历,只需耗费一次精力,将我的一半内力注入你的体内,而后用催动蛊虫便可以看见你的从前。”他不疾不徐的解释,好似无关痛痒。 “你将一半内力注入我的体内?”这个认知让郁华铮更为惊讶,相比屈恒知道她的来历,来的更加震撼。 第八十六章 惊人内力 第八十六章 郁华铮的惊人内力 “铮儿,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你的过去,只是前几日你忽然蛊毒发作,一直陷入昏迷,如果我不将内力注入你的体内,那么你势必会有生命危险。”屈恒误以为她责怪自己窥探她的过去,所以急忙做解释。 “蛊毒?”郁华铮眯起了眼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你不是说要三个月吗?如今刚两个多月时间,为何会有蛊毒发作?”虽然她隐约知道屈恒对她所说的蛊毒是真的,可是真的要发作的时候,她才知道有多可怕。 她清晰的记得那日在大禹国御花园中,她站在一株木兰旁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幕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 那是一个同样金碧辉煌的花园,园子里长满了木兰,每一株都含苞待放,散发着它们独有的香味。 她沉浸在花海里,可是却感觉到异常的恐惧。随后便晕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虽然身体已经恢复,想必是屈恒用他一半的内力将她救起。可是身体上的那股无力感觉,依旧让她知道自己这次有多严重。 一半的内力,说的如此轻松,怪不得那日晚上他看起来疲惫的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那几乎是要了他的命的。 “铮儿,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或是想到了什么?”屈恒反问她。 “你为何这么问?”郁华铮眼眸眯起看着他,难道连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如果是这样,那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实在太可怕了。 屈恒脸色一沉,暗声说道:“一般来说,蛊虫只有在剧烈情绪变化下才会提前被启动。你当日和我在一起,并没有任何异常,唯一的说法便是,你可能看到某样东西,从而想到了什么。” 屈恒慢条斯理的分析着,看着郁华铮的眉心微微蹙起,便已经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我当日看到了一株木兰。”郁华铮悠悠的开口,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屈恒。屈恒身上便是独有的木兰花香味,这二者难道有什么关联吗? “木兰?”果然,他的眉心同样蹙起,转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突然,眸中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铮儿,除了木兰,你还看到什么了?”难道是……屈恒不敢再往下想去,只是按捺着性子,等她的回答。 郁华铮努力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忽然想到在朝阳殿上起舞时候的那把箜篌。“那箜篌,我似曾相识。” “箜篌……”那曾经是西疆国的宝物。屈恒脑海中慢慢浮现出这个认知。 郁华铮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你将一半内力注入我的体内,已经看到我的过去了吗?为何还不了解?” 与其他们在这里猜,还不如直接看一下比较简单。 屈恒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蛊虫进入的是你的思想。从你上次在季平原寿宴之前,我看到都是在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里的你。所以,我断定,你肯定是灵魂穿越而来的。” “灵魂穿越……”郁华铮喃喃的低吟这四个字。可不是灵魂穿越,她当时醒来的时候,还有郁华铮为了悬梁自尽而留下的难看疤痕呢。 虽然她知道自己穿越之后,一向冷静如常。可是屈恒毕竟是旁观者,对于这样的异能事件,竟然也能如此冷静,倒是不算平常事了。 “你不怕吗?”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屈恒,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屈恒微微一笑,用这笑容将郁华铮的忧虑抹消。“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情,我西疆国就曾经发生过。你这样的穿越而来,又有何惊奇。” 他所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殊不知,刚刚得知的时候,是如何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才出去躲了几天未曾来见郁华铮。一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如此虚弱的身体状况,二是好好消化一下这个事实。以最好的形象来面对她。 虽然自己早已经认定她这辈子会是自己唯一的妻子,可是穿越这样的事情,他还是要好好想一下。毕竟有个外来妻子,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不过当他躲起来疗伤的过程中,他便早已经想通了。如果郁华铮是穿越而来,那么他当真是要感激老天的。感激上天让郁华铮穿越而来,感激让他们相识相知,感激上天所安排的这一切。 如果没有这样的郁华铮,他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自己所钟爱的人。 “真的吗?”郁华铮审视着他的脸,见他果然无所谓,心便也安定了下来。 如果他真的接受不了,那么她势必不会妥协。为了爱而求人,向来不是她的长项,也不是她的性格。 “当然,铮儿,我不在乎,我目前在乎的,便只是你还会不会消失。知道你穿越而来,这才是我最为担心的。”在他想通之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不能让自己留有遗憾。 天下的奇能异事太多,多到他有些事情措手不及。郁华铮这样的灵魂附在一个人的身体上,到底能俯多久,这并不是在他能力之内的事情。万一有一天,她要离开的话,他该如何做。他简直不敢想象。 离开,这样沉重的字眼。如果是在以前,郁华铮定不会在乎。只是如今,有了屈恒,她还能潇洒的说离开吗?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郁华铮摇了摇头,从未想过,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情,会对她有何影响。 “铮儿。”屈恒伸手附上她的手。紧紧的攥住。“答应我,好好保护自己。如果你死了,我尚且有办法救你回来。可是如果你的灵魂再次穿走,就算是我会通天法术,也救不了你的。” 虽然知道此刻说这些不太好,可是却忍不住担心。他西疆国起死回生之术虽然损耗寿命,可是却也成功过。只是灵魂如果没了,那么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无计可施。 “西疆,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吗?”郁华铮很是好奇,这样的奇异事件,如果放在现代,恐怕会炸开锅吧。 “损耗很大,成功几率很小,但是曾经有一起成功的例子。”那是几代之前的事情了,到如今,也仅有那么一次而已。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必须要起死回生的事情,他也有信心试一下。可是,他却极度不愿那人是郁华铮。无论是谁都好,万万不能是她。 虽然在这花前月下的时候想起来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思想并不受自己的控制。 屈恒将思绪拉回,转眸看着郁华铮说道:“铮儿,不论怎么样,你答应我,好好保护自己。即便是一点小小的伤害,也不要让自己伤到,知道吗?” 他再次叮咛,生怕她大意的同时,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见他如此紧张,郁华铮柔声说道。知道他不介意自己的来历,郁华铮的心里多少有些感动。看他如此关切自己的安危,她便觉得也许来这里,是正确的。 不管以后自己会不会离开,只要过好现在,便没有什么遗憾。 “就算是我以后有什么危险,你也不能为了救我而让自己深陷困境。”屈恒不放心,见她眸中的柔色更加得寸进尺的要得她的承诺。 郁华铮皱了皱眉,不喜欢他的说法。“屈恒,为何你会有危险?” “我只是比喻。” “不能如此比喻,你怎么会遇到危险,就算是这天下人都遇到,你也不会遇到。”许是喝了点酒,她有些霸道的说着。 “好,我不会遇到危险。”看着她终是有些微红的脸色,他的目光不禁放柔了很多。“那你答应我,不让自己遇到危险。” 她的安危比自己的安危重要很多,只有知道她好好的活着,他,才会好好的活着。 郁华铮轻柔的点了点头,眸中突然现出一片水渍来。许是这么多年未曾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从未有过的东西,才会显得弥足珍贵吧。 一看郁华铮的眸光点点,屈恒骇了一跳。“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 他伸手将她的眼泪揩下,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他毛糙的下巴慢慢的摩擦着她的头顶,深情款款的说着:“铮儿,就这样你就哭了吗?以后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对你好,将这天地间最好的东西连同我的一颗心送给你。我还要宠着你,爱着你。你想做什么,我便陪你做什么,你想说什么,便随你说什么。” 郁华铮静静的靠在他的心脏位置,慢慢的聆听他的誓言,眸中的感动更甚。 “如果你想要这天下,我便给你这天下。如果你想浪迹天涯,我便舍江山陪美人。总之,你以后便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他夸下海口,语气却坚定。 郁华铮轻笑一声,在他的怀里闷声说道:“你这男人,倒还是跟以前那般狂妄。” “爷有狂妄的资本,你让那季平原来给爷狂妄一个,他敢吗?”屈恒时刻不忘郁华铮曾经嫁给季平原三年的事情。 也许这件事,会成为他记恨季平原一辈子的事情。 郁华铮咧嘴一笑,低声说道:“你可真够小气的。” “爷在这件事情上,就是大方不起来。那小子平白占了你三年,我每年都会去参加他的寿宴,还有季皇的寿宴也必是不能少,这小子竟然藏了你三年的时间。我愣是一面没见到你。怎么可能不生气啊。”屈恒愤愤不平,怎么想怎么觉得呕。如果早认识郁华铮,想必也不会等这么久才会在一起吧。 “怎么?”郁华铮从他的怀里起身,看着他的眸子认真的说。“屈恒,既然你知道我的过去,那么想必也知道,跟季平原一起生活三年的人并不是我。你想要的是郁华铮这副美丽的躯壳,还是我本人?” “傻丫头。”屈恒突然生气的用力刮了一下郁华铮的鼻子。而后生气的看着她说道:“爷想要漂亮女人还少吗?虽然你长得美,但是比你美的我西疆多的很。我要那一副皮囊做什么?” 郁华铮捂着被刮疼的鼻子,本来委屈的脸色瞬间变得开明起来。“原来西疆美女这么多啊。”她叉开话题,从屈恒的语气便早已经听出,屈恒要的是她这个人,有着这副性子的人,而不是单单要那美丽躯壳。 屈恒剜了她一眼,却怎么也忍受不了对着她的一张笑脸生气。最后无奈的叹口气,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一吻。“铮儿,以后离季平原远远的,还有那个季平川。都离的远远的,好吗?” 郁华铮轻轻点头。“好。”她本无意多惹是非,何况这些人于她并没有多少感情。从此成为陌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那个蓝毅,一看也不像是好人。离的越远越好。”这些人都是好色之徒,他怎么放心让郁华铮和这些人来往。未免夜长梦多,先得给铮儿来个警告。 “好。”她耐着性子回答,知道他的霸道来源于对自己的紧张,所以她不会生气自己的行动别他所主宰。 听到她的回答,屈恒这才弯起了嘴角,“这才是我的好铮儿。”他转头又在她的发顶给了一个吻,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 郁华铮同样回抱着他,他精瘦的身子煞是有力,怎么抱都舒服。 “对了,你将一半内力给了我,自己怎么办?”那日醒来他人已经不见了,想必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吧。 “没事,我有菩提天下护体,不碍事的。只需要调养几天就好了。”他说的轻描淡写,完全没有将自己如何在生死边缘徘徊之事说出来。 他自小修习内力,瞬间流失一般的内力,对于他这样的顶级高手来说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情。身体的每个技能都是靠着超高的内力支撑,一旦内力狂泻出去之后,每个技能都在叫嚣着恢复高超内力。他不得不打坐运功,尽快恢复内力,只是万一要是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那么他便有可能走火入魔。 索性他从小定力便足,基本功也甚是扎实,所以没有走入魔道。但是身体上的煎熬,可是真不好受。几度陷入昏迷的边缘,他都挺了过来。 听到他的话,郁华铮沉默不语。她知道内力对于像屈恒这样的人有多重要。所以也知道他说的如此轻松,可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心里虽然知道,可是嘴上却并没有这么说。“那就好。”只是三个字,她语气里包含了浓浓的歉意。 “铮儿,我真的没事。”见她语气不好,屈恒轻松一笑说道。 “我知道了。”郁华铮喃喃的在他的怀里说着。她心疼屈恒为了救自己而身处险境,但是如今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那你给我的那一半内力,在哪里?”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郁华铮猛地坐了起来。 看着自己怀里空空的,屈恒一阵失落。含怨的眸子抬起,看着郁华铮期待的目光。他伸手一拉,又将郁华铮拉进了自己怀抱。抱着她的那种充实感让他满足的叹息了一口。 半晌,才不疾不徐的回道她:“铮儿,你的内力被封印住了。就算是我的内力在你的体内,恐怕以你目前的情况,也无法吸收的。” “那……”郁华铮的目光有一丝丝的黯淡,但是随即便又开始散发光彩。“如果我的封印解除了呢?” “如果你的封印解除的话,蛊毒恐怕就控制不住了。而且你本身体内就有残留蛊毒,两种叠加,我怕你承受不了。”屈恒一字一句的解释,眉心却不自觉的拧起来。 如果真的解除封印,他真的没有把握能控制上古的蛊毒。 郁华铮敛下眸子,半晌,才低声问道:“如果只是一种蛊毒,我身体本身的蛊毒,解除封印后,我体内的内力是否能够镇住?” “这个说不好的。”屈恒摇了摇头,“你体内是上古的蛊毒,我从未接触过,到底要如何解,只有看过才可以配出解药。” “那就解开看啊。”郁华铮没有犹豫,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种上古的蛊虫在她的身体里残留,单单只是想到就浑身鸡皮疙瘩。而且一辈子不解除封印的话,那么她这辈子就如同是一个废人一般。 “不行。”屈恒摇了摇头,坚决的反对。“铮儿,你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合适解除封印。如果这蛊虫厉害的话,那么我不保证可以配出解药。想也知道这种解药并不容易配出来,不然,也不会在你身体里用百年的内力封印。” 百年内力,到底是谁给她封印的?难道是她娘亲吗?可惜她对于幼时的事情根本一点记忆没有。 可是封印不解除,这百年的内力在她体内就相当于是浪费了。想到这里,郁华铮的眸子似乎多了某种坚定。 “虽然这种蛊毒解药难配出,但是它毕竟已经封印这么久了,想必我也没什么大碍了。”她说的小心翼翼,将自己上次听屈恒说的话理解后融汇出来。 “虽然只是一些残留的蛊毒,但是毕竟还是对你有影响的。即使不会当下要了你的命,可是它会慢慢侵蚀你的身体。将来,对你怀孕生子势必有影响,而且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会突然暴毙。”屈恒一边说,一边有些心疼的看着郁华铮。 不是他故意要吓唬她,实在是这蛊毒太过厉害,他说的这些也只是表面现象,如果真的知道上古蛊虫的具体威力,也许会比这来的更加危险。 “如果……”郁华铮明显脸色有些苍白。“如果我的封印不解除,是否可以怀孕生子?” 从前,生子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而且她也从来没打算结婚,何来生子的打算。可是如今,刚刚接受屈恒,却突然被提醒不能生子,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玩笑。 如果昨日她能够冷静的处理屈恒这件事,见到他淋雨时,不要如此冲动。也许事情便不会这么糟糕。事情到现在这步,她竟然有些许的后悔。 “铮儿,你在想什么?”屈恒猛地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生气的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 “我屈恒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什么孩子。”因为生气,他脸色的发丝竟然微微都颤动着。头顶的玉冠在熹微的日光下熠熠生辉,微微晃动。他整个人看起来是愤怒不已的。 郁华铮平静的抬头看他,叹息了一口气。“屈恒,你公平一点。哪个女人嫁给自己的丈夫不是想为他生子绵延香火。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想法哪里不对?” 虽然现代人有很多不想要孩子的,可是她不同。她从小便失去双亲,没有享受到一天的亲情。生孩子虽然从未在她的计划中出现过,那是因为她没有勇气面对一个自己的孩子,也同样没有人愿意让她有这个勇气。如今,屈恒给了她这个梦,却又告诉她,这真的只是一个梦,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郁华铮渴望孩子,却又遥不可及。既然她没有做母亲的命运,那么她势必要让她所爱的人得到这个时间,她认为最为宝贵的东西。她不想剥夺屈恒的这种幸福,更没有权利剥夺。 “我不在乎有没有小孩……”正当郁华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屈恒摇了摇她的肩膀,坚定的在她的面前说道。 郁华铮抬头看着他坚定的脸,面上一阵心疼。“屈恒,你是西疆国的太子,将来就是皇帝。天下人皆知,你是西疆国唯一的皇子。你不在乎,西疆国在乎,天下在乎,我,更在乎。” 她可以自私的和他在一起,以她的身体状况。如果封印不解除,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生子。如果封印解除,她便会一直受到蛊毒的侵蚀。不仅仅是不能生子,就连她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这些,恐怕屈恒早就已经知道了。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他,他知道所有的情况,可是却依旧毫无顾忌的和她在一起。这份情,她怎么能还得起。 心底里那抹巨大的感动冲击着她,几乎让她不能呼吸。可是表面,她却装作若无其事。对于屈恒,她异常的冷静。 “铮儿。”见她说的决绝,屈恒立即打断她的话。“你不用怕,虽然天下人皆知我是西疆国的太子,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还有个妹妹。” “妹妹?”郁华铮凝眉看着他。野史上都未曾记载,天下人更是不知道。人人都说西疆国皇室几代皆是单传,怎么会有妹妹? 屈恒点了点头,眸色黯淡了一下,说道:“我母妃是西疆国护国公的女儿,自小便暗恋我父王。只是我父王早已有了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是我母妃一意孤行,非要嫁给我父王。我祖父为了稳固西疆国的江山,只得将玉冢交给我母妃。” 话说着,屈恒摸了摸郁华铮手上的玉冢。而郁华铮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天下人皆知屈恒是西疆国太子,享尽国主和王妃的宠爱。哪知道,他竟然不是在父母的期盼下出生的。 “我母妃成功和我父王成亲,最后生下我。可是我刚刚不到一个月,我的妹妹屈蔓便出生了。只是我妹妹的母亲运气比较差,落在我外公的手里。最后被逼死了。”屈恒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似这些事情于他来说是一见稀松平常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 “而我这个妹妹,因为我父王的极力保护,最后被留了下来。”屈恒最后叹息着结尾,抬头看了看郁华铮。 半晌,郁华铮才问道:“即使你有个妹妹,可是却也无法改变你成为西疆国国主的事实吧?” 向来各国的王位都是传男不传女,这几乎已经成为这个天下的规则。 “如果我不继承国主之位,便会由我妹妹继承。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还是,铮儿,你很在乎我做不做西疆国国主吗?”屈恒微微一笑,挑眉看着她。 “屈恒,你……”郁华铮生气的将他的手打掉,转过头去不看他。 如果她在乎国主的位置,岂会到现在才和他在一起?再说了,这天下间又不是只有他西疆国有王位。大禹国,蓝域国,照样有。她又何必挑他。 屈恒微微一笑,在她的身边说道:“铮儿,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虚名,我也不在乎。所以,你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算什么大事。你和我在一起,这才是最大的事情,知道吗?” 他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将她所有的顾虑都消除,安安心心的和自己在一起。 “就算是我不在乎的和你在一起,你就甘于放弃西疆,放弃整个天下吗?”郁华铮转过头来,看着屈恒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尚还记得,屈恒培育汗血宝马的事情。如果他没有一点野心,为何会培育战马。如果他甘于平凡,以他的本事,这些各国之间的琐事,难道还能拴住他吗? 他在意,他和蓝毅一样,都在意这个位置。 听过郁华铮的话,屈恒执起她的柔荑,将她的白皙手指紧紧握在掌心里。 “铮儿,以前我是很在意这些。可是如今我有你,和你比起来,天下算什么?”他说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哄骗的意思。 郁华铮的心微微一动,许是酒喝的有点多了,脸上竟然现出一抹潮红色来。 屈恒如此坚持,郁华铮便也不再同他说什么。既然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么她就和他一起面对未来吧。 也许,上天会看在她两世苦难的份上,给她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吧。 即使最终上天不怜悯,那也先要幸福了再说。上天已经欠她太多,她小小的幸福一下,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心里便开朗了很多。凭着一点酒劲,她伸手圈住屈恒的腰身,慢慢的将自己带进他的胸怀里。 如果可以,她也可以变得很温柔,变得很贤惠。冰冷只是她的外衣,她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渴望幸福。 看到郁华铮主动抱住自己,屈恒的心似是融化了一样。心中那处最柔软的地方被她给搅动了,一股感动涌上了心头。 在郁华铮主动抱他的那瞬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觉。 “铮儿。”他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对于怀抱里那种充实的感觉,满足的叹息着。 有屈恒此刻的疼爱,郁华铮心里的甜蜜像要溢出来一般。有这一刻,就够了。 郁华铮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安心的贴在他的胸口处,静静的聆听他的心跳声。 “铮儿,今日,算是你的生辰吗?”他并没有忘记郁华铮刚刚的话,只是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嗯。”鼻音里发出的音阶,带着浓浓的倦意。 果然,他猜的没错,今日真的是她生辰。“可是,我未曾给你准备礼品。” 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辰,而他却什么都没送给她。 郁华铮轻声笑了笑,眼眸却未睁开。“你不是把自己送给我了。”她的语速很慢,像是说梦话。 屈恒听了微微一笑,好吧,今日,他就充当一次礼品送给她吧。好在他今日回来了,好在是这一日。 半晌,见郁华铮不再动,屈恒眉心一挑。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郁华铮的后背,叫着:“铮儿,铮儿……” 没有反映,屈恒苦笑了一声,暗自说着自己,真是不该让她喝那么多谪仙醉的。 弯腰起身,将郁华铮抱了起来。他大步走向了床榻上。 轻身将她放下,盖好锦被,这才起身。布料,郁华铮的小手依旧拉着屈恒的衣摆不放手。 屈恒眉心紧蹙,看着郁华铮同样紧皱的小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踢掉了靴子,翻身上了床榻。 深秋的夜晚有些凉意,更何况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循着热源,郁华铮翻身贴近了屈恒。 二人紧紧相贴,屈恒一下子便头脑发热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颜,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映。 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吸太大将郁华铮吵醒。见郁华铮睡的香甜,受苦的只有自己,屈恒叹了口气。 这一夜,他就看着郁华铮的睡颜,直到天快亮,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第八十七章 为她挽发 第八十七章 屈恒为她挽发髻 翌日一早,因为雨水冲刷过的世界甚是干净清爽,所以空气也觉得新鲜了很多。 只是秋天的早晨已经带了一丝丝的冷气,郁华铮幽幽的睁开眼睛,身边的暖和让她想叹息。 已经多久了,没有这么温暖的睡过一觉了。这样的感觉好似前几日的时候发生过一次,当时,好像是屈恒给她疗完伤,躺在她的身边。那温热的来源,是屈恒。 那么今日呢?郁华铮想到这里,迅速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去看了看旁边。果然,一张骏逸非常的脸如今正在距离她只有五公分的距离。 屈恒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滴溜溜的看着她,好似已经看了很久一样。 郁华铮脸上一红,手掌翻起,就要打在屈恒的脸上。 “喂!”屈恒眼疾手快,将郁华铮的手瞬间握住。“铮儿,你要谋杀亲夫吗?”他没想到她的反映这么大。 一听到亲夫两个字,郁华铮瞬间便觉得脸上可以烧起火来。她寒着一张脸,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身体一弹,便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忽然觉得头有点晕晕的,伸手扶住了床幔。 “铮儿,你怎么了?”屈恒同样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跳了下来,伸手扶住了郁华铮。 郁华铮甩了甩头,昏昏沉沉的感觉依旧没有消退。“我没事,只是……头有些疼。” 屈恒凝眉将手搭在她的额头上,眉心蹙的更紧。“你得了风寒,要休息。” 话说完,他便将郁华铮带到了床边上。 “只是风寒而已,没有那么娇气。”以前感冒发烧,都是挺一挺就过去了。在没有成为组织里有用的人之前,药,对于她来说,是奢侈品。 “那怎么行,风寒养不好有可能拖成大病的。你听我的,我会一些医术,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的病人才最乖了。”屈恒不知不觉间又将郁华铮当成了小孩子一样哄着。 “真的没事,你要是给我开那些药的话,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只要一想到那些药的苦味,她都能把昨天吃进去的呕出来。 “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屈恒瞪圆了眼睛,表明自己不会妥协。“赶快上/床。” 郁华铮不得不躺到床上去,赌气的看着屈恒。“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她眯起眼睛,看着他。 屈恒一怔,挑眉问道:“你说说,我报复你什么?”说话的同时,他将郁华铮的手腕外翻,伸手打在她的经脉上。 郁华铮脸色微红,她对昨日之事不是一点不知情。以她的惊觉,屈恒那低沉的嗓音,她又如何不知。可是当她惊觉自己动作不雅之时,哪里肯睁开眼睛面对他。况且那感觉太过舒适,以至于她后来便果然沉沉睡去。 只是这事如何能对他说,岂不是要羞死人。郁华铮轻咳了一声,理直气壮的说道:“自然是报复我刚刚对你动手啊。” 屈恒点了点头,知道她并无大碍,放下心来。“你放心吧,这一切,本太子定会找机会补偿回来。连同昨晚一起。” 看着她微红的小脸,屈恒心情大好,转身走了出去。“别出去,乖乖在床上等着。”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郁华铮啐了他一口,这才问道:“等什么?” 屈恒大笑了一声,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回道:“自然是给你做早饭和熬药了。” 话说完,他不再迟疑。转身走出了房门,临去之前还不忘将门关好。 郁华铮病的并不严重,一两贴药便会痊愈。只是病情宜早不宜晚,故而他定要敢在第一时间治疗。 这事也怪他疏忽,昨日两人淋了雨,本来应该弄完姜汤驱驱寒。只是二人当时都比较激动,郁华铮又嚷着要喝酒。他这才将她脸上的那抹不宜察觉的异样红色给放过了。 带着深深的自责,屈恒来到了小厨房。 柳儿已经在那里烧水,见到屈恒过来,立即站起身来,恭敬了福了福身子。“屈恒太子,早。” “嗯。”屈恒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在厨房的旁边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来。因为经常要买食材,所以这里笔墨常备。 屈恒刷刷刷几笔,就将药方开好,递给柳儿说道:“柳儿,你马上去将这些药抓来熬上,好了之后送给你家小姐喝。记住,给她带几颗蜜饯。”知道郁华铮怕苦,他特意嘱咐柳儿带上蜜饯。 “小姐病了?”柳儿一惊,眼中满是急切。 屈恒摇了摇头,安慰道:“不碍事的,你去就是了。” 见屈恒云淡风轻,想必也不是什么大病。一想便知道是昨日淋雨,得了风寒。柳儿不敢再迟疑,迅速跑了出去。 屈恒看柳儿飞奔而出,不觉笑了笑。转身用旁边的一口小炉子煮了一点稀饭。饭还没熬好,他又嘱咐旁边一个小丫头看着锅,一旦稀饭熬好立刻送往郁华铮的寝室。 这一切吩咐好之后,他这才从后面的一口大锅里舀出一点热水倒进铜盆。在那小丫头惊讶的注视下,走出了小厨房。 端着一盆热水,屈恒走进了房门,见郁华铮坐在铜镜面前,不觉得皱起眉心。“不是让不要起身,真是不听话。” 将铜盆放在架子上面,他伸手拿过郁华铮手里的木梳。一下一下为郁华铮梳头。 “女人就是麻烦,如此爱美,连生病了都不肯好好休息。”他一边梳头一边唠叨着。 郁华铮泛红的脸色更加红,抬头看了看铜镜里的屈恒。见他一头乌黑亮发,一定碧玉色的玉冠挽住。大把的头发斜斜的铺在肩膀上面。 爱美,他这才叫做/爱美吧。每时每刻都要将自己打扮的风/流倜傥。竟然比自己起的早,收拾好自己之后才让她看到。这样的人竟然还在抱怨别人爱美,真是可笑。 “笑什么?”见郁华铮笑出了声音,屈恒抬头看了看她。“还笑,如果病情加重,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他都担心死了,这女人竟然还在发笑。 郁华铮止了笑意,转头看了看铜盆问道:“你亲自给我打水啊?厨房不是有丫头吗?”想也知道,柳儿定是去给她抓药了,可是也不能让一个太子给她打水啊。 “丫头自然有丫头的事情。”将最后一个发髻挽好,屈恒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面。“好了,看看如何?” 郁华铮一怔,转眸看了看铜镜里面。铜镜里郁华铮明眸皓齿,她本就生的美艳,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肌肤白皙似雪。即使是一脸病容也掩盖不住她的姿形秀丽,容光照人。如今屈恒为她挽的是一个公主发髻,发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簪子,上面垂着流苏,不论是说话,还是有所动作,流苏都会摇摇曳曳。单单坐在那里,便是端庄高贵,文静雅致。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屈恒,头上的簪子也跟着晃动着。“你给我挽的是公主发髻?” “怎么样?好看吗?”屈恒有些自豪的说着,这发髻果然配她。 郁华铮眼眸黯淡了一下,“好看是好看,只是,我不太适应。” 她从未想过和皇室的人有牵扯,这次被封为公主,也是因为情势所逼。不张扬是她的性格,奈何不肯张扬的人,如今,却这般张扬。 “你是大禹国的公主,自然要挽这样的发髻才能彰显你的身份。”屈恒贴在她的耳边,看着镜中美丽的她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屈恒,我……”她不是不自信,只是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奢华。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铮儿。”见她不情愿的模样,屈恒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说道:“铮儿,你这身份可是咱们在一起的最好理由。我是西疆国的太子,自然配得上我的便是大禹国的公主,你说对吗?” 郁华铮眉心一皱,看着铜镜中的屈恒说道:“屈恒,我并不是公主,你也知道。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我……” “铮儿。”屈恒冷着语气将她的话语打断。“你如果再敢说下去,我便会好好惩治你。” 这种事情,如果经常挂在嘴边,保不准便会真的应验。还是在开始的时候,便和她交代清楚。 见她一脸不高兴,屈恒叹了口气,“铮儿,这只是我们在一起的一个有力条件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你觉得有压力,那么我再从新给你挽个新的发髻。”话说完,屈恒果然伸手要将郁华铮头上的簪子拔掉。 “算了。”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簪子的时候,郁华铮开口阻止了他。“屈恒,我并没有自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差距这么大,你的父母不一定会接受我。”她眼神清亮,似有考验的意味。 他们内定的儿媳妇是合珠郡主,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今,让他们接受她这个无法生育的女人为儿媳妇,想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怕吗?”屈恒挑眉看着她的脸。 郁华铮苦笑了一声,既然已经决定接受他,享受他为自己带来的幸福感觉,她又怎么会怕。她怕的是屈恒的父母如果阻扰,他们二人相处的时间便会减少而已。 如今,见他面容如此冷静,神色如此轻松。看来真是自己多虑了。毕竟像屈恒这样的人,命运总是会窝在自己的手里的。 摇了摇头,流苏也晃了晃,“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不会怕。”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唯一怕的便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叛,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微不足道。 早在她决定接受他的时候,这便已经不是她重视的问题了。 屈恒低头在她的眉心一吻,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不怕,那就先把脸洗了,一会柳儿也该把药拿来了。喝了药上/床好好躺一下,发了汗便没事了。” 屈恒有条不紊的说着,伸手从铜盆里将布巾捞出来,递到郁华铮的手上。“不冷不热,正好的温度。” 郁华铮接过布巾后,耐心的擦了擦脸。又将布巾还给了屈恒,屈恒反手一握,将她的白皙手指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他略微粗糙的大拇指慢慢的摩擦着她的手背。 郁华铮的手背似是着火一样,热辣辣的感觉。她脸上现出一抹红色,如同是桃花朵朵,煞是美艳。 正在这时,柳儿推门而入,一边进来一边说:“小姐,药好了。”走了两步便停顿了下来,看着二人交握的手,愣了愣。随即脸色藤的一下变红了起来,最后懊恼的说道:“小姐对不起,柳儿挂记着你的病,又忘记了敲门。” 柳儿此时正在暗地里懊恼的骂着自己,真是猪脑子,明明知道屈恒太子在小姐的房间里,为何不先敲敲门呢。 郁华铮并没有任何忸怩,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事了,把药放下吧。” 柳儿赶紧过来,将托盘放在堂中的黄花梨木圆桌上面。而后才将托盘里的一晚黑乎乎的药拿了下来,又将一碟蜜饯给拿了出来。 郁华铮看着这一切,突然笑了笑。“还是柳儿最懂我,竟然想到来拿蜜饯来。” 柳儿面上一红,转眸看了看屈恒,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误会了,这蜜饯是屈恒太子吩咐我准备的。” “哦?”郁华铮明显一怔,转头看了看屈恒,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里泛着丝丝的甜蜜感觉。 “好了,我知道了。柳儿你先下去吧。”郁华铮微微笑了笑,对柳儿说道。 柳儿福了福身子,看了郁华铮一眼,却在离开之前又说道:“小姐今日好像和平日里不一样了,发髻似乎多了一些高贵的感觉,像是公主发髻。难道小姐会自己挽发髻了?” 她可是记得郁华铮什么都不怕,只怕头发这种东西哦。 “是屈恒挽的,我哪有那个本事。”郁华铮转头看了看屈恒,最后对着柳儿说道。 柳儿长长的“哦”了一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稍显暧/昧。 “哦什么哦,还不下去。”见柳儿那审视的目光,郁华铮被盯得有些不舒服,这才厉声让柳儿直接走人。 “是,小姐,奴婢告退了。”柳儿走之前还不忘挑衅一下郁华铮。明知道郁华铮并不会与自己计较,所以她才会一溜烟的打开门,想逃跑。 却不料一开门便看到端着粥的小丫头来了。 那小丫头怯怯的,头始终不敢抬起来。将粥放下,俯身请安之后便急匆匆的走出去了。 毕竟不是所有丫鬟都是柳儿,就算是柳儿也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奴婢这两个字给丢掉的。如今,尚有许多应该该进的地方需要再次强调。 屈恒将粥碗拿起,放在郁华铮的唇边,说道:“赶快把药喝了。”药效不错,但是容不得半点犹豫。一旦冷了便也没什么效果了。 “真的要吃吗?”郁华铮一脸恶心的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那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竟然比臭水沟更加浓郁,让人简直有些受不了。 “你说呢?”屈恒眼眸微眯,眼神如同利剑,嗖嗖的射向郁华铮。 见她依旧迟疑,屈恒道:“良药苦口,如果你不吃药,就在床榻上躺足七天。” “七天?”郁华铮转头看他,觉得他简直就是资本家。“我怎么忍受七天不下床啊。” “那就没办法了,既然你忍受不了,那就只能将药喝了。如果效果不错的话,今日便可以出门。” 听到这话,郁华铮不再犹豫,直接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便灌进了肚子里。随即满脸便皱的像是包子一样,赶紧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一颗蜜饯放在嘴巴里。 “好苦。”为什么草药这般的苦,还是西药好一点。 之后又在屈恒的监督下,将那碗白的没有一点颜色的粥给喝掉了。 第八十八章 三个人的见面 第八十八章 三人的见面 “我必须去。”郁华铮清亮冷静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不行,你在生病,不能去。”屈恒坚定的话语不容别人辩驳,同样从房间里传出来。 “我说过了,这是小风寒,根本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是大夫,我说了算。” “我的身体,我说了算。” “我说不许去。”屈恒似是要发火的架势。 “我偏要去。”郁华铮有意跟他杠上了…… 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谁也不相让。 季平原漫步在郁华铮的小院里,刚刚进来,听到的便是这些。他眉心一皱,看着郁华铮的房间有一瞬间的闪身。心中一抹不好的预感升起,那种不是滋味的感觉瞬间侵蚀着他。 他宽厚的大掌握了握拳头,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柳儿跟在季平原的身后,见他岿然不动,只得说了一句:“王爷请稍等,奴婢进去禀告我家小姐一声。” 季平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暗暗无力的点了点头。 柳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越过季平原走到了门前。她站在门口轻轻敲着门。“小姐……” 这声小姐打断了里面的争吵声音,里面传来郁华铮闷闷的声音,“进来。” 柳儿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两个箭拨弩张的人各自占据一边,站在圆桌子的两边互相背对着对方。 柳儿只看了一眼,便会心的笑了笑。说道:“小姐,平原王来了。” “他来做什么?”屈恒凝眉看着柳儿,而后转头看了看门外。果然,一身淡黄色衣衫的季平原正在阳光下站立着。他炯炯的目光看着门内的人,丝毫没有闪躲。 季平原眸光深沉,在看到屈恒的同时,心中忽的一痛。难道,他真的已经一点机会没有了吗? 郁华铮同样凝眉看向了外面。见屈恒脸色不好,声音不自觉的放缓了很多。“今日有李太傅的课,想必皇兄是来接我的。” 她特意叫了季平原一声皇兄,目的就是让屈恒不要误会。 “你去上书房,何须他来接?”屈恒怒目而视,对于季平原,他历来没有好脸色。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皇兄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而来,有何不可?”郁华铮的牛脾气也上来了。本来今日她便不舒服,奈何刚刚来人传话说李太傅临时加课。 对于李太傅这个眼中钉,她已经宽纵了几日。以往觉得戏弄一下李太傅,看他跳脚却无奈的样子很是有趣,如今看来,这倒成了她和屈恒之间吵架的源头。 屈恒一听说她这几日一直去上书房上课,一口咬定说自己距离季平原和季平川二人太过亲近。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无法消除他的顾虑。争论了半晌,这才将她的坏脾气给勾了出来。才有了刚刚二人剑拔弩张的争吵。 如今看来,这个李太傅,倒是留不得了。必须速战速决。 “我无理取闹?我的女人去见她的前夫,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一看郁华铮维护季平原的样子,屈恒便似是失去了理智一样。虽然郁华铮已经接受了自己,但是奈何她性子淡然,对于自己时好时坏,竟然让他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屈恒,如果你这么说,那么我无话可说,请你出去。”郁华铮脸色一寒,伸手指向了门外。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么还有何意义。她是经历过两世的人,对于世态炎凉的事情看的多了,虽然心痛却也现实了很多。如果二人相处不愉快,她会果断分开。自己慢慢舔伤口,总比二人互相伤害的伤痕累累好太多了。 见郁华铮下了逐客令,屈恒脸色成铁青色。他看了看门外的季平原,又看了看盛怒的郁华铮。最后声音小了很多。“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这世间任何接近你的男人,我都嫉妒。” 他并非是真的要说这话来伤害她,也并不是介意她嫁过人的身份。只是他想让郁华铮知道,这个天下间除了他,其他任何男人都不能靠近她。 见他有所妥协,郁华铮心中一动。这样的屈恒何曾见过,为了她竟然委屈自己在这里说软化。虽然他软化说的也很强势,但是毕竟还是有所妥协。这对于一个太子来说,是多么困难。 “你信不过我?”郁华铮挑眉看着他,难道,她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不,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那些男人。”转头看着郁华铮,他终是叹了口气,慢慢的绕过圆桌走到了她的面前。 “铮儿,你这么美好,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伸手拉起郁华铮的手指,慢慢的收进自己的手心里。 郁华铮终是低笑了一声。“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也许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拿我当个宝。其他人,还当我是根草呢。” 她这话正好一字不落的钻进了季平原的耳朵里,听来煞是讽刺。季平原心中又是一痛,苦笑了一下。 屈恒看她笑了,也同样跟着笑了笑。也许真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虽然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已经接受自己,定不会再和别人有所牵连。可是那些男人简直防不胜防,他在没有娶到她之前,万事还是要多加小心的。 “铮儿,我倒真的宁可你是根草,这样,也省的我每日为你牵肠挂肚,日日夜夜提心吊胆了。”如果可以,他还真的不愿意让她出去抛头露面。 “好了,咱们赶紧走吧,别让皇兄在外面等急了。”她转眸看了看外面的季平原,身子却跟屈恒更加靠近了一下。 “好。”他低头在她的额上一吻,眼角的余光却在季平原的身上。当他看到季平原的眸子深沉了一下时,那种胜利的感觉在他的心里炸开了花。 果然,在情敌面前,争吵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秀恩爱,才是最有利的回击手段。看季平原那一脸的铁青色,屈恒刚刚心中的种种烦闷便烟消云散。 揽着郁华铮纤细的腰肢,二人相谐走出了房间。 “平原王来的好早,看来今日闲得很,倒是有机会常常往郁府跑了。”屈恒含笑看着季平原,大有一种炫耀的意味。 季平原看着亲昵的二人,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但是内心里却无声的痛了痛。“本王哪里有屈恒太子闲,屈恒太子昨日不会是住在这里吧。” 昨日便有探子来报,说屈恒已经进了棉城。看来,他昨日便是住在这里的了。 “当然,铮儿是我的未婚妻,我住在这里那是理所当然的。”屈恒特意加重未婚妻三个字,眉心一挑,看着季平原。 屈恒一身白色锦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存在感。雍容华贵,霸气十足而又邪魅骏逸。都让他成为这个小院中的焦点。 郁华铮一身淡紫色的公主罗裙,粉黛略施,恰到好处。最亮眼的是今日的公主发髻,头上的发簪流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二人站在一起,倒似是天地绝配一般。看起来煞是刺眼的很。 季平原冷冷的收回目光,冰冷的说道:“屈恒太子不能乱说话,华铮公主是我大禹国的公主,怎么可能随便匹配了人。屈恒太子置我大禹国于何地,置我父皇于何地?” 虽然他们看着相配,可是季平原打心底里不愿意看到二人站在一起的和谐画面。 “平原王不必如此生气,毕竟铮儿的终身大事也不是你说了算。你也知道,铮儿早在是公主之前,便已经戴上了我西疆国太子妃的信物玉冢。如今,七彩石也在她的身上。如果你想要阻止,麻烦也看看自己的身份。”屈恒收起一脸的笑意,冷冷的看着季平原说道。 在这世间上,他最不需要客气的便是眼前的季平原。一个羞辱过郁华铮,如今却又想要反悔的男人。 “我是华铮的皇兄,难道没有说话的资格吗?”季平原似是被挑起了怒火。本来一进门就看到二人搂搂抱抱,心中早已不痛快。如今又在这里受到屈恒的冷嘲热讽。 季平原的手指在锦袍的两侧慢慢收紧,大有动手的架势。 “皇兄自然有,可是平原王,没有。”屈恒一点面子不给,说的很是明白。如果季平原以皇兄的身份来关心,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如果是别的身份,那就免开尊口。 晨光下,三人站在郁华铮房间前面的小院里,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半晌,季平原收回目光,手指慢慢的松开。是啊,现如今,他除了是郁华铮的皇兄之外,还能有什么身份来说话。 “既然我是华铮的皇兄,那皇兄来接皇妹,屈恒太子没有意见吧。”他似是斗败的公鸡,转眸看着屈恒说道。 “不劳平原王了,本太子的未婚妻,还是本太子亲自护送吧。” “我说过,华铮还不是你的未婚妻。”季平原依旧寒着脸,冷然的说着。对于这一点,他似是是据理力争的。 “早晚会是,不管是不是,铮儿的事,都不用你操心。”话说完,屈恒拉着郁华铮的手便往外面走,经过季平原的身边时,他转眸用胜利的目光看了看那张黑色的脸。 郁华铮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屈恒的身后。 对于季平原,她并没有多大的怜悯,如今也没有多大的仇恨。总之,对于季平原这个人,她选择了不闻不问。 三年的时间虽然对她来说是煎熬,可是对于季平原来说也的确不公平。可是即使知道,但是要让她真正的原谅他,恐怕目前她还做不到。毕竟以前郁华铮的伤痛,如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坐在郁府的马车上,郁华铮正襟危坐,没有开口。 屈恒转头看了看她,问道:“铮儿,你心疼他了?”他的眸子眯起,看起来危险万分。 这男人,还是同以前一样,这么爱吃醋。 “没有,他值得我心疼吗?”郁华铮瞥了瞥嘴巴,不满的看着他。她郁华铮向来冷清,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她连看都懒得看,怎么会有心思去心疼别人。 “那你为何不高兴?”见她这么回答,他的脸色稍稍好了点。 郁华铮脸色一僵,“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在想如何将那李太傅给赶出上书房。” 感情她想问题的时候,脸色这么难看吗? “那老头?”屈恒眉心一挑,“弄走他还不容易啊,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啊。你既然看他不顺眼,交给我便是。” “不行。”郁华铮一口否定他的提议。“李太傅虽然好弄走,可是这关系着皇帝的声誉。一个弄不好,不要说皇帝给我的条件我没要成,就是我的地位也将不保。” “条件?你和季老头做交易了?”屈恒眼睛一亮,看着郁华铮的神色神采奕奕。 他就知道,无缘无故要把李太傅弄走,没有条件,这女人如何能够肯动脑筋。 “对啊,皇帝答应给我一张空白圣旨。”郁华铮含笑看着他。 “空白圣旨?”屈恒呢喃着这四个字,眸中明显晶亮了很多。转头看了看郁华铮,他伸手用力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 “你这女人,倒是处处算计着,今日竟然将爷也算进去了。”屈恒转头看了看马车的后车窗,季平原的明黄色马车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这可真是冤枉,我何时将你算进去了?”她露出无辜的表情,含笑看着他。 屈恒坐直了身子,而后轻轻将郁华铮的肩膀拦住,用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刚刚爷和季平原争论你是否是我未婚妻的时候,你为何一句话不说?” 郁华铮依旧含笑,“说什么?按照规矩来说,我确实不是你的未婚妻。”虽然她已经决定非卿不嫁,但是毕竟没有名分。 “你这女人,明明有那道圣旨,这么好的武器,你竟然看那季平原欺负我?”屈恒有些不满的看着她,拦着她肩膀的手劲也加大了一些。 郁华铮听到他的抱怨,不自觉的笑出声音来。“你屈恒太子,岂是他人能欺负的了的?” 这人真是说谎话不脸红,天下人谁人不知道。屈恒太子小气又爱记仇,怎么可能受的了别人的欺负。他不欺负别人,就已经够慈悲的了。 “怎么不是欺负,季平原仗着自己现在是你兄长,竟然对我大呼小叫。曾经,他何曾这样过。我看,他八成是不安什么好心。”只要一想到季平原那种贪恋的目光落在郁华铮的身上,他的心里便不是滋味。 “人家那只是对妹妹的看法而已。”她不自然的自我解释道。 “妹妹?”屈恒拧眉,却不再说什么。“不管如何,他这人不安全,你给我离得远远的。” 铮儿肯定也是看出来了,刚刚季平原的反映实在太过明显。但是既然她不想说破,那他也不愿挑起。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是已经嘱咐过了,还不放心。”郁华铮嘴上虽然抱怨着,可是心里却因为他的这种紧张而有丝丝的甜蜜。 “当然不放心了。”屈恒闷闷的说着:“这兄弟两个,怎么也算是大禹国数一数二的。这样的男人,你知道天下多少女人喜欢吗?” “我是一般人吗?”经过了这么多,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女人。往日的迷恋,大概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 “就因为你不是一般人,所以我才担心。那两个眼高于顶的男人会对你起了邪念。”他的铮儿过于美好,他怎么可能完全放心。 “别人要起邪念,你又如何能阻止。只要自己恪守本分,严于律己。别人就是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有所动。”她郁华铮可不是任何人能打动的。 屈恒听过这话不禁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沉,“你不为所动,但是难保不会有所顾及。只要解除多了,生出什么变数都是有可能的。”他屈恒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开始的讨厌,到如今的接受。只要一步一步的感动她,就有机会赢得她的好感。 郁华铮简直有些无语,从未听说过屈恒是这样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啊。 “那你说怎么办?”她从屈恒的怀里起来,抬头看着他骏逸而又懊恼的脸。 听了郁华铮的话,他懊恼的神色突然一晃而逝,好似他说了这么久,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如果你想让我安心,那么往后我便同你一起去上书房。知道你将任务完成,怎么样?” 他说出自己的意思,眸中闪着亮光,神采奕奕。 看着这样期待的屈恒,郁华铮反倒说不出什么反驳他的话。这男人,就是有这个本事,得利便宜还卖乖。 “你去也可以,不过,今日你便装作和我生气。怎么样?”既然不想反驳他,那么利用他,总不为过吧。 “生气?”屈恒一听,刚刚的那抹神采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本来是想去上书房炫耀一番,好让大禹国所有的人都知道,郁华铮是他的女人。如今,铮儿竟然让他和她生气。 “对,我们好好演一出戏给李太傅看看。既然你觉得我不适合留在上书房,那么便速战速决。你觉得怎么样?”她可是全心全意为了他着想的。他说她不适合在一堆男人中间,那么她便抽身出来,岂不是如他的意。 “速战速决,是很好。可是……”屈恒在脑海里思想斗争了一下,最后,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铮儿在那一堆饿狼中间的确不安全,为了谨慎而言,还是将她今早和上书房断绝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至于他和她的关系问题,迟早会公开。晚一两天,他也就忍了吧。 “好,不过,生气是为何?”他们之间关系不好,跟她离开上书房有关系吗?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只要装作和我生气就可以了。最好是那种恨我入骨的感觉。”她都可以想见,当所有人都看到前些时候屈恒还对自己大献殷勤,如今却如此仇恨的场面,会是如何的惊讶表现。 她的眸子中散发着奇异的神采。那种光芒似是蔓延到了全身,让屈恒不由自主的看呆了。 就是这样坏坏的郁华铮,才是最为吸引他的。她总是给他一种,充满新意,充满挑战的感觉。好似人活着,便要用力的活,激情的活。这才是人生。 第八十九章 大闹上书房(一) 第八十九章 大闹上书房(一) 接近申时,两辆马车才一前一后进了大禹国皇宫的正门,随即三人几乎同时下轿,走在长长的回廊里。 屈恒与郁华铮并排而走,季平原跟在二人的身后。转过了一个弯,便看到一直站在宫殿门外的季紫诺。 郁华铮抬头看到她,而后小声对屈恒说道:“曾经我读过一本野史,上面记载大禹国的平安公主曾经在殿前为你一舞,据说,风姿无限。怎么如今却看不到她了?” 平安公主同样是大禹国季皇的干女儿,是当年护国公的长孙女。因为护国公当年护驾有功,又伤势过重而亡。皇帝为了巩固忍心,将只有十岁的长孙女认作干女儿,封号平安公主,与季平川和季平原同样平字辈。可见皇帝重视之心。 平安公主年方韶龄,与屈恒差不多。早年因为在殿前表演时候,看到屈恒而倾心不已。故而在做舞的时候,竟然将长长的水袖甩到了屈恒的身上。屈恒这才大怒,想要动手。奈何大殿之上不好出手便作罢了。 只是后来听说屈恒用蛊毒将整个平安公主府里的人全部迷倒,这男人也忒小气了,明知道人家公主喜欢自己,竟然还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屈恒凝眉,转头看着她。 郁华铮面无表情,同样转头看了看他,说道:“只是好奇,进宫这么多次,从未见过这位平安公主。” 野史上将这位公主写成敢作敢当的一位奇女子,她倒是想见时一番。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总得见过才知道。 “没什么好见的,一个无聊的女人而已。”他脸色有些难看,似乎不愿意多提这个女人。 郁华铮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不再问。如果她想知道,总有机会会知道。不必拘于这一时。 季紫诺一见三人走来,立即上前,越过了郁华铮和屈恒。同时用眸子用力的剜了郁华铮一眼。 这几日来,她都是这样对待郁华铮的,视而不见,见而必剜。 郁华铮轻声笑了笑,每每对于季紫诺的这种幼稚行为,她都会努力的微笑一把。而季紫诺也很配合的,每次都生气的别过脸。 屈恒见二人间的互动,不免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护兄心切,所以恨我入骨。”郁华铮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丝毫未曾放在心上。 “季紫诺算算也有十四五了,怎么还是如此粘着季平原!”他似乎怀疑什么,转头看了看季紫诺抱住了季平原的一只胳膊,开心的说着什么。 “孩子天性吧。又或者……”郁华铮顿了顿,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屈恒的眉心一皱,再次转头看了看。最后耸了耸肩膀,也跟在郁华铮的身后走了进去。 “二皇兄,你回来的太晚了,不然也能看到凌琴从树上掉下来的样子,真的太好笑了。”她自顾自的说着自己遇到的欢乐事情,丝毫未曾察觉到季平原的不欢快。 “还有啊,昨日下午……” “太子皇兄来了吗?”突然,季平原突打断她的话,开口问道。 季紫诺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早就来了。” 季平原心里苦笑了一下,终究他们兄弟还是不能真的放下。 “既然太子皇兄来了,为何不再里面陪一下?”他转头皱眉看了看季紫诺,而后便开始说道:“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粘着二皇兄怎么可以。太子皇兄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你应该多和她亲近一下,将来好让他给你许一家好的亲事,也好……” “二皇兄。”季紫诺脸色涨的红红的,不满的看着季平原。“紫诺这辈子都不嫁人,所以,你不用急着把我推给太子皇兄。”话说完,她用力甩开季平原的手,直接奔着上书房而去。 季平原看着季紫诺狂奔的背影,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是否是自己太过纵容她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粘着他,不肯长大。 摇了摇头,他现在满腹心思都在郁华铮的身上,根本无暇去了解这个妹妹的小心思。看着前面那二人已经进了上书房的门。季平原也快步跟了上去。 “华铮公主,请留步。”李太傅尖着的嗓子发出干瘪的声音,每次听到李太傅的这种声音,所有人都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郁华铮停住脚步,而转眸看了看屈恒。屈恒立即会意,越过了郁华铮,走到李太傅的身前,说道:“李太傅,好久不见。” 一见到屈恒,李太傅脸上便叠起了笑容。“屈恒太子安康,怎么会到上书房看我这老头?” 他从小跟在季皇身边,对于屈恒和蓝毅这些大禹国的贵客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无聊而已,所以过来看看。不介意吧?”屈恒打开扇子慢慢的摇着,可是这阵风到是让李太傅有些缩了缩脖子。 “当然不介意,欢迎屈恒太子。”他哪敢介意,屈恒太子的霸道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任何事情到他这里,便只有听命行事的份。 “只是今日一早好心情,都被身后这个女人给败光了。可否给本太子一个离她远一点的位置。”他凝眉不屑的扫了郁华铮一眼,满眼的厌恶毫不掩饰。 李太傅眼前一亮,嘴角抖了抖,好似是那种想笑又憋回去的感觉。“这,华铮公主是怎么得罪屈恒太子的?”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郁华铮刚刚来上书房这么短时间,竟然就已经将紫诺公主和屈恒太子得罪了。平川太子和平原王好似也不怎么和她说话。如今看来,她是势力单薄了。 虽然听说单日在赏菊大会上,人人都在争抢郁华铮。可是也不排除各国公子有争强好胜的心里。如今看来,这郁华铮倒是无人问津不说,还到处在得罪人啊。 也是,她第一日来上书房,便将他李云起得罪了。火爆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新鲜感一过,便将她仍在一旁了。更有甚者,还会含恨一声。 “李太傅,你是不是问的太多了,本太子的事情,你竟然也敢多嘴。”屈恒脸色一寒,声音冷如冰冻。 李太傅浑身一凛,恭敬的低头说道:“奴才不敢。”他老脸有些挂不住,暗暗发红。 屈恒转眸看了看郁华铮不满的颜色,最后无奈的说道:“算了,李太傅和本太子相识已经这么久,关心本太子也是应该的。是本太子刚刚脾气不好,怪就只怪这女人,把本太子给气昏头了。” 李太傅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最后果然给屈恒一个离郁华铮最远的位置。 屈恒随意的坐在位置上面,眸子一转,便看到了一双厉眸紧紧的盯着自己。屈恒微微一笑,目光迎了上去。 季平川静静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审视着他。屈恒同样看着他,不闪不躲。 这边郁华铮刚想走过去,就被李太傅唤住:“华铮公主,你今日为何迟到?可有解释?” 郁华铮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气呼呼进来的季紫诺,说道:“紫诺公主迟到,可有解释?” 季紫诺正在气头上,一听郁华铮拿自己当作挡箭牌,生气的瞪着郁华铮,好似瞪着一条毒蛇。“郁华铮,本公主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算哪根葱哪根葱?”她怒吼的声音极大,似是要将整个上书房的房顶给掀开。 “紫诺,不得放肆。”紧跟在季紫诺身后的季平原突然出现,厉声喝道。 季紫诺怨恨的眸子在郁华铮的身上辗转而过,又看了看季平原。气呼呼的调转了头,转身跑了出去。 季平原眉心紧皱,看着季紫诺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华铮冷眼看着这一切,转头对李太傅说道:“既然紫诺公主走了,那么请问李太傅,平原王今日迟到,可有解释?” 整个上书房的人再次屏住了呼吸,看着前面几个人箭拨弩张。 季平原转头看了看郁华铮。这才说道:“本王奉父皇命令,专门去郁府接你。”算是对所有人的一个解释。 他并不懂为何郁华铮又来挑衅李太傅,但是隐约可以感觉得到,如果一旦郁华铮的目的达到,从此便不会再来上书房,也同样不会再来皇宫。如此一来,便再也不会见到她。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季平原,继续问道:“既然是父皇的命令,那么皇兄自然必须奉行。而我,便同样算是奉旨在家里等皇兄来接。是不是?” 她反问季平原,将自己的迟到算作皇帝的过失。 “华铮如果要这么理解,那皇兄也无话可说。”季平原摇了摇头,第一次见识到这女人耍赖的功夫。 “既然皇兄都没话说了,那么李太傅……”郁华铮又转头看着李云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太傅被问的哑口无言,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戒尺。如今郁华铮狡辩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在家里等候。如果这戒尺打下去,那么想必,他会摊上对皇上大不敬之罪。 想到这里,李太傅将手中的戒尺慢慢的收紧,铁青着一张脸,说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么本太傅自然也没什么要说的。先入座吧。” 他的声音有些不太自然,隐忍的感觉很浓。 郁华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这抹鄙夷落在了李云起的眼里,他的眸中立马窜上来两撮熊熊的火焰。 郁华铮漫步到自己的座位上,款款而坐后。一只手便放在桌子上面,用手腕支撑着头。 虽然只是轻微的风寒,但是却依旧头疼的很。发热的头让她一阵晕眩。刚刚跟李云起斗嘴的时候还不明显。这一坐下来,似乎所有疲惫的感觉都袭上来了。 “铮儿,你怎么了?”密语传音,带着一抹浓浓的焦急之情传进她的耳里。 上面李云起已经开始讲授《庄子》了,而郁华铮却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微微扯出一抹笑意,表示自己没事,让屈恒放心。 “不行就回去吧,我看你脸色不好。”他不应该答应她的,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还是来了。如今服了药的郁华铮最需要的便是休息。可是这吵闹的上书房,哪里像是休息的地方。 “铮儿,我带你离开好吗?这里实在太吵。”尤其是李太傅那呱噪的声音,简直让人烦不胜烦。 不要,她用唇语默默的说了这两个字,最后转过头,换个方向。只要不让屈恒看到自己哀愁的脸,那么他应该就不会如此着急了吧。想到这里,郁华铮的脑袋便开始有些发直,眼眸也跟着闭上了。困顿的痛苦开始猛烈的袭击着她。 “下面我们来让华铮公主说说,关于庄周梦蝶一事的看法。”李太傅话说完,便放下了手中的《庄子》,抬头看着郁华铮。 郁华铮一动不动,静静的用手抵着自己的头,脸向着外面。以上书房所有人的角度来说,都看不到郁华铮的脸色。 “铮儿,李太傅在叫你,你听到了吗?”屈恒再次用密语传音给郁华铮传话,只是奈何郁华铮依旧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华铮公主?”李太傅轻声唤了一句,最后嘴角微微勾起。早在郁华铮刚进门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出来了,郁华铮面容憔悴苍白,定是生病了。如今,公然在课堂上睡觉,如果这次不好好教训她一下,他便不再做这个太傅。 这么想着,他手里的那把戒指微微动了动,慢慢的绕过前面几个人,来到了郁华铮的面前。 “华铮公主,你睡着了吗?”他依旧轻声唤了一声,见她依旧没反映,而后突然大喝一声:“郁华铮,醒醒。” 话说完的同时,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戒尺,就要对着郁华铮的背部打下去。 “放肆。”三声放肆同时响起,季平川,季平原和屈恒同时起身,同样寒着一张脸冲了过来。 李太傅手中的戒尺已经重重拍下,而三人距离本来就远,又要绕过其他的人,就算是功夫再高,却也是远水进不了近渴。 眼看李太傅的戒尺已经要拍到郁华铮,就见本来已经睡着的郁华铮突然睁开没走,手腕一转,便将李太傅手中的那把戒尺抓在了手上。 众人一惊,冲过来的那三个已经纷纷将手抓在了李太傅的身上。 “啊……”立即,上书房中传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音。 三人虽然已经收手,奈何他们都已经那戒尺会打在郁华铮的身上,故而冲过来的时候,都用了阻止的杀招。一般都是将胳膊扭断之类的。 李太傅一届书生,哪里承受的住这样的攻势,何况还是三个顶级高手。这几声嘎嘣的骨头断裂声,便已经能够让他晕过去了。 李太傅痛苦的呻吟着,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手上的那只胳膊,却依旧抵挡不住那强烈的疼痛感觉。 郁华铮冷眼看着李太傅,随手将那把戒尺收入到自己的衣袖中。看着李太傅马上要晕过去的表情。郁华铮率先倒了下去。 那三人一见郁华铮晕倒,纷纷大惊失色,离郁华铮最近的屈恒早已经伸手将她圈进自己的怀中。 “铮儿,铮儿,你怎么了?”屈恒大叫着,脸色刷白。 李太傅见郁华铮昏倒,眉心皱紧,不明所以。可如今他哪里还能思考郁华铮怎么会在没有挨到戒尺的情况下,还能晕倒在自己的前面呢。他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转头看了看自己不知道断了几节的胳膊。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情,顿时便晕倒了过去。 李太傅可没有郁华铮的幸运,众人一见他也晕倒了,纷纷让开,生怕他会砸到自己的脚一样。 第九十章 大闹上书房(二) 第九十章 大闹上书房(二) “贤侄,华铮究竟怎么样?”皇后宫中,明黄色的帷帐里面,郁华铮苍白的一张小脸,如同是风雨中的一片枯叶,毫无生气。 皇帝有些担忧的看着,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弄成这样。本来以为让郁华铮去将李太傅铲平,即便是有人会说皇帝不顾及旧情,伤及亲如兄弟的臣子,他也能将责任推到郁华铮的身上。 如今,这二人竟然弄得两败俱伤不说,还将屈恒,平原和平川给搅和进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三人却有三缄其口,个个都撬不开嘴巴。 屈恒将手搭在郁华铮的脉搏上面,静静的聆听着。 半晌,季平川突然开口说道:“我看,还是让太医过来看看吧。毕竟屈恒太子也不是精通医术之人。” “嗯,我也同意。”季平原在旁边附和。 听到要找太医,屈恒终于将手拿回,缓缓的起身,面对众人。“不要急,铮儿只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刚刚李太傅那一吓,所以才会昏倒。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郁华铮。 吓到?季平原嘴角抽了抽,这女人会被吓到?那他才要和她姓了。他敢肯定,床上的女人一定是装的。 “既然没什么大碍,那边让她休息吧。”皇帝淡然开口,而后转身向外面走去。“平川,平原,你们跟朕过来。屈恒小子,你也来一下吧。” “是。”季平原和季平原同时回答,屈恒摸了摸鼻子,看了郁华铮一眼,这才转身跟在二人身后走出了皇后的寝室。 皇帝坐在案桌后面,明黄色的桌帷显示着皇家的威严和奢华。他目光炯炯,不怒自威,看着面前的三人说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屈恒悠哉悠哉的踱步而出,而后不请自坐的在下首第一张椅子上面最下。随后一晃,便叫来一名宫女。“去给本太子沏杯茶。” 那宫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上座的皇帝,见皇帝点了点头,这才赶紧跑了出去。 皇帝见季平原和季平川二人还在站着,朗声说道:“你们兄弟二人也坐吧,在自己家里,倒是不如屈恒小子随意。” 屈恒微微一笑,看着皇帝说道:“季叔叔是在责怪小侄吗?小侄一直将大禹国当作自己的家一样,所以才会如此失礼。” 他说的冠冕堂皇,而又理所当然。好似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 “贤侄随性惯了,季叔叔这里便任你闹,只当作自己家便是。”皇帝爽朗一笑,眸中精光闪闪,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屈恒咧嘴一笑,“还是季叔叔理解小侄。” 这时,外面的宫女走了进来,将茶放在屈恒旁边的矮桌上面。 屈恒也不客气,端起茶来吹了吹便啜了一口。 皇帝在上面斜斜的看着他,突然开口,“屈恒小子,刚刚见你如此紧张华铮,怎么,这浪子心终于被收服了?” 屈恒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转头看着皇帝道:“季叔叔真是慧眼,还望季叔叔成全。” 得到肯定的回答,皇帝面无表情,同样端起宫女刚刚放下的茶啜了一口,这才说道:“你可知道,平安这么多年来,还在等你。” 一听到平安这两个字,屈恒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叔叔又何必还提起平安公主呢,我和她之间,从未有过交集。”屈恒冷着一张脸回答。 “可是你却误了她的一生。”虽然是自己的干女儿,但是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多少有些感情。看到平安为了屈恒变成如今的样子,他做父亲的,哪有不心疼的。 “季叔叔,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可从未招惹过平安公主,何来误她一生。”屈恒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皇帝眯着眼睛看着他。 “她自己走不出自己的心魔,谁也没有办法。”屈恒淡淡的说着,根本不想再提起这个女人。 季平原在一旁看着,眸中闪出一抹精光。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开口道:“据说屈恒太子这两个月来对华铮公主穷追不舍,平安公主只是稍稍碰到你的衣角。难道在屈恒太子的眼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本太子追求华铮公主又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追求,便要承受被追求人的接受与不接受。我不喜欢平安公主,难道,还要硬塞给我不成?大禹国上千万好男人,哪有这样的道理。”屈恒迎着季平原的目光,义正言辞的回答。 “平安公主自然不会硬塞给你,只是屈恒太子未免太过不给面子。怎么说当年的事情,你做的也实在太过分。以至于到现在,平安公主还在悲伤中无法走出来。”季平原据理力争。 “本太子性格一向如此,随性惯了。如果平安公主,如果这都接受不了,那么更不必谈什么嫁于我之类的事情。我觉得早早断了她的念想,倒也是好的。”屈恒一点不肯妥协,理直气壮的回道。 “屈恒太子实在是巧嘴如簧,竟然把对别人的伤害说成是为了她好。”季平原冷笑了一声,讽刺道。 “平原王还不是一样,借着为平安公主抱不平,却是要阻止我和铮儿的好事。也是一副好心思啊。”屈恒双手在胸前交叠,悠哉的看着季平原。 “你……” “好了。”皇帝终于开口说话,听了二人的交谈,他算是看清楚了。屈恒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平安公主为妻的。 “这件事就不用再说了,是平安没福气。”皇帝顿了顿,又转回刚刚的话题。“你们倒是说说,这华铮和李太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前的首要便是决定李太傅的去留问题。 “季叔叔,至于这件事,恐怕要让上书房所有的人都来做个证明,这才比较好吧。”屈恒提议道,眼神看了看对面的二人。 “是啊,父皇。毕竟这件事我们都有参与,作为当事人,还是不太好说什么,还是让他们都来作证吧。”一直沉默的季平川附和。 皇帝见他们二人都这么说,而季平原因为刚刚与屈恒有所争执,如今并不支持,虽然不支持,但是也并不反对。 “好吧,叫他们上来,也顺便叫那些大臣上来听听。”既然他们提议上来作证,那么便是有把握的。也不防让那些言官也上来,省的为了一个李太傅而坏了他的名声。 不一会儿,上书房的几个学生便都上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位朝中有威望的大臣。 “今日让你们上来,便是要听听你们对李太傅的看法。”季平川首先开口,看着那一排学生继续说道:“李太傅在上书房的所作所为,今日你们便都说出来,有皇上在给你们做主。” 季平川话说完,便冷眼看着前面那个。这些人几乎人人都受到了李太傅戒尺的攻势,虽然害怕说出来丢人,但是却更怕李太傅那戒尺的攻势。 “他打我们。”首先开口的,是首辅大臣龚天一的孙子,龚林。 “对,用戒尺打,很用力的打。”这次开口的是内阁大臣严义清的独子,严守一。 “他打我的后背。” “他打我的手心。” “他还揪过我的耳朵。”…… 告状的声音纷纷响起,惊得后面那些大臣一个个惊呆了。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孩子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整个大殿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季平川环视了所有人一圈,最后淡淡的开口:“其实最严重的,是他受贿。只是李云起比较狡猾,我们一直没有捉到他的把柄。但是这个消息很是可靠,华铮公主不惜劳苦,将他的这份贪污证据给找到了。” 话说完,季平川从衣袖里将那张百万两银票的证据给拿了出来,还附带一本账本。 “这么多年来,他竟然贪污了大禹国一年来三分之一的税收,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么贪婪的人。”季平川将证据一一给大臣过目。 每个人看后都摇了摇头,表示愤怒。 最后交到皇帝手里的时候,季平川故意躲开皇帝审视和怀疑的视线。 “所以,李云起这个人,必须杀一才能儆百。”季平川说完最后一句话,下面的大臣便都开始附议。 “必须杀。” “杀了都是轻的,应该株连九族。” “最好绞刑,方能起到惊世的作用。”…… 屈恒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人,殿前这些人有不贪的吗?大禹国这点事,他比皇帝都清楚。如果不是李云起虐待了他们的孩子,他们会如此狠心杀之而后快吗? “李云起,明日午时,车裂。”随着马公公的一声尖叫声,这场审判李云起的朝会便结束了。 第九十一章 引梦术 第九十一章 引梦术 早在众人出去的那瞬间,郁华铮便幽幽的睁开了眼眸。她的眼睛里充满的异彩。 这李太傅实在不会做人,收了人家那么多贿赂竟然还把人家的孩子给打了,也活该遭到审判。 这下,那些贿赂李太傅的大人,可就没什么话说了。将言官的嘴巴堵住,这才是皇帝想要的结果。 透过淡黄色的帷幔,郁华铮看到有两个小婢女守在床边。这两个小婢女竟然长的一模一样,看起来娇俏无比,同时有着一种神气的威严在里面。煞是好看,却又不敢接近。 果然是皇后身边的人,就连丫鬟看起来都这般与众不同。 外面一张黄檀木的桌子,一套青花琉璃盏,看起来奢华无比,想来夜晚的时候,会更加漂亮非凡。在琉璃盏的旁边是一顶三脚的香炉,那香炉看起来甚是奢华,雕花镂空金丝线,工艺精湛,一看便是功力最顶尖的师傅做出来的。香炉里面还冒着屡屡青烟,香味四溢,说不出的清凉。 皇后爱美,是天下人人皆知的事情。在寝室里焚香,倒也不会大惊小怪。 郁华铮眼睛转过一圈后,便定在圆桌后面的那盏屏风上面。那上面是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他头戴一定金冠,坐在一张椅子上面,手里摇着摺扇,看着对面的一片桃林。 看到这里,郁华铮不由得眯起了眼眸。这屏风中的人物和景色竟然如此熟悉。竟然和那桃花深处的蓝寒,如此想象。虽然那男子是背对着自己的,可是她就是敢肯定,这一定是蓝寒。 只是这皇后宫里,竟然有这样一副屏风,倒真是让郁华铮惊讶不已。她早就应该知道,蓝寒并不是普通人。只是和大禹国皇后有牵扯,这倒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半晌,郁华铮收回心神。既然想不明白这些事情,那么她的办法便是不再想。这些人都和自己无关,她可并没有那么多心思在他们的身上。 这么想着,郁华铮便收回了目光。她并没有起来,只是静静的躺着,看着帷幔的上面慢慢的思考。 她本来想着,借着晕倒来整垮李太傅,没成想竟然如此容易。如今,屈恒和季平川定会想办法让这件事解决。倒是没有她什么事情了。 虽说没事可做,如今,她才感觉到真真的头疼。 许是昨日真的淋了雨,所以才会诱发今日的风寒。虽然服用过屈恒的风寒药,可是一时半会好了,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以后还要吃那些苦到舌头发麻的药,郁华铮只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抬手轻轻捏了捏眉心,她转头看了看帷幔外面的那两个婢女,最后无力的放下了手臂。 刚刚在上书房的时候,她承认自己是装晕的。可是如今,她倒是真的有些许发困了。 敌不过疲倦的侵扰,第一次,郁华铮不是依着自己的意愿进入了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在进入梦乡之前,她隐约觉得皇后宫里这抹清凉的香气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 郁华铮漫步走在一条林荫小路上,路上没有一个人,唯有天上一轮明月与她相伴。 她左右看了看,前后看了看。左右是两条不知深浅的河流,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无论她走多久,后面这个黑洞始终跟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郁华铮皱了皱眉心,她不是在皇后的寝室里休息吗?为何会在这个鬼地方? 她第一个感觉便是做梦了,这肯定是在梦境里。她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果然,一点都不痛。 知道这是梦里,郁华铮便放心了很多。只是这梦,未免有点太过真实。 她循着这条路慢慢的往前面走,很明显的,前面是一条通往光明的通道。大概走了半个时辰,郁华铮感觉浑身都已经热了起来。一片明亮的月光在通道尽头洒了进来。 她钻出这个洞口,眼前便出现了一片她熟悉的景色。正是当日她和屈恒掉落悬崖后,误入的那片桃花林。 看到这一切,郁华铮不由的有些惊呆了。刚刚在皇后寝室里看到那个屏风的时候,她便已经觉得惊讶不已,如今进入梦境却还是这片桃花林。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漫步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面,郁华铮疑惑的往前面走去,看着那栋木房子的前面,蓝寒坐在自己为他制作的那张轮椅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走来。蓝寒的轮椅旁边,白狼啸月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到她走来,那白狼抬起脖子看了看。 郁华铮不动神色,慢慢的靠近蓝寒。待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同样是夜晚十分,同样的明月高悬。同样景色,同样的人。这样的情景让郁华铮不由得警戒了几分。 “华铮,你来了。”蓝寒笑着开口。 对于蓝寒称呼她为“华铮”,郁华铮并没有多少惊讶,他们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可以算得上是朋友,这个称呼并未逾越。 “蓝公子怎么知道我会来?”郁华铮轻声开口,早在到这里之前便已经看了看四周,可惜尚未察觉到有所异样。 蓝寒低声笑了笑,“华铮想念我,我自己是知道的,所以便用引梦术将你带来这里。” 郁华铮神色一惊,“引梦术”是已经几乎绝技的法术,这种法术在江湖中一向单传,故而从未见过。引梦,顾名思义,便是引人入梦。可是这梦境却和一般梦境不同,在这里,如果被杀的话,那么现实中也会死去。所以入梦的人,一般会比较害怕。 因为这里孤立无援,无论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任何人来相助。相反的,引梦者却可以召唤自己的兵马来梦里,一同对抗外来者。 无论内力如何,聪明几许。在这梦境中,却怎么也无法施展。这,可是郁华铮第一次见识到引梦术的梦境。 果然是逼真,就连河水的叮咚声,都能听到。 “蓝寒,你到底是什么人?”郁华铮眼眸微眯,看着他的神色寒了几分。她头上的流苏随着微风摇曳,竟然带着一丝丝的杀气。 蓝寒看着郁华铮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似是赞赏又似是惊喜。“华铮,你不要误会,只是老朋友见个面而已,何必如此紧张。”他双手一摊,表示放轻松一点。 “蓝寒,你究竟是何人,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我只想知道,你让我入梦是为了什么了?好朋友相聚,这样鬼话,你还是留着去骗骗小女孩吧。”她郁华铮岂是这么容易就被骗到的。 蓝寒明显一僵,随即看着郁华铮脸色柔和了一些,说道:“华铮,我这次让你入梦,确实是有事找你。” “说。”她表情淡然,看上去冷冰冰的。 蓝寒盯了她半晌,就在郁华铮脸色出现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道:“华铮,不瞒你说,自从你上次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便日夜思念你。从未有一个女子能让我如此想念,我想,我是……” “蓝公子。”郁华铮适时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说道:“蓝公子恐怕是误会了,我本是无意中闯入到你的地方。觉得你并非恶人,所以才会帮你做轮椅。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至于其他的事情,蓝公子最好不要多想。” 蓝寒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道:“华铮,你是否是有心上人了?” “是。”对于自己的事情,她向来大方的很。尤其是这个回答能让他死心,她何乐而不为。 “是谁?”蓝寒眯起眸子,一副暴怒的模样。“是屈恒?还是季平原?” 听了他的话,郁华铮同样开始出现盛怒的样子。“你怎么会知道屈恒,怎么会知道季平原。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调查我身边的人?” 她最厌恶的便是这种窥探别人隐私的人,第一次见面的那种熟悉感觉和好感,如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便是厌恶加不耐烦。 看到郁华铮愤怒的厌恶的表情,蓝寒眸中闪过一抹刺痛。他终究是太晚了,只因自己思量的太久,所以错过了她。 “华铮,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那……” “不可能。”郁华铮再次打断他的设想,没有可能的事情,她向来不去假设。如今,就算她和屈恒在一起,也从来不去设想未来会如何。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过程,而非结果。结果如何,要看二人的心意是否一直如初。未来种种是否能接受考验,这才是最重要的。 “华铮,你就一点机会不肯给我吗?”蓝寒脸色更加铁青,看着郁华铮的神色有一抹深邃,深的探不到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幽幽的问道:“还是,你嫌弃我的双腿?”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眸中有一抹伤痛掠过,很快,但是郁华铮看的准确。 不明白为何,这样厌恶的他,竟然让她如此心疼。 看着他有些颓然的样子,郁华铮终是态度软了软,说道:“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不要妄自菲薄。双腿并非是你放弃希望的借口。虽然我并不希望你对我抱有幻想,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双腿。如果我对你有感情,就算你全身瘫痪,我也定会不离不弃。如果我对你没有感觉,就算你是这天下唯一的霸主,我也不会动摇半分。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蓝寒看着郁华铮坚定的眸子,颓废的坐在了轮椅上面。他艳绝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如桃花一般的脸色垮了下来。“天下霸主,你也不稀罕吗?” 蓝寒若有所思,神情闪过一丝痛苦。 郁华铮轻笑一声,“我一个小小女子,要这天下做什么。” “这么多年的平淡生活,终是将你身上的野心给磨掉了,是吗?”蓝寒深邃的眸子定在郁华铮的身上,痛苦的问道。 “我何曾有过野心,你又是如何得知?”她不满而充满戒备的看着他,好似这人又要窥探自己一样。 “你我虽然不曾相处,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心中的野心不小。只是,不知为何,如今有什么局限着你。”他眉眼一挑,看着她说道。 “不可能,你不要拿你自己的想法套在别人的身上。我有没有野心,我自己清楚的很,并不需要你来提醒我。”郁华铮不紧不慢,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激动。 也许以前的郁华铮有野心,用尽方法也要嫁给季平原。求之不得便一死百了。可是如今的郁华铮,并不会了。 她幼时的经历每每都告诉她,即使做这乱世的霍乱之人,也要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这样才不会被伤害。虽然屈恒是她来这个世界的异数,但是已经足够让她从新思考了。 她要的究竟是这天下,还是平静的生活。即使现在的情形不容许他们有一点点的退缩,她也知道压在他们二人肩膀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担子。这些一旦都不成为问题的时候,她又该何去何从。不管如何,她并没有称霸这世界的野心,只是屈恒。 想到屈恒,她的神色便暗淡了下来。她是没有野心,可是屈恒呢?他是西疆国的太子,天下三王之一。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周旋于各个国家,奠定了他西疆国太子的基础。天下谁人不知,屈恒太子如何厉害。运筹帷幄自然不在话下。 当年平原王十几岁年纪便开始南征北战,与蓝域国的那场血战几乎让他一夜成名。虽然平局收场,却也将自己的名声打在了外面。 同样是十几岁的年纪,屈恒虽然未曾带兵上战场,可是却培育出自己的铁骑铮铮,汗血宝马。这在后世是多么大的影响。她几乎可以想象,屈恒到底有着怎样的智谋。 他冷眼旁观两大国家激战,坐收渔人之利。将西疆一个小国,从此推到了三足鼎立的时代。 西疆神秘,但是人口稀少,只有在战马和武器上面有所突破,才能和其他两国并列。如今这几年,屈恒曾经说过,休养生息,添丁生子,才是西疆国的大事。十几年过去了,如今的西疆,早已经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的雄才伟略,这样的高瞻远瞩,他怎么可能没有野心。 想到这里,郁华铮的眸子黯淡了一下。屈恒是个男人,又是个身份智谋如此出众的太子,让他安于平凡,怎么可能。 “屈恒太子野心勃勃,虽然如今没有人看得出来,但是并未逃过我的眼睛。华铮,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蓝寒断言道。 郁华铮神色一凛,利剑一般的眸子射了过去。这样的眸光就连蓝寒身边的白狼啸月都瑟缩了一下,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再次趴下。 “蓝寒,你我只有两面之缘,并不算是什么朋友。如果你胆敢再说废话,就别怪我不客气。”郁华铮瞪了瞪眼睛,转过身去,想从原来的地方回去。 虽然她对蓝寒有着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觉,但是不可否认的,他如今的话,让她非常反感。 “华铮,我是为你好。虽然屈恒对你好,但是他是有目的的。”蓝寒在她的背后突然开口,语气中夹杂着愤怒,看起来像是为她抱不平,可是细听之下,又觉得他太过激动了。 郁华铮转过头来,不明所以的斜睨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脸色僵硬,眸中的寒又加深了几分。“今日,你定要给我个解释,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她手中的铁钩已经摸出,成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他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便一直缠着你,无论你怎么打骂,他都对你手下留情,甚是是让你为所欲为。这些你都看不到吗?”蓝寒眯着眼眸看着她,骏逸的脸上现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这些我是看的到,可是你怎么会看到?”郁华铮声音明显变得更加冰冷,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男人竟然一直监视着她,知道她所有的事情,甚至知道她的态度。 “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而且我并不是要故意监视你,我是保护你。”蓝寒一语带过,躲避着她的眼神。 “保护?”郁华铮走进了他几步,用一种看怪物的神色看着蓝寒。“蓝寒,你以保护的名义来监视我,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你又以什么身份来保护我?你爱我吗?呵呵,简直是个笑话。我郁华铮还不需要你的保护。”她突然狂暴,手中的铁钩不由分说的便扔了出去。 “公子小心。”萧离一声大喝,说着便从后面的木屋里飞身而出,随手便要拉过郁华铮的铁钩。 郁华铮哪里容得他人碰到自己的东西,随手又是一甩,钩子便顺势打向了另一边。郁华铮飞身而起,以手化爪,直接掐上蓝寒的脖颈。萧离伸手一挡,二人便开始过起招来。 “萧离别伤她。”蓝寒在一旁急忙吩咐。 萧离内力深厚,虽然常年居住在这深山桃花林处,可是功夫却未曾落下。 郁华铮的招式虽然没有内力支撑,但是毕竟是现代功夫,招招新奇。每每都在萧离的惊讶中出手,快很准,一点也不含糊。 就这样过了百招,二人仍然未能分出胜负。郁华铮内心里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体力首先不支,而萧离因为内力深厚,这几百招怕是他热身的动作了吧。 心里想着,她手中的动作便慢了下来,突然转手攻向蓝寒,也不管萧离的招式是否有打到自己的危险,她一心攻击蓝寒。果然,萧离哪里容得下郁华铮伤害蓝寒,立即出手去隔挡。郁华铮看准时机,二人离得甚近,她另一只手翻了一个翻,最后用力点中了萧离的膻中穴。 “叱”的一声,萧离整个人便定在了那里。郁华铮没有内力,全凭着自己的一身快很准的招式,虽然点中了穴道,却也未能伤害萧离半分,只是让他暂时动不了。 “郁小姐,请不要伤害我家公子。”萧离虽然被点了穴,但是一点不担心自己,只顾着蓝寒的安危。 “愚忠,先顾好你自己吧。”郁华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萧离还真是难缠,这几百招下来,她竟然有点支撑不住了。果然内力还是好的,如果有机会,她定会将自己体内的封印解除。再也不要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如果不是她应变的快,如今,认人宰割的便会是她。 内力空虚,在这崇尚武功的世界里,简直让她觉得无力。她向来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如今这种情形,她宁可受那蛊毒带来的痛苦,也要将这封印解除,拥有一身傲人的内力。 蓝寒眸中并没有担忧,相反的却有着欣慰。“华铮,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也有野心。你身上的封印限制着你,如果解除封印,你定会成为这天下间最为耀眼的那颗星。”他言语中难掩激动的神色。 “公子,你要小心啊。”看着一旁愤怒的郁华铮,萧离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蓝寒转头看着萧离轻笑了起来。“萧离,华铮虽然愤怒,但是她却想知道咱们为何对她的事情如此清楚。还不至于动手将我杀了的地步。” 郁华铮面上一寒,绝美的脸蛋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一种疏离而又睥睨的傲气呈现。“蓝寒,就算你知道的多,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躲在暗处偷窥别人的小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你说我好奇你为何如此清楚,我偏偏不好奇。你知道什么,于我有什么影响。如果我不想别人窥探自己,将你杀了不就是一了百了吗?”她双手一摊,明显不接受他的威胁。 “杀了我,你便永远走不出这个梦境。”蓝寒有恃无恐,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引梦术的支撑点便是引梦人,一旦引梦人死了,那么这个梦境便永远也无法破除。 郁华铮刚想说话,便听到天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蓝寒,你未免太过狂妄,竟然敢将我的女人带到你的梦中。你是嫌活的太长了吗?” 屈恒的声音悄然挡在每个人的耳边。郁华铮一喜,转头看了看天空,却看不到任何。 蓝寒面上一惊,同萧离同样惊讶的眸子对上。 第九十二章 屈恒的出现 第九十二章 屈恒的出现 听到屈恒的声音,蓝寒讶异的转头看了看四周。神色紧绷,声音冰冷,与刚刚对郁华铮说话时的语气相差甚远。“屈恒太子大驾光临,何不现身呢。” “蓝寒太子也真是客气,你这引梦术实在厉害,屈某人还未想到破解的办法。”屈恒难得的客气了一下。不过他的口气倒似是调侃,而不是诚心夸赞。 蓝寒听到这话神色便开始放轻松下来,“屈恒太子才是真的客气,早就听闻屈恒太子聪慧过人,功力实乃天下首屈一指的人物。故而以太子的功力,想必这小小的引梦术,并不在话下。” “蓝寒太子太过高估了本太子,虽然引梦术不是什么正八经的功夫,但是想要破解,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蓝寒太子又何必强人所难。如果屈某人当真破了这个法术,难免蓝寒太子面子上挂不住。”屈恒大言不惭,语气上挂着一丝丝的嘲弄。 果然,蓝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郁华铮同样凝眉,“屈恒,你唤他什么?蓝寒太子?”调转过头去,她紧定着蓝寒。 “蓝姓,天下间就只有蓝域国,而蓝域国的太子是蓝毅。”她嘴里念念有词,突然眸中一亮。“难道,你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太子?” 蓝域国十几年前经历过改朝换代的大变化。当时大禹国还想趁虚而入,所以派了季平原前来发兵。只是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蓝域国竟然提前知道了消息,做了充分的防范,才以至于没有被灭掉。 蓝寒眯起了眼眸,似是充满期待的看着郁华铮。“华铮,你知道我?” 郁华铮也眯起了眸子,“天下间谁人不知道十几年前的那场血战。蓝域国也差点因此覆灭。蓝毅父子两个谋朝篡位,但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十几年过去了,也再也没有人胆敢说些什么。” “那两个卑鄙小人,夺我江山,如今竟然还有脸在这天下间大摇大摆的活着。”蓝寒说起蓝毅二人,连名字都不愿提及,只觉得是污了自己的嘴巴。 “你真的是太子?”郁华铮不禁讶异的看着眼前的蓝寒。从前她只觉得他身上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和一种皇家风范。如今看来,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铮儿,他以前是太子,只是被蓝毅父子夺了江山,才会沦落到这里。”屈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说远吧,又好似近在耳边。说近,却又有些回音,更看不到人。 “那两个人就是小人,畜生。如果落在我的手里,我定会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蓝寒攥紧了手心,愤愤的说着。 他从来不轻易动怒,也唯有提及他的身世才会时空。 郁华铮冷眼看着他,转眸定在他的腿上。“那,你的腿也是那个时候伤的吗?” “蓝景曜那个卑鄙小人,简直猪狗不如,竟然对自己的亲侄子下如此重的手。他找人砸断我的腿,最后还想用火烧死我。哼哼,万万想不到,我会在这火里逃生。”蓝寒的表情甚是狰狞,那是一张地府判官的脸,让他看起来如同凶神恶煞一样。 “喂,你光在这里说有什么用,自己出去绸缪啊,去找蓝景耀报仇,将我的铮儿抓来算怎么回事。”看着蓝寒狰狞而又痛苦的表情,屈恒并无半分同情。任何想动郁华铮的人,无论经历多么悲惨,无论身世多么可怜,他都不给半分颜面。 蓝寒转眸看着天上,沉闷的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将她抓来吗?但是她能祝我成就大业,我不得不这么做。” “祝你成就大业?”郁华铮秀眉拧起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与蓝寒只见过一次面,怎么会和他的宏图大业有所牵扯。 “你如今是大禹国的公主,如果和我成亲,势必会为我带来势力。”蓝寒脸色有些白,但是掩盖不住他的兴奋。 “你要利用我?”郁华铮脸色一沉,声音不由的冰寒了几度。 “华铮。”蓝寒轻唤一声,这一声中竟然有疼爱的语气在里面。“我并不是利用你,等我成就这大业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有多正确。” “行了。”屈恒再次打断二人之间的谈话。“蓝寒,收起你的野心。如今的蓝域国虽然不如以前强盛,可是并没有战乱发生。如果你非要挑起战争,那便是这天下的罪人。一个罪人也望向成为皇帝,这岂不是可笑。”失民心者失天下。这是屈恒从小到大的领悟。 “屈恒,你也是个太子,如果有人将你父母杀害,夺了本应该属于你的位置,你会怎么样?”蓝寒冲天天边喊着,似是有无尽的苦楚在里面。 “我会杀了他全家,但是不会发动战争。”他屈恒向来反对战争,仇要报,可是天下人的性命也要顾。 “没有战争,如何能接近的了他们?”他如今手无缚鸡之力,无论任何方面都离不开萧离。如果这些年来没有萧离在他身边,恐怕他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复国兴邦,纯属痴人说梦。 他不是没想过刺杀蓝景耀和蓝毅父子,只是这是何等困难的事情。他的内力虽然恢复,但是毕竟失去双腿的代价太大。虽然以他蓝域国前太子的身份招募到许多前朝老臣,但是被迫害的实在太多,几个人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就连兵马也是有限的。这样的残损部队,如何能和已经休养生息了十几年的蓝域国兵马相比。 “你的引梦术呢?”郁华铮突然开口,“你既然能把我引到梦里,又为何不能将他们引进来。” 在梦里刺杀,总比好过外面的金戈铁马,真实的刺杀吧。 “不行,蓝景耀是皇帝,在蓝域国皇帝和太子身上总会有一块玉牌做护身,这玉牌是经过幻术唤醒的,有守护功能。对于蓝寒的引梦术,正好起到了保护,根本不能引梦。”屈恒在天边若有所思的说着。 “玉牌?”郁华铮猛地抬头,她记得屈恒身上好似也有一块玉牌。可是赶刚屈恒明明说,这玉牌只有蓝域国的皇帝和太子有。而屈恒的玉牌,是哪里得来的。 “屈恒太子倒是清楚的很。”蓝寒怀疑的神色看着天空,好似那里便是屈恒的所在之地。 “蓝寒,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本太子不知道的事情。”屈恒噘着一张嘴,很臭屁的说着这句话。 “是吗?”蓝寒低声问道,转头看了看郁华铮。“华铮的事情,你都清楚吗?她和之间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都清楚吗?” 郁华铮嘴角抽了抽,都说女人小气,可是这男人小气起来更是无法看。她和他之间不就是因为巧合见过一面吗?他竟然拿这件事来刺激屈恒。但愿天上不知道在何地方的傻瓜不要误会才好。 “你们之间不过草草一见,我有何不知道的。我家铮儿的心思我是最明白不过的,她的心里就只有我。”屈恒声音根本听不出一丝丝的不愉快,依旧调侃着说道。 “华铮心里有谁咱们先不说,谁能娶到她,才算是本事。”蓝寒突然放话出来,带着一抹浓浓的自信。 “哈哈。”突然,屈恒大笑了一声。“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是脸皮够厚,不要脸到家了。” 蓝寒没说话,萧离先忍不住喊道:“屈恒太子,请你嘴巴放尊重点,如果在侮辱我家公子……” “侮辱你家公子怎么了?他私自将我的人带到这里,还怕我骂吗?”屈恒一喝一声,将萧离的声音完全压了下去。“我没杀了他就是好事。” 蓝寒黑着一张脸,抬头看着屈恒。“屈恒,如果你真的能杀了我,为何不下来?” “你想刺激我,让我杀了你吗?”屈恒冷冷的声音传来。“本太子告诉你,就算是杀了你,本太子也有办法救铮儿出梦。”屈恒随即拍出一掌,透过虚幻的空间打向了旁边的桃花林。 突然“咔嚓”几声,桃木竟然折了数根,都是齐腰折断,平平整整,可见功力一般。 蓝寒和萧离骇了一跳,从未有人不进他的梦境竟然还能拍出掌力的。虽然以前听闻西疆的奇异之处,可是这等功力,简直骇人听闻。 第九十三章 屈恒和蓝惜 第九十三章 屈恒和蓝惜 屈恒稳稳的收回手掌,透过幻境看着眼前那两个黑脸的人。“蓝寒,怎么样?你到底放不放铮儿?”他语气中透着清冷,冰冷的不含一丝丝的温度。 蓝寒抬头看了看声音的来源,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就算如今他看不到屈恒的双眸,也能想像得到,在这样一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神下,随时有一种冰冷的刀刃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让人从心底里觉得刺骨的寒。 “我不会伤害华铮。”半晌,蓝寒开口说道。他只是太过心急,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所以才会用引梦术将郁华铮引到梦里来。 一片温柔的月光洒在几个人的墨发之间,应的有些苍凉。 郁华铮看着蓝寒,不知道为何,她此刻就是相信他的话。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也相信他说的每一句都没有恶意。明明他利用她的嫌疑最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就是信了。 屈恒仿佛也思虑了很久,最后说道:“蓝寒,你将铮儿带出梦境。她今日辰时已经开始出现风寒症状,虽然在梦里不会受了风,但是毕竟无法休息好。有什么事情,以后再从长计议。”这似乎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郁华铮有些讶异,似乎从屈恒的话里也能听出,他好像也相信了蓝寒不会伤害她的话。所以才会连口气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风寒?”蓝寒转头看着郁华铮,神情果然有所担忧。“华铮,你身体不舒服为何不说?” 那语气中似有责备之意,如果不是认识他们,定会有人以为二人关系匪浅。 “铮儿的身体自有我来担心,你少露出那种关心的眼神。收起你的虚伪,将铮儿放出来。”屈恒的声音继续从天边传来,带着一抹不耐烦。 这次蓝寒并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看着旁边的萧离,随手一点,内劲便将他的膻中穴给解开了穴道。 “你会功夫?”郁华铮反问着,看着手功夫应该身手不凡,那为何萧离刚刚竟然如此紧张。哦,对了,因为他是前太子,身份特殊,容不得一点闪失。 “这点微末道行怎么能算是功夫,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蓝寒了。”当年的蓝寒是蓝域国的天才太子,与屈恒名声相列。如今,双腿残废不说,却沦落到避世隐居的地步。 郁华铮见他忧愁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恸,随口说道:“即使经历变故,只要心中有希望,梦就不会消失。蓝寒,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相信,你会成功。” 短短几句话,似乎让蓝寒很是感动。 “华铮,你并非不能帮忙,只要你嫁给我,我定会让你成为以后蓝域国的皇后。”蓝寒随手摆了摆,萧离立即走了过来,将蓝寒往前推了推,离的郁华铮越来越近。 “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郁华铮冷静的看着他,眼神却向后面瞄了瞄。那男人甚是小气,不知道听了这话,又气成什么样了。 “蓝寒,你当着我的面向我未婚妻求亲,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果然,屈恒狂暴的对着蓝寒吼道。“如果你再有非分之想,我不介意让你和你父皇母后提前见面。” “屈恒太子。”萧离冷着那张魁梧的脸,脖子硬硬的,看起来是气坏了。“屈恒太子贵为一国太子,说这样的话难免有失/身份。在下听说屈恒太子的太子妃人选可是合珠郡主,真不知道郁小姐怎么会和您扯上关系。” “本太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做奴才的插嘴。全天下都知道我屈恒不待见合珠,你们老是拿她说事,不累吗?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一直帮她宣扬本太子的私事。”屈恒嘴巴狠毒,一点不留情面。 萧离脸色更黑,脖子梗的更加厉害。“天下皆知的事情,屈恒太子恐怕赖不掉。” “我何曾赖过,只是给你普及一下最新的消息。如今天下皆知我喜欢的是铮儿,合珠在我面前,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而你,萧离,蓝寒已经行动不便了,这打听消息的任务应该交给你,可是你看看你,连最新的消息都不知道。要想成就大业,我看难啊。”屈恒讽刺的语气瞬间响彻整个山谷,树尖上的桃花都颤两颤。 蓝寒看着桃花花瓣慢慢的飘落,伸手拉了拉萧离的袖口。看着萧离愤怒的脸色摇了摇头,说道:“屈恒太子的理由比天上的星星多,你跟他生气犯得着吗?” “还是你家公子识大体,知道本太子不好惹,就赶紧把铮儿放出来。萧离,你该学学你家公子。你一个奴才跟我在这犟,说出去多不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公子没有教导好你,才会让你出来乱吠。” 屈恒口气不善,全因刚刚萧离竟然在郁华铮的面前再次提起合珠的事情。如果是以前,他便也忍了,只是如今他们二人刚刚在一起,还不超过一日,这问题便接踵而至。如果这个时候合珠成为他们的绊脚石,他真的不介意把萧离拉去喂狗。 “你……”萧离整个脸都绿了,他从小到大虽然是蓝家的家奴,可也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后羿,蓝寒太子身边的玩伴。如今与蓝寒一同相依为命,如果能复辟成功,倒也算是开国功臣了。可是现在,竟然被屈恒说成好似是一条乱吠的狗,这焉能让他忍得下这口气。 “萧离。”蓝寒闷声唤了他一声。转头看着屈恒的方向。“屈恒太子何必为难一个奴才,倒显得自降身份了。” 眼看屈恒又要呛声,郁华铮先开了口。“屈恒,我并没有误会什么。萧离也是护主心切,可以理解的。” “理解什么?”屈恒煞是不满,“我理解他,谁来理解我。蓝寒对你心存不轨,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当下,萧离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目的也再明显不过。这主仆二人,居心如此不/良。铮儿,你竟然还替他说话!” 那二人心思都在郁华铮的身上,这任谁都看得出来。可是偏偏郁华铮看的清清楚楚,却还为那二人求情。 “不管怎么样,他们并没有伤害我啊。”郁华铮语气柔和了很多,好似能看见屈恒一般,她的眸子中是柔的能化作一滩水的清泉,甘醇凛冽,让人看之欲醉。 “还有,屈恒,不是我说你。我今日得了风寒,已经非常不舒服了。你就让我站在这里,看你们三个人斗来斗去吗?”她双手交叠在胸前,而后单手扶了扶额头,作出一副好似头疼的姿势。她低垂的双眸放着光彩,露出一抹狡黠的光泽。 “铮儿。”果然,某人开始着急了。“你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蓝寒,如果你再不将铮儿放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也知道我的万蛊之王,如果你不想你这里被移为平地,就赶紧将铮儿放出来。” 蓝寒和萧离对视了一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异样。郁华铮这演技这么差,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双笑意盈盈的如水眸子中充满了狡黠的意味,什么不舒服,恐怕都是借口吧。 “屈恒,你将这里移为平地,那我怎么办?”郁华铮抬头看着天空,开口问道。 “本太子自然有办法将你救出来,我的女人,如果都不能保护好,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他很男人的说着,眸光锐利的射向了蓝寒。 “蓝寒,你不信我的话是不是?”见蓝寒没有说话,屈恒如同鹰隼般的眸子开始凝聚起一股可怕的光泽,像是一种毁天灭地般的能量。 这股能量同样在梦境中的三人也感受到了,蓝寒神色一凛,开口道:“华铮既然不舒服,自然是身体要紧。”他悠悠的转头,对萧离说道:“萧离,带华铮出去吧。” 萧离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压力,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难看的走向了郁华铮。“郁小姐,请。” 郁华铮随即跟在萧离的身后,转过身便要走。 “华铮。”蓝寒轻轻唤了她一声。 郁华铮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蓝寒。他坐在轮椅上面,腿上盖了一条毯子。那毯子上面到处都是桃花花瓣,看起来煞是美丽。可是有些东西,越是美丽,背后的杀伤力便越大。 半晌,郁华铮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而蓝寒,也同样没有说。 “喂,蓝寒,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墨迹做什么。”屈恒等的有些不耐烦,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对视,放在任何一个那人身上都是无法忍受的。 听到屈恒的声音,蓝寒轻咳了一声,这才看着郁华铮道:“华铮,保重自己。如果有机会,真的很希望能和你成为亲人。” 反常的,这次屈恒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郁华铮轻声一笑,说道:“亲人恐怕不行,姻亲倒是可以。” “哦,此话怎讲?”蓝寒煞有兴趣的看着她。 “你想复兴蓝域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诚如你所说,势必要找个帮手。西疆国远在天边,而且跟你非亲非故,自然不会帮忙。而大禹国,你同样没有关系,也同样借不到兵。只有结为秦晋之好,方才有理由。”郁华铮一句一顿,慢慢说给他听。 “这么说,你答应了?”他显得异常兴奋,这个消息瞬间开始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映。可是转念一想,郁华铮刚刚如此强烈的反对。如今更有屈恒在一旁听着,怎么可能突然答应他。想必,是另有隐情吧。 “华铮,你在戏耍我吗?”想通也仅仅是几秒钟的事情,蓝寒垮着一张脸,看着郁华铮。 郁华铮轻声一笑,她的确是有戏耍的意思。谁让他要引她入梦,好好的休息时间就这么被他给毁了,她自然要小小的报复一下。可是这报复之事,她可不承认,免得某人会说她狡诈。 “蓝寒,这并不算是戏耍你啊。你要听我把话讲完啊。”郁华铮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蓝寒再次迷惑的神色,她再次轻笑了一声。“你看啊,大禹国公主可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个平安公主,保不齐还有紫诺公主。你若是想娶,随便娶一个便是。怎么也是大禹国的乘龙快婿,准驸马了啊。那想要联合出兵对付蓝域,还是有可能的啊。” 郁华铮分析的头头是道,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分析的完美无瑕。 “华铮,你拿我当什么?”蓝寒的轮椅突然后腿了几尺,眸中是一抹受伤的神色。“你以为我谁都娶吗?如果没有感情,我娶她们何用?单单只是利用她们吗?对不起,我做不到。”他脸色有些难看,推着轮椅的手腕一转,整个轮椅便转了过去,用后背对着郁华铮。 “蓝寒,你公平一点,对于我,你同样没什么感情,只是咱们恰好碰到过一面而已。你这样强加于我,我的感受你顾虑过吗?”郁华铮收起玩笑,换上了冷笑。 “我当然顾虑,这个世界上我最顾虑的便是你的感受。”蓝寒转头,用侧脸看着郁华铮。那张脸上分明写着受伤二字。 郁华铮顿时一怔,她从未看过这样的神色,好似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蓝寒这种痛心疾首的神色,到底是真的刺激到郁华铮了。 “蓝寒,我想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你是不是曾经见过和我长的一样的人?”郁华铮不由得问出了口。 蓝寒身躯明显一僵,就连旁边的萧离都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郁华铮,又转眸看了看蓝寒。 屈恒静静的看着三人,并未说话。 半晌之后,蓝寒终于开口,嗓音却有些暗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风轻轻吹过,吹落一地的桃花。满地桃花似是铺满锦红一般,看起来喜庆的很。 “我的意思是,你是否曾经见过我娘?”郁华铮审视的目光落在蓝寒的身上,而蓝寒却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未曾见过令堂。华铮又为何有此一问?”他声音如常,背影却僵硬的很。 郁华铮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后背,最后随意一笑,说道:“没什么事,可能是我多虑了。”她眸中明显写着不信任三个字。只是蓝寒并未曾说什么,她也不好判断,究竟自己的直觉对不对。 屈恒同样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蓝寒,见他不再说话,眸底升起一抹疑云。“铮儿,既然没事了,就回来吧。” 郁华铮点了点头,依着刚刚萧离带她离开的方向,转身走去。 “华铮。”蓝寒再次轻声喊道。 郁华铮再次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蓝寒的背影。她内心里有一瞬间的激动,也仅仅是一瞬间。也许,蓝寒真的知道关于她和她娘的事情。 “蓝寒,如果你阻拦,就休怪我无情。”屈恒咬牙切齿,这男人真是小人,每次郁华铮要走的时候偏偏开口留她。如此无赖的男人,以后定要归为拒绝往来户。 蓝寒并没有理会屈恒,反而看着郁华铮轻声说道:“华铮,你我相识一场。虽然无缘做夫妻,可是,毕竟我虚长你几年,你能否叫我一声兄长?” 萧离凝眉看着蓝寒,可是蓝寒并不管萧离的不赞同目光。 郁华铮听了这话也蹙眉起来,不明白为何蓝寒突然由此要求。 “蓝寒,你别得寸进尺。就凭你,也配担得起铮儿一声兄长吗?”屈恒在一旁插嘴吼道。 “可以吗?”见郁华铮并没有说什么,蓝寒再次开口问道。 郁华铮不明白,蓝寒究竟是想做什么,也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故而一直僵持着。 “蓝寒,你这真不是男人作出的事情。你仰慕铮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如今眼看仰慕没戏,反倒来兄妹这一套。怎么,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今日调/戏铮儿的事情吗?”屈恒大吼大叫在一旁,一刻也不停歇。 郁华铮静静听着屈恒的话,突然便觉得。也许这样便是最好的,如果蓝寒不放弃她,将来必定是个麻烦。如今既然让她唤他一声兄长,自然也就是将联姻的事情放下了。这么想来,一声兄长能省了以后诸多麻烦也就算是值得了。 如果是以前,郁华铮定不会理睬这些事情。可是蓝寒,给她的感觉竟然如此特别,让她想狠心杀他的想法都从未有过。 既然不杀他,那么便用这声兄长杜绝他的念头,也未成不可。 想到这里,郁华铮轻笑一声,对蓝寒点了点头。“你本来就比我年长,你我二人又曾桃花下畅谈,唤你一声兄长,也是应该的。” 蓝寒听了这话,露出许久未曾展露的笑容来,脸上是一片真诚。“其实,我一直都在找我的妹妹,而你又和她年龄相仿,唤我一声兄长,便也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你妹妹,不是已经在那场战争中去世了吗?”屈恒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似是一盆冷水浇在蓝寒的头上。 蓝寒脸色发黑,抬头看着屈恒说道:“屈恒,你真当我妹妹死了吗?就算是死,你和她之间的牵连就能算了吗?”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屈恒的脸色煞白,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她,到底是真的死,还是传言?” 郁华铮眼眸一眯,看着蓝寒问道:“你妹妹和屈恒什么关系?” 蓝寒冷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看上方。“什么关系,你得问他啊。” “铮儿,我和蓝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从梦中回来,我再细细跟你说。”屈恒语气中透露着焦急。 郁华铮点了点头,毕竟关于屈恒的私事,在外人面前不宜多说。“好,萧离,我们这就走吧。” 萧离看了看蓝寒的脸色,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迈开脚步,魁梧的身子一马当先。 萧离和郁华铮二人走到了桃花林的深处。里面到处是用四方的时候摆的一块块的路基,几乎每个石块都是一样大小,打磨的甚是光滑。 “郁小姐,请跟着我的脚步走,千万不要走错。”萧离转身嘱咐着郁华铮。 “嗯,我知道。”她轻声应着,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屈恒和蓝惜之间的关系。 萧离迈开步子,郁华铮慢慢的跟着。半柱香的时间,二人便应走出了桃花林,面前是来时的那条通道,左右是两条河流,后面又开始出现了一个无底洞。 “郁小姐,剩下的路想必屈恒太子会带您走完,奴才回去了。”萧离弯了弯身,而后便往回走去。 重新走出桃花林,萧离静静的走到了蓝寒的身边,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蓝寒嘴角一勾,开口道:“你在怪我对吗?” 萧离拧了拧眉,终是说道:“公子,郁小姐并不是您的妹妹,您要认清这个事实。如果因此让他们误会的话,公子,你的大事就会受到影响。” 蓝寒默默的低头,“我懂得分寸的,不这样说下次华铮见了我,就要躲得远远的了。”他苦笑道。 萧离叹息了一口气,并没哟在说些什么了。 “铮儿,往前走。”就在郁华铮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迈步的时候。屈恒的声音传来,就在她的耳边。 突然这一刻,郁华铮心中的结便解开了。她不管以前的屈恒到底跟谁有过感情,她只知道,如今这个活生生的屈恒,是自己的。唯有自己能够拥有,这就够了。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走的甚是稳重,也甚是自信。再也没有来时的那种惴惴之感,很踏实。因为她知道,在另一头等着她的,是他。 “铮儿,我……”屈恒似乎欲言又止。 郁华铮嘴角微勾,耳边听着他反反复复的唉声叹气声音,欢快的往前走着。在睡觉之前,她头痛欲裂,可是这里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也许,她是因祸得福,风寒好了也不一定。 屈恒最后叹了一口气,幽幽的开口说道:“铮儿,我和蓝惜,曾经在年幼的时候相识过。” 郁华铮知道他能看到自己,故而低着头走自己的路。 “铮儿,我发誓,如今我的心里便只有你一个。”他举起三根手指,指向天空。突然又想起来郁华铮根本看不到,这才悻悻地放下了手。 “铮儿,你是知道我的,我并非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只是蓝惜,她曾经给我的感觉,和你很像。但是却并不如你给我的感觉强烈。而且当时我年纪小,隐约只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并不像我妹妹屈蔓那么爱哭,也并不像合珠那么调皮。很恬静的感觉,所以才会不小心闪了一下神。”屈恒小心翼翼的说着,好似生怕吓坏了郁华铮一样。 “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次蓝惜落水,我跳下去救她,却忘记了自己也不会游泳。险些丧了命,以至于我后来那么怕水,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屈恒柔声说着,一是想及时解除误会,二是想在这漫漫长路上,有个说话的人,郁华铮也不会那么寂寞。 只是郁华铮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这才是他最为担心的。 对于人性,屈恒自然为了解的很透彻。可是郁华铮,只有这个女人,她的心思,他是最捉摸不定的。虽然最了解,可是往往就是最了解得人作出做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其他的事情,他无所谓。可是涉及到感情问题,他便觉得自己对郁华铮简直束手无策。也许是他投入的感情比她多,所以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也或许,是他太过在意,所以才会事情自己最精准的判断力。 郁华铮嘴里嘟囔了两句,可是由于她的声音甚小,所以屈恒并未听清,只是看到她的嘴角在动。 “铮儿,你说什么?”他以为郁华铮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只是因为气急所以声音很小。 郁华铮已经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尽头是一个圆形的黑洞。黑漆漆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铮儿。”屈恒轻声唤了她一声。 郁华铮静静的听着他的话。 “你闭上眼睛,我将你带出梦境。”他的声音一瞬间磁性了很多,似是带着一股魔力。将郁华铮的心给安定了下来。 “不要怕,一切有我在,相信我。”屈恒悠然的声音响起,郁华铮轻轻阖上了长长的羽睫。 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着她往前走一样,耳边呼呼的风声,带着劲力,摩擦着她鬓边的发丝。头上的流苏叮叮当当的响着,一阵急切。可想而知,她移动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忽的一下,她眼前一片黑,头脑沉得要命。只想昏过去的感觉。 “铮儿。”屈恒的一声呼唤,让她的心平静了下来。周围同样平静了下来,风平浪静,无一丝丝的风。 “铮儿,你醒醒。”随着屈恒的又一次呼唤,郁华铮悠然睁开了眼眸,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帷帐,以及屈恒焦急的神色。 第九十四章 肆意而活 第九十四章 肆意而活 郁华铮悠然睁开双眸,屈恒此时正在焦急的看着自己。“铮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颇为紧张的看着郁华铮,明明在整个梦境中,他都全程看的到,可是一想到她在自己触及不到的地方,他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郁华铮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屈恒紧张的眸子,嘴角扯了扯。 “到底怎么样啊?铮儿,你倒是说句话啊。”屈恒见她不语,心中更加担忧。他面上已经露出急色。 郁华铮看到这样的屈恒,只觉得好笑。说道:“你这傻瓜。” 听到她开口,却是骂自己傻瓜,屈恒明显一怔。眸中的担忧神色尽退,换上一抹痴傻的模样。 郁华铮本就明艳绝世,如今一身公主装扮,巧笑倩兮,如同天上的明月,光彩照人。 她肤如凝脂,白希胜雪,一袭紫光潋滟的公主罗裙,衬托的她更加冷艳光华。尤其她因为休息而被绣花枕弄乱了几缕发丝,看起来更加魅人。 如今,她更加娇羞一笑,弯弯的眉眼如同一勾弯月。魅到极致的如水眸子中那毫不掩饰的笑意,流露着一抹潋滟的光泽,让人晃了眼睛的同时,又舍不得移开半分。 郁华铮见屈恒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果然如同自己所言,变成了傻瓜。不由更新笑出声音来。 “屈恒。”她止了笑意,不得不推了他一把。 “铮儿。”他声音暗哑,似是在极力忍耐。眸中竟然有着毫不掩饰的情/欲。 郁华铮也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异样。笑意顿时全无,一双水眸颇为尴尬的看着他。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屈恒低吼了一声,突然俯身精准的吻住了郁华铮的樱桃小口。 “唔……”郁华铮顿时一怔,她没想到屈恒竟然竟然如此主动。看着眼前突然间放大的俊颜,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可是眼前明黄色的帷帐似乎在提醒着她,这里是皇后的寝宫,随时会有人进来。 她用手推了推屈恒,见他吻得认真,郁华铮有一种想一头撞死的感觉。心下一横,她用力咬住屈恒的嘴唇。 “呃……”屈恒吃痛,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郁华铮。眸中的情/欲之色还尚未退掉。 “铮儿,你也太狠了。”虽然唇上未出血,可是那明显的疼痛感觉,还是让屈恒不由的皱眉。 郁华铮轻笑一声,看看那没有咬破的唇,清晰吐口两个字。“活该。” “你……”屈恒转头看着她,慢慢的靠近她的身子。 “喂!你还来?”郁华铮迅速起身,双腿抱在自己的怀里,屈膝坐在软塌上面,戒备的看着屈恒。 屈恒耸了耸肩膀,眸中依旧热情不减,“小丫头,你就是这么对你相公的啊。” “谁是我相公,我怎么不知道。”郁华铮脸上一红,娇嗔道。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屈恒的心再次一动,忍不住又凑上前来。 “你够了啊,那个蓝惜到底是怎么回事?”郁华铮伸手去挡,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将蓝惜搬了出来。 果然,一听到蓝惜的名字,原本屈恒眸中浓郁的情/欲瞬间赶走的一干二净。纯净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纯净。 “铮儿,我刚刚不是跟你解释过了,蓝惜只是小时候遇到过的一个朋友而已。”屈恒眉心紧皱,就怕郁华铮会误会什么。 “你说的朋友,是哪种程度的?是男女朋友,还是普通朋友,还是可以聊得来的普通朋友。”见他不再上前,郁华铮轻身一跃,便跳下了床。虽然一直在梦里,可是却是实实在在睡着了,口渴的很。 屈恒白色的锦衣一掀,跟在坐在了桌子旁边。“铮儿,当然是普通朋友,我们只是偶尔能说的上一两句话而已。”他伸手拿过茶壶,为郁华铮倒了一杯茶,而后端到了她的面前。 郁华铮信手拈来茶杯,慢慢吹掉上面的浮叶,最后再慢慢的轻啜一口。 “铮儿,你不要误会,我们真的没什么。”屈恒再三保证,如同一个刚刚坠入热恋的小年轻一样,苦苦求的女方的原谅。 看着他不顾自己太子的身份,如此诚恳。郁华铮嘴角微勾,再次投下一颗炸弹。“你身上的玉牌,是蓝惜送的吧?”郁华铮如是说。 果然,屈恒脸色一怔,在明显不过的肯定表情。“铮儿,你怎么知道?” “蓝域国皇帝有,太子也有,那么公主有玉牌便也不是新鲜事。可是你屈恒太子身上也有,这就比较奇怪了。玉牌并不是想得到就有的,唯一可以说的通的便是蓝惜送给你的。只是,我很好奇,这块玉牌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屈恒,想从他的眸中看出什么端倪。 屈恒脸色白了白,他没想到郁华铮竟然如此聪明。知道他幼时和蓝惜相识,立即便知道他身上的玉牌来历。可是,他怎么能够告诉她,这玉牌…… “让我来猜上一猜……”郁华铮停顿了一会,依着屈恒的神色,循着自己的判断,说道:“这是一件定情之物,是吗?” 郁华铮说完这话的时候,屈恒完全没有表情,一副不承认也不否定的态度。 “屈恒,你不承认吗?”郁华铮并不打算放过他,依着她的判断能力,屈恒和蓝惜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铮儿,即便是小时候我们有过牵扯,可是如今我爱的是你。我的心就这么大,已经全部被你占据。即使如今的蓝惜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动摇一分一毫,你懂吗?”半晌,屈恒终是抬头看了看她。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妙,他本以为小时候的相遇便是为了终身所定。可是奈何偏偏蓝域国遭到了灭顶之灾,蓝惜在那场战乱中,连尸首都未找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也不相信蓝惜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可是却未曾得到过她的一点音讯。 慢慢的,在屈恒的心里,蓝惜只是占有着他心底里最深处的那抹小小的位置上。虽然在他的记忆深处,依旧对这个消失多年的朋友有所怀念,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那个时候确实有些不单纯的想法。可是自从遇到郁华铮之后,这样的想法便完全被颠覆了。 他如今清楚知道,自己爱的就是眼前的郁华铮,而对于印象中的蓝惜,有着一种怀念和怜惜的感情。就算如今蓝惜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定会选择郁华铮。 对于郁华铮的情与爱是融入骨血的,在这段日子里面,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郁华铮不接受自己,那他宁可一辈子不再爱别人。对于郁华铮的占有欲/望,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 而对于蓝惜,如果她没有消失,而是一直出现在他的面前。也许他会爱上她。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他们没有缘分。所以如今,蓝惜出现,他也定不会在对她有任何感觉。 “屈恒,你确实对她有过情,是吗?”不是失望,郁华铮只是单纯想知道。虽然她隐约已经知道答案,但是依旧想从他的嘴里听到才会死心。 “如果你非要究竟着幼时的事情,那我告诉你。对,我是曾经对蓝惜用过情,即使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可是我已经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蓝惜失踪,我们有可能会在一起的。”他从来都不打算骗她,委婉的说法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在意她的。可是她的这种刨根问底式的攻势,让他不得不说出她想要知道的话。 话说完,他眼角偷瞄着郁华铮的脸色。虽然依旧白皙如常,并未出现恼怒的痕迹。屈恒却不由自主的悄悄拉了拉自己的圆凳,向郁华铮的身边靠近了一点。 “铮儿。”见她不语,屈恒心中便开始打鼓,五味陈杂,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他太过在意郁华铮,以至于对刚刚自己的坦白开始后悔不已。可是如果让她骗她,他又实在说不出口。 “铮儿,你说句话好吗?”屈恒有些担忧的看着一直低头玩弄水杯的郁华铮,最终开口道:“对于蓝惜,我觉得很抱歉。我应该早认识你的,却并不应该在认识你之前对别人产生好感。可是铮儿,我们才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的。你看你就算是穿越时空也来到我的身边,而蓝惜,她从小便失踪。即便我对她有几分好感,可是她并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我命中注定的,是你,铮儿。” 他小心翼翼的解释,对于她脸上的任何表情都观察仔细。奈何郁华铮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这让屈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铮儿,要打要骂,随你怎么样都好。只是,千万不要这样不言不语。看起来,很让人心疼。”不明白她的想法,所以不知道,如今的郁华铮,是否内心里承受着煎熬。 如果因为这种事情,从而伤害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那他便真的要心痛死了。而某些挑起事端的人,他屈恒也不会放过。 “屈恒。”叹息了一口气,郁华铮终是悠然开口。她手中把玩着那只白玉茶杯。晶莹剔透的光泽看起来温润很多,上面描金的画着一只仙鹤。栩栩如生,煞是逼真。 “铮儿,你说。”见她开口,屈恒的心立即提了上来。 郁华铮伸手将同款式的茶壶拿过来,慢慢的倒了一杯茶在自己手中的茶杯里面。 而后又轻轻的放在唇边,慢慢的抿了一口。说道:“你说,这杯茶,是热的还是冷的?” 屈恒眨了一下眼睛,而后眉心皱起。他不明白郁华铮突然问他这些问题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他们不是在讨论关于蓝惜以及二人的感情问题吗?怎么突然扯到喝茶上面了。 “铮儿,这茶,恐怕只有喝过的人才知道冷然吧。”顺着她的意思,屈恒回道。 郁华铮轻轻一笑看着手中的杯子,喃喃的说道:“是啊,恐怕只有喝的人才会知道。” 抬起头,她轻轻的含笑看着屈恒,见他一头雾水,郁华铮更加笑意盎然。“你这傻瓜,感情的事,自然也如同这杯茶,冷暖自己知道。你对我如何,我自然看在眼里。我问你蓝惜的事情,就是想将这件事在我们二人之间说清楚。既然如今和你在一起的是我,那么我便有知道的权利。而且对于蓝惜,也谢谢你没有隐瞒我。只有说出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你的心中才能将她完全忘记。” “所以,你并没有怪我,对吗?”屈恒抓住她话中的重点,问道。 “当然,幼时的感情并不成熟,那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就好像他曾经对她动情,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可以有心接受我。但是如果现在你对我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突然消失。你会怎么样?”郁华铮放下茶杯,认真看着他。 “铮儿,不许胡说。”屈恒神色一凛,看着郁华铮的眸子中出现了一抹惊慌。 以前对于蓝惜,虽然感情不如现在炙热,可是在她失踪后,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心中的那种痛。 如今对于郁华铮,他的爱更加浓烈,感情更加深厚。如果她失踪的话,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究竟是否能挺过来。 郁华铮见他以严厉色,微微一笑。“屈恒,我只是比喻。”这男人真是小气,连一个比喻句都不让说。 “没有如果,更不用比喻。我上天入地都跟着你,所以你不会消失。”他霸道的将话说死,不再给她机会来比喻什么。 看吧,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既霸道又小气。可是她却偏偏爱这样的男人。 “你看。”郁华铮挑了挑眉心。“你对我的感情,我自然知道。你心中到底有没有藏着另外一个女人,我也知道。屈恒,关于你们幼时的事情,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作为你的另一半,我有知道的权利。只有说开了,我们之间才不会有机会出现嫌隙。”慢慢的,她的手敷在他的手背上,嘴角慢慢的翘起。 “还有,你不必如此急切。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我相信你如今的心里只有我。蓝惜,她已经在你的心里慢慢的淡化了。就算她真的出现,我也不会觉得那是威胁,相反,你们没准还能成为朋友。”郁华铮认真的说着,眼角流露出来的信息便是真诚,没有一点矫揉造作。 “你,真的信我吗?”事情转变的太快,刚刚还在质问自己的郁华铮,如今竟然对自己如此有信心。屈恒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如同心中的某个郁结终于打开了,憋在心里很久的感情,突然变得豁然开朗。 他不是故意要瞒着郁华铮,早在合珠找上来的时候,他便想坦白。如果说他的生命中,还曾经有个影子在的话,那么那个人不会是合珠,应该是蓝惜。 虽然他们相识短暂,可是却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位置。虽然如今他爱的人是郁华铮,可是如果真的要将蓝惜从心中剔除掉,并不是容易的一件事。即使不爱,却还在意。 幼时的记忆对于屈恒来说都很模糊,可是唯有对于蓝惜的记忆,他清晰的记得。也许他的潜意识里,把蓝惜当作妹妹一样怀念吧。 “我相信,对于感情,你一向分明。既然你说如今爱的是我,那么我便相信。”郁华铮真挚的眸子对上屈恒的,说道。 听到郁华铮的话,屈恒原本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放下了。只是隐约在自己的心里觉得对郁华铮存在一种愧疚感觉。 “铮儿,谢谢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屈恒反手拉住她的柔荑,无比诚恳的说道。 不管他对蓝惜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可是如今,他屈恒心里最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他想用一辈子来爱的女人。 郁华铮扯出一抹笑意,看着他眼底的那一抹闪躲,眸光终是黯淡了一下。 “屈恒,你怎么会知道我被蓝寒引到了梦里。”她悄然将自己的手抻回,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你脸色不好,惨白的吓人。我为你把脉的时候才知道你中了引梦术。”屈恒认真的看着郁华铮的小脸。“虽然引梦术对入梦的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铮儿。你本就身体不舒服,如果有哪里不适,你一定要告诉我。” 看着他紧张的脸色,郁华铮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在梦里我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冷暖。只是刚刚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些累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屈恒点了点头。“引梦术本就是让你无法休息,你不累才怪。”话说完,屈恒又愤愤的道:“这蓝寒一定对你有所目的,如果他下次再胆敢对你用这种歪门邪道的功夫,我定不饶他。”他一边说着,另一只手握拳砸在了紫檀木圆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不一会,门口便出现了两个丫鬟。郁华铮抬头一看,可不是那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婢女嘛。 “太子殿下是否有吩咐?”其中一个婢女开口,声音很好听,是略带磁性的那种英气声音。 这句话让郁华铮皱起了眉头。她一直以为在皇后宫中,守在她床边的应该是皇后的婢女。可是这女子竟然唤屈恒为太子殿下,难道,是屈恒派在她身边? “没事。”屈恒随手一晃,那两个婢女立即明白意思,赶紧走了过来。 “奴婢吉祥,如意见过郁小姐。”二人款款而拜,跪在了地上。 郁华铮冷眼看着那二人,脚步虚浮,气度沉静,一看便是懂武的人。 “起来吧。”郁华铮淡淡的开口,一向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总是用淡然的容色示人。 转头看了看屈恒,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眉心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 “吉祥如意二人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她们功夫还过得去,拨来给你用。你身边虽然有柳儿,但是毕竟不会武功,没办法保护你。”屈恒认真的说着,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和身体情况。 “我并不需要。”郁华铮似有些倔强。“你只要把封印给我解除,我便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她体内有百年功力还有屈恒上次注入给她的一半功力。如果将封印解除,不知道屈恒厉害,还是她比较厉害。 屈恒低头思虑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铮儿,不到万不得已,还不到解除封印的那一刻。最起码你晚一天,便少受一天的罪。封印解除,不定时的会被侵害。这样随时的恐惧,你让我如何能够承受。”他拉起她的手,慢慢的看着她说着。眸中的担忧一览无遗。 “可是这封印早晚会解开。”她不会让这封印困住自己一生。“就算是封印不解开,也不能保证我就长命百岁。既然这样,我为何要让这封印困住我。” 她本就是个不服输的人,如果明知道自己可以变得更加强大,而她却什么都不做,只是慢慢等着变老。这无疑就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难受。 屈恒皱眉看着她,脸色有些发黑。可是也明白郁华铮的心思。如果是他,他也不会让那道封印困在自己一生。他宁可轰轰烈烈的死去,也不想如同废物一样的活着。他和郁华铮是同一种人,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 “晚一日,总比早一日好。”半晌,他声音暗哑的说道。 郁华铮嘴角勾起,但是转瞬即逝。“好,既然这样,那我便留她们两个到我封印解除的那一日。”想必不会太久,这一句却是在她的心里默默地补上。 屈恒点了点头,看着郁华铮的眸子终于染上一抹笑意。 郁华铮转头对二人说道:“你们哪个是如意,哪个是吉祥?” “奴婢如意。”自称如意的那个女子款款而拜,福身请安。 “奴婢吉祥。”另一个女子同样福身,和如意并排而站。 郁华铮看了看二人,最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太子还有事情说。” 如意吉祥再次福身,又跟屈恒道别,这才走出了房间。 看二人出去,郁华铮的眸子入有所思的定在门口那道屏风上面。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将桌子上面的镂空金丝线的香炉拿了过来。打开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 “我已经让人拿去倒掉了。”屈恒的话悠然飘进郁华铮的耳朵里。 她抬头看着屈恒。“我今日昏昏欲睡,真的是这香有问题?” 屈恒点了点头,“这是迷灵香,一种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香料。完美的混合在其他香料中,根本无法察觉。” “怪不得,我开始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她太过大意了,以为在皇后的宫中定会万无一失,怎么也没想到,蓝寒竟然计划如此周密,竟然为了让自己入梦,不惜潜进皇宫。 不对,那桃花谷离这里甚远,他身边虽然她只见过萧离,但是明显二人不会亲自来。那也就是说,大禹国皇宫里,有内应。 “有内应根本无需惊讶。”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屈恒淡淡的说着。“这皇宫也不是什么禁地,奴才婢女多的如同天上的繁星。稍微有点脑袋的国家,都会在这里安插几个细作,这也没什么奇怪。” 如果没有细作,他如何能在两个月前的平原王宴会前得知玉冢的所在,又如何会准确无误的进入季平原的密室。 “这里可是大禹国的核心所在,安插细作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地方都被敌人打入,那么这个国家的稳固是多么岌岌可危的一件事。 “你想太多了。”屈恒顺手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你为大禹国的皇帝是傻瓜吗?那老头聪明着呢,凡是重要的地方都是自己人,就连奴才都不让进入。他可谨慎的很。”话说着,眸中多了一抹讽刺。 “如果真的谨慎,会让细作到皇后宫里来吗?”郁华铮凝眉,提出自己的疑问。 “哼。”屈恒淡淡一哼,不屑的说道:“你以为这东西是蓝寒给你下的吗?他又不知道你会在皇后宫里,更不知道你会状晕进而必须入睡。在我看来,蓝寒只是误打误撞,才会成功将你引到梦中。而真正给你下药的,恐怕是季皇了。” “皇帝,他为何给我下药。”郁华铮挑眉,声音都有些扬高。但是只是转瞬间,她便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皇帝在就看穿我是装的,所以才会想迷昏我,好让外面那些大臣都相信,李太傅确实殴打公主至昏倒?”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皇帝竟然如此彻底的地利用她。 屈恒点了点头。“刚刚那些大臣已经来看过你了,虽然你还未曾晋封,可是毕竟也算是公主,多少薄面还是给的。” “呵,他倒是利用的彻底,将我当猴耍了。”郁华铮眸中现出一抹冰寒,嘴上嘲弄的说着。 “做到他那个高度的时候,任何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包括皇后。”屈恒眸中闪过一抹心寒,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做到那样的地步。”他转头看着郁华铮。“我只想和你在这世间谋得一个空间,唯有我们二人。不去理会这世间的繁琐事情,不去在意这诸多的烦恼。只有我们两个人,携手看天下。”看过自己的父王因为政权而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事,他便开始有些担忧。 “怎么,你不想要这锦绣江山了吗?”郁华铮心中一荡,看着他的眸中带了一丝丝的感动。 “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心中志向宽广,想上天揽月,手可摘星。”屈恒的眸中放着溢彩,煞是迷人。 “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只想与你同游山川,傲视天下。谋得自己的一块地方,任你我肆意而活。”屈恒恬淡的眸子依旧放着溢彩,只是多了一抹成熟的感悟魅力。 郁华铮为之动容,肆意而活,这是多么渴望的一件事。不必理会世间的任何人事物,只为自己而活。可是哪个男人没有理想。如果让屈恒为了自己放弃那豪情壮志,此生,她定不会原谅自己。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便约定,等到这世间一切纷乱告一段落,我们便扬鞭远走,到一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郁华铮微微一笑。 屈恒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郁华铮顿了顿,“既然要远走,那么在这些事情未解决之前,我们要在这天下间好好活一回。就将这天下当做我们以后的退隐的筹码,如何?” “正合我意。”屈恒也似有动容,脸上惊喜好不掩盖,笑意连连。“当我们有能力掌控全局的时候,便也是我们退隐之时。”他伸手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 二人似乎在这皇后的寝室里达成了某种约定,互相看着对方相视而笑。既了了他的愿,也随了她的心。 第九十五章 喝药 第九十五章 喝药 “好了,我已经好了,再也不要喝着苦的要命的草药。”郁府的最里间的那栋房子里面传来郁华铮怒斥的声音。 郁华铮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丝的温度,强势的语气更不允许别人反驳一句半句。 “这是最后一帖,我保证你喝完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屈恒的声音随之响起,同样有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郁华铮冷眼看着屈恒。“都跟你说过了,我风寒已经好了。半个月来,你每日都给我喝这种苦死人的药,屈恒,你够了。我是风寒,不是癌症。”她已经受够了,从来不知道这男人竟然如此小心翼翼。好像紧张的她快要死了一样。 “癌症?那是什么病?”屈恒眉心一皱,端着药的手往前送了送。“我不管那是什么病症,如今,你的病是我看的,就必须要遵我的规定。” “那我换个大夫来总可以吧。”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嗦的大夫。 “那怎么行。”屈恒缓缓而作,凤眸中出现一抹占有的亮光。“你的身子,你的手,岂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如果不是怕郁华铮说自己小题大做,他这半个月来几乎都不会让她出门。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如果她再这样被别人不知道是带到哪里去,他真的会发疯的。 “你倒是会说,如果让你喝半个月的药,你来看看自己会不会发疯。”郁华铮眼睛嫌恶的看了那碗汤药一眼,随即便拧着鼻子扭过了头去。 “铮儿,你公平一点,你只是喝了五日的风寒药而已,这并不是药啊。”屈恒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汤水水就觉得可爱多了。 “不是药?”郁华铮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屈恒。最后在屈恒无害的笑容下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对,在你眼里,这哪里是药,这简直件事神水。能让我长命百岁的神水。” 补药和药,有何区别。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她竟然如此紧张。 “呵呵,哪有那么夸张。”屈恒轻声一笑。“好了,我不是说过了,这是最后一帖了,真的是最后一帖。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保证说道做到。” 他就差拍着胸脯,然后在举手对天发誓了。 郁华铮哀叹了一声,转头凄凄然的看着他。“真的是最后一帖吗?” 她是真的吃怕了,从小到大,真的没什么能难倒她。可是她偏偏从小怕虫子,奈何屈恒就是玩虫子的高手。她偏偏怕苦的东西,可屈恒偏偏让她吃了大半个月的苦药。 她有时候就怀疑,她这次穿越而来,真的是为他吗?怎么二人之间如此相悖,好似天生是仇家一样。也许冤家才合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心底里突然冒出这句话,让她为之一振。 她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不自然的扭过了头去。然后说道:“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便翻脸。” 她一向淡然惯了,突然有人如此胁迫,倒是真的不习惯起来。 “好。”他答应的痛快,而后眼神热烈的看着她,又看了看那样药。好似真的是一碗救命的汤药一般。 看着他期许的目光,郁华铮眼眸不由得一暗。而后伸手端起那碗药凑到了嘴边。刚刚一靠近,那浓烈的苦涩味道便包围住了自己。 她拧着眉,瞪着眼,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嫌恶的看着那碗药。声音很低的嘀咕着:“生活已经够苦了,却还要喝这苦死人的东西。” “铮儿和我在一起,很苦吗?”屈恒内力深厚,耳力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再小的声音也能听得到。何况二人只是紧紧隔着一张桌子。 郁华铮猛地抬头,看着屈恒神伤心碎的表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郁华铮的笑,屈恒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傻瓜,我只是在安慰我自己。”郁华铮哀戚的说着,眸中的笑意瞬间被隐藏,想起以前在组织的时候,她的眸中不自觉的多了一抹哀丝。“以前的日子苦,无论如何努力,如何出色,能庆祝的唯有自己。不管我是生病,还是被罚,能安慰的也唯有我自己。一想到这些,我就发现,其实这碗药,并非那么苦涩了。” 虽然距离以前的日子只有短短三个月的时候,可是在她的心里,却好似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就算是上辈子的事,只要一想到,心,还是会隐隐作痛着。 “铮儿。”看到她的心伤,屈恒心疼的唤了她一声,宽厚的大手不自觉的慢慢收紧了她的莹白柔荑。 他曾经看过她的过去,在她的内心深处,记忆最深刻的竟然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面。那里面寒冷的能冻死人,而郁华铮那个时候却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单衣瑟瑟发抖的在角落里面。她浑身冻得通红,额头上冒着一股股的冷汗。一看便知是受了风寒。 她白色的几乎要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开启,喃喃的嗓音几乎听不到声音。可是他去清楚的看到了她要说的话。“救我。” 只有这两个字,可是在那黑漆漆而有冰冷的地方,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只是这一幕,他便再也看不下去。关了映像,他脸上心疼的流下了眼泪。终于知道,为何郁华铮会如此残忍,为何她会如此淡漠。 那样的环境,造就出她这样的性格,也是在所难免。可是难得的是,她竟然还能坚持做自己。对恶人疾恶如仇,就好比平原王府的几位夫人和郁府的方巧娘和王氏。对好人宽容相待,就好比一直跟在她身边忠心耿耿的柳儿。 只是在一起开始的时候,她过于保护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一个被自己认为最亲密的人背叛,任何人都会发疯。 所以他看到的是最真是的那个郁华铮,而不是那个被冷艳外表所装甲后的郁华铮。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相信我。那些苦已经过去了,今后能苦到你的,恐怕就只有这些补药了。”本应该是一句很煽情的话,说在屈恒的嘴里,听到郁华铮的耳里,便觉得这话变了味道。 “你还要让我喝这些东西吗?”郁华铮眉眼一皱,看着屈恒的脸色就要发火。老虎不发威真的当她病猫了吗? 屈恒眉眼一笑,将眼底那抹心疼抹去,春风得意的说道:“铮儿,我自然希望你健健康康再无无需这些东西,可是我是一名大夫,也明白头疼脑热是常人所常见的病症。有了病症,自然要对症下药才行。如果连这些都没有,那我可真的要将你当作一个怪物来看。” 他双手一摊,看着眼前气鼓鼓的郁华铮,眼角的笑意更浓。他最不喜的便是郁华铮的眉眼中染上刚刚的那抹哀丝之情。既然他无法参与她的过去,也无法将那些伤痕从她的心里剔除,那么他便尽力不要让她想起。 苦着一张两,郁华铮轻轻叹口气。“为何这药这般苦?” 西药就不会这样,中药的苦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她能忍受枪伤刀伤,可是却无法接受这苦涩的药汁,滑进她喉咙那霎那所带给她的那股痉挛。 “良药苦口,只因为它苦,所以才会让你记得,以前千万不要轻易生病。”屈恒似是高人一样,指点着她的谜团。 郁华铮听了他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苦药还有威胁病症的作用,刚刚知道。 “好了,铮儿,你再顾左右而言他,这药效可就没了。你想我再去熬一碗吗?”屈恒眼看那冒着热气的药已经快没了热气,不再跟她闲扯,催促着。 郁华铮低头看了看上面依旧有几片叶子渣滓飘荡的黑药,直想作呕。 “我要去怡红院。”郁华铮轻声吐口,盯着药汁的眼眸抬起,看了看屈恒。 屈恒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铮儿,你去怡红院做什么?” “自然去寻欢啊。”她说的理所当然,好似很豪放的感觉。 “铮儿,你……”屈恒脸色一黑,顿时气愤沉冷了下来。 “你昨天晚上去了怡红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怎么,只有你屈恒太子能去,我便不能去吗?”她挑眉看着他。虽然二人并不在一个房间里,但是对于他的一举一动,她随时留意着。 昨日她与屈恒下完棋,屈恒便去偏殿休息。本来她也要休息的,可是窗外的白影一闪,立即引起她的注意。 也许旁人不会发现,可是以她的敏捷,再加上对他身影的熟悉,她自然知道是他。 叫了如意跟在屈恒的身后,半晌如意沮丧着一张脸反悔郁府。站在她的面前欲言又止,她便已经知道去的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意开始还不愿说的。只是说,“太子殿下许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所以才会出去。” 郁华铮挑着眉,看如意闪躲的样子,继续冷言追问着。“他到底去了哪里?” 如意支支吾吾,始终不肯说什么,到最后好似下定决心似的。“小姐,奴婢愚笨,把……” 郁华铮眼睛一瞪,锐利的眸子似是黑暗中森林里的狼眸一般,闪着冰冷的光泽。就是这样的光线让如意将本应该吐口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如意。”郁华铮冷冷的开口。“你是屈恒太子的人,还是我的人?” 平淡的一句话,可是冰冷的语气让如意一个哆嗦,就连旁边的吉祥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眼神不安的看着郁华铮。 虽然她们早就从屈恒那里听说过郁华铮的性格,可是真的见识到的时候,才知道屈恒太子说的有多么轻描淡写。 “奴婢自然是小姐的人。”如意是屈恒调教出来的,就算是害怕,也会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作出做准确的回答。 “我看你是屈恒的人。”郁华铮将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面一蹲,“哐当”一声,茶杯应声而碎。 “噗通”两声响, 如意和吉祥立即双双下跪。 “小姐息怒。”二人齐齐说道,低头恭敬的跪着。 郁华铮冷眼看着她们二人,知道这二人从小忠于屈恒,如今换了她这新主人。说忠心自然也忠心,可是如果说超过屈恒的忠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如果在她身边的人,最忠于的不是她,就算是屈恒,她也不愿。 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对于不是最忠于自己的人,她没有留在身边的必要。 “你们走吧,我用不起你们。”郁华铮冷脸相对,口气不含一丝温度的说着。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如意低声说着,语气里有一丝焦急。 “错?”郁华铮挑眉看着她,轻声哼笑了一下。“你忠于你家太子,何错之有?” 如意微微皱眉,脸上是一脸的惊慌。早在她们姐妹被屈恒派到郁华铮的身边时,就已经被告知,从今以后,忠心的对象便只有郁华铮一人。如果郁华铮不要她们二人,那么她们的结果便是只有离开。 她们姐妹从小被屈恒救起,那时便发誓要在屈恒身边伺候一辈子,以报答恩情。如今若要她们离开,岂不是让她们做了不守诺言之辈。 “小姐,是如意鲁钝,一直没有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如今,如意甘愿受罚。”如意恭敬的低头,深深懊悔。 “哦?你的意思是,你如今知道屈恒的用意了?”郁华铮轻轻说着,明显语气缓和了很多。“那你就说说,你明白了什么?”郁华铮随意的扫了如意的头顶一眼,冷声问道。 “太子殿下让奴婢二人前来伺候小姐,便是将奴婢二人给了小姐。从此之后,奴婢二人的主人也便只有小姐一人,再无其他。”如意恭声回道,语气不紧不慢。 半晌,吉祥见郁华铮没有说话,遂开口接着说道:“奴婢二人今后定以小姐为马首是瞻,就算是太子殿下,奴婢二人也定不会凌驾小姐之上。请小姐今日就放过如意一马。” “求小姐原谅。”如意也跟着款款而拜。 郁华铮看着她们二人真诚的跪着,语气恭恭敬敬,又做了保证,这才说道:“罢了,今日我便宽宏一次。如果有下次,你们二人,我定会一个不留。” 听到郁华铮的话,二人这才欢喜的道谢。 “起来吧。”看那二人依旧跪着,郁华铮淡淡的说着。 “说吧,屈恒去哪里了?”郁华铮随手拿过茶壶,吉祥立即上前拿起一只茶杯,结果郁华铮手中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而后恭敬的递给郁华铮。 郁华铮结果茶杯,淡淡的吹着上面的茶叶末。 如意站起身子,这次并没有在迟疑,直接说道:“太子殿下去了怡红院。” 郁华铮喝茶的动作一滞,缓缓抬头看了看如意。“怡红院?”她的眉心挑高了几分。 “他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奴婢便不知道了。”如意摇了摇头。“以太子殿下的功夫,奴婢根本追不上,只是凭借着留下的香气这才追了上去。所以奴婢到怡红院的时候,太子殿下早就已经不知所终。再加上怡红院的气味实在太大,奴婢根本追踪不到。”如意天生鼻子灵敏,这也是为什么郁华铮让她去追屈恒的原因。 “那他,有可能绕过怡红院离开吗?”也许,只是经过那里,而没有进去。郁华铮心里默默的想着。 如意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奴婢在怡红院的四周早就已经看过了,根本没有太子殿下离开的痕迹。” 郁华铮沉默了几分钟,最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下去吧。” 二人躬身退下,只留下郁华铮一人在房间。她吹熄烛火,慢慢的上了床,没有多久便睡下了。 也许旁人会担心屈恒去怡红院的目的,可是她却知道,定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去。以屈恒的性格,一个女人如果靠近他三尺在内,他便会坐立不安,何况是那种烟花之地的女子。怡红院那个阿兰,她从未放在眼里过。 所以,结论便是他去办事,而她,睡觉。 不过一早看见屈恒端着补药走进她房间的时候,她便已经下定决心,要惩治他一番。所以才会有去怡红院这一出戏。 屈恒听着郁华铮揭穿自己,一时竟然有些哑口。“你怎么会知道我去怡红院?” 说过这话之后,屈恒便后悔不已。当真是不打自招了,这么说,不就是承认自己真的去过吗?可是转念一想,郁华铮岂是那种无凭无据便随便开口的人。她这么说,便是一定有了证据。 在她那张冰冷的小脸注目下,屈恒有些不自然的躲了躲。随即贴了上去,“铮儿,你别误会了。怡红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去是有事情的。” 不解释也不否定的一句话,就想这么打发她吗?郁华铮细细的眉毛拧成一个结。 “屈恒,我就这么好打发?”她转头看着他,那模样,似乎大有刨根问底的精神。 “铮儿。”屈恒轻唤了一声,好似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阮香云还好吗?”郁华铮不经意的问道。 “呃,提她做什么?”屈恒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伸手用力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道:“你这女人,竟然以为我会去见她?她也配。”轻啐了一声,屈恒似乎有些不满,伸手将她柔软的娇躯拉紧自己的怀中。 鼻息间萦绕着属于他的问道,郁华铮轻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总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对他这种有如牛皮糖式的靠近最没有办法,却总是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她们之间的问题。 “屈恒,你说清楚,既然不是去见她,那是为什么?”她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不好,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看她不放过他,屈恒终是讨饶道:“好了铮儿,告诉你也无妨。还不都是凌云,没见过什么世面,连那烟花之地都没见识过,所以央了我,让我带他见识一次。” 屈恒说谎从不脸红,躲在暗处的凌云一听到自己主子的说辞,差点没从高处掉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空洞的看着前面,随即脸上现出了冷汗。太子殿下啊,凌云可还没找媳妇啊,您这样诋毁我的清白,这样真的好吗?真的好吗?好吗? “凌云?”郁华铮满脸的不信,反眼看着屈恒,就见后者又一次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紧,似乎是有意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好了铮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你不信我吗?” 郁华铮压下心里的疑问,是啊,难道她不信他吗?首先,她明明知道屈恒不会去寻花问柳。单单知道这一点,她便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只要他做的不是这种对不起她的事情,去怡红院和去酒楼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她非要执着,倒显得不够大气。 这么想着,她的手慢慢的环了上来。 听到屈恒淡淡的叹了口气,“铮儿,看来,这药真的要从新熬了。”眼角看着已经在桌上变冷的药,屈恒的眉心紧紧地打了一个结。没有什么事情,比郁华铮的身体健康对他来说更加重要的事情。 郁华铮轻身从他的怀里起来,看了看汤药,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已经这么久了,有什么关系,少喝一次没什么的。”最好不要重新熬。 “那怎么可以,这药一定要喝全的。你放心,我会重新给你熬好的。”屈恒放开她的身子,直接端起那碗药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屈恒坚定的脚步,郁华铮有些哀戚的翻了个白眼。有些事情,他倒是可以蒙混过关,而她却过不去,真是不公平。 不一会,一碗新的汤药便又被端了进来。“来,赶快,趁热喝了。”屈恒一边送到她的手里,一边叮嘱着。 郁华铮皱眉看着那碗浓的像是墨汁的药,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去怡红院。” 屈恒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执着,皱了皱眉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家里实在太闷,这半个月你看我看的这么紧,自然是去放松一下。”她说的理所当然。 “放松也不用去那种地方啊。”屈恒越听越觉得不对。 “那种地方怎么了,消息灵通,鱼龙混杂的,连你这太子都能去,我为何不能去。”郁华铮抬头看着他,反驳道。 “我是男人,那是女人。那种地方是供男人玩乐的,你一个女人家去,当然有所不同。”屈恒索性将药放在桌上,开口说道。 “所以。”郁华铮眼眸流转,瞬间变冷。“你也去玩乐了对吗?” “我……”屈恒被问的哑口无言,看着她的小脸有一瞬间的挫败。最后,他叹息一声“好,既然你非要去,那就去。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你去了,爷照样也能罩着你。”话说完,他端起一旁的药,递到了她的面前。 “喝了。”不容反驳的看着郁华铮,屈恒冷脸说道。 郁华铮看着他坚定的面色,吞了一口口水。其实争论这么多,她大部分都是在拖延喝药时间。她知道,一旦过了这个时间点,那么药效也同样失去大半。在衡量药效和她难以接受的苦涩之后,大概屈恒会选择直接放弃她的药。 可是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如此惊觉,好似已经揭穿了自己一般。难道,真的被他看出来了? “我说真的,我要去怡红院。”她再次强调。 “可以,先把药喝了。”屈恒点头,端着药的手并没有放下来。 郁华铮眼见躲不过,不由哀叹一声,这男人当真狡猾。和自己周旋半天,却在最后时刻也要逼迫自己喝药。 见他已经一脸冰霜不容反驳,郁华铮终是伸手结果,脸寒着将那碗黑色墨汁一般的药全数倒进自己的喉咙里。 那股恶心的感觉立即涌了上来,她强行将药汁压下,不在他面前出丑。 “行了吧。”将最后一口吞进去,她扬眉看着他,却在说话间被屈恒塞了一颗蜜饯到嘴里。 瞬间,蜜饯的甜味开始洗刷着口腔中的药草味道。郁华铮轻轻看了他一眼,见他满眼戏虐的笑意,这才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上当了。 这男人用了这么多办法,目的就是激自己把药喝了。而且还要那种大义凛然的喝法,当真是可恶。 不过,嘴里的蜜饯似乎很是甜蜜,看在他最后这个举动的份上,还是原谅他吧。 第九十六章 怡红院中的纷争 第九十六章 怡红院中的纷争 傍晚,彩霞还在天空中飘荡着,红色的如同一簇簇火焰,照的整个天地都跟着变了颜色。 凉风习习,伴随着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从怡红院里面传了出来。 “小姐,这地方,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吉祥在郁华铮的身后,慢慢的走着,看着前面的莺歌燕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啊,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让太子殿下知道的话,那可怎么办啊。”如意跟在另一边,开口劝说。 郁华铮看了两人一眼,悠悠的说道:“怕什么,屈恒可是同意的。” 在二人惊愕的表情下,郁华铮继续往前走去。那二人在冷风里吹了一下,眼见郁华铮就要进去,急忙跟了上去。 “哎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见到她们主仆三人立马奔了过来。“这不是郁小姐吗,今儿,怎么有空来玩啊。” 郁华铮听了她的话,不免有些疑惑。按理说,一个老鸨看到女人前来应该有的态度好像是挡人才对,毕竟是男人风花雪月的地方。可是她这态度,倒是看起来很欢迎的样子。 没多加理会,郁华铮便径直往里面走去。既然人家好客,她倒还省了一堆废话。 就在郁华铮进去的那一瞬间,老鸨将身边的一个小厮叫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耳提面命了半天。随后那小厮便撒开腿向外面跑了出去。 郁华铮三人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小动作,依旧走在怡红院的大厅里面。 每个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抱在一起的男人女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着郁华铮三人走来。 瞬间,一身淡蓝色的郁华铮,将这整个怡红院的女人全部都比了下去。她本就绝美,天生一副冷艳清华之气让她更加与众不同。好似天下间唯舞独尊的气势,瞬间便将其他女人给压了下去。 郁华铮艳盖群芳,所有女人只是在一瞬间便失去了颜色。男人看她看的痴傻,女人看她看的嫉妒。 就连郁华铮身边带来的两个丫头,如意和吉祥,都比这怡红院的女人美艳很多。 这三个女人往这大厅里一站,登时将大厅也照亮了几分。 “哎呦,郁小姐,我们也不知道您要来,您看,您是去哪个房间玩会?”老鸨跟着上来,讨好的说道。 郁华铮眼角一一扫过众人,并未见到阮香云。转头说道:“就去阮姑娘房中吧。” 还未等老鸨答应,郁华铮便已经开始往上走去。 每个人的目光都随着郁华铮的移动而移动,但是却未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每个人的目光中都是一种仰望的姿态,生怕自己一出声便亵渎了郁华铮的美。 郁华铮带着吉祥如意走到凭栏上,突然听到下面一阵细碎的声音。郁华铮惊觉的掉转过头去,看着下面的骚动。 “呦。”那老鸨软绵绵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多了几分讽刺的音调,与刚刚跟郁华铮说话时候的恭敬语气相比,相差甚远。 “这不是合珠郡主吗?”那老鸨眉目流转间,便已经到了合珠郡主的面前。 郁华铮冷眼看着下面,刚刚她还未曾留意,这老鸨似乎功夫不弱。而且,上来来的时候,好似并未看见这么一号人物。 郁华铮眼眸微眯,转头对吉祥使了一个颜色。后者立即意会,随手从后面一抓,便抓来一个打扮耀眼的女人。 吉祥扣住那人的命门,疼得那女人刚想大叫,就被如意一方绣帕给塞在了嘴里。 “老实点,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这张小脸还能完好无损。”吉祥严肃的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一下子便将那女人镇住了,连连点头。 吉祥这才将绣帕收回,一把将那女人推到了郁华铮的面前。 “下面那个老鸨,是从哪里来的?”郁华铮直奔主题,没有一点转弯。 那女人看着残冷的郁华铮,有一瞬间的打哆嗦。“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郁华铮秀眉一拧,转头瞪着她。那女人一见郁华铮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便瘫倒在地上。 “我,我只知道她刚来一个月多,其他一概不知啊。”她的声音打颤,唯恐得罪面前这个好似修罗的女人。 郁华铮摆了摆手,吉祥立即将那女人拉起来。“滚。”一声爆喝之后,那女人便连滚带爬的跑了。 郁华铮转头继续看着下面,一个月,到底是何人?她不免细细看着下面的人群。 就见合珠郡主依旧火红的衣衫,美目张扬,全场扫视了一圈之后,便抬头看向了上面。所幸,郁华铮三人的位置正好有个牌匾很高,上面的人能通过一条细缝看到下面,但是下面的人却看不到上面。 “我太子哥哥呢?”合珠郡主开口问道,一双眸子似乎要冒出火来。 那老鸨显然一愣,不解的问道:“合珠郡主这是什么意思,锦娘可从未看到屈恒太子来过。”她自然之后合珠郡主嘴里的太子哥哥是何人。 “没看到?”合珠小脸一拧,气势凌人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到了。郁华铮那小蹄子既然来了这里,我太子哥哥便没有道理没来。识相的,就赶紧告诉我,不然,我便将这怡红院给你拆了。” “好大的口气啊。”一声爆喝传来,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戏虐声音。一个身穿亮粉色锦衣的男子漫步走了进来。 “哎呦,这今儿是怎么了,贵客一个个的到啊。”锦娘脸上的装差点没笑掉几颗粉。“公孙大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锦娘上前迎接着,一见来人便也是不可小觑。 “他是谁?”郁华铮在二楼打量着那人,在她的印象里,可从来未有这么一号人物。 “小姐,此人名叫公孙伯阳,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云坛坛主。”如意在她身边小声的说着。 “青云坛?”郁华铮眉心一皱,似乎有些惊讶。 “青云坛是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每年江湖中大部分人都是死于这个组织的。”如意再次开口。 郁华铮点了点头,怪不得她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原来是杀手组织。“他既然是头目,竟然光天化日的出来,也不怕被寻仇?” 按理说,这种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人应该最是谨慎小心的。可是像他这么大胆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小姐有所不知,天下间除了咱们姐妹,也就只有屈恒太子知道公孙伯阳的身份,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吉祥掩嘴笑着说道。 郁华铮听后,点了点头。“原来是屈恒的人。”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竟然是属于屈恒的,这个认知,才是让郁华铮最为惊讶的。 “锦娘。”公孙伯阳的声音将郁华铮的注意力又拉了会来。“我这不是来了吗。”他低眉浅笑,伸手在锦娘的下巴上随意的摸了一把。 “讨厌,竟吃老娘的豆腐。” 锦娘随手一拍,就将公孙伯阳的手给打掉了。 那公孙伯阳讪笑了几分。 “你是谁?”合珠冷眼看着他,眸中出现了一抹不屑。“本郡主说话也敢打断,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合珠性子直,自己被当众打断不说,如今竟然被当作空气。这等待遇,她岂能放过。 公孙伯阳嘿嘿一笑,看着合珠说道:“合珠郡主真是神气得很啊,动不动就说别人活的不耐烦,怎么,你嫌命长啊?” 他如同一个下流痞子一般,脸上挂着一脸的淫笑,说话的同时眼眸贪婪的看着合珠火热的身子。 郁华铮微微凝眉。“屈恒为何让他做青云坛的坛主?这男人品行如此恶劣。” “小姐,公孙伯阳是父承子业,他父亲公孙肃才是以前是坛主。再一次任务中重伤死去,临死前恳求太子殿下让自己的儿子做坛主,他的目的是公孙家继续效力太子殿下。可是没想到,公孙伯阳的组织能力不错,可是就是太过好色。目前还未有大的失误,太子殿下也未曾将他除去。” 原来是这样,老子有功,儿子享福。不过,今日这举动,似乎有些过头了。这公孙伯阳似乎胆子也太大了,虽然屈恒不喜欢合珠,可是却也轮不到这样一个货色来调戏。 “如今看来,这个位置,他是做不久了。”郁华铮淡淡的话如同空气一样慢慢消散开来。 “放肆。”合珠猛地出手,以掌化拳,瞬间便对着公孙伯阳的命门而去。 公孙伯阳迅速闪身,轻巧的躲过。他之所以能做到坛主,虽然大部分原因靠的是自己父亲的帮忙,但是跟他在坛中被封为第一勇士,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啧啧,郡主生气起来当真是美极了。”公孙伯阳摸着下巴,猥琐的表情让人看了不免头皮发麻。 “你找死,就别怪本郡主。”合珠美目含怒,伸手拉出自己的长鞭,“啪”的一声,甩在了地上。 怡红院大堂里的人立马分散开来,以免鞭子没长眼睛而伤了自己。 “哎呦,合珠郡主这是怎么话说的,您快把这鞭子收起来吧,将我院里这些姑娘都给吓坏了。”锦娘赶紧走过来,说道。 合珠哪管她说些什么,直接一鞭子甩了过去,倒似是对准了锦娘一般。 公孙伯阳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立即将锦娘拉到了一边。“锦娘,你还是在这边好好待着吧。” “哎,吓死老娘了。这郡主可真是不好惹啊。”她惊魂甫定的拍着胸脯,脸上是一种震惊的表情。实则眼睛里没有一丝丝的惧怕。 公孙伯阳嘿笑了一声,转头看着合珠说道:“我公孙伯阳什么样的没见过,就喜欢这种泼辣的角色。”他双手搓了搓,好似有些急不可耐。 “今日,便让本公子尝尝这郡主是什么滋味。”他一边说着下流的话,一边猥琐的上前。一身粉色的衣衫显得他更加龌龊到了极点。 “还真是胆大包天。”合珠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叫合珠。” “碎尸万段?”公孙伯阳嘿笑了一声,说道:“最好折磨的我欲仙欲死。” “呸。”合珠用力吐了他一口,“就你也配,自己不去照照镜子,尖嘴猴腮的样子,看见就让人恶心。” “哼。”听了合珠的话,公孙伯阳哼了一声,眸中显得一脸不屑。“一个屈恒太子不要的女人,本公子要了你,算是你的福气,你还有何不愿。” “就凭你,也赔和我太子哥哥比?”合珠挑眉,看着他好笑的讥讽着。“你连提鞋都不配。” “好,那今日,我便要了你这郡主再说,到时候和屈恒太子成了姻亲,看你还能说什么。”公孙伯阳嘴角一勾,一股凛然的嘿笑样子,让人看了直发毛。 “少说废话,拿命来。”合珠一喝,手中的鞭子一甩,便直接奔着他而去。 公孙伯阳侧身闪过,这才踏着梅花步上前来。他脚法不是很精湛,但是却赢在一个“快”字上面。只是眨眼间,便已经到了合珠的面前。 合珠一声大喝,鞭子再次甩出,明显可以看见她的脸色微变。 女孩子,不论多么强势,在名节上面都是看重的。这点,郁华铮的感触很多。她冷眼看着下面的一切,二人你来我往,但是可以看的出来,合珠是处于下方的那一个。不消多久,只要合珠体力上支撑不住,便会被公孙伯阳擒住。 果然,没过多久,本就受伤未愈的合珠已经气喘吁吁。公孙伯阳一见这种清醒,便笑了起来。“亲爱的娘子,你还是从了吧。今日,你便是我公孙伯阳的新妇。” “呸。”合珠累极,却还不忘挖苦。“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太子哥哥定会让你死无全尸。”即便合珠如今已经没有力气,但是依旧看起来色厉内荏。 “你太子哥哥都不要你了,当众为了别的女人要杀你,这事早就天下皆知。你还指望他来给你报仇吗?”公孙伯阳嘿嘿一笑,慢慢的欺近她的身边。 “你不要过来啊,就算我太子哥哥不管我,可是我父王也会踏平你的。”合珠如今真有写惧怕,不停往后退去。她真后悔自己偷跑出来,还甩掉了跟来的三长老。 那公孙伯阳一听到这话,倒是真的迟疑了一下。可是看着合珠那诱人的身躯和绝美的脸蛋时,便忍不住为自己找借口。青云坛是归屈恒太子所有,并不是归西疆国国主所有。对于追杀他的任务,只要不是屈恒太子下达的命令,无论是谁,他都不怕。 这么想着,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放肆了起来。“小美人,你父王如果真的要踏平我,那我便等着就是了。”公孙伯阳瞬间一个反扑,便将筋疲力尽的合珠郡主抱在了怀里。 “啊……”一声尖叫声差点没把公孙伯阳的耳膜震掉。 “乖了,我一会定教你欲仙欲死,求着我。”他一脸淫笑的看着合珠,在她绝美的脸上用力偷亲了一口。 合珠忍着那几欲作呕的冲动,用力开始挣扎。奈何这公孙伯阳的手臂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牢,竟然动不了半分。 “哎哟。”锦娘看到这里,不由上前说道:“公孙大爷,您这是做什么。来我这怡红院,却不做我们的生意,这可不合规矩。”锦娘打着圆场。 公孙伯阳伸手从身上掏出一张百两银票,说道:“就在你这里给大爷开个房间,好好乐一乐。”话说着,他便栖身要亲吻合珠。 合珠用力闪躲,一边躲一边大叫:“王八蛋,臭男人,给本郡主滚的远远的。不然本郡主发誓,一定要将你五马分尸,然后拿去喂狗。”她吓得花容失色,却依旧用力大叫着。 “公孙大爷,您看这不何时吧,怎么说她也是郡主啊。”锦娘继续劝说,可不想这小小的怡红院,砸她手里,那她可不好跟主人交代啊。 “郡主怎么了,锦娘,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公孙伯阳似有不快,眸中开始出现了不耐烦。“一边去,没你什么事,再说话,小心大爷发脾气,掀了你这怡红院。” 锦娘和他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背后的势力,终是被噎的哑口无言,焦急的看着,却想不出对策。引颈期盼着通风报信的人赶紧来。 眼看合珠被占尽了便宜,周围没有人敢上前劝说。二楼的郁华铮皱了皱眉,朗声开口说道:“放了她。” 清亮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在这大堂里久久挥之不去。 公孙伯阳仰头看了看二楼,就见郁华铮带着吉祥如意漫步走了下来。 “郁华铮,你果然在这里,我太子哥哥呢?”合珠一看到郁华铮,便开始喊道,很明显,眼角有着点点泪光。 郁华铮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公孙伯阳说道:“放开她。” 她冷艳的气质让公孙伯阳打了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臂。而后贪婪的看着郁华铮。 郁华铮冷眼看着公孙伯阳,满眼都是嫌恶的表情。“公孙伯阳,你胆子不小。”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还看?”郁华铮冷目一瞪,一股潋滟风华从她的身上流窜出来。映的众人一凛。 在郁华铮的怒瞪之下,公孙伯阳终于开口。“郁小姐,多有得罪。”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是那双眼睛却始终未曾离开郁华铮的身上。 众人不由一惊,这公孙伯阳真是奇怪,一个郡主不怕,生生怕一个郁府的小姐,这到底是何故? 郁华铮冷笑一声,自然明白他为何会怕她。刚想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大厅的氛围。 “既然他的招子不想要了,便没必要留着。” 第九十七章 百蛊之王 第九十七章 百蛊之王 阴狠的话语刚刚落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黄色的闪电闪过。紧接着便听到“啊”的一声尖叫。 公孙伯阳在一瞬间,便捂着眼睛痛苦的哀嚎了起来。他根本连看清楚来人的机会都没有,自己的双眼便已经没了。 手指缝中立马流出了一片殷红色的血来,似是一朵妖艳的花朵,开在他的手背上。 锦娘轻声低唤了一声,待看到来人的时候,声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胸腹间那砰砰跳动的心,也在瞬间安静了下来。轻轻吁出一口气,她脸上隐晦的挂上了一抹笑意。 大厅里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吓呆惊愣。 郁华铮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对于公孙伯阳的遭遇,她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这样一个人,即使屈恒没有说什么,她也定是不会让他留在青云坛。 如今,公孙伯阳被解决,倒也合了她的意。 只是,帮她解决问题的人,似乎有些不对。郁华铮轻抬眼眸,秋水眸子转动,而后微微眯起。 “平原王真是有闲心,大晚上的来逛花楼。”郁华铮轻轻吐口,蕙质兰心的气质竟然似是一个小媳妇一般。 来人便是季平原,他一身淡黄色的锦衣华服,瞬间便让本就奢华的怡红院更加亮堂了起来。季平原头上的金冠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似是在发光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他双手负于身后,凛然立于殿中。平日里冷静的眸中,如今是满眼的愤慨。 听到郁华铮的话,季平原转头看了看她。“你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那语气倒似是丈夫对妻子一般的态度,僵硬的如同捉奸在床。 郁华铮很难得的一愣,随即低眉笑了笑。她语气稍有客气,季平原倒跟她不客气上来了。 “华铮要来哪里,倒是跟平原王没有多大的关系吧?”她的声音较之刚刚冷硬太多,瞬间便让季平原为之一震。 他好似刚刚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没有这么管她的资格。一瞬间,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用皇兄的身份来压她,还是以前夫的身份来压她。 “平原王你来的正好。”合珠首先开口,一下子便到了季平原的身边。“这男人简直该死,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胆敢挑衅本郡主。本郡主今日不杀他,便没脸再见太子哥哥。” 话说完,她执起手中的长鞭,用力对着公孙伯阳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公孙伯阳的一声大叫响彻了整个怡红院。 紧接着,合珠郡主一下又一下的鞭子声音开始在大厅里响了起来。公孙伯阳整个人根本来不及捂住已经没了眼珠的眼睛,两手交互在自己的身上,整个人在地上开始打滚。一边滚着,一边大声的嚎叫着。 怡红院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凝眉调转了视线。这样的鞭打直到公孙伯阳的声音越来越弱,合珠这才收手。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平原王将公孙伯阳的眼睛挖掉,可是那也是转瞬间的事情,并没有人看得清楚平原王使用的手法。可是这合珠郡主的鞭子,却是一下又一下的将公孙伯阳的皮肉给绽开。一条条破布一样的衣服裹着他伤痕累累的身子,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一声声如同杀猪一样的嚎叫声,也让众人心惊肉跳了一番。如今,眼看合珠郡主停手,公孙伯阳抱着自己的身子不住的在地上直打颤。那模样,似是砧板上的肉一般,认人宰割。再也不是刚刚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孙伯阳了。 众人以为合珠已经停手,却不想,她缓缓收起鞭子,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来。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嘴角,口中的咒语便顷刻而出。 众人一惊,不明白合珠郡主到底想做什么。距离上次赏菊大会前夕在街上与郁华铮相遇时,她曾使用过百蛊之王,被屈恒太子所伤后。这段时间,合珠郡主一直在养伤,未曾启动咒语。如今看来,倒好似是已经功力恢复。 郁华铮见此并无任何表情,反倒是季平原拧起了眉心。给公孙伯阳的教训已经够多,可是合珠竟然还不肯收手。如果这合珠郡主真的是自己小时候的恩人,那么他倒是真的有些失望了。 “哎呦。”锦娘大叫了一声,赶紧上前来。说道:“合珠郡主,您可别这样啊。我们这怡红院以后还得做生意呢,您这一出手,保准这公孙大爷是没了。这样吧,您去外面成吗?给我们这留个干净地方。” 合珠郡主好似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样,嘴里的咒语根本没有听过。 “合珠郡主,您……”锦娘还想说些什么,抬头看了看季平原不耐烦的眉心,终是没有将话说出去。 合珠刚刚将咒语念出,周围所有的蚂蚁便开始慢慢的爬向公孙伯阳。公孙伯阳依旧躺在地上哀嚎,只是声音比先前弱了很多,动作也没刚刚剧烈。双手环臂,静静的躺在哪里喘息的样子。浑然不知四周慢慢开始聚拢的蚂蚁,正在朝着他的身上开始一步步靠近。 “哗……”几乎所有人在看到那成千万上百万的蚂蚁时,都不由的惊呼了起来。没人见识过这样的阵势,一片片黑压压的蚂蚁聚集在一起,那场面是如何的壮观。 众人惊恐的往后退去,就怕这些蚂蚁会缠上自己。一想到一会公孙伯阳的身上会爬满这些黑压压的蚂蚁,每个人的心中便开始发毛的打颤起来。 郁华铮同样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她虽然知道百蛊之王厉害,却从未想过,这些小东西聚集起来是这么壮观。 她从小怕虫,这是先天因素,与她的胆量无关。看到那些爬行动物,她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发毛。 往后退了退,脚下突然踩到几只正在爬行的蚂蚁。转瞬间,那些蚂蚁便被她踩死了。 她眉心一皱,并不是觉得恶心或是害怕。只是突然间想起来,两个多月前她曾经也看过屈恒用万蛊之王的情景。那个时候,好像是怎么打都打不死的。 那些蛊虫是催动天地间的尘埃,出现的影幻,所以不是实物的东西,根本不会死去。就好像用蛊物控制人一样。蛊物不死,即使人死了,也依旧可以行动。这便是蛊的可怕之处。 可是这些蚂蚁,她竟然能够一脚踩死。这说明,这些蚂蚁,是真的蚂蚁。只是被合珠的咒语催动,全部爬出来而已。吓人,可是威力却并不大。如果不是公孙伯阳如今这种动不了的人,跳起来跑走便也就没事了。这些蚂蚁就算速度再加快,也定没有人的速度快。 就在众人一阵痉挛的注视下,成群的蚂蚁开始爬上了公孙伯阳的身体。由于刚刚合珠郡主用便是将他的身体抽出一道道的血痕,这些蚂蚁便顺着血腥味道,开始附着在他的伤口上面,大口的吸食着他的血肉。 起初,公孙伯阳只是觉得浑身有些痒,渐渐的,他的脸色便开始变了。随即整个人恐怖张开了大嘴,用尽全力的叫了出来。那种钻进骨髓的疼痛几乎让他喘不上气来。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那被抠掉的眼睛里便有蚂蚁爬了出来。整个身上已经被蚂蚁覆盖成一片漆黑。不消半个时辰,公孙伯阳整个人便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尸骨无存。 大厅里,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或是出声。就连一向见惯大场面的锦娘都张开了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季平原皱眉看着地上那一团粉色的染血衣服,眸中出现了一抹嫌恶。 郁华铮面无表情,眸中更是一片冰冷。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对这种事情是有多么排斥。 合珠将手缓缓放下,慢慢於出一口气,额上冒着一层薄薄的汗水,一看便是用尽了全力。擦掉汗,她慢慢调息了一下,这才看向了四周。 众人惊恐的看着合珠,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本就对于合珠郡主的泼辣颇为忌惮,如今见到她的百蛊之王,众人更加退避三舍。 “怕什么?”合珠一见众人眸中的惧怕,立即叱声问道。 一个个静若寒蝉的样子,合珠见了更加生气。“一个个胆小鬼,本郡主刚刚落难之时,你们可曾有人出手相救过?”她秀眉一瞪,眸中寒冷的看着众人,似是一把刀子,抵在了每个人的脖子上面。 众人再次后退了一步,刚刚公孙伯阳那般厉害,谁敢上前劝说。 “合珠郡主息怒啊。”锦娘立即上前,即使很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到合珠的面前。“合珠郡主莫要生气,咱们怡红院的姑娘个个都是弱女子,这打打杀杀的事情,是真的不敢上前来。还请郡主您宽宏大量,放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锦娘一身大紫色衣衫,只在腰间稍稍系了一条腰带,勒着那傲人的小蛮腰。屁股圆润,走起路来煞是有风味。 她诱人的身子慢慢的走进合珠身边,嘴里说着浓浓的软语,似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合珠转眸瞪了瞪她,似是用眼神在警告她最好安分守己一点。再过来一点点,就要了她的命一样。“就是有你这样风骚的女人,太子哥哥才会流连忘返。” “郡主您这话真是冤枉我,屈恒太子来这里,那可是都到香云的房间,何时把我这残花败柳放在眼里过。”话说着,锦娘的眼神越过合珠,落在了郁华铮的身上。 郁华铮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半点变化。 “你胡说,我太子哥哥才不会来找那个狐狸精。”合珠一巴掌甩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打在锦娘的脸上。 锦娘大惊失色,刚想躲开,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硬是将已经有些后昂的头往前拉了几分。 本以为这巴掌会如期到自己的脸上,可是等了半晌,改疼的脸也没疼。锦娘睁开眼睛,就看到季平原抓着合珠郡主的手。任凭合珠郡主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你放开我。”合珠恼羞成怒,美目瞪着季平原。 “够了,你在我大禹国的地盘上,接二连三的惹事。这便是你西疆国的礼数不成。”用力将合珠的手甩掉,季平原冷冷的开口。 合珠揉了揉被季平原捏痛的手臂,抬眼看着他说道:“季平原,你跟我耍什么威风。有本事跟我太子哥哥去耍。我在你大禹国地盘上遭到侮辱,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恶人先告状。难道大禹国没人了吗?就看着客人受委屈,也不管?”合珠郡主振振有词,蛮横的一把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上面,对季平原趾高气扬。 “大禹国有失误,本王自会解决。但是这公孙伯阳,可不是我大禹国人。他是蓝域国的,与我大禹国可没关系。今日我见合珠郡主受到委屈,已经出手教训那狂徒。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如果合珠郡主还是不满意,那本王便没有办法了。”季平原双手负于身后,一股皇家贵气便油然而生。即使是站在最远处的人,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威慑力。 “挖了眼睛就算是教训了吗?”合珠撇了撇嘴巴,不屑的说道:“平原王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人不知道你刚刚发火是为了郁华铮,跟我合珠郡主可是没有本个铜钱的关系。”她不傻,自然能看出季平原对郁华铮的心思。 季平原眼眸微眯,看着合珠的眼神开始变冷。“合珠郡主此话差矣,公孙伯阳可对华铮没有任何轻薄的举动。而对你,合珠郡主,那可是……”他说话的同时,眼神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合珠的身子。 “你看什么?胡说什么?”合珠气急,乍然站起身子,直接奔着季平原的方向而去。手起手落,眨眼间便将手掌挨到了季平原的发丝上。 可是季平原依旧比她快了许多,就在合珠的手就要贴上自己的脸上时。季平原如同闪电一般的快速手法,将合珠的手再次捏在了掌心中。 “啊……”合珠轻声一叫,虽然知道季平原的功夫在自己之上,可是她偏偏不是一个容易死心的人。而且有仇必报是她的性格。故而有了如今这一处境。 “你放开我。”依旧是刚刚的对白,合珠再次说道。 “合珠,不要以为你在西疆放肆惯了,到我大禹国便可以继续放肆。别忘了自己客人的身份,也没忘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他将合珠拉到身前,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 合珠脸色变得铁青,反看季平原的眼神时候,突然瑟缩了一下。没有人能让她有一种害怕的感觉,除了太子哥哥,从来没有其他人。可是看着现在的季平原,她,真的有些害怕。 这男人,远远不是他表面所表现的那么温文尔雅。 看着合珠有些呆愣的眼神,季平原轻轻松开了她的手,最后转过身去,走到了郁华铮的面前。 “我送你回去吧。”季平原看着郁华铮的脸,语气明显缓和不少,甚至带着一抹无奈。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他绝美的容颜,如同刀削斧劈一样的容貌,曾经是那么吸引着以前的郁华铮。也许,当时郁华铮初遇季平原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所以才会让郁华铮沦陷,不惜苦苦追寻这个短暂的悸动。 可是如今,郁华铮对于他的温柔,似乎已经视而不见了。摇了摇头,郁华铮轻声说道:“我今日还有事情,你先回去吧。毕竟一个王爷,来这种地方,不太合适。千万别让家里的十几位夫人等急了。” 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眼角的揶揄似乎泄漏了她的心情。 “这么关心他,还来勾引太子哥哥,真是下贱。”合珠在一旁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为了屈恒抱不平,还是因为郁华铮的行为很反感,亦或是为了自己输给这样的女人而生气。总之,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郁华铮低声一笑,眸中闪过一抹异彩,带着狡黠。 郁华铮没有说话,而季平原看着她的笑靥却有一瞬间的闪神。虽然早在父皇认她做干女儿的时候,他便已经决定了放弃,只当做自己是哥哥一般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如今看到这抹笑,他的心湖再次起了涟漪。心中那抹强烈的悸动,就连十几年前的女孩,都不曾有这般强烈的感情。 那种热血小伙子的感情满满的充斥着他,几乎让他忘记了怎样呼吸。 真的错过了吗?真的没有机会吗?虽然他的表面冷静如常,但是内心里却在狂叫着。 “王爷还是赶快回去吧,等一下,你如果再和我说话,就保不准有人说我们旧情复燃了。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不是吗?”她跳动着狡黠眸光的眸孔眨了眨,转头看着季平原笑了起来。 合珠脸上突然一阵尴尬,转头瞪了郁华铮一眼,而郁华铮冲着她微微一笑,随即恢复往常的样子。 看着她微微一笑的俏皮样子,季平原随即用力的扭过头去,不自然的大口喘气着。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沦陷,可是这种简直万劫不复的感觉,让他为自己悲哀了起来。 也许这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但自己却已经将自己的生命都给了她。为了她,他恐怕如今连王位都能抛弃的吧。 终于,他知道了皇兄为何迟迟不肯娶妻。原来,皇兄才是那个最智慧的人。找到相爱的女人,不想敷衍一生,这是皇兄当日的话,如今,却也是他的心声。 曾经他认为幼时的女孩便是自己一声所爱,奈何寻找十几年却音信全无。如今,他心中想着,既然不是她,娶谁便也无所谓。故而将父皇让他娶的,皇兄不想娶的,全部迎回王府。本也不是谁人都能近身伺候,可是偏偏在外人眼中,他季平原便是那妻妾成群,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 尤其是在郁华铮的面前,他更加觉得比其他男人矮上一截。曾经的自己如此对待她,她对自己的怨恨,恐怕不少吧。 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的话。旧情复燃,是个笑话。便已经知道,自己毫无机会可言。在她的心里,怕是给自己判了死刑。 可是心中的悸动却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而浇熄掉。季平原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华铮,我已经将府里的夫人全部遣散了。” 即使二人不能在一起,他也不想她在继续误会自己。 笑意吟吟的郁华铮微微抬头,看着季平原认真的说道:“哦,那该恭喜平原王啊。” 季平原被她一句话弄的愣住,不由得问道:“恭喜我?何来恭喜之说?” 郁华铮笑了一声,这才说道:“王爷曾经说过,待娶王妃之时,便将府中的夫人遣散。看来,王妃已经有人选了。是谁?能被王爷看上的,定是个倾国倾城的人儿。是连碧姑娘吗?”郁华铮挑眉,言语中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看着郁华铮继续狡黠的目光,季平原再也没了刚刚的心动。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冷。 这样的话,竟然比拒绝他来个更加凶猛几倍之多。本就脆弱的心,经过她的摧残,更加凉透了。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真的什么都不是,连一丝丝的位置都没有。在认定了他已经选择王妃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一点吃味的样子。反而继续开着玩笑。俏皮的眨着眼睛。 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和合珠的地位,俨然没有任何的不同。满满的不在乎,和满满的漠视。 这样的情感,还不如她恨他来的深刻。最起码,他是在她心里的。 “王妃?”合珠轻声说道,走了过来。“季平原,你真的要那个花痴做的你王妃吗?”她的秀眉拧起,随即眼眸一瞬,下一秒却又喜笑颜开。 “好,连碧姑娘多美啊,你娶回去做老婆,定是没错的。”与刚刚说人家花痴的话截然不同,反倒夸起连碧来了。 郁华铮挑眉看了看合珠,精明的目光似是有穿透力一样,一下子便看透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季平原眼神斜斜的看了合珠一眼,冷声道:“我并没有要娶王妃。” 第九十八章 放开她 第九十八章 放开她 “不是娶妻?”合珠反问道,转头看了看郁华铮。 郁华铮挑了挑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娶妻不娶妻都与我无关。王爷,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郁华铮话说完,便径直向楼上走去。早就应该在桃花苑里与阮香云见面了,被合珠这一打断,竟然耽误了这么久。 吉祥如意看到郁华铮上了二楼,也赶紧跟了上去。 “你还去?”季平原一个闪身,便到了郁华铮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整个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我去哪里,好像与你无关吧,王爷。”见他再次阻挠,郁华铮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去哪里不行非来这个地方?”他脸色同样不好看,大有一种必须阻挡的气势。 “季平原,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让开。不然,别怪我无情。”她冰冷的话语如同刀子一般,割在季平原的脸上。浑身上下一种冷淡的气势,就连身后的吉祥如意也能感受得到。 郁华铮一身淡蓝色的衣衫,在楼梯间迎风而立。在这千娇百媚的万花丛中,她如同一缕清泉般,赫然独立。倔强的小脸上,满是冰霜。却仍然一脸傲态,即使自己比对面的季平原矮上一截,可是却并没有低一等的感觉。反而她那睥睨天下的姿态,让她怎么看都是像是天上的一轮明月,只能接受仰视。 季平原一身微黄色的锦衣罩身,他俯视着郁华铮,眉宇间有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是愤怒,是心痛,是焦急,是爱恋,是……总是,太多太多的情绪,放在这一眼中。即使身在高处,俯视着郁华铮,可是他却没有半点优势。 “要怎么,你才肯……”他纠结的说着,心痛的眸子抬起看着她,却停顿了半晌,才继续说道:“才肯回去。” “我说过了,我有事,事情没办完,我为何要走。”郁华铮眸子中明显出现了不耐烦。她知道季平原功夫高,但是她郁华铮向来不怕他。 季平原看着她冰冷的眸子,像是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实性。最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有事情,那我不便阻挠。” 算你识相,郁华铮在心里轻哼了一声,随后便绕过季平原,继续向上走去。 “不过,为了大禹国皇室的名声,我必须跟在你身边才行。”就在郁华铮擦过季平原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着。语气里并没有戏谑和揶揄,只是很平淡的理所当然的说着。 郁华铮一愣,转头看着他。从他的眼底可以看出,季平原是认真的。 “你确定你要跟来吗?”她拧了拧眉,开口问道。 季平原点了点头,“你刚刚还再说,我一个王爷来这种地方不何时。而你是我大禹国的公主,来这种地方,好像更不合适。”他双手环胸,看着她解释着自己的理由。 不错,刚刚,她是有这么说过。点了点头,郁华铮无所谓的耸着肩膀,继续向上面走去。“既然你想跟,随便。” 在众目睽睽之下,季平原跟在郁华铮的身后,二人一同上了二楼,转了个弯,便双双进了桃花苑。吉祥如意对视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焦虑,但是也只是一瞬间,二人便赶紧也跟了进去。 合珠一见四个人全部消失,立即拔腿也跟了上去。 众人见所有主角全部消失,终于敢开口说话了。但是转头一看到地上那摊染血的衣物,又都心有余悸的倒退几步。 “都怕什么?”锦娘厉声喝道。“一个死人衣服有什么好怕的。”随手叫来一个小厮,“赶紧处理倒,倒霉透了。” 那小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赶紧处理掉了。 合珠用力推开桃花苑的大门,人未至声先到的喊道:“喂!郁华铮,我太子哥哥呢?” 她一进门,便看到郁华铮坐在圆凳之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而季平原则站立在窗棱前,凭空望月。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她,将茶杯放下。“我不知道。”只回答了四个字。 “你不知道?”合珠挑高了声线,快步走了过来。“你每日和他在一起,他在哪里,你会不知道?” 听到合珠的话,原本静静伫立在窗前的季平原,身子轻轻一颤。眉心,几乎微乎其微的皱了皱。随后又恢复了刚刚冷淡的模样。 “合珠,如果你是来像我审问的,请你出去。这个桃花苑已经被我包了。”郁华铮冷眼看着她,不耐的说着。 “你出多少,我双倍给你。”合珠伸手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金元宝。“够了吗?”出手之大气,几乎可以买下一处宅子。 郁华铮不屑的轻笑了一声。“你以为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到处都是。”她似乎意有所指,连季平原都忍不住身子一僵。 金钱也买不到的,他嘴角一勾,苦涩的笑了笑。是啊,用他这王位,用他这生命,用他这所有的一切,恐怕也买不起她的感情。何况是区区金钱。 “你到底怎样才肯让给我?”从小娇生惯养,合珠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即使是争夺一个房间的暂时主人问题,她也定要胜过郁华铮。尤其争夺的对象是郁华铮,更加激起她赢得欲/望。 郁华铮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冲着合珠淡然一笑,说道:“我怎么样都不让。房间不肯让,其他的,更不让。”她一字一顿的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隐晦的答案似乎还包含着其他的意思。 “你……”合珠气的差点咬碎一口。就在她脾气爆发之前,一阵珠帘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内室走出一个淡粉色的人影来。 合珠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登时瞪大了眼睛。“阿兰,你怎么会在这里?”一瞬间,她的脸色便难看到了极点。 阮香云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合珠郡主,连忙弯身请安,说道:“阿兰见过郡主。”她温柔软语,似乎要将人的骨头叫酥了。棋艺虽然不高,但是诱人的功夫,堪称怡红院的第一名。 眼波流转间,便是风情万种。她塑身的淡粉色衣衫玲珑有致的包裹着那一身诱人的躯体,完美的曲线被勾勒的恰到好处。有些丝薄的衣衫,就连里面的肚兜都能看到。远远看过去,若隐若现,诱/惑至极。 比之上一次,阮香云可是大胆了不少。郁华铮细细打量着,嘴角慢慢的勾着一个弧度。 合珠凝眉看着眼前的尤物,低声道:“起来吧。”倒是没有多少不客气,只是眸中明显有着一股厌烦的感觉。 “谢郡主。”阮香云福了福身,而后便站了起来。“郡主请坐,喝杯茶。” 说着,她便伸手拿过茶壶,要将这难得的雪顶含翠倒给合珠。讨好的意味,竟然如此浓烈。 “不用了,这里的茶不干净,我可喝不惯。”合珠撇了撇嘴吧,不屑的说道。她可不管阮香云是否会尴尬,她合珠一向有什么说什么。 郁华铮嘴角抽了抽,响起当日蓝毅第一次来这里时候的情景,同样的高傲和嫌恶。皇室中人,果然都是趾高气扬的。 阮香云手指僵了僵,最后只得悻悻地拿回来。低头苦涩的轻笑一声,最后将笑意隐去。抬头看到窗旁的季平原,又是一怔。赶忙说道:“香云见过平原王,王爷今日可是稀客。” 阮香云脸上挂着笑意,往前踏了几步,站在季平原的身边。 “不用招呼我,我是来陪华铮的。”季平原并没有转头,依旧看着窗外的月色,淡淡的回道。 阮香云又碰了一个软钉子,嘴角微微一勾,便也没有停留。“是”随即便转身来到了郁华铮的身边。 看着郁华铮把玩着手里的被子,阮香云终是笑了笑。“郁小姐怎么有空前来?” 郁华铮将杯子放下,笑着回道:“只是闲来无事,前来坐坐,阮姑娘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你能来我求之不得,还是叫我香云吧,请郁小姐不要见外。”阮香云客气的说道,眉眼里满是笑意。 郁华铮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香云,你这套杯子似乎是价值不菲。上次来的时候,你可没舍得拿出来。”郁华铮继续将杯子拿在指间,就见通体碧玉般的杯子。 在烛光下竟然通透的很,这种上等骨瓷并不是有钱就能买的。需要有好的窑炉和好的陶瓷师傅,方能一年出这么一两套。皇家尚且得不到如此好质量的瓷器,何况是一个妓/院里的妓子呢。 阮香云笑意更甚,看着郁华铮回道:“实不相瞒,这是屈恒太子所赠之物。”她语气里有着浓浓的自豪和炫耀。“我本性不爱金不爱银,偏偏爱瓷器,如果有世间,我也会自己烧制一两套把玩。但是毕竟不够精通此道,所以烧制的都是低俗的东西。昨日太子来看我,带来了这一套青玉骨瓷。我看着样子还不错,就摆出来了。” 样子不错,所以摆出来。我看是故意给我看的。郁华铮心里暗暗嘀咕着。心里更是将屈恒骂个遍。还说没来找阮香云,如今,连东西都送上了。 “不可能。”合珠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冲到了阮香云的面前。“阿兰,你说这茶具是谁送你的?” 阮香云脸色一沉,看着合珠郡主的眸中,闪过一丝惧怕。这才唯唯诺诺的说道:“是,是太子殿下。” “放肆。”合珠一把将桌上所有的青玉骨瓷一下子便扫到了地上。本来郁华铮坐在桌旁,如果阻止是来得及的。但是她同样看那青玉骨瓷碍眼,现在有人将它们打烂,她倒觉得心里舒畅了很多。 一阵噼里啪啦声音响起后,季平原早已转身冲到郁华铮的身边。但是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离那张桌子的旁边。“没事吧?”他眸中有一抹愠色。 郁华铮摇了摇头,心里感叹着季平原速度之快。几乎是在合珠过来的时候,他便同时过来了。 “我的青玉骨瓷。”阮香云大叫了一声,立即跪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一片碎骨瓷掉下来了眼泪。 “哼,在这放荡的地方,倒是学了一身狐媚子的东西。穿成那样,也不怕丢脸。哭的倒是挺快,你就是用这身手段骗的男人吧。真是不要脸。”合珠双手交叠在胸前,一阵噼里啪啦的大骂。 “本以为你离开西疆会自己好好过日子,谁会想到你竟然沦落到妓/院来,真是恬不知耻,给我西疆国丢脸。日后,如果你敢说自己是西疆国人,我定不饶你,贱蹄子。”合珠贵为郡主,骂起人来却一点不输市井泼妇。 阮香云听在耳里,疼在心上。一边是已经碎了一地的青玉骨瓷碎片,一边是合珠嘴里的污言秽语。每一片碎片都像是她的心在碎,每一句话都像是她的心在割。眼泪一串串的掉下来,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滴落在她的心上。 “阿兰,你给我听好了,你去勾/引谁我不管,要是胆敢来招惹太子哥哥。你可是知道我的手段,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如今你我不在西疆,就连母妃也救不了你。如果你还抱着侥幸逃走的念头,我劝你最好打消。像你这种贱/货,我西疆人人喊打。你最好……” 正在合珠郡主骂的痛快之时,一声爆喝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放开她。”冰冷的语气让这厅里的每一个人浑身一凛。都不由得看向了来人的方向。 屈恒从内室里悠然走出,眸光似是一把出鞘的宝剑,锐利而危险的等着季平原和郁华铮的方向。 合珠立即停口,看到屈恒后,微笑着跑上前来。“太子哥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她讨好的看着屈恒,奈何屈恒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她一般。 “放开她,别让我说第二次。”他冰冷的口气几乎可以冻死一个人。顺着他冰冷的目光,看向了季平原和郁华铮二人。 原来她们二人身体紧挨着,季平原的一只手臂还拉着郁华铮的手臂。二人虽然离得很近,且有肌肤之亲。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只是看戏的时候,忘记了下一个动作而已。 听到屈恒的话,季平原骨子里倔强的因子作祟,手便一直没有拿开。不过他心里也明白,郁华铮定会离开他而投奔屈恒的怀抱。 只是人们想的,偶尔会和现实相悖。这次便是,等了半晌,季平原低头看了看二人的手臂,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紧紧交叠着。他未动,郁华铮,同样未动。 屈恒眸中明显更加冰冷了几分,他再次喝道:“铮儿,过来。”命令的口气,加上不容易质疑的凛冽。再再都说明,屈恒似乎生气了。 郁华铮淡淡的看着他,依旧没有动。“你是我的谁,我为何要听你的?”她随口反问,语气中满是不在乎。 季平原听到她的话,眉宇间多了一抹疑惑。随即心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窃喜和那么一点希望在暗暗的发芽。手,不自觉的,又抓紧了几分。 “我是你的谁?”屈恒眉眼瞪着她,语气里是浓烈的不满。“铮儿,你待着我的玉冢,竟然还问我,我是你的谁?难道,你忘记半个月前,我们在雨中的相约了吗?” “玉冢并非你亲手送给我。”郁华铮淡淡的说着,这是事实。玉冢是她误打误撞得到的,和屈恒并无多大关系。 “铮儿,玉冢虽然不是我亲手送给你,但是你知道,我若想取回,并非没有办法。”屈恒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向着二人走来。 “就当是你送的又如何,你送的礼物多了。青玉骨瓷价值多少,谁都知道。我想,这整个天下间,能有幸得到屈恒太子所送青玉骨瓷的人,也就只有阮姑娘了吧。”郁华铮酸溜溜的说着,口气里是浓浓的不满。 “只是不知道,昨日没见过阮姑娘的屈恒太子,是什么时候送给阮姑娘的呢?”她明知故问,谁叫屈恒说他昨日没有见到阮香云。 一时间,屈恒被问的哑口无言。咬着牙,瞪着眼,看着眼前的郁华铮。突然白色的锦袍一甩,二人相连接的手臂,徒然间便被打开了。 季平原一惊,看着已经分开的手臂,隐隐有着些许的失望。这是自从和郁华铮自寿宴分开之后,第一次的接触。就这么,轻易的被屈恒给打散了。 “铮儿,只不过一套青玉骨瓷,你想要多少,我都送给你。”他走到郁华铮的身边,轻声说着。“只是,送给阿……阮姑娘,是有用意的。” “哦?”郁华铮挑了挑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送给一个妓子礼物,是有着深刻用意的。”她用力剜了他一眼,随即转身便走。 “铮儿,你这是做什么?”屈恒一急,便将郁华铮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郁华铮一怔,随即脸上一红。急忙说道:“放开我,屈恒。”带着一丝丝的冰冷。 “铮儿,你就别气了,回去之后,我会跟你解释的。”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点点的热气呵着她的耳根,痒痒的。 瞬间,郁华铮的整个耳朵变得通红。她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用力踏在他的脚背上面。“放手。” 屈恒似乎早有准备,立即将脚让到了一旁。而后笑着说道:“铮儿,和我一起这么久,你还当我是那个不会举一反三的傻子吗?” 转头看了看他的得意洋洋的脸,郁华铮轻声笑了笑。“真的会举一反三了吗?” 屈恒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竟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在他的心里点燃了起来。 就在他还未作出防范的时候,郁华铮的小手已经摸到了屈恒的腰上,随即用力一拧。 “啊……”闷哼了一声,屈恒叫出了声音。随即便放开了手臂。 郁华铮一得到自由,便径直走出了桃花苑的大门。直接冲了出去。吉祥如意担忧的看了看屈恒,随即也跟着跑了出去。 郁华铮奔到了房门之外,便站住了脚步。她气喘吁吁,扶着栏杆,眼睛看着整个灯火通明的怡红院,耳朵却时刻听着桃花苑里的每一句话。 屈恒龇牙咧嘴的摸着自己的腰,而后转头看着季平原一脸审视的样子。立即将龇牙咧嘴的样子收起,换上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我们小两口打情骂俏,就是这样的。还请平原王,不要见怪。” 季平原还未说话,合珠便已经奔了过来。“太子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合珠帮你看看。这郁华铮也是的,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下次见到她,我一定帮太子哥哥教训她。” 屈恒不耐烦的晃了晃手,意思是不让合珠靠近。殊不知,在他没有认真听的话语里,合珠对郁华铮的态度俨然已经变了。 以前的合珠动不动会说将郁华铮杀了,今日的合珠却说以后会教训郁华铮。这虽然只是一句话的差别,却是合珠对郁华铮态度的天差地别的不同。 “太子哥哥,你明明可以用菩提天下将郁华铮给震开,干嘛不震开她。生生受这皮肉之苦。” 合珠的话从门里传来,是门外的郁华铮一凛。对啊,屈恒内力高深。想要将她震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自己当时正在气头上,手劲,自然是有多大用多大。想到自己常年锻炼的手臂臂力,她浑身一阵哆嗦。 想必屈恒的腰间,定有一块紫红色的印记了吧。 屈恒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烦的对合珠挥了挥手。“合珠,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回去吧。这么晚出来,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想必长老们也该着急了。” 他并非关心合珠,只是此刻的他想清静一下,好好想想怎么将郁华铮安抚好。 “不,我不回去。”合珠嘴巴一厥,一个转身便坐在了屈恒的旁边。她好不容易等到郁华铮离开,怎么可以轻易放过接近屈恒的机会。 看着合珠倔强的小脸,屈恒只觉得头大。转头看了看坐在地上,手捧着青玉骨瓷碎片的阮香云。屈恒的眸中闪过一丝嫌恶。他低声说道:“起来吧,地上凉。” 如今已经入秋,地上是真的凉。 阮香云听了屈恒的话,站起身子来。最后在屈恒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阿兰,你好大的胆子。”合珠瞪起了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她。“竟然敢和我还有太子哥哥同坐一桌,谁给你的胆子!” 合珠声音很大,竟然让阮香云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害怕的身子直哆嗦。 屈恒眸中的嫌恶再次闪过。看着阮香云低声道:“行了,又不是在西疆,那么多繁文缛节做什么。阿兰,坐下吧。” “太子哥哥,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规矩。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妄想成为主子,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合珠将脚下一个青玉骨瓷的碎片用力踏碎,狠狠的说着。 阮香云小脸清白,悬泪欲泣的模样,楚楚动人。面对合珠郡主的咄咄逼人,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在西疆的时候,她最怕的人,便是这合珠郡主。每每见到总是绕道而行,虽然有王妃的庇佑,但终究不能一直躲着。 她的身份尴尬,而合珠郡主位分比自己高,功夫更是强过她百倍。她自然没有资格和她正面冲突。 后来因为屈恒的不喜欢,再加上合珠郡主的排斥。最终,她被国主和王妃送出了西疆。 本以为在大禹国重遇太子殿下,是上天赐予的福气。没想到,刚刚要开始的幸福,就再次被合珠郡主所打破。 正在她踌躇之际,一旁的季平原开口说道:“屈恒太子真是艳福不浅,小王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屈恒低头微微一笑,看着季平原说道:“要说到这艳福,屈恒跟平原王还差得远的。我这才哪里到哪里啊,您府上那十几位夫人,可个个都是天香国色,让人羡慕呢。” “太子哥哥,平原王说他已经将所有夫人遣散了。”合珠托着下巴说道,眼角的余光依旧狠狠瞪了一眼阮香云。 “哦?”屈恒惊讶的看着季平原,随后反问道:“难道平原王要娶王妃了吗?是谁?让本太子猜上一猜...可是那倾国倾城的连碧姑娘?” 第九十九章 如出一辙 第九十九章 如出一辙 屈恒此话一出,不仅是阮香云与合珠郡主愣了愣,就连季平原都被镇住了。 屈恒这语气,这表情,竟然和刚刚的郁华铮如出一辙。难道,这二人心意竟然如此想通。还是,她们二人本来就是性格如此贴近的两个人。 天生一对,这四个字出现在季平原的脑海中时,他几乎在同时便用力的愤愤甩了甩头,把心里那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甩走。即使她们性格相似又如何,有没有缘分还要看上天如何安排。 “屈恒太子说笑了,小王如果成亲,定会让天下贵客到场。焉有让屈恒太子猜来猜去的道理。”季平原僵硬的将话说完,双手依旧负于身后,一向傲视惯了的态度让他看起来威严不少。 屈恒转头看了看季平原,脸上的笑容暗暗隐去。随即站起身来,踱步到季平原的面前,这才说道:“平原王如果不是因为要成亲,而将家中几位夫人遣散,那是因为什么?”他锐利无比的眸子用力一勾,盯着季平原的脸庞。 “小王为何原因,恐怕还轮不到屈恒太子来干预吧。”季平原口气不太客气,自从知道屈恒接近郁华铮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没有再对屈恒以礼相对过。 从小到大,季平原最引以为豪的便是自己的自制力。为了将自己的锋芒藏起来,他甘居季平川之下,明明自己的才干胆识并不比季平川差,可是他却宁可退让。更甚至为了缓解季平川的压力,他一连娶了十几位夫人。只希望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这是父皇和母后对他的期许。为了大禹国,为了父母,他将自己的自制力发挥到了极致。即使面对季平川的时候,他也泰然处之,没有一点怨恨和羡慕。 可是现在,他竟然对屈恒的怒气把持不住。每每看到屈恒的脸,他总是会响起郁华铮来。尤其今日听到她们二人好似已经关系不一般,他心中的怒火便更加旺盛。 屈恒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是没什么关系,只是你也知道,我和铮儿已经私定终身。我屈恒生平没什么毛病,只是自己的东西和女人,甚是看重。如果有人胆敢觊觎,我定会让他后悔今日所想。”他冰冷的不含一丝丝温度的眸子,如同一口寒坛一般。人只消稍稍看过去一点,便会掉进去,乃至万劫不复。 季平原轻声笑了笑,“屈恒太子和本王的想法相似,却也不同。本王是个念旧的人,对于以前的人事物,总是记忆深刻。甚至有些东西,本王还想夺回来。屈恒太子,你说本王这想法,如何?”他眉毛一挑,看着屈恒反问道。 屈恒面色一僵,眸中迸发出一抹嗜血的温度。“平原王还是不要这么想的好,就算有些东西记忆深刻,可是对于已经不属于,或是根本就未曾属于你的东西,如此强求。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对他人的一种干扰?” 屈恒转头看着他,继续说道:“更或许,在造成干扰的时候,也会让整个大禹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牵连到大禹国。万一你平原王的面子扫地,也是一件相当难堪的事情,不是吗?” 屈恒连消带打,即从大局劝说,又从个人名誉威胁。他明白季平原嘴里的念旧是指什么。除了郁华铮,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季平原对他完全充满敌意。这女人,还总是说自己小气,爱吃醋。这季平原都已经快要把话挑明了,他如果还能大度的起来,便也不是屈恒了。 “屈恒太子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季平原皱眉看着他,本就骏逸的外表,如今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哀思。 个人名誉,国家声誉,这些都是季平原所注重的东西。这么多年来,这些荣誉早就已经镶嵌在他的骨血里,看的比生命更重要。 屈恒勾了勾嘴角,僵硬的回道:“本太子绝非危言耸听。古人说的好,红颜祸水。而本太子正是那个爱美人比爱江山多的多的人。平原王,可千万别逼着本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屈恒将话直接挑明,不再拐弯抹角。 “一个女人,当真比江山重要吗?”听了屈恒的话,季平原忍不住问道。他自认已经对郁华铮情根深种,可是如果为了她而放弃整个大禹国,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即使他无心帝位,可是要作出伤害大禹国的事情,他绝对无法过自己这一关。 “当然重要。”屈恒想都没想。“江山没了我,也会代代兴旺。可是她如果没了我,便会终生郁结。我曾经发过誓,此生,定不负她。” 屈恒说话的同时,眸光看向了门外。门外的郁华铮面容为之一动,一股奇异的感觉在自己的心里流淌过去,温暖着她的整个心房。心里那种空洞冷寂的感觉,也没温暖的话语所包围着。 心中暖暖,脸上也缓和了许多,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那模样,说有多动人便有多动人。似笑非笑的娇嗔模样,登时让这道房门变成了她身后的一缕风景。而她就是这风景中的人物。 吉祥如意在一边听的真切,不由的暗暗笑了起来。眼角的戏虐被郁华铮看个正着。 “咱们太子殿下,倒是个多情的人。”如意开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多嘴。”郁华铮脸上一寒,瞪了如意一眼。反眼看了看房门,脸上现出一抹潮红。“终生郁结,他可真是看得起自己。”话说完,郁华铮转身便走。 如意吉祥一看,登时一急。 “你看,你把小姐惹生气了。”吉祥一阵发急,责怪如意多嘴。 如意大呼冤枉。“我哪有那个本事啊,是小姐自己生气,太子殿下也真是的,那么说咱们小姐,好像小姐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再也找不到真心人了。”如意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言语间都是在维护郁华铮,倒真是将郁华铮看作了自己的主人一般。 “好了好了,我这就是叨咕一句,瞧你这罗哩罗嗦的。赶紧跟上小姐吧。”吉祥伸手拉了拉如意,这才让一直说个不停的如意停了下来。 二人一见郁华铮已经下了楼梯,赶忙冲了过去,跟在郁华铮的身边。 合珠听了屈恒的话,心头为之一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袭上她的心,是冰冷的,绝望的。她忍不住抬起眼眸,看着屈恒喊道:“太子哥哥,没了你,我也会终身郁结,并不是只有郁华铮一个人这样。” 屈恒冷冷的看了合珠一眼,并没有说话。 季平原完全怔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郁华铮再次接受自己,是否真的会开心。他想到的,完全是自己是否想要郁华铮。而对于她的感觉,似乎完全忽略掉了。 他有十几位夫人,每一位都是极尽全力来讨好他,就连那时是十二夫人的郁华铮,也不能免俗。为了勾/引他,做出种种让他觉得厌恶之事。每每看到郁华铮因为自己的厌烦而黯淡的目光,以及却诺的表情,他都觉得畅快不已。 可是如今换做他来做,他想到也是如何让郁华铮重新回到自己的怀里,而从未想过自己会屈尊降贵,去如何讨郁华铮的欢心。在他的世界里,强势的那个永远是他才行。 而屈恒,却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在天下人的眼中,他是尊贵无比的西疆国太子,可是在郁华铮的面前,他却毫无太子的威严。 自己与之相较,根本是连接近郁华铮的机会都没有。可是要让他低三下四的说话,死皮赖脸的相缠。这,恐怕他是做不到的。 阮香云这边已经瘫坐在了椅子上面。这两日她用计将屈恒引来怡红院,二人相谈甚欢,互赠礼物。本以为,屈恒会因为相处而对她日久生情。毕竟她的容貌并不比郁华铮差。只是她们二人性格不同,郁华铮属于冷艳芳华,而她是柔情似水。 她并不认为自己比郁华铮差在了哪里,关键就是相处的时间上面。如果她和太子殿下日日在一起,她有信心可以将太子殿下抢过来。以前在西疆的时候,虽然也曾日日见到太子殿下,可是那只是仰望,就连太子殿下看她一眼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如今情况不同了,只要再多给她几天,她定能胜过郁华铮。当然,这都是在屈恒刚刚说过那句“定不负她”之前的想法。听过屈恒内心的话之后,她才明白,自己究竟是输在了什么地方。 从小的天赋带给她的并不是什么福气,只有被别人利用的借口而已。阮香云轻笑了一声,感叹自己的悲哀。对于屈恒而言,她只是一个能够利用的人。如果她没有这点价值,估计屈恒连看她一眼都不会。还谈什么爱上她。 而对于郁华铮,她虽然不认为自己低她一等。可是偏偏,郁华铮处处高她一截。尤其在屈恒的感情里。她这个从小到大的贴身侍婢,竟然比不上才见面的郁华铮。这便是差别。 想通了吗?说实话,她虽然一直以来心里抱有希望,可是也早就猜到了结局。只是因为不甘心,所以一直不放弃。虽然如今想通了,但是对于是否甘心被屈恒所利用,她还是要好好想想的。 如果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恨,也算是一种报复的方式吧。 屈恒冷眼看了看不再说话的二人,突然便轻声笑了起来。三人均转头看了看他,不明所以的目光毫无保留的射向他。 “太子哥哥,你笑什么?”合珠最先开口,皱眉问道。 止了笑意,屈恒淡淡的开口问道。“合珠,你说,从小到大,太子哥哥对你如何?” 突然的问话,让合珠一愣,偏头想了想,终是实话说道:“太子哥哥对合珠很好,只是太过冷淡了一点。” “好吗?”屈恒再次反问。“在你的眼里,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真诚待我就是好,虚情假意的,虽然合珠一时欢喜,但是终究是对我不好。太子哥哥素来寡淡,但是却从未算计过合珠,也并未对合珠存过什么坏心眼。在这皇室中,合珠就只愿意跟太子哥哥在一块。” 合珠心思单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虽然屈恒对自己冷冷淡淡,还总是拒绝她的好意。可是她就是知道,屈恒从未虚假过,一直都是做自己。 合珠的话让在场其他两个人同时一愣。脸上现出一抹尴尬之色。难道,屈恒能看穿人的心不成,刚刚二人还在想法设想的设计一下。可是如今被合珠这么一挑白,倒是有些心虚了。 “平原王。”屈恒侧偏着头,俊美的五官如同刀削斧劈一般,菱角分明。嘴角的一抹坚毅弧度,此刻看来异常明显。 “对铮儿,我付出的真心,比你多百倍千倍。你觉得铮儿是傻子吗?她看不出来究竟谁才是对她好的?”屈恒冷眼反问着。“就算是你如今有心反悔当日休离她之事,可是,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后悔药。做过的事情,想反悔,可没那么容易。” 屈恒双手环胸,斜斜的睨着季平原,继续说着:“不要说铮儿那边你过不了关,就是我这里,也没戏。我屈恒的至宝,岂容他人窥伺。” 话说完,屈恒转头不再看他,对着合珠道:“你最好马上给我回行宫,不然,明日就等着直接被送回西疆。” 合珠一愣,刚刚还好好的同她说话,如今又是这副冷性子,噘着嘴巴,不再反驳,径直往门外走去。“回去就回去,反正这乌七八糟的地方,我也不想待着了。” 见合珠离开,屈恒转头看了看阮香云。轻哼了一声,眼角流露出一抹不屑。“阿兰,今日之事,你不要多想。本太子明日再来看你。” 话说完,便不再停留,更没有给阮香云一个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出了房门。 第一百章 在劫难逃 第一百章 在劫难逃 烛火跳跃,映的满屋鲜红不已。桃花苑里只剩下季平原和阮香云两个人。 突然一个侍女漫步走了进来,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她手里托着一壶上好的翠玉酒壶,和几只翠玉杯子。看起来玲珑有致,很是雅韵。 “小萍,谁让你进来的?”阮香云娇声一喝,眉宇间有些怒意。平日里她管教下人甚言,这间桃花苑并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而且这些下人也都知道她的脾性,所以不会轻易进来。 被唤作小萍的侍婢瑟缩了一下,看了看阮香云铁青的脸色,又看了看季平原面无表情发怔的脸。最后却诺的说道:“小姐,是锦娘让奴婢……”她低垂着头看了看自己端来的酒。 一听到是锦娘的意思,阮香云脸色缓了缓,沉声道:“放下吧。” 小萍面露喜色,赶紧放下托盘。眼神都不敢抬起来,就急匆匆的走掉了。临走的时候还回过头来看了看季平原。 阮香云轻身坐在椅子上面,伸手拿过翠玉壶,慢慢的斟了一杯酒。 准是锦娘听到这房间里有吵闹声,知道太子殿下送来的青玉骨瓷已经被摔碎了,这才将这上好的翠玉壶给送了来。阮香云心里这么想着,便也放心了。 “锦娘倒也大方,这翠玉壶平日里我们见都没见过,可是她却拿出来送到桃花苑。可见,她对王爷的待遇,可不一般啊。”恢复往日的风情模样,阮香云温柔软语,似是一汪清水般的眸子眼波流转,抬头看了看季平原。 季平原回过神来,看着阮香云的眼波流转的满室异彩,微微一怔。饶是他定力足够,不够的话,单是着如水的眸子都能溺死自己。 季平原苦涩的笑了笑,暗叹自己许是很久没有女人了,所以才会对这阮香云有了那么一丝的感觉。轻声坐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翠玉壶。有些迟疑的说道:“阮姑娘,似乎与屈恒太子之间,关系不错。”这才是季平原没有马上离开的原因。 阮香云一怔,随即领悟的说道。“不敢,香云与太子殿下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自然比别人亲厚一点。”对于屈恒想要利用自己一说,她可是连提都不敢提。 纤纤素手将翠玉杯送到季平原的身边,阮香云轻笑了一声。常年在怡红院的日子,已经让她对这些客套熟烂于心。虚假的笑意她早就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能让她真心相待的人,就只有屈恒一人。其他人在她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哦”点了点头,季平原轻轻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谪仙醉?”季平原眼眸微眯,怪不得那侍女刚刚进来的时候,便有一股奇异的酒香味道。原来是谪仙醉。可是这谪仙醉不是只有皇宫里才有吗?他可从未赏赐过锦娘这东西。 阮香云挑了挑眉,同样端起了一杯酒送到了鼻息下面。香味四溢,甘甜醇厚。还未曾亲口品尝一下,便已经好似醉了一般。 阮香云放下酒杯,抬头看了看季平原。就见季平原唇红齿白,氤氲的眸子似是有一层光亮点缀。坚挺的鼻子煞是好看,坚毅的嘴角说明了主人坚毅的性格。 阮香云摇了摇头,压下心里的那抹狂跳。柳叶眉微微拧起,再次抬眸。细看之下,季平原肌肤白希如玉,剑眉星目,双眸黑亮润泽,尖削的下颌竟然带着几分妩媚,俊美的如同妖孽。 他整个人看上去熠熠生辉,散发出宛若神明的光华,叫人完全移不开眼。 这样的妖孽情景,阮香云以往只在屈恒的身上看到过。可是如今,她竟然盯着季平原不放。 被阮香云火热的眼神看的有些燥热,季平原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可是刚刚一起来,身子便一晃,好似喝多了一般。 “王爷小心。”眼看着季平原轻晃了一下,阮香云赶紧奔了过来,伸手扶住了季平原的身子。 二人身体想接触的那霎那,心头都是一颤,季平原脸上一红,内力瞬间爆发而出,微黄色的长袖一甩,便将阮香云给甩了出去。 “啊……”阮香云本来是想大叫一声,可奈何嗓子却叫不出来,只得弱弱的轻唤了一声,暧/昧的叫声让整个房间充满的暧/昧之色。 听在季平原和她自己的耳里,都是微微一颤。 季平原心头疑云更胜,转眸看了看桌上的翠玉壶,压下心里的那抹燥热走了过去。 他太大意了,以为在这怡红院里,算是自己的地盘上,怎么有人敢对他用毒。可是这酒里,明明就是有和合散。 如此卑鄙的药,是妓/院里常用的伎俩。用在那些有些力不从心的顾客身上,以便能经常光顾。 可是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吃了这种药,如果不与女人欢好,他势必会血气倒逆,最后暴血而亡。锦娘不可能会害自己,那究竟是谁? 转眸看了看一旁的阮香云,他的头脑更加混沌。就见阮香云受不了燥热的气愤,已经将外衫脱掉,露出里面的香肩和藕色的肚兜。 阮香云没有内力,所以只是轻微的闻了闻那酒,便已经支持不住了。 如果他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势必会同她发生关系。一个妓/女,还不配给他暖床。 咬着牙,他额上的青筋暴露,一滴滴的汗水慢慢的涌出来。季平原快步走到了房门边上,想伸手推开房门。 “咣当”了几下之后,这才明白了过来,房门竟然被人堵住了。从门缝中可以看到插在门锁上的一根棍子,足有一只胳膊粗。如果是平日里,这点阻碍算什么。他季平原从未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他身体虚弱,只想找个女人来发泄一下。一点内力都用不上。 嗓子里似是被火烧一样,想喊却总是喊不出来。外面人多,又都是嫖客。如果被人看到平日里英明神武的平原王是这般模样出去,那他还要不要在大禹国混下去呢。 想到这里,他终是放弃从房门里冲出去的想法。眼神在房间里游荡,却不敢在阮香云的身上停留。 如今的房间里充斥着阮香云的温柔软语,她细微的呢喃声音,让季平原更加欲/火翻腾。 季平原强行压抑着小腹上不断涌出的热浪,最后眼神定在一扇窗子上面。他快速走了过去,用力推开窗户。还好,窗户没有被锁住。 窗子被推开的瞬间,一阵清风袭来。让他混沌的脑袋有些清醒。趁着短暂的清醒时间,季平原翻身跳了出去。 只有两层楼高的怡红院,即使对他现在的体力来说也并不是太困难。平稳的站在大街上,空空荡荡而又清凉的空气让他着实舒服了很多。 抬眼看了一眼窗户被打开的桃花苑,季平原的眸子中出现了一抹阴狠。随即在下腹那股热浪即将上升之时,艰难的往前走去。殊不知,在黑暗处,一直有一双残冷眸子在盯着他。 那人身穿一身黑色斗篷,就连整个脑袋都窝在了黑暗里面,几乎看不到他的面容。见季平原走远,同样抬眸看了看楼上。眉心一皱,浑身运气,身子拔地而起,直接对着窗子飞了进去。 阮香云痛苦的伏在地上,身上除了那件小的可怜的肚兜,便只有一条贴身束裤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贴着地面,只希望能借着地面的凉意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下。 “救命……”她的声音如同是蚊子叫一般,小的可怜兮兮。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鞋尖,不由得一愣,抬眸看了看写着的主人。 她星眸半掩,眸中氤氤氲氲,长长的羽睫上沾着一点点的泪水,看起来我见犹怜,煞是诱人。洁白的贝齿轻轻摇着红润欲滴的唇畔,几乎快要咬出血来。这副香/艳的模样,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把持不住。 黑色身影眸中的深意更加深邃,如寒坛一样的眼波有一瞬间波动。他弯下身子,轻身将阮香云抱起。这才发现,她轻的如同一片鸿毛,几乎没有重量。 缓缓走到床边,紧咬牙关的阮香云终于无法抵抗心里的强烈渴望,将脑海中屈恒的模样映在黑衣人的身上。这么一想,体内更加翻滚,她如吹风筝一样的喘息着,伸手在黑衣人的身上一阵乱摸。 男人同样不再矜持,俯身压上了她滚烫的身子…… 季平原返回平原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半柱香之后,由于他身体的原因。原本不远的距离,他却足足用了两倍多的时间。 “王爷……”门口的侍卫一见季平原的情况,立即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来搀扶。 “别碰我……”季平原一声爆喝,吓得那侍卫一愣。 紧紧攥着拳头,季平原身上已经快成为熟透的虾子一样,滚烫的要命。 如果不是还仅剩一点自制力,他真的担心自己会将这男人当场给办了。酿跄着走进了王府,两个侍卫再也不敢上前搀扶,只是在他身边慢慢走着,焦急的问道:“王爷,您没事吧,紫诺公主已经等您多时了……” “她还没走?”季平原惊恐的看着那侍卫,听到季紫诺的名字时,竟然邪恶的想到她已经初具少女馨香的身体。 不,不,她是妹妹,季平原,你不可以这么禽/兽的想她,不可以。果然,意念还是多少有些作用的。脑海中的人影瞬间变成了郁华铮清冷的眸子。 看着季平原那惊恐的样子,侍卫再次吓了一跳。平日里平原王对紫诺公主是百般/宠//爱,就连大声一点说话都没有过。如今,竟然像是听到有母夜叉在府里一样。 “是……是没走。”其中一个侍卫有些结巴的回答,今晚的王爷似乎哪里不对。可是如此黑的夜色,他也实在看不清楚王爷的面容。 “叫她走,快将她送回去。”季平原回过神来,大声咆哮着。 而后转头再次向着自己的寝室而去。他用力保持着冷静,可是脑子似乎已经不听他的指挥。“还有,叫莲儿过来,快去。” 莲儿是季平原的贴身侍女,跟随季平原已经有将近五年。早在父皇第一次跟他谈论太子人选,选定季平川做太子的那一天。莲儿便已经是自己的人。但是他深知莲儿是真心爱他,所以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她,只是将她当作一般侍女对待。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对莲儿保持距离。尤其是晚上,如果不是哪位夫人侍寝,就定是管家李义找来的侍卫守门。 那两个侍卫没敢停留,其中一个立即飞奔去找李义总管,另一个转身去后院找寻季紫诺。 季平原冲冲撞撞,进了自己的寝室。此时已经是夜半,府里自从遣散十几位夫人之后,便已经萧瑟的很。如今,更是看不到人影。 他在水井旁边打了一桶水,从自己的头顶瞬间浇下去。透心凉快的感觉真是舒服,可是这舒服也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体内的热浪似乎比以前更胜。 该死的,如果让他查到是谁对他下药,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嘴里暗暗诅咒着,他走进房门,大口喘着粗气。 “二皇兄,你终于回来了。”季紫诺的声音突然响起,空灵的,欢喜的,期待的,沙哑的。种种情绪都包含在这句话中。季紫诺抬起头看着季平原,刚刚等的时间太久,一不小心睡着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寝室向来不许人进来,即使是李义都不敢硬闯,如今凭空多个人,当然会让他讶异不已。尤其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如此糟糕。 季紫诺揉了揉眼睛,没有发现季平原的异常,埋怨的说道:“二皇兄还敢说,将我留在后院中那么久也不回来。后来侍女都等急了,我一着急就告诉她我自己先回皇宫,等我出府甩了她之后,这才又折回你的房间的。二皇兄,你答应了要教我溜冰术,你忘了吗?马上入冬了,先不学起来,到时候会被人笑话的。” 季紫诺埋怨的话说了一堆,最后小脸一黑,小小的唇儿微微上翘,显得有些薄怒。 季平原一怔,用猩红的眸子看了看刚刚苏醒,如同睡美人一般的季紫诺。她清洁淡雅,一身藕荷色的衣衫,如同是一抹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仙子一般。微微有着怒气的小脸上,是一种青涩的女人韵味。虽然带着一股孩子气,却如此让人移不开目光。她才刚刚十四岁,竟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 本就意识残缺的季平原,看到这样的季紫诺,终是忍不住跪倒在地上。 他似乎已经到了发泄的边缘,如果再没有女人给他降火,他定会欲/火焚身而死。 可是,眼前唯一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他已经咬出血的唇几乎不能张开,喉咙里的热度简直要将他融化掉了。额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掉着。眼睛早就已经红的不像话。 看到季平原这个样子,季紫诺吓了一跳。本来睡意朦胧的深情立即清醒过来。她立即奔上前来,伸手拉起季平原。“二皇兄,你怎么了?”冰凉的小手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几乎吓了她一跳。 季平原宽厚灼热的大掌如同烙铁一样盖在季紫诺的手背上,他艰难的看着季紫诺姣好的容颜,用力喊道:“快走,紫诺,快走,逃离我……” 本事用力嘶喊的声音,可是停在季紫诺的耳里,确实如同蚊子一样的声音。 “为什么?二皇兄,你这是怎么了?”季紫诺惊慌失措,看着季平原的脸色有一瞬间脸红。“这,二皇兄,你到底怎么了?” 虽然她不太清楚季平原究竟怎么回事,可是看着他如火的想要将她吃了的眸子,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窃喜。 难道,这么多年的守护,终于得到回报了吗?她大着胆子伸手摸上他的俊颜。这样儒雅骏逸而又坚挺英气的脸庞,早就在她的梦中见过无数次了。 季平原艰难的看着她,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轻轻的摇着头,嘴里喷出的热气几乎可以将季紫诺烤熟。 “不可以……”他努力拉回自己的意识,伸手将季紫诺轻轻推了推。可是他的身体似乎在跟她做对,竟然没有推出去一分一毫。反而有拉近的趋势。“快走……”他怕,他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 “紫诺,快去将莲儿叫来。”他用自己最后的意识说完这句话,双手便撑在了地上。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季紫诺。 “叫莲儿做什么?”季紫诺排斥的说道,整个王府中,除了那十几位夫人之外,她最讨厌的便是这个叫做莲儿的婢女。她每次看二皇兄的模样,都是那么含情脉脉。早在三年前,她就责罚过莲儿。三十棍子,看来还没有让她得到教训。季紫诺暗暗就在心里,争强好胜的性子和刁蛮的脾气,已经足够定莲儿死罪了。 “去叫……”季平原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全服心思都在克制自己身体上面。 季紫诺转头看着他流汗的脸颊,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异彩。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在装胆子一般,慢慢靠近季平原。在她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脸时,停了下来。 “二皇兄,你是不是很难受?”她虽然小,可是却对男女之事略微懂得一些。偶然潜来平原王府偷偷看望二皇兄,总会瞧见那么一两次,男女在床上“打架”的场景。每每都是面红耳赤的回去,从而心里更加怨恨接近季平原的那些女人。 如今,女主角换成是她。那种小鹿乱撞的强烈紧张感,竟然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她隐隐觉得,如果二皇兄和自己发生关系的话,二人的关系势必会改变。 听着季紫诺在耳边的声音,季平原简直想跳起来。他所有的自制力在感觉到季紫诺火热的气息时,瞬间崩溃掉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喉咙猛地吞了一口口水,指甲几乎嵌进了手掌的肉里。 他的内力如今一点也用不上,和合散的厉害之处,便是如果动用内力,体内的欲/火将会更加旺盛。他行军这么多年,对这些毒的毒性还是了解的。只是今晚的和合散是经过分解的,无色无味,混在酒香浓郁的谪仙醉里面,竟然一点也看不出。不然,他也不会着了道。 看到季平原强忍的神色,季紫诺更加大胆。鲜红欲滴的红唇贴在他的脸上,印上一个湿湿的吻痕。 “平原,我一直喜欢你的,从我懂事起,就是喜欢你的。”季紫诺大着胆子,开口唤他的名字,而不是二皇兄。 季平原脑袋混沌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季紫诺温柔的俏脸。 季紫诺本就漂亮,肤如凝脂,白希胜雪,一双大大的清澈眼睛此刻同样染上了氤氲之气。迷离的半睁着看着他。平日里挽成羊角辫的小丫头,自从认识郁华铮之后便挽了公主发髻。让她淡雅的气质多了一层贵气和成熟。 小小的红唇就在他的眼前,他艰难的抵挡,却怎么也挡不住这样的诱/惑。他不得不承认,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孩,终于长成一个女人了。 季平原松开双手,一把将季紫诺抓到了自己的怀里。他火热的唇在碰到季紫诺的唇时,瞬间,如同天雷地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狂猛的浪潮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整个脑子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再也管不了她是否是自己的妹妹,再也管不了她是否是个孩子。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再不宣泄出来,他就要死了。 将季紫诺抱到床上的那瞬间,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便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能解决自己欲/望的女人。俯身压上了她,却没看到在她的眸中出现的那抹惊喜。 转瞬间,天下便已经化作无物。唯有她们二人而已。 “王爷,莲儿姑娘来了。”门外,李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抹询问。莲儿低垂着头,眸中有着一抹暗喜。 这么晚叫她过来,想必不说,也知道是什么事情。 等了半晌,房间里并没有人回话。李义皱了皱眉,转头看着一旁的侍卫问道:“王爷在里面吗?” 那侍卫赶忙回道:“奴才是看着王爷走进别院的。”这所别院除了王爷的寝室之外,就连偏殿都没有。进了别院,便肯定也只能进寝室。 李义眸中闪过一抹狐疑。转过头,再次轻巧房门。“王爷,您在里面吗?” “滚”一声爆喝从房间里传来,显示着主人的怒气昭彰。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刚刚听说王爷受伤回来,如今又要叫莲儿,种种事情都透着狐疑。如今王爷却如此暴怒,到底是因为什么?不仅仅是李义,就连一旁的莲儿也同样抬头,悬泪欲泣的看着房门。 虽然她是婢女,可是王爷一直对她不错。如今将她叫来,又让她滚,这简直是在羞辱她。 “王爷,您不是让莲儿姑娘过来吗?”李义看着一旁阴沉着一张脸的莲儿,开口继续问道:“这莲儿姑娘已经……” “滚。”又一声爆喝传来,带着浓浓的痛苦之色,却也有着顺畅的舒适之音。让季平原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有些神秘和暧/昧。 李义一怔,从未听过王爷这样的声音,转头叫来一直守在别院外面的侍卫。“可曾有别人进去过?” 那侍卫摇了摇头,“并没有,王爷回来之后在院子里洗了一个冷水澡,之后别进去了。”天色较黑,他也不敢盯着王爷太久。 李义点了点头,王爷素来有洗冷水澡的习惯。即便是冬季也未曾间歇过。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的样子。也许是王爷一时兴起,如今又睡下了,所以有些发怒。 “都回去站岗吧,没事了。”李义轻声说道,转头看了一眼莲儿,“你也回去吧。” 莲儿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别院。众人也同样回道各自的岗位上,夜,再次寂静无声。 房间里,已经春/光一片旖旎。满室的衣服散落一地。两片火热的唇相碰在一起,只有暧/昧的声音幽幽的传出。 烛火一跳一跳,让这神秘的夜晚更加虚晃了几下。 第一百零一章 季平原的身世 翌日一早,天气爽朗,霞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知道艳阳高照,悄悄移到季平原的眉眼上时,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修长的双腿微微一动,却被什么阻挡了一下。停下了动作,季平原敏锐的直觉已经回来。他猛地转过头去,看到身边依旧熟睡的脸庞,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来不及细想,他一个翻身便已经跃到了床边上。长臂一伸,将地上的衣物拿起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如同看着一条毒蛇一般看着床上的季紫诺,脑袋里暗暗回想着昨晚的事情。一幕幕香艳的画满充斥着他的脑海,对于昨晚的一切他并没有忘记。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不是失忆。 是他先吻她的,是他一遍一遍索要无度,才将她弄晕过去的。是他……将自己的妹妹彻底糟蹋的。都是他…… 季平原铁青着一张脸,最后慢慢的变成了死灰一般的颜色。 这在这时,李义的生意从门外传来。“王爷,您起来了吗?奴才命人给您打了水,可以进去伺候您吗?” 平原王一向早起,昨日听王爷的语气似乎不是很舒服,所以今日他故意晚了一会儿才来。 “不用。”突然,门内传出一声急切的声音。季平原意识到自己的反映有点激烈,转头看了看穿上的季紫诺,这才轻声说道:“你先下去吧,本王今日想多睡一会,起来自会差人去叫你。”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却又带着一点点的慵懒。 李义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在强迫什么,只是应了一声“是”便带着下人走出了季平原的别院。 说是别院,就因为寝室外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树木,有一口水井。主要路面都是由黄金砖切成的,看起来平整而又奢华。 季平原的寝室是整个王府的中心点,最是高耸,琉璃瓦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绿油油的光泽。 整个王府的别院,也只有季平原的最为宽敞。外围的时候自从上次被郁华铮迷倒之后,便都尽数撤去。季平原说,既然留着无用,索性不留。故而侍卫全部都到了别院的外面。对于寝室里面,只要不是刀枪棍棒的打动声音,基本上便是听不清楚的。所以二人香汗淋漓的大战一晚,也无一人听得见。 听到说话声音,季紫诺幽幽的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季平原软塌上的明黄色帷帐。与自己藕粉色的不同,多了一抹大气。 随即,一抹冷意袭上她的肩头。季紫诺忍不住将身子整个缩进了被子里面,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在外面。偏过头去,便看着季平原紧紧盯着自己。 “呃……”季紫诺一怔,同样想起了昨晚。小脸瞬间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样。她羞怯的目光含喜,更有一抹紧张之色在里面。 “穿上衣服。”季平原的语气没有多大的波动,淡淡的有些陌生的感觉。 看着他冷淡的语气,原本娇羞的季紫诺一怔。心里突然凉了凉,虽然迟疑,但是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完美的胴体赤果果的呈现在季平原的面前。只一眼,她身上的吻痕和淤青便已经尽数落在他的眸中。 看着季紫诺不躲不闪的望着他,季平原终究咳嗽了一声,调转过了头去。 他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在心底蔓延开来。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便是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孩。这几乎是在他宠爱下长大的女孩,如今,却是他伤她最深。 看着季平原闪躲的目光,机季紫诺的心一痛。往前走了几步,将地上的衣衫拿起穿在身上。 “平原,你不接受我吗?”她低垂的头抬起,看着身边伟岸的男子。这个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从最初的依赖,到了后来的依恋。他也从那个懵懂的小子,长大成为成熟的男人。 他是看着她长大,可是她何曾不是看着他成长。在他的眼里,她是妹妹。可是在她的眼里,他一直都是一个能保护自己的男人。 季平原听了她的话,惊恐的转过头来。看着季紫诺有些平静的双眸,他有些不敢置信。“紫诺,你应该唤我二皇兄,而不是我的名讳。” “以前是二皇兄,现在,我还能唤的出口吗?”她目光并没有闪躲,看着他的如水眸子似乎有些坚定。 “为何不能,昨日只是一个错误。我被人下药,而正巧你在我的房里。这一切我们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想引起大禹国的动荡,这件事情必须保密。 “当作没有发生过?”季紫诺的神情有一点悲恸,眉心紧皱,眼眸氤氲。她从未曾想过,发生的时候还能一笔抹去。尤其这件事是她认为平生最重要的一刻。那么美好的事情,却要将之抹去。 “当然,不然你想怎么样?”季平原看着她的神情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何季紫诺的神色那么悲伤。她不是应该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或是从此嫌恶他,直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吗?怎么她如今的表情,竟然如此伤心。好似自己是负心人,而不是那个欺负了妹妹的坏哥哥。 “我……”当季平原问她想怎么样的时候,她真的很想说出口,她想嫁给他,做平原王妃,而不是大禹国的公主。可是这样的话,她真的能说吗?父皇母后同意吗?大禹国的百姓同意吗?关键是,季平原同意吗? 不会的,她们一定会将她看成怪物,而看他是一个禽兽不如,有悖伦常的恶人。 她无所谓,可是他,绝对不可以受到一点伤害。 “也许……”季紫诺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眼波流转间,看着季平原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走啊。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无论去哪里,只要有他,她便不怕。就是吃苦,也是甜的。 “你疯了吗?”季平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自从醒来的那瞬间,便想过很多种季紫诺醒来看到自己的那一刻,会如何可能。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一种。 她不是应该歇斯底里吗,不是应该恨不得杀了他吗,不是应该羞愤难耐吗?为何每一种都不是,而偏偏是这一种。 但凡她发泄出来,即使闹到父皇母后那里,他也会心安一点。可是如今,这到底要叫他怎么办。 “我没有疯。”季紫诺轻声而坚定的说道。“平原,我喜欢你十几年了,你没感觉吗?”她说话的同时,修长的腿儿往前迈了几步。 虽然刚刚已经穿上衣衫,可是外衣却在昨晚被季平原给撕烂了,她此刻穿的,只是一见贴身束衣而已。 妙曼的身材在白衫束衣的衬托下若隐若现,在晨光中更加显得冰肌玉洁。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被自己给毁了。想到这里,季平原的内心更加懊悔不已。 季紫诺慢慢的贴近季平原的身边,轻轻拉起他的手掌。 “咻”的一声,季平原似是在季紫诺碰到自己的那刻,便像是摸到了烙铁一样的缩回了手。满脸惊慌的看着她,而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他反映如此强烈的动作,季紫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沉闷便在二人之间开始弥漫。尴尬的气氛,让二人相处也极为别扭。 “紫诺。”季平原稳定了下心,最终开口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你不可以喜欢我,我是你哥哥。” “你不是。”季紫诺如同一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她轻轻摇着头,坚定的说道:“你不是的,我们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你和我是兄妹,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说没有关系。”季平原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也许这件事本身已经无法解决了。最起码,以后在郁华铮的面前,他已经无法做到坦荡。在季紫诺的面前,无法再做她的兄长。而在父皇母后面前,他也定会心存愧疚。 “天下人皆知又如何,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季紫诺攥紧了手心,用力的说出这句话。 “紫诺,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突然的认知让季平原浑身一颤,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你不是父皇的儿子。这件事我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季紫诺没有迟疑的说出这件被父皇母后隐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 “你……”季平原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的要命。昨晚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可是上天似乎还不肯放过他,竟然让他得知这种事情。 “你再说一次。”他牙齿都跟着打颤,不住的冷往身上袭击着。季平原现在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机械的想要求证。 他引以为傲的身份,誓死效忠的国家,爱如亲人的亲人。难道这些,都不是属于他的吗? 突然间,他的脑海里迸射出一个画面。那年从蓝域国交战回来,父皇语重心长的找他夜谈。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不要争夺太子之位,说皇兄为人沉稳,内敛。而他刚刚回国,虽然不算战败,可是和战也不算打的漂亮。人心所向在皇兄那里。 他甘心屈居季平川之后,也是看重他们之间的亲情,不想刚刚稳定的大禹国再发生什么内乱。 可是如今,季紫诺竟然告诉他,他不是什么所谓的平原王,不是父皇母后的孩子,不是不是季平川的弟弟,不是季紫诺的哥哥。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正属于他的。这焉能让他接受得了。 “平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够打击到你的。”季紫诺看着他这个样子,既心疼又不舍。脸上上前来拉了拉他的衣袖。“虽然你不是父皇母后的孩子,可是却也同样是大禹国的皇脉啊。你是我的堂哥。” 季平原皱了皱眉,看着季紫诺的眼神有那么一股陌生。“堂哥?”他究竟是谁,谁才是他。 谁来告诉他一下,谁能将他的世界复原。他不要这么复杂的世界,不要,可不可以。 “我五岁的时候,曾经无意间听到父皇母后谈论你的身世。你是我们的大伯,季云烈的儿子。大伯在你刚刚出生那一年便死掉了。从此你被父皇母后收养,当做了儿子养大成人。”季紫诺开口为他解答疑惑。 她那时虽然只有五岁,可是对于季平原的事情早已经上心。小小年纪便已经开始感叹人生的不公平,竟然让二皇兄那么好的人受了那么多的苦。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发誓,长大后定要嫁给季平原,再也不要让他伤心。 “你胡说,我从未听说有个什么大伯。”如果是皇室中人,那季云烈这个名字,他就没有未曾听过的理由。季云烈,不要说整个皇室,就是满朝文武中都没有。 “你当然不会听说,大伯是被叛乱的军队杀死的,虽然死的英武,却也有失皇族颜面。所以才会被咱们的皇爷爷压下了消息,从此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了季云烈这个人。”季紫诺缓缓的说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季平原,她悄然向后面挪了挪。 果然,季平原同样上前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叛乱?那场大禹国有史以来最残酷的叛乱,不是父皇镇压下去的吗?”季平原喘着粗气,咬牙说道。 季紫诺摇了摇头,缓缓坐在了床榻上面,说道:“那年被派出去的是身为太子的季云烈,大伯英武,战无不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竟然被敌军擒住。僵持了三日,敌军竟然将大伯给杀了,还挂到了城墙上面。最后,是父皇带着大禹国的军队,将敌军歼灭,将大伯的尸首给带回来了。” 季平原拧着眉,听着季紫诺的叙述。“你确定自己说的是事实吗?” 他语气里有些不信,可以明显狐疑的语气有着不确定。 “当然,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跟你没有关系,我怎么敢,怎么敢……”羞涩的抬头飞快的看了季平原一眼,而后脸颊和耳尖红的透透的。 季平原凝眉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想掐死她的冲动。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先不说这是真还是假。但是她始终瞒着自己,且偷偷将一颗安错付在他的身上。 至于说错付,季平原心冰寒了一下。就算他的心里的人不是郁华铮,也定不会是季紫诺。在他的眼里,紫诺就是妹妹。即使不是亲妹妹,也还是从小看大的妹妹。这种关系无法割舍。让他从妹妹晋升为爱人,他办不到。 “这件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说。”季平原平复下心情,虽然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世而对季紫诺的心情有那么一点宽慰。可是毕竟有这么一件大事需要自己来查探清楚。对于紫诺,他多少有些轻松。 “我知道,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一直闷在心里,并没有同其他人提起过。”季紫诺慎重的点了点头,关乎季平原的事情,她总是谨慎再谨慎的。 季平原“嗯”了一声,眼神重新审视着她。从小他只认为这丫头能闯祸,却不知道,原来她这么能藏秘密。 第一百零二章 再次入梦 郁府,晨光乍泄,暖阳笼罩。 郁华铮昨日回来之后便早早休息,对于昨晚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才被一阵箫声所迷。 箫声委婉清脆,清空逍遥,飘飘渺渺,若有若无。这样充满着意境的箫声顿时便将郁华铮给迷惑了,循着箫声,她好似在一宽敞的空地上一路奔跑着,寻找着。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环境。她仿佛置身在一处仙境一般,四周迷迷茫茫,怎么看不清楚四周的景象。 郁华铮四周看了看,却怎么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雾气实在太大。可是即使这么大的雾气,她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紧张感。 “有人吗?”她四周警惕的戒备着,而后轻声问道。半晌,箫声依旧悠扬的响着,但是却并没有人理会她。 “到底有没有人?”郁华铮冷面一喝,看着四周的景象突然脸寒了起来。她隐隐知道这是梦境,并不是真的情景。 上次在皇宫的时候,她曾经被蓝寒引进过梦中。如今的情况似乎有些相似。 “蓝寒,是你吗?”看不到人,郁华铮索性开口问道。 箫声果然停了下来,却并没有人说话。与此同时,四周的雾气慢慢开始消散,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当整个景象显露在郁华铮的面前时,她当真吓了一跳。这是一处比仙境还要美的地方,琉璃瓦鎏金柱,亭台楼阁,水榭花台。花圃里各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的盛开着。鸟语花香,甚是醉人。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郁华铮震惊,让她惊讶的是这里的景色,竟然,竟然同郁府的后花园一模一样。只是这里比郁府那小小的后花园大上了许多。 “蓝寒,这是哪里?”凭她的直觉,她就是知道自己是被蓝寒的引梦术牵扯进来的。 哀叹了一口气,果然,水榭旁边的轮椅慢慢的转过身来。“华筝,我们又见面了。” 蓝寒一脸苦笑,骏逸的眉宇间似乎多了一抹愁思。不过他的眼神似乎带着一抹期待之色,紧紧地盯着郁华铮的双眸。 “我并不想和你见面,你是知道的。”郁华铮语气冰冷,不含一丝丝的温度。如今的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这里……”蓝寒眼眸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的看着她。“你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厅一楼,都是茫茫雾气褪尽之后,清晰的显现出来。就连那荷花池,屈恒曾经掉进去过的荷花池,她都觉得一模一样。 “蓝寒,你这是什么意思?”同样环顾了一周,郁华铮淡淡的凝眉问道。“不要以为上次我认你做兄长,你便可以随意操控我。我劝你还是尽快将我送回去。” 她可没忘记上次的事情,这刚刚没有几天,他竟然又开始故技重施了。 “华筝,你仔细看看这里,真的不认识吗?”蓝寒手扶在轮椅的轮子上面,静静的拨动着轮子,靠近着她。 “我当然认识。”郁华铮冷脸回答。 “你真的认识吗?”蓝寒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眸中的情绪波动很大,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他的手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是紧紧的握在轮子上面。手背上面明显可以看到青筋暴露,手指的关节因为紧张用力而泛着森冷的白色。 “这里与我郁府的后花园一样,我自然看着熟悉。”郁华铮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不明白他究竟为何激动。 “郁府?”蓝寒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郁府的后花园竟然和这里一样?直到此刻,蓝寒这才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郁府,是的,他竟然把郁府给疏忽了。如果说郁府的后花园和这里一样,那说明什么? 眯起了眼睛,蓝寒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华筝。”半晌,他抬头望着她,开口问道:“你说郁府的后花园和这里一样?” “是,难道你没去过我郁府吗?”郁华铮也是一怔。“你没去过,怎么会幻化出这样的景象?” 难道,郁府的后花园有玄机不成? 蓝寒并没有理会郁华铮的问题,充满期待的眸子直到此刻方才黯淡了下来。“你说,你日日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色,可是却……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才是他最在意的,以为她看到这里的景色便会有所顿悟。谁知道,郁华铮竟然是日日见到。 “我应该想起什么来?”郁华铮挑眉问道,她并非没有感觉。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第一次看到郁府的后花园的确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当时屈恒也在场,可是他也觉得熟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寒听到她的疑问,突然苦笑了一下。低声暗叹道:“终究还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没什么了,华铮,今日请你来,只是想叙叙旧。既然你不愿看到我这个兄长,那便回去吧。”蓝寒摆了摆手,嘴里说着,可是眸中的失望却是怎么也难以掩盖。 看到他的失望和难过,郁华铮的心突然一揪。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看到蓝寒这样的表情,她都会心痛。 “是不是,你认识以前的我?”郁华铮走近了他几步,轻声问着。 蓝寒微微一怔,没有开口。倒是从里面走出的萧离开口说道:“郁小姐,您的样貌很像我们公子以前的青梅竹马。” 听到萧离的声音,蓝寒猛地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萧离的脸。萧离在蓝寒这种尖刀似是的眸光下,幽幽的低垂了下头。 “青梅竹马?我吗?”郁华铮努力在自己的脑海里回想,可是对于郁华铮以前的记忆,她总是记得零零碎碎。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三年前追着季平原不放的记忆。对于蓝寒,她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萧离躲开蓝寒阴森的目光,继续说道:“是的,郁小姐真的很像,也许就是我们所找的人。” 怪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拉她入梦,原来他们是在找人。“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我像极了你的妹妹吗?”她提出自己的疑问。 “郁小姐,原谅我们误导了您。但是也算不上欺骗,毕竟小的时候,公子的青梅竹马的确是叫公子为哥哥。”萧离走至蓝寒的轮椅后面,慢慢的将手搭在轮椅上面。 蓝寒静静的收回目光,低垂下了头。他将脸隐藏在黑暗中,郁华铮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长得像又如何,我毕竟不是。”郁华铮淡淡的说着,可是心里却打起了鼓。她真的不是吗?对于幼时的记忆一点也想不起来的她,她真的能够确定吗? “郁小姐对于幼时的记忆是否清晰?”萧离审视的目光落在郁华铮的身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从小在郁府长大,又没疯又没傻的,为何不清晰?”郁华铮冷眼看着萧离,目光中的冰寒似是一把利剑一般,刺得萧离浑身冰冷。 “抱歉,华铮。萧离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为了我好,想帮我找到‘她’。毕竟,我们身上还有婚约在,所以……”蓝寒微微低垂的头慢慢的抬起,看着郁华铮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试探。 婚约?这个名词进入到她脑海的时候,她被震惊了。如果,她真的是他那该死的青梅竹马,她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可是转念一想,即使有婚约又如此。她又不是郁华铮,以前的那个郁华铮早就已经死了。对于郁华铮的一切,她都可以选择不接受。 “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我绝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郁华铮冷面说道,随即便转身走到旁边的一处桃花林里。 “华筝,你去哪里?我让萧离送你离开。”见她不难烦,蓝寒终是开始说道。 萧离脸色一僵,想要再次开口,却被蓝寒用目光狠狠的瞪着。 “不用了,我还记得怎么回去。”郁华铮停下脚步,而后侧脸看着蓝寒说道。“蓝寒,奉劝你一句。既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对于一些旧事,就没有必要那么执着。” 望着她的背影,蓝寒苦涩的笑了笑。“你不懂,对于往事我记忆如此深刻,你便应该知道我对她深情多少。不管怎么样,这一生,我注定要等她。” 郁华铮微微凝眉,嘴角用力的抿着。半晌,她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也许,她早已嫁作人妇,或是已经有了别的人。你要怎么样。毕竟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敢保证,她的心还在你这里。” 她郁华铮从小到大,从没如此关心过一个人。除了屈恒的事情,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如此费心。只是蓝寒,总是让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恻隐之心。虽然在她的世界里,这种东西早就应该被她杜绝掉。可是奈何,她对他,真的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在。这也是为何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要找的人的原因。 可是在她的心里,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如今爱的是屈恒,而不是蓝寒。就算自己是他找的那个人,也不会改变什么。同情是同情,爱情,却是爱情。 “不会的。”蓝寒轻轻摇了摇头。“我有预感,她一定也在等着我。最起码,她的心里是有我的。毕竟以前的我们,那么相爱。”他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 郁华铮回看着他的眸子,当看到那一片深情的时候。她迅速将眸子敛下,随即转过身来,向着那片桃花林里走去。“随便你。” 轻轻吐口这三个字,郁华铮用后背对着他的脸。凭着记忆,快速地在桃花林里走过,最后出了梦境。 看着她急匆匆的脚步,蓝寒微微眯起了眸子,多了一抹奇异之色。 “公子,她竟然记得出梦境的步伐。”萧离的眸中出现一抹惊讶之色,上前来对着蓝寒说道。 蓝寒重重的哼了一声,转头看着萧离的眸子阴冷了很多。“萧离,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斥责声在整个花园中回荡着,显示着蓝寒的怒气。 萧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忙回道:“萧离不敢。” “不敢?”蓝寒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敢的很,为了让她留在我身边,你竟然对她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这会吓到她。” “公子,您这样不行的。让她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之后呢,你还不是要让她嫁给你。可是想起来是如何困难的一件事,您想必也知道。她住在郁府那么多年,每日都能看见那花园。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如今她和屈恒走的那么近,保不准就……” “住口。”蓝寒大喝一声,手中的拳头坐在了轮椅上面。“她不会的,她……这辈子只能跟我……”蓝寒气的一喘一喘,可是语气里却有着浓浓的不确定。 郁华铮刚刚看他的目光实在太冷了,冷到连他自己都知道。此刻的郁华铮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 屈恒,在前些日子,早已经见识到二人之间的亲昵。对于屈恒野蛮的太多,郁华铮竟然一点也未反驳,这样的情况如果持续下去。那……他是否真的退出了。 “公子,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您都听不进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郁小姐真的嫁给屈恒,那您……复国要怎么办?郁小姐会听您的话,让西疆国出兵吗?就算郁小姐肯帮您,那屈恒呢,那西疆王呢?对于费力不讨好得事情,他们那么精明,怎么肯帮忙。” 萧离往前跪了几步,苦口婆心的说着。“唯有您自己才能帮自己。如果真的不行,那我们只能用特殊的手段。不管是逼迫也好,威胁也罢。总之,我们一定要达成目的,这样才不付皇上和皇后的嘱托啊。” 天地间为知静止,蓝寒已经平复了气息。静静的坐在轮椅上面,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 “公子,您千万不可以放弃。想想那狗贼蓝景耀对皇室的残忍,皇上临终前对您的寄托。这些,您都不可以忘记的。”萧离铮铮铁汉,突然流下了眼泪。看着蓝寒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哀戚了起来。 蓝寒眼神微动,慢慢的低头看着挺得笔直的萧离。他的嘴角微动,似乎很是悲伤。“萧离。”他轻轻一唤,语气里满是疲惫。“你知道吗?我好累啊。” 萧离点了点头,“我懂,我都懂。”他从小跟随在蓝寒身边,对于他心里的苦,他又焉能不知。 “其实,我很羡慕你的。”蓝寒伸手在萧离的肩膀上搭了搭。“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离开。” 听到蓝寒的话,萧离拭泪的手猛地停了下来,随即抬头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蓝寒。“公子,你要赶我走吗?”他大惊失色,声音也较之以往大了数倍。 “不,公子,我不走。你的宏图大业还未完成,我怎么可以走。我萧家世世代代都是蓝家的奴才。职责就是守护蓝家的人。你怎么可以赶我走。”他伸手将蓝寒的手抓下来,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公子,你不可以这么沮丧的。”萧离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就算郁小姐想不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啊。我们,我们从长计议。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蓝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叹口气,看着周围的景色,眸中出现了一抹向往。“萧离,还记得这里吗?这是我们长大的地方。” 顺着蓝寒的眸光,萧离也同样四周看了看。“是啊,每次公子幻化出这里,我都觉得有些紧张。” “你也紧张?”蓝寒轻笑了一声,伸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起来吧。” 萧离站起身来,将目光停留在蓝寒的身上。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您……您不赶我走了吧?” 抬头看着萧离紧张的眸孔,蓝寒轻笑了一声,有点苦涩的说道:“萧离,你从小跟在我的身边,如今,也已经二十多年了。难道你从未曾想过去过自己的日子吗?或是,娶妻,过平静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每天背负着仇恨。” “萧离不敢,也不曾想过。公子是萧离唯一的亲人。亲人不安好,如何让萧离逍遥自在。况且,这么多年的皇宫生活,萧离早就已经不是过闲云野鹤的人了。心中的结如果不解除的话,萧离一生难安。即使离开公子,也过不了自在生活。”这是他的心声,任务未曾完成,就算是死,他都死的不会安心。 “你又何苦为难自己。”蓝寒轻声一笑,听着他的话,心里更觉得苦闷。 萧离叹口气,转眸看了看蓝寒。“公子一直为难自己,却还在劝导我。如果公子能解开心中的结,那么萧离也会试着解开。” “呃……”蓝寒被他问的哑口无言,苦涩的笑了笑,这才凝重的说道:“你和我不同。我身上背负的即使不是家国仇恨,也是父母之仇。怎么放得下?” “公子似乎也忘记了,萧离,也有父母之仇。”萧离平静的说着,眸中的恨意浓浓,恨得现在就能将蓝景耀抓来杀掉。 蓝寒看着他,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愿意走,我又如何能够勉强你。只是这仇恨太重,我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偏偏还要拉上一个你。” 萧离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公子,您别自责。这本就是萧离自愿的,跟您没有关系。如果萧离想离开,没有人能阻止,是不是?” 蓝寒点了点头,再次看了四周一眼。而后随手一挥,整个天地开始变色。只是眨眼间,整个景象便已经都变了。 依旧是桃花林立,萧风瑟瑟,花瓣飞舞。蓝寒坐在轮椅上面,眼睛盯着前面的桃花紧紧不放。萧离跟在蓝寒的身边,幽幽的叹气。转头看了看像是被定住一般的蓝寒,他眸中的一抹神色更加的坚毅。 第一百零三章 新的招式 郁华铮睁开眼眸的瞬间,整个天地已经换了。依旧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艳阳已经高照。 她猛地一下坐起身来,转眸看着周围的事物发呆了一下。最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脑海里还在回荡着蓝寒的话,他说:“不管怎么样,这一生,我注定要等她。” 不知道为何,这话一直在她心里盘旋着,久久挥之不去。每每想到这句话,她的心都会揪疼一下。 “究竟是怎么回事。”郁华铮用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抑制不住的心疼,似乎是出于本能。“难道,我真的是蓝寒的青梅竹马?” 郁华铮缓缓坐在梳洗台旁边,幽幽的抬起眸子来,看着镜中的自己。 铜镜里的人儿美艳似天仙,眉宇间有着一抹坚毅。一张小脸白如美瓷,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宛若淡雅的月仙,神情淡漠,给人一种清冷高贵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见上一面便是终身难忘的。何况与蓝寒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二人之间更有婚约。难以忘记,也在情理之中。 郁华铮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暗暗的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连真娘和巧儿的记忆,也是在十几岁之后的事情。 “叩叩叩。”门外一阵敲门的声音,“铮儿,我进来了。”屈恒清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郁华铮将手放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手突然间在梳妆台上一扫,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收进了手心里面。 “谁让你进来的?”看着屈恒一张俊颜出现在门口,郁华铮扭头瞪眼冷冷的喝道。 “铮儿,你还在生气啊?”屈恒闪进房间,随手将门插上。而后以诡异的手法瞬间靠近了郁华铮,将她整个抱入怀中。 “你放开。”她板起一张脸,看着屈恒的眸子瞬间变得凛冽。 “不放。”屈恒似是无赖一样紧紧抱着她,看着她气恼的脸,索性将下巴垫在她的肩头。 用力挣脱不开,郁华铮甚是气恼。男人与女人天生的体力差别,简直让她撼动一分一毫都没有。看着屈恒越发贴近的脸,郁华铮的小手迅速伸手两指,顺着他的大腿便掐了过去。 “铮儿。”屈恒似是早有准备,单手用力将郁华铮的手紧紧握住。“我说过了,用过的招式别再来对付我,怎么就是不听呢。”随即嬉笑着在她耳边揶揄的看着她。 “哦?是吗?”郁华铮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呃……”屈恒看的有些心惊,不由得将身子微微拉开了一点。可是手心下的柔软触觉,却叫他舍不得放手。 郁华铮继续笑着,笑容越来越大,看着他的目光似乎也更加戏虐。她明艳的容颜已经是世间少有的艳丽。如今加上这样的笑意,竟然让屈恒有一瞬间的看呆了过去。 就在屈恒沉浸于这样的笑靥中,郁华铮的手指微微移动,搭在他的胳膊上面。顺着他的胳膊慢慢的游走着,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转了过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屈恒用力吞了一口口水。“铮儿,你真美。”对于郁华铮的诱惑,他向来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当然美了,不过……”顺着他的话,郁华铮接口。小手继续往上面走,最后到了他的胸膛。 “等一下,你会觉得我更美。”素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胸膛,郁华铮的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突然,白皙的小手一仰,两根手指就要掐上他胸膛的肌肉。 屈恒手法却比她还要快,宽厚的大掌已经先她一步捏住了郁华铮的手腕。“铮儿,你越来越退步了。这招可是你刚刚用过的。”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大掌捏着她的手腕,来回晃了晃。 郁华铮见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不怒反笑道:“屈恒,难道你不知道还没完吗?有没有发现,你握的地方,好象不对。”轻轻摇着头,郁华铮的口气欢快的响起来。 随着郁华铮的话,屈恒的笑意迅速敛去,地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处。就见一根绣花针金光闪闪的插在自己胸口处的檀中穴上。至于是什么时候插上去的,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屈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全身已经僵硬,看着郁华铮揶揄的笑意,他低声说道:“铮儿,你干嘛这么狠。想要谋害亲夫吗?” 郁华铮冷笑了一声,伸手将屈恒的手臂举起,而后从中间走了出来。“大意失荆州,这故事你没听过吗?屈恒太子。” 郁华铮随意的坐在圆凳上面,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慢慢的啜饮。“亲夫……呵呵。”半晌,郁华铮的语气似乎含有一些讽刺,笑着说道。 屈恒皱了皱眉,“铮儿,先别说什么,可以先将我的穴道解开吗?”他用自身的内力冲着穴道,可是那根绣花针如果不拨出去,他就算耗尽内力也冲不开啊。 “想解穴?”郁华铮挑眉看了看他。“容易的很,告诉我,你为何去找阮香云。” “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是去找她。去怡红院是情非得已,但是我的目的却并不在她。”屈恒无奈的解释着,眼神开始四处飘散着,寻找着凌风的身影。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在她,但是究竟是什么,难道我不可以知道吗?”昨日回来之后,她早早将灯熄灭。让如意吉祥守在门外,阻止屈恒的进来。为的是不让自己太过尴尬。昨日在怡红院门外听到他的话,一整夜她的心都没有平静下来。 今日一早,本是要原谅他。奈何自己的好心情都被蓝寒给破坏了,又一想到屈恒日日去怡红院。即便是心里没有阮香云,可是阮香云与屈恒勉强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阮香云如今如此迷恋屈恒,又不知道用什么原因将屈恒日日骗到怡红院。长此以往,二人相处时间久了,难免屈恒不会对温柔体贴的阮香云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怜悯。 男人的怜悯之心最容易转化为爱情,所以,这样的开始,她必须要扼杀在摇篮里。 蓝寒可以等他的青梅竹马十几年,保不准,那阮香云也会缠着屈恒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更长。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好的。她不想冒这个险,更不愿冒这个险。 屈恒显得欲言又止,看着郁华铮的眸子中多了一抹心疼。“铮儿,我向你保证,在我屈恒这辈子中,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就只爱郁华铮一个人。可以吗?” “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但是又是人们最最信任的东西。屈恒,虽然你的爱情很炽烈,也很专一。可是你也应该听过,有情人的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郁华铮放下茶杯,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随手将他檀中穴的金针拔下,而后慢慢的插进自己的鬓发之间。 屈恒看着郁华铮有些消极苦闷的脸色,终是不忍的说道:“铮儿,你能如此心胸狭窄,说实话,我很开心。但是也同时请你放心,我屈恒定不会负你。去怡红院找阮香云,也只是从她那里听说,有种神秘的药能治好你的蛊毒。上古的蛊虫,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即使是我,也不一定有把握。而这种药,是专门解除这种蛊虫的。一旦找到,你的生命能确保无疑,我也不用冒险试药了。” “试药?”屈恒的话让郁华铮很是震惊,她明白自己身上蛊毒的厉害。可是却从来不知道,屈恒竟然想到了试药。 “自从你上次昏倒之后,我便知道,玉冢的提前发作,和你身上本来有的蛊毒有关。则蛊毒竟然有冲破封印的趋势。也许这种上古的蛊毒和玉冢中的蛊毒相生相克。所以才会导致你上次的昏倒。”屈恒说完话后,突然身体一阵摇晃,最后胳膊和腿便开始可以活动了。 郁华铮冷眼看着冲破穴道的屈恒,严重出现了一抹惊艳。膻中穴是人体最重要的穴位,一旦点中,轻则有可能昏死过去,重则有可能付出生命。可是屈恒,竟然短短一点时间就解开了穴道。比之上次在水中冲破的穴道,似乎来的更快了一些。这男人,究竟有多么可怕。 “为何玉冢会突然引发我体内的蛊毒?”郁华铮抓住重点,问了一句。 屈恒摇了摇头,“这个我还不是很了解,也许他们的属性差不多,所以潜伏的蛊毒才会出来见个亲戚吧。”他用诙谐的语气说着,自己也跟着笑了笑。 郁华铮轻轻扯着嘴角,不明所以的问道:“既然它们属性差不多,那一次解决不就好了?”这才应该是重点吧。 “不行。”很快,这个说法便又被屈恒给否定了。“即使这种蛊毒和玉冢的蛊毒相似,但是只要这蛊毒中的几十种药材错了一样,一定解不开蛊毒,反而会越发厉害。”屈恒的表情有些凝重。 “什么意思?”郁华铮凝眉看着他。“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解开玉冢的蛊毒,只需要和你……和你……”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知道最后成为蚊子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屈恒莞尔一笑,看着她有些尴尬的小脸,努了努嘴巴。随即用手在她的小巧的鼻子上面随意刮了一下。 “以前是可以的,可是现在不行。圆房的目的是解开玉冢的蛊毒,可是现在多了一种。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蛊毒和玉冢有极大的可能是相似的。解除一部分,还不如不解毒。这样还能压制毒性一段时间。如果强行解开,解药还不对的话那么势必会导致蛊毒全数狂奔而来。到那时候,就算是我,也难将上古蛊毒全部收服。更何况,我的代价还有可能是要搭上一个你。” “万一全数解开了呢?”郁华铮抱着一丝希望,如果真的能解开这些所谓的毒,那么她便自由了。与屈恒徜徉天地间,便再也没了顾忌。 “铮儿。”屈恒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这是上古的蛊毒,不是寻常的一些小蛊。我不敢冒这个险,更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你明白吗?” “屈恒,我了解你的想法,可是这蛊毒在我身体里一天,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好似哪天我会突然消失一样的感觉。这种威胁感一直跟随着我,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我当然懂,因为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感受。现在,我正在为你寻找一个两全的办法,既可以让你安全,又能把这些该死的东西解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的。”屈恒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满是信心的看着她。 郁华铮同样看着他,见他眉宇间的那抹坚定,终是点了点头。“我信你,这一生,我最信的人,就是你。” 屈恒微微一笑,将郁华铮整个人拥进了怀中。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那一瞬间,屈恒的笑脸便被隐去。换上了一副苦涩的表情,眉心紧缩,似有一种痛苦。 而郁华铮紧紧抱着屈恒,怀里那充实的感觉让她叹息了一声。这边足够了,他有这个心便可以了。即使找不到解药,她也没什么遗憾。屈恒,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便已经是她最大的满足。 “铮儿。”屈恒闷闷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她轻轻询问。 “今日在香来顾有拍卖会,你是否想去看看?”屈恒开口提议着,关了她半个月的时间,也着实让她闷坏了。不然她也不会昨夜非去怡红院不可。 “香来顾?”郁华铮轻身将他拉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虽然在大禹国生活了这么久,可是却从未听过这个店名。 屈恒莞尔一笑,“这是北面一个小国,名叫顾国的拍卖会所。是大禹国好蓝域国相交地方的一个小国家。你没听过也正常。”国家很小,可是常年培植着花朵,各色各式的样子,远销其他国家,倒也落得一个花都的美名。 “那岂不是很远?”郁华铮想了想,拍卖会,这种比较现代化的东西,原来在古代就已经有了。 “说远也不是很远,只要赶一两天的路程便也到了。你不是想出去看看吗?那我就带你五湖四海去看一看。也不尽是大禹国的风光就美丽。其他的地方也都不差的。将来你嫁给我,到了西疆,那也是美极了的地方,比这大禹国不知道好多少。”屈恒拧了一下鼻子,好似对大禹国表示一种轻蔑的态度。 郁华铮看着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样子,轻声笑了笑。“你还真是自夸的很。” “铮儿,还真不是我自考。你就看看我,这大禹国就算是翻个底朝天,有人比我帅吗?”他指了指自己的一张人神共愤的俊颜,轮廓完美如神,精致如刀削,肌肤白希如玉,剑眉星目,双眸黑亮润泽,尖削的下颌带着几分妩媚,俊美的如同妖孽。 看着他的容颜,他的眉眼,郁华铮脸上一红,转过了头去。“妖孽。”嘴里轻声谩骂了一句,心里不得不承认,比屈恒长相俊美的人,她还真是没有发现。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你看,就连你都受不了我的诱惑对不对?”看着郁华铮脸红的样子,屈恒再次将郁华铮拉过来,宏润的唇在郁华铮的小脸上轻轻印上一个吻,随即便离开了。 “该死。”屈恒喉咙滚动,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而后放开郁华铮,冲到了桌上倒了一杯茶,猛地灌了进去。 郁华铮扭头看了看他,心领神会般的一笑。“看来,我对你的诱惑也挺大的。” 屈恒颓然坐在椅子上面,似乎有些生着闷气。“你就是一个小妖精,以后,千万别在诱惑我了。” “真是冤枉,明明是你在诱惑我,怎么恶人开始先告状了呢。”郁华铮也轻身坐了下来,面对面的看着屈恒。 屈恒哀怨的抬头看着她,脸上的红潮已经退去了一点,却依旧可以看的清楚。“你欲拒还迎的样子,还不是诱惑?娇羞着骂我的样子,但凡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受不了吧。” 看着他抱怨的神情,郁华铮低头微微想了想。“那……我们……” “你想都别想。”屈恒突然脸色一凛,厉声打断了她的话。“铮儿,别诱惑我,更不要拿你的话来挑逗我。” 随即,屈恒站起身来,对着房门走去。 “屈恒。”郁华铮在他的手沾到房门的时候,突然开口。 屈恒转身看了看,以眼神询问着。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郁华铮早已经恢复正常,表情淡然的询问他。 屈恒微微一笑,同样脸不红心不跳了,“马上如何。” “好极了,一会见。” “嗯。”屈恒答应了一声,这才打开门,迎着风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四章 阮香云的觉悟 怡红院,桃花苑中。阮香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浑身一阵疼痛。她睁开眼眸的瞬间,脑海中便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每一幕都是那么令人脸红心跳,可是这会的阮香云却没时间回味这些。她的脑子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失/身了,她守身如玉十几年,就在昨晚,她竟然失/身了。 感觉到旁边有异动,她泪眼婆娑的机械般的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长袍的男人正在整理衣服。 “你是谁?”阮香云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身子来,身上一片冰冷告诉着她,她如今正是一丝/不挂的暴露在空气中。 那男人好似没有听到声音一样,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服。 “你到底是谁?”阮香云将被子拉起,盖在自己的身上,没一寸肌肤,她都盖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看到自己赤/裸的样子,会被自己所厌恶。 说话的同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了。她精致的小脸上是悲痛万分的伤心表情。好似是世界末日一样的绝望。可是当抬头看着那黑衣人的时候,她的全部绝望又都转变成了愤怒。 “是你下药的吧?”阮香云尖锐的声音刺耳的传来,带着浓浓的怒意。 那黑衣人好似依旧没有听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便要从窗户跳下去。 阮香云见他要走,顾不得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似是一只脱了弦的箭一样,歇斯底里的冲了过来。 脚下因为没有穿鞋,而且奔跑的及其激动,踩在木质的地板上面,好似有些地动山摇。“你别走。” 她的动作敏捷,一把便将那黑衣人给拉住了。“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经过昨夜,她所有的梦便已经被摧毁了。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再也配不上屈恒,再也无法同郁华铮相抗。总之,她已经脏了,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高傲的阮香云了。就算是威胁屈恒,也不会留下他了。 想到这里,她的泪水似是决堤了一般,瞬间洒落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你到底是谁?”她倔强的笑脸紧紧盯着黑斗篷下的容颜,却怎么也看不到一丝一毫。 那黑衣人没有动,任由她在一旁哭的惊天动地,却也毫不理会。 待到阮香云哭闹的有些精疲力尽了,那如同雕像一样的黑衣人这才转过身来。他的整个脸都隐藏在暗处,却只露出一双如同狼眸一样的眼睛。那双眼睛竟然隐隐散发着绿光,森冷的感觉,好似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望着这双眼睛,阮香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开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的,以此来平复一下自己心中的那抹震撼。 “你……”阮香云离得他远远的,因为她根本不确定,这个面前站着的人,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怎么,你失望了?”那人低沉沙哑的嗓子让阮香云再次一怔。这声音,好似是受到过什么外伤所引起的,如同破锣一样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觉得刺耳极了。 “你……”阮香云大着胆子,神智有些正常,她小心翼翼的伸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慢慢的穿上。一边穿,一边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怎么?失望了吗?”那难听的声音再次传来,黑衣人转过身来,用那对绿色的眸子看着她。 阮香云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吞了吞口水。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那种近乎是被人用手掐住脖子的感觉,都让她有些无法呼吸。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那破锣嗓子再次开启,“就凭你,也配爬上季平原的床?” “我没有。”听着那黑衣人对她的指控,阮香云几乎有些崩溃。“我没有纠缠季平原,这药,我也不知道是谁给下的。我心中所想的人并不是他,为何要和他上/床。” 阮香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个误会。这个黑衣人误以为自己勾/引季平原,有可能报复才来毁了她的清白。 她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如今,竟然因为一个误会而失/身,当真是可笑至极。 “你不是想勾引季平原,那就是屈恒了?”那黑衣人凛冽的目光再次射向阮香云。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我。”阮香云突然大叫了一声。“是,我承认我喜欢太子殿下,可是我的爱很纯真,并不像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从没想过要给他下药,从没有想过要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他。”她有些激动,浑身不住的颤栗着。 “是吗?”那黑衣人不屑的看着她,一阵狂笑,这才说道:“好,既然你说你不想用卑鄙的手段,那我问你,你日日将屈恒留在怡红院,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想将他留在身边吗?还是说,你们在这里是纯粹的聊聊天,你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男人的问题让阮香云一惊,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全数落在那人的眼中。 “不是这样的,我……”她揪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话。“我是喜欢太子殿下的,但是我……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对于伤害他的事情,我从未想过,我也没有那么贱。”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那黑衣人沙哑着嗓子,干笑了几声。这几声笑好似比哭声还难听。摩擦着铁皮的声音,让阮香云一阵腿软。 没有看到他的脸,单是看到他的绿色眼眸,听着他沙哑的如同摩擦着铁皮的尖锐声音,她都觉得浑身颤抖个不停。如今,他竟然知道她的心事,了解她一切的行为,这种恐惧的认知让她打从心底里开始发寒。 那黑衣人止住了笑意,森森的眼眸再次看向了她。“怡红院的女人,也能说自己不贱?你虽然卖艺不卖笑,但是在这青楼里待过的女人,还提什么名节。”他眸中那浓浓的鄙视让她一瞬间便崩溃了下来。 曾经,不止一人这么说过她。但是她的感觉一直未曾有如此强烈过。如今,她失了身,心中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她,已经没了清白之身,和怡红院里其他的姐妹也就没了不同。 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阮香云低垂着头,大颗大颗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夺我清白?” “你以为那药是我下的?”黑衣人的声调提供了几个度,尖锐的好似要穿破阮香云的耳膜。 “难道不是你?”抬起了头,满脸的泪痕顺着她绝美的脸蛋一直往下滴落。那种我见犹怜的楚楚可人样子,让那黑衣人眼睛微微眯起。 “阮香云,你记住了。我是救你的人,而不是害你的。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就是一个死尸。而且是被欲火焚烧而死的。就算你死了,也会受到世人的唾弃。你是西疆人,可是这辈子,你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葬入西疆国土。”黑衣人一句一顿的说着,完全没有丝毫的留情。 阮香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如果不是他下的药,那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锦娘不成?可是锦娘是平原王的人,怎么可能还他。 小脸煞白,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昨夜他的闯入。她就算求救也是走门无路。这么说来,这个毁了她清白的人,倒是真的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这究竟是有多么可笑。想到这里,阮香云同样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笑的整个房间都感觉有些颤动。 “死无可葬,的确像是我的结局。”她悲痛的轻声说着,用手背将眼泪一下子抹掉。 “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我救。”那黑衣人眼中的鄙视更甚,带着明显的嘲弄走到了窗边。 “我本来就不需要你来救,谁叫你多管闲事。”背后的阮香云歇斯底里的大叫,刚刚擦掉的眼泪,瞬间又布满了整个脸。“你还不如让我死了好。”只要一想到这辈子与屈恒无望,她的心便一阵阵的疼着。 那黑衣人停下脚步,并没有转身,只是侧着头,眼睛斜斜的睨着她。“一个人如果连斗志都没有,那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阮香云,你根本配不上屈恒。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爱上一个人,怎么会去在乎这个女人是否是处子。爱了便是爱了,就算你曾经多么不堪,在他的眼里,你也是最完美的。不爱,就算你一辈子为他守身如玉又如何,还不是走不进他的心。” 那黑衣人森冷的目光再次看了一眼阮香云,最后不再迟疑,飞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最后消失在茫茫的日光中。 这番话对阮香云可是当头棒喝的效果,她垂泪的小脸硬硬的僵在了原地。脑海中环绕着他的话。 “爱了,便是爱了,就算你曾经多么不堪,在他的眼里,你也是最完美的。不爱,就算你一辈子为他守身如玉又如何,还不是走不进他的心。” 就是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那人说的对,屈恒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为何没有早早的看透呢。自己对他的了解,竟然不如一个外人了解的多。 黯淡的眸中,突然升起一抹奇异之色。阮香云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梳妆台旁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身说是衣服,其实已经被撕得破烂的衣衫。她抬手缓缓拉下了衣领,脖子深处那些红色的吻痕,清晰可见。足以显示昨夜的她到底有多么的狂野。 苦笑了一声,将衣领拉了拉,将脖子以下全部盖住。伸手将自己的头发理顺一些。她伸手在铜盆里,将布巾拿出,用力擦了擦自己满是泪痕的小脸。只是几下之后,铜镜中那美丽的脸庞就呈现出来了。 阮香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突然眼瞳微眯,微微一笑,将自己认为最为妖媚的笑容笑出来。果然,整个房间似乎被点亮了很多。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曾经有人豪掷万金,只为博她一笑。 不论她是否清白,她依旧有惑人的魅力,依旧有站在屈恒身边的资本,这便足够了。 她要的是他的心,从此刻起,要的便只有他的心。 第一百零五章 青云坛 一辆明黄色的马车在路上飞驰而过,凡是经过之地,都扬起一阵飞尘,漫天的黄色飞尘将马车隐藏在视线里。 屈恒与郁华铮二人端坐在马车上面,慢慢的拼着茶。马车上的特殊装置,让整个小桌子上的茶杯即使倾斜,也不会掉落。 “屈恒。”放下茶杯,郁华铮开口淡淡的问道。“季平原可曾知道青云坛?” 屈恒一怔,不明白郁华铮为何要这么问。“青云坛是我的创立的,总坛在西疆。不过以季平原的本事,应该是知道的。” “那他可知道青云坛的坛主是谁?”斜斜的依靠在后面柔软的靠垫上面,郁华铮显得有些慵懒。 “应该不知道吧,昨夜,季平原可能是误杀了公孙伯阳。”屈恒也放下了茶杯,慢慢的抚摸着手上的墨冢。 “你眼线倒是不少,身在桃花苑的闺房中,竟然也能将楼下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郁华铮嬉笑着讽刺道。 “呃……”屈恒一脸苦笑,“铮儿,我认为我们现在是在说很严肃的事情。你这醋坛子可不要乱飞。” “谁有醋坛子了,我才懒得喝那东西。”随手拿起一块百花糕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屈恒莞尔一笑,不再逗她。 “怡红院是季平原的地盘,我们第一次在怡红院的时候,由于那个老鸨并没有禀告季平原,所以被季平原给撤换了下来。如今的锦娘,你可要小心了。那可是季平原的心腹。”屈恒也拿起一块百花糕,慢慢那的咀嚼着。 “怡红院是季平原的?”郁华铮猛地一愣,百花糕噎在自己的喉咙里面,差点不能呼吸。 “他堂堂一个皇子,为何要收购一个怡红院?这要是说出去,多难听。”啧啧的调侃着,暗地里却想着,怪不得季平原妻妾成群。原来是他精力过剩,家里这些莺莺燕燕尚且不能满足他,反而在外面索性建造一所怡红院来了。 “青楼本就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你可别想歪了。季平原虽然低级,但是却不下流。这点还是可以保证的。”屈恒端起一杯茶放在郁华铮的手边。 郁华铮接过后,一口灌了下去,这才顺畅了一点。 “监守自盗本就是他惯有的伎俩,怎么,你倒为他说起话来了?”郁华铮挑眉看着他,揶揄的说着。 以前也不知道是谁耳提面命,说要远离季平原,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如今,倒是为他开脱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似是看穿郁华铮的心思,他撇了撇嘴巴说道。“不过,对于没有得事情,我屈恒把并不想去冤枉了他。” “难道,我们屈恒太子,还是一个正人君子不成?”郁华铮轻声一笑,眼睛斜斜的睨着他说道。 屈恒听了这话,胸膛一挺,骄傲的说着。“这是自然,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眼睛看着她眨了眨,意思很明显。相处这么久还未曾碰过她,难道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可是,你这青云坛的事情,可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郁华铮好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 “青云坛是最大的杀手组织,但是他们杀的都是奸党贪官。即使有人买凶,我们也一定会调查的底朝天,才会接下来的。并不会冤枉什么好人。”屈恒赶紧说着,不想郁华铮误会什么。 “杀手组织,还有好的吗?”郁华铮微微眯眼,“就算你劫富济贫,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害了人家的性命。奸人自由法律来裁定,你就算是西疆的太子,却也不是天下的太子,也没权利越级管理别人国家的事情吧。” 屈恒皱起眉,没想到郁华铮对青云坛这么反感。“铮儿,你为何如此激动?” “我没有激动,我只是觉得杀手组织不应该是这样的。”在她的印象里,组织的生涯是黑暗的,见不得光的。不管是杀手还是神偷,都是偷偷摸摸存在的。这样的组织,里面的人也定是和她一样,受尽煎熬。 “那应该是怎么样的?”屈恒低头问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郁华铮叹口气,将头转向了窗外。她随后将帘子挑起,看着漫天的黄土愣了愣。 “屈恒,为何马车会扬着这么多尘土,你知道吗?”她指着外面的黄色尘土问道。 “咱们走的是小路,这样比较快。如果走大陆的话,不会是这样的。铮儿,先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拍卖会就在后天,我们走大路的话,是赶不上的。”屈恒凝眉看着她,总觉得她突然有些不对劲。 “是的,你告诉过我。我想说的就是,走不对的路,总会出现一些障碍。虽然是捷径,可是明显咱们比较辛苦对不对?”她侧头看着他,幽幽的说着,眸中多了一抹告诫。 “如果你觉得辛苦,我们走大路就好。即使赶不上拍卖会,我也不想你受苦。”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慢慢的收紧力道,握在手心里,一动不动。 郁华铮淡然看着他,半晌,最终摇了摇头。“如果这能加快咱们的速度,受到一点痛苦,又有什么呢。也许,咱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胡说,我们还有天长地久那么长的时间,怎么会不多。铮儿,不许你胡思乱想。如果你觉得青云坛没有存在的必要,那我解散了他们便是。只要你在我身边,即使过程缓慢,我依然乐的享受。”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屈恒用下巴慢慢的摩擦着她的发顶。 “铮儿,青云坛已经建立了十几年,该做的他也都做了。即使现在解散,我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你也知道,我屈恒能想到建立青云坛,就必然会有其他的组织。虽然不是杀人,但是培植自己的势力是势在必行的。每个国家的皇子,都会有这样的势力做后盾。我不想蛮你,我现在的实力,少了一个青云坛,根本不算什么。” 他轻轻在她的头顶说着,宠溺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郁华铮心头为止一阵,半晌,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既然对你的实力没什么影响,想必也不是什么大的组织,尚且留着它吧。总有用到的地方。” 屈恒有多少势力她不知道,可是从如意吉祥的嘴里,她知道青云坛对屈恒的意义。建立了十几年,依旧能保留下来。头目的身份隐藏的如此好,想必在西疆的地位不可小觑。 屈恒轻描淡写的说,只是为了她能够安心。她又焉能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她不喜欢这样的组织,可是如果这样的组织能让屈恒轻松一点,她这一点点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呢。 “铮儿,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我必须告诉你,青云坛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它在江湖上显现的地位并不是浪得虚名。坛中所有的人,都不是像你一样从小培养的。不过除了那个已经死掉的公孙伯阳。他父亲有恩于我,所以我特准他在坛内以小少爷自居。他父亲临终前让我答应他,一定要立公孙伯阳为下一任坛主。我为了报恩,这才答应了。可是坛中事务基本上不经过他的手。纵使这样,他却死性不改,终是在昨日被击杀。” 屈恒的眸中没有一点怜悯,大概是公孙伯阳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吧。 “坛中的兄弟都是四方来的侠客,你也知道,侠客剑客也是要吃饭的,青云坛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扬善除恶的机会,而且不愁没有荣华富贵。大家都是欣然前往的,我并没有逼迫他们。”屈恒继续说着,就是不想郁华铮心里的阴影越来越大。 “那……他们真的都是侠客?”郁华铮轻声问着,脑海中浮现出对于侠客的印象。 “当然,他们除暴安良,都是正义人士。在青云坛里的人,每个都是一样的。如果违反我的规矩,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屈恒的眸子多了一抹戾气。 听了屈恒的话,郁华铮的小脸终于有些缓和下来。冰冷的淡漠的疏离的情绪,瞬间便融化了。 “那你答应我,永远不要雇佣小孩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不允许你做。”虽然她也冷酷无情,可是对于孩子,她还是抱着怜悯之心。 大概和她这辈子可能没有孩子有关系吧,也许是她太过敏感,一听到组织这样的字眼,便联想到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那个黑暗的地狱。 “好,我答应你,铮儿。”屈恒抱紧了她,似乎给她有些冰冷的身体一点温度的错觉。 “青云坛,你属意谁做坛主?”郁华铮轻轻拉开他的身子,看着他开口问道。 “铮儿可有好的人选?”屈恒小心翼翼的问着,大概以后青云坛在他的生活中会成为一个有点禁忌的名词。 “公孙伯阳可有孩儿?”郁华铮想了想开口问道。 屈恒凝眉,摇了摇头。“没有,公孙伯阳虽然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可是生性风流。常年流连花丛,哪肯在一棵树上吊死。” 屈恒的语气中有着讽刺,可见对公孙伯阳有多大的成见。 “那就好办了,从坛中寻的一位德高望重的作为坛主既可。众人也不会不服气,而且公孙伯阳的下属们也说不出什么来。”郁华铮静静的说着,拉着屈恒的衣袖看了看。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经过她刚刚的话,我并不同意你现在的看法。”屈恒炯炯的目光看着她,一瞬不瞬,好似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不同意?”郁华铮崛起了嘴巴,而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那便自己去想办法,别来烦我了。”瞪了他一眼,再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衣袖,最后转身看着窗外。 屈恒嘿嘿笑了笑,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一宿上面的一点破损。“铮儿,我的衣袖破了,你看到了吧。”话说完,他起身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随意的扔到了她的怀中。 “你帮我补补吧。”他凑上前来,好闻的木兰花香味瞬间弥散在马车上面。充斥在郁华铮的鼻息之间。 郁华铮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看他。冷声道:“这里可没针线。” “那怎么办?”屈恒眉头一皱。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我堂堂西疆国的太子,怎么可以穿一见破衣服,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得多丢人。” 郁华铮看着眼前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演起戏来,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叹口气,终是不忍心将衣服扔回去。转头对着外面的车夫说道:“去前面一个小镇休息一下。” “是,小姐。”外面的郁府车夫应了一声,继续赶着路。 屈恒嘿嘿一笑,上前说道:“还是铮儿最好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好似一个无赖一般,上天给了他这样一张人神共愤的脸,真是暴殄天物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郁华铮只得看着后面的软座闭目休息了。省的看到他这张脸,就想打他。 第一百零六章 他的敏感和不信任 平原王府上,季平原翻阅着大禹国的历史书籍。反正关于上一代立褚或是战争的书籍,他都会仔细翻阅。可是整整一日,他都未曾找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坐在椅子上面,看着外面的阳光开始西斜,他的脑海中想着季紫诺的话。 他到底是谁,真的是前任太子的孩子吗?他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吗?这些疑问整整困扰了他一日,终是让他摸不到一点头绪。 “李义。”突然,他大声喝了一句。 不一会,李义便推门而入,看着季平原有些颓废的神色,有些惊讶。赶忙上前来说道:“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帮我查一下,十几年前,大禹国收复的那个小国是哪个。在什么位置上,现在的领导人物是谁,都要查清楚。”季平原有些急躁,眉宇间的愁思竟然如此深刻。平日里本就有些忧闷,可是今日似乎更胜。额上的川字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面容。 李义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开口回答:“回王爷,那个小国属下知道的。” “你知道?”季平原惊愕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明所以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你没事打听这些做什么?”他猛地站起身来,踏着大步走到了李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老管家。 李义一见季平原盛气凌人的样子,立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奴才不是有意探查什么的,是无意间得到这个消息,而且就在刚刚。” “什么意思?”季平原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李义。危险的眸子冰冷而凛冽,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他从来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李义,这个跟随他十年且忠心耿耿的老仆。 可是现在,他被季紫诺一番话搞的敏感而不再相信别人。就连李义,也同样不信任了。 十几年前,他记忆深刻。是父皇钦点的管家给他新建的平原王府,以奖励他在外面征战还朝。那个时候,他以为父皇爱他,处处为他着想。如今,他只觉得这是父皇;派来跟在他身边的一个细作。 “王爷,您不是让我注意着郁小姐的行踪吗。今日中午,郁小姐和屈恒太子便启程去了顾国。而对于顾国周围的其他地方,老奴也顺便查访了一下。顾国地处大禹国和蓝域国的交接地方。而紧邻着顾国的是大禹国的云城,这个云城便是在十几年前由皇上亲自收复的地方。这不都是您想要打听的消息吗?”跟在季平原身边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季平原的脾气。 何况,李义这么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得到皇帝的赏识,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然季平原不曾乱发脾气,但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临危不乱,是他的基本职业素质要求。 “你是说,这是你打探郁华铮去向的时候,顺便探听到的吗?”季平原眯着眼睛瞪着李义,一句一顿的问道。 他身上的戾气一直没有停下来,明黄色的锦袍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气,竟然微微晃动着。 李义点了点头,回道:“是的。” 见到李义的从容,季平原缓缓敛下自己的愤怒。果然是他太过敏感,所以反映才会如此激烈。“郁华铮,她们去那里做什么?” 季平原转身走到了桌子旁边,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李义,眉心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先起来回话吧。” 李义道了一声谢,之后有些艰难的起身。十几年过去了,他再也不是三四十岁正当壮年的年纪。夜夜疼痛的双腿已经折磨的他苍老了很多。 看着李义鬓边的白发,季平原觉得煞是碍眼。 “王爷,据咱们的探子来报,说是郁小姐和屈恒太子去了顾国。顾国后日有一场拍卖会,据说很是隆重。大概,她们是去那里游玩了。”李义恭敬的回着,头没有在抬起来。 “游玩?”季平原拧着鼻子,嗤笑了一声。“倒是有那个闲心。” 他摸着自己手指上的白玉扳指。暗暗的笑了一声。“李义,去给我备车,我也跟去看看。”云城,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他不亲自去看看,还真是有些不安心。 李义抬头看了看季平原,总是觉得今日的他,似乎与平日里的那个他不同。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没敢迟疑,李义应了一声便径直走了出去。 就在已经快出房门的时候,李义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迟疑,但是还是回过身来,看着季平原说道:“王爷,紫诺公主已经在后院等待很久了,您看?” 季平原淡然的脸色在听到季紫诺的名字时,突然一凛。“不见,送她回去。从今以后,平原王府的大门,不再对她敞开。” 季平原的反映如此强烈,倒是把李义给吓了一跳。他不明白季紫诺和季平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觉得和昨夜有着关系。 “王爷,可是紫诺公主似乎比较强硬。早前就按照您的吩咐将她送回去,可是,毕竟她是公主,我们没人敢动她。”李义苦着一张脸,轻声回道。 季平原脸色一寒,眼睛微微眯着,身子藤的一下便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话说完,他便径直走出了房门。李义赶紧跟了上去。 “公主,您就先回去吧。我们王爷现在很忙,是真的没有时间。”莲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带着一抹无奈。 “贱蹄子,就凭你也配和我说话,给我滚出去。”紫诺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去,把你们王爷给我叫来,不然,我直接闯到他的书房去。” “公主,您,您这不是为难奴婢吗?奴婢怎么敢去打扰王爷。”虽然莲儿很想去,可是毕竟还想活命。季平原平日里对待下人很好,可是稍有一点点越线的话,换来的便是性命堪忧啊。她可是在季平原的身边伺候时间最长的婢女,如果这点都看不透,如何能爬上他的床。 “你不敢去打扰他,就来打扰本公主。本公主好欺负一点是不是?”季紫诺冷眼看着莲儿,早就已经看她不顺眼了。平日里看季平原的眼神那么暧昧,以为她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奴婢不敢。”莲儿忙低下头,默默的忍受着季紫诺的坏脾气。只有在季平原的身边,季紫诺会变成小白兔,其他时间,她都是以这种母老虎的形式出现的。 “不敢。”季紫诺站起身来,手里的一杯茶瞬间从莲儿的头顶上面浇了下去。 “啊……” “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又一巴掌声音。“好你个狗奴才,竟然敢在我面前大声喧哗,你想吓死我吗?” 莲儿眼泪一下子便落在了地上,用力摇着头,手捂在了脸上,抵挡着季紫诺的巴掌。 “给我把手放下,不然,我将你的爪子剁下来。”季紫诺大喝了一声,厉声喝道。 莲儿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再也不大声说话了。” 早就听闻季紫诺将婢女打死的事情,以往她在府中时候,由于王爷的缘故,对府里的人也颇为忌惮一点。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来就大发脾气,好像,好像王爷得罪了她一样。 “自己掌嘴,我就不再动你。”季紫诺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面,端起另外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之后猛地灌进自己的嘴里。 今日的她是有些毛躁,还不都是今日早晨的事情。本以为她和季平原发生了关系,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王妃。就算是目前他们的关系不允许她们结合,但是最起码季平原不应该这么对待自己。 一想到他强硬的排斥态度,她心里的火便无名的冒了上来。 莲儿苦着一张脸,将手缓缓的放下。那白皙的脸蛋上已经出现的几个手掌印清晰可见。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眼前的季紫诺,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人。 伸出小手,无奈的就要打在自己的脸上。还没有打下去,门外季平原的声音便已经响起来了。 “放肆。”一声爆喝让房间里的人浑身一紧张。 这样发怒的声音,想必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以前的季平原可是温文尔雅的男人。威严却不失柔情。 季紫诺腾的一下站起来,奔到了门口处,迅速打开了房门。欣喜的看着门外的季平原,她脸上现出一抹笑意。 “平……” “紫诺,你胡闹什么?”听到她将要出口的名字,季平原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 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季平原越过季紫诺的身边,跨步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的莲儿,他的眉头一皱。淡然的说道:“出去吧。” 莲儿在听到季平原的话后,眼泪终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叩谢了一句后,便跑出了房间。 第一百零七章 决裂 莲儿走出房门的时候,顺手将门关了起来。偷偷瞥了一眼季紫诺,怨恨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看好戏的戏虐神色。 门在关上的瞬间,莲儿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了挪,想听听这个傲慢的紫诺公主是如何受到王爷斥责的。 季平原随后从紫檀木圆桌上拿了一只杯子,随手对着窗户的方向抛了过去。这一手速度快很准,杯子被灌注了内力,似是一块玄铁的重量,冲破了窗户的阻隔,直接打在窗外人的头上。 “啊……”莲儿杀猪一般的叫声在门外响起,将本来笑意盈盈刚想开口的季紫诺吓了一跳。 “李义,这女人在我王府十几年还不懂规矩。给我扔出平原王府。再有贴墙跟的,同样下场。”季平原爆喝的声音传来,让季紫诺缩了缩脖子。 她虽然也刁蛮,也蛮横。但是和季平原的不怒自威比起来,还显得稚嫩的很。 “是。”李义的声音传来,而后两三个侍卫七手八脚的将已经昏死过去的莲儿给抬了出去。 房间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季紫诺不放心的打开了房门,左右看了看,终是没人之后,这才又再次关上了房门。 她扭头看了看季平原,最后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小心翼翼的上前。从季平原的脖子后面慢慢的缠抱了上去。 “还是你小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轻声在他的耳边说着。 等了半晌,见他依旧没有回答,季紫诺再次扯出一个笑容来,说道:“平原,你为何不见我。早晨让雷电把我带到这里来,我一直在等着你。”她柔声似水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抱怨。 季平原眉心一皱,冰寒瞬间袭上了他的眉眼。“你闹够了吗?” 冰冷的语气足以冻死一个人,不需要看到他的脸色,只听这声音便知道季平原的怒气到底有多大。她活了十四年,从未看到过他这么生气过。 身体僵了僵,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了下来。季紫诺委屈的小脸看着他的侧颜,缓慢的将自己的手臂抻出来。最后静静的走到圆凳旁边,安静的坐了下来。 她低垂着头,并没有抬起来看着他。 “紫诺,对于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你也应该明白,所有的错误并不都在我。是你,主动勾引我在先。”季平原平静的开口,不含一丝丝的温度,更不用提怜香惜玉。 季紫诺啜泣的肩膀忽然间便停了下来,她昂头看着他,眸中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这么对我?”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并不是那个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季平原,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这么对你?”季平原皱眉反问道。“那我请问一下我亲爱的妹妹,你是怎么对我的?”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敲在面前的圆桌上,茶渍散了出来,溅到两人的身上。随即,那只茶杯应声而裂,散落一地碎片。 “你明明知道我们是十几年的兄妹,可是你却勾引我。害我犯下这等不可原谅的错误。你知不知道我心理上直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在我面前装作一个好妹妹,整天粘我,索取我的关爱。可是你想要的关爱却是男女之情,这多么讽刺。 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世,却一直瞒着我。五岁,季紫诺,你真可以啊。五岁就能有这么深的心机,看来我是错看你了。你才应该做这大禹国的主宰,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把我耍的团团转,还想让我接受你。你不觉得这太可笑吗?” 季平原简直忍无可忍,面对季紫诺对自己来说就是必须让他面对侵犯自己妹妹的事实。这还不算,还有他的身世。只要一想到他的身世,他都觉得痛苦无比。以往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所有人都瞒着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前太子的遗孤,根本无依无靠。这么多年来,他们可能就是在这种嘲笑声中看他的,怜悯他的。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施舍来的。 只要一想到这个,他的心便痛苦千倍万倍。 父皇还让他不要同季平川争夺皇位,真是可笑。他有什么资格争夺,有什么资本争夺。 “我没有,我不是这样的,求你不要这么想我。”季紫诺慌了,她等了将近十年的人竟然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她。好似她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在处处算计着他。 “那我该怎么想你,季紫诺,你说,我该怎么想你。”他的情绪比较激动,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是看着一条毒蛇。 “我都是因为爱你。”她迷茫的眸中渗着水雾,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坚定的说着。“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无所谓。这么多年了,你回想一下,我对你的占有感觉,像是兄妹之间的索要关爱吗?” “我不想,我不知道。十几年来,我只知道你是我妹妹,从来没有想过其他。兄妹之间亲厚点又怎么了?”季平原打断她的话,不由的冷眼瞪着她。 “好。”季紫诺倔强的伸手摸下眼泪,小脸硬生生的抬起,看着他问道:“我们不追究以前,以前的事情,算是我对不起你。现在这种情况,你说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季平原眸子一眯,看着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审视,同时周身开始泛着点点的寒意。 季紫诺脖子缩了缩,似乎有些害怕。这样的季平原是她从来不曾看到过的。即使当年她无意间打破了一只他好不容易寻来的翠玉镯子,他都未成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过她。 可是一想到幸福的生活就在眼前,季紫诺的胆子便一下子又大了起来。“我要你接受我。” 她用力喊出这句话,最后惴惴的看着季平原。就见他冷鸷的目光犹如一匹野狼的眸子,散发着寒冷的光泽。在这样一双眸子的注视下,季紫诺终是躲开了对视的目光。 “不可能。”坚定的三个字轻轻吐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为什么?”季紫诺凝眉,再次将头抬起来。事关她的终身幸福,她自然要大胆一点。从小到大,季平原告诉自己对于自己想要的一定要争取。可是如今她争取了,而他却这般残酷。 “我不懂。”季紫诺摇了摇头。“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季平原轻哼了一声。“以前的你自然有位置,现在,呵呵……” 呵呵两个字所带来的羞辱,让季紫诺眼眶再次发红。“季平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从小到大一心一意对你,一片真心,就这么错付了吗?” “你交付自己的真心给自己的哥哥,还理直气壮,季紫诺,你的廉耻呢?”季平原冷冷的看着她,感觉她好似是一个怪物一样。 这样的眼神让季紫诺心中一痛,脸上带着受伤的神色,悲痛万分。“你就没有错吗?为何对我如此关心?从小到大,为何我一受伤受欺负,你总是第一个出来为我出头?是你的过于关心,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你以为我愿意爱你吗?如果不是我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我疯了才会爱上你。” 季紫诺大吼大叫,下一刻便转身冲了出去。她的眼泪开始决堤,为了自己的爱情有这样的结果,也为了二人的兄妹情分缘尽于此。可能在她的心里,兄妹之前已经被搁浅在了五岁那年。但是今日的决裂算是二人之间关系改变的转折点。 季平原淡淡的看了被敞开的房门,视线里,那个藕粉色的身影瞬间就在眼前消失了。她狂奔的步伐以及抹眼泪的动动,丝毫没有让他冰冷的眉目缓和下来,反而更加凛冽。 第一百零八章 悦来客栈 明黄色的马车继续在路上走着,慢悠悠已经到了邻近的一个小镇上。镇上颇为繁华,接头做生意的小摊连绵不绝,从马车上看出去,竟然看不到尽头。 “停。”屈恒突然喊了一声,闭目浅眠的郁华铮微微睁开眼眸。清亮的眸子看了看屈恒。 “到了吗?”她轻声问道,话说完的同时掀开轿帘往外面看了看。 屈恒莞尔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还早着呢,今日天色有些晚,我们就在这个小镇上住下,等明日天亮再走,怎么样?” 郁华铮点了点头,将屈恒的衣服拿在了手上,从马车上跟着屈恒轻身跳下。 一下车,她便被这个小镇的景色所迷住。夕阳温婉的照射着世间的万物,在西方形成了一大片火红色的火烧云。整条街道人声鼎沸,到了傍晚竟然还是络绎不绝。 “这个小镇叫什么名字,竟然这么美丽。”不由的,郁华铮发出一声叹息。在她的印象里,从未见过这么安详而又宁静的景色,从未见过人们脸上那种祥和的笑意。从这些人的脸上,她可以看得出来,生活在这个小镇的人是多么幸福。 “这是云城,大禹国与顾国交接的地方。十几年前这里是一个小小的国家,被大禹国吞并了。”屈恒跟在郁华铮的身边,淡淡的说着。眼眸也在这里来回扫荡着。 “看来,大禹国的治理不错。能把一个俘虏国家治理的这么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郁华铮随手拿起一枚碧玉牌慢慢的翻看着。 “你说季皇?”屈恒掀了掀嘴巴。表情有一点点的轻蔑,无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 郁华铮的眼角看了看他,而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向前走去。屈恒转头看了看她,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一个名为悦来客栈的店铺前停了下来。 “今日便在此休息吧。”屈恒拉着郁华铮的手漫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柜台后面的伙计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连忙脸上堆起了笑意。 “屈恒太子大驾光临,快请进。”那伙计显然认识屈恒,连忙把二人迎了进来。眼神望向屈恒之后,随即便落在了郁华铮的身上。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 郁华铮微微侧头,看了看屈恒。“你来过这里?” “嗯。”屈恒揽着她的肩膀,转头看着那矮小的伙计说道:“房间给我留着呢吗?” “这个自然。”那伙计讨好的跟在二人的身后,笑嘻嘻的说着。“太子的房间我们怎么敢让别人住,一直都是给您留着的。” “嗯,拿些可口的饭菜来,之后在给我们两个木桶。”屈恒走到二路,似是熟门熟路一样,到了天字一号房间。 “赶了一天的路,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这话,是屈恒对郁华铮说的。 后者点了点头,迈步走进房间。整个房间是红木色为主调,虽然谈不上多么奢华,确实干净大气的很。 屈恒环顾了一周,点了点头,“好不错,一直有打扫着。” “太子的房间我们一直都不敢怠慢的。”话说完,那伙计审视的目光落在了郁华铮的身上。 “太子,这个客人。”伙计随手虚晃了一下,指了指郁华铮。“是否需要另一个房间?” 屈恒转头看了看郁华铮,眼眸微微眯起。“天子二号有人吗?”他突然看了隔壁一眼。 那伙计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连忙说道。“小人马上将隔壁的人请走,然后给您消毒,奇怪太子稍等一下。” 屈恒点了点头,满意的晃了晃手。“赶紧去吧。” 随即那伙计便立即跑了出去,临走之前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郁华铮。 “你为何对这里这么熟悉?”郁华铮不免心中有疑问。 从这伙计的态度来看,竟然对屈恒毕恭毕敬。大禹国的都城棉城中,都未曾有人这般讨好屈恒。而这边境上的一个小小县城,竟然对他这般礼遇。甚至为了他不惜将其他客人赶走。 天高皇帝远的,这么怕屈恒,肯定不是因为他是邻国太子的原因。毕竟国家不同,即使客气,也不会到这地步。她从那伙计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是那种恭敬和服从的神色。就好似奴才对主人一样。 难道为了做生意,丢人都可以丢到其他国家的人身上吗? 屈恒拉着郁华铮坐在了圆凳上。伸手拿过茶杯倒了一杯茶送到她的手里。“就你心细,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郁华铮将茶杯接过,热腾腾的茶杯温暖着自己有些冷意的手。冒着热气的茶烘烤她白皙的小脸。 “这么说,他是你的人?”郁华铮不紧不慢的说着,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随后慢慢的啜了一口茶,再次抬头看着她。 “嗯。”屈恒轻声嗯了一下,算是默认。 “你在大禹国这边境开了一个小客栈做什么?”郁华铮凝眉问道,难道这小小的云城竟然有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 “铮儿,客栈算是消息流通最为广泛的场所。我在大禹国所有的城池几乎都设有客栈。应该说,不仅仅是大禹国,就连蓝域国,更甚是我们西疆国,都有。” 他摊了摊手,表示这是做常见的一种探听消息源头。 “行了。”郁华铮凝眉看着他。“你这人,我知道就可以了,干么这么大声说话。小心隔墙有耳。”郁华铮有些谨慎的转头看了看四周窗户和门。 屈恒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伸手覆盖住郁华铮的纤纤小手,将她手里面的茶杯也窝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铮儿,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紧张的小脸,最后灿然一笑问着。 郁华铮看着他的笑脸,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木兰花香味,终是叹口气。“在这个世界上,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娇嗔了他一下,郁华铮便低下头去,悄然掩盖自己脸上的那两抹红色。 虽然二人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可是对于两人之间的碰触,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总是在这种时候,本来冰冷的性子怎么也冷不起来。 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不自觉便会柔情似水,看来是真的。 听了她的回答,屈恒简直喜出望外。藤的一下便站起身来,手却并未放开她的手。转过身来坐在了她的旁边。 “铮儿,我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知道你是外表冷淡,实则内心很热情的一个女人。可能你经历多了,不得不将自己的心封锁起来。”屈恒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郁华铮任由他揽抱住自己,将脸颊慢慢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静静的聆听他心口处那砰然的心跳声。 只是这样单纯的靠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音,她都觉得无比幸福。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她要的其实根本不多。 “屈恒,谢谢你喜欢我。”郁华铮突然伸出手臂,慢慢的环抱住他的腰际。 屈恒听了她的话一怔,脸上有些动容。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秀发,将手指慢慢穿插其中,感受她秀发的丝滑。那样滑顺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他的心,痒痒的,爱不释手。 “傻丫头,你在说什么。”他嗓子微微沙哑,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摩擦着。“你能接受我,我还要谢谢你呢。” “铮儿,你永远不知道,你究竟给了我怎样的幸福。”屈恒话说完,突然将揽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力道,紧紧将她抱在了其中。怀里充实的郁华铮,让他此刻幸福不已。 郁华铮嘴角轻扯,继续听着他的心跳声音。 “这间房间是为我自己所留,每家悦来客栈都会有这么一间房间。所用的材料比其他房间多上几倍,门窗也是一样。所以隔音效果很好,你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将郁华铮慢慢的松开了一点,他轻轻解释着。 后者抬头看了看,笑意盈盈的说着。“屈恒,你真的是这个世代的人吗?” 屈恒微微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为何这么说?” “那你怎么知道要消音这类事情?”即使在自愿匮乏的古代,竟然也有人想到消音。这男人,到底心思多么缜密。 听了她的话,屈恒淡淡一笑。“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我是很注重个人隐私的。有些人就曾经因为隔墙有耳,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跌落下来。如今还不人不鬼的活着,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你知道是谁?”看他说的这么逼真,郁华铮忍不住想问。 “可不。”屈恒将郁华铮手里的茶连着她的手端起,然后送到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口。 “谁?”郁华铮有些好奇的问。 放下茶杯,屈恒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其实这人你也认识的。” “哦?”郁华铮努力思考自己的脑海里,谁的经历和屈恒所说的像。“难道,是蓝寒?” 居高位,如今落魄的,还是她认识的。似乎便只有蓝寒一人了。 “聪明。”屈恒点来点她的小鼻子,不吝啬的夸赞道。 “可是,这也不对吧。”郁华铮淡淡的回想着。“蓝寒不是被自己的叔叔陷害的,为什么跟隔墙有耳扯上了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是因为……”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屈恒的话停止下来。 白色的长袖袍在瞬间便甩了出去,门一下子打开了。门口站着那个伙计和一个年龄稍大的老头。 二人一见门被打开,赶忙走了进来。那伙计手上托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有几碟看似很是可口的小菜和一壶白瓷酒壶。 “太子殿下安康。”那年老的老头一进来就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屈恒随后一拖,便将那老头给拖了起来。“年伯无需多礼。” 那老头起身之后,便恭敬的在一旁站着。 “太子殿下光临小店,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年伯笑意盈盈的看着屈恒,而后转头又看了看郁华铮。 “我也是兴之所至,就过来了,年伯不要见怪。”屈恒这年伯似乎恭敬了很多。 “太子殿下不敢当,您这么说,要折煞老奴了。”那年伯大惊失色,也未曾料到屈恒会这般对他。 屈恒淡淡的一笑,也没说其他。将郁华铮轻轻揽在怀里,对着年伯说道:“年伯,这是郁华铮,以后的太子妃。” 年伯笑意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僵硬,就连那伙计的眼睛也是像是掉下来一般。 “太子殿下,郁小姐的事,国主知道吗?”那年伯颤抖着声音说道,不得不更加仔细的看了看郁华铮。 一听到国主两个字,屈恒的脸色便一下子阴暗了不少。“年伯,你在我身边也算是老人。对于国主和我之间,你真的知道孰轻孰重吗?” 年伯大惊失色,立即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赎罪,老奴知错了。只是太过关心太子,所以才会多嘴一问。” 年伯一跪下,旁边跟着的那个伙计也马上跪下。“噗通通”两声,整个屋子便显得气愤很是凝重。 郁华铮淡淡的看着这两个人,又转头看了看有些生气的屈恒。开口道:“年伯请起吧。对于屈恒的事情,老国主应该是不知道的。既然你是跟在屈恒身边的老人,想必也应该知道国主属意的太子妃人选是合珠郡主。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屈恒的脾气是不容反驳的。” 她冷淡的气质,加上有些淡然的话语,让地上二人不由的恭敬聆听。 “所以屈恒和老国主之间,定会发生争执。即使没有我,也不能避免,是不是?” 郁华铮的话似乎有着魔力一样,让人不得不点头答是。就算是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是及有道理。 “虽然你们是西疆的人,但是也应该站好立场。想要见他们父子和睦,多的是办法。你们的办法如果是规劝屈恒的话,那便要自己想好,以后,是否还想跟随屈恒。” 郁华铮淡淡的几句话,让地上那二人犹如恍然大悟一样。以太子殿下的脾气,认定了的人事物,那是铁定改不了的。就算是杀了他,也未必能改变他的心意。 可是老国主那么喜爱合珠郡主,这样二人之间的矛盾是肯定有的。 不能改变太子殿下,便只能改变老国主。如果都不能改变,那便是父子反目了。这样的局面对西疆可是及其不利的。 对于太子殿下和老国主的立场问题。他们以前虽然是老国主的人,可是毕竟这十几年来跟着屈恒,对于屈恒的实力是了解的。如今的屈恒足有和国主相抗的能力。何况他是百年来,难得一见能练就万蛊之王的继承人。这样的继承人是西疆的希望啊。 随便一想便是能想通的问题,年伯在两代国君身边时间这么久,自然知道利弊,对自己的好坏也是瞬间便想通的事情。 “老奴糊涂,郁小姐睿智的很,老奴佩服。”郁华铮能在三言两语间让自己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可见这女人很是不一般。太子殿下心仪她,可见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了,既然明白就下去吧。”屈恒摆了摆手,让二人出去。 年伯自是识趣的很,立即站起身来,躬身退了出去,那伙计也跟着出去。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郁华铮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屈恒,淡淡的说道:“你明明知道年伯对你忠心耿耿,为何发火?” 屈恒转头看着郁华铮,终是笑了出来。“我佯装生气,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不由得,他身后在她的鼻子上划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动作爱不释手。 “你到底是真生气还是佯装生气,难道我会看不出来?”郁华铮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似乎为了他小看自己而有些冒火。 “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性。”屈恒将郁华铮桌上的手抓起,慢慢的摩擦着。 “这些奴才虽然是我的心腹,可是他们也同样对合珠恭敬。如果现在不让他们接受你的话,以后势必会造成麻烦。”屈恒一边摸着她的手,一边轻声解释着。 “所以,你说来带我看什么香来顾的拍卖会,其实是想将我介绍给你手下的所有人吧。”郁华铮一语点破他的意图,不由得有些好笑起来。 这男人真是的,竟然有这种想法。 “也不全是,也同样有带你散心的成分。”屈恒微微一笑。 “还有将我公告于全天下的成分。”抽回手,郁华铮不再看他,径自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着东西。 “铮儿真是聪明。”屈恒笑意不减,在郁华铮的脸上突然偷了一个吻,随即拿起筷子也跟着吃了起啦。 郁华铮完全怔在了原地,脸色瞬间通红。见屈恒吃的快速,她只是淡淡一笑,无奈的继续吃饭。赶了一天的路,还真是有些饿了。 第一百零九章 希翼鸟 夜半,漆黑的夜晚,如同是墨染的一般。偶有几颗星子点缀在浓密的黑墨之中,调皮的眨着眼睛。 郁华铮浅眠的眸子,只是在瞬间便睁得明亮如月光。虽然她没有内力,可是警觉性奇高。 床榻旁边有人,她在意识里便已经感知到了。只是这股熟悉的气息让她没有动手而已。 “大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间来做什么?”她有丝丝不悦的看着站在床边的屈恒。 就见屈恒已经褪去平日里素爱的白色,全身靳黑装扮,似是一个……贼一样。 郁华铮藤的一下坐了起来,上下看了他一眼,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嘘。”屈恒在她的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铮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件东西或许对你的身体有益处。” “什么东西?”郁华铮眼眸微微眯起,虽然对他的话不容置疑,可是连屈恒都没办法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对她身体有作用。 “去了你就知道了。是一本内功心法,适合你的体质修炼。又可以压制毒性。”屈恒将郁华铮拉出被子,拿起一套早就准备好的黑色衣服给她。 “把这个穿上,这样目标会小一点。”屈恒叮嘱。 “内功心法,可是般若心经?”郁华铮轻轻说道,眼眸中突然发出一抹异彩。 屈恒一直动作的手一僵,抬起头来,看着郁华铮的神色讶异的问道:“你知道?” 郁华铮见自己猜的没错,莞尔笑道。“我曾经在野史中看到过这本内功心法,是一本经过提纯的内力功法,不过,听说这心法好像是认主人的。” “连这你都知道?”屈恒脸上的讶异更加扩大。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 屈恒手上动作继续,沉声道:“的确,这本心经不同其他的内功心法之处就是它认主人。如果得不到它的认可,就算是你将这本心经砸烂了,也不会得到里面的一个字。” 郁华铮静静的听着他的话,眸中异彩盛放。“真有这样的东西吗?竟然这么神奇。” “这次我们去找般若心经,希望你可以抱有平常心。铮儿,这东西是需要缘分的。几万年来,别说得到,就是见过般若心经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所以,就算我们与它没有缘分,你也不要伤心。”看着她盛放的眸子,屈恒不得不提前给她泼个冷水。 虽然他对于郁华铮与般若心经之间的联系关系建立有很大信心,但是毕竟没有真的实现之前,谁也不敢下判断。 他不想让她抱有那么大的希望,而后又变成了失望。虽然这希望是他挑起的,但是如果她真的和般若心经有缘分,而自己为了免去她的失望而不带她去的话,他会更加无法原谅自己。故而现在将伤害降到最低,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看着他慎重的眸子,郁华铮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并不是那种定力不够的小女孩。虽然知道那东西对我有用,可是万一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会执着的。” 轻身将最后一个盘扣扣好,郁华铮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清水眸子中散发着一股清泉似的水流,将整个房间填满的流光溢彩。 低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劲装,虽然这一身黑色让她看起来干练不少,也同样将她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可是这样的装扮依旧让她流着异彩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一下。 多么熟悉的装束,多么熟悉的颜色。黑色的那样浓烈,好似这抹黑是上辈子的颜色一般。 也许正是心里排斥这抹黑色,所以才会对屈恒的白色有着执迷的爱恋。 阳光如他,正是自己心里欣然向往的暖。 “铮儿,般若心经是万年前一位古人留给有缘人的,所以,如果你得了,那便是顺应天意。这,并不算是盗。你懂吗?”屈恒锐利的眸子没有放过郁华铮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好似他就是她肚里的蛔虫一样,她的每一个思想都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郁华铮转眸看了看他,轻轻抬起羽睫,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对于般若心经,就算是盗,我也不会介意。” 屈恒轻声一笑,看着清冷的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刚才竟然忘记了,对面的这个女人可是郁华铮。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才是她的外衣。而他,竟然把她当成了瓷娃娃。 “走吧。”缓过神啦,屈恒将窗子推开,外面的星子眨着眼睛,看着夜半人静还未入睡的二人。 屈恒将郁华铮拦腰抱起,随即“菩提天下”劲气启动,二人竟然在半空中慢慢的升起。 郁华铮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近使用“菩提天下”的屈恒,浑身上下一股冰冷的意念让她不由得一凛,好似是仙风道骨一样的感觉让她一瞬间有那么一种凛然于天下的错觉。这就是内力的强大吗? 瞬间,脚下的万物都变成了渺小的东西。匆匆在地面掠过,二人便径直在空旷的天际畅游。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惊艳的目光,屈恒地上笑了笑说道:“铮儿,如果你喜欢这样的感觉,我以后常带你出来便是,不用那么羡慕。” 郁华铮抬眼看了看他,轻轻点了点头,将心里那种渴望自己也能翱翔的话语生生的给噎了回去。 她明白屈恒的心,虽然告知她可以修炼内功,可是却并未给自己开启封印。他的意思很明显,任何的转变都要以能确保她的安全为前提才可以。 所以对于郁华铮的内力修为,屈恒似乎并未抱有多大的希望。既然他没希望,那就不要让他为难才是。 想到这里,郁华铮攀住屈恒脖子的手再次紧了紧。虽然不让屈恒为难,可是并不代表她就全然放弃。无论是在哪个时空,哪个天下,实力永远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也是衡量她存在价值的东西。 她郁华铮虽然不是什么执着的人,可是毕竟经历过两世。如果卑微的活在屈恒的保护之下,那她这一生,都将不会真正的快活。不为别的,只为,不拖累他。 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刻,她都不能成为屈恒的累赘。唯有自己成为这世界上的强者,她想保护的人,以及保护她自己,才会成为有可能。 千里马日行千里,可是屈恒的菩提天下似乎劲力以及持久力都胜过千里马,只是短短半个时辰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在了百里之外。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偶尔的虫鸣声幽幽的传来。听到虫鸣声,郁华铮悠然的睁开了眼眸。屈恒的速度已经相比刚才慢了很多很多,他一边慢慢的在半空中游走,一边像是梭巡着什么。 整个飞行过程,屈恒只在高耸入云的古树树尖上稍稍停顿了一下下,而且这样的停顿也只是两三次而已。足以想见,屈恒的内力是有多么浑厚。 “找什么?”压下心里那种渴望内力的想法,郁华铮转头看了看漆黑的四周,芳草萋萋,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个悬崖。”屈恒说话间,似是突然看到一个闪光的地方,带着郁华铮轻轻点了一下有些干枯的野草,便直接飞上前去。 郁华铮凝神静气,眼眸盯着那一片黑忽忽的地方。离得稍稍近了一点的时候,果然可以看出那是一座陡峭的悬崖。 “屈恒,我们真的要下去吗?那里,看起来似乎有些危险。”郁华铮白皙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屈恒的衣衫,身子贴近他的身子,轻声问道。 并非是她胆子小,而是从小到大,她那傲人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下面,并非想象的那么轻松。也许正有着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 “别怕,下面的那个东西,我来对付就好。”屈恒似乎对这里的环境甚是熟悉,而且知道下面有着怎样的危险。所以开口安抚着她。 郁华铮听到他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有屈恒在的地方,她便觉得安心。即使知道危险,也不再害怕。 二人跳至悬崖边上的时候,屈恒这才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郁华铮松开屈恒的身子,往前迈了一步,从上面看下面,依旧是一片漆黑,如同墨染一般的深渊,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站在悬崖边上,心里的那股胆寒的感觉更加旺盛。她敢肯定,这个悬崖的下面,一定有着不为她所知道的东西。 屈恒从腰间将准备好的藤条一把抽出来,这看似短短的藤条在屈恒的拉扯下,竟然突然增长了几十倍的长度。 “你这东西好像不错的样子。”郁华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手里的藤条很感兴趣。 “这是用百年的天胶树油脂做成的,里面加固了柔韧性最好的天蚕丝。二者相融,所以才有了这世间极为难得的天蚕绳。”屈恒一边说一边找到悬崖边最大的一块石头,然后将天蚕绳的一头牢固在巨石上面。 郁华铮淡淡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眼神不由的飘在天蚕绳上面。“屈恒,这天蚕绳,你是何时得到的?” 屈恒动作的手微微一僵,抬头给了她一个微笑。“前些日子偶有机缘罢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将得到天蚕绳中间的重重危险给省略过去。 “众所周知,天蚕丝在及其阴寒的漠北,天蚕生长的地方又是野兽出没最为频繁的地方。这都不算是什么,百年天胶树。屈恒,你怎么敢去?极热地带经过百年才产生的一杯油脂,一不小心碰到一点,那你就会尸骨无存啊。屈恒,你究竟为了这般若心经费了多大的苦心?” 她话语有些激动,小手不可抑制的紧握了下。即使她是一个冰人,此刻也是会让他给融化的吧。 听到她这般说,屈恒悠悠的叹口气,伸手将郁华铮整个人揽在了怀里。“铮儿,你别多想。这天蚕绳制作很简单,并不像是传言的那么危险。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幽怨的抬头瞪了他一眼,郁华铮不再说话。 “好了铮儿,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让自己陷入险地,这样可以了吧?”屈恒微笑着将郁华铮掉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拢到了耳后,温柔的保证着。 看着他温柔的目光,郁华铮终究是叹了口气。“屈恒,我并不求上天眷顾,我只求你平安。” 轻轻的一句话,却不由自主的牵动着屈恒的心。静静的风吹过两人的衣衫,此时的黑色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我答应你,我会平安。”屈恒静静的吐口,幽幽的话语响起。随即,他心里也再次加上了一句:只要你平安,我,定会平安。 静静的夜空,静静的岁月。突然,一阵暴戾的戚鸣声音响起,响彻了整个天际。 郁华铮眸中的冰冷温度瞬间覆盖住整个身体,身子不由得一僵,有些愕然的看着屈恒。就见屈恒同样神色凝重,可是却并未惊讶。显然,这样的突发情况,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怎么回事?”见他处之淡然,郁华铮不由的问道。 屈恒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意,开口哭笑着说道:“铮儿,这般若心经就在下面的一个山洞里,只是这山洞常年无人来过,早已经成了希翼鸟的巢穴。我们想要得到般若心经,似乎,就要先制服它才可以。” “希翼鸟?”郁华铮脸色微微一变,早就听闻过这种鸟类,擅长飞行,速度极快,且锋爪利嘴。往往杀人便是一瞬间的事情。 郁华铮伸手将屈恒紧紧抓住,她眯起了眼眸,冷声问道:“屈恒,你以前如何知道这般若心经在下面的山洞里的?” 屈恒静静的看着她,眼神突然虚晃了一下。“铮儿,我几年前曾经游历过各大山脉。几乎每个具有挑战性的洞穴我都勘测过。你放心好了,希翼鸟虽然厉害,不过毕竟是老朋友,打过交道的。想必再次进去,不会太难。你要信我,知道吗?” 屈恒反手拉住她的手,静静的贴近自己的胸口。 郁华铮木然的看着他,可是心里总是不太安定。刚刚屈恒的闪躲目光是怎么回事?郁华铮的直觉告诉她,屈恒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不过,既然屈恒如今不想告诉她,那么她还是别问的好。郁华铮难得恭顺的点了点头,不再争辩什么。 屈恒脸上显出微微一笑,随即将郁华铮再次拦腰抱起。“抱紧我,我说松手就松手。”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场景。好似二人第一次坠崖的情景。 郁华铮深锁了一下眉心,并没有说什么,淡淡的点着头。伸出手臂慢慢的环抱住屈恒的腰身,将自己全部的安危都赌在他的身上。 全然的信任让屈恒脸上的笑意更甚,只是一瞬间,笑容敛去,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脸色。将天蚕绳紧紧绑在自己的腰上,而后随手拉了拉绳索。将这一切做完的同时,屈恒转头看向了悬崖的下面。 一阵阴冷的风从崖底猛然吹来,带着丝丝的寒意,看起来有些慎人。 “铮儿,怕吗?”屈恒做好了往下跳的准备,手臂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 郁华铮摇了摇头,在他的怀中回道:“我们不会有事的。” 听着她坚定的语气,屈恒点了点头,眸中的颜色暖了暖,随即又坚定了几分。 奶白色的劲气开始在二人中间弥漫,菩提天下不愧为天下至纯的内功。即使没有伫立点,竟然也可将二人的重量凭空托起。世间之大,唯有菩提天下能做到。 二人身子微微移动,转瞬间便直接对着崖底跳了下去。 屈恒一手揽着郁华铮的身子,一手勒紧天蚕绳,脚下以崖壁为支撑点,轻轻点到就离开。这样往下飘荡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眼看天蚕绳已经没有多少,方才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个洞口犹豫被杂草阻碍,如果不是来过的人,还真的无法找到。 她们刚刚到了洞口,脚也是刚刚落地,就见一直体形看起来有半人高的希翼鸟警觉的站在洞口处。对着二人嘶鸣了一阵,小小的圆圆眼睛愤怒的盯着两个不速之客。 那希翼鸟通体发红,在这漆黑的夜里,似是染上了一股毒药一般的颜色。看起来恐怖至极,而又阴寒阵阵。 屈恒松开腰身的天蚕绳,只是一瞬间便将郁华铮整个人揽到了身后。 冰冷如同鹰隼般的眸子望着站在洞口的“主人”,屈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透彻心骨的冷。 那希翼鸟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冷意,下一秒,不再废话,直接扑闪起翅膀,似是一条闪电一般直接奔着二人的方向飞掠而来。 屈恒拉着郁华铮的手,一个闪身躲过了希翼鸟的攻击。黑色锦袍一挥之间,带着一股强劲的力气,直接对着希翼鸟的后背而去。 那希翼鸟算是有点灵性的东西,对于强者的攻击更是谨慎小心。微微变换了飞行的方向,便轻松将这记猛烈的攻击躲了过去。 “几年不见,这畜生到底精进了不少。”屈恒闷声哼道,手掌悠然抬起,掌心中一缕缕白色雾气开始聚集。 郁华铮淡淡的看着这一切,突然间,她的眸孔有一瞬间的放大,惊愕的看着屈恒的手掌中。天地间的能力好似是听到了屈恒的召唤,一缕缕精华之气正在以肉眼所见之势对着屈恒手中的白色圆球而且。 那白色圆球转瞬间便是越聚越大,白色的雾气上下翻滚着,却永远也翻转不出这个圆的范围。 郁华铮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呆滞,原来,这才是菩提天下的力量。吸取天地间的精华为己所用,这股能量,不用爆发已经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可怕了。 怪不得有些人一见到屈恒会如此害怕,原来他,竟然如此恐怖。 屈恒手中的白色圆球已经到了整个手掌的一辈还多,他身上的白色雾气也同时不再吸收。手中的圆球依旧翻滚着,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屈恒的眸光冰冷,看着转瞬间已经开始俯冲而下的希翼鸟,他的嘴角轻轻一撇,化作一抹讥讽。手中的圆球也在对准目标的同时,瞬间便被抛射了出去。 亮白色的圆球似是一轮明月一般皎洁,又似是一轮火轮一般翻腾,却更像是一缕闪电一般快速划过天际。在天空中只留下一条白色的光带,在隐隐消失着。 圆球对着希翼鸟而去,那希翼鸟见到如此快速的光球,似乎也深知这东西的厉害,立即调转方向,却已经是晚了一步。 光球的速度实在太快,即使希翼鸟擅长飞行,却在同类鸟种中飞行速度堪称名列前茅。可在光球面前,速度仍然可以用龟速来形容。 它微微的改动方向,只是让自己的庞大身躯要害躲过了火球,可是宽大的翅膀确实不能幸免。 “噗哧”一声,希翼鸟的一半翅膀便被整个削掉了。顿时,希翼鸟的一半身子鲜血淋漓,在半空中竟然可以看到血一滴滴的似是下血雨一样滴落。 那希翼鸟惨叫着嘶鸣了一声,最后跌跌撞撞的掉落了下去。屈恒和郁华铮看着那鸟儿往下坠,却幸运的被一颗枯树拦截,就这么直接挂在了上面。 “屈恒,它还能活吗?”郁华铮声音有些发紧。按道理来说,希翼鸟是这里的主人,她们只是不速之客,并没有理由将之击杀。可是这等残忍的动物,似乎她的怜悯之心并不该有。 “放心,如果我想杀它,刚刚的速度就不会是这般的慢。给它转换的余地,已经是看在它守护般若心经这么多年苦劳的份上了。”收回目光,屈恒淡淡的说着。 郁华铮点了点头,抬头看着这个面上虽然残忍,心里却有着一丝丝暖意的男人笑了笑。 没有了希翼鸟,整个山洞变得畅通无阻。二人对视一眼,点了一只火把,便径直走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章 玄冰阵法 里面通道很小,宽度只能容纳一人通过。墙壁全部都是用光滑的石头砌成。用手摸上去冰凉冰凉的,似是冰块一样的温度。 因为气候的原因,石头上面还往外渗着水珠。 屈恒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手掌紧紧的握着郁华铮的小手。他拿着火把慢慢的扫着墙壁的整体以及前面的路径。 郁华铮跟在他的身后,也同样观察着这个地方。恐怕,这里已经有些时间没人来过了吧。抬头看着圆形的洞顶,密布的蜘蛛网已经将洞顶给封住了。 能在这个地方居住的人,恐怕功夫不简单啊。光是那悬崖就不是人人都能跳下来的。 “屈恒,这洞里,似乎阴风阵阵的。”郁华铮轻声说着,可是在这洞里却传来久久的回音。 “嗯。”屈恒应了一声,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一扇石门。这扇石门似乎有千金重的样子,用手推了推却没有撼动分毫。 屈恒在旁边找了找,本来平静的脸色突然眉心深锁,一副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郁华铮走上前去,看着一脸讶异的屈恒问道。 “铮儿,这个石门很是蹊跷,以前我来的时候寻找好久才找到机关所在。可是这会机关却不见了,这是什么道理?”屈恒深锁着眉心,似乎有些想不通。 “按照道理来说,机关所在的位置隐蔽性很好。只有主人能够破解,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意更改机关的位置。不过,据我所知,有些高人在每一次机关破解之后,都会更改位置已测安全。就连出来时候的机关,也会一同更改的。”郁华铮以往在组织的时候,经常研究机关,所以知道一些高人的心里。 “你的意思是,每一次来,都会改变位置?”屈恒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石门问道。 “不能确定。”郁华铮轻轻摇了摇头。“如果真的不能找到,也不排除进去一次便永远将机关破坏的可能。” “还是找找吧,已经到这里了,不能放弃。”屈恒皱眉说道,有一股不甘在眸中闪烁。 他千辛万苦潜入这里,本以为这次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不想被这道石门阻隔在外面。 “好,我们找找吧。”郁华铮声音没有波动,平静的声线似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接下来,二人便开始在这石洞中慢慢的寻找着线索。 屈恒焦急的脸色在此刻毫不掩饰,他凝重的表情让郁华铮不由的心疼。看来,这般若心经似乎对自己身体真的有帮助,不然,他也不会心急如焚了。 想到这里,郁华铮也是认真仔细的将石门一点点的摸索过来。不过以郁华铮的经验,将整个石门上的没一阶都检查过了,却依然毫无所获。 “屈恒,这道石门恐怕真的是被人炸毁了机关。”郁华铮直起身子,悠悠的吐口。 “怎么会,我进去过的时候,未从见过任何人。”屈恒眉心紧皱。当年的自己已经很是小心了,如果在那般谨慎的情况下仍然有人跟随其后的话。那这个人的功力,恐怕在世间难寻啊。如果不是人所为的话,他不明白为何好好的石门机关会凭空消失掉。 “无需人力。”郁华铮轻声说道,将屈恒心中的疑云解开。 “你是说……”屈恒突然间恍悟过来。“这是一种结合了八卦星宿的阵法,开启一次后便会消失的甄灭阵?” 郁华铮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那扇坚固的石门说道:“极有可能。看这个样子,就是甄灭阵法。其他的说法也说不通。没有一点痕迹就将机关拆掉,的确不像是人为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甄灭阵法,那我们进去的话,就势必要炸开了。”屈恒喃喃的说着,随即退后了几步。 “铮儿你退开,这破石门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上次就让得本太子找了半天,今日不炸了它,本太子的心里就不舒服。”说完话,屈恒双手慢慢升起,作出菩提天下的印结来。 郁华铮上前一步,伸手将屈恒的手拉了下来。“屈恒,你不要用内力了。刚刚对付外面的希翼鸟你已经消耗了内力。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如果你再这么消耗下去的话,我怕一会遇上什么危险,我可挡不住的。” “铮儿,这石门不炸开,我们似乎并没有办法进去的。”屈恒转眸看着她,眸中有一抹苦笑。 他也不愿消耗内力,要只是内力的恢复可是比外面的伤口难上许多。可是这石门的厚度不用菩提天下的话,根本打不开。 “炸是当然要炸,可是没说只能用你的内力炸啊,傻瓜。”郁华铮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从袖口里将两颗小圆球拿了出来。 一看到那昔日让自己惊讶不已的小圆球,屈恒总是放声笑道:“哎呀,我竟然把这好东西给忘记了。上一次的教训,我至今还心有余悸呢。” “你知道怕就好。”微笑的瞪了他一眼,郁华铮拉着屈恒的手快速的向后面走去。 “这东西威力比较大,所以我们还是走远点的好。”她可不想还未进去,就被这小小的炸药给殃及池鱼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待二人走到安全的位置,郁华铮这才停了下来。看着屈恒那狂热的目光,郁华铮无奈的笑了笑。 下一秒,两颗小球已经全数到了屈恒的手里。“你来抛。” 屈恒一愣,转眸看了看她。不明所以的摸了摸两颗小球的光滑表面。不明白这小球为何所蕴含的能量比世间任何一种功夫都要巨大。 “我真的可以吗?”屈恒有些不确定,毕竟他从未玩过这些东西。 “自然可以。”郁华铮微微笑着,很少看过他这么惊喜的表情。 郁华铮的话说完,屈恒便便兴奋的举起两颗小球,对准那扇厚厚的木门,用力的砸了下去。 “轰隆。”“轰隆。”连着两声在山洞中炸开。屈恒伸手将郁华铮护在自己的身体里,周身的菩提天下瞬间围绕在二人的身边,将两个人与世界隔绝开来。 细碎的尘土弥漫在整个洞穴中,天空中开始洋洋洒洒的掉落着泥块和尘土。 由于有菩提天下的护身,二人没有沾染上一点尘埃。只是洞中的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楚眼前为何物。 屈恒黑色锦袍再次一扫,弥漫的尘埃尽数对着洞口而去。整个山洞又变得清亮了起来。 眼前,石门已经被炸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这个口子周围似是蜘蛛网一般蔓延着大大小下不具规格的裂痕。 屈恒拉着郁华铮的小手慢慢的走了上去,伸手轻轻一推,那道口子上竟然依旧往下掉着土块。 “造这个门的人真是不简单啊,这么厚的石材,竟然是一体的。不说打磨的时间,就说这重量就不是一个人力可以运上来。”郁华铮伸手摸了摸石门的厚度,感受着石门的密度,轻声叹息的说道。 “在这个天下间,什么变态级别的人物没有。你只是这么多年一直被困在大禹国,以后,我带你周游天下,你就会知道越来越多从未见过的东西。”屈恒对于这石门不置可否,随手一挥便将面前的石门给敲碎。 里面依旧是一片漆黑,待得浓烟被屈恒拂袖散去的时候,二人这才重新拿起火把迈进这道石门内。 “铮儿,这里的地面是经过玄冰阵法凝结的,你跟在我的身后,踩下我的足印,万不可踩错。”屈恒转头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凝重。 “玄冰阵法?”郁华铮一愣,果然今日的冒险让她大开眼界。“是那种一瞬间被玄冰封结住的阵法吗?” “对。”屈恒点了点头。 “那种阵法可是上古阵法,我翻阅了大禹国皇宫的藏书阁,曾经看过这个名字。当时还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中的阵法,这世间还当真有人设?”在上书房的这段时间,她只要一有时间便去藏书阁,当时看到这阵法的时候只是觉得奇妙异常,却从未曾想过,真的可以让自己见识到。 屈恒淡淡一笑,眼神一转,看了看里面。而后回过头看着郁华铮故作神秘的说道:“一会,你也许会看到设这阵法的人。” 看着郁华铮惊讶的脸色,屈恒的笑意更浓。平日里可是很少见到郁华铮这惊讶的目光啊。 “走吧。”笑意慢慢的敛去,屈恒的脸色再次恢复凝重。拿着火把再次往前走去。 “铮儿,左边一步,坤位。”屈恒迈出了第一步,谨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郁华铮同样跟着迈了一步。 “下右步,坎位。”跟着屈恒的声音以及脚步,郁华铮再次迈开脚步。 “中步,乾位。” “上中步,离位。”…… 一边走着,一边念着,本来不大的密室里面,二人竟然走了将近几倍的距离尚才走完。 到了最后一步,屈恒伸出手将郁华铮用力拉出玄冰阵法,这才安心下来。转过身来,郁华铮这才看到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子。 “这,这石子就是设阵用的东西吗?”郁华铮有些不知所措。仅仅只是几颗石子而已,竟然有呼风唤雨的能耐。这究竟是一个怎样奇妙的天下。 屈恒点了点头。“嗯,铮儿,你可别小看了这几个石子。只要不小心误入这个阵法,那威力可是连你手里的那种小圆球都比不了的。” 郁华铮仔细的看着这些石子,眼神中闪动着异彩,幽幽的开口说道:“以前从就曾经听闻阵法的精妙之处,可是却从未真正见识过。” “那你今日便好好看看。”屈恒莞尔一笑,说道。突然,他笑意的脸瞬间僵住,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头看了看郁华铮。 “是要好好看看呢。”正巧,郁华铮也转脸过来看着他,粲然一笑。 屈恒大惊失色,眼看她的脚幽幽抬起,白色的锦袍无风自动,瞬间鼓胀了起来。“铮儿,不要。”他大喝了一声,手臂用力一挥,白色的劲气就如同是一层烟雾一般,瞬间扫向了地上那些静静躺着的石子。 可屈恒的动作再快,反映再过敏锐,也没有郁华铮纤细的小脚一抬一落快。 就见那纤纤细足轻轻在地面上一点,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天地间好像变了颜色。一道冰寒之气瞬间扑向了二人,直接奔着郁华铮的小脚而去。 下一秒,郁华铮的小脚已经被包裹了半个,上面厚厚的冰层让人一眼望去竟然有种胆寒的感觉。 屈恒的劲气与此同时已到,细小的石子哪里经受得住屈恒的劲气,一下子整个阵法便被破坏殆尽。 郁华铮小脚上的厚厚冰层也是瞬间剥落开去。只是刚刚还光滑的黑色鞋子已经消失了一只。 郁华铮盯着自己那已经没了鞋子的脚愣了愣,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铮儿,你没事吧?”屈恒直接拉过郁华铮,看着她淡漠的脸色,而后又神情紧张的看了看她的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动作快,你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屈恒眼眸暴涨,盯着她的眸子似乎能喷出火来。 “屈恒。”郁华铮微笑着一张脸,紧紧地看着他的眸子。 “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屈恒顿时有些无语,真搞不懂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这就是玄冰阵法的精妙?”郁华铮声音有些沙哑,眸中的异彩还不掩饰。 这样的郁华铮让屈恒伸手抚了抚额头。“铮儿,这阵法是精妙,可是太危险了。麻烦你以为不要这样吓我,可以吗?” 他刚刚见她落脚的那霎那,心脏都要停止了。 “它的威力竟然这么大,将我的鞋子全数化去。”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足,郁华铮的笑意更浓。 屈恒将郁华铮拦腰抱起,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拉,扯下一条黑色的布条。然后用布条缠裹在她的玉足上面。 “是将鞋子化去了,如果我再晚那么一会,化的就是你的脚。”不满的嘟囔着,他现在真是很后悔带她来这个地方。 看着屈恒生气的脸,又看了看他温柔的帮自己包裹着脚,郁华铮轻声笑了笑。 “如果不知道你会救我,我怎么会敢以身试险。”小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 “你这女人,在我身边就这么有恃无恐吗?”屈恒剜了她一眼,不满的说道。可是转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愠怒的神色微微一怔,就怎么也板不起这个脸了。 郁华铮在屈恒的注视下,轻身向前,在他诧异的眸色中,轻轻在他铁青色的脸颊处印上一吻。 一吻而过,郁华铮一个翻身,从屈恒的身边站起身来。悠悠的话语传来:“在你身边,我向来有恃无恐。因为我知道,你会护我周全。” 再动听的情话听在耳里也不及这完全信任的话语来的让人感动。屈恒愣愣的怔在了原地,脑海里是那一吻的画面,耳朵里是她极尽信任的话语。种种都让他感动不已。 半晌,屈恒的脸色骤然红了起来,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轻笑着的郁华铮,无奈的摇了摇头。 “铮儿,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苦笑了一下,为了自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感叹了一下。 “好了,下次做危险的事情之前,请你发发慈悲,体谅一下我这颗脆弱的心就好。”无奈的将郁华铮拉回自己的怀中,下巴顶在她的头发中间,慢慢的说着。“不然,你可得当心把自己夫君给吓破了胆了。” “你屈恒如果胆子小,这世界上还有胆子大的吗?”连这么隐秘的山洞都能进来的人,还会怕什么。 屈恒苦笑了一下,看着那了解自己的小女人说道:“为夫胆子是不小,可是也要分什么事情啊。你的安危,可是我永远胆大不起来的事情。” 见她刚刚并未反驳自己说是她夫君的话,屈恒这次更加得寸进尺,直接说成了“为夫”。 “好啊。”终于,郁华铮听出了他话里的玄机,用力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叉起腰来怒道:“你竟然敢占本公主便宜?真是大胆刁民,不想活了吗?” 郁华铮神气活现,板起一张脸来,似有薄怒一般。 屈恒见状,哑然失笑。立即躬身作揖玩笑道:“公主大人饶命啊,为夫只是情不自禁才会非礼公主的,还望公主见谅。” 屈恒这厚颜无耻的话一出,郁华铮的脸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远远在这淡黄色的密室里看上去,煞是艳丽绝美。就连屈恒也看呆了过去。 这女人似乎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本就长的如此绝色,如今害羞起来风情更加魅惑。屈恒可以想见,自己的心是如何剧烈跳动的。 “竟说些浑话,也不怕辱没了你太子的名声。”娇嗔着,郁华铮的脸色越发红润起来,娇羞的模样似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让人移不开目光。 屈恒淡淡一笑,上前一步呢喃道:“在你面前,只有屈恒,哪来的太子。”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微微抚摸了一下。眸中的深情不减,她的影子倒映在其中。 见他深情款款,郁华铮转眸看向了别处。“好了,我们大晚上来这里,可不是来你侬我侬的。”她小嘴一掀,娇嗔的剜了他一眼。 “差点把正事忘记了。”屈恒一拍脑袋,暗叫自己的愚蠢。这里幽暗湿冷,哪是谈情的地方。看来铮儿对自己的影响真是太大了,才会让自己这般情不自禁。 缓过神来,拉着郁华铮的手转身向里面走去。 郁华铮看着那懊恼的屈恒,淡然一笑。转头看了看被屈恒劲气扫到一旁的小石子,眸中的异彩似乎又飘然而起。 “铮儿,小心气流。这里的气流很是奇怪,好似不小心便会被甩出去一样。”屈恒小心翼翼的将郁华铮揽在怀里,低声叮嘱道。 “嗯。”回过神来,郁华铮警惕的走在密室里。 屈恒将密室里的火把点燃,瞬间,整个密室洞穴便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阴暗潮湿的环境里,竟然有着一株绿色的植物。那植物上面有一小块似是寒冰一样的东西,在火光中闪烁着诱人的光彩。 “这植物……”郁华铮指着那绿油油的植物,惊恐的问道:“好奇怪,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我可从未曾见过。”最让她惊讶的是,这植物好似能诱人一样,忍不住让人想要当场吃了它。 “这是雪灵果。百年才结一颗果实。我上次来的时候,它还未成熟。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竟然开花结果了。”屈恒的讶异不比她少,百年难得一见的东西,竟然真的开花了。难道,铮儿真的和那般若心经有缘吗? 回头看了看郁华铮,已经漫步走了过去。他跟在她的身边,同样对那雪灵果走了过去。 “铮儿,这雪灵果不能用手采,不然你会忍不住吃了它。”屈恒伸手将郁华铮的手拉住。 “真的会吃了它?”她刚刚的那股感觉被证实,这样的惊讶神色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从一见到这果子的时候,就有一种异香飘来。似是在召唤着她一样。 屈恒微微一笑,为她解惑。“你定力算是好多,很多人只要一见到这雪灵果,恨不得恶狗吃食一样扑上去。殊不知,这东西不能碰。一点沾上一点,和外面的玄冰阵法一样,定会被冻住。” 第一百一十二章 蓝毅的突然出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蓝毅的突然出现 听了屈恒的话,郁华铮心头一跳。幸好自己一向定力不错,才没有失态一般的奔上去。 这小小的一颗植物,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当真让人闻风丧胆。 “这样奇怪的雪灵果,怎么会在这小小山洞中出现?”郁华铮不明白,这所山洞中似乎有着什么秘密一样。一庄庄一件件的在她面前呈现着。难道,是有着什么机遇等待她吗? 屈恒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削铁如泥一般的对着那朵雪灵果砍去。顿时,雪灵果顶端的果实,那颗如同冰块一样的东西顷刻间便落在了屈恒的手上。 “雪灵果与灵犀鸟是同生巢穴的东西,也唯有在灵犀鸟的粪便中,方能成型。”屈恒将雪灵果的果实递到郁华铮的眼前,让她清楚的看到果实的模样。 “晶莹剔透,幽香淡然。与刚刚的那股浓烈的香味不同。”郁华铮淡淡的看着这朵雪灵果果实,并没有再敢动上一动。 “嗯。”屈恒点了点头,“失去了根茎的养分,它自然不如以前的味道浓郁。可是这种东西,依然是那种动上一点便会冻僵全身的植物。”把玩着果实,屈恒轻轻的说着。 “如果我没有内力护体,是断断不敢碰它的。”屈恒一边说着,一边运气将内力灌输在果实上面。 看着屈恒突然提起的内力,郁华铮呢喃道:“你是在封印雪灵果?” 雪灵果威力不小,对于将它封印之事,郁华铮并没有什么觉得讶异的地方。只是,屈恒此举意思很是明显。对于屈恒这样内力雄厚的人来说,根本无需封印。如今他选择封印,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雪灵果是给她的。 “只有封印了它,你才可以随身携带着。”果然,屈恒的话语轻轻的飘来。 “这雪灵果对我有何好处?”她很想知道,一株能把人冻僵的果子,于她究竟有什么用处。 屈恒吁出一口气,缓缓将手臂放下。这才抬头看着她说道:“雪灵果有压制毒xing的作用,且效果显著。而且……” 话说到一半,屈恒的声音突然降低了很多,而且踌躇了很多。 郁华铮眼眸一眯,看着他那看不清脸色的脸,问道:“而且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而且,很重要。 屈恒抿了抿唇,眼神凝滞了一下,随即便欢快的回道:“铮儿,其实雪灵果的克毒xing已经很让人惊艳了。如果是中毒之人,尤其是几十年的残毒,能有这么一株雪灵果的话,想必就是拿整个家当来换都肯。而且,它不单单的是压制毒xing,还有护身的作用。” “护身?”对于屈恒的说法,郁华铮想不到有什么反驳的地方。“难道,用了这雪灵果,以后都不怕毒了吗?” “铮儿不愧是我喜欢的人,一猜就中。”屈恒抬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的灿烂,说道:“虽然你有玉冢和七彩石,但是这颗雪灵果,无疑是对你又一道保护符。虽然不是什么毒都能挡得住,但是一些小毒还是奈何不了你的。” 点了点头,郁华铮从屈恒的手中将雪灵果接过来。触手冰冷一片,似乎是一个雪球一样的温度。 看着那颗冰块一样的果子,郁华铮的眸中紧了紧,随即揣进了怀中。 转过身子,看到一个案台摆在眼前,案台上面有个小巧的石盒。郁华铮的眸子瞬间一滞,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心脏没来由的跳了跳,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她的四肢百骸静脉中不断游走。郁华铮伸手捂着那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似乎有些狼狈。 “怎么了,铮儿?”屈恒伸手扶着郁华铮,关切的问道。 锐利的眸子扫视了周围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这才收回目光,焦急的看着郁华铮。 “铮儿,你究竟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这里空气流通,虽然潮湿,可是却并没有污浊之气。毒气更加不会有,且不说郁华铮本身拥有三样防身异宝。就算没有,任何毒气也在屈恒的眼里无所遁形。 如果不是毒的话,那么,难道是铮儿的残毒发作了? 想到这个可能,屈恒一向冷静的神色变得惊慌起来。距离上一次毒发这才短短几日而已,竟然再次毒发。如果是这样的速度,郁华铮根本无法维系多久的生命啊。 “铮儿。”屈恒将郁华铮拉下,二人直接坐在地上。见她忍痛的模样,屈恒双手立即结印,点在她的左肩上面。 顿时,源源不断的内力开始向郁华铮的身体里传输着。 “不要。”郁华铮伸手将屈恒的手拉下,摇了摇头。“屈恒,我没事,并不是毒xing发作。” 她眸中一片清凉,虽然有些气喘,可是却并没有疲惫之色。 “到底怎么回事?”屈恒焦急的拉住她的手,刚才输送内力的时候他已经探测过,真的不是因为毒xing发作。可是如果不是毒xing发作,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般难受。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案台上面的石盒,好像似曾相识一般。”惊觉的抚着胸口,郁华铮淡淡的说着,眼神带着迷茫望向了案台。 屈恒一愣,转头看了看那石盒。“难道,你真的和般若心经有缘分?”有了这个想法,他眉心登时舒展开来,拉着郁华铮的手立即上前。 二人来到那石盒的面前,那石盒因为常年无人动过,所以上面一层的灰尘。 “铮儿,你快来看看,是否能打开这个石盒?”屈恒眸中出现了一抹期待,黑色的袖子一拂,上面的尘土便被尽数扫去。 灰尘一去,石盒上面的花纹与文字便都展现在二人的眼前。 “你看这些字符,你是否认识?”屈恒伸手指了指上面的一些似是字符,又似是文字的图案,开口问道。 “这是……”郁华铮俯身看到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炸掉。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屈恒转头看着她凝重的脸色。“铮儿,你认识对不对?” 当然屈恒进来这里的时候,曾经研究了很多次这些字符,更是誊写下来,找天下学者来研究,可是都无果。 他还曾经用蛮力劈砍过这个案台,可惜这案台的石材与那石门并非一种。任凭他内力再深厚,也决计劈不开。所以,屈恒依稀可以想到,这些文字便是关系到是否取得般若心经的关键所在。 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眼睛差点没脱窗的郁华铮,此时听到屈恒的声音方才敛了敛自己的情绪。这文字,她的确认识。就在她还身为国际第一神偷的时候,执行任务的最后一个地点,那里的语言和文字,便刚好与这石盒上面的相同。埃及文字。 为了执行任务,她苦学了埃及文字将近一年的时间。对于这种犹如蜘蛛爬的文字,又怎么会不认识。 抬头看了看屈恒,郁华铮幽幽的回道:“我刚好认识。”她的眸中不自觉的有一瞬间波光粼粼,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斥着她的静脉各处。 这到底是怎样的际遇,才会造就出如此的巧合。蓝毅的巧合,屈恒窥探她另一个世界的巧合,埃及文字的巧合。这种种巧合合在了一起,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的这次穿越是带着使命而来的。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才会到这里。是为了与屈恒的这段缘,还是为了其他。如果说是意外的话,此刻的她也会有所不相信。 “那太好了,铮儿,你快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把这字符解开,相信般若心经就会出现了。”屈恒心中一喜,没想到郁华铮真的和般若心经有缘分。 郁华铮点了点头,俯身看着上面的文字。最后眉心深锁了起来。“这上面竟然说要是在主人的身体里。” “钥匙……”屈恒脸上的喜色顿时敛去,皱眉呢喃道:“主人的身体……”随即目光向后面看去。 在那个最为阴暗的角落里,一句早已经干枯的尸骨坐在那里。 顺着屈恒的目光,郁华铮同样看了过去。她眉心紧皱,冷冷的看着那具尸骨。 “这就是般若心经的主人吗?”郁华铮轻声说道。 “大概是。”屈恒回答,“这么多年来,我是唯一进入山洞的人。看这人的尸体保存如此完好,与我上次进来时候一模一样,想必这尸骨定是主人了。” 话说完,屈恒上前一步。单手举起,两根手指放在了嘴边,咒语顷刻而出,竟然是万蛊之王。 只是一瞬间,天地间无数蚁虫开始从四面八方而来,直接奔着那具白骨而去。 屈恒咒语念完,将郁华铮拦腰抱起直接飞上了案台之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一切动静。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地上那具已经连渣滓都不剩,从世界上消失了。随着白骨的消失,地上的蚁虫也跟着消散了。 叮咚一声,一个金属磕碰地面的声音突然响起。清脆的声音让屈恒与郁华铮微微一怔,同时转头寻找。 果然,在那具白骨的下面,有一把纯金打造的小刀。根本不是什么钥匙,只是一把看似普通的小刀。 “这……”拿着小刀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屈恒也未曾看出什么端倪。“这难道是钥匙吗?” “一定是。”郁华铮肯定的说道,从屈恒的手中将那把金色小刀拿在手里。“让我试一试吧。” 屈恒点了点头,二人便再次聚集在石盒面前。 郁华铮手握小刀,轻轻在那石盒上面一划。 “嘶”的一声响,伴随着金属与岩石碰撞时候的火星和刺激声音。下一秒,石盒“咔嚓”一声,从中间的一个点慢慢的向外面扩散着裂纹。 眨眼间,被切成两半的石盒静静的残破的躺在案台上面。里面突然一道金光闪现,晃了二人的眼。 那道金光退去的时候,整个山洞里再次陷入了静谧的气氛。 “这,就是般若心经吗?”郁华铮有些愕然,伸手将石盒里面的秘籍拿出来。 “还是这奇怪的字符……”屈恒的脸色有些不好,紧紧的瞪着那个蓝色的古书籍。 多少人千辛万苦的寻找般若心经,可是不曾想,这根本是对他们的极大讽刺。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东西,竟然一个字都不认识。这不是讽刺,又是什么。 屈恒的脸色慢慢的恢复平静,还好当时的自己并非那般想要得到这本般若心经。 “铮儿,这些文字,你确定自己认识的吗?”屈恒指了指般若心经上面的文字,问道:“你确定这是般若心经吗?” 郁华铮的脸色相比屈恒来说好太多,因为上面四个埃及文字,的确是“般若心经”的意思。这可真是奇怪了,难道,这般若心经的作者竟然是埃及人吗? “屈恒,这的确是般若心经。”郁华铮随手将古籍拿在手里,如同丝帛一样的柔软触感让她不禁对这本般若心经心生好感。 翻开估计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同封面一样,依旧是埃及文。郁华铮轻笑了一声。“看来,我和这般若心经的确有缘。” “那就好。”屈恒眼眸中有着一丝丝的激动,郁华铮能得到般若心经,好似比他自己得到奇珍异宝更加欢喜。 只是欢喜只维持了一瞬间,屈恒喜悦的脸色便突然凝重了起来。“有人。”他高度的警惕性告诉他,这个山洞里竟然有人接近着他们。 郁华铮反映敏捷,迅速将般若心经放进自己的腰间藏好,而后身体微微移动,跟在了屈恒的身边。她也同样感觉到了,有人。 整个密室是封闭的,二人进来的时候将玄冰阵法给破坏后,便将周围检查了一遍。想要从这密室的某个石壁后面进来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入口便是她们进来时候的洞口。 故而二人此刻紧紧盯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处。脚步声音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杂。屈恒与郁华铮心里都明白,来的人不止一个。 “果然不假,你们二人竟然在这山洞中寻宝。”蓝毅阴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浓浓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身后跟着十几名好起来内力同样身后的随从,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郁华铮与屈恒。 “蓝毅,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屈恒眉心皱起,冷冷的看着那一脸奸笑的男人。“你跟踪我们?”他太过大意了,饶是如此小心,竟然还是被人跟踪。 “屈恒太子的内力深厚,我这几个随从哪有那个本事跟踪。只是我们在云城办事的时候,刚巧得之二位到来。所以才会一路跟来看看。哦,对了,下面那个哀嚎的灵犀鸟,倒是帮我们省了不少的功夫。”蓝毅双手抱胸,得意洋洋的看着屈恒。 “竟然是那畜生引你们来的,看来,有时候好心一点未必是对的。”屈恒冷冷的道,似是一块寒冰一样,眸中出现了一抹杀机。 蓝毅眉心一挑,有些讥讽的说道:“你屈恒太子还有好心的时候?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讽刺的话说完,蓝毅转头看了看一直跟在屈恒身边的郁华铮。眸中竟然出现了一抹热切。“郁小姐,我蓝毅从来看不上任何女人。不过对你,我有着莫名的好感。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娶你。跟在屈恒身边有何好?他父亲不待见他,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嫁给他,能不能成为太子妃都不好说,更何况是王后。你要知道,我蓝毅可是我们蓝域国唯一的太子。如何?” 自从上次赏菊大会过后,他便对这个一鸣惊人的女人上了心。即使因为国事消失了一段时间,可是却从来没有间断对她的关注。所以这次她来云城,他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并且赶了过来。 如今,见郁华铮与屈恒如此亲近,他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嫉妒之心。开口提出求亲的话,也是他情不自禁的想法。 “就凭你?”屈恒眼眸一眯,一股杀意瞬间从他的眸中腾起。“你也配?” 他话语中的冰冷几乎可以将人冻住一样,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他想杀人想的发疯。 郁华铮温暖的小手在屈恒将要上前的时候拉住了他的大手,莹白的小手紧紧的握住那个因为暴怒而有些发颤的大掌。 这样的紧握让屈恒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很多。父亲的不疼爱已经让他心冷如冰,如今被人当着心爱女人的面前提起,这样的愤怒几乎让他红了眼睛。 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郁华铮,他的眸中有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蓝毅。”郁华铮对屈恒淡然一笑,这才看向了蓝毅。“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和屈恒已经互许终生,我郁华铮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所以抱歉。这辈子,我非卿不嫁的。” 短短几句话,却说出了她的保证。非卿不嫁,何等沉重的诺言,几乎让屈恒一度不能呼吸。 一直以为郁华铮对自己的感情若隐若现,而自己也一直患得患失。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早就已经如此重要。 甜蜜的欣喜袭上了心头,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铮儿,真好。 蓝毅的笑意僵在了唇边,俊美的眸子中出现了一抹愤怒,瞪着郁华铮的愤怒。“你要知道,他父亲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没准到时候收了他的太子之位,你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在他的认知里,虽然高贵如郁华铮这样的女人,也是免不了世俗的。她在殿前如此惊才艳艳,无非就是想要嫁入皇家。所以他以太子妃之位诱之,更甚至以王后之位相说服。 可是郁华铮下一句话却是颠覆了他以往的认定,彻底呆愣住了。 “我要嫁的是屈恒,同他父亲有何关系?”郁华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仅让蓝毅愣住,也让屈恒大为感动。 屈恒知道,以他如今的太子之身,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就连从小到大一直纠缠自己的合珠郡主,又何尝不是以能做太子妃之位为己任。这也是为何他一直对合珠不能起男女之情的原因。 而郁华铮却不同,从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外冷心热的女人,是重情重义的女人。也唯有这样不同于世俗的女人,才足以让他用生命去爱。 郁华铮的手一直拉着屈恒的手,她的眸淡淡的扫了屈恒一眼,幽幽的说着。“我从未曾想过做什么太子妃,王后。我只想此生与屈恒游历天下,肆意而活。他有抱负,我便陪他实现抱负。他有理想,我便当作自己的理想。他是太子,我自然是太子妃,他是布衣,我便亦是平民。” 说道此处,郁华铮明显可以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大掌瞬间紧了紧。嘴角轻笑着,她抬头看了看蓝毅。 “蓝毅,我嫁人,与身份地位没有一点关系。你不懂我,如何对我有好感,如何娶我。你所喜欢的,无非是我的外貌和娶我之给你带来的利益。” 紧紧握着拳头,蓝毅的周身弥漫着冲天的怒火。他咬了咬牙,冷声喝道:“你会后悔的。” “也许吧。”郁华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小手却传来一阵疼痛。 屈恒不满的看着蓝毅,最后用力拉起郁华铮的手,将二人紧紧相握的双手放在胸前,让蓝毅看的清楚透彻。 “蓝毅。铮儿以后是否会后悔,这不关你的事。今日我们二人之间,没你什么事,以后也不会有。你最好搞清楚了,不要对铮儿还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我屈恒,可不是吃素的。”清冷的声线带着几丝威胁,从屈恒的口中蹦出。 “呵呵。”听到屈恒的话,蓝毅并没有像身后一种随从那样哆嗦了一下,而且轻蔑的讥笑了几声。“屈恒,不说以后,就说现在。你觉得,你们可以安然无恙的从这里出去吗?” “怎么,你还想阻拦我们?”屈恒凛冽的话语中带着一抹傲慢。“蓝毅,你还没那个本事。” 他似是心有成竹的话语让蓝毅再次笑了起来。“呵呵,屈恒,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你虽然本事不小,可是我们这么多高手在这里堵着。你想带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女人安然无恙的出去,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蓝毅之所以不再惧怕屈恒,原因除了高深的内力护身之外,就是身后这十几名高手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人团伙,见寒门。总共十七个人,如今看来,倒是全数让蓝毅给找来了。 后面这十几个人一听那女人没有内力,刚刚还因为郁华铮冰冷的眼光而有些胆寒的人个个挺起了胸膛。要知道,他们见寒门可每个人都是高手啊。如今他们全数在此,在加上拥有道德经深厚内力的蓝毅太子。还怕这两个人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见寒门很了不起吗?比之青云坛,又能如何?”屈恒淡淡的看了那几个人一眼,讥笑的说道。“你以为你们胜券在握了吗?见寒门不过是三流的小门派,不要说我西疆皇室,就连我的万蛊之王,恐怕你们都抵挡不过吧。” 话说着的同时,屈恒两根手指慢慢的抬起,欲放在嘴边。 一看到屈恒的动作,蓝毅身后的十几名随从,也可以说见寒门的门众果然大惊失色,倒退了一步。 蓝毅脸色一沉,手指在胸前打出一个奇怪的印结。瞬间,道德经的手势已起,一圈可以用肉眼看到的光圈在蓝毅已经身后十几个人的面前显现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交战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交战 “哼,这就怕了?”屈恒晃了晃手指,看着蓝毅以及身后众人的严肃面孔,讥笑着说道:“就你们这点本事,还想拦住本太子吗?” 雍容的气度就连同时一国太子的蓝毅都不禁凛然,屈恒眉眼一瞪,衣袖用力甩了下去。 “蓝毅,你这么做,也不怕有损西疆与蓝域的和平相处?我再怎么不得父王喜爱,也终是西疆国的太子。你动我,就相当于是动了西疆。蓝毅,如果你蓝域国有个什么小战争,这个罪责,你当得起吗?恐怕,就是你父皇也保不住你吧。何况,你那几个如同豺狼一样的兄弟,可是个个都想看着你被拉下太子之位啊。”屈恒眸中的一片精明,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这厢蓝毅咬牙切齿,虽然屈恒说的对,他虽贵为父皇最喜爱的皇子,同时任为太子。可是他那几个兄弟,可也不是吃素的。可是,蓝毅的眼神再次落在屈恒和郁华铮的身上。只要一想到她们二人身上怀有这山洞中的宝物,只要一想到郁华铮整个人黏在屈恒的身边,眼里看不进其他任何人,尤其是对自己竟然不屑一顾,他都觉得快要发狂。 “我的事,不需要你屈恒操心。我不想蓝域发生战争,所以为今之计,唯有杀人以灭口。”蓝毅阴沉的脸色顿时再次阴狠了起来。“屈恒,如今的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将在这洞中所得宝物尽数交出来,并且,发誓从此之后不在和郁华铮相纠缠。第二,你们二人,就以这里为坟墓。不是相爱吗?那本太子就善心一点,将你们二人合葬在这里。” 宽大的蓝色绣袍内瞬间内力鼓动,蓝毅的道德经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 反观屈恒,不怒反笑道:“好,好一个蓝毅。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么我屈恒何须再跟你废话。”他悄悄将手里的柔荑拉紧,眼神也迅速扫了一眼四周。 “今日,你蓝域国和我西疆国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若我屈恒能全身而退,必定以讨伐你蓝域为毕生己任。”屈恒怒等着一双凤眼,以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态看着对面的蓝毅。他黑色锦袍无风自动,煞有一股羽化成仙的错觉,又有一种化身地狱罗刹的杀人气势。 蓝毅身后的十几名见寒门人均惊恐的退后了一步。 “怕什么?”蓝毅见到众人的动作,不由得一喝。虽然他数次与屈恒交锋,可是这次却竟然让他有一种害怕的感觉。随着这种感觉的上涌,蓝毅阴狠的咬着牙。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怕,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今只有杀了屈恒,方才能让他安心。不然,以屈恒的报复,恐怕他蓝域国上下将没有好日子过。到时候,不要说母后,就连父皇都可能保不住他太子的位置。 “屈恒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的万蛊之王对我根本没有影响。菩提天下只是到了九重天,和我的道德经不相伯仲。你们这么多内力深厚之人,怕他做什么?”蓝毅气急败坏的看着身后一众胆小的人,脸色有些发青。 “都给本太子听好了,谁能将屈恒击杀,本太子就给他封智勇侯,世代承袭。他日,本太子做了皇帝,便是首相。”蓝毅开出诱人的条件,以求身后的人能够勇猛面对屈恒。 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身后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上的流浪人。谁不想封侯拜相,扬名天下不说,还能流传千古,以德视子孙。而不是以一个江湖杀手,这个永远见不得光的身份面对自己的下一辈。 “好,我们帮太子殿下杀了他。”第一个站出来之后,随即众人便像是逐蜜的密封一样,蜂拥而上。 “哼。不自量力。”屈恒冷哼了一声,宽厚的大掌弹出,一股强劲的风气,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直接奔着蓝毅以及身后十几个人而去。 顿时,蓝毅似是如临大敌一样,道德经似乎开启了最强劲气,以抵挡这股势如破竹之势的劲气来袭。 屈恒手上的动作刚刚落下,脚下便接连踢飞身边的石子两颗。这些石子便是刚刚被破坏的玄冰阵法所用石子。石子在屈恒的脚下似乎是有着灵性一样,竟然绕过蓝毅几人的范围,直接奔着他们身后的火把而去。 “嗤嗤”两声,火把被石子带来的劲气熄灭,瞬间,整个密室里面一片漆黑。 所有人立即陷入了慌乱之中。 就在这时,屈恒带着郁华铮猛地往前爆冲而去。再遇到前面的一个见寒门弟子时,屈恒一脚便将他给踹飞了出去。 感觉到身后有人偷袭,屈恒不慌不忙,将郁华铮整个人抱在了自己的怀中,长长的衣袖一甩,一个人立即又飞了出去。 “啊”的一声尖叫响了起来,让密室里的其他人惊恐着倒退了一步。手中的长剑横在自己的胸前,以测万全。 郁华铮静静的贴在屈恒的面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音,不急不躁,有力有序。 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意,她不知不觉的将小手伸进怀中,从中掏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 “屈恒,抱着我旋转,我给你一个惊喜。”她轻声在他的耳边说着,脸上现出一抹笑意。 屈恒凝重的脸色微微殿下,看着她在黑夜中仍然璀璨如星的眸子。知道这个女人心里一定在打着什么主意,随即点了点头。 菩提天下在周身走了一圈,随即顺着屈恒的脉路指引,瞬间便从周身爆发了出来。屈恒整个人用力一旋,似是陀螺一样在原地旋转了起来。 郁华铮将手中的粉末随手一扬,随着屈恒的旋转,粉末便像四周开始扩散开来。 密室不算大,随着屈恒菩提天下的进去,粉末便开始落在周围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人群中。 一瞬间,周围几个人的身上便开始出现斑斑点点的荧光色,在这黑暗的密室里,越发显得明亮。 这粉末竟然是荧光粉,在黑暗中唯有它最亮。 “你竟然有这东西,铮儿。”看着周围十几个人明显怔愣的模样,屈恒眨巴了下眼睛,心中一阵欢喜,笑着说道。 看着周围十几个人由暗到明,屈恒心为之一震。带着郁华铮的身形飘闪之间,便已经将两三个人放倒在地。 剩余几人立即拍打自己身上的荧光粉,就怕屈恒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还未封侯拜相便已经葬身在这山洞之中,可不是他们的初衷啊。 可奈何那荧光粉似是粘的很紧,任由他们怎么拍打都不掉落一点点。 “别费力气了,这荧光粉我加了特殊的粘剂。你们是拍不掉的。”窝在屈恒的怀中,郁华铮轻巧的笑着说道。 明显见到众人一阵怔愣,然后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屈恒和郁华铮的位置。 “大家不要慌乱,聚集过来。她们既然用荧光粉,那我们就借着这微弱的亮光,将她们找出来。”蓝毅一声爆喝响起,在这慌乱的没有主心骨的人群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屈恒和郁华铮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之处,就见一片漆黑,但是尚有几分蓝毅的气息所在。这才明白,蓝毅并没有沾染上荧光粉。 不过这也是在二人的意料之中,以蓝毅的谨慎,又有道德经护身。想要将荧光粉撒在他的身上,那是何等的困难。 感受到蓝毅的那一丝丝微弱气息,郁华铮转眸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屈恒,悄然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屈恒立即意会,也不再犹豫,直接对着蓝毅所在的位置暴掠而去。 “叱”的一声,屈恒的菩提天下似是划破长空一般,带着冲破空气的一种速度声响,直接奔着蓝毅的眉心而去。 蓝毅徒然大惊失色,道德经虽然已经开启,可是相比屈恒的速度以及尽力,想必不能硬碰硬。蓝毅也脑中飞快运转,与此同时,伸手一抓,便将身边离得最近的一个见寒门弟子给抓了过来。 “啊……”悲戚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洞乃至整个山谷,让所有人不由得一惊。 那见寒门的弟子倒下的时候,蓝毅脸色铁青,明显看到那弟子头上的五个手指印已经深嵌颅骨之内。这等内力,即使是他,也是抵挡不住的。 他一直以为屈恒与自己的内力相当,可是如今看来,屈恒确实更胜他一筹。这等对手存于世上,必定是个心腹之患。当下心里更加下了杀心。屈恒不除,他难以心安。 “屈恒杀了苗五弟,兄弟们要给他报仇啊。”蓝毅一声喝响,所以见寒门的弟子果然个个义愤填膺,浑身的戾气暴涨。而这黑暗中,竟然没人看到是蓝毅将那苗老五拉过去当了替死鬼。 在这密室中,屈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强大的内力波动,似乎已经超过了他的控制范围。 他一个转身再次将郁华铮拉进了怀中。即使黑暗笼罩,可是郁华铮的气息他不用肉眼看也能辩的清晰。 “铮儿,一会我拖住他们,你先出去。”屈恒急切的声音在郁华铮的耳边响起。 娇躯在屈恒的怀中一凛,转头看了看他在黑暗中的脸。“那你呢?”郁华铮似乎有些担忧。 “我会想办法脱身的,今日蓝毅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杀我。如果没有我的话,想必他会放你一马。”屈恒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警戒的看着四周这些越聚越多的亮点。 “你若死了,我不会独活,我说过的。”郁华铮坚定而细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似是一道暖阳一般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铁青色的脸上终于缓了缓,轻声道:“放心,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随着他的话落,他轻轻在郁华铮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转头看向那些亮点的时候,深情再次深沉了起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找到周围聚集的最薄弱的一角。环着郁华铮的手臂不由的一紧。郁华铮同样拉紧他的衣衫。 “走。”随着屈恒一声厉喝,二人随着劲气直接奔着薄弱的地方而去。 屈恒狠甩衣袖的同时,手中多了一把扇子。扇子如同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一般,与其他人的兵器对碰时候。其他兵器竟然不堪一击,变成废铜烂铁。 见寒门的弟子一见此等情况,立即将劲气运行到自身的周身一圈,最后将内力灌注在兵器上面。因为刚刚见识过苗老五的惨状,所以如今人人将内力开启到最强盛的状态。似乎是要与屈恒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瞬间,兵刃相碰的金属声音响彻在整个密室之中。伴随着声音的还有相碰时候的火花四溅。 内力的比拼果然不同寻常,郁华铮不懂内功,可是却依旧收到不小的波动。强大的压迫感觉,让她对自己不能帮忙而有些懊恼。又同时对自己没有内力而惋惜着。 即使是内力比拼,可是郁华铮向来不服输的个性,让她小手中的铁钩对准了一名见寒门的弟子。狠厉的甩射出去,直接钉在那人的肚子上面。 “啊……”的一声惨叫再次响起,所有人一惊。 “是那女人偷袭。”有人大喊一声,放佛就在屈恒和郁华铮的旁边,所以看的较为清晰。 郁华铮脸上一寒,冰冷的容颜转过去,用力盯着那刚刚大喊了一声的见寒门弟子。即使看不到郁华铮的目光,可是他却依旧可以感受到脖颈上面那股寒冰似的凛冽。 这目光,竟然丝毫不比屈恒的目光暖上一丝一毫,有着直接冻死人的功力。 郁华铮也并不废话,铁钩收回,便直接对着那人而去。劲风快狠准,待得那名见寒门的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内力根本没有开启。用兵刃相挡的同时,那人倒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心神。 “好。”见郁华铮杀了一个,又击退了一个。屈恒不由得大赞了一声。 这见寒门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每一个见寒门的弟子那都是内力深厚的江湖流浪人。都是以一抵十抵百的人物。而郁华铮在没有丝毫内力的情况下,竟然一连击退两人,无论如何也担得起屈恒的一个“好”字。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交战2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交战2 随着郁华铮的帮忙,屈恒下手更加畅快,且丝毫不拖泥带水。 就在屈恒再次将一名见寒门弟子击杀之前,身后一股凌厉的劲气向他袭来。而且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这股强劲的劲气是对着郁华铮而去的。 屈恒脸色一寒,侧眸看了身后一眼,竟然看不到任何亮点。这一眼便已经知道身后偷袭这人是谁。“蓝毅,你可真是卑鄙。” 气愤归气愤,蓝毅的内力深厚岂是那些见寒门的弟子所能比的。 屈恒当下不再恋战,白色的扇子一挥之间,那名见寒门的弟子便倒退了数步,嘴角现出一丝丝的血迹来,为这漆黑的密室中再次添了一抹血腥味道。稳住了心神之后,便在一旁重重的喘息了起来。 旋转的黑色身影身形一转,便将怀中的娇躯掩藏在身后。屈恒浑身劲气暴涨,内力使得衣衫飞舞。 “铮儿,注意我的背后。”为了不让郁华铮担忧他,屈恒开口大喝了一声,使郁华铮转移注意力。 果然,郁华铮深情一凛,看向了四周的亮点,二人呈背靠背的姿势,各自对着各自的敌人。 蓝色身影并未因为自己的攻击目标转换而有所收手,反而更加鼓动了自己的劲气运行在宝剑之上。在漆黑的密室里,宝剑的剑尖上竟然有着与空气摩擦的劲气波动。 一缕缕,如同是热气扭曲了空气一般,煞是凶猛。划破长空的声音带着嗡嗡的鸣响,直接奔着屈恒的心脏而去。 “蓝毅,如果你真的下杀手,我就是天涯海角,也定会杀你为屈恒报仇。”虽然没有回头看,可是这强大的压迫感依旧让郁华铮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故而郁华铮残冷的大喝了一声,冰冷的温度几乎让周围都结冰。 蓝毅的剑尖突然一顿,但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剑便再次爆冲出去。 他本就与屈恒不相伯仲,只是屈恒的西疆国招式比他所用正统招式狠辣了一点。如今情急之下,屈恒为了救郁华铮而以身犯险,竟然妄想用身体阻挡。 想到这里,蓝毅的脸上现出一抹嘲弄。真的当他蓝毅是那些见寒门的废物不成,竟然如此轻视于他。 刚刚那郁华铮的一声爆喝,让他骇了一跳。那等残冷的话语,竟然让人无法怀疑她话里的真实xing。 一个完全不懂内力的女人,说出的话却叫人无法不信服。这样的女人,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将来,也定是心腹大患。 蓝毅的思绪转的飞快,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剑尖停顿之后,其势竟然更甚先前。 屈恒身形不动,手中的扇子豁然打开挡在胸口之前。这所有一连串的动作刚刚做完,蓝毅的剑尖已经穿破扇子的阻碍,直接刺向了屈恒。 黑色身影一凛,内力劲气灌注,全部心神凝聚在蓝毅的剑尖之上。 短短数秒之间,蓝毅已经再难前进一分一毫。纵使屈恒内力已经全部聚集在胸前方寸之处,蓝毅竟然也未露出惊慌失措的颜色。 他另一手微曲,自身前划出一道奇怪的印结,而后掌心竟然微微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白色雾气。内力的灌输已经炉火纯青,无需撤回早已灌注内力的宝剑,一边已经将内力转移到了空着的手掌之上。 手掌翻转,直接再次袭向了屈恒。屈恒微微转移扇子的力道,眼看蓝毅再次发掌,心下一沉,内力上涌之间,已经将身前阻拦。 “攻那女人右边。”蓝毅一击未中之后,突然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与此同时高声一喝。 屈恒一惊,连忙将自己身前的内力再次转移到了郁华铮的身边。 趁着屈恒胸前内力明显薄弱的情况下,蓝毅迅速出掌。“噗”的一声,虽然未曾真正打中屈恒的胸前,却也将他的扇子印出一个巴掌手印。最后隔着扇子,落在了屈恒的胸口上面。 “咔嚓”一声,屈恒的五脏六腑传来一声闷响,这记如同天雷一般迅猛的手掌,顿时让屈恒的身躯倒退了一小步。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只差一步,而这一步之遥便也是造成成败的关键。 用力擦了一下嘴角那一丝丝的血迹,屈恒用力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口水。阴狠的抬头看着对面的蓝毅,忿忿的说道:“蓝毅,你果然卑鄙。” 蓝色身影大笑了一声,阴霾的声音响起。“屈恒,你还当以前是在那怡红院喝酒时候吗?无毒不丈夫,你在乎这个女人,便是你的弱点。你既然有了弱点,那么对付你,我便不废吹灰之力。”以往那柔和的气质如今已经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对屈恒的必杀之意。 “蓝毅,你残暴不仁,你和你父皇合谋造反。你真当你蓝域国的名声好听吗?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也轮不到你来掌控这天下。何况,想杀我,你还嫩了点。”黑色的衣衫依旧无风摆动着,强大的劲气将屈恒和郁华铮包裹在里面。屈恒伸手捂着胸口处,眼神出现了一抹杀意。 “屈恒,你没事吧?”郁华铮听到他的那声闷响,已经翻转过身子,关切的目光投向了他。 “没事。”屈恒轻摇了下头,伸手将郁华铮揽在怀中。 娇躯在他的怀中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猫。可是抬头看着蓝毅的眸子却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厉鬼。 “蓝毅,我郁华铮从此,与你势不两立。”她阴狠的话音刚落,黑色的衣袖狠厉一甩,铁钩似是读懂了主人的心思一般,直接对着右后方彪射而出。 “叱。”的一声,铁钩落在一个想要从后方偷袭屈恒的见寒门弟子身上。铁钩见肉便钻,郁华铮用力一扯,连皮带肉,便从那偷袭者身上扯了下来。 那偷袭者甚至连叫一声都没有,便轰然倒地。 这一手狠辣的出招,竟然让身后那几名见寒门弟子看呆了过去。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完全没有内力的女人,竟然在悲痛的情况下,还能反映敏锐,一招竟然将一个内力身后的人给杀死。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经过这一手,几个原本同样想偷袭的人,竟然不知道是该继续前进,还是就此打住了。 蓝毅冷眼看着这一切,郁华铮狠绝的目光从未从他的身上移开。从以前他就知道郁华铮的狠绝与无情。如今见识到这样的目光与这样狠准的速度,竟然让他的心再次澎湃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女人,与其他女人不同。 “你何必与我为敌,今日的形式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们两个别想活着出去。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转而来我的怀里,我免你罪责,并奉你为妃。如何?”蓝毅再次劝说。 这么多年来,能让他蓝毅为止心动的女人,她郁华铮算是第一人。 “做梦,你想得到我,便得到我的尸体吧。”绝美的容颜似是附上了一层冰霜,她如星子一般的眸中尽是杀意。 听到郁华铮的话,蓝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从小便为父皇绸缪,这些年来更是贵为太子。即便不是在蓝域国内,哪怕是天下三大国中,同样没有人能够一再忤逆自己的意愿。 如今,这女人不仅无情待他,更是为了屈恒不惜与自己成为生死敌人。即使他以妃位诱/惑,竟然依旧无动于衷。无情的言语,狠绝的神色,再再都是向他宣战的意思。 “好,既然你求死,本太子便成全了你。”蓝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心头竟然有着一丝丝的悲痛。只是瞬间,折磨悲痛便被怒火所取代。 “见寒门所有人听令,屈恒,郁华铮,格杀勿论。事成之后,论功行赏,人人有份。”蓝毅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再次被鼓动,先前那些被郁华铮阴狠的招式所摄之人,也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哼!”屈恒轻哼了一声,冰冷的语气让所有人均是一凛。“下作的手段,竟然以多欺寡。蓝毅,我看你也是江郎才尽了。” 话说完,屈恒拉着郁华铮一个旋转,将身边一个被屈恒内力震慑的几乎愣住的见寒门弟子解决后。二人便直接对着洞口爆掠而去。 “截住他们。”屈恒一动,蓝毅便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波动,随即高声一喝,与此同时身形微转,已经快速出手。 由于屈恒身边带着郁华铮,所以在速度上较之蓝毅差了一筹。刚一闪进山洞之中,便已经被蓝毅拦截了下来。 而身后几名见寒门的弟子一见这情况,同样快速闪进了山洞之内。 郁华铮手心紧握,眼看几名带着亮点的见寒门弟子再次围攻了上来。心下一狠,便将手心中攥着的火力小球奋力抛了出去。 烟雾弹瞬间便在洞口处响了起来。以这小球的威力,石门都能炸开,何况是人的血肉之躯。 人人一看郁华铮扔过来的是一颗小球形状的暗器,只是顾着闪躲开来,并未想见它的威力。 “轰”的一声,只是瞬间,周围四五个见寒门的弟子便已经再次倒在了地上。这次,不仅仅是见寒门的余生弟子怔愣住,就连一直酣战的蓝毅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恐怕刚刚那一声爆响,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不成。屈恒与他正在交战,别说顾了其他,以屈恒如今有些受内伤的身体,对付他一个便已经觉得吃力。哪有精力再次发射内力如此醇厚的一击。可是如果不是屈恒,这没有丝毫内力的郁华铮是如何办到的。 烟雾立即弥漫在整个山洞中,灰尘加上没有亮光,整条通道更加漆黑,如同是墨染一般,即使把手掌放在自己的眼前,也看不到五指。 屈恒并未停留,别人惊讶,他可是见怪不怪了。这东西他可是刚刚还亲身试验过,实在没有再次惊讶的必要。故而他带着郁华铮已经再次往洞口而去。 循着新鲜的空气,他在山洞中如同是有着一双眼睛般,竟然畅通无阻,直奔洞口。 蓝毅一见大惊失色,循着屈恒的内息同样追了上去。“剩下所有人跟着我,这仇,我们一定要报。” 即使下达命令间,也不忘拉拢人心,果然不愧为十几岁便协助父亲登上帝位的人。 身后残余的见寒门弟子仅仅只余下三人,且都是内力最为深厚的几个。刚才郁华铮扔来烟雾弹的时候,他们的警觉最高,故而跳的也最远,所以才幸免于难。 本来这以突来的变故已经让这三人看呆了过去,即使他们是杀人如麻的杀手,可是面对这种杀伤力巨大的不知为何物的武器,依旧充满的忌惮。 虽然怔愣,可是听到蓝毅的喝声。三人这才浑身一凛。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分神是最要不得的。稍有不慎,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今,见寒门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如果今日不能手刃屈恒和郁华铮,那么他们见寒门便在这江湖中彻底消失了。即使他们三人不死,也必然没有脸面继续活下去。 所以,他们如今只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如果上天垂怜能够杀了二人后全身而退,那到那个时候,才是他们享尽富贵之时。 三人对视了一眼,多年来的默契告诉他们。此刻三人心中所想皆是相同。抬头看屈恒与蓝毅已经向着外面狂奔而去,当下也不再废话,直接拔腿便跑,对着前面气息波动较大的方向而去。 蓝毅狂奔到屈恒的后方时候,强劲的内力便已经脱手而出。屈恒停下脚步与之对战,同时从那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洞口就在前方。 他一手拿着扇子与蓝毅对碰,另一只手拉过郁华铮,随即奋力一推,将郁华铮退出数米远后。双手同时与蓝毅交手。 “噗噗噗”数十下后,二人已经过了十几招。屈恒脸色严谨,气息平稳,手上的动作有序,力道强横。好似刚刚在密室中,蓝毅对他那一掌根本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铮儿,你先出去。”再过了十几招之后,屈恒突然转头对着郁华铮喊道。 远在数米外的郁华铮娇躯一凛,看着屈恒的眉心顿时一皱。她想上前帮忙,可是屈恒与蓝毅二人之间的内力劲气实在太大。她并没有丝毫内力护身,上前一步都是困难。 屈恒刚刚那一推,原来是怕她受不了这强横的气流对撞,所以才让她远离那个危险的地带。 “想走?”蓝毅突然一个回身。蓝色的衣袖一甩,一道似是剑气一般的尽力从他的袖子中甩了出去。对着屈恒腰部的地方飞去。屈恒见状穿着靴子的脚尖一点,脸色并没有慌乱的神色,泰然自若的拔地而起,可是速度却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除动作。 蓝毅那道劲气与此同时,也是刚刚从屈恒的脚下划过,最后落在了山洞的石壁上面。 “叱”的一声,发出的声音竟然像是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音。借助着洞口那微弱的目光,可以清晰的看见那石壁上一条足有十公分长的剑痕。 如果这剑痕划在人的身体上,想必非死即伤。这道伤痕怕是类似于腰斩这样的极刑了。 蓝毅划出一剑之后也并不恋战,眼神看了一眼后面已经追上来的三人。“屈恒交给你们三个。” 话说完,他脸上现出一抹阴鸷的笑容来,略有深意的看了屈恒一眼,再次说道:“至于郁华铮,本太子会代为照顾。” 话说完,他蓝色的身影拔地而起,直接对着郁华铮划掠而去。他的手掌成爪型,好似一手便想将郁华铮整个人抓在手心里一般。 屈恒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喝道:“你也配。”便同样对着郁华铮的方向奔了过去。 奈何身后三道劲气又至,原本已经快要上前的屈恒再次被拦截了下来。 “亢亢亢”接连几招过后,四人纠缠在了一起。但也紧紧是几招之后,屈恒手指微微一动,嘴里的咒语便顷刻而出。 顿时,原来还是骁勇的三人便都像是被点穴一般,再次动弹不得。 “万蛊之王……”为首的似是老大一样的黑脸男人突然大叫了一声,眸中充满了惊恐。不仅仅是他,就连另外两个一听是万蛊之王,都似乎是被风化成了雕像一样。 屈恒冷哼了一声,根本无暇顾及这三个惊恐的人。转身直接奔着郁华铮的方向而去。 就见郁华铮整个人成倒退的姿势,胸前的铁钩被甩的嗡嗡响,随时有将人钉住的可能。 反观蓝毅,依旧保持着鹰爪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和异常。速度快狠准,丝毫不拖泥带水。 如果细看的话,蓝毅的手爪之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一曾白色的内力灌注其中。 如今看来,蓝毅倒是下了杀招,没有留下丝毫的余地。 随着洞口的亮光越来越近,屈恒同样看到了蓝毅手上的光泽闪现。脸色更加凝重起来,内息一沉,将所有的内力灌注丹田。飞掠的速度果然比刚才快了一点,虽然不明显,可是在屈恒的眼中,这小小的差距似乎极为重要。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毅终是奔至了郁华铮的面前。强有力的手爪就要袭上郁华铮的脖颈时候,屈恒同样不慢,身体竟然如同是一道天外飞来的东西一般,直接横插在郁华铮与蓝毅的面前。 “叱”的一声,蓝毅铁爪一般的手指划破了屈恒黑色的锦袍,最后陷进黑色锦袍包裹着的routi内。 这一变故,让蓝毅吃了一惊。虽然早就已经听闻屈恒对郁华铮的种种宠爱,可是今日一见,往日的留言便已经黯然失色。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可以三番四次的拿命相搏,也唯有屈恒能够做的出来。 蓝毅既然那郁华铮做饵,可是实际目标却是屈恒。如今随了他的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随着屈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血,蓝毅的脸色同样一沉,看着郁华铮惊慌担忧的小脸。看着屈恒尽力维护的神色。蓝毅终是心中一怒,大喝道:“既然你真的想死,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话说完,他以手化掌,再次对着受伤的屈恒拍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郁华铮坠崖 第一百一十四章 郁华铮坠崖 蓝毅这一掌可以说是凌厉无比,即使早在屈恒承受第一次伤害之时,郁华铮已经出手。却奈何那股强大的劲力,依旧将她的铁钩震得飞射而去。 内力的比拼下,郁华铮竟然没有一点点的还手能力。她铁青着一张脸,不放弃的再次出掌,掌风快狠准,直接与蓝毅的手掌对接。 “不要。”屈恒一惊,没想到郁华铮竟然想和蓝毅硬碰硬。他肩膀上那黑色的衣衫依然绽出血来,随着他的运功,血液似是小溪一般从肩头流下。 就在郁华铮和蓝毅双掌即将要对上的前一刻,屈恒的菩提天下运行,白色的劲气随着长长的衣袖狠厉的甩射而出。 顷刻间,不仅仅的是蓝毅的衣袖被划破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就连山洞中的石壁上面,都出现了一条深深的如同剑气的痕迹。 蓝毅一惊,没想到中了他一掌的屈恒竟然还能使出这般狠厉的招式。虽然他内力不如屈恒深厚,但是今日仗着人多势众,屈恒又极力保护郁华铮。所以才会如此这般有恃无恐。 看到屈恒受伤,他以为今日的打斗已经结束,自己抱了必胜的把握。可是如今看来,这屈恒依旧是他最大的敌人。 蓝毅神色一凛,转眸看了看身后被定住的三个人。因为屈恒一直急切的保护郁华铮,所以并未对三人施蛊毒。 蓝色锦袍忽然微动,全身的内力尽在蓝毅的手指上。他凝神静气,随后对着身后三人一点。那三人似是被解穴一般,恢复了行动。 看着蓝毅解救三人,屈恒拉起郁华铮便向着洞口而去。虽然逃并不是他屈恒的个性。可是如今蓝毅人多势众,硬拼并不是明智之举。何况,他还要保护郁华铮的安全。所以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他屈恒向来是有仇必报的小心眼之人。这仇,他屈恒铭记着。 蓝毅转身一见屈恒和郁华铮二人已经对着洞口再次爆掠而去。嘴角轻扯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追” 随着蓝毅的一声命令,身后刚刚惊魂甫定的三人醒悟过来,同样没有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浩瀚的星空并没有几颗星子。可是这洞外的光亮程度却比洞内那种如同墨染一般的漆黑亮上几分。 就是循着这几分亮光,屈恒和郁华铮二人便是在山洞中狂奔着。 宽厚的大掌有着一丝丝的冰冷,拉着那个同样冰冷的小手。郁华铮凝眉看了看就在咫尺的背影。 如果不是为了她,屈恒定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等险境之中。以屈恒的实力,对付蓝毅根本不会如此狼狈。 “铮儿,你别走神。我们马上要到洞口了,小心有埋伏。”屈恒的话急切的传来,带着一丝丝的安慰之意。 刚刚里面一共有十五个见寒门的弟子,见寒门自创建以来一直秉持着十七人的规制。另外少的两个,怕是在洞口守株待兔吧。 想到这里,屈恒的眸子更加添了一抹冰霜。 蓝毅之身前来,带来的都是见寒门的人,并没有自己身边的近卫。如今看来,蓝毅今晚的行动定是隐秘而来,并不像蓝域国主知道。 越是这等情况,蓝毅下杀手的几率便越大。 离洞口越来越近,屈恒的手慢慢的攥在了一起,菩提天下开始在身体中运行着。 “唰唰”两道劲气逼来,直接从半空中狠厉的劈了下来。 “果然有埋伏。”屈恒眉眼一竖,拳头依然打出。“呼呼”两声,那见寒门的最后两名弟子同时倒退了数步,这才停了下来。 “看来,越是高手越在后面啊。”屈恒一看自己的劲气只是逼退了两人数步,当下沉声厉道。 见寒门只有十七个人,能在江湖中存在几年时间而不倒,想必也与门徒功夫颇高有关系。 “屈恒太子说笑了,高手不敢当。”一看便知是见寒门当家人的大汉抱拳,脸上颇有一丝丝的得意之色。 “不敢当,哼。”屈恒眼神飘向里面,眼见蓝毅已经到了跟前。他抱起郁华铮,身形一旋,便如同一个陀螺一般在半空中旋转开来。 手指在唇边一放,虽然天色较晚,可是以蓝毅的功力,依旧看的清楚屈恒的动作。 蓝毅脸色一寒,身体拔地而起,直奔屈恒而去。似是一道箭一般穿破黑夜,在半空中余留下一条蓝色的光影条。 以屈恒的灵敏感知力,自然之后身后的蓝毅已经对着他袭击而来。他翻手化掌,对着蓝毅猛地一推。瞬间,漆黑的夜色中又增添了一股白色的劲力。 用力击出这一掌之后,屈恒的血气突然上涌,嘴角竟然渗出一丝丝的血迹来。 郁华铮一惊,眉心暗暗皱起。转头看了四周一眼,竟然没有发现天蚕绳。 “蓝毅这卑鄙小人,竟然连天蚕绳都给收走了。”用力吐出一口血,屈恒冷声骂道。 反观蓝毅已经化解了刚刚屈恒那一掌,再次对着二人而去。大有一种不杀二人不罢休的气势。 屈恒抱着郁华铮的手臂突然一紧,身子不由的晃了晃。 “屈恒,你内息不稳,咱们赶紧下去。”郁华铮单手扣着屈恒的腰际,另一手甩出铁钩。铁钩“铛”的一声,镶嵌在了石壁之上。 悬崖甚高,以人力根本无法攀岩。如果人可以上去的话,刚刚下来的时候,屈恒便也不会使用天蚕绳作为累赘。 屈恒拦着郁华铮的手臂一紧,内息再次调息,结果郁华铮手里的长长锁链,顺着铁钩的方向飘然而下。 内息是练武之人的根基,如今屈恒连受两次创伤,又与见寒门的高手对招几次,皆是用尽全力。 如今内息不稳,他的内力根本承受不起他这般消耗。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将下面的人一一解决,方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刚一落下,郁华铮便挣脱他的怀抱,与屈恒背对背看着四周的敌人。 “铮儿,你还是到我身边,你没有内力。在这里的都是见寒门的高手,万一……” “屈恒。”娇躯未动,只是头微微一侧,在屈恒的耳边打断了他的话。“你我如今相连,你受伤不清,如果多了一个我的话,恐怕会成为你的累赘。你放心,几招之内,他们还动不了我。” 虽然她没有内力,但是她的拳脚功夫并不弱。更何况,她郁华铮可不是那种要让人保护的娇娇女。 “铮儿,你千万切记,不要离开我半步。”沉吟了半晌,见蓝毅同样飘然而下,屈恒当下不再坚持,沉声嘱咐道。 “好。”郁华铮眼眸盯着四周慢慢围过来的人群,同样沉声回道。 蓝毅落地之后,眸中出现了一抹精光。看了周围的见寒门弟子,一共是五个。“各位,你们拖住屈恒,我将这女人抓住,就不信屈恒不屈服。”说话的同时,蓝毅已经出招开始攻向屈恒。 屈恒循着劲气,同样反击蓝毅。虽然听到蓝毅说抓住郁华铮,可是如今蓝毅攻击的是他。这一连串的相矛盾言行,并没有让屈恒有多少讶异之处。蓝毅本就为人多狡诈,言行不一时而有之。只是郁华铮,的确是他的软肋。 即使与蓝毅的对招之时,他也未曾敢离开郁华铮稍远一点距离,只要知道劲气波及不到她,便可以了。 那五人听到蓝毅的话,纷纷运功开始攻向屈恒。倒是如今的郁华铮却成了无人问津的人。 蓝毅眼神一晃,劲气提升,脚下一点,便成这场混战中挣脱而出。再次以手化掌,目标依旧是屈恒。 屈恒脸不红心不跳,从容应对着五人的围攻。眼看蓝毅又袭来,菩提天下再次运行,身子腾空而起,倏然间,竟然在手中涌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火球。 众人一见皆是一惊,纷纷骇了一跳。早就知道菩提天下的厉害,却不曾想,竟然劲气波动如此之大,可想而知能量是如何的可怕。 蓝毅同样脸色一变,他皎洁的身形一晃,竟然变换了方向。掌中的劲气丝毫不减,直接奔着郁华铮而去。 郁华铮早已盯着蓝毅,如今见她对自己发掌而来。想都没想,直接后退了数步,铁钩同时甩出。 “铮儿……快走。”突然,屈恒一声大喝传来,随即伴随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强忍着伤痛,屈恒用力丢出这个火球,火球顺着抛物线直接对着蓝毅的后背而去。 此刻蓝毅阴狠着一张脸,手中的劲气竟然丝毫没减,相反大有涨幅的趋势。 “想杀我,我便拿她做垫背。”郁华铮的铁钩到了蓝毅的身边时候,竟然被他手上那丝丝缕缕的缭绕劲气给“嘭”的一声震落了。那股凌厉的掌风在郁华铮还未惊觉的时候依然贴上她的肩膀。 “叱”的一声,五指已经裂开黑色的锦缎,触碰到了她的肌肤。肩头上那明显冰冷的触觉,竟然让她浑身一凛。强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竟然让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她眉心一皱,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蓝毅,眸中带着一抹阴狠。 蓝毅望着她眸中的那么阴狠,同样浑身一颤。这样的眸光,这样的表情。好似是地狱修罗一般的女人。黑色的衣衫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也同样让她栖身在这黑色之中。 看着这样的郁华铮,好似她身上此刻正在蒸腾着一种属于黑暗的光泽。看的让人揪心,让人心惊胆战。 蓝毅的手掌有一瞬间的停顿,知道屈恒发过来的那枚火球近在耳边之时,他才迅速将内力贯穿所有静脉。掌中的冰肌玉骨触感温润,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停留一刻,毫不犹豫的将郁华铮整个人推送而出。 下一秒,郁华铮整个人便直接跌进了一个黑色的深渊里。这个黑色的深渊,便是悬崖。 没有叫喊,没有恐惧,只有不舍和贪恋。郁华铮飞射而出的身体似是一直破败的气球一般,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最后重重的往下坠去。 她悲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屈恒惊骇的脸色,那种锥心之痛,她似乎感同身受。 “不……”屈恒大叫了一声,在蓝毅的手贴上郁华铮的身子时候,他便已经飞身而来,却终究是晚了一秒钟,眼看着郁华铮掉了下去。 屈恒并未有其他的行动,也不曾看蓝毅是否被自己所伤,只想跟随郁华铮同样跳下这悬崖。就如同以前那次坠崖一样,相扶相随。 “拦住他。”眼看屈恒就要跳下去,蓝毅甩出天蚕绳,用力拉住了屈恒。 屈恒悲痛的看着郁华铮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而他营救的时间又被阻截,不由怒发冲冠。 他猩红的眸子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竟然红的妖艳,红的恐怖。脸上那抹哀痛与愤怒组成的表情,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惊胆战,魂飞魄散。 下一秒,似乎悬崖下的鸟兽也感受到了这股可怕的怒气,飞禽竟然纷纷飞走,带着一声声哀鸣之声。 蓝毅看着眼前的屈恒,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可是作为一国太子,又不允许自己在其他人面前矮上一截。在蓝毅的认知里,任何人都应该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不能为自己所用,便都是敌人。 “屈恒,交出你身上的宝物,我便留你全尸。”蓝毅压下心里的那抹惊惧,朗声喝道。 屈恒如同鹰隼般的眸子,充满猩红的血色。而蓝毅一身蓝色锦衣如今因为抵挡屈恒的火球而有显得狼狈不堪。蓝毅一向整齐的头发也松散了很多,脸颊上竟然有一块擦伤。可见刚刚的火球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屈恒的菩提天下如今尚且只有九重天,如果大成之日发射这个火球,威力并然不会如此简单。即使是现在的九重天,如果换做一个内力稍稍比蓝毅差上一点的人来抵挡,也不会躲过它的攻势。 “今日,我便与你同归于尽又如何。我们一起下去,看看铮儿如何。”短短几句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屈恒阴狠的眸,从未从蓝毅的身上离开半分。 随着屈恒的话落,黑色的身影如同一匹奔跑在沙漠上的猎豹一样,毫无阻碍的直奔蓝毅而去。 见寒门的五人一见屈恒有所动作,纷纷飞射而出,对着屈恒的后背而去。 可是就算五人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却哪里有屈恒的功夫深厚。即使屈恒受伤不浅,五人竟也没有追上。 蓝毅压下心里的惧怕,而后内力运行,身形晃动。就算知道屈恒受伤,如今见屈恒那拼命的架势,竟然也不敢硬拼。 一闪一躲之间,身后五人便也已经到了,转瞬间,几个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刀光剑影,在这漆黑的悬崖之上匆匆闪过,带着一股股强劲的气流和波动。扰乱了整个安静的山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同归于尽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同归于尽 屈恒出招凌厉,招招都是死穴。虽然自己的身上也已经挂了彩,却同样将身边几人伤的不轻。 如今算上蓝毅,一共是六人围攻。在刚刚的大斗中,他已经将两人解决。算下来,也就是四人。 对面这四人想要杀他不是那么容易,他想要取胜更加不太可能。如今他身体受伤严重,尤其是接连用了两次火球威力。这东西最是消耗内力。 以他如今的身体,想要再发射一次的话,恐怕就会面临挂掉的危险。 屈恒扇子挡在眼前,眼神瞄着四人的动作,拳头攥的嘎嘎直响。从郁华铮掉落悬崖而他无力救助开始,他便一直再隐忍。 对面这四人是杀害郁华铮的凶手,他不可能随便放过。唯有将这在场所有人将之诛杀,他才会下去陪着郁华铮。 忍住那股现在就像跳下去的冲动,郁华铮的怒火已经在胸口翻涌。 既然已经决定陪着郁华铮,又何必在乎这条命。想及此,他的手掌缓缓松开,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幽幽的升腾起来。 而这次白色的雾气中,似乎带了一点点的黑色。屈恒的菩提天下刚刚启动,他的嘴角便流下了一道血柱。 可是屈恒好似并没有发现一般,依旧故我的将手中的火球运行成最大状态。 “屈恒,你已经快到极限,这般勉强,你也活不成。”蓝毅抚着刚刚被那火球所伤的身躯,惊悚的看着屈恒喊道。 这疯子,竟然还想来一颗。虽然他不能幻化出这样的东西,可是道理相同。这东西威力巨大,刚刚他已经领教过。威力大的东西,自然所需要的内力便大。见如今屈恒的样子,恐怕已经不足以在幻化出这个东西了。 “我要杀了你,为铮儿报仇。”屈恒的劲气不弱,反而更胜。到最后的一吼中,欢腾的火球终于在屈恒的手中跳跃着,带着一股妖冶的气息。 “你这疯子,你也会死。”蓝毅一见这火球比刚刚好似更胜,不由的脸上现出一抹惊恐。 本以为屈恒已经到了极限,能凝聚火球已经是难得的事情,却没想到,这火球威力比刚刚那个更厉害,颜色更加暗沉。 即使离得稍远,他依旧可以感受到那火球的能量波动。脑袋一般大小的火气跳跃着熊熊的火苗。因为火苗的炙烤温度,已经将它周围的空气熏烤成扭曲的形态。 “死?”屈恒突然狂笑了一声,猩红的眸子中竟然微微湿润。 大笑之后,他阴狠的眸子可以冻死一个人,凛冽的看着蓝毅道:“就在你刚刚将铮儿推下去的时候,我便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着屈恒悲痛的深情,蓝毅不禁皱了皱眉心。暗自骂道:“疯子,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疯狂,枉费你是我蓝毅在这天下间最大的对手。屈恒,你根本不配。” 黑色的身影寒意更浓,眸子微微眯起,一股嗜血般的神色自屈恒的脸上流露出来。璀璨如同一朵彼岸花,炫美而又危险万分。 “少说废话,去死吧。”屈恒眉眼倏然一瞪,手中的火球径直对着蓝毅以及身后那三个见寒门的弟子而去。 蓝毅惊慌的神色在屈恒的眼中慢慢夸大,最后化成一片火海中的火苗,再也看不到人影。 与此同时,屈恒的身体一阵剧烈颤抖,最后狂喷出一口鲜血。殷红色的鲜血如同是一场小雨一样散落在地上。苍白的脸色如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鬼一般。 身体终是支持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可是屈恒的眸子却依旧看着对面那一片火海,以及阵阵被火烧烤着的惨叫声。 屈恒的嘴角显出一抹笑意,转头看了看悬崖下面,心口一阵刀割似的疼痛。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就在眼睛即将要闭上的同时,头顶上传来一阵骚动声音。 紧接着,一个黑影飘荡而下,一脸的焦急望着屈恒。俨然是屈恒的暗卫凌风。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属下来晚了,太子殿下您没事吧……”凌风将屈恒抱起,轻摇了几下,见屈恒并没有反映,心中焦急。 转头看了看四周,只有洞口处一片火海,根本没有其他人。这才抱起屈恒,拉住预先准备好的天蚕绳,运功飞行而上。最后消失在了墨染的漆黑夜色中。 半晌,洞口处的火势终是小了许多。三具早已经烧焦的尸体根本看不清楚面貌。 蓝毅羸弱的身子悠悠的从三人身后的洞口处走了出来。那洞口俨然有着道德经的封印痕迹。 可纵使是这样,蓝毅依旧伤的不清。头发被烧了一缕,脸上的伤口更加大了,几乎占据了半张脸。身上的脸色衣衫一条一条,似是一个乞丐一般。 好在刚刚他动作够快,闪进山洞的时候将这三个见寒门的弟子拉到身前做了掩护。不然,光是那种冲击力度,就足以让他死了不下十次。 “咳咳”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竟然咳出血来。蓝毅用力吐出血丝,阴狠的看着夜空中,咬牙道:“屈恒,这仇,我记着。” 浩瀚的星空在最后一点点火星湮灭的时候,又再次恢复了宁静。好似刚刚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第一百一十六章 郁华铮是生是死? 第一百一十六章 郁华铮是生是死? 山涧下的一个木屋中,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黑色衣衫的人。这人面色苍白,嘴角有着淡淡的血迹,额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那痛苦的神色,竟然让人心疼不已。绝美的容颜在黑色衣衫的衬托下更显清丽脱俗,飘逸若仙。 这人,便是冷艳光华的郁华铮。 而在这木床旁边坐个一个人,他深情款款,而又痛苦万分。此刻的他,正望着床上的郁华铮。 偶尔用棉棒沾一点点水在郁华铮干涸的嘴唇上面。或是用干净而又干燥的布巾擦拭一下她的额头。 郁华铮肩头的血迹已经停止,上面敷着一些寒凉的草药。这草药散发着一股奇香,让人闻之欲醉。 天空已经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光线,如同鱼肚一般的颜色,终是开始破晓了。 床上的人儿已经昏迷了一晚,而床边的人已经照顾了一晚。 就在一抹光亮照进这小木屋之前,床上的郁华铮便已经悠然转醒了。 “呃……”郁华铮醒来之后的第一个直觉,便是痛。那种锥心之痛,头痛,肩膀痛,浑身上下都是痛的。 那种高度摔下来,非死即残,哦不,她没有内力,根本连残的机会都没有,非死不可。这是郁华铮刚刚醒来时候的想法。 可是死人并不会感觉痛的话,如今她这般疼痛,算是生还是死? 想到这里,她奋力睁开眼眸。一抹刺目的光亮袭来,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再次睁开之后,已经适应了这抹淡淡的亮光。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简陋到破旧的小小木屋顶,说是木屋,其实只是个能够挡风挡雨的棚子。破败的木片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正当郁华铮的心里响起“这是哪里?”的疑问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声音。 “你醒了?” 这道声音如同是一道闷雷一样闯进郁华铮的心里。转过头来,她惊讶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一抹不敢置信在她的眸中出现。 “季平原?”她喊出男人的名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一出口,郁华铮便皱了下眉。她的声音竟然如此微弱,看来昨夜那一场混乱,对她竟然如此大的伤害。 一想到蓝毅为了夺取宝物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她就一阵气愤不已。想到宝物,郁华铮一惊,连忙摸上自己的腰际。 摸到那本好不容易得到的般若心经之后,她这才安定了下来。 “你放心,我从未动过你的衣服。”季平原调侃的说道。 郁华铮刚刚那个动作似乎有些伤他,这动作无疑是将他当作了下流男人,以为会趁她虚弱之时,占她便宜。 听了季平原的话,郁华铮苦涩的笑了笑。她自然知道以季平原的心性,不可能作出这等龌龊事情。可是如今,她又不愿解释,故而只是苦涩的笑了笑。 看到郁华铮的笑容,季平原有一阵闪神。手指微动,却在仅仅是微动的时候停下了手臂的动作,慢慢的收紧。 以前他们二人便没了交集,如今,他自己的事情还未解决,郁华铮也同样已经心有所属,他还怎么能妄想跟她双宿双飞。 紧握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了皮肉中,那股懊悔似乎更加深切。 眼前的人儿在自己的身边三年,他竟然从未在意过。如今却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却变成了被她甩开的人。这究竟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伤人。 郁华铮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做了起来,季平原紧握的拳头一松,连忙上前来帮她。 “不用。”就在季平原的手将要扶住她的身子时,郁华铮手腕一转,搭在了他的手臂之上。“我自己来。” 看着季平原的眸,郁华铮推卸着他的好意。他们二人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且不论当初是谁的错,如今她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所以对于他的帮助,她能不要的尽量不要。 对于今日他救自己一命的事情,这个恩情,她会还给他。既然要断,那便要断的干干净净。 怔愣的停住了手臂的动作,季平原心如绞痛,看着郁华铮纤柔的小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那一瞬间,他似乎有着一种冲动,想要将这莹白的柔荑拉回自己的掌心中。更想将眼前的娇躯抱进自己的怀中。 可是这毕竟只是想想而没有付出实际行动,忍着那股冲动,季平原收回了手臂,看着她艰难的坐起身子。 郁华铮忍痛坐直,然后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这是昨晚蓝毅的杰作,黑色衣衫上五个手指窟窿,此刻已经全部被药草填满。 “这是什么?”她低头问了问。一股奇香飘来,像是从未见过的草药。 季平原微微一笑,拿起旁边一株还未捣碎的草药回道:“是灵叶。只有蓝域以及周边才会生长的一种草药。具有止血化瘀的效果,是疗伤圣品。” 他轻声解释着,眸中出现了一抹望,好似在缅怀中过去一般。 轻柔的笑了笑,将心里那陈年旧事悄悄掩藏在心里,转身端起小矮几上面的汤药,送到郁华铮的面前,说道:“山野中幸好有这些药草,快喝了吧。” 一股难闻的药草味道充斥在郁华铮的鼻息之间,还未喝便已经有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郁华铮皱紧眉心,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草,终是抬头看了看季平原。 “这药也是灵叶熬成的吗?”看上面飘散的几片榨干汁液的叶片,形状似乎像是旁边那一枝完整的灵叶。 “嗯。”季平原点了点头。 听到肯定的答案,郁华铮眉心皱的更紧。“那为何捣碎是这般香味,而熬成汁液却是这股难闻的味道?” 来到这里,最难熬的便是这难闻的草药味道。喝到嘴里每每有一种想要作呕的冲动。 季平原显然听了她的话一怔,药草本就是良药苦口,外表奇香也只是外表,内力苦涩属于正常。何来如此一问? 看着郁华铮苦涩的脸,季平原突然莞尔一笑。“这药苦涩,但是却是圣药,你最好还是喝了吧。” 从未想过,天不怕地不怕的郁华铮,竟然会怕喝药。 看到他眸中的揶揄神色,郁华铮苦涩的脸突然疏解开来。眯眼瞪着季平原的脸,伸手接过那碗苦涩的药汁。眉心微微一皱,郁华铮已经将那碗药送进自己的嘴里,一仰脖,豪情万丈的喝了下去。 那碗苦到让人作呕的汤药一入口,郁华铮便大口大口的吞了进去。直到最后一滴喝完,她竟然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在季平原有些诧异的目光下,将碗送到他的手中。 看着郁华铮平静如常的神色,季平原的笑意却更深了。没有揭穿她因为咬牙而有些紧绷的脸色,他转身将碗放了下来。 转头看了看外面依旧有些昏沉的天色,季平原低声问道:“天色尚早,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郁华铮摇了摇头,将那个作呕的感觉压了下去,这才开口道:“季平原,我想知道,你是否跟踪我。” 蓝毅的跟踪已经让她对所有人不再相信,尤其是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季平原。虽然她心中早有答案,可是依旧想听到他自己说出来。 看着郁华铮那双温柔的眸子黯淡了一下,稳稳敛下眸子,最后点了点头。“对,我是派人跟踪你,但是你要知道,你即将是我大禹国的公主。对于你的行踪,我有权知道。因为你的安全,需要我的保护。” 郁华铮眉心一皱,似乎对季平原的答案不是很满意。“不要跟我提什么公主,你知道我并不稀罕这些虚名。而你跟踪我,也不会是因为这个。至于什么原因,恐怕就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对她的企图心,郁华铮岂会看不出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以为她好骗吗? 果然,被郁华铮一阵抢白,季平原脸上一沉,幽幽的目光看向了她。 “华铮,我承认自己有私心。”他眸中闪着一抹异样的亮光。“但是不管我如何私心,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你好,并不会害你。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 “不会害我?”一瞬间,郁华铮轻声一笑,眼里满是讥讽“我郁华铮今日种种,全是拜你季平原所赐。你如今不会害我,却只会在我伤口上面拼命撒盐。你明知道我不愿意看到你,可是你却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怎么,平原王对我这个曾经的小妾竟然动了真情吗?还是,你后悔当日休了我的举动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季平原瞬间不能呼吸,这等锐利的问题虽然他自己早在心中问过千万遍,可是由她嘴里问出来,竟然如此不同。那种震慑,似乎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果……”季平原紧紧盯着她的眸,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波动。“如果我可以为你倾尽所有,你还愿意重新回来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似是做着最后的尝试。 “季平原。”郁华铮眼眸微眯,脸上出现了一抹不可思议。倾尽所有,这是何等重要的承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冷声问道,眸中多了一抹冰冷。 无论季平原的态度是什么,都无法影响她的决定,更何况,她已经有了屈恒,更不可能对其他人动心。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季平原冷静的回答,实则心里已经波涛汹涌,起伏不定,似是有一只鼓在心里一直敲敲打打,静不下来。 “你问我是否后悔,我告诉你,我就是后悔了,我简直悔不当初。拥有你三年,却对你视若无睹,是我的错。你问我是否心动,还用我的回答吗?如果不是对你用了心,我何至于悲惨到这地步。”季平原的眸中出现了一抹伤痛,似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希望得到原谅和爱护。 “华铮,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他伸手拉住她苍白的小手,看着她冰冷的眸子,一阵疼痛更加狠厉的划过心脏。“华铮,让我为了以前的错误作出弥补,我定会好好带你的。你以前曾经那样对我,你对我是有情的,是吗?” 他试探性的问道,却不敢再做进一步的动作。 郁华铮依旧冷静的看着季平原,脸上没有受到一点点的影响,更不要提有什么波动。 看着他懊恼的脸色,郁华铮冷静的抽出自己的手,而后淡淡的回道:“情?季平原,我早在你刚刚休弃我的时候,便已经说过。我对你,根本没有情。只是那个时候脑子不清楚,所以才会误以为你是良人。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在感情里,唯有两情相悦才会得到幸福。”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郁华铮悠远的目光看向了远方。“如今,我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不可能再和你有任何牵扯。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收回目光,郁华铮轻身躺下,看着呆若木鸡的季平原,冷冷的道:“我要再休息一下,请你出去吧。” 随即旋身侧躺着,背对着季平原,不再说话。 那样冰冷的眼神,那样无情的背影。这些才是郁华铮所有,而刚刚那个因为逞强而强行喝药的郁华铮,只是昙花一现。他真不应该为了这一个让他如此心动的画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结果虽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伤人的话一次就够了,他偏偏还不死心的听两次三次。 够了,这次真的够了。紧紧的攥紧拳头,季平原将心里的那抹痛苦压下,起身悄然走出了房门。 房门被阖上的那刹那,紧闭双眸的郁华铮睁开了眼眸,眸中的冰寒稍稍缓和了一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季平原的矛盾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季平原的矛盾心 秋风瑟瑟,暖阳普照。湛蓝色的天空中偶尔飞过一两只飞禽,扑闪着翅膀,遨游天际。 秋高气爽,最能让人舒心解怀。可是如今,季平原望着那蓝色的天空,愁眉不展。 虽然结果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刚刚的表白中何尝不是倾注了他全部的希望。 没有一点点的犹豫,郁华铮的拒绝是如此的冷酷无情。偶然间,他突然想起那个爱慕自己十几年的季紫诺。 那个为了与自己改变关系而不惜牺牲清白的小女孩。她在献身的时候,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而自己的冷酷对待,是否也将她伤了很重? 只是这从小到大的情谊,却不低季紫诺对自己的隐瞒和设计。虽然会觉因此失去一个妹妹而伤痛,可是那股痛中更多的是被人欺骗。自己的身世还未查探清楚,无论季紫诺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会原谅她。 往日里那股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是一夜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可以,他情愿逃离这一切纷扰。 转身看了看身后那小小的木屋,屋里的人儿此刻安静的休息。云卷云舒,岁月静好。这般安静的时光,这般宁静的心情。也唯有在郁华铮的身边才能有这一刻。 奈何,这终究只是昙花一现罢了。郁华铮如今伤重,且对他埋怨颇深。如果她伤好的话,怕是肯定会离去的。 想到离开的那一日,季平原的拳头再次握紧。 他自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可是对郁华铮,他竟然有这这般不舍。早晨的时候,竟然还想将所有放弃,只与她双宿双飞。 且不说他是大禹国的平原王,就算他真的如季紫诺所说,并不是父皇的孩子。那么对于他亲生父亲的死,他终究是要讨个说法。 想到这所有的事情还未曾有一丝丝的头绪,而他竟然想要放弃这一切,不禁为了自己沉迷女色以及逃避现实而懊恼着。 只是,他的眼神再次看向小木屋。这屋里的人儿,实在牵动他的心。虽然他早就下定决心将她当作妹妹,可是真的在她面前,他竟然毫无抵抗的心。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吗?三年的时间,他每每嫌恶郁华铮的时候,郁华铮是否也是这种痛心疾首的心情。 想起那个为了保护他的名声,竟然悬梁的女人。季平原的心又是一痛。 回过头来继续看着湛蓝的天空,在他的印象里,似乎郁华铮以前的容貌早已经模糊不清,根本想不起来。也许,他从头到尾,便未曾记得过吧。 自始至终,他记得的就只有如今木屋里的这个冷艳清华,睥睨天下,从未将他放在眼里的女子。 “再想什么?这么入神。”淡淡的,带着一抹冰冷的问话,让季平原将视线从天空中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到一脸苍白的郁华铮,不由得眉心一皱。 她本就皮肤白皙,如今由于受伤而脸色更加惨白。一身黑衣,一张惨白的脸色,却有着一种不能亲近的冷清之气。 此刻的郁华铮神情淡漠,给人一种清冷高贵的感觉。一张小脸白如美瓷,一双无论何时都顾盼生辉的美目,宛若遗世独立的谪仙。 既羸弱又无情的女人,矛盾在她的身上却显现的如此协调。也唯有她,无论是何等面容,都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仅仅是淡漠的一眼,郁华铮便从季平原的身上将视线移开,同样望向了天空。 那里正有一直展开巨翅翱翔的希翼鸟在嘶叫哀鸣。 “那只希翼鸟,似乎在寻找同伴。”看郁华铮望的出神,季平原低声回道。 “同伴?”郁华铮猛地转回头来,看着季平原的神色突然一凛。“季平原,你到底是怎么救的我?” 如果昨夜的一切都落入季平原的眼中,那么这个人简直太过可怕。 蓝毅暴露行踪,与他们二人撕破脸的时候,还找来见寒门人尽数帮忙,而这季平原,竟然单枪匹马,且是对她来示好。她不得不防。蓝毅前脚刚来搅局,季平原后脚就来救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见她脸色有些许激动,季平原眸中有过一瞬间的黯淡。“我早晨已经承认,我是派人跟踪你。可是我并没有目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此次前来,除了暗地保护你之外,还有一些私人事情。” “哦?”郁华铮眯起了眼眸,胸口处传来的闷痛让她的怒火消散了一点。不管怎么说,她这条命是他救得,如果真的让她恩将仇报,恐怕她做不出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郁华铮便欠你一次人情。他日如果有机会,我定会回报于你。”她郁华铮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这季平原的人情。 看着她淡漠的小脸,季平原苦涩的笑了笑。“我来救你,并不是为你的人情。”他的目的,恐怕她永远也无法答应。 “华铮。”背负在身后的手掌收紧,季平原似是在隐忍。“早晨的事情,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吗?” 看着她故意疏离的目光,他的心似乎已经开始有些痛到麻痹了。他后悔了,刚刚的表白,他如今后悔的想死掉。 他宁可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也从来不曾听到郁华铮的亲口拒绝。他依旧是大禹国的平原王,她依旧是大禹国的华铮公主,他们依旧是兄妹关系,如此就好。 从数月前,他休弃她开始,她便一直有意疏远自己,更甚至无以复加的伤害自己。可是自从成为兄妹关系后,她们明显有些改善的关系,如今竟然都被打破。 这样的懊恼,几乎让季平原想要拿刀捅自己几下。在任何人面前,更甚至是在千军万马之前,他都能保持的冷静。竟然在郁华铮的面前,溃不成军。他自以为毫的自制力,竟然如此脆弱不堪。 “算我不自量力,不应该还对你有非分之想。虽然咱们以前是夫妻,可那毕竟是以前的事。你既然不愿意回忆过往,那便都忘记了吧。”季平原话说完,负在身后的手指甲几乎将手心掐出血来。 违心的话,说起来竟然如此困难。 娇躯未动,郁华铮淡漠的脸色依旧淡漠如常。“我是不愿意回忆,只因回忆太苦。以前的那个郁华铮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是一个全新的郁华铮。对于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计较,也请你不要在有其他的想法。” 她目光未有波动,看着季平原已经和早晨不一样的脸色,她终是没有说出伤他的话。 但是不说伤人的话,并不代表自己就接受。该提醒的,她依旧提醒。 “华铮既然没有那种想法,其他人就算是强迫,恐怕也是不成的。”季平原有些自嘲的说道。 “强迫?”郁华铮微微眯起眼眸,嘴角也同样扯出一个揶揄的笑意。“从来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平原王,竟然也能用到这两个字。” 郁华铮的口气中带着一种嘲弄,似笑而笑的看着季平原。 “人,往往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既然求而不得,强迫便是最容易成功的。华铮,你觉得,我和普通人不同吗?”季平原微微侧头,看着郁华铮揶揄的脸色,轻声问道。 从未有人敢用如此态度和自己说话,更不要说是笑话他了。今日,郁华铮这态度虽然没有让他生气,却也让他不由的苦笑了起来。 两个人中,真心付出的那个,必是输家。所以,他认。 “以前觉得不同,现在觉得,不过是一个凡夫而已。”郁华铮并不给面子,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调侃的味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我只是你休弃之人。如果再说这些无用的话,那我觉得平原王不过如是,倒是叫人失望了。” 对于二人之间的事情,她不想再提,也不想再解释什么。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硬扯,也扯不出什么来。她如今强硬的语气就如同是她强硬的心一般,再也不会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而有一丝丝的波动。 季平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想要张口,却在郁华铮冰冷的脸色下,住了口。 “好。”沉吟了半晌,季平原终是说出这个字来。“既然你不想聊这些,那么,我们便聊聊你的伤。” 压下心里的那股苦涩味道,季平原终是转头正视她。没有了感情在心里的牵绊,他才会真正放松下来。而再次面对郁华铮的时候,才又恢复了那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他本就华贵清冷,轮廓完美如神,精致如刀削,肌肤白希如玉,剑眉星目,双眸黑亮润泽。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俊美男人。更因为生长在帝王家,所以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而威,尊贵万分的气度。 收起刚刚的柔情似水,收起他的刀割伤痛。如今站在郁华铮面前的,才是那个郁华铮所熟悉的季平原。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雷电的出现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雷电的出现 黑色的衣衫随风飞扬,在蓝天之下竟显得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我的伤,并不碍事。”郁华铮淡淡的回答,随即轻轻佛了佛衣衫,坐在旁边的一个小石凳上。 “我知道你的伤不碍事,但是你的封印……”季平原话点到此处便停了下来,有些犹豫的看着她。 果然,一听到封印两个字,郁华铮偏过头来。细长的眉眼微微眯着,一脸的清华之气,没有半分讶异。 “你也知道我身上有封印了?”她明知故问。 季平原脸上现出一抹笑意。“但凡有些内力,又懂些岐黄之术的人,都会看出来的。” 随着郁华铮的动作,季平原同样做了下来。明黄色的袖口轻轻搭在石桌之上,一股华贵韵味油然而生。 一个明黄耀眼,一个黑衫冷华。二人同样坐于石桌边,迎着山谷里的风向,鬓边的发丝微微浮动,身上的衣袂翻飞,衣摆飘动。 一谷一屋两人,竟似是一副唯美的风景图画一般,让人移开眼睛。 季平原向来有大禹国第一美男子之称,可见俊逸非凡。如果不是因为俊美无铸的容颜,当日的郁华铮也定不会如此痴迷。 而如今的郁华铮,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容颜俏丽,宛若生辉,身量窈窕,似如仙子,气度华贵,堪比明月。这样的女子,不要说天下难寻,便是仙女中也定是佼佼者。 而这绝美的一幕,全数落尽双手捧着饭菜的雷电眼中。 刚刚出了后面的密林,踏进小山谷,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那样协调,那般般配。让他竟然有一种不敢置信的错觉。 他自小便是季平原的近身侍卫,上次因为得罪郁华铮之事而被发配到偏远地方服刑。昨日接到季平原的密保,让他来此地守候。不想几月不见,郁华铮依旧如同上次见面一般。风华绝代,清华耀眼。 由于他是和季平原一同长大的,自然知道季平原的性子,德行和能力。从小他就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配得上季平原。即便是季平原以前所中意的连碧,亦或是西疆国的合珠郡主,都配不上。 他一向看不起女人,尤其是季平原身边的所有女人,他都觉得就算是站在季平原的身边,那都是对季平原的一种侮辱。 可是如今,那个冷艳清华的女子就那么单单坐在那里,他便觉得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她傲视万物的高傲姿态,竟然让他有一种想要臣服的感觉。 这种只对季平原有过的感觉,竟然会对郁华铮出现。而这郁华铮竟然还是一个毫无内力的女人。这个认知让雷电不禁皱起了眉心。 今日,一个破败的小木屋前,他竟然觉得画面那么和谐,没有任何突兀,好似二人天生便是要站在一起般。 微微愣了愣神,雷电端着饭菜上前,腰间的那把宝剑从未立身。如今走了上来,宝剑也随着动作的摇摆。 将饭菜放在石桌上面,雷电躬身退开。 郁华铮盯着雷电的动作,眼神现出一丝丝冰冷。突然,她眉心一跳,厉声喝道:“大胆的畜生。” 骂完这一句,猛地起身抽出雷电身上的宝剑。 雷电被骇了一跳,从郁华铮大声厉喝开始,他便猛然一震。不明白为何郁华铮突然被他如此破口大骂。紧接着郁华铮竟然如此迅捷的抽出自己的宝剑来。这更是他万万没有意料到的事情。 郁华铮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受伤的样子。雷电也从未想过,一个受了伤又没有内力的女人,竟然还能如此爆发。 一旁的季平原也是皱着一张脸,脸上出现了一抹阴寒。对于郁华铮的动作,他看的清清楚楚。心里更加明白,当日雷电得罪郁华铮的时候,郁华铮是多么不情愿放过了他一马。 如今变故突生,季平原倒耐着性子,看事情如何发展。 雷电眼前郁华铮宝剑刺来,脸上现出一抹铁青色。他宽大的拳头握的紧紧地,想要出手,但是转头看了看季平原的脸色,见后者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刚想探出的手掌又紧紧的拉了回来。 郁华铮动作未停,长剑直驱而入,“叱”的一声,从雷电的右肩膀旁边插了过去。冰寒的剑尖直接插到泥土里面,将地面上一条垂死挣扎的黑色小蛇截成了两断。 雷电紧绷的身体终于在剑落的刹那松懈了下来,缓和着自己那紧张的心情。雷电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表情。 “多谢郁小姐。”他冰冷的话语中多了一抹莫名的感觉。 郁华铮抽出宝剑,随手一甩便又送回了雷电的剑鞘中。转头看着雷电的眸子依旧冰冷不含一丝温度。 “我不是帮你,不必言谢。”冰冷的足以将整个山谷冻僵的话语,让雷电同样一怔。 不敢再抬头看郁华铮一眼,恭敬的站到季平原的身边。 郁华铮重新坐到石椅上面,看着季平原淡然的脸色,耸了耸肩膀,开口问道:“季平原,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季平原似乎猜到她的问题,脸色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有兴趣的样子。抬起手腕来,拿起筷子为郁华铮开始布菜。 “你先吃点菜吧,昨日晚上到现在你滴米未进,这样身子受不了的。”白色的玉冠在徐徐的阳光下显得晶亮不少。 他从容的面色让郁华铮看不出他究竟再想什么。 “你不好奇我的问题吗?还是你已经猜到了?”郁华铮拿起筷子,淡淡的问着,而后低头慢慢的吃着。 白玉般的修长手指停顿了一下,最后落了下来。将筷子放下,季平原的脸色有一丝为难。 “华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于你的封印,我是有办法可以解开。但是你要知道解开这封印对你会有何种后果。”他能解,可是却心疼她。 “我自然知道后果。”郁华铮也放下筷子,坚定的看着季平原。“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为人鱼肉,而且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与其这般活着,我倒宁愿拥有一身内力,少活几年罢了,有何了不起。” “这不仅仅是少活几年的事情。”季平原听她这么说,眉心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你可知,这封印一旦解除,你每月初便会受此寒毒折磨。寒毒来袭的时候,别说你的内力,就是你的身体也是很脆弱的。如果一个救治不好,便是有生命危险。”对于这种寒毒,季平原似乎知之甚详。 寒毒之厉害已经实属罕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这种寒毒入体的痛苦的。 果然,郁华铮似乎平静了下来。低头冥想了一会。半晌,才喃喃的道:“这般窝囊的活着,与死又有何分别。” 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苍白的脸色多了一抹坚毅。“既然寒毒无法解,就算我有百年封印压制,那也无法避免发作。上次发作不就是一次警告吗?既然解与不解都是一样的结果,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我又何必执着呢。” “季平原,今日你不帮我解除封印,他日,我也定会找别人解除。你放心,你不帮,我也不会对你心存怨恨。你我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不帮也在情理之中。” 她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敷过药草,但是上面传来的疼痛,却依旧让她咬紧了牙关。 “救命之恩,来日再报,今日,便再次别过了。”话说完,郁华铮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站起身来便往树林外面走。 脚步刚刚迈出,身后便传来季平原哀叹的声音。“你何苦这样,明知道我救你并不是要你感激我。” “除了感激,我给不了你别的。”话说完,郁华铮不再停留,迈开脚步往外走去。 “好了,华铮,你胜了。”季平原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无奈。“以你现在的身子,出了这个茅屋方圆十里之后,恐怕便会被野兽吃了。你既然坚持,我便给你解了封印。只是日后,望你不要责怪我。” 郁华铮心上一喜,转过身来,看着季平原的脸,终究觉得他不再是那么冷酷无情了。 “你放心,今日种种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帮我,我还要感激你,怎么会责怪。”话落的时候,她的脸上现出一抹对季平原来说难能可贵的笑容。 这样真诚的笑意,几乎让季平原闪了神。就连一旁的雷电,都未曾见过如此倾国倾城的笑靥。 郁华铮本就明眸皓齿,绝美脱俗。但是最美的不是她的容颜,而是她身上那种独有的冷艳气质。回身一笑间,天地竟然失了颜色。这破败的茅屋前,这诺大的森林中,仿佛一切都幻化成了虚无,唯有眼前的人儿,自成了一道风景画。 季平原闪神过后,心中的疼痛便猛烈的袭来。为了自己失去这样的女子而哀痛不已,伤神不已。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如今他看的一清二楚。就因为看的清楚,所以心才会更痛。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除封印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除封印 傍晚时分,诺大的森林里自有一种阴森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狼嚎声音,让人不禁毛发悚然。 破败的小木屋外面站着几名内力高深的武者,他们站的分散,距离小木屋仅有丈余。行程一个包围圈一般的队形,将整个木屋包围在其中。一看便是保护着里面的主人。 这时,雷电从木屋中走出。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峭壁上一只狼影在月光下晃动。目光中透着几分阴寒。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是破坏了王爷的事儿,脑袋可就别要了。”他威风凛凛,似是一名将军。 周围一群人一听雷电的声音,立即齐声应了一声“是” “嗷~~”就在此刻,野狼听到众人一声如雷的回应,随即跟着嚎叫了一声。 “拿箭来。”雷电手掌打开,手心向上,看着远方那抹狼影喝道。 立即有人送上一把弓箭,放在雷电的手上。 雷电往前跨出一步,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作出预备的姿势。握紧那张描金边的弓,用力拉满箭。对着那抹依旧傲立上头的狼影,“咻”的一声便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矗立在岩石上面的影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凛冽的气息,刚想逃窜,却是已经晚了。 “叱”的一声,箭头已经没入了野狼的脖子中。顿时血流如注,虽然看不清楚究竟是流了多少血,但是在那笨重的身躯轰然掉下岩石的时候,众人不由的一怔。 “任何打扰王爷的畜生,都给我就地正法。”雷电望着那匹已经倒地的狼,最后阴狠的吩咐道。 “是。”众人再次齐声回答。雷电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茅屋,眸中多了一抹护卫的坚定。 茅屋内,灯有些许的黯淡,整个茅屋里几乎没有一见看得过去的摆设。 那张简陋的床上,端坐着两个人。黑衣如魅的郁华铮,以及华贵锦服的季平原。 “华铮,你解除封印以后有的是时间,何必急于这一时。你身上的伤如今还未好,还是等痊愈了再说吧。”季平原神色中有着担忧。 而后者却轻轻摇了摇头,强硬的态度不容一点反驳。“不行,既然已经决定要解开,不能夜长梦多。更何况,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养伤。” 她从悬崖上掉下来已经一日了,她白日的时候已经看过四周,并没有屈恒的踪影。那么也就是说,屈恒并未跟她一起掉下来。但是没有掉下来,也并不能说明他平安。 如今以她的实力,想要走出这座山谷,然后再前往那个山洞,是何等困难的事情。但是如果她的封印解除的话,那便都不是问题。 如今她心里,只想知道屈恒是否平安无恙。如果他死了,那么她定要找蓝毅报了此仇,然后再跟随屈恒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上天垂爱,屈恒没有死,那么她便同屈恒一起去报仇。 总之,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解开封印。如此,才能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见郁华铮态度坚定,季平原便已经知道再劝无益,故而再次提醒道:“华铮,解除封印非同小可,半途中如果你实在承受不住,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会缓和下来,静待以后解除。”季平原不放心的提醒着。 “好,我知道。”郁华铮轻轻点了下头,但是眸中的那抹坚毅却是一闪而过。 “寒毒厉害,唯恐你有什么受不住的时候,这个汤婆子你抱着。”季平原从旁边的矮几上面拿来一个热气腾腾的小铜包,上面的明黄色锦稠是与季平原身上同款式的锦缎。一见,便是季平原的东西。 “既然寒毒厉害,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汤婆子所能缓解的。”郁华铮接过汤婆子,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 季平原眉心一皱,看着那汤婆子喃喃的道:“虽然寒毒厉害,可是在解除封印的时候,并不能被打扰,我更无法分神为你灌输内力。华铮,即使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汤婆子,或许也能让你能缓和一点点。” 话落,季平原期待的目光看向了郁华铮的眼眸。那抹担忧和不舍,在一向华贵的季平原身上,并不多见,可以说从未见过。 可是如今,那本来应该寒光点点的眸子,却有一种可怜兮兮的哀求目光。这样的目光几乎让郁华铮有些喘不上气来。灵魂深处的那一抹哀痛随之而来。 也许是郁华铮以前这个身体还会有习惯性的反映,总之,她如今心软了。 叹口气,再次拿起那个汤婆子抱在怀里。触手生热的感觉让她有些皱眉,但是好在热而不烫,勉强可以忍受。 见郁华铮从新将汤婆子抱在怀里,季平原终是舒展眉心,不再说话。双手在胸前打出一个破解封印的手势。 郁华铮一件他的动作,神情同样凝重了起来。 季平原看着她一脸的浓重,开口问道:“开始了?” 后者用力的点了点头,最后终是闭上了眼眸。 季平原双手在胸前打出几个印结手势,最后全部的内力都灌输在左手的食指中。就见食指因为承载太多的内力,竟然开始有些散发氤氲的白气。 当食指的白色雾气凝聚到有些淡淡的发紫色时候,季平原的天地合一便是达到了疯癫状态。 他屏气凝神,最后食指点在郁华铮眉心的中间位置上。 一瞬间,似是一道闪电般劈进郁华铮的脑袋,精光乍亮,似有一股强劲的热气缓缓注入郁华铮的身体里面。 半晌之后,淡紫色依旧围绕在郁华铮的周身,就见郁华铮本就凝重的神色,如今却是惨白了起来。额上冒出豆大一般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 一股股痛苦的让人想要逃开的冲动,冲击着郁华铮的身体。她拳头紧握,手心里竟然渗出血迹来。一看便是在极力隐忍。 以郁华铮的隐忍力,那是从小练就的,尚且如此辛苦。可想而知,这解除封印的痛苦究竟有多么可怖。 半柱香之后,那蒸腾的热气便慢慢开始消散。随着淡紫色逐渐的取代白色蒸汽,郁华铮的脸色终于有潮红混合着的惨白变成了正常。 季平原悠悠的看了一眼郁华铮,随即收回全部心力,而后再次重新凝住内力。 “华铮,如果实在忍受不住,一定要告诉本王。”似乎这一次比刚刚那一次要来的凶险万分,季平原忍不住再次提醒着。 娇躯听到他的话,微微一震,最后谨慎的点了点头。 见郁华铮点头的动作,季平原不再犹豫,全神贯注之下,四肢百骸中的经脉突然喷张。一股与刚刚不同的气息从季平原的全身瞬间游走,最后凝聚在他右手的食指之上。 凝聚一会之后,依旧在食指尖上,用肉眼可以看见那淡淡的紫色气息。只是这次的紫色相较于刚刚的多了一股寒冷的气模。 季平原见郁华铮眸子紧闭,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随即不再犹豫,只是抬手将右手直接再次放在她的眉心中间。 似是一道月光般射进她的脑海,带着一抹森森的凉意。如同冰块一般的触感,让郁华铮浑身一凛。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郁华铮整个人身上便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雪模。头发上,衣服上,竟然已经开始解除冰渣。 那股似是刀子割疼一般的触感,一次次的划过郁华铮的心脏,从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她上牙打下牙,一种裸身置身于寒冬腊月的感觉,让她紧紧咬住了牙齿。 拳头虽然依旧紧握,可是手心里却再也无法出血。原来,血迹刚刚流出来,便已经在手心周围开始凝固了。 源源不断的内力输进郁华铮的身体中,带着那股奇妙的冰冷,将郁华铮冻得浑身颤抖不已。 手中的汤婆子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唯有那汤婆子周围没有被那层学渣覆盖。 不由得,郁华铮紧了紧手指。双手奋力将汤婆子抱在怀里,吸取着它那一点点的热量。 天地间冰冷一片,郁华铮周身更冷。她觉得自己好似掉进了一个冰寒窟窿里面,耳边除了北风的呼啸声音,竟然听不到任何一点其他声音。 半柱香之后,季平原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郁华铮最后的一点意识也在慢慢的消散着。 好冷,好累啊。心中那股冰寒的气息再不停的翻滚着,未曾有一刻的停歇。 如果可以,她真的好像睡一下。这么痛苦的时候,她真的想就此放弃。世间种种,穿越重生,都是为了能够痛痛快快的活一回、如今,她在这三分天下肆意而活,已经足够了。如今就算是死,也是顺着自己的意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只是,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很是失落。冰冷的心湖间,屈恒的那张脸突然开始浮现。 一见到屈恒,郁华铮突然浑身一凛,似乎是心脏深处慢慢的开始渗透出一抹温入心脾的暖流。从心开始出发,慢慢的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直到将她的身子从冰冷的冰窟中慢慢的拉回来。 从这一刻起,透彻心扉的那股冷便已经如同冬季过去,春季来临一般,彻底的暖和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章 解除封印2 第一百二十章 解除封印2 郁华铮将手里的汤婆子用力抱紧,继续吸取上面的一丝丝温度。心中的冷意已经不是那么透彻心骨,但是却依旧凉飕飕的。 在这深秋季节,落叶已经铺满了整个山谷。偶尔一阵风来,都会扫落树上的一大片树叶。 这样的深秋让人不禁有些嘘喻时光的流逝,放佛冬季已经近在眼前,张眼便可望见。 郁华铮的心里慢慢的渗透这种冷冰冰的寒意,四肢百骸之间流淌着的血液,也变得残冷无比。 一股无力的透支感觉用上心头。郁华铮不禁再次蹙眉。她明白,此刻便是解除封印的最重要时刻。如果挨得过这次疼痛,那么封印便能解开。反之,如果挨不过,便只有前功尽弃。 如果前功尽弃的话,那她刚刚那种冷热交替的苦楚便也算是白吃了。 身上那股寒凉的血液顺着她的静脉游走在她的身躯里面,寒冷渐渐更加寒冷,似是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子一般,扎着她的静脉各处。 那种痛苦,竟比穿破十字连心的手指更加无法让人忍受。这,便是寒毒的厉害。 身体上的折磨几乎要了郁华铮的半条命,可是相比身体之痛,最让她无法忍受的便是心里上的磨难。虽然她从小便被训练,可是这样的苦楚已经超过了人体所能承受的范围。 在她所经历的训练中,这种摧毁身体,又同时让人看不到希望的痛苦,几乎未曾领教过。而今日,她竟然在这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天下,尝到这种非人的滋味。 手中的汤婆子几乎让她捏扁,可是却依旧无法抵挡住这种冷入骨髓的痛意。 她额上先前因为热气蒸腾而冒出的豆大汗珠,刚刚平复下去,如今却更加大颗。似是下着一场小雨般,滴滴落在她的衣摆上面。 她痛苦的脸色,如今白的像是一张白纸。整个人如同是在狂风暴雨中逆行的船只一般,让人看了不免胆战心惊。 季平原皱眉看着面前的女人,想要开口提醒她放弃,可是在她泛白的指关节每每用力的时候,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要她放弃的话。 他知道郁华铮的性子倔强,单单看她今日坚定的目光便已经知道,郁华铮究竟是有多么想要解开封印。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如果他开口唤她停下,那么她势必会恨极自己。 虽然郁华铮已经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可是对于到达她的极限,恐怕还差很多。所以季平原心中并未惊慌,眼神只是有些不舍得看着她。 半晌之后,季平原再次全神贯注,从始至终并未停下,也未曾开口。 床榻上,一个专注灌输内力解除封印,一个忍受痛苦坚定信念。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着。疼痛越加难挨,郁华铮却未曾发出一声呻吟来。 直到郁华铮心里的那股冰冷突然间似是一张断了线的风筝般,飘飘然而落,再次涌上来的便是那缓缓的暖意。 二人这才重重的吁出一口气来。郁华铮满脸的汗水,竟然有一两缕发丝贴在了鬓边,看来魅惑不已。 季平原缓缓睁开眼睛,晶亮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心疼。虽然他灌输内力并不需要太大的精力,可却同样是满头的汗水,让人看了不免讶异。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修炼开始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修炼开始 平复下心情,郁华铮缓缓吐出一口气,悠然睁开双眸。 霎那间,有些昏暗的房间竟然似是徒然增亮了几分。郁华铮那一双晶亮的眸子在夜晚的衬托下,微微泛着精光,半晌才隐隐淡去。 抱着汤婆子的双手稍微动了一下,随即将两手打出的印结解开,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此刻,汤婆子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变得冰块一般的冷。郁华铮随手放下之后,抬头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的季平原。 他的眸中有着担忧,有着期待,又带着一抹异样的亮光,煞是激动。 看着那张混合着几种情绪的脸,郁华铮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季平原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心口似是被什么重重的擂了几下,呼吸都有些困难。 伸手附上自己的胸口,季平原急忙调转了头,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强忍着心上那种刀割似的疼痛。 “你没事吧?”郁华铮见他痛苦的表情,淡淡的询问着。如果他因为给自己解除封印而有所损伤,那她岂不是又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季平原摇了摇头,“没事。”随即连头都没有回,转身下了床榻,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灌了下去。他从小到大,从未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在一个女人面前,他竟然没有一点抵抗的能力。这种从心底里发出的伤痛,远远比他身体上的不适来的猛地太多太多。 平复下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季平原转身看了看郁华铮,说道:“今日你刚刚解除封印,想必身体有些虚弱,还是早些休息吧。一切的事情,明日再来商定。”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郁华铮点了点头。“好,你也早些休息。还有……”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长长的羽睫盖住了晶亮的眼眸,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没有冰冷的语气,更没有讥讽的意思。郁华铮如此真心的道谢,在于季平原来说,倒是头一回。 原本平复的心情,此时又再掀起了一圈涟漪,在他的心湖里久久不能停息。 也许这样的改变算是郁华铮的极限,从当初的极度厌恶,到如今的平静对待。他此次来云城,看来收获并不是没有。 对着郁华铮点了点头,季平原转身走出了房间。 在季平原出了房间之后,郁华铮黯淡的眸光乍亮。她用心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湖里似是被一种充实的能力灌注过一遍似的。从丹田处慢慢的往身体的四肢百骸流转着。 她身体里本就有百年的内力封印,如今解开之后,那种浑厚的能力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觉。 郁华铮伸出纤细的手腕,翻开白皙的手掌,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那张小矮几。 脸上挂着一抹期待的喜悦,缓缓将掌风推送而出,丹田处的能力瞬间便跟着她的心脉游走,最后集中在掌心中。 手掌已经推送而出,立时,掌心中的一抹肉眼可见的内气喷涌而出。 伴随着内气的出现,床榻边的矮几“咔嚓”一声遂成了一片片。 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碎片,郁华铮脸上的欣喜更加厉害。这便是内力的能量,实力的提成全部都是看你内力的深厚程度。 如今,她虽然不能与屈恒,蓝毅或是季平原相比,可是她的百年内力,也并不逊色。只要将身体的能力充分利用驯服,有朝一日,她相信自己能与他们并驾齐驱。 收回手掌,她慢慢的将手攥紧。想到屈恒,她眸中便是一片担忧。她已在谷底一日了,就算屈恒未死,恐怕也会担忧她。明日,无论如何定要出谷才行。 微微吐纳了一口气,肩膀处的疼痛亦跟着袭来。郁华铮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伤口。就见伤口上面竟然有一丝淡淡的黑气。 难道,是寒毒附在上面的结果吗?想到这里,郁华铮从怀里掏出那本般若心经。 屈恒曾经说过,般若心经对于她的寒毒有压制的效果。如果因为她的封印解除,寒毒四溢的话。那么无疑这本般若心经便是自己如今的救命稻草。 想及此,她便不再犹豫,翻开心经认真的看着。双手在胸前打了一个结印的印花,便开始了修炼。 静静的端坐在床榻上,不知为何,在修炼了半柱香时候后。郁华铮身边竟然有一种肉眼可见的绿色气状缓缓流淌着。这些绿色的气体从四面八方对着郁华铮慢慢的靠近。在她周身围绕了几圈之后,竟然直接钻入了她的身体。 虽然颜色急淡,可是却依然看得见。郁华铮心头一阵激动,看着那些似是逶迤的蛇一样的气体钻进自己的体内,脸上出现了一抹讶异。 如果是换做胆小一点的人,想必马上停止修炼,惊慌失措了起来。可是郁华铮是何等心性的人,只是静静观察着,修炼的速度放缓了很多。 那些绿色的气体进入身体的时候,竟然明显可以感觉到顺着她的静脉缓缓在游走。不痛不痒,却有一种饱胀的感觉。最后游走了数圈之后,进入了她的丹田之中。 刚刚进入丹田的那瞬间,一种强悍的能力波动随之将郁华铮的身体振动了几下。 “这……”郁华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看。“难道,是能量?” 她曾经听屈恒说过,菩提天下便是将天下间的能力化为自己的修为内力,与万蛊之王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没想到,般若心经,竟然也是这样的修理原理。 知道这个秘密,郁华铮的脸上现出一抹狂喜。她很少有这种真心想笑的表情,可是对于这次的境遇,却真的开心不已。 般若心经的威力她刚刚领教了一点点便如此巨大,真不敢想象,如果真的修炼至大成,将会是如何的厉害。 蓝毅的道德经紧紧是九重天便已经如此厉害,屈恒的菩提天下竟然能够沾叶飞行。如此实力当初在她的眼里已经算是恐怖的。如果真的大成之日,想必翻江倒海,重整江山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郁华铮凝神静气,继续努力修炼。肩膀上那淡淡的黑气果然在绿色能量气体的侵蚀下,慢慢的变淡了很多,直至最终消失。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季平原的内伤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季平原的内伤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在窗外喳喳吵闹声中,郁华铮打坐的身子微微一动,最后将手臂缓缓解除印结,微微吐纳了一口气。 自从睁开眼睛的同时,眸中的晶亮更胜昨晚,将这简陋的茅屋照的亮堂了很多。她隐隐带着一抹绿色的光芒,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小鸟。 那鸟儿似是感受到了一股威胁,竟然扑闪着翅膀,惊慌的逃走了。 收回目光,郁华铮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全部愈合。这种疗伤速度是何等的恐怖,欣喜的郁华铮,最终满意的笑了笑。 敛下笑意,郁华铮的目光突然变得残冷了起来。今日的郁华铮已非昨日的郁华铮,山洞之辱,她必定要报。蓝毅,她要让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来为那日买单。 轻身跳下床榻,郁华铮脚步轻盈的似乎可以飞起来,缓缓走到门边伸手打开房门。就见雷电躬身站在木门的一旁。 雷电一见到郁华铮,立即提起了精神,恭敬的站在一旁。“郁小姐起的好早,属下这就去禀告王爷。” 话说完,雷电便转身往外面走。 “等等。”郁华铮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本就冰冷的声调,居然更加残冷无比。 雷电浑身一震,不敢怠慢的赶紧转过身来。“郁小姐有何吩咐。”许是以前得罪过郁华铮,所以如今看来,他倒是有些惴惴不安。 “告诉你们王爷,说郁华铮来日必定还他恩情。今日就此别过了。”郁华铮淡淡的说道,本就冰冷的眸子更加寒光点点。 “郁小姐。”再害怕,雷电也硬着头皮躬身说道:“我家王爷吩咐属下在此等候,便是已经知道您有离开的打算。王爷说了,不论如何,也要当面道别才行。” 昨晚季平原出来时候便已经让雷电在此守候,如今看来,王爷果然有先见之明。 “他倒是了解我。”郁华铮不免出言讥讽,最后不耐的说道:“见与不见实在没什么区别。本小姐此时心急如焚,还有事情要做,替我转告季平原,华铮恕难相见。” 话说完,不管雷电如何是一副如何焦急的表情,郁华铮身子一旋,似是一个脱落一般拔地而起。轻功的登峰造极关键再也内力,如今郁华铮百年内力,岂是寻常人可比。 在雷电的诧异目光下,郁华铮脚尖轻踏那所破败的小木屋,旋即飞掠而去。速度之快堪比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最后在空气中只留下属于郁华铮那道淡淡的幽香。 雷电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虽然以往的郁华铮同样冰冷可怕,出手的速度快狠准,可是如同今日这般腾云驾雾,在他锐利的目光中竟然一瞬间便消失。 从未曾想过,郁华铮竟然蜕变的如此华丽,如此恐怖。只单单这一手轻功,时间便没有几个人能够超越。 不自觉的,雷电摸了摸脖子。以往得罪郁华铮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如今向来真是后怕。 看来,是郁华铮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他一马。如果真的和他斤斤计较的话,恐怕他在她手下走不出十招吧。 就在雷电惊恐的望着天空时,季平原从林间的帐篷里漫步而出。望了望雷电所望的方向,终是心口一痛。 在郁华铮的心里,也许只有屈恒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是他拼尽所有力气为她解开封印,她也只是对他唯有感激,不曾掺杂任何一点其他的感情。如今想来,见她一面也许已经成为了奢侈。昨日,便当作是做了一场梦吧。 想及此,内心里不由得痛苦了一下。季平原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因为解除封印的缘故,他受了轻微的内伤。这内伤昨晚从木屋里出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感受到了,只是一直没觉出疼来。 如今,却是痛彻心扉的疼,以至于将要昏厥过去。 “王爷。”听到身后的喘息声,雷电立即奔了过来。“王爷没事吧?” 他问的小心翼翼,因为并不确定季平原是否将刚刚的对话听了进去,所以神情格外谨慎。 季平原摇了摇头,苦涩的滋味弥漫在心口处。“没事。”伸手拂开雷电的搀扶,转身慢慢的走进了木屋里。 也许在这里,他便没有那么痛苦了。坐在床榻上面,他侧头看着旁边那遂成一地的矮几,久久不能回神。她,终是成为他永远不可企及的那个她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青鸾报平安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青鸾报平安 茂密的林间,静谧而又安详。秋日的暖阳洋洋洒洒落在树枝上,最后斑驳的投影在地面上。阳光似是被撕扯成了碎片一般,落了一地。 偶尔几只小鸟从树林中间穿过,叽叽喳喳带着欢声笑语。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谁也不会看到在茂密的粗壮树枝上,隐藏着一个人。这人正是一身黑衣的郁华铮。 她轻身坐在树枝上面,目光极度锐利的瞪着前方。 早晨从那木屋中出来的时候,她便直接借力攀上了山洞,可是山洞早已经空无一人,唯有三具烧焦的身体摊在了地上。她并未停留,借助着被留下的天蚕绳又攀了上去。 随即内力发挥至极,似是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在半空中飞掠而去。地面上的人往往觉得房顶上有一道闪电掠过,但是再次回头的时候,也只是看到一个背影而已。人人惊恐的网站天空上面,眸中有着羡慕和讶异。 悦来客栈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亦如当日他们来时情况,找到年伯,得之屈恒并未回来。 很显然,悬崖上那三具烧焦的尸体,肯定不是屈恒的。先不说屈恒的身手她了解,即便是受伤,也定不会被自己的菩提天下所伤。再者,以她对屈恒的了解,即便是烧焦也定能认得出来。想必,爱至最深处,便是那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忘记的吧。 既然悦来客栈没有,那么屈恒会不会有可能到顾国的香来顾拍卖场去找她?他们此行的目的便也就是来参加这为期五日的香来顾拍卖会啊。想及此,郁华铮便没有任何耽搁,单枪匹马的又开始上路了。 故而,稍作休息的郁华铮便在这片要去顾国必经的丛林之中了。下面的羊肠小路上偶尔有一两匹马儿飞驰而过,往往会将树林中的鸟儿吓飞,打破这午日的静谧安详。 而如今,让郁华铮如此聚精会神的并不是下面的马儿,而是面前迎面飞来的一只青丝小鸟。那鸟儿在阳光下煞是漂亮,偏青色的毛泛着光泽晃了其他鸟儿的眼。 青丝小鸟一路飞来,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气势。飞过之后,周围的鸟儿便再也不能安静栖息,纷纷扑闪着翅膀飞走。好似是一个王者一般,最后停立在郁华铮面前的树枝上面。 一股淡淡的久违的木兰花香传来,让郁华铮深情一凛。眸中的冰寒不由得弱了几分,淡然的看着对面的青鸾。 那青鸾看了郁华铮一眼,而后小小的圆圆的眼睛从上到下,把郁华铮打量了一个遍。好似在确认郁华铮是否有受伤一样。 见她完好无损,这才欢蹦乱跳的跳到了郁华铮的面前。伸出自己小小的红色小腿晃了晃。 郁华铮微微敛下眸子,看着青鸾细细的小腿上绑着一个白色的纸条。心,突然间便颤动了一下。这难道是屈恒写给她的吗? “是屈恒让你来找我的?”郁华铮看着它圆圆的眼睛问道。 由于封印已经解开,寒毒在郁华铮的体内开始泛滥。尽管她尽量让自己语气缓和,但是终究还是将青鸾吓了一跳。 愣了愣神儿,在郁华铮的眸子出现不耐烦的情绪之前,聪明的青鸾立即点了点头,但是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摇了摇头。 郁华铮皱了皱眉,从青鸾的腿上将那张指条解下,上面有一行行云流水般的小字。 “太子受伤静养,郁小姐勿念。五日后云城悦来客栈相见。” 很显然,这并不是屈恒所写,应该是凌风的字迹。 “可是凌风让你来的?”手指微微用力,将手中的字条碾成了碎末,手掌张开,那碎末便在漫天飞舞了起来。 青鸾瞪大了小小的眼睛看着这一抹,最后有些滑稽的用翅膀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似乎对面面前的这个女人,它有些不敢相信一般。 “问你话呢,小胖墩。”郁华铮再次开口,口气里有着不耐烦。真不懂,为什么屈恒要养这么一只又笨又胖的鸟儿。如果是她的话,早就拨了炖汤喝。 青鸾听到郁华铮的话,深情突然一凛,最后慢慢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有些肥胖的身子。小小的头儿抬起,最后小小的胸膛也抬起,在郁华铮的面前,竟然悠然的似是在走t台一般。以此来展示自己的身材。 看着青鸾那滑稽的表情和动作,郁华铮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如今她心情好,得知屈恒没事,她的心也就完全放下了。不然,以她如今的脾气秉性,定要将青鸾就地生烤了来吃。 “你要是想变成烤熟的鸟儿,你就走。”看那青鸾走个没完,郁华铮冷声喝道。 “烤熟的鸟儿……”似是被这句话给震慑住一般,果然青鸾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惊恐的看着身后那个女人。 郁华铮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继续问道:“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现在便让你做烤熟的鸟儿。” 再次被郁华铮恐吓,青鸾双翅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不住的哆嗦,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似郁华铮是一个欺凌弱小的无耻之徒。忍不住的嘴角又抽了抽,在她不耐烦的目光下,终于那青鸾小小的脑袋点了点算是回答郁华铮先前问的“是否是凌风让它过来找她”。 看到青鸾点头,郁华铮这才满意的看着它。“那,他好吗?” 以青鸾的灵性,自然知道郁华铮嘴里所说的他指谁。随即有些迟疑的,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是凌风让你这么告诉我的吧?”见青鸾有些迟疑的点头,郁华铮便已经猜出一二。 怎么会好,那么多内力深厚的人围攻。他还要护着自己,为了保护自己先前已经被蓝毅打伤。高手对决,往往一个差池便已经决定胜败。 看山洞那惨烈的现场便已经可以猜出一二,屈恒定是以性命相博,方才会把那三个见寒门的顶级高手杀死。这一场战役下来,屈恒未伤及性命,便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青鸾愣愣的看着郁华铮,不知道该实话实说的回答郁华铮的问题,还是听凌风的话报喜不报忧。 郁华铮敛下了眸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玉冢,已经快三个月了。认识屈恒,已经快三个月了。三个月前何曾想到会有如今对他如此牵肠挂肚的时候。 “他……没有性命之忧吧?”不确定的再次开口,郁华铮抬眸,已经缓和了很多的眸子望向了一样神色严谨的青鸾。 “你最好说实话,不然五日后便是你变成烤熟鸟儿的日子。”郁华铮见青鸾刚要有所动作,又适时补上了一句,加以威胁。 青鸾果然再次哆嗦了一下,小小的脑袋摇了摇头,表示屈恒并没有性命之忧。 看到这里,郁华铮的心这才真的已经放下。抬头看青鸾用那双小小的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的挥了挥手。“如果凌风未有事情让你转达给我,你可以走了。” 听到郁华铮说自己可以走了,青鸾并没有因为被赶而有所失望,反而放松了一口气似的开始振动翅膀。在这女人面前待的时间久了,也许自己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看郁华铮的心情此刻不错,刚想飞走的青鸾再次站在了树枝上面。随即在那宽大的树枝上面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双翅覆盖在自己小小的身子上面,似乎看起来像是盖了一条被子。 稍作停留之后,又跳了起来,小小的腿儿微弯,端坐在了树枝上面,一只翅膀慢慢的往前推送,那模样,似乎是在喂药。 “屈恒受伤,凌风喂药,你是想说这个吗?”见青鸾表演的卖力,郁华铮轻声说道。 青鸾听后立即欢蹦乱跳的点着头,脸上竟然有些欣喜。 郁华铮嘴角扯了扯,最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凌风说我完好无损,五日后定会到悦来客栈相见。” 青鸾点了点头,随即又用翅膀指了指郁华铮,接着又指了指远方。 “你是问我去哪里吗?”郁华铮猜测着问道。 果然,青鸾用力的点了点头。 看到自己猜的没错,郁华铮沉默了一下,望了望远方。那个方向便是香来顾的拍卖会场。“不用让他担心我,我只是到顾国去看看。还有,不要告诉屈恒我的封印已经解开。等到见面的时候,我自己告诉他就可以了。” 低头看着青鸾,郁华铮沉声吩咐道。 青鸾有些迟疑,又将郁华铮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确认真的没有受伤这才点了点头。 郁华铮也点了点头,扬眉对着青鸾说道:“你可以走了。” 青鸾这次扑扇起了翅膀,并未再有所迟疑,看了郁华铮一眼之后,便从来时的方向又飞了回去。 同来时候一样,四周的鸟儿再次惊恐飞散,似乎青鸾是那些普通鸟儿所惹不起的王者一样。 看着四周那被驱散的鸟儿,郁华铮不由的摇了摇头。许是青鸾跟在屈恒身边久了,竟然也有着太子一般的傲气。 眨眼间,青鸾便已经不见了踪影。收回目光,树枝上的郁华铮终是站起身来,看着顾国的所在方向,脚尖轻轻点着树枝,再次飘掠而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彪形大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彪形大汉 郁华铮到了顾国的香来顾拍卖会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时分。在半空飞掠的确轻盈快速,但是浪费内力不说,还容易招别人的视线。 她一向不喜欢自己太过暴露,所以在云城外面的的小镇上雇了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赶来,路上尽是身着顾国服饰的达官贵人。除了顾国人之外,尚有其他国家的很多人,同样是有些身份的皇亲贵胄。 看来,这香来顾拍卖会场真是火爆异常啊。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皇亲贵胄,竟然统统露面,这可是少有的情况。由此可见香来顾在顾国是多么的受欢迎。 “嘶”马儿在香来顾的拍卖会门口停下,郁华铮轻身下了马车,付过车前之后,便转身看着这座影响着天下几个国家的会场门口。 门口两边是伫立在地上的两座看不出什么物种的神兽,龇牙咧嘴的样子足以吓坏一个小孩子。 正殿是一扇古香古色的朱红大门,门的把手同样是上古神兽的模样衔着铜环。 此刻大门大开,两边站满了守卫。寻常百姓想要进入的时候,都会被这些侍卫阻拦。而那些达官贵人却并未得到这等待遇。 原来,这香来顾也是这般势力的。想及此,郁华铮便没有再犹豫,抬脚迈上了台阶。高傲的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一股就连皇室都不得不侧目的傲气。 她似是女王一般漫步走过众人的身边,睥睨天下般的冷艳高傲让她看起来疏离而又威严不已。 一路走来竟然无人敢上前盘问她的身份。郁华铮一路畅通无阻,终是到了香来顾的拍卖会现场。 碧瓦在阳光下显得波澜壮观,熠熠生辉。但是又不明所以的透着一股皇室的华丽气息。 宽大的屋子足有百丈大,遍地都是换取财物的小摊贩。据说真正的拍卖场所在最里面的一个神秘房间里。拍卖的东西更是用金钱也不能买到的稀罕宝贝。多少年来,顾国这样的小国之所以能在大禹国和蓝域国中间偷得喘息的一块国土,和香来顾便是有着扯不清的关系。 对于买卖会里面,首先能够进入的条件便是身上现金有十万两白银。只是进入拍卖会最少的金额。而这种金额对于曾经身为神偷的郁华铮来说可以算是易如反掌。 可是今日的她,并不想进去,因在一个小摊贩面前,她反复翻看着一款黑色的锦帛。那锦帛触手生凉,握在手心里竟然似是一块玉一般。上面有着几行不知道是不是文字的小小图案。 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一块黑色的锦帛。这锦帛似乎是一卷,足有一匹布的长度。可是黑色,拿来做衣服稍显不够大,拿来做手帕又会觉得大材小用,而且颜色不够艳丽,倒是有些妖娆。 可是郁华铮却一直觉得这东西很是神秘,说不出的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到底怎么神秘,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小姐,您真是有眼光,这锦帛可是我家传的宝贝,以前有人想买,我都不卖的。”那小贩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龇牙咧嘴的笑着,一脸的谄媚。 郁华铮眉心一挑,将锦帛放在了案桌上面。冰冷的话语脱口而出:“既然你不想卖,那我便不要了。” 话说完,郁华铮没有迟疑,转过身便要走。 “哎,小姐,您别走啊。我便宜一点给您还不成吗?”那小贩一见郁华铮转身就走并未有丝毫的停留,连忙大惊失色的喊道。 在这香来顾的会场见识多了,每每有达官贵人充大尾巴狼,只要看上的东西,不管有用无用,只要拿到手里赏玩的东西都肯花重金来买。好似不这样就不能显现出自己的身份贵重一般。像郁华铮这样说放下就放下的主儿,可真是不多见。 郁华铮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他。继续冰冷的说道:“既然是你家传之物,我又怎么好意思夺人所爱。再说了,一块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的锦帛,我要来也无用。” “怎么会无用,这锦帛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由上古的陨铁所铸。如果您能做成马甲穿在身上,那可是刀枪不入的。您如今一身黑衣,这锦帛也正好相配不是。”那小贩极尽谄媚之道,将这锦帛说成了是只应天上有,底下仅一块。 “哦?”郁华铮挑了挑眉,又转头淡淡的看了那锦帛一眼。“真有这般神奇,刀枪不入?”她抬眸看着那个小贩,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质疑。 “当然,小的可不敢欺瞒小姐。”小贩似是有些受打击,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对着那锦帛便剪了下去。 郁华铮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口质疑和阻拦。她也想看看一匹看起来似是纱稠一样的锦帛,能有多么坚固。 “咔,咔。”果然,那把看起来锋利无比的剪刀,竟然剪不断这匹锦帛,就连那一丝丝的开裂都没有。 郁华铮心里有些讶异,可是脸上并未显现出来。只待那小贩放下剪刀,再次充满自信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才轻声笑了笑,说道:“果然是坚硬无比的东西,剪刀都穿不破的。” “那是自然。”那小贩听到郁华铮这么说,也跟着笑了起来。 周围人来人往,最不缺的便是有钱的达官贵人,可是今日竟然未有一人来他摊前买东西。看着别人生意兴隆,他不免有些着急。今日这单生意,他定要做成。眼看黄昏以至,他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这里的摊位费用可并不低啊。 “可是……”望着那小贩听到郁华铮的话又开始担忧的神色,她继续说道:“既然是剪刀都无法剪断的东西,我如何能做成马甲,又用何工具做呢?”她的眉心一挑,看起来煞是威严,自有一股凛然在其中,让人不敢直视。 “呃……”那小贩果然被郁华铮说的哑口无言,这快黑色锦帛确实是祖上传下来的。可是究竟是何用意却祖祖辈辈都参不透。用水泡,用火烧,用刀割他已经试了个遍,却总是不明白究竟诀窍在哪里。如今拿出来,只是看到这东西刀枪不入,或许有人会出高价买。 可如今郁华铮这一问,倒是真的让他说不出话来。一块不能裁成衣服的布,如何能称为是布呢。最重要的是,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吧,你也不用沮丧,虽然这东西无法做成东西,但是我看样式不错,互许以后能做成个帐篷的帘子。只是这用途倒是浪费了许多,你不防多做几重打算。”突然间,郁华铮似是好心提醒一般给那小贩建议着。 “帐篷?还是帐篷的帘子?”那小贩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祖传的东西竟然只能做帘子用,不觉悲从心来。 “小姐。”思虑了半晌,那小贩似乎有些硬着头皮,轻声说道:“这锦帛就算是做帘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钉到上面。如果您知道的话,可否帮我……”说道此处,他竟然脸色微红。好似这一生虽然日日做生意,却从未觉得如此低三下四过。 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大手大脚习惯了,他也不会拉下这张老脸来。 “你想卖给我?”郁华铮一语道破他的意思,这下小贩更加脸红了起来。但是在郁华铮残冷目光的压迫下,终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郁华铮心里一喜,但是脸上依旧未有任何的表情。将黑色锦帛轻轻的拿在手中。好似没有任何重量一般的丝滑触感,依旧和刚刚的感觉相同,触手生凉。 看了看锦帛,又抬头看了看那小贩紧张的脸色。郁华铮轻声叹口气,说道:“两万两白银,如何?” “两万?”那小贩登时被骇了一跳,本来低垂的眸子瞬间抬起,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郁华铮。 这款只能做帐篷帘子的锦帛,郁华铮竟然出价两万两白银。这个数字已经严重超出他的预期太多太多。 在这香来顾拍卖会的外面场所,就算是一整日的买卖也不过千八百两的白银。两万两,足有五日的总和还要多出许多。看来,今年的销售夺魁非他莫属了。 “怎么,嫌少?”郁华铮淡淡的说道,眸子中的冷气似乎能喷到那小贩的身上。 “不,不,不。”小贩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随即脸上现出更加谄媚的笑意来。“小姐您真是大方,小人万万不敢再嫌少了。” 还未等郁华铮将银子掏出,那小贩已经恭恭敬敬的开始包裹着锦帛了。 其他临近的小贩似乎也停止了出售自己的东西,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这块锦帛在香来顾拍卖场已经不止出现过一年了,可是从未有人怎么看过这块黑不溜秋的破布。拍卖会好东西多的很,很多人一进来便是挑花眼。可是这郁华铮刚刚进门便买下了这块锦帛。到底是这锦帛真的值这个价格,还是郁华铮太笨了。 往日里根本无人问津的东西,可是在今日,就在刚刚,竟然卖到了两万两白银。这个数字在寻常的小贩面前是何等的具有魅力。 郁华铮嘴角微微勾起,从小贩手中接过被包装的四方的锦帛,然后随手将身上的银票给了那小贩。 小贩认真比对过之后,便欣喜的再也合不上嘴了。 郁华铮不再说话,转过身来继续往前走着。在看过并没有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后,便掉头往回走去。 刚刚一出大殿的铜门,淡淡的黄昏已经黯淡了很多,开始趋向于灰色。转过头去,又看了看门里的灯火通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这拍卖会场连夜晚也不停止吗? “为期五日,不分昼夜。”突然,一个沉稳的男声从旁边的柱子后面传了出来。 郁华铮浑身一凛,脸色顿时一寒,迅速转头,鹰隼一般的眸子望向了声音的来源。 以郁华铮如今的内力和对身边的敏感承担,有人在她旁边,她竟然毫不知情。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冰霜。 “你是谁?”残冷的声音似是冰块一般,煞有威势的开口问道。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红色漆柱后面走了出来,最后走出了已经黯淡的黑影区域,轮廓分明的站在了郁华铮的面前。 就见一中年大汉站在她的对面,他看上去便是那种经常在刀口添血的人,一脸的戾气,让人看了不免生畏。此刻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郁华铮。 郁华铮同样回看着他,并未有一丝一毫的闪躲。当眼神飘到这中年大汉的腰间佩剑松垮的挂在腰间时,才明了这男人正在执行公务。 “你到底是谁?为何突然开口说话?还是,你一直都在跟着我?”郁华铮大胆的猜测着,眼神不住的从上到下打量着大汉。 那大汉轻声笑了笑,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从你一进门我便看到你了,敢问这位小姐,是谁家的掌上明珠?” “你有何权利问我?”并未因为大汉那粗糙的声音有所影响,郁华铮同样学他双手抱胸,也同样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那大汉轻笑的脸僵了僵,敛下眼神看着郁华铮绝美的小脸说道:“小姐,我是这拍卖会的临时侍卫,凡是进入拍卖会的人员,我都有资格查问的。” 虽然他的声音粗犷,但是明显经过训练,极有礼貌。 “哦?那你是认为我做了什么需要你盘问的事情吗?”郁华铮将手里的布包攥紧,谨慎的看着他。 在这异国他乡,她身边又没有屈恒在,总是有一种不能安心的感觉。 “小姐不要误会,我并无恶意。同时,你也没有作出任何不妥的行为。只是刚刚聚集的人有些多,所以才前来查看一下。”听着他有礼貌的话再加上他彪形大汉的形象和那粗糙的声音,煞是不协调。 郁华铮讥讽的笑了笑。沉声道:“买卖在这香来顾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何需要查看的?无非就是我出价高一点,让那小贩早早收工而已。谁知,你们竟然是不分昼夜的。与其在这里盘问我,倒不如去这拍卖会场里去提个建议。不能为了吸引客人,便这样摧残别人的身体。” 从来时她就已经听说,这里的商户如果不能出售所有商品,是不能随意离开会场。就连吃饭如厕都是要家人替换,简直没有人性。她以为这是无稽之谈,谁人为了挣钱而伤害自己的身体。可是如今看来,倒真的像是这么回事。 “小姐悲天悯人,也算是菩萨心肠了。”刚刚僵硬的笑意瞬间便又回来,那大汉往前迈出了一步。 “菩萨心肠?”郁华铮一时怔愣住了,不明白这两个字怎么会用到自己的身上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拦路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拦路人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那大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径直向外走去。 “小姐,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那大汉竟然还不死心,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郁华铮的后面大声问道。 郁华铮眉心一皱,快速转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我,是你问不起的人。” 话落,随即她一个旋身,似是陀螺一样从地面拔地而起。脚尖轻点房檐,身轻如燕一般的在暮色中飞掠而过。黑色的身影和这已经黯淡的如同灰色大布一般的暮色相结合,最后消失在大汉的眼眸。 大汉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伸出去想要拦住她的左手,不由得讶异了一下。他从未想过,看起来如此单薄的一个女人,竟然如此深厚的内力。这一手功夫露出,几乎可以在天下排的上前几名了。 下一秒,本来有些讶异的神色中,多了一抹失望和可惜。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郁华铮消失的那片天空,大汉终于转身走进了大厅里面。 而此时的郁华铮踏着月色,最后飘落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前。转头看了看香来顾的方向,漆黑的眸中多了一抹厉色。 翌日一早,郁华铮早早便收拾好东西,让外面的客栈伙计给自己叫了一辆马车,直接便奔着蓝域国而去。 五日后与屈恒的见面,今日她便去蓝域国为屈恒送上一份大礼。这份礼物早在她被蓝毅打下山崖的时候便应该要回来,只是今日这一去,她定要蓝毅付出比那日更惨痛的代价。 在颠簸的马车上,郁华铮闭着眼睛浅眠。刚刚到了顾国的郊外,马车便“嘶”的一声被戛然停住。 也就是郁华铮的内力好,即使马车因为急刹车而颠簸了一下,但是郁华铮的身子却未动分毫,依旧笔直的端坐着。只是刚刚紧闭的眸子此刻乍然睁开,亮堂了整个马车的车厢。 “怎么了?”听到外面有些嘈杂声音,郁华铮淡淡的开口问道。 “小姐,前面有人在扭打一个孩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车夫恭敬的回答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单纯的看着郁华铮,他都会觉得浑身发冷,如今听到她说话,他更是不由的将身子抱紧了一些。 郁华铮微微凝眉,对于去蓝域国一事她是万万不想拖延的,可是如今竟然被人拦路,从心底里对于拦路之人产生了一种厌恶。 “去把他们打发了,让他们让开。”郁华铮有些不耐烦,再次闭上了眼睛小憩,等待这马车再次的出发。 半晌,前面的争吵声音突然加大,好似还夹杂着刚刚那个车夫的声音。 “怎么,你想出头,你算什么东西。这小子不只一次的来我店里偷东西,我们兄弟今日追了大半夜才将他逮住。今日不把我店里的损失还出来,休想善罢甘休。怎么,你要替他赔偿吗?赔不起的话,就给我滚蛋。不然,我连你一起打了。”一个威胁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怒意。好意一个人已经被逼到了及其暴怒的地步。 郁华铮这次并没有再废话,掀开帘子,轻声从马车上面跳下。 此刻的郁华铮已经换过了一身新衣,脸色的衣衫随着秋风在马车旁边翻飞。她水蓝色的腰带也同样飘散着一个个结花,将她纤细的小蛮腰勾勒的玲珑有致。 黑色的长发竖起,只留下一些披散而下。发上的碧玉簪子在晨光下熠熠生辉,闪耀的光泽竟然让人睁不开眼睛。 本就淡然冷情的眸子此刻更加残冷无比。如果细看之下,她脸上竟然泛着一股冷气。但也就是这股冷然,让她看起来如此超凡脱色,睥睨天下。自有一股不易接近,只能远望之高贵感觉。 她明媚照人的样子煞是美丽,似是在这萧风瑟瑟的林间小路上面,自成了一副山水人物风景。周围的景色在她的出现后,便已经失去了颜色。 下面的四个人已经看呆了过去,打人的忘记了打人,骂人的忘记了骂人,就连看过郁华铮的那个车夫也再次看呆了。更不用说那个被打的孩子了。 但是孩子终究是简单的心性,微微愣神之后,便开始大声喊道:“神仙姐姐救我。” 随即开始用力挣脱,奈何在这孩子反应过来之后,那两个大汉便也反映了过来。那孩子娇小的身子刚刚以脱离大汉的手掌,便又落尽了另一个人的手掌。 “想跑,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下来,也定要让你去见阎王。”那大汉依旧恶狠狠,不肯手下留情一点点。再次抓住那小孩子的时候,扬手便是一个巴掌,打的那个小孩子差点没晕过去。 车夫连忙跑了过来,跟在了郁华铮的身边。“小姐,您看这个,不然我们绕路过去把。”车夫唯唯诺诺,伸手指着前面打做一团的几个人说道。 郁华铮练下眸子,冷眼看着那小孩子的嘴角慢慢的渗出血迹来。心,不自然的冷抽了一下。 “他偷了什么?”郁华铮的声音不高不低,在林间响起。可是却一字不落的钻进了每个人的耳里。 听到这话,那两个大汉终是停手,转头看着郁华铮。 “小娘子也想搀和一脚不成?”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大汉转头淫笑了一声,一手揪着那孩子的肩膀,一手慢慢的摸着下巴上那一撮看起来很煞风景的山羊胡。 “可别怪哥哥们没提醒你啊,你这小身板,可是经不起我们哥俩折腾的。”那大汉继续混说,眸子里写满了不怀好意。 郁华铮冷冷一笑,双手抱胸,仰着下巴问道:“如果我偏要管呢?” “哈哈。”那大汉大笑了一声,似乎等的便是她这句话。 笑完之后,便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想管也简单的很,只要小娘子……”说话的同时,他竟然用赤果果的目光在郁华铮的身上上下扫荡着,好似能喷出火焰来。 “陪我们兄弟玩上一夜,我们便不计前嫌,将这孩子放了,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搭救严则 第一百二十六章 搭救严则 淫秽的话语刚刚一落下,那大汉迎面便感受到一股寒气,经验老道的他立马身子向后面仰去,却奈何怎么也快不过那道用内力幻化的寒气风力。 “叱”的一声,紧随而起的便是大汉“哎呦”的一声叫唤。顷刻间,那大汉本来光洁的脸颊上面多了一道鲜红色的血痕。上面那有些带着黑气的血珠一下子便滑下了脸颊,看起来甚是恐怖。 所有人都惊呆了,无不张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没什么体重的女子。虽然众人未见郁华铮是怎么出手的,但是却依然知道,伤这大汉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穿蓝色衣衫的女子。 郁华铮轻轻抬头,目光中多了一抹杀意,残冷的声音说道:“怎么,还不放吗?好个不识趣的东西。”微微有些发红的唇此刻竟然因为寒气而有些发紫,虽然发紫却并未损及她的美貌一分一毫。 那两名大汉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人,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女人。虽然腿脚有些发软,可是碍于男人的面子竟然也直挺挺的站立在那里。 “小娘子,你可知道我们兄弟是什么人?”另一个稍稍矮些的大汉一手紧攥着那小孩子的领子,另一手却是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刀柄上面。 郁华铮眸子一眯,露出了一抹讥讽。“你们是什么东西,自己总该知道吧。不过,我倒是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调教出你们这样的奴才。” “你……”那矮个大汉怔愣了一下,立即气急败坏的阴狠说道:“你……你放肆。” “放肆也就放肆了,你能拿我怎么办?”郁华铮双手环胸,笑睨着对面的两个人,好似诚心要让他们生气一样。 大汉手下的那个小孩子虽然被扭曲着,但是小脸上同样扬起了一抹欣羡望着对面的郁华铮。从小到大,他曾经被抓过无数次,可是却从未有一次有人伸手搭救过他。就连自己的所谓“父亲”见到他被抓,也只是躲到远远的地方,生怕别人也看到他一样。 可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姐姐,萍水相逢下竟然能够出手相救。身后这两个人的势力,一般人是不敢惹的。 “神仙姐姐,你还是走吧,他们是太子府的人,你不要为了我得罪了他们。神仙姐姐只要记住,我的名字叫严则,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在这个懵懂的小孩子的严重,郁华铮就像是神仙一样的姐姐。这样的姐姐,怎么可能被自己给连累呢。 “太子府?”郁华铮轻轻呢喃着,眸中突然生起一抹嗜血的杀意。 在这顾国与蓝域国相交汇的郊外,说是太子府的人,那无非就是顾国太子,或是蓝毅那个太子府了。从他们扭打的形式,以及这个严则刚刚想要逃跑的方向来判断,严则定是想要远离盗窃目标的地方,所以才会选择往顾国方向跑。这么向来,这个太子府,就极有可能是蓝毅这个太子府了。 经严则的提醒,郁华铮果然开始重新审视那两个人。衣饰华贵,的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奴才。原来竟然是太子府的人。 “你们,可是蓝毅那个混蛋的奴才?”郁华铮冷冷的开口确认。 她此番前来就是找蓝毅报仇,这是她解开封印那天的第一个念头,也是如今她最为强烈的念头。士可杀不可辱,蓝毅竟然想在山洞将她和屈恒二人赶尽杀绝,便已经能够料想到她们二人逃脱之后的结果。 每个人做的事情,都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几个月来,郁华铮心性本来已经平和了很多。就连面对季平原的时候,都已经没了当初的那种决绝。可是如今,蓝毅却又一次挑起了她毁灭般的yuwang。如今屈恒还躺在床上等着别人喂药。凌云怕是担心自己见了屈恒的样子伤心,所以才说五日后相见。以屈恒的深厚内力和功夫,可见屈恒伤势之重。 对于蓝毅,她定是要报复,可是既然先遇到他的家生奴才,又刚好得罪了她。她可没有那么慈悲的心肠,定要好好出出憋在心里的这口恶气。 她莞尔一笑,带着血腥的气味,开始在天空中蔓延开来。 “你,竟然说我们太子是……”矮个奴才再次语塞,像是看妖怪一样看着眼前的女人。从未有人敢对蓝毅太子如此轻视,轻视也就算了,竟然还骂太子。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他活了二三十多年也从未见过。 “说他是混蛋那是抬举他了,你们既然是他的奴才,那便是该死。”话落,郁华铮也不再废话,手中的铁钩瞬间出手。 以往带着冲击力的铁钩,如今竟然带着丝丝的寒气。好似在铁钩的周围附上了一层白色的霜一般。划破长空,直奔二人而来。 那二人大惊失色,但是毕竟是蓝毅训练出来的,在如此快速的攻势下,仍然作出对自己最为有力的行为。那便是将手中一直紧攥的严则拉到了身前,做了挡箭牌。 郁华铮嘴角一寒,眸中的冷似是千年寒坛一般。以往的她对于控制兵器便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今有百年内力和般若心经护身,她更加运用的游刃有余。 手腕微微一抖,铁钩的方向便已经转变,似是会转弯一样,直接奔着严则的脑袋旁边擦了过去。目标已经那是两个大汉。 大汉此刻眸中才露出了惊骇,他们并未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修为以及这般连见都没见过的凌厉招式。虽然他们反映够快,连忙拔腿就跑。可是即使跑的再快,竟然也是刚刚迈出了几步便已经被郁华铮那冰冷如寒冰的铁钩追上。 “叱”的一声,首先是高个的那个大汉胸口被一下子贯穿。虽然胸前被铁钩贯穿,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点的痛意,脸上瞬间被附上了一层白霜。 铁钩在他的胸口停留了几秒钟,再次“叱”的一声被拔了出来。紧接着便转变了方向对着另外一个矮个大汉而去。 同样,“叱”的一声贯穿胸口。手法,力道,位置竟然无一不同。 那大汉脸上也是现出了一抹冰寒的白霜,看起来并不像是被砸中心脏而死,反倒是像被冻死的。 短短数秒之间,两名看起来甚是魁梧的大汉便已经惨死在郁华铮的手下。一旁的车夫和严则早就已经吓呆了。 收回铁钩,看着上面竟然有一丝丝的血迹,郁华铮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嫌恶。转头看了旁边的一条小河,走到河边将小巧的铁钩上的血迹清洗干净,这才别回了腰间。 转头走近那二人的时候,淡淡的扫了一眼。开口对严则说道:“如果没有本事逃脱,以后少做这种事。” 那严则望着郁华铮美丽的脸庞,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最后坚定的点了一下头。 “神仙姐姐,以后,我定要变得和你一样强。”严则在郁华铮的注视下竟然并未胆怯,小小的身体里似乎爆发着一种关乎于信念的东西,让他看起来更加像是个小小男子汉。 郁华铮盯着严则,似乎在这个小男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那股不服输的性子。轻轻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郁华铮转身走回马车上面。 “继续赶路。”没有再有多余的废话,郁华铮再次闭上了眼眸休息。她知道,到了蓝域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如今的她,最需要的便是养精蓄锐。 那车夫不敢怠慢,连忙跑了过去。以前本就小心翼翼的神色更加谨慎了起来。知道了郁华铮的厉害,就怎么也轻松不了。故而听到郁华铮的吩咐便也不敢停留片刻,生怕自己哪里不妥便没了性命。 马车在通畅的小路上飞驰而过,沿路依旧扬起了一片尘埃。深秋的季节,树上的叶子一片片的掉落,告示着世人天气已经变冷。 在袅无人烟的小路上,秋风瑟瑟下,严则的肩膀上已经落下了一片叶子。可是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已经看不见马车的路的尽头。小小的手儿紧紧攥着,眸中却跳跃着一抹一样的火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美的心思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美的心思 马车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奔蓝域国而去。每个国家的边缘城池都需要官文交换。好在她与屈恒来顾国参加香来顾的时候便在大禹国办理过了,所以这才没有被拦阻。 进了蓝域国的城池,这里与顾国的建筑相仿,只是多了一种让郁华铮似曾相识的感觉。 掀开的马车帘子让郁华铮的小脸在蓝域国的大街上展露无疑。每个见过她的人都自动的变成了痴呆的表情。 郁华铮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便放下帘子。可是心中那股熟悉感觉竟然她的心不自觉的跳动着。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地方,方才停止。 这家悦来客栈和顾国的一样,都是屈恒的产业。下了马车,她便直接走了进去。 “姑娘里面请。”拨着算盘的老板一见到郁华铮,便亲自迎接。 虽然地处蓝域国的地界,可是老板是经过屈恒特训出来的,自然能懂得察言观色。只消一眼便能看出这人到底是何种身份。差不多五十岁左右的老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郁华铮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毕竟她此次来蓝域国是带着报复而来。危险系数高,实在不宜牵扯上无辜的人。 “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对待其他人那般冰冷,直接对着二楼走去。 “天字一号房间是空着?”她一边走一边淡淡的问道。每家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都是给屈恒所准备,屈恒如今在顾国养伤,自然不会出现在蓝域国。 那老板果然楞了一下,很少有人非要这天字一号房间的。 “姑娘,天字一号房间有人包了,我们小店是不往外面租住的。”老板沉稳的回答着。 郁华铮也不强求,又继续问道:“那天字二号呢?” “天字二号还空着,姑娘请。”听到郁华铮不再坚持,老板的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喜滋滋的带着郁华铮走到了天字二号房间。 这房间的布置和顾国的悦来客栈相仿,但是却也不尽相同。室内一尘不染,一看便是经常打扫的缘故。 “就这里吧,这是房钱。”郁华铮坐了下来,随手扔给身后的老板一块十两的银子。 “哎呦,姑娘,您给的太多了,这都够住一个月的了。”那老板眸中出现了一抹精明,用试探的口气问道。 从郁华铮一进门,他便已经知道郁华铮的不平凡。虽然不知道她此行来的目的,但是对于这种贵客,他还是要盘问清楚才行。 “我只住一晚,剩下的是酒菜钱。”郁华铮淡淡的回答,眼神同样飘向了这个老板。心里想着,屈恒的人果然是谨慎。 这时一个伙计拿着一壶茶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面之后,连眼也没抬的走了出去。 “姑娘,您就是算上十天半个月的饭,这银子也实在太多了。小人这就命人给您找钱去。”那老板再次说起。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出去吧。我明日还有事情,想休息一下。”郁华铮伸手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的啜饮着。 那老板点了点头,不再说些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刚刚关上,郁华铮便抬起冰冷的眸子看向了房间里。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天字二号房间和天字一号房间定然有通道。 就算那天她们刚到顾国她舟车劳顿,可是她一向警觉性高,即便是内力浑厚的屈恒开门进来,她也不会睡的那样沉。唯一的解释便是屈恒并非从房门而入,而是经过密道而来,悄无声息的到了她的床边。 想到这里,郁华铮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每件摆设都是及其平常的感觉,只是这平常之间似乎又透露着一股古怪。 郁华铮将所有摆设的器皿一一端起查看,如果和季平原府中的机关相似,那么这些器皿便应该能够找到一丝丝的蛛丝马迹才对。 可是就是一点也找不到,这才古怪的很。 再次环视了周围一遭,郁华铮的目光最后被挂在墙上的一副万马奔腾所吸引。 此画下笔如有神,寥寥数笔,苍劲有利的勾勒已经将马儿的神态描绘的栩栩如生。在这整幅画中,最为亮眼的便是那匹白色马儿的一对眼睛。璀璨如星,眼波流转,竟然似是活了一样。只是融合在这十几匹中间,要想找出这点不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郁华铮紧紧盯着那对马眼,手不自觉的按了上去。 “咚”的一声,挂着这副万马奔腾的整面墙竟然动了起来。郁华铮眼眸中露出一抹亮光,随即退后了一步。等那面墙完全开启的时候,从这里望过去,真的是天字一号房间。 “这个小人。”暗暗骂了一句屈恒,郁华铮有些愤愤的。怪不得她一点也不知情,原来这扇墙面就只是轻微的“咚”一声,随即便没了任何的声响。 屈恒武功又高,几乎也可以掩盖住自己的气息,如果不是她训练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知道房间里有人。 想到屈恒不知道在黑暗中盯了自己多久,她就一阵气结。 知道天字一号和天字二号房间的秘密后,郁华铮并未直接走进去。两个房间布局差不多,想必天字一号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顶多就是隔音效果会好一点。 将密道的那扇墙关了起来,郁华铮再次走回桌子旁边,此刻有人轻轻敲门。 “进来。”郁华铮冷然的声音响起,不自觉中带着一抹不可亲近的高贵之感。 门外的人儿轻轻打开房门,走进了一个小姑娘。模样清秀可爱,红红的苹果脸上带着一抹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的红润。 “大姐姐,您的饭菜来了。”那小姑娘似乎很是害羞,可是忍不住的还是抬头看着郁华铮。 “嗯。”郁华铮轻轻嗯了一声,面对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小女孩,任谁也冷酷不起来。 小姑娘将饭菜一一从托盘上面端下来,最后拿着空空的托盘垂首而立。 “怎么?还有事吗?”见小姑娘没走,郁华铮开口问道。 那小姑娘羞涩一笑,看着郁华铮说道:“大姐姐,您吃过饭之后,我要将盘子收走的。” “等会来收便可,你可以出去了。”郁华铮语气不温不冷,似乎没有带着任何情绪。 那小姑娘明显一愣,有些讷讷的说道:“以前我伺候主人,都是等他吃完的。” 主人,郁华铮微微皱眉,终是抬头看了看这个小姑娘。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比她小上几岁,可是那种近乎纯真的模样让人以为这只是个孩子。 她黝黑的皮肤带着一点点潮红,扎着两只羊角辫,两侧的发辫又垂在肩膀上面。让人看了便知道是一个又天真又阳光健康的女孩。 虽然她的皮肤黑黑的,可是却丝毫无损那拥有着健康气息的美丽脸庞。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女孩,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人坯子。 屈恒的店里,竟然有这样女孩,保不准又是他身边的。 郁华铮想起那难缠的合珠郡主,想起那个总是无时无刻不再勾引屈恒的阮香云。如今,难道又来一位? “你家主人,是谁?”忍不住,她还是问出了口。 那小姑娘突然脸上一红,苹果一般的脸上更加炫目了起来。一看便知道是小姑娘怀春的模样。 “爷爷说,这个不能说的。”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尴尬和羞涩。 “你叫什么名字?”不能说?天下间谁人不知道屈恒的大名,既然暗恋,倒是真的说不得了。 “主人和爷爷都叫我小美。”小美轻声回答。 郁华铮点了点头,“那可认识合珠郡主?” “大姐姐也认识郡主吗?”刚刚还一脸笑意害羞的脸庞,此刻看起来却是一脸的警备。想来,这个叫做小美的也是被叮嘱过的。 “自然认识,而且,我还能猜得出来,你所说的那个主人便是屈恒,对不对?”郁华铮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自信。 这股自信并非是因为她从小美的言语中查探出什么,只是女人的直觉罢了。 果然,就见小美已经完全呆住,愣愣的看着郁华铮,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不用小美承认,从她的表情郁华铮便已经猜出了八九十。屈恒,果然是处处留情的种子。 有不顾廉耻倒贴的,有性格火爆独占的,如今又来了一位心甘情愿暗恋的。果然是多情的很啊。 “大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反映了半晌,小美终于反映了过来。眼神中已经开始出现了极度的紧张和戒备。 郁华铮轻轻拿起竹筷,慢慢的吃着桌上的饭菜。眼神并未看向小美,只是低低的声音传出来。 “想要知道这些其实并不难,天下间唯有屈恒独爱玉兰,而你的鬓边插满了各色玉兰花。如果不是因为心仪之人爱玉兰的话,又何必日日戴着。”郁华铮抬头扫了那小美鬓边的玉兰。 从小美一进门开始,她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如果说因为小美喜欢屈恒她便厌恶小美,那是说不通的。看到这个女孩,她竟然有一股莫名的好感。 小美摸了摸鬓边,警备的心这才放下来,喃喃的说道:“大姐姐果然心细如尘,是小美疏忽了。” 虽然她的警备放下了,可是脸上却不似刚刚红润,反而苍白了些许。 郁华铮冷眼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你放心,对于你心仪屈恒的事情,我不会宣扬出去的。况且,想必如后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你的不安和担忧,且留在以后吧。” 小美疑惑的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何郁华铮会说这样的话。如今的她就似是一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一般。“大姐姐是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将竹筷放下,郁华铮淡淡的扫了饭菜一眼,说道:“我已经吃饱了,你可以拿出去了。” 这小丫头似乎心中有一股执念,想要做的事情竟然如此执着。如果她不赶快吃完让她将盘碗拿出去,想必她会一直站在这里等她。 小美虽然心中仍有疑问,可是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总觉得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在郁华铮的掌控中,而自己就连对方的名字还不知道。 “大姐姐叫什么名字,能告诉小美吗?”端着盘子的手就在即将摸上房门的时候终是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郁华铮,小美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郁华铮眼神一转,最后看向了小美,说道:“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路人,如果有缘,以后依旧会见面,到那时候你便知道了。” 既然小美喜欢屈恒,那么必定对屈恒的一举一动有所关注。她已经在屈恒身边几个月之久,想必她的名字早就在这小丫头的心中了。如果她现在表明身份,想必不仅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没准这丫头为了在屈恒面前邀功,将自己在蓝域国的事情告知屈恒。那自己此行的目的岂不是要就此止步了。 小美虽然眸中露出了遗憾,但是依旧没有再问什么。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门。 就在出了房门之后,小美伸手一把将鬓边的玉兰摘了下来。有些心疼的看着依旧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玉兰花,最后紧紧攥在手心里。 她以为不说出屈恒的名字便没人知道她的心思。可是这玉兰却出卖了她。竟然让人一眼便瞧出来她口里所说的主人是屈恒。如果这个人是主人的敌人,那么她岂非是害主人于陷阱的罪人。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便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小小的手儿攥的手心里的玉兰花更紧,脸上已经出现了一副悬泪欲泣的可怜模样。 郁华铮淡淡的扫了房门一眼,小美激动的情绪波动,即便是隔着一道房门,她依旧能够感受得到。这个小丫头此刻恐怕是在自责着吧。 小美站了一会儿后,想必是已经稍稍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这才走出了天字二号房间的范畴。 郁华铮再次感受了一下周围,直到她摒住气息仍然感受不到异样,这才放宽了心。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吞噬雪灵果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吞噬雪灵果 将桌上的小小包袱打开,里面的黑色锦帛便暴露在了空气中。她拿起这块看似普通的黑色锦帛,眸中依旧充满了好奇。这东西,到底是有何不妥的地方,难道就紧紧是刀枪不入的坚硬吗? 虽然坚硬可是质地却这般柔软,当真是奇怪的很。 触手生凉,让人觉得自己摸着的并不是一块丝绸,而是一块冰冷的玉石。冰冷?一想到这个词,郁华铮眉心一皱,将怀中被屈恒封印的雪灵果拿出来。 这二者给她的感觉竟然如此相近,到底是因为什么。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窗外明月已经升起,街道两旁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大半,夜晚的安静气息慢慢的笼罩着整个蓝域国。 起身将房门插好,最后圆桌上面的蜡烛吹熄。此刻的天字二号房间里,便只有淡淡的月光笼罩着。 郁华铮走到那副万马奔腾的图画面前,轻轻点了下那白色马匹的眼睛。“咚”的一声,整面墙毫无声息的被打开了。 天字一号房间依旧黯淡,但是却明显比天子二号房间多了一抹隐秘。最起码它的隔音效果是极佳的。 未点上蜡烛,怕引起别人的猜测,郁华铮只是将雪灵果放在了桌上。淡淡的寒光从雪灵果上面渗透出来,带着一股寒意。 屈恒曾经说过,雪灵果能够压制毒性,尤其是长年累月的毒。虽然她封印解除之后并未毒性发作过。可是每每出手之时,她总是觉得有一股寒气在自己的体内游荡,偶尔时候似乎并不受控制。想必,那便是寒毒了。 寒毒不说,这玉冢自身所带来的上古蛊毒也是不可小觑。眼见三月之期将至,她不得不先未雨绸缪。 这雪灵果既然能够抑制毒性,那么想必吞噬之后对她受益匪浅。明日她的任务便是找蓝毅复仇,在这紧要关头,如果她的毒性发作,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今晚,郁华铮要将这雪灵果成功吞噬。 桌上的雪灵果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寒光,就连整个桌子都感觉冰冰凉凉的。手中的黑色锦帛郁华铮暂且放在了一旁,专心对待这颗极其珍贵的雪灵果。 双手在胸前打个印结,手指突然寒光一闪,直接奔着雪灵果而去。郁华铮的手指如同能够喷出火焰一般,瞬间便将屈恒附在雪灵果上的封印给解除了。 封印固然好解,不说当时屈恒封印雪灵果的时候她在场,就算她未能亲眼所见,以她如今的内力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解除封印的那霎那间,雪灵果淡淡的幽香开始飘散而出,弥漫着整个房间。冰冷的感觉一下子便将桌子包裹在它好冷的冰渣之间。 与此同时,一道寒芒瞬间从雪灵果中喷射而出,似是带着一路的火星一般,掉落在了地面上。 郁华铮微微转头,目光紧紧盯着那路火星子,“哧哧”作响,其中一点竟然掉在了郁华铮放在一旁的黑色锦帛上面,瞬间便被烧出了一个小小的洞。 这一看不要紧,郁华铮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这刀枪不入的黑色锦帛竟然怕雪灵果所喷出来的那股火星子。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郁华铮盘坐在床榻上面,手指一伸,一股内劲便将桌上的雪灵果给拖了起来,纯白色的雪灵果在半空中翻滚着,带着一股股的寒气逼人。 郁华铮内力在加一重,雪灵果便开始再次如同上次一样喷出了那股森白色的火星,只是因为控制得当,已经不会像第一次似的乱喷。 郁华铮另一只手一样,整个黑色的锦帛便完整的扑到了地面上。森白色的火星子如同听命于郁华铮一般,有条不紊的在那黑色的锦帛上面洋洋洒洒着。 顺着那纹路可以清晰的看见,郁华铮竟然将黑色的锦帛做成了一见马甲形状。收手之后,郁华铮将雪灵果从新放在桌子上面,低头看了看那黑色的马甲,终是满意的笑了笑。 这件刀枪不入的马甲可以说为了她明日的一战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她将蓝色的外衣脱掉,换上了这件新制成的马甲试了试。果然,她拿捏的手法极为精准,很是合身。一股温暖的感觉传来,竟然带着一股股的温养脉络那种奇异的感觉。 郁华铮心里讶异,这东西穿在身上不禁不觉得冰冷,反而有一股温暖的感觉,这可真是奇怪了。而且自己身上那从心底里发冷的感觉也是舒服了很多。 郁华铮怔愣了片刻,突然手心向上,内力凝聚。下一刻,手心里便开始升腾起一股肉眼可见的内劲。自从解除她身上的封印之后,她便已经可以如屈恒一般控制内力自如。可是如今这股内劲里,明显有着一股淡淡的白色。以往那股黑色的寒毒颜色竟然一点也看不见了。 “难道,这件马甲也能抑制寒毒?如果不是抑制,那又是什么原因?”郁华铮想了半晌想不明白,当下也不再想。 转头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雪灵果,这小小的一颗果实竟然威力如此巨大。只是这片刻的时间,整个桌子便已经被它冰封在了冰块里。 郁华铮讶异的笑了笑,真不知道这东西到了自己的体内会如何。以她寒毒的威力相抗,究竟谁赢谁输,还真是说不好。就算无法战胜寒毒,只要能有所压制,便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郁华铮不再犹豫,手指一扬,便将雪灵果抓到了手里。淡淡的看了看手心里那股冷彻心扉的雪灵果,最后闭上了眼睛,整个吞进了嘴里。 一股寒凉刺骨的感觉顺着喉咙一路下滑,最后到了她的腹中。 在雪灵果进入口中的那刹那,郁华铮整个人便如同冰块一般不能再动。虽然她的肢体不能动弹半分,可是内力却顺着静脉游走着,带着雪灵果的那股寒冷,几乎将郁华铮的血液凝固。 如此大威力的雪灵果,怪不得当日刚刚得到这东西的时候,屈恒并不让她立即服用。也许屈恒也早就料想到她会有解除封印的那一刻,所以才会将雪灵果放在她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她的稍稍一分神,差点让雪灵果的寒气将她全身静脉冻住。屏气凝神,咬紧牙关不敢再有所分神。这才慢慢的带着寒气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雪灵果的寒气这才慢慢的被逼退。一股股的寒凉之气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以及所有的感觉器官。 幽幽吐出一口浊气,郁华铮的手脚这才恢复了行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觉得一股轻盈之态更胜从前。好似无形中,她的内力修为也更加精进了。 这雪灵果,果然是名不虚传。 翻开手掌,内力一涌,手心里的白色雾气再次升腾了起来。这次的白色雾气好似又夹杂了更加多的黑色。郁华铮眉心一拧。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何。 刚刚的锦帛马甲已经将黑色压制,如今吞噬了雪灵果,为何这黑色又回来了。难道是寒毒太过厉害,雪灵果压制不住导致的吗?还是这马甲和雪灵果天生相克? 不过郁华铮的眉心在感受到体内那纯净的脉息时候,便放下了心来。虽然她的手心里内劲夹杂着黑色的寒毒,但是她的心脉处寒毒已经被消散干净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寒毒似乎已经转移了方向。 不论这寒毒到了哪里,只要不是她的五脏六腑心脉处,那么她最近便可确保无疑。这么说来,这雪灵果果然有压制寒毒的作用。只是想要彻底解决寒毒,似乎这药力还是不够的。 不过,对于现在的郁华铮来说,能够抑制住这寒毒,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虽然她只发作过一次,那种滋味,当真是比死都难受。如果当时不是屈恒在她身边,为她灌输了一半的真气,恐怕她早就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起身拍了拍身上,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寒冰,郁华铮笑了笑,转身从密道回道了天字二号房间。 如果不是天字一号房间的隔音效果,想在这小小的客栈里吞噬雪灵果,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屈恒的心思果然还是足够缜密的。 第一百三十章 中年男人 第一百三十章 中年男人 郁华铮躲在廊柱后面,耳里听着前面中年男子的喃喃之语,心头一阵紧缩。 想必这名叫小沫的女子,定是眼前中年男子的最爱之人吧。既然是心爱之人,生辰这日却在这里如此悲凉的相思。这个名叫小沫的女子不是远离蓝域,便是已经离开人世了。 想到眼前男人的悲凉,郁华铮不由得放松了一丝丝的警惕。不乱眼前男人是否是好人,单凭他爱人的这颗心,便已经是世间难得了。 “谁?”中年男人迅速转头,锐利无比的眼眸直盯着廊柱的后面。刚刚那副哀思的模样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此时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鸷。 “是谁,滚出来。”如同鹰隼般的眸子冰冷无比,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消往那一站便已经威仪万千,无人敢造次。 但是奈何郁华铮并非是这蓝域国的人,即便这人是皇亲贵胄,也不在她参拜的行列里面。更何况,这天下间,恐怕能让她参拜的人,还不存在。 听着那中年男人的喝声,郁华铮也不再隐瞒。先前那男人一吹胡子噔眼睛,那几个奴才便大气都不敢喘。她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她还不出来的话,这男人会一声大喝,进来几个内宫侍卫。到那时候,别说是蓝毅,就连太子东宫的人也见不到便被人家给捉住了。 一袭水蓝色的锦衫流光溢彩,在这满是秋叶瑟瑟中显得如同一汪清泉般沁入人的心脾之间。淡雅的蓝色衣带勾勒出郁华铮本就妙曼的身躯。 一张小脸如同美瓷一般,顾盼生辉,眼波流转之间,似是天上的月仙下凡。郁华铮最为美丽的便是她的那双天不怕地不怕的眸子。此刻正大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中年男人本来冰冷的双眸,在看到郁华铮的时候瞬间呆愣住了。似是看一个鬼一样的神情,让郁华铮不得不皱起了眉心。 “小沫,真的是你吗?”半晌,那中年男人嗓音沙哑,但是却轻轻的。好似害怕一个大声会把郁华铮给吓跑一般。 小沫?难道她郁华铮和那个所谓的小沫长的很像吗?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郁华铮的眉心蹙的更加厉害。 “你认错人了。”冷冷的开口,郁华铮脚步慢慢的接近中年男子。既然把她认错,那么对于她的防范恐怕没有那么高了吧。她何不趁此机会偷袭。一旦成功,那么她的行踪照样没人知道。 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实力面前,这样的决定是对自己最好的了。 “不……”那男人不相信,一直在摇头。眸孔里有着对面前这个人的狂热占有欲/望。 “你一定是小沫,这么多年来,你从未出现在我的梦中。如今见我相思甚苦,所以才会入梦与我相遇,是不是?”那中年男人也同样迈进了一大步。 “你怎么可以这么惩罚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杀了他。只有他死了,你才可以回到我的身边。小沫,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并不爱他,你和他只是逢场作戏,只是逢场作戏,对不对?”再次前行一大步,男人情绪有些激动。老眼里已经噙了满满的泪水。 郁华铮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激动,或许这便是情到浓处吧。只是如果为了一个情字而滥杀无辜的话,那也便是太过了。 就在男人想要伸手抱住郁华铮的同时,郁华铮闪电般的出手。她向来做事果决,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即便是为了他的深情感动,却也明白此刻的恻隐之心将会害死自己。 手指轻轻点在男人的胸口上,可是手指刚刚接触到男人的胸口,一股浑厚的内力竟然差点将她反弹回来。郁华铮心头一紧,没有细想,即刻便将内力全部灌输在手指上面。 只听“叱”的一声,男人的动作这才一滞,停了下来。随即本来满是泪痕的脸瞬间冰冷了起来。 “你是谁?你不是小沫。”男人疑惑的声音响起,带着森森的寒意。 “我早就说过,你认错人了。”郁华铮并未被他严厉的表情吓坏,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到了男人方才写字的桌案旁边。 就见一副美人画像安静的躺在桌案上面。上面的人儿同样是一身蓝衣,眉眼间竟然真的和郁华铮极度相似。如果不是知道男人口中的小沫与自己是两个人,她也未必能分的出来。 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些,这男人,这画像,说明了什么?难道这画中人,男人口中所谓的小沫是她娘亲不成?如果真是娘亲,那么娘亲是蓝域国的人? 肯定是,不管这女人是不是她娘亲,这女人肯定是蓝域国人没错。爱穿蓝色,因为是国姓。 郁华铮眉心一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那她爱蓝色,也是承袭母亲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她是蓝域国的人,那么为何会在大禹国出现。对于郁金堂,她从小有记忆开始便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爹爹,难道不是他爹爹吗? 转头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中年男人,郁华铮开口问道:“这个小沫,是谁?为何与我长的一样?” 她对自己的母亲知之甚少,从有记忆开始便没有母亲这个角色。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之间会梦到自己母亲的背影。如今,自己看到的这副画像,竟然和那个影子慢慢的重叠在了一起。 中年男人显然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同样疑惑不已。思考的脸色在想到某一种可能的时候,眸光大亮。小心翼翼的说道:“难道,你是小沫的女儿?” 话说完,他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种情况下,她的女儿怎么可能逃出去呢?你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郁华铮越听越迷糊,索xing不再思索。不管这画像上的小沫是否是自己的娘亲,也不管这男人究竟和小沫有何牵连。这都不关她郁华铮的事情。她只要知道,她此刻的身份是郁华铮,郁金堂是自己的爹爹,这便足够了。 “不管你画的是谁,都不关我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郁华铮转身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眼眸微微一转,伸手点了那人的昏睡穴道。 这男人看起来地位不低,如果他身穿的不是莽服,她几乎可以认定这人便是当今蓝域国的皇帝。无论是气势和感觉,都有一股皇家威仪。可是他穿的却并未龙袍,而是只有王爷才会穿的莽服。 郁华铮留他xing命,只是因为不想滥杀无辜,所以才会点了他的昏睡学道。一来,她可以不用取其xing命,顺利逃走。二来,便是她离开之后,他不会大叫为自己惹来麻烦。三来,昏睡过去的他也不会很快便解开穴道。 为了自己的安全和那一点点的恻隐之心,故而郁华铮选择了这个即快速又方便的方法。 眼看着中年男人倒在了地上,郁华铮嘴角现出一抹笑意,随即转到案桌旁边,伸手将那副已经差不多快完成的画像收进自己的怀中。 做完这一切的动作之后,她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笔,在一张新的纸帛上面写了几个字。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郁华铮的挑战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郁华铮的挑战 太子东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这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一声暴怒的谩骂。 “滚,都他妈的给我滚蛋。”撕裂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太子东宫,让一个个下人连滚带爬的出了东宫。 寝室内,蓝毅一个人坐在一对狼藉的梳妆台前面,虽然男人的梳妆台不如女人的繁复,但是一面镜子,一只梳子还是有的。 然而可惜梳子已经断成了两截,黄色的铜镜已经被内力震得碎了一地。 蓝毅瞪着眼眸,看着面前只剩下一小块的铜镜。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脸颊上那块巴掌大小的疤。这便是前几日在山洞中留下的印记。此刻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屈恒,我不会放过你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面,蓝毅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整个东宫的寝殿内如今没有一个人,都在刚刚被蓝毅给赶了出去。以往的他是何等俊俏,堪称为是蓝域国第一美男子。就算是在屈恒的面前,也不见逊色半分。如今,竟然半张脸都几乎毁掉,如何不让他大发脾气。 虽然男人不如女人那般注意外貌,但是一张俊美无铸的脸还是比一张让人一见便心生怕意的脸来的更加赏心悦目。 蓝毅从顶端摔下来,如果换做其他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又身为太子,位分高贵,自然有发泄自己怒气的本钱。这紧紧几声怒吼,好似还是他最为轻的发泄方式了。 就在蓝毅即将再次烦躁上心之前,一张被折成飞机模样的纸片飞了进来。一头扎在了蓝毅面前的梳妆台上面。 蓝毅虽然脸被毁容,但是心智却不弱,猛然间抬头看了看窗外,就见一个蓝色身影从窗外飞过。这抹蓝色竟然好似是一道闪电般,从他的眼前飞掠而去,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但是蓝毅却猛地一震。那么熟悉的蓝色,即使没有看到面目,可是却从那独有的身影,独有的味道上面,他依然判断出这人定是郁华铮无疑。 “她没死……”蓝毅呢喃了一声,这是他的第一个反映。按理说,被自己倾尽全力围杀的敌人没死,如今还进入皇宫,来给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送纸条,他应该愤怒,震惊才对。可是如今,他竟然有几分安慰和放松。 看到郁华铮没事,他是真的放心了很多。上次在悬崖上面,他别无选择。他蓝毅永远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有所妥协。 可是在郁华铮被自己打落悬崖的那刻起,他便后悔了。即便是毁了自己的半张脸,他也情愿她活过来。以往冰冷坚硬的心,在那一刻突然有着一丝丝的溶解。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不用想便也已经知道。 冰冷的女人未让自己的心更加冰冷,反而有所融化。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未曾发生过。可是如今,这感觉却强烈无比。 他之所以每日发脾气,除了因为自己的半张脸外,便是因为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郁华铮。这几日,他反复无常,食不下咽,寝不能寐。脑海里想的都是当日他将她打落悬崖时候的情况,郁华铮那悲凉和恨绝的眼神,总是刺激着他的大脑。所以他才会心烦气躁,总是乱发脾气。 如今见到那几个娟秀小字,带着几笔苍劲有力,竟然让他已经尘封的心再次跳动了起来。好久没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了,好久没有这种让人兴奋的难以入眠的感觉了。 蓝毅几乎第一时间便跳了起来,他眺望的外面,却再也一无所获。而后如获至宝般将那张指条打开,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我在校场等你,你不来我便将蓝域国整个掀起来。” 好狂妄的口气,好自负的女人,唯有郁华铮敢对他写下这几个字,也唯有郁华铮敢公然来他的国家挑战他,唯有她。 兴奋的火苗在蓝毅的眸中跳动着,他几乎能感受到他那颗滂湃的心脏,几乎就要从他的喉咙里跳出来了。这种久违了的感觉只有在十年前他帮父皇打下江山的时候有过。 多少年了,他的对手除了屈恒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人。而与屈恒之间为了那所谓的邦交而和平的共处,并未将他体内那兴奋的因子唤醒。即便是在前几日的围杀中,他最大的兴奋之处也是在郁华铮的身上。 也许,早在他第一次见到郁华铮的时候,便已经对她感兴趣了。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承认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所吸引。正如他嘲讽屈恒的话一样,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任何东西。 可是就是这个在他的口中一文不值得女人,竟然胆敢独自前来挑战他。以屈恒的伤势以及身份,是绝技不会前来蓝域国的。那么来的,便只有郁华铮一个人。这个女人,胆子倒是不小。可也就是这种非人的胆量,才会吸引他蓝毅的目光。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蓝毅轻身飞起,直奔校场而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蓝域国皇宫 第一百二十九章 蓝域国皇宫 一夜浅眠,郁华铮就算在睡梦中都是修炼状态,未有一点点松懈。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去找蓝毅报仇,自然是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整个蓝域皇宫,乃至整个蓝域国都会成为她的敌人。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个庞然大物。可是既然得罪了她郁华铮,那么这个庞然大物在她的眼里,也变成了不屑一顾。 虽然知道此行的凶险,可是仇,必须报。只要一想到屈恒还在床上躺着,她的心里便一阵焦急。那日在山洞中的一切仿佛还在她的眼前。为了救她,屈恒连连受挫。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想必屈恒定能全身而退,也不会在同时身为太子的蓝毅面前,如此受辱。 只要一想到那日的屈辱,郁华铮的手就会不自觉的攥紧。任人鱼肉的滋味,原来是这般的苦涩。 用过了早餐之后,郁华铮便轻身上路。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在身上,如今更加显得轻松。 到了蓝域国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时分。郁华铮整个人闪进隐秘的墙壁后面,最后轻轻一跃,内力灌输下,身子便已经拔地而起。 她身轻如燕,几乎未出现什么声音。中午时分已经是人最为困乏的时候,又赶上了两队守卫轮值的空档,所以并未有人发现墙头上多了一抹如同天空一样蓝颜色的身影。 郁华铮整个人匍匐在墙头上,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新来的守卫有几个已经开始不如先前那般精神,显得昏昏欲睡。 郁华铮眼眸闪烁着亮光,看准了一方守卫的松懈,最后对着早就已经勘测好的宫门爆掠而去。 “谁?”突然一个守卫不安的大叫了一声,本来昏睡的众人皆是一惊,立即精神抖擞的看向了四周。 “哪里有人?”为首的那个守卫长开口问道。 可是四下里看了个遍,也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影。 “守卫长,许是我刚刚眼花了。”见四周无人,那个最先开口的守卫有些尴尬的回道。 在这一小块地方就有十数人把守,而他只是刚刚进来守卫队的一个小菜鸟。因为第一天上任,他的心情有些激动,故而在其他人都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依旧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 只是毕竟他的经验不足,功夫也不高,所以对于郁华铮的速度只是觉得眼花而已,却并未看到人去了哪里。或是说,连究竟是不是人的影子,他都无法确定。 “既然是眼花,就把眼睛擦亮了。再这么大惊小怪的,就算你是新人,也别怪老子心狠。”守卫长脸色一沉,不满的说道。 那新任守卫心中郁结,但是不得不点头称是。就这样,郁华铮安全的潜进了蓝域国皇宫之内。 对于这种级别的防守,郁华铮心里不由得发出一声鄙夷。这简直就是有辱她神偷的名声。一个国家的守卫竟然如此松懈,也不奇怪蓝域国将断送在自己的手里。 穿过了整个宫殿,路上碰到了几个簪着宫女发髻的宫人,都一一被郁华铮巧妙的躲了过去。这所宫殿一看便是无人居住的偏殿,所以郁华铮走的也好似过无人之境一般便捷。 郁华铮想要穿过整条走廊,直奔下一个宫殿的同时,眼尖的看到前面走来两个宫女。那两个宫女身上的服饰不同其他宫女的样式,一看便知不是太子便是皇帝宫里的人。 “桃花姐姐,你说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啊?我从未曾看到太子殿下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你看太子那以往俊帅的脸,如今竟然好似毁容似的,当真吓死我了。”说话的宫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摸着胸口,表示自己的确吓得不清。 “小点声,你忘记太子殿下怎么嘱咐的了?他受伤的事情千万不可张扬。”那个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宫女伸手推搡了一旁的宫女。 最开始说话的宫女也似乎发觉自己说的太多,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回道:“桃花姐姐说的是,下次小玲一定注意。” 被唤作桃花的宫女点了点头,虽然谨慎,但是眉宇间那股忧心忡忡还是将她女人家爱乱讲八卦的习惯给出卖了。“可惜了太子殿下的那张脸,以往每每看到总是会沉浸其中。可是如今,唉。真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称小玲的宫女也是哀叹着:“可不是,前些日子我被调来东宫的时候,我以前的姐妹还让我多看太子殿下两眼,回头好给她们讲讲。可是如今,唉。” “好了。”哀叹完毕,桃花扭头跟小玲说道:“我们快点走吧,一会太子殿下要等急了。” 小玲点了点头,跟上了桃花的脚步。 两个人疾步前行,谁也没有发现,在朱红色廊柱的后面站着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女子。这人正是郁华铮。此刻她眸光深邃,带着一抹讥讽盯着二人远去的身子。 站了半晌,确定距离足够远,郁华铮这才开始闪身跟上。她刚刚还正为不知蓝毅住所而忧心不已。如今竟然出现两个东宫的宫女来带路,果然算是上天助她郁华铮。 跟着那两个宫女左转右转,中间还遇上两次宫中的戍卫,险些丢了二人的方向,索性她的敏感度甚高,如今的功夫也不弱。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两个人后,终于跟着那两个宫女走到了蓝毅的太子东宫住所。 郁华铮如同一个鬼魅一般左闪右闪,但是东宫中的戍卫气势外面那些无人居住的偏殿可以比拟。 在经过几次尝试之后,因为守卫实在太过森严,郁华铮便只能选择放弃从正面混进去的可能。 抬头看了看绿色的琉璃瓦片,上面的地方倒是足够宽敞,想要躲上去一个人倒不是不可能。但是因为这两日蓝毅受伤的事情,东宫的守卫足足比以往多了一倍还多。而且谨慎的蓝毅同样将房顶作为了看守的重中之重。郁华铮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去,如今看来倒是不太可能了。 低头想了想,郁华铮最后一个闪身便走进了一处看起来比东宫更加富丽堂皇的宫殿。 刚一进门,这里的陈设老旧,可能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竟然有股淡淡的霉味。 环顾了一下四周,郁华铮猛然间身形有些微晃。这里的场景,不知道为何竟然如此熟悉。 摇了摇头,郁华铮再次定睛一看,又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不知道何故,刚进蓝域国的那股熟悉感觉会突然涌上心头。难道她以前来过蓝域国?更甚是来过蓝域国的皇宫吗? 想不明白,更想不起来,只觉得自己一想便会头痛无比。郁华铮并不是一个喜欢自虐的人,自然知道头痛便不要再想的道理。 不管她以前是否来过蓝域国,如今她的任务是对蓝毅进行报复。她已经身处险境,自然不能为了旁的事情而失败。 稳定了心神之后,郁华铮便迅速在宽大的宫殿里寻找了起来。一张案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墨是已经磨好的墨。狼毫毛笔上面的墨汁还未干,显示主人刚刚还在写字。 了解到这里,郁华铮谨慎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四周。既然有人写字,那此人定是还在附近。不然,决计不能将刚刚写好的一半诗文丢弃在这里。 身子慢慢的后退着,郁华铮的目光戒备,不留一点痕迹。在听到另一边的角门有动静之时,终是快速闪身退到了廊柱的后面。 一个身穿黑色蟒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身材有些魁梧,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皇家风范。脸上带着一抹哀愁,眉宇间有着不易察觉的痛苦。 那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奴才,在宽广的大殿里走来。脚步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中年男子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些脚步的突兀,登时停了下来。他一停,身后的几个奴才也停了下来,纷纷抬头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脸上现出一抹不耐烦,却并未说话,只是伸手摆了摆,意思很明显,便是让那几个奴才离开。 为首的奴才迟疑了一下,但是再看到中年男子不耐的表情之后,只得无奈的将众人赶出了大殿。 殿中的奴才全部出去之后,中年男子这才踏开脚步,走到了案桌的旁边。 郁华铮将身子更加隐蔽的藏在廊柱后面,虽然看不清楚中年男子的正脸,可是那有些孤单的背影却让她有些移不开视线。 “小沫,今日是你的生辰,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男子低低的呢喃声音响起。 浓烈的悲伤从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来,带着让郁华铮心为之一痛的感觉。小沫,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还记得初见你时,你总是爱穿一身蓝衣。说蓝是国姓,也是你最喜欢的颜色。”那中年男子一边说,手中的笔墨一边不停的写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校场上的针锋相对 第一百三十二章 校场上的针锋相对 宽阔的校场上面唯有几个蓝域的皇家守卫在操练着,在这深秋的季节每个人都打着赤膊,脸上的汗水因为用力过猛而吧嗒吧嗒的掉落着。 拳头与拳头,拳头与肉身的击打声,响彻了整个平坦的校场。 “咻”“咚”的一声,一道蓝色的如同闪电一般的人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落下来,最后重重的砸在校场的土地上面。立即,在那人影的脚下,扬起一片黄色的尘埃。 众人皆是一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狐疑的看向了那道蓝色的身影。 待黄尘退去,一张绝美无暇的脸蛋显露出来。她体态婀娜,身材玲珑。螓首蛾眉,眉如翠羽。只是单单在那里站着,便已经让人看的目瞪口呆。 众人心里纷纷在想,这是谁家的姑娘,竟然如此绝色。可是却无一人敢上前查探。不为别的,只为不想破坏那股谪仙降世的美。故而,如今的他们已经是看呆了过去。 就在众人还未反映过来的时候,又是一道深蓝色的闪电般影子随即掉落了下来。同样“咚”的一声,砸在了宽阔的校场之上。 众人一惊,同时看向了那道深蓝色的影子,烟尘散去,蓝毅那挺拔硕长的身影便出现了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一惊,赶紧跪下请安。“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校场,属下未能迎接,请太子恕罪。” 蓝毅长袖一挥,赫然朗声道:“不关你们的事,都给我退出校场范围。” 他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内力,所以即便是校场内外足有方圆几十丈,仍然能听的清楚。 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却未敢迟疑,连忙向后退去。对于蓝毅在蓝域国的声望还是很高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蓝域国的太子,还有他的实力和缜密心思。从来都是让人猜不透的。 蓝毅见众人已经退下,转身看了看对面的水蓝色人影。“你竟然没死。”声调不高不低,听不出什么情绪。 郁华铮冷冷一笑,冰冷的神态看向了蓝毅。“你还没有死,我怎么敢死。” “哦?”蓝毅听了郁华铮的话,不怒反而轻笑了起来,随着轻笑慢慢的扩大,最后竟然成了大笑。“哈哈……” 众人不由得一惊,就连郁华铮都有些疑惑的望着他。她放出如此狠话,这男人竟然不怒反笑,而且还是大笑。难道,他脑袋在上次的山崖边上已经被屈恒打坏了? 被蓝毅的笑声搅得烦扰,郁华铮水蓝色的长袖一甩,一道凌厉的劲气对着蓝毅喷射而去。“你笑什么?”同时阴狠的开口问道。 险险躲过郁华铮的这一招凌厉招式,蓝毅敛下脸上的笑意,最后一脸痞痞的样子看着郁华铮。“华铮,你说我没死,你便不敢死。难不成,你想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吗?还是说,你对我早已经用情至深?” 他脸不红心不由跳的说出这句话,竟没有一点羞愧的感觉。那模样,竟然与以往的屈恒有得一拼。 “混蛋,你也配。在你这蓝域国的皇宫内,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前,你蓝毅也算得上是脸皮厚了。”郁华铮拳头紧握,不由的怒气冲天。 “那你刚刚脱离险境,怎么会立刻马不停蹄的来找我呢?还是说,屈恒已经死了?”他蓝毅这么多年来,何曾在乎过下人的感受。即便是这蓝域国皇宫里所有的奴才都在场,他想说的话,依然会说。 郁华铮冷然一笑,眸中的怒火开始上扬。蓝毅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郁华铮的底线。“蓝毅,你并不是一个会耍嘴皮子的人。你自然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当日你带人偷袭我和屈恒,便也应该想到今日我的报复。” 蓝毅学着郁华铮的样子也是一笑,但是笑容里有着满满的轻蔑之感。“就凭你?我蓝毅还真的没想过你会回来报复。当日的你,可是于我毫无还手之力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你没听过吗?就算是赔上我一条命,我也定要让你为当日的事情付出代价。”郁华铮清亮的声音同样加上一点内力,不仅仅是校场之上,就连整个蓝域国皇宫都几乎能听得到她的声音。 蓝毅又是一笑,虽然郁华铮的目光冷清,坚毅,可是对于他来说,什么样的目光未见过,怎么在一个小女子面前失态。维持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蓝毅转身看了看四周越来越多的人群。 转过头来,嘴里啧啧的响了几声,这才好心提醒着对面的女人。“你选择的地方可真是不怎么样啊,你要知道,这可是我蓝域国的皇宫。就算你今日侥幸能胜了我,但是这里有成千上万的守卫,你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出去吗?” 郁华铮面无表情,冷冷的回道:“既然我有办法进来,那边有办法出去。这不是你蓝毅太子应该担心的事情。” 蓝毅点了点头,暗嘲自己的担心。这女人如此憎恨自己,又何须他来提醒她的险境。 “好,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份上,那么说出你来的目的吧。难道,就真的只是单纯的报复吗?就没有一点其他目的?”蓝毅眯起眼眸,深邃的眸子如同深潭一般,让人看过之后沉溺其中。 听到蓝毅的问话,郁华铮眼皮微微垂下,显然不明白为何蓝毅会有此一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蓝毅往前踏了两步,冷鸷的眸子已经没有了刚刚戏虐的情绪。“你只身来我蓝域,不是想要嫁给我。如果说你是单纯复仇,就凭你一个人尚且有些不自量力。不过,如果说你是来刺探军情的,倒是有几分可信。但我很想知道,你是帮屈恒的西疆国,还是帮你们大禹国。” “你以为我是细作,然后大摇大摆的来你蓝域国刺探军情?”郁华铮眸中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蓝毅,你未免把我郁华铮想的太过高大了吧。我郁华铮向来只注重小我,对于军机大事从来未放心上。如果你以为来一个郁华铮便能改变这天下格局,那么我只能说,除非是天要助我。可能我郁华铮天生就有统治这天下的命。至于帮大禹国,你太高看我了。对于西疆国嘛,蓝毅,在你眼里,屈恒是需要我帮忙的那种人吗?既然你当他是对手,便应该了解他的脾性。他若想夺了你的蓝域国,根本无需任何人帮忙。” “就凭他一个丧家之犬,也想夺我蓝域?当真是蝼蚁之力,竟然也配痴心妄想。”蓝毅深蓝色的衣袖一甩,甩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一抹鄙夷显露在脸上,丝毫不加掩饰。 “究竟是不是痴心妄想,你心里有数。这样的痴心妄想,你敢说你蓝毅便没有吗?你便没有想过吞并其他两国吗?”郁华铮上前一步,正气凛然的看着蓝毅喝道。 屈恒,蓝毅,季平原,合称为天下三王。谁人不是野心勃勃,谁人不是一心想将其他二人给比下去。如果说个人心中不想吞并其他两国,谁也不相信。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连这天下间最为平凡的百姓都知道。如果不是心中有野心,那么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也便不会发生了。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蓝毅的想法何时要你一个女人来猜。”虽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蓝毅依旧谨慎的否认。 “猜?你还真会为自己的脸上贴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不过是本小姐看不上的一只癞蛤蟆罢了。”郁华铮拳头紧握,作势定要惹恼了蓝毅。 “看不上本太子?”蓝毅突然声音变得及其凛冽。冰冷的手指慢慢的抚摸上了脸颊上的那块疤痕。心中突然一痛,阴狠的说道:“你看不上本太子,本太子便偏要娶你。也让屈恒看看,你的女人是怎么在本太子的床上辗转承恩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寒毒 第一百三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寒毒 郁华铮脸色冰寒,拳头紧握的地方已经开始翻腾起一股黑色的内劲。如此强势的内气能量波动,几乎让所有在校场上的人都能感受到。 秋高气爽中,竟然无一丝丝的风,而郁华铮手中的黑色劲气涌动时,竟然将周围的尘埃掀起了一片。 场下每个人的衣袍处都开始翻滚着,而那些内力稍微弱上一些的新手侍卫,竟然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转瞬间,刚刚还在得意自己家太子言辞犀利,竟然让一位绝世美人无法反驳的人,如今看起来都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他们知道面前的女人会功夫,不然也不会有出场时候的那一重重落地画面。只是没想到她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面前的女人,看上去只不过有十七八岁的年纪,说是少女都不为过。可是这功力,竟然和他们太子蓝毅看起来旗鼓相当。他们太子可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难不成,面前的女人,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世间奇女子?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便已经在校场上掀起了一阵寒风。每个人在这股寒风到来之前,都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只因早已经感知到这股风的寒栗实在太猛。闭上了眼睛,但是刮在脸上,险些挂出一道道的血痕来。 “蓝毅,你这混蛋,简直自找死路。”郁华铮一字一字的开口,冰冷喝声,如怒雷般,席卷整个校场。 在校场上所有人都惊愕郁华铮竟然胆敢在蓝域国皇宫内,如此大骂蓝域国太子的时候,郁华铮似是地狱修罗一般的眸子在狂风中忽明忽暗,带着一股嗜血直接席卷蓝毅。 蓝毅眸中一缩,现出了一抹欣赏。直到这时他才明白郁华铮口里所说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是什么意思。原来,她功力竟然如此大涨,难道,是她体内的封印被解除了?果然有意思。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手里的劲气却突然增长了好几重。面对内力虚无的郁华铮,他尚且可以掉以轻心,但是对面的郁华铮,可不敢让他用如此态度对待。他看上的女人,可不会这么简单,他就知道。 带着眸中的那股欣喜,蓝毅朗声回道:“好个郁华铮,竟然胆敢辱骂本太子,今日定要让你有去无回。”多少年了,虽然与屈恒的对战心照不宣,可也碍于邦交而不能进行,就连刺杀都做的极为隐晦。可如今,正有个实力相当的人在他的地盘上与之叫阵,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一下子便让蓝毅沉寂了多年的心脏又跳动了起来。 郁华铮一跃而起,手中的铁钩似是听懂命令一般,直挺挺的对准了蓝毅的脸面。她此刻内力深厚,纤细的脚尖轻轻点着校场上的旗杆,竟然临风岿然不动。阴冷的目光缓缓望着下方的蓝毅,最后在校场周围绕了一圈。 这等高姿态的样子,势必是要让整个蓝域国都将这道蓝色的娇弱身影记住。怒气扫过的瞬间,每个人都微微垂下了头。那样空乏一切,睥睨天下的傲态,让下面的人瞬间觉得自己是地上不足为惧的尘埃一般。 郁华铮最后目光停留下蓝毅的身上,明显可以看见他目光中的炙热因子。当下讥讽一笑,足以冻僵世间一切的冰霜口气吐口而出:“蓝毅,就算是今日你父皇在这里,也休想护你。既然你父皇教育不了你,我便替他教育教育儿子。” “呵,好大的口气,倒是真让我蓝毅见识了。正好也免得我去找你,今日,我看你还是乖乖给我留在蓝域吧。”蓝毅冷笑了一声,脸上现出了一抹怒意。指名道姓威胁怒骂,他如此宽纵,如今倒是让她连父皇也一同骂上了。如此,他嫣然能再轻纵。 郁华铮再次冷笑道:“你的命留下,我便留在蓝域,如何?” “那就看你是否有本事取得本太子的命。”蓝毅同样冷笑回看着她,不温不火。 “好。”郁华铮挑了挑眉,朗声道:“蓝毅,拿命来。” 话说完,她浑身戾气暴涨,本就无风自动的衣袂翻飞的更加快速,好似要撕破一般来回翻滚。 下一秒,郁华铮以一种似是闪电般的速度直奔蓝毅而去。单手已经掷出铁钩,铁钩上面的三只白金色的小小钩子闪着一股森冷的光泽,让人看起来不寒而栗。 映着午后的阳光,一道道闪人的光泽让人睁不开眼睛。蓝毅眯起双眸,眼睛依旧带着一抹期待。虽然从气息上可以感觉到郁华铮的强劲内力,但是毕竟没有交手过,自然不能判断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悍。 在森白色的铁钩气焰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股黑色的劲气。这个劲气属于阴冷冰寒的,所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看到这股黑色的劲气之后,蓝毅心中一紧,再也不敢怠慢,双手立即在胸前打出结印,道德经瞬间将他整个身体包裹起来。 九重的道德经已经有些透明的白色,但是依旧是肉眼可以看得出来的。即便是接近透明的白色,但是上面的一圈圈能量涟漪,依旧让人无法靠近太多。 因为能量的巨大波动,所以蓝毅周围的空气已经开始要变得扭曲起来。 “呛”的一声,铁钩打在了道德经的表面结印上面,及其一层火花,竟然爆的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果然厉害。”蓝毅倒退了半步,眯眼瞪着郁华铮。虽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是这个“仕”却是真的让人意外的很啊。 相比老练的蓝毅倒退了半步,而郁华铮,却是足足倒退了三大步。 她刚刚解除封印,且练习般若心经不久。虽然她本身有百年内力,但是想要在几日之内将内力化为自身修为并且练习纯熟,实在是有些勉强。 相比之下,蓝毅从小习武,修炼内力,又是天下间有名的武学奇才。练习道德经已久,自然功力比她深厚许多。只是郁华铮报仇心切,一想到屈恒如今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情景,她便一阵暴怒。 杏眼狠厉的瞪着依旧在道德经结印里面的蓝毅,郁华铮手指狠狠攥在手心里面,她水葱似的指甲深嵌在肉里,竟然泛着丝丝的血迹。 突然间,心口上一股冰寒的气流快速流淌而过,一股锥子狠狠扎了一下的疼痛感觉袭上了心疼。虽然速度很快,但是郁华铮依旧清晰的感受到了。 寒毒,这两个字立刻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面。有过上一次的经验,她自然知道这寒毒的厉害。从出现特征到发病不会超过一株香的时间。意思已经很明白,今日,她定要将蓝毅在一炷香之内打败,如若不然,她便会寒毒发作。寒毒发作的结果唯一是毒发身亡,唯二便是让蓝毅所擒。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要的,所以,她必须在一炷香之内将蓝毅击败,否则,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阴寒着脸色,郁华铮轻咬嘴唇,忍住心中的那抹惊骇。看着自己手心处开始隐隐出现的黑色斑点,郁华铮抬起头来,阴狠的说道:“蓝毅这是你逼我的,千万不要怪我。” 看着郁华铮阴狠的脸,蓝毅终于觉得有些疑惑。慢慢的疑惑,变得有一些些的畏缩。 或许,是他低估了郁华铮的能力吗?可是双方的实力已经很明显了,他可以感受得到刚刚那一击郁华铮到底是有多么用尽全力。 可是面前的郁华铮,即便是实力上高不过自己,可是这威严的气势,却生生压了他这个从小到大的太子一截。而且她的气势是如此自然而然,毫不做作装腔作势。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眼前的女人定是天生的王者。 这样的气势,蓝毅从小到大,只看过一次,那便是前几日在山崖上面的时候,屈恒最后发动菩提天下时候所展露的王者风范。 那一刻的屈恒,他记得很清楚,龙有逆鳞,触之者死。就是这样的感觉让他惊恐不已连连后退。如今的郁华铮,竟然也有这样的气势。 心里的一道疼痛闪过,他来不及感受便将心里的感觉掐灭。不会的,郁华铮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屈恒那种从小便是太子的人的威严。定是装出来的,定是。怎么也不肯将这两个人想到一块去,蓝毅摇了摇头。 从小到大,他从未在谁人面前害怕过。唯有前几日的山崖上面那场恶战。虽然明显他占了便宜,可是那种害怕的情绪,却在当时真的抓住了他。 眼前的是郁华铮,是被自己一掌打落悬崖的郁华铮,虽然解除封印,但是依旧在自己手下走不过十招的郁华铮。怎么可能会让他害怕。 就在蓝毅还胡思乱想之际,郁华铮已经开始运行自身的般若心经,从刚刚寒毒走过的脉象上从新走了一变。别的不敢说,但是郁华铮的感知能力却比旁人强上几分。短短几秒钟内便将这抹突然爆发出来的寒毒给找到了。 般若心经有温养抑制寒毒的作用,所以当这股子经脉找到寒毒的时候,那股突然冒出来的寒毒也是吓了一跳。二者相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虽然般若心经能够抑制,也只是强行压制。如果在体内厮杀起来,顶多郁华铮受些疲皮肉之苦,然后将偌大寒毒中的这一小撮给压制下去,去找它的大部队汇合。 亦或是,这一小撮寒毒将这股子经脉给灭了,然后在损伤了郁华铮修为之后,仍然能够大肆损伤郁华铮的肉体。 两种可能亦都不是郁华铮所想看到的,所以,今日的她必定要下定决心。既然身体上的折磨已经不能避免,那么就让自己所受的苦楚来的值一点。也许,这种时候寒毒来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章 寒毒伤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章寒毒伤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寒毒伤人 郁华铮鬓边已经出现了细微的密汗,可是脸上的神色却并未改变。身体里的子经脉与寒毒两两相对。 强大的灵魂感知力量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那股寒毒果然害怕般若心经的力量,在子经脉节节往前的时候,寒毒竟然慢慢的后移。 郁华铮吞了一口口水,看着眼前的蓝毅,慢慢的说道:“蓝毅,你可知道自己的失败在哪里吗?”她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有目的的驱逐寒毒。 “失败?”蓝毅即便心里有所顾及,但是却并不会表现出来。听到郁华铮的讽刺,不由得心中一怒,道:“我何曾来的失败,从小到大,我蓝毅还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碰到我,只有别人知道什么叫做失败。” 郁华铮体内的子经脉已经将寒毒逼到手指方向,这短短的距离却已经耗费了郁华铮大量的精力,她额上甚至也开始出现了一层密汗。 “是吗?”郁华铮轻声说着,嘴角噙着一抹冰冷不过的微笑,子经脉走的更加快速了一点,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冷瞬间席卷了蓝域国整个皇宫的校场。 “那我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失败。”郁华铮的嘴唇突然颜色发紫,一股苍白的霜色袭上整个绝美的脸蛋。只是一瞬间的事,她整个人的感觉便像是从千年寒坛中打捞上来的一般。 蓝毅一直看着她,眸中的那抹诧异更加浓烈。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好端端的一个人,转眼间便已经变了样子。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在这样的天气下,郁华铮的头发竟然开始结出丝丝的冰条。这样的情景让校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振。 每个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着这天下间看起来最为神奇的一幕。 郁华铮没有理会,只是嘴角的弧度更加扩大了一下。她知道,寒意已经从她的手指开始,慢慢的蔓延至她的整个身体。短短数秒之间,变化的不止是她的身体内部,还有这青城无双的外表。 就在她的眉眼感受到一阵冰冷的寒意之时,郁华铮知道就是这个时候。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她整个人便已经被冻僵了。 就在这时,一直看着郁华铮的蓝毅突然上前来,他眸中竟然有着一抹担忧,虽然身上依旧有着道德经的结印,可是手却不自觉的伸出,想要触摸到郁华铮的身体。 “华铮,你怎么……” 就在蓝毅出声的同时,郁华铮眉眼一眯,本来看似已经冰冻的脸颊现出一抹绝美的笑靥。好似天上雪莲花开的那刹那,动人心扉。 “去死。”冰冷的口气带着浓浓的寒意,她阴狠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手指轻抬,郁华铮全身上下的子经脉瞬间暴走,区别于刚刚的小心翼翼,在体内开始翻滚沸腾。 般若心经所有的子经脉在全身走了一周天之后,便顺着刚刚驱赶寒毒的路线冲着郁华铮的手指疾奔而去。 郁华铮整个食指和中指已经变得奇黑无比,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在意,好似早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结果一般。 在她身体里所有的行动都在她抬起手指的同时瞬间完成,随着她的手指抬起,一道漆黑的如同闪电一般的光束竟然从她的手指中爆射而出,对着蓝毅直奔而去,直指眉心。 这闪电一般的变化几乎让校场中所有人吓呆了过去。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小心……” 几个反映迅捷的最先喊了出来,随后那些惊呆的人这才跟随着全场爆发了成片的惊呼声。 蓝毅离得郁华铮最近,所以看的更加清晰,但是他对于郁华铮的关心显然让自己也同时分散了心神。黑色的光束闪过来的同时,蓝毅身边的道德经结印幸好未曾撤离,即便是双方离得太过亲近,只要她的功力不是大过他很多,这道德经所凝聚的结印定然不会打破。 正在蓝毅心中惴惴而又自我安慰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将自己的要穴避让开来。可是由于速度太快,避无可避的同时,便将自己认为最抗打击的部位暴露在这道光柱下面。 而那道黑色的光柱也果然没有出蓝毅的意料之外,速度之快竟然比屈恒的菩提天下毫不逊色。 要知道以郁华铮现在的功力,尚且不足般若心经的三四重。而屈恒的菩提天下可是已经到了第九重的顶端了啊。二者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可是这记出招竟然一点落败的趋势都没有。不仅仅是下面的人,就连蓝毅自己都惊讶不已。 低头看着那道黑色的光束径直穿过空气,打在自己的道德经结印上面。随即蓝毅的表情便已经变成了惊骇。就见那道光束打过来的时候确实如蓝毅所想被阻隔在外,可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叱”的一声,光束被阻隔的声音,随即那道光束却并未消失毁灭,而是依旧光华灿烂,如同是一朵墨莲一般在印结上面绽放着,同时擦出了丝丝的火花。 这本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一幕了,可是下一秒,蓝毅的心脏几乎要停摆。从光束与印结相连的地方,竟然有一点点的冰渣开始慢慢堆积。而冰渣只是眨眼间便已经漫步了大半个印结。 纵使蓝毅是见多识广的太子,可是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他所幻化出来的印结竟然会沾染上冰渣,听来就觉得不可思议,何况他是亲眼看着这事情发生的。 不过蓝毅毕竟比下面那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强上不止千百倍,在看到冰渣的那瞬间,他便已经立即后退作出了选择。可是奈何双腿却跟生了根一般,挪动了半天竟然没有丝毫的动摇。 这一情况的出现让蓝毅脸色彻底变了,这种对于未知事情和事物的恐惧,就算是一国的太子,也不能免俗。 “郁华铮,你胆敢杀我,你也别活着离开蓝域。”发现自己动不了,蓝毅急忙开口喝道。 “放心,我说过,我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郁华铮牵动着手指,讥讽的说道。食指和中指的颜色因为释放了一些寒毒的原因而导致便白了一点。 “不要说什么讨饶的话,本小姐平生最恨软骨头。”手中的劲力并未放松,郁华铮知道,此刻的心软当真会孩子自己。她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不赶快解决的话,拖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本太子也最烦那种人,只是郁华铮,你就这么心甘情愿为屈恒做打手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将来,你也会成为他刀下的魂。与屈恒这么多年相处我还不了解他?你且看这天下间有多少他的眼线,他的打手。你一个女人,难不成还真信他会爱你吗?”蓝毅不屑的眸子看着郁华铮,挑拨的说着。 此刻道德经已经被冰渣全部覆盖,只听得嘭的一声,碎冰满地。蓝毅整个人立即酿跄了一下,在郁华铮的面前吐了一口血。 “蓝毅,做一个挑拨离间的小人就那么好玩吗?小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郁华铮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屈恒,脸上的笑意更甚。随手一指旁边,一个想要爬上台阶的侍卫被郁华铮一指点死。 那侍卫脸上一片漆黑,头发结冰,一看便知道是被冻死的。 有了这样一个先例,下面的人面面相觑,露出惊恐的模样来。一招毙命,这等高手从未见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蓝域国皇帝 第一百三十五章蓝域国皇帝 第一百三十五章蓝域国皇帝 蓝毅面如死灰,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郁华铮到底变得有多强。且不说她这一手运用寒毒伤人究竟有多厉害,但是她身体承受寒毒发作的苦楚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寒毒发作的时候,也是郁华铮最为脆弱不堪的时候,可是她竟然选择在这时候用寒毒伤人。寒毒的厉害郁华铮自己是非常清楚的。可是同样的,她也清楚的知道,寒毒是如今她唯一能克制蓝毅的法宝。 如果说她当初对自己报仇只是怀抱了五分的胜算,而如今有了寒毒的加入,那么胜利是百分之百属于她的。 “你这么做,只是让自己死的更快一点。”蓝毅用力将自己唇边的血液抹去,眸光复杂的看着郁华铮。“同归于尽,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郁华铮轻笑了一声,可是眸中的寒意却更胜。“同归于尽?你以为这寒毒能害死我吗?你放心,我郁华铮定不会这么快就下去陪你。” 话说完,她不再犹豫,慢慢抬起手臂来。一阵阴寒的感觉再次袭上心脏,郁华铮明白,如果再拖下去,自己定是也走不出这蓝域皇宫了。 森白色的阴寒雾气从郁华铮的口里被吐出,带着强劲的风势向着蓝毅袭来。“般若心经,出!” 随着郁华铮的话落,手指上的黑色光芒夹杂着一股金色光芒在众人面前爆射而出,以一种毁天灭地的形式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大盛而绽。 “毅儿小心。”一黑色闪电般的人影疾掠而来,在校场上同样掀起一股狂风暴雨般的波澜。最后以一面山峦似的姿态横在了蓝毅的面前。 “父皇小心。”蓝毅一见来人,大吃一惊的同时也大喊一声,想要拉退那道黑影,却奈何黑影不动如山,屹立不走。 郁华铮心中一惊,这不是刚刚被她定住穴道的男人的吗?竟然真的是蓝域国的皇帝。 不过惊讶也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森冷的眸子再次袭上一抹嗜血的颜色。“既然你找死,那便不要怪我。” 郁华铮已经没有时间分辨谁人该杀谁人不该杀,她所剩时间无多。更何况,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是蓝域国的皇帝,蓝毅的父皇。也是当年逼宫罪魁祸首。无论如何,这男人也定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郁华铮便没有任何犹豫,将这中年男人刚刚申请呼唤“小沫”的身影从脑海中剔除,手臂并未缩回,已经直指刚刚她的目标,蓝毅。而如今已经换成了那蓝域国的皇帝。 “叱”的一瞬间,短短的电光火石之间只够蓝域国皇帝跑上看台来,在用自己的身子将蓝毅挡在身后。至于用身体哪个部位抵挡,这完全是要看上天的意思。 所以这刺耳的“叱”一声,穿透的却是蓝域国皇帝的……眼睛。 下一秒,那声响亮的“啊”的一声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校场。 “父皇……”蓝毅脸色惨白,整个人几乎傻在了那里,看到父皇眼睛里流出的血柱,这才惊觉过来,双手连忙解下那蓝域国皇帝的身体。 蓝毅神情慌乱,眸中的惊慌中带着一抹不敢置信,好似眼前这个身穿黑色衣衫的中年男人并非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陌生人来救了自己一般。 “父皇,你怎么样?”蓝毅撇开心头的那抹震惊,抬头看着台下的众人大声喊道:“快去叫御医。” 底下的人早就已经吓傻了,谁人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救太子殿下而被郁华铮射瞎了一只眼睛。被蓝毅这么一叫,几个反映快的侍卫赶紧转身飞奔着去了太医院。 “父皇,你坚持一下啊,御医马上就来了。”蓝毅颤抖着双手,轻轻的将蓝域国皇帝眼角流出的血擦拭干净。可是奈何怎么擦也是擦不干净,到了最后,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呼呼……”毕竟是一过的帝王,即便是疼如骨髓,也只有刚刚那一瞬间的叫声,之后便是急速的喘息着,以此来掩盖那种毁天灭地一般的疼痛。 看着父皇那痛苦的表情,蓝毅阴狠的眸子抬起来,冰冷的看着郁华铮。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如此复杂的感情。 对于郁华铮的喜爱,他早已经明确。即便是刚刚她想杀了自己的那瞬间,他依旧放不下对她的特殊偏爱之心。依稀就在刚才郁华铮凝聚成寒毒的时候,他还想着,死在心爱女人的手里,也许不会太坏。 可是如今,她伤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最为尊敬的父皇。即便在以前父皇与自己并不亲近,可是如今看到这个已经将要步入老年的男人,竟然为了自己的儿子心甘情愿用身体来护着他的时候。他心底里那抹冰冷的如同钻石一般硬的心,竟然在瞬间轰塌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父皇可以为了他而不要自己的性命。这样的认知在这二十多年里从未曾有过。从小到大他从来不知道父爱是什么,也许是因为他母后并不是父皇的心爱之人,所以即便不论他有多么优秀,他都从未是父皇严重最为值得骄傲的儿子。 直到十年前,他得知父皇想要夺取皇位开始,便在他身边出谋划策,领兵平定蓝域内部顽固的余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皇注意到了他,并且许诺了他太子之位。但也仅仅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从未曾真正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他的出色虽然赢得了与父皇的多次相处,可是却仅限保持在了君臣之间而已。 如今,父皇这般不顾自己安危的舍命相救,所以才让蓝毅这般惊讶与震惊。原来在父皇的心里,他并非只是这个国家的太子而已。 得知父皇心里有他,却是用这样的方式,他焉能不对郁华铮抱有恨意。 “郁华铮,你这女人也忒心狠。”蓝毅咬牙切齿的看着郁华铮,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心狠?”郁华铮同样暴怒的神色盯着蓝毅。“相比你蓝毅太子的赶尽杀绝,郁华铮还自叹不如呢。” 察觉到动静,郁华铮猛地转头看了一眼被惹怒的蓝域国侍卫。眸中的寒光一现,瞬间栖身上去,长长的铁钩目标依旧是蓝毅。 她先前那一记寒毒已经让蓝毅受了很重的内伤,所以如今唯有乘胜追击方才有报仇的希望。 她郁华铮向来是不到目的不收手的,即便几日刺瞎了蓝域国皇帝的一只眼睛,但是却仅仅是让蓝毅受伤,这样的结果依旧无法让她接受。 如今她寒毒马上发作,而台下的那些蓝域国侍卫又虎视眈眈,她不得不加快脚步。这种时候,上天可没有给她磨蹭的理由,更没有给她在这里和蓝毅闲聊天的时间。 “真当我蓝毅怕了你吗?”蓝毅再次将嘴角流下来的血迹擦掉,暴怒的眸子中满是猩红色。 他从小习武,内功不说是天下第一,那也是在强排中有名的。可是如今竟然被郁华铮一招便打成了重伤。这等事情要是传出去,那他蓝毅也便不用在天下人的面前出现了。 而如今,受伤的还不知他蓝毅一个人,还有他的父皇,也就是蓝域国的皇帝。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不禁他蓝毅不用见人。就是他整个蓝域国在其他两国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的。所以,今日便是拼着重伤,也断断不能让郁华铮走出蓝域国。 颤抖着双手,蓝毅将蓝域国皇帝放在了地上。 “毅儿,不要,她此刻有寒毒护体,你碰不得她。”黑色锦袍中的一只占满鲜血的手拉住了蓝毅的袖子。 蓝毅一怔,转头看了看拉着自己的父皇。眸中出现了一抹感动,说道:“父皇放心,我不会碰到她的。” 话说完,蓝毅浑身一震,整个身体顿时一僵,道德经在周身已经走了一遭。淡淡的白色透明结界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虽然他内伤不轻,但是如果想一击便将他整个人的斗志和内功全部散去,也也是相当困难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必须活捉 第一百三十六章必须活捉 第一百三十六章必须活捉 就在蓝毅结界刚刚护住全身的时候,郁华铮的铁钩便也已经到了蓝毅的身边。 “呛”的一声,铁钩与结界的碰撞声音清脆响起,同时相碰的地方竟然擦出了一条条的火星。 郁华铮眉心一皱,没想到刚刚挨了自己一记寒毒重创的蓝毅竟然还能结界出道德经,看来还真是不可小觑呢。 郁华铮一击未中,立即又再发一击。而这次蓝毅竟然徒手来抓郁华铮的铁钩。郁华铮一惊,眸中的寒意更胜,手指间的寒毒突然涌出,全部灌输进铁钩的寒芒里面。 虽然刚刚她用寒毒已经将蓝毅打成重伤,可是这样的机会却唯有那么一次。她的内力大涨本就是让蓝毅大吃一惊,猝不及防。而她又打破常规,用体内寒毒作为筹码。将蓝毅打成重伤,其实她的运气成分参与了很多。 第二击的时候,她本就是趁着蓝毅惊慌的空档乘胜追击。第一招重伤,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第二击才是她的致命招数。可惜,却被蓝域国的皇帝给破坏了,而且从他只是伤了一只眼睛来看,这蓝域国的皇帝相当不简单。 寒毒本就是天下间极阴寒的毒,沾染上一分一毫都有可能立刻殒命。而这在刚刚蓝域国皇帝提醒蓝毅的话中,也同样提到了不能碰。 可是如今,这蓝域国的皇帝不仅仅是碰到了,而且还没死。只是伤了一只眼睛而已,就连意识都是清醒的。不得不说,这蓝域国的皇帝肯定是知道这寒毒,而且懂得如何避免毒性在自己的身上发作。 故而郁华铮不得不放弃用寒毒直接作用在蓝毅的身上这个方式。她内力本就不如蓝毅醇厚,如今寒毒马上就要发作,如果再强行使用内力的,免不得要提前发作寒毒。所以她唯有借助自己的武器攻击。 可是蓝毅虽然受伤,却并未影响他的速度。一旦被他抓到武器,那么手无寸铁的郁华铮便更加没有和蓝域国对抗的本钱。所以她便拼尽全力将一点点寒毒灌注在了铁钩上面。 森寒的一点黑色在蓝毅面前闪过,就在那铁钩即将挨到蓝毅的手时,蓝毅突然惊觉,迅速缩回。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里的长剑“呛”的一声与郁华铮的铁钩相碰。 随即便是“呛呛呛”几声金属相碰的声音,二人已经过了十几招,却并未分出胜负来。 喘息着的郁华铮抬头看着蓝毅同样有些狼狈的脸色,脸上的凝重加重了几分。 不得不说,即便是受伤的蓝毅也是极不好对付的。转头看了看一旁紧张的蓝域国皇帝,在回头看了看被二人剑芒扫的不敢上台的蓝域国侍卫,虽然不能近台,却是目光紧张的看着场中的情况。 郁华铮顿时明白,今日想要再有收获,恐怕很难。而且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心脏处那股疼痛越来越激烈。她不能再耽误,如果再耽误下去,那么她便是会不战自败。 想到这里,郁华铮本就凝重的脸色更加阴沉。抬头看着蓝毅,她朗声说道:“今日便饶你狗命,他日,我郁华铮定会取回。” 话说完,不等蓝毅说话,郁华铮手中突然出现了两颗小球。那正是她随即用来防身的烟雾弹。 “咻”的一声,两颗小球便投向了蓝毅和场下的侍卫们。与此同时,郁华铮身体腾空而起,直奔云霄深处。 突然,已经升到半空中的郁华铮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所阻碍。似是腰间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一般。这个认知让郁华铮吃了一惊,慌忙低头去看。 此刻台下已经慌乱成了一团,两颗小球突然间的爆破让得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随即咳嗽声音想成了一片,其中不乏一片血雾。 如果仔细看便会知道,断手断脚的竟然也大有人在。血雾下方的人们身上都是殷红色的血,几乎辨认不出谁是谁了。顿时,校场上哀嚎遍野。 这等惨绝人寰的画面只见过一次便足够让人记住一生。 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人群后面的蓝毅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来,呼吸顿时急促的看着天空中那已经升起却突然停住的蓝色人影。 就见蓝色人影的下面竟然还吊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二人借助着校场上空的锦旗,悬立在了上面。 蓝毅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得轻声唤出口:“父皇。” 是的,郁华铮腰间被拉住的那只大手,正是蓝域国皇帝的手。 “杀了我蓝域国这么多人,就这么轻松想走?”蓝域国皇帝虽然伤了一只眼睛,可是却依旧功力不减,手指勾住郁华铮腰间的蓝色衣带,怎么也不肯放手。 “堂堂蓝域国的皇帝竟然拉一个女人的衣带,也不怕让天下人笑死。”郁华铮惊讶过后,心头顿时怒火一扬。般若心经却在这时开始流转,急速的压制着体内开始爆涌的寒毒气息。 “女人,哼。你一个女人竟然比十个男人还厉害,朕倒是不敢把你当作女人来看待。”蓝域国的皇帝随手一转,整个身子便贴在了郁华铮的后面。双手同时扣住郁华铮的脖颈,丝毫不放松。 二人的姿势如今便是蓝域国的皇帝抱着郁华铮的情况,从下面往上看去,相当暧昧,几乎让人眼睛脱窗。 蓝毅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心头不知名的那股不舒服感觉慢慢涌着,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用尽全力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动一分一毫。刺眼的阳光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可是却奈何怎么也不肯放过上面发生的任何一点细小的事情。 郁华铮脸色难看的几乎像是地狱修罗,她自始至终都知道这皇帝的厉害,可是却还是大意到让他给抓住。“你一个皇帝,竟然将敌人抱在怀里,是帝王该有的行为吗?我告诉你,你儿子可是也对我有着心思的,往你自重,皇帝。” 这男人对那个小沫情深意重,难免会因为她们二人长的太像而有想法。如今她受制于人,自然要让自己于这混乱的关系中撇清出来。 果然,身后的皇帝身子一僵,即便他的一只眼睛依旧流淌着血,却依旧无损他皇帝的威仪。 “对你有心思?”皇帝凝重的脸色看了看下面的蓝毅,而此刻蓝毅同样看着上面。那眼神中,果然有着一抹担忧。 原来如此,怪不得蓝毅会失常。皇帝嘴角轻扯出一抹冰寒的笑意,而后用力用手指抵在郁华铮脖颈后面的颈背穴道上面。“你以为毅儿对你的心思能救你吗?你伤了朕,又伤了我蓝域国太子,十几名侍卫因为你而丧命。即便是毅儿能放过你,朕又嫣然能纵虎归山?” 皇帝重重一按,郁华铮突然大叫了一声。这个穴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皇帝的手法再加重一点点,那么郁华铮整个人的功夫便废了,同时也会成为一辈子的瘫痪。 “蓝景耀,你这个小人,你根本不是一个男人,更不配成为一个皇帝。”郁华铮喘息着,大声喊了出来。“本姑娘如今寒毒入体,本就是不是你们的对手。你想杀想剐悉听尊便。只是别给别人找借口,你杀我,无疑是因为我长的像你的情人。你无法容忍一个女人这么想她,所以才要杀了我,难道不是吗?” 重重的话语敲打在蓝景耀的心脏上面,几乎疼得喘不上气来。尤其是郁华铮前面几句话。“蓝景耀,你这个小人,你根本不是一个男人,更不配成为一个皇帝。”这话,竟然同小沫说的一模一样。 当年他为了得到小沫,不惜将身为蓝域国皇帝的亲哥哥亲手手刃。而他满心以为小沫会兴高采烈的成为他的皇后时,小沫却如此说他。原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而已。一切,只是他自己的幻想罢了。小沫,其实一直未曾属于过他。 “不……”蓝景耀摇着头,手中的劲力慢慢的松了下来。“小沫,我都是为了你而已,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要这皇帝的宝座有何用,有何用?” 蓝景耀突然的大叫让郁华铮与下面的蓝毅同时一怔。蓝毅不敢置信的看着上面的二人,心绪一片混乱。 郁华铮也是惊讶于事情的太过复杂,这蓝景耀夺了蓝域国的皇位,杀了皇兄一家,似的蓝寒如今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原来,这一切的一切,竟然只是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 只是如今的郁华铮需要脱身,所以她敛下心神,勉强将寒毒暂时压下,转头看着蓝景耀,只见如今的他心思烦躁,眼神迷茫,再加上眼睛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得蓝景耀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郁华铮眼神一转,脸上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出来的笑意。说道:“蓝景耀,我并不愿意做那皇后的宝座,你放开我吧,我好累。这么多年了,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请你放过我。你的手实在力气太大了,你弄疼我了。” 最后的几句话说的楚楚可怜,竟然真的有一种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蓝景耀大惊,手底下像是摸着一块烙铁似的,迅速收回了手。看着自己将郁华铮的脖颈弄出了一块红色的印记。蓝景耀摇了摇头,心疼的目光注视着她。“小沫,对不起,我……我似乎总是弄疼你。”一抹懊恼出现在了他的眸中。 看着眼前的蓝景耀那懊悔的神色,郁华铮心中竟然有一种罪过的感觉。“怪就只能怪造化弄人。蓝景耀,我们就此别过了。” 话说完,郁华铮便想离开这个让她有些窒息的地方。 “小沫!”蓝景耀伸手拉住郁华铮的手,恋恋不舍的深情让他看起来顿时苍老了很多。“你要走了吗?小沫,你以前都叫我耀哥的,为什么不叫了呢?” 心碎的声音几乎让下面的蓝毅看傻了眼睛,他从来不知道父皇有这么多情的一面。虽然不知道父皇和郁华铮之间的关系,但是直觉告诉他,父皇认错人了。 “没有必要。”不耐的打断蓝景耀的话,郁华铮手指慢慢的掰开蓝景耀的手。“以前的那个小沫已经死了,你就当做没有见到过我。”郁华铮用力一甩,便将蓝景耀给甩了出去,随即脚尖一点那在秋风中萧萧的旗杆,最后对着城墙爆掠而去。 紧握双手的蓝毅身子微动,可也仅仅是微动之后,便没有了动作。他的双手依旧紧握拳头,内心里却是翻滚着激烈的情绪。 眼看着郁华铮走掉,他却并未追上去。因为他知道,郁华铮打伤蓝域国的皇帝太子,杀了皇宫的侍卫。一旦被擒,肯定是死路一条。如今,她和父皇之间也许有着一丝丝的牵扯。如果真的擒住郁华铮,那么父皇失常这件事便会在蓝域国传开。影响了父皇的声誉不说,实在也是他于心不忍。 一想到他抓到郁华铮之后的结果,他便怎么也动不了了。平复下有些复杂的心情,他转头看了看同样一脸呆滞的父皇,不由得摇了摇头。 也许这个世间上,不乱这个人的实力有多强大,都过不了情字一关吧。 “抓住她,别让郁华铮跑了。”突然,侍卫中一声大喝响起,响彻了整个校场。 所有人这才反映过来,直接对着郁华铮的身影飞掠而去。 蓝毅同样没有阻止,如果说郁华铮连这一点点的侍卫都躲不过去的话,那么说明她没有离开蓝域的能力。故而便也是没有逃开蓝域追杀的能力。即便他与父皇都不下达追杀郁华铮的命令,可是如今整个皇宫的侍卫都看到了郁华铮伤了皇帝和太子。身为蓝域国的人,都将有义务追杀郁华铮。 蓝毅,即便是太子,也没有资格阻挠。 突然,郁华铮飞掠的身影伫立在了墙头上面,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如同一缕沁人心脾的甘冽溪水一般,洗涤着凡人那烦躁的心情。黑丝在她的鬓边飞舞着,带着一抹神秘而又风情万种的姿态印入人的心扉之间。 蓝毅皱眉看了看墙头上的那人,心脏不停的剧烈跳动着。这一刻,哪怕是这个女人刚刚制造了一次世界大战。可是如今安静的伫立在墙头上,也是让人的心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突然,郁华铮凛冽的声音郎朗传来:“蓝毅,今日那一击只是开始,日后,郁华铮还要十倍的讨还当日的债。” 话说完,郁华铮便不再犹豫,转身跳下了城墙,消失在了墙头上面。 蓝毅顿时脸色铁青,望着郁华铮消失的地方,蓝毅拳头紧握,咯吱咯吱不停的作响。 “太子殿下,属下请求太子殿下下令,追杀郁华铮。” “为我蓝域国的名誉,请太子殿下下令。” 校场上面大多是长期跟着蓝毅的忠实部下,如今,整个校场,乌压压跪满了人。 蓝毅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最后直至打开。 “蓝域国皇家近卫军,侍卫军听令,带领各自军队五百人立刻进入蓝域皇城外深山,给我把郁华铮找出来。郁华铮经此一站已经损耗了内力修为,再加上她马上犯了寒毒,绝对逃不了。” “记住,郁华铮,必须活捉。” 第一百三十七章 雪灵果的作用 第一百三十七章雪灵果的作用 第一百三十七章雪灵果的作用 茫茫密林,一眼望去,是那看不见尽头的葱郁绿色,偶尔一阵清风吹过,顿时,在那葱郁林海之上,一道道巨大的绿浪,便是由远而近扩散而来,最后消失视线尽头,看上去颇为壮观。 林海之上,是蔚蓝的天空,此时,空旷的天空之上,正在时不时的飞过几只展翅的飞鹰。他们那锐利的眸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仔细的在下方的森林中扫过。 不过由于这密林的面积实在是太过庞大,而且那连绵起伏的绿浪,也是遮掩了许多密林之下的东西。因此,饶是这些畜生目光锐利,寸寸搜索,却依然没有寻找到它们要找的目标。 天空中的鹰隼是蓝域国的侍卫鹰,经过训练之后的鹰隼似乎懂了人性一般。十几只鹰隼在半空中盘旋了半晌无果,随后只听到一阵鹰哨。十几只鹰隼便对着四周扩散而去。 茂密葱郁的林海之下,一颗参天大树直插天际,不过在他的周围,比它更高的巨树不知几何。因此,倒也不是如何的显眼。 在这颗大叔的顶端,一处分叉的树枝处,树枝周围有着茂密的树叶遮掩。如果从上面粗略的扫过,倒还真是看不出来其中隐藏着一个人。 “呼。”压抑着淡淡的痛苦的呼吸声,忽然间从树叶之间响起,旋即便是一阵咬牙的细微声响。片刻后,树叶微微抖动着,一张绝美的小脸皱紧了眉头,从树叶后面显露了出来。 郁华铮小心的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天空,目光在先前那几只鹰隼盘旋过的地方转了转,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最后安稳的坐在了粗大的树枝上面。后背靠着树干,光洁的额头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细汗。 此刻的郁华铮已经换了一件同树叶颜色相近的衣衫,早在经过这片树林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想躲开蓝域国的追杀,隐藏才是最为关键的。以往做神偷的时候,同样的招式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这片树林虽然不安全,但是想要一时半会儿发现她,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突然间,一阵冰寒的感觉猛地在郁华铮的心里流淌而过。郁华铮知道,此刻的寒毒怕是要发作了,只是这种时候,可真不是一个好时机啊。 郁华铮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解开封印之后,寒毒竟然发作的如此之快。 般若心经顺着四肢百骸的静脉走了一周天之后,虽然寒毒的那种痛入骨所的寒痛舒缓了一些,但是奈何对于寒毒的压制已经到了极限。般若心经,此刻再次无法将寒毒压下去了。 郁华铮喘着大气,额上的汗珠已经开始一滴滴的往下落了。她清楚的知道,此刻寒毒发作之后,如果被蓝域国的侍卫鹰所察觉,那么她将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寒毒的压制已经到了极限,即便她用尽全身的功力来抵挡,却怎么也抵挡不住。 无奈,就在郁华铮等待寒毒发作的时候,突然一阵阵寒凉的感觉自郁华铮的小腹开始慢慢的上升,最后同样顺着她的四肢百骸游走在静脉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玉冢的上古蛊毒也发作了吗?”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三个月了。如果真的是玉冢的蛊毒,那么再加上寒毒,岂非是上天要忘我郁华铮不成。 凝重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郁华铮稳定心神。双手在胸前做出了印结,而后开始进入修炼的状态。她不能慌,即便是玉冢的蛊毒,也万万不可乱了分寸。 体内的寒凉之感越来越浓,几乎将她整个身体冻僵。她催动般若心经游走温养,却同样不管用。那丹田处的寒凉洞口好似是一个无底洞一般,只要是温养的能量冲进去,总是有去无回,就连一点回应都没有。无声无息的便被吞没了。 这样的情况,郁华铮还是头一次遇见,不由得有些心焦。随便她如何强行灌注,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消失的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郁华铮猛地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层冰霜似的白色雾气慢慢的缭绕全身。好似她的整个身体都要蒸发了一样。 寒毒的毒性是冰寒的,而这突然出来的一股莫名的寒气也是冰冷的。两重冰冷之下,难道是想把她冻死不成。 就在郁华铮心烦意燥的同时,她的身体慢慢的被一层冰霜所覆盖,最后慢慢的,头发开始结出一缕缕的冰条来。这情景,好似她将寒毒逼到体外来之后,附在了她的身体之外的感觉。 郁华铮心下一惊,立即结印想再次运功,可是奈何这时候才感觉到,就是连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般,变得迟缓异常。 “真是天要亡我啊。”郁华铮突然感叹了一声。就在这声感叹刚在心中响起的同时,眼前突然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半晌,高耸入天的巨树上面,端坐着一个白色冰寒之气覆盖的人儿。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谁也无法发现,这上面竟然坐着一个人。 夕阳的余晖斑驳的悄然洒在了冰人的身上,最后温暖了她的发,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身,她的心。 白色的冰寒之气也随着余晖的不断照耀,而慢慢的变成了白色的雾气,在林间悄然蒸发而去。 郁华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一般了。慢慢的呼出一口气,郁华铮微微皱了皱眉,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 迅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不痛不痒,不冷不热。似乎与平日里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当时寒毒即将发作,还有一股不知名的白色寒气从身体里面冲击而出。可是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她的身体却是已经基本恢复了平日里的正常状态。这种感觉竟然比屈恒用一半内力为她疗伤的作用还要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她的身体出了什么事。 猛然间,郁华铮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在她来蓝域过皇宫找蓝毅之前,她似乎在屈恒的悦来客栈吞噬过一个雪灵果。那东西刚被她吃掉的时候,冰凉的感觉,以及围绕在身边的白色雾气,与刚刚的感觉及其相似。难道,是雪灵果的原因? 难怪当时屈恒如此重视这颗小小的果子,她当时选择来之前吞噬雪灵果,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没想到,这颗果子抑制毒性原来这般厉害,还真的帮上了忙呢。 而在这几乎相当于是大逃亡的时候,寒毒能够抑制下去,对她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郁华铮心中一喜,手臂微曲,最后猛然间拍出一掌。“咔嚓”一根手臂般大小的树干应声而裂。 实力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力量,只是依旧因为寒毒发作,以及雪灵果抵御寒毒所对身体的损耗而有些虚弱。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休息,她相信会很快恢复自己以往的巅峰状态。 可是如今,抬头看着天空中依旧盘旋的侍卫鹰,郁华铮欣喜的神色慢慢敛下。 “真是一群黏人的东西。”冷冷的开口说出这句话,郁华铮便用般若心经开始温养刚刚那些冰冷的脉络。 一圈圈能量涟漪慢慢的扩散着,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慢慢的吸取大自然间的天地精华。 一炷香之后,天色已经慢慢的开始变暗。直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郁华铮这才停止了修炼和温养状态,然后微微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睁开眼眸的同时,乍亮的双眸炯炯有神,惊得林间的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走了很多。 整个傍晚的修炼并非没有收获,郁华铮的般若心经已经从以前的三重天到了四重天。这般修炼速度,放眼整个天下来说,即便是三王面前,也是算得上恐怖的。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星子下方,依旧有这侍卫鹰不停的盘旋。 “还真是不死心啊。”在看到侍卫鹰的身影时,郁华铮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嗜血的杀意。 这些人,当真是要不死不休的抓她吗?她修炼了半晌,为的便是要等天暗下来行动。既然天黑了他们依旧不放过她,那么便不要怪她辣手无情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戏剧性的一幕 第一百三十八章戏剧性的一幕 第一百三十八章戏剧性的一幕 郁华铮小心翼翼的拨开树叶,目光在下方谨慎的扫了扫,待得未发现任何危险迹象之后,这才两手抱着树干,犹如灵猴一般,急速的滑下。 在距离低迷昂尚还有几米的时候,郁华铮双手一松,脚尖轻踢树干,身体在半空中一个旋转,然后单膝着地,双手撑着地面,落地的声音几乎难以听见。 这周围都是蓝域国的人,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锐利的目光飞快的扫视了四周一圈,郁华铮起身便是一头撞进一簇茂密的丛林间。 突然间,一道谩骂的声音突然传来。“妈的,这郁华铮到底是人还是鬼啊,这树林虽然大,可是地面全是咱们的人,上面还有侍卫鹰的搜索,愣是半天没有见到人影。” “行了,别抱怨了,不论如何,我们也要将那女人找到。听说她今日寒毒会发作,身体虚弱的很。不过我听校场上见过那女人的兄弟说过了,那女人长的可是很美哦,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一个轻浮的声音再次传来,带有浓浓的情/欲味道。 “真的吗?天下第一美人?我看是太夸张了吧。”第一个稍微有些粗糙的声音再次提出疑问。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连皇上和太子都对那女人有些意思哦。你想想,能让他们父子同时看上的,能是不美的女人吗?” “可是……既然皇上和太子都看上了,关咱们什么事啊。”粗糙的声音突然沮丧了起来。“我们就是卖命的,好事,永远没咱们的份儿。” “嗳,我说你傻啊,榆木脑袋啊。”话音刚落便传来一声“啪”的声音,想必是有人的脑袋被打了一下。 “那女人正是寒毒发作的时候,你我先……嘿嘿,爽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我们二人蒙着脸,谁还能认出我们啊。”尖尖的声音带着一股淫/荡的笑意,声音虽然低沉,可是却一字不落的进了郁华铮的耳朵里。 “可是,即便是蒙着脸,也有可能被认出来啊。我怕……” “怕什么,那女人让咱们兄弟累的跟狗一样,难道不该回报一点吗?”尖尖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股浓烈的抱怨。 “现在就回报给你,可以吗?”郁华铮突然凛冽的开口,冰冷的声音足以冻僵四周的任何事物。 “谁?”“谁?”那二人同时喝道,拿起武器,全副武装,转头看着身后那茂密的灌木丛中。 “你们不是找我吗?”郁华铮拨开灌木丛,而后一身几乎于树木融为一体的绿色衣衫从里面走了出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就像是凌波仙子一般,恍然掉落了尘世之中。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如沐三月里的春风。桃花粉面,玉雪香腮。好似是一幅风景画一般,娉婷袅袅,出现在了二人的眼中。 那二人登时便看的傻了眼睛,呆愣着,只知道看着郁华铮发傻。 “你……”好半晌,其中一个长的有些斯文的男人开口说道:“你便是郁华铮吗?” 这尖尖的声音,郁华铮自然认识,正是说要办了她的那个男人。 听了他的话,郁华铮不置可否,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便是。 一看到她承认了,那身边的有些魁梧的男人立即如临大敌一般,随手拿出腰间的暗哨便要放出。 郁华铮眸中寒光一闪,手指在衣袖间被攥的咯吱咯吱的作响。刚想出手抢夺,那个斯文男人却是比她快上一步。 “等等,余广,咱们问清楚了再放信号也不迟啊。”他一边说,一边对着余广,也就是那个魁梧一点的男人眨巴着眼睛。 “有什么好问的,她便是郁华铮,她刚刚已经承认了。梁绍,你不要忘记了,这女人可是将皇帝的眼睛打瞎了一只的。蛇蝎女人,你也敢动不成?”这余广似乎理智尚存,不短提醒着对面的哥们。 “这……”这也是事实,经过半天的诊治,御医已经确诊,皇帝被打伤的那只眼睛算是瞎了。 可是,梁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那巧笑倩兮的郁华铮,心头便开始怦怦直跳。 “你们还怕我一个女人不成?我刚刚发作过寒毒,如今身体虚弱的很。”郁华铮单手扶着胸口,急速的喘息了两口气。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国际神偷,对于诱/惑一事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自然知道什么动作最能让男人心动,最没有抵抗能力。 果然,那梁绍一见这样的郁华铮,哪里还能想起皇帝是何人,恐怕连他亲生爹妈叫什么,他都忘记了。 “兄弟,今日便当时帮为兄一个忙,只要半柱香时间,我便将这女人交给你。如何?”梁绍嘴角流着口水,不得不开口对余广求情。实在是郁华铮对他的诱/惑太大。 余广自然也是男人,是男人便很难抵挡郁华铮的美貌,何况今日她这刻意做出来的诱/惑样子,更是让人宁可死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奈何余广生xing比较寡淡,虽然心中荡漾,但是却并未像梁绍一般如此垂涎。 “不行,梁绍,这女人已经见过我们了。这件事如果传到皇上耳中,你我皆是没命的。” “没事的,这女人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那梁绍似乎有些精虫上脑,竟然转身去问郁华铮。他想占郁华铮的便宜,又希望郁华铮不要说出去。故而转身寻求郁华铮的保证。 郁华铮听到他的问话,突然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感觉。不过看到二人手中的信号弹,终是按捺住了心思。脸上现出一抹虚弱无力的样子,说道:“只要你们放我一马,我定是什么都不说。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保命要紧。” 那梁绍面上一喜,看着郁华铮楚楚可怜的样子,眸中的欲/火似乎更胜了。转头看着余广说道:“你看,她自己都说不会说了,你还犹豫什么?” “你还说我傻,这女人的话能信吗?你要是信了,你才是真正的榆木疙瘩呢。”余广似乎对身边的梁绍有些不屑一顾,再次举起手中的信号弹,想要发射。 “叱” 时间在这一刻开始静止,唯有刀子插进血肉里的声音想在三个人的耳边。 “你……”余广的嘴微微蠕动着,话还未说完,便瞪大了眼睛向下看去,一把梁绍随身携带的刀子,此刻正是扎在了余广的肚子上面。而就在余广的注视下,刀子一寸一寸的插进了他的肚子深处。 余广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惊恐的眼睛死死的等着面前称兄道弟的梁绍。“为什么?”他缓慢而虚弱的问道,嘴角留下了血迹。 梁绍狞笑着一张脸,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是对面前的余广最大的讽刺。“因为这个女人,我要定了,因为你的榆木脑袋不开窍。” “咳咳……你会因为她……死的很惨。”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余广眼角含着一股冷意。那目光似是等着看梁绍的笑话一般。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梁绍又是讪笑了一声,最后用力一捅,整个匕首便全部没入了余广的肚子里。 瞬间,余广瞪大了眼睛,似乎满眼里含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叱”突然,一声突兀的响声从梁绍的身后响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开始在这林间弥漫了起来。 郁华铮嘴角噙着笑意,手中的一把小小匕首同样没入了梁绍的腰腹之间。那梁绍此刻的表情竟然同余广异曲同工的一模一样。不敢置信,万分不甘。 “他没说错,我这种女人,最好还是少惹为妙。你言语亵渎于我,早早便已经注定了死期。说他傻,你呢,就是蠢。一对废物。”郁华铮的声音此刻听起来似乎魔鬼一般的寒冷。她讥讽的样子像是看两个跳梁小丑演出了一场好戏。 一边说着,一边将二人手中的信号弹给夺了过来,放在手心里仔细的看了看。 “救命……啊。”那梁绍突然开始大喊救命,可是奈何中了一刀之后,就是大叫也变成了犹如蚊子再叫一般。 “救命?呵呵,就算是有人来,也救不了你的命!”郁华铮最后一个字说的很重,随着这个“命”字声音落下的同时,郁华铮紧握匕首的手突然一转。整个匕首在那梁绍的身体里相当于转了一个圈。 “啊……”“呜……”在梁绍大叫的同时,郁华铮将一块石头立即塞进了他的嘴中。石头的劲力将他的牙齿打落了几颗,顿时,他的整张嘴便成了血盆大口。 余广目光虚弱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间嘴角牵强的扯出了一个笑纹来。短短一瞬间,他先是认错了几年的朋友。正在想着,即便是死了,也是做鬼都不会放过梁绍。 可是如今,郁华铮却将这个仇帮他报了,还是当着他的面前,让梁绍死的比自己还惨。知足了,这辈子,就当做自己认贼作友,瞎了眼睛吧。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终是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气息。 而此刻的梁绍,同样是虚弱的再也站不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余广的面前。 戏剧xing的一幕终于落幕了,郁华铮“叱”的一声,将匕首拔了出来,而后在梁绍的身上摸了摸血迹,最后放进刀鞘里,别回自己的腰间。 端倪着手中这两只信号弹,郁华铮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扩大了开来。既然蓝域国的人对她不舍不弃,不死不休。那么,她便同蓝域国的人玩玩。让他们也知道,她郁华铮,可也不是那么容易便会被逮到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调虎离山 第一百三十九章调虎离山 第一百三十九章调虎离山 漆黑的夜晚唯有几颗星子在眨巴着眼睛,偌大的森林里面更是寂静一片。寂静的就连郁华铮走路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偶尔有山林间的一些小动物从郁华铮的脚下飞驰而过。郁华铮总是轻声一笑,她自然知道,这些小家伙为何会如此惊慌失措。 随着时间的推移,郁华铮静踏地面的声音已经渐渐听不到了。透过森里茂密的树枝树干,隐约可以看到前面几个人拿着火把, 从火把数量上来看,来人的人数还不少呢。 郁华铮等了半晌,终是看到了这一伙蓝域国的人。她放缓了脚步,轻轻的靠近他们。 此刻的形式虽然对她极为不利,但是敌在明,我在暗。多少也是能弥补一点。 蓝毅知道她寒毒发作定是实力大减,故而排除的队伍虽然是蓝域国的精英,奈何人数却不是很多。白日里还好,这些人都分散开来,两两成群来寻她。到了晚上便集中起来,生怕她实力还存留一些,惹来杀身之祸。就好比那个余广和梁绍二人一般。 聚集在一起的确是不太好一一解决,不过郁华铮之所以等到夜晚时候出来,可并不是想将这群蓝域国的近卫军和侍卫军赶尽杀绝。别说她如今因为与蓝毅的对战而内力大减,就算她如今的实力在巅峰状态,也不可能将这百来号人全部杀了。 目前为止,隐蔽躲藏,躲过这些人的搜索,顺利逃出蓝域国,这才她的目的。 就在郁华铮稍稍接近了蓝域国的侍卫军时,她浑身内力暴涨,最后悄无声息的一跃而起,跳上了一颗参天大树的顶端。而后将自己整个人匍匐在了树枝上面,眼神小心翼翼的盯着天空中依旧飞掠的是侍卫鹰。 郁华铮目光锐利,眼神早已经看到那些侍卫鹰已经及其疲惫,有几只似乎已经快要睡着一般,忽升忽降。 这些侍卫鹰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如果没有停止命令的发出,那么它们便会没日没夜的搜索。即便是已经累的快要在半空中睡着,也定是不会离去。 侍卫鹰疲惫不堪,早就已经失去了搜索的效果,除非现在郁华铮一跃而起,出现在它们的面前,才有可能将它们全部唤的清醒过来。 望着那一只只飞的缓慢,晃晃悠悠的侍卫鹰,郁华铮悄然露出了头。她拿出手中的信号弹,望了望下面那些星星点点的火把处,最后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转过头来,看了看与火把的地方相反的方向。哪里黑暗异常,时而传出一两声狼叫来。郁华铮再次看了那信号弹一眼,最后毫不犹豫的将信号弹末端的线给拉掉,而后用足内力,对着那漆黑的地方用力一掷。 细小的信号弹顺着完美的弧度直接飞向了漆黑的地方,紧接着一道炫丽的烟花便在郁华铮看中的那地方完美的绽放开来。 “哗”的一声,煞是美丽。将周围的景色映的如同白昼一般。 郁华铮低头看了看下面的人群,果然如同她所料,那些火把随即转身,急匆匆的对着那烟火绽放的地方飞奔而去。一路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抬头看了看那些沉睡的侍卫鹰,同样也是受那信号弹的影响,一个个挺立的如同是侍卫一般,而后对着火光的地方飞掠而去。 郁华铮满意的望了望火把移动的队伍,最后脚尖一点,从参天大树上面飞了下来。最后轰然落在了地面上。竟然人群都朝着那个方向所去,那么她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思及此,郁华铮脚下轻点,身形如同一直燕子一般拔地而起。 两边的树木从脚下而后,郁华铮脚尖轻踏树梢之上,在一bobo的绿浪上面飞掠着。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秋天的夜风竟然也如同刀子一般的个人皮肉。这是这些对于郁华铮来说都是小事,唯有离开蓝域,这才是对自己最为重要的事情。 “侍卫长,这里并没有郁华铮的下落,也没有发现我们同伴的人。”一名侍卫对着侍卫长曾凡回报。 “没有?”曾凡眯起了眼眸,拿着火把转头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那一堆看起来像是信号弹的粉末上面。而后又看了看四周几片树叶。最后抬头看了看天空。 半晌,曾凡将手中的树叶愤怒的扔掉。“调虎离山,我们上当了,所有人往相反方向出发搜寻。加快速度,郁华铮就在附近。今晚,定要将她擒住。” “是……”如山雷般的喊声想过之后,便是如万马奔腾一般的全队前进。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山林。 第一百四十章 严则的再次出现 第一百四十章严则的再次出现 第一百四十章严则的再次出现 天空出现一抹鱼肚白的颜色时候,郁华铮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 虽然她使用过两次调虎离山之计,已经让蓝域国的侍卫队与自己的距离甚远,可是奈何蓝毅所派出来的军队,竟然都是蓝域国的精锐部分。还未等她拉开多少距离,这些人便已经反映过来了,并且朝着正确的方向追赶。 郁华铮不得不将自己的路线更改,以达到再次拉开距离的目的。而就这样一个乱闯,一个追赶的情况下,问题便也出现了。 这片森林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是蓝域国与顾国之间相交的一个森林。但是由于蓝域国的强盛,自然而然,这片森林便属于蓝域国。但是如果出了这片森林,过了蓝域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就是与顾国相交汇的盘龙关。 虽说这个名字难听,但是也符合在两国相交的地点的特征。据说在这里捣乱的人,不是被蓝域国杀死吊在城楼上面,便是被顾国悄无声息的灭掉。无论你的实力有多强,到了这里也得是龙盘着,是虎卧着。 可是如今郁华铮面临的问题便是,这个盘龙关在哪里,她都弄不清楚。虽然来之前她已经明确了方向,奈何这片森林似乎与迷失森林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不是对这片森林熟悉之人进来,想出去是何等困难。 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跳到树梢之上,然后整个方位便会明确出来。可惜这么做的代价便是让自己完全暴露在蓝域国侍卫队的面前。 不得已之下,郁华铮只能与他们在这森林之中玩迂回政策,耍人对她来讲还是信手拈来的。只是这样一来,消耗了他们的体力,也同样让自己不堪重负。蓝域国的侍卫队人数有增有减,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是她不同,她只有一个人,她挂了,就代表着她输了。 就在郁华铮苦思良久仍然没有对策的时候,突然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异样的声音。郁华铮警备的看了身后一眼,刚想出手,却看到那是一个她感觉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警惕的话冰冷的出口,郁华铮一脸讶异的看着对面之人。 “神仙姐姐,嘘。”来人正是郁华铮在半路无意间所搭救的小男孩,严则。 严则谨慎的在四周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方才看着郁华铮压低了声音说道:“神仙姐姐,你跟我来,我能带你出去。” “哦?你确定?”郁华铮眸中出现了一抹疑虑。如今她身处敌营,自然万事都要小心一点。万一误信了旁人,引来杀身之祸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眼前的严则,眸中那抹真诚是如此坦然,让郁华铮不得不信任他。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还是在原地徘徊的话,免不得在不久会被蓝域国的人给堵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宁可相信眼前的严则。 严则看到她眸中的情绪变化,不由得上前了一步,不由分说的拉起了她的手。“姐姐,你相信我,严则是知恩图报的人,自然不会欺骗姐姐。”话说完,他便扭头拉着郁华铮往后放跑去。 郁华铮凝眉看了严则的后脑勺一眼,同样不再说什么。从她的态度上来看,她是选择相信了眼前的严则。 如今的郁华铮已然是筋疲力尽,再加上昨日运用寒毒对身体的伤害。不消说是蓝毅站在她的面前,就算是随便一个蓝域国的侍卫站在她的面前,她也难以抵挡过去。 “姐姐,这边。”就在郁华铮沉思的时候,严则已经拉着郁华铮跑了一段距离,在一颗看起来像是古木一样的苍天大树面前,严则带着她转了一个圈之后,又对着原来的方向跑去。 郁华铮皱了皱眉,这般跑法,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可是眼前的景色飞过,奈何气息却截然不同。郁华铮冷眼看着面前的树木,以及那越来越远的人群,终是没有说任何话。 恐怕这树林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绕了一个晚上也没绕出来。 就这样,任由严则带着郁华铮走过了大半天的功夫,终是再也看不到蓝域国的侍卫军。二人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眼前一下子便豁然开朗了起来。一条似是管道的马路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这,这是当日我救你的那条路?”郁华铮一向记性好,自然一眼便看出来端倪。 “嗯。”严则点头答道,“当日我从蓝域国皇宫出来就是直奔这里的,只是没想到那两个蓝域国的侍卫竟然也知道这条路。所以才会发生当日姐姐看到的那一幕。”严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郁华铮点了点头,望着那遥遥无期的路途,而后转身看了看这片他们刚刚跑出来的密林。以前不经意的一眼,竟然是这般的凶险。 “这条路的尽头是蓝域,另一头是顾国?”郁华铮指了指方向问道。 “嗯”严则点了点头,伸手一指郁华铮后面的地方,“那边便是顾国的盘龙关,不过听说那里的守卫很多都是蓝域国的后人。姐姐你也知道,两个国家相邻时间久了,很容易有近邻结婚的状况。所以顾国里面很多都是蓝域国后人。” “这可难办了。”郁华铮稍微沉吟了一声,而后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尽头。“严则,你可知道还有其他的路离开蓝域国的?” 严则一怔,随即在脑子里想了想,最后摇头回道:“没了,如果想从其他的路走,那么势必还要穿过这片树林,不然就是直接从蓝域国的皇宫里面穿过去,其他根本没有路。” 郁华铮也是一怔,她没想到原来这蓝域国的守卫这般森严。如果是敌军来犯,除非一举将蓝域国皇宫给端了,不然铁定没命出去。 “好一个蓝域,果然是固若金汤啊。”郁华铮环胸,单手摸着下巴慢慢的思索着。 “姐姐,你还是想办法赶快离开这里吧。虽然咱们出了森林,可是保不准还有蓝域国的侍卫队追来。这片树林里虽然有障眼法,可是你也知道,这树林本就是蓝域国的。他们自己国家的树林,怎么可能破解不了。唯今之计,便是赶快离开这里,穿过盘龙关。你才会真正的安全。”严则看着郁华铮不急不缓的样子,不由得开口提醒道。 郁华铮低头看了看严则,终是对这个为自己担忧不已的小男孩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郁华铮很少与人接触,更加不会轻易对陌生人放下戒备。可是面前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她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看着着急的严则,郁华铮伸出一只手来,慢慢的摸到了他的头发上面。虽然有一点点迟疑,但是最终还是在他的头顶上摸了摸。“严则,你觉得姐姐现在应该怎么做?” 这严则年纪虽然小,可是她发现,好似在这条路上没有他不懂的事情。 “姐姐,这条路上虽然偶有来人,但是如果我们这般等下去的话,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而且长时间在这里站着很容易招人侧目。我觉得咱们还是隐秘起来为好,等到天黑的时候,在从盘龙关混过去。”严则开口提出自己的意见。 郁华铮秀眉微微一蹙,从表情里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就这般等下去。思索看半晌,知道路的尽头瑶瑶而来一队人马,这才转头对严则说道:“严则,你是顾国人还是蓝域国人?” 严则微微一怔,眉眼间似乎有着一丝丝的闪烁。最后回道:“严则从小便没有家,但是是在顾国长大的,也应该算是顾国人。” 郁华铮点了点头,这个时代,无父无母的孤儿实在太多,多严则一个并不值得她有多少惊讶。 “那你既然算是顾国人,想必自己有办法从盘龙关进去的吧。”郁华铮继续问道。 严则虽然不懂郁华铮的意思,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可以自己进去,那么你我便在此地分开。为了掩人耳目,你先进去。”郁华铮手指盘龙关,对严则说道。 “姐姐,你要严则先进去,那你呢?”严则的脸上现出一抹焦急。“盘龙关有多难进我比谁都知道,更何况,现在蓝域国已经开始全国通缉你了。这消息恐怕早就已经在盘龙关传开了。盘龙关那么多蓝域国的后羿,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啊。” 看着急切的严则,郁华铮轻声一笑,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家伙,你不是说让我等天黑进去的吗?怎么,你觉得一个人的目标比两个人还要大吗?让你先进去便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不然,我逃亡的时候,还要带个你,你觉得我胜算会大一些吗?” 郁华铮一点一点给他分析厉害关系,严则这才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吓了我一跳。”严则拍了拍胸脯,最后才放下心来。 “那姐姐请万事小心,盘龙关卧虎藏龙,能人不少。如果实在不行,姐姐一定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严则担忧的看了一眼郁华铮,最后嘱咐道。 郁华铮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意。“知道了。”而后抬头看了看尽头的盘龙关。眸中流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定眸光。 看到郁华铮的笑靥,严则终是放心了。从怀中掏出一张顾国的地图来,说道:“姐姐,这是顾国的地图,你闯过盘龙关的话,肯定会用到。我怕到时候我们错过了,姐姐或是有事不能来家里找我,所以随身带着这地图,还是对你有用处的。” 看着严则那关切的目光,郁华铮忽然心头一暖。就是这么一个见过一次面的孩子,说是救,但是如果追赶他的那两个人不是蓝毅身边的人,她也定是不会管这档子事。可就是自己无意间救的一个孩子,竟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等缘分不得不说是奇妙。 郁华铮向来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可是如今严则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当真是让她难得的心里一暖。 “姐姐不要有负担,今日严则能站在这里和姐姐说话,全是因为姐姐昨日的相救。严则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紧,何况只是一点点小忙。再说盘龙关凶险,严则却再也帮不上什么了。”话说着,他竟然有些懊恼。 “好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姐姐什么都做不来,你就算是救了我,我恐怕也是活不久的。赶紧走吧,再这里站下去,怕是蓝域国的人要追上来了。”间严则有些哽咽,郁华铮赶紧催促着他。 “那好,严则便先走了,姐姐保重。”男孩站在郁华铮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好。你也小心。”郁华铮伸手将他托起,微笑着说道。 “嗯”严则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便向盘龙关走去,却在迈出两步之后突然停止,犹豫着转过身来,看着郁华铮说道:“姐姐是否已经成亲?”问着的同时,脸上竟然红的像是猴子屁股。 郁华铮微笑着的脸僵住了,本来已经有些暖意的眸子瞬间被冰霜所覆盖。看着严则的眸子慢慢的眯了起来。 严则看着如同罩了一层冰霜在脸上的郁华铮,不由得有些心惊,而后拱手说道:“姐姐美貌,当属天上所有。如果可以,请不要让外人看见。”话说完,严则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严则。”郁华铮依旧语气冰冷,但是已经没了刚刚的那般凛冽。 严则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她。 “小心些。”平淡无奇的语气,让郁华铮看起来已经没了刚刚的那层冰霜。 严则年轻的脸庞听到这句话时突然笑了起来,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轻快的往前走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变故 第一百四十一章变故 第一百四十一章变故 将近傍晚时分,大队人马从道路之上呼啸而过,带起一路黄尘,沿途嬉笑和骂声,不绝于耳。 这是一队唱戏的人马。偶尔传来一两声高嗓音,整个队伍都会鼓起掌来。 这队戏班今日受顾国王室的邀请,这才风尘仆仆的从一个小国进入顾国的道路上来。因为晚上便要开始唱戏,故而在路上便开始着手上妆。 戏班中的花旦和武生已经画了个七七八八,彼此正在对戏。而在人马队伍的最末端,是一些推着马车以及扛着大旗的下人。 他们并没有身穿与前面那些唱戏的主角们相同的服饰,因为他们仅仅是一些在戏班中负责洗衣做饭的下人而已。在这队满脸满身都是灰尘的下人队伍中,一个推着车,脑袋上面戴着一顶破烂遮阳帽的人忽然微微抬起头来。 那张被灰尘布满的脸庞上面,除了一双清泠明亮的眸子之外,其他部分几乎被掩盖在了黄尘之下。一眼看过去,除了她的身形消瘦了一点之外,几乎和旁边那些脸色木然的奴仆没有什么区别。 “果然不愧是盘龙关,竟然把手这么严。”遮阳帽下的人儿轻声嘟囔了一句,而后抬头看着那随着距离的接近,而越加显得庞大的高耸城墙。 听声音,便已经知道是郁华铮无疑,看这情况,她是打算随着这个戏班一起混出蓝域国最后的要塞。 队伍在黄尘中,越加靠近着盘龙关。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郁华铮最大的感触便是环境问题。虽然空气质量较之现代好上很多,但是无法避免的是这黄尘的问题。 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会如影随形的扬起一阵风尘来。不过今日也亏得是这阵风尘,不然也很难让人相信她们这支队伍后面这一个个像是泥人一样的下人,竟然每个人都是一个大花脸。 在接近盘龙关的时候,郁华铮抬头看了看城墙上面,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在那里,明显可以看到箭弩正在随时等待猎物的上门。 “盘龙关果然得到消息了,看来,他们这是在等我啊。”这种箭弩是边塞配备的特殊武器。一旦发现有人从半空中强行飞过的话,那可就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活靶子了。幸好她早有警觉,所以才未强行飞过去。 随着距离城门越来越近,郁华铮的目光也是落在了那高耸的城门处。当瞧得城门处那几乎能够称得上森严的防卫之后,细长的眉不由得紧紧蹙起。 就在距离城门尚有百米的时候,前进的大队人马终于缓慢的停了下来。戏班的班主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而后挥手带队,对着城门处行去。 班主似乎与城门的守卫认识,瞧着那班主与那些守卫谈笑风生的样子,貌似还与他们颇为熟悉,想必应该不会是第一次来到顾国的盘龙关。 班主与那守卫谈了半晌之后,那脸色冷漠的守卫终是手掌动了动。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来,似乎是被那班主塞了点什么东西。那守卫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对着后方打了一个放行的手势。 下一刻,那将城门口堵得死死的据马角等东西,便被迅速的搬了开去。 “呼”瞧着那些守卫竟然没有搜索队伍,郁华铮终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是软下来很多。有些汗水的手掌紧了紧车把,最后赶紧低头,推着小车,跟着队伍亦步亦趋,对着城门通道行去。 然而就在队伍即将进去城门通道口时,一道冷冷的喝声,突然响起,将所有前行的队伍吓得赶忙停了下来。 “是谁让他们随随便便就进城的?” 随着喝声的响起,只见那已经发黑的城口中,多了一抹黑色的人影。 “掌灯。”随着这一声大喝的响起,忽然一阵长枪戳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几十名全服戎装的精锐士兵,手持长枪将城门再度围了起来。 随着刚刚那人的一声掌灯,盘龙关上下二十多盏灯笼便已经高高挂起,将这本来已经显得黑暗的城门口照的犹如白昼一般明亮。 紧接着,一名青年从队伍中漫步而出,阴沉的脸色阴冷的看了一眼整个戏班队伍。 “呵呵,原来是古晨少爷,几个月不见,当真是越来越气宇轩昂了。”看到队伍被阻,班主赶紧站出来,当他看到那脸色阴沉的青年时,脸上堆满了笑意,谄媚的说道。 “李老板,少废话,以前让你过去倒是没什么,可是今日,却是不行。家父说了,任何想要进入盘龙关的人,都必须严格检查。”那叫做古晨的青年冷笑了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色的宣纸,丢给一旁的守卫,而后阴狠狠的说道:“给我把每一个人都检查一遍,一旦发现画像上的人,立即逮捕!” 那名守卫小心翼翼的结果白色宣纸,对着那李老板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一挥手,顿时那城门口处将近白名护卫,都是举出了手中长枪,然后开始沿着队伍检查了过去。 郁华铮在那名叫做古晨的青年刚刚出现的时候便已经皱起了眉头,虽然知道蓝域国的通缉令下达很快,但是她还是暗暗将蓝毅骂了一遍。 队伍之前,那个守卫一个个的搜查过来,拿着画像比照了半天,方才放行,虽然这些戏班的人已经被他们的举止搞的颇为恼火,可却并不敢再次撒野。 他们心里很清楚,若是热闹了面前的这位青年,他们这个戏班,恐怕便不能进顾国了。这还是次要的,万一这青年怒起来,说不定还会丢掉一两个人的性命。 古晨是顾国少有的几个贵族之一,但是因为他母亲是王府的小妾,又是蓝域国人,所以才会在这盘龙关守城。但是即便是一个不受宠的小王爷,也足够他们这支戏班喝一壶的。 名叫古晨的年轻人,双手负于身后,眼神阴冷如同毒蛇一般,踱着步子,缓缓梳着队伍往前走着。忽然之间,他脚步一顿,冷眼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扫过那些已经上妆了的戏子们身上。冷声道:“让他们把脸洗干净。” “这年轻人心机倒挺深,没有丝毫公子少爷的娇气。”见到古晨竟没有没有在乎自己的身份,直接有再次来到队伍后面那些低贱的奴仆身边时,郁华铮眉心忍不住的皱了一下,心中大感麻烦。 如果这般插下去,迟早会暴露,在这种地方暴露身形,那后果可不是太妙啊。 李老板赶忙跟了上来,对着古晨媚笑着说道:“古晨少爷,我们这戏班已经来顾国很多次了,这些戏子您大多也熟悉的很。晚上我们要去靖王府演出,还请古晨少爷通融一下啊。我们要是现在卸了妆,那可就赶不及了。” 古晨往前走的脚步因为李老板的话而停了下来,随即转身用阴鸷的目光看着他。“李老板,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难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今日每个人,就是包括李老板你,也都得给我一个个的查。” “这……”李老板显然没想到古晨竟然一点面子不给,尴尬的低下了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古晨给打断。 “再多说一句话,我不介意拿你开刀。”古晨伸出食指点在李老板的眉心处。 冰冷的触感让李老板大气都不敢喘,往日里的称兄道弟,今日才算见识了古晨的厉害。 见到李老板终是萎靡下去的气焰,古晨这才满意的掉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队尾的那些奴仆。 当看到这些下人脸上的灰尘时候,古晨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了起来。对着这些低贱的奴仆喊道:“将脸给我弄干净。” 听到古晨的喝声,那些脸色木讷的奴仆连忙畏畏缩缩的低下了头去,然后用袖子两三下将脸庞上的黄尘给擦拭干净。 古晨冰冷的眸子这才缓和了一下,半眯着眼眸,目光晃晃的从那些奴仆的脸上扫过。片刻后,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刚想收回目光,眼神却突然一凝,微微偏头,盯着人群中最后一名正在低头的灰色长跑的奴仆,冷喝道:“你,抬起头来。” 听到他的喝声,城门周围的人都将目光投射了过来,那些戏子也是将愕然的目光投注在这个身份低贱的奴仆身上。 灰色衣袍的奴仆轻叹了一口气,只得抬起头来。那张被黄尘遮掩了五官的脸庞上,露出了一双漆黑如夜的冷然眸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闯盘龙关 第一百四十二章闯盘龙关 第一百四十二章闯盘龙关 灰色衣袍的奴仆轻叹了一口气,只得抬起头来。那张被黄尘遮掩了五官的脸庞上,露出了一双漆黑如夜的冷然眸子。 目光与那对漆黑的眸子刚一接触,古晨先是一愣,那画像中所画之人的那双眸子,闪电般的从脑海中浮现而过,顿时,他脸色骤变,常年在边关守卫以及家中的地位赋予了他敏锐的神经。 因此,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古晨脚尖一点地面,身子便直接往后退了几步。急退之时同时大喝一声:“就是她,她就是郁华铮,抓住她。” 然而就算是他反映极其敏锐,可是毕竟内力修为在那里摆着。他并无郁华铮的幸运,也无屈恒蓝毅之流的天纵奇才。因此他身体刚刚有所退后,郁华铮便是一声冷笑响起,随即身体一晃,如同鬼魅一般贴在了古晨的身边。 手掌探出,如同鹰爪一般,闪电般打在了古晨的胸口之处。顿时,一口鲜血从古晨的嘴里喷了出来。一张本来俊俏非常的脸,变得煞白。 郁华铮微微拧眉,一击并未取其性命,郁华铮刚欲再次上前,那古晨却是已经很有经验的急忙闪退到了身后的侍卫队里。 一个看起来年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便是有如此迅捷的速度,倒也着实不易。 “唰唰……” 十几根锋利的长枪,带着一股股阴狠的锋芒,纷纷指向了郁华铮的脑袋。下一秒,还未等有所命令,整个侍卫队的十几个人已经纷纷对着郁华铮爆冲而来。 不愧是盘龙关的侍卫,长枪舞动起来竟然带着十足的杀伐气息。光是从这般气势上便可以看得出来,这队侍卫铁定不是普通侍卫可以比拟的。 郁华铮微微侧头,闪过迎面而来的凌厉招式。可是这十几条长枪对准了她,也同样让郁华铮失去了所有的攻势。瞧着那一群急速奔涌而来的侍卫,她只得眉心紧皱,向后倒退了一段距离。 城门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电光火石之间的变化,特别是当瞧得那在“盘龙关”中被称为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的古晨,竟然被一招便被打成了重伤之后。他们再次看向郁华铮的时候,表情便呈现了呆滞状态。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在队伍后面推车的下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力。而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这“下人”的身份。 “郁华铮?!她就是郁华铮?那个单枪匹马闯进蓝域国皇宫,将蓝毅太子打伤,蓝域国皇帝打瞎了一只眼睛的郁华铮?”忽然之间,戏班中突然有人喊出了一句,随即一道道火热的视线开始紧紧追随那个被打的连连倒退的灰袍女人。 “她真是只是个女人吗?”戏班中的旦角刚刚卸了妆,脸上尚有一些油彩,但是这却无法掩饰她眸中的那抹震惊。 “自然是女人,不过你可别小看了她,这女人可是让蓝域国发布全国通缉令的。”另一个旦角回答着。 虽然二人的眼神依旧火辣,可是听其声音,倒是并未有太多的贪婪,反而是夹杂着点点的崇拜味道。 随着戏班中几个人的交谈声落下,顿时周围一片哗然,一道道充斥着各种各样情绪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郁华铮的身上。 这两日,最为震惊天下的大事便是莫过于郁华铮独闯蓝域国的事情了。而随着蓝域国通缉令的发出,几乎天下间所有人便已经知道了。 蓝域国悬赏十万两黄金捉拿郁华铮,这般丰厚的奖赏,足以让许多人铤而走险。 不过当所有人瞧见郁华铮的伸手时,不由得后脖颈一冷,缩了缩脖子,暗叹还是保命要紧。 “郁华铮,这‘盘龙关’几万重兵防守,你就是插上翅膀也别想飞走。我劝你乖乖投降吧。”即便如今太阳已经西沉,但是古晨的脸色依旧黑的要命。他单手捂着胸口,用沙哑的嗓音恶狠狠的说着。 “古晨,我想知道,这‘盘龙关’的几万重兵,明明是属于顾国所有,何时变成了蓝域国的走狗?我想,如果这事要是让你父亲知道的话,想必会活活被你气死。更或者,要是传到顾国皇室中去,你父亲,想必也会被你连累的遭受重罚吧。” 郁华铮伸手将脸上的灰尘擦掉,目光从那堵在城门处的士兵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古晨的身上,冷笑着说道。 听到郁华铮的冷笑声,所有士兵皆是一愣。拿着长枪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似乎有些迟疑了起来。 郁华铮说的不错,按道理来说,他们的确是属于顾国的军队。只是多年来与蓝域国和平相处,而如今守城的古晨又有着蓝域国的血统。故而才会听命于古晨。 要是顾国皇室当真追究起来,这些顾国的守卫战士可与蓝域国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说逮捕郁华铮,这可是一点也不合顾国法令啊。 “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三言两语竟然就可以挑拨我的手下。”就在这些士兵迟疑的时候,古晨一道冷笑声将所有人的心思给打破。 “你们所有人要知道,我是这‘盘龙关’的副统领。今日你们是我的手下,便要听我的命令。今日郁华铮擅闯我顾国‘盘龙关’,按我顾国军法,并应该当场斩杀。”古晨看着所有人,朗声喝道。 “郁华铮,所以我劝你,还是早早束手就擒为好。省的我们浪费了力气,你受了皮肉之苦,结果还是一样。”古晨阴狠的看着面前的灰袍女人,最后恶狠狠的警告着。 “呵呵……”郁华铮将脸颊上最后一块黄尘擦掉之后,缓缓放下手臂,最后慢慢的走上前来。清冷而又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当着古晨的面前毫不留情的想起。 “嘶……” 所有人在看到郁华铮的真实面容之后,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刚刚古晨将郁华铮的画像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一抹不敢置信的神情。不约而同的一致认为是蓝域国的画师太过夸张。世间哪有如此美丽的人儿,遗世独立的神采,清冷淡然的韵味,让人过目难忘的神色。再再都是显示着,这绝世美人并非是世间所有。 可是如今,见到郁华铮的本人之后,所有人都再次不约而同认为,画师的画工竟然未将郁华铮的神韵十之二三画就出来。本人比画像竟然更像是一副完美无瑕的风景图。 故而才有刚刚那连成一片的抽气声音。不要说这整个戏班和在场的侍卫看呆了过去,就连古晨自己都掉落了下巴。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对手,有一天会是这等出色的女子。可是惊讶归惊讶,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家中未成受过重视的地位,只要想到蓝域国的堂兄弟许给自己的爵位。古晨的内心那刚刚见到郁华铮的一点点波动,便是已经被瞬间浇熄了下去。 “副统领,哪国的副统领?”郁华铮冰寒的眸子看着夹在人群中的古晨。明显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的一种隐晦的气息,这人隐藏过甚,并不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更何况今日他来拦她郁华铮的路,便要做好被羞辱的准备。 “郁华铮,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古晨自然是顾国的副统领。”古晨朗声喝道,并未因为郁华铮是如此绝美的一个女人而有所收敛。 “如果你心里没鬼,何须怕我挑拨。我看,你是蓝域国的狗吧。”淡然的目光中带着一抹讥讽,毫不留情的射在了古晨的身上。 “拿下她。”古晨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脸上出现了一抹暴怒的神色,随即便不再废话,直接喝道。 听到郁华铮的声音,那已经显得黑暗的陈强通道里面,顿时涌出上百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将郁华铮团团围住。手中的长枪,即便是在有些昏暗的天色下,依然可以清楚的看见闪烁着森冷寒光。 看来,这古晨在这“盘龙关”等她已经不短时间了。今日怕是势必要将自己擒拿回去,给蓝域国立个功劳了。 “既然潜入失败,那么便只得硬闯了。”郁华铮心里低沉了一句。周围冲天而起的森冷气息,让郁华铮脸色更加冷冽了起来。 她双手一动,眨眼间,铁钩已经在她的手里紧紧握住。铁钩上段的尖刺部分,闪耀着比长枪更加阴冷的气息,森森的让人不敢直视。 “动手。” 随着古晨的一声爆喝,周围似乎有着千军万马一般奔腾了起来,扬起一阵阵的黄尘。 即便明知道顾国皇室未曾下达捉拿郁华铮的命令,可是如今古晨是这“盘龙关”的副统领,他们只是守城的侍卫,不得不听命于他。 虽然他们在实力上肯定有所保留,但是奈何镇守“盘龙关”的侍卫都是顾国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即便是保留实力,想要对付一个内力身后之人也是不成问题的,何况是这么多人对战一个女人,怎么也是绰绰有余的。 而郁华铮早在古晨发出命令之间便已经开始的动手,先发制人,一向是她的宗旨。 毕竟,一个人与上百上前的侍卫,即便是拼尽郁华铮的全部功力,也不可能将所有人的命留下。 而她如今便是寻找这些人的某些弱点,最后想着怎么突围。 “给我住手!” 就在那些浑身充满力量的侍卫即将与郁华铮展开一场血战之时,一道厉喝,忽然响天动地的传来。随即一道黑色的影子,犹如一座铁塔一般,从天而降,最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将大地震得几乎晃了晃。 郁华铮停手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那人,随即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人,不是当日在拍卖会上突然从身后出来的那个人吗?难道,他又来做这“盘龙关”的守卫? 那人目光扫视了四周一眼,旋即停留在了古晨的身上,冷冷一笑,不客气的说道:“古晨,我的‘铁枪军’可不是蓝域国的人,你想要同好蓝域国,那就你自己动手,不要妄想用我的人来给你卖命,成为你的踏脚石。” “伍铁木,你敢。”瞧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彪形大汉,古晨的脸色瞬间铁青,怒声喝道。 “哼!”被成为伍铁木的彪形大汉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古晨,随后转身看着那些将郁华铮团团围住的精锐侍卫喝道:“‘铁枪军’,给我退下。” “是,统领大人。”听到伍铁木的喝声,那些战士没有丝毫的迟疑,“唰”的一声,收枪的声音整齐的没有半点杂音,安静退回城门通道,犹如木桩一般动也不动。 看着这些侍卫的表现,明显这位叫做伍铁木的人,声望远非古晨所比。 “你叫郁华铮?”声音依旧如同那晚一般粗哑,伍铁木看着郁华铮开口问道。 “是。”郁华铮并没有迟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回答道。 “好,有魄力。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让蓝域国如此难堪的人。比这在场的男人都要有胆识有魄力。如果不是因为我是这‘盘龙关’的统领,定要为你大办宴席,好好庆贺一番。”粗哑的声音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赞许。 郁华铮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人。听到他的话后略微怔了怔。在审视半晌依旧看不出眼前这个伍铁木有何恶意之后,当下微微一笑,客气的回道:“多谢伍统领。” “不用谢我,我只是做我分内之事,就好比当日的盘问一样。当日郁小姐并未给在下好脸色,如今便也算是洗刷了当日的冤屈了。”伍铁木客气的回道,话里话外竟然有一丝调侃的韵味。 “当日走的匆忙,还望伍统领见谅。”郁华铮微微一怔,不明白此刻他提当日之事为何。 伍铁木并未立即接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几眼,最后转身看了看古晨,这才笑着对郁华铮说道:“今日之事必须要有个了断。这样吧,既然你想过‘盘龙关’,那么只要你能从这个家伙的手中离去,那么我伍铁木也保证,整个‘盘龙关’便再无第二个人阻你去路,如何?” 伍铁木说话的同时,手指指向了身后的古晨。意思很明显,只要郁华铮能打败古晨,那么便可顺利通过“盘龙关”。 “如此,那么便多谢了。”闻言,郁华铮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森然。她轻身转头,看着古晨轻声喝道:“古晨,想要我的命去蓝域国领赏,那么便请你自己动手吧。如果你功夫不济,反被我所杀,那也怨不得别人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盘龙关一战 第一百四十三章盘龙关一战 第一百四十三章盘龙关一战 “好大的口气,今日,便让古晨来领教你郁华铮的高招。不过,你可不要望向我会因为你是女人而对你手下留情。”古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哼!就凭你,即便我今日重伤,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郁华铮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森然,恨恨的说道。 “如此,那么便是最好。”古晨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把自己给套进去,说心里话,他还真的有些害怕郁华铮的那些手段,毕竟像蓝毅那样功力的人都在她的面前认栽过。 可是如今这形式似乎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他若是气弱的话,恐怕在这“盘龙关”中,他的声望将会跌落至谷底了。 更何况,他本就在家中不受重视。本以为这次会借着擒拿郁华铮而在蓝域国得脸。如今看来,怕是也要告吹。可是就算是失败,如今他也是得硬着头皮上了,别无他法。 城门口处,黑压压一群人围拢过来,一道道目光,混合了些许期待和好奇,一直在二人之间晃来晃去。 仅仅是经过一天时间,郁华铮的名字已经在蓝域国和顾国之间变得很是响亮。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看起来如此羸弱的一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将天下三王之一的蓝毅打伤的,怎么将蓝域国的皇帝打成残废之后,竟然还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蓝域的。 而如今,这所有的好奇,都在面前两个人的一战中体现出来。究竟是另有隐情,还是真有如此实力,一试便知。 伍铁木双手环胸,好似是一根木桩一般安静伫立,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二人。他早在上次的拍卖会上便已经注意到郁华铮了,只是那个时候的郁华铮虽然冷漠淡然,却并未在他面前显露多少实力。 打败蓝毅?这种实力,恐怕就是常年在刀尖上添血的他也不可能达到。郁华铮,究竟是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能力。 可是不管郁华铮的实力如何,能单枪匹马闯进蓝域国皇宫,并且打伤皇帝太子的人,就已经值得他高看一眼。最起码,是他不能小觑的人物。 “既然二位要比试功夫,那么作为‘盘龙关’的最高统领,在我的地盘比试,就必须要听我的规矩。”伍铁木朗声说道,宽大的脚掌重重的在地上一跺,周围立时飞起黄尘无数。 灯火通明下,众人一脸期待,但是在看到伍铁木那令人感到压迫的气势时,便又不敢再大声喘气了。 伍铁木“咻”的一声,将身上的佩剑抽出,而后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圆圈来。由于他划剑的时候用了几分内力,所以那道剑痕看起来很深。整个圆圈画完之后,正好将郁华铮与古晨二人圈在了里面。 “二人实力都是不弱的,而这‘盘龙关’地处要害,过往人数众多。我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烦请两位就在这圆圈中比试。谁如果出了圈子,便算是谁输。不过还是想提醒二位,这不是什么生死较量,所以没必要打个你死我活。”伍铁木淡淡的看着二人,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转头看了看郁华铮。 “郁小姐也请手下留情,万一你不小心将古晨给杀了,可让我短时间去哪里找个副统领来啊。所以,还请高抬贵手。”伍铁木笑了笑,虽然言语中是对郁华铮的请求,可是却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情。 伍铁木如此在众人面前贬低古晨,大有看不起的意思。这个认知让古晨顿时气恼不已。冷冷的看着二人的互动,却咬着牙齿并未说什么。 郁华铮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笑意扩大。看着伍铁木说道:“伍统领请放心,华铮定不会让你为难。” 伍铁木也同样笑了笑,转头又看了看古晨,说道:“虽然郁小姐答应不杀你,但是你也要知道收敛。毕竟你擅长的长枪在枪谱第九式上还是有些瑕疵的。千万别忘记自己的弱点。” “伍铁木,你够了,不要太过分。”听到伍铁木的话,古晨顿时气急败坏。 这王八蛋竟然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底给透露了,将他的弱点当着郁华铮的面前说出来。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自信心,如今更加岌岌可危。眼看自己的胜算越来越小,怎么能不让他愤怒。 “哈哈,好了,我不说了,你们开始吧。”伍铁木适可而止,转身离开圆圈的时候,眼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郁华铮的身上。 此时的郁华铮脸上带着一抹冷冷的微笑,似乎是地狱修罗一般的神情,让很多人望而生畏。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眸,好似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好个狂妄的女人,今日定要让你后悔终生。”古晨看着紧闭眼眸的郁华铮,狂躁的暴怒道。随后脚下一动,“啪”的一声响起,手中的长枪利落的对准了郁华铮。枪尖上的寒芒即便是在这天色渐黑的傍晚依旧看的清楚,让人不禁胆寒。 众人瞧着二人的模样,无比觉得震惊无比。这古晨虽然是王室古家的庶子,但是任谁也未曾小看过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家世和职位在顾国举足轻重,还因为他的实力,在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中的名列前茅。所以在顾国,古晨的声望算是很高的。 如今看着暴怒的古晨,和对面那冷静坦然的郁华铮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不明白郁华铮究竟是在做什么,可是单单这样比较而言,古晨便已经占了下风。 “这女人究竟在做什么?”看到紧闭双眸的郁华铮,伍铁木心中泛起了疑惑。这女人瘦弱的身子,真的可以抵挡的住曾经单独挑战十名训练有素侍卫的古晨那杆长枪吗?让他们比试,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就在伍铁木皱眉冥想的时候,这边古晨已经按捺不住了。在沉寂了片刻之后,只见古晨紧握长枪的身子顿时往下一沉,一声爆喝立时而起。随即他脚尖重重踏在地上,对着郁华铮迅速爆掠而去。 几个闪掠之间,便已经到了郁华铮的身边。速度之快,几乎让在场的人看花了眼睛。 身前的破风之感强大的压迫着郁华铮,双眸紧闭的郁华铮瞬间睁开了眼睛。她黑亮的眼眸似乎在睁开的那刹那,比这身后的十几站灯笼还要亮上几分。一道光芒从她的眼眸中爆射而出。 目光扫过郁华铮眸中所散发的那道光芒,古晨的动作瞬间一滞,下一秒,他却拼尽了全力,手中的长枪不遗余力的对着郁华铮的胸口刺去。 “叮”的一声响起。 郁华铮手臂轻轻抬起,手中的铁钩打在了长枪上面,顿时火星四射。将周围有些昏暗的地方照的亮了一些。 那蕴含着强劲气势的铁钩和长枪打在了一起,瞬间,火花四溅的同时,由于力气和内力的强大影响,在地面上竟然扬起了一阵黄尘。 古晨的长枪由于作用力,竟然被打飞了出去。 郁华铮迅速上前,手中的铁钩似乎能听懂她的话一般,并未给古晨任何喘息的机会,铁钩连连飞出,而古晨却是急匆匆的抵挡。可是奈何百年内力修为,岂是古晨这点微末道行所能比较的。即便是郁华铮受伤不轻,可是正如郁华铮所说,对付古晨,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人交战不久,便听到“哧哧”两声,铁钩砸在古晨胸口上面。顿时,古晨便喷出两口血来。 众人一看古晨被郁华铮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如今竟然还吐血了,不由得心中一惊。刚刚那些有想捉拿郁华铮回去蓝域国领赏的人,不由得更是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暗自庆幸,上场的不是自己。 伍铁木眉头紧皱,脸上带着一抹不敢置信。对于郁华铮这样的年纪来说,这般内力修为那简直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望着那仅仅是不过十招便已经分出胜负的二人,伍铁木将目光定在了一脸淡然的郁华铮身上,随即便是久久的沉默。 郁华铮见古晨遭到重击已然吐血,却并未有收手的意思,铁钩迅速缩回,她却抬脚,一脚将古晨给踹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这一脚,竟然将古晨直接踹到了城墙上面,轰然一声响过之后,便是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最后再次扬起了一片黄尘。在黄尘落下之后,便见古晨犹自趴在地上,地面上一片殷红色的血迹。如今的他,身体蜷缩的如同是一只蚕蛹一般,正在艰难的擦着嘴角的血迹,满眼的不敢置信,看起来狼狈不堪。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城门口处,望着那被一脚踹飞出圆圈界限的古晨,所有的人都是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默。好半晌,方才有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二十多岁便已经是顾国最重要城池的副统领,却在仅仅不到十招之内便已经被打的直接吐血摆场。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人,竟然如此恐怖,出手如此狠辣。 此时的郁华铮,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从容不迫的样子,好似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她一般。有条不紊的呼吸声,再再都显示着,这不到十招的打斗并未对她造成一点影响。 二人鲜明的对比,也是让在场的所有观众错愕不已。看来,对于传闻说郁华铮将蓝毅打伤的事情,恐怕应该不假了。 一个在十招之内便能将古晨杀死的对手,就算整个“盘龙谷”的整个“铁枪军”,恐怕也是在人家的手下走不出百招的吧。 “果然很强,怪不得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慌慌。原来,这就是内力深厚之人的特殊待遇。”伍铁木在心中喃喃的想着。 “好。”看着郁华铮那不喜不怒淡然的眸子,伍铁木终是开口说道:“郁小姐果然很厉害,今日,真是让在下长了见识。” 郁华铮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四周的人。最后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指。那急切的力道,似乎要将指甲嵌进她的肉里去。 最日和蓝毅,蓝景耀一战,虽然速战速决,可是对方二人的实力并不比她弱。所以她还是受了内伤。昨日又在树林里奔波了一晚上,即便是铁打的人,也是扛不住的。 可是这些并不是郁华铮如今最为担忧的,她最担心的还是寒毒。即便是昨日寒毒的发作被雪灵果所消弭压下,可是如今她连连用了内力,寒毒竟然有再次发作的趋势。冰寒的痛意划过心脏位置的时候,她竟然差点没昏过去。 强行压下寒毒,才有了她拼尽全力打败古晨的这一幕。可是如今的郁华铮似乎是强弩之末一般,再次无法运行她的内力。 看着面前的伍铁木,郁华铮调整了一下气息,最后张开干涸的嘴唇沉声问道:“我赢了,是否可以走了?” 声音冰冷不带一点情绪,似乎有将所有人冻住的趋势。可是如果细看,便会发现,郁华铮此时额头上竟然浮现些许的冷汗。强忍几乎也要到了极限。如今的她,全凭着自己的一腔执念。 从小她便意志力坚强,所以即便是多么苦痛的滋味,在她的身上也比常人忍耐的久一点。可是即便这般隐忍,她依旧浑身发颤,一股股的疼痛袭击着她,让她有些不堪重负。 伍铁木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郁华铮的冷漠。下一秒,却是已经笑了起来,说道:“呵呵,自然,我说过了,只要你打败了古晨,这‘盘龙关’便再无第二个人拦你,我伍铁木,说到做到。” 强压下心里的那股痛处,郁华铮轻声回答:“多谢了。” 随即便在上百人的注视下,径自对着关中走去。而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角人物,随着郁华铮的脚步微动,众人的目光也是跟随着动了起来。 一道道炙热的目光在那看着瘦弱,实则蕴含着强大力量的身子时,不免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感。尤其是这里所有男人,眸中更是洋溢着一抹看起来稍显暧昧的眸光。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神秘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神秘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神秘人 郁华铮一路奔走,脚步离开地面往前走之后便未在停止过。她怕一旦停下,脚下的步伐便不听她的使唤,从而软弱无力,在众人面前倒下去。 进入盘龙关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郁华铮因为寒毒的作用,额头上面已经布满了密汗。 她捂住胸口,快步向前奔掠,即便是因为寒毒即将发作,身形有些打晃,可是由于天色黯淡,这些也都一一掩饰过去。 在转了几个弯,确定身后的人不会发现她的时候,郁华铮终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刚刚与古晨的比试,她是用了全力的。不然时间拖得久了,一旦让古晨看出端倪,她便没有胜利的把握。如果她被擒住的,以她伤害皇帝太子的罪名,即便她是大禹国的真公主,也定是逃脱不了的。 如今古晨已经让她打成重伤,此刻她又拜托了后面的追兵。在这条昏暗的小巷子里,终是支撑不住的昏迷了过去。 她一身灰色衣袍,整张脸已经再次被灰尘掩盖,全身上下依旧是脏兮兮的。冷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一般,昏倒在了街头。 偶尔有人从这里经过的同时,都会嫌恶的看上一眼,而后快步离开。 夜半,无人的巷子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寒风的凛冽,还是狗叫的吓人。一直趴在巷子里的郁华铮终是动了动身子。稍稍有些缓和的疼痛让郁华铮眉心舒展开了一点点。 忍着浑身上下那股似乎像是被刀扎过的疼痛,她扶着墙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因为无力,双腿明显可以看的出来有些打晃。 扶着墙面,郁华铮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出了巷子,远远便是看到了一伙拿着火把的人群。 “快快快,都给我好好检查。郁华铮受了伤,肯定不会走出顾国。谁要是抓到郁华铮,太子殿下有赏。”为首的一个领头人朗声一喝,也不管现在的时辰到底有多晚。 随着他的喝声落下,周围一片答应叫好的声音。顿时巷子里的狗叫声更加多了起来。 郁华铮刚刚闪出巷子的身子顿时一怔,立即又缩了回来。眼看他们那一群人已经开始接近自己,她不得不转身走进了巷子里去。 她脚下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的轻飘。虽然寒毒已经再次被压下去,可是奈何身体却是百般的不适。 郁华铮明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不是对面那些内力高强人的对手,所以急忙转身想躲开他们的搜捕。但是奈何天不遂人愿,一只秃鹰突然在她的头顶上方盘旋而来,竟然是侍卫鹰。 看来蓝毅是要置她于死地啊,就连那些一般不会出蓝域国的侍卫鹰都放了出来,果然下了血本。 艰难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强行将内力从丹田处运出,最后猛力一击。 “叱。”的一声,那侍卫鹰竟然连叫一声的机会也没有,脑袋便被这可小小的石子贯穿而过。 “噗”的一声,郁华铮因为强行运功而吐了一口血。即便因为昏睡而有丝毫的缓和,但是寒毒的威力还是不可忽视。 郁华铮有百年内力护身,又练就了能够压制毒性的般若心经,进而吞噬了专门压制寒毒的雪灵果。这可看似缓和的寒毒竟然依旧是在被压下去一日之后再次复发。从未想过,寒毒的发作竟然是如此凶猛。怪不得上次为了压制她稍稍刚见端倪的寒毒,竟然消耗了屈恒一般内力。 伸手胡乱将嘴角的血迹擦干,郁华铮快步向着巷子里走去。身后的脚步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不得不忍着伤痛赶紧躲起来。 “不好,侍卫鹰不见了,西北方向,肯定是郁华铮。大家注意,追!”为首的领头人大喝了一声,众人这才抬头看了看天空。果然,刚刚还在盘旋的侍卫鹰,如今早已销声匿迹。 “是,首领大人。”众人齐刷刷的应声,随即便跟着领头人冲进了郁华铮刚刚躲进去的那条小巷子里。 郁华铮捂着胸口,跌跌撞撞一路出了巷子,一眼望过去便是一片宽敞的空地。空地的左边是一排的商铺,右边则是一条不知道深浅的河流。因为是深秋季节,路边的树木早已经干枯,地面上落了一地的黄叶。 今日明月高悬,似乎是故意要将郁华铮整个人暴露在这片空地上面一般。果然,受伤的身子怎么可能跑得过身后那些蓝域国的皇家侍卫队。 不消半柱香时间,整个侍卫队的人便已经冲到了郁华铮身后的那个大树旁边。 众人左顾右盼,依旧没有发现郁华铮的身影,可是奈何却又不肯错过这个绝佳的时机。竟然在原地盘旋了半晌,随着另一只侍卫鹰的出现,郁华铮打算蒙混过关的想法终是被打破了。 蓝域国的侍卫鹰可以说是天下间最为厉害的勘测手段,如果不是如同蓝域国外的那片已经是深秋季节依旧郁郁葱葱的密林,这些侍卫鹰定是早已经将郁华铮搜索出来。 如今郁华铮已经暴露在了毫无遮掩的空地上面,虽然身旁的几颗百年大树可以暂时瞒得过那些侍卫,可是头顶上的侍卫鹰却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明知道已经躲不过,郁华铮索性自己主动出击。迅速将靠近身边的三个侍卫放倒之后,郁华铮的铁钩便已经似乎流星赶月一般的飞射而出。 “果然是郁华铮,大家小心。记住我告诉你们的配合,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为首的领头人一见到郁华铮,眸中的谨慎之色登时扩大,随即便大喝了一声,迅速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刀,刀光在月光下泛着寒冷光芒。 “张俊,左翼前锋。谭安,迂回包抄。池飞,右翼防守。其他人随我正面迎敌。”那首领冷静布置,没有一丝丝的慌乱。 被点到名字的人便是随即答应了一声,而后带着各自的小分队按照命令行动了起来。顿时,郁华铮的四周竟然被围的水泄不通。 月光下,那再次染上了一些尘埃的郁华铮脸色僵了僵,眸中的冰寒更胜。嘴角流着一丝耀眼的猩红色,最后狠绝的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闯进来。” “好狂妄的口气,郁华铮,你已经寒毒将要发作。如果你同我们回去,那便少受些皮肉之苦。虽然你内力深厚,可是如果我们和你耗下去,看看是谁会先倒下去。”首领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说道。 昨日郁华铮与太子殿下的那场战争他虽然未曾有幸看到,但是据说郁华铮是个不太好对付的人。即便是没有人说什么,但是单看她能单枪匹马的到蓝域国皇宫,而后又将皇帝和太子殿下伤了的本事,也能判断出此女子定是一个棘手的任务。 故而这位侍卫首领并没有一丝丝的怠慢和看清眼前的郁华铮。 “你想和我耗时间?”郁华铮眉心一挑,因为寒毒的缘故,吐出的话语竟然带着浓浓的寒意。“那也要看我是否让你等。” “咻”的一声响起,郁华铮手里不知道何时握着的一个小小烟雾弹便已经飞射而出,对着蓝域国的侍卫队中人数最多的那一方而去。 “嘭!!!”的一声,似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响声打破了静谧的夜晚。 “咳咳咳……”众人一阵咳嗽的声音响起,烟雾散尽的时候,地面上躺着四五个已经被炸的看不清容貌的尸体。 “啊……”随着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多,终是有人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这颗烟雾弹郁华铮做了改良,里面混合了一种新的毒药。让人闻过之后失去抵抗的能力,唯有咳嗽,咳嗽,再咳嗽。可是咳嗽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是完全失去了行动力,直接摔到在地上。而摔到在地上的同时,却依然保持着直觉,只是不能动一分一毫而已。 望着身边已经突然倒地的几个属下,那首领立即反映了过来,脸色及其难看的喊道:“大家不要吸入毒烟,闭气。” 不愧是蓝域国的侍卫队首领,这些毒烟竟然对他的影响甚小,只是让他的身子晃了晃,就连咳嗽的声音都未曾发出来。 众人一听这话,立即抛开一切,纷纷坐在地上开始打坐逼毒。这几十号人中,唯有首领一人安然无恙的站在郁华铮的对面。 咬牙忍痛,郁华铮将手指的指甲几乎嵌进手心中的肉里。可是脸上却有着一种淡然的味道,开口道:“你倒是内力不错,竟然不受毒烟的影响。”这话语气明显是讽刺而不是夸赞。 “本首领的本事可不止这么一点点,郁华铮,今日便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首领眉眼一竖,手中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冰冷的刀刃直指郁华铮的眉心。 “咻”“嘭”,那首领的话还未说完,那带着寒芒的铁钩便已经飞射而来。索性那首领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所以随即便用自己的宝刀化解了开去。两件削铁如泥一般的兵器碰撞在一起,擦出了点点火光。 这一记未中,那首领的眸子中出现了一抹惊喜。直到此刻他方才能确定,郁华铮果然是被寒毒所侵,而且内力损伤不是一点半点。看来,真是老天助他啊。 郁华铮有些狼狈的往后退了两步,单单这一招,她便已经觉得自己气喘如牛,身体里的冰寒几乎要将她整个身体给冰封住的冷。如果不是她桀骜而执着的性子,恐怕这会她早已经倒在地上梦周公去了。 那首领一击知道郁华铮的底细之后,随即便乘胜追赶了起来。 “呛呛呛”二人又过了十几招之后,那首领耍的虎虎生风的大刀随即便是一个虚晃,转移了郁华铮的注意之后,另一只手往前一探。 “啪”的一声,正好打在了郁华铮的身上。 “噗”郁华铮一口鲜血再次吐了出来,绝美的小脸上面是像白雪一般的苍白。只这致命的一击,郁华铮的眸子便开始慢慢的往一处粘合,身体里的精气像是被人抽出一样,瘫软无力了起来。 寒风潇潇而过,吹起一阵落叶。正当郁华铮即将要倒在地上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飞过,只一个晃眼的时间,郁华铮便已经从那位首领的面前消失了。 只留下满地那打坐驱毒的侍卫,已经在寒风中越来越加暴怒的首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是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又是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又是他 翌日一早,阳光从窗棂透过窗幔照射了进来。郁华铮悠悠的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眸的那瞬间,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微微皱眉,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看装饰也不像是悦来客栈。心里的疑虑便更加大了。 身体的寒意已经缓和了很多,但是终究是从心底里透着一股股的凉。 突然,身体上一个轻微的重量让郁华铮整个身子僵硬了起来。顺着那重量的来源缓缓敛下眸光,在看到自己身上竟然有一条男人的手臂的时候,郁华铮的心脏“咚”的一声沉下了谷底。 随即激灵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一个鲤鱼翻身,俯身看着身旁这个不速之客。 只消这一眼,一股混合着愤怒和疑惑的目光便在郁华铮的身上体现出来。 面前的男人,不是季平原,又是谁。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干净的身子以及不知道何时换上的干净衣服,心中的火气便冒得更大了。 看他睡的很熟,郁华铮冒火的用力一脚踹了上去。“起来,王八蛋,快给我起来。” 在睡梦中的季平原吃痛挨了一脚,在郁华铮的第二脚即将要踹上来的时候,他敏捷的睁开眼睛,随即迅速出手,将她的脚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这个暧昧的动作似乎出乎于两人的意料之外,郁华铮脸上一阵苍白,眸中的怒火更胜。而季平原的眸中是一阵尴尬。 “放开。”郁华铮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此刻虚弱无力,竟然撼动不得季平原半分。 季平原并未执着,看着暴怒的郁华铮,缓缓的松开了手。 “华铮,你听我说。”他松开手的同时,一个箭步从床上跳了下来,距离郁华铮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昨日发现你的时候,你正要昏倒在路边,而且身边又有蓝域国的侍卫准备袭击你,我只得露面将你带回来。后来发现你身上寒冰一般的冷,不得已,我才用自己的身体为你取暖。华铮,我并未对你做什么不轨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季平原伸手挡开郁华铮的一记手刀,嘴里快速的解释着。 “季平原,且不说你与我同床共枕毁我清白,就说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巧合吗?你也要人能信,鬼都不信的鬼话,竟然拿来蒙我。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郁华铮发狠的目光迸射着寒芒一般的冷意,咬牙切齿的喝道。 “我承认,我一直有关注你。但是你也不得不否认,如果没有我的暗中关注,今日的你恐怕不会如此安全的在这行宫里吧。”季平原一如往昔的优雅,每每在见到郁华铮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狼狈。如今他一边解释一边要提防着她的随时攻击,可谓忙的不亦乐乎。 郁华铮猛地收住了脚步,探出去的手臂僵住在半空中,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你为何总是鬼鬼祟祟在我旁边,当初在你生辰的时候,我说的话,还不够明显吗?” 季平原一愣,眸中的黯淡让人看了不免伤神。“华铮,你是我大禹国的公主,我暗中保护你,难道不应该吗?”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季平原,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清清楚楚。上次你为我解除封印,我便已经说过,早晚会还你人情。如今,你却想继续纠缠不清吗?”郁华铮眸中的冰冷,并没有因为季平原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忙而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更加增添了一抹烦躁。 心痛,狠狠的如同刀割一般的心痛,季平原敛下眸子,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心性平复了下来。 “华铮,你一定要这么伤人吗?”低沉暗哑的声音如同一位沧桑了几十年的人一般,让人听了不免伤感。 “伤人?”郁华铮眉心一挑,脸上现出一抹不屑的神情,最后优雅的坐在了旁边的矮凳上面。 “比起你平原万三年娶而不理,我这点点刺激算得了什么?”她抬眸看着他,眸中冰冷无比。 季平原眉心一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恨我的,对吗?” “不,我不恨你。”郁华铮冷冷的注视着他,没有半分转移。“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日决绝的郁华铮。如果没有你那伤人的态度,怎么会有如今郁华铮这自由的身份?以前的郁华铮,就好比是你困在笼子里却又不管不问的鸟儿一样。因为你的喜怒而有着自己的喜怒,那根本就不是我。如果不是你的绝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而自己的眼光,有多差。” 她毫不留情,字字像是插进他心口的一把刀,神情几乎能冰封了他的心。 季平原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隐忍着心里的痛处。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在郁华铮的心里,他究竟是有多坏。原来,她从来未曾释怀过。 “华铮,我们之间不是已经缓和了很多吗?你为何……”季平原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问出口,随即惊觉了自己说了什么,立即住了口。 懊恼的闭了闭眼睛,他只觉得自己如今似乎太过卑微。在郁华铮的面前,他曾经那么骄傲,骄傲到即便是娶了她,在自己的府里见了也不曾看过她一眼。可是如今,报应不爽。二人的身份似乎调换了过来。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一说的话,那么他的报应似乎来的太快了一点。 “季平原。”看着他有些懊恼的表情,郁华铮淡然的回道:“我不要你救我,谁救都可以,我就是不要你救。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我们之前有彼此憎恨就好。你三年未曾理会我,而我也如愿要了休书。我们本就不应该再有联系。你既然是她曾经所爱的人,那么便永远是属于她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冰冷绝然的回答。亦或是连郁华铮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 “她?是谁?”季平原听的有些迷糊,不明白郁华铮说的那个曾经的她,究竟是谁。 抬头看了看依旧风度翩翩的佳公子,郁华铮轻声回道:“一个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的女子,可惜,现在的她已经不再了。” 那样伤感的话,季平原是第一次听到郁华铮说出来,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也许郁华铮口里的这个人才是他们之间最为重要的联系。 “可以说的清楚一点吗?”不由得,季平原上前了一步,宽厚的大掌摸上了放在桌子上面的莹白小手。 顿时,冷意袭上了他的心头。郁华铮的手是冷的,眼更是冷的,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刚刚那种迷离的感觉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冷。 “唰”的一声,郁华铮抽回了自己的手,眉眼间略有薄怒的喝道:“找死吗?” 看到又是这个浑身充满了刺的郁华铮,季平原怔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抱歉,我无心的。” 望着他悲苦的神色,郁华铮第一次感觉到也许是做的有些过分了。是,对于季平原那三年的对待,她是为了以前的郁华铮而抱不平。可是爱既是爱,不爱既是不爱。也许以前的那个女人是因为没有得到季平原的爱所以才会遭到冷落。她气愤的却是既然不爱那么便不应该耽误那苦命女子的一生,到最后,却是赔上了那一条可怜的生命。 “平原王,你以前为何要娶我?”淡淡的话语里,有着好奇。 季平原没想到郁华铮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怔愣了一会之后,眼神迷离了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以前的种种。 半晌,他略带沙哑的嗓音终于出声。“华铮,以前的你,是否是真的戏弄我?” 对于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如果郁华铮真的是戏弄自己,那么动机又是什么?三年时光,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重要,她为何要在一个不相关的人身上浪费了三年的时间。 “因为你娶而不爱,耽误了我的青春。”郁华铮清脆回答着,眸中有着深深的埋怨。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娶你?”季平原不由得皱眉,心中微微一痛。“当年,你日日纠缠于我,朝中上下对我议论纷纷。父皇为了让议论平息,命令我娶你。你可知,当时的我,是多么不愿。” 那个时候,只要一见到浓妆艳抹的郁华铮,总是一种嫌恶的态度。 “既然不愿,那么便不应该娶。我纠缠于你,你也并未表现出任何抗拒。难道,这也是你父皇逼着你的吗?你既然要在所有臣民面前做一个优雅的王爷,那么便应该优雅到底。何必在娶了之后不管不问,就连死了也不看上一眼呢?”当日种种她虽然并未参与,但是在那记忆深处依然可以模糊想起那最不愿意回忆的场景。 “你怨我没有善待你,可是你又何曾真诚坦荡对我。自始至终,你都用胭脂敷面,从未用真面目对过我。如果你当时坦诚一点,又何来那三年的遗憾。”季平原每每想到此处,总会觉得心痛难耐。本来一段美好的姻缘,佳人在侧三年,而他竟然丝毫不知。 “你以貌取人,如今还来怪我?”郁华铮不由得气愤瞪眼,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自古人都有爱美之心,你敢说,当日的你可以算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吗?”如果说他季平原以貌取人,那他被骗的欺辱感觉,又有谁知道。他季平原也是一个男人,如果让他对着一个脸如猪扒一样的女人还心生爱意,岂不是太过为难他了。 郁华铮微微皱眉,而后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好,好。如今倒是怪起我来了。那咱们便算是一笔勾销,就算是我的所作所为让你难堪,以至于让你不得不在那三年里对我不理不睬,即便是听闻我上吊自杀也不能来看我一眼。现在不是也都过去了吗?既然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那你何苦还跟我纠缠不清?” 难不成男人的心里便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被骗过的心里更加牵挂不成? 说道此处,季平原原本意气风发的讨伐气焰彻底被浇灭了下去。是啊,即便是她曾经骗了他,可是对于那三年他何曾心里不是没有过一点点的愧疚的,即便这愧疚是在休了郁华铮之后才体会出来的。 如今二人已经嫁娶无关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心里就是放不下她。就连那已经认为是命定王妃人选的连碧也是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华铮,你这般无情。戏耍了我之后,又将我弃之如敝屐。狠狠地在我的心里落下一个印记,之后又将我无情的甩开。这就是你报复的方式吗?”自始至终,他有的,只是不甘心而已。 “季平原,从开始到结束,我都未曾有这种想法。是你自己想多了。”她还没那么无聊。如果她真的恨他,不必用这种方式报复。 她与季平原多次解除,大可以在他好不准备的时候,像是对付蓝毅一般对付他,而且机会比对付蓝毅多的多。当初在他寿宴上的那封休书,以及后来的种种,都表示她已经和季平原分的一清二楚,再也没有其他纠缠。所以她没必要用感情这一招来对付他。 在郁华铮的心里,感情从来都是神圣的。如果但凡她能将感情看的淡一些,当初蓝杰开枪打她的时候,她也不会如此仇恨,如此绝望。 “是我想多了吗?”季平原的神色明显不相信她的话。“当初你忍辱负重,在我的寿宴上让我出了丑,要了一封休书,让我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后来你潜进我的密室,什么都不拿,却单单将这枚戒指拿走。你不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又是什么?” “你以为我偷的这枚戒指?”郁华铮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季平原。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对她纠缠不清的原因。他竟然以为她拿了他那宝贝似的戒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难道不是吗?”季平原挑眉看着她。每每看到郁华铮伤人的态度他都想过要将她彻底忘记,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枚自己珍藏了多年的戒指在她的手上,他都觉得心湖里像是被人丢了一颗石子一般,激荡不已。随即对她的思念便是如同潮水一般,用不止息。 郁华铮抬起手腕,再次看了那通体白皙透彻的玉冢一眼。这枚戒指似乎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与她扯上了关系。 从季平原的密室偷来,却是屈恒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戒指,竟然可以让天下三王爷中的两位争相抢夺呢。 “这戒指如果说可以拿下去,我定不会留在自己的手里。”冷冷的看了一眼季平原,郁华铮开口说道。先不管这戒指究竟是谁的,就说戴着这个戒指却要受到蛊毒的侵蚀,她便一百个不愿了。 “屈恒曾经说过,这戒指是他家传的。我想问下平原王,为何屈恒的家传戒指,会在你的手里?”慢慢的用手指摩擦着那触手生温的玉冢,郁华铮抬头看向了季平原。 “我从来不知道这是屈恒的家传戒指,如果早就知道的话,我定不会珍惜到现在。”季平原说的真切,并没有一点闪躲。 “那我能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这枚戒指的吗?” 一对有些幽怨的眸子抬起,看着对面的郁华铮。他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一些顾虑,所以就这么注视了半晌,最后才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华铮,这事,大概发生在十年前了。” 听到这第一句话,郁华铮的眉心便紧紧皱了起来。又是十年前,怎么所有的事情好似都是发生在十年前一样。 十年前蓝域国改朝换代,蓝寒从一国太子变成了一个残废。十年前屈恒来到蓝域国见他的知己蓝惜,可惜却没有结果,从此天人永隔。十年前季平原一战成名,从而盖过了大禹国的正牌太子殿下季平川,成为天下三王爷之一。 而也正是十年前,真娘说她开始变得痴痴傻傻。究竟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奇妙的将所有人联系在了一起。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想再谈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想再谈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想再谈 “那一年,父皇接到密报,说蓝域国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是当时的景王蓝景耀要谋朝篡位。我们接到密报之后,我便接到父皇的手谕,带领精兵五万攻打蓝域。”季平原似是一边回忆一边叙说,深情看向了窗外,悠远而伤感。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跋涉,五万精兵抵达蓝域。可是蓝域国却根本不是那么密保上说的那么回事,根本没有什么蓝域国兵变的事情。” 郁华铮抬头看了看他青白色的脸颊,不由得有些疑惑。十年前,的确是蓝域国发生兵变的时候啊,难道季平原带兵攻打的时候,兵变还未发生吗? “你一定觉得奇怪吧?如果真的按照密报上所说,我大军抵达之日便应该有人跟我们里应外合,将蓝域国一举歼灭,同时回来的路上将顾国铲平,全部并入我大禹国的国土。”季平原苦笑了一声,同样抬头看着郁华铮。 郁华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无语,认真聆听。 “父皇说那密报之人是可靠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放了我们鸽子。按理说,既然没有人同我们配合,那么我们赶紧撤退也是有出路的。可是就在我要撤退的时候,密报再次来了。上面写着‘今晚行动,城外三十里扎营’的字样。”说到这里,季平原微微叹了口气,轻轻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蓝天,迎风而立。 “当年的我刚刚十四五岁的年纪,用年轻气盛,急功近利来形容也不为过。我在蓝域国皇宫并没有内探,再加上我竟然完全相信了密报,从而为让人好好查探。所以便心高气傲的在蓝域国的那片树林里扎营了。” 季平原苦涩的笑了笑,转头看了看郁华铮,问道:“你也在那里待过,应该懂得那个地形。如果不是真正的蓝域国人,想必出来会很难。只是当时的我们虽然有本地人带路,但是却依旧觉得自己人数众多,所以毫不畏惧。” 郁华铮不由得一惊,那树林里面有阵法用来做障眼法,这并不是人数众多便能化解的了的。想必当初季平原在那树林里没少吃亏。城外三十里,可不就是那个树林的位置。看来送密报的那人,定是蓝域国的内奸。 “就在当晚,我大禹国的五万精兵便受到了重创。蓝域国那晚以我大禹国私自大军压境为由,派遣出蓝域国的所有精锐部队,大有一举将我们五万人全部消灭的气焰。”季平原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过也幸好我们一直有所准备,知道那晚蓝域国的人定会有所行动。只是这行动的地点从皇宫变成了城外的树林。理应是他们蓝域国内讧的事情,却是变成了我们大禹国和蓝域国的兵戎相见。不过虽然他们突袭,但是我们也并不被动。不夸张的说,如果当时他们没有那个树林作为掩护,我定可以取胜,即便那是蓝域国最为精锐的部队。” 听到这里,郁华铮并没有笑,微微的点了点头。季平原的战功赫赫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十岁带兵收缴大禹国周边国家,十二岁成为大禹国摔跤第一人,十四岁成为大禹国最为年轻的常胜将军。这些并不是吹嘘,而是季平原的真实实力。 不然,又怎么会受到大禹国上下民众的一致爱戴。平原王的名声和威望在大禹国,那是比太子季平川要好上许多的。而三年前的郁华铮,又怎么会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呢。 “所以,便会有那日你与蓝域国的蓝毅打成平手之说?”郁华铮淡淡的开口,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季平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也许十年前的那次战争,是他心里永远也抹不去的一个伤口。“我和蓝毅打成平手之后,双方就只剩下一半的兵力。可是我们并没有停止,我和蓝毅亲自上场,两个人交战了一日夜也没分出胜负来。当时我们练就的功夫都未有大的成就,而且内力修为也差不多。所以一直难分胜负。” 负手而立的衣衫随风飞扬了起来,带着淡淡的菊花香味飘落进了房间里。 季平原伸手一捏,便捏住一枚淡黄色的菊花花瓣。眼神微微向后看了看郁华铮,接着说道:“你同蓝毅交过手,知道他那卑鄙的手段。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便是兄弟,也会被他当作垫脚石。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正在双手互博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个人,那个人大叫了一声‘三哥,让我来帮你’,很显然,蓝毅排行老三,那个人定是蓝毅的弟弟。可是蓝毅却完全不顾兄弟情谊,身后一探便将那人抓到身前。我一时收招不及,便将那人打死了。可也就是错了这一招,着了蓝毅的道,便被他一掌打落了山崖。” “后来,我便遇到了一个很美的女孩子,她似乎年纪比我小一点。腰间总是垂挂着一只一尺长的棒子,棒子上面有很多彩色的石头,很是好看。是她救了我,照顾了我整整一夜。”季平原目光悠远,望着外面的太阳,脸上现出了一抹柔和。似乎在他的回忆里,这个小女孩是令他开心的。 “等我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不见了,只是旁边的草丛里遗留下这一枚戒指。”季平原转身,用下巴点了点郁华铮手上的那枚玉冢。 “所以,你就一直保留这枚戒指到现在?”郁华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看当时季平原看到戒指在她手上的时候那个表情,便已经知道这枚戒指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季平原点了点头,回身坐在了矮凳上面。“这戒指我从来都不曾示于人前,一是这戒指一看便是女人家的东西,二是怕看到这枚戒指便想起那场被人陷害的战争,三是那个帮过我的女孩,我找了整整快十年的时间,却总是找不到。所以便更加不愿看到这枚戒指。只是我不知道,我一直小心翼翼收藏的戒指怎么忽然便到了你的手上?” “你不知道怎么到我的手上,我还不知道呢。这该死的戒指硬是套在我的手指上面,怎么也摘不下来。”郁华铮狠狠的甩了甩手指,愤恨的说道。 “也许,你跟这戒指,有缘吧。”这话当时他看到玉冢套在郁华铮的手上时候便已经说过了。偶尔的时候,他甚至会异想天开的以为,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便是眼前的郁华铮。可是当他有这种念头的时候便开始摇了摇头,暗叹自己事情想的太过美好。也许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让自己再次心动感觉的人,他便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甩手的动作一滞,郁华铮微微抬头看了看季平原,见到他眸中的柔情,不由得笑了笑,最后冷声说道:“季平原,就算是我与玉冢有缘,也跟你没有关系。这玉冢在你手里十年,却并没有将我们拉到一起。反而从这玉冢戴在我手上的那天起,我便与屈恒纠缠不清。你说,这玉冢,是不是我和屈恒之间的缘分连接呢?” 本来面色刚刚缓和下来的季平原顿时铁青了一张脸。“屈恒,他不过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下流胚子。” 从小到大,季平原接触到的教育都是如何成为一个优雅而有风度的皇室子弟。最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无赖行径。 “下流胚子?”郁华铮声音突然降低了几度,脸上染上了一层冰霜。看着季平原冷冷的道:“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我见得多,只是像平原王这么一个有高贵的王爷也不能免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难道不是吗?当日他在我寿宴上面对你百般维护,你感受你们之间便没有一点其他的关联吗?” “季平原你够了!”“唰”的一声,郁华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寒毒依旧未全部压下去,身子一直软弱无力,郁华铮强忍着头痛怒视着季平原。 “我不想跟你在这问题上一遍遍的解释,因为没有必要,更加没有理由。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虽然我说在你寿宴之前并未见过屈恒,但是如果你不信,那也没办法。我自己的事情并不需要来向你解释。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探讨咱们之间存在的问题。至于以后,咱们最后不要有一点纠扯。你走的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受够了,自从与季平原分开之后,寥寥几面总是围绕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她早就已经厌烦了。 季平原敛下眸子,将眸中的情绪掩藏了起来。好半晌,才抬头说道:“好,既然你不想说这个,那么我们以后便不再谈了。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郁华铮点了点头,突然心脏地方又划过一记冰刀似的疼痛。顿时,她脸色煞白,额上冒出了层层冷汗。脚步虚浮,身子往前一探,双手压在了桌面上面,用力撑着身子。 “华铮,你怎么了?”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下一秒便被郁华铮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抬头看她脸色煞白,浑身像是冰块一样的冰冷温度,季平原随即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铮,你的寒毒来势凶猛,昨晚我强行镇压了一个时辰才压下去,却不想如今更复发了,看来是功力不够。到床上去,我再给你输送内力镇压。”季平原伸手将郁华铮搀扶到了床榻上面。 本来郁华铮并不想让他再次帮忙,可是奈何反抗了半天,竟然虚软无力到没有一点挣脱的力气。如果不是因为有季平原的扶持,恐怕这会她已经瘫倒在了地面上了。 “不……”暗哑的嗓音刚一开口,郁华铮的心便凉了半截。这寒毒果然厉害,刚一发作,不禁她的身体已经半分力气,就连她的声音也变得如同文字一般,细细小小的,没有一点她刚刚的冷硬气势。 “你别说话,听我的吧。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即便我心里有你,可也不会在你虚弱的时候趁人之危。在你心里,我季平原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对不对?”将郁华铮搀扶着坐在了床榻上面,季平原平视看着她。问话的同时竟然有着丝丝的紧张,一眼便能看到,郁华铮的回答究竟对季平原有多大的影响。 第一百四十七章 寒毒的再次发作 第一百四十七章寒毒的再次发作 第一百四十七章寒毒的再次发作 用力睁开眼眸,虚弱的呼吸几乎有出没有进一般。郁华铮苍白的脸色好似是刷了一层面粉一般。她浑身上下冷的像是一块冰,长长的羽睫上面都已经开始结了冰霜。 对于季平原,她现在的态度是不理不睬,二人之间清清楚楚,即不爱也不恨。虽然对他的态度不温不火,但是不得不说,季平原这人还是比较讲信用的。 不乱是作为一国的王爷,还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诚信是最重要的东西,也是让人服从的根本。所以对于季平原的保证,郁华铮还是信了的。 虚弱的身子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郁华铮只有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对他的信任。 得到郁华铮的答应,季平原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随即扶好郁华铮之后,双手在胸前打了一个印结,便开始输送内力到郁华铮的体内。 早在给他破解封印的时候,他便已经领教了郁华铮体内的寒毒力量。百年封印是不好解除,不论是对内力的要求还是程序的繁琐以及心细,都是对他的一次考验。而且在解除封印的同时,同样会被那隐藏在身体里的寒毒所反噬。 季平原上次为郁华铮解除封印的时候,即便是小心了再小心,虽然并未出现什么大碍,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寒毒暗伤了一下。他一个大男人尚且觉得难以忍耐,更何况是郁华铮一个女人。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有一种放心不下的感觉。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就好似是一根根的针扎在他的心上。 凝眉沉气,季平原整幅心思都在郁华铮的面前、虽然昨晚已经为郁华铮输送了一夜的内力,可是如今看来,还是远远不够的。季平原强行压下自己身体里的那股不适,再次凝神,全力压制寒毒。 时间就这么滴答滴答的走过,一个上去的时间飞速的在年轮的轨道上划了过去。 从郁华铮那已经舒展的眉心看来,她整个人比早晨的时候好了很多。苍白色的脸也终于有了一点点的红晕。 季平原心中微微一喜,可是这喜来的快,去的更快。“噗”的一声,还未等季平原有所察觉,一口鲜血便已经吐了出来。 诧异的看着自己的鲜血染红了自己那明黄色的华贵服饰,季平原微微皱眉,赶紧将双手从郁华铮的身上撤了下来。 缓缓抬起双手,看着自己掌心中间的那块黑色印记,季平原久久不能反映。 他知道寒毒毒性很大,却不想竟然如此厉害。这毒就在他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顺着他的双手,慢慢的钻进他的体内。如果刚刚不是他一时分心而让那毒占了上风,这才吐出来一口血水。如果等他强行将郁华铮的寒毒压下之后,再发现,那么想必以后这个天下间得寒毒的人,怕是要多了一个他了。 惊讶的同时,看到郁华铮因为身体虚弱而倒下来的身子。季平原想也没想便用双手接住,而后慢慢的放倒在了床榻之上。 因着半途而废,所以郁华铮有些暖意的身子再次变得冰冷。只是这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去,多少还是起到一些作用的。与先前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 郁华铮已经舒展开的眉心,再次慢慢聚拢。手指似是寒冰开化一般,微微动了动。随即整个身子在床榻上面便缩成了一团。“好冷……”打着寒颤的嘴唇轻轻吐出这个两个字,便开始在哪里瑟瑟发抖了起来。 季平原的眸中出现了一抹心疼之色,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心中再次一沉。随即便不再多想,双手继续打着印结,在半空中翻印出几个手势之后,便将掌心向外,开始逼出刚刚进入身体,还未曾在全身静脉游走的寒毒。 寒毒侵体,侵的是心脉。只要心脉未曾受到寒毒的侵害,那么便还有得救。这也便是季平原舍弃为郁华铮驱毒的原因。如果他自己都保不住的话,谈何救郁华铮的事。 耳边传来郁华铮一阵阵的吸气声音,季平原的额头上面很快便渗出了大批的汗珠来。 郁华铮越是痛苦,他脸上的表情也便是越痛苦,手中的动作也是越快。在这种超高压力之下,季平原竟然出现没有丝毫偏差,一鼓作气将那寒毒给逼出了体外。随着他功力的提升,内力的不断输入,一股股黑色的寒气从掌心里冒出来,最后在空气中蒸发。 就在最后一缕寒气从掌心中慢慢蒸发掉之后,季平原这才幽幽的睁开了眼眸,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往日里调遣万兵也不曾惆怅过的眉宇间,竟然带了一丝丝的疲惫之色。如果细看之下便可以发现,季平原的脸色竟然比郁华铮的脸色还要苍白。 内力毕竟是有限的东西,即便是季平原是内力醇厚之人,却也是这短短二十多载修炼出来的。他如今的内力还不曾有郁华铮的百年内力醇厚。 昨晚的一夜,再加上今日的一整个早晨。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扛不住的。 季平原单手撑着床榻,眉心紧皱的看着面前依旧缩成一团的郁华铮。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被子,心下一横,随即便躺在了郁华铮的身边。 转头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以及痛苦的表情,季平原伸手摸上了她的头发。就在即将碰到她的发丝之时,季平原再次停止了动作。 刚刚他的话言犹在耳,他说过,不会对郁华铮动手动脚。这是这话还未过一日便要打破了吗?如果她醒来之后知道自己竟然抱了她,又会是什么表情,又会拿什么样的话来伤他? 即便他是为了她好,可是他敢担保,郁华铮绝对不会领自己的人情。 可是如果他现在为了怕她醒来责骂自己而不去救她,万一郁华铮出现什么状况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的内力已经接近枯竭,如果想要恢复的话,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肯定不行。如今除了为她取暖之外,根本别无他法。 看着那张冰寒的小脸,没了往日里的强硬,也没了往日里那杀人一般的眼神。如今这个蜷缩在床榻上的女人,竟然虚弱到了如此地步。而他,如今还在纠结着,到底该不该碰她。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郁华铮似乎是寻找到了热源一般,主动将身子一点点的挪了过来,最后将她整个身子栖息在了季平原的怀抱中。 看着一点点挪向自己的郁华铮,季平原讶异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神里的震惊已经让他无法再去思考到底应该不应该帮她的问题。 他怎么也没想到,郁华铮竟然会主动靠近自己,这个她到底也不会想要再有交集的人。虽然他知道此刻的郁华铮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是凭借着本能寻找着热源的存在、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觉得这样已经够了。 虽然在郁华铮的生命中,也许他只是一个不可能被原谅的过客。但是无论他的身份是什么,在这一刻,只要对她是有帮助的,那边可以了。 心里慢慢的激动,伸手将郁华铮整个人揽进自己的怀中。手慢慢的摸到她的发丝上面,因为寒毒的关系,即便是头发也是像冰一样的凉。可是这样的冷,没在季平原的心里,却充满了暖意。 压下心里的狂潮,季平原伸手将旁边的被子拉到自己和郁华铮的身上取暖。随即带着点点的微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瑟瑟发抖的郁华铮因为有了暖意而稍稍缓解了一下,最后在强烈的虚弱中,陷入了沉睡。 第一百四十八章 知人善任 第一百四十八章知人善任 第一百四十八章知人善任 富丽堂皇的蓝域国皇宫中,皇帝的寝室里跪满了一屋子的人。 “还没有消息吗?”有资格躺在龙床上的人一定是皇帝,此刻蓝景耀正是睡在龙床上,床前那黄色的帷幔隔着床里和床外,将满屋子的侍卫隔绝在外面。 “属下办事不力,请皇上惩罚。”说话的人正是昨日追杀郁华铮的首领戎良。 蓝景耀明显眸子中带了一丝丝的讶异,但是却并未转头,接着似乎有些迟疑的问道:“她,是否受伤了?” “回皇上,郁华铮受伤与否属下并未得知,不过就臣昨日与她交手来看,她恐怕是如太子殿下所说,寒毒发作了。”戎良据实以报,恭敬的回答着。 “废物!”突然的爆喝一声,让黄色帷幔外的人吓了一跳,立即更加恭敬的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寒毒发作还抓不回来,不是废物是什么?”蓝景耀伸手握拳,用力在床上敲了一下。 “是,属下该死。”下面一众人齐声喊道。 蓝景耀听了更加心烦,伸手挥了挥,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突然之间颓废了很多,声音也没了刚刚的硬气,只是虚弱的说了一句。“都下去吧,继续搜捕。记住,捉活的,朕要亲自审问她。” “是,皇上。”众人再次齐声喊道,随即便恭敬的倒退着的出了皇帝的寝室。 就在众人都已经退出寝殿的同时,蓝毅从外面走了进来。 殿外守候的公公高声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蓝景耀听到蓝毅的到来,不由得再次叹口气。自从他受伤以来,蓝毅日日来寝殿三四次。他明白蓝毅的孝心,可是有些事情实在困扰着他,让他不得不追究到底。 “孩儿参见父皇。”蓝毅行了一个常礼之后,便径直走到了床榻旁边。 “父皇今日可觉得好多了?”伸手将黄色的帷幔拉开,蓝毅小心翼翼的审视着蓝景耀的眼睛。 蓝景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蓝家人还没那么金贵,不就是一只眼睛吗。没了就没了,你不要太过在意。”他说的风轻云淡,好似一点也不在乎这世间人人觉得宝贵的东西。 “父皇,眼睛怎么可能不在意。这又不是什么普通的伤口,说愈合就能愈合。您以后……”说到此处,蓝毅竟然微微有些哽咽。 “不是还有一只眼睛吗,又不是全辖了。”只剩下的一只眸子狠狠的剜了蓝毅一眼,表示让他不要再提这件事。 蓝毅苦涩的笑了笑,调侃道:“父皇可真是想的开,倒是显得我们小气了。可怜外面那些御医,一个个怕的要死。直嚷着没能医治好皇上的眼睛,而担心着小命不保呢。” 从小到大,他都未曾与父皇如此亲近过。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如此的玩笑话。这一切,都在前日那个一身蓝衣的女人来过之后而改变了。不知道,郁华铮的报复,对他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哼!一群胆小鬼。就算是跟在朕的身边十几年,还是一群胆小鬼。”双手撑着龙床,蓝景耀慢慢的坐了起来。 蓝毅无奈的笑了笑,而后伸手扶了扶他,在他的身后靠了一个松软的枕头。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蓝毅这才坐在床榻旁边的矮凳上面,端起一旁的药碗,一勺一勺的撩着,慢慢的吹冷。 他一边吃一边看了看蓝景耀,说道:“这个世界上像父王这般果敢的人,倒是没有几个。如果父皇强制让外面那些‘小老鼠们’瞬间变得像是‘狮子’一样凶猛,这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吗。” 话说完,他舀起一勺,慢慢的送到蓝景耀的嘴边。 蓝景耀看了看蓝毅,而后慢慢的将药汁喝尽。“指望他们变‘狮子’做什么,我巴不得他们天天做‘老鼠’。毅儿,你要知道,为君者当要知人善任。最重要的便是身边这些个没有拓展江山才能的奴才,要绝对服从害怕你才行。一个瞪眼便能让底下人吓破胆子,这便是你以后要学习的。对待奴才,要有绝对的威严。不然,一旦奴才造反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有的时候,一粒老鼠屎是很可能坏了一锅粥的。” 蓝景耀眼神殷切的看着蓝毅,半晌之后,又再次喝了一勺药汁。 “父皇放心,儿臣已经知道了。”蓝毅脸上露出了一抹谨慎,最后点头说道。 “早在咱们决定争夺皇位的时候,你便应该知道,奴才的作用不小。如果利用好了,有些时候会有大的作用。比如先皇帝身边的那个首席太监历友儿。从小和先皇帝一起长大又如何,还不是见利忘义的东西。稍稍给了他点优惠便成为我们的人。”蓝景耀眸子生辉,时时刻刻都在教导蓝毅。 蓝毅沉思了一下,抬头看着蓝景耀。“父皇明知道这种容易被人收买的人不可靠,以防他对我们新生二心,所以在取得皇位之后,让他下去向先皇帝请罪?” “当然,这种人,留在身边,怎么可能安睡。”蓝景耀将最后一勺药汁喝完之后,用黄色的布巾擦了擦嘴。 “父皇。”蓝毅放下药碗,脸色凝重的说道:“父皇知人善任,蓝毅要学的地方很多。可是您坚持要抓郁华铮,而且还必须是活的。这是为何?” 听到郁华铮的名字,蓝景耀的手臂顿了顿,只是片刻便将黄色的布巾放在了龙床旁边的矮几上面,转头看着蓝毅说道:“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蓝毅一怔,没想到蓝景耀会如此说,脸上现出了一抹尴尬。 本来这两日他便是憋在心里一堆的话,当然在校场上所有人都看的真切。父皇亲口叫郁华铮为小沫,这个小沫是谁且不说,单说为何父皇为何会叫郁华铮小沫呢?难道郁华铮和这个小沫长的很像? 以当日父皇对待郁华铮的态度来看,这个小沫想必在父皇的心里占有重要的位置。 可是皇宫中并没有小沫这号人物,如果真有此人,此人是否会对蓝域国造成威胁,亦或是对他蓝毅的太子之位造成威胁,这些都是有待查探的。 沉默了半晌,蓝毅终是继续说道:“父皇,儿臣是否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你想问,我是否认识那个丫头?”蓝景耀眉毛一挑,眼露精光的说道。 眸中的那么诧异没有躲过蓝景耀的眼睛,他低头笑了笑,大有一种苦涩的不能在苦涩的味道。“当真是冤孽,朕这辈子还不完,还要我儿子继续还,呵呵……” 说着说着便笑了几声出来,一时间,这所有的酸甜苦辣,好似都包含在这笑声中。 蓝毅的眉心皱的更加紧了,不明白父皇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止了笑,蓝景耀的一只眼睛竟然湿润了很多,而另外一只包着砂布的眼睛却是渗出了血水来。只是蓝景耀在感觉到那血迹的同时,淡然的转过头去,没有让蓝毅看见。 “毅儿,这个郁华铮,你喜欢吗?”他没有回答蓝毅的问题,反而在自言自语之后,突然问出这句话。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往事不堪回首 第一百四十九章往事不堪回首 第一百四十九章往事不堪回首 蓝毅再次皱眉,今日的父皇好似和平日里不一样了。蓝毅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扭过头去的蓝景耀。 “父皇,郁华铮,是打伤您眼睛的罪人。”半晌之后,他说道。 “呵呵。”听到蓝毅的话,蓝景耀反而笑了起来。“看来朕的眼睛还是看的很清楚的,那丫头,的确特别,你要是喜欢,也无可厚非。” “父皇……” “你不用急着否定。”蓝景耀一挥手,便打断了蓝毅的话语。“虽然她打伤了朕,但是她对我们蓝域的未来是有好处。你还记得当初父皇让你去寻找一个满身怒怨的女人,那时说过的话吗?” 蓝毅点了点头,回道:“自然记得,父皇说过,如果遇到那个让自己都感觉到恐慌的女人,便要将之击杀。” “还有呢?” 蓝毅微微一愣,接着又说道:“如果击杀不了,便想尽一切办法娶做太子妃。” “那父皇问你,如今这人,可是出现了?”蓝景耀依旧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 “父皇,郁华铮怎么能算是让儿臣感觉到恐慌的女人,她不过是……” “毅儿。”蓝景耀一声轻喝,成功让蓝毅的解释中断。“她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你自己心里明白。到底要不要娶她也是你自己拿主意。不过,对于她来说,你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便是娶了她,让她助你成就蓝域的大业,第二个便是杀了她,永绝后患。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了。” 蓝毅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为难。从来不知道,自己会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他蓝毅行事向来狠绝,即便是心中对郁华铮有些好感,但是真的在双方交战的时候,他依然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没有郁华铮将父皇的眼睛刺瞎之事,此刻根本不需要考虑。父皇说的对,他为了掩饰自己内心里那点点的懦弱,便不想承认郁华铮对他来说产生的那股令人胆寒的恐惧。郁华铮对于他来讲,是第一个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人,还是一个女人。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只是相比承认自己的畏惧而言,她的死也绝对会让自己遗憾终身。不能否定,郁华铮的身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了很久,久到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便有了她的。 只要一想到郁华铮的心在屈恒那里,他便心中一阵绞痛。但是相比不能得到郁华铮的心来说,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便是亲手杀了郁华铮这件事。 如果是以前,他必定毫不犹豫,可是在经历了以为郁华铮死去的那段痛苦阶段,经历了郁华铮在蓝域国为所欲为的场景。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处处与他做对的女人,究竟是怎么让他陷进去的。 “父皇,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吗?”叹了口气,他终是说不出杀了郁华铮的话。 蓝景耀微微一愣,眼光望着面前的黄色帷幔,神情有些恍然。“自然是遇到过。不然,我不会如此懂你的心。” “那父皇,当时是如何做的?”蓝毅继续问道,如果没猜错的话,父皇嘴里的这个女人,便是那日他口口声声叫着的小沫。 “我们当时的情况和你相差很多。”蓝景耀慢慢的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里似乎有着欢声笑语,有着刀光剑影。 “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只有彼此。”蓝景耀声音很轻,怕是将什么吓走一样的轻。“可是当时的我因为年少轻狂,并不懂得如何来让女人留在身边。在我离开蓝域旅行蓝域国的国规,游离天下三年回来的时候,她却已经成为了他人妇。” 说到此处,蓝景耀的拳头握的紧紧地,好似有人抢了他的东西一般。 蓝毅听的微微心惊,这么多年来,父皇的事情从来没人敢过问,就连自己的母后都不曾听到过一句半句。 “父皇,她既然已经嫁作他人妇,那便抢回来不就好了。”蓝毅见蓝景耀迟迟未开口,便揣测着说道。 听到蓝毅的话,蓝景耀终是将拳头缓缓的松开,点了点头,看着蓝毅说道:“我当时的想法便也是这样的想法,在我父皇的面前苦苦哀求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结果。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日下了大雨,我在父皇的宫外跪了已经三天了,滴水未进。前两日是艳阳天,到了第三天便是倾盆大雨。我最终体力不支,昏倒在了台阶上。早昏迷过去的前一刻,我明明看到了她飞奔而来。将已经很是虚弱的我抱在了怀里,默默流泪。” “我当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便是得罪了父皇,也定要将她夺过来。”蓝景耀狠狠的说道,眸中带着一抹坚毅。 蓝毅听的不禁一阵嘘喻,凄美的感情总是让人能失去理智。何况是父皇一生的挚爱。 “毅儿,你可知道当年的父皇为了能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做了什么傻事?”蓝景耀苦涩的笑了笑,好似在笑自己当年的傻气。 蓝毅并没有回答,只是认真的聆听着。 “我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毫无自尊的苦苦哀求,只求她能跟我走。我虽然想要她,但是却并不想作出对蓝域国不义的事情,所以就一直苦苦哀求。这一求,便是整整三年时间。”蓝景耀的眉宇间露出痛苦的神色。 “三年,我才明白,想要她跟我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为了让我死心,竟然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了孩子。这就是她报复我的方法,你懂吗?” “从那之后,我便明白,如果那个男人不死,我势必没有任何机会。所以我……势必要杀了他。”说道最后,蓝景耀的眸孔中写满了杀意和嗜血。 蓝毅心中一惊,眸中的惊骇让他看起来甚是恐惧。父皇决定要杀的人,到底是谁?他的心底里一直在泛着嘀咕,难道,真的是…… “毅儿,你只需记住,错过便是一生的遗憾。是娶还是杀,都在你的恶一念之间。只是父皇喜欢,你千万不要像父皇这样,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蓝景耀脸上露出了一抹忧伤,脸上却带着自嘲的微笑。 蓝毅终是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蓝景耀,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突然,蓝景耀眼角的血痕落在了蓝毅的眼里,让他大吃了一惊。 “父皇,你的眼睛……御医,御医……” 随着蓝毅的一声声御医,蓝景耀慢慢的躺进了被子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也看不到小沫了,他要这眼睛有什么用…… 第一百五十章 奢侈的做法 第一百五十章奢侈的做法 第一百五十章奢侈的做法 琉璃玉瓦上面落满了黄尘和秋叶,秋风悠然的扫落着树上的几片微黄树叶。整个庭院里,因为静谧,便只听得见秋叶落地的簌簌声音。显得极为萧条和寂寞。 房间里的暖炉此刻正燃着炙热的炭火,将整个屋子都照的暖暖的。往年里,也只有冬天最冷的三寒天气才会生起的地龙,此刻也正腾腾的冒着热气。 在这深秋的季节,站在这样一间用炭火烘托出来的房间,着实有些冒汗。可是这样的温度却将郁华铮身上的寒毒未曾压下一点点。 郁华铮整个人如同冰棍一样躺在床榻上面,神笔蜷缩在了一起,苍白而绝美的小脸此刻正映着火光的地方,紧闭着双眸,安心吸取着房间里的热气。 在她的身体里面,此刻的般若心经却是快速的飞转了起来。脉息游走之间,按道理来说,如果心脉虚弱,那么身体里休息的内经便也运转的速度慢。这也是用来配合心脉的一种手段,省的心脉已经虚弱之后,休息的内功心法依旧快速旋转,伤了心脉,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整整一日时间,郁华铮一直蜷缩着身体,将自己尽量向着温暖的光源接近。心脉虚弱无力,那么般若心经便也跟着缓慢。可是就在刚刚,般若心经却是飞快的旋转了起来。紧接着,心脉也已经开始了正常的运转速度。她紧紧蜷缩在一起的身子,也在这个时候慢慢舒展开来。就连睡梦中都不会忘记皱起的眉心,也同样被抚平。 郁华铮这身体上所有发生的一切变化,都表示着这次镇压寒毒的行动,成功了。 也许是白日里季平原的拥抱,也许是这房间里的地龙和火盆的关系。总之,这次的寒毒,算是被彻底的压制下去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郁华铮这才悠然转醒。因为一日的抗寒毒,早已经将身子的精力透支掉了,所以身子异常的虚弱不堪。 缓缓的睁开眼皮,这一简单无比的动作,对如今的郁华铮来说却是无比的艰难。 房间依旧是这个房间,她昏迷之前记得,这里是大禹国在运城的行宫。 睁开眼睛之后,郁华铮便有些怔怔的望着面前的火盆发呆。在秋季便将火盆拿出来,这可算是富贵人家的大手笔,而且还是极为娇气的奢侈做法。 可是即便郁华铮却明白,即便是燃了火盆,想要达到如今这房间的温度,这一个火盆可是远远不够的。带着一抹迟疑,她伸手摸上了墙面上,这才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原来是地龙。 能够办到这一切的,应该只有季平原了。在自己刚刚说完要与他干干净净,井水不犯河水的时候,他便是如此对待自己。 一向冷然的眸子,只是这一瞬间,变得缓和了很多。叹出一口气,郁华铮再次闭上了眸子,伸手撑着床榻,最后端坐了起来。 双手在胸前打出印结,便开始了修炼的状态。身体的变化瞒不过郁华铮,刚刚那般虚弱,此时修炼不禁能让身体快速恢复,还能因为刚刚的虚耗过度而大幅度的提高实力。 此次战役她清楚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寒毒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会这般顺利的报复成功,还能从蓝域国逃出来。寒毒虽然能克敌,但是对她的身体损耗实在太大。如若是平常的寒毒发作,虽然压制也是极其不易,但是却远没有这般费劲。 般若心经,雪灵果,再加上季平原的压制,竟然还是对寒毒无可奈何。索性这寒毒也是多少有些靠意志力,否则以她刚刚连睁开眼睛都费力半天的身子,怎么可能敌得过。 这寒毒的封印已经解开,如果日后这寒毒不能剔除掉的话。那就好比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随时会在郁华铮措不及防的时候爆发出来。 可是想要剔除寒毒哪有那么容易,如果容易,屈恒当日便也不是那种苦涩的脸,季平原也定不会是这般为难。 虽然明知道不能解毒,可是郁华铮却依旧乐观的想着。不能解毒,但是不能每次寒毒发作的时候都让别人运输内力来压制吧。寒毒不定时发作,而内力却是有限的东西。 内力的修成极其不容易,虽然内力损耗有时候只要一夜便能痊愈。可是那是在说内力的消耗是在一定的程度之内的。一旦消耗过头,轻则浑身无力,修养多日才可痊愈。重则直接殒命。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壶好酒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壶好酒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壶好酒 对于亏欠别人人情的事,她郁华铮最是不愿。可是偏偏天不从人愿,自己最为悲惨的时候竟然让季平原遇到了,而且还是两次。 可是不论二人之间的牵扯有多么深,她都认为这只是一种巧合而已。亦或是这一切都是季平原蓄谋已久的,只等自己最为脆弱的时刻现身,成为她面前的英雄。 从小到大,因为她容貌出众,想要得到她注意的人比比皆是。如果她只是为着这一两个的恩惠便心软的话,那么她就不会成为最出色最绝情的神偷。即便是她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认定了蓝杰为自己的另一半,也只是理性的选择了自己的共同生活对象而已。 所以,在她的心里,如今的任何温情对待,不过是对她有所图谋的想法而已。这个世界上,除了屈恒,不会有人待她如此真诚了。 屈恒,他见过自己最为不堪的样子,也见过自己最为狼狈的样子。可是他眸中的柔情和暖意,从未消失过。他就好似是天上的一轮太阳一般,照耀着她,也同样照耀着她身边的一切。这天下间所有的事物,都因为屈恒而变得暖和了起来,不再那么冰冷。 缓缓将手臂放下,郁华铮慢慢的吁出一口气来,身体的机能基本上已经恢复的了七八成。这般若心经果然厉害,压抑毒性的同时,竟然还能有修复能力。怪不得蓝毅会冒着得罪屈恒的风险来跟她们抢夺。 虽然她与蓝毅并不熟悉,但是从几次见面来看。蓝毅这人是无利不起早的。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二人手里有重要的东西,他是不会如此冒险的。毕竟如果真的无法成功的话,那么蓝域国和西疆国从此便会水火不容。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的变化,感觉舒畅了很多。寒毒发作时候的那种冰冷刺痛感觉,和一种全身上下的静脉似是被冰封一样的感觉,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此刻的郁华铮,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那种久违了的自由感,让她只想好好呼吸一次。 就在郁华铮闭着眼眸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的同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门外进来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衫的人影。 郁华铮紧闭的眸子瞬间打开,睁开美丽魅惑的眼眸,看着眼前那个风姿绰约,神采飞扬的男人。 “华铮,你醒了?”季平原一手拎着一个篮子,另一手负在身后,脸上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看着郁华铮说道。 后者不置可否,微微点了点头。直到季平原手里的篮子散发出了香味,她才转头看了看窗外,心里微微诧异了一下。 天外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间竟然已经悄然过了这么久。 “你饿了吧,过来吃饭吧。”季平原嘴角一扬,竟手中的篮子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打开盖子,将三小碟热菜端了出来。 郁华铮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听从了季平原的提议,下了床榻,坐在桌边,最后不再客气的吃起了饭菜来。 看着郁华铮并没有拒绝,季平原欣慰的笑了笑,而后也拿起竹筷吃了起来。 “华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季平原一边说,一边将早已经烫好的酒壶送到了郁华铮的手里。 “抱着这个,自己再喝上一杯,保管你不冷。”他轻声祝福。 郁华铮木木的接过酒壶,神情有些微微怔愣。有些苍白的小手慢慢的将整个酒壶握好,将这点温暖尽数传递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没什么打算,我只想赶快离开蓝域。”郁华铮抬头看了看他,似乎不太明白他这么问的含义。 “离开蓝域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将所有蓝域国人全部都噤声。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的话,那就不会有人找到你了。”季平原诚恳的说道。 “全部?”郁华铮停下筷子,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反问道。 “自然,顾国与蓝域接壤。多年来与我大禹国的云城算是合作关系,但是与我大禹国却什么都不是。你今日如果想要走出蓝域的搜索范围,那么势必要将顾国的所有蓝域国以及蓝域国后人闭嘴。如果再出现一次古晨那样的人来拦截,那我们就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运气,再出去一次了。” 季平原双手一摊,表示这种方法的无奈之处。 “你别看这云城是大禹国的疆土,可是你也曾经听说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云城是大禹国的边缘城市,即便是出现几个独裁,大禹国皇室也是得是不到情报的。”季平原见郁华铮迟迟未倒酒,伸手拉住酒壶的耳朵,轻轻将郁华铮面前的酒杯到满。 “如今,蓝域国和顾国之间的通婚条件被放松,所以在顾国中,有很多人是蓝域国的后人。这点你一定要牢记在心里,万不可再出现像是古晨那样的不速之客。那样的话,你将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郁华铮点了点头,将季平原亲自为自己斟的酒一饮而尽。季平原果然没说谎,这烫了的酒喝起来不仅更加醇厚甘甜,而且还有温暖身心的作用。果真是一壶好酒。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规劝 第一百五十二章规劝 第一百五十二章规劝 季平原的一席话让郁华铮蹙起了眉头。虽然她早就知道蓝域国不好惹,可是没想到顾国很多人却是蓝域国的后人,这点她倒是有些疏忽了。 蓝域国的边界是顾国,而她撤退的地方必定是与顾国接壤的大禹国,所以顾国便成了她的毕竟之地了。 不过想让她郁华铮留下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倒是还没出现。从小她便是要强,即便是鱼死网破,也定让对方留下些什么方才会罢休。 “你放心,如果我郁华铮想出去,还没有谁能阻止得了我。”今日的她已非昨日的她。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全部恢复机能,寒毒的彻底压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季平原见她肯定的表情,担忧的目光终是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刚刚松懈下来的眸光再次变得凝重了起来。“华铮,虽然你这次寒毒侥幸被压下,可是这到底是个祸害。它的不定xing让你随时受到威胁,你自己要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郁华铮点了点,对于寒毒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的她,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危害。 季平原见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看了看桌上的菜色,说道:“这些都是我命厨子做的大禹国菜色,你试试看,还合口味吗。” 见他真诚的脸,郁华铮心中微微一动,不由得拿起桌上早已经摆放好的竹筷,轻轻夹起一朵茶树菇来,慢慢的放进嘴里咀嚼。 将这口菜咽下的时候,也看到季平原挑眉看着自己,那殷切的期待模样,让郁华铮不得不点了点头。 “还不错。” 虽然依旧声音淡淡,虽然依旧面色无表情,可是有这三个字,已经足够了。 早晨那些冰冷的讨伐字眼,也许随着这场强压寒毒的行为已经烟消云散了。水滴石穿,也许,时间久了,他们之间的那堵冰墙也会一点点的坍塌了吧。 季平原心里默默的想着,却在突然之间,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来。那是一张跟随在自己身后十几年的女孩,也是自己一夕之间夺走她chuye的女孩。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爱护了十几年的妹妹,季紫诺。 突然间的映像让季平原整个人僵在了一旁,眼神涣散之后,便是急忙敛下了眸子,同样低头吃起了饭菜。可是明显可以看见,他的手竟然有一丝丝微微的颤抖。虽然只是一下而已,却早已经落入到了郁华铮的眸子中。 郁华铮眉心微微皱起,季平原是何等人物,她自然是比谁都清楚。想让季平原在旁人面前失仪,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平日里见惯了季平原板着的脸,也唯有自己真心和他对抗的时候方才看到他失控的样子。可是现在,她既没有说什么伤人的话,也并未讽刺嘲讽。而他却有些失常,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郁华铮自有自知之明,自然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刚刚那三个字引起他的失常。那三个字可没那么大的分量。难道是今日为自己压制寒毒的时候,又受了内伤? “你怎么了?”郁华铮终于问出口,虽然她心坚似铁,可是对于自己所谓的“救命恩人”,还是要关心的。 “我没事。”季平原回答的快速没有迟疑,可正是因为这么快,反而引起了郁华铮更浓重的猜疑。 疑惑在郁华铮的眸子中扩大,最后蔓延至脸上。她上下打量着他,好似要将他整个人看透。 也许是季平原同样惊觉了自己的反常,所以当郁华铮再次将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身上时,他表现的便没有一丝丝的破绽了。 温文尔雅的笑容,从容不迫的态度,他天下间少有的英俊容貌,几乎让所有人看过一眼便觉得耀眼刺目。 迎着他煦和的容颜,郁华铮眸中的疑惑并没有减少。虽然她与季平原三年来相处几乎为零,可是对于他的性格似乎摸得很透彻。也许,这要归功于以前痴迷他时候的信息采集。为了引起季平原的注意,以前的郁华铮可没少做功课。 “你受内伤了?”她挑眉问道,直接说出自己的疑惑。 季平原明显一滞,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明白郁华铮所说的内伤是怎么回事。最后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虚耗了一些内力,下午时候已经打坐了很久,所以已经不碍事了。” 见他微笑,郁华铮眯起了眼眸,上下看了看他。“真的没事?” “当然。如果我内伤真的严重,恐怕不会比屈恒好到哪里去。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呢。”季平原苦笑着调侃了一下,随口说出屈恒的名字来。 他的本意是让郁华铮放心,可是却不曾想,现在的屈恒绝对是郁华铮的软肋。 “嘭”的一声。郁华铮将手里的筷子重重的砸在了梨木圆桌上面,身体“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季平原看她紧张的动作,便已经知道自己口误提起了屈恒,让刚刚压下寒毒的郁华铮想起了让她牵肠挂肚的人。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季平原是如此嫉妒屈恒。 悄悄将心底里那个梨花带雨的女孩挥之而去,季平原同样起身,同时伸手拉住了即将往外面走去的郁华铮。 “华铮,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不如明日再去吧。”季平原看了看窗外如同墨染般的夜空,开口说道。 “我和他五日之约,算算日子就在明日。既然他与我相约明日,想必今日便已经痊愈。反正这是云城,我们在郊外,他在城中并不远,我过去看看也无妨。”淡漠的将季平原的手拉下来,郁华铮说道。 “华铮,如今深秋露重,你又刚刚将寒毒压下。”季平原审视着她的脸,脸色凝重的说道:“说实话,你的脸色并不好。如果你这副样子去见他,他本就内伤严重,你还想让他担心不成?” 见她尚有些犹豫,季平原又说道:“如今蓝域国大肆围捕你,虽然云城隶属大禹国,可是保不齐城中依然有蓝域国的人放哨。你如此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如果你想去,我明日让他们用我的王爷轿子送你过去。他们知道是我,定时不敢盘查。” 季平原一席话说的中肯,似乎当真说进了郁华铮的心里。就见她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返回了座位上面来。 抬手慢慢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郁华铮陷入了沉思之中。 见她安静的坐着,季平原终于定了定心。就一晚也好,就这一晚,她在他的隔壁,让他离得稍稍靠近一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吉祥如意的到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吉祥如意的到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如意吉祥的到来 宽大的行宫寝殿里,只有郁华铮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发怔。季平原已经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却并没有动过。 手指慢慢的在玉冢上面摩擦着,心里暗暗想着整件事情。按照道理来说,屈恒认识蓝惜的时候,蓝惜好像才十岁左右。而听季平原的描述,他遇到的那个小女孩似乎年岁和蓝惜当年相当。 两个都是蓝域国,同样是让人一见便喜欢的乖巧女孩。这两个女孩,会不会就是一个女孩,蓝惜呢? 想到这个可能,郁华铮眉心突然跳了一下。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屈恒认识蓝惜的时候,想必已经对蓝惜产生了好感。小子年幼,心底总是单纯,当年以为那便是他追寻了一生所等待的人,所以将玉冢送给了蓝惜。 只是后来大禹国发兵蓝域国的时候,屈恒偏偏被他父王召回西疆,所以无缘那次的大战盛况。反而在这个时候,蓝惜又恰巧遇到了季平原,后来不小心将玉冢遗失,又被季平原捡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说的通为何西疆国的传国之宝会在季平原的手中了。 而如此一来,这蓝惜实在不到十岁的年纪便将这天下间的三王之二全给迷了去。对于蓝惜本人,郁华铮可是越来越好起了起来。 只是可惜了,十年过去了,那个原本可以搅动天下大局的女孩究竟是生是死还不得而知。 就在郁华铮沉思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头看了看轻颤的门板,郁华铮有些狐疑。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谁?”她轻声问道。 “小姐,是我,如意。”门外一声好听的犹如黄鹂鸟儿的声音响起,不是如意又是谁。 “还有我,小姐,吉祥。”另外一声声音低沉的嗓音紧接着响起。 郁华铮一愣,连忙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果然是如意和吉祥二人站在那里。从二人的发丝和衣衫上面可以看出,二人定是风尘仆仆急匆匆赶来的。 “小姐,您没事吧?”如意性子比较急,连忙拉着郁华铮左右看了看。 “是啊小姐,您都不知道,我们听说蓝域国通缉您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幸好现在看到小姐在行宫里好端端的,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了。”吉祥跟着转了几圈,确定郁华铮完好无损,这才说道。 郁华铮淡漠的点了点头,伸手将二人拉下,让他们坐在椅子上。 “你们怎么来了?”她伸手拿过茶壶,可惜手刚刚碰到,便被如意给抢了过去。 “小姐,让我们来吧,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给我们倒茶。”话说完,也不间断,便将三个茶杯蓄满了茶。 “一杯茶的事,又累不着。你要是觉得自己倒能喝的舒畅些,便自己来吧。全当是在咱们棉城的家里一样,不用拘束。”郁华铮并不坚持,双手环胸,脸上柔和的看着二人。 “小姐,我们这次来云城是太子殿下给我们传的话。昨日青鸾飞到了郁府,我和吉祥看到便已经知道是太子殿下的信件到了。青鸾放下书信便走了,那上面只有几个字而已,‘速速来云城’。”如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我和吉祥想着,小姐和太子殿下去了顾国五六日还未回来,定是遇到麻烦了。所以今天一早便快马加鞭的赶了来。索性云城和棉城相聚不是很远,所以现如今才到了这里。” 如意话说完,再次喝了一口茶水,显然当真是累极了。 郁华铮与屈恒来云城的时候并没有这么累,也没有这么赶,那是因为他们二人从小路过来,并不是一座山一座山的翻过来,否则,即便是骑着快马,中途不能休息,也是要赶一整日的路的。如果不是吉祥如意二人有功夫再身,如此高强度的奔跑,恐怕早就已经累垮了。所以今日她们二人如此劳累,也是可以想象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行宫的?”虽然屈恒告知二人她在云城,可是即便是屈恒本人恐怕也不知道她如今正在云城的行宫里吧。 “哦,这个就要谢谢一个名叫伍铁木的人了。”如意再次回道,脸上现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伍铁木?”郁华铮有些吃惊,一个在顾国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跑来云城,还告知了她的两个婢女她的所在位置。乍闻自己的行踪都在别人的掌控中,这种感觉,可不是很好。 “嗯。”吉祥同样凝重的点了点头。“我和如意刚刚到云城,根本不知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当时我们知道云城的悦来客栈是太子殿下的产业,所以便直接去了那里,可是你们并不在那里。” “等等……”郁华铮抬头看着吉祥,眸子中出现了一抹疑惑。“吉祥,你既然知道悦来客栈是屈恒的产业,那么应该知道屈恒一向都是住在天字一号房间的,对吧?” “嗯。”吉祥点了点头。“可是太子殿下并不在天字一号房间,我们问了那里的掌柜年伯,年伯说太子殿下在昨日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便已经走了。” 走了?郁华铮的眉心因为听到这两个字而蹙了起来。他昨日才醒来,看来伤势果然不轻。醒来就走了,难道是去找她了吗? “不过小姐也不用太担心,有凌风护卫在他身边,太子殿下应该没事的。”如意看郁华铮脸色不好,连忙说道。 转眸看了一眼如意,郁华铮点了点头。凌风的功夫她是信得过的,只是即便屈恒这些日子昏迷不醒,但是以凌风的能力,想要知道她人在何处,可也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现在这个时间还没来,想必今日,是不会来了。 “那你们又是怎么遇到伍铁木的?”虽然凌风并没有把屈恒带来,但是她知道,屈恒有凌风的保护,安全是无虞的。如今,她只想知道自己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 “也是巧了,我们二人奔波了一日,到了悦来客栈就断了你们的消息,所以当即决定在客栈住一晚,第二日再找。正当我们在大堂用餐的时候,旁边的桌上便是坐着这位伍铁木。”吉祥回道。 说到这里,话被如意抢了过去。“还有一个病秧子,好像叫什么古晨的,看起来受伤很重,一看便是一副倒霉相。” 郁华铮听到这里,不由得讥讽笑了一下。如意这丫头跟自己没多久,竟然与自己的喜恶如此相似。 “后来一位看起来好像是蓝域国的侍卫的人闯了进来,直接对着这位伍铁木过去,大声喊了一声‘伍铁木,把郁华铮交出来。’也正是这句话,让我们二人起了注意心。”吉祥接着说。 蓝域国的侍卫,竟然已经追到了云城,看来,蓝毅势必是要对她赶尽杀绝啊。 “那伍铁木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只是说了一句‘你们无能,竟然怪到别人头上,要人自己去抓,本统领可没那个闲工夫。’他说自己是统领,我才想起来,顾国有名的盘龙关可是有一位及其强横的统领。恐怕就是这人了。”如意大胆的猜测竟然猜中了。 “你说的没错,这人就是盘龙关的统领,我曾经见过他。”郁华铮沉吟道。如今,伍铁木和古晨同时来云城,这是什么意思?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不是顾国,有什么拍卖会。 “哦。”如意点了点头,接着说,“这个伍统领看起来倒是顺眼很多,只是他旁边那个古晨,就是那个病秧子,竟然跟蓝域国的人说小姐在大禹国的行宫,让他们来杀你。” “哼,那人如此大胆,竟然直呼小姐名讳,还扬言要小姐死,我和吉祥岂能轻易放过他。”如意愤愤的握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圆桌上面。 吉祥难得的点了点头,符合着如意说道:“后来我和如意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一点点的药。估计这会,他们正在争相抢着茅厕呢。” “活该,这已经是最轻的了,如果再让我碰到,我定要让他痒上几天几夜。”如意不满的哼道。 郁华铮看着二人愤愤的表情,不由得摇头笑了笑。可是笑过之后,才赫然想起,古晨知道她的行踪,那么伍铁木想必也知道。知道却还维护她,郁华铮的心里对伍铁木的好感又多了一重。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决定去留 第一百五十四章决定去留 第一百五十四章决定去留 月儿偷偷的露出尖尖的牙儿,让这个皎洁的夜晚变得俏皮了很多。 房间里,主仆三人全然没有困意,相互彼此微笑着望着对方,好似常久不见的好友。 “小姐,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离开悦来客栈,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吉祥止了笑意,谨慎的望向了郁华铮。 后者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悠悠的问道:“这两日西疆可否有什么消息?” 听了郁华铮的问话,原本心情愉悦的二人瞬间眉心紧缩了起来。皆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怎么,真的出事了?”郁华铮眼眸一眯,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 按照道理来讲,即便是凌风并未将她的行踪告知屈恒,但是以屈恒的本事,想要找一个人定然不会这么久还未来。如果没来找她,那么便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 吉祥看着郁华铮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说道:“小姐可还曾记得前些日子在怡红院发生的事情,青云坛的头目公孙伯阳被郡主的百蛊之王杀死。现在的青云坛可谓是群龙无首。” “是内讧,还是外敌?”郁华铮直奔主题,开口问道。 像是这种帮派中,最常见的便是这两种情形。青云坛作为天下间最大的杀手组织,其中能人自然不少。如今坛主遇害,再没有新的坛主继任之前,论声望也就只有屈恒本人能够镇压。 “是外敌。”如意脸色同样凝重,低沉的说道。“百足门一直视我们青云坛为最大的敌人,他们同样是杀手组织,但是他们的组织有一点和青云坛区别最大。” “百足门?”郁华铮凝眉呢喃着这个名字,而后淡淡的说道:“他们擅长用毒,对吗?” “小姐也听过吗?”如意有些诧异的问道,虽然百足门算是一个与青云坛旗鼓相当的组织,可是也只存在于西疆国内,在天下间知道的人,很少。 郁华铮摇了摇头,“我并未听说过,只是这组织的名字让人不难想象。再说了,西疆国的毒可是天下间有名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听这名字,倒像是有点道行。” “这组织奇怪的很,短短几年之内便发展的很是迅速,大有超过青云坛的趋势。据说,他们的门主是一位拥有百年内力的奇人,只是轻易不露面,就算在西疆,也不曾有人见过他的容貌。”如意眉心紧缩,在屈恒身边久了,自然对这些各门各派用了心思。 郁华铮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的说道:“那这人不是故弄玄虚,便是丑的见不得人。” 听到郁华铮的话,吉祥如意二人也是微微笑了起来。即便她们心里忌惮那位不曾见过面的门主,但是她们小姐可是谁都不怕的。就冲着郁华铮的胆量,便已经能让二女诚心佩服的了。 “他们把青云坛怎么了?”见她们二人神情放松了下来,郁华铮这才问道。 “他们先后对青云坛进行挑衅,短短几日之间,双方的冲突已经多达十几次。虽然我们青云坛的能人不少,可是毕竟不是毒物的对手。即使是内力深厚一点的,也抵挡不住这世间最厉害的毒。”吉祥道。 “所以,屈恒很有可能回了西疆,对吗?”郁华铮眉眼一挑,看向了二女。吉祥和如意跟在屈恒的身边已经多年,自然懂得如何收集情报。凌风一个信笺便让她们千里奔来,想必在途中便是已经想好了寻找他们的对策。 “确实是。”吉祥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了窗外,说道:“小姐是否觉得哪里不妥?” 吉祥谨慎的又转回头,认真的看着郁华铮。 “不妥?”郁华铮凝眉看着吉祥,脸上充满了狐疑。片刻,她同样看了看刚刚吉祥所看的窗外,随即眯起了眼眸。 “谁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郁华铮的眸中一冷,立即喝道。 窗外一阵沉寂,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郁华铮也没再说话,只是同样谨慎的望着窗外。好似窗外站着的是她所相熟的人,而不是一个要伤害她的人。 就在沉默即将要将刚刚的爆喝隐瞒过去的时候,暗沉的窗户开始随风而动,“噗哧”一声被打开来。旋即,四道身影从窗外飞掠而进,似是四道闪电一般,轻声落在了地面之上,竟然未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郁华铮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四个人,眉心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那四人在地面站定之后,齐刷刷的四道黑色锦衣卫士便躬身单膝跪地。“属下日,月,星,辰,参见郁小姐。” 郁华铮一听,眉心的褶皱便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间的柔情。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她扬声问道:“你们是屈恒派来的?” “太子殿下让属下们保护郁小姐。”四个侍卫中的一个回答道。 郁华铮嘴角微微弯起,笑了笑,说道:“果然是他,也便只有他才会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遣走。” “太子殿下是不放心小姐一人。”如意开口说道,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郁华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是大禹国的行宫,更何况里面还有平原王把守,那些蓝域国的人想进来这里,倒是没那么容易吧。” “小姐不知道,就是因为有平原王,所以咱们太子殿下才更不放心。”如意好笑的看着郁华铮,打趣起来。 郁华铮脸上一红,现出了一抹尴尬。可是这抹尴尬也只是停留在脸颊上短短数秒,便被原来冷清的脸色给覆盖住了。 “如意,小姐面前,不得放肆。”吉祥连忙拉过如意的手,然后又狠狠的瞪了如意一眼。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 郁华铮见状,也没有理会,便开口对着下面那四个人说道:“你们先起来回话。” 那四人恭敬地站起来,而后低垂着头,样子很是顺从。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这四个人面无表情,好像是一张被冻僵了的面具。 “你们跟在屈恒身边多久了?”郁华铮轻声问道,眼神在四人的脸上来回看着。这四个人给她一种近乎冰冷的感觉。而且他们呼吸很轻,请到几乎让她感觉不出来。如果这四个人不是死人的话,那便是说明,他们的内功皆在自己之上。 真没想到,屈恒身边,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角色。 “十年。”其中一人回道。 “小姐,这四人是太子殿下的贴身暗卫。只是这四人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太子殿下不会轻易传唤。”吉祥在一边说道。 郁华铮点了点头,抬头接着问道:“前些日子屈恒与我在山洞被蓝毅截杀,你们是否知道。”不知道那次,是否可以称得上是万不得已。 “属下并不知道,前些日子属下被派去青云坛。昨日太子殿下醒来才将属下四人传召而来。”为首的日数到。 听到回答是否定的,郁华铮心中才轻松了起来。她承认自己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不相信了屈恒。也许是与她以前的职业有关,所以看什么都会怀疑。亦或许是因为目睹了这男人的善变,所以才会多次一问。 将所有的问题抛出了脑后,郁华铮再次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屈恒去了哪里?” 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与他们相约的日子只剩下一天时间。如果他真的回青云坛,以他目前的伤势,势必会吃亏。 “属下四人不知,太子殿下只是嘱咐属下保护郁小姐,其他一概不知。”依旧是为首的日说话,口气里有着唯命令是从的坚定。 “小姐,日月星辰四人并不比其他的暗卫。他们只听令于太子殿下,而且从来不问缘由。保护太子殿下是他们从出生便开始的使命。如今太子殿下让他们来保护您,他们便也就拼尽全力来保全您的安全。”吉祥解释道。 “对,小姐,这下,蓝域国可是动不了您了。”如意随声符合,显得很是兴奋。 能让吉祥如意如此重视的人,想必这四人真的有些本事。屈恒虽然未与自己见面,可是却把这四人派来,足见他的用心良苦以及对自己的重视。刚刚那个小小的怀疑,此刻想起来倒真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看着四人冰冷的脸,郁华铮挥了挥手。“现在天色晚了,你们去休息吧。” “是。”整齐的四道回答声音想起,随即四人又像是四道闪电般的从窗口飞掠而去,直到最后房间再次恢复平静,好似刚刚那四人是幻觉一般。 “小姐您看到了吧,他们内功深厚,在我和吉祥之上。对于小姐安危的事情,定然能办好。”如意脸上笑意不减,开心的说道。 郁华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脸上并没有如意那种开心的笑。“内功深厚不深厚我倒是没看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非要从我的窗子过。难道门是摆设不成。” 吉祥如意同时怔了怔,而后又互相看了看对方,这才“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见二人笑了,郁华铮摇了摇头,起身走进了内室中。边走边说:“你们先去休息吧,明日咱们启程去青云坛。” 虽然她相信屈恒的能力,可是毕竟如今的屈恒受了重伤。此次青云坛对抗的可是以毒物文明的百足门,听吉祥如意的口气便也知道,这个百足门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屈恒本就喜欢独来独往,身边的人本就不多。如今日月星辰四人又在自己的身边,恐怕他身边便只有一个凌风了。凌风虽然功夫不弱,可是毕竟难以一手抵挡整个百足门。 屈恒身受重伤,如果再次受伤的话,恐怕真的会凶多吉少了。此等重要时刻,她岂能在这里安享安逸。 如果不是因为吉祥如意二人奔波了一日,身体已经极度疲乏。郁华铮早就已经到马厩去备马,直奔青云坛而去了。 转回内室中,郁华铮何以躺在榻上。今日寒毒发作过后她便已经感知到,这次寒毒算是彻底压制了下去。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再次复发,她便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至少在短期内,是不可能复发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要感谢季平原。虽然季平原是将她带来这个天下的凶手,虽然以前的郁华铮是带着深深的绝望以及对季平原浓烈的恨意而死。但是如今的,眼前的这个季平原,却是真的让自己无法冷硬起来。 虽然明知道二人不可能有什么,可是却不由自主的接受他的好意,心里还在恶狠狠的想着,这些都是季平原自找的,也是他该承受的。她来到这里,便是为了以前那个柔弱的郁华铮报仇来的,而季平原,便是她的目标。 可惜,上天似乎跟她开了个玩笑。这个她保定注意恨定了的人,竟然接连帮了自己两三次。这等恩情让她如何报偿? 既然无法冷硬对待,那么便躲吧。季平原的情,她承受不来,季平原的恨,她同样现在无法做到。所以她便只有一个字,躲了。 明日前往青云坛,便不用在打扰到季平原了。 这么想着,心中的定心丸便也落实了。明日一早,天不亮的时候便出发,定是不能让季平原看到。 虽然她心里私心是因为见面有些尴尬,但是同样也是为了西疆国着想。 此次屈恒到西疆国解决青云坛的事情,如果让外人知道青云坛与百足门交恶已久,从而趁西疆国两大帮派打斗之时,趁虚而入。那么她郁华铮便是西疆国永远的仇人。如此一来,即便是屈恒不介意,那么她势必也是会心中留下疙瘩。 想到这里,郁华铮不将行踪告诉季平原的想法更见坚定了些。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想着屈恒也许正在远方等着自己的到来。郁华铮缓缓的将眸子闭了起来。 制服敌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功力,还有足够的精力。无论她心里多么担忧,休息却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不消片刻,整个房间里便安静得如同掉了一根针也能听到的地步。 第一百五十五章 饭馆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五章饭馆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五章饭馆的消息 翌日一早,晴空万里,秋高气爽。一阵风挂过,掉落在地上的黄叶更加深厚。眼见树梢的残叶所剩无几,秋季悄悄间,便已经过了大半。 而郁华铮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隐藏在玉冢中的上古蛊毒至今还未有发作的趋势。也许是郁华铮体内有寒毒,两两相克,所以压制了蛊毒。亦或是雪灵果的作用,或是自己身上那间触手生凉的马甲影响到的。 虽然在她的身上有无数的可能,但是她依然不知道屈恒所说的三个月之期如果到了,这上古蛊毒究竟会不会真的发作。 郁华铮站在树下,仰望着面前看起来毫无生机,实际上明年春天照样发芽的树木良久。 吉祥和如意二人整理好行礼,悄悄的走到郁华铮的身边。此刻的太阳已经完全露出了头,温暖的阳光照射着整个大地,也同样照射着这个云城的大禹国行宫。 “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吉祥开口提醒道。 郁华铮点了点头,在暖阳下。身子一旋,整个身体便在一瞬间跳到了房顶上面。 既然不想告知季平原自己的动向,那便不能从大门走。门口侍卫众多,只要一人知道她已经离开,季平原下一刻便会知道。 所幸行宫的房间都是单独的院子,所以她的一个跳越,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更何况她从小到大的职业便是神偷,轻手轻脚是她的专长。在人前过去却不能让人察觉是她的职业要求。 郁华铮并没有犹豫,身子再次转动,下一刻便已经到了行宫的殿外地面之上。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拖泥带水的成分。越过之后,吉祥如意二人也同样跳了过来。屈恒派来的人,内力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她们与郁华铮的百年内力相比差上一点,但是毕竟是屈恒亲手调教。手脚功夫,内力修为自然要比同龄人好上太多。就连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想必也不再话下。 三人纷纷出来之后,郁华铮便率先朝着西疆国的方位迈出步伐。边走边说道:“走吧。” 吉祥如意拉好行礼,跟随在郁华铮的身后。主仆三人开始上路了。 大概走了半日时间,刚出云城之后,三人便买了三匹马儿,以此代步。 开始的时候吉祥提议做马车,这样可以让郁华铮舒适一点。但是郁华铮心系屈恒,所以坚持骑马。这才有了主仆三人一路马蹄飞溅,黄尘滚滚的画面。 晌午时分,三人均是又累又饿,便在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吃饭。 “老板,三碗阳春面。”如意一声娇喝响起,令得一直在拨算盘的老板抬起头来。 那老板见三人衣衫华贵,容貌绝色,立即上前笑道:“三位小姐稍等,阳春面马上来。” 郁华铮左右看了看众人,这才在吉祥刚刚擦拭干净的矮凳上面做了下来。 面对别人的侧目和窃窃私语,郁华铮似乎有些习惯了。这三个月来,对于惊叹于她美貌之人,已经数不胜数。虽然对于成为众人中的焦点她很是反感,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面对众人的惊艳目光,郁华铮冰冷的眸子瞬间扫过。只消这一眼,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压了下去。 郁华铮冷冷的收回目光,这时阳春面端了上来。冒着热气的面条上面搭配了几片叶子,看起来算是清淡可口的。 “小姐,您吃。”吉祥将筷子送到了郁华铮的手里。 郁华铮点了点头,接过筷子,主仆三人便低头开始吃面。 “喂,二麻子,你听说没有,最近西疆国好像出事了。”旁边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正在吃面的郁华铮顿了顿,停下了所有动作,静静的听着下文。 “怎么了?……二蛋,咱们这些偏远小国,哪有人家西疆国的消息,你便在这里忽悠我。”那个被叫做二麻子的人开始表现的很是好奇,但是好似这个二蛋的信誉不是很少,所以他才又补了几句。 瞧着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二麻子,二蛋“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摔在了桌子上面。这一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二麻子,我二蛋啥时候骗过你。你忘记了吗?我前些日子刚才西疆卖香回来。那边的消息,谁还有我清楚啊。”那二蛋翘起大拇哥,指了指自己,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正在吃面的二麻子愣了愣,终是点了点头,开口道:“也是,你刚回来,知道点消息也是正常。说来听听,到底西疆国出了什么事?”直到这个时候,二麻子才表现出好奇心来。 那二蛋一见二麻子如此好奇,立即表现的高傲异常。最后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次西疆国好像遇到大麻烦了。听说过百足门吗?” “百足门?”二麻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听都没听过。” “你没听过也正常,百足门是西疆国内部的组织,擅长用毒。你也知道西疆的蛊毒是很厉害的,这百足门不出西疆也怕是和这有关。不仅你不知道,就连西疆国的人也是大部分不认识这个组织的。”那二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条,慢慢的咀嚼着。 “那你这消息,是和百足门有关,是吗?”二麻子往前凑了凑,问道。 “当然了。”咽下这口面条,二蛋继续说道:“虽然你不知道百足门,但是总听过青云坛吧。那可是西疆国最大的杀手组织,杀人从未失手过。” “这个自然,前年咱们村里的狗蛋,不就是得罪了蓝域国的一个什么王爷,所以才被青云坛的人给杀掉的吗?狗蛋死的太惨了,至今我一想起来,还觉得头皮发麻。”说道这里,二蛋将桌上的一小盅白酒仰脖灌进肚子里去。 “是啊,这么厉害的一个杀手组织,竟然和百足门对上了。就因为双方斗的太厉害,西疆国根本没法做生意,我这才早早回来的。我想,如果我不赶紧逃出来,恐怕你们就永远也看不到我了。”二蛋似乎想起了当日的情景,眉眼间竟然有着一丝丝的紧张。同样将桌上的酒盅端起,喝下一杯酒。 “两大帮派相斗,那西疆国的王室没动静吗?”二麻子一针见血,说出了要害。按照代理来说,虽然青云坛和百足门算是天下间的一流组织,可是毕竟隶属于西疆国管辖。二者相斗,想来死伤必定不少。王室如果不出面的话,似乎说不过去吧。 “你不懂。”二蛋将酒杯放下,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西疆国的国主已经好久没有亲政了,听说王后也不管江湖中事。在加上屈恒太子并不在西疆国,所以如今的西疆才会这么乱。” 听到这里,郁华铮的眉心蹙的更加紧了。虽然百足门造乱只是短短几日时间,可是这消息便已经传到了外面。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竟然也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看来西疆国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那青云坛和百足门,哪个厉害一点?”二麻子抹了一把嘴巴,问道。 “青云坛虽然是杀手组织,高手众多。但是听说坛主公孙伯阳并不在坛中。而百足门擅长用毒,并且看起来高手也不少的样子。我在西疆的时候,长长在路上碰到穿有百足门服饰的人。他们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想必对于青云坛并不惧怕。”二蛋条理清晰的分析着。 “那看来,是要有大动乱了。” “是啊,所以能逃的远远的便逃的远远的吧。”二蛋感慨的说道。 “这么乱下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这些周边小国的人民刚刚过上几年的安稳日子,可真是不希望战火在延伸到这边来啊。”二麻子哀叹了一声,再次端起了面碗吃了起来,眉间多了一抹愁色。 见二麻子多愁善感的表情,二蛋也同样不再神奇活现。“是啊,我的娃刚那么点大,可真是不希望有战争啊。” “前些日子蓝域那边传来皇帝受伤的事情,另我们家那口子担忧了好几天。蓝域和这里相距太近,即便是不和大禹国发动战争,可是派出那么多官兵追捕凶手,多少也是太过扰民了。”二麻子嘟囔着。 “是啊,弄得人心惶惶的,这些大国就想着自己扩张自己的版图,从来没有为我们这些小村民想过。”二蛋附和着。 郁华铮眯起了眼眸,转头看了看同样没有吃面的吉祥和如意。脸上现出了一抹凝重。 “快吃吧,我们今日一定要到西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路遇追杀 第一百五十六章路遇追杀 第一百五十六章路遇追杀 郁华铮主仆三人再次上路的时候,已经是半柱香过后。三人迎着细碎的阳光,在一片树林中飞驰而过,扬起阵阵尘埃。 傍晚时分,三人已经到了西疆国的国界。西疆国的镇国关卡严厉程度同样不逊色于顾国的盘龙关。不过好在吉祥如意以前便是西疆国的人,而且为首的将领是屈恒的人,所以三人并未受到任何的阻碍便是通过了。 夕阳西下,晚秋的阳光总是比夏日短了很多。西疆国地处西北,人口稀少,但是却并不荒芜。观其高耸的建筑,以及严密的衣着服饰,竟然有一股异国风情。 此时虽然已经是傍晚时分,但是街道两旁却是人多杂乱。临街的小铺有些正忙着收摊,有些正忙着算账。也许是傍晚时候的东西价格便宜,所以这时候买东西的竟然也不少。 郁华铮三个人此时都蒙着一层黑色的面纱,穿梭在人头涌动的街头。 这一路走来,不说郁华铮的容貌,就是吉祥如意同样也是太过引人注目。更何况,现在的郁华铮可是蓝域国通缉的人,保不准哪里便有蓝域国的细作在。如今来西疆,她本是来帮屈恒扫平障碍,若是引发蓝域国和西疆国动乱,那可并非她本意啊。 也幸好这西疆国本就保守,所以对于三个面带黑色面纱的女人,也并未表现的太过瞩目。 突然,前面一阵嘈杂声声音传来,郁华铮眯起了眼眸看了看。 “怎么?小姐。”见到郁华铮停下了脚步,如意眨着眼睛,疑惑的问道。 “前面似乎有人在逃命,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吉祥顺着郁华铮的眸光望过去,半晌之后才道。说话的时候,眼睛望着郁华铮,在等着她的决定。 “不用管,我们走我们的。”郁华铮淡淡一笑,这天下之后,不管是西疆还是蓝域,每日里上演的仇杀可是数不胜数。她可没兴趣一次次充当什么烂好人。 在郁华铮三人谈话间,那远处小道尽头的地方,两道步伐有些酿跄的身影也是狼狈的现了出来。而在他们之后的不远处,众多黑影闪掠而来,森然的傻样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清晰的传过来。 随着人影的逃窜加剧,郁华铮也是终于看清楚了那到两道”!看书”,网科幻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入流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七章不入流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七章不入流的东西 见到郁华铮突然改变的态度,那两个男子顿时一怔。旋即那红色头发的男子鄂肃小心翼翼的道:“我们是太子府的侍卫,我叫鄂肃。这是我的手下文雄。” 闻言,郁华铮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微笑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便跟我走吧。” 瞧着郁华铮那微笑的脸庞,当然,因为带着面纱的缘故,只能看见眼睛。 鄂肃和文雄皆是张了张嘴巴,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如此好片刻后,那鄂肃有些迟疑的拉着身边的文雄,迅速的对着郁华铮三人的方向跑去。 “女人,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找死!”那名领头的名叫晁正的黑衣人眼中寒芒一闪,冷喝道。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听到晁正的命令,那十来名黑衣人顿时沉声应和。旋即手中长剑紧握,身形移动,阴冷的寒芒便是对着郁华铮等人闪掠而去。森然的杀意徒然暴涨,令得这块所在的空间都有些凝固了起来。 周围的人群立即后退开来,四面八方开始逃窜出去。商铺也在一阵乒乒乓乓声中被关了起来。这种场面的厮杀,稍有不慎,一个剑气不小心落在自己的头上,那便是生死大事。所以经历过这些日子的历练,西疆国的人都知道,能躲就赶紧躲起来的道理。 感受着徒然暴涨起来的森然杀意,鄂肃脸色徒然一变。旋即拉着一旁的文胸拼了命的对着郁华铮三人冲去。 不过两人的速度明显比不过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因此仅仅几个扎眼的功夫,两柄泛着寒芒的长剑,便是迅速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旋即宛如毒蛇一般的爆射而出,直指两人的后背心处。 背后涌现的森然寒意,也是被鄂肃和文胸二人所察觉,当下两人的脸色巨变。以他们目前重伤的状态,可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来躲避这种狠毒的攻击啊。 随着森然杀气的越加逼近,两人心中也是涌出了一抹惊骇。而就在他们只能闭目等死的时候,一道细微的破风之声突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却在这道声音刚刚响起的同时,已经到了自己的耳边。 旋即二人便是感觉到身体突然之间腾飞了起来,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只有短短一瞬间。待得他们回过神来的时看*书。!网:‘目录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禹国的华铮公主? 第一百五十八章大禹国的华铮公主? 第一百五十八章大禹国的华铮公主? 晁正的喝声刚刚落下,如意便是不耐烦的摇了摇头,身形一闪,便是直接对着那黑衣人身前而去。手中的长剑寒芒一闪,内力便是灌注其中,最后狠狠的对着树枝上面的晁正而去。 见到如意这等快速的速度,那晁正心头同样惊骇了一下,连忙将手中的长剑劈砍而下。从树梢往下开始,附在旁边的枝枝丫丫全被剑气所砍断。最后形成一个大大的半圆,对着如意的头顶而去,速度同样很快。 如意见此情形,脚尖微微一踏树干,身形一转,最后腾空而起,便是到了晁正的上方。 长剑急转而下,带着森然的寒意,竟然泛着微微的冷光,对着那晁正的天灵盖而去。 晁正一时无法躲闪,眸中的惊骇大盛。仰头看着如意急速下沉而来,嘴巴迅速张开,一滴淡青色的液体从他的舌底喷射而出,迅速对着如意的脸而去。 如意脸色顿时一变,虽然她从小在西疆国长大,对于毒性的认知自然比别人灵敏和有抗性。可是这晁正的蛇毒正是天下最毒的斑毒,此毒沾上一点便是会立即进入血液中,想解毒,势必是要换血。如果是寻常的蛇毒,如意的脸色不会如此难看。 正在惊骇之时,这滴液体速度之快,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二人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如果真的被喷到,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可是这等容易的事情却是被一片不知道何处飞来的黑色布片给隔挡住了。 看着自己最后一件护身符,如今像是一块垃圾一样被丢在了地上,那晁正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映,便被如意阴狠的从头顶穿过来的长剑插在了天灵盖上,直至剑根没入他的身体,方才罢手。 瞬间,“叱”的一声,鲜血四溢,晁正,面目都是血,死不瞑目。 “哼,敢得罪小姐,这就是下场。”如意没有丝毫心软,将长剑上的血迹在晁正的身上蹭了蹭,这才收回了剑鞘中。 走回郁华铮的身边,如意单膝跪地,说道:“多谢小姐出手相救。” :>txt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救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救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救人 “没想到,刚刚到这个世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的名字竟然已经被天下人所熟知。”郁华铮望着两人的震惊模样,心里暗暗的想到。谁又能想到,一个在现代世界里见不得光的神偷,在这个世界竟然混的风生水起。 看着郁华铮露出的那抹苦涩笑意,鄂肃和文雄二人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突然,鄂肃猛地上前一步,“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激动的说道:“郁小姐,请您姐姐我们统领大人。” “统领?怎么回事?”郁华铮眉头微微一皱,好看的脸色暗沉了几分,沉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太子府前些日子派出去一部分人打探西疆国的消息,可是百足门的人与我们长期结怨,所以我们好几个小队长都被百足门抓走。此次统领带领我们前去营救,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百足门似乎提前得到了我们出动的消息。” 说道这里,鄂肃脸色铁青了许多。旋即叹道:“我们营救本是暗中看书<网原创、 第第一百六十章 厮杀1 第第一百六十章厮杀1 第一百六十章厮杀1 本应该绿意盎然的疆山山脉,因为深秋的原因,地面上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偶尔飞过几只寒鸦,叫声让这山林间更加的萧条。 偶尔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叫唤,惊起无数飞禽争相飞走,双翅在空气中所发出的哗哗声,让这个静谧的森林间,气氛更加的紧张许多。 在一处满是树木的陡峭山坡上,一条巨大的裂缝可以从树木之间隐约可见。这个裂缝一看便是天然行程,从远处看,便是一个绝密的山谷。 这个山谷的两旁因为陡峭并且岩石异常光滑,所以唯一的出入口便只有那山谷正下面,足足有六七丈长的斜斜岩石。 此次山谷易守难攻,算是个比较有优势的隐藏地点。而此刻,这个山谷之中,一大群人簇拥而立,脸色虽然大部分比较苍白,但是眉宇之间的惊慌之意倒是不多。 他们此刻正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目光冷厉的爱谷口山峰处扫过。 这些人年纪都在二三十岁左右,正是意气风发,成熟稳重的阶段。虽然很多人脸上带着血迹,可是却并没有显现出来多少惧怕之意。只是偶尔从山峰下面看到几个人影闪过,眸中的寒意更甚。 “凌风统领,我们现在怎么办?百足门已经将整个山谷的出口团团围住,而且周围的山壁实在太过湿滑,虽然挡住了百足门的人,可是我们好几个兄弟也是根本无法越过。”一位年龄在三十左右的男人,望着这副绝境模样,一声轻叹。对着前面背负着一把锐利宝剑的男子苦笑说道。 闻言,背负锐利宝剑的男子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充满凛冽之色的脸庞。此人正是跟随在屈恒身边的暗卫首领,凌风! 凌风向来谨慎,此次带领这只暗卫遭人偷袭。平日里脸上的轻松淡然,如今看来,倒是多了一分血腥之色。 好半晌,凌风脸色凝重的说道:“等吧,希望鄂肃和文雄能够顺利逃脱,只要等他们将消息传出去,一旦传回太子府上,那咱们便是有救了。”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扫,眸中的凝重更甚。 “这该死的百足门,简直无孔不入,就连咱们这么绝密的行动都能泄露出去。统领大人,我看是咱们府上出了细作。”一旁,一名身材魁梧,身着队长服饰的男子冷声道。 这男子一说话,身后众人皆是一愣,互相看了看身边的人,随即脸上都出现了嗜血的味道。细想想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细作的原因,何以他们刚刚决定营救便被逼到了疆山山脉。 “荣汉,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凌风转头看了看刚刚那个开口说话的人。目光森冷的同时,也更加嗜血。 虽然早在出发遭到伏击之后,凌风便已经这么想过了,可是如今的形式他不能让众人互相猜疑。但是这个疑虑的种子,却已经在凌风的心里种下了。 “是,是属下一时口快。”那被叫做荣汉的跟在凌风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明白凌风现在担忧的是什么。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低头认错。 后面的一些人虽然猜疑,可是既然统领已经这么说,他们便也不再胡思乱想什么。 “不过,不管如何,如果我们能够出去的话,定要让这么些百足门的人付出惨痛代价。”那荣汉冷声一喝,眸中尽是戾气。 凌风听后,苦涩的笑了一声,无奈的说道:“恐怕,这些人不会给我们那种机会……”话语刚刚落下,他脸上便突然微变,目光猛然间转移到谷口处,沉声道:“你们小心点,功力深厚将那几个菜鸟保护好,百足门的人似乎有了什么动静。” 闻言,荣汉等人脸色同时一惊,旋即退散开来,将身后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看<书网小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 厮杀2 第一百六十一章厮杀2 第一百六十一章厮杀2 那中年男人缓缓的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臂,望着那已经红了眼睛的凌风,心头微微一惊。真是不好对付啊。 反观那对面的凌风,他看到两名小队长尽力抵抗,掩护众人的情形,似乎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心知不能再拖延,如果没有他的救援,这两个小队长估计也抵抗不了多久了。 当下内力上涌,一股雄浑的力量将凌风整个人包围了起来。他手下的剑“唰唰”两声,在空气中抖动了两下,对着那中年男人而去。 后者瞧着凌风这般声势,脸色突变,随即便是拼命奋起抵抗了起来。 “砰砰砰”又是几个来回,中年男人明显落于下势。被凌风的剑花追着跑,跳下岩石的那一刻,脚下趔趄了一下,直接扑到了地上。下一秒,他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子。可是在站直身子的那瞬间,凌风的剑便是也到了他的胸口处。 这一剑并没有丝毫的手软,带着森冷的杀气,直接就是要插进中年男人的心脏里去。 “叮!” “好,真不愧是号称西疆第一暗卫的凌风,果然厉害啊。比剑势,恐怕这西疆国没人是你凌风的对手。后生可畏!” 听的这道苍老的声音,那中年男人脸上顿时大喜了起来,而凌风等人却是脸色徒然间苍白了很多。 缓缓抬头,之间天空之上,一名身着青色绣袍的老者,正在树枝上面,用看好戏的眼光看待下面发生的一切。 那老者脸色略显黝黑,眉宇之间充斥着一股阴狠之色。他体形略显瘦小,那交差在胸前的双手显得很是宽大。犹为让人刺目的,是他那黑色的指甲,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显得异常锐利闪烁。 而随着这老者的出现,双方的脸色都是变了又变。那中年男人欢喜的上前,在岩石上面,跪拜树上的老者。恭敬的说道:“恭迎三门主!” 底下众人,也这才知道,这青色衣袍老者正是百足门的三门主苏博虚。 看着树上的老者,凌风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果然还是来了。对于这百足门的三门主,他倒是颇为熟悉。 三门主苏博虚,被西疆国人称为毒蝎老人。内力深不可测,曾经有一人独战百人而不败的记录。一身凌厉的阴狠招式,再加上那用毒于无形的蝎毒功。往往让人防不胜防,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阴狠毒辣,算是西疆国出了名的。 在这次百足门与青云坛对峙中,也是有着不少青云坛的高手折损于此人手中。 树干之上,苏博虚青衫浮动,随即一个起跳,便是缓缓落在了岩石上面。在火把的照射下,此人一身戾气,竟然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眼神在凌风等人身上扫过,随即转头看了看那中>、看书<^网*’奇幻”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黑衣人的拦截 第一百六十二章黑衣人的拦截 第一百六十二章黑衣人的拦截 凌风紧握手中的长剑,努力稳住颤抖不已的双手。深情嗜血,低沉的怒吼了一声之后,再次举剑冲向了对面的苏博虚。 “呛呛呛!”几声之后,凌风再次被打退了出来。紧握宝剑的双手这次不仅仅是颤抖,而是有一丝鲜血溢流而下,最后顺着血剑滴落了下来。 “统领大人!”身后的一干众人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要知道在这一群暗卫中,凌风的功力是最高的一个。一旦他有事的话,那么这里这些人,必定是必死无疑了。 站在凌风身后的荣汉见状,急忙上前,宽厚的手掌抵在了凌风的背后,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到他的体内,焦急的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还好!”凌风咬着牙,将嘴里的一丝甜甜的血迹吐掉,随即用力站直了身子,目光死死的锁定了对面冷笑着的苏博虚。 片刻之后,凌风深呼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长剑再次从地上被拾起来,忽然在胸前打了一个结印,剑花似是一种妖娆的姿势,在胸前扭曲了起来。 他本就惨白的脸色,下一秒变得红润了起来,知道发紫的嘴唇也变得猩红不已,身后的荣汉骇了一跳,刚想上前询问,却又没有问出口,直接向后面退了出去。 “噗哧”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将本就看不清楚的岩石,染上了一层猩红的颜色。 突然这口鲜血竟然在地上扭曲了起来,随即变成了一条条的血虫,快速的对着苏博虚而去。 “血蛊!”那苏博虚一声惊叫,身子登时往后飞去。“果然有些手段。” 说话的同时,凌风一跃而起,似乎周身都围绕着一股血雾一般。 苏博虚脸色一沉,神器没了刚刚的平淡,他手心里朝上,五指卷曲,黑色的指甲上面,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着一股黑气。 凌风迅速闪掠而来,手中的:看书:’网竞技]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给你陪葬 第一百六十三章给你陪葬 第一百六十三章给你陪葬 凌风的惊喜叫声,在这整个山脉之间回荡不休,令得不少人怔愣的起来。 最先清醒过来的,便是凌风身后的那一种暗卫。做为太子身边的暗卫,自然是对太子的一言一行加以注意。 郁小姐?难道就是太子所喜欢的那个郁华铮?这个想法让众人一阵喜悦。看郁小姐刚刚露的那一手,想必定是这天下间的绝顶高手。太子殿下看上的人,果然厉害。 “不知姑娘是何来路?此事是我百足门与太子府之间的事情,还请姑娘不要多管闲事!”苏博虚身形一阵急退,随即沉声喝道。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这让他这个三门主在众人面前如何立威。今日这面子,定要找回来。 “凌风,几日不见,倒是看到你这狼狈的模样了。”苏博虚的话音刚落,一道清脆却冰冷的刺人心骨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在整个山脉中盘旋缭绕,最后震荡在了整个山谷之中。 听到声音,谷中所有的人皆是猛地抬头,看着林间飞鸟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郁小姐,真的是你吗?这次我们总算是有救了。”最先开口的是一旁打坐疗伤的荣汉,虽然他并未见过郁华铮,但是如今却是莫名其妙的便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郁小姐请见谅,凌风失礼了。”背后靠着一面岩石,努力的坐着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凌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恭敬的回道。 “你家太子如何了?”郁华铮走进了几步,面上的黑色面纱并未摘掉,映着皎皎的月光,竟然多了一抹神秘莫测之色。 但是即便看不到脸庞,众人也被之清冷高雅的姿态所折服。这等狂傲的态度,也便只有太子殿下才有了。天生的王者,让人有一种甘心臣服的冲动。 “郁小姐放心,太子无碍。”话说完,凌风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旋即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看便是受伤不轻。 “强行使用血蛊,可不是什么好事。”郁华铮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凌风刚刚所用的秘法,伸手从衣袖中掏出一粒药丸,随即轻抛了过去。 “把这个吃了,一旁休息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好。”郁华铮看着凌风淡淡的说道,虽然依旧没有笑意,可是脸色却是和缓很多。 “多谢郁小姐!”凌风感激抱拳谢道,接过药丸后看书?网审美: 第一百六十四章 蝎毒 第一百六十四章蝎毒 第一百六十四章蝎毒 “丫头,今日老夫便让你瞧瞧,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为自己内力比寻常人深厚一些,便如此狂妄。”冲着郁华铮森然一笑,苏博虚脚掌猛然一踏地面,旋即身形徒然爆射而出,双手再次行程爪型,看起来甚是恐怖。 听到这样的话,郁华铮的严重闪过一抹冰寒之色,旋即脚步上前,身形诡异的一闪,一只带着森冷杀意的爪子便是被她给闪了过去。随即手中的神钩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语一般,对着苏博虚而去。 神钩带着破风之势,大有势不可挡的姿态,竟然在苏博虚的胸膛上擦身而过。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滋滋”声。 闪躲之后,稳住了身体的冲劲,苏博虚眸子出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果然有两把刷子。” 一击落空之后,又被郁华铮反击一把,也是让苏博虚整个人明显怔了怔。显然对郁华铮能躲开自己全力的一击感到诧异不已。 “速度还可以。”郁华铮拉着神钩,眼神在苏博虚的脸上扫过,淡淡的评价道。 这话一出,苏博虚当场气的直跳脚。他活了五六十个年头,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小小女子评头论足过,还是用如此不屑的神情。 双脚猛地踏地之后,旋即其眼神突然一厉,手爪一动,宛如刀锋一般,即便是在深夜中,却更是增添了一抹锐利之色。苏博虚手腕一动猛地横削而出。 眼神并无任何波澜的看着苏博虚突然改变的攻势,郁华铮手中的神钩紧紧拉着,随即找准时机,般若心经气动了七重功力,这也是目前郁华铮的极限。虽然对眼前的苏博虚下了杀念,可是毕竟对方是个有着多年战东经验的老人,对付起来并不容易,所以从一开始,她便是尽了权全力。 一股浓烈的暗劲在一刹那间便是到了神钩的身上,随即郁华铮前面脚掌一稳,手臂用力一辉,一股炙热的暗劲便是直接从手臂上传到了神钩上面。 “嘭!”的一声,低沉而又惊心动魄。郁华铮整个身子未动分毫,而那苏博虚却是在自己惊骇的目光中,猛地急退了十几步,这才稳下了身子。大声看/、书*、网^电子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冰寒毒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冰寒毒 郁华铮始终嘴里含着一股冷笑,眉眼间的那抹冰寒几乎让人看了生畏。 看着苏博虚不敢置信的表情,郁华铮低声说道:“事实证明,你的蝎毒,对我毫无作用。如果真的已经毒到我,想必现在,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听着耳边刺耳的讽刺之声,苏博虚艰难的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中那片黑色的布料。那布料上面竟然没有沾到一丝血迹。殊不知,郁华铮的身上穿着一件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冰蚕马甲。 “你究竟是何人?”今日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他认栽。但是这女人究竟是谁,他要搞清楚,也好让自己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能知道找谁报仇。 “大禹国,郁华铮!” 山谷之中,一道平淡的声音轻轻响起。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了苏博虚的耳里。却是让后者眼眸徒然紧缩了起来。 “大禹国,郁华铮?” 他喃喃的说着这个名字,或许有些人不知道这个名字,可是他却如雷贯耳。百足门如今对抗西疆国的太子府,其身后的势力便是蓝域国。 而前些日子,郁华铮独闯蓝域国皇宫,重伤蓝域国皇帝和太子之事,早就已经是天下皆知,他们更在严正以待,早就做好了捉拿郁华铮的准备。却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郁华铮到西疆的事情,若是在西疆传遍的话,势必会造成不小的骚动。 毕竟能单独一人潜入蓝域,并且将蓝域国的皇帝和太子重创的,实力定然在顶尖高手行列。她的到来,对百足门来说,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他在此能将郁华铮杀死,那么他定会成为百足门的功臣,也能在蓝毅太子面前邀功。 想到此处,苏博虚挣扎的双手突然间用尽了全力,所有的内力以及毒素瞬间便是运  )看[书网全本kanshu)com 到了双手之上。翻腾的双手冒着黑气,浑身上下的。 最后苏博虚望着郁华铮阴冷的笑了笑,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双手竟然从身体上脱落了下来。落地的那瞬间,手掌突然间变成了两只巨大的蝎子。 每个人望着这一幕,都惊呼了起来。这等奇人异事,简直闻所未闻。 郁华铮眼眸微眯,似乎也是颇为惊讶。看到那两只通体发黑的蝎子,想来定是剧毒无比之物。 “来尝尝我毒蝎的滋味。我这两只毒蝎定要月月饮人血,这月可还饿着呢。今日算你幸运,能喂我的毒蝎,也得有一些本事。”苏博虚没了双手,背靠一块岩石上面,嘴角留着血迹,但是面上却露出一抹冷笑,好似已经看到郁华铮被毒蝎吃了一般。 郁华铮同样冷笑了一下,说道:“旁门左道而已。”言语中的讥讽之意,让人觉得冰寒无比。 “见识短浅的女人。”那苏博虚眉心一皱,眼神变得狠辣无比。突然间眸中金光大盛,似是中了蛊毒一般凝滞了起来。 转瞬间,那两只通体发黑的蝎子立马扬起森冷的爪子,直接对着郁华铮爬了过去。 郁华铮的般若心经内力上涌,伸手在自己的左手静脉处轻轻一点。经过上次与蓝毅的一站,她深知奇招致人的好处,所以即便是顶着寒毒发作,也硬是将一点寒毒储存在了自己的一处安全静脉里面。 虽然寒毒毒性无比厉害,但是好在郁华铮也并不贪多,只是留下一点,慢慢修炼。经过这几日的调息打坐,般若心经也是运用纯熟,所以这点寒毒早已经是为她所用。 此刻郁华铮的手掌同样变得漆黑无比,苏博虚从来没想过,面前的女人竟然也是一个用毒高手,而且看那黑色的程度,这毒性恐怕就连大门主也是比只不过。 在一道道更加惊骇的目光中,郁华铮突然出手,那两只蝎子便是再狡猾,也不得不再寒毒的作用之下而变得缓慢下来。 郁华铮掌心的毒气一直没有断,黑色的毒雾行成了一条线,用力的击打在了毒蝎的身上。只这么一下子而已,那两只毒蝎便瞬间被一团黑雾包裹了起来。 “嘶嘶嘶嘶……” 两只蝎子不由的发出哀鸣之声,却在惊慌失措中,慢慢的丧失了爬行的能力,直到最后变成冰冻的蝎子。 见着这恐怖的一幕,众人皆是怔愣在了原地。西疆国擅长用毒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面前的女人,竟然可以以毒攻毒,而且毒性如此厉害。实在是让人感觉到了惧怕。 “你……冰寒毒……”苏博虚语言颤抖的说出这个名字,眼睛瞪大了看着面前的郁华铮,好似她是地狱修罗一般的惧怕。 “你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来没有人能在冰寒毒的发作之下尚还活的好好的,这还不算,郁华铮竟然还能运用冰寒毒,这才是让他最为惧怕的。 “冰寒毒?”郁华铮喃喃的说着这个名字。对于这个名字似乎也不怎么陌生,野史上有过记载,蓝域国的千年冰寒池,似乎是当年天地合并时候的极冷地带,后来经过演化,所有的寒气都集中到了那一小坛池子里。那里的寒气,常人进去便是会冻成冰辊。是蓝域国建国多年以来的禁地,从未有人进去过。 这样的地方唯有一只金色猫守护着,但是那金色猫却没有人看见过。因为凡是见者必死无疑,死者便是中了一种名为冰寒毒的剧毒而死。 传说了这么久,世人从来没有见过冰寒毒。冰寒毒触之皆为冰冻,且血肉同样化为冰渣。是一种侵入人身体每一部分的巨寒之毒。 郁华铮伸手看了看自己手心的黑色,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六十六章 潘山的背叛 第一百六十六章 潘山的背叛 就在郁华铮陷入深思的时刻,一旁的苏博虚突然从地上颤抖的站立了起来,转头对着一旁的中年大汉使了一个眼色。 那中年大汉立即会意过来,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对面正在怔愣的郁华铮。随即手臂一样,一阵白色的烟雾便是漫天飞洒而下。 “啊……” “啊啊……” 顷刻间,山谷里的人眼睛都被迷住了,本就昏暗的天色,因为烟雾以及迷眼的关系,竟然是所有人都惊慌了起来。 “全部杀掉,一个不剩……”苏博虚冷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嗜血的阴毒,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周围的黑衣人看到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又得到三门主的命令,登时行动了起来。 “叱,叱!”两声,就见两个最先开始心动的黑衣人中剑倒地,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没了气息。 吉祥如意一边一个,拿着宝剑的样子盛气凌人,英姿飒飒。仿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仗势。 “我看谁敢动,下一个便是轮到你倒下。”如意冷冷的喝道,用了一点内力,这方圆几十里竟然听的清清楚楚。 而早先以为胜利就在眼前的黑衣人,互相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却是谁也不敢先迈出这第一步。就在他们踟躇的时候,眼神飘向了三门主和队长的身上。这一看可好,那二人竟然早已经不在了原地,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而他们,显然是为了引开太子府的人的诱饵而已。 早在那中年大汉洒烟雾的时候,她便已经将吉祥如意二人拎到了一旁,这才没有使得吉祥如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成了睁眼瞎。 眼看着那中年大汉背着已经没了双手的苏博虚马上便是逃之夭夭,郁华铮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话说完,郁华铮身子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而起,长长的钩子甩出,却是故意打偏了一点,  。看书网武侠kanshu*com 落在那中年大汉身边的树木上面。“嘭”的一声,树木竟然被铁钩砸出了一个脑袋般大小的洞。 这一声巨响就在二人的身边,他们纷纷转头,惊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如果这铁钩是打在自己的脑袋上,肯定是没命了。 那中年大汉用力吞了一口口水,脚布一下子便是顿住了。背着苏博虚的手随意一抖,后背上的苏博虚便掉在了地上。 刚刚后脑勺受到郁华铮的重创,如今又将所有的功力都传输到他的双手上,苏博虚这会已经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直瞪着两腿一蹬了。 落在地上的那刹那,苏博虚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起来。他的头顶上流着血迹,将整张脸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此刻的他看起来多了一分恐怖,多了一分阴险,多了一分仇恨。 锐利的眸子盯着那中年大汉,好似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潘山,你个背信弃义的王八蛋。呸!” 苏博虚用力啐了那叫做潘山的中年大汉,眸中的杀意肆虐。 “三门主,您不能怪我啊!”潘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跪的不是苏博虚,而是郁华铮。“华铮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个常年病着的老婆子。如果我死了,她们可怎么办啊……华铮公主!”说着说着,他竟然开始痛哭流涕了起来,好不伤心。 “上有老,下有小?”郁华铮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嗤笑着问道:“既然知道自己有家要养,竟然还做这等残忍的亏心事。你不禁残暴不仁想将凌风他们都杀了,还想叛国。西疆国有你这样的人,当真是走了霉运。” 她郁华铮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等没有骨气的人,既然敢做,却不敢当。从这潘山围堵凌风众人却不敢下手,请来苏博虚的时候,她便已经判了他的死刑。 “公主大人啊,请饶命啊,小的贱命一条,恐污了公主的手。”那潘山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了起来。 “无耻!”郁华铮还未说话,苏博虚已经气得不行。“百足门百年清誉,都让你这个叛徒给毁了。咳咳……”剧烈的咳嗽声音,明显可以看的出来三门主苏博虚气的不轻。 那潘山也并不脸红,只是讪讪地说道:“三门主又何必逞强呢,技不如人就要有自知之明,这样公主才会喜欢,尚且可以保你小命。你所我是叛徒,百足门又对我怎么好了?武功高,用毒厉害的,还不是只有你们几个长老门主,我何曾得到过一点好处。”说道最后,竟然有丝丝的激动。 “你……你……”苏博虚被气的依然是说不出什么来了。“你就等着死吧,就算是求她,你以为她会放了你?呵呵。” “他求我,我姑且就绕他一命,又如何?”郁华铮双手环胸,嘴角噙着一抹戏虐的笑意,冷冷的低头看着那个已经没有人样的老人。刚刚的意气风发,好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一般。 潘山听到这话,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双腿跪在地上,一直往前挪动了数步,到了郁华铮的跟前,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得用力的磕了几个头说道:“愿为华铮公主效犬马之劳。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苏博虚眼睛都要瞪出来的看着他,似有一股恶心的感觉往上涌。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体的原因,还是潘山的这段话刺激的。 马屁的话郁华铮不是没听过,之时说的如此慷慨激昂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她眸中不含一丝丝的温度,只是淡淡的看着潘山说道:“既然你如此忠心,还真有件是要交给你了,不然,怎么体现你的忠诚呢。” 郁华铮笑的有些诡异,嘴角勾着,可是脸上却没有笑意。这样的神情最是可怕,让潘山觉得毛骨悚然。而且他敢百分百肯定,郁华铮交给自己的事情,定不是好事,也定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敢问华铮公主,是什么事需要小人。”潘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屈恒的突然出现 第一百六十七章 屈恒的突然出现 一阵清风吹来,飘飘然之间,便是将郁华铮脸上的面纱吹开了一点。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不点而朱。此刻却清楚的在潘山与苏博虚的面前微微翘起。一股戏虐的情绪紧紧的揪着二人的心跳。 潘山向后面退了一步,以他的直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郁华铮将要让自己做的事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果然,郁华铮看了潘山一眼之后,便是直接盯着苏博虚。在这二人之间,苏博虚才是她真正感兴趣的人。 “呵呵,不过就是想利用我来打击百足门,何必拉拢他。他潘山是个什么货色,老夫最清楚了。你要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无非是给自己找麻烦而已。”苏博虚冷笑着说道。 “三门主说的对,我留他在身边,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郁华铮走进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场的二人。 那潘山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由的心中凉了几分。 “不过,我现在不杀他,也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而你,苏博虚,今日却是非死不可了。”郁华铮双手交叠在胸前,摇了摇头说道。 听了这话,潘山刚刚悬起的心,这才慢慢的落了下来。 “哼,老夫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苏博虚虽然身子虚弱,可是奈何气势上依旧威风凛凛,俨然是不可侵犯的三门主架子。那股大义凛然的气度,就算是郁华铮也不得不佩服。 不过,苏博虚今日却是必须死的。看着那苏博虚缓缓闭上了眼睛,郁华铮扯着嘴角笑道:“三门主的气度倒是大,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如果被这潘山所杀的话,究竟你还会不会如此凛然。” 这话说的不清不淡,好似闲时聊天一样。然而却似是一颗炸弹一样落在了对面的二人中间。 瞬间,紧闭双眸的苏博虚登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一脸淡漠的郁华铮。他是有想过郁华铮会利用潘山来对付百足门,可是却从未想过,她竟然如此狠毒,竟然让他们百足门自相残杀。 他是百足门中的三门主,地位崇高,平时这潘山想要面见自己那是万难的事情。如此低等,而又是一个背叛百足门的败类,竟然去要将他苏博虚击杀。这等折辱的事情,好不如他自己咬舌自尽来的爽快。 “你敢下这个命令,也得这潘山有胆子执行。”苏博虚眼眸一瞪,锐利的目光便对着潘山爆射而去,其中的寒意让远在几米开外的潘山浑身打着哆嗦。 苏博虚眸中的鄙视之意丝毫不减,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是调开了目光。那态度好似给那潘山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他下手一样的有恃无恐。 果然,那潘山看过苏博虚的态度之后,便是打了退堂鼓。他是贪生怕死,他是可以背叛百足门。可是让他击杀一个以往像是在天上,看一眼都会让自己打着哆嗦一样的门主,他是怎么都不敢的。 尤其刚刚苏博虚眸中对他的寒意,令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可以想象,自己如果真的杀了苏博虚,那么苏博虚的灵魂会像是影子一样对他如影随形。刚刚那道凌厉的眼神,像是印进了他的心里一样。 “呵呵,三门主。诚如你所说,留着潘山对我有着无尽的麻烦。可是如果想要让我将这所有麻烦顶下来,既无能,又无胆。那我要这麻烦,有何用?相信潘山自己都不好意思  看书, 网男生kanshu’com 让我手下留情了呢。”郁华铮轻声笑着,转头看了看苏博虚,又看了看潘山。眸中的警告意味同样不加掩饰的直接传递到了潘山的眸中。 这一下,刚刚到嘴里想要拒绝郁华铮的潘山,立即闭上了嘴巴。 郁华铮说的已经很明确了,如果他不杀苏博虚,那么他势必躲不过郁华铮的击杀。这个想法一经落实,原本颤巍巍的身子,却突然间安定了许多。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队长,即便是在百足门中地位低下,可是却也同样比一般的士兵沉稳一点。 这利害冲突已经明确的展示在了面前,而现在潘山所要选择的,气势并不是杀不杀苏博虚,而是他想不想死的问题。他不想死,可是却对击杀苏博虚有种种的心理障碍。如今,郁华铮一句话,便将这所有的顾虑全部给抹去了。 “怎么样?是不是还得给你一刻钟考虑考虑呢?”郁华铮已经眯起来眸子,不耐烦的看着潘山。 潘山也因为郁华铮的开口,而微微怔了怔,随即便是从凝思中清醒过来。 “华铮公主,苏博虚是百足门的三门主。杀了他,我全家都会遭殃。如果可以的话,请华铮公主看在我为您效力的份上,请可怜小人的家人。”潘山直接跪倒在地上,双手一撑,便是低头跪了下来,说道。 郁华铮眯眼打量着眼前的潘山,想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他话中的真实度。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潘山,你要知道,我让你杀了苏博虚并不是我求为我效力,而是你想让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可怜你,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抓不抓的住就是你的问题。你想让我给你看护家人,不好意思,我郁华铮……从来不做好人。” “郁华铮果然就是郁华铮,堂而皇之的利用别人,却能如此理直气壮。不愧是我屈恒的女人!”突然,山林间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带着浓厚的磁性声音,穿梭在整个疆山山脉之间。 这道声音似是雨后春笋般让人惊喜无限,又似是初雪微融时候的阳光,暖人心肺。郁华铮本来平淡的心立即激动了起来,迅速转过头来,看向了身后那道黑色的身影。 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渡了一层亮白色的银甲,熠熠生辉,耀眼夺目。他的出现,几乎让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渐渐的,那道身影终于从黑暗中出来了。同样是一身白色的长袍,腰间挂着玉牌,手上带着一只墨冢。头顶的玉冠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浑身上下气度不凡,即便是不懂功夫的人,也能在他此刻所散发的内力能量波动时,感受到那巨大的压力。似是举手投足间可以让天地变色。 随着距离的拉近,屈恒的整张脸便是出现在了郁华铮的面前。依旧是那种坏坏的笑意,依旧是那种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眸子,依旧是那双印象中可以保护一切的大手,慢慢将她的手执起,最后放在手心里,紧紧握住。 “一切可好?”屈恒上下打量着她,轻声问道。郁华铮的全身上下都被屈恒看了个遍,脸上的面纱也同样被掀起,就连头发,他也是看了几遍,这才开口问道。 看着他好笑的动作,郁华铮冰冷的容颜缓和了下来,脸上现出柔和的光泽。 “人就站在你面前,你说好,还是不好?”郁华铮不答反问,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屈恒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摩擦着她的发顶,用力吸着她身上那种他所熟悉的味道。“是我不好,为了西疆的事情,竟然让你多等了这么多天。” 窝在他的怀里,果然是她最安心的时候。可是面前有两个观众,她可没心思在这里跟他叙旧。 轻轻推开屈恒,郁华铮转头看了看另外两个目瞪口呆的两个人,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先把这苏博虚解决掉吧,不然,看到他那两只蝎子,我就觉得恶心。” 屈恒点了点头,拉着郁华铮在一颗歪脖大树上面坐了下来。“既然你把他逮到,就全听你的。”屈恒温柔的说着,转过头来,脸色立即变得铁青,目光似是一把尖刀一样扎在对面的苏博虚眸中。 “屈恒太子,久违了,老夫今日落在你二人手中,看来是生还无望了。还请屈恒太子念在老夫乃算是一个门主的份上,给个面子,让老夫来个痛苦。”苏博虚斜斜的靠在大树根旁,冷着脸扬声说道。 屈恒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他说道:“你算哪门子的门主,整个西疆都是我屈家的。你不想被自家叛徒击杀,却来叛变自己的国家,杀自己的主子。给你善终,便是对我西疆国上下的折辱。潘山击杀你,都是轻的。不妨告诉你,你死后会被一刀两断,分别送个你那另外两个门主。” 潘山听后一个激灵,“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饶命啊,饶命啊。我虽然是百足门的人,可是也只是讨饭吃的。求太子殿下给条活路啊。” “活路不活路的,要全看你自己了。苏博虚是我西疆百年罪人,如果你杀了他,也算是立了一功。本太子会考虑你的生命问题。”屈恒随手一挥,看都没看潘山说道。 那潘山一听这话,似是遇到了天赦大恩,立即叩拜了三次,说道:“太子殿下放心,今日这老匹夫,定是走不出去了。” 话说完,潘山便走上前去,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刀,慢慢的对准了苏博虚。 “等等!” 郁华铮起身上前几步,看了看潘山说道:“你百足门最常用的是什么?” “百足门被江湖人称为百毒门,自然是毒物比较常用了。”潘山恭敬的回道。 “竟然是毒物比较厉害,那便用毒吧。”郁华铮不清不淡的说着,眼神在二人中间看着。 “哼,毒?就凭这败类,也能对我下毒?”苏博虚有些不懈的说道。 郁华铮莞尔一笑,转头看了看那两只蝎子的位置,说道:“平常的毒即便是能毒死你,又有什么意思。用自己的毒将自己毒死,你说是算不算是对你最大的耻辱呢?你这样的人,才算是只能配这样的死法。” “轰”的一声,苏博虚像是脑子里被炸开了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郁华铮。那模样,好似是在看一个疯子一样。恐怖,惧怕而又复杂。 “你……”苏博虚好半天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道:“你,这是在给凌风报仇?” “很明显,不是吗?”郁华铮并为隐瞒,两手一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潘山也是彻底的傻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任务竟然如此艰巨。 屈恒莞尔一笑,摇了摇头。这女人,还是那么爱记仇,有仇必报,是她的性格。不过,这性格,他喜欢。 郁华铮与苏博虚对视了好久,最后以郁华铮转头,催促潘山终止。 听了郁华铮的命令,潘山慢慢的挪动了那似是有千金万金重的脚步,慢慢的对着后面的毒蝎而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苏博虚的死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苏博虚的死 “潘山,你这个叛徒,龟儿子。如果你敢用我的蝎毒来对付我,我敢保证,即便是我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望着潘山一步一步接近蝎子,苏博虚的脸色煞白了起来,最后厉声喝道。 潘山随着这声低喝,本就沉重的脚步猛地顿住。身子僵硬,却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就此停住。 “潘山。”郁华铮眯起了眼眸,双手环胸看着停顿下来的潘山,说道:“我的等待是有时间的,如果你超出我的忍耐时间,那么这次机会,就没有了。” 郁华铮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却加了一点点的内力在里面。钻进潘山的耳朵里的话语,像是冰块一样又冷又刺骨。 冷不防的,潘山打了一个激灵,闭了闭眼睛,没有再犹豫,直接对着那两只被冰封住的蝎子而去。 苏博虚脸色更加苍白,失去了双手的他此刻额头上还低着血液,看起来煞是恐怖。两只脚虽然依旧无力,但是却在这时用力的蹬着地面,企图逃离这可以想象的悲惨等待。 想他堂堂百足门的三门主,在西疆横行了多年,尤其是这一年多来,在蓝域国的支持下,百足门一时无两,就连西疆国皇宫都要敬他们三分。可是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他苏博虚竟然是死在自己的属下手上,而让他断命的又是自己的独门蝎毒,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了大牙。他一生小心维护的声誉,便是就此毁掉了。 屈恒不屑的轻笑着,起身走到苏博虚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老匹夫,你真当我皇室无人不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屈恒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百足门能惹得起的?”屈恒眯起眼眸,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屈恒,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苏博虚见到屈恒便不再挪动身子,而是仰头正义凛然的看着他。“如果不是有青云坛和我百足门作对,你皇室早就从西疆滚出去了。你真的以为皇宫中那些侍卫有多能耐吗?呵呵,不妨告诉你,那些侍卫早就已经对你那不争气的父皇失望透了。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也好意思霸占着国主的宝座,当真是不要脸。” “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天际,周围的众人一阵错愕,就连刚想伸手取毒液的潘山也是呆愣了一下,转头诧异的看着他们。 屈恒脸色铁青,手指竟然有微微的颤抖,整个人几乎有些情绪失控。从认识屈恒到现在,郁华铮还是第一次看到屈恒被气成这个样子。愤怒夹杂着杀气,气急败坏等等情绪在里面。总之,是郁华铮所陌生的样子。 她上前一步,伸手拉起屈恒的手掌,后者并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她拉起,然后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慢慢的握紧。 颤抖的双手在那双冰冷小手的包裹下,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抬眸看了看被打了一巴掌的苏博虚,此刻竟然已经昏死了过去。这一掌,屈恒虽然生气,但是却并未下了杀心,只是力气较大,带了一点点的内力,所以把重伤的苏博虚给震晕了过去。 本就已经血流满面,如今脸颊更加臃肿不堪,看起来有些恐怖。 看着昏死过去的苏博虚,屈恒脸色一沉,抬脚就是一踹。 “老匹夫,给我起来。”他沉声一喝,脚上却是对准了苏博虚的穴位。只这一脚下去,便是将后者给踹醒了过来。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杀了你,反而脏了我的手。”屈恒冷冷的说道。 苏博虚艰难的抬头,又是一个轻蔑的笑意。可惜笑容牵动了他脸颊上的伤,疼的他直咧嘴。 “你笑,有你哭的时候。”屈恒似乎已经平静了心情,反手捏了捏郁华铮的手,而后松开。 “屈恒,我知道你功夫高,可惜皇室这么多年来已经很不得人心了。西疆谁人不知道,你父皇根本没有立你为国主的想法。你父皇这个人啊,也真是,如此痴情,可是当真少见。咳咳!”苏博虚声音很小,很轻,似是呢喃一般,说道最后又咳嗽了两声。 “我父皇立谁,关你何事?这就是你和百足门叛国的理由吗?”听到苏博虚的话,屈恒拳头再次握紧,可是这次却并没有再出手。 “叛国?哈哈……咳咳……咳咳咳咳……”苏博虚一时疯狂的咳嗽了起来,咳了半晌,最后吐出了一口鲜血来,这才止住了咳嗽。 看到他这个样子,屈恒反倒展开了紧皱的眉心。似乎,答案已经不言自明了。 “你以为我们会在一个女人的手下吗?你以为我们会允许我们西疆国的国主,是一个女人吗?”苏博虚突然声音加大,愤怒的看着对面的屈恒。 郁华铮诧异的看着苏博虚,又转头看了看同样呆若木鸡的屈恒。她犹记得,屈恒曾经说过,如果他不继承那个位置,便会顺位由妹妹继承。当时她有过怀疑,古代传统观念强烈,如何能说服众人,让一个女人做国主。屈恒当时觉得理所当然,这就是这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却成了西疆国最大的蛀虫。 “女人又如何,我妹妹屈蔓,心地善良,悲天悯人,就算是继承国主之位,也定是为民着想的好国主。你们有什么理由反对?”屈恒微微皱眉,轻声解释道。 “呵呵……”苏博虚哑着嗓子笑了起来,看屈恒的眼神似是看着怪物一般。 “你笑什么?”屈恒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这种让人当作傻子一样的感觉,特别让人讨厌。 “屈恒,你父王果然还是在乎那个女人,以至于在  /!看书,*网仙侠kanshu’com 乎她的女儿更胜过你这个儿子。”苏博虚用一只断掉手掌的手臂擦拭了一下嘴角流下来的血迹,淡淡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屈恒脸色又开始不自然,只是这次微微发白了一点,便恢复了正常。 “难道你敢说不是吗?从小到大,你父王没少给你灌输让你妹妹做女王的思想吧?”苏博虚眼神发亮,像是探寻到了宝贝一般。 “都是人,都是父王的儿女,谁做国主,不都是一样。”屈恒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确实不在乎。 “果然是被洗脑了啊。”苏博虚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百足门反对皇室,果然是对的。西疆竟然有一个不想做国主的太子,当真是西疆不幸啊。”最后他仰天长啸,神情散发着异彩。 屈恒脸色阴沉,在黑暗中微微低下了头,悠悠的问道:“你百足门便是因为这个背叛西疆的?”话里有着诧异,但是并不浓重。 苏博虚抬头看了看屈恒身后的众人,有太子府的人,有百足门的人。半晌,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就是因为这个。你屈恒是我西疆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万蛊之王并不是谁都能够练就的。早在你出生的时候,三大长老便是已经说过,你是西疆未来的希望。如今你不登上国主的位置,竟然让一个女人来坐这个位置。我百足门已经看不到西疆的希望,故而只有选择背叛西疆。” 西疆国主属意女儿做国主这件事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如果能挑拨了国主与太子之间的父子关系,那对百足门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郁华铮听到这话,眉心不由得皱在了一起,拉起屈恒转身退开了几步,说道:“还跟他废什么话,叛国还敢找理由,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随后她一个眼神,转头看了看潘山。后者点了点头,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慢慢的走到了毒蝎的面前。拿出一个细细的小管子,在被冰封了的毒蝎上面,先是给了一掌。这一掌带了强劲的暖风,转瞬间便是将冰块融化开来。 就在冰块融化的过程中,那两只毒蝎竟然也在慢慢的融化。潘山一惊,转瞬间的功夫,脸上现出了一抹惊恐。 刚刚那冰块包裹着的,的确是两只毒蝎。他也自认为冰块融化之后,毒蝎便是会显现出来。可是意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这两只毒蝎竟然随着冰块的融化也同样慢慢的融化。这么说,毒蝎的躯壳已经随着寒毒毒液的冰封,已经完全溶解。可是溶解的同时,由于寒毒的冰封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形状还是毒蝎的形状。 这等寒毒,简直闻所未闻。看到这一次,便已经足以让天下毒物失去颜色了。 “还不赶快吸取毒液。”郁华铮开口提醒道。这才让潘山从惊愕中醒过来。 伸手将细长的管子放在毒蝎的位置上,慢慢的吸取毒液。待那细长的管子已经吸取了半根时候,方才罢手。 小心翼翼的将管子拿起,最后转身缓缓的走到了苏博虚的面前。看着后者那已经人不像人的脸,潘山说道:“三门主,杀您不是我的本意,希望您能原谅。” “呸!叛徒,不得好死!想让我原谅你,下辈子都别想!”苏博虚虽然虚弱,但是仍然用力在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潘山。 “哼!真是好笑,自己就是叛徒,却在这里责怪别人。你比起潘山来,不知道得死多少次才能赎得了你的罪。五十步笑百步,倒不像是一个心胸大度的人所应由的气度了。”郁华铮淡漠的说道,语气里满满都是讽刺。 苏博虚脸上出现暴怒,喝道:“你竟然拿我跟这个杂碎比?” “杂碎?呵呵。”郁华铮轻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苏博虚说道:“你辛辛苦苦维持自己的形象,可是骨子里,还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你说自己造反是因为不想以后臣服在女人的手下,殊不知,这可并不是你能够背叛西疆的充分理由。理由冠冕堂皇,但是又有点欠妥当,骗得了那些蠢笨的人,又如何能骗得了我。” 郁华铮一句一句的说着,看着苏博虚的脸色变化的五颜六色。 “为了自己的私欲叛国,泯灭自己的良知指鹿为马,把白的都能说成黑的。百足门真不愧是百毒门,西疆国的蛀虫。你还想死后留下一个好名声,真是做梦。”屈恒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冷冷的杀意,回荡在这个疆山山脉。 “屈恒。”苏博虚大叫了一声,只这一声便有些气喘吁吁,说道:“我就不信,你真的甘心把位置让出来?你母妃不受你父王待见,连带着你也不得他喜爱。就连王位他都不想留给你这个唯一的儿子。呵呵,屈恒,你就真的这么甘心吗?心里就没有一点委屈吗?” 苏博虚这话像是说到了屈恒的心里,似是一把尖刀一样深深的扎在他的心上。从小到大,父王对他耳提面命,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需要保护的人。即便是搭上自己的命,也要让妹妹完好无损。 虽然他从小听到大,可是渐渐的,当每次听到父王的这些话时,他的心便像是要滴血一样。十岁那一年,他赌气出走,第一次离开西疆,取得便是蓝域。正好赶上了十年前蓝域国的那场王位之战。也认识了让他一时迷惘的蓝惜,丢了他西疆国的传国之宝玉冢。 自从那之后,屈恒便时常与他父王做对,虽然他天赋很高,可是对于父王的安排没有一次听命过。合珠便是他父王硬塞给他的太子妃,可是即使有着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情谊,他排斥她的原因里有一部分是自己并不喜欢她,更多的是违抗他父王的命令。 苏博虚说他是否甘心,他从小便是被所有人期盼着长大,早就有人告诉自己以后的自己会是西疆国的主。可偏偏自己的父王如此厌恶自己的存在。说不委屈,他又何尝不觉得委屈。他本应该在幸福的家庭里长大,可是父王不喜爱他,母妃一心在父王身上,对他更是不理不睬。反而是他那没了娘亲的妹妹,倒是在蜜罐里长大。他倒成了多余的人。 曾经他也想过,既然父王不喜欢自己做国主,那么他让贤便是。到深山里隐居起来,做个远离俗事的闲云野鹤,也未尝不好。这个想法也一直支撑着他走到了现在。要说不甘心,委屈,这定是会有的。可是自从有了郁华铮之后,他经常想着,也许这么多年支撑着自己的这个想法,真实的执行下来,也没有那么排斥。 可是如今自己以前的那么想法被苏博虚一语道破,他脸上倒是真的有些暗沉了下来。 原来,自己的这点心思,早就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 “本太子甘不甘心,委不委屈,用不着你一个将死之人说三道四。”屈恒脸色铁青,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看着面前的屈恒,苏博虚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说道:“屈恒,我等着,我在下面等着看你的笑话,看你成为西疆的笑柄。” “恐怕,你看不到。这辈子看不到,就算是下去,也看不到。”屈恒缓缓蹲下身子,慢慢的看着他,最后轻声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知道青云坛为何会与你为敌吗?” 屈恒晶亮的眸子盯着苏博虚,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苏博虚眉心一皱,迷惑的眸子盯着屈恒,突然眼睛一亮,眸中闪现着惊恐。颤抖着声音问道:“你……青云坛,是你的?” 青云坛的幕后操作者是屈恒,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屈恒身边的亲信知道。这一年多来,百足门突然与太子府以及整个皇宫做对,杀了很多侍卫。皇室也派人围剿过,可是狡兔三窟,而百足门又擅长用毒,一直与皇室打游击战。 百足门虽然是一帮乌合之众,可是却胜在门中有三大门主,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几个神秘高手。 西疆国的民心同时也真的如同苏博虚所言,因为国主的一意孤行而有所动荡。故而这么久时间来,如果不是因为有着青云坛,以及太子府的围堵,也许皇室早已经出现危机。 在屈恒默认的眼神下,苏博虚惊恐的长大了双眼,半晌之后,突然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我从来都承认自己有野心,可是我告诉你。我屈恒,能屈能伸,有了身后的这个女人,不管是给我整个天下,亦或是十丈方圆,我都知足。”屈恒脸上含着笑意,轻声说道。 随后慢慢站起身来,转头看了看潘山,说道:“动手吧,他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就算是死,也不会是个糊涂鬼。” 苏博虚依旧笑意盈盈,眼中竟然笑出了眼泪,可是渐渐的,笑意变成了悲伤。哀怨的抬起头里,看着面前屈恒的背景说道:“你永远也别想如愿,这个女人,你要不起。她是蓝毅看上的女人,蓝毅看上的人,如果不能成为他的,那么便只有死。” 屈恒脚步停止,转身看着他回道:“我屈恒的女人,没有让的道理。想杀铮儿,得先从我屈恒的身上踏过去。蓝毅曾经暗杀过我,一次已经够了,想要再来一次,也是太小看我屈恒了。”长长的白色袖袍一甩,屈恒斩钉截铁的说道。眸子里是冰冷的杀意已经坚定的神色。 “你别……” “苏博虚,你的废话实在太多。”屈恒袖袍再次甩出,这次带了强劲的风劲,直接抽在了前者的脸上。 顿时,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苏博虚另一边脸颊倏然肿胀了起来。本就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如今更加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 苏博虚如同嘴巴里塞里两个核桃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潘山见状,立即走上前来。看着苏博虚的眸子充满了惊恐,喉咙用力的咽了一口吐沫。之后便不再犹豫,双手在胸前打出一个结印,转瞬间便是将早就准备好的蝎毒直接打进苏博虚的百会穴。 “叱”的一声,一道蕴含着蝎毒的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百会穴中。同时苏博虚整个人突然间大叫了一声,这声叫声似乎是他整晚最尖锐,也是最为悲惨的叫声。 霎时间,林间的鸟儿纷纷应声而起,那么胆大的鸟儿竟然也是受不住这惊恐的一叫,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 身后一众人无不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就见苏博虚整个人开始抽搐,嘴里开始冒着白色沫子,之后慢慢变成黑色,知道最后变成红色的血液。随着这道血液的流出,他的眼耳鼻个个地方开始出现黑色的血液。 这一个过程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众人纷纷惊慌失措,不敢看向那苏博虚的死状。一些胆子较大的,转开眼眸之后,再次调回视线。可是面前却只剩下了一摊血水,苏博虚整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种种的一切皆是让他们惊恐万分。知道苏博虚用毒厉害,可是却不曾想过,他竟能培育出这等毒性的毒药,真是让人看过之后毛骨悚然。 看着苏博虚只在一瞬间便没了踪迹,潘山一阵哆嗦,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一直呢喃着:“饶命,饶命,饶命。”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做你的包袱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做你的包袱 屈恒转头看了看那一摊血水,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又听到潘山的话,终是冷笑了一声。“本太子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随后转头看了看凌风所在的方向,突然一声冷喝说道:“今日这事谁都不许传出去,目睹这件事的百足门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杀!” 随着屈恒的这道命令响起,太子府的人以及吉祥如意二人纷纷爆射而出,带着强劲的势头与身边的百足门人厮杀了起来。 看着自己门人杀了三门主,本就已经军心大乱。如今屈恒的一道命令,更是让他们顿感大势已去,士气低迷。只消一炷香时间,最后一个黑衣人便是在如意的剑下成了亡魂。 潘山看着一个个黑衣人倒下的时候,心中的惧怕更甚,脸上现粗了一抹因为害怕而有些惊恐的表情。 “华铮公主,我……” “你走吧,我郁华铮向来说话算话。从我面前消失,立刻马上。”郁华铮冷声打断潘山的话,下了逐客令。 “华铮公主,我杀了苏博虚,门主是不会放过我的。”他跪着爬行到郁华铮的身边,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答应今日不杀你。今日过后,再让我遇到,便直接取你狗头,还不快滚。”郁华铮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跟在屈恒的身边,再也不看潘山一眼。 之后如意吉祥二人也同样狠狠的瞪了他,这才紧跟上前面走远的二人。 半晌之后,整个疆山山脉便只剩下潘山一个人在那一直伫立了。寒风吹过,带来一声虫鸣蛙叫之声,将呆若木鸡的他给唤醒。转头一眼便是看到了苏博虚的那摊血水,登时吓得后退了数步,一脚又踩到了身后一个黑衣人的身上。 那黑衣人似乎没有死绝,被他这么一踩,竟然醒了过来。占满了鲜血的手拉住了潘山的裤腿。这一拉不要紧,潘山竟然整个人跳了起来,大声尖叫了一声之后,抬脚用力踏向了那人。 “咔!”的一声,骨头被踹碎的声音响起,尖锐的竟然有些刺耳。 “呼呼……”潘山吓得不轻,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踩的胸口塌陷一块的黑衣人,随即转身快速向森林的尽头掠去,转眼间便是消失了踪影。 屈恒一行人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凌晨了,万籁俱寂,唯有皎皎月光普照大地。 郁华铮更着屈恒走进太子东宫,明黄色的寝室再再都显示着屈恒的尊贵。可是这尊贵的房子里,却住着一个寂寞了二十年的心。 想到刚刚苏博虚的话,郁华铮的心微微痛了一下。她从小便是孤儿,不知道亲人给予的感情是多么难能可贵,但是这一直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可是屈恒有这样的环境,却从来也是个没爱的孩子。这种有比没有,更加让人觉得心痛。 关上了房间的门,屈恒伸手将郁华铮揽进了怀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郁华铮心疼的回抱他,似乎对他的感觉,感同身受。 皎皎的月光洒在二人的身上,发上,两人都未开口说一句话,千言万语都融在这个拥抱里面。 “铮儿,我们明日就走,好吗?”半晌之后,屈恒哑着嗓子在郁华铮的耳边轻声说道。 郁华铮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停顿了几秒之后,才回问道:“你可以放下吗?” “我可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屈恒坚定的说着,同时手上的劲儿更大了。 郁华铮微微一笑,满足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好,那我们就走,走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似是保证一般,郁华铮说的认真。 听着她的话,屈恒同样笑了起来。刚刚那所有的不安,转瞬间便是消失殆尽。 “铮儿,这个世界上,唯有你才是我的最为在意的,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我们能有一个安身之地。”慢慢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屈恒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郁华铮点了点头,了然的道:“我懂。”虽然心里对他刚才的话有所怀疑,可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她懂得,如果屈恒想告诉她,定会毫不保留的全盘拖出。如果不想让她知道,她只要懂他就好。 看着她理解的眸子,屈恒淡淡一笑,说道:“青云坛定会与百足门一战,等这次战斗结束之后,你便是青云坛的坛主。等到那时,你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 看着屈恒为自己铺路,郁华铮的笑意僵了僵。她明白屈恒的意思,青云坛如果将百足门消灭的话,就算是西疆国的功臣。而她作为青云坛的坛主,自然有与他父王谈判的资格。只是,这一切都是屈恒为她铺就的,而不是她一手争取来的,她不喜欢。 “青云坛现在群龙  看[]书/网科幻kanshu:com 无首,诚如你所说,与百足门的这场恶战不日便会到来。你去哪里找一个现成的坛主?凌风也许合适,但是他毕竟是你太子府的人,整个西疆无人不知。你隐蔽这么久,难道为的是现在曝光吗?”郁华铮一件件给他分析利弊,告诉他也许这么做的结果便是这么多年来,他的精心部署,全部成为泡影。 从苏博虚昨天的话上便是已经得知,屈恒之所以暗中培养青云坛与悦来客栈,恐怕为的也是有朝一日他的父王对他绝情时候,作为绝地反击的武器。如果现在暴露,那么便是将最后的底牌也是亮了出来。这样的后果便是屈恒成了一个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 “铮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屈恒眯起眼睛,却在下一秒慢慢的开始摇头。“我不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这不行的。” “只有这个办法了,屈恒,让我现在就成为青云坛的坛主。你放心,一个百足门还不足以使我受到伤害。再说,你事成之后再让我去的话,我心里总会不安的。”郁华铮伸手拉住屈恒的衣袖,慢慢的说道。 “不,你不可以去。你不知道百足门的厉害,虽然你杀得了一个苏博虚,可是苏博远和苏博宇不会放过你的。他们的本事远比苏博虚来的厉害,我不能让你身处险境。”屈恒双手翻转,抓住郁华铮的手臂,神情有些凝重的说道。 如果百足门是一般的小门派,不要什么劳神费力,他早就将百足门消灭了。虽然他留下百足门的一部分理由是想查探清楚,究竟是大禹国还是蓝域国在西疆国安插眼线。可也毕竟因为忌惮这苏门三兄弟的本事,才会迟迟没有下杀手。双方一旦开战,定会伤亡惨重。 而就在此刻,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郁华铮却要来淌这浑水,岂不是让她自己身陷险境。 “我不会有事的,寒毒都不能奈我何,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百足门?”郁华铮为了让他宽心,将那个西疆国用毒最厉害的门派,说成了是一个小小百足门。 “寒毒性寒不假,但是最重要的是人的抑制。再说这寒毒在你体内已经潜伏了十年,你的身体多多少少总会出现一点抵抗能力。铮儿,虽然我无力阻止你解开寒毒的封印,但是你相信我,从今以后,我便会为了给你解寒毒而活着。寒毒你尚可一抗,那你未曾碰过,乃至未曾见过的毒呢?又能抵抗的了几次?” 屈恒语气坚定,缓缓坐了下来。“铮儿,我不能眼看着前面有危险而让你去犯险的,我做不到。” 看着他突然萎靡下来的神色,郁华铮心里一阵疼痛。她自然懂他的感觉,以他的聪明以及过人的能力。恐怕早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便是知道她的寒毒已解。犹记得刚刚在疆山山脉中他眸中那复杂的神色,郁华铮轻叹了口气。 “寒毒既然已经解开,那么便没有办法再封印。屈恒,寒毒之苦虽然痛苦,但是我还能承受。何况这寒毒是不定时发作的,也许,也许它一年,亦或是十年也不会发作呢?”宽慰他的话,说的却是底气不足。 见他不语,郁华铮再次问道:“屈恒,你难道对我没有信心吗?” “铮儿,你明知道这不是信心的问题。” “我不会有事,你信不信我?”见屈恒依旧担心不已,郁华铮索性疾言厉色起来。她明白他的担忧,但是这件事没有可商量的余地。她从小到大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让她坐享其成,放任他一人在前面冲锋陷阵,这并不是她的做事方法。 听到她的话,屈恒终是抬头正色看她。上下左右,慢慢的审视了起来。半晌,才道出一个自己理解的事实:“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确定。”以往的你不知道承受过多少孤军奋战,今日,便让我与你比肩同行。郁华铮心里默默的说道。 “好。”屈恒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何种心情。“我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你的想法,但是铮儿,你记住你刚刚答应我的事情,不会让你自己受伤。” 郁华铮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下来了。点了点,回答道:“你放心,我郁华铮,向来说话算话。” 屈恒不自觉的轻扯了一下嘴角,这种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严肃了。“你总是有这种本事,让人无可奈何。” “你了解我的,我想做的事情,我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郁华铮挑眉看了看他,双手一摊,说道。 这话没有得到屈恒的认同,反而遭到屈恒的一个白眼。 郁华铮一时语塞,看着他有些生气的脸,最后脸上堆起了笑意,双手往前探去,附上他那宽厚的大手。说道:“屈恒,也正是我这认死理的性格,所以才会认定你一人啊。不然,我早就是蓝域国的太子妃……” 话一出口,郁华铮便猛然打住。真该死,她本意是想安慰他,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这句话来。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屈恒,果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暗沉了下来,猛然间抬头看着她。 郁华铮心虚的有些低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屈恒,我……” “我就知道他没怀好意,上次偷袭咱们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还有那些话,简直可恶!”说到最后,他宽厚的大手倏然握拳,用力的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面。 郁华铮瑟缩了一下,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也自认没有作出对不起屈恒的事情。可是看他如今发火,那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依然震慑了她一下。 “铮儿,我醒来的时候听说你去蓝域国皇宫,后来被他追杀,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屈恒坐了下来,从头到尾看了郁华铮一遍,问道。 “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寒毒封印解开,你应该知道我有百年内力。更何况,我有般若心经再手,自然无事。” “蓝毅的功力我是知道的,即便你有般若心经和百年内力,短短两三日之间又如何能够练习纯熟。你一人力战蓝毅不说,还将蓝景耀的眼睛打瞎,究竟是怎么回事?”屈恒想不明白,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听到屈恒的话,郁华铮在心里佩服了一下。对于她的情况,他就算没有亲眼看到,也是了如指掌的。 “我是敌不过他们,但是你别忘了,我有寒毒,他们可没有这东西。”郁华铮伸手拉开自己的手臂,那上面有一颗像是黑色的痣一样的黑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呢。 “寒毒?”屈恒突然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郁华铮,以及手臂上的那个黑点。颤声说道:“你竟然利用寒毒?你究竟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一个不慎,你就会像是那两只蝎子一样,到最后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傻瓜,那种危机时刻,如果我不用寒毒,他们将我擒了,还不定如何对付我。更何况,我用寒毒都是很小计量的,不可能有生命危险。”郁华铮说的轻描淡写,好似这件事根本与她无关。 而屈恒的脸色因为她的话却越发的阴沉,他脸上是慢慢的讶异。这种能夺她性命的东西,她竟然如此轻松的利用,还一点也不知道有何危险性。相反的,她竟然还说自己是傻瓜。把自己的一片担忧和关心,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简直有些好笑,她自己都不紧张自己的身体生命,他却在一旁拼命的担忧,傻瓜,他还真像是一个傻瓜一样。 苦笑了一声,屈恒脸色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看着郁华铮怒道:“对,我就是那个傻瓜。” 话说完,他“腾”的一声站起身来,直接便是对着房门走去。 “屈恒。”郁华铮急忙唤了他一声。“有什么话不满意,你可以当着我的面儿说,如果你现在出了这个门再来跟我讨论同样的问题,别怪我翻脸。” 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向都是说女人的,可是眼前这男人竟然也有这个本事。前一刻还在跟自己卿卿我我,抱在一起想着未来。下一刻便是疾风骤雨,疾言厉色。她一向冷静惯了,对于他的生气,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屈恒心中一痛,恶狠狠的转过头来看着她。这女人,就是有这个本事,将本来好脾气的自己惹的暴跳如雷,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迅速在心里衡量了一下郁华铮的话,发现这女人确实会办出那种他再提就翻脸的事儿来。咬了咬牙,转身踱步回到了座位上面。 但是却并未再说一句话,只是低头倒了一杯茶,最后一仰而进。 郁华铮见他重新坐到圆凳上面,心中哀叹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关心则乱,如果不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大可不必如此生气。 “当时的情况,不容我退缩。你也知道当日蓝毅在山洞是如何围杀我们的。我入蓝域国皇宫刺杀他,当时那么多人在,蓝景耀也在一旁。如果我被擒的话,你以为我能活吗?”郁华铮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星空,淡淡的说道。 “铮儿,你本不应该前去冒险的。有我在,我绝不饶他。你又何必如此呢?无论你受伤与否,你都应该知道,我会担心,会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而自责。”这几日他昏迷中,总是梦到郁华铮坠崖的情景,那种悔恨的情绪一直跟着他,纠缠不休。 “我就是不想让你自责,所以才会前去报仇。我要让你知道,我郁华铮并不是你屈恒的拖累。我要与你并肩作战,成为你的臂膀,而不是包袱。”郁华铮转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的脸,面上是一片坚定的信念。 屈恒微微一怔,轻轻叹了口气,最后嘴角慢慢的扬起。看着郁华铮的眸子露出了笑意,淡淡的说道:“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包袱。铮儿,你永远也不会了解,你在我的心里,究竟占据着什么位置。” 第一百七十章 有点像 第一百七十章 有点像 第二日一早,郁华铮朦胧之间,只觉得自己身处险境一般。一片白色的浓雾笼罩着整个天地。郁华铮微微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果然还是蓝域国的花园地形。这个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她的梦境中了。 转头看了看印象中的小亭子,果然,蓝寒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面看着她。 郁华铮眉心微微皱起,慢慢踱步至他的身边,最后在他柔和的目光中,轻身坐在圆形石凳上面。 “每日一早看到你,真的很不舒服。”像是见到老友一般,郁华铮轻声抱怨。 蓝寒轻笑了一声,开口问道:“怎么,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就进入我的梦境,还让我的睡眠质量下降。我没有跟你发起床气已经很不错了。”她单手托着下巴,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看着他。 蓝寒再次一笑,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色。“你这次,对这里有什么感觉?” 挑眉看了看他,郁华铮转眸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已经是当日那般花红柳绿,小溪潺潺。 “还不是一样的,哪有什么感觉。蓝寒,你为何总是带我来这个地方,究竟我和这里有什么渊源?”郁华铮的眸中充满了警觉,狐疑的望着他。 从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很想问这问题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蓝寒一直纠缠着自己。爱?她看不出来,他的眸子里,郁华铮看不出一点情爱的味道来。反而是一种近乎复杂的情绪在里面。要说不爱,可是他眸中明显的关心以及那种不能言说的情感是什么?将她当作妹妹吗?可毕竟她不是他的妹妹。 这地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每次在这里看到蓝寒的时候,她都觉得很不舒服。蓝寒眸子中的那片浓浓的失落情绪,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一样,让她有些窒息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知道自己应该和他保持着距离,可还是控股不住的担忧着  ]看书网言情kanshu,com 他。 蓝寒望着她的眸子,调转了视线不去看她。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华铮,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郁华铮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无法理解他现在所问的问题是为了什么。 “很幸福。”郁华铮如实回答。 虽然她和屈恒之间的关系还未得到别人的认同,但是他们自己既然已经认定对方,便也是不会去理会旁人的。 即便是西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她的身世也未曾有什么线,她身上还有寒毒以及玉冢的蛊毒未清。但是她依然觉得很幸福,这种全由自己的自由,这种不必时时刻刻担忧别人暗算的自在,这种有一个人全心爱护自己,守护自己的生活,才是她想了二十多年梦寐以求的。 在现代,这种生活,她从未过过一日。那么奢求,那么残酷。可是这里,她几乎是唾手可得。寒毒算什么,即便是她明日便毒发身亡,也已经没有遗憾。可能唯一觉得心痛的,便是屈恒了吧。 蓝寒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并没有说谎。可是正是这样幸福的神色,竟然让他看的十分扎眼。 躲开她幸福的目光,蓝寒看到了一直站在凉亭外面的萧离,最后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从前,我也一直觉得很幸福。有个温暖的家,有爱我的父皇母后,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可是这一切却在一夕之间全部被摧毁。华铮你告诉我,如果有人摧毁了我的幸福,我要怎么做才可以?” 从他沉重的目光以及落寞的身躯里,郁华铮似乎看到了那跟了他许久的悲伤。也许蓝寒曾经的幸福生活,便是他痛苦的源头,也是他痛苦的开始吧。每每想到过去,再比对现在,这样的落差,也许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 人就是这样,从未拥有过,不会觉得悲伤难过。但是曾经辉煌过,那便是只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痛苦。更何况,现在的蓝寒,是如此艰难的生活着。 “如果我是你,我定会将背后算计我的人统统杀干净。下地狱,是他们最后的下场。”想起蓝杰的背叛,郁华铮眸子突然闪现出一抹杀意,阴狠的说道。 蓝寒微微一怔,最后再次苦涩的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你心中的仇恨并不比我深。在这个世界上,亲人的仇比自己的仇恨还要来的让人痛苦。华铮,你明白吗?如果不是蓝毅的话,我今日尚且是蓝域国的太子,何等尊贵。可是他们杀了我的父母,将我从太子的位置上赶了下来,可怜我那刚刚十岁的妹妹,竟然至今下落不明。这等深仇大恨,我忘不掉。” “蓝惜,还活着吗?”不由得,她开口问道。也许是因为蓝惜这个人,亦或许是屈恒与季平原都与她有关。总之,她对这个蓝惜,比较感兴趣。 蓝寒眉心一跳,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的深潭一眼望不到底。淡淡的开口道:“她肯定还活着。” 他的语气肯定,说话的同时带了一抹柔色。“只是,我现在还未找到她罢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痛苦之色。 “我不是故意提起她让你伤心的。”郁华铮微微蹙眉,她没想到蓝寒对这个妹妹是如此重视。 后者摇了摇头,痛苦的神色彻底拜托,转头看着她笑了笑。“没事的,我妹妹这个人生性淡漠。你刚刚提到她,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和她有点像。心里想着,如果你是我的妹妹,那多好。” “和我,有点像?”郁华铮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开口问道。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和蓝惜的性子竟然有些像,这说明什么? 季平原见到现在的自己如此淡漠的性子,突然转变态度,对她甚至趋之若鹜。她一直觉得奇怪,原来他是将自己当成了是蓝惜的替身不成? 如果季平原有这样的感觉,那么屈恒呢?这个蓝惜,似乎跟屈恒之间的牵连,比季平原可是多了很多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下之争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下之争 但是转念一想,定是自己想的太多。对于屈恒,郁华铮比谁都要清楚明白,他对自己可以说是连命都能豁出去的,而且对于蓝惜,他也直言不讳。即便是他的腰间一直系着那块玉牌,这也只能说明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郁华铮从开始接纳屈恒的那天开始,便是已经选择相信他的一切。对于感情,她永远是付出最多,最毫不保留的那个。而屈恒,她相信自己这次绝对不会看错人。 从屈恒开始的死缠烂打,到后来不惜用真气为她祛除寒毒,再到最后蓝毅的围杀时的生命维护。这种种犹如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所以对于屈恒,她是一百二十个放心的。 可是对于蓝惜,她尚且有些太过在意了。在她活了这么多年中,还不曾有人能让她如此关注,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即便她还尚不能肯定,蓝惜究竟是死还是活。 “华铮,你在想什么?”见她久久不语,蓝寒开口问道。 郁华铮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再问关于蓝惜的事情。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白色浓雾,说道:“快天亮了,我还是先走吧。再待下去,屈恒可就要发现了。” 蓝寒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你终究还是怕他了。”这一笑中并没有苦闷和担忧,有的只是欣慰。 “我怎会怕他,要说怕,也是你怕。”郁华铮挑眉调侃道,眼神看向了一旁黑着脸的萧离。 “我不是怕他,而是现在并不方便与他为敌。屈恒的烦恼不是我,没有我的打扰,他一样得不到安定。人在权势面前,永远有烦不完的心。”蓝寒悠悠的说道,不知道是在说屈恒,亦或是在说自己。 郁华铮微微蹙起了眉心,绝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厌烦。“蓝寒,为何所有人都在追名逐利。在这个世界上,权势就那么重要吗?你虽然已经不是那劳什子的太子,虽然你的脚不能走路,但是最起码你现在是自由的。想想你如果还是太子的话,会有多少规矩限制着你,岂有现在活的自在?” 对于这种不受束缚的感觉,郁华铮感同身受而又极度渴望。这种看似很是微末的东西,在她的眼中却是无比的珍贵。 “这是你的心里话?”蓝寒诧异的看着她,他以为郁华铮之所以与屈恒在一起,最起码的应该也有荣华富贵的成分在里面。虽然他已经将她往好的地方去想,可是人性中最为黑暗的一面,他还是原谅了自己那看似很是正常的想法。 可是这种在他的眼里正常的看法,在她的眸中却已经不值一文。甚至比不上人人都能得到的自由来的重要。 自由,多么简单的事情。自从被赶出蓝域国之后,他便是自由的,可是他的心却怎么也冲不出那道禁锢,那座牢笼。他既是自由的,又是不自由的。 心中的那道砍过不去,即便是他身在蓝域国外,也无法真正得到自由。也许,郁华铮所说的自由,便是心的解放吧。 “自然是我的心里话,大江南北,山川河流,以后都将有我和屈恒的身影。”她掉头看向云层里,那里已经慢慢的升起了一道金黄色的曙光。 “你这样想,屈恒也这样想吗?”蓝寒心中疑惑很大,好奇很大。  看书:,网!;军事kanshu)com “屈恒?”郁华铮转头看着蓝寒,不由得一笑,说道:“他纵有鸿鹄之志,可是奈何不幸遇到了我。蓝寒,你说在他的眼里,是我对他比较重要,还是西疆对他比较重要?” “这……”蓝寒微微沉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天下三王的名头很是响亮,但是奈何这么多年来,他研究的对象始终是蓝毅。对于屈恒与季平原相知较少。虽然有所耳闻,但是屈恒这人本就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不要说他一个隐居深山之人,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是捉摸不定的,合珠郡主不就是个例子吗。 可是但凡是个男人都有一定的野心,只是这野心有小有大而已。像是屈恒这样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却不曾想何时会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夺走位置。 如果是他的话,定要让毁天灭地,也要将这不公平变成公平。可是屈恒,他真的说不准。 “你猜不到是吧?”郁华铮笑了笑。“也许你会觉得西疆对屈恒不公平,他父王对他不公平。但是我告诉你,也许,正是这种种的不公平,才造就了现在的屈恒。我想要的是自由,他想要的同样也是自由。如果有谁阻挡了我们追求自由的脚步,那么便是谁倒下的时候。” 看着蓝寒越来越诧异的脸,郁华铮转过身子慢慢的踱步走出了小凉亭。一边走一边说。“蓝寒,我不管你究竟想做什么,也不管你为何总是三番两次的找上我。但是,你最好别对屈恒下手。如果有人破坏我和他,我定要让你后悔莫及。 刚刚的笑脸相迎,现在却翻脸比翻书还快。蓝寒不由的一凛。他刚刚心中正是所想,如果屈恒不想做西疆国的王,那么西疆国是否可以利用,屈恒又是否可以利用。可是这心思刚刚升起来,便让郁华铮一盆凉水给浇了下去。 “华筝,你未免太过敏感。是你刚刚说你和屈恒向往的是自由生活。既然你们不想争夺这天下之主,那么即便是我利用西疆,也无可厚非吧?难道,你会好心的替西疆国打算不成?”他才不信郁华铮是什么善男信女,从这几次短暂的相处中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心慈手软的大善人,反而是一个相当冷漠无情的女人。 “我是不会管西疆国,但是一旦西疆出现什么问题,进而影响到整个天下的太平。那么我和屈恒便没了所谓的自由可言。”郁华铮眼神冰冷,看着蓝寒接着说道:“如果,天下太平才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那么我也不排斥先夺了这天下之主的位置。” 她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绝不是那种说说就算的软绵细语。 听了这话,蓝寒微微蹙起了眉心,而一旁的萧离脸色却早已经铁青不已。宽厚的大掌慢慢的窝在一旁的刀柄上面,慢慢收紧力道,最后紧紧握住。古铜色的大手上面青筋暴露,可想而知,是在极力隐忍着。 “你想做天下之主?”蓝寒试探性的问道。 郁华铮眉心微微蹙起,脸上出现了一抹审视。“天下之主,我并不稀罕,它只是我临时的踏板。蓝寒,我知道你有兴趣,但是有兴趣的不仅仅你一人。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得罪天下三大国家,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明刀明枪。如果你愿意帮我,事成之后,我定还你那自由之身,且让你们在天下间畅通无阻。”他开出自己的条件。 “呵呵。”郁华铮不由得一笑,看着他的脸说道:“你觉得,我们的一席之地,会让你来给吗?” “郁小姐,我家公子将来会是这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郁小姐除非离开这片大陆,否则,便是必须要由公子来给。”萧离站的笔直,沉声说道。此刻他手中的长剑一直紧握再手,不肯松开。 郁华铮慢慢的转头,最后优雅的扬起自己的小脸,看着萧离说道:“天下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萧离,你跟在你家公子身边也有很多年了吧。究竟这复兴之路难不难走,你应该最为清楚。你心中放不下,也不让你家公子放下。你可知这么多年来,你家公子心中到底有多痛苦。” “奴才只是遵循家父命令,定要保公子重登蓝域帝位。不管心中有多苦,萧离承受得了,公子也承受得了。倒是郁小姐,却想在这乱世之中,偷的一袭安宁之地。”萧离身子已经没动,只是眸中闪烁着一股子浓烈的信念,让人一看便摇头无奈。 “安宁之地又如何,只要自己活的自在,又何必管别人的言论和心思。人活一世,只需对得起自己便可。其他人,关我何事?即便是天下之主,管得了别人,却未必管得了我郁华铮。”郁华铮不禁冷酷的回道,言语犀利,眼神更加残冷。 “华筝,萧离并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替我着想而已。你既然不想帮我,我不会勉强于你。”蓝寒声音软软的,好似哀求。 “公子,难道你忘记蓝域的仇恨了吗?你应该告诉郁小姐,唯有她的帮助,你才会成为……” “好了,萧离,你闭嘴。”蓝寒一声低喝,将激动不已的萧离喝止住。 “可……” “你还说?”眸光似箭,笔直的射下萧离。后者终归是不敢再反驳,愤愤的退了下去。 郁华铮眼眸微眯,看着远去的萧离,又看了看同样脸色不是很好的蓝寒。“到底怎么回事?是否与我有关?” 蓝寒沉默,半晌,才从胸前抬起耷拉的脑袋,眼神看向了远方说道:“华铮,如今你身份尴尬。你既是大禹国的册封公主,又是屈恒唯一承认的女人。这两国,对我都有利,我希望能结为友好邦交。而蓝域,于我有仇,于你同样有恨。这究竟是怎样的巧合,你还看不出来吗?萧离会乱想,也不能怪他。” 蓝寒说话的同时,却没有看向郁华铮。乃至后者轻蔑的笑意,他也没有看到。 “巧合?”郁华铮点了点头,“的确是巧合,可也只是巧合。对不起,我无意与你们搀和。什么复兴之路,什么争王夺主,都不关我的事。蓝寒这是最后一次你入我的梦。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话说完,郁华铮不再停留,转身便对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华铮,我送你。”蓝寒滑动轮椅,慢慢往前走着。 “不用。”郁华铮头也未回,只是冷漠的说了这两个字,便消失不见了。 蓝寒默默看着她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他是太过心急了吗?眼看着她与屈恒关系稳定,所以他着急了,萧离同样着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上古蛊毒 第一百七十二章上古蛊毒 第一百七十二章上古蛊毒 郁华铮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之后便是察觉到房间里有人,但是一闻到那熟悉的气息之后,她警觉的一颗心便又放了下来。 起身掀开被子,她轻轻走到屈恒的身后。虽然她动作轻缓,但是以屈恒的耳力,早已听到身后的动静。 “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望着窗外的屈恒并没有回头看她,但是声音却不由得沉下去几分,带着一抹怒色。 郁华铮微微一怔,好似没有弄明白屈恒的用意。按照道理来说,既然屈恒在第一次她入梦的时候便是已经知晓,那么这次,恐怕也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吧。 “呃……现在起床,应该还不算太晚吧?”郁华铮小心翼翼的回答,告诉自己,现在的屈恒应该是在气头上。尽管自己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但是终究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听了她的回答,果然,屈恒浑身散发着一种可怕的气息。愤怒,浓烈的愤怒。 “我是问你,可知道现在是何季节!”声音不由得比刚才还要重上几分,带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郁华铮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此刻的她只着了一件单衣,在这深秋的季节里,果然是稍显单薄了一点。但是如今的她毕竟是有着百年内里护体,即便是单衣也是冷不着的。 “屈恒,你应该知道,咱们练武之人有内力护体,不会冷的。”说着话的同时,再次向身后挪了几步,离他远远的。 “内力护体?”屈恒眉心一皱,声音差点没破声。突然之间,他猛地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看着她说道:“铮儿,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是没有穿上这个季节该穿的衣服,哼!今日你就别想出房门半步。” 屈恒的目光尽量避开她衣襟敞开的地方,轻咳了一声佯装着发火的样子。 知晓郁华铮的性子,更加懂得她想要立刻接管青云坛的心情,不让她出门,算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郁华铮眸子一眯,似乎在审视屈恒话中的真实性。果然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便是硬气了起来,以前的屈恒何曾这般对过自己。 “一……” “哎,你赖皮,还没开始。”说话的同时,郁华铮连忙冲到后边的床榻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道火热的视线一直在跟在自己。 这个“一”出口之后,便是没有了“二”。郁华铮穿戴整齐之后,这才转头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屈恒,你以前可不这样,怎么,到了你家里,你便原形毕露了吗?”系好最后一颗纽扣的同时,郁华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迈步走到了梳妆台前,看了看镜中发丝凌乱的自己。 看着她依旧有着睡狠的脸颊,屈恒苦涩的笑了笑,说道:“铮儿,你可知道你是个多么磨人的小妖精。” “妖精?”郁华铮挑眉看了看他,见屈恒眼神飘忽不敢落在自己的身上,最后无奈的笑了笑。 “我可不敢当啊,这西疆国的小妖女罪名,可别扣在我的头上。我看,以后你还是少来我的房间吧。” 话说着,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慢慢的梳起了头发。 屈恒微微一愣,转身走到了她的身边,拿起她手里的木梳,一下一下温柔的为她梳理杂乱的发丝。 “铮儿,有件事情,恐怕要先告诉你。”铜镜中的屈恒脸色有些凝重,铁青。自从他们重逢之后,他似乎总是这样愁眉不展。昨日的相逢根本未给他带来任何欢喜。昨夜入睡之前,郁华铮似乎觉得,也许他们这次并不是相遇的时候。 “什么事?”见他脸色不好,她同样凝重。 沉吟了片刻,屈恒眸子没有半点光彩,淡淡的说道:“玉冢的蛊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什么?”轻声的惊呼声,显示着郁华铮的讶异。她转头再抬头,看着他的脸色问道:“什么时候,我怎么都不知道。” “时间应该不久,就在你上次寒毒发作的时候。” “上次……是我被蓝毅追杀之后,季平原救了我。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啊,除了寒毒的厉害,其他感觉一样都没有。 屈恒摇了摇头,语气非常肯定的说道:“铮儿,我曾经告诉过你,蛊毒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它是慢慢渗透你的身体,你的灵魂的。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异常,它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一般,久了才会显现出来。” 郁华铮低头,心中突然觉得很乱。她的身体里又加入了一种新的毒素。寒毒尚未解除,这上古蛊毒又来了。到底她的身体能承受多少呢。 “不过你现在不用担心,上古蛊毒毕竟是西疆培植出来的。我会想办法给你解除掉,虽然有些困难。”屈恒突然微微一笑,带着一抹苦涩。 “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不能冷着了。像你刚刚那样只穿着单衣出来,以后是万万不可以的,知道吗?”屈恒像是教训私塾里的学子一般,叮咛着她。 “蛊毒,真的可以根治吗?”没有答应屈恒的教训,郁华铮抬头看着他的脸问道。 “自然可以根治,这天下的蛊虫,还没有我不能治的。”没有迟疑,他开口回道。 郁华铮微微沉吟,最后轻声说道:“屈恒,你曾经说过,上古蛊毒可不是那么好治的,不然,也不会成为你西疆国主与王妃之间的仪式。如果能够解开,以你父王爱那个女人的心,又怎么可能接受你的母妃。你在骗我,对不对?” 屈恒听过之后微微笑了笑。伸手在她的头顶上揉了揉,这才说道:“铮儿,你可知道自己捡了一个什么宝贝吗?” “宝贝?”郁华铮凝眉看着他,不懂他为何如此轻松的跟她说笑,难道真的是胸有成竹不成。 “我啊。”他厚脸皮的样子,惹来郁华铮的一击白眼。看着她滑稽的表情,屈恒顿时笑出了声音。“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屈恒解不开的蛊毒。能难道我父王的,却不一定能难倒我。” 他大言不惭的放下豪言壮语,随后又开始为她梳头。“所以说啊,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就好。千万别让本太子抓狂啊,你的小命可在我的手里攥着呢。” “好好好,救命恩人。”看到屈恒的笑脸,郁华铮终于放开眉心的紧皱。 “铮儿,我告诉你这些,是要你注意一下,以后尽量别吃生的东西,尤其是动物的血肉。”高高的为她挽了一个发髻,屈恒虽然手法生疏,但是最起码也算是能看得过去。 “这个有什么关系?”虽然她最讨厌的莫过于生的东西。 “蛊虫不能以血肉养着,不然会提前播发。你得给我时间配置解药不是。”屈恒的梳子再次划过郁华铮的发丝,淡淡的说道。 “哦,我记住了。”点了点头,她像是一个乖宝宝一样应承了下来。 “不过……”点头之后,郁华铮抬头看着铜镜中的屈恒,眸子眯了起来,说道:“你是什么时候会挽发的?” 屈恒手上的动作一滞,低头回道:“你忘记上次我也曾经帮你挽过。” “我没忘,上次看你挽的不怎么样,也就没跟你计较。这次挽这么纯熟,还同上次不一样。说实话,你是不是背着我外面有女人了?”郁华铮眼眸放射出一种近乎尖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俊脸。“还是你去找你的阿兰了?”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戏虐 第一百七十三章戏虐 第一百七十三章戏虐 听到郁华铮的话,屈恒不由得笑了笑,眸中却是多了一抹戏虐与慰足。 “原来,冷冰冰的华铮公主,也是会吃醋的啊。”他伸手在她的鼻子上面轻轻擦了一下,语调轻佻的说道。 “冷冰冰?”郁华铮挑眉看了看他,而后站起身来,慢慢对着屈恒走近。“你说我冷冰冰,可就是不了解我了。要不要让我告诉你,我究竟是冷,还是热呢?”她眼神微微眯起,对着屈恒再微微一眨。那种妩媚到骨子里的风情,直接让屈恒看傻了眼睛。 屈恒说她冷冰冰并不是信口雌黄,最起码在他的面前,郁华铮从未流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来。他和她之间的相处,向来都是淡淡的。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郁华铮的为人,他会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必定对自己与其他人一样。 不过,虽然郁华铮的面上没有多少表情浮现,但是她眸中的深意,他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只是眼下,这等风情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即便是钢铁之心,想必也是融化了的。 “铮儿,小心玩火自/焚!”他咬牙提醒着她,但是心里却又不是如此希望。 看着屈恒深邃的眸子,郁华铮微微一愣,旋即脸上的戏虐淡了淡,嘴角扬起,说道:“玩火就算自/焚也不怕,你不是说我冷冰冰吗?既然冰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自/焚的起来呢。” 莹白的小手慢慢的袭上屈恒的胸前,柔软的衣料在她的手下慢慢划过。就算是隔着这层布料,郁华铮依然可以感觉的出来,他滚烫的肌肤,几乎就要将她的小手烫坏。 柔荑刚刚滑动了一下,屈恒的大手便将她的手拉在了掌心里。“你想以此躲过我的追问吗?”屈恒自认定力极好,但是奈何却经不起她这看似若有似无的碰触。明知道她这般做定是为了掩饰刚刚被蓝寒拉进梦里的事情,但是奈何他还是乖乖上钩了去。 “屈恒,你这人可真没情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郁华铮将手抽出,而后转身坐在了圆凳上面。“你不用问,我告诉你便是。他想拉拢我,帮他夺回蓝域国。” 可惜着自己手中空空的感觉,屈恒同样也是坐下。“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亏得你还将他当作了朋友。如果朋友之间只懂得利用的话,那么这个朋友不要也罢。” 郁华铮抬眸看着他,沉吟道:“屈恒,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他顺着她的话问道。 “蓝寒为何一次次的找我?”她提出心中的疑问,显然在蓝寒那里得到的答案,她并不满意。 “早在第一次的时候,我便已经很是明确的告诉他,我不会帮他。可是他依然来找我,这说明什么?他想娶我,我不答应又想让我做他妹妹,我有那么重要吗?我们可是只见过一次面的啊。虽然说我的确有可能帮到他,可是在外人眼里,我依然只是一个大禹国皇帝随便认做干女儿的假公主而已。他找人帮忙,也不应该是我。最起码那个平安公主,甚至是紫诺公主都是比我的声势和威望大吧。” 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而已,即便是有些事情做的出格,但是传闻这个东西还是有讲究的。她做的那些事,在如今这个世界看来,可是一些违背礼教世俗观念的。这样的一个公主,对于光复他蓝寒大业,又能有多少助力。更何况,她身边还一直站着一个屈恒。 屈恒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郁华铮皱眉看了看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 屈恒淡淡一笑,拉起她的手指慢慢的摩擦着玉冢,说道:“铮儿,你是大禹国的假公主,这到底不假。可是依我看,你这假公主的威望,可比真公主还要高。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郁华铮微微一愣,努力回想着自己这几个月来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他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 “你不用想了,单凭你只身前往蓝域国皇宫,就没有哪个公主可以做到。更何况,你在拒绝季平原的亲事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成为大禹国公主。这事早就已经在民间流传了。所有人,可都是对你敬仰的很啊。咱们两个站在一起出现,恐怕现在我这个正牌太子也比不上你的人气了。”说道最后,屈恒竟然开始有些抱怨了起来。 “是吗?”郁华铮挑眉看了看他,不觉得眼眸微微发亮,轻轻说道:“那,我在西疆的声势如何,你可有帮我留意?” “怎么,大禹国还不够,还惦记着西疆啊。”他手上的力道重了重,似是惩罚xing的捏了捏她的手。 郁华铮白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掌。“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这人喜欢低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张扬。我的意思是,你刚刚说大禹国的人都还算是能接受我是吧!那西疆的人是否也能接受我呢?” “你理那些人做什么?”听了她的问话,屈恒不由得皱了皱眉。脸上的戏虐神色终是淡去,暗沉了下来,道:“铮儿,你从来都是如此洒脱的一个人,如果以为我而让你有所约束,这是我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 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郁华铮是一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她的xing格中那种不受约束的,犹如脱缰野马式的xing格,也是他最为欣赏和喜爱的。如果因为跟他在一起,她便违背自己的心意,这样的结果,只有让他心中的负担更加沉重而已。 “你想哪里去了?”郁华铮娇嗔了一声,不由的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待看到他眸中的不情不愿时,终是笑了起来。这个男人,即便是自己的处境困难,即便是她稍稍妥协一下事情便会顺利,竟然也不想她受委屈。 心中的感动一瞬间游走在心田,暖暖的感觉。不过看着屈恒迷惘的神色,她还是笑了起来,很不客气的笑了笑。 “呵,屈恒。我当真以为你会窥心术,原来,也不过尔尔。”伸手从黄梨雕花圆桌上面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啜饮了起来。 屈恒微微一愣,看到她不像是故意调侃他,不由得笑了笑。他是太过敏感了,担心着郁华铮会因为他而向他的父王妥协了什么。虽然两个人还未见面,但是也足够他一直念想着。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一辈子不让她接触他的父王,那个自私到极点的男人。从小到大,屈恒只看到了别人对父王的妥协,从未见过父王能为别人着想一点点。也许,这个世界上,能让父王妥协的,便是只有那个死去的女人了。 所以刚刚郁华铮一说到让西疆接受她,他便很是自然的想到了父王。既然不是因为这件事,那么不用想,便也知道,郁华铮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了。 “你放心好了,青云坛本就是我的一手创建的。里面的临时坛主也是我的人,你接管,定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就算是难事,百足门的人一搅合,也就不难了。”屈恒接过她喝了一半的茶水,全数灌进自己的肚子里。 郁华铮脸上一红,转眸不再看他。最后点了点头,说道:“也是,现在百足门如此猖狂,还真是一个接管青云坛的好机会。对了,这个百足门在西疆这般狂妄,为何你西疆到现在还是纵容呢?” 她很早就想问了,攘外必先安内。西疆国自己都这么乱了,如何抵抗外敌的入侵? 屈恒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的回道:“你以为,百足门胆敢与我西疆国王室为敌,是简简单单几个乌合之众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你是说,有其他人的支持?”郁华铮点了点头。“嗯,很有道理,按理说,就算是百足门用毒了得,但是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置身度外的江湖门派。敢这么公然的与你太子府为敌,果然是有点本事。那这幕后的人,究竟是谁,你可有查清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蓝毅。他这几年来,一直想把墨冢从我身边偷走,可是一直没有得逞。而且我在一年前的西疆边境,可是看到过他的人马经过。哪有那么巧合,我刚刚看到过他,百足门便是开始与我西疆国作对。”屈恒轻轻放下茶杯,眸中迸发出一抹森冷的寒意。 “之所以没有一举将百足门全部消灭,是我一直想查探他们的最终动机。”屈恒淡淡的说道。 “最终动机?”郁华铮凝眉看着他。最终沉吟道:“难道,他们与王室为敌,还另有要掩盖的目的不成?” 屈恒点了点头,恨恨的说道:“对,他们与我西疆国做对,目的是想让我们出兵。如此一来,宫中戍卫减少,他们的目的便是要达到了。这帮小偷,竟然胆敢觊觎我西疆国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为夫之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为夫之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为夫之道 国宝,对于郁华铮这种神偷来说,宝贝还是相当吸引人的。如果她不是因为在偷宝贝的时候被击毙,虽然她很讨厌自己的身份,但是对于宝贝,她还是乐于探索的。 “你西疆,宝贝倒是不少。”她出口调侃着。 屈恒看着她,突然灿然一笑,说道:“我西疆宝贝是不少,但是最好的一件,可就在你的眼前啊。” “呵呵,也就只有我才把你当作宝贝吧!”见屈恒居然打趣自己,郁华铮笑着回道。 “哦?”屈恒敛去笑意,强装严肃的说道:“那请问亲爱的公主,是否有将在下送人的打算?” “怎么,想不遵守夫道?想红杏出墙?我是无所谓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敢接收你这个宝贝了。”郁华铮双手交叠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屈恒一听她这话便笑了起来。连忙作揖说道:“娘子莫要生气,为夫错了,以后定不敢再说这样的话了。除了娘子,可是真真没人敢要为夫啊。” “呸!”郁华铮用力啐了他一口,笑着道:“也不怕闪了自己舌头,谁允许你自诩为我的夫?这事我可不承认。”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尽量将自己眼底里的笑意隐藏起来。 “这可是……”屈恒似乎有些着急,但是却也忍不住眼底里的戏虐。“娘子可真是变得快啊,刚刚还要为夫守夫道,这会竟然不承认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话说完,便转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似在抹眼泪一样,实则已经快要忍不住笑意了。 郁华铮见到他的背影,不觉得眼底的笑纹更甚。半晌,见他肩膀不再抖动,好似要回头来时,这才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咱们两个加在一起也有快半百了,竟然开起这种玩笑,当真是幼稚。” 屈恒转头看着她,刚刚那轻松的心情,已经被她好好的收拾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容颜。不冰不暖,却带着一缕愁绪。 “铮儿,别给自己压力,你一向自信满满的。”伸手在她的后背拍了拍,见她僵硬的有些发直的脊背,而后轻声说道:“最起码,你的身边还有为夫我啊。” 说道最后,自己竟然先笑了起来。 郁华铮一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眉眼中的轻松又回来了。半晌之后,她这才点着头回道:“屈恒,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不会再害怕。” 她眸中的眸中信任是如此坚定,让屈恒见了不禁有些动容。这是她对自己全然的信任,多么可贵。 “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他似是保证一般,大手摸着她的法定,坚定的保证道。 感受到他的抚慰,郁华铮的头轻轻靠在屈恒的心口上。幽幽的开口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一定要对我说,我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你,绝不纠缠。” “别胡说,不会有那么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郁华铮说这样的话,他竟然真的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郁华铮笑了笑,“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他坚定的否认。 郁华铮翻了翻白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因为她靠在屈恒的怀中,所以屈恒并未看到这个白眼。 没有如果,这句话就好似再说相爱的两个人会有永远一样,总是透着一股不太确认的质疑。 虽然她心里对屈恒的信任度很高,也明白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屈恒定会努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心中竟然隐隐有了一种担心。至于担心什么,她从来没有细想过,也不想去想。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半晌,屈恒竟然淡淡的开口。“铮儿,你相信我。如果真有我离开你的那一天,那定是我认为这样做对你是最好的。” 郁华铮闭了闭眼睛,不再说话。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便已经无需语言了。尽管二人的未来是个未知数,但是有屈恒这个话,她便也是觉得没有白白信任他一回。 时光便在这一分一秒的静谧中缓缓流过。 下午时分,风和日丽。西疆地处偏远地区,故而比蓝域和大禹国寒冷了一点。即便阳光普照,却也只是觉得不那么冷而已。 屈恒拿起一件狐皮短裘,为郁华铮加在身上。“我们还要走一段距离,多穿件衣服吧。” 郁华铮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出了门,便有一辆早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在等候着。二人上了车,身后跟着三个太子府的侍卫。这三人都是屈恒身边的贴身侍卫,分别是凌风,荣汉,以及社南华。 郁华铮掀起帘子看了看后面骑马的三人,这三人脸上都是淡漠的表情,如出一辙。 放下帘子,她开口说道:“青云坛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 “群龙无首,暂时的坛主就是身后的社南华。他是我太子府的侍卫,也是青云坛的元老。”屈恒靠在轿子的边缘上,静静的说道。 “社南华……”郁华铮再次掀起轿帘,慢慢的审视着。就见社南华长的人高马大,骑在马上隐隐有一种欺负弱小的感觉。不过,郁华铮锐利的眸子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这个社南华在淡漠的表情下,竟然有这一丝忧愁的复杂神色。 “最近社南华家里可有什么事?”她开口问道,眼神依旧看着窗外。 屈恒一愣,不明白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耸了耸肩膀,开口朗声说道:“凌风上来!” 马车后面的凌风狠拍了几下马屁股,几下便到了马车旁边。 “太子殿下何事?”凌风躬身问道。 “上来吧,这样说话不方便。”屈恒转头看了看郁华铮,最后说道。 “是。”凌风一个跳跃便是到了马车上,随手掀开轿帘,低头走了进去。奈何轿子太小,主子在座,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吧。”郁华铮开口说道。 凌风抱拳,“属下不敢与太子公主同坐。” “无妨,竟然铮儿叫你坐,你便坐吧。你也知道,本太子可不希望有人高过我。”屈恒端起矮几上的茶杯慢慢的喝着茶,顺手拿起一块小点心放进嘴巴里。 凌风见状,眉心皱了皱,缓缓坐了下来。 “那个社南华,来太子府多久了?”凌风刚一坐下,郁华铮便开口问道。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怀疑 第一百七十五章怀疑 第一百七十五章怀疑 凌风微微皱眉,转头看了看一旁悠哉悠哉喝茶的屈恒。太子殿下的意思很明显,对于华铮公主,他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可有一点冒失。 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凌风收回目光,随即恭敬的回答道:“回公主的话,社队长来太子府已经有六年时间。”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也实在是不短了。”郁华铮沉吟了一声,再次问道:“那他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凌风低眉想了想,而后说道:“社队长为人一直很是低调,从不与人争风头。他这个队长还是因为太子府上下推举才当上的。只是这次公孙伯阳死后,他突然主动提出要暂时担任临时坛主。唯有这一件事让所有人都觉得吃惊,其他……并无情况。”说到最后,凌风摇了摇头,但是眸中的疑虑却因为郁华铮的提问而加深了很多。 “突然如此张扬……”郁华铮眯起眸子,喃喃的道:“公孙伯阳死的时候,距离现在也就差个把月。社南华低调了六年,突然间开始举荐自己。难道你们都没有怀疑过吗?” 这话不仅仅是对凌风说的,同样也是对屈恒。 凌风一激灵,看了看屈恒依旧悠哉喝茶的样子,连忙说道:“华铮公主观察入微,太子殿下早在社队长没有举荐自己的时候便已经让凌风注意他了。” “哦!”想来这个结果似乎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她尚且能从社南华的神色中查看出端倪,更何况是一直对自己的贴身暗卫引以为豪的屈恒,定然是不准他们之中出现一点差错的。 转头看了看他,郁华铮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他的?” 屈恒放下杯子,慢条斯理的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铮儿,我知道你也怀疑太子府有细作,怀疑社南华情有可原。但是他毕竟跟在我身边六年,这次即便是叛变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被百足门劫持,以此来威胁他。所以,我想让你放他一马。” “你竟然早就知道他是细作?”虽然知道屈恒善于观察,但是对于他能容忍一个人到这地步,她还是当真意外的很。 “对,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才让凌风看住他,以免他作出更多的错事。”屈恒双手一摊,随即身子向后面靠去。整个人靠在马上的车壁上,悠闲的有点过分。 郁华铮摇了摇头,对于他的说法似乎有些质疑。“我不懂,他既然选择了背叛你,你又何苦这样对他?你甚至冒着让太子府陷入危险之中来保全他。到底是什么,让你作出这个举动?” 屈恒脸上的轻松之意慢慢退去,换上一副有些僵硬的表情。淡淡的对着凌风一挥手。 会意了主子的意思,凌风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铮儿,你难道不明白吗?”他掉头看着她,眸光如同一汪深湖一般,看不到底。 可即便从他的神色中看不出端倪,但是郁华铮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垂下头,她苦涩的笑了笑。原来对于自己最为渴望的东西,一旦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她竟然是如此的淡漠。 “为了他的女儿?”她了然的笑了笑,看着屈恒的眸子不再是冰冷的。 她慢慢点着头,轻叹了一口气。“社南华,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背叛你,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她转头看着他,提醒道:“如果他真的作出伤害你的事情,即便他情有可原,也别怪我不客气。” 她必须撂下狠话,社南华是屈恒身边的老人,对待他总不免比别人会厚待一点。再加上他因为女儿被劫持,这种对于亲情的无偿奉献,是屈恒从小到大便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她怕屈恒会为了这个社南华而心慈手软了起来。 虽然她也觉得为了女儿作出这种事情尚可原谅,但是如果做的太过分,那便是对屈恒的不义。不管他的动机和想法是什么,她都不会放过他。 社南华有要保护的人,她郁华铮同样也有。立场不同而已。 屈恒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放在大掌里紧紧握住。“你放心,虽然社南华叛变,但是很多时候都是他故意放哨给我知道的。虽然不曾明着,但是我知道是他有意提醒我。对于他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听到屈恒的保证,郁华铮终于是放下心来。同样学着他的样子,慢慢的靠在了车壁上面。 “屈恒。”她轻轻唤了一声。 “嗯!我在。”他回答。 “答应我,不要因为任何人而受伤。”她淡淡的开口,但是语气里有着不容别人反驳的肯定。 屈恒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她。 “包括我。”郁华铮又补充道。 “铮儿。”他转头看了看她的侧脸,缓声说道:“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尽力保护自己。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的安全,是我的底线。”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不能这么残忍。” 郁华铮的心中一动,不明白心底里是欢喜,还是哀叹他的痴心付出。 接下来的时间里是安静的,两个人并没有在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看窗外,然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休息。 他们清楚接下来的路并不好走,也明白郁华铮一旦接管了青云坛究竟要面对的是什么。 所以直到青云山,在走了大概三炷香的时间,这才到了青云坛。二人都未在说什么,郁华铮只是在快到的时候,随意的翻了翻屈恒来时给她的一本青云坛花名册。 马车四平八稳的在大门处停了下来。屈恒率先下了马车,掀开轿帘扶着郁华铮下了车。 郁华铮站定后,便抬头看了看这处山崖隐秘处的青云坛总部。整个总部位于青云山的一片树立里,背靠一处凸出的山脉,四面环石。大门在这处吐出的山脉上面,可以说占尽了天时地利。 “果然是个隐蔽的地方,如果你不说到了,我还真没发现这里竟然有一闪模糊的门。”看着这如同鬼斧神工一般的地方,郁华铮轻声说道。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喝茶 第一百六十七章喝茶 第一百七十六章喝茶 屈恒脸上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意,说道:“这是自然,青云坛在西疆多年,从未被人发现过总坛。因为凡是上了青云山的人,很少有活着回去的。” 郁华铮点了点头,抬头仰望着上面。 “走吧。”屈恒一句话落,手臂已经将郁华铮整个人环在了怀中,随即个虚点,便直接飞上了悬崖上。 郁华铮盘符住屈恒的脖颈,眼睛看着他骏逸邪魅的脸颊,耳边传来一阵阵风的呼啸声。 在他的怀中,这样肆意纵横天地间,这便是她最想要的生活。如果有谁想要将这样的生活破坏,那么她只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平稳的落在地面上,郁华铮缓步向前迈了一步。“我自己可以上来的。” “我知道,但是如果没有必要,我舍得不你受一点累。”他俯下身子,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不知道是屈恒的这句话起了效果,亦或是因为两人靠的太近,她被他身上独有的玉兰花香所吸引。郁华铮的耳根竟然微微有些发红。 看着她脸颊上的那抹淡淡红色,屈恒竟然一时间忘了从她的肩膀上起来。就这么似笑而笑,满意美滋滋的看着她。 凌风与社南华上来之后,有些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凌风还好,以前便是已经见识过二人这般。倒是难为了社南华,一个大男人竟然比郁华铮的脸还红,一看便是那种腼腆至极的人。 看着社南华想找地缝的样子,凌风不由得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下一刻,屈恒嘴角的笑意慢慢隐去,而后直起身子来,搬开堵在山洞门口的大石头,带着郁华铮往山洞里面走去。 经过一条长长的山洞隧道,最终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火光。顺着这道微弱的火光往里面走,便是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宽敞。 “屈恒,如果外面的人将这里堵死,后面是否有通道出去?”她轻声问道,眼神看了一眼走在屈恒右后方的社南华。 “自然,这个山洞四通八达,能出去的路又岂止一条。只不过,能容纳青云坛众多兄弟的通道并不多,唯有正堂后面的那条而已。”屈恒同样淡淡的回答,似乎没有将身为细作的社南华当作外人。 郁华铮沉默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屈恒的身边,默默的往前走去。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前面的亮光达到了鼎盛,本来就已经很是宽裕的空间,突然间出现了一道看起来比较老旧的石门。石门的两侧站了四个侍卫,看起来像是有点本事的人。 四人一见到屈恒,立即下跪请安。 “最近坛里可有什么人来吗?”屈恒开口问道。 “回太子殿下,没有!”其中一人回答简洁,绝不拖泥带水。 屈恒点了点头,而后下巴扬了扬。“开门吧。” “是!”四人站起身来,伸手将后面的巨大石门推开。 随着石门的被打开,一个宽阔的大厅便展示在了眼前,里面摆满了石桌石椅,竟然有二十多桌椅之数。里面的人也不多,只有几个似乎正在办公的模样的人在。 众人见到屈恒,纷纷站起身来请安。 “都起来吧。”屈恒淡淡的说道,自由一股王者风范,让人诚心敬服。 他拉着郁华铮,走到了中间的一张高椅上面,缓缓坐下。郁华铮同样坐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但是却目光冰冷的看着下面。 众人不敢交头接耳,一个个仰头等着屈恒下命令或指使。 屈恒并未说什么,而是俯身在郁华铮的身边,淡淡的开口道:“这是青云坛的三大护法,在坛中的权利很大,几乎人员与资产都是他们三个在管。” 郁华铮点了点头,转眸看着面前三个年逾四十的男人。这三人虽然容貌不同,穿着不同,脾气秉性一看也不同。但是三人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屈恒绝对的忠诚,这从眼神中便是能够看的出来。而最起码的,这三人看起来沉稳很多。 “青云坛最主要的人就是这三年,然后便是社南华。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他们就行,其他人,你以后再慢慢认识。”一个小厮走上前来,将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端到了二人面前。可能因为屈恒身份的原因,所以先端到了屈恒的面前。 屈恒没有说什么,默默的结果茶来,送到了郁华铮的面前。这一举动让送茶的小厮一愣,随即连忙再送上一杯,而后便匆匆下去了。 三位护法面面相觑,也许是他们一直窝在青云坛里面,所以对于传闻并未听说。可是即便是听说了,也有点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屈恒在西疆,乃至是天下间都是出了名的有洁癖。不要说同女人一起坐,就连距离自己身边三尺以内,他都会受不了。合珠郡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可是眼前的二人如同一对璧人一般坐在一起。这个事实让他们就都愣了愣。 眼看着屈恒将茶杯送到了郁华铮的面前,郁华铮刚要伸手去拿,下一秒屈恒却又缩了回去。 众人又是一怔,但是各自却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太子殿下依旧是那个太子殿下,就算是有些与那个姑娘接触,可是毕竟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啊。 每个人心里都在这样想着,可是他们却完全忽视了刚刚屈恒是拉着郁华铮的手进来的这个事实。 屈恒戏虐的看了看眼前的郁华铮,最后打开盖子,慢慢的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而后轻轻啜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味道还行,温度也刚好。” 话说完,他这才将茶送到了郁华铮的嘴边,示意她喝一口。 郁华铮嘴角微微抽了抽,明白屈恒这么做只是想看看下面人的笑话。可是她今日是来接掌青云坛的,在这些人面前与屈恒显得如此亲密,总觉得这不是她要的。 伸手结果茶杯,无视屈恒的不满,最后轻轻喝了一口又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面。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七十七章 青云山的热闹 第一百七十七章青云山的热闹 第一百七十七章青云山的热闹 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屈恒转头看向了下面一种看傻了的人身上。开口说道:“各位,想必也曾听说过了。这位郁华铮,是本太子内定的太子妃。” 郁华铮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于屈恒的说辞有些哭笑不得。 “太子妃?”一旁的金长老惊呼了一声,不由得和身边另外两个长老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不是内定的合珠郡主吗?怎么……怎么是这位郁小姐?”木护法脾气直接,便是也就直接问出了口。 众人虽然觉得质疑太子的说法不太好,但是却也想弄个究竟。毕竟太子殿下的婚事不仅仅是个人为题。即使整个青云坛的问题,也是整个西疆国的大事。 “内定?”一听到合珠的名字,屈恒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声问道:“是谁内定的?” “这……”木护法自知已经惹得屈恒不快,连忙说道:“青云坛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既然太子殿下认定郁小姐,我等必定对她恭敬顺从,如同对待太子殿下一般。” 听了这话,屈恒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接着说道:“铮儿是大禹国皇帝新册封的公主,虽然至今未曾行册封礼,但是毕竟有大禹国皇帝的口谕。你们以后尊称就可。” “是,华铮公主。”众人这次并未再有任何异议。 “还有,社南华的暂时坛主,今日可以卸任了。”屈恒转头对着社南华说道。 社南华似乎早已经料到这个结果,并未表现出过多的讶异,单膝跪地称是,便又退到了一旁。 “而下一任坛主,便由华铮公主担任。”屈恒继续说道,眼神中依旧带着一抹戏虐看向了众人。 果然,这个决定一经公布,下面的人便激烈的讨论了起来。虽然是窃窃私语,但是也足够让郁华铮的眸子逐渐变冷了。 她从未见过眼前这些人,但是却从他们的眸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种不屑一顾。虽然她是屈恒承认的太子妃,可是在他们的眼里,恐怕她郁华铮,连给屈恒提鞋都不配吧。 “怎么,大家意见很多吗?”屈恒朗声问道,随即大厅里便鸦雀无声了。 虽然众人并未开口说话,但是这种无声的抗议,在郁华铮看来更加严重。 “没关系,虽然大家很难接受我一个女人掌管整个青云坛,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向对待屈恒一般对待我。我等着那一天,也期待那一天。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了。”郁华铮突然开口,眉眼中的冷意丝毫不减,冰冷话语带着点点寒意回荡在整个大厅上。 正是郁华铮的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仰起头来看着她。这样一个临危不乱,面对众多杀手也能处之泰然的女人。如此清华无双,冷艳刚毅。竟然他们这些看起来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有一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有些人,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让所有人臣服。而郁华铮,就是这样的人。 生平第一次,他们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太子之外的一个人的压迫感,尤其这个人,竟然还是一个女人。 错愕,讶异,迷糊。这些情绪瞬间将这所有人给揪住了。 在众人仰头看她的同时,郁华铮再次开口说道:“水护法,你掌管青云坛总部的安全问题,我想问问你,最近青云山可有什么动静?” 水护法一凛,但是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人,连忙回道:“青云山虽然屏障不错,但是可能最近坛中出现了细作,我们青云坛已经曝光了。” “哦?曝光到何种程度,说来听听。”郁华铮慢慢的坐在椅子上面,端起一旁刚刚自己喝了一口的茶,想要喝上一口。打开盖子却发现,茶水早已经被人先一步喝干。她扭头看了看屈恒,就见屈恒一脸笑意,又端了一杯送到她的面前。 “华铮公主……” “刚刚是华铮公主,现在是坛主!”屈恒突然打断水护法的话,让整个大厅上的气氛,顿时安静的有些诡异。 水护法一凛,连忙说道:“是,坛主!” “接着说。”屈恒背靠在椅子上面,悠哉的看着下面的人。 “因为青云山已经被发现,所以为了防止百足门的人找到总坛,所以我每日拍出几队人马到周边去围堵他们。而因为双方人马的冲突,所以各有所损伤。”水护法继续说道。 “可是起初还好,只是来一些底层的人,并且是在偶遇的情况下动手。可是最近一段时间,随着百足门不断派出高手前来,我青云坛也不得不将实力强劲的成员派遣出去。这样一来,这一向安静的青云山,便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之中了。” 说道最后,水护法自己苦涩的笑了笑,调侃了起来。 “如此看来,如果不加以阻止,再过不久,这青云坛总部便是会被人发现了。”郁华铮沉吟一声,说道。 “嗯!”水护法点了点头,“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那按照水护法的估计,咱们大概还有多久时间?” “这……快则三五日,慢则半个月吧。”略微沉吟了一下,水护法恭敬的回道。 “那便是已经足够时间了。”郁华铮轻轻点头说道,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复杂光芒。 听了郁华铮的话,水护法一愣,随即问道:“坛主,是有什么对策了吗?” “那是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人家百足门都已经欺辱到咱们头上了,难道还不反击吗?”郁华铮嘴角一勾,一抹讳莫如深的隐晦笑意漾在了嘴角,让人看了不禁胆寒。 “铮儿,玩死了,那就不好玩了。”身边悠哉的屈恒突然淡漠的开口提醒道。 郁华铮嘴角再往上勾了勾,淡淡的回道:“我知道,这次,我要慢慢的玩。我就不信,那条大鱼还能气定神闲的喝茶!”她阴狠的说道,就差没咬牙切齿了。 “呃……”正在端着茶杯的屈恒不禁左右看了看,虽然知道郁华铮所说不是自己,可是还是不知道这茶究竟是喝还是不喝。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第一百七十八章 职责 第第一百七十八章职责 第一百七十八章职责 夜凉如水,尤其是这快要入冬的前奏,一阵阵寒意的疯带着刺骨的凛冽吹了过来,落在人的身上,像是针扎一样的难受。 在这悄无声息的森林里,任何动静都能探知的一清二楚。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带动了一片树叶的沙沙声。就在这沙沙的风中,传出一阵阵轻微的簌簌声。 此时的青云山脉中,正是有着什么东西,正在趁着这漆黑的天色,开始了它们秘密的行动。 一阵寒风过去,一地的树叶漫天飞舞着。可是就在这飞舞的树叶下面,一条细细的线条正在游走而过,将地上那些厚厚的落叶给掀起了一条小沟。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不会被人发现的。这条细细的线条躲在树叶下面,让人看不清楚它的真是面貌。 寒风过后,树叶再次落到了地上。天地间再次恢复了平静,唯有那阵簌簌声还在。 突然,“叱”的一声响起,一道寒芒从天际飞了过来,直接插在了刚刚那条细线上面。 顿时“吱吱”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树林,尤其是这安静到没有一丝丝声音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笔直的落在了地面上,他俯下身子,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把小刀。这把小刀便是刚刚从天际飞下来的,想必便是眼前的人所投掷。 他手腕翻转,那刀尖上便出现了一条手指般大小的蜈蚣。此刻蜈蚣尚还晃动着它那无数条细细的腿,“吱吱的叫声不断。” 黑影嘴角一抿,快速转身走向了青云坛的总部。 进了大堂之后,便是直接走到了坐在座位上面的屈恒面前。 “太子殿下,这是刚刚截获的送信蜈蚣。”那男人显然便是青云坛的人,此刻上手上刚刚斩获的蜈蚣送到了屈恒的面前。 一旁的郁华铮则是轻笑了一声,说道:“他们果然沉不住气了,只这一天而已,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话说完,她的深沉的眸子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的社南华,就见后者脸色凝重,微微蹙眉,像是有着什么心事。 屈恒嘴角一勾,脸上带着一抹阴鸷,开口道:“来了也好,省的咱们还得去找了。” 话落,他转头看向了凌风,吩咐道:“传令下去,从今日起,除了执勤人员外,所有人不得擅自出青云坛总部,违者,杀无赦!” “属下领命!” 随着凌风的应声,屈恒的眸子更加的阴沉。转眸再次看了看那条蜈蚣,最后促动了真气将蜈蚣活活烧死。“吱吱”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大厅,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就在蜈蚣就要化作灰烬之时,一个小纸条突然翩然而落。这种专门培养的送信蜈蚣唯有西疆才会有,他体内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周围是一些毒液,唯有将这毒液用真气逼出之时,纸条才会掉落下来。 屈恒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弯,一股吸力便将地上的指条吸到了手里。他两只摩擦下,纸条上的字便赫然落入了眼中。 “屈恒在此,万事谨慎!” 只有这八个字,再无其他。屈恒薄薄的唇一勾,眼里却未传递出一点点的笑意。说道:“还真是当本太子是回事了。” “看来,他们对青云坛是势在必得了。”郁华铮伸手接过指条,慢慢的审视了一下。 “哼!他们想的倒是挺美。”屈恒不由得讽刺道。 “他们自然敢想,青云坛这么多年来吸纳的杀手不下千人。且不说个个都是江湖上的好汉,就说青云坛下属的几个产业,就足够让百足门觊觎的。都是杀手起家,不懂经营之道,只是依靠蛮力来敛财,似乎在这个天下间不是那么好混的。” 郁华铮将手放在一旁的账本上,淡淡的说道。昨天来到青云坛之后,她便将这整整有一人高的账本看了个遍。虽然数量不少,但是以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一日之间便是已经全部看完并且消化。 看过账本之后,她才知道屈恒到底有多富有。要说他是西疆国的太子,那也只是身份的尊贵。自青云坛开始为源头,他下属的产业包括马场,旅馆,饭馆,赌场,商铺,乃至与各国的土木建筑,竟然都有参与。参与的竟然不单单是西疆一国而已。 如此庞大的数量,即便是她这个从小见惯了奇珍异宝的神偷,都不由得有些咋舌。 所以说,屈恒即便不是西疆国的太子,凭着他的经商头脑,也定会在天下间占有一席之地。 屈恒转头看了看郁华铮,又掉转过头去看了看木护法,说道:“这都要归功于木护法,这么多年来勤勤恳恳,就连账簿都有这么高了。” 他伸手怕了怕身边的账本,含笑说道。 木护法一凛,连忙上前道:“太子殿下严重了,属下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记记账而已。” “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想将帐记得滴水不露,还要瞒住外人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屈恒身子前倾,靠近了木护法几分,慢慢的说道。 木护法额头上一阵冷汗,虽说屈恒长相俊美无铸,但是奈何任青云坛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一阵胆寒。光是那种冰寒到可以封印血液的眸光,就已经让人不由得心软了。 “属下,属下惭愧。还是让百足门的人看出了一些端倪。”木护法脸上一阵尴尬的说道。 “哦?”屈恒挑眉看了看他,说道:“木护法为何这么说?似乎,本太子可没说什么百足门知晓的事情啊。” 木护法一凛,抬头对上屈恒冰冷的眸,说道:“坛主刚刚说百足门觊觎青云坛下属的产业,难道说的,不是这事吗?” “我只是猜测他们会觊觎,可没有肯定哦。” 郁华铮淡淡的一个笑容,如同雪山融化般温暖人心,可是眼底的那抹寒冷,还是让木护法一凛,缩了缩脖子,眸中现出了一抹惊慌。 “木护法,不用惊慌,本太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毕竟这几日来,青云坛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压抑了。”突然,屈恒一阵发笑的说道,将有些尴尬的氛围给疏散开来。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细作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细作 木护法看着屈恒的笑意,终于像是打了一场仗般,整个人轻松了下来。同样面露微笑说道:“太子殿下果然幽默,可千万别开属下的玩笑了。” “怎么,让一向执法严格的木护法如此焦躁,难道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放松的乐事吗?”屈恒调侃着,眼神落在了木护法身边的金护法和水护法身上。 “金护法,水护法,你们两个怎么说?”屈恒一反常态,突然似乎爱上了开玩笑一般,转头问起了二人。 水护法一愣,转头看了看一旁一直低头思考的金护法,说道:“太子殿下既然说是乐事,那自然是乐事。” “那你呢,金护法?” 那金护法终于是抬起了头来,满脸的胡子将自己本来的容貌遮掩的滴水不漏,他抬手,抱拳,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此刻应该以大局为重,像是开玩笑这样的话,还是留到青云坛大胜百足门的时候再说吧。” “哦?”屈恒的眸色复杂,脸上现出了一抹似笑非笑,转头看了看郁华铮,说道:“还是咱们的金护法做事稳重啊,我这毛头小子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浮躁的。金护法是这个意思吗?” “属下不敢。”金护法吃惊,而后单膝跪地。 “金护法为人正直,一向在执法中一丝不苟。”郁华铮突然开口,单手只在矮几上面,托着香腮,嘴边挂着一抹不经察觉的笑意。 就是这抹笑,将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过去。从未见过一个女人的笑靥竟然如同雪地里倏然的梅花绽放一般,美的让人应接不暇。即便是多么冷酷的心,在看到这样一朵温暖的梅花,也是可以被软化的。 金护法看着郁华铮,脸上现出了一抹疑虑。随即敛下眸子,淡淡的说道:“这是属下的职责。” “职责?”郁华铮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换上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眸中的残冷足以冻死一个人,与刚刚的那抹笑意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护法的职责岂是执法长老这一项啊,我看大有取代木护法的意图。”清脆的几个字响彻了整个大厅。也成功的让所有人更加目瞪口呆。 “……坛主言重了,属下不知道为何坛主会如此说。”金护法跪在地上,头扬的高高的,并没有一点胆怯的意识。 “不知道?你马上就会知道!”郁华铮手掌一番,一本写有账簿两个字的账本便落在了地面上。 “这个账本,金护法还认识的吧?”蓝色的账本边角有些微卷,显然是时间比较久的。 看到这个账本的时候,金护法的眸子暗沉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惊慌的神色。反倒是一旁的木护法,神色一凛,连忙跪下。 “坛主,这事不怪金护法,是属下的错。” “木护法就说说,怎么是你的错吧。”郁华铮的神色依旧冰冷,双手环胸看着下面的木护法。 “那是在一年前,属下转移资产的时候忙了几天几夜,太子殿下有令,除了属下之外,任何碰到账本的人都必须死。可是青云坛近几年来资产太多,属下一人就算是三头六臂也要忙上十天半月。金护法是看属下实在太过劳累,所以提议为属下记账。”木护法恭敬的说着,不慌不忙,但是却条理清晰。 “继续说。”屈恒眼眸微微眯起,看着下面的人说道。 “当时太子殿下要求严格,对于属下的字迹想必很是熟悉,所以……所以……” “所以,金护法就临摹了你的笔迹,以求能瞒天过海?”郁华铮轻声说道,清脆的揭露了事实。 “是。”木护法点头承认,脸上是尴尬的神色。 屈恒闻言轻轻一笑,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嘲弄,说道:“木护法,你的胆子倒是不小。胆敢戏弄本太子?” “太子殿下赎罪,实在是属下贪懒,一时糊涂了才会这么做,但是金护法却是因为想要帮属下才会出此下册,请太子殿下饶过他。”木护法请罪的同时,也为金护法辩护着。 “怎么,相处了几年,有感情了?”屈恒站起身来,绕着二人身边走了几圈,说道:“铮儿,既然是青云坛的事情,那么便由你来处 置吧。” 话说完后,便径直走出了大厅。 众人见此情景之后,皆是一愣。讶异着这么大的事情,太子殿下竟然不管了,直接交给了一个女人来处理。虽然郁华铮是大禹国的公主,虽然现在算是青云坛的坛主,但是想要这一群亡命之徒心服口服,可没有那么容易。 屈恒走后,木护法与金护法依旧跪在地上,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似乎只是单纯的跪着,没有其他的意思。 “社队长。”半晌,郁华铮终于开口,但是却是对着社南华说的。 “属下在。”社南华上前一步,恭敬的弯腰。 郁华铮不动声色,慢慢的审视着他的脸色,说道:“你说,如果青云坛出现了细作,我们该怎么办?” 社南华一凛,呼吸急促了几下,抬头看了看郁华铮平静的小脸。 最后拱手说道:“属下,属下不知坛主意思,请坛主明示。” “不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青云坛,有细作,而且这个人,就在你们中间。”郁华铮扫视了所有人,最后再次落在了社南华的身上。 “你说,如果本坛主揪出这个人来,要如何处置?”她轻轻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了社南华的身边,缓缓的问着。平淡的语气里,不难听出等待的意味。 社南华眼眸微闪,似乎要躲开郁华铮的审视。好半晌,才说道:“如果真的,真的有细作。那必定要……” “必定要如何?”郁华铮不放过他,咄咄逼人的问道。 社南华比了比眼睛,似乎有些痛苦,最后冲口而出:“必定要杀一儆百。” “好!”这个好字紧随着社南华的话落而起,郁华铮纤细的小手抬起,落在社南华的肩膀上面。小手上传来的触感,明显可以感觉到社南华的身子一颤。 “杀一儆百,是社队长提出来的,那么今日,我便杀这一个。”话落,郁华铮目光如剑,锐利的直刺人心。 “金护法,你可知罪!”郁华铮朗声一喝,随即一个漂亮的转身,坐到了坛主的椅子上面。而后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看着下面单膝而跪的金护法。 此言一出,所有全部怔愣住了,尤其是社南华。他刚刚几乎已经做好了要受死的准备。可是郁华铮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仍在了众人之间。看似无心,却收到了巨大的效果。 金护法虽然早已经心中存有疑虑,但是刚刚一直觉得事情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听到郁华铮的话,他的心顿时往下一沉。脸色变得铁青,躬身下去说道:“坛主这罪名,可实在冤枉了属下,属下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脸色虽然不好,但是说出的话却平静异常。让人根本听不出真假来。 “没有?金护法,你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吗?”郁华铮轻轻开口,却带着一抹冷彻入骨的寒意。 “这纸条是你写的吧?”她随手一扬,纸条便落在了金护法的身边。 木护法脸色讶异的看了一眼,随即差点没窒息过去。 “坛主,这何以证明不是木护法的字迹?”金护法看似冷静的问道。 “你的确聪明,也很有天份。不过,你的功力虽然与木护法相差无几,但是终归有所不同。早在一年之前,你做的这个账本便已经被屈恒认出来了。”郁华铮端起茶杯慢慢的啜了一口,而后继续说道。 “之所以当时不揭穿,那是因为自己当时的行为的确是出于好意。可是今日,你却因为利益熏心,竟然勾结了百足门,最后还陷害了自己多年的兄弟。” 郁华铮声音不高不低,却清亮的让整个大厅里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我没有,这些都不是我做的。”金护法猛地抬头,目光露出了一抹沉重,但却带着尖锐。冷冷的喝道。 “你一个女人,刚刚来青云坛便挑拨离间,你什么居心?”金护法突然反问道,跪在地上的身子猛地直起来。眉宇间,竟然有一片正气在。 “放肆,竟然敢同坛主如此说话。”凌风一个闪身,直接站到了金护法的面前喝道。 与郁华铮相处多时,自然知道她在太子殿下心中的位置。如今在凌风心里,但凡在他面前羞辱郁华铮的,那便是同羞辱太子一样。 “凌风,难道你们都疯了吗?就因为太子殿下喜欢她,就能让她在青云坛内嚣张?”金护法似乎有些受不住,不由得厉声喝道。 想他在这里已经四五年的时间,何曾受到过这样的质疑。今日,却让一个女人来审判自己。 “金护法,她是坛主。请你放尊重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更何况,你现在可是被怀疑成细作的人。”凌风目光凛冽,冰冷的说道。 “你也信?”金护法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坛主的话,我深信不疑。”这是凌风的回答。 金护法一阵语塞,转头看了看一旁的人,朗声喝道:“你们也信吗?” 众人不语,却都是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 “来人,抓住他。”郁华铮轻轻说道,像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郁华铮,你凭什么认定是我,要是木护法怎么办?你抓错了人,不会愧疚一辈子吗?”金护法没有反抗,任由一旁的人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但是嘴里却阴狠的问道。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是我的做事原则,至于木护法,自然也要监禁起来。”郁华铮淡淡的说着,语气里的冷硬却不允许任何人反驳。 “坛主,我是无辜的……” “好了,别人不信服你,只能委屈你了。虽然只是凭着这幅字揪出的细作,但是确认你们两个人无疑。” “可是……”木护法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金护法,喃喃的说道:“属下确认不会是属下,但是如果说是金护法,属下也不会相信,毕竟他同属下在青云坛已经多年,如果要是有反叛之心,属下不可能不知道的。” 郁华铮轻声一笑,慢慢的回道:“这就是人,之所以狡诈的地方。既然想要利用你,又怎么会来告诉你。木护法,这么多年,你信错人了。” 一句话,将木护法震惊的目瞪口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事实。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不信,这一切肯定是有人搞鬼,我相信金护法的为人。” “既然你相信他,那么你就也有可能是细作。”郁华铮眉心一皱,转头对凌风说道:“加强戒备,将金护法关起来,木护法同样关起来,但是记住,不能让他们二人接触。” “是!”凌风领命下去之后,大手一挥便将二人押了起来。 木护法心中一惊,大声道:“坛主,属下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自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都下去吧。你们二人也好好想想,毕竟是兄弟多年,害了对方,难道就真的忍心吗?”郁华铮锐利的目光扫过二人的面上,冷冷的说道。 金护法眼神迟疑的看了看木护法,拳头攥的咯咯直响,但是却什么话也没说。 木护法心情焦虑的看着郁华铮的脸,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一会,二人便已经被带了下去,一直在旁边的水护法早已经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所有人都下去休息吧。明日将有一场恶战,恐怕体力会消耗不少。” 随着郁华铮的结束词,众人又是一惊。 “坛主,这么快吗?”水护法上前一步,不安的问道。三大护法竟然只剩下他一个,多少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该来的总会来。”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走出了大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虽然这里是杀手组织,可是却也无法接受三大护法中,竟然两位被关了起来,其中一人还可能是细作的事情。 就是因为坛中有三大护法坐镇,所以他们才会稍稍心安一些。百足门的功夫虽然不及青云坛,但是用毒却是西疆国的一流。如今三人损了两人,要如何能够对抗百足门。况且,如果郁华铮没有夸大其词的话,那么明日,便是两个门派交锋的日子了。 夜,依旧在繁星中显得黑沉压顶。似是一张张开了大嘴的巨兽一样,让人心里再次难以平静。 第一百八十章 金护法 第一百八十章 金护法 天刚蒙蒙亮,但是却阴沉了一片。西疆国地处偏北,所以比一般的地方偏冷一些。如此暗沉的天空,沉闷的气流,仿佛是山雨欲来的趋势。 但是此刻时处初冬时节,想必会是一场不小的雪吧。 郁华铮身穿一件西疆国的标志貂裘服饰,看起来雍容华贵,气度非凡。屈恒依旧是一身月牙白衣,只是领口处多了一抹雪狐的皮毛。同样的英姿硕拔,让人无法忽视。 二人站在一起,似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般。 “木护法,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告诉你,绑你,是为了你好。”屈恒伸手怕了怕木护法的肩膀,而后转头看向了金护法,眸子发冷,说道:“金护法,这是本太子最后一次唤你金护法。你这么多年来对青云坛的贡献,我看在眼里。如果你肯改过,本太子可以饶你一命,如何?” 金护法躲闪着屈恒炯炯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远方,说道:“属下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不相信属下,属下一直忠心耿耿。细作,哼,应该是另有他人吧。” 社南华就在屈恒的身边,听到金护法的话,神色黯淡了很多,缓缓的低下了头。 “死不悔改。”屈恒冷哼了一声,而后便向外面走去,郁华铮跟上他的脚步。 “出发!”随着凌风的一声朗喝,所有人整装出发,其中的金护法依旧被五花大绑的往前走。而木护法已经被松了绑,跟在屈恒的身边。 队伍不出百人,但是个个身手矫健。脚步轻盈的踏在枯树叶上面,形成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太子殿下,金护法怎么可能是细作,谁都有可能,就是他不可能的啊。”木护法一向正直,且性格有些急躁。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自己心中认为是对的,那便是对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屈恒连头都未回,坐在马车里的身子懒洋洋的斜靠着,耳边听着车窗外的声音。 木护法骑在马背上,听到屈恒的话,立即焦急的说道:“金护法与属下这么多年的交情,对于他的人品,属下还是清楚的。就算是青云坛所有人会背叛太子,他也不会!” 木护法肯定的回答,就像是在说天是蓝的,水是绿的一样肯定。 “你保证?”屈恒嘴角微勾,淡淡的语气传出。“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我都不信,我只信自己的眼睛。” 木护法微微一怔,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让屈恒相信金护法。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阵马蹄声响起。凌风似是一缕青烟一般落在了明黄色的马车旁边。 “什么事?”屈恒掀开轿帘,抬眸看着凌风。 “太子殿下,前面出现了一队百足门的人,不过看样子,并不知道我们是青云坛的人。”凌风恭敬回答,不带一点波动。 屈恒挑了挑眉,转头看了一眼郁华铮。郁华铮会意过来,随即下令道:“整合队伍,装作是商队,先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凌风领命。”调转了马头,凌风迅速向前奔去,走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依旧被反绑着的金护法。不过为了避人耳目,此刻的金护法只是双手被缚,而且用了一件衣服做了掩护。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轻易不会看到的。 青云坛的队伍依旧往前走着,与刚刚来时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如果不是有认识的人的话,是绝对不会看出来这整支队伍与商队有什么分别。 郁华铮看了看依旧闭目养神的屈恒,嘴角不觉得勾了勾。“你就那么信我?” 突然,郁华铮开口问道。她知道此刻的屈恒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等着胜利的结果。 “自然,你做的事,我向来相信。”没有睁开眼睛,屈恒淡淡的回道。郁华铮的嘴角微微勾起,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总是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便让自己觉得很是窝心。 屈恒的话音刚落,穿着明显印有百足门标志衣服的百足门众浩浩荡荡的从马车的旁边走过。 听到脚步声,郁华铮和屈恒都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依旧谢谢的靠在马车上面休息。 半晌之后,就在百足门门众即将要全部过去的时候,金护法突然一个转身,“砰砰”两脚将身边押着自己的两个人踹翻了过去。随即他用尽全力将手中的绳索绷断,几个翻身便已经到了百足门门众的身边。 他毕竟是青云坛的执法护法,身手定然了得。几个小杀手,岂是他的对手。 众人一见金护法被挣脱,纷纷大惊。因为以前金护法在青云坛的地位,所以他们并未加以防范。更何况在他们的心里,始终觉得金护法是被冤枉的。一个新来的女人,怎么会一眼便能揪出隐藏在青云坛的细作。这不仅仅是对金护法的维护,也是对郁华铮的质疑。故而每个人都等着看接下来的戏码,郁华铮要如何收场。 可是眼看着就要与百足门对峙,眼看着金护法的嫌疑就要被洗脱。可是下一刻,金护法便已经将周围青云坛的人打伤,窜到了百足门的人中间去了。这简直让他们无法接受。 “金护法,你……你真是的细作?”最难以接受现实的,自然便是木护法。这些年来,他与金护法形同兄弟,走的关系甚是超过水护法。而且他刚刚还在信誓旦旦的为金护法做保证,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放过他。可是转眼间,他所有的话都像是在提醒着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愚蠢。 “百足 门的门众听令,我是百足门信任执法护法,我命令你们将马车上的人杀掉。”随着金护法的一声喝令,原本打算走过去的百足门人立即调转回头,手中的武器纷纷举起,对准了青云坛的人。而青云坛的人也并不示弱,纷纷提起武器来,双方人马立即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马车上是屈恒,门主的头号敌人,谁如果能砍下他的头颅,必定重重有赏。”见到百足门的人互相对看,金护法再次朗声喝道。 “这……”这支百足门队伍虽然不如青云坛的人多,但是却也同样实力不弱。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站了出来,先是看了看金护法,又看了看对方的数量,脸上现出了一抹为难之色。 “犹豫什么?你是那只队伍的?你是队长的话,不可能不知道屈恒是门主要的人吧?”金护法气的声音都大了几分,双手紧紧攥住了拳头,死死的盯着那顶明黄色的轿子。 “我如何能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万一那轿子里不是门主要找的人呢?”瘦高男人脸上现出了一抹疑惑,开口说道。 “放肆,我现在以新任护法的名义命令你们,斩杀轿子里的人。”金护法眼神露出了凶光,气急败坏的喊道。 正在二人僵持的时候,屈恒突然从马车上轻身跃下。一身华贵服饰映着低沉的阳光,显得夺人眼球。下车之后,他微微转身,将郁华铮扶出车外。同样的高雅夺目,似是天上的一轮明月,冷艳清华。 金护法看到屈恒下车,脸上立即露出了一抹惊骇。说实话,在青云坛这么多年来,对于屈恒他还是了解的。表面上看似笑面虎,其实做起事来,比任何人都要来的狠绝。 “看到了吧,就是屈恒,还不赶紧动手。”话说完,他提起手掌,内力慢慢上涌,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可是奈何等了半晌,屈恒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身后的那群人依旧没有动静,只是保持着手持武器警戒的姿势。 屈恒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众人,尤其是金护法。眼神中的冷意似乎可以结冰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动手!”金护法冷喝了一声,带中似是要拼命的架势。可是半晌,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他这才觉得诧异了起来,转头看了看旁边那个瘦高的队长。 “我让你对手,听到没有?”金护法似乎有些疯狂了,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当初他死不承认自己是细作,就是要留下这条命来,好伺机逃脱。如今碰到百足门的人,就好比遇到了救世主一样。可是身后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动的,这让他的心顿时凉到了脚底。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屈恒看着金护法气急败坏的表情,脸色终于动了动,却是单单勾起一抹笑意,但是这抹笑,却并未传达到他的眸子里。 郁华铮上前一步,用讽刺的眸子盯着金护法,转头对金护法身后的百足门人说:“动手!” 同样的两个字,这些人的动作却不一样。听了郁华铮的话后,这些人手中的兵器竟然直接对准了金护法,完全是来了个大逆袭。 这不仅让青云坛的人目瞪口呆,更让金护法瞬间软了下去。惊恐的大眼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人,心里暗暗恨着自己,为何会如此大意,竟然将这阴毒的女人想成是个只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无能之辈。 惊讶过后,他转身看了看四周的人,突然有点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圈套,什么百足门的人,都是一群穿着百足门服饰,实际上是屈恒的人。屈恒也是够谨慎的,为了不让自己疑心,硬是一个青云坛的人都没有,全部都是生面孔,且显然功力不浅。不然,以他的功力,又怎么会贸贸然的找一群不中用的小喽来脱身呢。 “绑起来。”见金护法不再说话,郁华铮冷哼了一声,上前了一步。“怎么样,现在该承认了吧?” 金护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了郁华铮一眼,而后转头看了看一直摇头不敢相信的木护法,眸中出现了一抹愧疚之色。 半晌,金护法抬头问道:“为了我这么大费周折,不值得吧?” “为你,的确不值得,但是为了木护法,为了所有青云坛的成员,值得。”简单的一句话,清清冷冷,不带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什么意思?”金护法不解,依旧看着她清冷的小脸问道。 郁华铮淡淡一笑,冷若冰霜的脸似乎开化一般动容。 “意思很明显,你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是细作。如果我贸然将你杀了,岂不是让所有人对我怀疑在心。所以我必须揪出你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知道,金护法是细作。”郁华铮慢慢的说着,冰冷的口气带了凛冽,让对面的金护法不得不打了一个冷颤。 “既然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转过头去,不再看青云坛的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木护法似乎有些无法接受,一跃上前,揪住了金护法的领子问道。 等了半晌,后者竟然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只是淡淡的说道:“对不起,青云坛里,我唯有对你一人不起。你拿我当兄弟,而我却陷害了你。人各有志,苏博远许我的东西,是我在青云坛做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你可以恨我,可以瞧不起我,但是请你,不要再这么相信我。” “相信你?”木护法猛地将金护法甩开,看着他摔在了地上,而后冷冷的说道:“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你简直丢了青云坛所有人的脸。” 话说完,他大手一挥,拂袖而去。每走一步都带着一股劲风,可想而知,他究竟有多生气。 金护法这才转过头来,脸上满是悔恨的神色,看了看所有的人,最后说道:“青云坛的众位兄弟,对不住。” 简短的一句话,算是对青云坛所有人的交代。也让所有的人不觉皱起了眉心,脸上流露出一抹动容来。 郁华铮淡淡的看着这一幕,突然上前一步。“杀一儆百,这是社队长给我的提议。金护法,你今日的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众人听了这话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已经走远的木护法也同样站住了脚步,只不过,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站起不动。 “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金护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郁华铮对他的审判。那表情,竟然有一股大义凛然的意味在里面。 郁华铮淡淡的勾了勾唇,似乎有些揶揄的问道在里面。“金护法果然是男子汉大丈夫,只不过,郁华铮即便是欣赏你的胆识,可也不得不杀了你。” “坛主……”水护法刚刚开口,便被郁华铮给呛了回去。“谁敢求情,一同论罪。” 简短的一句话,就让水护法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金护法依旧闭着眼睛,只是他上下颤抖的眼皮泄露了他有些紧张的心情。他本想着郁华铮如果在青云坛众人面前取信,只要将他严惩变好,实在没必要杀了他。那样只会让郁华铮担上残忍的罪名。更何况,他现在承认了错误,又说了刚刚那么多感人的话。可是没想到,郁华铮竟然还是要杀他。 他是爱权而叛变,可是命都没了,又如何享受到权利?想到这里,金护法紧握的拳头握的更加的紧。 郁华铮扭过头来,眼神是一抹审视的目光,最后,她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却带了一抹嗜血的味道:“受死吧,金护法!” 郁华铮手心的翻转,一股强大的气流应运而生,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直逼金护法的脑袋而去。 众人再次一惊,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如此绝美,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女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内力竟然如此之雄厚。这简直比刚刚金护法突然叛变还来的令人难以接受。 白皙的小手化成犹如鹰爪一般的利爪,她整个手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黑色,让她看起来似乎诡异了很多。没有人知道,这是因为郁华铮的体内有寒毒的原因所致。 金护法在郁华铮的手掌翻转之时,便是已经以手化拳,带着强劲的阳刚之气,直接对上了郁华铮的手掌。他就不相信,以他几十年来的功力,还对付不来一个小丫头。 只要郁华铮受伤,屈恒势必会惊慌,而他就趁着这惊慌之时,从这青云坛众多弟子中逃脱。随即木护法对自己失望,但是毕竟多年兄弟,定是不忍心杀了他。而水护法,刚刚还想为自己求情,拦截自己的可能性也不大。这所有的计划都是在一念之间形成的。 所以在郁华铮出手的同时,他也快速出拳,以期能达到自己想要的后果。 相比郁华铮出手的速度,他竟然还要快上几分。这让金护法笑意出现在了脸上。所谓先发制人,一击必中,说的就是要抢占先机,给对方沉痛的一击,让对手无力回击。也许连老天都是在帮他的吧。 郁华铮嘴角轻轻一扯,似乎早就已经料到金护法会出手一样,手掌强劲的风力只带动到了一般时,却突然戛然而止。 随着手掌的迅速撤回,她的另一只手却如同闪电一般探出,直接轰击在了金护法的脑袋之上。 “叱”的一声,时间仿佛在这一秒被定格。金护法的脸上还扬着那抹意图得逞的笑意,但是嘴角却慢慢的流下了一条鲜红色的血液。 郁华铮轻身拿开自己的手,最后用手帕在手上擦了擦,用完之后,直接仍在了金护法的脸上。轻蔑的说了一句:“不自量力!” 自从与屈恒相逢之后,连续几个晚上,郁华铮都在请教屈恒练功的诀窍。不得不说,屈恒的确是练武天才,他有很多打破常规的修炼方法,用起来却收效显著。而也不得不说,郁华铮的聪明不是吹的。每每屈恒的一个指点,她便是已经知道个透彻了。 金护法带着嘴角的那抹笑意,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再次没了呼吸。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原本已经郁华铮定要吃亏的,可是谁曾想,郁华铮开始的慢动作竟然只是个假象,目的便是诱敌。而金护法这个敌竟然也是如此的配合,果然作出了反抗的动作。这样一来,不仅让所有的人都明白,金护法真的只是敌人而已。更让所有人都知道,郁华铮的实力竟然不比太子殿下弱上多少。 如今百足门这个大敌当前,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更何况是郁华铮这种绝世高手的参加。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百足门上下,匍匐在他们的脚下哀求的画面。 至此,每个人都心情澎湃着,似乎对于这场殊死之战,多了一分浓烈的希望。 木护法冷眼看着这一切,虽然眸中出现了一抹心痛,但是却一闪而过。转身返回了马上,继续向前走去。 所有的一切恢复到了原点,除了金护法已死,除了“百足门”众人的顺从。 第一百八十一章 苏博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苏博宇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了热闹的街市,穿过了繁密的树林,穿过了一条山洞。最后柳暗花明,到了一出看似像是桃花源一样的地方。 这里山清水秀,这里鸟语花香。可是这里,同样也是毒虫遍布。 满山满地,都可以随处看到那些泛着黑色雾气的毒虫在地面上自由自由的行走,毫不避人。 郁华铮漫步在地面上,她周围的毒虫很显然明白此时的女人必定不是容易招惹的,所以纷纷在靠近她周围的地方,默默的改变了方向,向别的地方爬去。 “西疆,可真是毒虫的滋养地,看看这条蝎子,怎么也得有一个男人大掌那么大了。”郁华铮指着一旁一条对他们虎视眈眈的蝎子说道。 屈恒微微一笑,没有否认。“西疆本就是以蛊毒著称,没有毒物怎么行。小小的西疆,又能拿什么与大禹国和蓝域国想对抗?” 郁华铮点了点头,压下心中那抹恶心的感觉,继续跟着屈恒往前走着。 “过了这个山谷,那边的山崖上的,便是百足门的位置了。”见郁华铮一直躲在自己的身边,屈恒好笑的将她护在了怀中,而后说道。 郁华铮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虽然这些毒物对她退避三舍。但是这种浑身都是毒的东西,还是无法让她真正的安下心来往前走。 屈恒的话音刚落,前面便是一阵骚动。就见一阵阵白色衣服的人撑着一把白色的大伞,慢慢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屈恒眯起了眼眸,盯着那白点闪动的地方,喃喃的说道:“百足门。” “你确定是他们?”郁华铮直起身子,同样看到了那一群白色衣服的人。他们的穿着就如同刚刚演戏的那些人身上所穿,一模一样。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能在这山谷中来去自如。”怀着郁华铮腰上的大手始终没有拿开的意思,如今见人就要来到他们的面前,他反而将郁华铮揽的更紧。 郁华铮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屈恒,见他眉眼中的那抹担忧之色,伸出了小手握了握他的大手。 屈恒扭头看了看她,见郁华铮脸上的那抹笑意,终是也笑了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铮儿,你怕吗?”他问。 郁华铮摇了摇头,坚定的回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让我害怕的东西。” “说的好,我的铮儿一直这么勇敢,自信。”屈恒脸上的笑意更浓,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最后说道:“不论什么事情,有我给你顶着。” 郁华铮嘴角一掀,开口道:“我和你,一起顶!” 不消半柱香的时间,百足门上下一百多人便已经到了青云坛队伍的面前。他们个个看起来凶狠无比,脸上带着怒容。似乎没有想到,青云坛竟然有胆量找到百足门的总部来。 “你们的胆子倒是不小!”森冷阴沉的语调,声音粗哑的让人觉得厌烦。 开口说话的,是百足门的二门主苏博宇。他似是一个魁梧的大汉一 般,即便是已经年逾四十多的中年,却还是一副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害怕的壮汉模样。 “要说我们的胆子大,似乎你们的胆子更是不小。胆敢与朝廷做对,简直是不自量力。”屈恒上前一步,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却夹杂了一点内力,让整个山谷的人都能听得见。 “你是屈恒?”苏博宇似乎没想到,带头来的人竟然会是屈恒。 “放肆,本太子的名讳,岂是你这种投敌叛国的狗东西能叫的?”屈恒朗喝一声,整个山谷却像是震了一震。 苏博宇一愣,但仅仅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平静。眸中的那抹欣赏之色掩盖了一部分,开口道:“毛头小子而已,竟然也敢在这里大放阙词,当真是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这个词,用在你们百足门的身上倒是正合适。苏博宇,别以为你会用毒便可称霸西疆。早在你们勾结蓝毅,对我西疆发起挑衅的时候,便应该已经知道。你,还有苏博远,乃至整个百足门,都将会从这个天下间被除名。” 屈恒似是一个审判者,带着森冷的阴寒气息,开口说道。 “好大的口气,今日便让我苏博宇来试试屈恒太子的高招。”他宽大的身子往前挪了一步,随即手中的长枪重重的往地上一顿。整个大地似乎都颤了颤。 屈恒的眸子一眯,一抹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光,像是出鞘的锋利宝剑剑光一样,直逼苏博宇的眼睛。 就只是这单单一个眼神而已,竟然让苏博宇瞬间颤抖了一下。那种死亡的信息让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活了这把岁数,从里不觉得自己会怕谁,可是眼前这个只有而是岁左右的屈恒,却让自己如此鸡蛋不已。 就在苏博宇心头微颤的时候,就在他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经历的时候。突然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直逼苏博宇的大腿之上。 苏博宇不愧是九战沙场的老人,经验很是丰富。对于这道“闪电”的攻击,他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子,随即沉重的长枪便是直接扬起,对着那道人影插了过去。 再看那道淡蓝色的人影,一见一击未中。转眼间便是变换了一个动作,手中的兵刃再次脱手,直接对着苏博宇的肚子而去。 “叱”的一声,金属碰到金属的声音,随即便是插入了肉腹的声音,刺耳的响了起来。 那人硬见苏博宇的长枪扬起,就要对着自己的腰身插下来。手指紧捏着自己的武器,竟然以插入苏博宇腹间的武器为支点,整个身子瞬间扬起,一个转瞬间,用脚尖将那柄有一百多斤中的长枪勾住。 “啊……”随着胸腹间的那个伤疤被剜开,苏博宇终于支撑不住,重重的长枪仍在了地上,随手一挥之间,便是直接打在了郁华铮的身上。 “铮儿。”屈恒大叫了一声,迅速将郁华铮从苏博宇的手下抢了过来,而他的速度之快,几乎堪比一道光。 刚刚那道突然攻击苏博宇的人影,正是郁华铮。而此刻的郁华铮嘴角含着一抹笑意,静静的站立在一旁,莹白纤细的小手上面,拿的正是她的兵器,神钩。 此刻的神钩上面,正在顺着钩子那锋利的前刃,往下滴着刺目的血液。而这血液,很明显,是苏博宇的。 一旁喘着粗气的苏博宇没想到刚一照面,连自己开场的姿势都没摆好的情况下,便被眼前这个看似绝美的女人给刺了一刀。这等奇耻大辱,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其实早在站到屈恒面前的同时,他便是已经注意到了郁华铮。看到她冷清绝美的小脸时候,心中猛地激荡了一下。从来不曾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美的女人。心里暗暗想着,等将屈恒擒住,定要将这小美人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 虽然这女人散发的冷意丝毫不输给屈恒,但是他依然将她视为无害一群的。只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他几乎想象不到,杀戮对于这个女人来说,竟然是如此之近。更令他忘记的便是,她此行的目的,是杀了他和百足门上下。 直到这个女人,如此突然的将自己刺伤,他才知道轻视这个女人,究竟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你这个女人,简直可恶!”他宽大的双手握着肚子,脸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滴落了下来。 “你不是说想看看高招吗?对付你这种杂碎,还用不着屈恒动手。”郁华铮凛冽的言语出口,眸中似是利剑一般射进苏博宇的眸中。 早在他用那双肮脏的眸子色迷迷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她便是已经下了杀心。这种男人,留在世上,简直就是人类的耻辱。 “你,你胆敢叫老夫是杂碎?”苏博宇年近五年岁,竟然让一个二十岁的女人如此称呼,老脸在属下面前怎么也挂不住了。“你这个jianren,看我不撕碎了你。你……”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 屈恒的手臂依旧保持着挥掌的动作,而后默默抬头,在苏博宇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拿出手帕来擦了擦。 而苏博宇身后的手下,也同时倒抽了一口气。二门主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耻辱,先是被一个女人刺伤,紧接着又挨了屈恒一巴掌。这等奇耻大辱,简直比在战场上被敌人刺上十七八刀来的更加侮辱人。 “胆敢骂我的女人,你简直该死!”屈恒身上的凛冽几乎已经到了极致,身后青云坛的人不免惊讶过后便是整顿以待,全部集中了精神,等待下一次的战斗。 果然,苏博宇的耐心在得到这个巴掌的时候终于是用完了。他放开覆在肚子上面的手,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点了几个大穴,而后便用力一跺脚,躺在地上的长枪像是听到了主人的呼唤一样,回到了他的手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便成全你们,给我上!”随着这一声令下,身后百足门的人随即全面前进,直接对着青云坛的人暴冲而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蓝毅的出现 第一百八十二章蓝毅的出现 第一百八十二章蓝毅的出现 刹那间,整个山谷厮杀喊叫声叠起,带着一股股令人生畏的凄惨血流声音,使得山谷里冲满了血腥之气。 青云坛可谓算是全部出动,在人数上比百足门多了将近一倍。但是奈何百足门最擅长用毒,所以二者的实力也算是旗鼓相当。 早在屈恒等人进入山谷之时,百足门的探子便已经来报了人数。百足门大门主虽然未曾现身,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轻敌。直接动员了全部力量来围堵。所有百足门的人都知道,此次战斗是双方开战以来,最大的一次战争。如果哪方要是失败的话,势必会从这个天下间被消灭。 而青云坛此次前来,也正是抱着必胜的决心。百足门的穷追猛打,已经让全坛上下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不先发制人的话,百足门同样会找上门来。与其让百足门将战斗地点放在青云山,倒不如上门来搅了百足门的老巢。 故而双方都是拼尽了全力,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山谷便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中间还夹杂着数不清的毒虫攻击和尸体。瞬间,弥漫在空气中的一股恶臭夹杂着血腥之气,充斥在每个活着的人的鼻息之间。 苏博宇因为受到重创,暂时退出了殷红色的战场。屈恒与郁华铮同样负手而立,矗立在早已经只知道疯狂厮杀的人群之中。好似遗世独立的谪仙一般,不染尘世间的俗物。 偶尔有一两个不长眼的家伙从他们的身边飞驰而来,却在还未曾举起兵刃的时候,便已经身首异处。 苏博宇虽然在外围,但是却也时刻盯着现场的状况。眼看屈恒与郁华铮根本都没动手,不由得心中一惊。都说屈恒的万蛊之王乃是西疆的蛊毒之最,这还没动手呢,百足门便已经没人敢与他整面对敌。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恐怕根据自己的实力,实在是无法抵抗啊。 随手抓小鸡一样的抓过一个百足门的弟子过来,苏博宇沉声急道:“快去将大门主请来,顺便跟他说,敌人强悍,让咱们的客人一同过来。” 话说完,他的大手一挥,直接便将那名弟子给扔出去老远。那弟子也是激灵,摔在了地上之后,翻身一弹,便从地上崩了起来,随即便对着半山腰飞掠而去。 屈恒冷眼看着这一切,微微眯起了眼眸。而郁华铮则轻启了唇畔,说道:“大鱼,还是上来了。” “铮儿,你有信心能吃的下吗?”屈恒轻声问道。说实话,这次行动,就是连他也未必能有必胜的信心。青云坛与百足门毕竟是江湖帮派,虽然百足门挑衅了朝廷,可是毕竟朝廷不能公然与青云坛这个杀手组织合作。更何况,在外人眼里,青云坛可也算是朝廷的眼中刺,肉中钉呢。 “自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条大鱼定是跑不了。用毒厉害又怎么样?我郁华铮现在可是百毒不侵之体。他的毒再厉害,有寒毒厉害吗?”她说的是事实,可是却让屈恒心疼不已。 “屈恒,你也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一击必中,才是取胜之道。”郁华铮看到屈恒眸中的柔情,随即再次开口提醒。 听了她的话,屈恒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小丫头还懂得不少。” “最起码,我懂得一些东西,你未必懂。ok?”郁华铮眼神调皮的一眨,嘴里竟然吐口说出了一个英文单词。而后坏笑的转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屈恒倒是未说什么,他懂得是郁华铮在与自己开着玩笑,所以只是/宠/溺的看了看她。便调转过了头去。下一秒大手突然一挥,再次将一个锲而不舍的百足门弟子打落在了地上。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双方人马便已经折损了将近一半。凌风与社南华纷纷砍杀敌人砍的有些眼红。 尤其是社南华,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不乱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太过压抑,故而今日算是给他发泄的机会了。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那种人,连日来的受人压迫,让他不得不找个宣泄的出口。在真正威胁自己的人还未出现之前,他始终要扮演好自己细作的身份。这也便是给了他杀人的一些借口。 终于,两道光影从天边飞身而下,直接对着厮杀的战场而来。一黑一蓝,煞是明显。气势如虹,威风凛凛,让人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了二人。 “咚咚”两声,两道重重的身子便是直接砸在了地面之上。 百足门所有弟子在看清来人之时便是面上露出了喜色。在他们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们门主做不到的事情。 来人,身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人,便是百足门的大门主苏博远。而另一个人的到来,却让屈恒与郁华铮同时皱起了眉心。 “蓝毅?”屈恒目光残冷,似是一柄剑般直射对方的眉心。“果然是你。” 身穿蓝色锦袍的,正是蓝毅。 蓝毅微微一笑,看了看屈恒,转头又看了看屈恒身边的郁华铮,这才说道:“华铮,你想逃,可没那么容易。”完全一副无视屈恒的模样。 屈恒听了这话,浑身的凛冽更加冷,骏逸的脸颊僵硬的不能再僵硬。宽大的手掌瞬间将郁华铮的小手紧紧窝在了手心中。 郁华铮似乎感受到他的冷意,不经意间,回握了他的手一下。似是回应,似是让他安心。 “蓝毅,从蓝域国一路追杀,你倒是够小气的。”当她看到蓝毅这个人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感觉到从来没有的厌烦。即便此刻的蓝毅眸中柔情毫不掩饰,她还是觉得这个人虚假的很。就好比是在现代的蓝杰一般,让人想到都会不舒服。 “对你,不需要大方。”蓝毅一语双关,抿唇回道。 郁华铮的手再次握紧了屈恒的手,眼神却看着蓝毅,说道:“也对,你父皇的眼睛怎么样了?还能看到吗?当时太过混乱,实在是抱歉了。你要是小气,也是情有可原。”她话中虽然说着抱歉,可是语气里却丝毫听不出有半点的歉疚。 只这一句话,让一直见到郁华铮时候含笑的蓝毅,瞬间黑了脸面。郁华铮的话好像是一个棒槌一样,将他给敲醒了过来。刚刚那柔情的目光,刚刚那见到她时狂喜的内心,再再都说明了他的心情。可是这样的心情竟然是对一个伤害自己父皇的女人所有。 父皇,他是应该报仇的,最起码不是像现在这样,看到她的时候,只是愤恨着她与屈恒两手的交握。 “华铮,对于你伤我父皇一事,你可有什么交代?”敛下眸中的哀伤,第一次,蓝毅用这种近乎强迫自己的口气对郁华铮说话。 “交代?”郁华铮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呵呵……”她娇声一笑,似是雨后的晴空万里,似是琼花初绽时候的芬芳,让人忍不住看呆了过去。 “我郁华铮做事,从里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你蓝毅,更不配。”郁华铮朗声回道,语气中不含一丝温度,让人看着她脸的同时,竟然打了一个寒战。 蓝毅眉心微微一皱,宽大的手掌紧紧握在了一起,像是要将指甲嵌进肉里一样的痛。 “你放肆!”他阴沉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的脸色,让百足门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除了大门主苏博远,从落在地面上看到郁华铮的那刻起,他便已经震惊的合不上嘴巴了。 “放肆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郁华铮依旧用言语激他,丝毫不见慌张。别人怕蓝毅是有理由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蓝域国的太子,更是因为他那一身高超的内力以及他的绝技道德经。 据传道德经大成之时,天地变色,即便是自身内力慢慢枯萎的情况下,也会继续吸收天地精华,利用大地之母的威力将对手震得魂飞魄散。而修炼道德经本身的人,却不会有生命之忧。 所以这种只有对手死,他却平安的古怪绝技,任谁都要惧怕三分。 “华铮,你真的是要与我蓝毅为敌不成?你要想清楚了,我/日后可是蓝域国的皇帝,而他屈恒,呵呵,只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太子而已。”眼看郁华铮像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一样,他再次提醒了郁华铮他与屈恒二人的本质不同。 “蓝毅,我真的很是替你可悲。”郁华铮看着蓝毅的脸,如今的蓝毅与现代的蓝杰慢慢的重合在了一起。“你只爱你自己,从来都不顾别人的感受。期待着别人的配合,可是在感情里面,只有双方的默契,没有一方迁就另一方。你却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我真是瞎了眼睛,你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话说回来,我还要谢谢你的锲而不舍的追杀。不然,我也不可能将你们看的如此透彻。一样的人,一样的xing子。蓝毅,你千万别落在我的手里,不然,我郁华铮发过的誓言,一定算数。” 早在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已经发过誓,定要手刃这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即便他不是蓝杰,但是这似乎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切。不是蓝杰,却同样胜似蓝杰。 对于郁华铮的这番话,蓝毅觉得莫名其妙。可即便是听不懂,却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郁华铮恨他。那种恨意不用明说,也可以从眼神中传递出来。 “你就这么恨我?”他苦涩的再次问道。明知道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这样的语气,可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不。”说完刚刚的话,郁华铮敛下了眸子,再次抬起的时候,脸上云淡风轻。看着蓝毅的脸,认真的说道:“我不恨你,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恨你。我只是恨自己识人不清。但是你本就是一个该死的人,我杀你,只是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做的事而已。” “好!”看着她决绝的小脸,蓝毅突然笑了笑,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便让咱们再来一次对决。上次是我大意,竟然让你逃脱了。这次,我会拿你的命来对我父皇作出交代。”她不仁,他只能不义。即便他的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却必须要这么做。 “哼!蓝毅,你也太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吧?”屈恒眸光一凛,朗声喝道。带着强劲的风气,让整个山谷激荡了一下。 蓝毅这才正眼看了看屈恒,眸中的憎恨徒然增长,看起来几乎要撑破了眼球。 “屈恒,你有什么值得所有人怕的?你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太子,想来以后同我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华铮选择了你,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说你不懂感情,你反倒成了一个感情白痴。如果爱情可以因为条件而选择,那么便也成不了爱情。蓝毅,有的时候,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智思考的。而你,却偏偏太过理智。”屈恒不紧不慢的说着,仿佛是一个爱情专家一般,教导着在感情里懵懂的蓝毅。 果然,这番话让蓝毅微微一怔,他似懂非懂的看着二人,眼神慢慢的往下游移。二人紧握的双手还是将他的眼睛刺得很痛。不懂爱,那是因为从未遇到爱。可是遇到了,却连给他懂的机会都没有。 “废话少说,今日,便是你我一决胜负之日。”蓝毅压下心中的痛,手掌翻滚之间,便是直接拔剑对着屈恒而去。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就是蓝惜 第一百八十三章你就是蓝惜 第一百八十三章你就是蓝惜 “蓝毅太子请住手!”突然的一道沧桑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成功吸引了过去。 开口说话的,正是百足门的大门主,苏博远。 “苏门主,你想做什么?”被人突然打断攻势,蓝毅不悦的看着他,脸色有些凝重。 就见苏博远与苏博宇和苏博虚都不同,他是一个看起来给人威严万分的中年大汉。常年的练功以及内力浑厚的关系,让他看起来,甚至比自己的弟弟苏博宇和苏博虚来的更加年轻一点。他浑身上下透着一个邪魅的风气,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便会觉得生畏的邪魅。 全身上下唯一可以鉴别他年龄的,便是他下巴上那一把黑色的山羊胡,其他竟然与二三十岁的小伙没什么区别。看的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一个骏逸狂狷的男子。可是也不难看出,这样的一个狂狷的男人,却有着一双桃花似的眼睛,多情的眸子中透着一股智慧。如此一个矛盾体,融合在了一起,便是百足门的大门主,让青云坛与西疆国王朝都不敢小觑的人,苏博远。 他凝眉看着郁华铮,并没有回答蓝毅的问题,手攥的紧紧的,上前了一步。眸中的弄清几乎让人溺死在里面。 他反常的举动让百足门所有弟子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门主会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一个女人。即便这个女人有着绝美的容颜,有着高贵的姿态。可是在他们的眼里,这个女人是他们的敌人。 “你……”苏博远终于开口了,但是声音却透着一股颤抖。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人,情不自禁,激动不已。 “你是小沫的女儿?”半晌,苏博远说出了在他内心,在第一眼看到郁华铮变想问出的话。 小沫?又是小沫。蓝景耀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是把自己认作小沫。这个小沫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跟她有着关系不成? 郁华铮眉心皱了皱,转头看了看蓝毅,就见蓝毅同样也是皱紧了眉心。下一秒,他却急匆匆的说道:“苏门主,你认错人了。她是郁华铮,大禹国富商郁金堂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女人。” “不!”苏博远沉声一喝,坚定的否认道。“她定是小沫的女儿,唯有小沫的女儿,才会长成这个样子。也唯有她的女儿,才有胆量挑战我百足门。” “小沫?”屈恒低眉喃喃的呢喃这个名字,心,在这一刻,竟然开始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郁华铮紧握着他的手,纤细的手指落在他的脉搏处,感受着屈恒这一改变,不禁抬头疑惑的看了看他。 “你认识这个小沫吗?”她开口问道。在她的身边,这个名字出现的太多,所以她必须弄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她母亲。 屈恒眼眸微闪,盯着郁华铮的脸颊一动不动。手指在这一刻,竟然越来越紧。 “蓝小沫,蓝域国上一任皇后。也就是蓝寒与蓝惜的母亲。”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郁华铮顿时怔愣在了原地。 她应该猜到的,能让蓝景耀不顾一切的女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他为了得到蓝小沫,不惜将自己的亲哥哥杀死,只为得到名分上的嫂子。这一切,合情合理。她又怎么会没想到呢。 可是,这个蓝小沫,究竟与自己是什么关系?如果这个蓝小沫真的是自己的母亲的话,那么便有两种可能。蓝寒是她的哥哥,蓝惜是她的姐姐,那么她是蓝小沫和谁的女儿?从来没听说过蓝寒有两个妹妹。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就是蓝惜。 这个想法刚在自己的脑子里形成的时候,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怎么会? 蓝惜的美好,蓝惜的文采,蓝惜的一切,都是离她最为遥远的。 白衫女子,遗世而独立,似是凡间仙子般的初遇。这是季平原对蓝惜的印象。至今,季平原还对蓝惜曾经掉落的玉冢耿耿于怀。调皮可爱,脾气古灵精怪,丝丝入扣间,掳获屈恒的心,纳她为今生知己。这是屈恒对蓝惜的评价。至今,屈恒腰间,依旧还挂着那面空白的玉牌。 这样的女子,如何会是后来那个被世人唾弃的丑十二。不仅是她不能接受,世人,恐怕也无法接受。 “恐怕,你认错人了。”脸色阴沉,郁华铮冷冷的看着对面的苏博远说道。 而苏博远竟然摇了摇头,看似胸有成竹的样子,眼神再次在郁华铮的身上游走着。“我敢肯定,你就是小沫的女儿。小沫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一日忘却过。所以,你一定是小沫的女儿。” 说话的同时,他似乎有些激动。好似面前站着的不是什么小沫的女儿,而是自己失散了多年的女儿。 听到苏博远的话,郁华铮竟然微微一颤,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在自己的心里慢慢滋生了起来。 “苏门主!”蓝毅转头瞪着他,冷冷的开口道:“说话要有证据,你既然认定了她是前皇后的女儿,那么你拿出证据来。不能仅仅是凭着一张有些相似的脸来认定事实。” 他不相信以他们当时的围攻还有幸存者,如果有的话,这么多年的搜捕,也不会一无所获。 苏博远摇了摇头,依旧肯定的说道:“不需要证据,她的脸,就是证据。她在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她一次,如今长大了,脾气秉性依旧没有改变。她就是蓝惜!” 这话似是一颗炸弹一般落在了郁华铮的身上。被人如此肯定的说自己是另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她此刻感同身受。而最让她吃惊的,并不是自己被人认作蓝惜的事情。而是这个人竟然说自己的脾气秉性没有改变,与小时候一模一样。这句话,才是最让她震惊的。 要知道,她可是现代的神偷,意外穿越到了郁华铮的身上。也就是说,以前的郁华铮已经死掉了,最起码灵魂已经不是她的。自然脾气秉性会和以前不同。他竟然说没有改变,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震惊的,不仅仅是郁华铮,还有屈恒与蓝毅。虽然他们二人见过蓝惜,可是奈何那个时候都小,故而对于蓝惜的记忆也很是模糊。如今那个被他们认为失踪的女孩,突然见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且还是这个早已经熟悉的郁华铮。这样的结果,让人如何能够承受。 “我不信!”蓝毅淡淡的开口,眸中一片漠然。对于这个结果,他不接受。“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也许在刚认识郁华铮的时候,他曾经也怀疑过,毕竟在他父皇蓝景耀那边,他曾经看到无数次蓝小沫的画像。可是随着和郁华铮相处的时日增多,他早已经将这个可能给淡忘掉了。 如果她真是蓝惜的话,那么便意味着,她是自己的堂妹。还意味着,他杀了她全家,以此来谋夺整个蓝域天下。更意味着,他,必须杀了她。为了那个理由,必须杀了她。这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也不信!”屈恒淡淡的开口,虽然没有蓝毅的激动,但是却同样调息着自己的气息。 在蓝惜失踪的时候,他便是在现场的。那个时候,蓝域国皇宫内血流成河,就连环绕在蓝域国的护城河,都是血红色的。眼看着蓝惜落在了水里,而他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便知道,蓝惜以及死了,即使后来没有打捞上尸体来。他却对蓝惜的死,持有肯定的态度。 “你们可以不信,但是我却坚信不移。蓝惜,你就是小沫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们,你母亲,还好吗?”忍了半晌,苏博远终于激动的问出这句话来。好似刚刚所有的一切,只为了能知道这个蓝小沫,到底好不好。 看到他神色激动的模样,郁华铮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蓝小沫的女儿,我的母亲名唤薄姬,不是什么蓝小沫。” 薄姬二字,的确是郁华铮记忆里母亲的名字。也唯有这两个字,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印象。 “你母亲生前曾经说过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薄姬,像是她的风格!”苏博远笑了笑,仿佛陷进了回忆里。但是这回忆,明显不是甜蜜的,只是苦涩的要命。 “苏博远,她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蓝毅似乎有些迷惑,但是又似乎有些明朗的开口质问道。语气中,含着浓浓的不善。 沉浸在回忆中的苏博远转头,看了看屈恒说道:“是在你们攻破皇宫的时候,是在十年前你们打算屠杀整个蓝域皇宫的时候。她安详的躺在我的怀中,默默的流下了眼泪。这些话,本不应该告诉你。你是个小辈,根本没有资格听这些。” “你放肆!”蓝毅生气的喝道,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大的脾气。 “蓝毅太子,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对,就唯有这一件,你办错了。你父皇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原因你知道吗?”苏博远面对蓝毅,慢慢的说着。 十年来,父皇对他一直若即若离。虽然许了他太子的位置,可是却并不和他亲近很多。他一直弄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郁华铮的出现,他才发现,久违的父皇似乎又回来了。 这中间的事情一点也不能想象,都是因为那个蓝小沫。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 “你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原谅你。”见蓝毅脸色闪动不停,苏博远好心提醒道。 “果然,他是为了那个女人。”像是叙述一件最为平常的事情一般,喃喃的道。 “他为了那个女人不惜背负骂名也要篡位,为了那个女人,他将所有女人视为粪土。为了那个女人,冷落一个聪明绝顶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我……并没有杀了那个女人。”他曾经下令,自然也是受到蓝景耀的命令。无论如何,不能动蓝小沫一根手指,伤到一丝一毫都不行。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整个叛变的全部事情,都是你在策划。即便人不是你亲手杀的,那与你亲手杀,又有何区别?”苏博远双手一摊,哀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所幸你父皇并没有真的疯了,否则,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这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皱了皱眉,为了一个女人,将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亲生儿子杀了。那这个父亲,究竟是得有多么的疯狂啊。亦或是说,这个父亲,究竟是有多么疯狂的爱上了那个女人啊。 “那她,死了吗?”他一向了解蓝景耀的感情,也从来不知道为何他的父皇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痴情。转头看了看郁华铮,如果,如果郁华铮心里的人是他。恐怕,他也会如痴如狂了吧。 “自然没有,索性我去的及时。将她从血泊中救了出来。她躺在我的怀中,慢慢的说‘元贞,自古红颜多薄命,你救与不救都是无所谓的。只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惜儿,她还那样小。’”说到这里,苏博远竟然脸色凝重,带着一点点的哀愁。 所有人听了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元贞?天下智者,元贞大师?”蓝毅惊讶的开口,直到此刻,才正视看了看这个早已经认识多年的苏博远。 “对,我就是元贞。我剃度出家是为了她,续发还俗亦是为了她。”苏博远铿锵有力的话落下,带着一抹大义凛然的绝然之气,却也透着一股子让人心疼的悲伤。 在场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我看你,你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对于蓝小沫这个女子,却是更加的好奇了起来。 答应我,如果能走出皇宫,为了我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八十四章 百年内力的压制 第一百八十四章百年内力的压制 第一百八十四章百年内力的压制 郁华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她不是真正的郁华铮。相对于关于她母亲的记忆也一点没有。只是看着面前苏博远的神情,可以想见,那是对一个女人如何的爱。即便是明明知道她已经结婚生子,在得知她有危险的时候,依然及时赶到。 “那你……救出她了吗?”如今,她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到底是不是蓝惜。 说到这里,苏博远突然眸色暗沉了一下,神情似是在回忆中有些激荡。 “她是没死,但是救她的不是我,而是一只金色的猫!” 随着苏博远的话落,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金色的猫?这个说法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起来,除了郁华铮。 “蓝域国的禁地,金色的猫,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迄今为止,我从未见过这片冰寒潭,也未见过这只金色的猫。”蓝毅转头看着苏博远,脸上的激动不亚于他。 “你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虽然我也未曾见过冰寒潭,可是当蓝惜紧紧抱着这只金色的猫出来的时候,我明显看到那猫的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是那样的寒冷。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深深的划在了我的心里。它把蓝惜放在我的身边之后,用及其冰寒的眼睛看着我。我甚至能读懂它的意思,它让我救蓝惜。”苏博远转头看着郁华铮,眸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从他的眸光中似乎也能看到,当时的震撼。 “所以,你就带着她们二人逃了?”蓝毅问道。 苏博远缓慢的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股遗憾,回道:“本来我是有机会的,可是因为你们的部署实在太过强悍,我不得不阻止你们的攻击。就这样,在漫天的刀光剑影中,我终于还是失去了她们踪迹。小沫和蓝惜,哦,对了,当时还有小沫身边的贴身宫婢。她们三人驾着马车一路逃出皇宫。我为了不让你们追杀她们,将所有见到这辆马车的人全部杀光。可是至此,我也失去了小沫的消息,一直到得知她已经死去的消息。” 神情淡漠后,苏博远微微叹了口气。这件事压在他的心里多年,从来不曾说出过。如今见到郁华铮,竟也释怀了很多。想当年他因为游历天下而意外救起蓝小沫后,整个人生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后来才得知,原来自己爱上的女人竟然是蓝域国的太子妃。至此,他便抛却了红尘俗念,出家为僧。如果不是因为蓝景耀的造反,也许他这一生都将怀着对蓝小沫的思念而活。 在得知小沫已经死去的那瞬间,他早已经尘封如似水般的心,像是被一个人丢进了一颗石头般,涟漪不断。 小沫的死,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清楚的很。就是这些所谓的深爱小沫之人联手害死了她。对于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所以即便当年他武功尽失,却还是一手创建了百足门。 西疆国的蛊毒厉害,那他就专门研究蛊毒。与蓝毅的勾结早已经在他的算计之内。这么多年来,百足门已经有将近一半的力量进入到了蓝域国的皇宫。只待他一声令下,当年造反的事情便会重现历史。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为了小沫做的。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有着和小沫如此相像容貌的女人,竟然是小沫的女儿。而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却是来杀他。 想到这里,他不觉一阵讽刺。 郁华铮并不知道苏博远的思绪已经飘到了那么远。只是在听到一起逃亡的,还有一个蓝小沫的贴身宫婢时,不由得皱了皱眉。 心中本来就有一股怀疑,此刻更甚了。“那个宫婢,叫什么名字?” “阿真,我曾经听蓝皇后唤过这个名字。”屈恒缓缓开口,却也是震惊无比。这一切,未免太过于巧合了。难道…… “你怎么敢这么肯定?一个皇后,最起码会有几个宫婢在身边伺候的吧,未必是这个……叫阿真的。”郁华铮眯起了眸子,转头质问屈恒。不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是这几个人一说,便让自己从头到尾换了一个人,这种感觉很不好,最起码对她来说,她还没有要改变的想法。 “蓝皇后身边的近身侍婢一共只有两个,一个阿真,另一个……当时早就离开了蓝域,不可能会有别人的。”当说道另一个侍婢的时候,屈恒迟疑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郁华铮也没有细问,毕竟让一个太子记住另一个国家皇后身边的侍婢,这终究是一个牵强的事情。 “那其他人……” “不可能,蓝皇后生性小心谨慎,不可能会有别人能跟着她。当时蓝域国皇宫叛乱,正是因为出现了很多见风使舵的叛徒。所以除了阿真,在那种情况下,蓝皇后不可能带着一个有可能伤害自己的人离开。”屈恒再次将郁华铮所想说的话反驳回去,同时大手又紧了紧。 他也不愿意承认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但是这都是事实。 “屈恒太子说的不错,那个婢女,的确叫阿真。因为这个婢女会一点功夫,对小沫忠心的很,所以小沫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走。” 苏博远话证实了这个宫婢的身份。但是却让郁华铮的心荡到了谷底。她本不意于这些复杂的事情之中,更不想成为那个刀锋浪尖上的人。尤其是,那个蓝惜。只要一想到有可能自己就是蓝惜,她就觉得一阵排斥。 猛然间,她突然响起了蓝寒的脸来。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候的平淡,却说自己像是他的妹妹。第二次,第三次的入梦。地点好像都在蓝域国皇宫里的后花园。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提醒着自己,这个花园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可是,不对啊,如果她真的是蓝寒的妹妹,那他上一次的求亲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样的错综复杂关系,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想不通。 “不管是谁,我不管。今日来这里,可不是认亲的。苏博远,即便你曾经是元贞大师,可是今时今日你在西疆国境内公然挑战朝廷。别说说朝廷不会放过你,就是和你一直做对的青云坛,也不会善罢甘休。”郁华铮放开了屈恒的手,向前踏了一步,郎朗的声音提醒着所有人,刚刚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现在才是正事。 “你想怎么样?”看着郁华铮残冷的小脸,虽然苏博远嘴上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但是脸上却是仰着一抹不经意察觉的暖。 “怎么样?”郁华铮挑眉看着他,而后转头对屈恒说道:“屈恒,你说,咱们要如何惩治他?” 屈恒看着郁华铮冷静的脸颊,心中一动,微微有些窒息。蓝惜,她真的可能是蓝惜吗?压下心中的那种渴望知道答案的心情,缓缓的开口道:“铮儿,你,不能动他。” 凝眉,蹙额。郁华铮看着他用一股无力的声音反问道:“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他有可能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还没确定救的就是我!”郁华铮打断了他的话,喘息了一口气说道:“即便他口中的那个蓝惜是我,那也只是受蓝皇后之托,顺便救得我。你要搞清楚,他要救的,可一直都是那个蓝小沫。而蓝惜,可是那只金色的猫救得” 屈恒摇了摇头,用一股淡淡哀愁的眸子看着她。“铮儿,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还记得你身上的百年内力吗?” 一句话,让郁华铮整个人怔愣在了原地。对,她身上还有百年内力的存在,这几乎也是一个疑点啊。 “对,百年内力。苏博远的年纪如今才要上半百,向来十年之前,也就是刚刚而立没多久。怎么可能拥有百年的内力。” 屈恒并没有表现的多么讶异,只是淡淡的看了看苏博远,苦笑着说道:“这个,就要问他自己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苏博远的身上,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没错,我当时还不到不惑之年,又怎么可能有百年内力。只是,我之所以能够赤手空拳,单枪匹马从蓝域国皇宫大门进去救人,凭的,却正是这百年内力。” 苏博远的话一落,众人惊呼一片。三十多岁便是拥有百年的内力,除非是像屈恒一般的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否则,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借内力。意思就是说,别人雄厚的内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从而吸收之后作为己用。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苏博远的师父是江湖上人称鬼见愁的陆清大师。关于我师父的传闻很多,但是真正见过他老人家的很少。而我正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他的,亲侄子。” 话落之后,所有人都惊讶的互相看着,而后开始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从来没听说过江湖第一人的陆清大师有侄子啊,原来早您发誓不会收徒的陆清,终究还是破了例。 “他老人家寿终正寝的时候,年纪已经将近百岁。因为担心我没有出师,故而临行之前,将他所有的内力尽数传给了我。而我,为了压制蓝惜身上的寒毒,强行用百年内力封存。这也是为何我会用将近十年的时间才恢复功力。” 苏博远微微侧头,看了看身边的苏博宇。对于以前的种种,他从不曾说过,而他这个二弟更是无从得知。可是即便如此,二弟对他依然信任有加。 此刻的苏博宇长大了嘴巴,震惊无比的看着苏博远。他知道哥哥定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失去内力,可是去不曾想,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 对来蓝小沫,他一点也不陌生,当年,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苏博远才会出家为僧。当年得知那个女人死掉之后,他还曾经暗自庆幸过。没想到,苏博远创建百足门,却也是为了要替那个女人报仇。如果不是因为苏博远的功力没有恢复,以苏博远的深谋远虑,恐怕早就已经在天下间掀起血雨腥风了吧。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卸任门主 第一百八十五章卸任门主 第一百八十五章卸任门主 话已至此,郁华铮没有不信的道理了。身中寒毒,百年内力。再加上她与蓝小沫容貌的相似。再再都说明了,她是蓝小沫的女儿,也就是蓝寒的妹妹,蓝域国以前的公主。曾经以为公主这个头衔离自己很遥远,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公主。 也直到此刻,郁华铮才真正静下心来。刚刚她以为听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指认自己是蓝惜的时候,她会激动起来,会觉得不可思议,会觉得是上天作弄。可是直到确认了,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平静。 郁华铮也好,蓝惜也罢。都不是她,她,只是她自己,不是别人。想通了这点,她便觉得无比的平静,安详。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便是自由的。即便她的身份是郁华铮,但是她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从不会为了郁华铮这个身份而活。蓝惜又怎么样?只不过是另一个身份。她想要就要,不想要,任何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铮儿。”见她不语,屈恒轻轻唤了她一声。 “屈恒。”她转头看着他,眸中一片静然。没有激动,没有默然,没有哀愁。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如果,我真的是蓝惜,你会怎么样?是否因为这个身份而庆幸,或是,多爱我一分?” 屈恒一怔,不明白她这么问究竟是因为什么。转眸想了想,随即便苦涩的摇了摇头。说道:“铮儿,说实话,我爱你已经到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夸张的地步,如果说更爱你一分,那也是因为你的一颦一笑牵动着我。你的身份,你的名字,亦或是你的容貌。这些都不是我看重的。我单单只是爱上你这个人而已。你叫郁华铮也好,蓝惜也罢,或是其他什么名字。这些都无损我对你的爱。” 即便是周围人山人海,但是此刻他的眸中唯有她。 果然,屈恒的话,让郁华铮有些动容。很明显,她的眸子闪动了一下,一股不知道名的温暖袭上了她的心。 “只不过,如果你真的是蓝惜的话,那这个玉牌就要物归原主了。”屈恒伸手从腰间将那条一刻也不理身的玉牌拿下来,轻轻抚摸着它柔滑的质地,轻笑了一下说道:“本来我以为蓝惜已经在那场政变的情况死掉了,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她的尸身。这个玉牌是蓝域国的传国之宝,也是蓝惜送给我的定情之物。既是定情之物,人没了,自然要还回去。可是蓝景耀,他不配得到这个。” 说话的同时,转眸冰冷的看了一眼一脸惊讶的蓝毅。而后接着说道:“本来我想着,等找到蓝惜的尸身,或是得到蓝惜确切的死亡消息再埋葬这块玉牌。如今看来,倒是省事了。” 话落,他轻轻执起郁华铮的手,缓缓的将玉牌放在了她的掌心。 依旧是记忆中的触感,触手生温,柔而无骨,绵绵软软,摸起来煞是舒服。郁华铮看着这块玉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曾经拥有过它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父皇会跟我说那样的话!”蓝毅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一般,喃喃的说道。病榻前的父亲让自己选择,一个娶了郁华铮,二是杀了郁华铮。他始终不明白,如今倒是真的明了了。 郁华铮对于蓝域的宏图大业的确益处颇多,如果不是因为因为十年前的那场政变,也许今日的蓝域会成为这天下之主也未可知。 转眸看着屈恒与郁华铮两情相悦对视的模样,他的心揪了起来。他早就该想到的,父皇让自己找的人,岂是无名之辈。定是在蓝域起了重要作用的人。 如果不能为他们所用,那这个人,就必须要杀。想到这里,他的心一阵疼痛。如同是一把钝锉的刀子从心脏中间的位置缓缓划过,掀起了周围一阵阵的毛边。那痛疼,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为什么会这样,他情愿从未见过郁华铮,从来不知道这么一个人。也从来不想卷进这场爱情里面去。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逼着自己痛下杀手。 可是如今,让他选择。他如何选择,怎么选择?嫁他?郁华铮看着屈恒那柔情似水的眸,再再都说明,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杀她?他拿什么杀她,爱她的心来杀她吗?他做不到,做不到。 曾几何时,他蓝毅竟然也成了爱情的奴仆。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今日竟然连选择都做不出来。 “苏博远,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蓝惜,但是,今日百足门,定要从天下间消失。”收回了目光,郁华铮恢复了往日的冷然。 虽然她的身世让她震惊,但是她一直明白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 听了她的话,苏博远不怒反笑,说道:“百足门本就是因你而存在的组织。一来,可以为小沫报仇,二来,寻找你的下落。” “为何要找我?”她凝眉冷声问道。“当年的事情即便是我知情了,难道你想让我回去报仇吗?你别忘记了,我当时,可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你要一个孩子做什么?” 她总是觉得这些人说话有所隐瞒,好似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蓝寒说她可以帮助他重振蓝域,蓝毅却想要杀了她以绝后患。连这个苏博远都想要找到自己,难道是她母亲的嘱托吗? “我母亲临终前,好似并没有让你带大我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母亲气绝的时候,苏博远可没在身边了。 “因为你是蓝景耀的后患,如果让你平安长大,那他就会坐卧不安。”苏博远转头看了看蓝毅,问道:“不知道老夫所说,是否属实,蓝毅太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调到了蓝毅的身上,那个刚刚还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蓝毅太子,如今却突然间颓丧了很多。如同遭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萎靡不振。 听到苏博远的问话,蓝毅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苏博远,你闭嘴,这是我蓝域国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现在跟我摆太子的架子,你觉得还有用吗?蓝惜就在你面前,你觉得,你的太子之位还能保住多久?”苏博远似乎并没有因为蓝毅的冷面孔而有所退缩,反而更加放肆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就不能嫁给我?”蓝毅想要装作强势一些,但是说出的话,却是连自己都不信的。 果然,苏博远轻蔑的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郁华铮与屈恒二人。“你觉得,他们还能分开吗?即便是分开,恐怕你也得不到。” “不分开又怎么样?只要她郁华铮不跟着那个人,就对我蓝域毫无威胁。”蓝毅凛然看着苏博远,眸中森然间起了杀意。“我知道,你是天下智者,这些事情瞒得了别人也不能瞒过你。没瞒过又怎么样?只要你永远闭嘴,任谁还能说出去呢?”他慢慢伏在苏博远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起身的时候,用一种讥讽的眸子来看着他。 “你想杀了我?”苏博远狠狠的瞪着他。 “杀与不杀,其实影响都不大,因为,我赌你不舍的。”蓝毅似乎胸有成竹,在苏博远的身边转了转,一边转一边轻声说道:“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秘密吗?蓝寒早就与她见过,可是却没说。你确定要告知她一切?” “什么?”苏博远惊呼了一声,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你说,蓝寒与蓝惜早就已经见过面了?” “当然,你以为蓝寒为何要修习引梦术?虽然我们找不到他,但是他却可以轻易的进入别人的梦境。如果蓝寒早就告诉了蓝惜一切,你觉得蓝惜还会无动于衷的跟在屈恒身边吗?” “可是……” “就算她摒弃前嫌,不与蓝域国做对,为了屈恒放弃这仇恨。既然已经放弃了,你还来搅局,让屈恒的心里存了芥蒂。怎么,你是想让屈恒为我蓝域斩草除根吗?呵呵。”说道这里,蓝毅突然轻笑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不介意你说出来。” “你说这话,无非是还对她抱有非分之想。想让她心甘情愿跟在你身边,就必须瞒着她,对吗?”苏博远眸光清亮,转头看了看一时呆愣的蓝毅。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是猜对了又如何?正如蓝毅刚才所说,他如何能忍心让小沫的孩子受苦。罢了,罢了。这个天下早已经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天下了。既然蓝惜还活着,那么自己也就有脸面去见小沫了。 “我答应你不说,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可伤她。”苏博虚认真的眸子看着蓝毅,语气里有着不可违背的坚定。好似如果蓝毅不答应,那他即便是上天入地,也不会放过他。 “好,我不伤她。你也知道,我对她是什么心思。”蓝毅点头答应,没有一点迟疑。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是真的不会伤她吧。 “你对她的心思,我是看出来了。可是你能保证你父皇不动她吗?”他不放心,蓝景耀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得不到就要毁掉,是他一贯的做法。 “我父皇那里有我呢,有我护着,我父皇动不了她。即便是父皇想动她,可是你觉得可能吗?她有着一张与蓝小沫那么相似的脸。上次去蓝域刺杀我的时候,我父皇已经见过。她当时刺瞎了我父皇一只眼睛,我父皇却让属下活捉她。相比于我父皇对蓝小沫的感情,恐怕只比你深,不比你浅吧。” 蓝毅并没有说谎,他感觉的出来,蓝景耀似乎对当年之事心生悔意。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毫不怀疑,父皇定然不会策动造反。 “你肯定?”苏博远有些怀疑,但是当年那次造反,周围死伤一片,而独独蓝小沫未受伤。虽然她身心疲惫,满身都是鲜血。但那也只也是她救旁人时候留下的别人的血。相比她毫发无损的样子,那些死伤者至今还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吧。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而二人故意放低了音量不让郁华铮与屈恒听见,后两者不觉得蹙起眉头。 郁华铮第一个感觉便是,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是瞒着自己的。而这件事,恐怕和她息息相关。 蓝毅转头看了一眼郁华铮,语气肯定的说道:“我肯定。”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苏博远脸上绽出一个笑容,随即转头看着郁华铮说道:“蓝惜,既然知道你还活着,那我这一生也算是对得起你母亲。你既然觉得百足门不好,那就将门主的位置交到你的手中。你以后想如何都可以,就算是解散,也全由你。” “大哥,不可!”正在这时,一直默默矗立在旁的苏博宇突然大喊了一声。进而上前来到苏博远的身边。 “大哥,你不可这样。二十年前,你为了那个女人出家。十年前你为了那个女人还俗。今日,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选择牺牲百足门。大哥,你怎么对得起这百足门的百十个兄弟。十年了,我以为你已经淡忘了,没想到你依然这么执着。人人都说你是天下智者,依我看,你是天下第一大笨蛋才对。”苏博宇生性莽撞,如今这猛汉竟然在众多弟兄的面前,眼眶红红。 苏博远眼眸沉重,抬头看了一眼苏博宇。“二弟,请原谅大哥,大哥这一生已经注定了为小沫而活。只是苦了众位兄弟了。大哥这次卸任务必要将你带走,你不走,大哥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不放心我会杀了这个女人吗?”他悲痛的看了一眼苏博远,终究是大喊了出来。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崇拜你,敬佩你。可是你现在呢,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还是那个什么都难不倒他的大哥吗? “二弟,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放过你,是担心你。你不知道蓝惜的重要,如果你胆敢碰她,势必会成为天下的公敌。大哥这是为你着想。”苏博远明白蓝惜对于三国的重要,她既是大禹国的公主,如今又是蓝域国的公主,且蓝毅与屈恒同时对她有情。如果她有事,那个伤她之人,势必会成为三国追杀的对象。 “天下公敌?”苏博宇尖叫了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掀起天下大乱。慌乱中,他却找回了自己的一丝声音。 “大哥,你可知道,咱们的三弟就是死在她的手中。”强忍着腹间的疼痛,他怨恨的眸子看了郁华铮一眼。当那个叛徒潘山被捉到的时候,他得知苏博虚被郁华铮所杀,当场大怒之下,将潘山毙命。 刚刚一阵混乱,如今的他倒是想了起来这茬。 “什么?”苏博远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博宇,而后转头看了看郁华铮。“蓝惜,我三弟,真的是你杀的?” “是!”郁华铮没有闪躲,看着苏博远开口道:“你三弟追杀凌风,正好被我碰到。我本无意杀他,奈何他不识时务,非要置我于死地。” “你胡说,潘山早就说过了,他们想走,是你拦着,然后杀了三弟。你竟然还用三点的蝎毒杀他,当真是狠毒。”苏博宇捂着肚子,气得直跳脚。 郁华铮阴狠的眸子一闪而过,看着苏博宇说道:“你三弟开始也是对我赶尽杀绝。如果我功夫不济,今日恐怕你们就见不到我站在这里了。肉弱强食,这是自然规律。半点也怨不得人。” “你……”苏博宇竟然无力反驳,他了解苏博虚。如果苏博虚认为是敌人的话,不管用什么样的招式,必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假如不是郁华铮技高一筹的话,被苏博虚所杀,早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行了,废话不用那么多。既然你想为你三弟报仇,那么就来。杀了我算是你的本事,郁华铮技不如人,死了也是白死。在这里磨磨唧唧,像是个男人吗?”冷鸷的眸子闪过,落在了苏博宇的身上,进而又转头看向了苏博远。 “你……大哥,你怎么说?为三弟报仇,是你我兄弟的责任。”虽然苏博虚一向杀人如麻,连他这个做哥哥的有时候都觉得不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果不报仇的,那他以后在江湖上怎么混。最重要的是,以为三弟报仇为借口,可以将大哥与郁华铮为敌,这样大哥就有理由继续留在百足门,他也就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二门主了。 苏博宇等待着苏博远的答复,而苏博远只是淡淡的忧愁扫过,最后哀叹了一声:“罢了,二弟,三弟罪孽深重。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说过,蓝惜如果有事,那你必定会成为天下公敌,你想咱们的弟兄性命不保吗?” 他已经看开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开战的必要。 “难道,你让三弟白白牺牲吗?”苏博宇不敢置信,没想到连三弟的死都不能让大哥改变主意。 “我不同意,百足门是咱们辛苦创建的,不能就这么让给别人。郁华铮,你真是有本事啊,迷得屈恒和蓝毅都护着你。今日,你杀我三弟的仇,伤我的仇,我都一一……啊……” 随着苏博远手起手刀落,苏博宇终于从聒噪变成了安静,而后庞大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掀起了一阵尘埃。 众人一惊,尤其是身后的百足门弟子更加诧异不已。他们大部分人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谈了几句话,为何自己人先与自己人动起手来了。 苏博远看了躺在地上的苏博宇一眼,转身对着身后一百多位百足门的门众说道:“各位兄弟,今日我苏博远在天下人面前卸任。今后的百足门由蓝惜公主担任门主。如果有想离开的,现在就走。如果不想离开,今后听令蓝惜公主。” 话落,随即一片争论,探讨。不明白为何自己的门主突然改变主意,且是这么大的人事变动。 “你可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呢。”郁华铮上前几步,站到苏博远的身边,轻声说道。 “你不想要,就放他们走。我保证他们不会找你的麻烦。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比你母亲有魄力。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有主见的一个女孩。现在的你,把百足门交给你,我放心。”苏博远像是落下心中的大石一般,转眸深深望进郁华铮的眸中。进而在她的脸颊上流连。像是从她的脸上寻找着什么。 “你不用看了,我是我,我母亲是我母亲。你既然了解我,那这百足门,便谢谢了。”对于送到嘴边的肥肉,她没有不吃的道理。“但是你那个三弟,我不会道歉。如果你非要替你三弟报仇,我也无话可说。”她有她的坚持,如果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那她郁华铮,宁可不要。 “算了,三弟的为人我知道,曾经我也告诫过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是他不听,落得今日的下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苏博远看向了远方,又转眸看了看她。“蓝惜,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记住,保护自己最重要。即便是我要杀你,也不要留手。” 虽然郁华铮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就是感觉的出来,如果他与郁华铮真的厮杀起来的话,郁华铮定不会杀他。也许他当年的相救以及百年内力的封存,终究是在她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听了他的话,郁华铮看着他的连微微一怔。“都说元贞大师是天下智者,果然名不虚传。世事看得比别人透彻,就是智慧。” 苏博远轻笑了一声,看着她的脸,慢慢的说着:“从今以后,不会有元贞,也不会有苏博远。小沫的事情,已经该告一段落了。十年时间,已经够了。就不知,那两位故人,究竟有没有放下了。” 虽然他被世人成为智者,可是唯有他自己明白,自己究竟有多蠢。用了十年时间方才看清楚一切。再回首,早已经物是人非了。不知道从现在这刻起,对自己好点,还来得及吗? 看着面前的郁华铮亭亭玉立,他欣慰的笑了笑。而对面的郁华铮,也同样笑了笑。这笑容,很是温暖,让苏博远看的有些怔愣。眼前的郁华铮,就好像是蓝小沫一般,对着自己浅浅一笑。 他敛下眸,苦涩的笑了笑。这一生,想要忘记小沫,是何等的困难。罢了,既然忘不掉,就放在心里吧。 他用一个长辈的语气,轻声在郁华铮的耳边说道:“丫头,在男人面前,千万别露出这样的笑容来。你可知道,你的一笑会引起天下大论的。” 话说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转身走到苏博宇的身边,随手一捞,便将魁梧的大汉扛在了肩膀上面。在众人的瞩目中,想着山谷的出口走去。 他的脚步轻盈,扛着苏博宇竟然像是没有负重一般。这样的功力早已经不知道练到了何种地步。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两者打架 第一百八十六章两者打架 第一百六十八章两者打架 待苏博远消失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蓝毅最先反映了过来。他“腾”的一声,从地面上弹跳起来,直接对着山谷外面暴冲而去。 随着他的飞掠,身后的几名武功高强的暗卫同时拔地而起,直接对着蓝毅的方向而去。 “哪里走。”屈恒低喝了一声,月牙白色的长袖用力甩出,直接对着面前的几人而去。紧接着便似是一道闪电般直接飞掠而上。 “屈恒,你既然已经知道华铮的身份,那么便应该知道我是华铮的堂哥。你对我赶尽杀绝,就不怕华铮埋怨你吗?”看着屈恒越来越近的身影,蓝毅突然脱口而出。而这话刚刚出口,他便是已经后悔不已。 “堂堂蓝域国太子,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亲情招式。蓝毅,在山洞的时候,你对我和铮儿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曾想过,她是何其无辜。十年前你们害她一次,十年后还不放过。今日,定不饶你。”话说完,他似是一道白色的流光一样,迅速飞掠而过。 蓝毅身后的两名暗卫迅速出手,在辽阔的山谷里,似是划下能量波动一般,吹动了身旁的花花草草。 不愧是蓝毅的贴身暗卫,功力竟然与凌风相差无多。与屈恒对上几掌,竟然只是稍稍退后了几步,全然无碍。 “蓝毅,你如此畏畏缩缩,让两个属下来给你挡着,算是什么太子。”说话间,屈恒手中的铁扇飞出,带着一股强大的劲气,不容阻挡的将一人手臂砍掉。 “屈恒,今日你人多势众,敌众我寡。你怎么会以为本太子笨的让你杀呢。哈哈……”话音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淡。不难看出,蓝毅已经走远。 屈恒气急败坏的挥出一掌,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全力。顿时,面前的一个暗卫口吐鲜血,转瞬间便倒在了地上。而另一个上去手臂的暗卫,此刻忍着伤痛,急忙向蓝毅的方向追去。 “哼!你也想逃?不自量力。”手中的铁扇再次飞出,这次的力量相比上一次更加急促,而且更加强劲。手起扇落,转眼间,一颗头颅便掉在了地上。 “屈恒,你没事吧?”郁华铮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气急的脸色,缓缓问道。 “铮儿,蓝毅跑了。”他们二人功力本就旗鼓相当,即便是他略胜一筹,但是终究差距不大。蓝毅身边这两个暗卫着实让他受到了一些阻力。 “跑了就跑了,我还想着一辈子都不见他呢。”郁华铮转过身去,想着山谷里走去。“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整顿百足门。刚刚我已经让社南华去救他的女儿了。还有百足门的各个职位都给与保留,另外让木护法和水护法入主百足门。毕竟我们不是经常在这里,最起码要有人能管得住。” 耳边听着郁华铮的云淡风轻,屈恒原本生气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你决定就好,百足门虽然以蛊毒而让人闻名丧胆,但是终究是有它的优势的。铮儿,不妨将门中擅长用毒的人掉一部分到青云坛任职。这样百足门的人也不会心中有异心,觉得自己不是咱们的人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事不宜迟,我们先进百足门,之后再商定。”郁华铮点着头,对着屈恒说道。 “好。” 话落,二人携手对着半山腰的百足门而去。 举步上了台阶,木护法与水护法抬头看了一眼百足门城楼上面的匾额。刚刚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得知二人即将入主百足门,成为屈恒与郁华铮之后的百足门第一人。权利至高无上,相比在青云坛,权利大了很多。 此刻二人看着头上的匾额,心中一片苍凉。心里都在想着,如果金护法得知事情会是这样,不知道心中该做何感想。权利故然诱人,可是为了得到权利而作出背叛屈恒的事情,那便是该死。在二人心中,虽然对金护法有所不舍,可也觉得郁华铮的做法是正确的。 “他太傻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为何不多等等呢。”水护法心善,喃喃的说道。 “他罪有应得,凡是背叛太子殿下的人,都该死。坛主做的很对!”木护法绝情的说道,说完后便再次举步往前走去,不再流连。 水护法看着木护法僵硬的背影,暗叹了一声,同样跟上了他的脚步。 从百足门议事厅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百足门虽然易主,但是依旧有条不紊的运营着。 整个百足门更像是一个山寨,除了看起来很是奢华的房间之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训练场。 这个训练场,让郁华铮响起了当日在绝生谷中的那个山寨。不知道没了她这个寨主,寨中的人还好不好。马彪有没有管理好寨中的人。当日她与屈恒一同掉落悬崖,好几日才出了山谷,随即便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故而她一直没有时间联系山寨。如果这次回大禹国,定要前去看看。 “再想什么?”一句温温柔柔的话语将郁华铮的思绪打断,随后一件温暖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郁华铮转头看了看屈恒,慢慢的坐在训练场上的一个长凳上面。 “再想,我是不是该回一趟大禹国了。”她如实回答。 屈恒点了点头,学着她的样子做了下来。“是该回去一趟了,虽然所有的证据都说明你是蓝惜,可是真正能让你相信的,恐怕就只有真娘一个人吧。” 懂她的人,终究是屈恒。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在她的心里,只有真娘承认了,她才会相信这一切。 “我只是想我爹了,仅此而已。”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最后浅浅一笑,看向了前方。她的笑容像是梨花飘落间的惊讶,有着淡淡的芳香和飘忽不定的美。却又像是一股惊涛骇浪一样,卷走他人的一切,摄人心魄。 单单只是感官上的刺激,已经让人无法接受,更何况郁华铮还有一副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性格。屈恒闭了闭眼睛,暗自庆幸自己能得到她的青睐。 看着她浅浅的梨涡,伸出双手慢慢的将她环抱了起来。“铮儿,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美。” 突然被他抱住,郁华铮微微一怔,随即脸上一红。“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的眼里,我自然是最美的。” “谦虚的小东西。”屈恒抬手在她的鼻子上宠溺的捏了一下,接着说道:“铮儿,如果你不想天下大乱的话,以后还是别露出这种笑容了。” 郁华铮又是一愣,怎么她连笑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今日白天,苏博远已经告诉过她,现在屈恒又来提醒她。难不成,她以后都要顶着一张苦瓜脸吗? 再说了,她的冰寒毒自从解开以后,她本来就已经够冰冷了。如果还限制她的笑容的话,那她……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屈恒苦恼的笑了笑。说道:“傻瓜,不是不让你笑。是让你以后只准对着我笑。像是蓝毅,季平原之类,你的脸能有多臭就有多臭的好。” “噗哧”一声,郁华铮最终还是笑了起来。这男人,从认识他到现在,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小气的人。 “好,知道了。如果见到他们,一定臭脸到底。”她大方的答应,而后突然浑身一个哆嗦,身子竟然一瞬间冷了起来。 “怎么了?”笑容僵在了嘴边,屈恒神色紧张的看着郁华铮。见她不语,不再说话,直接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刚刚碰到她的小手,他便被她冰冷的程度吓坏了。她怎么会这么冰。没有来得及细想,他伸手在她的命名穴道上点了几指,随即源源不断的内力便输送到了郁华铮的体内。 顷刻间,郁华铮便觉得身子舒服了不少。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开口道:“好了,我不冷了,你放手吧。” 屈恒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眸色黯淡了一下。心,没有来由的沉了一下。 缓缓送开了手指,屈恒的手再次搭上了郁华铮的手腕。果然,他猜的没错。 “铮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眸中的疼痛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不是寒毒,不是吗?”她气定神闲,好似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的确不是寒毒,是蛊毒。”屈恒虽然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郁华铮微微皱眉,看着的他暗沉的眸子,问道“:是玉冢的蛊毒吗?” 屈恒点了点头,眸中的担忧明显刻画着。 “你以前不是说过,这个蛊毒不会如此明显的发作吗?”她曾经记得屈恒说过,这个蛊毒是慢性的。即便是封印解除,相对于它的毒性也是长年累月的,并不是立时发作。 “铮儿,你身上出了蛊毒之外,还有冰寒毒。二者毒性相克,冰寒毒是毒中之王,而玉冢中的是上古蛊毒,二者不相容便相克。刚刚就是蛊毒试图吞噬冰寒毒,而冰寒毒作出反击的作用。”他早就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是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呵呵,听你这么说,怎么好像是两个东西在我的体内打架一样。”郁华铮轻声娇笑了一声,平淡的说着。 “你还能笑的出来?”屈恒见她笑的无所谓,有些无语。 郁华铮剜了他一眼,“那还能怎么样,我难道要哭吗?” 屈恒哀叹了一声,此刻竟然也是毫无办法,想他怎么也是西疆国的太子,对于蛊毒的精通几乎无人能比。且他身怀万蛊之王与菩提天下两种绝世武功。竟然连自己心爱女人的毒都解不了,当真是憋屈。 “铮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医好你的。”这话像是对她的保证,也像是对自己的告诫。 “我信你。”她敛下了笑意,淡淡的回答他。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回棉城 第一百八十七章再回棉城 第一百八十七章再回棉城 再次回到棉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郁华铮没想到,当日只是屈恒提议带她出去散心,结果竟然走了一个多月。 回到棉城的第一日,天空变开始飘起了小雪。期期艾艾,零零落落。 刚一进入郁府,郁金堂便急匆匆的从内堂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貂裘的披风。 他微笑着看向郁华铮,慢慢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后转头命令下人去告诉厨师准备上等的酒菜。最后才看着郁华铮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华铮,你回来了!” 看着郁金堂有些花白的头发,郁华铮突然有些可怜起这个老头来。这么多年来,面对自己的时候,他可能有想过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郁华铮微微一笑,回道:“爹,女儿回来了。”不管自己是不是他的女儿,他始终是自己的爹。从小到大,虽然郁金堂并不管她,但是却也在无形中,给了她父爱。就为了这份恩情,她也定要报恩。 更何况,对于现代那个蓝宁来说,郁金堂也是她人生意义中第一个父亲的角色。她那么渴望的亲情,就是眼前这个有着花白头发的男人给的。如何能让她不感激。 听到郁华铮的这声爹,郁金堂差点没老泪纵横。轻咳了一声,连忙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屈恒跟在后面,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随后,一行人便鱼贯走进了屋子。 用过了午膳之后,郁华铮将下人支开,就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吉祥如意也是到了门外守候。 整个厅堂里,唯有郁华铮,郁金堂,屈恒以及真娘。另外还有一个烧的很旺的火盆,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首先开口的,是郁金堂。“华铮,你将爹和真娘叫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真娘没有说话,只是以目光同样询问着郁华铮。 郁华铮眼眸落在火盆上,又抬头看了看郁金堂,直接问道:“爹,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一句话,让郁金堂与真娘当场愣在了那里。好半晌,空气中只有火苗的“噗噗”声,静的可怕。 郁金堂好似如鲠在喉一般,转头看了看真娘,看到后者眸中的警备,终于转头看向了郁华铮。“华铮,你当然是我的女儿了。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那,真娘真的是我的乳娘吗?”郁华铮调转视线,落在了真娘的身上。 “当然,小姐从小跟在真娘的身边,难道都忘记了吗?”真娘脸色微微苍白,但是笑容很是自然。 “阿真,是你的名字吗?”郁华铮再问。 “对,是我的闺名。”阿真,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唤过她了。可是不对啊,阿真这个名字就连郁金堂都不知道,郁华铮怎么会知道的? “小姐,你……”终于,真娘瞪大了眸子,看着眼前的郁华铮。不会的,小姐不会知道的。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真娘,你还记得我吗?”屈恒突然开口,看着真娘错愕的表情,他心里已经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屈恒太子,天下谁人不知。”真娘缓过心神,淡淡的回答。 屈恒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我们十年前曾经见过,你可还记得?”虽然十年时间,已经让真娘从一个少妇成为半老徐娘,但是从她的摸样中,依稀可以看到往日的神采。 “十年前?”终于,真娘认真的看着屈恒,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十年前,我曾经游丽蓝域名川,在广陵峡偶遇蓝惜。当日连绵阴雨,我们曾在一条船上躲了多日雨水。”屈恒缓缓开口,轻轻描述。 说道最后,真娘慢慢睁大的眼眸已经变得如铜铃般大小。“你,当日那个小男孩竟然是你。” “真是在下。”屈恒微微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这一震惊的事情让真娘推搡的坐在了椅子上面,眼眸不自觉的放在了郁华铮的身上。迟疑了半晌,才淡淡的开口道:“那,小姐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郁华铮没有抬头,依旧看着火盆,重重点了点头。“嗯。”只有这一声,便没了下面的声音。 耳畔传来真娘的一声叹息,接着听到真娘的话语。“本来这件事我想瞒着小姐一辈子。可是如今既然小姐知道了,那便是没有办法了。” 活落,真娘站起身来,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阿真,参见蓝惜公主殿下。” 这一行为无疑是告诉郁华铮,她的真实身份,便是蓝域国的公主。 “快起来。”郁华铮伸手将真娘扶起,看着她有些皱纹的脸颊,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来,为了我,你吃了很多苦。” 以前她总是不懂,为何真娘会如此严格要求自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管,而她却处处严格管教。原来,她是母亲身边的宫婢,责任便是保护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公主。 她的多才多艺,她的一言一行,都是真娘煞费苦心教导的。对于真娘,她的感觉比她的亲生母亲还要觉得亲切。毕竟自己的母亲在她的心中只是一个曾经的传说而已,真娘才是活生生照顾她的人。 “公主,真娘吃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应该的。”真娘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 郁华铮笑了笑,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看郁金堂一副欣慰的样子。这才知道,原来爹爹早已经知晓一切。 “真娘,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你也应该卸任了。不如,找个人嫁了,过安稳日子吧。” 郁华铮说话的同时,慢慢的扫过郁金堂的脸色。就见郁金堂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顿时悲痛了起来。 她就知道,爹爹这么多年来,对真娘百般容忍。虽然现在想来,可能是开始的时候真娘以武功相逼迫,又或者是以财务引诱。可是这长年累月的相处下来,没有一点点情,那是不可能的。 “公主殿下,阿真曾经发过誓,要一辈子守护在公主身边,绝不嫁人。”她的眸中神色坚定不移,在她的心里,郁华铮永远是最重要的。 郁金堂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无奈。这么多年来,如果真娘当真想嫁,他也不会等到此时此刻。 郁华铮转头问道:“爹,方姨娘人呢?”她突然问方巧娘,这让郁金堂有些不知所措。 “上次你教训过她之后,她倒是变得顺从了很多。只是因为那次惊吓过度,整个人已经摊在了床上,起不来了。”想到方巧娘,郁金堂的神色也同样一暗。 郁华铮没想到事情会变这样,低头冥想了一下说道:“爹,你怪我吗?”即便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这声爹,却是改不了了。 “华铮,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能叫我一声爹,我已经很开心了。方巧娘是自作自受,她这个女人我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只不过她给我生了三个孩子,所以多少让着她一些。”像是让郁华铮放宽心,又像是急于解释什么。郁金堂淡淡的说着。 “没有感情,那就好办了。姨娘摊在床上,没人照顾爹爹可不行。爹爹再娶,那就是势在必行了。”郁华铮一通因果关系的说法,转头看着真娘说道:“阿真,今日,本公主便以公主身份给你赐婚。” “公主……” “如果你不答应,那就是违抗旨意,而我这个公主第一道命令就被驳回,那这个公主我不做算了。”深知真娘的性格,郁华铮用话激她。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你本来就是公主,怎么可能说不做就不做。”真娘急忙开口说道。 郁华铮嘴角一勾,淡淡的说道:“那你就听令,三日后郁府举行大婚。爹爹,我这个媒,做的如何?你可接受?” 郁金堂从怔愣中缓过神来,终是忍不住的嘴角笑了笑,说道:“只要真娘同意,我就同意。” “真娘既然承认我这个公主,她自然是同意了。爹,你就先去准备着吧。”郁华铮缓缓站起,对着房门走去。她的行为很明显,就是不给真娘反驳的机会。 而真年伸出的手指,在看到郁华铮消失在房间的时候,也是默默的放了下来。 嫁人,从来没有想过。不管是郁华铮小的时候,还是长大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那她的确对郁金堂有情,可是那又如何。她的使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如今,郁华铮突然让她嫁人,且不容反驳。这一个小小的提议,彻底将她对以后的计划给打破了,也让她的心湖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屈恒眼看郁华铮走出了房间,他也起身迈开大步追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真娘和郁金堂两个人,以及“噼里啪啦”的火苗声音。仅仅几句谈话而已,转折却是如此之大。从郁华铮的身世一下子跳到他们二人的成亲,这转变速度,让二人到现在也没缓和过来。 看着真娘苍白的脸色,郁金堂的眸子暗淡了一下。“如果你不想嫁,我会去跟华铮说的。你放心,我绝不强迫你。就如同这十年来一样,我只要在一旁看着你,就足够了。” 真娘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分,像是一张白纸一般,让人看了不免心疼。 “你,想娶我吗?”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问。 “想!”没有迟疑,他开口,但是明显可以听说声音里的颤抖。 终于,她抬头看了看他。这个男人,她在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好人。即便他已经有妻有儿,但是在他们相遇的第一天便已经陷了进去。 十年了,他们就好像是隔着一条银河的爱人一般。虽然总是深深凝望,却不敢越过雷池半步。即便知道他有妻,但是她也同样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她。 “三日后,我等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一样不许少。”真娘落下话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温暖的房间里,只留下郁金堂一个人在怔愣着。猛然间,一股狂喜涌上了心头。那是一种久违的幸福感。他不敢相信,十年了,她终于同意了。 刹那间,连带着房间里的那盆火,也变得更加旺盛了。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照亮了房间里这个人的整颗心。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屈恒去哪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屈恒去哪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屈恒去哪了 三日后,郁府的大婚之日,到处都洋溢着幸福感。那是一种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得到幸福的感动。 郁华铮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感觉,是往事匆匆全部放下,还是要再去蓝域国一趟,想办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公主,皇位,这些看似离她那么遥远的东西,眼前正在和她息息相关。 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真娘脸上的笑容像是烙铁一般落在她的心里。且不说她的身份如何,也不管她究竟会不会报仇。只说她身上的冰寒毒与蛊毒,她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嫁人的喜悦,幸福的这种笑容,也许于她而言,才是最奢侈的。 今日的她想来也是最忙碌的,虽然知道爹爹不是亲生的,虽然知道真娘是她母后的宫婢。但是就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他们异常亲切。 两个跟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这么多年来如此待她,她已经够幸运的。 就在这喜悦的日子,她猛然间抬头,突然想起从今早屈恒给二老道贺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她转头唤来吉祥,吉祥到外面走了一圈,回来时候对她摇了摇头。“小姐,外面没有太子殿下的踪影,我刚刚问过凌风了,凌风也说没有见到。”自从跟在郁华铮的身边,吉祥如意二人便没有唤过自己是奴婢。 “真是奇怪。”屈恒无故失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二人回到大禹国之后,他便经常偶尔不见。想到在大禹国屈恒能去的地方,突然她灵光一闪。 “难道,他去了那里。”郁华铮喃喃的说道。 “去了哪里?”吉祥弄不懂郁华铮心里所想,开口问道。 正待郁华铮想要解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呼。“太子殿下驾到,平原王殿下驾到。” “他们怎么会来。”郁华铮抬头看了看门外,本来热闹的正堂里,只消这一刻,竟然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大门处,红色帷幔覆盖在整个门框上面。一身黑色金边的华服慢慢出现在了视野里面。季平川坚毅的嘴角微微抿着,冷鸷的眸子扫过大厅里每个人的面上,最后在郁华铮的脸上稍作停留,终是黯淡了下来。 季平川的身后跟着的是一身明黄色锦袍的季平原。他依旧如同记忆中的一般,带着不可靠近的尊贵气息,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让他看来高不可攀。骏逸的容貌似乎将整个喜堂照的更加明亮。 相比这二人的到来,整个喜堂的宾客们显得暗淡无光。众人纷纷下跪行礼,山呼着二位王爷的安康千岁。除了郁华铮之外。 “都起来吧,今日不必拘礼。”季平川淡淡的开口,若有似无的眸子依旧看着郁华铮。 “太子殿下和平原王的到来,真是让我郁府蓬荜生辉。”吩咐下去喜客继续用餐,郁华铮将二人请到了一旁,这里早已经准备了一桌特殊预的酒菜,专门是为这些不请自来的宾客准备的。 “作为你的皇兄,我们来,是应该的。”季平川只有在面对郁华铮的时候,眸中的冰寒才会突然缓和下来。 “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郁华铮淡然回答,看着季平川的脸色继续说道:“只是不知,我那两个庶妹,在太子府上,是否得到了太子的怜惜。” 看着郁华铮平静的脸颊,季平川眸中的暖意却突然冻住。一个月前因为郁华铮的提议,母后定要让他娶了郁府的一对姐妹。自从娶回去之后,他连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更别提怜惜了。 他来这里之前是有想过郁华铮可能会问他,可是却没想到这么快,几乎算是开门见山。难道他们之间,除了这件事就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聊的了吗? 淡漠的眸沉了沉,最后看着她回答道:“你放心,她们两个很好。她们是你的妹妹,我自然不会亏待她们。” “太子怕是误会了,妹妹也好,嫂子也罢。这两个人既然已经嫁给了太子殿下,那么就是太子殿下的人。想如何对她们,是您的事情。两口子之间的事,华铮可没资格置喙。”她摊了摊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了下去。 今日可真是累坏了她,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直到现在,她才喝上一杯茶,果然不容易。 听到她这么说,季平川原本已经黯淡的眸子,更加暗沉。心中的疼痛似乎已经快要麻木了。 “华铮,屈恒太子去了哪里?为何不见他的身影。”季平原缓缓借口,并没有表现的如同季平川一般落寞。 放下茶杯,看了看门外,依旧没有屈恒的身影。她这才回道:“屈恒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自己会负责。他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并没有必要事事跟我报备。” 她不明白季平原突然问起屈恒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的回答着,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可是……”季平原眸中带着一抹戏虐,慢慢的轻啜了一口香茗,最后才说道:“今早有人看到屈恒太子去了怡红院。华铮,你知道吗?” “怡红院?”季平川脸色一沉,一股暴戾之气呈现其中。 面对华铮,他甘心认输,可是却不想,得到华铮之人竟然是个寻花问柳的男人。这让他们这些退让之人要如此自处。 果然,郁华铮心同样一沉。她刚刚已经猜到了,也许屈恒会去那里,可是当这件事从季平原的嘴中说出的时候,总是感觉很讽刺。她看到了他唇边的那抹嘲讽,也看到了他眸中的揶揄。这样的他,是陌生的。也许他本性就是这样,自己不知道而已。 “平原王消息还真是灵通,他刚去,你就已经知道了,佩服。”她四两拨千斤年,既不承认也不做评价的回答。 季平原讥讽的笑意淡了淡,抬头看了看她问道:“莫非,华铮早就知道屈恒太子的动向?” “难道我不该知道吗?毕竟,他与我的关系,不同。”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郁华铮嘴角喊着一抹梨花般细碎的笑意,慢慢的站起身来。“今日是我父亲大婚,我还很忙,不招待二位王爷了。” 话落,她站起身来,脸上依旧保持着原本淡然的模样,从桌上退开。 “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平川不解,二人刚一照面便针锋相对。亏他还想着可能季平原见到她的时候会多少有些思念她。 “皇兄,没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意思?”季平原见郁华铮离席,暗自喝了一杯茶。心情从刚刚的大好,变得有些落寞了下来。 只有天知道,在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么想念她。只是短短一个月不见而已,他便觉得已经快要疯掉了。 曾经他暗暗告诫自己,只要她幸福就好,他与她之间的缘分早在写那封休书的时候便已经彻底断了。可是,他不甘心,他就是不甘心。是他先遇到的她,曾经的她也对自己有情。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在派人跟踪郁华铮到西疆之后,竟然得知她是蓝惜。 蓝惜这个人,他一点也不认识,但是他却认识一名曾经救过他的女孩。早在多年前他便已经查证过,那个女孩就是蓝惜。 如果郁华铮是蓝惜的话,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岂不都是缘分。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而已,所以才会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一个只见过一面便深深爱恋上的女孩身上。 他找了这么多年,也放弃了这么多年。可是突然有人告诉他,眼前的郁华铮,这个自己已经心心念念的郁华铮,便是当年救他的人,便是当年他深深恋上的女孩。他怎么可能还会甘心拱手相让,怎么可能情愿守护在她的身边。她这辈子,注定是他的。 某种坚定在他的眸底悄然生根,紧接着便快速成长。 “原地,你这是何苦?”季平川只当作他是伤心太过,所以心情不好。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嫁给屈恒 第一百八十九章嫁给屈恒 第一百八十九章嫁给屈恒 整整一日,屈恒依旧没有回来郁府。郁华铮一人静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小雪发怔。远处的红色与白色的霭雪行程鲜明的对比。 看着眼前静谧的一幕,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道不安。 没有再等待,她拉紧自己身上的披风,没有惊扰到任何人,一个跳跃便从窗户飞了出去。紧接着攀上了房顶,在黑暗中,借着雪光在房顶上飞奔而走。 雪夜,冷的让人直发抖。没有了遮风避雨的家,她就如同是一个独行侠般飞檐走壁而过。任由雪花落在她的发间,颈间。 几个跳跃之后,整个人便落在了怡红院二楼的走廊之上。相比外面的冷清,怡红院可谓生意火红。二楼房间里是不是传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喘。郁华铮表情没有变,依旧是冷冰冰的。 她准确的走到了阮香云的房间外,几乎可以透过窗棂看到里面的烛火正旺。 “阿兰,你一向知道本太子没什么耐性,千万别觉得自己手里有王牌。”这是屈恒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但是却并不冰冷。就好似平常与人对话一般。 “太子殿下请别误会,即便我手中有王牌,也得看太子殿下是否看得上。”阮香云酥麻的声音依旧妩媚,只是这妩媚中不难听说对屈恒的爱恋。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看的上,你拿来吧。你的要求不就是让我陪你一日,一日现在已经快过了,你最好信守诺言。不然,你也应该知道,我屈恒,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话说着的同时,他的声音凛冽了一下。 “一日还未过,太子殿下就急不可耐了吗?”阮香云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如果换做其他男人,恐怕早已经气喘连连,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毕竟在怡红院待了这么多年,欲拒还迎这样的本事,她也算是信手拈来。 可是今日一整日的时间,无论她如何挑逗,都不能引起他的侧目。有时候,她真的怀疑,屈恒到底是不是血肉之躯。 屈恒的眸中闪过一抹嫌恶,看着阮香云化妆的样子,有一种拂袖而去的冲动。可也仅仅是冲动,没有丝毫的动作。 “屈恒,外面雪浓露重。你是跟我会郁府,还是在这里陪伴你的阿兰。”清脆的密语传音传到了屈恒的耳边,荡起一阵阵的酥麻。 屈恒猛然间跳了起来,眼眸看了看门口,觉得气息不对,又调转到了窗外。 他修长的腿迈开了步伐,在阮香云的惊讶中打开了窗棱。果然,郁华铮一身青蓝色素裹,整张小脸因为在冰天雪地中显得有些微微发红。虽然冷意逼人,但是奈何却如同掉落人间的仙子,钟灵毓秀,灵气逼人。 只消这一眼,屈恒的心“咚”的跳动了一下。即便二人已经互通心意,可是奈何每每见到她,却还是会心动。这个女人,注定了是他这辈子的克星。 看着她红红的小脸,屈恒想生气却生气不起来,随手将郁华铮抱起,越过窗棱放进了房间里来。 拉着她冰冷的小手慢慢走到了火盆面前,慢慢烤着火。完全忽视了一旁正在上妆的阮香云。 阮香云虽然也是极美,但是与郁华铮的绝美脱俗相比,显得如同胭脂俗粉一般。 阮香云穿的很少,几乎只是蔽体的衣服而已,有些地方还若隐若现。 郁华铮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道:“阮姑娘曾几何时也到了出卖色相的地步。不是说卖艺不卖身吗?怎么,破了规矩,还是破了身?” 一句话,好死不死说到了阮香云的软肋上,那晚的一切都像是噩梦一般浮现在她的眼前。 眸中的阴狠渐渐被她敛下,她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郁小姐多虑了,在怡红院的女人,哪里还能像郁小姐如此冰清玉洁。咱们是命苦的人,只能认命。” “既然认命,就好好守着自己的身子,别想着勾引别人的男人,保不齐就会摔到铁板的。这么多年来,阮姑娘想必见识的也不少。妻子来找事的,没少把你吓坏了吧?”郁华铮眼眸眯起,像是猫戏弄老鼠一样,看着她说道。 “郁小姐说笑了,妻子来找事的都是管不住自己相公的。这可半点也怨不得人,更何况,咱们怡红院开门做生意,可不怕那些不识相的。”软香一语双关,一点也不示弱。 她在感情上输给了郁华铮,难道在口才上也比不过吗?想她阮香云在这怡红院中位居翘楚也不是一两年了,靠的可不全是美貌和运气。 “有句话恐怕本小姐得提醒一笑阮姑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怡红院是有些背景,可保不齐就得罪了什么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阮姑娘想用怡红院做后台当靠山,想必这算盘打的不是太精。”郁华铮淡淡的说道,看着阮香云脸色慢慢的铁青,心情大好。 转头看了看屈恒一脸的笑意,郁华铮轻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不如阮姑娘嫁给屈恒太子如何?这样一来,既随了你的心意,也拯救了很多家庭。最重要的是,阮姑娘从今而后便有了可靠的靠山了。像屈恒太子这样的靠山,可是很难找的哦。” 话落,她的唇边漾起一抹不经察觉的笑意。那笑意透着一股子顽皮,让人看了不禁深陷其中。 屈恒莞尔一笑,这大冬天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冷汗来。看来自己以后要小心一点了,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这个女人。 “真……真的?”阮香云一时语塞,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莫大的狂喜直冲她的脑门。“你,你真的肯吗?”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郁华铮,似乎看向她的目光不再透着敌意。只要能嫁给屈恒,即便是让她给郁华铮下跪,她也做得到。 “自然,我是无所谓的。这件事,一个愿意嫁,一个呢,看起来也愿意娶。就这么定了吧。”话说完,郁华铮将手从屈恒的大掌中抽出,转身默默的看着他。 “铮儿,你真想让我娶她?”屈恒反问。 “婚嫁自由,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问我。”郁华铮回答。 “既然你这么说,让我就……”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将阮香云的心瞬间掉了起来。 屈恒的眼眸没有离开郁华铮的脸颊半分。看着她平淡如常的眸子,心里哀叹了一声,他就知道,这辈子,他是栽到她的手里了。 看着她清亮的眸子,终于吐口道:“就让凌风娶了她。” 黑暗中,凌风浑身一个激灵。不可思议的听着耳边屈恒的话。 “呵!有你这样的主子,凌风也真是够可怜的。”郁华铮继续烤着火,放佛刚刚那一切都只是玩笑而已。 “铮儿,你这么说可就是冤枉我了。本太子可是什么好事都想着他的。凌风,你说是吗?”屈恒抬起邪魅的脸,看着窗外问道。 “太子殿下说的是!”简直是汗颜啊,凌风伫立在黑暗中,不仅仅是身体冷,心里也是冷极了。 “你的属下,自然说你的好了。”郁华铮不满的转头,眸子锐利的看了一眼呆愣在一旁如同小丑一般的阮香云。 “郁华铮,你什么意思?”终于看到了郁华铮眸中的那抹嘲讽,阮香云忍无可忍,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忍的必要。她有王牌在手,还怕什么。 “意思还不明显吗?”郁华铮无所谓的说道,仿佛眸子中带着一抹同情。“阮香云,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屈恒所需要的,但是我告诉你,无论是什么,都不能让他对一个除了我之外的女人低声下气。如果你爱他,就应该知道一个男人的尊严有多重要。”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他低声下气,我怎么舍得。”阮香云脸色苍白,指尖发颤。从小到大,她唯一的冤枉便是伺候屈恒,成为他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作出伤害他的事情。 “没有最好,在我的眼里,即便是没有低声下去,让他不情愿的忍受着你,也是我无法容忍的。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究竟对你有多么的不耐烦,难道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郁华铮咄咄逼人,将阮香云逼至到了墙角里。 “如果还有下次让我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不会问为什么,直接杀了你。”郁华铮凶狠的说道,眸中的寒冷,如同是一条冰溜子,直插阮香云的胸口。 阮香云吓得瘫倒在了地上,抓着自己胸口的前襟不能自己。 郁华铮满意的看着自己制造的效果,转头看了一眼屈恒,说道:“怎么,还不舍得走吗?” 屈恒苦涩的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阮香云,眸中瞬间被冷覆盖住。 “阿兰,你最好将我要的东西拿来,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 阮香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抬头对上屈恒邪魅骏逸的脸。心中的涟漪慢慢扩散。不能,她不能放弃。 “太子殿下应该知道阿兰的心意,如果不能随了阿兰的心意,阿兰就算是死,也不愿妥协。”她轻声说道,眸中带着强大的气流,坚定的让所有人不敢轻视。 郁华铮眯起了眸子,一股杀意在她的心中慢慢升腾着。 屈恒同样皱了皱眉,这女人,当真是执着。以往,他倒是小觑了她。 屈恒不再说话,转身拉过郁华铮,从窗口直接跳了出去。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九十章 很爱你 第一百九十章很爱你 第一百九十章很爱你 从怡红院回来的路上,屈恒一句话没有说,像是还在回想着阮香云最后说的话“阿兰就算是死,也不愿妥协。” 一个视死如归的女人,屈恒这次恐怕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还在想她吗?”看着二人走在雪地里的脚印,郁华铮轻声问道。 见屈恒没有回答,她又问:“你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为何东西会在她的手里?是否跟西疆皇室有关?” 郁华铮连问三个问题,终究是让屈恒停下了脚步。他轻轻转头,看了看郁华铮,说道:“铮儿,你一直都很聪明。阿兰有的那样东西,我必须得到。因为它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是什么?”她挑眉问道。 “东海之泪。”他没有再迟疑,既然郁华铮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瞒下去就没有必要了。 “那是什么东西?” “是能解万毒的解药。”屈恒淡淡的说着,随即转过身来,慢慢的向前走去。“铮儿,你也知道我西疆以蛊毒著称,但是蛊毒危害极大,所以我们的祖辈也一直寻找着一种能解世间万毒的解药。终于,在深海的一只千万贝壳中,找到了这颗东海之泪。故而,这枚东海之泪,与玉冢和墨冢,并称为我西疆的三大传国之宝。” “既是传国之宝,为何又会在阮香云的手里?”郁华铮问。 屈恒的眸子,此刻黯淡了一下,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阿兰以前被选为我的侍妾。我母妃很喜欢她,当时以为,她会成为我身边最得宠的女人。所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便将东海之泪给了她。没想到今日,倒成了她威胁我的借口了。” “东海之泪,真的能解万毒?”郁华铮再次确认,她从来没听说过世上还有这么个灵丹妙药。 “上古蛊毒的克星便是东海之泪,你所能解不能解?” “那,冰寒毒呢?”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仰头看着他。 屈恒从来不曾说过东海之泪的事情,想必这东西很是重要吧。 “冰寒毒的话,就差一味药引子了。” “什么药引子?” “就是上次在云城那个山洞里,我让你收起来的雪灵果。唯有用雪灵果催化,东海之泪方才能解寒毒。”这也正是为何他非要带郁华铮出去散心的目的。即便当时的郁华铮没有解除封印,但是他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在阮香云那里碰了钉子。 “雪灵果?”郁华铮惊呼了一声,“那东西我以为会压制毒性,早就已经吞噬了。” “吞噬了?”屈恒挑高了眉心,“你怎么吞噬的?不会,真的是吃了吧。” “嗯,吃了。”她爽快的回答。 而屈恒只能苦涩的笑了笑,“这世上,也唯有你敢这么直接吞了它。换做其他人,早就已经冻成冰块了。” “那这引子,算是下好了吗?”郁华铮目前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当然算,这个引子就是这么吃的。铮儿无师自通,倒是蛮聪明的。不过,以后万万不可莽撞了。”屈恒适时提醒着她。 郁华铮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了一抹尴尬。殊不知,她正是听了屈恒的话,以为那雪灵果是多么厉害的东西,所以才吃了的。没想到可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的。 体内的寒冷,依旧冷的像是冰窖,让她只想蜷缩起来。想到这里,郁华铮突然一凛。冰窖?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果然冻得直接发抖了起来。 “铮儿,铮儿。”屈恒转眸看到她的异常,慌忙唤了她两声。“铮儿,你怎么样?是不是蛊毒又发作了?” 见到郁华铮已经支撑不住的鼻炎,屈恒一阵心慌。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他。今日他却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只想有人赶紧来帮帮他。 稳定了一下心神,屈恒反手搭在了郁华铮的手腕上面。一条臂膀将郁华铮整个人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果然,又是蛊毒。接连两次都是蛊毒发作,看来,今日这关她定是过不去了。 想到这里,屈恒痛苦的闭了闭眼眸,从来没有想过,郁华铮的毒会发作的如此之快。看着她苍白的如同一张纸的脸色,他没有细想,打横将她抱起,直接对着郁府飞奔而去。 床榻上,郁华铮整个人端坐在上面,只是头垂到了胸口,一看便是昏迷中状态。 而郁华铮的对面坐着屈恒,他双手放在郁华铮的肩头,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到郁华铮体内,那个几乎可以叫做无底洞的地方里面。 纯正的内力像是流水一般的注入,但是奈何几个时辰过去了,郁华铮依旧没有一点暖和的意思。 终于,屈恒支撑不住,翻身吐了一口鲜血。他伸手将郁华铮揽在了怀中,看着她苍白的脸,柔情蜜意了起来。 手指慢慢的在她的脸颊上面游走,满眼的心疼和不舍。他要将她深深的刻在心里,唯有这样,他才能毫无顾忌的跟她说再见。从今以后,就只有心里有她。即便是以后死了,也算对得起她。 “铮儿,你要记得我,知道吗?因为我不会忘记你。”他轻轻在她的耳边呢喃,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抚摸一件上好的瓷器一般。 郁华铮此刻像是一只玻璃娃娃似的,轻轻一碰都会碎掉。亦或是像是一根轻盈的羽毛,只需要一阵微风,就能把她刮走。 想到这两个可能,屈恒慢慢将郁华铮揽进自己的怀中。他的眸子湿润,将脸埋进她的发丝中,问着她特有的清香问道。 “铮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转眸望着天空鱼肚白的颜色,混合着大雪纷飞的景色。屈恒竟然有些恍惚,好似在这漫天的大雪中,他看到了一副梦想中的画面。大雪纷飞里,他与郁华铮漫步在雪地,数着各自的脚印轻声嬉戏……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东海之泪 第一百九十一章东海之泪 第一百九十一章东海之泪 郁华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中午时分。全家人都在她的床榻旁边守着她,好似她是一个极度重伤的患者一样。 “华铮,你醒了。”郁金堂看到女儿清醒过来,当场老泪纵横了起来。 “爹……”郁华铮轻唤了一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你昏迷了三日了,可真把我们吓坏了。幸好你醒过来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真娘也活不了了。”真娘温暖的小脸看着郁华铮,眸中的恐惧至今还未消。 哦,对了,她蛊毒发作,昏了过去。那屈恒呢?他当时在她的身边,怎么醒来不见他了呢。 “屈恒去了哪里?”郁华铮看向了吉祥如意,开口问道。 “这……”二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话吞吞吐吐。 “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们躲闪的目光,她的心里顿时一惊。 当时她昏倒的时候明显感觉这次蛊毒与上次不一样,这次,好似特别猛烈,让她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直接晕倒了过去。 现如今,她完好无损的醒了过来。醒来的刹那她调息自己的内息,发现以往的那种冰冷竟然全部消失了。这本就已经够让她起疑心的了。如今见到她们躲闪的目光,她的心几乎都要纠结在一起。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似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般,掐在了她的脖颈上面。 被郁华铮吼了一声,吉祥如意立即跪了下来,眸中的泪水也顺势划落。 看着她们的眼泪,郁华铮的心瞬间荡到了谷底。 “说吧,我能承受。”其实她的心中已经猜的出来,只是,她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而已。 “太子殿下三日之前,将小姐你送回来,可是您的蛊毒实在太过厉害。不得已,不得已,太子殿下用自己的身体强行吸附您的毒性。”吉祥尽量让自己话平淡一点,可是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 “什么?他,为我吸毒?”郁华铮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吉祥。 她很早就在野史上看到过这种疗毒的方法。一个人用自己毕生的功力将对方的毒素吸出。而这些毒素却不会因为强行吸出一个人的身体而消失,相反,它们会吸附在疗毒人的身上。这是一种以命换命的解毒方法。 她的毒是解了,可是相反的,屈恒却中毒了。 强撑着自己的身体,郁华铮坐起身来。“他在哪里?” 一路跌跌撞撞,走进隔壁的房间,看着屈恒苍白的脸色,她几乎有些站立不住。 她何德何能,竟然让屈恒心甘情愿为她而死。他怎么会这么傻,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要是没了他,她也活不下去吗? 耳边突然想起屈恒当日的话来,他说,铮儿,也许你来到这个世界,只为为了遇到我。 当时她觉得很荒谬,可是如今看来,她倒宁愿相信这是真的。那样一个健康,青春,有朝气的男人,此刻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生平第一次,郁华铮落下了眼泪。眼泪滴落在了手背上,她有一瞬间的怔仲。原来眼泪这么烫,烫的她的心如此之痛。 痛彻心扉,也许便是这样的感觉了吧。 伸手抹掉这般滚烫的泪水,郁华铮起身走出了房门。门外的如意立即将披风放在她的肩头。 “跟我去怡红院。”她的脸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以及凛冽。目光看向了前方,坚定的迈开了步伐。 屈恒曾经为她做的,她同样可以为他。既然东海之泪能解毒,她就要拿回东海之泪。 “你还来做什么?”怡红院中,阮香云坐于圆凳之上,慢慢的端起茶杯,吃了吹上面的浮沫。 “屈恒中毒了。”郁华铮淡淡的说道。她知道阮香云的心,所以只消这一句话便是够了。 果然,阮香云喝茶的动作僵了僵,抬头看她:“中毒?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中毒?他练就万蛊之王,从小佩戴墨冢。他早已经是百毒不侵之体,怎么可能中毒?” “冰寒毒与蛊毒。”又是简洁的一句。 阮香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尖声说道:“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他中毒的。” 郁华铮冷静的眸看着阮香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眸子突然黯淡了一下。可不就是她吗。自作主张,将百年封印解除,让屈恒为自己的毒奔走伤身。最后竟然还将毒素引到自己的体内。说来说去,就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屈恒定是不会中这劳什子的毒。 “不管是不是我让他中的,他的确是中毒了。阮香云,我知道你一直对屈恒有情。还请你,帮帮他。”天知道,她郁华铮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软话。为了屈恒,她唯有忍。 阮香云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郁华铮,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二人之间这样的转变,她又怎么会想不通呢。 屈恒为了她不惜让自己身陷险境,而郁华铮,同样为了屈恒可以来这里跟她低声下气。那样高傲的两个人,却同时可以放低姿态。究竟是为了什么,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了。 心,开始沉重的痛了起来。曾几何时,她也曾经希望能得到一个人如此的爱。可惜,上天似乎从未眷恋过她。 “当年,我被选为太子侍寝,你知道在西疆有多少女孩羡慕我吗?”阮香云看着郁华铮,突然觉得释怀了很多。有些事情,如果做到太绝,也许伤的,可能不仅仅是自己了吧。 “合珠郡主看我不顺眼,也在情理之中。当时太子殿下得知了我的存在后,便辗转将我送出了西疆。其实我知道的,是太子殿下在保护我。他怕合珠郡主会伤了我。”阮香云说到这里,甜蜜的笑了笑。“他是那样善良,那样完美。就好像是神一样的存在。郁华铮,你说,让我怎么能不爱他?”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阮香云,你要知道。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要看缘分的。就说我吧,我与季平原相处三年,我也曾经视他如神祗。可是后来如何?他休了我。就在我认识屈恒的第一天。有时候,缘分真的很奇妙,明明天南海北,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却硬是要凑在一起。明明是青梅竹马,日日相见,却总是印不上心头。” “也许吧,他这个人,反正在我的心里,扎根了。”阮香云苦涩的笑了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命运。 静静聆听她诉说着她的心,郁华铮竟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很是可怜。“他的心里没有你。”虽然残忍,她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我懂。”她早就懂了。很早很早,早到两个人认识之初,她就懂。 “没有你又如何,你心里有他,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即便他不喜欢你,你又何必自哀自恋。将他放心心底,他便是一人的。你是聪明女人,又怎么会看不透这点。”见她暗自舔着伤口的模样,郁华铮突然于心不忍了起来。曾几何时,在她的眼里,阮香云也算是个可怜人呢。 悲伤的小脸在听到郁华铮的话时,像是突然被点亮了一番。她诧异的看着郁华铮,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允许我想他?”她颤抖的问出这句话。 “那是你自己的权利,人已经是不自由的了,难道心也不能自由吗?你的思想要自己支配。”郁华铮轻声说。 “是啊,人不自由,就让心自由一点吧。”阮香云轻声说完,低头伸手,将藏于袖口的一个小小精致盒子交给郁华铮。 “这就是东海之泪,你拿去吧。” 话落,倒换成了郁华铮用诧异的眸子看着她。“我不懂,当时屈恒那么请求你,你都不给。为何会给我?”按照道理,如果他给了屈恒,屈恒定会对她心存感激。 阮香云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我这一生都是为了他而活,如果他死了,我怎么活呢?”轻轻眨了眨眼睛,将眸中的雾气眨掉。“我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包括我自己,可是唯独对他,我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所以,你赶紧走吧,别让我后悔。” 语毕,阮香云打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郁华铮看着手中的小盒,突然笑了笑。她从来没有想过,拿这个东西竟然如此简单。这如果让屈恒知道,阮香云只是用则东海之泪来留住他,不知道他该做何感想。 想起屈恒铁青的脸色,她便轻声了一下。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幸福,如此简单 第一百九十二章幸福,如此简单 第一百九十二章幸福,如此简单 “铮儿,你不能这样,我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吃药?”房间里,一声抱怨的男声响起,令在门外守护的凌风与吉祥如意对笑了起来。 “你才刚好几天啊,明明是健朗的身子,结果却因为要救我而搞成这样。你想害我内疚而死吗?你想让我难过而死吗?你想……” “好了,好了,我喝。铮儿,你别自责啊,我喝就是了。”终于,也不知道是第几回了,总是以屈恒的妥协为结束。 满意的看着他皱眉将补药喝光,郁华铮这才满意的闭上了嘴巴。 那日将东海之泪拿回来的时候,屈恒已经奄奄一息。幸好来来的及,一切都不算太晚。 因为屈恒是强行吸毒,所以毒素中也带了雪灵果的药效。故而这可东海之泪吃下去后,便让屈恒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近日来,屈恒竟然发现,他的菩提天下竟然大成了。原来他本就修炼万蛊之王,故而体内的蛊毒种类众多,没有一个归属。如今这上古蛊毒今日体内,立即让体内纷杂的队伍整体看起。调顺之后,威力竟然比以前大上了几倍。菩提天下的最后冲关,也是要将静脉打通。东海之泪本就是解毒圣药,对于打通经脉这种小事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所以,屈恒便是借着这次的中毒,解毒之余,功力竟然进步了一大截。可以算是因祸得福吧。 屈恒喝完了药,突然敛下了眸子,转头看向了门外。此刻门外正巧有个下属在与凌风报告情况。 “什么事?”他耳力甚好,自然知道有事发生。 “屈恒太子,不好了,季平原登基称帝了。”凌风的脸色同样很难看,刚刚那个属下来汇报时候,他竟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屈恒眼皮一跳,说道:“这么快?” 郁华铮在一旁已经震惊的无法言语。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眨眼的功夫,天下已经变色了呢。 可是听屈恒的语气,似乎对于季平原夺位一事,早已经猜到了。 “你早就知道他会夺位,是吗?” 屈恒的脸色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季平原本就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登位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强大的理由。” “理由?什么理由?”她突然发现,屈恒这个人简直深不可测。原来他的心里埋着很深的秘密,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屈恒转头看着她,低沉的嗓音传出。“当年,季老头还只是王爷的时候,季平原的生父,便是上一任的太子季云烈奉命出征讨伐叛军。眼看季云烈屡战屡捷,季老头终于坐不住了。他使计让季云烈被俘,这还不算,他竟然残忍的将季云烈的头砍下来,挂在城门上。让他成为整个大禹国乃至天下的笑柄。” “天,我不知道当年皇上,竟然是如此凶残的一个人。那个,是他的亲哥哥啊。”总是郁华铮残忍,冷血。可是听到这一幕,依旧觉得骇然。 “就是因为是亲哥哥,所以才要下次狠手。想要登基为王的人,有几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不把这些障碍铲除,他们怎么往上爬。”这便是皇室的悲哀。 屈恒之所以没有朋友,便是因为他的身份。如果他只是个平头百姓,也许,日子就好过多了。 “太子殿下,凌风还有一事要禀告。” “说。” “刚刚接到大禹国新任皇帝的邀请,下月初八,新任季皇娶皇后。” “皇后?难道是连碧?可是又不太可能。”郁华铮淡淡的说道,实在不明白季平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娶的,是季紫诺公主。”随着凌风的话音落下,这次不仅是郁华铮,就连屈恒都怔愣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他究竟想做什么?”饶是郁华铮再冷静,听到这种荒谬的事情,也觉得难以接受。 一旁的屈恒淡淡的笑了笑,看着一脸严肃的郁华铮,轻声说道:“稍安勿躁,季平原这个人,一向很有主见。他既然要娶妻,那咱们定要送份大礼才行。” “难道他疯了不成?紫诺怎么说也是他的妹妹。他篡位是为了报仇,娶自己妹妹,也是为了报仇吗?” “铮儿,你这就不懂了。也许,他们二人是真心相爱呢。”这样最好,省的有事没事惦记着他的铮儿。屈恒心里暗暗揣度。 “怎么可能,这事一定不简单。到时候,我们且去看看吧。”心里没来由的心跳了一下,暗暗将折磨惊慌压下,郁华铮淡淡的说道。 屈恒点了点头,脸上同样现出一抹凝重。季平原,不管你对谁下手,只要别惹到我,惹到铮儿就行。否则,定要让你知道,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一个月后,大雪纷飞中,大禹国的棉城却成了花的世界。一朵朵不合时宜的花朵争相开放,煞是美丽。 整个棉城都用红绸子给素裹了起来,当真是千里锦红,只为迎娶后位。 这一日,屈恒和郁华铮像是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但是确实为了出门迎接从西疆远道而来的西疆国国主屈傲,以及屈恒传说中的妹妹,屈蔓。 长长的队伍,中间是一辆明黄色的马车,就这么浩浩荡荡的闯进了棉城百姓的视野中。因为这几日季平原大婚之期将近,所以来自其他国家的贵宾络绎不绝。 但是像这般大的阵仗,也唯有在昨日蓝景耀进棉城的时候有过。 屈恒与郁华铮二人矗立在所有队伍毕竟的绝生谷中,等待着他们。 终于,队伍中的那辆马车很快就要进入她们的视野范围。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带着一缕强劲的风势飞驰而来。 “嘶”马儿嘶鸣了一声,随即在屈恒面前停下。 “属下马勇,见过太子殿下。”马勇,屈傲身边最得力的侍卫,躬身对着屈恒行礼。 屈恒脸色微微一变,这才开口问道:“父王有什么事?” “国主说直接去西疆行宫休息,就不用太子殿下记挂了。”马勇说道。 屈恒闭了闭眼睛,心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很苦很苦的味道。“知道了,下去吧。” 闷闷的说完,屈恒拉起郁华铮的手,慢慢的抄一条小路,慢慢往回走。 他早就应该习惯的,不是吗?这么多年来,父王对母妃什么样,对自己什么样,他不是早就应该知道的吗?为何还是会觉得心里闷闷的。 手上传来郁华铮冰冷的温度,小小的手儿钻进他的大掌里面。丝丝冰凉的触觉让他浑身一凛。转过眸子,低头看着郁华铮浅笑的眼角。 “屈恒,人生就是这样。老天爷给你堵死一扇窗,总会为你留一扇门。相信我,你们会有那一天的。”郁华铮淡淡的安慰着他,眉角眼梢都带着温暖的感觉。 看着她温暖的脸颊,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冰冷感觉。屈恒停了下来,双手摸上了她的小脸。“暖和吗?” “嗯”郁华铮没有迟疑,脸颊上是他温热的大手,鼻息间是他好文的木兰花香。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在他的包裹之下。 幸福,原来可以这么简单。只要两颗心靠的近一点,就不会那么寒冷了。 看着郁华铮漾在唇边的笑,屈恒顿感心中的那块冰被融化了。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婚当日 第一百九十三章大婚当日 第一百九十三章大婚当日 初八,清晨。天空刚刚破开一抹鱼肚白的颜色。整个上空便被一阵烟花点亮。 郁华铮睁开眼眸,看了看窗外。雪压枝低,严寒瑟瑟。他们,还真是有闲心。 起身走出了挺远,一朵朵的烟花仿佛就在郁府的房顶上放的一般。 身后突然一暖,郁华铮没有回头,也知道定是屈恒也同样被这恼人的烟花吵醒了。 “他还是厉害,竟然选在这个地方放,好怕你会看不到一样。”屈恒突然阴阳怪气的说出这句话来。 郁华铮转头看了他一眼,好笑的说道:“屈恒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联想能力太强了。这里离内宫比较近,自然要选择这里了。难道,你以为季平原是为我放的吗?” “我觉得很有可能,他觊觎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屈恒扁扁嘴巴,从后面将郁华铮拥入怀里。 “胡说八道。我现在啊,正在想你那天的推测。有可能,季平原和紫诺是真心相爱也不一定。”且看这一个月来,所有的婚仪都是奢华的,季平原可以说是亲力亲为了。如果不是两情相悦的话,那她真的想不出来第二个可能。 “那就且看吧。”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季平原能爱上季紫诺。 “屈恒太子,郁华铮到。”随着老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苏公公的一声尖叫,屈恒和郁华铮二人前后走进了大厅。 本来纷扰的厅堂因为二人的到来竟然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整个大厅上,头位做的是新帝季平原,副座自然是季紫诺。二人今日都是一身大红色,看起来奢华而喜气洋洋。 左边下手的是蓝域国的蓝景耀和蓝毅。右边是西疆国的屈傲和屈蔓,以及合珠郡主。 郁华铮微微一扫,便已经知道了座落位置。在下面的便是一些小国,让她出乎意料之外的,便是蓝景耀的下面,竟然是伍铁木。这个男人,竟然也来了,向来是代表顾国。 “西疆国屈恒,在这里恭贺大禹国新帝新后,百年好合,缔造盛世。”屈恒微微拱手说道。毕竟如今季平原是新帝,身份地位已经不同。 “屈恒太子请坐,你能来参加朕的大婚,荣幸之至。”季平原噙着一抹玩弄的笑意,说道。 “多谢。”随意的道谢之后,屈恒转头拉着郁华铮坐在了屈傲的身边。而至此,郁华铮与屈傲才算是第一次见到。 “你……”刚一照面,屈傲便像是看到鬼一般跳了起来,进而走到她的身边,放肆而大胆的打量着郁华铮。 “父王,请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好吗?她不是蓝小沫。”屈恒不耐烦的看着屈傲,最后冷声说道。 而郁华铮显示僵了一下,随即便会意过来。原来,又是一个蓝小沫的爱慕者。单单是从他的眸中,她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真不知道,她这个母后究竟哪里迷人,竟然将这么多男人征服的死心塌地。 转头看了看屈傲看着自己那激动的眸子,不难想象,她母后应该便是眼前男人的最爱。可是……不对啊,屈恒曾经说过,他父皇最爱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郁华铮迅速转头,看到了同样认真看着自己的屈蔓。两双眼睛对视上,就这么久久的凝望着。 不是,以她的直觉和她的敏锐,她敢肯定,眼前的这个屈蔓,定不是她的妹妹。二人几乎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再说她母亲可没理由跟我她父皇之后,又跑到西疆和屈傲生个孩子。这根本就所不通。 “你是,蓝惜?”屈傲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激动的看着她。 郁华铮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原来你就是蓝惜,原来,你和母后长的如此想象。”像是好半晌才从这个震惊中惊醒过来。他往前跨了两步,站在屈恒的面前说道:“臭小子,你为何不早点和我说你已经找到蓝惜了?” 屈恒微微一愣,不明白父王为何这么说。 “如果我早知道你要娶得是蓝惜,我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就见你们。”像是埋怨屈恒一般,狠狠的瞪了屈恒一眼。 这下,屈恒更加怔愣在了一旁。父王,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这么多话,更没有用这种口气说过。难道,都因为铮儿吗? “是儿臣体察不够,让父王着急了。”他淡淡的回答着,并没有倾注太多的感情。他们父子的感情,并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屈傲气呼呼的坐到了位置上,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依旧是沉浸在震惊中。偶尔投向郁华铮的眸光,带着一抹深邃的眸光。 “都来齐了吧?”季平原低声问着苏公公。 苏公公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全数到齐。” “好,关门。”季平原一声零下,四周七八扇大门砰然关紧。就像是有人重重的砸在心田上一般。 “为何关门?”合珠第一个跳起来,虽然她的眼睛一直在怨恨的看着郁华铮,但是并不表示,她对周围的一起不感兴趣。 因为大殿的房门被关,房间里面黯淡了很多。窗外的皑皑白雪这会也成为屋里的灯光,照亮了几分空间。 紧接着的恐慌开始在人群中爆发开来。人人争锋相对,看着季平原嘴角噙着的那抹低沉的笑意。 “大家很好奇吧,为何我会突然关门。”季平原站起身来,周围立即涌出大批的侍卫,手中拿着的是制造最为精良的箭弩。 每个人看到这,已经有点明白了。成亲真假不论,这场婚礼就是个鸿门宴。季平原一早就布好了局,这等着今日他们自投罗网。 “原因很简单,我,只要一个人留下。只要这个人心甘情愿留下,其他人便都可以走了。”他郎朗的声音突然加大,在整个大殿中显得声音如雷。 而众人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并没有窃窃私语,而是直接看向了郁华铮。 “大家都很聪明,知道我季平原喜欢的女人是谁。”季平原嘴角一咧,笑了出来。“华铮,你还不出来吗?如果你不出来,也可以,告诉我,你看谁最讨厌,我先将他给结束了。” “季平原,你已经是皇帝了,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屈恒站起来,迎上季平原的眸子,同时,嘴里的万蛊之王开始念出。 “我看屈恒你就算了吧,你的万蛊之王,在这厅里不管用。我为了专门对付你,可是将这里所有的空间都摸上了醋。你的蛊毒,恐怕受不了这个味道吧。呵呵。”季平原得意地声音传来,夹杂着让人讨厌的冷笑声。 “那就来试试菩提天下吧。”话落,屈恒似是一道闪电般闪烁而出。 季平原不慌不忙,天地合一,一道淡淡的紫色慢慢的从里面渗透,煞是好看,想必季平原的功夫没有十重,也有着九重九了。 刚一照面,二人便各自打了一拳,而且倒退了一步。 “屈恒,你以为华铮爱你吗?她以前爱的人,可是我。”季平原拳头攥的格格响,开口冷然道。 “你?哼,那个时候的郁华铮根本不是眼前这个。你心里最清楚不过,别再痴心妄想了。”屈恒不示弱,随即点出一指,却被季平原轻松躲掉。 “是不是又如何,我只知道,她是我的。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他夺了帝位,将父皇母后圈禁。虽然表面上他是为父亲报仇,可是只有他心里才最清楚,唯有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得到郁华铮最好的手段。 “你当真是无耻。” “无耻的人是你猜对,死皮赖脸的缠着华铮,有意思吗?” “死皮赖脸又如何,倒比你将她逼死强。” “少拿这件事来说事,今日你让也的让,不让也的让。” 正在二人你来我往中,苏公公突然再次跑了过来,喘息了几口气说道:“皇上,蓝寒来了。” 蓝寒?众人一惊,纷纷看向了门外。 果然,蓝寒一身绿墨色的的长袍,头上的玉冠映雪而亮。他骏逸的脸孔,如同是郁华铮刚见他的时候一般,让人看起来又怜又疼。 眼前这个面若冠玉般的男人,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郁华铮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各位,舍妹并不是礼物。而我也是今日才得知,郁华铮便是我的妹妹,蓝惜公主。”蓝寒一进门,便说起了这件事,一旁的萧离依旧面无表情,形同面摊。 “所以,妹妹还小,不已指婚。季皇,屈恒太子,请三年后再来上面求亲吧。” 蓝寒这话一说完,周围一片静悄悄的。任谁也没有想到,蓝寒竟然不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任何一个。这可是他重掌蓝雨的大好机会啊。 郁华铮蹙起了眉心,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蓝寒会那么说。 “不行,今日如果得不到郁华铮,那你们就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去。包括你,蓝寒。”季平原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对着蓝寒大声喊了起来。 “季皇想要追求淑女,怎么也要几个竞争者啊。蓝毅有兴趣。”话落,蓝毅一个跳跃,便落在了三人的旁边。 郁华铮的眉突然间生生的疼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难得季平原与屈恒同时脱口而出,可想而知,他们的心里有多排斥蓝毅。 “好了,几个大男人都是各国的太子皇帝之流,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争论成这样。”郁华铮突然窜起来,直接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 “铮儿,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那你怎么样。”他就知道,季平原怎么可能安分娶妻,悄悄季紫诺被定在龙椅上的样子,他都觉得可怜。 “有你在?呵呵,大言不惭,也不看看自己在谁的地盘上。” “你的地盘又如何,华铮可是我蓝域国的公主,跟你们可没有半点关系。”蓝毅突然插嘴。 就泽洋,三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再次在这个大殿上,剑拔弩张了起来。 “好了,我说够了。”大声大喝将三人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可是下一秒,郁华铮却向着地面迅速倒了下去。 “铮儿。”屈恒脸色着急,身手矫健的用双手拖住她的。却突然发现,郁华铮的身体僵硬,竟然像是……死了一样。 这样的想法骇了她一跳。他颤抖着一只手,慢慢的探到她的鼻息下面。 果然没了气息,只是顷刻间,就连她的皮肤都通着一股钻心的白色。 “不……不可能……我不信……” 而季平原与蓝毅同样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接着一个探脉息,一个把脉门。最终同样呆若木鸡,颓丧的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第一个开口的是蓝寒,他眸中的悲痛几乎快要将他淹没了。 屈恒紧紧抱着郁华铮,任何人也不能碰到一分一毫。他想不通,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现在就没气息了。 “定是蛊毒,或是冰寒毒没有清理感情。铮儿,你回来好不好,回来……”屈恒说。 “华铮,你醒醒,醒醒啊。只要你醒来,我发誓,定然不会再强迫你……”季平原说。 “郁华铮,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一堆男人做什么。我……还要和你过招呢。”蓝毅说。 “蓝惜,我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在我和你相认的第一日离我而去,怎么可以这样。那我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算是什么,算什么?”蓝寒伸手拉住了一旁的萧离,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就这样,众人的脑筋还没有转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郁华铮便在她们的面前,香消玉殒了。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结局 第一百九十四章大结局 第一百九十四章大结局 “屈恒,将华铮交出来,否则,我踏遍这里的每寸土地。”季平原骑在战马上面,身着戎装,一身凛冽。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着神采奕奕的关泽。 “屈恒,你听到没有。如果再不出来,我就要闯进去了。”随着季平原的一声落下,身边突然下属来报,蓝毅出现在其右后方,且人马众多。 青云山,青云坛,一切如旧。只是偌大的石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女人。这便是郁华铮。 七日了,自从屈恒从大殿上将她带走之后,已经七日了。今日,到底是让她们找到了。 “铮儿,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醒来好吗?”他的声音暗哑,透着一抹痛苦。温柔的大手附上她冰冷的脸颊,却怎么都捂不热。 “铮儿,你听外面,多么烦人啊。我去将他们清理掉好不好?省的他们日日打扰你。”话说完,他站起身来,转过身便向外面走去。 “屈恒。” 低低的一声轻唤,却像是唤醒了他的灵魂一般。屈恒迅速的转过头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然转醒的郁华铮。 “铮儿,你醒了。你……”屈恒竟然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一刻,能让他感觉到是上天的垂爱。 “我睡了多久?”她轻柔太阳穴,问道。 “七日了,你可真是能睡。”舍不得看她头痛的样子,他伸手为她按摩着。 “这么久了啊……”郁华铮轻咬唇畔,转头看了看他,问道:“你为我担心了?” “我知道你是假死,但是我却不知道你何时能醒。”他以前从野史中看到过这种龟息之术,只是没想到这时间真的有。 郁华铮轻声笑了笑,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由得脸上一阵怒意。“他还要纠缠吗,连我死了都不放过?” “铮儿,我们走吧。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去西北漠北那边的边疆小陲。那里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屈恒揽着她的肩膀为她取暖。 郁华铮想了想,顺势将脸颊埋在他的颈窝处,吸取属于他的气息。半晌之后,她一声说道:“好。” “你答应了?” “答应了。” “那好,铮儿,你看到青云坛里的这条通道了吗?是直通对面山峦的。你只要从这里出去,到了那边,我们乔装一下混出大禹国,直奔漠北,好吗?”他双手扶正她,看着她的眸子认真的说道。 “原来,你早就想好一切了。连着通道都挖好了。”郁华铮不由得赞叹了一声,这里七八条通道,真不知道都通向什么地方。 “为了我那么那一块方圆之地,我别无选择。铮儿,你会后悔吗?”他认真的问。 郁华铮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怕你会后悔。” “不会。”屈恒回答的痛快,这一生遇到你,我便没有遗憾了。为了你,我宁可做普通男人。为你卸甲归田。 郁华铮一阵感动,鼻子有些发酸。 “好了,记得通过山洞两丈远的时候,将这两个东西仍在洞里。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找到你我了。”屈恒摊开手掌,将手中的两颗炸药球放在她的手中。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面上有些惊讶,她可不记得自己还有多余的。 “自然是我做的。”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她呆愣的表情记在心里。“走吧。你先出去,我引开他们的注意之后,就会跟你汇合。” “嗯。”她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深深凝望了屈恒一眼,便转身走进了山洞。 见郁华铮已走,屈恒突然拔地而起,直接飞出了青云坛。 “屈恒,华铮呢?”季平原目光凛冽,看着屈恒的眸子像是可以吃了他。 “铮儿已经死了,这不是你们都亲眼看到的吗?”屈恒眸中有着莫名的哀伤。看起来像是因为失去郁华铮而有些失魂落魄。其实,他是因为即将要离开西疆,离开中土而感到落寞。 “你胡说,我不信。”季平原摇着头,就是因为看到屈恒七日没有出来,所以他才会相信郁华铮肯定没死。 “不信的话,你就进去看看,我刚刚将她埋葬在里面的。”屈恒手指一指,眸中带着怒怨。“都是因为你,季平原,都是你因为害她毒气攻心。你才是杀铮儿的凶手。”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只是太爱她……”季平原慌了,在他知道自己的罪行的时候,他便已经慌了。几日来强忍的信念似乎也在倒塌。 “就是你,杀人凶手。华铮就是被你杀死的。”一声大吼,蓝毅直接冲了过来。 季平原眸光一晃,眼看蓝毅的剑就要对着自己劈砍过来。突然一个跳起,直奔青云坛总部的上方。 “啪啪啪”二人相交数百下,却并没有分出胜负。二人心中都有怒火,正是想撒气的时候。故而都是用尽全力,谁也不想让。 “铮儿,我的铮儿,等我。”耳边传来屈恒的一声声呼唤。随着声音越来越远,二人都是看到了屈恒一头扎进了青云坛下面的湖水里面。开始的时候还有着水花的扑腾声,紧接着便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二人惊骇的看着那面湖水,如今正是寒冬。上面早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而屈恒这一跳,冰封破裂之后,慢慢的又在冰封住。 而天下人都知道,屈恒从小到大,俱水俱的要命。这一跳,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 叱咤了二十年的屈恒,就这样从天下间消失了。 季平原与蓝毅不禁心中悲凉,他们说不清楚,对屈恒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是敌人,是对手,亦或是知己。毕竟生在皇室里,半点也身不由己。 也许,他们之所以深深迷恋郁华铮,就是因为向往她的随意,向往她的自由吧。 想到这里,他们有把目光调转到了山洞里。心里都各自想着,即便是尸体,郁华铮也得只他们的。 就在二人再次想攻击对方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整个青云坛突然瞬间倒塌了下来。 二人纷纷跳离崖顶,眼看着整个青云坛在他们的面前化为了虚无。 “华铮”“华铮” 二人大吼了一声,纷纷飞身直上,直接对着废墟而去。二人身后的侍卫也同上飞身而起,落在了二人的身边。 “给我找,就算是塌了,也得给我找到。”季平原用力趴着石头,怒气冲天的说道。 “找,即便是一个件衣服,一只鞋子,我也一定要看到。”蓝毅同样发疯般的用剑砍着每一块看起来都像是压着郁华铮般的石头。 找寻工作已经进行了三天了。两方人马还是一无所获,但是谁都没有想要放弃的念头。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雪,打落在人的身上,立刻就划掉。像是怎么也留不住一般。 “找到了。”突然一个侍卫转头大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季平原和蓝毅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季平原一见是自己的侍卫,立即问道:“华铮在哪里?” “呃……回皇上,找到的只是一张圣旨,不是……”那侍卫磕磕巴巴的说道。 季平原一身冰寒,用力剜了那人一眼,却还是将他手中的圣旨拿了过来。 他记得这道圣旨,是当时郁华铮向父皇讨的。 “季平原,蓝毅。当你们看到这张圣旨的时候,想必已经能够是我与铮儿双双而亡的时候。你们不必再找了,铮儿不再这里。在哪里,这个世上只有我知道。而我,恐怕要在你们百年之后才可见到了。这世上的事情何其纷扰。也许我们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注定了。以前我总是看不透,可是自从与铮儿在一起,我才明白。原来我的要的生活就这么简单。粗茶淡饭亦很满足。你们呢?可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最后奉劝二位,多想想自己身边的人吧。铮儿,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屈恒上!” 看完之后,二人对视了一眼。什么是他们想要的?难道除了权利,还有其他吗?心,突然像是一下子便空了一般,今生再也难以填满。二人拿着那道圣旨,久久不能回神。 羊肠小道上,一匹白马,两个人,女人坐在前面,男人将她用在怀中。一件白色的貂裘,包裹着两个人。 马蹄在雪地里留下深深的印记,裹着白雪,皑皑的往前迈去。 “屈恒,你说我哥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想要娶我?”这是郁华铮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铮儿,蓝域国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如果圣女能和自己的亲人成亲生子,那么这个孩子,将会是以后的天下之主。”屈恒环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啊……这么邪恶。”她的小嘴微微张开,露出惊恐的表情。 最近这个小女人越来越情绪化了,总是动不动都感情用事。 “那,什么样的女人,才算是圣女?”她继续问。 “你就是圣女?” 这个回答,再次让郁华铮愣了半晌。“你怎么知道我是圣女?”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 “圣女的灵魂在八岁的时候会分开两半。直到十八岁的时候重合。所以,你就是圣女。”屈恒认真的回答。 “什么?”她惊呼了一声,扭头看了看他。“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也是前些日子听蓝寒说的。”他立刻否认,将这些都推给了那个经常和他们在梦里相见的大舅子。 “量你也不敢欺瞒我。”一抹淡淡的冷意从郁华铮的身上散发。 “是是是,娘子大人,小的不敢欺瞒的。”郁华铮还未动,屈恒立即举双手投降了。 “原来,我真的是蓝惜。就连我在现代的死,难道也是因为要归位不成?”她觉得这简直就像是神话一般。 “可以这么说。” 郁华铮低头冥想了一下。“那你的妹妹是怎么回事?我看得出来,你父王爱的是我母后。可是屈蔓并不是我母亲的女儿。” 屈恒微微一愣,没想到她跳戏跳得这么快。哀叹了一声,解释道:“屈蔓的确不是你母后的女儿,她母亲,是你母亲的宫婢。” “宫婢?”郁华铮念着这连个字。“我母亲的贴身宫婢有两个,一个是真娘,另一个,就是屈蔓的母亲?” “对。当年我父王游离蓝域的时候,见到了你母后,惊为天人。从此便展开了热情的追求。可是你母后心里只有你父皇。然而你母后身边的宫婢阿玲,日日见我父王受折磨,由怜生爱。而我父王因为得不到你母后,又因为阿玲长的与你母后有几分相似,故而娶了她。世人都倒是我父王爱惨了阿玲,其实他只不过是在她的身上找你母后的影子罢了。”屈恒苦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来,不知道究竟是谁负了谁。 “你父王,倒是个痴情的种子。”郁华铮叹息的说道。 “所以,我也是个痴情的种子。铮儿,我爱你。”他用力环住怀中的女人,吸取她身上的芬芳。 郁华铮被他的说法逗笑了,却在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不由得轻颤了一声。 “我很庆幸自己能够得到你,没有错过你。我比我父王幸运,比他幸福。只要有你,我这一生便足够了。”他所有的幸福,都源于怀中的这个女人。 “真的只要有我,就足够了?”郁华铮不免动容,转头看着他深情的眸说道。 “自然,我这一生唯你一个。”他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郁华铮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拉起他的大掌,慢慢的附在自己的肚子上。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下,轻声问道:“你确定,不再多一个吗?” 半晌,雪一直下,画面一直在拉长。那匹马,那两个人,渐行渐远。好半晌,随着一声惊雷般的欢呼。 “我要做爹了,铮儿,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要做爹了吗?你告诉我,铮儿,这是真的吗?孩子是男孩女孩,我是不是要先给他起个名字。铮儿,这真的是真的吗?……”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郁华铮好笑的看着他,伸手将他的头拉下,微凉的薄唇慢慢负了上去,堵住他一切可笑的话语。 雪似乎更加大了,羊肠小路上,只留下浅浅的马蹄印,直到尽头。 完 本文由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