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才少女还是天才骚年？ 这里是地球。 三十一世纪的地球，环境一度恶化到无人可活的地步，残存的人类都打算移居火星了，直到这么一群人，横空出世。 他们破译天道，他们重定规则，他们点石成金，他们化腐为奇，他们，就是无所不能的系统编译师！ …… 楚雄市编译师协会。 两个老人在阳台上畅谈，欣赏摩天塔外的夜景。 青春系统的存在，使他们不畏寒风，像年轻小伙一样健朗，富有活力。 其中一人道:“王运七，你有一个好学生啊，连省里的会长都赞不绝口，言称见识了真正的天才。说不定，你能师凭徒贵，更进一步呢！” “哪里哪里，”另一人话中谦虚，却面带自豪的说，“我的个人能力还不足，担不起这个重任。” “谁说的？能够教出那样的天才，就是你有能力的最好证明！” …… 叶家。 很难想象，以富贵著称的叶家里面，有这样一间简陋的房子。 两名少女肩并肩，站在一起，一个气质高雅，一个明媚动人，像两朵并蒂莲，给这间小小的陋居，增添了不少春色。 在她们的对面，是一个瘦小的少年，很不雅的坐在地上，屁股下连个毯子都没有。 “别坐在地上，会着凉的。”白衣的女孩说。 “你不用关心他。”红衣的女孩对她的伙伴说，然后转过身，纤手叉起小蛮腰，装出恶狠狠的样子:“王小灵，你给我好好做作业，不然我就告诉妈妈，你偷听王老师的课！” 这傻丫头！你告我，我也可以告你呀，到时候你妈发现你把作业丢给我，不把你打的屁股开花…… 男孩的表现，与他的心理活动极度不符，他木纳的抬起头，点了点，又低下去，继续埋头苦读。 装傻充愣，一向是王小灵的拿手好戏。 他的椅子上，摊开了一本书。 整本书一片空白，就像崭新的一样，唯一的笔迹，写在书的扉页上，那是红衣女孩的名字。 “走喽，出去玩喽！”红衣少女见男孩开始帮她写作业，便拉起伙伴的手，蹦蹦跳跳的跑了。 两个倩影刚消失，屋中的少年，马上从书中抬头，竖耳聆听。 女孩子清脆细小的议论声，从远处传来。 “芷紫，你这样做好吗？” “放心好了，王小灵会帮我做的，他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连省里的大人物都惊讶呢！” “我说的不是家庭作业，我说的是王小灵，你这样对待他……” “韵琴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好啦，有奴仆系统在呢，他以前听我的，以后还得听我的！” 隐约间，白衣少女似乎发出一声轻叹。 声音渐渐远去，再也听不到了。 王小灵，本名王麟，是林家的下人。 因为王麟这个名字，气势太盛，有反压其主的嫌疑，后被赐名王小灵。 “奴仆系统？”王小灵不屑的道，“那破玩意，没意思，我早就研究透了！” 叶芷紫绝对想不到，王小灵已经是自由之身了，他想去哪就能去哪。 甚至，只要王小灵愿意，就能改写奴仆系统，将高高在上的叶家的大小姐，变成自己的专属女仆。 他之所以没这样做，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王小灵是一个伟大光明毫无争议的正义伙伴！ 第二，改写奴仆系统，可能惊动林家这个庞然大物，王小灵的手段还不成熟，瞒不过高人。 比如王七运，年龄摆在那，他的能力远不是王小灵能比的。 第二个才是主要原因。 王小灵之所以还愿留在林家，只为了多学一点知识。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书本上，帮林芷紫完成作业。 这书，是编译师的专用教材，把王小灵卖了也买不起，更别说请王七运那样的名师了。 学习，学习，然后制作系统，把知识换成钱，王小灵沉浸在书海之中，如饥似渴的学习。 有了钱，就能换取更多的知识，再换钱，再换更多更多的知识…… 除此之外，王小灵还有一个野心，成为王七运那样的人物，买一套像林家那样气派的房子，再生一个女儿，最好能像叶芷紫那么漂亮，像白韵琴那么温柔，哦，对了，生女儿前，还得找个贤惠的妻子，麻烦呐…… 呃，又走神了！王小灵甩了自己一巴掌，继续学习。 王小灵在苦读的时候，两个少女在购物街闲逛，各种买买买，喜得店老板合不拢嘴。 “韵琴姐，这件裤子怎么样？” “这件连衣裙配我吗？” “好可爱的耳环哦，可惜妈妈不让我戴。韵琴姐，我买给你，你帮我戴着好不好？ 两名少女刚从珠宝店里走出来，忽然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十分安静。 街上车水马龙，热热闹闹，叶芷紫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好像她们身处另一空间，与俗世隔了一道无形的墙壁。 叶芷紫认出了这是什么，又惊又怒:“异度空间系统，谁这么大的胆子？” “美丽的小姐，请不要动怒。”一位俊朗的青年走来，他浑身洋溢着光芒，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在放出圣洁的白光。 连叶芷紫这么脾气火爆的姑娘，在看到他的片刻，都变的淑女起来。 “我是秦浩然，燕京人，巧闻小姐芳名，特来一拜。”青年自我介绍道。 叶芷紫听了，先是一惊，然后兴奋的道:“这么说，我的大名，都传到首都去了？” “没错。”秦浩然说，“才貌双全叶芷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哇啊，好开森~”叶芷紫眼冒星星，不知道想到什么好事。 白韵琴拉了拉叶芷紫的衣袖，小声道:“这个人我听说过，他也是编译师，而且是燕京十大人杰之一，他来楚雄市，恐怕是为了……” “谬赞了，哪有什么燕京十杰，那是朋友闹着玩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秦浩然微微笑道，然后又说:“叶小姐，在这异度空间内，不会干扰到外界，我们就在这里切磋吧？” “啊？”叶芷紫有点傻眼，她的水平，自己知道，顶多优秀而已，这个秦浩然，按韵琴姐的说法，好像是一个天才哦！ “怎么？叶小姐今天不便？”秦浩然道。 “不，今天，就在今天。”叶芷紫跺了跺****仆系统，开！” 一声骄斥，一道水蓝色的光幕展开，浮现在叶芷紫的面前。 “本姑娘最近调教了一个徒弟。”叶芷紫狡黠的一笑，“想跟我斗，先赢过我弟子再说。” 说着，她伸出玉指，滑过群星闪耀的光幕，点在其中最小的那颗金色星星上。 “出来吧，王小灵！”叶芷紫哇呀呀的怪叫道，白韵琴面皮薄，早就躲到一边去了，装作不认识她。 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 “咦咦咦？怎么回事？”叶芷紫狂戳光幕，将那颗金色小星，戳的摇摇欲坠。 另一边，叶家。 叶芷紫的家庭作业，早就搞定了，王小灵正在浏览一篇课后案例。 他忽然感到有人在召唤他，闷闷不乐的起身，打开一台老掉牙的随身智脑，修正奴仆系统。 当敲下最后一行代码时，叮咚！系统提示音响起，一片海蓝色的通道，在他面前展开。 “烦人，又打扰我学习。”王小灵嘀咕着，慢腾腾的迈进通道之中。 嗖，他的身影从陋室消失了，出现在异度空间。 “遵从召唤而来，我问你，我是你的主人吗？“”王小灵单膝触地，努力让声音，介于飘渺与神圣之间。 这番中二的台词，是叶芷紫想出来的，然后输入奴仆系统，成为一条规则:每次被召唤，仆人都得念这句。 叶芷紫正想说是，却忽然感到不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呃……”王小灵自觉失言，连忙改口:“遵从召唤而来……我问你……你是我的主人吗？” “是的，我是你的主人。”叶芷紫矜持的回答，用眼神示意王小灵“平身”。 等王小灵一站起来，她的樱桃小嘴，就巴拉巴拉的开火了:“你怎么才来啊？干什么去了你？” 王小灵头疼，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难道说，他掐断了奴仆系统，刚才才修复好吗？ 奴仆系统具有强制性，不管仆人多么不愿意，都必须响应召唤，没有偷懒耍赖的说法。 曾经，就有一位仆人，在蹲坑的时候，被召唤到宴会上…… 好在秦浩然替王小灵解了围，他盯着瘦巴巴的王小灵，质疑道:“叶小姐，他真的是你的学生？” “我说是就是！”叶芷紫毫不脸红的说，还反将一军:“姓秦的，你是不是怕了？” 秦浩然失望的摇了摇头，叶芷紫的表现，与他期许的形象，相差太多，或许，这就是天才的怪癖吧？ 如果那样，就好理解多了，因为类似的怪癖，他也有。 “那就开始吧。”叶芷紫乐滋滋的道，她用力一拍王小灵的肩膀，“不准输，听到没有？不然……” “你就告你妈妈，对不对？”王小灵道。 “不准贫嘴！”叶芷紫被戳中痛点。 第二章 奴隶翻身第一步 “可以开始了吧？”秦浩然见两人斗嘴，忍不住道。 “好了。”叶芷紫说。 王小灵却大叫道:“等等！没有彩头，我不比。” 这些公子哥，身上随便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他不愿放弃一切赚钱的机会。 “你如果赢了，我就把它给你。”秦浩然掏出一物。 “半块能晶？”叶芷紫大眼扑闪，“你可真舍得。” 能晶，是能量结晶的简称，不禁价格不菲，还能让系统升级，光这一点，就足以使系统编译师趋之若鹜了。 除了秦浩然这样的富二代外，别人可舍不得拿能晶作赌注。 “你也该拿出点东西来吧？要是我赢了，你能给我什么？”秦浩然上下打量王小灵。 王小灵却转头，盯着叶芷紫。 叶芷紫恼了:“喂喂喂，你该不会想让我出手吧？” 王小灵故作天真的说道:“不然呢？我身上什么都没有耶。” 叶芷紫翻了个白眼，可是她没办法，因为王小灵说的是大实话。 无奈之下，叶芷紫也取出半块能晶。 秦浩然笑了:“叶小姐也挺大方的嘛。” 叶芷紫毫不留情的道:“别想了，你拿不到我的东西的。” “你认为我赢不了他？”秦浩然扫了眼王小灵，掷地有声的说道，“那我就赢给你看看！” 楚雄这样的小城市，终究不明白燕京的恐怖！秦浩然心中想。他对叶芷紫仅存的一丝好感，也烟消云散了。 秦浩然打开他的光脑——最新款的泰坦王2500，一瞬间乌光大作，驱动器呼啸着的转动起来，显示出强劲的性能。 与之相比，王小灵那台老掉牙的二手货，简直就像一块砖，还是砌茅坑的砖。 “用我的吧。”白韵琴看不过去，好心建议道。 哪想王小灵豪迈的一挥手:“不用，胜之不武！” 听到这话，秦浩然再低头看着手中的泰坦王，胸中积郁，有种想吐血的感觉。 更气人的还在后头，王小灵道:“解析破译、编写重组、执行规则，三大步骤，我都可以，你选一个你最擅长的吧。” “欺人太甚！”秦浩然眼中冒火，他面对这个瘦小卑微却豪气干云的男孩，甚至生出一种错觉，自己才是被欺负的穷屌丝。 “既然这样……”秦浩然咬牙切齿的道，“那么，我选择最后一步，执行规则！” “啊！”白韵琴吃惊的捂住嘴。 有句老话，在编译界流传很广:相互切磋，比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比执行规则。 因为，比执行规则，其实就是实战，编译师在现场制作系统，并用系统所赋予的伟力，进行实打实的拼斗，生死不论，危险系数相当高。 系统编译师养尊处优，地位尊贵，他们的小命更值得珍惜，即使决战，也很少选择这样偏激的方式。 连叶芷紫都慌了神，她知道王小灵天赋异禀，但那只是编译系统的天赋，眼下可是实战啊。 “我接受。”王小灵平静的回复，一条耀眼的金色虹桥出现，将他与秦浩然连在一起。 比斗成立了，受到规则的保护，无人可以阻止，直到有一方主动认输，或者丢掉性命。 王小灵和秦浩然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打开光脑，键盘的敲击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一会儿后，一束炫目的彩光，从光脑飞出，射入秦浩然的眉心。 “他先完成了。”白韵琴紧张的道。 叶芷紫小声嘀咕:“不对啊，王小灵最擅长的就是速度，按平常，他早就该完成了，他到底在干嘛？” “我的泰坦王2500，可不是吃素的。”秦浩然理所当然的道。 然后，他瞥了眼还在奋斗的王小灵，大喊一声:“神兵系统，开！” 红色的光幕展开，系统提示音响起:“叮咚！神兵系统初始化……启动完毕。当前宿主，秦浩然，等级一。” “还不够。”秦浩然又拿出半块能晶，念了声:“兑换物资。” “叮咚！得到能晶半块，宿主等级提升，两级、三级、四级……” 叮咚叮咚叮咚！清脆的提示音，不绝如缕，秦浩然的等级，一直窜到六级，这才停下。 “糟了。”叶芷紫倒吸一口冷气，“神兵系统本就攻击极强，他还一口气提升到六级。” 神兵系统的提示音，还在响: “宿主提升至六级。” “射日弓，解锁。” “盘王剑，解锁。” “越女刺，解锁。” “刑天斧，解锁。” “玄铁扇，解锁。” …… 秦浩然一指点中射日弓，所有杂音中断，那一栏光芒大作。 紧接着，一个红色漩涡出现，秦浩然伸手一抓，便抓出一张巨弓。 秦浩然拉开弓弦，一支亮度惊人的箭失，自行凝聚，箭头指向王小灵。 “你光脑比他好，还用能晶升级，这不公平！”叶芷紫大喊，她有些后悔了，王小灵要是死了，谁来给她做作业啊？ “成王败寇，没什么不公平的。”秦浩然冷酷的道。 他正要松开弓弦，王小灵那台老掉牙的光脑震了一下，飞出两束光。 “双开？”秦浩然大吃一惊。 双开，即同时完成两个系统。 “不。”王小灵抬起头笑道，亮出一口白牙，“是十开！” 那台老掉牙的光脑震个不停，一束接一束的光芒，连成串，射入王小灵的眉心。 “该我了。”王小灵做了个深呼吸，一口气把话说完: “幻视系统，开！” “掠食系统，开！” “灵界系统，开！” “商店系统，开！” “侠客系统，开！” “军团系统，开！” “医仙系统，开！” “诸神系统，开！” “时间系统，开！” “空间系统，开！” “呼——憋死我了。”说完这些后，王小灵累的直喘气。 十大光幕衬托着王小灵，如诸星绕日。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浩然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从古到今，从来没有人，能做到十开！” “笨，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天才就是要打破常理的。”王小灵眼神睥睨，“不信的话，你尽管试试！” 秦浩然保持开弓的姿势，手臂都发僵了，箭，却始终没有射出。 他不想输的太没面子，死缠烂打，不是他的风格。 “你赢了。”秦浩然最后颓然道，将半块能晶交出，转身离去。 王小灵将人生第一份的战利品，宝贝的收好，然后又瞅着叶芷紫手里的半块能晶。 “想要呀？”叶芷紫摇了摇手。 “对呀。”王小灵点头。 “不给~”叶芷紫得意的道，小脑袋左摇右摆。 秦浩然离开后，异度空间就散开了，尽管街上这会没人，王小灵还是先四下张望一番，然后靠近叶芷紫，用神秘的语气小声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十开的秘诀？” “想想想想！”叶芷紫激动的两眼冒星星。 王小灵伸出手:“那就给我吧。” 能晶珍贵，但断然比不上十开的秘诀，聪明如叶芷紫，只考虑了那么小小一会儿，就把半块能晶递了过去。 “咯咯咯……”清脆的笑声，从一旁传来。 “韵琴姐，你笑什么呀？”叶芷紫问。 这女人，坏我好事！王小灵见白韵琴不好糊弄，赶紧转移叶芷紫的注意力:“咳，小姐听好，我要讲十开的秘诀了。” 叶芷紫果然被吸引，专心致志的盯着王小灵:“你说，我听着呢。” 王小灵清了清嗓子:“其实啊，我只是双开，做了两个系统，一个是幻视系统，一个是医仙系统。你们看到了十个光幕，其实都是幻视系统的效果，医仙系统呢，是为了保证受到攻击时，我不会当场丢掉小命……” “骗子，大骗子！”叶芷紫冲上去，在王小灵身上乱拍乱打。 “对了，我可以命令你的，根本用不着交换。”叶芷紫终于弄清楚，韵琴姐为什么笑她了。 “气死我了！”叶芷紫虽然蛮横，但也不好意思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讨回来。 她越看王小灵越气，最后打开奴仆系统，把他丢回陋居。 与秦浩然的决斗，告一段落后，天才少女叶芷紫的名声，更加响亮了。 全国各地的少年少女，都来朝圣。当他们听说，是叶芷紫的学生，击败了秦浩然后，他们纷纷请求，希望被叶芷紫收入门下。 “我只收天才。”叶芷紫婉拒道，她可不想被人看出真实水平。 王小灵却跳了出来，建议说，让他们跟自己决斗，打赢他，才有拜师的资格。 “当然啦，决斗是有彩头的。”王小灵坏笑。 叶芷紫顿时来了精神，双眼变成金币状:“五五分！” “三七分。”王小灵讨价还价。 “成交。”叶芷紫愉快的说道，她每次一高兴，就忘了自己是王小灵的主人，是可以强制下令的。 “女子无才便是德。”王小灵也很高兴，对古人的这一说法，他深表赞同，要是叶芷紫能再蠢一点，那就更可爱了。 “看来脑残系统的开发，有必要提升日程了。”王小灵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叶芷紫歪着脑袋问，大眼扑闪扑闪。 “没啥，我去赚钱了，不，是去比斗。”王小灵跑了。 第三章 脑残系统诞生 通过比斗，王小灵一共得到七块完整的能晶，这笔财富，让叶芷紫都眼红，恨不得抢过来。 那些崇拜叶芷紫的少男少女们，虽然输的很惨，但还是从全国各地赶来，前仆后继，充实王小灵的钱包，直到……南华学院，开始秋季招生。 作为名动全国的天才少女，叶芷紫拥有免试的资格，可以不经考试，直接入学。 到了开学的那天，几乎所有老生，都翘首以盼。 天才是稀有的，美女也是稀有的，当两者加在一起时，就更稀有了。 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红裙及地。 风一吹，裙角飘飘，那道身影看上去乘风欲起，活像一个火红的精灵。 “快看，叶芷紫来啦！” “太棒了，是真人！” “这一定是梦，快掐我一下。”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叶芷紫身边，还跟着一个异性。 学院的牲口们，嫉妒到疯狂。 “那是谁？凭什么站的那么近？” “好大的胆子，还没我帅，居然敢凑到叶芷紫边上，他不自惭形秽吗？” 一句话飘来，顿时熄灭了一众牲口的怒火: “那人叫作王小灵，叶家的仆人而已。”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仆人啊，那没什么威胁。 与此同时，叶家别墅。 叶芷紫的母亲黄茵，是一个婉约的江南女子。得益于保养有方，四十多岁了，黄茵的皮肤，还和少女一样白皙，难以看出已为人母的痕迹。 此时，她的眉心，隐含一丝哀愁:“芷紫那丫头，上学就上学吧，怎么把家里的仆人都带去了。要是女仆还好说，可她带的是男仆，这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叶天尘，也就是叶芷紫的父亲，推了推眼镜，寒光在他眼中掠过，他说道:“放心，我明天就让所有媒体闭嘴，谁也不许非议我女儿。” “可是，芷紫和那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我担心……” 十六年前，叶芷紫出生的那天，襁褓中的王小灵，刚好被遗弃在叶家的台阶上。 叶天尘问:“你担心日久生情？” 黄茵看向自己的老公，抛了一个媚眼:“我们当初，不就是这样的吗？” “呵呵，那可不一样。”叶天尘冷笑，“我是谁？那小子算什么东西，能跟我比？放心好了，我家芷紫眼光高着呢，她连市长家的公子都看不上，怎么看得上那等垃圾。” 自开学以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叶芷紫给南华学院带来的轰动，不但没有冷却，反而持续升温。 这一切，都因为某个幕后黑手。 南华学院，二年级学生，李江西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 突然，有个瘦小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江西看过去，不禁轻视几分，对方的衣着打扮，显然不是他们学校的。 不是学校的，那只能是外来人员了。 作为系统编译师，这一高贵群体中的一员，李江西相当反感这帮蟑螂一样的家伙。 果然，那家伙开口了:“同学，我看你骨骼清奇，手足方正，必是……” 李江西不耐烦的挥挥手:“走开，我不要你的秘籍。” “你确定？”那家伙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李江西的目光，顿时就直了。 因为，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本小册子，名字叫做《从零开始，教你手把手，追到叶芷紫》 “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李江西目露渴望，恨不得将小册子一把抢来。 “当然是真的，童叟无欺。”那家伙道。 李江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下小册子，粗略的浏览一番，见这书讲的头头是道，更加惊讶了。 “你到底是谁？”李江西惊疑不定，他怀疑自己遇到了“扫地僧。” 那家伙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作捋须状:“我，王小灵，叶芷紫的贴身保镖是也！” 不知从何时开始，叶芷紫校园的生活，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不禁她的电话泄露了，连当前的住址也被泄露了。 最郁闷的是，每次一到饭点，就有一大帮男生，提着小笼包，等在楼下。 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小笼包呢？叶芷紫想不通。 她经常走过的小路上，也埋伏着男生，时不时跳出来，送上她最爱的火焰玫瑰。 由于送小笼包的人，太多太多，叶芷紫发动全女寝的师姐，都吃不完，多余的，只好交给王小灵处理。 就是在这个时候，叶芷紫发现了真相。 王小灵接过某人的包子，边吃边指点道:“看，你又来晚了吧？没把包子送到女神手里。” 对方认真的恳求:“大哥，要不你给我支个招？” 王小灵为难的道:“还是不了吧，咨询费很贵的……唉唉唉，你掏钱做什么？谈钱伤感情……” 假模假式的推脱几下，王小灵最终把钱收下了，还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退了一点小钱:“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另外，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你应该这样这样……” 叶芷紫忽然出现，把那位猪哥师兄，幸福的都快晕了过去。 结果，他白欢喜一场，女神不是来找他的。 叶芷紫揪住王小灵的耳朵就走。 “别揪别揪，耳朵要掉啦……”王小灵呲牙咧嘴的惨叫，看的猪哥师兄好不羡慕，恨不得大喊一声:“女神，放开大哥，我的耳朵大，来揪我吧！” “你、你怎么能这样子？”叶芷紫气呼呼的说。 “可是，你没说不许这样子啊？”王小灵狡辩道。 “下次不许了，听到没有？”叶芷紫命令道。 “是是。” “叫我主人。” “是，主人——”王小灵无精打采的说。 过了没多久，王小灵又活蹦乱跳了，到处兜售《天才少女叶芷紫，私房写真》，生意很是红火，赚的比任何一次都多。 甚至连一些女生，都买了写真集，唧唧咋咋的点评: “这张照片好漂亮哦。” “这张也是，背景选的真好。” “要是我也有叶芷紫一半美丽就好了。” 还有好几个女生，直接找上王小灵，张口便问:“这些照片，是不是你拍的？能不能给我也拍几张？” 王小灵笑而不语，这种问题，还是保持神秘为好。 这次闹的更大，还不等叶芷紫来揪他的耳朵，王小灵就被保卫处抓走了，以传播**物品的罪名。 校保卫处处长赵主任的侄子，也就是赵金凯，一见叶芷紫，便露出讨好的媚笑，迎了上去。 “小师妹，我已经把那家伙抓起来了，你再也不用担心……”赵金凯话未说完，只听叶芷紫清脆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在办公室里响起: “谁叫你抓他啦？还有，那个传播**物品是怎么回事？我的那些照片，算**物品吗？你给我解释清楚！” 赵金凯被骂的找不着北，眼睁睁的看着王小灵被人领走，除了被叶芷紫拧了几下耳根子，那货连一根毫毛都没掉。 “玛德，有我在，你别想在学校卖任何东西！”赵金凯恶狠狠的道，他要把他在叶芷紫那儿受的委屈，全部从王小灵身上讨回来。 “不许再惹是生非了，听到没有？”叶芷紫道。 “嗯嗯。”王小灵乖乖的哼了几声。 “还有，赃款呢？”叶芷紫笑眯眯的问。 王小灵自知理亏，赶紧献出一半消灾，成功的平息了叶芷紫的怒火。 叶芷紫走后，王小灵望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报仇，不算是惹是生非吧？” 数天之后，王小灵敲下最后一个按键，一束光飞出光脑，冲入他的眉心。 “成了。”王小灵兴奋的叫了声，“脑残系统，开！” 紫色的邪恶光幕在他面前展开，系统提示音在房间里回荡: “叮咚！脑残系统初始化……启动完毕，宿主王小灵，当前等级一级。” 王小灵掏出一堆亮闪闪的能晶，取出其中一块，感慨的说:“现在，我也算是有钱人了吧？” 接着，他念了声:“兑换物品。” 能晶在他手中化去，变成一片灿烂的光雨，没入那紫色光幕。 “叮咚，得到完整能晶一块，宿主等级提升，二级、三级、四级、五级……” 王小灵闭着眼，享受着升级的快感，他在脑残系统中的等级，一路蹿升到八级，离九级只差一点点。 “八级！”王小灵睁开了眼，跃跃欲试。 脑残系统与其他系统不同，它的效果单一，只有一个功能:削减敌人的智商，宿主等级越高，效果越明显。 虽然只是暂时效果，但也足够可怕了。 复仇者王小灵，带着他的脑残系统，出动了。 这一天，赵金凯水喝多了，尿急，下课铃刚响，他就奔向厕所。 王小灵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坏笑道:“脑残系统，开！” 然后，他点中了唯一的那个效果:削减敌智！ 冲到男厕所前的赵金凯，突然虎躯一震，他抓住门边，强迫自己停了下来:“还好还好，差点冲到女厕所去了。” 旁边的人看见他的举动，目光都变的古怪起来。 赵金凯毫无所觉，大步流星的走向女厕。 在女厕门口，他还特意停了停，望着那穿裙子的小人标志，点头道:“嗯，这回是对的了。” 赵金凯的身影，消失在女厕之中。 “啊！有色狼！” “打他，踩他，踢他要害！” 尖叫声、惨叫声混合着重物的撞击声，响个不停，那可望不可及的女厕，顷刻间化为修罗战场。 没一会儿，赵金凯被一位胳臂上能跑马的女汉子丢出来，鼻青脸肿。 “效果真不错。”王小灵满意的看着这一切，他这一试，就试上瘾了。 第四章 校园传说之内衣大盗 女厕事件后，惊魂未定的赵金凯来到食堂吃饭。 王小灵坐在远处，轻声念道:“脑残系统，开。” 坐在赵金凯对面的同学，忽然惊恐的叫起来:“你怎么用鼻孔吃饭？” 赵金凯一边把饭粒往鼻子里塞，一边理直气壮的道:“不用鼻孔吃饭，难道还用嘴巴？嘴巴是用来说话的。” 食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叶芷紫现身了，王小灵赶紧收起系统。 那边，赵金凯终于清醒过来:“有人整我！肯定是脑残系统！” 他的同学说:“你是不是得罪某位学长啦？” 因为脑残系统，一般只有三年级的学生，才会制作。 “没有啊。”赵金凯稀里糊涂的，觉得脑子很乱。 此时，叶芷紫把王小灵带到女寝，王小灵瞬间生出误入盘丝洞的错觉。 只见叶芷紫的三个室友，逮住王小灵，这里捏一捏，那里揉一揉，笑嘻嘻的道: “芷紫，这就是你家男仆啊？” “脸好嫩哦，都能掐出水来。” “嘿嘿，小男仆害臊了，不让我摸，我偏要摸~” “住手！”王小灵大叫，“再摸……再摸，我就把你们统统镇压！” 三个女魔头笑作一团:“唉呀，好可爱啊。” “好了好了，他不是让你们玩的。”叶芷紫把王小灵救了出来，然后对他说:“我们四姐妹的作业，就交给你了，听到没有？” “好啊好啊，作业在哪里？”王小灵两眼放光，四处寻弋。 作业是提升他能力的好途径，而能力，是王小灵最渴求的东西。 他看到了毛绒绒的小熊玩具、粉色的台灯、画着卡通形象的座垫，还有阳台上，那一片花花绿绿的内衣内裤…… “不许乱看。”叶芷紫气呼呼的拉上窗帘。 “好好做作业，我回来要检查的。”叶芷紫搬来一摞书，放在王小灵面前。 “等一下！”王小灵打断道，“做作业，是要收钱的。” “嗯？你以前从来没……”叶芷紫正惊讶，忽见王小灵的目光望来。 两人对视了几秒，叶芷紫看到王小灵用隐蔽的唇语，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分你一点。” 于是，叶芷紫喜笑颜开的道:“对的！没错！我家男仆做作业，是要收钱的！从来如此。” 叶芷紫的室友们不疑有他，那点钱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 室友们爽快的付了钱，叶芷紫笑嘻嘻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想，王小灵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拜拜~专心做作业，我回来要检查的。”叶芷紫说完，便和室友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门关上了，王小灵被锁在了女寝。 他长叹一声，从叶芷紫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红壳钢笔，翻开书本，开始在稿纸写写画画。 没过多久，稿子上就写满了公式。 “寂寞啊，这些题，实在太简单了，比王运七留下的家庭作业，还要简单。”王小灵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老是有人说，学院生活，主要重在交际，而不是学习知识。 “咦，这是什么？”一张纸从书页中滑出来，王小灵认真看去，那雪白的纸上，只有一道题目:修改并补全以下系统。 王小灵继续向下看，忍不住道:“这么复杂？到底是什么玩意？” 接着，他在右下角找到一行小字:以伤换力系统。 “看起来很有难的样子。”王小灵皱起的眉头，忽然舒展，“不过，我喜欢！” 沙沙沙，时间静悄悄的流逝着，室内只有笔尖与纸面摩擦的声音。 终于，王小灵写完最后一行，直起腰来，竟感觉骨头酸疼，他太投入了。 不过，这很值得。在完善该系统的过程中，王小灵也洞悉了它的效果，正如字面上所说的那样:以伤换力，越挫越勇，只要没有一下子被打死，宿主的攻击力，就会持续增加。 “可惜了，这么好的系统，我却做不出来。”王小灵叹了一声，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他的光脑太落后，限制了发挥。 “换光脑又要钱啊。”王小灵愁肠满肚，他拉开窗帘，半透明的花边内裤，像一面三角旗帜，在夜风飘舞。 已经到晚上了，叶芷紫和她的室友还没回。 忽然，一只多毛的大手，突兀的伸出来，揪住半空中那飘个不停的内裤。 “卧槽，内衣小偷！”王小灵大吃一惊。 一个蒙面的脑袋，从窗台下面探出来，露在外面的两只眼，比王小灵还要吃惊。 “哥们，好本事啊，都混到屋里去了。”那贼竖起大拇指，语气崇拜。 “呸！”王小灵夺回内裤，“别乱套近乎，我和你不是一伙的！” “不是？”那贼隔着防盗网，一本正经的说，“不是的话，你抢我内裤干嘛？见者有份，我可以分你一半，但你不能全部抢走，你这是坏了规矩知道不？” “坏你妹啊。”王小灵白眼直翻，“给你说了对少遍，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女孩子唧唧咋咋的声音: “西苑的小龙虾太辣了，下次不去了。” “不过东门的章鱼丸子，超级好吃的说。” 那贼说了句:“有人来了，我闪！”便从阳台上消失了。 王小灵看了看手里的内裤，大叫不好:“肯定会被她们误会的！” 这个时候，没时间去拿叉衣竿了，他一阵手忙脚乱，想把内裤挂回去。 古书云:破坏容易，创造难，偷内裤容易，放回去难。 就在王小灵踮着脚，努力尝试着，想把内裤放回去时，门开了，女生们涌了进来。 “唉呀，脚都走痛了，不过逛的真痛快。” “是啊，我都快吃不下了。” 叶芷紫与室友说笑间，忽然向屋内瞥了一眼，她看到了王小灵的手中之物。 “啊！！！”叶芷紫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尖叫，“王—小—灵！你在做什么！那是我的内裤！把手拿开！” 王小灵被吓得一哆嗦，只感觉手心空荡荡的，等他回过神来时，那条蕾丝边小内裤，已经优雅的打着旋，飘到楼下去了。 “我、我去捡回来……”王小灵找了借口，想溜之大吉。 “不许跑！”叶芷紫一把抓住王小灵。 室友在旁边起哄: “卑鄙！龌龊！” “居然偷女主人的内衣。” “开除他！” “切小丁丁数年轮！” 叶芷紫却小声的说:“不能开除他。” 她很清楚，一旦赶走王小灵，自己就会从天才少女的云端跌落下来，变成一个徒具美貌的花瓶。 这样的悲惨结局，叶芷紫无法接受。 “为什么？”寝室大姐不坏好意得笑着说，她在叶芷紫和王小灵之间，看来看去，“难道，有奸情？” “不要乱说！”叶芷紫像被踩到尾巴尖的猫儿，尖叫着，扑向寝室大姐。 “我不怕你，我就要说，我要让全班同学都知道，咯咯咯咯咯咯……” 好在第二天，没有任何流言传出，事实证明，叶芷紫的室友，还挺讲义气的。 只不过，王小灵每次出现时，她们都要抓住他，肆意亵玩。 过了一个多星期，叶芷紫大概觉得风平浪静了，又把王小灵叫来，让他帮着写作业。 不过，叶芷紫吸收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引狼入室，而是给王小灵找了个咖啡馆，那里是学霸刷夜的好去处。 王小灵效率极高，两个小时，便完成了叶芷紫寝室四个女生的作业。 他收拾书本，站起来，准备走人，忽然注意到，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的那个家伙。 那贼兮兮的小眼神，还有多毛的大手，是那么的熟悉。 王小灵悄悄的潜过去，大吼一声:“内衣大盗，可找到你了。” “嗨，哥们。”那家伙见到王小灵，反而好高兴，虚心的请教，“你是怎么混到女寝里的？要知道，守护女寝的，是全校最严密的安全系统，不经过四位女生的同意，别想跨进那道门……有啥秘诀，教教我呗？” 要是平常，王小灵肯定逮住这货，好好的敲诈一下，可现在，他被气坏了，破口大骂:“你毁我清白，污我名誉……” “等等等，别乱说，周围的人都看着呢。”那人忙道。 王小灵冷静了下来，手伸到那人下巴底下:“你赔我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损失费来着？” “不就是钱嘛，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那人掏出一摞厚厚的钞票，“拿去，不用找了。” 这么大方？王小灵迟疑，不敢碰桌子上的钱。 虽然他没有碰，那钞票却自燃起来，冒出一团团呛人的浓烟，几乎是一眨眼，便将整个咖啡馆变的雾气朦胧，能见度不足一米。 在此刷夜的学霸被惹怒了，纷纷拍案而起:“咳咳咳，哪个干的好事？” “是他！”王小灵伸手去捉那货，却听对方大喊一声:“空间系统，移形换位！” 一阵白光闪过，那人消失了，王小灵只捉了个空。 “气象系统，五级大风！”学霸们各显神通，那雾却怎么也吹不散，反而越来越浓了。 “同学，抓到他了吗？”等烟雾自行散去后，学霸们都涌了过来，问王小灵。 “他跑掉了，不过……”王小灵一指桌上的那些书，“他的课本还在这，上面写了名字。” 第五章 手感 “他叫什么名儿？”有人问。 王小灵努力去辨认那潦草的字迹，“他叫作……海、太、浅，怎么会有人叫这种怪名？” “海太浅？” “是那位校园传说，内衣大盗，海太浅吗？” “是的吧，除了那一位，谁要是被爹妈起这种名字，那肯定不是亲生的。” “不对呀，不是说，他只有遇到绝世奇时，才露面显圣吗？难道我们这群人当中，藏了一个奇才？” “那可不一定。”另一人道，“三十年前，一个以资质愚钝闻名的师兄，就曾经见过他的真身。” 这群学霸讨论的越来越投入，王小灵却越听越糊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三十年前，那个叫海太浅家伙，就已经在学校里了吗？” “不止三十年。”一位学霸摇头道，“准确的说，从南华学院立校的那天起，海太浅就在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王小灵来了兴致。 “他不是人。”学霸说:“说来话长。南华学院，由一个超大型的高阶系统主导运转，这个你是知道吧？” “知道。” “高阶系统有一定的几率，诞生出灵魂，俗称系统精灵，海太浅，就是这样的存在。” 王小灵激动起来:“发了发了，要是能收服海太浅……” “那你就比校长还牛掰了！”一个学霸接过话头，打趣道。 马上有人接口:“想罚谁就罚谁，就算把那些拽的跟二百五似的老师教授丢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另一个学霸泼冷水说:“别做梦了，洗洗睡吧。整个南华学院，都被系统的覆盖了，只要不离开南华学院，作为校务精灵的海太浅，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王小灵抓了抓头，“那货好像很喜欢内衣啊？我亲眼所见……” 为了维护母校的名誉，一名学霸不得不出面解释:“咳咳，每个系统精灵，都有自己的独立人格，海太浅只是其中一个比较……有个性的例子。” 只是这话听在王小灵的耳中，说服力低的跟海太浅的节操一样，接近负数。 王小灵在考虑，要不要找叶芷紫借几件漂亮衣裳，把海太浅这个好色精灵，引到学校外边去，让他跪唱征服。 可是……怎么借是个大问题……王小灵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场景: 自己盯着叶芷紫那张漂亮的脸蛋，诚恳的说:“主人，请把你的**借我一用，给，这是压金。” 然后……然后王小灵不敢再想下去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结果不堪。 难道要去偷？王小灵心中冒出这个想法，把他自个都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那我不是和海太浅一样了？我是有节操的人。 最后，王小灵跑进学校商店，在旁人鄙夷的视线下，硬着头皮，买走了一条蓝白相间的物品。 “盯着我干嘛？不就是一条内裤吗？” 王小灵走之前，还在店门口叫嚣，“一群思想封建的家伙，淫者见淫，智者见智，说的果然没错！” 当天晚上，王小灵撑着长竿，把蓝白相间的***像小旗一样升了起来。 一夜过去，两夜过去，三夜过去…… 到了第四夜，王小灵刚把竿子插进蓬松的土里，一道明晃晃的白光便打了过来，伴随着一声怒吼: “就是你！老把内裤插在我们学校门口的变态，别跑，站住！” 原来是保安来了。 王小灵赶紧脚底抹油，竿子都不要了，奔入黑暗之中。 “真他么的晦气。”王小灵跑的气喘吁吁。 白天到了，他准备去学校图书馆。 听说图书馆中，有一本奇书，专门记载南华学园的奇闻异事。 校务精灵海太浅，绝对榜上有名。 王小灵要去查查资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然而，当他来到图书馆门口，却无法进去。 透明的玻璃门上，贴了一张大大的纸条:凭学生证，进出图书馆。 王小灵就是被这一纸规定，挡在外边了。 “靠，居然不对外开放？”王小灵开始动歪脑子，除了走正门，还有许多路线通向图书馆，比如天上、比如地下、比如池塘。 在行动之前，王小灵掏出一面可透视规则的棱镜，横在眼前。 规则，是系统的外在显示。 透过棱镜的折射，王小灵看见一条条粗大如蟒的规则之链，将整座图书馆缠的严严实实。 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有好几条强大的规则之链，在王小灵眼前闪过，分别是守护、驱逐、雷击、火耀、冰封、音震…… 王小灵收起棱镜，灰溜溜的退走了。 “学生卡，去哪里找学生卡呢？”王小灵忽然想到了叶芷紫。 学生卡的作用，除了出入图书馆，就是在校食堂打饭了。 学校食堂的饭菜丰富，足以满足大多数人的口味，但在叶芷紫这样的大小姐眼里，却是太低级了，人家从不在学校吃。 她的一日三餐，早餐有大批大批的男生奉上的小笼包子，午餐和晚餐，都在外面下馆子，几乎用不着学生卡。 “用不着就借我几天吧。”王小灵坏笑道。 林荫小道上。 叶芷紫走在前面，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王小灵，你要与时俱进呀，现在，你是帮四个人写作业，不是以前，拜托你别还是用相同的笔迹好不好？老师都注意到了……” 王小灵落在后面，有意放慢脚步，越落越后。 他偷瞄了眼叶芷紫，她还在念叨，毫无所觉。 他又看了看周围，树林茂密，人烟稀少，是干坏事的好环境。 该下手了！王小灵一个箭步，伸出两根指头，灵活夹向叶芷紫裤子后边的口袋，学生卡就插在那里，露出一角。 眼看就要得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的从后方飘来。 “叶芷紫，小心你家男仆的咸猪手！” “嗯？”叶芷紫听到寝室大姐的声音，狐疑的回头，正看到王小灵以一个蹑手蹑脚的姿势僵住，那对爪子，离自己的圆滚饱满的臀尖，只差几厘米。 王小灵僵不住了，保持那种蹑手蹑脚的姿势太难。他脚下不稳，失去了平衡，双手下意识往前一扑，扶住那弹性十足的不可描述之物，怒张的十指，像捏到了棉花糖，深深的陷入进去。 手感不错哟。 王小灵爽了不到半秒，抽身就逃，几个纵跃，便潇洒的消失在树林尽头。 “王、小、灵！”叶芷紫咬牙切齿的道，一双丹凤眼，化为了喷薄怒火的火山口。 “你家男仆真不乖呢，又来轻薄你。”寝室大姐款款走来，哪壶不开提哪壶，“换作我，早开掉他了。” “我要把他……”叶芷紫挥舞着小粉拳，想说些狠话，却又泄了气，她能把他怎么样？顶多让他跪跪榴莲，还得留点心，不能跪坏了。 下午的时候，白韵琴来学校探望，听完叶芷紫的诉苦，她非常震惊。 “怎么会？他不像那样的人。”白韵琴掩口惊呼。 “谁知道他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叶芷紫说到这里，就感觉屁股一阵酥麻，仿佛有只大手在那恶作剧。 “芷紫，这件事，我来处理。”白韵琴捧起叶芷紫的小脸，柔声安慰。 当她转过身，白衣飞舞，竟溢出一丝掩不住的煞气。 “哇，那位姐姐是谁？动作好帅气！”寝室大姐痴痴的望着白韵琴离开，自认成熟独立的她，遇到更加成熟的白韵琴，一个照面，就被征服了。 王小灵正在张贴告示，准备租借一张学生证。 为了摸清海太浅的弱点，他可是下了血本。 想起昨天的荒唐事迹，王小灵就一阵沮丧，怎么又发生了那种事？真是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就在这个时候，白韵琴出现了。 王小灵忽然觉得脖子一冷，转身看去，见到白韵琴，有些不知所措。 一向温文尔雅的白韵琴，今天怎么冷的像块冰似的？ 还有…… 王小灵左看右看，四下无人，才确定白韵琴，找的就是自己。 “虽然叶芷紫对你百般不好，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儿，你为什么要对她做出那种事？”白韵琴质问道。 王小灵眨了眨眼:“我还是男孩儿呢，她不是照样虐待我？” 这话说的含糊，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白韵琴被吓了一跳，还以为真出了大乱子，只听王小灵继续道:“再说那只是两个小误会，你听我慢慢解释……” 了解实情之后，白韵琴哭笑不得:“你说你不是偷摸芷紫，只是想借一张学生证？” “是啊。” 白韵琴瞥了一眼糊在墙上的告示，说道:“我暂且相信你。” 王小灵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你跟叶芷紫关系好，能不能，帮忙向她解释一下？” “解释是可以的。”白韵琴似乎一眼看透了王小灵的心思，“不过，学生证可能借不来，叶芷紫就算知道了实情，也咽不下那口气。” “我就知道。”王小灵小声嘟囔，他没有感到意外，贴着墙一步一挪，继续张贴告示。 白韵琴望着他倔强却孤单的侧影，有些于心不忍。 “不用贴了。”白韵琴说完就后悔了，自己一向淡泊，坐看云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热心了？ “你说什么？”王小灵掏了掏耳朵。 白韵琴咬了咬唇角，算了，反正都说出去了…… “我说，你不用贴了我去帮你借张学生证。”白韵琴飞快地把话一口气说完。 “大姐姐真好！”王小灵一脸老实人的憨笑，其实他第一遍就听见了，就是想听白韵琴再说一遍。 第六章 彩旗飘飘 白韵琴带着王小灵，来到一扇门前，对他说:“这是一个快要毕业的学长，前途无量，在校期间成绩优异，同时还是学生会的主席，获奖无数，履历完美到无可挑剔。等会进去了之后，礼貌一点。” 然后她敲了敲门。 门快速的打开了，露出一张英俊的笑脸:“韵琴，你怎么来了？” 双方寒暄了一阵子，白韵琴说:“我就不坐了，这次来，只是为了帮他借一张学生证。” “哦哦。”英俊学长有些不高兴，他瞥了眼土头土脑、毫无威胁的王小灵，又懒洋洋的打起精神。 “这是我的学生卡，拿去用吧，不用还我，我马上就不在学校了。”他甚至有开个玩笑的心情，“好好用功，天赋不够勤奋凑。只要肯努力，就算再愚钝的人，也能考进学院。” 我呸！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傻？我的智商，可是惊动了党中央的！王小灵很不爽，要不是看在学生卡的面子上，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白韵琴走前，英俊学长依着墙，含情脉脉的道了声:“晚安。” 看他那表情，似乎很希望白韵琴留下，最好再发生一些美妙的事情。 可惜白韵琴只留下一声不失礼仪的问候:“晚安。”人就走了。 路上，白韵琴见王小灵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你对那位学长，有什么看法？” 她本来是想让王小灵认识到差距，借机敲打他，让他安分一点。 谁知王小灵问了个无厘头的问题:“那个人，是不是每天都要对你说晚安？” “你怎么知道？”白韵琴微微惊讶，那位学长，确是每天都发来问候，寒暑不断，日日如此，白韵琴都习惯了。 “据说……”王小灵抚了抚并不存在的胡须，“每天对你说晚安的人，脑子里想着总有一天要将你艹.翻在地，韵琴姐，小心呐！” “……”白韵琴机敏的脑袋卡壳了一下，不知如何应答，只好偏过头，装作无视。 有了学生卡，王小灵终于可以到图书馆查资料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海太浅的传说，在奇闻异事录上名列第二。 不过，这货貌似走的是精英路线。从南华建校五百多年的悠久历史中，海太浅总共只冒头了四次。 之所以能名列第二，还是他身份过于传奇，再加上那顽劣的收集癖好。 在记载海太浅事迹的最低下，还有一行额外的小字:五百年来，有无数人想收服海太清，包括南华学院的历任校长，都以失败告终。 啪！ 王小灵用力的合上书本，心中凉了半截。 连历任校长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王小灵，能做到吗？ 答案显而易见。 但王小灵不甘心，他重新翻开书，一遍又一遍的浏览，竟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一整页的文字，全部背下来了。 王小灵离开了图书馆，他走在路上，边走边思索。 吃饭思索，睡觉思索，甚至帮叶芷紫做作业时，也分出一部分的意识，苦苦思索。 王小灵着了魔，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型。 周一，升旗仪式。 操场上，激昂澎湃的曲调，无法驱赶睡意，学生们强忍着打哈欠的想法，没有焦距的睡眼，瞪着一碧如洗的天空。 三色旗帜，缓缓的升了起来。 蓝色的是国旗，青色的是校旗，还有紫色的国际旗，三面旗帜，迎风招展。 曲调消失了，一个经过扩音器放大的女声响了起来:“礼毕，接下来，有请校领导讲……” 旗杆的顶端，紫色的国际旗抖了一下，传出打喷嚏的声音。 “哎，真是高处不胜寒啊。”一个声音懒洋洋的说道，“西游系统，七十二变。” “我变！”那紫色的国际旗，摇身一变，变成一条巨大的三角裤，上面还布满了奇特的图案: 肥嘟嘟的大黄脸、上扬的嘴角、神秘的微笑、右斜的小眼神充满愉悦、高挑的修眉深藏功与名……正是小滑稽！ 领导慢腾腾的来到主席台中央，站定，他气定神闲的凑近话筒，正要发表讲话，传达上级精神。 殊不料，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远处的三色旗帜。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当看清那是什么时，领导呆立当场，等他回过神来，许多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操场上的学生们，都是背对旗杆的，此时，有些人顺着领导的视线，偷偷的回头。 “等等，你们都不要回头！”领导忙道，他的话，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回头会发生什么？” “快回头，国际旗不见了，变成了……” “天，那个邪恶的三角形，难道是？” “卧槽，上面那些黄色的小脸，怎么这么眼熟？” 变形后的王小灵，挂在旗杆上默默的飘扬，望着下面嘈杂的人群，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是谁干的？岂有此理！” “世风日下啊。” 领导哭成了泪人:“我是罪人啊，学校的罪人……” “现在是哭鼻子的时候么？快把那东西摘下来！”另一位领导说道，他言之不详，似乎把那东西的真名叫出来，都是有辱斯文。 几个得到命令的教师，匆忙穿过操场，向升旗台跑去。 王小灵在天上看着，一阵尿意上涌，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就逃不掉了！ 突然，一道霹雳，撕裂了晴空，海太浅从裂缝里掉出来，大喝道:“天空一声巨响，劳资闪亮登场！” “那家伙谁呀？”众人纷纷侧目。 海太浅感受到下方高度集中的目光，矜持的挑起胡子拉碴的下巴，探出一只多毛的大手，捻了捻紫色的三角裤。 “不错，这是我见过最大号的了。”海太浅满意的点点头，一抽，将三角裤揽入怀中。 然后，白光取代了海太浅的身影，像烟花般绚丽的爆开。 王小灵经历了一次难忘的跨空间旅行，操场上的景象，像水墨般被吸进一个点。 停顿了片刻，也许只是过了半秒钟，那个点微微一颤，吐出一副色彩斑斓的巨幅画卷，向四周飞快的延伸。 画卷定型，周围的空间稳固了，王小灵发现自己在一间老木屋里。 对了，还有正事！王小灵立马变回人形，抓住还海太浅的胳膊，得意道:“我抓到你了！” “错，是我抓到你了。”海太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回事？他什么都知道？王小灵大感不妙，五脏六腑仿佛皱成了一团。 他面前出现一个不断旋转的火圈，海太浅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叫道:“进去吧，臭小子！” 王小灵只感觉自己被踹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入火圈。 白茫茫的一片……渐渐的，有了其他色彩…… 但一切都是模糊的，朦胧的，仿佛有一块毛玻璃，挡在眼前，叫人看不真切？ 这又是哪？王小灵刚找回自己的意识，一个冷冰冰的女音响起: “检测到降临者，等级0，即将送往初级战网，十、九、八、七……” “等一等！”王小灵大叫，“什么初级战网？你是谁？”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王小灵明显察觉到，读秒突然加快:“四三二一……零！” 王小灵面前那片朦胧的隔膜融化了，他处在一片荒原，脚下的红土透着妖异，踩上去黏糊糊的，似乎要渗出血来。 周围地势平坦，没有树也没有草，什么遮挡物都没有，再往远处看，在地平线的尽头，有五座险峰，直刺苍穹。 王小灵摸了摸身子，衣服还在，但是光脑没有了。 不会吧？王小灵赶紧扯开一个隐蔽的口袋，那是他藏能晶的地方，但是，里面是空的。 “啊，我的能晶！”荒原上空，回荡着王小灵的惨叫。 王小灵伤心欲绝，跌跌撞撞的往前，刚走了一步，一道木牌挤破泥土，生长出来。 上面写着: “初级战网基本规则:任何编译师只能凭借自身的力量，赢得点数，外带的装备，将不予显示。” “嗯？这么说，我的能晶还在？”看到这行字，王小灵松了口气的同时，拧了拧眉毛。 他本就不傻，脑袋转了转，就想通了自己的处境。 所谓的初级战网，显然是某个系统的名称，而这个系统的效果，就是排斥一切外来物品，只将编译师本身带进来。 看起来好像是为了公平……王小灵托着下巴，等等，公平、公平？公平一般是和竞争连在一起的。 王小灵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赢得点数”这段句子上。 就在王小灵凝视木牌的时候，上面的字闪了闪，顺序打乱，又组成一段新的话: “在战网内，无需光脑，便可编制系统，仅在战网内使用有效。” “什么！？”王小灵惊的跳了起来，如果能脱离光脑的限制…… 他突然想到早就想做，却没法做出来的以伤换力系统。 “就做它了，首先应该这样……”王小灵心中刚闪出这个念头，面前的空气中，便浮现出一行代码，正是他脑中所想的开头步骤。 太棒了！王小灵的大脑飞速转动，代码也一行一行的显现，沉浸在兴奋之中的王小灵没有发现，木牌上的字又变了。 那是一种红的滴血的字体:“降临者，请尽快完成第一个系统，时间不多了。” 第七章 超新星诞生 远处来了两个人，哥哥瘦高，弟弟矮胖，兄弟俩边走边道。 “走了这么久，一个猎物都没遇到，看来，这片区域已经被扫荡光了。” “哥哥，这里太弱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我们到更高的地方玩吧？” “嗯，好。” “耶？哥哥，那里还有一个！” 他们发现了王小灵。 弟弟看到王小灵面前代码乱飞，好奇道:“他在参悟什么？好像挺复杂的样子。” “让我看一看。”哥哥说，“黑科技系统，战力侦测眼镜！” 一副墨绿色的眼镜，出现在他的鼻梁上，哥哥对准王小灵，扫了扫，镜片上便浮现出几行小字。 “战力5，防守5，等级0？”哥哥失望的摇摇头，“原来是刚进来的新人，没意思。” “苍蝇再小也是肉啊。”看似憨实的弟弟，舔了舔门牙，目露兴奋，“哥哥，你真没兴趣？” 哥哥摇摇头。 “那我去。”弟弟一蹦一跳的接近王小灵，诡异的是，他以这种玩耍般的方式前进，竟没发出一点声响。 王小灵面前的代码，累积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密密麻麻的代码，组成了一堵墙。 当弟弟靠近时，漫天的代码突然光芒大放，弟弟吓得往后一跳。 但那些代码并没有攻过来，而是化作一束光，射入王小灵的眉心。 “叮咚，以伤换力系统初始化……启动完毕，当前宿主，王小灵，等级一。” 看到这，弟弟轻蔑的笑了起来:“吓死爹了，原来是系统引起的异象……” 胖弟弟脸上的憨笑，突然变成残忍的表情:“灵兽系统，幽灵白虎，给我吃了他！” 蓝光一闪，一头半透明的巨虎幻化出来，从半空扑下，张开大口向王小灵咬去。 王小灵刚睁眼，就看到这猛兽，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被巨虎扑倒，肩膀被半实体的虎爪抓穿，瞬间就见了血。 “叮咚，检测到宿主受到伤害，等级提升，当前等级二……” 系统提示音还在空中回荡，那巨虎继续撕扯王小灵。 “叮咚，检测到宿主受到持续伤害，等级提升，当前等级三……” 弟弟不耐烦的怒吼，压过了系统提示音:“小白，别磨蹭了，杀了他！” 幽灵白虎得到命令，俯下首，要咬穿猎物的喉咙。 “叮咚，检测到宿主受到生命威胁，等级提升，当前等级五，条件达成，是否执行血之复仇？” 不停挣扎的王小灵，百忙中嚎了一嗓子:“执行！快执……” 他身下的血泊，突然沸腾起来，幽灵白虎动作一僵，颈上那圈白毛，都不安的倒立起来。 “你怎么了，小白？快咬死他。”弟弟在后边催促。 一阵嗖嗖的破空声，血液脱离了地心引力，漂浮起来，箭一般射进白虎柔软的腹部。 “呜呜呜！”幽灵白虎竟发出败犬似的哀鸣，不甘的消散了。 “怎么回事？”弟弟还在纳闷，王小灵爬起来，指着这个见面就杀人的家伙，大喊一声:“血之复仇！” 又是一阵破空声，地上残余的血液全部飞起，悬在空中，像一颗颗剔透的红宝石。 戴着战力侦测眼镜的哥哥，看到王小灵的攻击性忽然飙升一大截，急喊:“不！弟弟，快跑！” “红宝石”动了，眨眼间打穿了弟弟的身体，重新化为血雾，弥漫消散。 天空中，一个冷冰冰的女音响起:“降临者王小灵对决降临者黄武崎，胜者王小灵。” 弟弟低下头，看着胸腹之间的大洞，不可思议的道:“我败了？” 那冷冰冰的女声继续骄斥:“败者退场！” 弟弟的身影，像被吹散的雾，噗的一下就散去了。 系统的声音，在旷野回荡，不知传出多远。 这片初级战网的所有编译师，几乎都沸腾了: “是谁？横行十三岭的黄家双子，竟然被干掉一个？” “真的假的，这消息太劲爆了。” “系统说的，错不了！” “快，快去看看。” 大量的人流，朝着王小灵所在的平原汇集，一时间，风起云涌。 一个只有王小灵能听到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本次战斗，胜者获得点值200，越级杀敌，再奖励点值50，等级提升，当前等级三。” 然后那声音就没了。 “别走啊，点值、点值有什么用？没别的东西啦？”王小灵还有一大堆问题想问。 没办法，王小灵只好问在场的另一个人:“大兄弟，你能给我讲解一下这里的规则不？” 那位瘦高哥却如厉鬼般嘶吼:“我要杀了你！！！” “简直没法沟通啊。”王小灵无奈的摇摇头，“那只好用拳头交流了。” 他突然跃起，像大鸟般飞向瘦高哥，口中大喝:“杀！血之复仇！” 瘦高哥打起二百五十分的精神，双手抬起，动作凝重，在虚空中反复划圈:“神兵系统，麒麟壁！” 一堵乌光闪闪的墙壁升起，上面隐有麒麟的虚影，一闪而过。 毫无预兆的，王小灵从空中落下，刹住步子，扭头就跑。 他刚才受伤那么重，流的血，都足以灌满一个矿泉水瓶了，傻缺才硬拼。 “你耍我！”瘦高哥大怒，起身欲追，却嘭的一下，撞在自己设下的麒麟壁上，险些没晕过去。 此时，王小灵已经越逃越远了。 多年以后，总是有人问王小灵:“教授，你这么装逼，怎么没被人打死？” 王小灵捧着一本十世纪前的《哈波》原版，一边翻开，一边对着那些渴求知识的年轻面孔，侃侃而谈:“因为我心中有一条装逼红线，我偶尔会越过一根趾头，但马上就会缩回来。” 众人沉思，其中一个学生叫了起来:“教授！我上次按你说的做，看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他说到这里，激动的用绑着石膏的手，拍打着轮椅…… 时间回到现在，此时此刻，王小灵跑的贼快，就跑出瘦高哥的视野了。 “休想逃！”瘦高哥面露决然，深吸了口气，咬牙道:“深渊系统，恶魔之翼！” 他脚下开始冒火星，一股股浓烈的黑烟升起，将瘦高哥包裹起来。 很快，里面传出喀嚓喀嚓的咀嚼声，像是什么东西在进食，伴随着瘦高哥强忍着的痛苦呻吟。 到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一阵非人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跑在远方的王小灵，听到这惨叫，吓的脖子上都起了鸡皮疙瘩，硬是不敢回头。 黑烟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瘦高哥。 他面色苍白，右手手臂齐根而断，伤口干巴巴的，看不到一滴血。 不过这是值得的，付出了一只手，瘦高哥却得到了一双翅膀。 他唰的一声，展开满是窟窿的蝙翼，脚下一蹬地，整个人便扶摇直上，如黑色的流星，顷刻间追上了王小灵。 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都来了，结果看到王小灵，被瘦高哥追着打。 “哎，果然是这样，害得我白期待一场。” “说不能这么说，除了那几位，谁能干掉黄武量的弟弟，他哥俩总是在一起，单挑一个，就招惹刻两个。” “你们看，黄武量背上的翅膀，还有断手，能够逼的黄武量向恶魔献祭，那小子也算是出尽了风头。” “可惜，他风光不了多久了。” “是啊是啊。”众人一阵应和。 另一边，黄武量的攻击又快又狠，王小灵陷入了单方面挨打的状态。 系统提示音叮咚叮咚，玩命的响: “检测到宿主又受到严重伤害，肋骨断了三根……” “宿主的左肺穿孔……” “宿主的胸骨出现裂纹……” “宿主的右肺也穿孔了……” “宿主的头骨出现裂纹……” “宿主的肾脏，被一小块骨片击中，可能终身不举……” “玛德！”王小灵气的大骂，结果咳出一大口黑血。 “宿主中毒了，生命只剩下三十秒……” “宿主的生命只剩下五秒，开始倒计时，五、四……” “医仙系统，开启！”王小灵豁出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外带的系统，在这里有没有用。 嗡，一片柔和的光幕，罩住了王小灵，他的伤口快速收敛、闭合。 以伤换力的系统还在倒计时，只不过有些迟疑:“四、三、二、一、零点九、零点八五、零点八二五……” 当伤口好一些时，王小灵勇敢的走出光幕，被瘦高哥一击打中，瞬间残血。 “嘀！检测到宿主将死，等级突破！当前等级十，获得新能力，万血归宗的能力，是否使用？” “用！”王小灵喷着血，果断的咆哮道。 王小灵被追杀了一路，也洒了一路血。 咆哮的尾音还在回荡，路上的血全都离地而起，如血燕归林，射向王小灵。 “这，该不会是功法反噬的吧？”那人说到，但他马上住了嘴。 远方，王小灵背后浮现出一个血色光环，整个人增高了一米，通体发红，连眼睛和头发都变成了红色，如一团人形火焰。 嘭的一声，王小灵如一枚疾驰的飞弹，出现在上空，俯视下方，连长着翅膀的瘦高哥，都在他的脚下。 众人惊呼:“不会吧？那是什么怪力，跳的比飞的还高！” “这不可能！”瘦高哥不得不仰视王小灵，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王小灵用红色的眼珠子盯着他，声如洪钟:“我说可能就可能。” 他说着，抬起双手，青筋如蟒，盘绕在肌肉爆满的红色手臂上。 咚！如雷公打鼓，连无形的空气，都似乎震了一震。 王小灵双拳下垂，已完成了攻击，瘦高哥不见了，人们的目光，在天上巡视好久，最后费了好大功夫，才在地上的一个深坑找到他。 冷冰冰的女声响遍全场:“降临者王小灵，对决降临者黄武量，胜者，王小灵！败者退场！” 瘦高哥化作光雨消散。 “黄武量败了！” 轰！人群一片哗然，连系统的声音都被盖过了。 第八章 桃李满半天 王小灵从高空笔直落下，双脚稳稳的接触大地，砸的烟尘四起。 他走出坑洞，冷峻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面孔。 人群不安起来。 “他想做什么？” “该不会想一锅端，把咱们也顺带干掉吧？” “太狂妄了，就算是黄家双子，也不敢这样乱来！” 说归说，很多人却都暗自警惕，悄悄的给自己刷了几层防护盾。 只是王小灵嗷唠了一嗓子，瞬间将紧张的气氛破坏殆尽: “精品系统大甩卖，以伤换力，不死就无敌，手把手包教包会，前一百名额还有神秘大礼……” 王小灵从来就没有把好东西藏着掖着，一个人独享的习惯，在他看来，那是对知识的亵渎，阻碍了知识的传播。 当然，王小灵也不白做好人，传播知识，自然是要收学费的。 其他人可没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愣了半天，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直到有人发问:“以伤换力系统，就是帮你打败黄家双子的系统吗？” “对。”王小灵肤色由红变黄，已经恢复普通状态，故作失望的道:“可是你们反应这么平淡，是不是不想要啊？” “想！” “谁说不想？捶死他！” 连那些发于行，止乎礼的传统女子，都顾不得矜持，口不择言的大叫:“我要！我要！快给我！” 更有萌萝莉仗着音柔体软，嗲声嗲气的嗔怪:“哥哥好坏，就会欺负人家。”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拜王小灵为师，剩下拉不下面子的，都犹豫不决，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时，一个丰神俊朗的白衣公子，翩翩行来:“好热闹，白某是否来晚了？” “是白苏木！”有女声尖叫。 “啊，白公子，我爱你一万年！” “白公子，看这边看这边，能不能给我一张签名？” “好呀。”白苏木欣然答应。 “真的答应了？哦，我太幸福了……”那女子脖子一歪，竟幸福的晕了过去。 “这……”白苏木有些手足无措，那女子身后的闺蜜，却把她往后一藏，像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咯咯娇笑:“白公子，她晕了，来找我吧~” “这人谁啊？这么拽？”王小灵的风头，一下子被分去一半，相当不爽。 一女子回头，白了王小灵一眼，鄙夷道:“连白公子都不知道，你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吧？没文化，真可怕！” 王小灵当即翻脸大怒:“有种！信不信我不卖你以伤换力系统了？” 那女的脾气也上来了，针锋相对:“不卖就不卖，谁稀罕？” “什么？”被众女缠住的白苏木，忽然突出重围，闪到这边。 “啊，白公子！就是他欺负我，好怕怕的。”那彪悍女立即作小鸟依人状，往白苏木怀里直钻。 但她钻了个空，因为白苏木跑到王小灵面前去了。 这小白脸，确实比我帅，帅的一塌糊涂。当白苏木走近时，王小灵不得不承认这点。 不过，王小灵认为，男人的气质，比脸更重要。 所以他虎躯一震，震了又震。 可惜王小灵那块头，是林家的剩菜剩饭喂出来的，实在达不到虎躯的标准。 所以，在别人眼里，却是他单薄的小身板，在那儿不停耸动。 白苏木退了两步，打量王小灵:“你，没事吧？” “我好很！”王小灵翻了翻牛眼“倒是你，找我有事吗？” “你刚才说的系统，可是以伤换力？”白苏木平静说道，虽然他尽力掩饰了，但还是透露出一丝紧张。 “对啊，怎么了？”王小灵问。 白苏木突然一撩长袍下摆，大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王小灵一眨眼，白苏木就矮了一截，直接跪地上了。 无数少女的芳心，当场破裂，摔成八瓣。 王小灵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他定了定神问:“你姓白？” “是的。”白苏木回答。 “跟白韵琴有什么关系？” “韵琴是我表妹。”白苏木说，“你认识她？” “见过。”王小灵含糊的说，又加了一句，“我的事，别告诉她。” 白苏木愣了愣，因为有求于人，就爽快的答应了。 自从那天起，白苏木拜师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传遍整个初级战网。 “连白公子都拜师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弟兄们，赶紧的，跟俺去见老师。对喽，把拜师礼带上，走起！” 求学者从四面八方聚来，王小灵的徒弟队伍，越来越大，最后甚至传出一则霸气的流言: “三人行，必有我徒。” 当然，总是有些人，企图不劳而获，他们不愿交学费，打算直接绑架王小灵，拷问出系统的秘密。 结果，这些人还没看到王小灵的影子，就被那些徒弟们逮住了，扭送到王小灵面前。 “师傅我来帮你教训他们吧？” “还是我来吧，你出手没轻没重，别一下把他们弄死了。” 众人忙着表现，王小灵却道:“都别动，我亲自动手！” 他将所有歹徒排在一起，拿着把快刀，手起刀落，杀的人头满地打滚。 那冷冰冰的女声，在空中不断响起，前面一则的尾音还未消散，就被后面一则赶上了: “降临者王小灵，对决降临者张绍立，胜者王小灵，败者……” “降临者王小灵，对决降临者雷明，胜者王小灵……” “降临者王小灵，对决降临者朱宇航……” 一帮徒弟替系统喊了出来:“胜者王小灵！哈哈哈哈……” 一段时间后，这片杀伐不断的区域，竟诡异的呈现出一片祥和。 “师傅，我又失败了！” “怎么回事？”王小灵气冲冲的跑过来，“我不是把完整的代码都给你了吗？怎么还失败？” “可是……”那位徒弟说，“得到完整的代码，不等于理解了啊，只有理解其中的规则，才能成功编译系统，越复杂的系统，越难以理解。” “啊？还有这回事？”王小灵惊讶的问。 “师傅，你拿到一个新系统，难道看一遍就会了吗？” “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王小灵反问。 那徒弟差点晕菜，另一个追问:“师傅，你家住哪？已婚还是未婚？你父母是谁……” 王小灵不悦打断:“干嘛，查户口啊？” “不是，您有空去我们家坐坐吧，我家有三个漂亮妹妹，任你挑。” “师傅，千万不要去，他们家是贼窝，进去就出不来了，去我们家吧，我们家族崇尚民主自由，哦，还可以一夫多妻哟~” 白苏木站的远远的，一副不愿与众人同流合污的样子。 “白兄，还是你这安静。”王小灵挤出嘈杂的人群，逃到这里。 “外物终究是外物，个人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白苏木说完这句话，王小灵正琢磨着怎么夸奖他，又能使他不骄傲。 只听白苏木又开口了:“不过，想成为名动一方的大人物，除了个人能力之外，财侣法地，这四样，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师傅愿意，我白家……哎，师傅，你去哪儿？” “我去嘘嘘，别跟过来！”王小灵施展了一个尿遁，跑了。 初级战网无日无夜，天空始终灰蒙蒙的。 王小灵蹲在一块石头上，这些天，他获得了很多消息，需要消化。 首先，他终于弄清楚，战网是个什么玩意。 起先，王小灵以为它是一个实时对战系统，后来才知道，不止那么简单。 整个战网，分为三部分，分别对应初级编译师、中级编译师和高级编译师。 在初级战网里，只有降临者相互厮杀，赢者获得点值，可与现实中的货币等值兑换，败者退场。在这里，连自然环境都很单调，只有平原河流，高山峡谷，完全见不到活物。 到了中级战网，就有原住民了。 再上一层，到高级战网，原住民的数量大大增多，开始出现乡镇、城池、国家…… 因此，有人怀疑，战网系统，其实就是一个被系统化的现实世界。 不过，除了虚无缥缈的猜想之外，王小灵更多关心的，是他自己的切身利益。 以伤换力系统，按照白苏木的说法，尽管属于初级系统的范畴，却可以称之为准中级系统。 王小灵知道这个词，每个准中级系统，都是初级系统中，顶尖的存在，无与伦比，不可战胜。 连白苏木背后的白家，都只藏有一份准初级系统，还是残缺版。 王小灵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拿到以力换力系统时，也是残缺的，并且以家庭作业的形势，出现在一张纸上。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真是充满了古怪。 王小灵隐隐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海太浅那张猥琐的面孔，就是那货把他送这来的。 “我要回去。”王小灵忽然道。 那些弟子一阵哀嚎: “师傅别走哇，我还没学会。” “再教教我们吧。” “到现实世界再教你们，你们到时候来南华学院找我。”王小灵道，“我现在有急事，要回去一趟，怎么回去？” 白苏木劝说道:“你疯了，别人都是想尽可能的就留，你却主动离开？” “无所谓，我不管那些，反正钱赚够啦。”王小灵耸了耸肩。 “那好吧。”白苏木目光炯炯的说，“只有一个办法，败者退场。” “嗯？”王小灵心生警惕，“我怎么感觉，你想和我打一场？” “正是如此。”白苏木伸出一只手，“师傅，我来送你回去吧。” “为什么这么做？”王小灵问，这几天，他和白苏木相处的还算愉快，没有任何矛盾，除非……这小白脸嫉妒他的才华。 白苏木给出的理由，令人出乎意料:“因为……你好像在打我表妹的注意。” 王小灵也不再扭捏了:“靠！死妹控，来吧！” 第九章 遍求一败 “以伤换力系统有个弱点，不死才能变强。”白苏木说道，“所以，师傅，我不会给你机会变强的，武侠系统，开！” 一股雄浑的真气灌体，以白苏木为中心，刮起了一阵小旋风。 他双掌猛地推出:“排云掌！” 刹那间，飞沙走石，鬼哭神嚎。 白苏木远远的鞠了一躬:“师傅，安心走吧。” 在他看来，一切已成定局。 真气幻化成的大手，堆积成巨浪，涌向王小灵，足以一击毙命。 众人被吹的东倒西歪，不得不蹲在地上，发型都被吹成了鸡窝:“好强，这就是白公子的真实实力？” 王小灵不慌不忙的开口:“防御系统，开，回弹防御。” 一面黄蒙蒙的能量罩升起，横三米竖三米，薄的好似没有宽度。 白苏木却乱了分寸:“回弹防御？这是莫家的回弹防御？你怎么会？” 一个憨头憨脑的汉子迎风站起:“谁叫俺？” “莫大？”白苏木瞳孔又是一缩，“是你教他的？” “昂，咋啦？”莫大翻了翻牛眼，“学费太贵了，我交不起，师傅说，可以用系统换系统。” 白苏木见莫大一脸傻样，都忍不住替他着急:“可是……回弹防御，是你们莫家的不传之密啊。” “用回弹防御，换准中级系统，不亏。” 那边，回弹防御与排云掌接触，排云掌被消弱了四分之一，弹向自己的主人，白苏木连忙阻挡。 剩下的四分之三的威力，落在了王小灵身上，将他打的很惨。 “我活下来了！”王小灵抹了把脸上的污血，兴奋的挥舞双臂，“我感觉到了力量。” “叮咚，宿主等级提升，物理攻击提升，当前等级11。” 王小灵一跺脚:“万血归宗！” 溅在地上的血液飞回伤口，王小灵身材拔高，化作了三米高的血巨人，俯视白苏木。 “来吧，我们继续。”王小灵粗声粗气的道。 “不了、不了……”白苏木连忙摆手，有了回弹防御，他就算使出最厉害的招，也无法一下将王小灵干掉。 再打下去，只会让王小灵越变越强，这就是以伤换力的变态之处。 “男人怎么能说不？徒儿，为师来教你男子汉的真义！”王小灵带着笑容，扑向白苏木。 白苏木被打的嗷嗷直叫，血洒白衣。 “太残忍了。”许多女编译师，都不忍的偏过头去。 打了一阵子，王小灵神清气爽了，就收了手:“念你初犯，饶你一次。” 在他脚边，白苏木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哼哼。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小灵走过山，跨过水，与无数人雄切磋交手，但求一败。 可惜，最后王小灵站在高山之巅，长吁道:“哎，天下无敌，真是寂寞啊。” “白苏木。”王小灵忽然叫道。 “嗯？”白苏木在后边应了一声。 “推我下去。”王小灵站在断崖前，平静的说。 白苏木惊道:“你，你又发什么疯？” “笨徒弟，我这是送你一场造化。”王小灵说。 “我、我不要。”白苏木谨慎的摇了摇头。 “切，不要算了。”王小灵说完，往前踏出一步，整个人嗖的一声，向悬崖落去。 片刻后，天空回荡着女人的声音:“降临者王小灵，对决降临者王小灵，胜者王小灵，败者退场……” 这声音传遍整个战网，许多人鞠躬，一路连成片:师傅，走好。” “哎哟喂，跳崖自杀，真是疼死我了。” 咚！王小灵四岔八仰的摔在木地板上，他爬起来，打量四周，自己在一间老木屋里，海太浅就坐在对面，一只手抠着脚丫，一只手抓着本成人杂志，看的津津有味。 好哇，你个海太浅，我在那累活累死，你在这快活，还TM的抠脚丫…… 王小灵的心里不平衡了，要吓他一下。 “班主任在窗口！”他突然嚎了一嗓子，老木屋里一阵鸡飞狗跳。 海太浅瞬间将成人杂志卷成棍，龇牙咧嘴的塞进裤兜里，端端正正的坐好。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对面的王小灵，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海太浅很不爽拿出杂志，抽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你小子这么快回来了？一定收获不错吧？”海太浅斜视王小灵，阴阳怪气的说道，“是不是一进战网，就被人打成狗啦？别灰心，第一次都这样，像你这样人丑底子薄的年轻人嘛，就是在挨打中不断成长的……” 在这期间，王小灵一直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盯着他看，就好像被说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大概是损够了，又或者是被盯得发慌，海太浅说道:“来来来，给海哥说说你的经历。” “我收获了九万点值。”王小灵说，海太浅听的眉头一跳，都快跳到头发里面去了。 “我还收获了一堆徒弟，大概有五百多人吧，我没细数。”王小灵说到这，海太浅再也忍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来。 “骗子！你这个骗子！”海太浅指着王小灵的鼻子，“我最讨厌有人撒谎，告诉你，我有手段检查的……” “那就快检查啊。”王小灵打断道。 海太浅死死的盯着王小灵，嘴中念道:“黑科技系统，开！” 一个幽蓝色的大门浮现，海太浅拉开门，从里面拖出一台测谎仪。 他抓起测谎仪的圆片电极，贴在王小灵各处。 然后问:“你有九万点值？” “是的。”王小灵回答。 海太浅惊疑不定，因为测谎仪没有反应，但检测到谎言时，它会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你真的收了一大堆徒弟？” “是的。” 测谎仪还是没反应。 哐当一声，海太浅把测谎仪踹回门内:“肯定坏了，换一个。” 他找了各种各样的设备，最后甚至用二次元召唤系统，召唤出了名侦探柯南。 人小鬼大的柯南，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用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肯定语气说:“真相只有一个！” “是什么？”海太浅紧张的问。 柯南一指王小灵:“他说的都是真的。” 海太浅随手赏了柯南一个板栗:“瞎说。” “我没有瞎说！”柯南抱着头，辩解道，“我还知道，叔叔其实开心得不得了，只是比较傲娇，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停！你说的太多了。”海太浅连忙捂住柯南的嘴。 送走柯南后，海太浅转过身来，大饼脸上挂着蜜糖般的笑容，“嚯嚯嚯嚯！王小灵，我等了五百年，一直等的就是你呀！” “什么五百年，那时候我爷爷都还没出生呢！”王小灵吓得往后缩了缩，生怕海太浅说出，五百年前，他俩的前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姻缘。 “王小灵，收拾收拾，我会给你一个新身份，准备入学。”海太浅忽然收起了所有笑容，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身着正装的威严男子，正是南华校长的模样。 “等等。”王小灵叫住准备往外走的海太浅，“我能不能不当学生，我想当老师。” “就你，还当老师？”海太浅不留情面的讥讽，“你不怕误人子弟吗？” “谁说的，至少我会以伤换力。” “一个准中级系统，就让你满足了吗？在一群蝼蚁中称雄称霸，有什么意思。”海太浅说道。 “可是，叶芷紫那边怎么办……”王小灵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花了这么久，才想到它。 “现在是几月几号？我在那边呆了多久了？”王小灵慌张的问。 “让我看看。”海太浅掏出一块怀表，低头瞧了瞧，“嗯，才过去三十秒而已，神奇吧？这就是战网的独到之处。” “好吧，这个问题是解决了。”王小灵道，“但是，我要是成了学生，叶芷紫那边怎么办？” “放心，这个我已经考虑到了。等我以校长的身份，给你办完入学手续，我就变成你的样子，去偷窥，哦不，是去服侍美丽的女主人。”海太浅说着，面泛桃花，口水都滴答滴答的落在实木地板上。 “不行，绝对不行！”王小灵叫嚷着，“我自己来搞定这件事，否则就一拍两散。” 海太浅瞪大了眼睛:“我这可是为你好耶，你居然不愿意？” “呵呵。”王小灵冷笑，“你当我傻啊，还为你好，那句话本身就是这世上最大的谎言，你一定是有些无法做到的事情，想通过我去完成。” “行，算你狠！”海太浅没辙，一指点中王小灵的眉心，用力之大，将王小灵戳的倒退了几步。 编译师除了给自己制作系统外，还可以将系统赠给其他生命或物体。 王小灵只感觉一股凉意灌入头部，接着，系统自动激活。 “叮咚！分身系统转嫁完成，开始初始化……启动成功，检测到数据残留，自动匹配……匹配成功，当前宿主，王小灵，等级三十三。” “哼，劳资好不容易练到三十三级，便宜你了。”海太浅骂骂咧咧的道。 第十章 帅破天 “分身系统，开，实体分身！” 白光闪过，两个王小灵站在老木屋的地板上，相视而笑。 “去，到叶芷紫身边去。”左边那个王小灵说道。 右边那个王小灵说:“不，你才应该到叶芷紫那边去，我来负责装逼。” “不听话？”左边的王小灵念出一段咒语，另一个王小灵惨叫一声，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摄于咒语的威力，次身被收服了，乖乖的去找叶芷紫。 然后，王小灵让海太浅，把他变成另一个人。 海太浅说:“记住了，你的新名字是段风，燕京大学的转校生……站好，接下来我要给你变形了……半永久变形术！” 一层绿色的水膜，忽然飞来，将王小灵整个罩住，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海太浅在一旁说道:“普通变形术，很容易被识破，半永久变形术，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虽然会有点难受。” 薄膜内，王小灵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变形，发出咔咔的脆响，肌肉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不受控制的蠕动，与骨骼摩擦，发出叽咕叽咕的噪音。 这叫有点难受？王小灵都毛骨悚然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在动，贴着颅骨滑动。 过了好久，老木屋才安静下来，绿色的薄膜起伏了一阵子，哗的裂开，露出里面的人。 王小灵爬出薄膜，虚弱的坐在木地板上。 他睁开眼，望见对面的镜子里，有一个帅哥，虽然面色苍白，但仍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 “这是我？”王小灵眨了眨眼，镜中的帅哥两条的剑眉下，一双眼也眨了眨，电力十足。 “怎么样，哥的手艺高明吧？”海太浅傲然道。 “不够。”王小灵对着镜子摆pos，“应该更帅一点。” 海太浅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还不够？你明明有才华，何必靠脸？再说，你现在这个身份，是假的，应该低调才对。” “低调？”王小灵摇摇头，“没用的，我这样拉风的男人，就像漆黑夜里的萤火虫，怎么低调都没用。” 海太浅被这歪理气的不清:“好，那我不管了，出了事可别找我。” “尽管来吧。”王小灵大大咧咧的说，心中还有点小期待。 “变形术！” “还是不够帅，再来。” “变形术！变形术！” …… 经过N次变形后，王小灵帅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他冲着镜子点点头，只听啪嚓一声，镜子承受不住他的帅气，出现一道网状裂痕。 王小灵满意的转身，只见海太浅含情脉脉的盯着他，跃跃欲试的道:“这么帅气，难道是女孩纸？让我来检查检查……” “离我远点，别过来！”王小灵落荒而逃。 王小灵一走，海太浅马上恢复正常，又有些遗憾:“没想到中级变形术效果这么好，应该把他变成妹子才对……可惜了，可惜了。” 周三的班会上，16级B班。 老师站在讲台上说:“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 然后王小灵走上台，老师看了他一眼，竟羞答答的让出位置，黄褐的脸皮上，浮现迷之红晕。 下面，某个男生大惊:“有没有搞错？号称更年期母龙的班主任，居然脸红了？” “大家好，我叫段风，你们应该牢牢的记住这个名字，因为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未来的总统！”王小灵说道，反正顶着别人的身份，就各种吹牛皮。 教室里已经乱作一团。 “好狂妄！” “是啊，好狂，不过，我喜欢。”某些只看外貌的女生，一见王小灵英俊的脸庞，立刻成为脑残粉，被俘虏了芳心。 “什么？小芳，你不爱我了吗？” “看情况喽。” “什么意思？” “我要向段风同学表白，如果他不接受，那我就是爱你的。” 类似的情形，在教室各个角落里发生，王小灵入学第一天，就成为全班男生的公敌。 王小灵做完自我介绍后，准备下台，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倩影。 “叶芷紫？对了，我怎么忘了，她也是这个班的，这下有意思了。” 于是，王小灵冲老熟人露齿一笑。 不知为什么，段风明明长得很帅，叶芷紫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不但没有动心，反而心生反感。 “最烦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小白脸了！”叶芷紫道，她干脆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指甲，眼不见心不烦。 “哇！”叶芷紫左边的女生说，“他对我笑了耶！” 叶芷紫右边的女生说:“你不长眼睛啊？他明明是冲我笑的。” “你们两个痴女！”叶芷紫受不了了，将两位同桌的脑袋按在课桌上。 “害不害臊啊？矜持点好不好？”叶芷紫刚把手松开，右边的女生就弹了起来:“喜欢段风同学，没什么可害臊的。” 左边的女生也抬起头:“对！说的太对了。” “那个，我们为什么不组建一个俱乐部呢？段风俱乐部。” “好主意，当浮一大白。” 啪！两个女生的保温瓶，碰在了一起。 叶芷紫咳了两声:“我还在这呢，你们就商量着建立俱乐部，是不是想被我镇压？” “没用的。” “镇压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一张小纸条，开始在班里的女生之间传递，某个男生看了一眼，心当时凉了半截。 只见纸条顶端，赫然写着:段风俱乐部名单。 他又瞄了眼名单，发现几乎全班的女生，都榜上有名，在末尾，居然还找到了班主任的签名。 “啊！”该男生吐出一口血，颓然倒地。 “你没事吧？”他的室友关切的问。 “没事，扶我、扶我去厕所，让我一个人哭会儿……” 叶芷紫到处忙着销毁小纸条，见到了就烧，结果，一次偶然，她听到了这样的暗号: “芷紫烧不尽。” “段风吹又生。” “气死我了，我要打进敌人内部！”叶芷紫气鼓鼓的说。 最后，叶芷紫也成了俱乐部的一员。 当然了，她的目的，和那些胸大无脑的成员不一样，她是来保护她们的，保护班里的女生，不受段风的侵害。 第十一章 阴差阳错的部长 某个秘密小教室里，坐满了女生。 坐在最前面的班主任，走上讲台，说道:“同学们，这是我们段风俱乐部第一次会议，我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选出部长。下面，请有意竞选部长的同学，上台演讲，大家掌声欢迎。” 啪啪啪，啪…… 掌声很稀疏，显得七零八落的，因为坐着的人，都离开了座位，在讲台上争来争去。 “我先来的。” “不，我先来，你下去！” 叶芷紫看到自己的同学争成样子，不由得痛心疾首。 “大家不要争啦，大家不要争，先来后来，又不会影响竞选。”叶芷紫的话，让众女都冷静下来。 然后，叶芷紫趁大家思考她的话时，噌的一下，窜上了讲台。 “咦？叶芷紫你也想当部长？” “不行吗？”叶芷紫反问道。 “可是，芷紫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段风的吗？还劝我们不要假如俱乐部。” 叶芷紫被问住了，尴尬的揪扯衣角:“我，那个……” “我知道了！”一个女生兴奋的叫道，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那是烟雾弹，为的是减少潜在的竞争对手，芷紫好狡猾。” “对，我就是这么狡猾。”叶芷紫豁出去了，厚着脸皮道，“在我的带领下，你们接近段风同学的梦想，一定能早日实现！” “好！” 啪啪啪啪啪啪啪…… 这次是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最后，投票结束，叶芷紫竟以绝对的优势当选。 “部长部长，我们该做什么？请下命令吧。”女生们异口同声的说。 叶芷紫早有定计:“我们去探望段风同学。” “好害羞哦。”一个内向的女生说，“我一见到段风同学，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怎么办？” “是啊是啊，段风同学实在太帅了，光看他的照片，我就紧张的不得了。” 叶芷紫给伙伴们打气:“不要紧，这次是秘密探望，不要惊扰到段风同学，这样，段风同学才能完完全全的展现出他的自然美。” “部长大人英明！”众女大喜，在一片莺声燕语中，簇拥着叶芷紫出发了。 叶芷紫一边笑，一边心中狠狠的想:哼，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只要你出一次洋相，我就能揭穿你猥琐的真面目，让那些神魂颠倒的同学们清醒过来。 图书馆。 正在知识的海洋中，畅游的王小灵，突然感到心口一阵悸动。 那绝不是幻觉。 王小灵伸入怀中，掏出一只不断震动的老式怀表。 这表是海太浅借给他的，实际上是一件承载了系统规则的规器，作用是滩子周围的敌意。 王小灵打开怀表，摁下侧面的按钮，表盘上，时针和分针保持不动，细长的秒针，却一阵疯跑，停在六点钟的位置。 于是王小灵知道了，在六点钟的方向，有人暗中盯梢。 他马上收拾东西，走出大门，大步穿过走廊，开始下楼。 一直从五楼走到二楼，危险始终没有出现，王小灵暂时放下心来。 他想起来怀表是银壳的，表面很光滑，可以当镜子用。 “是她！”当王小灵看清表壳上的倒影时，差点踏空一级台阶。 “等等，还有其他人。”王小灵镇定下来，“一群妹子？” “哈！妹子都是纸老虎，不怕。”王小灵放下心来，转身沿路返回。 “啊，他怎么往回走了？大家快跑！” 女生们慌作一团。 可是已经晚了，王小灵拐过一个角，出现在走廊入口。 女生们立即安静下来，迈着淑女的小碎步，淡定的走过走廊，就好像她们刚从图书馆出来一样。 只不过，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妹子，像走方阵似的，难免令人侧目。 “叶芷紫，你好呀！”王小灵在后边叫道。 在叶芷紫旁边的所有女生一起回头，唯有她一人，独自往前走，嘴里还哼着小调，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王小灵道:“什么？叶芷紫，你说我帅？” 这下叶芷紫不能装作没听见了，嚯的回头，尖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左边一女生小声说:“芷紫，你太凶了，别把段风吓跑了。” 王小灵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段风这个身份，在这帮女生之中，貌似很受拥护啊？ 果然是看脸的世界，不如…… 王小灵邪魅的勾起嘴角，一指叶芷紫:“按住她，我就跟你们约会。” 叶芷紫打了个颤，用惊慌的小眼神，瞧着自己的同伴:“你们，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会的。”一个演恐龙不用化装的肌肉女站了出来，抓住叶芷紫纤细的胳膊:“部长，为了大家的幸福，请您暂时牺牲一下。” “不要！” 叶芷紫发出一声虚弱的尖叫，被按倒，整个人呈大字型，仰面躺在地上。 王小灵双眼冒绿光，无数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 一个天使在他右耳说道:这里是图书馆，不能这样，不能太禽兽，有辱斯文…… 一个恶魔在他左耳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能禽兽不如啊。” 那天使又说:“凡人呐，你实在忍不住的话，可以揩点小油。” 王小灵像得到了圣旨，猛地一跃，跳到叶芷紫跟前，伸出修长的食指，挑起叶芷紫白皙的下巴。 “好霸道~”众女皆醉。 叶芷紫还挺硬气，与王小灵对视，只不过她眼眶红红的，屈辱的泪水，在里面打转。 王小灵拭去她眼角的泪花， 一群男生突然冒了出来，一起大吼:“不许碰她！” “你们是谁？”王小灵诧异。 众男齐声答道:“我们是……芷紫禁卫军！”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小灵咕哝了一句，突然瞪大了眼。 “那个……你是不是赵子涵？”王小灵问。 “没错。”被点到名的那位男生，趾高气扬的走到两拨人中间的空地，推了推厚度超过啤酒瓶底的眼镜，“我就是学生会主席，赵子涵！” “我能记住你的名字，可不是因为你是学生会主席，而是因为……”王小灵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是因为你找人买芷紫写真集的时候，还问了句'有没有尺度更大一点的？'” 此时段风俱乐部的成员，已经放开了她们的部长，与芷紫禁卫军针锋相对。 没人照看的叶芷紫爬了起来，厌恶的道:“恶心，变态！” “芷紫，他瞎说的，你不要听信谗言。”赵子涵心虚的解释。 “谁说我瞎说？”王小灵披着段风的人皮，坏笑道，“叶芷紫，你回去后，可以问一问王小灵，他就是当事人。” 叶芷紫努嘴道:“你和赵子涵，都不是好东西。” 一听自己被打入黑名单，赵子涵急了，怒目而视:“段风，你休要猖狂，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学生会主席的厉害！” “有本事来打我呀。”王小灵无所谓的耸耸肩，“图书馆内部，是禁止斗殴的，违者会被驱逐。” 赵子涵冷笑一声:“无知。” 他忽然拿出学生会主席的徽章，高高举起，大声念道:“书院精灵，统领神兵，开章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轰隆！一股无形的庞大能量，出现在走廊的上空，天花板被压的喀喇作响，连走廊上的窗帘，都自动闭合，整条通道一下子变的黯淡无光。 一个女生尖叫起来:“我的天啊，据说学生会主席，能掌控图书馆的部分威能，惩罚喧哗打闹的学生，没想到是真的！” 庞大的能量，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这虽然不是一个完整的系统精灵，但也非常了不起了，可以称为精灵雏型。 那灰雾构成的人形，没有五官，却缓缓发出声音:“是谁，违反了规矩？” “是他！驱逐他！”赵子涵指着王小灵，满脸兴奋。 “驱逐？是的，驱逐。”那人形呢喃了片刻，手一招，墙壁上出现一个漩涡，从中喷出巨大的水柱。 那水柱的核心，便是由驱逐的规则构成。 “滚吧！”当看到王小灵被水柱击中时，赵子涵快意的狞笑。 然而王小灵并没有被驱逐出去，水柱冲到他面前，像是遇到了无形的三角屏障，从两侧滑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子涵大呼不科学。 那人形缓慢的给出答案:“他的权限，比我高……” “怎么可能？”赵子涵不相信，“在图书馆里，谁能比你的权限更高？前辈，您一定是在逗我。” “有的。”人形的回答，还是慢腾腾的，“校长。” “校长？” 这个词的内在含义，实在太惊悚了，赵子涵使劲的掏了下耳朵，一定是出现了幻听。 然而所有人都注定想不到，王小灵背后的不是校长，而是一个校务精灵，校务精灵的权限，还在校长之上。 对面，王小灵抬起右手手臂，指向赵子涵:“驱逐！” 变天了，更多的能量涌来，那模糊的人形胀大了好几圈。 “驱逐！”人形生出一张嘴巴，快速的吐出这个词。 巨大的水柱冲出墙壁，击中赵子涵的胸口。 赵子涵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棒球，被狠狠抡了一棒子，双脚就离开了地面。 窗户自动打开，赵子涵瞬间飞了出去，化为天际线的一个小点，不知道掉哪去了。 第十二章 睡美人与王小灵 经历了图书馆事件后，叶芷紫深感人心险恶，干脆装病在床，另外指派了一名不是那么花痴的副部长，在她生病期间，主导俱乐部的活动。 “好无聊啊，一个人在寝室里。”叶芷紫在床上打了个滚，摸出一枚硬币。 实在太无聊了，叶芷紫竟生出了做作业的念头。 “如果碎了，我就去写作业。”叶芷紫将硬币抛起。 硬币落下来，掉在软绵绵的被子上，完好无损。 “真讨厌，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好？人家只是想找件事解闷耶！”叶芷紫揉了揉自己的小脸，准备再试一次。 “如果碎了……” 梆梆梆，寝室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查寝的？叶芷紫如惊弓之鸟，一下子僵住了。 “芷紫，我们来看你啦，你还好吗？” 哦，原来是同学。虚惊一场。 叶芷紫爬下床，拉开门。 门外站了一群女生，段风俱乐部的成员，或者说班上女生（两者其实没有区别）都到齐了。 一个脸蛋圆圆的女生探进身来。 “圆圆，你好啊……”叶芷紫装作虚弱的样子，却发现叫的圆圆女孩，压根没搭理她，径自走过。 “快点快点，把这儿打扫干净！”圆圆冲外边的女生招手，“他马上就要来了。” 一群女生涌进来，差点把叶芷紫这个病人挤倒了。 叶芷紫抓住一个女生，问:“什么他？还有谁要来？” “当然是我们宇宙无敌的校草大人，段风啦！” “什么，他要来？他凭什么来？”叶芷紫像一只被人踩了一脚的大猫咪，尖声叫道。 “段风他人可善良呢，他听说你病了，要来看望你。” 叶芷紫继续叫:“他怎么知道我生病？” 然后，她看见自己钦点的副部长举起了小手:“是我告诉他的，部长，快来表扬我吧。” “你，我打死你这个叛徒！”叶芷紫摘下拖鞋乱舞。 “不要啊，救命啦。”副部长满寝室逃窜。 其他人连忙拉住叶芷紫:“部长大人，要淑女！段风随时会到！” 叶芷紫拧着小眉毛，在人堆里挣扎:“谁稀罕他？你们给我放手！再不放开，信不信本小姐赏你们一人一拖鞋？” 拉拉扯扯间，不知怎么的，叶芷紫脑袋撞上了衣柜。 “啊！”叶芷紫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完了完了，部长被我们杀死了。” “傻丫头，没有血，只是休克而已。” “哦，那快点把她抬出去，不能让段风大人看到不好的东西。” 叶芷紫明明在很努力的装昏迷了，听见这话，气的脸颊通红。 “不能，不能把部长抬走。” 叶芷紫听见副部长的声音，心中不由得有一丝宽慰，到底是我的人啊，还是关心我的。 谁想副部长接着说:“来，咱们把部长抬回床上，她可是重要的道具呢，段风要来看望她的。” “你们……”叶芷紫气的眼珠子直翻，正要睁开眼。 忽然，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沉稳、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一定是那个臭自恋狂，没错！ 叶芷紫作出了明智的选择，忍气吞声，紧紧的闭上双眼。 “段风……”一群女生羞答答的说。 然后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咦，地上怎么有个人？” “是这样的，芷紫刚才在睡觉，作了噩梦，滚下了床……” 副部长，又是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叶芷紫在暗地里磨牙。 “哦。”段风说，“地上那么凉，不好不好。” 这句话，怎么听着耳熟？叶芷紫正纳闷呢，忽然她的柳腰上，多了一双有力的大手，然后她整个人腾云驾雾的飘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叶芷紫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抱上了床，还被盖了被子。 我的初抱没有了！叶芷紫惊恐的想。 段风，也就是王小灵，早已识破真相，他太了解叶芷紫了。 在叶家十六年，除了上厕所、吃饭和睡觉，他几乎都得被迫跟着叶芷紫。 别家小姐的玩具是毛绒熊，叶家小姐的玩具是王小灵。 现在，说不能反过来…… 王小灵看着装晕的叶芷紫，忽然想捉弄她一下。 “咳。”王小灵清了清喉咙，用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听说，唤醒睡美人的唯一方式……” 一个女生抢答道:“是王子的吻！” 什么？吻？叶芷紫大感不妙，她悄悄抬起眼皮，从细细的缝隙中向外看。 只见，段风弯下了腰，那张俊朗到妖异的脸，越来越近，近的让人心中小鹿乱撞。 “哇……好疼！”叶芷紫急着起身，结果两人额头对额头，撞的哐当一响。 俱乐部的女生们，却在一旁欢呼雀跃:“醒了，真的醒了！” “还没吻上就醒了，这就是爱的魔力吗？” “一定是的，连书上都说，爱情是编译师唯一无法制造的奇迹。” “邹学霸，这就是你找不到男朋友的理由？” “瞎说什么大实话。” “找死啊？信不信我用部长的拖鞋干掉你们？” “别闹别闹，段风还在看呢，要淑女，要矜持……” “怎么又是这样？”叶芷紫瘫倒在床，深感无力。 第二天，叶芷紫就不想装病了，太受折磨，主动去上课。 早上第一节课是哲学，属于那种催人入睡的课程。 刚进南华学院时，王小灵曾偷瞄过叶芷紫的课程表，当时，他看到什么哲学、历史之类的课时，就觉得很不理解。 后来，王小灵才知道，那些具有发言权的老编译师们认为，这些课程也是天道运行的一部分，学习它们，有助于年轻的编译师，更好的解析天道规则。 也有的人说，这些课能帮助开发大脑、开阔视野。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事实是，全国每一所编译师学院，都开设了这些课程。 叶芷紫来到教室坐下，她捂住小嘴，正准备打一个懒洋洋的哈欠，她突然发现，在教室的最后面，靠墙的地方，站着一个摄影师，顿时睡意全无。 那摄影师领口上的标志，是首都电视台的台徽。 这是怎么了？南华学院虽然有名，但放眼全国，这样的学府，可不止一家啊。 别的不说，就一个首都燕京，就有数所名校学府扎堆，首都电视台何必舍近求远呢？ 叶芷紫想不通，一定是早上吃的小笼包太多，把我吃笨了。她这样想。 叮铃铃…… 上课前十分钟，预备铃响了起来。 同学们陆续赶到教室，对角落里的陌生摄影师，同样表现出惊奇。 原来大家都不知道啊。叶芷紫心中好受了点，然后她看到教哲学的胡教授也进来了，看见摄影师，也是一脸诧异。 过了一阵子，段风踩着上课铃，步入教室。 王小灵不是故意来晚的，他的崇拜者太多太多，现在谁都知道，美少女叶芷紫的班上，又出现了一个美少男。 有次，王小灵不小心来的早到了一刻钟，结果被闻讯而来的女生淹没。 与段风正相反，叶芷紫旁边没人，因为她是个脾气火爆的妞，比冰山女神还相处，所以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男生，只能坐在后排流口水。 王小灵有贼胆没贼心，他看到叶芷紫那儿有个空位，就大刺刺的坐了过去。 叶芷紫额头一抬，正要说:“走开，这是本姑娘放水杯的位置。” 她忽然若有所觉，回头一看，那摄影师正把镜头对着自己。 于是叶芷紫马上端正坐好，小腰杆挺的直直的。 王小灵也回头看了一眼，喃喃道:“哦，原来如此。” 叶芷紫翻了个白眼，用嘴角隐蔽的咕哝，声音很低，却恰好能让旁边的段风听到:“不懂装懂，你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吗？” “知道啊，拍公开课的。”王小灵回答，这件事，他早就从海太浅那得知了，只要是南华发生的事，就瞒不过那个八卦的校务精灵。 “得了吧，人家是首都电视台，不是地方电视台。”叶芷紫翘着嘴角，骄傲的说道，能抓住机会藐视段风的智商，让她很有成就感。 当然，从摄影师的角度看，叶芷紫还是认真学习的乖宝宝。 “因为……”王小灵话未说完，就不得不终止了。 胡教授颇为正式的喊了声:“起立！” 于是所有学生站起来，托着长长的调调:“老师好——” “坐下。”胡教授说，不知怎么的，他看起来非常激动和紧张。 王小灵心想，大概是那位来了吧？ 八卦心完胜的海太浅，从来管不住嘴，他今早好像说过，这一任执掌全省教育的局长，恰好是从楚雄市走出去的。 讲台上，胡教授噼里啪啦讲了一段课，尽管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胡教授的声音，比平常听起来更加抑扬顿挫一些，但这并没有给枯燥的哲学课本身，带来一丝缓解。 如果不是后面有摄像头，叶芷紫早就趴桌上了。 “现在，有请第三组来讲案例。”胡教授不情不愿的说道，似乎为自己出镜的时间又少了一点，而感到遗憾。 哎，早知道今天有采访，就不安排案例暂时了。胡教授郁闷的想，让出讲台。 嘎吱——王小灵推开了椅子。 叶芷紫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恍惚的说:“你站起来干嘛？下课了吗？肯定还没……” “我去讲案例呀。”王小灵说到，不紧不慢的穿过走廊，走上去站定。 他伸出双手，撑住那三尺讲台。 恍然间，叶芷紫似乎看见一只盘踞山巅的鹰。 一定是我睡糊涂了。叶芷紫使劲的擦眼睛。 那样爱现的家伙，怎么可能是鹰呢？鹦鹉还差不多！ 第十三章 狂言 站在讲台上，王小灵抬起头，视野非常开阔，整间教室一览无余。 讲课，本就是一种权力，一种发言权。 王小灵心中腾起一股豪情: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忽然，王小灵望向教室的大后方。 那里除了摄影师外，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排椅子，上面坐满了人，一个个衣着得体，透着学究气质。 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用一股审问的目光，凝视这边。 这谁啊？王小灵有点慌，良好的自我感觉，一下子被粉碎。 王小灵移开视线，却总有一种烦躁的感觉，对方似乎还在盯着自己。 “咳，我们这组讲的是理论和现实的关系……” 刚开始讲的时候，王小灵甚至觉得嗓子发痒，不过越到后来越顺，那视线带来的压力，被王小灵忘到了火星。 “谁来举几个例子，说一说理论是什么？”王小灵问。 同学们都低着头，大家都深谙某一基本法则——在课堂上，千万不要看老师的眼睛。 “好吧。”王小灵忽然感到意兴阑珊。 孤独如风，常伴吾身，果然如此啊。王小灵揉了揉鼻子，打算加快语速，早讲完早滚蛋。 就在这时候，二十多只手，全部举了起来，在空中摇摆。 “段风，我知道！” “点我点我！” “这儿！段老师，这儿！” 女生们不停的眨眼，放电，努嘴，各种无声的暗示。 “奇了！”摄影师激动的一阵狂拍，“这个班的女生，都好爱学习。” 另一位专家也频频点头:“多好的学习氛围，现在难见了啊……” 作为班上唯一没举手的女生，叶芷紫把双手死死压在桌子上，脸上挂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傲。 “那位同学，请你起来回答一下。”王小灵满脸笑容的说。 叶芷紫站了起来，脸上同样带着礼貌的微笑。 实际上，她肺都快气炸了，为什么是我？我明明没举手的说！ “理论，理论是……”叶芷紫使劲的回想。 她后边的小男生大为高兴，机会来啦！英雄救美的机会来啦！ 他悄悄的说:“是指人们关于事物知识的理解和论述……” 如此念了好几遍，前面的叶芷紫才耳尖一动，忙道:“我知道了，理论是……” 偏偏这时候王小灵一抬手，遥遥虚按:“好，坐下，谢谢这位同学。” 你给老娘等着！叶芷紫用力的坐下，与硬木凳一碰，屁股坐的生疼。 “理论是什么？它指人们关于事物知识的理解和论述。”王小灵不满的摇了摇头，“这种说法，本身就是在用理论，来解释理论。” “具体点说，理论是某个教授，在温软的教室里讲课，说这条曲线，代表着产能严重过剩，预示着在一般情况下，新一轮的经济泡沫将会发生……” 下面的男生听的昏昏欲睡，只有女生才继续支持她们的段风。 “那么，现实是什么？”王小灵陡然提高了声音，“现实情况是，一旦泡沫破裂，小孩辍学、大人失业，百姓居无定所，你家门外的大街，成为帮派势力火拼的战场，千百万的人吃野草根、捡垃圾度日……” 他说完，教室里鸦雀无声，本来就非常安静的教室，现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那是一种静到极致，安静到让人产生静室幻听的场景:微弱的蜂鸣，在耳蜗内部时隐时现，令人抓狂。 但接下来，雷鸣般的掌声取代了静室幻听，分贝之大，仿佛正在发生一场海啸。 段风俱乐部的女生们，把小手都拍红了，大多数男生也不例外。 与表现热情的学生们正相反，教室后方的专家团队们，十分安静，脸上的每条皱纹都绷着。 他们的脸就像沙漠，笑意就好像水，学生们的笑意传到这，就像往沙漠里泼水，一下子就被吞没了。 台下，胡教授也有点不高兴，他老是觉得段风指的就是他，他是教哲学的，哲学嘛，不就是研究理论吗？ 终于，某位不满的专家，看不下去了，采取行动。 “音波系统。”专家唤出一面深黄色的光幕，点击其中一栏。 “扩音。” 专家咳了两嗓子，经过音波系统的加持，那咳嗽大的像打雷。 没人鼓掌了，学生们都转过身，惊讶的看着他。 专家开口:“这位小同学，我就说几句。” 然后，他不待王小灵反应，就继续往下说:“你知不知道，科学是严谨的，做学问，本就要求客观，描述事物时，不该掺杂感情。” “这话说的对，太对啦，不愧是文化人！”王小灵态度一反，大赞特赞，捧的专家都不好意思了。 王小灵接着降下了幕布，将一大坨乌压压的文字，投影在大屏幕上。 “老师，这个段落里有几个生僻字，我不会认，你能帮我念一遍吗？” 看着王小灵纯真的大眼，专家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刚被人家夸过。 于是专家推了推镜框，便开始诵读: “存在自身以及从存在中推出来的各个规定或范畴是属于一般逻辑上的存在的范畴……” 不得不说，这位专家的基本功不错，读的抑扬顿挫。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老脸，几乎憋成了猪腰子。 “判断的外在性质是指人们把一个谓词加给主词产生了判断并且使判断更加的明确……” 越读，专家的胸膛越瘪，他猛地一阵咳嗽，再也读不下去了。 怎么每一个句子都这么长？还不带逗号，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专家肺都要咳出来了。 王小灵已经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殷勤的给专家端茶倒水，还道歉:“不好意思啊，老师，这样的书，不太适老年人朗读。” 专家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过了会儿，专家好受了点，王小灵马上又问:“老师，这段文字够严谨够科学吧？一点私人感情都没有哦。” 专家额头冒汗，尴尬的解释:“例外，这是个例外。” “哦。”王小灵拿起另一本书，“那咱们换一本不例外的吧？” “算了，算了，我嗓子疼，刚才喝水呛住还没好。”专家这次可不敢答应。 王小灵放下了书:“好吧，老师，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专家心中松了口气，只要不再让他读书，谈什么都好。 “就您刚才读的那段文字，我不太懂，您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王小灵礼貌的问。 专家愣住了，我刚才读了什么？那么长一段，乱七八糟的，谁记得住啊？ 他瞟了眼大屏幕，却见幕布正缓缓收起。 王小灵的手背在后边，大拇指摁着遥控开关，在一旁掩嘴偷笑，见专家看过来，他又立马摆出求学姿态。 “我……”可怜的专家，嘴巴张了又张，教室里所有人，都望着他，连对讲机的镜头，都瞄准了这边。 不能说忘了，绝对不能承认忘了！专家心里头打鼓，学生可以忘，但他可是专家，说忘了多丢丑？说不定还会给领导留下无能的印象。 有了！专家灵机一动，他想到一句古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没错，就用这个，既能显现出我与尔等凡人的不同，又能掩盖失败，一举两得啊！ 专家打定了主意，正要开口，就听王小灵用响亮的声音道:“看到没有！连专家都记不住！” 王小灵说着，走向讲台。 有很多个瞬间，专家真想追过去，暴打王小灵。 “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读不通，记不住，却经常出现在考卷当中，这算是理论研究吗？这科学吗？”王小灵拿着话筒问。 “不科学！”一群人狂呼。 但马上，多名专家同时开口，都用上了音波系统。 扩音放大后，各种责问声，在教室里震荡回响。 “狂言！狂言！邪门歪道！” “你怎么敢这样说？” “那些撰书者，都是德高望重的学者前辈，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学生！你以为你比他们还能干？” “又一个藐视权威的东西！”此话一出，所有专家都扭头，盯着说话的人，就好像他放了一道诅咒。 摄影师吓得不敢拍摄了，给镜头盖上黑布，他知道，下面这段，无论如何都会被剪的。 第十四章 种子人物 “老周啊，话不能这么说。” 中间那位男子，也就是省教育局的局长段安说道。 大佬发话，自然有人附和:“是啊，周老师，你说的有些过了。” “小孩子嘛，意气风发，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谁没年轻过呢？是吧？” 那位周专家被围攻，只好窘迫的把话题让给领导:“段局长，您怎么看？” 段安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说:“这个学生，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周专家松了口气，心想，看来我没站错队，领导的意见也差不多。 之前那些“原谅”了段风的人，马上又改口: “局长说的对，那小子太狂了，狂的没边。” “应该教育教育。” 段安又说:“我看不用。局长:“除却某些存在争议的观点，我认为，那个同学，讲的还可以。” 众人噤声，面面相觑，领导在搞什么？一变再变，跟过山车似的。 末了，段安还加了一句评价:“比我讲得好。” 众专家惊悚，段安在出任局长之前，可是国家级特等教师，这话太夸张。 还有一人，比专家受到的刺激还大，那个人就是摄影师。 我刚才……错过了什么？ 新闻！大新闻！头版头条的大新闻！我刚才竟然把镜头盖上了…… 摄影师后悔不已，如果有时光机，他绝对要买一台，给过去的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现在补救，应该来得及。摄影师手忙脚乱的重开镜头，却见段局长又恢复了木头人的形象，闭目养神中。 次日，该视频在首都电视台放映，火遍全国，当日收视率，赶超了黄金时段的新闻联播。 哲学老师胡教授，也在当晚收看了节目。 他家三岁的小女儿，在电视机旁蹦来蹦去:“段风哥哥真棒。” 胡教授说:“宝贝女儿，爸爸也在电视上呢，你看你看。” 小女孩爬到电视机前，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傻笑，完全不理她老爸。 胡教授只好说:“段风，是我班上的学生。” 小女孩马上转过头:“真哒？爸爸也好棒。” 第三天，电视台的首播已经过去了，但哲学课的视频，依旧通过无数渠道疯传。 这天放假，王小灵打开网页，在搜索框内刚打几个字，就蹦出一串热词: 段风视频种子、段风千度云、南华学院段风…… “呵呵，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一时间，王小灵百感交集。 最令他大跌眼镜的是，居然有人在千度上求问，段风俱乐部的联系方式。 而且千度百科，也收录了段风俱乐部的资料。 上面贴了很多照片，第一张是段风本人的玉照，第二张，是现有成员的集体照，第三张，是俱乐部高层的单体照…… 除了照片外，还有大段大段的文字描述: “段风俱乐部官方总部，现坐落于南华编译师高等学府第51区，俱乐部成员选拔严格，非品学兼优、肤白貌美者，不得入内，试用期3个月，表现优异者方可转正，心动请投简历，邮箱:注:不收臭男生，一经发现，立刻打死。” “这谁起草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王小灵果断点叉，他看不下去了，感觉眼里像是进了辣椒油，迎风泪两行。 然后，广告商来了，再然后，求种的人也来了。 是真正的重金求种，据说还是楚雄市的大户人家。 对方说:“孩砸，你看你人长得帅，又是学霸，这么优秀，早晚遭天妒啊。叔叔这有个法子，可以帮你消灾。你看，把你那优秀的遗传基因，均我们家一点，我们也帮你分担一点天妒，好不好？” 这次，财迷王小灵，表现出了贫贱不能移的高尚情操。 他瞪着大眼，天真而茫然，问:“叔叔阿姨，你们在说什么？我还小，我听不懂。” 于是大叔就直接说了。 王小灵还是推脱:“别这样，我还小……” “哎。”大叔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有缘喽，果儿，咱们回家。” “嗯呐。”一个萌萌哒的大眼妹子，从大叔身后跳出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份可爱，纯然天成，没有一点娇柔做作。 “停！”王小灵上前一步，深情的拉起妹子的小手，软乎乎的，多么适合红袖添香啊。 “你的名字？”王小灵抬头问。 妹子害羞的低下头，声音像猫崽似的:“张果儿。” 啪！王小灵一个立正，敬礼:“叔叔阿姨，不，岳父岳母，小婿保证完成任务！” “好好好！”大叔大笑三声，“早日完成任务，我们还想着抱孙子呢。” 段风有了个未婚妻，这个疯狂的消息，几乎是以音速，一刻不停的传遍校园。 叶芷紫大惊:“什么？他有一个童养媳？” “是未婚妻。”副部长圆圆，纠正道。 “那有什么区别？”叶芷紫心想，到底谁家父母这么狠心，竟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据说长的挺漂亮的，用男人的话说，是个童颜什么来着？巨什么，忘了。” “不管这些。”叶芷紫霸气的挥了挥拳，“必须把那姑娘争取过来，让她进俱乐部，我要亲自给她洗脑。” “部长，对不起，我没听清，你要给她什么？” 叶芷紫忙改口:“给她欢迎，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让她感受组织的温暖。” 副部长圆圆走后，叶芷紫自责的想，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没看住他，又让一个无辜女子，落入他的魔爪。 不如以身饲魔算了。这个念头刚闪现，就把叶芷紫自己吓的一哆嗦，似乎某人的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 “天啊，那么可怕事，我才不要不要不要！我要正大光明的击溃他，让以身饲魔见鬼去吧！”叶芷紫给自己打气。 段风俱乐部准备了一场迎新会，请来了张果儿。 结果，王小灵也来了，现场的气氛，瞬间爆棚。 唯有叶芷紫不高兴，苦着小脸:“段风，你来做什么？” 王小灵指了墙上的横幅:“这是我的俱乐部。”又指了指张果儿:“这是我的老婆。我为什么不能来？” 张果儿红脸:“檀郎，奴家还没过门呢。” 王小灵将张果儿揽入怀中:“早晚是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大庭广众卿卿我我，不知羞！”叶芷紫一跺脚，跑了。 迎新会开到末尾，王小灵被众女粉包围，叶芷紫趁机把张果儿牵到一边。 她刚听说一个可怕的传言，张果儿，居然和那个禽兽一起住！！！ “好妹妹。”叶芷紫温柔的劝张果儿，“我那儿还有一间空房，不如搬我那儿住。” 张果儿说:“爹爹说，我应该和段风住一起。” 叶芷紫急的干瞪眼，说话也不那么讲分寸了:“傻丫头，段风只是把你当作玩物。” “玩物是什么？”张果儿歪着脑袋，声音甜甜的问，“是指玩具熊吗？可是玩具熊睡柜子里啊，我和段风睡一起。” 什么？叶芷紫抓狂了:“你们进展那么快，已经到了那一步了？” 张果儿眨了眨无辜的大眼:“那一步是哪一步？芷紫姐，你和段风一样，好有知识哟，总是说一些人家听不懂的话。” 这丫头太单纯……没法沟通啊！叶芷紫沮丧的揪了把刘海。 “果儿，走啦。”段风一声呼唤，张果儿就挣开了叶芷紫的手，一蹦三跳的扑进段风怀里。 迎新会散去后，叶芷紫在家里砸东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臭段风，死段风，禽兽段风……” 她的父亲，叶天尘一看满地古董碎渣，心疼的要命，怒道:“是谁惹我家芷紫生气？”害的我也遭殃。 “段风。” “就是那个最近很火的段风？”叶天尘问。 “就是他！” “呵。”叶天尘笑了一声:“是他啊，女儿，你用不着生气，那小子火不了几天了。” “为什么？”叶芷紫好奇的问。 “藐视权威，”叶天尘说出这词时，似乎打了个抖，“是圈子里碰不得的红线，涉及到很多大人物，当年……” “当年怎么了？”叶芷紫追问。 叶天尘却死活不说:“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会做噩梦的。” 门缝外，王小灵的次身，恰好看见这一幕，将消息传给了学院里的主身。 “海太浅，你给我出来！”王小灵站在高楼，对天大喊。 “叫什么叫？”海太浅出现了，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我让你低调低调，你怎么就火遍全国了呢？你这让我很为难好不好？” “我又不是故意火的，你看现在，每天都有一大堆妹子围着我打转，严重的影响了我的生活质量。哎，名人的烦恼……不说了不说了，海太浅，你知道什么叫藐视权威吗？怎么大家都很怕的样子。” “那是当然。”海太浅说，“数十年前，曾有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不服天，不服地，傲世群雄。他和你一样，看不惯学术界，提出重订教科书，要搞一场从教材开始的大改革。当时许多青年俊杰，响应他的号召，后来，眼看就要成功了，忽然几大势力，同时插手，杀的人头滚滚，革新的力量一夜崩溃，那个潜力无穷的年轻人死了，后人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被大神通生生抹除。活人不记得他的音容笑貌，历史也不记载他的丰功伟绩。藐视权威，就这样成为了一条没有明文规定的法律，谁碰谁死，违逆者将遭到各界封杀。” 海太浅瞥了眼王小灵:“吓坏了吧？不用担心，反正段风这个身份是假的，到时候我安排你假死一场，换个身份，继续逍遥。” “不行。”王小灵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还没帅够，我要继续当段风。” 他忽然发现一个疑点:“等等，不就是编个书而已，至于吗？这里面应该有编译师参与吧，他们有必要为一点点稿费，搞的满手血腥吗？” “嘿嘿，出书的回报，可不仅仅是挣稿费哦。”海太浅说，“成为一个系统编译师，是非常难的。最初的时候，天下只有十名编译师，他们是一切的奠基。后来，编译师慢慢多了起来，但是，初级编译师占了绝大多数，这些人，靠苦修的话，一辈子都进不了中级。那怎么办呢？只能靠文位。” “文位是什么？”王小灵问。 “你知道能晶吧？文位的作用和能晶差不多，不过，能晶用多了就会产生抗性，最后会被系统拒绝。而文位始终有效。文位够高，你对天地规则的理解就越深，自然而然的就能破开瓶颈，接触到更高的境界。文位可以通过教化万民来强化提高，简单的说，你写的教材，发行的越多，教化万民的功劳就越高，文位的效果就越强。不过文位这条路，你小子就别想了，因为你藐视权威的缘故，估计已经成了这个圈子的公敌……咦，人呢？臭小子，你有认真听吗？” 第十五章 七杀 “我要出书！”王小灵找到一家出版社，对店员说，“你们老板呢？我要出书，该跟谁谈？” “你谁啊？”店员是个男的，看到王小灵长的比他帅，心里各种不爽，“你以为你长的帅就能出书？告诉你，这是学术界，拼的是真才实学，跟外面看脸的世界不一样。” “我是段风。”王小灵道。 “哦哦哦，那个段风！”店员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段风居然来我们出版社，还想出书？门都没有！” “实话跟你说，整个楚雄市，不，整个A国，都不会有出版社要你的书。”那店员指着王小灵的鼻子，嬉皮笑脸的道，“不过，这点小事，难不倒你吧？你在电视上表现的那么拽，你就自己写自己出呗。” 王小灵气的掉头就走。 那店员还嫌不够，把这件事发到了网上:哥才是真的拽，看你们的段风，在哥的手下被蹂躏，有图有真相。 然后，他成功引起了段风俱乐部的注意。 店员发帖两小时，午后。 一群妹子出现在街头，指着出版社道:“就是这家，姐妹们，平了它！” 当天下午，谈生意的老板开车回来，看到自家的出版社大门，直接跪了。 出版社被砸了个稀烂不说，左边的墙上写着:犯我段风者，虽远必诛。 右边的墙上更恐怖:杀杀杀杀杀杀杀，七个血淋淋的杀字，排成一线。 “我的天，那不是七杀令吗？” “听说，七杀门的少门主，是个小姑娘，正值青春叛逆，多情自哀……” “嘘，莫说莫说，小心七杀门找你喝茶。” 一个路人盯着那七个杀字，说道:“这还算是手下留情了。现在的七杀门，可不是像以前那样，见不得光。作为国与民之间的平衡机构，七杀门有先斩后奏，替民平愤的权力。” “这么牛掰？” “你可知道，七杀门是哪七杀？” “不知道，哎，大爷，您就别吊胃口了，要不来壶龙井，给您润润嗓子？” “谋财害命，杀！贪污行贿，杀！徇私枉法，杀！坑蒙拐骗，杀！造谣生事，杀！投敌卖国，杀！” “厉害，不过，这只有六杀啊。” “第七杀是，心情不好，杀！” “不会吧？” “开个玩笑。实际上，第七杀真正的内容，一直是个传说，我也不知。” 南华学院。 王小灵扑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张果儿端来一盏茶，俏生生的道:“檀郎，别累坏了身子。” 王小灵将茶饮尽，在张果儿的尖叫中，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满脸坏笑的问:“说，你去哪了？不说就打你屁屁。” “奴家捉蝴蝶去了。”张果儿展开手，那蝴蝶在她手心，还是活的。蝴蝶闪动美丽的翅膀，急不可耐的飞走了。 “去吧，别让蝴蝶跑了。”王小灵拍了拍张果儿的小臀儿。 张果儿提着公主裙，乐呵呵的追出房间。 海太浅悄悄显形，眉飞色舞的对王小灵说:“我要告发！我要告发！你那位小女友，抓蝴蝶都抓到学校外边去了，连老哥我，都没能追上。” “不许再偷窥张果儿，她是我的人。”王小灵说。 海太浅鄙夷的道:“怎么，你小子脑门被驴踢了？对一个主动投怀送包的陌生姑娘，就那么放心？我不信。” “直觉告诉我，她是被我的才气所吸引。”王小灵自信满满的说。 海太浅狂呕不止，骂道:“叶芷紫说得对，你丫就是一自恋狂！” 骂完后，海太浅又叮嘱说:“你最近别离开校园啊，你麻烦已经够多了，现在又加了一条，出了南华学院，我可保不了你。” “放心，这几天，我不会出去。”王小灵翻开书本，提起笔道，“我要干大事！” 过了大概半个月，叶芷紫发现，段风好几天没来上课了，看不到他的影子，叶芷紫竟浑身不自在，陷入失去生活目标的迷茫。 “那禽兽天天不上课，躲在屋里干嘛？不是和张果儿做羞羞的事情吧？不行，我不能袖手旁观。” 下课铃一响，叶芷紫就把书包甩到背后，急匆匆的奔出教室。 因为沾了海太浅的光，王小灵住的地段环境幽雅，鸟语花香，是专为高级编译师准备的公寓，连一般的老师教授都没这待遇。 叶芷紫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有点迷路了。 “是这里吧？还是这里？”叶芷紫在数栋大楼之间转来转去，茫然无措。 轰隆隆！ 一道闷雷滚过，乌云遮蔽了天空，大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落在土壤里一砸就是一个泥坑。 “啊，我没带伞！”叶芷紫飞快地跑到屋檐下，可雨来的太急，她被倾盆大雨淋了透，吸满水的衣服，像铁一样沉沉的，挂在身上。 叶芷紫觉得好冷，打了个喷嚏。 远方的雨幕里，飘来一把花雨伞。 “这里、这里！”叶芷紫像落水者看到船只那样，用力的挥舞着双手。 那把花伞临近了，伞下的女子有着天使的容颜，魔鬼的身材。 “张果儿？” “叶芷紫？” 两女目光接触，都非常惊讶。 “都到这来了，到楼上坐坐吧。”张果儿招呼道。 叶芷紫没有动。 张果儿又说:“你湿透了，不换衣服会感冒的。” 等叶芷紫回过神来时，自己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身上穿着干燥的衣服。 我真是疯了，三言两语就被居然引到陌生人家，而且是那个禽兽的家。叶芷紫惭愧的捂着小脸，她甚至有点怀疑，刚才那场雨，是不是让自己脑袋进水了。 张果儿端来了茶，叶芷紫听到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连忙把手从脸上放下来。 “我的衣服，穿着还合身吧？”张果儿问。 “嗯，挺好的。”叶芷紫说，就是胸口的地方大了点。 “对了，段风不在吗？”叶芷紫看了看四周，随意的问道。 “他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张果儿说。 “是老师让我来的，了解一下情况，段风好几天没上课了。”叶芷紫多余的解释着，眼角却忍不住向右瞥，那里有一扇门。屋里其他的门都是开的，唯独这扇紧闭。 “那是段风办公的书房，他怕吵，都不愿让我接近呢。”张果儿笑着道。听了这话，叶芷紫的好奇心，忽然大涨，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肚子好饿呀，早饭忘了吃。” “我去给你拿点。”张果儿起身离开。 “我最近减肥，能不能只拿苹果？” “可以。” “那个……我对农药过敏，吃不惯水果皮的……” “没事，我帮你削。” 叶芷紫歪着脑袋，倾听了一会儿，确定张果儿在厨房里忙活，便悄悄的站起来，走向那扇门。 咦，没锁。门一推就开，叶芷紫大喜，溜入房内。 叶芷紫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拯救少女的计划，早被她抛之脑后。 “这是什么？”叶芷紫在书桌上找到一本书，上面的字是娟秀的手写体，看的有些熟悉。 她草草的翻了翻，浏览了几个段落，啧啧道:“这书写的挺不错，没想到那禽兽的品位那么高，都快赶上本小姐了。” 她一下子翻到封皮，封皮上一片空白，没有书名，也有没作者名。 奇怪。叶芷紫有翻开扉页，顿时瞪圆了眼。 扉页上只有两个字，娟秀的笔划中，又融合了肆意和狂野。那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段风！ 这这这……这一定是开玩笑……我知道了，这是段风的书，当然有他的名字啦，他是作者才怪呢，这么好的书，我都写不出来…… 叶芷紫惊的倒退三步，竟倒进了一个温软宽阔的怀抱。 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说:“我说了好几遍，不要随便进来，怎么就不听话呢？” 呵向耳后的吐息，明明热乎乎的，却让叶芷紫的灵魂和驱赶，一起被冻住。 那声音继续说:“你这调皮的小妖精，该打。” 啪！清脆的响声，叶芷紫臀部一颤，酥麻酥麻。 手拿苹果的张果儿出现在门口，俏脸满是惊愕:“檀郎，你抱的是叶芷紫，奴家在这里……” “什么？”王小灵立即跳开，就好像他怀中的叶芷紫，是一根铜芯裸露的高压线。 “叶芷紫，你来我家干什么？还穿果儿的衣服，是不是吃我豆腐？”王小灵厚着脸皮责问，先声夺人。 “你以为我想来啊，老师叫我来的！”叶芷紫撒了个谎，夺门而出，她现在脑袋晕乎乎的，不适合与那禽兽较劲，下次再说。 叶芷紫走的是那么的急，该拿的都忘拿了。 第二天，王小灵出现在课堂上，班上的女生，都围上来，对他嘘寒问暖。 “段风同学，你好几天没来了，是不是生病了？” “一定是学习太用功了，瞧这小脸白的，人家看着都心碎。” 叶芷紫踏入教室，和往常一样无视段风。 王小灵从掏出一包花花绿绿的东西:“叶芷紫，你的衣服！” “天哪！”众女齐抽冷气。 “芷紫的衣服，怎么在段风手上？” “昨天，那个闷热的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愧是部长，膜拜膜拜，我们要向部长大人学习！” 叶芷紫气的调头就走，课都没心思上了。 王小灵还在后头叫:“衣服衣服！” “我不要了！”叶芷紫头也不回的说。 “我也不要！” 第十六章 一书封神 叶紫芷快被气炸了，一怒之下，将王小灵准备出书的事，捅到了网上。 知慧论坛，号称专家云集之地，国内最大的学术网站。 当听说王小灵要出书时，知慧论坛的页面，瞬间刷出几十条帖子，无一例外，全是嘲讽，其中最火的一个帖子，已经有近千楼的回复： 一楼，彼时流年：“小白脸圈钱写书，脑残粉才会买。” 二楼，开心就好：“楼上说的不对，还有老夫！老夫要买上一本，拿来垫桌脚，想必是极好的。” 三楼，玉书宝剑：“说的我都心动了，什么时候写完啊？到时候@我一声，我要买来做苍蝇拍子，就用有段风照片的那一面拍。” 四楼，兰陵阁牛：“理智点理智点，大家都是文人，不要糟蹋书，当扇子多好？” 电脑屏幕前，叶紫芷看到这些嘲讽帖，饱满的唇角勾起：“哼哼，全天下都在嘲笑你，看你怎么收场！” 三天又三天，王小灵放下了笔，从某种玄而又玄的心境中醒来。 他六天没睡了，竟精神饱满。 海太浅无声无息的浮现，啧啧称奇：“精神食粮，你小子居然触及了这一步。” “很厉害吗？”王小灵问。 海太浅摇摇头：“厉不厉害，还要看事实说话，把书投向市场……” 说到这，海太浅的眉头皱起：“对了，你的书，恐怕没出版社敢要，这倒是个问题。” 王小灵笑了笑：“不成问题。” 晚七点，他将书的前半部分，整理成电子版，直接挂到个人主页上，书名《论趣》。 段风的个人主页，有着庞大的粉丝群体，大多为年轻女性。 王小灵习惯在每晚七点更新主页，每当此时，景仰他的粉丝们，就守着主页，期望在第一时间获知段风的动态。 某粉丝家：“怎么是一个本书？我最讨厌读书了……咦，作者段风？啊！段风写的，我一定要看！” 最开始，只有段风的粉丝看书，但到后来，那些抱着试读心态的粉丝，惊喜的发现，自己迷上了这本《论趣》。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看的人越来越多。 王小灵上传电子档后，就关闭了电脑，准备休息一下。 精神食粮的反哺，虽能消除精神上的疲惫，但消除不了生理上的疲惫。 忽然，一道淡黄色的规则之气，从王小灵眉心冲出，气体就像一条河流，其三浮载着几个蝇头小楷，细看去，其中一个结构简单的字体，正是“文”字。 这道规则之气淡不可见，王小灵本人都没察觉，海太浅却看到了。 海太浅瞪大了眼：“一丝文运！三千读者，这才多久？” 在海太浅的催促下，王小灵打开了电脑，登录个人主页，吓了一跳。 《论趣》的下载量，已达八千五，远远超出三千！ “是不是搞错了？”海太浅伸出手，刷新了一下界面。 就这么一秒不到，下载量便多出七十。 王小灵也微微惊讶，他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茫然的与海太浅对视。 噗，他的眉心，又钻出一缕文运，蝇头小楷中，“文”字变得更加凝实，第二个字也能看清了，是“以”字。 “九千读者！小神位！”海太浅咂舌。 “那是什么？”王小灵问。 海太浅道：“文位也有强弱之分。首次发书，十二个时辰之内，有三千人在读，认同你的思想，便可凝结一条文运，封人皇位。有九千人在读，便可凝结两条文运，封小神位。有二万七千人在读，便可凝结三条文运，封中神位。有八万七千人在读，便可凝结四条文运，封大神位。神位不仅远超普通文位，悟道飞快，还有文运加身，诸邪不侵，永不堕劫！” 王小灵看了看时间，喜道：“我已经封了小神位，那岂不是说……” 海太浅敲打道：“别高兴的太早。你忘了吗？只有天资不足，破境无望的人，才转攻文位。所谓人皇位、小神位、中神位、大神位，都是文人自封的。就算证得大神位，也远远不如高级编译师。编译师，才是全天下最尊贵的职业，文位只是小道，你不要本末倒置。” 说归说，海太浅的内心，其实还是很震惊的。 他虽看不起文位，但事实上，天下证得大神位的作家，比高级编译师还要稀少。 只不过自古以来，作家的地位就不高。 听了海太浅的话，王小灵陷入沉思，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白光一闪，规则之力汇聚而成的音波在书房内炸响： “怎么只有半本书？下文呢？” 海太浅咦了一声：“横跨网络显形的规则，看来你的读者中，有一名了不得的强者。” 王小灵向屏幕看去，他的个人主页上，已吵翻了天。 由于王小灵只传了半本上去，那些人读着正爽，突然没有了，他们怅然若失了一会儿，马上给段风留言，闹着要看下文。 有个别的还扬言：不给下文就寄刀片。 王小灵正想回复此人，突然好几个账号冒了出来： “段风俱乐部前来报道！” “1！” “2！” “3！” “4！” …… “段风俱乐部全员到齐！开波，第一轮攻击！” 然后，那个扬言寄刀片的帖子，就被人爆了。 王小灵微微一笑，心中略暖，道：“给她们点优惠吧。” 他开始敲键盘，发布了一则新消息： “《论趣》精装版实体书，将在12号八点发售，段风俱乐部成员，可凭会员证免费领书。” 马上有人问：“是全文吗？” 王小灵回：“是的。” 他的个人主页上，再次掀起一波狂澜。 特别是段风俱乐部的成员，都为免费两个字，激动不已。 也有人在王小灵的主页下留言，想要成为段风俱乐部的一员。 一个自称是段风俱乐部副部长的号，甩出一个链接。 王小灵好奇，点击去一看，是一张申请表，顶格一栏，大刺刺的标明只收女性，然后下面几个空，要求填写三围、体重等等等，以及身上最迷人的部位，堪比皇帝选妃。 “什么鬼？”王小灵觉得自己形象大毁，正考虑要不要删除那条链接，那链接忽然失效了，点进去变成了404. 另一个屋子，另一台电脑，叶紫芷正退出举报界面：“幸好我动作快，要不然又有羊入虎口了。” 第十七章 七狗进南华 19号，《论趣》发售满一周，售价不菲。 刚开始，只有支持段风的人买，后来，人们发现，论趣虽是一本科普书，却与以前那些枯燥无味的教科书完全不同，妙趣横生，叫人欲罢不能。 王小灵挂在个人主页上的半本电子版，根本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再加上没有出版社敢接王小灵的书，王小灵只好掏钱买设备，自己印刷的，用的最好的牛皮纸与铜壳书封，质量高，但印刷的效率却低下。 严重的狼多肉少，导致一本《论趣》精装版，在黑市被炒上了天价。 没书的找有书的借，尤其是段风俱乐部的成员，人手一本书，瞬间成为南华学院的香馍馍。 普通市民，也强烈要求市图书馆引进《论趣》。 图书馆的馆长，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弄到一批《论趣》，结果大批人借书不还。 馆长不得不下令，只有十年信誉的老读者，才有资格借走《论趣》。 知慧网，论坛大热闹，甚至比前些天“讨伐”段风时还热闹。 “垫桌脚，拍苍蝇，当扇子的那几位，你们买书了吗？买了的话，能不能借我看看？@开心就好、玉书宝剑、兰陵阁牛。” 下面跟帖：“同借同借！” 三人之中，只有兰陵阁牛回话：“那可是我家的传家宝，怎能借给外人？” 下面又是一堆回复：“多少年了，兰陵毒蛇会夸人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兰陵阁牛得意的炫耀：“今天是读书的日子，老牛我要去畅游苏海。” 同时，一封史上最强辞职信，引爆网络：“段风那么帅，我想去看看。” 王小灵安坐家中，四条浓郁的文运，像金蟒一样缠绕着他的躯体。 其上不时有流光闪过，分别是“文”、“以”、“载”、“道”四个字。 《论趣》电子版挂在主页当天，经过整整十二个小时，王小灵凝聚了四条文运，封大神位！ 他现在已经摸索了一些奥妙，文位，不仅仅是帮助悟道。 “散！”王小灵张口道。 四条文运，化作黄雾。 “凝！”王小灵又道。 黄雾收拢，汇成一方大印，大印上承卧虎，下镇盘龙，雕花繁复，明明是虚体，却给人一种实沉感，仿若有质。 “文印……”王小灵在凝成大印时，便知晓了它的名字。 诸邪不侵，永不堕劫，靠的就是文印，只不过，大神之下，无人可使文印显影。 就算是编译师也不行，道不同，不相融。 这时候，门铃响了，王小灵道了声：“进来。” 他的声音中暗含规则，门应声而开。 一个书卷气质的男子走进来，单手两个指头夹着一张名片，单手递出，傲然道：“段先生，我是陈秘书，我们河图出版社的社长，有意见你……” 河图出版社，背后有好几名中级编译师撑腰，他有理由傲气。 王小灵没去接名片，不咸不淡的：“哦，等我收了神通。” 文印散开，变成黄雾，又化为四条游龙似的文运，钻入王小灵眉心。 陈秘书傲气全失，颤声道：“文印？大神位？” 王小灵说：“是的。” 陈秘书收起倨傲，恭恭敬敬的说：“我们社长就在楼下，请您稍等片刻，社长马上就来。” …… 长青出版社，另一家比河图更大的业内巨头。 长青出版社的社长，在收到河图与段风接触的消息后，露出冷笑：“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吗？” 女秘书察言观色，说道：“敢接段风的书，河图出版社是作死！” 社长却悠然道：“不，这件事，我们也要分一杯羹。” 女秘书不安的道：“可是，学术界的那几位宿老，不是放话，要封杀段风么？” 社长道：“与那几位对抗，河图不行，我们长青也不行，但还有别的出版社，毕竟，利益动人心啊。” 一本封神的书，影响深远，只要打上出版社的名号，出版社也能沾光。 赚钱只是小事，关键是附带的千分之一的文运，那才是令人心动的东西。 三天后，出版社集体“反水”，与学术界某流派划清界线。 《论趣》的生产，从王小灵的小作坊，搬到各大出版社的生产线，出书速度大大增加，缓解了市场供应的不足。 但王小灵自己生产的《论趣》，在黑市价格居高不下，被外界奉为手工原本，极具收藏价值。 一座古香古色的中式庭院里，白眉青衣的老人坐在油灯前，捧着一本《论趣》。 没看几行字，老人就将《论趣》丢在地上：“语言直白随意，毫无深度，这也配叫书？” 下方那片阴影，忽然传出人声：“段风之所以能封大神位，与他将书挂在网络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网民，大多都头脑空空，不知所谓。” 老人点头：“嗯，段风还太年轻，网络能成就他，自然也能毁了他。” 阴影中的人会意：“属下这就去办。” 网络上，流言渐起。 “知道新晋作者段风吗？他户口本上写着父母双亡，其实是大人物的私生子。” “新人新书，是如何大火的？幕后交易还是背景深厚？” 有人直接质疑《论趣》的著作权：“根本不是段风写的，他只是个小白脸，《论趣》的作者，另有其人。” 更有人举出B国著作《新论》，一口咬定，《论趣》就是抄袭《新论》。 其实两本书，除了书名类似，内容没有任何相同，但谣言满天飞，一些没读过《论趣》的人，难免会被影响：“无风不起浪，这么多人指责段风，为什么不指责别人？段风肯定有问题。” 另一方面，狗仔队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餐苍蝇，飞向南华学院的高墙。 被业内人士称为八卦七狗的七名败类记者，在有心人的撮合下，首次碰头，计划扮成观光客，组团入校。 “嘿嘿，集我们七人的实力，让那小子见识见识，什么叫舆论的力量！”七狗之一的董卓然，残暴的说。 第十八章 校园灵异事件 八卦七狗的会议刚开完，王小灵这边就收到了一张纸，塞在门缝里。 起先，王小灵以为是小广告，抽出来正要丢，却被上面的内容所吸引。 这张纸上，写了七狗的名字，还附上了简短介绍，末尾留言：小心，有人要对付你。 王小灵找到海太浅，跟他说了这件事。 海太浅老神在在的说：“别怕，有我在，他们进不来。” 王小灵另有意见，说：“不，这样太便宜他们了。让他们进，我要出气！” 这几天，王小灵都不敢上网，八卦七狗的名头不是盖的，在行动之前，就把段风骂了个狗血淋头，将浑水搅的更乱。 海太浅瞥了几眼八卦七狗的照片，想了想，说：“那你自己搞定吧，我还有点事。” 随后，海太浅还把校园的掌管权，大方的借给王小灵。 七狗入校的前一天，王小灵拨通了段风俱乐部的电话。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你好，这里是段风俱乐部，我是副部长圆圆，你是谁？” “我是段风。”王小灵报上名字。 圆圆的声音，立刻变得兴奋高亢：“啊！段、段风同学！您有什么吩咐？” 王小灵笑道：“只是一件小事，需要你们配合一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有有有！”副部长圆圆大声说。 第二天，七狗入校前半个小时。 夜深人静，校园内最高的建筑，无光钟楼。 王小灵就站在钟楼的顶层，俯视大地：“全校规则听令，幻影大阵，开！” 轰！一股无形的波动，以钟楼为中心散开，扩散到校园里每一个角落。 学校里的生灵，无论是虫鱼鸟兽，还是老师学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天空，不明觉厉。 在他们的感觉之中，似乎有大事将要发生，但就是不明白是什么事。 寿命将近的秋蝉，趴在路灯杆子上，有气无力的叫着。 七名人渣记者各显神通，混入校园。 麻子脸的王雅枸嘚瑟道：“南华学院的安保措施，也不咋地啊，比我上次潜入女明星的闺房还简单。” 七狗中的另一人，曾用一张合成照片，令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分为二的丧家狗刘猛，摸了摸相机：“嘿嘿，这可是编译师的学校，难得能来。希望这次，能拍几张劲爆的照片。” 记者们兴致勃勃的来到湖边，湖风一吹，吹凉了众人心头的热火。 “好阴森，听说学校大多都建在坟场上，用学生的人气，来压制阴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董卓然说：“别自己吓自己，南华学院好歹是百年名校，选址哪会这么不讲究？” “好了，都别说话。前面那栋，就是学生的宿舍楼了。”刘猛说道，俨然自认为是一行人的头头。 他走上前，将相机调到夜拍末模式，对着宿舍楼一阵猛拍。 “一栋楼有什么好拍的？”董卓然不解。 刘猛坏笑道：“你懂什么？这是女生宿舍。要是能拍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那可就赚大发了。” 拍完，刘猛瞧了眼照片，忽然双手一抖，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另一名叫黄征的不良记者，凑过来，挤眉弄眼的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拍到了什么？” “是、是一个红衣女鬼……”刘猛的声音，因为害怕变得又尖又细。 黄征瞪着牛眼扫来扫去：“假的吧？哪有啊？” “有的。”刘猛不停的戳相机的显屏，“就在门边，这么大个，你看不见？” 黄征：“那哪是红衣女鬼，是垃圾桶好不好？还是绿色的，你是不是眼花加色盲啊？” 其他人也说刘猛眼花了。 刘猛更加毛骨悚然，他们看不见？这感觉，就像别人都在真实的世界，而自己处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真的眼花？刘猛不自信起来，又看了眼相机，惊叫出声：“哇啊啊啊！照片动了，那女鬼在眨眼！” 众人纷纷嘲笑：“刘猛，你是不是过度紧张了？” “不要大惊小怪了好不好？惊动保 安就麻烦了。” “刘猛，你要是害怕，就回车上去吧，我们搞定了再来找你。” 刘猛被抛弃了，躲在车子里，脸贴着车窗，看着外面远去的众人，心里头发慌。 过了会，神经紧张的刘猛，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还流了一下巴的口水。 他抹了把脸，惊魂未定：“我怎么睡着的？” 就在这时，停在平地的车，自己动了起来，越来越快，就好像有什么在后边推。 窗外的景物倒驰而去，刘猛转头一看，一团血红的影子，贴在车后窗。 女鬼推车！ 刘猛吓坏了：“救命啊！” 他疯了似的，又是踩油门，又是踩刹车，乱打方向盘，可车就是不受影响，笔直的向前开去。 前面，是一片湖。 在车子沉入冰冷的湖水之际，刘猛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量，砸开车窗，爬了出去。 逃生后，刘猛瘫在岸边，呼哧呼哧的喘气。 他出了一身汗，发现车子不见了，红衣女鬼也不见了。 大概是沉入水底了吧？刘猛自我安慰的想，虽然他知道，鬼是不会被淹死的。 就在刘猛最放松的时候，处于隐身状态的王小灵，悄悄的来到他背后。 啪！刘猛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鬼又来了！”他像皮球似的，猛的弹起来，仓皇而逃。 狂奔了不知多久，刘猛双腿酸痛，肚子抽筋，感觉再也跑不动了。 他停下来，撑着膝盖，喘息了一阵子，发现眼前的景物，十分眼熟。 那是一片湖，他绝不会认错，地上还有轮胎印，一直延伸到湖里。 寒气爬上刘猛的脊背，他想到一个恐怖的传说：鬼打墙。 湖水突然冒起气泡，波纹泛起，两道苍白的幽光灯柱射出湖面。 刘猛听到了马达的轰鸣，心中紧张到了极点，难道是…… 轰隆！一辆车从湖水中蹿出，车身挂满绿藻，驾驶座上，坐着大红色的鬼影。 刘猛再也坚持不住，发出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啸。 然后，他笔直倒地，被生生吓晕了。 第十九章 女鬼与南桥与诗 与此同时，五个无良记者，正疾步穿过南桥，一个个心头火热，想要挖掘第一手材料。 南桥就架在湖上，离湖边不远，但由于规则之力的干扰，他们没能听到刘猛的尖叫。 隐形中的王小灵，晃悠悠的飞身上桥。 走在最前面的王雅枸忽然回头道：“你拍我肩膀做什么？” 他身后的董卓然很无辜：“没有啊，你看我，两手捧着相机呢。” 王雅枸看向林志荣。 林志荣冷冷的说：“不是我。” 李旦也道：“我没拍你。” 就在王雅枸打算放弃时，女记者孙红棉，发出啊一声尖叫：“有人拍我！” 众人回头看去，都毛骨悚然。 孙红棉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身后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拍她的，会是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林志荣幽幽的道：“看来这个地方，真有点邪门。” 王雅枸道：“不就是鬼吗？有什么好怕的？” 他虽然只是一名记者，但凭着搬弄是非的本领，积累了丰厚的身家，曾遇高人，求了一套破邪系统，移植到自己体内。 “破邪系统，开！”王雅枸大吼一声，眉心金光闪闪，集成一束光，照亮黑暗。 一叠符纸，一把古朴的桃木剑，在金光中浮现，被他抓在手中。 还有一件藏青道色的宝衣，自动穿在王雅枸身上。 孙红棉美目涟涟：“王哥真厉害！” 王雅枸谦虚道：“叫我小王吧。” 说完，他顿觉不妥：“叫我小枸吧。” 可小枸和小狗谐音，更不妥。 董卓然把眼一瞪：“就叫王哥！有什么不能叫的？” 其他人也道：“我就服王哥。” 王雅枸心中得意，说道：“你们都让开，我要施法了！” “五方神将，六丁六甲，奉太上道祖之命，五雷天尊，驱逐邪灵……” 王雅枸一边念咒，一边跳起怪舞，一股浅浅的规则之力，弥漫开来。 轰！符纸燃烧起来，桃木剑也放出豪光，黑暗被驱散，靠近王雅枸的人，明显感到暖和起来。 众人信心大增，一起叫好。 暗处的王小灵，点出一指。 正接受众人膜拜的王雅枸惊叫一声，他的宝衣，也跟着烧起来了：“糟糕，一定是千年老鬼作祟，我镇不住，大家帮我一把！” 王雅枸靠过来，众人连忙躲开，谁敢去帮他？ 不得已，王雅枸只好跳湖灭火。 噗通！溅起丈高的水花，王雅枸身上的火灭了，却又尖叫着逃上南桥。 “怎么？湖水有那么冰吗？”李旦问。 “不是的，湖里有东西！” 众人闻言望去，在灯光的映衬下，只见一群女鬼躺在湖底，脸色惨白，长发幽黑，像水草一般，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闭眼的女鬼们，忽然睁开眼，一起张嘴，从口中吐出一串泡泡：孤独咕嘟咕嘟…… 湖水像煮沸了似的，而且还变了颜色，水面血光粼粼，一片赤红。 “跑啊！”不知谁先喊了一声，五人拔腿就跑。 王小灵大胜，站在南桥上，望着记者们狼狈逃走的背影，诗兴大发：再别南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轻轻地招手， 作别闹鬼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夜幕中的树妖； 波光里的不祥，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水鬼，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湖水的柔波里， 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血池红； 揉碎在浮尸间， 沉淀着醒不来的梦。 寻梦？点一支蜡烛， 向冤魂更密处漫溯； 满载一船鬼火， 在鬼火斑斓中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女鬼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南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打扰一个女鬼。 语毕，湖底的女鬼，纷纷跃出水面，落到桥上，化出本来面目，原来是段风俱乐部的女生们。 啪啪啪啪！激烈的掌声响起，众女赞道：“好诗好诗！” 王小灵也笑着回应：“你们也好湿，头发都湿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回宿舍了，估计今晚的经历，够她们回味好几天。 王小灵向女生离去的方向扫了几眼，皱起眉头。 段风俱乐部的成员，差不多都来了，唯独作为部长的叶紫芷没到。 王小灵又想到，算上刘猛，栽在自己手上的八卦七狗，只有六位，还有一人呢？他用借来的权限，调出南华学院的全景图。 “找到了！”王小灵眼睛一亮，飞速掠去。 杂物间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人影飞出。 王小灵正好赶到，就见叶紫芷追着人影暴打：“你挖段风的丑闻就罢了，竟然还敢挖我的！” 那人影，正是七狗最后一人，马勇。 此时他狼狈不堪的躲闪：“我知道了，你就是叶紫芷！你再打我，信不信我写死你？” “你还敢威胁我？”叶紫芷直接唤出系统之力，凝成九条长鞭，劈头盖脸的向马勇抽去。 过了很久，叶紫芷才消气，飘然离去，只剩下不成人形的马勇，躺在地上。 王小灵见此惨状，都不好意思再下手。 次日，头版新闻：“大快人心，七狗落马！” 六个人进了精神病院，还有一人进了重病监护室。 七狗失败，网上的流言，却不受影响，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王小灵心情很不爽，在段风的个人主页上，总能看到一群水军留言，造谣生事。 还有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多的让人怀疑人生。 王小灵很想把个人主页关掉，但逃避不是他的作风。 他开始着手反击，将编译师的力量，运用到网络。 经过半夜奋战，王小灵特别制作了一个系统，专门对付那些网络喷子。 王小灵一点眉心:“论战系统，开！” 绿色的幽光飞出，化作规则之力，融入屏幕。 唰唰唰！一串代码飞速的闪过屏幕。 “叮咚，论战系统开始运行，当前等级1。” 王小灵紧张的盯着屏幕。 理论上，论战系统具有一定的学习能力，并且能二十四小时挂在网上，自动运转，注册小号，与喷子互撕。 就是不知实际情况如何。 过了没五分钟，论战系统败下阵来，被海量的水军淹没了。 王小灵并不奇怪，毕竟论战系统，只是他心血来潮弄的产物，而且，这才初步运行。 王小灵又调试了一下核心规则，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他赶紧钻进被窝，明日再战。 第二十章 污女精灵 王小灵睡了，挂在网上的论战系统，却还在自行运转，屡败屡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卧室。 闹钟嘀嗒嘀嗒的走着，离王小灵的起床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电脑的显示屏，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是被吹皱的湖面。 彩色的斑块，在屏幕疯狂闪动，忽然变成蓝屏。 一个缩小了好几倍的娇小莲足，踏出屏幕，接触到现实世界。 老木屋，海太浅放下翻破页的《花花公子》，吸了吸鼻子，神色凝重:“同类的味道？” 卧室里，一个小女孩挣脱屏幕的束缚，吧嗒一声，掉在书桌上。 她身材娇小，周体散发着微光，个头比一支竖起来的笔高不了多少！ 小女孩茫然四顾，看到熟睡中的王小灵，飞似的跳过去:“睡你麻痹，起来嗨！” 童音稚嫩，但音量之大，震的玻璃窗都一阵抖动。 王小灵蓦然惊醒，看到枕边有个玩偶，便伸手去捏:“哪来的洋娃娃，做的这么逼真？” “洋娃娃”动了，灵敏的躲开，嘴里还囔囔道:“不许动我，男女授受不亲。” 这东西还会说话？王小灵大感惊奇，问小女孩:“你到底是什么？” 小女孩呲牙一笑，两眼变成弯弯的月牙:“不告诉你。” 此时，海太浅刚好显形，看到基娘，眼中爆出一团精光:“系统精灵！” “不可能！不可能！创造系统精灵，是圣编译师独有的能力……”海太浅望了望王小灵，又望了望基娘，如果闭眼感应，两人的气息，如出一辙。 王小灵似乎想通了什么，惊喜的盯着基娘:“这就是系统精灵？我弄出来的？” 海太浅压住心头震撼，作出风轻云淡的样子:“你还差的远呢。真正的系统精灵，比如我，拥有圣级规则，能帮助主人开辟一方圣域，你那只算半成品。” “谁说我是半成品？”小女孩气鼓鼓的道，“看我的，脑残系统，削你智商！” 一圈紫色的脑残光环，向海太浅头顶罩去。 王小灵惊疑道:“脑残系统，她怎么也会？” 海太浅用两根手指，就掐灭了脑残光环，解释道:“系统精灵是圣编译师最默契的战斗伙伴。而且系统精灵的身躯，本就是由最纯粹的道则构成，天生亲近规则，只要圣编译师会的，系统精灵就都能施展出来。说白了，制约系统精灵的强弱，正是创造者本人。” 王小灵喜道:“这么说，我真的弄出了系统精灵？” 海太浅却对其他事更感兴趣:“我看这个小生灵才刚诞生，你到底怎么弄出来的？” 于是，王小灵就把研发论战系统的事情，说了一遍。 海太浅翻了翻白眼:“原来你把系统挂在网上，与人对骂，亏你想的出来！” 圣境不可知，关于圣编译师的奥秘，不成圣根本无法知晓。王小灵还是一头雾水，没听懂海太浅的话。 海太浅进一步解释说:“跟水军对喷，肯定要历经无数谩骂，一定是机缘巧合，才让系统核心诞生了一丝智慧，有智慧的系统，就有机会孕育系统精灵。” “不过，”海太浅话锋一转，“她到底是不是完整的系统精灵，还有待验证。” 王小灵好奇的问:“怎么验证？” 海太浅道:“很简单，真正的系统精灵，在诞生的刹那，便有了自己的名字。这是天定规则，就是它们的创造者，都无权干涉。” 然后，海太浅露出大叔本色，笑眯眯的问小女孩:“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道:“我叫基娘！” 她边说，还边伸出小手在空中比划:“基佬的基，伪娘的娘。”俨然是一位乱飙车的老司机。 王小灵和海太浅的脸色，瞬间变的相当精彩。 海太浅摸着下巴道:“听说，系统精灵的性格，和创造者有很大关系。” 王小灵忙问基娘:“你知道基佬和伪娘是什么意思吗？” 基娘摇头:“不知道。” 王小灵一拍大腿:“看吧，肯定是水军喷子把她教坏的。” 基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基娘累了的说。” 海太浅道:“这么快就累了，看来还是不够完整。基娘是网络属性的精灵，让她回到网络中去吧，那里是她诞生的地方，有助于她成长。” 王小灵将基娘送回网络，看了眼海太浅，后者正趴在窗边，遥望对面的女舍。 王小灵道:“海太浅，你是水属性的精灵，对吧？” 海太浅诧异的回头:“你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就发现了精灵姓氏和属性的关联？” 王小灵说:“不，我发现你划船不用桨，一生全靠浪。” 海太浅正要发怒，就听王小灵继续说:“还有，麻烦你偷窥到其他地方去，别站在我家窗口，对面的人老把你当成我，投诉了不止一次。” 说完，王小灵就收拾东西，上课去了。 碰，门关上了。海太浅却依旧赖着不走，在窗口欣赏风景:“你懂个屁，整个学校，你这里是最好的瞭望台。” 远处的女舍楼，有几个女生在搔首弄姿。她们确实把海太浅，当成了段风，以为自己是在段风的注视下，梳妆打扮。 没过多久，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张果儿手里挽着一篮子菜，来到大门前。 海太浅正沉浸在对面的风景中，不知所觉。 张果儿似乎早知道屋里有人，开门，进卧室，唰的甩出一道拇指宽的玉质令箭。 “哎哟喂！”海太浅一声痛呼，那令箭嵌在他半虚半实的脊背上，似乎灼热无比，烫出一团团白烟。 海太浅忍痛把令箭拔下:“你倒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这东西？” 他可是系统精灵，而且整座南华学院，都在他自己的圣域内，按理说，就算是圣级编译师，也休想伤他。 但玉质令箭，却特制道器，那是由五百年前的南华第一任校长，圣编译师蔡玉的遗物，用于制约某个无良存在。 张果儿清纯的脸蛋上，此时全无面对王小灵时的娇羞，冷冷的道:“你管我是谁，马上离开。” 海太浅倔脾气爆发:“你管我在哪呆，这是我的地盘！” 张果儿皓腕一抖，五指间夹着一排令箭，像一把展开的玉扇:“我就不让你呆。” “玛德，老主人还真炼了这种玩意！太不信任我了。”海太浅十分沮丧，噗，化为白光消失。 对面宿舍，几个搔首弄姿的女孩停下动作:“咦，段风怎么不看了呢？” 第二十一章 烟雾女孩 上完课回来，王小灵习惯性的打开个人主页，顿感不同。 那些喷子水军的留言，全都消失了，整个页面显的清新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王小灵正纳闷，电脑屏幕突然一黑。 当屏幕再次恢复色彩时，小小的基娘，倚在网页的右下角，骄傲的道:“是我做的。” “你怎么做到的？”王小灵问。 基娘仰起小脸道:“坏人好多好多的说，基娘说不过，就把他们黑了！” 她是网络属性的精灵，天生能够自由进出网络，任何关卡都难以阻拦，就连最顶尖的黑客都要为之侧目。 “干的漂亮！”王小灵没想到基娘还有这本事。 就在这时，段风的个人主页上，一个明显是马甲的新号蹦出来，写下一条留言:“举白旗，求放过。” 基娘琼鼻皱起:“坏人又出现了的说，好烦烦，基娘要黑掉他！” “等等。”王小灵用鼠标点了点屏幕“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和这个马甲的主人，在现实中联系？” 基娘点头:“简单，基娘能办到。” 一间门窗紧闭的出租屋里，一个男人面对电脑，愁眉苦脸，键盘上满是头皮屑。 愁啊！身为业内的水军之王，萧劲腾掌握的那些有影响力的大号，全被盗了，现在只剩一堆马甲小号。 他手下那帮小弟更惨，连吃饭的家伙——电脑、手机等上网工具，都中了病毒。 每次回想起中病毒的经历，萧劲腾就一阵心悸:一个女孩的头像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然后电脑就冒出滚滚浓烟，化身烟雾弹，彻底报废。 这个新型的网络病毒，令水军畏之如虎，被称为“烟雾女孩”。 幸好，作为业内大佬，水军之王萧劲腾不止一台电脑，他还能上网，立刻在对方的个人主页留言，示弱。 “不知道他看到没有。”萧劲腾每隔一会儿，就要刷新一下网页，期待看到对方的回复，F5都快烂掉了。 “难道是我诚意不够？”萧劲腾觉得自己的道歉可能短了点，便开始写新留言的草稿。 当草稿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千字，屏幕突然一闪，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头像出现，嘻嘻一笑:“找到你啦。” 萧劲腾大惊失色:“烟雾女孩！！？” 他顾不得稿子，立马关机拔电源。 兴许是因为处理及时，这次电脑没变烟雾弹。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萧劲腾坐在椅子上没动。 干水军，是个危险活，面临跨省追捕的风险，要随时准备跑路。 化身千万，驰骋网络的水军英豪们，在现实中可是很脆弱的。 萧劲腾早已练出经验，水军之王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这一次，萧劲腾就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门还在响，他果断行动，将值钱物品带在身上，走到床边。 床底下，早已放了一圈绳索。 萧劲腾将绳索一头固定，另一头抛出窗外，准备跑路。 门外有个声音说:“武侠系统，开碑掌！” 轰隆！防盗门扭曲变形，脱离门框，飞入房内。 “编译师！”萧劲腾瞳孔大张，能请动高贵的编译师，对方是什么来路？ 他来不及多想，脚尖一垫，整个人如鹏鸟，跃出窗外。 水军之王萧敬腾最大的骄傲之处，便是他的逃跑能力。 跨省追捕能将其他水军吓得改行，但萧劲腾早已逃过无数次，一般人抓不到他。 窗口探出一只手掌:“上来！” 一股吸力袭来，萧劲腾如一只鸡仔，被对方捉住。 “你是谁？”这次栽了，萧劲腾想做个明白鬼。 王小灵道:“我是段风，你天天骂我骂的那么开心，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萧劲腾哭丧着脸，心说我哪知道，我只是收钱做事，给钱就喷，管他喷谁。 王小灵将萧劲腾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说:“我这有笔生意，你敢不敢接？” 都被捉住了，萧劲腾哪敢说不，就算不给钱也得做啊，他谄笑道:“段哥一声令，我逮谁咬谁！” 数天后，水军们喜笑欢颜，因为他们被盗的大号找回来了，据说是水军之王他老人家的功劳。 又过了数天，雇佣水军的那些人倒霉了，因为水军在水军之王的号召下，齐齐反水，雇佣水军的人被揭发出来，竟都是看似儒雅的学者教授，引起轩然大波。 社会上再次掀起抵制叫兽的浪潮，连学术界的一些低调宿老，都现身批驳，带头谴责，雇水军的人，被打入无底深渊。 “我们被放弃了，我不甘，我只是听命行事……”某个身败名裂的教授哀嚎。 可惜他的声音微乎其微，小的听不见。 大湖上。 一叶扁舟，青衣老者垂钓，身旁有童子温酒。 一团黑火流星，坠向小舟。 在接近小舟时，黑火流星的凌厉气势瞬间收起，轻飘飘的落在湖面上，化作一团黑雾。 “大人，失败了。”黑雾中传来沙哑的声音，像两片金属摩擦。 老者稳稳的扬起钓竿，带出一条金灿灿的黄鲤。 将鲤鱼收入瓮中，老者才道:“那就肉体毁灭吧，老夫要借文运冲境，不想再为逆骨文人烦心。” “是。”黑雾又化作霹雳火焰，攸然远去。 这天，王小灵正在图书馆学习，基娘也他放了出来，挂在图书馆的内部数据库。 只要在网络世界，基娘就能发挥来去自如的天赋，再加上海太浅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她正以恐怖的速度，吸收前人留下的知识。 沉浸在书海中的王小灵，忽然胸口一阵发烫，探测敌意的银怀表，在不停的震动。 “难道说，叶芷紫又来跟踪我？”王小灵打开怀表，向时针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个学长，被发现了也不跑，反而主动走来，脸上带着笑容:“别紧张，我没有敌意。” 王小灵镇定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方走来。 “我叫朱坚，南华学院二年级学生，和你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朱尖以为这样说，能拉进两人的距离，但王小灵只是无声的望着他，表情不冷不热。 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装！朱坚在心里骂了句，调整心态，继续保持笑容:“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 王小灵冷哼:“你能帮我什么？我需要你帮吗？” “要的要的。”朱坚语气夸张的说，“你最近，将有一场大劫。” “有屁快放！”王小灵知道朱坚心怀敌意，毫不留情的说道。 朱坚寒忍住怒意，说道:“你知不知道，有位学富五车的大文豪，要派人来杀你？” 第二十二章 搞事日报 王小灵道:“我也是大文豪，有必要怕他？” 朱坚说:“如果那位大文豪，恰好还是一位强大的中级编译师呢？” 王小灵听了，更加不在意。 不同层面的人，眼界也不同，朱坚是初级编译师，在他看来，中级编译师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但王小灵每天都和海太浅混在一起，那家伙虽然不靠谱，却是货真价实的系统精灵，地位与圣编译师等同。 在王小灵看来，中级编译师，也配得上强大二字？ 更何况，有海太浅罩着他，只要不出校园，就没人能找他的麻烦。 不过，王小灵转念一想，被人堵在学校里，可不是件好事。 于是，王小灵问:“你能帮我什么？” 朱坚说:“我帮不了你，但我老师可以帮你。” 王小灵又问:“你老师是谁？” 朱坚傲然道:“我的老师，也是一位强大的中级编译师。” “为什么帮我？”王小灵不信天上会掉馅饼。 除非朱坚的老师是个女的，看王小灵帅，甘愿做护草使者。 朱坚看了看左右，低声说:“是这样的，我老师，最近打算出一本书，希望与你来编写原稿。当然啦，不会全部由你完成，我的老师会帮你润色一下……” “打住！”王小灵道，“你是不是还想说，出书的时候，你老师的名字，必须放在我的名字前面？” 朱坚大喜，拍着巴掌道:“对，没错！大兄弟，我还以为你会排斥呢，没想到，你如此豁达，主动提出来。” 王小灵剑眉一挑:“你那么高兴干嘛？我有说要答应你吗？” 他看出来了，朱坚背后那位中级编译师，肯定是遇到瓶颈，被卡住了，就想通过文运来冲境。 但不是谁都有写书的才华，对方没有，就想从王小灵这里“借”。 这种行为，比直接雇佣王小灵当枪手，更为可恨。 “你不答应？”朱坚非常不解，段风怎么会不答应呢？那可是中级编译师啊，拔下一根腿毛，都比常人的大腿还要粗。 “不可能答应。”王小灵斩钉截铁的道。 “行，你有种。”朱坚起身离开，心中想，到时候你会来求我的。 入夜，一团黑雾飘入南华学府，那雾气似乎能带走光线，经过路灯时，路灯的灯泡都暗了暗。 海太浅被惊动，正要有所行动，一支血羽从校外飞来，射进黑雾。 “啊！”一声惊恐交加的怒吼之后，黑雾散去，地上躺了一具尸体。 接着，几个矫健的黑影蹦出，手脚麻利的将尸体带走。 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一切复原，就想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老木屋里，海太浅陷入沉思。 早上，王小灵醒来，看到一条新闻，标题是:“七杀门再出重拳！” 文中还配了照片，七个血气腾腾的杀字，刻在古香古色的大宅门前。 王小灵的生活依旧平静。 他也不知道杀手已经来过了，继续研究规则奥秘，积极备战。 又过了七天，被叶芷紫揍的遍体鳞伤的八狗之一，马勇出院。 一出院，马勇就开始了他的报复。他在著名花边新闻报刊《搞事日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太可怕！段风前女友心机深，残暴没人性，以爆料为饵，将记者骗至小黑屋虐待，其真实身份，居然是某天才少女……” 上课玩手机的叶紫芷，看到这条新闻，被当场气晕。 与她同桌的副部长圆圆，把手举的高高的:“老师，叶芷紫又晕倒了！” 老师叹气:“唉，现在的学生，身体素质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段风同学，送她去医务室吧。” 王小灵站起来:“好的，老师。” 刚才叶芷紫不过是怒火攻心，一口气没喘上来。 现在，她刚有苏醒的迹象，听到这番对话，白眼一翻，现实太残忍，她彻底晕了。 学生会主席，赵子涵将《搞事日报》，重重地摔在地上:“阴谋，这一定是段风的阴谋！” 芷紫禁卫军的成们，看了报纸，群情激奋:“竟敢污蔑我们的女神！” 赵子涵拳头一握，众人收声，期盼的看着他。 “同志们。”赵子涵的语气沉重，“现在，考验芷紫禁卫军忠诚的时候到了，必须要有所行动！” “我去！” “让我去！” 无数只手举起来。 赵子涵将所有人都否决了:“这次行动，事关重大，我知道一个猛人，只要能请动他，我们必将立于不败之地！” “真的吗？谁这么强？”有人问。 赵子涵说出一个名字:“吴蒙！” 屋里响起一片惊骇声。 “居然是吴蒙。” “哈哈，这次段风死定了。” “吴蒙出手，谁也救不了他。” 最后，赵子涵严肃道:“这件事，谁也不许泄密。违者，严惩不贷！” 当天下午，酒吧里，某个男生喝醉了，说的醉话，正好被某个女生听到了。 然后，整个段风俱乐部的成员，都知道了。 副部长圆圆，立即给王小灵打电话:“喂，段风，有人要对付你。” “谁呀？”前几天还有人要杀他呢，王小灵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吴蒙。”圆圆说。 “吴蒙？”王小灵来了精神，他听说过这号人物。 据说，吴蒙是单修单系统的猛人，天赋不高，但他的长辈，花大价钱，给他安了个稀有系统——泰坦神裔，让他获得远古巨人的血脉。 吴蒙也不负众望，以力证道，在力量这条路上，越走越顺，可以说是这届学生中，当之无愧的蛮力之王。 巧的是，王小灵最近研发的系统，正好与力量有关。 那本是为杀手准备的，现在杀手不来，正好拿吴蒙练手。 “段风，要不要让学姐来帮忙？”圆圆关切的问道。 段风俱乐部，虽然是新组建的组织，但会员年龄囊括南华学院七个年纪，从一年级到七年级，尽在其中。 “不用担心，我一人就行。”王小灵对自己研发的新系统，有足够的自信。 挂断电话后，圆圆还是觉得不放心，打算去高年级宿舍一趟。 毕竟，吴蒙名气太大了，只有高年级学生能压他一头。 第二十三章 找茬时间 王小灵在三食堂吃完饭，正要离开，忽然察觉有人靠近。 那是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彪形大汉，肌肉隆起，虎背熊腰，浑身萦绕着一股野性的气场。 “你是吴蒙？”王小灵猜道。 “是。”吴蒙扯了扯厚实的嘴角，“小白脸，你就是段风吧？” 周围的人，连忙散开。 “吴蒙！他就是吴蒙！” “嘿嘿，早听说吴蒙看段风不顺眼，一个是最强学生，一个是最有名气的学生，就是不知道，谁输谁赢。” “这还用问吗？名气顶个屁，当然是吴蒙赢啦！” 王小灵不慌不忙的把餐具推到一边，手肘撑在桌面上，做了个扳手腕的姿势，挑衅道:“敢不敢来？” 吴蒙一愣，哈哈大笑:“跟我比力气，你在找死么？” 王小灵道:“少废话，爽快点，来不来？” “来！”吴蒙坐下来，大手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搁，握住王小灵的手。 众人心头一紧，吴蒙的巴掌太大了，令人联想到蒲扇，而王小灵的手，更适合弹钢琴。 紧接着，吴蒙粗糙的手掌，就像一头凶猛的短吻鳄，虎口收紧，咬住猎物，将王小灵的手骨捏的嘎吱作响。 “放弃吧，你的骨头太脆了。”吴蒙说。 “是吗？你再感受一下。”王小灵逐渐加大力度，咔咔咔的骨骼摩擦声更大了。 吴蒙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那不堪重负的脆响，不是来自段风，而是他！ 僵持了片刻，王小灵碰的一声，将吴蒙的手压倒，整张铁桌都被砸的凹下去。 吴蒙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眼神呆滞，喃喃道:“比力气，我居然败了？” 众人哗然: “败了，吴蒙居然败了！” “怎么回事？我感觉段风，并没有动用系统的力量，吴蒙怎么会败？” 在众人惊讶的时候，王小灵已经离开。 “段风呢？段风在哪里？”圆圆急匆匆的跑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位学姐，那是她刚搬来的救兵。 学姐冷冷的盯住吴蒙:“吴蒙，你把段风怎么样了？” 吴蒙苦笑:“我能把他怎么样？我都败给他了……” 吴蒙在最擅长的领域，败给段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赵子涵的耳朵里。 芷紫禁卫军大本营，一片哀嚎。 “天啊，连吴蒙都败了，有没有人性，有没有天理啊？” 这个时候，大本营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邪气凛然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眼光。 赵子涵露出惊容:“毕哥！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毕哥晃悠悠的走进来，取代了赵子涵，站在主席台上。 “听说，这届学生中，来了个叫段风的，仗着小有名气，不服管教。”毕哥阴阳怪气的说，“怎么不来找我呢？我可是专治各种不服啊！” 赵子涵知道毕哥要出手了，大喜过望:“毕哥，就靠你了！” “小事一桩。” 毕哥走后，下面有人问:“会长，毕哥是谁啊？” 赵子涵啪的一掌打他头上:“连毕哥都不知道？他可是黄金骷髅会的成员！” 准确的说，毕少陵是前成员，后来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除去会籍。 但即使是前成员，也非常了不起了。 黄金骷髅会，是一群年轻天才组建的全国性组织，收人只看天赋。 该组织的成员相当稀少，但是，每一名成员，都有冲击高级编译师的潜力。 据说黄金骷髅会的现任会长，就是一位高级编译师。 要知道，黄金骷髅会还有年龄限制，超过二十五，就得自动退出。 而高级编译师的普遍年纪，都在六十岁以上。 三食堂。 毕少陵坐在饭厅一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小灵，神色玩味，令人猜不透心思。 坐在他旁边的钱旭，自以为领悟了老大的意思，小声道:“毕哥，区区一个段风，哪用得着您亲自出马？” 钱旭就是之前问毕哥是谁的新生，当他了解了毕哥的事迹后，立马跑来抱大腿。 毕少陵掏了掏耳朵，懒洋洋的道:“好啊，那你去吧。” 钱旭若无其事的走过一张张桌子，突然出手:“天相系统，水灾！” 真正的天相系统，极其强大，能引来一道河水，瞬间将食堂变成泽国。 钱旭用的是简化版，但威力也不容小觑。 只见一条强劲的水柱，打向王小灵背后，若是打中了，足以将用餐的人和桌椅冲飞。 周围的女生都发出尖叫，然而王小灵早有所觉，念道:“天相系统，沙尘暴！” 同样是简化版，但王小灵的操控能力，比钱旭的更加精妙，一片黄沙分为三个微型沙尘暴，围住水柱旋转，不一会儿就讲水柱吸干。 最后，水没了的同时，沙也恰好消失，不多一点，不少一点。 只有等量的规则，相互抵消，才能造成此种异象。 食堂里静悄悄的，新生之间，竞争很少，要不是王小灵露的这一手，谁也不会知道，他的掌控之力，竟如此精妙。 就是一些老生，都自叹弗如。 只听王小灵对钱旭说:“坐下，这里不是你斗狠逞凶的地方。” 钱旭也没料到王小灵如此厉害，不过，他一想到有人给自己撑腰，便勇气倍增，猖狂的笑道:“哈哈哈哈哈，我凭什么听你的话？你以为我和吴蒙那傻叉一样？” 忽然，天暗了，钱旭回头，看到一堵肉墙，那其实是吴蒙结实的胸大肌。 吴蒙挥起钢制餐盘，要扇钱旭的耳光。 嘭的一声！流光袭来，钢制餐盘被震飞，吴蒙的虎口差点被撕裂。 “毕哥！”吴蒙盯着来人，目露忌惮。 “知道是我，还不跪下？”毕少陵拍出一掌，掌间喷出乌云雷电，向吴蒙压去。 那是真正的天相系统，天雷之力！ 毕少陵这一掌，起先是罩向吴蒙，后来乌云的覆盖范围越来越大，他要将那一桌的人，全部拍跪在地。 其中，自然也包括王小灵。 这样不讲道理的家伙，王小灵还是头次遇到，他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滚！” 海太浅曾将南华学院的掌控权借给王小灵，但他绝对想不到，王小灵最擅破解规则，短短一夜，便窃取了一丝权力。 即使这一丝权力，只占主体的万分之一，也足以压制毕少陵。 随着一个“滚”字，食堂上空规则震动，汇成暗流，将乌云闪电冲的烟消雾散。 天晴了。 第二十四章 吞天小碗与九龙杯 钱旭大跌眼镜:“怎么可能？连毕哥都败了？” “谁说我败了？”毕少陵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王小灵说:“你很不错，能接下我三分规则之力，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接下来，我会使出全力！” 暗中保护段风的学姐，噌的站起来:“毕少陵，你给我住手！” “呵呵，晚了。”毕少陵全力出手，重达数吨的洪流，自众人头顶倾泻而下。 周围的学生，吓得书包都不要了，拔腿就跑，怕被殃及。 “收！”王小灵托着碗，轻轻吐出一个字。 附近的守护规则应声而动，将庞大的洪流，炼成一瓢清水，落入碗中。 “这不可能！”毕少陵不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新生手上。 “我知道了。”毕少陵盯着王小灵的碗，“这是一件强大的道器！” “你说这是道器？那就让你看个清楚。”王小灵手一抖，将瓷碗抛向毕少陵。 肯定有诈。毕少陵没有去接瓷碗，灵敏的躲开。 啪嚓！ 白瓷大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毕少陵一愣，这件道器，怎么如此脆弱？有点不对劲啊。 哗啦！王小灵推开桌椅站起来，厉声道:“毕少陵，你完了，你打坏了我祖传的道器，你得赔！” “放屁！这绝对不是道器！”毕少陵看清了地上的瓷片，其中一个碎片上，印着南华学院的校徽。 那是学校食堂的专用餐具！ “这是一件强大的道器！”王小灵学着毕少陵的腔调说，“这句话可是你刚才说的，这么快就不认帐啦？” 毕少陵气的不行:“你，你这是碰瓷！” “大家评评理，我用我的祖传道器，吞天小碗，收了毕少陵的神通，这件事是不是事实？”王小灵看向周围人，问道。 食堂里的其他人，早看毕少陵不爽了，此时纷纷发难，异口同声的道:“是！” 只有钱旭说了声:“不是。”只不过，他的声音与人民群众比起来，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毕少陵竭力辩解道:“那不是道器，那只是一个碗。” 王小灵继续问:“然后，我向毕少陵展示我的吞天小碗，结果毕少陵故意不接，打碎了我的吞天小碗，这是不是事实？” “是！”喜闻乐见的吃瓜群众，一起喊道。 毕少陵激动的脸红脖子粗:“无耻！根本就没有什么吞天小碗！” 他迈出一步，弯腰想把那片印有校徽的碎片捡起来，给大家看。 王小灵眼尖，看出了毕少陵的意图，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在守护规则的加持下，王小灵的速度更快，后发先至:“不许你破坏证据！” 说话间，王小灵大脚落下，将那印有校徽的瓷片踩成渣，毁尸灭迹。 “你！”毕少陵喉咙一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一只手抓住了他，是钱旭:“毕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被钱旭一打岔，毕少陵的头脑，冷静下来。 何必要跟着段风的节奏走？他毕少陵，本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 接下来，只要把段风揍服就行了，需争来辩去吗？ 毕少陵正要付诸行动，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既然那碗，根本不是道器，那段风是怎么把他的洪流收走的？ 毕少陵瞥了段风一眼，心中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这小子，真的比我强？ 这个时候，毕少陵正好看到那位学姐，心中一动，说道:“看在学姐的面子上，我就不再找段风的麻烦。钱旭，我们走！” “等等等，别耍赖，你陪我的道器！”王小灵不依不饶的叫道。 “给你！”毕少陵今天丢脸丢大了，急着脱身，他大袖一甩，满天钞票飞舞，每张都是万元金券。 这些大面额的钞票，是政府为系统编译师特别发放的。 因为，凡是与系统编译师沾边的东西，都特别的贵，十元、百元的面额，根本满足不了需求。 王小灵掌心传来吸力，钞票全部飞入手中。 他草草的清点了一下，说道:“多了五万。” 毕少陵怒气未消，挥手打碎王小灵面前的水杯，傲然道:“不用找了，这五万，算我买你的杯子。” 你找死，可不能怪我！王小灵冷笑道:“不好意思，这水杯，也是道器，名为九龙杯，是我家……” “别再说是你家祖传的了，你祖上开食堂的吗？”毕少陵咆哮，那水杯上，同样印有南华学院的校徽。 王小灵平静的说:“不是，但这件道器，我准备留给后人。” 毕少陵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血，丢下钱摔门而去。 王小灵把钱收起，却发现，吴蒙还在旁边站着，便问:“你有什么事吗？” 两米高的壮汉吴蒙，此时忐忑的像一个小姑娘，说:“段哥，没打扰你吃饭吧？” “没。” “我有个问题想问。” “你问吧。” “你怎么能这么强？力气比我大不说，连毕哥都败在你手上！”吴蒙两眼发光，像看到偶像似的。 王小灵随口道:“因为……我单身十六年，坚持不泄。” 吴蒙耷拉着脸:“哥，你别玩我了，人家是一夜七次郎，您是夜夜七次郎……” 王小灵大怒:“胡扯，你听谁说的？” “张珊、李姒、王舞、赵柳……好多女生都这样说……” “污蔑！赤果果的污蔑！肯定是……”王小灵想起来了，自己曾答应几个女生，说帮他抓住叶芷紫，他就跟她们约会，后来给忘了，“肯定是她们因爱生恨！” “那你为什么这么强？”吴蒙再次追问。 王小灵眼珠子一转，虽然《论趣》大火，自己发了一笔财，但最近研发新系统，也花了不少钱，是需要补一补。 他手一伸:“你想知道？交学费！” 吴蒙老老实实的把口袋掏了个遍，连藏在鞋底的能晶都抠了出来。 王小灵见差不多了，便说出秘诀。 原来，他的怪力，可以说是用钱砸出来的。 首先要用到王小灵的独创系统:幻想乡系统。 等幻想乡系统植入体内，开始运行后，就不断砸能晶升级。 宿主的等级升到10级，便能从幻想乡中，召唤出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天角蚁幼崽。 然后淋浴力之极尽血，获取怪力。 “等一等！”吴蒙道，“天角蚁极其强大，就算只是幼崽，也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吧？” “谁叫你去抗衡啦？我们要和天角蚁交朋友！”王小灵循循善诱道，“带它去领略这个花花世界。” “具体该怎么做？”吴蒙好奇的问。 王小灵揉了揉鼻子:“有很多方法啦，比如我，就带它去无偿献血……” 第二十五章 魔术 吴蒙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确实可行，不过…… “这要花好多钱吧？我……” 交了学费后，吴蒙现在是囊中羞涩。 “没钱？我借你呀。”王小灵说道。 就这样，吴蒙的钱，又回到了吴蒙手上。王小灵一毛不花，就让吴蒙欠下一份人情。 芷紫禁卫军大本营，正在开庆祝会，单身汉与单身汉抱在一起，在舞池里饮酒作歌:“今天好呀，今天好呀，今天段风死定啦。我们唱歌，我们跳舞，庆祝段风死定啦…” 这个时候，钱旭跌跌撞撞的闯进来，顶着两个熊猫眼:“呜呜呜，毕哥败了！我被吴蒙打了，他还威胁我，说再听到有人找段风的麻烦，见一个打一个！” 单身狗们大惊失色:“连毕哥都败了？还有吴蒙，他不是自己人吗？” 赵子涵见状不妙，连忙安抚道:“胜利的道路艰又长，武力不行，咱们还可以用智力嘛！” 然而，他的发言并没有挽救低沉的士气，当天，芷紫禁卫军就有五名成员，宣布退出。 剩下的人，被段风俱乐部的娘子军，抄了窝: “姐妹们，有人对我们的段风图谋不轨，怎么办？” “杀！” “片甲不留！” 一帮女强人，嗷嗷叫着攻破芷紫禁卫军的老窝，尽擒敌匪。 今年是南华学院建校五百周年，校庆周即将来临。 届时，许多毕业后名动一方的校友，都会回归母校。 经校董会商榷后，校方决定举办一次文艺汇演，演员自然是从学生里面抽。 命令一层一层的传下来，叶芷紫作为班上的文艺委员，开启了她抓壮丁的职业生涯。 由于叶芷紫颜值高、人气旺，许多男生都借着报名参加表演的机会，一睹芳容。 叶芷紫很轻松的就凑齐了名额，但她还不满意。 因为名单上，少了一人。 “这种奉旨坑人的大好机会，怎么能少了段风？”叶芷紫心里想。 一日，老师刚宣布下课，叶芷紫就背着小书包，堵住王小灵。 她拿出一张白纸，撒娇道:“段风，给我一张签名吧。” 王小灵笑道:“怎么，你终于认识到我的帅气了？” 当他龙飞凤舞的签下段风两字，叶芷紫捂着小嘴，露出阴谋得逞的窃笑。 王小灵心生不妙:“你笑什么？” “给你变个魔术，当当当！”叶芷紫咧把上面的白纸推开，下面垫着一张复写纸，再下面，是文艺汇演的报名表，段风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表上。 “白纸黑字，不许反悔哦！”叶芷紫丢下一串银铃般的小声，坑完人就跑。 中了叶芷紫的奸计，王小灵只能自认倒霉。 幸好他最近时间比较宽裕，每天都能够抽出一点时间，准备表演。 过了几天，定下表演的内容后，王小灵还缺一个搭档。 文艺汇演前的某天，王小灵把吴蒙约了出来。 王小灵指着碧蓝如洗的天空道:“大胸弟，你看天上那几朵云的形状，像不像我之前借给你的钱？” 吴蒙知道他是来催帐的，尴尬的说:“我最近手头紧，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 “没问题。”王小灵道，“不过文艺汇演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还缺一个助手。” 吴蒙自告奋勇道:“我来当！”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筹备，文艺汇演终于开始了。 与校方不同，坐在观众席上的吃瓜群众们，并不把汇演当回事。 这也与汇演本身的质量有关。表演节目的演员们，都是年轻的编译师。 编译师已经是世界上最尊贵的职业了，所以，他们很少去学其他技能，更别说取悦观众的表演了。 不过回母校的杰出校友们，都看的非常带劲，组织一批编译师表演节目，也只有南华学院能够做到，外面根本没得看。 前几个节目，都比较沉闷。 唯一的亮点，是一个自称是情歌王子的家伙。 那人一上舞台，便纵情高歌:“在左腿右边，右腿左边有一群拦精灵，它们晶莹又透明，它们光滑又闪亮……它们安全体贴防止喜当爹~哦，超薄的拦精灵~哦，螺旋的拦精灵~” 下面的女生都听红了脸，男生们则不停笑骂，拿手机拍照。 可惜，情歌王子一首歌没唱完，就被保安“请”走。 作为主持人之一的叶芷紫，走上舞台，落落大方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出了点状况。但是，我相信，接下来的节目，将会更加精彩，有请段风同学的魔术表演！” 由于叶芷紫坑完段风后，马上将名单上交，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段风也要表演节目。 “段风也要表演节目，我怎么不知道？” “太惊喜了！” 惊讶很快就转换成期待。 “段风！段风！段风！”整个会场都尖叫起来，之前的沉闷一扫而空。 唯有叶芷紫冷笑:“爬的越高，摔的越惨，这就是捧杀。我看你等会能表演什么。” 虽然王小灵文笔不错，但笔力有什么用？就叶芷紫所知，许多有名的作家，胸怀锦绣山河，但就是不善于应付大场面，一上舞台就变成了哑巴。 然而，王小灵注定让叶芷紫失望。 他步履轻松了登上舞台，似乎不知紧张为何物。 反观与他并行的吴蒙，在成百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豪迈，动作僵硬，走起来像机械人。 “我给大家表演一个简单的魔术。”王小灵说完，便开始布置起来。 他首先用胶带，将吴蒙的嘴巴和眼睛都封住。 然后，王小灵拿出一副扑克牌，递给观众席最前方的四个人。 那四人在衣锦还乡的校友当中，也算是重量级人物。 校方不仅为他们预留了最好的观众席，还给他们安了评委的身份。 一位让人猜不透年龄的花衣女士，接过扑克牌，王小灵说:“一共五十四张扑克牌，选一个你喜欢的数字。” “13。”花衣女士说。 王小灵接着说:“好，请把第十三张牌抽出来。” 花衣女士依言照做，第十三章牌是黑桃2。 第二十六章 万万没想到 扑克牌继续传递，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 王小灵说:“请选一张牌，签上你的名字。” 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藏在白胡子下的嘴角抿了抿，抽出一张方片7，并在右下角签上大名。 “好。”王小灵把扑克牌收起，将黑桃2和方片7，放回牌堆，交到吴蒙手里。 “现在，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王小灵冲吴蒙一点头。 台下的人都露出轻蔑的笑容，什么奇迹，这台词也太老套了。 眼睛被封的吴蒙，虽然看不见他的动作，但能听到声音，捧着牌堆，双手飞快地洗牌，打乱顺序。 “停。”王小灵道，“抽出第十三张。” 吴蒙把牌一张一张的往外丢，丢到第十三章时，恰好是花衣女士选中的黑桃2。 然而，评委并没有太大反应。 这个魔术，正如王小灵开始所说的那样，简单、平淡、无聊，一点惊喜都没有。 花衣女士率先拍了一下按钮，大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红叉。 接着，另一位评委也打了叉。 叉，代表不合格，零分。 站在幕后的叶芷紫满意道:“这会你出丑了吧？那些痴迷段风的女生，也该认识到，她们的段风不是无所不能的了。” 为了拯救俱乐部那帮自甘堕落的少女，叶芷紫是煞费苦心。 舞台上，王小灵拍了拍吴蒙的脑袋，说:“老兄，我们被人小觑了，是时候解开你的封印了。” 台下，众人诧异:“不是已经搞砸了吗？他怎么还赖在上面不走？” 白须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周围三位评委，感知到他情绪的波动，都暗中惊奇:谷老这是怎么了？ 舞台上，王小灵拿出一把剪刀，将吴蒙脸上的透明胶带剪开一条缝。 顺着这条缝，王小灵刚撕开封住吴蒙嘴上的胶带，观众席忽然唧唧咋咋的乱起来，嘈杂一片。 “那是什么？” “吴蒙好像……吐出了一张扑克牌？” 的确，那是一张折叠的扑克牌，被吴蒙用牙齿咬在嘴里。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王小灵再次说出这句话，台下却没人在笑，都鸦雀无声的盯着王小灵，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王小灵取出折叠的扑克牌，将牌展开，是一张方片7，在扑克牌的右下角，正是那位老者的亲笔签名。 轰！全场震动，到处都是嗡嗡的讨论声。 “吴蒙的嘴，不是一直被胶带贴着的吗？扑克牌，怎么跑到他的嘴巴去哪？” “会不会是假的？” “不可能！牌上还有签名！” “而且，以谷老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去当托儿。那张牌，不可能是事先准备的。” 赵子涵第一个跳出来:“假的，他一定是作弊，用系统之力，将纸牌送到吴蒙嘴里！” 这次文艺汇演，为表诚意，标明了不准使用系统来帮助表演。 白须老者，也就是谷老发话了:“不要激动，我可以保证，这是魔术，因为我曾亲眼看过，在一次外交国宴上。” 赵子涵讪讪的坐了下去，谷老的话虽不重，但他却感到一股压力袭来，那是久居上位者的威压。 “年轻人，可否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谷老好奇的望向王小灵。 王小灵揭秘:“其实很简单，只要手够快，就能暗中换牌。” 谷老道:“你的意思是，吴蒙嘴里的牌，是事先放好的？无论我选中那哪张牌，你给我的时候，快速换牌，最后都和吴蒙嘴里的牌一样？……可是，签名呢？我在牌上签了名，这个不可能事先准备吧？” 王小灵道:“一切秘诀，都在于换牌。” “我懂了。”观众席的后排，一个女生兴奋的叫起来，“能不能让我来说！” 王小灵微笑道:“当然可以。” 女生来到观众席前方，接过话筒说:“吴蒙口中的纸牌，是什么都没关系，关键在于，吴蒙吐出牌，你把牌接过去时，将牌调换，换成那张有签名的方片7！那张方片7，一定是在评委给你的时候，就被你扣下来了，对不对？” “说的很对，请坐下。”王小灵说，“这就是为什么吴蒙吐出的纸牌，是折叠的，你们看不到正面的花色和数字。” “原来是这样。”谷老饶沉吟一会儿，忽然问:“你认识周崇善吗？” “不认识。”王小灵摇头，“他是谁？” “周崇善就是当年，在国宴上表演这个魔术的魔术师。呵呵，当时让我们几个很是震撼，原理居然这么简单。我见你重现这个魔术，以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周崇善不仅是魔术师，更是编译师界的翘楚，可惜，他最近行踪不明，好多年没听闻他的消息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魔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从电视上学的。” 谷老吃惊:“你看一遍就学会了？” “不，看了三遍。” “真的假的？那也很不得了了。” 花衣女士清了清嗓子:“谷老，演出还在进行呢。” “哦哦。”谷老如梦初醒，“那就继续，继续。” “下面继续进行打分。”男主持人宣布道。 花衣女士冲王小灵露齿一笑，然后说道:“小家伙，表演的不错。我要改分。” 屏幕上的红叉跳动，首先变成1，然后从数字1，一路上升。 有人道:“这势头，该不会要冲到满分吧？” 另一人摇头:“你说十分？怎么可能？” 数字停止了跳动，最终结果出来了，真是十分！ 另一位评委也选择了改成绩，同时打出十分。 谷老摸了摸垂到胸前的大胡子，说道:“如果我是第一次看，绝对会打十分。可惜，我以前看过一次，所以……” 一个9.5分，出现在大屏幕上，虽然只有9.5，但比10分更加的中肯。 最后一位评委，听到谷老的话，若有所思，然后也给出10分。 作为学生会主席，赵子涵也有打分的权力，他看到屏幕上的四个高分，倍感压力。 若是按原计划进行，必将冒犯这四位杰出校友。 旁边的人催促道:“赵子涵，你怎么了？就剩你一个了，快点打分呀。” “我知道。”赵子涵终于定下决心，手指颤抖着，打出个了3分。 如此低的分数，夹在一排高分当中，十分抢眼。 赵子涵擦去额上冷汗，站起来，大义凛然的道:“我坚持之前的判断，我看不出来，这节目哪里好。” 台下观众一片嘘声: “黑幕！黑幕！” 第二十七章 酒不醉人醉 即使赵子涵给出了一个超低分，王小灵的节目总分，依然高居第二。 此时王小灵已经走下舞台，在经过赵子涵附近时，有名女生道:“段风，这对你不公平，你本该是第一！” 王小灵道:“无所谓，第一名又没钱拿，当个第二也不错。” 赵子涵阴阳怪气的道:“你还想当第二？我要你第三都拿不到！” 只要在接下来的节目中，赵子涵不断给高分，就能将王小灵挤下去。 听到这话，王小灵脚步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来。 赵子涵在心中狂叫:快来打我！快来打我！ 引王小灵出手，就是他的目的。 至于为什么偏偏选在文艺汇演上，赵子涵就不知道，他只是听命从事。 前排的评委和校领导，都转过头来，看着赵子涵，面露不满。 其中一位评委道:“这样的人，也能当上学生会主席？我们学校怎么越办越倒退了？” 校领导的脸色更加难看。 王小灵明显感到不对劲，赵子涵不像是傻瓜，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简直是自毁前程。 虽然想不通，但并不妨碍王小灵破坏赵子涵的计划。 “各位老师，我有一个提议。”王小灵说，“不知是否合适。” “但说无妨。”谷老大度的一挥手。 王小灵往下说道:“公平起见，在打分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 糟了！赵子涵心中一突，忙道:“怎么能去掉呢？你把诸位评委的意见当什么了？说去掉就去掉？” 谷老悠悠的道:“我看挺好。【零↑九△小↓說△網】” 另一位评委帮腔:“连谷老都说好，那自然是极好的。” 这个临时提议，就这样通过了。 去掉赵子涵的3分，再去掉一个10分，王小灵的分数，一下子窜升上去，稳居第一。 大局已定，赵子涵想不出其他法子。 现在怎么办？赵子涵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观众席的末位。 只见一个灰衣看客冲他摇了摇头，失望的走了。 赵子涵一屁股坐在冰冷的板凳上，顶撞了领导和校友，又失去了那位大人庇护，这次恐怕真要完了。 文艺汇演结束后，第二天，学生会便提前举行换届。 其中，学生会主席的竞争，自然是最为激烈，不过已经没赵子涵什么事了。 校外郊区，某栋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内。 灰衣人走进一间金砖嵌成的书房，鞠躬道:“少爷，段风没有出手。” 肤色苍白的年轻人，从黄金书架上抽出一本古老的牛皮书，轻轻翻动了几页，自言自语的说道:“当着那些老家伙的面，段风要是想不留痕迹的出手教训赵子涵，就只能动用守护规则，不过，他既然没有出手……” 年轻人一直在怀疑，有很多迹象表明，段风可能是校务精灵选中的传承者。【零↑九△小↓說△網】 作为一个新生，段风在图书馆的权限，比赵子涵还高。还有最近一段时间，南华学院的幻影大阵，明显被人开启过。 “动手吧。”年轻人从书本上撕下几页纸，“即使是一丝可能，也不允许存在。” 灰衣人动作小心的接过纸，扫了眼，大惊失色:“承载之书！这、这也太贵重了吧？” 那几张纸上，赫然记载了中级系统的源代码，不是用墨水写上去的，而是用规则之力，蚀刻上去的。 只要将纸张贴在眉心，五秒之后，就能让一个最底层的普通人，获得中级系统的力量，蜕变成一方强者。 年轻人轻挑细眉，说道:“贵重？不不不，如果真能灭掉传承者，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少爷说的是。”灰衣人只得应和，土豪的世界，他实在是看不懂。 “不过，传承者要是一直呆在学校里，有校务精灵的保护，以中级系统的力量，还伤不了他……”年轻人沉吟起来，“是该让家族的人动一动了。” 星期五，课间休息时间，班主任召开了一次班会。 “下个星期一，我们班将组织一次野炊。” 当班主任宣布这个消息时，几乎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某个女生道:“我要把我的兔兔带出来！” 叶芷紫坏笑:“带出来好呀，我帮你做成兔肉火锅！” 许多男生，则互相吹嘘，自己的厨艺有多么的棒，自己的露营经验，有多么的丰富。 王小灵却心想，最近的活动怎么那么多？是我多心了吗？ 班主任继续道:“你们是幸运的，学校已经很多年没组织过野炊了。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上一次就是出了事，野炊才停了这么多年。” 周末飞快的过去，野炊日到来了。 坐落在末阳湖畔的蒲公山，不是风景区，却胜似风景区。 三山环抱，风景优美不说，最重要的是人少动物多。 不过今天，蒲公山的人多了起来，规则之力到处乱飞，撵的小动物鸡飞狗跳。 至于那些危险的大型动物，早被驱兽系统赶跑。 “哈哈，我逮住了一只牛蛙！” “你那算什么？看我的珍珠鸡！” “我捉了只兔子！” “啊，不要，那不是野兔，那是我家的小兔兔！” 好好的野炊，硬是被一群人来疯的家伙，搞成了打野味。 不一会儿，香味飘了起来，第一个捉到猎物的家伙，已经架起了大锅。 “真香！”炊烟袅袅，围着大锅的吃货们，目光追着炊烟，一路向上望去。 就见王小灵高高的坐在枝头，手里捧着一本书，静静的读着。 “哇，我家段风好用心~”某个女生眼神迷离了，未喝酒，人先醉。 然而，与众不同的人，总是容易遭到排斥。 “出来野炊，还带本破书，装给谁看啊？”一个叫黄辉的男生心生妒忌，低声咒骂道:“书呆子！” 唰！一个影子从树上跃下，正是王小灵:“你说谁是书呆子？” 黄辉没想到自己小声骂人，被段风听见了，心虚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瞧不起书吗？我就用这本书中的知识，让你心服口服。”王小灵把书一合，“拿菜刀来！” “菜刀来喽！”副部长圆圆，快步跑来，送上一把雪亮的菜刀。 王小灵菜刀在手，伸出另一只手，掌心生出吸力，隔空吸来一只大肥兔子。 黄辉见状，大笑:“我懂了，你想和我比厨艺。” 比别的，黄辉不敢。但他的厨艺，是特意向家里的厨子学的，而黄家的厨子，可是从五星饭店调来的，段风比的了吗？ “哈哈哈哈，你这是自取其辱！”黄辉笑弯了腰。 一年级的新生，曾评过十大校草，但女生只知校草之首段风，不知其他九名校草。 现在，终于有男生，能力压段风了。 而这个救世主般的男生，就是他黄辉！ 第二十八章 交菜不杀 “自取欺辱吗？”王小灵冷笑，一指点向自己的眉心，“职业系统，开！” 一道金榜飞出，悬在半空，上面记载有职业小偷、职业杀手、职业作家、职业程序员等等等。 “点亮，职业大厨！”王小灵说完，金榜上的空白栏目，瞬间燃起火焰，烧出“职业大厨”四个金红的字样。 “居然有这样的系统！”黄辉大吃一惊。 “怎么没有？”王小灵迅速翻开书，“书上第144页，写明了职业系统的要领，谁叫你不去看？” “哼！你以为借用系统之力，就能赢我？”黄辉镇定下来。 他看出来了，王小灵的职业系统，不过是刚制造出来而已，等级只有一。 一级的系统之力，只比食堂的炒菜大妈强一点罢了。 而黄辉师从五星大厨，他如果愿意屈尊，绝对有大把大把的三星饭店请他坐镇。 王小灵不答话，从怀中摸出一整块能晶，看都不看，便丢向金榜:“献祭！” 金榜光芒大作:“叮咚！献祭完整能晶一枚，宿主等级提升！” 王小灵的等级，从1，一下子蹿升到12。 黄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怎么提升这么多？” 就算是一整块能晶，在头次使用，效果最佳的情况下，也不大可能连升11级。【零↑九△小↓說△網】 “谁叫你不看书？”王小灵道，“书上写了，根据源能第三定律，类别不同的系统，吸收相同的能量后，提升的幅度不同。” 职业系统，就属于现实类的系统，这种系统，能量较低，普通人只要通过努力，也能做的和使用系统之力德编译师一样好。 而召唤系统、神兵系统、幻象系统等，就属于传奇类的系统，能量较高，普通人再努力，也不可能达到相应的效果，这便是凡人的极限。 12级的职业系统之力，对应现实中的几星大厨？ 王小灵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感觉手中的菜刀，似乎在雀跃，在欢呼。 咔嚓嚓！ 王小平手起刀落，抓起兔子，然后舞了个刀花，寒光闪闪，刀光轻灵，几个呼吸间，案板上，就多了一张兔皮。 兔皮上只有一条细缝，就像是蝉蜕下来的壳。 而那只大肥兔子，也被解离，一片片大小相等的长条兔肉，整整齐齐的码在案板中央。 案板的另一边，放着一具完整的兔骨，连兔子头都是完整的，裸露着黑洞洞的眼眶，白生生的骨，吓得养兔子的那位女生，偏过头去:“好残忍。【零↑九△小↓說△網】” 即使是对厨艺一无所知的外行人，也都能看出精妙，纷纷惊呼:“不可思议。” “切肉就切肉，耍什么花架子？华而不实。”黄辉嘴上说道，却暗暗擦了把冷汗。 如此刀工，他家的五星大厨都做不到！ 点燃火堆，支起烤架，王小灵又找来几把松针，扒开碾碎，在兔肉串上细细的洒上一点儿。 松针遇火即燃，肉串未熟，便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松香。 待肉串半熟，王小灵又在燃料中添加荔枝壳、果皮，空气中便多出一股清新的气息。 过了一段时间，烤兔肉熟了，肉色金黄，脂肪融化为一滴滴金油，滴滴答答的落在烧红的木炭上。 “是不是可以吃了？”有人迫不及待的问。 “我来尝尝。”叶芷紫跳出来，拿起一串烤肉，咬下一口，大眼睛幸福的眯起来。 “怎么样？熟了没？”旁边的女生，早已按耐不住了，狂擦口水。 “这串没熟。”叶芷紫说着，吧唧吧唧的手上的肉串吃进嘴里，腮帮鼓囊囊的，又将魔爪伸向另一串，几口吃下肚，皱眉道:“嗯！这串也没熟，我再试试……” 当叶芷紫的魔爪探向第三串烤肉时，女生们蜂拥而至:“不许你再试了，你都吃两串啦！” “叶芷紫你个女魔头，放开烤肉让我来！” 一群吃货奔来，之前高呼“好残忍”的养兔女也加入进来，连王小灵本人都被她们从篝火边挤开，一串肉都没捞到。 “真是为了美食，连帅哥都不要了。”王小灵哀叹，“对了，黄辉人呢？” 黄辉早就匿了。他好歹有身不凡的厨艺，不需要品尝，在闻到肉香的那一刻，黄辉就知道自己败了，败的彻彻底底，没能打破段风的神话。 值得庆幸的是，黄辉在女生们的脑海里，还是留下了印象，成为被段风击败的对手之一，每当她们想起这一刻，再谈到段风的同时，也会谈及黄辉。 看到吃的满嘴流油的女生们，王小灵也饿了，找人借了炊具，一边挥舞锅铲，一边哼着歌儿:“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一个蜜汁，一个微辣……” 柴火旺，饭香浓，歌数遍，菜熟透。王小灵正要尝尝自己做的美味，忽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被一群饥饿的女生。 王小灵班上有十几个女生，一只兔子能有多少肉？早就被她们吃完了。 此时她们都围着王小灵，其中一名女生道:“会做饭的男人最帅惹。” 叶芷紫也难得的赞了一句:“会做饭，而且有绅士风度的男生最帅惹。” 绅士风度是什么？就是女士优先！ “是啊，我最帅了。”王小灵无法否认铁定的事实，只好泪流满脸的让出锅来。 “我的我的我的……”饿女如狼，一拥而上。 学生营地上，欢声笑语。 距离营地三十里地，一处阴暗的洞穴深处。 火把燃烧着，昏黄的火光，照亮嶙峋的石壁。 黑水匪帮的强盗头子，黑林，双手叉腰，正在大喷口水。 “他奶奶个熊！凭什么他们那么富，我们这么穷？ 凭什么他们好吃住好，我们却忍冻挨饿？ 我们应得的钱，到哪去了？都到编译师那去了！ 整个社会的财富，都被他们把持。 编译师最肥！他们是毒瘤！” 黑林举起一张班级合照，大声道: “这群吃民脂民膏长大的小编译师，更是毒瘤中的毒瘤！他们的血管里，流着剥削者的脏血，他们享受的一切，本该属于我们！” 第二十九章 谁的汤 “好！说的好！”下面的强盗听的热血沸腾，嗷嗷直叫。 “现在，咱有了力量！”黑林手臂挥舞，一道系统之力飞出，将巨石炸的粉碎。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处埋，弟兄们，还等什么？” …… 营地一片祥和，吃饱喝足的学生们，懒散的躺在柔软的青草地上，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催人欲睡。 但这祥和，突然被打破了。 一片黑压压的强盗冲了过来，为首一人一边高呼:“为了公平！”一边挥洒毁灭之光。 顷刻间，黑烟滚滚，野营的营地，变成混乱的战场。 一群温室长大的学生，哪里见过这世面？抱头鼠窜，慌不择路的乱躲。 少数几个敢于反抗的勇者，也被凶恶的强盗们拿下。 “放开我的学生！”班主任大吼，挺身而出，“异能系统，石化光线！” 一道灰扑扑的光线飞出，将一大片的强盗定住。 班主任一出手，其他强盗都被吓到了。 “那婆娘，莫猖狂！”黑林不文不白的拽了句词，双手冒出电弧。 同时，黑林头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系统光幕。 光幕表面，无数符号闪过。 班主任望了眼，大惊失色:“中级编译师，49级！” 1到33级，为初级编译师，34级到66级，为中级编译师。 在33级的初级编译师当中，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晋级中级编译师。 而49级，即使在中级编译师当中，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 “臭婆娘，给我去死！”黑林双掌合拢，一道雷柱直上云霄，化作连绵不绝的雷云。 “万雷齐奔！”黑林咆哮道，无数闪电劈下，足以闪瞎人眼。 “挡不住了……”班主任撑开了护盾，却坚持不到五秒，护盾便被劈开。 班主任遭受万雷噬心，被劈成焦人。 “老师！”好几位女生，当场洒泪，哀声叫道。 “哈哈！哭什么哭？小爷等会让你们哭个够。”一个强盗狞笑道。 黑林沉下脸，呵斥道:“干什么？先别乱动，他们是珍贵的肉票！” “肉票？”另一个强盗茫然的问，“咱们的老传统，不是抢了肥羊之后，直接杀掉吗？” 黑林笑骂道:“老二，你真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咱们以前抢的什么人？现在抢的什么人？那可以是高贵的编译师，肥的流油的大肥羊！南华学院的学生啊，非富即贵，都是千金小姐公子哥。咱们只要肉票在手，就能赚到大把大把的赎金！” “老大高见啊！”强盗们忙拍马屁。 黑林口中的老二，也就是黑水匪帮的二当家，却盯上人群的一名学生，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必须死！这个人必须死！他不死，我就死定了！ 黑林手指沾了点规则之力，凭空划出一个圈。 圈内空间塌陷，形成一条雾蒙蒙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其他强盗则挥舞着鞭子，像赶猪一样，将南华学院的天骄们，赶向圈内。 “忙了这么久，也有点饿了。”黑林就着附近锅里的残汤，端起来喝了一口。 黑林本来只是随便充充饥，谁想汤水入口，他的味蕾仿佛活过来了一样，一股妙不可言的滋味，在舌齿间荡漾。 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将汤水几口喝完，一抹大嘴，又闭眼回味了片刻，才长吁一口:“好喝！” “这汤谁做的？”黑林的目光，在一群女生中巡来巡去。 作为一个强盗头子，黑林没啥子文化，但他知道，有个词叫红袖添香。 只有绝世的美女，才能做出绝世的美味！ 女生们在黑林的逼视下，瑟瑟发抖，有几个紧张的小脸通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一声轻咳响起，王小灵站了出来:“汤是我做的。” “你是谁？”黑林两条又黑又浓的粗眉，皱到了一堆。 “段风。” “段风，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骗我，我现在就弄死你！”黑林还是不信，正好快到中午，他和手下都没吃饭，便让王小灵就地取材，现做现吃。 王小灵架起大锅，启用厨师技能，职业系统化作的金榜，在他面前一闪而逝。 “喲，系统之力，还能拿来做饭？”黑林小小的惊讶了一把，不过他比较好面子，心中惊讶，脸上却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 大火焖烧，十五分钟后，王小灵起锅，揭开锅盖，香飘四野。 强盗们闻到气味，跟恐怖电影里的丧尸似的，蜂拥而至。 “我先到的，不许跟我抢！” “我是老大，老大应该先吃！”黑林仗着身强力壮，第一个挤到锅边，都不怕烫，直接将手伸入锅中，捞走一块大肉。 “老大你已经吃了一口，第二口让我尝尝吧？” “再说再说……” 王小灵心中暗叹，后悔身上没带安眠药。 片刻之后，黑林坐在山坡上，摸着大肚皮。 那一锅足够吃十几号人，黑林一人抢了半锅。 “好小子，差点没把我撑死。”黑林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对王小灵说道，“你叫段风是吧？以后，你就是老子的御用大厨了！” 强盗们吃饱喝足后，又把学生们往空间通道里赶。 “等一等，差点忘了。”黑林拿出一串金属手环，“编译师不好对付，可不能出了岔子，把他们都拷上。” 强盗们依言，将绑住学生双手的绳索解开，又铐上手环。 “这是限制手环！”几个想着跑路的学生，面如死灰。 限制手环能压制住系统之力。戴上手环，编译师就沦为了普通人，这下，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王小灵可不想戴上这东西。 快轮到自己的时候，他灵机一动，道:“你把我的系统之力限制了，我还怎么做饭？” “对，你是特殊。”黑林点点头。 正当王小灵以为逃过一劫时，黑林走来，拿出一个标有刻度的绿色手环，“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这个。” 绿环比普通的限制手环更高级，它可以有选择性的过滤系统之力。 “现在你只能用厨师系统了。”黑林大有深意说道，“好好干，知道吗？” 厨师系统？哪有什么厨师系统？小爷我用的是职业系统！王小灵在心中思索着，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 绿环限制不了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第三十章 伪正义少年 强盗继续把学生往隧道里赶。 空间隧道里，雾蒙蒙的，前途不明，就像这群羊入虎口的学生一样。 穿过空间隧道，首先是一阵猛烈的山风袭来，吹的人直打哆嗦。 眼前是一处绝壁，绝壁的一边，是大大小小的窑洞，另一边，是悬崖千丈。 悬崖下，没有河流也没有树木，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这是哪儿？”一个学生声音颤抖着，带了哭腔，“妈妈，我要回家！” 黑林怪笑道:“这就是你们的新家。” 那学生听了再也忍不住，嚎嚎大哭。 学生的队伍中，没人笑话他，他们都感同身受。 黑林看着这些吓坏了的小肥羊，满意的挥了挥手:“把他们带进去。” 学生们被带到一处最大也是最破的窑洞，里面只垫着一些干草，干草下面就是凹凸不平的青石，比马房还简陋。 但这还没完，学生们在被关进去之前，要被搜身，一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藏武器，二是为了更彻底的搜刮钱财。 强盗可不是绅士，搜身搜到女生时，那些稍有姿色的女生，便遭到了咸猪手。 尖叫此起彼伏，期间夹杂着强盗们的粗鄙大笑。 那些还没被搜身的女生，吓得缩成一团，你往我肩后躲，我在你背后藏，推推挤挤，谁也不愿在队伍敌人前面。 “磨蹭什么？快点！”一个强盗不耐烦的道。 另一个强盗打断他道:“急什么？有反抗才好玩。” 眼见禄山之爪，就要碰到一个瓜子脸的女生，一名皮夹克的男生突然冲出:“别动她！” “你说什么？”在场的强盗一齐瞪眼，拔刀出鞘。 夹克男吓得退了半步，弱弱的道:“我说，请别动她，她是我女友。” “程力。”瓜子脸的女生望向自己的男友，眼神担忧。 “苏涟，别怕，有我在。”程力强自镇定的道。 强盗轰然大笑: “哎哟喂，还是个人妻啊！” “什么人妻，人家说是女友呢。” “没毛病，女友算半个人妻！” 见这帮家伙没有放过女友的意思，程力大急，掏空浑身上下所有调动口袋，捧着一摞万元金券和一张黑卡，抖抖索索的说:“这是一百万的现金，还有，还有一张能无限透支的信用卡，密码是八个八，只要你放过她，这些都是你的。” 一个离的最近的瘦小强盗，一把将钱和卡都抓过来，贪婪的数了又数。 一百万啦！这么容易就到手了，简直不可思议！ 至于那张无限透支的黑卡，在他眼里就是废品。 如今科技发达，无论是进银行取钱，还是到商店刷卡购物，只要钱一动，就会留下纪录，很容易被追踪。 黑水匪帮的强盗，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在他们的世界里，现金才是硬货。 “您看，可以放过她吗？”程力低声下气的问。 苏涟的视野模糊了，眼中饱含泪水，程力出身编译师家族，是程家的大少！多么风光的一个人，现在却在求一个卑劣的小人！ 瘦小强盗猛地抬头，声音洪亮的道:“你说什么？” 他颠了颠手中的钱币:“你以为这些钱是你的？” “不是吗？”程力一头雾水。 “告诉你！在你被抓住的那一刻，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的命！”瘦小强盗恶狠狠的道，“你拿属于我的东西，来贿赂我，我能答应你么？” “你……”程力还想说，你这是强盗逻辑，但他突然词穷了，对方本就是强盗。 “哈哈哈！”其余强盗都嘲笑程力，“你敢跟他耍心眼！你知道他是谁么？他是水余！黑水匪帮，黑水匪帮，黑水的黑，是黑林大当家，黑水的水，就是水余三当家！” “低调点，都低调点，跟小孩吹什么牛皮？”水余骄傲的抬起下巴，晃晃悠悠的向苏涟走去，“美人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疼你都来不及……” 程力想反抗，却被几个强盗按住:“好好看着！” 他彻底绝望了。 “住手！”王小灵早就看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在黑林眼中，还算有点价值，便挺身而出。 “艹！”水余大怒，“又是哪个不开眼的？爷我活劈了他！” 水余刀都出鞘一半，看见是王小灵，又闷闷的插回去。 “你娘的一个厨子，管的可真宽啊！”水余上下打量王小灵。 王小灵道:“只要你放过那些女生，我就……” “等等等！”水余打断王小灵，指着苏涟，使劲的翻了翻白眼，“你要我不仅放过她，还要放过剩下的所有女生？你小子狂的可以啊，你凭什么给我提条件？” 王小灵看了看左右，走近水余，耳语道:“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就给你开小灶！” 怕水余不答应，王小灵好加了句:“保证你吃的比黑林还好。” “当真？”水余眼睛一亮。 水余对吃的要求不是特别高，要是别的厨师提出这样的条件，他绝对兴致缺缺。 但王小灵不一样，这小子做的菜，实在太好吃啦！水余只来得及从黑林嘴边抢了块肉，就知道了啥叫口腹之欲。 “当真。”王小灵用力的点头。 水余哈哈一笑，扭头对其他强盗说:“兄弟们给我一个面子，剩下的女生，就不要为难她们了。” “可是，那钱……”强盗们不敢顶撞水余，也不甘放弃揩油的大好机会。 “是哦。”水余沉思，其实，他也想个揩油。 只不过，刚答应了王小灵，眨眼就反悔，面子倒无所谓，更关键的是，怕以后，美味大餐要落空。 所以水余沉思，他想找找漏洞，玩点文字游戏。 王小灵见机不妙，对着那群瑟瑟发抖的女生，吼了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一群女生如梦初醒，赶忙丢钱，又将身上亮晶晶的小首饰，一件一件的丢在干草上，生怕多拿一会儿。 水余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小灵一眼，这小子可以啊，怪不得连黑林老大都刮目相看。 在所有女生中，叶芷紫不是最爱打扮的，但绝对是首饰最多的，摘了耳环摘吊坠，摘了吊坠摘发钗。 摘到戒指的时候，太紧张，不知何故，怎么也摘不下来，叶芷紫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水余心生一计，对王小灵道:“厨子，你去帮她摘，顺便搜搜她的身，要仔细搜哦，我怀疑，那丫头身上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他的本意，是想离间王小灵和其他学生的关系。 叶芷紫这么漂亮，肯定有不少追求者嘛，那小子这么一搜身，相当于吃了豆腐，必将得罪一帮人。 “好啊。”王小灵大大咧咧的道，一点都不忌讳。 离间又怎么样？他早就是全班男生的天敌了。 水余见王小灵快步走向叶芷紫，心中大悔:他该不会也是同道中人吧？奶奶个熊，我还以为他是正义少年呢，便宜这小子了！ 第三十一章 撞墙 看着王小灵向自己走来，叶芷紫啊的一声尖叫:“你别过来，别过来……” “傻丫头，我是为你好。”王小灵语重心长的说，如果是别的女生，他或许还会温柔一点，但叶芷紫…… 王小灵擒住叶芷紫的皓腕，三两下就把戒指扒下来。然后开始搜身，他的手法比那些强盗还粗暴。 搜身完毕后，叶芷紫恨恨的盯着王小灵，漂亮的大眼睛，噙着泪花。 水余满意的点点头，将众人赶进窑洞。 窑洞里没有关人的栅栏，水余就用刀鞘，在地上划了一条线:“没有经过允许，你们谁也不许越过这条线。” 他也不怕有人偷跑，外面是高山险峰，悬崖峭壁，能跑到哪去？ 王小灵还站在窑洞口，单独接受搜身。 好在王小灵带的钱财不多，唯一可惜的是，海太浅送他的那件银壳怀表。 然而，强盗把手伸入王小灵的大衣内袋，却搜出一块圆圆扁扁的灰石头。 “一块破石头，晦气！”强盗将石头丢到一边。 那石头的形状大小，像极了银壳怀表。 王小灵心中一动，将石头捡回来，说道:“这是朋友给我的高岭石，希望我像高岭石一样坚强。” 强盗不屑道:“你朋友真小气。” “好了，早点搞完早点走人。” 末了，水余又加了句:“段风，你是厨子，不必和犯人一起住。厨子另有房间，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不了。”王小灵走进窑洞，蹲下来，拍了拍地上的干草，“我看这挺好。” “啥时候改主意了，就告诉我一声，那房间永远为你留着。”水余客客气气的说。 众学生惊讶，他怎么对段风这么好，这还是强盗吗？ 水余恶狠狠的扫了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的眼！” 强盗走了，众人窝在窑洞里，穿堂风呼啦啦的吹。 王小灵唤出职业系统，一张金榜浮在眼前。 金榜散发的微光，是洞中唯一的光源。 王小灵愣愣的盯着金榜，上面大部分栏目，都暗淡无光，没有被激活。 几名逃过搜身的女生，走近坐下，正想道声谢，忽然一个刺耳的声音道: “段风，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如何伺候好你的主子？” 说话的正是黄辉，有人带头，余下的眼红分子纷纷开口，义愤填膺的道: “太让我失望了，居然为强盗服务。” “叛徒！” “丢我们南华学院的脸。” “羞于与你同班。” “看透你了！” 王小灵的思路被打断，微微皱眉:“别吵。” “怎么着？说都说不得？我偏要说，有本事你打我呀！”反正大家都被手环限制了系统之力，黄辉肆无忌惮。 如果不论系统之力，就体格而言，黄辉对自己颇有信心，段风在他眼中，就是一豆芽菜。 王小灵冷眼看过去时，黄辉正在秀他发达的肱二头肌。 “你欠抽，那我就满足你。”王小灵一跃而起，如猛虎下山，扑向黄辉。 他可是淋浴过力之极尽血的男人，绿环能限制系统之力，却限制不了蛮力。 来的好，早想揍你了！黄辉心中大喜，抡拳就上。 始一接触，黄辉就感到一股霸道的蛮力袭来，势不可挡。 怎么会？黄辉大惊失色，没过两招，就被王小灵按在地上。 “叫你嘴贱，叫你嘴贱！”王小灵叉开五指，左右开弓，黄辉被揍成猪头。 第二天早晨，强盗派人来送食物，顺便瞧一瞧肉票们的状况。 来送饭的强盗，记忆力极好，每张肉票的面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他看见黄辉的猪头脸时，吓了一跳:“哎哟我滴妈！怎么多了一个丑八怪？你怎么混进来的？” 黄辉大叫冤枉:“我不是混进来的。” “骗子！我明明记得，没有你！”随即，强盗清点了一下人数，又问:“黄辉呢？黄辉躲哪去了？” “大哥，我就是黄辉啊！”黄辉委屈到不行，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强盗还是不信，直到黄辉背出了自己的学生证号码。 “还真是你咧。”强盗大感惊奇，“黄辉，你怎么弄成这样？” 黄辉怯怯的瞄了王小灵一眼，哭丧着脸:“洞里光线暗，我撞墙上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作为一个老油条，强盗当然心里清楚，他也懒得追究。 但他不追究，不代表别人也不追究。 二当家常善，本是个外人，数年前投奔黑水匪帮，凭着一身过人的本领，夺得二当家的宝座。 可如今，大家都得到了系统之力，二当家这个位置，常善就有点坐不稳了。 事情传开时，他正愁找不到弄死王小灵的机会，一听这事，马上跑到黑林那儿煽风点火:“老大，您说了不许动肉票，他还把肉票打成那样，压根就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黑林听了，果然大怒，下令准备独间牢房，关押王小灵。 常善暗喜，按惯例，独间牢房之后，就是准备大刑伺候了。 王小灵被关起来的当天，强盗们的伙食被打回原形。 吃不到美味，下边的强盗怨声载道。 他们的口味，早已被王小灵惯坏了，哪里还愿意吃普通饭菜。 黄辉偶然听到强盗抱怨，大声叫道:“我来我来，我也是厨子！我会做饭！” 于是，强盗们把他带到黑林面前。 黑林坐着一张蒙了虎皮的太师椅，面前搁着一只大海碗，里面盛的是大鱼大肉，却没动几口。 王小灵每次做出来的美味佳肴，就数黑林吃的最多，同时也深受其害。 才一餐没吃，现在嘴里就淡出鸟了，要不是好面子，他早把王小灵放出来了。 “你这个怂包，也会做饭？”黑林斜眼打量黄辉。 黄辉顶着两个熊猫眼，听到黑林骂他是怂包，恶念横生:等我爸爸来了，你们都得付出代价！ 但他爸爸现在没来，黄辉只好忍气吞声:“我会，我有五星大厨的水准。” “哦？五星大厨？”黑林来了兴趣，“五星大厨做的饭，岂不是比段风做的还好吃？” “当然……是的。”黄辉硬着头皮回答，为了更好的待遇，他不介意吹吹牛。 第三十二章 炒盘空气 “比段风做的菜还好。”黑林咽了咽口水，吩咐道:“快，快把锅碗瓢盆端上来！” 强盗们听说又有好吃的，纷纷出动，蚂蚁搬家似的，将整个厨房搬到了黑林的窑洞内。 食材炊具都准备好后，黄辉便开始做饭了。 不得不说，黄辉是个人才。顶着如此巨大的压力，他不但不慌，反而激发了潜力，超水平发挥。 数十分钟后，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盛在盘子里。 黄辉亲自端盘，呈到黑林面前:“请用餐。” 黑林看了看盘子里的菜，那切的整整齐齐的一条条肉，外皮金黄脆嫩，冒着腾腾热气，令人食欲大开。 “这菜叫什么？”黑林问。 黄辉矜持的回答:“金条里脊。” 这名字恰如其分，不仅是肉是金色的，连盘底的清油，也泛着金光。 “金条？好名字！”黑林眼睛一亮，身为强盗头子，他最喜欢的是什么？可不就是金子么？ 咔嚓。黑林用筷子挑起一根“金条”，咬在嘴里，细细咀嚼。 黄辉勾着身子，紧张的看着黑林那张大脸。 黑林擦了擦嘴，淡淡的道:“勉强可以入口。” 黄辉如遭雷劈，他超水平做出来的菜，只能算勉强？ “我也来尝尝。”三当家水余走过来，嚼了一根“金条”，脸色古怪。 这哪是勉强？和段风那小子做的差远了！ 此时，黑林的目光也正好看过来，于是水余明白了，得照顾老大的面子，便道:“老大说的对，可以吃的。来来来，不要客气，大家都来尝尝。” 其余的强盗也不是傻瓜，三当家啥时候那么客气了？明显是菜不合胃口。 不过他们也不在乎，平日里王小灵炒的菜，他们也抢不到几口。每次都是一人领小半勺，就着其他不那么可口的饭菜吃下肚。 黄耀的菜，老大嫌弃，他们不嫌弃。 黑林坐在首位，郁闷的看着下方的餐桌，肚子发出咕咕叫声。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到不可思议的香味飘来。 黑林深深的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的道:“好香！” 这香味，只有段风能够做出来，一定是他在炒菜！ “等等。”黑林突然瞪大眼睛，“我不是把他关起来了吗？谁给他提供的炊具？” 黑林虽然一直他他他的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他，指色是段风。 水余的眼珠子转了转，说:“看守段风那个牢房的，是李志。” “李志，你给我出来！”黑林呵斥道。 一个胖墩强盗挤开人群，可怜巴巴的说:“老大，我真没有给段风提供炊具，别说锅，我连烧火的木炭都没给他。那间牢房里，就只有一床一桌，还有一个凳子。” 黑林知道李志是个老实人，不敢说谎，那这香味是怎么回事？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小子还能用木头做的家具，做出美味来？ 黑林被勾起了好奇心大手一挥:“走，去看看！” 一帮人跟随着黑林，浩浩荡荡的向单人牢房走去。 越接近牢房，香味越浓，众人一路行来，口水直流，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到底是什么，这么香！”黑林一把推开门，却见单人牢房里，有两个人。 一个人是段风，另一个人，是常善。 “二当家，你在这里做什么？”黑林把脸一沉，他看到二当家手里，提着刑具。 常善见这么多人闯进来，手足无措。 他本打算趁人都去黑林的窑洞，溜进牢房，弄死段风，然后套上刑具，伪装成受刑时发生意外的样子，没想到，王小灵突然弄出无比浓烈的香气，把黑林给勾了过来。 “他……我……”常善支支吾吾，他很想强硬的说，自己身为二当家，连个厨子都动不得？ 但一碰到黑林凶恶的目光，常善就服软了。 黑林冷哼道:“这次就算了，没有第二次！” 他呵退了常善，又围着王小灵绕了几圈，东张西望，猴急道:“你炒的什么菜？藏在哪里？快拿出来！” 王小灵微微一笑:“我炒的是空气。” “放屁！”黄辉接受不了，第一个跳出来，“空气是没有味道的，怎么、怎么会这么香？” 王小灵的房间，是香味最浓的地方，黄辉一边质疑他，一边止不住的流口水。 黄辉不能接受，也不可能接受，王小灵炒团空气，都比他的金条里脊香！ “因为我加了调味料。”王小灵说着，拿出一个白瓷小瓶。 黑林一把抢过来，拔掉塞子，把瓶口放在鼻子底下，猛嗅一口:“嗯，就是这个味儿！” 仅仅是散发的气息，就如此之香，那调味料本身，该是何等的美味？ 在一片咕噜噜的口水声中，黑林拿着小瓶，往手掌上倒了倒。 “怎么，怎么是空的？”黑林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把砸碎瓷瓶，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给王小灵定了罪:“我不是说过，要你把身上的财物，统统交出来的吗？你怎么敢藏着……如此美味的……宝物？” 黑林本想说调味料的，但他觉得，自己为一瓶调味料勃然大怒，实在打掉面子，便改口说宝物。 “这瓶调味……”王小灵很给面子的说道:“不，这件宝物，是我刚刚从系统那儿兑换的。” “兑换的？能兑换第二次吗？”黑林忙问。 王小灵点头:“能！”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黑林的怒气，损失烟消雾散:“哈哈哈，好！那你再兑换一瓶，明天，不，今天晚上，就用这个宝物做饭！” 王小灵看了看四周，面露难色:“这个的地方，可不适合做饭。” “你自由了！”黑林大手一挥，便取消了王小灵禁闭。 眼见段风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常善急了:“这，这怎么能行？” 黑林大嘴一撇，还没开口，那些擅长察言观色的小弟们，便开始囔囔了: “三当家，你不知道，我们老大，都两……餐没吃了。” “早餐、午餐，都是熬过来的。” “你看，咱们老大都饿的瘦骨嶙峋了。” “再不吃，要出人命啊。” 那些小弟口无遮拦，越说越夸张，黑林却不加阻拦，常善明白大势已去，只好让步。 第三十三章 狂嗑能晶大升级 当晚，王小灵用从系统那儿兑换的调味料，炒了一盘鸡，无比美味，黑林狼吞虎咽，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掉。 看着黑林贪婪的吃相，王小灵趁热打铁道:“只要我的等级提升，就能做出更加美味的菜肴。” “还有比这更好吃的？”黑林放下手中的鸡骨架。 “没错，只要我的等级足够。”王小灵道。 黑林想了想，一个没有攻击性的厨师系统，等级再高，也不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便道:“怎样做，才能提升你的等级？” 王小灵见黑林果然上钩，接着说道:“很简单，我需要能晶，越多越好。” “能晶？这个……”黑林犹豫起来，能晶，他听说过，那玩意确实是提升系统等级的好东西，但那是他留给自己用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黑林随口敷衍说。 王小灵离开了，虽然空手而归，但他并不沮丧。 果然，三天后，黑林就派人把能晶送上门来。 原来，黑林听了王小灵的话后，当天就把搜刮来的能晶，用在了自己身上。 可惜，能晶对中级系统的作用，非常微小，而且黑林还发现，每用一次，能晶的效果就减一截。 他消耗了十多颗能晶，等级只从49级提升到53级，便产生了抗性，能晶对他无效了。 剩下的能晶，黑林也不愿交给别人，万一其他人的等级，超过自己怎么办？到时候谁是老大？ 于是，他便一股脑的往王小灵那儿送。 王小灵是来多少，收多少，不停的嗑能晶，不停的升级。 初级系统用多了能晶，同样会产生抗性。 但王小灵所掌握的职业系统，在初级系统中比较特殊，它的本质，属于一种复合型的系统，有许多个通向不同职业的分支。 王小灵不仅将“职业大厨”的等级，升到了24级，习得无数菜谱秘方，还点亮了其他职业。 由于等级的提升，王小灵炒菜的质量和速度，都飞跃到一个掌心的层次。 他现在做的菜，不仅美味，而且速度够快，既有质量又有数量，足够将整个黑水匪帮的喂饱。 当然，老大黑林吃的菜品，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比老大黑林吃的还好的，是三当家水余。 而吃的最好的，是王小灵本人。 王小灵不仅自己吃，还偷偷的照顾牢房里的同学，每次都藏点回去，给他们加餐送菜。 没人敢告发他，黄辉就是前车之鉴，被揍成猪头脸不说，王小灵从单人牢房里出来后，黄辉就被关了进去，受尽了苦头。 叶芷紫吃着王小灵救济的鸡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的厨师系统，升到多少级了？” “24级。”王小灵说着，往窑洞外看了一眼，催促道:“你快点吃，就你吃的最慢，等会巡逻的来了。” 叶芷紫还在那慢吞吞的吃，继续说道:“24级，是你所有系统中，最高的等级吧？” “是啊，怎么了？”王小灵问。 “没人跟你说吗？”叶芷紫得意起来，她挥舞着鸡腿，就像挥舞着一根教鞭，“每个编译师，都必须要有一个核心系统，或者说是主修系统。比如说，一个初级编译师，主修某个威力强大的系统，集中精力，提升那个系统的等级。只有这样，那名初级编译师，才有更多的机会晋升中级编译师。一般来说，等级最高的系统，就是主修系统，你看你，居然把厨师系统作为主修！” 叶芷紫越说越激动:“那种垃圾系统，提升到顶级，也就是三十级左右吧？” 每个系统，都存在极限。 像初级系统，极限就是三十三级。但是，大多数初级系统，都有更进一步的潜力，只要编译师有能力，就能完善初级系统，将它提升至中级系统，突破极限。 而那些流传最广的系统，往往都有模板，初级编译师只要参考模板，晋升到中级编译师的概率，就会大上许多。 王小灵唤出职业系统，下令道:“查询，系统极限。” “接受命令，查询中……”金榜闪烁了片刻，系统提示音响起:“叮咚！查询完毕，系统极限，25级。” “25级？”叶芷紫翻了翻白眼，“比我想象中还垃圾，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编译师发明的？” 王小灵却不认同，如果职业系统，真的那么垃圾，他能靠一手厨艺，把一群凶恶的强盗，治的服服帖帖吗？ 在他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化腐朽为神奇。 而且，王小灵还打算用这个职业系统，去干几件大事。 “没有垃圾的系统，只有垃圾的编译师。”王小灵说道。 “你行，你怎么说都对，好了吧？”叶芷紫都快无语了，难得人家好心一次，这家伙居然还不领情。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刚说完，王小灵突然出手，从她嘴中抢走鸡腿！ 叶芷紫哇了一声，差点就哭了:“这太过分了吧？我只是说了两句……” “嘘，巡逻的来了！不能再吃了。”王小灵说完，带着鸡腿回厨房了。 “小气鬼！一个鸡腿都不给我……”叶芷紫从兜里掏出一个草人，这是她被关着无聊，靠在洞口编的。 草人编的歪歪扭扭，在叶芷紫的心目中，却代表着某个无耻之徒。 她把草人丢在地上，扬起巴掌:“打你个坏家伙，就知道欺负女生！” 巡逻的强盗走近了，叶芷紫听到脚步声，赶紧把草人藏起来。 “小妹妹，藏什么了？拿出来给哥哥看看？”一个眼尖的强盗，猛地跳进洞来，将窑洞里的女生，吓得一阵尖叫。 “不给你！”叶芷紫紧紧的抓着草人。 “不给？”同行的强盗也跑了过来，打量着叶芷紫，两眼放光:“不给我就搜你的身！” “不要，不要过来。”叶芷紫一步步退后，直到无路可退，背后就是墙壁。 女生们都瑟瑟发抖，男生们都敢怒不敢言。这更加助长了强盗的气焰:“你尽管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帮你的。” 厨房中的王小灵，听到尖叫，心道不好。他操起两个罐子，转身就往外冲。 辛亏此时人少，要不然，有人在路上撞见他，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王小灵跑动间，脚不沾地，身如鬼魅，速度更是非同一般的快，不动用系统之力，绝不可能达到。 第三十四章 清心寡欲汤 是的，王小灵的确动用了系统之力，他点亮了“职业杀手”的技能！ 几个呼吸间，王小灵便赶到了窑洞外。 以他现在的能力，几招便能杀死洞中的强盗。 但王小灵没有那样做，而是高声吆喝:“开饭喽，开饭喽，限量小菜，先到先得。手快有，手慢无。” 吆喝的同时，他揭开汤罐的盖子，清香四溢。 洞内的两名强盗，闻到香味，对视一眼，抛下叶芷紫，争先恐后的向外冲去。 “快给我！” “我先来的！” 王小灵把罐子递上:“恭喜两位，正好一人一份。” 两名强盗，不顾烫嘴，咕咚咚的把汤喝完。 “好喝。”他们擦干嘴角的汤汁，突然变得神情肃穆，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苦行僧所独有的气质。 王小灵对他们说:“你们走吧，呆在这，没什么乐趣。” “说得也是，那我们走了。”两名强盗说走就走。 这诡异的一幕，把叶芷紫惊呆了:“你，你给他们喝了什么？是不是下了药？” “没下药，就是正常的汤。”王小灵解释道，“菜名，清心寡欲汤。” 王小灵早料到会有今天，所以就随手做了两罐。 “这汤，是为我做的？”叶芷紫忽有所悟，感动到不行。 “怎么可能？”王小灵道，“我是为全班女生做的！” “哇，段风就是段风，太伟大啦~” “这就是博爱的真谛吧？” 几个段风俱乐部的女生，心情压抑了几天，听王小灵这么一说，花痴病又有复发的迹象。 就知道他是个花心男，是我想多了！叶芷紫面壁思过去了。 另一件窑洞内，二当家常善，正遭受可怕的折磨，他痛的满床打滚，直到从床上掉下来，没了动静。 过了许久，常善才醒来，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 “还有七天……”常善喃喃道，有人强迫他服下了一枚毒丹，他的生命，只剩下七天。 “段风，必须死！”常善的面孔，变的无比狰狞，他豁出去了！ 一天下午，正在准备晚饭的王小灵，突然捂住胸口。 那里装着探测敌意的怀表，此时烫的像一块火炭。 “是谁？”王小灵警惕起来，系统之力暗暗流转。 他摸出怀表，飞快的瞥了眼，锁定了厨房大门。 嘎吱，门推开了一条缝隙。 “模式切换，职业杀手！”王小灵放下了锅铲，握住一把亚光处理的匕首，身上散发着森然冷气。 他脚下一动，整个人宛如失去了重量，悠悠的飘向大门。 常善刚把门推开，就见一把匕首刺来，吓的魂飞天外。 匕首的尖刃，离常善的咽喉还有一指的距离，数道规则条纹浮现，凝成一面圆盾。 规则有灵，自主护体！ 是中级编译师最显著的标志，这也意味着，一名中级编译师，很难被偷袭，因为他们即使睡觉打呼噜，也享有规则之力的保护。 啪嚓！匕首击在圆盾上，断成两截。 “呵呵，没想到吧？我也有规则之力！”常善得意道。 在规则之力的加持下，他迅速的退到安全距离，脸上露出残暴的神色，“现在，你给我去死！” 他双手推出，一枚高度压缩的空气弹，凝结成形，射向王小灵。 就在此时，王小灵不退反进，合身扑来。 常善暗笑，中级编译师的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可抵挡的。 那枚空气弹看似不起眼，实际的破坏力，不下于一发小型导弹，能摧毁一辆装甲车。 “模式切换，职业骑士，召唤坐骑！” 白光闪过，王小灵身披重甲，同时一匹匹战马出现，阻拦空气弹。 轰隆隆！ 空气弹钻入马群，血肉横飞，连续洞穿数匹马身。 最后一点余威，依旧将王小灵手中的重盾炸飞。 关键时刻，文印浮现，悬在王小灵头顶，垂下数道文气，守护其身。 余威将王小灵炸的连翻了几个滚，终于消散。 “该我了。”王小灵爬起，浑身浴血，蛮力涌入骑士长枪，猛然掷出。 常善只听见一阵呼啸的破空声，紧接着，一杆长枪从天而降，要将他钉穿。 “怎么回事？哪来的长枪？他的力量不是被限制了吗？”常善来不及多想，双手托起一面能量壁障:“挡！” 就在此时，王小灵如鬼影般，飘到他背后:“模式切换，职业杀手！” 重甲褪去，一把短小的利刃，出现在王小灵手中，蛮力涌入持刀的右手，刀光一闪。 过了几秒，常善才感到疼痛，低头一看，尖锐的刀尖，从他胸口露出来。 “怎么可能……我的规则护体，怎么没起作用？” “因为你太无知。”王小灵道。 中级编译师的规则，能自主护体，但是，当中级编译师攻击或防御的短暂瞬间，会抽干周围的规则。 规则都没了，自然谈不上自主护体。 虽然很少有人能把握住这个短暂瞬间，但一旦把握，便堪称编译师杀手。 这在编译师界，是人人皆知的事，但常善强盗出身，才刚刚获得规则之力，自然不懂这些。 短刀，就插在常善的心口。 此时，王小灵只要拔刀，他就会立即死去。 但王小灵没那么做，而是问:“说，到底是谁在指使你？” 一群强盗，摇身一变，成为编译师？而且其中一位，恰好对自己有莫大的敌意。 王小灵可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 “我都要死了，为什么要告诉你？”常善道，胸膛虚弱的起伏，血开始顺着刀尖，留出体外。 “如果我能让你活下来呢？”王小灵说，“模式切换，职业医生！” 然而，一进入医生模式，王小灵就察觉，常善的体内，藏着一股阴毒的力量。 “有人能救我，但不是你，那个人……”常善似乎要说出那人的名字，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紫色的“封”字，在常善的舌头上显形，猛然一震，化作无数细小的利刃射出。 王小灵疾退，避开了纷飞的利刃，再看去，常善已经没气了。 利刃在口腔内弹射，将常善的头颅，破坏的不成样子。 常善居然死了，王小灵头疼起来。 如今所有强盗，都窝在山寨里避风头，等风头过去，他们才会派人与肉票的家属联系，索要赎金。 在这种不可能外出的时候，二当家常善，突然失踪了，必将引起怀疑。 “看来某些进程，得加快了。”王小灵自语道，他看了看到处是血的厨房，与常善之死相比，变成案发现场的厨房，只是一件小事。 “模式切换，职业清洁工！” 第三十五章 最后的晚餐 今天是个好日子，强盗们上下奔走，互相告知，比过节还愉快。 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小灵准备了一席百菜大宴，宴名:极乐天堂！ 一张赶制出来的硕大圆桌上，摆了足足一百道菜，道道都是佳肴，道道都是美味。 一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齐聚一桌，视觉冲击力，相当惊人。 强盗们还未动筷子，就纷纷陶醉了。 有的强盗说，自己闻到了家的味道。 有的强盗说，自己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错，是她，是阿梅，是初恋的味道。” “不对，是童年的味道。” “你们都错了，是苹果树的味道。” “是夏天的味道。” “是大草原的味道” “是马奶酒的味道。” 每个人都闻到自己最想闻的气味。 “是屁的味道！”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邻座的抠脚大汉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没憋住，这几天伙食太好了。” “到底什么味，尝一口就知道了。”王小灵催促说。 强盗们闻言，都开始动筷子夹菜，没尝几口，忽然潸然泪下: “天啊，我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太幸福了。” “我感觉人生从此有了意义。” “我要奋斗！我要努力！我要重新开始！” “我要好好学习。” “我要锻炼身体！” “我要去工地搬砖，为现代化建设添砖贴瓦。” “不当强盗了，这样的人生，没有意义。” “对，不当了。我要从头再来，追寻梦和远方。” 当当当，刀剑落地的声音。 尝过极乐滋味，强盗们的心灵受到了震撼，良知觉醒，大彻大悟。 连始作俑者王小灵，都看呆了:“涤罪全席的效果，居然这么好？” 涤罪全席，才是宴席的本名，极乐天堂，其实是王小灵为了让强盗放松警惕，随意胡编的名字。 然而，万恶之首，强盗头子黑林，却并没被感化，他不满的道:“什么鬼，只有我闻到金子的味道吗？” 王小灵揉了揉鼻子:“我也闻到了。” “哈哈哈！我没看错，果然是同道中人！”黑林举起酒杯，“来，走一个！” “好。”王小灵举杯举到一半，摇摇头，把自己的酒杯搁到一边，换上青瓷大海碗。 黑林是好面子的人，见王小灵换海碗，他也跟着换。 满满的一碗烈酒下肚，黑林只感到一股火线沿着喉咙往下烧，与此同时，倦意上涌。 昏昏沉沉间，黑林向王小灵的手腕瞟了一眼，惊的酒意全无:“你的限制手环呢？” 限制手环和手铐一样，是有锁的，没有钥匙，无法取下。 而钥匙，还在黑林腰上挂着呢。 “你说这个？”王小灵拿出一对断成四段的绿环，五指收紧，使出蛮力，指间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再打开，手心躺着一堆碎片。 “段风，你好大的胆子！”黑林大吼一声，猛地跳起，又猛地落下，全靠凳子支撑，才没倒地。 “你、你居然下毒！怎么做到的？”黑林感到不可思议，他虽然喜欢吃王小灵做的美味，但并不意味着，他完全信任王小灵。 每道菜炒出来，黑林都会要求王小灵自己先尝一口，酒水也是一样。 “我没下毒，只是给你来了瓶千年老酒，够不够劲？”王小灵也喝了千年老酒，但他有解酒药。 “只是酒吗？呵呵，那你可要失算了……告诉你，我是千杯不醉！”黑林又站了起来，他不动还好，一动酒劲上涌，天旋地转。 他踉踉跄跄，大着舌头说:“看我的，系、系统……” 王小灵对准黑林的眉心，屈指一弹:“走你！” 黑林魁梧的身躯晃了晃，钻到桌子下头去了。 不一会儿，桌布之下，就传出阵阵的鼾声。 周围一圈强盗，傻傻的看着。 王小灵提起千年老酒，给众强盗一人倒了一碗，自己则举杯道:“恭喜各位金盆洗手，弃暗投明，干一个！” 说完，一口饮尽，杯底朝外 众强盗有样学样，满屋尽是咕嘟嘟的灌酒声。 “噗！”王小灵把含在嘴里的酒水喷出，强盗们应声而倒。 至此，黑水匪帮上下共计九十六名强盗，包括三位当家，全都栽在王小灵手里。 从黑林身上搜到手环的钥匙，王小灵便去窑洞救人。 在王小灵只有12级的时候，他从系统那里兑换的香料，便有“香飘万里”的效果。 如今，王小灵的等级达到24级，制出百道大菜，拼成的涤罪全席，香气自然更为惊人。 在王小灵赶到窑洞之前，香味就先飘了过去。 当王小灵刚到达时，就听一个熟悉的女声嘚瑟道:“我说我闻到段风的味道了吧？我的鼻子最灵了，你们这帮男生，偏偏不信。” 王小灵寻声望去，那声音却恰好消失。 “对啊对啊，我也闻到了。”好几名女生，跟着帮腔。 王小灵面色古怪:“那不是我的味道。” 涤罪全席的味道，是因人而异的。 “可是，我闻到的是京城烤鸭的味道。”男生中，一名吃货说。 “我闻到的是墨香。”一名男学霸推了推眼镜。 “为什么你们女生，闻到的味道都是一样的？这不科学！” “够了！”王小灵打断了这场味道之争，“没时间了，这是钥匙，自己找。” 他丢出一串钥匙，每把钥匙，都有对应的编号，很快，众人就取下了限制手环。 重新夺回编译师的力量，有的人立即膨胀起来。 “我要找黑林报仇！” “别傻了，那个黑林，是中级编译师，你恐怕还打不过人家一根手指。” “对哦。黑林这么厉害，段风，你怎么弄到钥匙的？” “我把他们灌倒了。” 在场的都是受过正规教育的编译师，没人去提趁机除害的意见。 黑林是中级编译师，规则之力有灵，能够自主护体，在场的人轮番上阵，也未必能破开他的防御。 既然只是醉倒，那就还会醒来。 众人意识到这点，匆匆逃走。 在离开之前，王小灵还准备折回去，抓个强盗，毕竟这里地势复杂，可能需要人带路。 但这念头刚起，山寨里就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怒吼:“段风！我必杀你！” “是那个可怕的强盗头子，黑林！”黄辉吓得双腿一抖。 “强盗又来了！” “妈呀，快跑啊。” 在众人恐慌之际，王小灵叫道:“别乱！都从悬崖走！” 悬崖虽然险峻，但对恢复了规则之力的南华学子们来说，不成问题。 而且，悬崖天险，可以阻碍黑水匪帮大部分的强盗，因为获得系统之力的人，只有黑林等少数高层。 第三十六章 逃出生天 黑林的确是千杯不醉的体质，他喝的千年老酒量最多，却是第一个醒来。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冲出窑洞，那些学生已经下到悬崖底部，溜的贼快。 而且他们还四面开花的跑，黑林一个人站在寒风中，都不知道该追谁。 至于那个可恶的厨子段风，更是连影子都没见着。 黑林沉着脸，亲自登上瞭望台，敲响大钟。 大钟嗡鸣，伴随着黑林的大吼:“集合！都给我集合！全体集合！” 那些醉酒的强盗们被惊醒，涤罪全席的效果也过去了，杀气腾腾的往外冲。 也有人还沉浸在梦和远方，被同伴几个大耳光打醒。 “常善呢？常善哪去了？”黑林瞪着一双牛眼到处看。 找了半天无果，黑林只好振臂一挥:“不等了，随我去抓人！” “老大，要活人还是要尸体呀？”三当家水余问道，他现在知道，自己被一个小毛孩耍了，心情很不爽。 黑林正在气头上，也不管钱不钱的事了，恶狠狠的道:“胆敢反抗，死活不论！” 噗的一声，藏在角落里的一只法眼，因时间到了，自动消失，没有惊动任何人。 法眼记录下一段光景，传送到王小灵那边。 此时，王小灵一行人，已在约好的地方汇合。 “胆敢反抗，死活不论！”黑林骇人的咆哮，通过法眼重现了一遍。 有胆小者道:“完了完了，惹恼了强盗，他们要大开杀戒了，早知道就不跑了。” 不跑的话，交完赎金就能离开。 马上有人反唇相讥:“没人逼你跑啊，你不想跑，可以回去。” “不行，不能让他回去，要是他出卖我们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我有那么不堪吗？” 众人吵成一团，王小灵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你们谁能联系上外界？”王小灵问道，黑林拥有中级编译师的力量，他们这些学生都不够看，必须借助外界的力量。 虽然王小灵成功的击败了同是中级编译师的常善，但那是兵行险着。 黑林明显比常善更强，王小灵可不想丢了小命。 “我来试试。”一个男生道，“黑科技系统，开！启动卫星电话。” “怎么样？” “不行。”那名男生遗憾的摇头，“信号被干扰了。” “啊？那我们还是快逃吧，我可不想再被抓回去了。” 王小灵却提出建议:“不要光急着逃，应设下陷阱，阻击敌人。” 真正难以对付的，其实只有黑林几人。 然而这帮学生早就吓坏了: “你还想着阻击？连班主任都被他们杀死了，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强盗之中，到底有几个中级编译师，万一有十个、二十个……” “是啊，本来时间就不多，还不快逃留在这等死？” 王小灵道:“你想怎么逃，认识路吗？” 那人固执的说:“我会躲起来的，等待救援，你自己找死，别拉上我。” 最终，人群分为两部分，一些人跟着那人逃命，剩下的人决定留在王小灵身边，共同迎敌。 王小灵很欣慰，留下来的人，比逃命的人要多。 当然，在这些人当中，段风俱乐部的女生们，占了主体，连部长叶芷紫，也留了下来。 王小灵找了个拥有地形系统的同学，让他布置出沼泽、岩浆、地坑、流沙等各种坑人的地形。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我不熟悉地形，那我就把地形搞乱，让大家都不熟悉。 陷阱设置完毕后，王小灵闭眼，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头顶冲出。 那黑色的力量落地，化为一道影子。 影子闪动了一会儿，逐渐有了色彩，然后发生分裂，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等所有影子稳定后，地上多出一排和王小灵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副部长圆圆，双眼发光:“哇！这么多段风，好想抱走！” “这是分身系统，而且还是33级！”叶芷紫恨恨的盯了王小灵一眼，这家伙前几天还说，最高才24级，他又骗我。 “这是别人给我的。”王小灵道，“不算我。自己的系统。” “是谁？这么大的能耐？”叶芷紫追问。 33级看似不高，但分身系统极其稀有，每升一级，难度相当于其他系统的数倍。 这种升级难的偏门系统，基本上没人用。 王小灵没接话，只是继续制造分身。 叶芷紫小脸气的鼓鼓的，这坏蛋，又装深沉了。 强盗来的比王小灵想的要快。 黑林没有老老实实的下山，他直接开了个空间通道，带着近百号人，略过悬崖天险，到达底部。 书公里外，是一片石林。 黑林亲眼看到那帮学生躲进去。 “把他们找出来！”黑林一声令下，强盗们嗷嗷的冲向石林。 与此同时，王小灵给众分身发出指令:“行动。” 唰唰唰！数十个段风，向四面八方散去。 强盗们曾扇形前进，搜遍每个角落。 黑林在大后方坐镇，指挥全军，不时吼上一句:“记住，优先抓段风！” 没过多久，进度最快的强盗小队，与“第一波段风”相遇了。 “找到了！” “我这边也找到了！” “这边也有！” 咻！咻咻！咻咻咻！ 数朵绿色烟花，在渐渐深沉的天色中盛开。 那是发现目标的信号弹。 看烟花的数量，四十多名学生，起码找到了一半。 黑林冷笑:“呵呵，那群学生娃，还是太嫩了。” 但他没笑两声，眼角就开始抽搐起来。 数朵红色的烟花，升上天空。 那是求救的信号弹。 那些“发现段风”的强盗，急于立功，被分身引入了陷阱。 同伴出事，总要去看看。 于是信号弹引来的更多人，更多的人过来，看见更多的分身，掉入更多的陷阱。 悲催的强盗发现，曾经熟悉的地形，变的完全陌生。 陷阱内，挤得满满的。 “咦，xxx，你也在这？我是追段风掉下来的，你呢？” “好巧，我追的也是段风。” 第三人恍然大悟:“我们可能追的是假段风！” 这时，头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于是陷阱内的强盗们明白了，定是那假段风，又引了人来。 他们连忙大叫:“不要过来，有陷阱！” 然而，王小灵在布置陷阱时，特意在陷阱的洞口，加了一层隔音规则。 啪！第四人中招:“哎呦！怎么不疼？地面怎么肉肉的？” 下面传来一个声音:“快把屁股挪开，坐到我头了！” 没一会儿，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陷阱内，强盗们绝望的哭嚎:“别来了，别来了，求你换个地方吧，下面都满了！” 第三十七章 不用送 求救的信号弹，不停的飞起，一个比一个快，将远方的天空，染的一片火红。 黑林面沉如水，单手构建出一条空间甬道，一步迈入，又一步迈出。 他出现在一个发射信号弹的地点附近，只见地上裂了一条大缝，像一张嘲讽自己的歪斜大嘴。 黑林感应到大缝里的动静，挥手破去表面的隔音规则，就听一阵哀嚎传出: “别来了别来了，再来就把人压死了！” 把这帮不成器的手下，弄上来之后，黑林喝问道:“你们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他们将事情经过一说，黑林听完更加的生气:“饭桶！你们简直是匪帮之耻！” 这时候，水余悠悠的站出来说道:“老大，那些学生娃，八成恢复了编译师的能力，再让弟兄们分散去捉，恐怕有些不合适。” 黑林点头:“是这个理，吹号角，让弟兄们集合！” 整合了全体强盗后，黑林继续进发。 这次他打头阵，遇到陷阱，强行淌过去。初级编译师布置的手段，根本奈何不了黑林。 强盗们步步为营的搜索，很快就有了成效。 “老大，有古怪。”一名强盗指着前方道。 那里有一根特大号的钟乳石，在成片的石林中，并不显眼。 但强盗去年在此露过营，当时是没有这根钟乳石的。 黑林走过去，拍了拍钟乳石的石体，脸上露出笑意:“小肥羊躲在里面呢。” “给我破！”黑林拳上冒出紫电，一拳捣穿了钟乳石。 一阵巨响，烟尘四起。 整跟钟乳石，轰然倒地，露出一片空地。 空地中心，是一群瑟瑟发抖的学生，赞成逃命的人，都躲到这来了。 “老大威武！”强盗忙拍马屁。 总算抓到人了，必须出口恶气！黑林厉声道:“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先上大刑，再问问其他人在哪。” 一听要受刑，一个叫李锦的男生，当即就给跪了:“不要！” “嗯？”黑林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不想受苦，就老实交代，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李锦道:“我、我不知道，我们是分开走的。” 黑林指着李锦骂道:“没有的废物，浪费老子时间。老孙，从他开始！” “是，老大。”孙老头掏出一件血迹斑斑的刑具，坏笑着走来，“小娃娃，不痛，真的一点儿都不痛。” “等等！我还有价值！”李锦吓得尖叫起来。 黑林拦住孙老头，道:“你有什么价值？” 李锦的脑筋飞快地转动:“我有一个特长！我有追踪系统，擅长追寻踪迹！” 强盗们闻言，开怀大笑:“追踪系统，是个小条子啊！” 警部也有编译师任职，而且地位还很高。虽然他们不直接参与办案，但他们给人定制系统，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追踪系统。 见强盗笑了，李锦也跟着笑起来:“我还知道同学之中，哪些人擅长攻击，哪些人擅长防守，我可以帮你们……哇啊啊啊！” 他突然惨叫一声。 “李锦，你这个叛徒！”一名女生给了他一巴掌。 “在我面前，也敢闹事？”黑林一怒，两名强盗急忙跑出，乱棍齐下，那女生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锦的衣服都被扯烂了，惨兮兮的爬起来，道:“我怎么就是叛徒了？段风之前，不也为强盗服务吗？我这是为了大家好，你们都不要顽抗了。” “不要脸！” 李锦遭到同学的鄙视，却被黑林欣赏:“你小子不错，我可以不要你的赎金，只要你把这件事干好喽，我就给你自由。” “谢老大！”李锦由衷的欣喜起来。 有了李锦的加入，强盗们很快就发现了王小灵等人，掀起了新的攻势。 李锦一边指点，强盗一边攻: “前方有规则波动……那个是陷阱，避开……那个女生不用管，她胆小，而且只会辅助性的系统……那个男生拥有的回血系统，算是一绝……还有段风，威胁最大，抓他抓他！” 光是黑林一个人，就唤来了满天落雷，压制全场，再加上有李锦相助，众人溃不成军。 “快逃！逃出一个是一个！”王小灵大喊，同时调出一个系统:“神兵系统！” 一片宝蓝色的光华飞出:“叮咚，神兵系统待命中。” “启动自毁程序！” “接受命令，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旁人大惊:“段风，你不要命啦？” 系统自毁，可不仅仅是等级清零，辛苦白费那么简单。 这种极端手段，甚至会威胁到系统宿主本身。 “我知道！”王小灵道，一个强盗举刀劈来，被他抓住手臂。 那名强盗惨叫一声，只感觉自己的手，仿佛被钢钳牢牢夹住。 倒计时还在继续:“四、三、二……” 千钧一发之刻，王小灵作出最后的指进行令:“系统转嫁！” 蓝色光华飞入那名强盗的眉心，整个神兵系统，转嫁成功。 王小灵一脚将强盗踹飞，带人向后撤去。 “神兵系统启动，寻找到新宿主。” 一个如有实质的对话框弹出来:“自毁程序已暂停，您可以选择继续，或者取消暂停。” 那强盗忙道:“取消！取消！等等，怎么有点不对？” “接受命令，取消暂停，二、一、零。” 轰隆隆！一股规则乱流，从强盗的眉心冲出，当场把他震晕过去。 规则乱流继续扩张，席卷全场。 啪嚓，一道落雷，脱离黑林的掌控，劈在自己人身上。 “怎么回事？”黑林皱眉。 王小灵在远方暗喜，奏效了！ 这种程度的规则乱流，对初级编译师有影响，但中级编译师，就能从容的应对。 不过，黑林是半路出家，他的力量虽强，但对规则的理解，甚至比不上刚入门的初级编译师。 如果不是有规则护体，王小灵现在就可以去干掉他。 黑林抬起头，正好看到王小灵，勃然大怒:“段风，又是你搞的鬼？” 他脚踩雷云飞驰，只不过那雷云时不时失控，颠的黑林左右摇摆，实在是煞风景。 “这么客气干嘛，不用送了。”王小灵热情的挥手，纵身一跃，消失在石林深处。 第三十八章 分身诱敌 规则乱流的覆盖范围，足有五公里。 在此区域内，无法动用规则之力。黑林只能带着一帮强盗，跑步追击。 同样是跑，淋浴过力之极尽血的王小灵，具有天然优势，他脚力惊人，强盗们只能在后面吃土，望尘莫及。 出了规则乱流的区域，王小灵继续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绿意，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此时，王小灵衣服里的怀表，也不再发烫，渐渐冷却下来。 探测怀表探不到敌意，这表示，他与追兵离的足够远了。 天色已晚，王小灵放松下来，走入森林，准备休息一会。 突然，一个倩影窜出，嘴里还叼着一串乌七抹黑的蘑菇。 “段风？” “叶芷紫？”王小灵一愣，“你嘴里头是什么？” “拷蘑菇。”叶芷紫嚼了两口，又呸了出来，“真难吃，我快要饿死了。” 接着，她就眼巴巴的望着王小灵，似乎在说:“快做饭啊，还想本姑娘求你啊？” 王小灵一言不发，转身迈入丛林深处，回来时，手上拎了一只松鸡。 不一会儿，肉香就飘了起来。 叶芷紫迫不及待的跑凑过来，递出烤蘑菇:“呐，我用这个，换一个鸡腿。”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叶芷紫又改口道:“鸡翅膀也行。” 王小灵接过蘑菇，上面有两个小巧的牙印。 他皱眉把蘑菇扔进火堆，大方的将松鸡撕成两半:“拿去吧。” “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气喽！”叶芷紫本性回归，不再墨迹，开始大快朵颐。 王小灵飞快地吃完自己那份，然而就一眨不眨的盯着叶芷紫。 当她咬下最后一块肉时，王小灵彬彬有礼的道:“诚蒙贵客，半只烤鸡，三块能晶。” 叶芷紫愣了好半天，才意识到王小灵说的是菜价:“三块能晶，你打劫啊？” “沙漠里的水，自然比外面的贵。同理，这里的烤鸡，也比外面贵。”王小灵振振有词的道。 “行了，回去给你。”叶芷紫没好气的道，心里却想，等回去了，坚决赖账，不然就把他趁火打劫的事迹传开。 吃饱喝足后，倦意上涌，两人沉沉睡去。 半夜，王小灵忽感一股香风袭来，那是叶芷紫的体香。 也亏的她天生丽质，要不然一般女人，困在强盗窝几天不洗澡，头皮屑都发酵了。 “干嘛？偷偷摸摸的摸过来，你想非礼啊？”王小灵被打搅了美梦，非常不爽。 “火熄了。”叶芷紫道，浓浓的夜色中，只有惨白的月光，照着她半个脸庞。 “熄了熄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有没有觉得冷？”叶芷紫紧着王小灵，娇躯发抖。 “冷？”王小灵像是明白了什么，捡起一片羽毛:“彩羽的松鸡，夜气寒重，我早该想到的！” A国上下，只有一个地方，符合这两个条件。 “川夏，我们在川夏！” 一通百通，王小灵又道:“对了，有一个办法，可以联系到外界！” “什么？” 王小灵道:“叶芷紫，你的奴隶系统还能用么？” “我懂你的意思了！”叶芷紫恍然大悟，通过奴隶系统，她可以把男仆，也就是王小灵的分身招来，然后再把男仆送回去，这样，消息就传出去了。 “告诉爸妈，我们在川夏，周围有悬崖，悬崖下面有石林，我们就在附近的树林里，强盗还在追我们，十万火急！” 按理说，叶芷紫的父母知道消息后，一个电话，就能找来警察。 就找不到警察，以叶芷紫父亲的实力，开一个空间通道，眨眼就能过来。 叶天尘可是实打实的中级编译师，等级比黑林还高。 然而，王小灵的分身被遣回去后，却再也没了动静。 叶芷紫不信邪，又试了一次，还是没用。 王小灵闭眼感应了一会儿。他和分身之间，有特殊的联系。其实不借助叶芷紫，他也能把消息传回去。 可是，过了一会儿，王小灵的眉头皱起。 他感应到，自己的分身处于一种古怪的状况，似乎是卡在了空间隧道之中，处于将传送却未传送的状态。 “这片森林不对劲。”王小灵睁眼道。如果细心查看，就能发现一丝丝淡淡的规则，在空气中游离，若隐若现。 叶芷紫也察觉到了不寻常，她看到了一些隔绝电波的规则，惊讶道:“通讯信号之所以发不出去，该不会就是因为这座森林吧？” “有可能。”王小灵站起来，“去外面试试。” 两人向森林边缘走去。 走了会儿，王小灵忽然捂住胸口，衣服里的怀表，正散发出阵阵热意。 “怎么了？”叶芷紫问。 “是强盗，他们怎么又找来了？”王小灵的双眼，警惕的盯着前方。 渐渐的，远处的黑暗中，多了一些零散的橘光，那是强盗们的火把，恰好堵住了森林入口。 叶芷紫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李锦，他有追踪系统！” “李锦长什么样？我去摆平他。”王小灵说道，脑残系统，是时候再次出山显威了。 叶芷紫无语了:“你连李锦都不认识？他是你同学耶。” 王小灵道:“我平时只关注漂亮的妹子，和比我帅的男生，可惜，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男生，能让我记住。” 叶芷紫翻了翻白眼，伸出指头，规则之力微吐，在石块上刻画。 片刻之后。 叶芷紫指着石头:“好啦，李锦就长这个样。” “你这是画的外星人，还是打了马赛克的外星人，谁认得出来？”不等叶芷紫张牙舞爪的扑来，王小灵就摇摇头，向光亮处走去，“算了，我自己去找。” 走了几步，王小灵又回头:“你就别跟来了，等会必将会大乱，你就趁机行事，争取冲出森林，联络外界。” 远处，强盗临近。隔着老远，王小灵就听到，黑林杠铃般的笑声:“还差最后两个，就能把人抓齐了，李锦，干的不错！” 王小灵支走叶芷紫后，便分出一个分身，变成她的模样，坐在灌木丛中，装作崴了脚，娇滴滴的呼喊:“李锦，是你吗？快来帮帮我。” 第三十九章 狼来啦 听到呼救声，李锦的心，如被电流电了一下。 “女神在呼唤我！” 瞬间，李锦寻着声音，奔到“叶芷紫”身边。 一名强盗感觉不妥，忙道:“小子，别急！” 可惜晚了一步。 “脑残之光，削敌智商！” 李锦没想到，女神会向自己动手，他毫无防备。 脑残之光飞来，正中李锦的胸口。 李锦倒地不起。 “贱女人，找死！”黑林大怒，正要辣手摧花，却见“叶芷紫”忽然倒转刀尖，抹脖子自杀了。 这一分身，与其他不同，附有王小灵百分之七十的力量，足以以假乱真。 因此，死的时候，也像真人那样流血。 黑林也被偏过了，愕然道:“疯婆娘。” 那些被抓住的男生，以为叶芷紫真死了，哭天抢地。 “哭什么哭？烦人，把他们押回去，严加看管。” 黑林两大巴掌，弄醒了李锦:“嘿，醒醒！你没事吧？” 李锦诡异的一笑，往强盗头子怀里钻。 “你这是干嘛？”黑林寒毛倒竖。 “肚肚饿，我要吃奶奶……”李锦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脸颊靠着黑林多毛的胸肌，摩来蹭去。 “去你妈的！”强盗头子被弄的衣衫不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把李锦打晕，整理好衣服，横了眼手下，“看什么看？” 李锦被废了，强盗们无法继续追踪。 但他们还是占据了地利，只要有人出森林，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强盗堵住路，倒不是知道叶芷紫出了森林就能招来援军，他们只是为了防止两人逃跑而已。 于是，王小灵又制造了一堆分身。 “假段风”的事情，已经人人皆知了，无法再用。 这次，王小灵直接让分身，变幻成强盗最恐惧的存在——警察。 片刻之后，大队大队的特警，出现在强盗的视野中。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不要顽抗！” “好多条子，风紧扯呼！”一名强盗小头目心生退意。 “不要怕，咱们现在有系统之力！”黑林跃跃欲试的道，自从得到系统之力后，他就一直没能战个痛快，那些对手不是太弱，就是太狡猾。 “对啊，咱现在不怕啦。” “跟他们拼喽！” 强盗嗷嗷的冲上去，一攻击，警察成片成片的倒下。 那些“警察”死了，没流血，还没倒地，便如泡沫般消失，连尸体都没留下。 黑林过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假的，这些都是分身。” “肯定又是段风的把戏，他就在附近，给我搜！” 唰唰唰，草丛拨开，又来了一批警察: “你们已经被包围……” “再杀！” 第三批警察:“你们……” “杀杀杀！” 第四批警察，气势汹汹，跨空而来，空间碎屑如梦幻星辰，飘舞零落 三当家水惊奇:“咦，还有特效诶，搞得像真的一样。” 黑林额角青筋暴跳:“过分！这都第四次了，把咱当傻子耍。弟兄们，再再杀！” 暗处，王小灵骑在树头，望向远处的战场:“三批分身，已经耗尽了我的力量，这些人哪冒出来的，难道叶芷紫成功了？” 警察局长看着满山坡往上冲的毛贼，鄙夷道:“呵，这帮不法分子，是不是中了脑残系统。” 第四批警察是真的，所以强盗悲剧了。 即使黑林和水余，都拥有中级编译师的力量，也没有用。 警方自有克制编译师的物品，像限制规则之力的手环，在警部之中，只是最基础的初等警用装备。 …… 此难过后，王小灵深感个人实力的重要性，他准备换一台新光脑。 在进入战网时，王小灵曾制造出准中级系统:以伤换力。 该类系统十分特殊，只要修到33级，就能爆发出比拟中级系统的强大力量，在初级系统之中，更是所向披靡。 并且，准中级系统的制作难度，介于中级系统和初级系统之间，与它的效果相比，简直超值。 凭借以伤换力，王小灵在初级战网中，遍求一败而不得，一度寂寞如雪，没人干的掉他。 最后，他不得不以自杀的方式，离开战网。 然而，外面的东西，无法带入战网，战网的东西，也无法带到外界。 王小灵回到现实世界后，再想制造以伤换力系统，却制不出来了。 后来海太浅告诉他:“准中级系统，虽然不是中级系统，但也差不多。想制作中级系统，不仅对编译师有要求，对光脑也有要求，你的光脑太烂了。” 正当王小灵下定决心，准备花大价钱，订购一台最新款的光脑时，海太浅又飘过来道:“最好的光脑，都是编译师自己组装的。流水线生产的光脑，面向的是大众，但未必酒适合个人。” 然后他甩给王小灵一个论坛网址，便又飘然而去。 那个论坛，是光脑发烧友的集中地。 虽然这些制造光脑的匠人，地位远不如使用光脑的编译师，但他们对光脑的见解，比大多数编译师都高。 王小灵在论坛中潜水了七天，如痴如醉的吸收知识。 在睡觉的时候，他就把基娘放进去，让基娘替自己看帖，择选精华。 七天之后，王小灵从小白变成了大拿。 没多久，一年一度的购物节到了。 王小灵早已迫不及待，随便穿了衣服，便直奔市里最繁华的商业圈。 一下车，入眼一栋大楼，门口挂的霓虹招牌，即使在大白天，也能让人自戳双目。 那个灯太亮了，“至尊百货”四个霸气无双的大字，配上夺目的绚光，就算闭上眼都无法忽视。 等王小灵回过神，他已经站在至尊百货里面了。 倒不是他被至尊百货的霸气所震慑，恍恍惚惚的就进来了。 他是被人流的浪潮，生生推进来的！ 进来容易，出去困难。 至尊百货的客流量太大了。在别人都往里进的时候，王小灵想逆流而出，很可能会被挤成腌菜。 而且不知哪位高人设计，至尊百货的入口，是真正字意上的入口，只能进，不能出！ 王小灵清晰的望见，入口处有强大的规则波动。 身边的墙上有张地图，王小灵看了看，发现出口无比的遥远。 王小灵默默算了一下，想要出去，至少要路过九九八十一个商铺展台，那和逛商场有什么区别？ 既来之，则安之。王小灵还是留了下来，毕竟至尊百货这么大，说不定能买到意料之外的东西。 第四十章 上帝顾客 王小灵路过贵福珠宝，他想到光脑的某个零件，恰好是一种珠宝，便走了进去。 贵福珠宝的销售小姐，见一绝世帅哥迎面走来，芳心微动。 但也就动了那么一下。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王小灵穿的鞋、袜、裤、衣，没一样是名牌，腕子上连个表都没有，令人失望。 再加上，王小灵进店之后，啥都不买啥都不问，就在柜台之间晃来晃去。 看那样子，八成口袋没钱，只是来见世面的。 其中一个玻璃柜台里，用天鹅绒衬着一排蓝色宝石。 珠宝就是要大、亮、闪，让所有人都看的见。 而柜中的宝石，小的可怜，只有米粒大，离远几米，眼神不好的人，甚至注意不到。 但这些小巧的宝石，排在一起，却散发着阵阵寒气，让柜体的玻璃，都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寒霜。 这便是寒石，一种人造宝石，承载了冰之规则，可充当光脑的散热片，也是名媛们的必备之物。 贴身带上一枚寒石，就像带上了一个小空调，整个夏天，将在凉爽中渡过。 王小灵小心的捻起一枚，眯起眼，仔细的观察宝石成色。 如果只是当作随身空调的话，完全可以闭着眼睛挑，但要作光脑的散热部件，只能是高纯度的寒石。 否则，寒石中的冰之规则，会被系统完成时，释放的规则波动同化，渐渐失效。 “放下放下，不许用手拿，叫你没听见啊？”销售小姐跑来，一把将王小灵手中的寒石夺下，用手帕擦拭那米粒大小的宝石，心疼的道:“不买就别摸，都被你弄脏了，没素质。”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哪里都有，王小灵向来是见一个，怂一个，绝不放过。 但他突然闭了嘴。 王小灵的注意力，被角落里一块淡蓝偏白的寒石所吸引，仔细凝视，里面的寒气，似在缓缓转动。 若是放在显微镜下，便能在其中看到冰花、冰树、冰屋，构成一个遗世独立的冰雪世界。 好完美的冰晶石！王小灵在心中叹道。 一块纯净的冰晶石，竟被当作普通的寒石出售！ 同等接触面积下，冰晶石的散热效果，是寒石的百倍。 女销售员:别看了，看一百眼你也买不起。 这个时候，一个买家，也对角落里的冰晶石起了兴趣，踱步靠来。 难道他也发现了？必须抢先下手！王小灵心中一动，用纨绔子弟的口吻道:“谁说我买不起？” 他手指一划，豪气万仗的道:“这些寒石，取出来，我都要。” 女销售员站那儿没动，这家伙开玩笑吧？我看他半颗寒石都买不起。 王小灵甩她一脸钞票:“叫你没听到啊？” “你干什么？保安，有人闹事，把他……”女销售员怒容满面。 但很快，她就发现，甩向自己的是一张张大钞，而且是编译师特供的万元金券，顿时笑的合不拢腿“哦呵呵，保安，没你的事了，一切都是误会……” 王小灵洒出钞票后，女销售员如梦初醒，迅速行动起来，她将一块块寒石取出柜台，小心翼翼的摆好，摆的时候调整角度，尽力让每一粒小小的寒石，都显得光彩夺目。 王小灵却搓麻将似的，将摆好的寒石搓的哗啦直响，女销售员的眼皮子也跟着跳，这可是易碎品啊！ 一个路过的贵福珠宝的老客户，看到女销售道:“咦，那不是姚美人吗？” “姚美人！”那老客户喊道，“还上什么班啊？等会酒桌上，我给你介绍个凯子。” 女销售大义凛然的斥责他:“别闹，我这陪客户呢。” “呵！我看看，什么破客户，比钓凯子还重要？”老客户伸头张望，然后就看见把寒石当麻将搓的王小灵，瞬间败退。 贵福珠宝里的其他顾客，也驻足停步，指指点点。 “姚美人又傍上大客户啦！” “这可不是一般的大客户呢，年轻又帅。” “关键是有钱！” 忽然，正在搓麻将的王小灵，感到一股隐藏很深的敌意，但被银壳环表探测到了。 王小灵取出怀表一看，珐琅质的白色表盘，变的一片血红。 这已经不是敌意了，这是杀意！ 顺着指针所指的方向一瞥，王小灵看到之前那位买家。 这一眼后，表盘上的血红褪去，变回了白色。 杀意消失的干干净净，或者说，被藏了起来。 这人想干嘛？难道还想杀人夺宝？王小灵合上怀表的前盖，塞入怀中，表壳依然热乎乎的。 杀意说放就放，说收就收，王小灵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存在。 若不是银壳怀表，王小灵绝对无法发现那位买家。 这种人，即使不知道是不是编译师，强弱如何，王小灵也不想与之交手。 这时候，珠宝店的经理出现了，他听说，店里来了一位年轻豪客，赶忙出来亲自接待。 “这位客人，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经理彬彬有礼的道。 王小灵想了想，说:“帮我拿个锤子。” 经理愣了愣，但顾客的要求，总是要满足了，顾客就是上帝嘛，特别是有钱的顾客。 王小灵拿到了一个小锤，啪啪啪，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手起锤落，寒石被一一砸碎，晶莹的渣子飞的到处都是，店里像是下了一场雪，煞是美丽。 神秘买家本准备杀人劫货的，当王小灵砸最后一块时，他坐不住了，不能让这白痴毁了冰晶石！ 他疾步走来，对王小灵说:“手下留情，我急缺寒石，这枚卖我，我给你十倍的价钱。”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又一个豪客！ 王小灵却道:“我不缺钱。” 啪！ 他将最后一块寒石锤碎。 “你！”神秘买家气的不行，但又无可奈何。 价值连城的冰晶石，已经被一个白痴锤碎了。就算杀了那白痴，也要不回来。 神秘买家干的那一行，没有实际利益，是绝不会出手的。 他终于走了，王小灵松了口气。 女销售娇嗲道:“哥哥，你好壕耶！” 王小灵指着满地晶莹的碎渣，问女销售员:“好不好看呀？” 女销售点头，用娃娃音说:“好看。” 王小灵道:“好看就都捡起来，用手捡，一点渣都不能漏，我要打包带走。” 女销售欲哭无泪，求助的望向经理。 经理翻了翻白眼:“还用我教吗？顾客就是上帝！上帝叫你捡，你就捡呗。” 第四十一章 犀牛悍妇 王小灵晃晃悠悠的出了贵福珠宝，袖子一抖，真正的冰晶石滑入口袋，变魔术时练习的快手，没白练。 他漫不经心的在各店铺间游荡，周围到处是人，叽叽喳喳，不管王小灵想不想听，各种无趣的对话，就是要往耳里钻。 其中两名路人的对话，引起了王小灵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十大拍卖机构之一的恒丰拍卖行，来我们市了呢。” “真的吗？在哪里我要去看！” “就在至尊百货附近，我带你去。” 王小灵心中一动，跟着那两人，来到恒丰拍卖行的会场。 会场入口有售票处，凭票才能进。 虽然一张入场券价格不菲，但买票的依然不少，排了老长的队伍。 轮到王小灵的时候，售票员却告诉他，票己售空。 这个时候，一个人五人六的贩子跳了出来，吆喝道:“恒丰入场券！最后一张最后一张了啊！” “多少钱？”王小灵问。 那票贩子竖起三根指头:“三枚能晶。” 一枚能晶公价十万，三枚就是三十万。 王小灵没有买，这也太黑了点，宰客也不是这样宰的。 再说了，入场券只是个机会，未必就能买到合适的东西。为了一个机会，花掉三块能晶，实在不值。 饶是如此，那张天价入场券，还是被人买走了。 “小兄弟，你不要，自然有人要。”票贩子得意的道，然后又从看似破烂的包包中，掏出一张票来:“入场券，恒丰入场券，最后一张喽，亏本大甩卖！” 王小灵无语:“你到底攒了多少票？” 票贩子道:“这是机密，不能告诉你……对了，这张入场券你要不要呀？四块能晶，便宜卖你。” “不要，居然还涨价。”王小灵转身走人。 那票贩子追过去:“唉唉唉，你别嫌贵，这真的是最后一张了哦！” 王小灵没走几步，撞在一人身上。 那人像橡皮鸭子似的，一碰就叫:“呀！” “对不起对不起……”王小灵连忙抬头，是班上的一名个头高高的开朗女生，黄琉。 “段风，你也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特地来见我的吗？”黄琉兴奋的叽叽喳喳。 票贩心想:哪来的花痴？ 他斜斜的瞥了眼，魂都吓飞了:嚯！湖州地王的女儿！整条街都是人家的，包块恒丰拍卖行租用的这块地！ “不是，我是听说恒丰拍卖行的事，才来这……不过，我要回去了。” “回去？干嘛回去？拍卖会马上就开始了呀？” “来晚了，没票。” “不早说。我这正好多了几张票，都不知给谁。”黄琉不由分说，拿出一张入场券，塞入王小灵手中。 “收好哦，上次被你救出强盗窝，还没来得及谢你呢。”黄琉拉着王小灵的手，半天不松，似是揩油。 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中年男子，冒了出来:“小姐，老爷找您。” “知道了知道了，又有什么事？”黄琉骂骂咧咧，跟着那人走了。 原来湖州地王家风甚严，地王本人，就在楼上的包厢里，靠窗坐着。他看到楼下的这一幕，十分不爽，找了个由头，把女儿叫走了。 有了票，王小灵便走进会场。 负责检票的门卫，知道这是自家小姐的同学，票都没验，便把王小灵放了进去。 会场内部，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王小灵在其中绕来绕去，绕的有点晕，半天才找到位置。 “第一次来，是不是？”一个自来熟的声音，在王小灵耳边说道。 王小灵点点头，此时拍卖还要过一会儿才开始，他便和这位自来熟的家伙聊起来，顺带了解一下拍卖有那些规矩。 “……不能恶意抬价……要交定金，拍下却反悔，定金会没收……” 邻座一个胖贵妇，不知哪根筋犯了，突然大吼:“死扑街，吵咩吵？” 胖贵妇吼的唾沫星子直喷，旁人纷纷躲避。 王小灵大怒，自来熟却拉住他，摇了摇头，低声道:“那女人心黑的狠，别惹她。你不惹她，她自个感到没趣，一会就没事了。” 王小灵压下怒火，不喜的扫了贵妇一眼。 胖贵妇:“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敢瞪我？保安！保安死哪去了？快给老娘过来！” 会场保安，小跑着过来了，胖贵妇护着腕上的金镯子，指着王小灵道:“这小子想偷我的金镯子，你们这里，是怎么处理小偷的？” 这拙劣的表演，让人想笑，可保安却笑不出来，因为那胖贵妇是素有恶名的马夫人。 保安只好一脸谄媚的道:“马夫人，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胖贵妇道:“把他偷东西的两只手，都给我砍掉！” 王小灵气的说不出话来，又是泼脏水，又是砍人手的，都三十世纪了，居然还有如此蛮横的恶妇。 胖贵妇得意洋洋，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是我家狗狗的生日，见血不吉利。这样吧，我看你小子皮相还算端正，只要你到我家作仆赎罪，义务劳动，我就不追究你盗窃的责任。” 自来熟耳语道:“完了，这老娘们看上你了，千万不能答应，被她磨死的男人不计其数。” 他看了眼王小灵帅气的侧脸，心中叹息:红颜祸水，男颜也祸水啊！ 王小灵当然不可能答应，他对胖贵妇说:“我偷你东西？不说证据在哪里，就说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偷，偷你一身肥肉吗？” 敢说我肥？胖贵妇眼冒红光，双手往腰上一插，跺起脚来。 别的姑娘跺脚是撒娇，她跺脚是地震，地在抖，椅子在抖，周围的客人也都跟着抖。 紧接着，又打雷了，只听胖贵妇用雷鸣般的嗓音大喊:“打！往死里打，闹出人命不要怕，老娘罩的住！” 此时，最上层的天字号包厢，乱成一团。 原来，黄琉终于摆脱啰嗦老爹，溜出来会同学，却发现她的段哥哥不见了！ 这个时候，一个高级保镖指着监视屏幕道:“大小姐，您那位很拉风很拉风的男同学，是不是这位？” 第四十二章 天字号贵宾票 此时，会场里，胖贵妇越闹越起劲儿。 自来熟道：“完了完了，马夫人最忌讳别人说她肥，哎，兄弟，别怪老歌不仗义，实在帮不了你，你这是主动往火坑跳啊。” 王小灵开始卷袖子：“你看好了，不会有事的。” 但自来熟还是准备滑脚溜走。 王小灵卷好了袖子，露出修长有力的胳膊：“我这次就做一回恶人，恶偷系统，给我开！” 恶偷系统，是王小灵制作以伤换力系统失败之后，另行开发的系统，其特殊效果，不容小觑。 紫气冒出，一阵邪恶的窃笑，从中传来：“恶偷系统，正在运行，当前等级8。” 胖贵妇：“你们都听到了吧？他要偷我的东西，快打死他！” 王小灵张开五指，突然转动掌心，朝向胖贵妇。 “叮咚，偷窃目标锁定。” 按王小灵的理想设计，恶偷系统，应该有三个大层次。 第一个层次，偷身外之物，除了能隔空偷物外，和普通的小偷，没什么两样。 第二个层次，就开始显现出恐怖之处。偷身内之物，五脏六腑、肌肉骨骼，只要是体内的东西，都能一一摘走。 第三个层次，更加可怕。偷无形之物，偷节操，偷寿元，偷灵魂。 只不过以王小灵目前的能力，还达不到那么高的水平。 即便如此，恶偷系统，也是一个有违天和，沾满血腥和罪恶的系统，王小灵不会轻易动用。 但现在，王小灵毫不犹豫的注入系统之力，恶偷系统化作的紫雾，开始沸腾。 “偷，身外之物。”王小灵猛然握拳，“须发皆空！” 令人骇然的事发生了，嗖的一声，胖贵妇精心护理的头发，连带头发上的金银头饰，全被剥离出来，浮在半空。 头发，介于身内之物和身外之物中间，也是八级系统之力的极限。 王小灵手一挥，那团烫染过的头发被扔到一边。 胖贵妇顶着一个丑陋的大光头，站在原地，似乎被吓傻了。 周围静悄悄的，只听一个小朋友说：“妈妈，那里有个河马，穿着衣服，用两只脚站着的河马。” “那不是河马，那是人。” “那是河马！”小朋友不依不饶的说，“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的大河马。” “啊，我要杀了你！”胖贵妇咚咚咚的冲来。 她吨位之大，足以将一般人撞飞。 但王小灵一脚就把她踹开，蛮力涌出，胖贵妇被踹到光滑的地板上，一直滑到走廊尽头。 保安一拥而上，要上前抓人，王小灵不慌不忙的将掌心一转，对准他们：“免费的脱毛服务，你们谁想试试？” 这个时候，专门对付编译师的装备运来了。 保安队长接过一面盾牌，底气暴增。 他手上的可不是普通盾牌，而是隔绝盾，能抵挡初级规则之力的冲击，是由警部发放给民间保安公司的。 “好小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行凶！”保安队长呵斥道。 王小灵忽然问：“等等，你带尺没有？” 保安队长摸不着头脑：“我带尺干嘛？” 王小灵道：“我就知道你没底啊，无耻之徒。” 什么意思？保安队长感到莫名其妙。 直到一个手下告诉他：“队长，无尺，就是无耻啊。” “我是没带尺，你自己带了吗？”保安队长反问。 王小灵露齿一笑，指着满口白牙道：“带了，这不是齿吗？”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保安队长越说越丢面子，不愿再打口水仗，直接道：“把他给我拿下！” 保安闯进观众席抓人，将座上的宾客挤的东倒西歪。 这可捅了篓子，有钱进拍卖场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他们被惹怒了，一起指责：“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这里保安真差，黑白不分，真是花钱买罪受，下次再也不来了。” “你工牌号多少？叫你们经理过来，我要投诉你。” 见犯了众怒，保安队长不敢太过分，把手下叫回来。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呗。 这一套，保安队长熟练的很，当即就着马夫人之前的剧本，演了下去。 他对王小灵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不是这里的客人，你是偷混进来的，票拿出来，我要检票！” 周围的人一听，王小灵可能不是客人，纷纷侧目。 他们为什么要挺王小灵？就是因为王小灵和他们一样，都是客人。今天，这里的保安如此对待王小灵，明天，相同的事情，就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这是一种身份的认同感。 但是，如果王小灵不是客人，而是偷溜进来的话，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王小灵拿出票，保安队长一把夺过，看都不看，就要撕掉，还煞有介事的说了句：“好小子，伪造假票！被我抓到了吧？” 保安队长费力撕开了一个小口，感觉手感不对。 怎么这么难撕？保安队长低头一看，手中的票，是杏黄色，还有红色龙纹镶边。 旁边的客人，也看出了问题：“咦，怎么是黄色的？和咱们的不一样。真的是假票吗？” “不对吧，造假的哪会这么脑残，连颜色都搞错了。” “我想起来了！黄色代表尊贵，这种入场券，是不对外发售的，那是天字号，贵宾票，有钱也买不到！” 作为内部人员，保安队长其实是第一个认出来的，但他不敢吱声。 我撕了贵宾的票……保安队长汗如雨下。 如果是普通客人，保安队长还能仗着身份，欺辱一下，但贵宾，是他必须仰望的层次。 此时，胖贵妇恰好爬起来，看见票样，发出一声尖叫：“啊！不可能！我都求不到，他怎么会有？一定是偷来的！” “谁说是偷的？”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众人望去，不知何时，两排黑衣保镖整齐的站着，形成一道走廊。 黄琉穿过走廊，她本身就高，再配上高跟鞋，气势更加强大。 所有人噤若寒蝉，偌大的会场，只能听黄琉穿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路声。 王小灵还未见过黄琉如此强势的一面，不禁失笑：“行了，别搞太复杂。” “嗯呐。”黄琉回以乖巧的微笑，转过头，又恢复冷面，伸出手指，去抽保安队长手中的票。 保安队长虚弱的挣扎了两下，票还是被抽走了，他也像被抽空了精气神，身子佝偻下去。 第四十三章 不是一个阶级 黄琉查看手上的入场券，发现边缘处，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谁撕的？”她问。 保安队长支支吾吾。 黄琉盯了他一眼，未有动作。 但她身后一名保镖察言观色，跳出来就是一大耳刮子，扇的保安队长找不着北。 黄琉不再去看那保安，转身问王小灵：“段风，你还好吧？” 票都差点被撕了，黄琉没想到会闹到这一步。 王小灵道：“还好。就是有人要砍我的手，把我吓的不轻。” 黄琉凤眼一眯，面如寒霜：“谁？谁敢伤我段哥哥？” 胖贵妇一点一点的往外挪。 她已经挪到门口了，只需再努力一点，她就能逃之夭夭。 恰在此时，王小灵那可恨的声音响起：“马夫人，你要上哪去？” 众人都望去，胖贵妇身体一僵，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神色。 可恶啊，就差一点点，就能逃出去了。都是那小子的错！胖贵妇心中暗骂。 “就是那个光头河马，一直在欺负大哥哥。”一个小朋友说。 不用黄琉吩咐，一身黑的大块头保镖站了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马夫人，继续走啊，你的快递在外头等着呢。” “我不要领快递，我不要……”马夫人大惊失色，这是要把她带走处理的节奏。 几个保镖不由分说，把马夫人架走。 闹剧终于结束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走近王小灵，行礼道：“先生，我家老爷有请。” 黄琉与王小灵并肩站着，自然也听到了管家的话，警惕的问：“我爸找段风做什么？” “不知道。”老管家守口如瓶。 “段风，你可以不去的。”黄琉的话中，饱含担忧。 她爹的审美观比较独特，他自己喜欢美女，却反感一切帅哥。 按照地王的说法，每一个帅哥，上辈子都是淫贼，风流成性。 “没事，过去看看，你爹还能把我吞了不成？”王小灵道，他自有一股傲气，不会随便低头。 旁边一人，见王小灵言语轻佻，不满道：“大小姐的父亲，可是地王。”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王小灵反问。 那人被唬住了，难道这家伙，还是个大人物，足以和地王平起平坐？但他也太年轻了吧？ “你是谁？”那人怕阴沟翻船，谨慎的问。 “记住了，我是段风。”王小灵说完，丢下众人走了。 “段风？整片南方，有姓段的大人物吗？”那人心中疑惑，忽然身子一抖，还真有！而且不止一个，是一群！ 黄琉赶紧追上去：“等等，我来给你引路。” “往那边走，对吧？”王小灵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咦？你怎么知道？”黄琉略微吃惊。 “凭感觉。”王小灵说，其实他完全不需人引路，只需要朝怀表指引的方向走就行。 因为怀表，又探测到一股敌意，那敌意的源头，就是地王。 包厢里，地王手里拿着一堆资料，那是关于段风的调查报告。 他看段风各种不顺眼，会读书顶个鸟！男人要那么好看干嘛？还长了一双桃花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地王在学生时代，最讨厌两样东西，学霸和帅哥，王小灵这两样都占全了。 而且在地王看来，要不是自己女儿这层关系，刚才段风就被人废了，没本事还要学人家强出头，整个一吃软饭的。 他还听说，这货的门票，都是女儿提供的，要不然还进不来。 吱呀，包厢的门开了。地王看到一张帅气逼人的脸，段风来了。 真人比照片更让地王心烦。 黄琉也跟着探进身子，地王却道：“老吴，带小姐出去逛逛。” 老管家道：“是。” “爸！”黄琉不满的叫了一声，“这是我同学，你不要为难人家。” 地王露出慈祥的笑容：“我知道，我知道。” 支走了女儿，地王脸上笑意，瞬间消失，整个房间的季节，仿佛一下子进入万物凋零的严冬。 “小子，识相的话，就离我女儿远点，你和她之间，没有可能！”地王直截了当的说。 接着，他继续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地王掌中把玩着两个健身球，也叫铁胆。 因为一般的健身球，就是铁做的。 但他手中的健身球，却不一样。 “这是一对玛瑙珠，五百万。”地王道。 他又端起高脚杯，晃动其中殷红的酒液：“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左岸干红，一升百万。” 炫富，地王在赤果果的炫富，这样虽然俗了点，但金钱的差距，足够让大多数人望而退步。 地王看过段风的资料，是个孤儿，也就是说，段风背后没有其财力支撑，仅仅一个学生，能有多少钱？ 就算段风是南华学院的学生也没用，因为他是地王！ 王小灵摸出一个米粒大小的宝石，丢进杯子里，杯中酒立刻结冰。 然后王小灵动用规则之力，五指张开：“恶偷系统，偷，身内之物。” 那块小巧的宝石，竟被他隔着冰取了出来，躺在他的手心。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王小灵问。 “冰晶石！”地王惊异道，他不仅为宝石震惊，也为王小灵的手段震惊。 隔空取物很简单，普通编译师，都能做到。但隔物取物，从来没听说过！ 但他很快就收起惊容，他本是要震慑段风，怎么反倒自己先被震到了？ “一块冰晶石，没什么了不起的。”地王靠回沙发，又忍不住问：“你从哪里搞到的？” “捡漏捡的。有人把它当普通寒石出售。”王小灵如实回答。 “呵，我说呢。”地王耸了耸肩，喝酒压惊。 “职业大厨！”王小灵暗中唤出职业系统，从中兑出一物。 “你再看看，这是什么？”王小灵把一坛老酒拍在桌上。 酒坛子底部有土，拍在桌上，有几颗土被震落在地，真正是土的掉渣。 包厢里的人，都忍俊不禁，发出窃笑。 地王却站起身来，朝酒坛子里望了一眼。 在灯辉的映照下，酒如琥珀。 “这酒色……千年老酒？”地王无法再保持镇定。 左岸干红，是论瓶卖，千年老酒，却是论滴卖，滴一点到水中，便能酿水成酒。 “哪里搞的？是不是又捡漏？”地王不禁怀疑。 “我是一名厨师。”王小灵道，“这是我的私人珍藏。” 吹吧，指不定找谁借的。地王根本不信。 第四十四章 建阁公子 地王还想再斗一斗，但黄琉回来了，他只好闭上嘴巴。 现在拍卖会已经开始，地王不可能再把女儿支开。 黄琉的性子，比她爹还直，当着地王的面，把胳膊往外拐：“段风，我爸没把你怎么着吧？” 黄琉看着段风，地王也看着段风，只不过一个是关切的眼神，一个是威胁的眼神。 “没有没有。”王小灵摆手道，“伯父很幽默，人很好。” “真的？”黄琉歪着头，这评价，不像是说她爹啊。 以前同学的评价，总是可怕、不苟言笑之类的字眼。 地王则松了口气，这小子还算识相。 哪想王小灵又道：“伯父还说，要把那对玛瑙珠，送给我作见面礼呢。” “真的？”黄琉的声音陡然提高三度，看着自己的老爹，感到不可思议。 “对，是真的，我们，相谈甚欢。”地王的脸在笑，心却在滴血。 他不仅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玛瑙球易主，还得主动送过去。 “拿好。”地王把玛瑙球放在王小灵手中，其实恨不得一球砸死这小畜生。 王小灵接过球，在掌中转动了两下，咚的一声，一颗球飞出，摔在地上，让地王心疼的眉毛一跳。 恒丰拍卖行的好东西不少，拍卖开始没多久，便进入白热化阶段。 地王也被吸引了，顾不得与王小灵怄气，出手拿下好几件宝物。 拍卖师吊着嗓子道：“一根静心慧香，起拍价，八十万！” 静心慧香，是一种特殊的烧香，供的不是神，而是自己，可静心凝神，开悟智慧，能大大的提高系统制作成功的概念。 “一百万！” 地王微微侧目，因为这个价，是王小灵喊出来的。 他哪来这么多钱？随即，地王想到段风近期出了一本书，可能赚了些稿费。 等他稿费花完就穷了，这小子大手大脚的，都不知道节约。地王对王小灵的评价，又低了一层，已经跌破底线。 “一百一十万。” “一百二十万。” “一百五十万。” …… 竞价越来越激烈，物主见有利可图，竟让拍卖师公布了一个消息： “物主愿意提供第二根静心慧香，两根一起拍卖！” 这一下，可是掀起了巨浪。 像静心慧香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无论怎样，都不会嫌多。 “两百万，我买了！” “两百五十万！” 而王小灵更是如此喊道：“一百万！再加一枚玛瑙珠，地王用过的玛瑙珠！” 包厢外，宾客哗然。 “地王的玛瑙珠？那个包厢里的人，是地王吗？” “但那声音很陌生，分明是个青年人。” “地王的玛瑙珠，怎么会跑到他手中？” 地王气的七窍生烟，这回丢人丢大了。 连黄琉都看不下去了，对王小灵说：“那毕竟是我爸爸送你的，你怎么说卖就卖呢？你要是缺钱的话，可以用这个抵。” 黄琉说着，从头上摘下一件首饰，是一片叶子形状的发卡，上面镶嵌宝石。 “不许给他！一毛钱都不许给他！”地王情绪激动，大吼大叫。 他这一激动，吼的外面人都听到了。 “怎么回事？” “那是地王的声音吗？” “听起来似乎很愤怒。” 黄琉脾气上来了，振振有词的道：“你能给他玛瑙珠，我为什么不能给他发卡？一个发卡，还没两个玛瑙珠贵呢。” “不孝女！你敢给，我就、我就……”地王就就就就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就给你买个新发卡。” 黄琉噗嗤一声，笑了。 王小灵也道：“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伯父给我的东西，我怎么能卖呢？” 地王心中越发郁闷，他情愿段风卖掉，然后他自己再偷偷买回来，反正不能落在段风手里。 外边的拍卖师可不知道这些，地王的玛瑙珠，就是在他这买的，所以他不用见到实物，便可估价。 他拖着长长的调子道：“地王玛瑙珠一枚，折价……” 一位恒丰拍卖行的高层，伸出三根指头。 其实那玛瑙珠，凑成对才值钱，拆开卖的话，一枚顶破天，也就卖个两百万。 但恒丰拍卖行愿意出高价，买地王的人情。 拍卖师有了底，中气十足的喊道：“地王玛瑙珠一枚，折价三百万，加上一百万现金，共计四百万，还有出价的吗？” 四百万，已经超出很多人的心理底线。 可是有一个声音道：“有出价的，四百五十万！” 全场皆惊，那是谁？ 但紧接着，王小灵便道：“五百万，现金。” 他对静心慧香，志在必得。 地王皱眉，小声问女儿：“他有这么多钱吗？” 无论地王如何讨厌段风，但这家伙毕竟是女儿的同学，如果因为付不出钱，被扣下来，那地王还是要照顾一下。 “有吧？”黄琉也不确定。 拍卖师开始敲锤： “五百万第一次！” “五百万第二次！” “五百万第……” “等一下！” 一间包厢里传出老者的声音：“静心慧香，对我家公子十分重要，能否让一让？建阁集团，必有重谢。” 建阁集团的名头一出，全场哗然。 连地王都暗自动容，北方的军工巨头，建阁集团居然跑到这儿来了，他们家公子来了，那建阁集团的传奇老总，是不是也到了？ 一时间，各方大佬陷入沉思，估量着建阁南下，将会带来的影响。 知道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他们的思考。 那是王小灵的声音，很干脆的说：“不让。” 那包厢里，继续传出话：“五百万，我家公子不是出不起，而是还有其他东西要买。这位朋友，只要你让出串珠，事后可以给你双倍的价格，你还将赢得建阁集团的友谊。” 双倍价格，对大人物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建阁集团的友谊，那可是千金难买，这么好的条件，连地王都动心了，想替王小灵答应。 “要买其他的东西，还说静心慧香十分重要？”王小灵摇头，“我不让。” 而且对方话语间，总是带着点儿高高在上的味道，王小灵以前是奴仆，对这很敏感，不愿接受这样的施舍。 老者的声音带上了怒意：“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阁下到底是谁？” 第四十五章 身世疑云 会场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王小灵很果断的自报家门：“我是段风。” 外面的观众席，人们大失所望：“段风？段风是谁啊？” “我还以为是哪儿的大人物，原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同一个包厢内，地王用怜悯的眼神，望着王小灵，想出风头，，也不是这么出的啊。女儿也真是的，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绣花枕头。 所有人都以为，建阁公子，将降下雷霆之怒。 却不想，建阁公子的包厢里，响起一个欣喜的女声：“段风，你是那个《论趣》的作者，段风？” 众人大惊，建阁集团的公子，怎么嗓音跟黄鹂一样清脆，难道是女儿身？ 没等他们想明白，一团粉红的倩影，就扑出建阁集团所在的包厢，顺着玻璃走廊，捉贼似的向王小灵所在的三号包厢冲去。 后面一脸福相的男子，无奈的喊道：“表妹，矜持，要矜持。” 众人恍然，这位才是建阁公子，之前那少女，是建阁公子的表妹，建欣。 三号包厢门口，保镖们远远的看到一个少女扑来，却不敢阻拦。 邦邦邦！敲门声像敲木鱼似的，急促的响了起来。 “段风，你真的在里面吗？”建欣在门外问。 “是的。”王小灵无奈，起身开门，建欣闯进来，围着他又蹦又跳，左看右看：“嘻嘻，比照片上好看多了。你书上的那张照片太难看，像是遗照。” 王小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黄琉走过来，替王小灵解了围：“看，小妹妹，这是什么？” 建欣定睛一看，黄琉手中，是一份介于申请书与合同之间的纸质文件。 “这是干什么的呀？”建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问。 黄琉说：“签了这个，你就是我们的人呢。” 建欣后退了一步，问：“你们？你们是谁？” 黄琉郑重其事的道：“我们就是，段风俱乐部！” 王小灵：好中二。 建欣却大喜：“终于找到组织了，我签！” 黄琉道：“走吧，俱乐部的部长就在下面，我带你过去，让她作你入会的见证人。” 建欣冲着王小灵眨了眨眼：“段风，等我们回来哦。” 二楼，地字号包厢。 叶紫芷本想看段风与建阁集团对垒，结果却又一次失望，正生闷气呢，黄琉就拉着一个小妹妹进来，邀功道：“部长大人，我又拉到了一个新成员，表扬我吧！” 叶紫芷幽怨的看了黄琉一眼，看看你，又拉小姑娘下水。 黄琉却会错意，以为叶紫芷在怪她隐瞒段风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心虚的偏过头。 然后黄琉就看到了叶紫芷的男仆，也就是王小灵的分身。 “咦，好久不见，你家男仆好像变帅了一点点。”黄琉希望通过转移话题，来冲淡尴尬的气氛。 是吗？叶紫芷转头望去，王小灵好像真的比以前白，五官轮廓也挺拔了一些。 这时，建欣签好了申请表，抬头道：“反正再怎么帅，也帅不过段风。” 黄琉赞叹：“小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啊。” 我就是段风。王小灵的分身无语，继续装木头人。 天字号包厢内，因为建欣的来访，地王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但还沉得住气。 建阁公子的表妹，跑到这来，不就是追星嘛，当年他老人家，又不是没追过。 那时的地王，年少轻狂，比建欣要疯狂的多，爱上了一个女星，甚至放言非她不娶。 最后呢，劲头一过，还不是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过了会儿，黄琉还没回，门响了起来。地王以为是自家女儿，大为欣慰，我那泼辣的女儿，终于晓得进门前先敲门了。 却不想一位中年男子推门而入，是那位教育局炙手可热的段安段局长。 段安道：“咦，地王也在啊？” 地王赶紧起身：“您别捧杀我了，我算哪门子地王？叫我小黄吧。” 段安道：“那我就不客气啦，小黄，这次我来，是想请段风出来谈一谈。” “没问题没问题！不用出去，你们就在这谈。”地王主动走出了包厢，把空间让给了段局长和王小灵。 嘭，门在身后带上，是地王亲手关的门。 他盯着门上深褐色的木纹，陷入了深深的震撼，无法自拔。 刚才段局长说话，居然用了“请”字！ 请段风出来谈一谈，那小子何德何能？让一个位高权重的省局局长，如此看重？ 地王忽然记起了一则坊间传言。 南方的实际掌控者，豪门中的影子皇帝，段氏家族，在十六年前发生了一场大事。 他们丢了长孙！ 当时全城封锁，草木皆兵，严打持续了整整一年。 可惜，没有找回来。 再后来，段家的长子段云，又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失去了生育能力，至今无后。 段风、段云、还有段安。地王是知道的，那个段局长，就是段家人，属于段家旁系。 他们都姓段，难道说！？地王自以为堪破了惊天大秘，心思活络起来。 要是能和段家攀上亲家……一念至此，地王的心脏，以从未有过的频率，激烈的猛跳，吓的他赶紧摸了颗速效救心丸，倒进口中，又用规则之力，护住心脉。 门开了，谈话谈完了。 “段局长慢走。”地王说完，迫不及待的冲进包厢，当年洞房之夜，都不曾如此激动。 王小灵正纳闷，眼神迷茫。 段安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谈完了，他到底找我干嘛的？ 王小灵当然不知道，段安借拍肩的动作，偷偷采了他几滴血。 王小灵迷茫的眼神，落在地王眼里，他又是一喜。 理当如此，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突然听说自己有了家，理当迷茫。 地王热情的招呼道：“小哥，你几岁啦？” 王小灵回答：“十六。” 地王其实早在资料上，看过王小灵的年龄，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面部涌起潮红。 十六岁，十六年，正好对的上号！ 由于编译师的特殊性，并不是每一名编译师，都是十六岁入学的，有的编译师，另有传承，甚至终其一生都不进学校。 地王又装作不经意的问：“有没有中意的女孩子啊？” 王小灵想到了张果儿，便答：“有。” 地王暗地里握住拳头，靠！谁家女娃抢了先？真是运气逆天！ 第四十六章 滴滴代吃 “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地王小心翼翼的问，他不相信，他地王的女儿，会输给别人。 “爸，你在干什么？”一声骄斥，原来是黄琉回来了，站在门口，面红耳赤，头顶腾着丝丝青烟。 “我想问问你同学，看你在学校乖不乖，怎么啦？”地王大言不惭的道。 门口除了黄琉和建欣外，还有第三个人。 那人眉眼舒展，透着一股悠闲自得的味道，好像从来没有烦恼之事。 他一步踏入包厢：“我就是建阁，你们谁是段风？” “是我。”王小灵站起来道，“怎么，你是来讨要静心慧香的吗？” 建阁公子看向建欣：“表妹，那香你还要吗？” 建欣摇头：“既然段风要，那我就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吧，那等会我们出去逛街。”建阁公子说着，瞥了王小灵一眼：“一起去？” “行啊。”王小灵欣然共往，因为他听说，建阁公子有行走的钱袋子之称，一言不合就散财，这种好机会，怎能错过？ 拍卖会结束后，几个年轻人一起上街，建阁公子果然展现出神壕的一面，带着大家四处游玩，买这买哪，一直逛至深夜。 最后大家都饿了，建阁公子便找了家星级酒店，点了桌夜宵。 刚挖起一勺莲子羹，建阁公子就接到一个电话。 “喂？洪总你好，什么，明天有场宴会，规格很高，要两个人去？”建阁公子看向自己的妹妹，建欣摇头，他又看向黄琉，结果黄琉也摇头。 “哦，我知道了，我会去的。”建阁公子挂了电话。 建欣作为女孩子，可以任性的不去，但是他不可以不去。 因为建阁公子，代表的是建阁集团的形象。 由于建阁集团的老总，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大家都把建阁公子的意志，当做是建阁集团的意志。 有一次，建阁公子偶尔发个牢骚，说现在空气太脏，霾太重，整个社会，就以为建阁集团要研发环保产品了。 “哎。”建阁公子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那是因为你不够接地气。”王小灵随口分析道。 “怎么说？”建阁公子来了兴致。 “你要打破你固有的形象！”王小灵道，“你可以不停的发言，今天说这个，明天说那个，等别人都习以为常了，就不会因为你一句话想太多，你就不用再慎言慎行了。” 建阁公子沉吟起来：“兴许，行的通。” 王小灵继续道：“还有，在星级酒店吃夜宵，有点奢侈浪费了，这里一碗莲子羹，都能卖五、六十块钱，你可以吃的更平民，更实惠一点。” “五六十，很贵吗？”建阁公子问。 “不贵吗？”王小灵问建欣，结果建欣说不贵，他问黄琉，黄琉也说不贵。 好吧，这里只有王小灵一个出生贫寒的人。 王小灵掏出五十块钱，向外星级酒店门口走去：“让你们看一看，五十块能买到什么。” 过了一会，他回来了，大把大把的烤肉串拿在手里，像是孔雀开屏。 黄琉闻到香味，第一个跑过去：“这是你自己烤的？” 王小灵点头。 “我要我要，都给我吧！”黄琉扑了上去，她早就尝过王小灵的手艺，永远吃不够。 “吃多会胖。”王小灵一句话，便让黄琉收敛。 建阁咬着一串多汁的烤肉，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了，他忍不住道：“这真是五十块钱买的？” “生羊肉，四十块钱一斤。”王小灵道，“门口有个卖烧烤的，我借他的烧烤摊烤的，租借费，十元。共计五十。” 有肉怎么能没酒呢？酒过三巡，建阁公子有点醉醺醺的，道：“借我祖上一句话，我交朋友，从来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反正肯定没我有钱。段风，你这个朋友，可以的。” 王小灵悠悠的道：“我交朋友，也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反正肯定比我有钱。” 建阁公子笑：“你逗我呢，之前五百万的静心慧香，都被你拿下了。” 王小灵说：“那是之前，买完静心慧香和这些东西之后，我现在是真穷了。” 建阁公子见王小灵带着一堆大盒小盒，好奇问：“这些到底是什么？” 王小灵回答：“光脑零件。” 建阁公子不解：“买这些东西干什么？你的光脑坏了吗？改明儿我送你一个。” 王小灵把海太浅的原话改了一下，风骚无比的道：“真正厉害的编译师，都是自己组装光脑。” 建阁公子不明觉厉：“好像有点道理，也帮我装一个，怎么样？” 两人相谈正欢，建欣见段风一直跟表哥说话，不乐意了，拉着建阁公子的胳膊，小手直摇：“表哥，你怎么老粘着段风，干脆你也加入段风俱乐部算了。” 正在啃肉串的黄琉，猛的抬起头来：“不行，我们俱乐部不收男人，就算是建阁公子也不行！” 建阁公子才不稀罕这个，不过他瞥了王小灵一眼，倒是有点小嫉妒。 只收女性会员的精品俱乐部，那不就是那啥吗？ 建阁公子受到了启发，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困扰他已久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 我自己也可以弄一个类似的小团体嘛，比如搭建一个直播平台，再聘上一群德艺双馨的妹子，雄途霸业，触手可及！ 建阁公子心情大爽，搂着王小灵的肩膀道：“兄弟，你真是我的福星。” 王小灵一脸迷茫，我有做什么吗？ 第二天上午，建阁公子继续买东西，说要带回去，送亲朋好友。 逛着逛着，众人来到贵福珠宝，那位姚美人远远的看见王小灵，赶紧捧着一盒晶莹剔透的石砂过来，怯怯的道：“客人，您要的寒石粉。” 建阁公子诧异，问怎么回事，才知道某人一怒砸寒石的壮举，笑指王小灵：“你还说你穷，现在露馅了吧？告诉你，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你得赔罪，今晚有场很没意思的夜宴，就罚你陪我一起去吧。” “行。”王小灵点头，管他宴会无不无聊，他就是去蹭饭吃的。 光脑组装就是坑，买完那些零件，王小灵从富裕水平直接穷成狗，能蹭一顿是一顿，来着不拒。 “对了。”王小灵忽然想到一个金点子，“建阁，你们这类人之中，是不是有很多人，都不喜欢出席宴会？” “是啊，那些酒宴看起来高大上，其实蛮无聊的。”建阁公子说，“我身边很多朋友都受不了。” “那我可以搞个小生意，就叫滴滴代吃！”王小灵眼睛发亮，“这是一条新的商机，你记得帮我宣传一下。” 第四十七章 白男夜女 建阁公子哭笑不得：“很多宴会，都要本人去的，你怎么搞滴滴代吃？” “可以这样。”王小灵摇身一变，变成建阁公子的样子。 “这、这还真可以……”建阁公子不得不佩服王小灵，简直是胆大包天。 因为在宴会上，是不可以随便用规则之力，探查别人身体的，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不能探查，光靠肉眼，难以分辨出真假，也就是说，王小灵的滴滴代吃，完全可行！ 就算揭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经过原主人的授权，不是恶意冒充。 建阁公子看着另一个自己，忽然想到什么，忽然弯腰冲向厕所：“哎哟我肚子疼，晚宴可能去不了，段风，你就代我去吧，我授权给你！” “休想。”王小灵没有去追建阁公子，而是站在原地道，“听说郭芙蓉也要赴宴，你不去，我就变成你的样子，在宴会上向她求婚！” 郭芙蓉是一位大企业家，旗下公司全球开花，人也生的如出水芙蓉，如果撇开她从事的行业不算，那倒是一位尤物。 关键的是，那行业，怎么也无法叫人撇开。因为郭芙蓉的公司，旨在为全球自我意识性别与生物学性别不一致的患者，提供变*******郭芙蓉本人，也是该服务的受益者。白天是精明强干的芙蓉哥，夜里就是温婉如水的芙蓉姐。 到现在，郭芙蓉的性别，依旧是世界之谜。 建阁公子动作一僵，生生止步厕所门口：“段风，你心好狠！” 这时，从男厕所迎面走出一人，嗓音深沉而浑厚：“小建，你怎么了，那人抛弃了你吗？” 谁敢戏弄我？建阁公子怒而抬头，忽然，一股寒意凉到心底。 “芙、芙蓉姐，你、你好。”建阁公子战战克克的道。 纵横京城二十年，一遇芙蓉误终身。这是外界对郭芙蓉的评价。 “哈哈！”来者发出爽朗的大笑，“现在是白天，叫我芙蓉哥。” 王小灵也是吓到不行，刚才拿郭芙蓉开玩笑，现在真人出现了！ “那个叫段风的呢？”郭芙蓉四处张望，“敢欺负小建，我要教训教训他。” 一听这话，毫不迟疑的，王小灵丢下建阁公子跑了。 建阁公子欲哭无泪，这下他真的是被抛弃了。 “小建不哭，我定将那负心贼带回！”王小灵一跑，郭芙蓉就发现了动静，大喝一声：“哪里走！” 王小灵使出了全力，一脚一个坑，爆发力无与伦比，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街上飞驰。 但郭芙蓉比他速度更快，竟展现出至刚至阳的精粹规则。 “大日系统，烈阳疾遁！” 一道金光，从天降下，拦住王小灵的去路。 “跟我回去吧。”郭芙蓉整个人辐射出炽烈的能量，如一尊熊熊燃烧的大火炉。 他探出大手，在半空无限放大，如巨佛之掌，向王小灵扣来。 挡不住，得逃！王小灵飞速作了决断，掌心朝向不远处，目标锁定，是一栋三百层的摩天大厦。 “恶偷系统，偷，身外之物，摩天大厦！” 摩天大厦当然不可能被吸过来，但王小灵被吸了过去，瞬间跨域百米，超出佛掌的范围。 “咦？有些门道。”郭芙蓉小吃一惊，随即笑道：“就决定是你了，我要把你带去赴宴，小建不会怪我吧？” 宴会在晚上开始，那时候，郭芙蓉就会从芙蓉哥变成芙蓉姐，但王小灵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继续拔腿狂奔。 每当快要被郭芙蓉抓到时，王小灵就吸一下建筑物，改变方向，加快速度。 “你追我干什么？你绝对认错人了！”王小灵大叫。 “你跑什么跑？”郭芙蓉在后方大吼。 前方，南华学院的大门，终于出现了。 哦，我的南华！王小灵从未像今天这样激动，热泪盈眶。 只要跑进去，就能让海太浅揍扁后边的变态。 “燃鹅！” 郭芙蓉大吼一声，太阳洒向大地的光芒，全被郭芙蓉所吸收，那里一片漆黑，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 “嘎！”一声鹅啼。 一头浑身浴火的巨鹅，撕裂黑洞，一震双翼，眨眼便出现在王小灵头顶。 那鹅探出蹼爪，朝下踏去。 爪未至，一股劲风刮到，吹的王小灵摔在地上。 “燃鹅，踏晕他！”郭芙蓉的声音，时远时近的传来。 王小灵快绝望了，他要把我踏晕，他想干神马？ 突然，那燃烧的巨鹅身上的火焰自灭，鹅颈弯向苍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嘎啊！” 一个渺小的影子，踩下巨鹅高昂的头颅，圣威弥漫，似要压碎空间。 “系统精灵！”郭芙蓉转身就跑。 “大日系统，烈阳疾遁！” 金光闪烁间，郭芙蓉逃出千米之外。 他松了口气，耳边泛起波涛声。 等等，怎么会有波涛声，这是内陆，哪来的海？郭芙蓉大惊失色，看向周围，却发现，自己被蓝色世界所包围了。 那蓝色的世界，便是圣域！ 圣域内部，排斥一切规则，可形成规则真空！ 郭芙蓉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袭来，双膝一弯，便跪在地上。 海太浅叼着牙签走来：“敢在我面前玩火，胆子不小啊。” 郭芙蓉道：“我那不是凡火，我那是日火！” 海太浅道：“日火了不起啊？没听说过海上生日月吗？大海是日.他.妈！” “那是升起的升，不是出生的生。”郭芙蓉纠正道。 “还敢犟嘴？”海太浅大怒，“王……段风，给我打他！他的力量，被我抽空了。” “得嘞！”王小灵早就忍不住了，用规则之力，扭成长鞭，唰唰的抽过去：“叫你燃鹅，叫你燃鹅，把我吓死了！” 此时日落月升，第一缕月光，照在郭芙蓉身上，他的短发，竟不断的生长，变成一头青丝。虎背熊腰，也变成了削肩玉臂，娇小可人。 他，变成了她。 “握日！这是怎么回事？”海太浅目瞪口呆，连嘴里的牙签都掉了。 “她，现在是芙蓉姐。”王小灵磕磕巴巴的说，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惊悚。 第四十八章 滴滴代吃第一单 郭芙蓉忽然开口，娇娇糯糯的道：“没想到你背后，有一尊系统精灵，人家认栽。你怎样才肯放过人家？” 王小灵想了想，他和郭芙蓉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不过。 于是，王小灵便道：“你帮我推广滴滴代吃，我就放了你。” “滴滴代吃？” 听了王小灵的解释后，郭芙蓉美目一亮：“好主意！那人家就来当你的第一个客户。今天的晚宴，就由你代我去吧。” …… 晚宴前半个小时，一对对贵宾，牵手走过红毯。 建阁公子早早就到了，却没进去，他在门口四处张望。 一名身着紫色晚礼服的美女靠过来：“公子在等谁？” “一位朋友。”建阁公子心中冒出段风的身影，不由得哀叹。 被郭芙蓉盯上了，八成是来不了了。 哎，帮他完成遗愿吧。建阁公子对身边的女子，认真的说：“你听说过滴滴代吃吗？” “那是什么？”美女好奇的问。 “那是一种人性化的服务。”王小灵的声音响起，“旨在为所有厌倦虚伪社交的人提供帮助。” 建阁公子吃惊的回头：“段风，你居然还能来？” “你太小觑我了，区区一个郭芙蓉，能把我怎样？”王小灵露齿一笑，然而那美女却吓的花容失色，因为她听到了郭芙蓉这三个字。 建阁公子也向后退了一步，与王小灵拉开距离：“你现在到底是男是女？” “爷们，纯爷们！”王小灵怒道，看着对方那惊疑不定的小眼神，他又加了句：“性别男，爱好女。” 等到肯定的答复后，建阁公子才放下心来，两人向入口走去。 晚宴上，名流云集，金色的大厅里，放着舒缓悠扬的古典音乐。 建阁公子望着场中衣冠楚楚的人道：“这里所有人，都戴着面具。” 他一转身，却发现王小灵不见了，再仔细一看，王小灵扑在长长的餐桌边，一阵狂吃。 旁边的人都盯着他：这人谁啊？吃相这么豪放？ 王小灵吃东吃西，筷子扒拉，扒出一个超大的条状物：“这是什么东西？” 旁人不屑道：“土鳖，这是鲸鞭。” “哦，壮阳用的吧？”王小灵恍然大悟，把鲸鞭夹到那人的盘子里，“我不用补了，肾虚兄，让给你吧。” 那人脸色发青，气的浑身发抖。 建阁公子犹豫了片刻，自己一个人走了，还是装作不认识他比较好，免得一世英名，毁于损友。 “肾虚……”人群中，有人噗嗤一笑，却马上挨了一巴掌。 “爹，你打我作甚？” “你还敢笑，那人是段崇亮，段氏家族的子孙！” “土鳖，你给我站住！”段崇亮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王小灵果然站住，转身道：“肾虚兄，你叫我什么？” “乡巴佬，你好大的胆子！” “你肾虚。” “混账！” “你肾虚。” “还敢说！” “你肾虚，还不让说。” 段崇亮勃然大怒，气血上涌，两条鲜红的血流，从鼻孔里冲出。 “虚火过旺，我说你肾虚，你还不信。”王小灵冲着他指指点点道，“赶紧回去，找个老中医看看。” 段崇亮扑了上去，王小灵反手就是一拳。 段崇亮猝不及防，大脸与拳骨亲密接触，他自身的冲击力，与王小灵的一拳之力，全作用在他的脸上。 顿时，断牙与泪花齐飞，鼻血共红虾一色。 “弟弟！”一个男子飞来，手心发光，握了一团生机勃勃的规则之力，帮段崇亮治疗伤势。 “段崇明也来了？” “明亮两兄弟，号称是混世魔王，这回要出大事了！” 段崇亮怪里怪气的道：“你是新晋作家，段风是吧？你最近很火啊，是不是火过了头？你再火也只是个小写手，需不需要我让你冷静一下，封了你的书，如何？” 王小灵毫不在意：“封封封，你尽管封。” 真要封了王小灵的书，那三千万读者，第一个不答应。 这个时候，段崇亮被治好了，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是白衬衫上还有些许褐色的血点子。 没人看住他，段崇亮就突然冲出来，对王小灵悍然出手。 王小灵感到了压力，段崇亮也是初级编译师，但掌握了一些秘术，不容小觑。 他暗自呼唤恶偷系统，只要打不中他，一切强大的攻击，都是白搭。 段崇明后发先至，拦住弟弟，传音道：“冷静！在座的都是社会名流，其中不少是我段家亲信，你今晚行凶，第二天起床就得领家法，你知道的，最近大爷爷的火气又大了……” 想到大爷爷的恐怖之处，段崇亮哆嗦了两下，不甘道：“可是，一个土鳖如此侮辱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段崇亮道：“一下弄死了有什么意思看？我给你做个示范，学着点。” 他向人群中使了个眼色，一名段家亲信，马上站出来护主，严厉斥责王小灵：“哪来的小子，哗众取宠，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吗？快给大家道歉。” “颠倒黑白，真是污了人家的眼。” “谁在背后嚼舌根？”段家亲信扫视人群，“敢不敢出来说话？” “出来就出来，前面的，麻烦让一让。”人群分开，一个宛若出水芙蓉的女子走出。 “芙蓉姐！”段家亲信瞳孔一缩，“我不怕你！” “呵呵呵呵……”郭芙蓉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你不怕人家，那人家就过来喽。” 说着，郭芙蓉抛了一个媚眼，魅力惊人。 可在场的人全都偏过脸，尤其是那位亲信，扭头就跑，缩进人群。 据说，郭芙蓉擅长光系规则，她的目光，能让人变性！ 段崇亮叫道：“段风，你怎么不说话？躲在不男不女的……” 段崇明赶紧捂住弟弟的嘴，避免他闯祸。 “呜呜，哥哥，你干嘛？”段崇亮挣扎道。 “别找事！”段崇明严肃道，“郭芙蓉的公司，至今还掌握着激光自宫的专利，你想试一下吗？” 段崇亮顿时老实了。 段崇明心情沉重，没想到，行事诡异、亦正亦邪的郭芙蓉，会站在段风那一边。 他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郭芙蓉，就是王小灵假扮的。 就算段崇明现在有所怀疑，也不敢去探测郭芙蓉的真身，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第四十九章 新光脑新系统 建阁公子出来打圆场：“这次就算了，大家都有不对。” 虽有郭芙蓉阻拦，但段崇明还想试探一下，便道：“不行！他打了我弟弟，谁求情都不行。除非他主动道歉，再任由我弟弟打三下解气。” 这要求看似不过分，其实暗藏杀机。 段风年纪轻轻，只是初级编译师，初级编译师的特点是什么？攻击性强，但是防守不足。 更何况还是任由人打，不许反抗。 打三下，轻点儿，可能什么事都没，重点儿，一击就能要人命。 关键是，段家哥俩还占了理，是人家主动让我打的嘛。 什么？你不肯道歉，不肯挨打？那就是不肯和解喽？那以后，各种手段一起上，名正言顺的玩死你，旁人也无话可说，谁叫你不肯道歉？ 说完，段崇明偷偷瞥了郭芙蓉一眼，见对方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心中大定。 看来，郭芙蓉与段风，只是泛泛之交。刚才之所以阻拦段家亲信，可能只是偶然为之罢了。 可惜段崇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眼前的郭芙蓉，是王小灵假扮的，之所以不加阻拦，是另有他用。 段家兄弟的挑衅，正和王小灵的心意，他出声道：“你以为就你弟弟挨打了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而我打了你弟弟，你弟弟也打了我，看！” 王小灵举齐右手，指着上面残留的血迹：“这就是你弟弟用脸打的，老疼呢。” 段崇亮悲愤的道：“那是我的血！” “是吗？咦，真脏。”王小灵面露嫌恶，找了块手帕，不停擦手。 自从探明郭芙蓉不会管这事后，段崇明便放开手脚，凛然道：“大家都看到了，此人猖狂至极，可怜我那弟弟，从小夯实，只认死理，受此委屈，要是不让他出气，指不定会生出什么遗憾的事。” 隐藏在人群中的段家亲信，也一起劝说：“少年，这事你也有不对，你就道歉吧，过了今天，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等以后你想道歉，恐怕要付出更加巨大的代价。” 三人成虎，经这些人的搅合，有部分人，还真的认为，王小灵有错在先。 但是绝大部分人，心中自有所想，可是，他们同样认为王小灵应该道歉。 千错万错，错在王小灵地位太低。 王小灵过足了嘴瘾，也就答应了：“可以，我道歉，不过，你们得等会。” 鱼上钩了！段崇亮大悦，嚷道：“等多久啊？别告诉我，要等到明天，你不会先跑吧？” 王小灵道：“不用多久，而且我就在这，不走。” 说着，王小灵就地坐下，叫人拿来他的大盒小盒，取出其中的零件，开始拼装。 段崇亮傻眼：“哥，他好像是认真的，不是拖延时间。” 段崇明不屑道：“认真的又怎么样？一个接受普通教育的野小子，也想配与我段家子弟作对？” 过了一会，一台崭新的光脑，拼装完成。 这光脑新归新，但造型普通至极。 因为王小灵本来是按照他那台老掉牙的光脑，配的外壳。 丑归丑，但老式外壳底下，却是令无数发烧友眼红的顶级配置。 在场的虽是社会名流，但他们对光脑理解，并不深刻，毕竟有很多事要忙。 他们选购光脑时，完全就是看价钱，认为越贵、越酷炫的光脑，就是好光脑。 “嗨，搞了半天，就是一光脑啊，还是二十年前的落后款式，这家伙是收破烂的吗？” 段崇明猜到了王小灵的动机，嗤笑道：“临阵磨枪，也不选个好点的。” 段崇亮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道：“土鳖光脑配土鳖，正好合适。” 只有建阁公子清楚内幕，暗暗担忧，等会肯定会出大事，我是撤还是不撤？ 犹豫片刻，建阁公子还是决定留下，这等好戏，不容错过。 装好新光脑后，王小灵拿出一根香，用规则之力包裹着，噗的一声，插进坚硬的木质地板。 有人叫道：“别弄坏了地板，弄坏了你赔不起。” 王小灵没理他，指尖腾起一簇火焰，点燃香头：“祭，自己。” 那香遇火冒烟，烟雾极大。 然而奇怪的是，众人闻到烟味，不但不感觉呛鼻，反而口齿生香，神清气爽。 “静心慧香！”终于有人道破香的来历。 “他居然能搞到这东西？”段崇明眼中闪过异色。 “有什么了不起的？”段崇亮不以为然，静心慧香这种东西，外面稀少，但他段家多的是。 嗡！ 突然，一阵轰鸣响彻金色大厅，犹如虎啸山林。 王小灵打开了光脑，开始输入规则，编译系统。 此时，光脑中的各个部件，开始全速运转，那朴实的外壳，再也掩不住内部的光华。 “那件光脑不一般啊。” “一个三无产品而已。”段崇亮沉着脸道，到了现在，谁都能看出来光脑的不凡，但他就是不服气。 王小灵敲打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显示屏上一行行规则代码，飞速掠过，令人目不暇接。 “敲这么快，也不怕错！”段崇明大声道，想干扰王小灵，但静心慧香的烟雾一阵飘动，将所有噪音隔绝在外。 没过一会儿，光脑的排气孔，竟冒出阵阵白烟，这是超负荷运转的表现。 有人疑惑：“他到底在制作什么厉害的系统？” 段崇亮双手抱臂，充满恶意的道：“我看是死机了吧？” 又过了片刻，系统编译完毕，一道血光冲天，金灿灿的大厅，被照成深沉的大红。 “好壮大的声势！”每个人都露出惊容，连段氏兄弟都不例外。 “叮咚，以伤……” 系统提示音正要响起，却被王小灵硬生生的压制住，不让声音扩散。 然后他灭掉静心慧香，此时，整炷香才燃烧了三分之一。 静心慧香的长度，经过精确的丈量，一般来说，一炷香烧完，正好便完成了系统，只会少，绝不会多。 换句话说，王小灵制作系统的速度，是普通编译师的三倍，这也是他多次失败，练出的手速。 可是王小灵的一举一动，无不遭到众人的嘲讽。 “什么系统，还捂着不让人听，神神秘秘，当宝贝似的，怕人抢啊。” “速度快有什么用？越是威力庞大的系统，制作难度越高，这么快制作出来，八成没好货。” “也就他这样的无知之徒，以为能靠一个系统翻身。” 第五十章 小试牛刀 段崇亮迫不及待的道：“磨叽了半天，现在我可以揍你了吧？” 王小灵起身收起光脑，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将要挨揍的人。 “可以了，不过，你要记好，你只有三次机会，三次之后，我便会反击。”王小灵掷地有声的道。 段崇亮闻言，大笑不止：“太可笑了，你以为你挡得住？不用三次，我一下就能干掉你！” 他提拳攻来，规则之力浩浩荡荡，凝成一对尖锐的锥角，附在双拳之上。 “看我段家绝学，人兵系统，神锋之拳！” 无形的锥角入肉，发出噗嗤闷响，那对锥角还嗡嗡飞转，带的血肉横飞。 刹那间，王小灵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前透后亮，透过伤口，能看到后边的人影。 段崇亮打完之后，看都不看王小灵，转身收拳，虚情假意的道：“真不好意思，我一个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在座的各位，谁知道火葬场的电话？叫他们来拉人吧。” 然而，所有人都眼神古怪的盯着他。 都看着我干嘛？难道我把他们吓着呢？段崇亮疑惑的想。 “叮咚！”系统提示音，冷不丁的响起，“监测到宿主受到致命威胁，等级提升，当前等级，五。” 段崇亮霍然转身，终于知道那些人，看的是什么人。 “你居然还活着？”他大为吃惊。 在没有任何防御的情况下，用肉身抗下了那种攻击，这还是人吗？ 王小灵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但却还站立着。 “再来！”王小灵喝道，一开口，血水便从口中涌出。 “再来就再来！”段崇亮道，打人的难道还怕挨打的不成？ 不过这次，段崇亮没有冒然攻击。 神锋之拳虽是随手打出，但此招爆发力强大，蕴含锋利规则，可破金裂铁，随手一击的破坏力，便不弱于常人精心准备的重击。 但却没把段风干掉，这家伙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 段崇亮换了种攻击方式，他慢慢蓄力，规则之力向他汇来，一缕接一缕，层层叠叠，似乎没个尽头。 “竟能调来如此多的规则之力，这是什么手段？” “那个段风，怕是死定喽。” 随着时间的推移，段崇亮身上的威压，也越来越盛。 人群中，建阁公子看的心惊胆战，心道，段风侥幸撑不过了一次，恐怕撑不过第二次。 要是段风死了，那他的光脑找谁要去？定金都已经付了呢。 建阁公子坐不住了，正要插手制止这场纷争，突然，一只芊芊小手，搭了在他的肩膀上。 皮肤好白，是哪位美女？建阁公子转头看了眼，一腔喜悦化为恐惧：“芙蓉姐？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小灵假扮的郭芙蓉，看到建阁公子的窘样，不由笑道：“不要出手，他死不了。” “好吧。”建阁公子道，郭芙蓉都说不要了，他还能怎么样？只能哀悼。 段崇亮沉寂良久，忽然发出惊天一击，周身厚重的规则之力，全部燃烧起来，烈焰滔天！ “接我第二下，天火系统，百鸟朝元！” 百头细小的火雀飞驰，在空气中留下一串串火线，瞬间击中王小灵，将他所站的地方，化为火海。 火焰凝而不散，温度越来越高，上方画有壁画的天花板，竟被烤的软化，滴下一滴滴液态物质。 “不信你不死。”段崇亮盯着火光，满脸狰狞。 大火烧了足足五六分钟，火势才渐渐小了起来。 段崇亮伸长脖子，向前望去，期望看到一个炭人。 然而，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叮咚，监测到高度烧伤，宿主生命特征不稳，等级提升，目前等级十。” 恰在此时，火熄灭了。王小灵被火焰烧的蜷成一团，像一颗被烤黑的巨蛋。 空气里，飘着肉香味。 “果然还是死了！”段崇亮大松一口气。 啪嚓，一声脆响，那枚“黑蛋”动了一下，焦壳剥落，露出一口白牙，从中传出王小灵的声音：“你是不是没吃饭？劲儿大点！” “这都没死！？”段崇亮被彻底震住了，心中杂念繁生，我是不是永远也杀不了这妖孽？ 段崇明一声大喝，惊醒了他：“弟弟，那小子在诈你，不要多想！他快撑不住了，你马上出手，别给他恢复的机会！” “好！”段崇亮重振信心，右腿弹起，在规则之力加持下，在一刹那间，踢出数脚，每一脚都留下一个虚影。 马上有人叫道：“这不公平，这不是一招！” 段崇亮道：“我说是一招，就是一招。人兵系统，脚斧！” 只见，这数道虚影，合为一脚，那脚又变，化为一把一人高的大斧，重重的劈向王小灵。 轰！ 整个大厅一震，沉重的大斧，劈的烟尘四起。 “死了吧？”段崇亮大步上前，准备给王小灵的收尸。 啪嚓啪嚓，忽然，有无数脆响传来，段崇亮硬生生的止住脚步。 那“黑蛋”裂了，焦壳碎了一地，王小灵从中站起，肌体白里透红，伤口全好了，宛若新生。 就是没穿衣服，大火把衣服都烧了。 人群中无数目光看来，偶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王小灵头皮发麻，一手捂住关键部位，一手对着段崇亮，恶狠狠的道了声：“衣服！” “你要干什么？”段崇亮急忙后退，后退的途中，还调动规则，凝聚护盾。 可是那护盾还未成形，段崇亮就感到一股诡异的规则之力侵体。 然后，他的一身衣服，就离他而去。 那是恶偷系统的力量！ 王小灵飞快的穿上衣服，又飞快的扑来，文印浮现，被他扣在手中，作势拍击：“该我了，不要怕，站好别跑，让我试一下我的新系统，我就拍一下，很快就结束，一点都不疼！” 段崇亮想跑，却又不好意思挪步，因为他的衣服，全被王小灵剥去了，赤赤条条。 就一下？段崇亮忽然想到，段风的新系统，只有十级，十级能有多大威力，让他拍一下又何妨？ 段崇亮鬼使神差的留在了原地，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唤出一面护盾，守在身前。 嘭！威力绝伦的一记拍击，王小灵突然催动以伤换力系统，化身巨人，抡动文印板砖，给段崇亮狠狠的来了一下。 以伤换力系统，是准中级系统，修到33级便可与中级系统抗衡，因此，十级的以伤换力系统，真实力量，远超普通系统的十倍百倍！ “啊！好疼，你骗我！”护盾破去，段崇亮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又轰隆一声，深深的陷入纯金墙体。 第五十一章 约战天下 段崇明大惊：“来人啊！” 人来了，忙活半天，不见成效。 因为段崇明陷的太深了，卡在墙里面，抠不出来…… 最后，段崇明花费巨资，买下整面金墙，用货车运输，才将卡在墙里的弟弟送往医院。 晚宴结束了，与建阁公子告别后，王小灵回到寝室，唤出以伤换力系统。 他现在的等级，是十二级，不是众人以为的十级。 前两次的致命攻击，使王小灵的等级，一口气提升到十，但第三次，同样的致命伤，却只提升到十二级。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需要更多战斗。”王小灵目光坚定的道。 得益于高超的医疗手段，段崇亮第二天就出了医院。 兄弟俩这次丢了大脸，一回段家，就要动用家族势力报复。 段崇亮：“封他的书，造他的谣！” 段崇明比弟弟更狠：“对，说他抄袭，说他吸毒！” 结果行动还没展开，就被家里的长辈喝止了。 “为什么不准？难道我们段氏子弟，就这样任由外人欺负？我们可是千年家族，十贤之后！” “孽障！”回答他们的，是大爷爷虎虎生风的大棒。 大棒上附了规则之力，让两人的屁股高高肿起，怎么也消不下去。别说下地走路，连在床上躺着都不行，只能趴着，等于变相禁足。 段崇明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养伤，心中的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们可以去请大哥，他制成了准中级系统，在年轻一辈中，所向无敌！”段崇亮道。 段崇明不语，那位大哥，最听大爷爷的话了，而且喜欢打小报告，找他准会把大爷爷给招来。 “何必假他人之手？”段崇明道。 “哥哥，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段崇亮喜道。 “你不觉得，段风现场制作的那个系统，有点威力过大了么？” “是哦。”段崇亮茫然道，“但，那又怎么样？” 段崇明幽幽的道：“我们就告诉别人，那个系统，就是准中级系统。” “一个准中级系统问世，到时候，全天下的初级编译师，都会为之疯狂！” “我这就去办。”段崇亮拿起手机，正要把消息散播出去，突然脸色大变：“哥，不好啦，那个段风，把我们想做的事情做了！” “什么？”段崇明夺过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骇人听闻的新闻：“挑战天下，段风疯了？” 他点进去一看，首先入目的就是一张照片。 那是一封求战书： “诚邀天下所有十二级到十七级之间的初级编译师，无论国别，尽可前来一战。胜我者，我将无偿送出准中级系统，以伤换力的源代码。 段风，3017年某年某月，于南华学院。” 再往下，是以伤换力系统的详细介绍，不过已经没必要看了，段崇明将手机重重的一拍：“他好大的胆子！” 段崇亮不确定的道：“这是他主动挑战吧？我们应该也可以去的吧？” “去，当然要去！段家的脸面，自然由段家人来讨回！” “可是我们的屁股……” “好了就去。段风啊，你可千万别先败了。” 星期五的下午，校园总是格外清静，因为没课的同学，大多在这个时候回去了。 但这个星期五，却异常热闹。特别是校门口，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都是天南地北，前来挑战的编译师。 王小灵以自己的原本面目吆喝：“你想打败段风吗？你想获得准中级系统吗？一本《段风传》，助你实现梦想！内含段风生平详细介绍，技能、攻略应有尽……” “小哥，来一本！” “三百元。” “吓，这么贵？”虽然编译师都是有钱人，买本教材都要花大几千，但一本普通的个人传记，卖这个价还是太高了。 王小灵还是那句话：“你想打败段风吗？你想获得准中级系统吗？” “好好好，我懂了，这是书钱。”那人买下《段风传》，便迫不及待翻开，蹲角落里研究去了。 小摊上的书，一本本的减少，王小灵见卖的差不多了，又拿出一摞书：“《段风传》配套练习册，《三年高考，五年段风》，限量发售，只卖有缘人……” 几乎每个路过校门口的人，都买了一本书，边走边看，来到南华学院后山。 王小灵的正体，段风在此，摆下擂台。 在擂台之下，有一撮人脸色灰败，都是挑战失败者。 “弱，太弱了！”王小灵在台上道，“跟你们打，我还不如自己去跳楼。” 这些人，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轮番大战之后，王小灵的等级，还停留在十二级，一点都没提升。 “呜呜呜！”随着一声声抽泣，一个胖子登上擂台。 他手里还拿着一块生洋葱，剥来剥去，洋葱浓烈的味道，熏的他眼泪直掉。 “这是干什么？”王小灵盯着这个泪腺发达的胖子，发现一个奇怪的想象。 这家伙眼泪流着流着，就会消失无踪，蒸发成一缕缕规则之力。 “呜呜呜，我叫柯伦……”那胖子在台上，一边哭一边道，他用剥过洋葱的手，抹眼泪，马上哭的更厉害了。 台下人笑的东倒西歪： “这家伙上去干嘛的？” “别丢丑了，快下来吧。” “爱哭鬼，早点下来，让本大爷上！”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柯伦哭出了一个鼻涕泡，忽然出手：“哭神系统，大泪海！” 轰隆！ 一片汪洋降世，绵延不知多少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奇怪的是，这汪洋虚虚实实，台下群众，也在汪洋之中，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但擂台之上，汪洋是实的，王小灵尝试硬接，被汪洋巨浪拍到吐血。 “好，终于伤了我！”王小灵眼睛一亮，他感到以伤换力的等级，有了松动。 但还不够。 “血之复仇！”王小灵咳出的血，咻的飞起，变成血箭射出。 柯伦吓的转身就跑，连护盾都忘了加，结果血箭破空，全部扎在他的屁股上。 “啊，好疼！”柯伦疼的原地蹦起，眼涌如泉。 与此同时，更多的眼泪，蒸发升腾，化作规则之力。 “哭的越凶，战力越强？”王小灵哭笑不得，这种奇葩的战斗模式，与以伤换力倒挺相似。 第五十二章 魔笛！魔笛！ 顷刻间，又是一记规则洪流打来，王小灵受伤不轻，所有伤害尽数转为突破的力量，系统等级有了松动。 “还不够，再来！”王小灵高呼道。 柯伦泣不成声：“呜呜，你不要逼我！” 他把洋葱举到眼前，用力揉碎，将一滴滴洋葱汁液，挤到眼里。 “唔啊啊啊啊！好疼啊啊！”柯伦悲鸣，泪如瀑布。 随着他凄厉的哭嚎，天空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有雨落下。 一丝细雨落在王小灵的肩头，本该毫无威胁的雨水，在极近的距离内，迸发杀机，王小灵来不及反应，肩头便噗的一声，冒出一团血花。 这雨从天而降，王小灵不得不支起护盾，否则，他的脑袋将被雨水凿穿。 转眼间，大雨滂沱。王小灵的护盾被打的摇摇欲坠。 为什么别人没被攻击？王小灵百忙之中，向台下瞥了一眼。 擂台下，有人打伞，也有人直接站在雨中，雨水对他们来说，就是普通的雨水。 难道说，这些雨水，能够识别气息？只会攻击与我相关的东西？ “偷，身外之物！”王小灵张开掌心，隔空吸来了一把雨伞，撑在头顶。 果然，雨中的杀机不再绽放，顺着雨伞滑落。 王小灵伸手去接雨，那雨一触碰到他的皮肤，便化为根根银针。 王小灵赶紧把手收回，望了望外面的漫天大雨。 只要把头保护好，应该就没事吧？ 这样想着，王小灵又运转恶偷系统，偷来了别人的帽子，戴在头顶，毅然踏入雨中。 无数雨点打在身上，化为无数针刺。 王小灵的躯体被打戳的破破烂烂，气息却越来越强。 “叮咚，系统等级提升，当前等级13。” 王小灵发出一声长啸，血雾翻滚，竟逼开了雨水。 柯伦嗓子哭哑了：“太过分了，你居然还能升级，我都快哭不出来了。” 王小灵好不容易升了一级，怎能半途而废。 “哭不出来也要哭，我来帮你！”王小灵切换到黑科技系统，扔出一枚催泪弹。 柯伦被激发出潜力，大哭特哭： “天地同悲！” “同悲！” “悲！” 终于，他的眼泪干枯了，主动认输。 王小灵遗憾：“还差那么一点啊。” 接下来的几场战斗，再也没有如此激烈。 …… 段风霸擂十天，无人能敌。 挑战者斗志全无，都不愿意再上台了。 甚至有风声传出：“反正也赢不了，赢不了就得不到，段风没诚意，他根本就不想把准中级系统给我们。” 次日，一个无名氏出战，与段风大战三天三夜，略胜一筹。 段风兑现诺言，当着众人的面，把源码交给无名氏。 败了，段风真的败了！ 无名氏走下擂台，马上有一群人围上来。 “神人兄，你怎么击败段风的？” “能否透露一些诀窍？” “真是痴心妄想，这种事，能随便透露吗？” “无妨。”无名氏摇头晃脑的道：“其实没什么诀窍，无非是多读，多看，多写。” “能再说详细一点吗？” 无名氏道：“读《段风传》，看《段风演义》，写《三年高考，五年段风》。” 叶紫芷远远的看着，那人群中的无名氏，不是我家王小灵吗？ 如果我也能打败段风……叶紫芷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回去就逮住王小灵。 此时，这个小小家仆的形象，在叶紫芷的心目中，已经上升到了世外高人的地步。 毕竟，他打败了段风，做到了叶紫芷梦寐以求的事情。 于是她虚心求教：“你怎么打败那混蛋的？教教我吧。” 王小灵教了她。 叶紫芷上台挑战，九战九败，退下来找王小灵的麻烦：“我按你说的去做，结果输惨了，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当然是在骗你。王小灵在心中坏笑，脸上却神情肃穆：“我没骗你，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去读《段风传》吧。” 不出意外，叶紫芷继续输。 段风俱乐部的成员，也在观众之中，其中一个女生问：“部长大人为何屡败屡战？” 另一女生托腮沉吟：“为什么？为了多露脸？那也太辛苦了吧？” 叶紫芷败后，又来找王小灵：“我怎样才能变强？怎样才能打败段风？” 王小灵沉默良久，抬起一根指，指向墙壁。 叶紫芷望去，一面素白的墙壁映入眼帘，墙体空无一物，没有任何装饰。 她盯了半天，恍然大悟：“我懂了，是要我心无旁鹭，才能变强，才能打败段风吗？” “非也非也。”王小灵摇头道，“想要打败段风，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早点撞墙，早点投胎，等下辈子吧。” 叶紫芷眼冒火光，低下脑袋，像小牛犊子一样顶过去：“王小灵，我撞死你！” 距段风摆下擂台，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星期。 这一日，段崇明快步登上擂台，拿出一根竖笛。 竖笛一出，便引起强烈的规则波动。 王小灵稍稍感应了一下，诧异道：“道器？” “怎么，你怕了？”段崇明轻抚笛身，“这只是初等道器，就把你吓成这样？” 初等道器，对应的是初级编译师，威能也不会超过初级系统之力的层次。 王小灵摇摇头：“我只是好奇，我们都没交过手，你就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非要借助道器。” “是，我承认不如你，但你没说不能用道器，所以……”段崇明忽然张口含住竖笛，吹出一个音。 “哆——” 笛音响起，所有人脑袋一沉，部分弱小的观众，更是一声不吭的倒地。 “杀人啦！”有女生尖叫道。 “他们没死，我的催眠魔笛，只是让他们睡着了而已。”段崇明面色嘚瑟。 那件道器，是催眠魔笛！ 王小灵很快就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每个系统，都有破绽。比如柯伦的哭神系统，一旦哭干了眼泪，就等于失去了战力。 以伤换力系统的核心规则，是越受伤，越强大，越战越勇，看似无解。 但是，如果没有没有受伤呢？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段崇明咧嘴，露出诡异的笑容，“不过，知道又如何？” 下一刻，他毫不留情的吹响魔笛，擂台上，音波乱舞，他要一口气吹到底： “哆！来！咪！” 魔笛八音，当吹响最后一个音时，就算是高达33级的初级编译师，也要陷入梦魇之乡。 第五十三章 醉酒少女 魔音入耳，王小灵困意上涌，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慢着，我在干什么？我还在战斗！王小灵惊醒，连忙布下一层隔音壁障。 但他所能调动的规则之力，比不上催眠魔笛。 那音波规则，几乎凝成实体的音符，如柳絮飘摇，轻轻松松的就令隔音壁障破碎。 王小灵的耳边，再次魔音缭绕。 沉睡前，王小灵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我要输了吗？ 眼下王小灵不想输，似乎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借用海太浅的力量，强势镇压段崇明。 不，还有另一条路！ 任何力量，都建立在规则之上。 王小灵强忍困意，狠狠的咬了口舌尖，让痛意帮助自己保持清醒。 他的意识延展出去，同时调动火之规则与风之规则。 由于魔音催眠，这次调动，比往常要困难许多，就像用左手写字。 好在段崇明知道，普通攻击手段，只会成为王小灵晋级的养料，所以他没有趁机偷袭，而是继续吹奏魔笛。 慢慢的，空气中，多了几分炙热的气息。温度骤然升高，王小灵身边冒出一团团火焰，风助火势，一个火龙卷，骤然成型，在场中旋转、呼啸。 “哈哈，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打的中我吗？”段崇明忍不住放下魔笛，讥讽了一句。 “这不是……打你的……”王小灵昏昏沉沉，他艰难的抬眼，确定火龙卷的方位后，在意识中下达了一个指令。 火龙卷像怪兽的大口，猛的分开，将王小灵一口吞入。 台下人惊呼： “天啊，他要自杀吗？” “是不是催眠魔笛，把他搞糊涂了？” 段崇明却是另一种想法：是想通过自残，提高战力吗？没用的！ 火龙卷的中心，王小灵屏住呼吸，笔直的站着，他的身上，不可避免的多出一块块烧伤，看上去十分狼狈。 但此时的王小灵，无比清醒，双眼透着精光。 任何力量，都建立在规则之上。 魔音虽然厉害，但是声音无法在真空中传播。 王小灵利用火焰龙卷，燃尽了空气中占据大部分的氧气，再将其余的空气抽空，人为制造了一个小小的真空地带。 就算是传说中的圣编译师，也无法用声波规则，侵蚀王小灵的真空地带。 这个方法唯一的缺点是，没有氧气，就得憋着。 必须速战速决！ 王小灵想到。 在真空地带，靠耳朵听是没用，他眯起眼，努力透过烈火，去捕捉外界的信息。 外面，魔笛八音，段崇明已经吹到了尾声：“梭！拉！西！哆——” 当最后一个音符响起时，连台下的观众，都倒了一片，沉沉睡去。 但是，火龙卷还在旺盛的燃烧着，没有熄灭。 火焰没有熄灭，就代表调动规则的编译师，还保持清醒。 怎么会这样？段崇明想不明白，难道段风刺穿了自己的耳膜？ 可是那样也没用，人的骨骼肌肉，一样能够传导声音，只不过效果差很多。 魔笛八音，是无孔不入的，就算隔着一堵厚墙，也能让目标酣睡。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段崇明小心翼翼的靠近火焰。 于是里面的王小灵，看到火墙之上，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 “抓到你了。”王小灵在心底说道，他皮肤泛红，身体迅速拔高，大块大块的肌肉隆起，瞬间变成一个血色巨人。 火焰龙卷外，段崇明踌躇了一会，调动水之规则，一汪泛着波纹的清泉，在他面前形成。 段崇明准备用泉水，去浇灭火焰。 即使对段崇明这样有天分的初级编译师来说，调动规则之力，也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 因此，在他分出心神，制造清泉时，就无法聚精会神的吹奏魔笛。 魔笛八音，一阶一阶的往下降，虽然过程极其缓慢，这是段崇明努力克制的结果。 终于好了。段崇明心念一动，大量的清泉腾空飞起，扑向了火焰，化作大片大片的水雾。 忽然，蒸腾变幻的雾气，向两边排开，从中探出一支赤红色的铁臂，胡乱一抓，段崇明就被抛飞出去。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含不住魔笛。 笛声被打断了，王小灵脚下踏着烈火，以血色巨人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你是段风？”段崇明被这巨人惊到了，伸手去抓魔笛。 抓住了！魔笛在手，段崇明生出无限自信。 “哆！” 第一个音，刚刚响起，就被再次打断。 王小灵化作一道红色旋风，一拳将段崇明轰出擂台。 段崇明飞了出去，魔笛还在光滑的地面上打着旋。 “作为你违反规矩的惩罚，没收了。”王小灵捡起魔笛，塞入自己的口袋，然后对众人道：“以后谁敢携带道器来挑战，就和他的下场一样……” 众人忙回头去看，段崇明的下场如何，却发现，他已经被打出视线之外，看不到影子了。 数天后，王小灵收场，不再接受挑战。 能让他更进一步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再战下去，也没有意义。 王小灵的以伤换力系统，卡在了13级，好在13级的以伤换力系统，比大多数23级的系统还要强大。 这便是准中级系统的威力，也是准中级系统的悲哀，不仅难以制作，升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郁闷之下，王小灵一个人跑到酒吧去潇洒，突然看到一个小姑娘很眼熟。 那姑娘坐在光线暗淡的角落里，戴了大墨镜，嘴上还天真的粘了两根小胡子，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但王小灵还是认了出来。这不是叶紫芷吗？她跑这来干嘛？ 酒吧里人很多，王小灵乔装打扮后，并不起眼。他悄悄走近一听，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 “段风……坏蛋……女侠我……为民除害……” 看叶紫芷那酡红的脸蛋，分明是醉了。 一个漂亮的妹子，又是孤身一人，在这种地方醉了可不好。 王小灵已经察觉到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有些甚至是冲着他来的，似乎在警告他：不许碰我的猎物。 王小灵才不管这些，他将帽檐拉低，挡住脸庞，变形术发动，再次拉起帽檐，下面却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眉头紧锁，如刀斧凿刻出的法令纹，充满着威严与肃杀之气。 那是叶紫芷的父亲，叶天尘的脸。 然后，他才向叶紫芷走去，拍了拍她的头：“小女孩儿，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要你管！”叶紫芷拍开头上的手，借着酒劲发飙。 待她看清眼前是谁时，酒意全无，冷汗爬满额头，弱弱的：“爸，你认错人了……” 王小灵把眼一瞪：“滚回去睡觉！” “是！” 看着叶紫芷仓皇而逃的身影，王小灵顿觉心情好了许多，都不用借酒消愁了，便大步向外走去。 第五十四章 爹从天降？ 刚走出酒吧，王小灵的胸口就剧痛起来。 侦测敌意的怀表，几乎是在燃烧！ 王小灵曾凭这块怀表，掌控先机，度过许多次险境。 但这次的敌人太过强大，太过迅速，王小灵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见，便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处于一间房间里，独自一人。 房间的样式是标准的宾馆单人间，有一扇小窗，但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 王小灵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可是，一个个疑问不断浮上心头：到底是谁绑架我？又为什么绑架我？难道是因为准中级系统的缘故？ 这些问题，短时间都不可能得到解答。 王小灵凝神盯了会米黄色的窗帘，忽然暴起，蛮力涌出，在风之规则的加持下，如流星般撞去。 如此巨大的冲击力，本该将脆弱的玻璃撞的粉碎，但在王小灵触到窗帘的瞬间，一面半透明的晶壁显形，将王小灵弹了回去。 同时，光洁的晶壁上，泛起道道波纹，扩散开来。 那波纹无视墙壁的阻挡，似乎扩散到很远很远，惊动了某人。 于是，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跌倒在地的王小灵，连忙爬起，进入临战状态。 整个房间，都被晶壁包裹着，开门的瞬间，可能是王小灵逃生的仅剩机会。 无声无息的，门开了。 一缕可怕的气机飘进来，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王小灵强行按在原地。 门合拢了，最后的机会一闪而逝。王小灵眼前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 那股气机收敛，王小灵才得以抬起头来。 来者四十出头，虽是在大叔的年纪，但论英俊，却并不输给偶像剧里那些鲜肉男星。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段云，你的父亲。”那人缓缓的开口，但话中的内容，却如惊雷一般震撼人心。 “开什么玩笑。”王小灵冷笑道，“我父母早死了，死于一场大火。” 段云淡淡的道：“你被骗了，你的父亲，就在你的眼前。” 海太浅没必要骗我。王小灵在心中道。 而且，这个男子的态度怪怪的，太冷静了，不像是在对待失而复返的儿子，反而像对待一件工具。 段云面无表情，催促道：“不用怀疑，你就是我的儿子，快叫爸爸。” 王小灵不肯。 “你知道我是谁吗？”段云傲然道，“我是段云，段家长子！我段家是传承千年的家族，实力雄厚，不可想象。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所谓的湖州省十大首富，有一半是我们培植的亲信。段家施行的长子继承制，我是家中长子，而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只要你认我作父，未来的段家，就是你的。” “好大一个饼，说的我都心动了。”王小灵话锋一转，“可惜，我没有到处认爹的习惯。” 段云叹道：“不听话啊，真是遗憾。” 王小灵顿时心生警惕。 段云挥手轻轻一扶，指尖擦过王小灵的额头，王小灵暗中凝聚的规则之力，便完全溃散，再次失去了意识。 王小灵在颠簸中醒来，他睁开眼，意识到自己正在一辆高速行驶的车中。 车厢内饰豪华，宛如一座迷你宫殿，车窗外，两侧原野的景色倒驰而过，离小路尽头那栋灰白色的建筑物越来越近。 段云就坐在他的对面，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慢慢晃荡着。 王小灵不安的动了一下，随即发现，手腕上多了两个异物。 那东西很熟悉，正是限制手环。 用这玩意对付我，等会叫你好看！王小灵心中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然而，段云似乎拥有看透人心的力量，说道：“别白费心思了，这是摩云铁铸造的限制手环，能将一个高级编译师，打落凡尘，更别说你这个小小的初级编译师。” 王小灵不信邪，暗暗加大力量，使出了全力，结果手环纹丝不动。 车子停了下来，那栋灰白色的建筑物，就在十来米外。 王小灵被带下车，于是他看到了建筑物的全貌。 整个建筑，四四方方，像是一个巨大的火柴盒，那些绿色玻璃的窗户，就像是在火柴盒上挖了几个洞。 其中几个洞，透着森然可怖的气息，即使是在白天，也窗帘紧闭。 另外，王小灵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没有一个人影，整栋建筑物荒凉孤寂，就像一座废墟。 “段先生！”一个身披白褂的儒雅男子，快步迎出，“您的到来，让这里蓬荜生辉。” 王小灵吃了一惊，原来这里还有活人。 段云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拍了拍王小灵的头：“刘医生，这孩子走上了邪路，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你本来就不是我父亲。”王小灵冷不丁的插嘴，“我是被你绑架来的！” 段云脸色不变，说道：“你看到了吧？” 刘祖教推了推眼镜，用他那特别细小的瞳孔打量了王小灵一会：“嗯，的确病的不轻。” “不过，不要紧。”刘祖教接着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无论是什么年龄段、多么的道德沦丧，只要进了我们纠正所，出来就是社会精英。” 就在这时，王小灵闻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旁边，一个呆滞的老太太，正颤巍巍的走过。 刘祖教指着她说：“段先生，您看，这位老太以前有跳广场舞的恶习，甚至还搓麻将赌博，现在她多慈祥？来，赵奶奶，笑一个。” 老太太眉眼乱颤，似乎很久没有笑过了，努力了半天，终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比哭还难看。 “这就是你所说的精英？”王小灵讥讽道。 刘祖教盯住王小灵，笑容一收：“插嘴是个坏习惯，不过，我会治好你的。” 然后，他又转过身，面对段云，脸上露出春风般的笑意：“段先生，这是合同，我们需要您暂时把监护权，转让一下……签了这个，三个月之后，你就能得到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段云皱眉：“三个月，太长了，最多一个月。” 刘祖教为难道：“缩短时间也不是不行，但那要加大剂量。” 段云轻轻一挥手：“钱不是问题。视效果优劣，我可能会向你们投资。” “放一百一个心，一个月后，您来验货。”刘祖教简直欣喜若狂了，还能追加投资啊，土豪就是土豪！ 段云抽出一支金笔，在合同上签上大名。 刘祖教心满意足的收起合同，一桩交易，就这样敲定了。 王小灵有种被卖了的感觉，心慌意乱：“这里是哪？” “自己看。”刘祖教指着上方。 王小灵循指望去，铅灰色的天空下，楼顶竖了几个牌子，标出此地的名称：人格纠正所。 纠正？纠正什么？ 王小灵没来由的一阵战栗。 第五十五章 古古怪怪的室友 当王小灵踏入人格纠正所的大门，大厅的地面，是大理石铺就而成，光洁明亮，但王小灵却生出一种阴冷潮湿的错觉，仿佛置身于怪兽之腹。 转过大厅，里面的走廊上不时有人经过，可那些人全都目光笔直的盯着前方，甚至可以说是呆滞。 王小灵突然出现，却没人多看他一眼。 一个声音，反反复复的在王小灵的脑海中回荡：“快离开这，不然你会后悔的！” 然而，王小灵无法离开。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头。 这老头是段家老仆，同时也是一位高级编译师！ 在这个老仆面前，王小灵就算没戴上限制手环，也毫无胜算。 让一名高级编译师监视我，真是奢侈的阵容……王小灵自嘲的想到。 刘祖教的声音，悠悠的响起，打断了王小灵的思绪：“别以为你是尊贵的编译师，就能享受优待。你不是第一个被送来的编译师，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到底想干嘛？”王小灵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了，很想一拳砸烂对方的臭脸。 刘祖教继续他的长篇大论：“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啊，到了。” 他在一扇门前停下，黄铜门牌上，刻了一串数字：203。 “就是这。”刘祖教兴奋起来，用力拉开门，“让我来雕琢你吧！” 门打开，似乎有一股阴风吹过走廊。 门内的空间，堆满了各种古怪的物品，有点像电气设备，有点像沙发，有的像浴缸，五花八门。 它们的共同点，就是都散发着丝丝怨气。 所谓怨气，用编译师的话说，就是灵魂在遭受极度痛苦后，残留下的规则波动。 但这里怎么会有怨气？一时间，王小灵怀疑自己眼花了。 在进去之前，刘祖教谨慎的向后看了一眼，老仆就跟在后面。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老仆说道。 “可是有些事情，涉及到医疗机密……”刘祖教似乎不想让外人观看，即使面对一位地位超然的高级编译师，他也坚持己见。 老仆瞥了王小灵一眼，道：“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 王小灵心中一凛，老人那一瞥，虽然目光浑浊，却仿佛将他透视了一遍。 “不可能。”刘祖教争辩道，“他已经戴上了限制手环。” “天才，不是俗人可以度量的。”老仆淡淡的道。 刘祖教的眼角抽了抽，他用力推了一把王小灵，等老仆跟进来后，才关上了门。 “在下不才，五十多岁，还只是初级编译师，连中级的门槛都没摸到，不过，论矫正不良品格，我相信，再厉害的编译师，也无法与我相比。来，先尝尝我开创的水疗法，这可是领先国际的好东西！”刘祖教说着，手中多出一条水鞭，脸上的儒雅之气，瞬间转化为狰狞。 啪！毫无预兆的，一鞭子抽来！ 王小灵下意识的抬手去挡，袖管立刻炸开，破布如蝴蝶般飞出去。 “你干什么？”王小灵吃痛，如被激怒的野兽，悍然扑出。 以王小灵的蛮力，这一扑，虽比不上真正的猛虎，但相去不远。 老仆弹了一道规则，将王小灵束缚在原地。 刘祖教愣了愣，刚才一瞬间，他居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随即，心悸化为了愤怒，刘祖教更加疯狂的挥舞鞭子。 这次水鞭上跳动着电弧，一鞭！一鞭！又一鞭！ 刘祖教：“知不知错？” 王小灵：“我没错……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经过了你父亲的同意……合、理、合、法！”刘祖教没说一个字，就抽一鞭。 “那根本就不是我父亲！” “不知悔改！” 到最后，小小的213号室，充斥着各种暴躁的规则之力，王小灵几经摧残，已不成人形，意识更是接近崩溃。 刘祖教在声音中，加入了蛊惑人心的规则力量，轻轻的道：“你还认不认你父亲？快说认，说认，认！认！认！” “认……”王小灵毫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刘祖教长吁一口气，冲着一旁的老仆笑道：“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小家伙，对不对？不过，还是被我治好了。” 老仆摇了摇头：“主人的要求是，即使在清醒状态，段风也愿意叫他父亲。” 刘祖教狞笑道：“这个好办，不够的话，就再加几个疗程，时间长着呢。” 折磨了一整天，王小灵终于被放了出来，脚步踉跄的离开了213号室。 他身上，倒是一点伤都没有留下。 刘祖教对生命力感知敏锐，每当王小灵的生命力降到最低值，他就会出手，将王小灵治好，然后，继续折磨。 一个灰衣灰裤的男孩走来，带王小灵领了一套衣裳。 灰衣灰裤，便是这里的病号服。 王小灵毕竟神经大条，又天生乐观，他换好了衣服，便从折磨中恢复过来。 那男孩一言不发，领着王小灵一路走，直到走到一间屋前，才道：“这是你的寝室。” 王小灵走进寝室，这是一个小小的六人间，原本安静的寝室一下子嘈杂起来。 “哎呀，来新人啦？” “来来来，身上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等等，教育新人，是我们寝室长的权利，你们安全组管不着。” “嘿，我偏要管，你让不让？” “我怕你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班委，刘所长册封！” “告诉你，我一好哥们，在思品组当差，你可要好好想想。” 寝室长周腾倒吸一口冷气：“思品组？算你狠！” 他认怂了，别的不说，就连他头上的大室长，都不敢得罪思品组的人。 王小灵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些家伙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安全组的高刹人高马大，灰衣灰裤穿在他身上，紧绷绷的。 高刹晃着膀子走向王小灵，勾了勾手指：“新人，过来，跟我走。” 王小灵看了看左右，发现那老仆没跟着自己，便放心了，露出貌似纯良的面孔，温顺的跟在高刹后边。 “这次新人挺不错，又可以敲诈一笔了。”高刹回头看了一眼，满意的想。 第五十六章 为何跋扈为何狂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一个空房，中途遇到了其他“病号”，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 同寝室的四个人，像鬓狗一样，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企图分一点残羹。 门开的瞬间，露出一条缝，看上去似乎是健身室，墙角有些地方，还残留着赤褐色，不知是铁锈还是什么。 门关上了，隔绝了外界的实现。 没一会儿，阵阵哀嚎声传出，开始还能嚎几嗓子，到了后边就不成人语：“呜呜呜呜呜……” 刘涛侧耳听了一会，担忧的看向周腾：“室长，高刹下手没重没轻的，万一搞出人命了怎么办？” 周腾哼了一声：“高刹傻归傻，但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刘所长说了，不能出人命，这是底线，谁触碰了底线，就加一个疗程。” 所谓加一个疗程，就是到213号室，接受“爱的治疗”。 这里的病号，大部分都是青少年，在刘祖教眼里，这帮小屁孩的叛逆，正是缺少爱的表现， 几分钟后，里面的声音没了，走廊彻底安静了下来。 守在门外的一伙人诧异，这就结束啦？高刹平日里可没这么善良。 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周腾便显现出见多识广的一面来，他若有所思的道：“看来高刹这回变聪明了。” 刘涛问道：“室长为什么这么说？” 周腾伸出手来：“想知道，拿橘子糖来。” 人格纠正中心，有诸多繁琐的规定，不准抽烟喝酒还好说，连正常的饮料零食都不能碰。 而且不准看电视、玩手机、玩电脑，不准大声喧哗，不准跑跑闹闹，几乎杜绝了一切形式的休闲娱乐。 病号吃的是特制的营养餐：白饭、馒头、白水汤，外加一大堆难以入口的精神药物，饿倒不会饿着，就是嘴巴里要么没味，要么就泛着药物的苦味。 更别说时不时被拉到213号室，加一个疗程了。 整天嚼着蜡，时不时被治一下，酸不溜秋的橘子糖，几乎是这里唯一的生活调剂品。 早知道就不问了，祸从口出啊！刘涛舍不得橘子糖，他对问题的答案，没那么好奇，但又怕得罪了周腾，只好将自己那点存货交出来。 “想听的都要给！”周腾横了所有人一眼，剩下两人惧于室长的威势，只好交出橘子糖。 周腾心满意足的捧了一把橘子糖，丢了一颗，到嘴里含着，品尝了一会儿那酸酸甜甜的美味儿，又咂了砸嘴，才神秘的说道：“我听上头的人说，那个新来的，是一个编译师，只是被限制手环锁住了能力。” 编译师，在普通人眼中，那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众人既为新人的身份震惊，也为周腾的消息灵通而震惊，室长不愧是室长。 周腾享受了一会众人的膜拜，继续说道：“编译师再怎么落魄，也是编译师，全天下最为高贵的职业！高刹真要是把他得罪死了，等人家出去，一个指头就能摁死高刹。” “不过呢，你们也别太当回事，这里是人格纠正所，咱们该怎样就怎样，只要被太过分就行。” 刘涛似乎回过味来：“这是刘所长说的？” 周腾点头：“对，刘所长把我叫到办公室，亲自吩咐的。” 众人狂拍马屁，仿佛周腾得了圣眷了一样，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其实，在内心，他们对折磨他们的刘祖教，恨到了骨子里，但他们出院时间，完全由刘祖教一手掌控。 刘祖教认为他们病好了，他们就可以出院了，刘祖教认为他们还有病，那就得继续接受治疗。 为了早点离开这人间地狱，每个病号都挤出恭谦的笑容，并对刘祖教奉上无限的敬意。 越听话，就越早出院，这便是人格纠正中心的生存规则。 嘎吱，门开了，王小灵神清气爽的走出来。 众人本来准备冲进去，享受残羹，谁知道猎物自己跑了出来。 只不过，眼前情况有些诡异，所以没一个人动。 周腾咧着大嘴，差点被橘子糖噎住了：“你、你怎么没事？高刹呢？” 王小灵轻描淡写的往后一指：“里面躺着在。” 由摩云铁铸成的限制手环，能限制住高级编译师一身澎湃的规则之力，却限制不住纯粹的肉身力量。 王小灵的蛮力尚在，就算失去了编译师的能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辱的。 “咦？还送我糖吃，太客气了。”王小灵看到周腾手中的橘子糖，几把全部抓过来，端详了一阵子：“哪个奸商生产的？怎么这么小一粒？” 然后，王小灵脖子一仰，将橘子糖全部倒进口中，腮帮鼓囊囊的，说道：“嗯，这样嚼才够劲。” 王小灵自行往寝室的方向走，拐过走廊便消失了。 刘涛哀嚎：“那是我积攒了一个月的橘子糖啊，被他一口全吃了！” 王小灵回到了寝室。 寝室不大，里面摆了六张分上下铺的铁架床，这样一来，剩余的空间，还不够两个人并行。 不过王小灵并不在意这些，他爬上自己的床铺，洗的发白的被子，又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王小灵被激的打了个喷嚏，无奈的道：“这真是……叫人不在意都不行啊。” 其他人床上的被子，比王小灵这床好不到哪去，他只好打消换床被子的念头。 过了一会儿，其他几个人也回来了，为首的周腾，狠狠的盯了王小灵一眼，又看了眼高刹的空床位，没敢说什么，各自上床睡觉。 没人去关灯，但灯自动熄了，王小灵下意识的去摸怀表，怀表却不在。 纠正所里，是不允许有个人物品的，甚至连一块钱的硬币都不许有。 之前的高刹，勒索的也不是财物，而是劳动力。 他本来要扫一个星期的厕所，不过王小灵这个新人来了，高刹就把自己的任务，往王小灵身上推。 遭遇新人的抵抗，是必然的，所以高刹打算先把王小灵打服。 可惜，高刹刚要活动活动筋骨，就被王小灵砸倒。 痛扁之余，王小灵还问出了一些信息。 这些信息，为王小灵揭示了许多谜团，至少他现在知道，思品组、安全组都是些什么性质的组织了，也知道周腾一个小小室长，为何有底气飞扬跋扈。 第五十七章 给他加三个疗程 给周腾底气的那个人，正是刘祖教。 王小灵猜想，刘祖教要么是单纯的人手不够，要么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分封一堆诸侯般的班委。 按照高刹的说法，在纠正所呆久了，是会令人崩溃的，这是以前真实发生的悲剧。 后来，刘祖教琢磨了一套班委制度，通过将权力下放，来转移病号们的痛苦。 表现好的宠儿，可以当班委，拥有管理他人的权力，不仅仅是约束，甚至可以惩罚！ 而表现好的评判标准，就是听话。 权力使人愉悦，在纠正所，唯一能改善生活条件的方法，就是获取权力。它就像某种成瘾性药物，舒缓病号们紧绷的神经。 成为班委，掌握权力，是病号们共同的梦想。 就连周腾这个小小的室长，都是从无数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 刘祖教定制的班委制度，和纠正所的规矩一样，极其繁琐复杂，具体包括：班长，副班长，体育委员，纪律委员，心理委员，卫生委员，宣传委员，楼长，大室长，小室长。 咋看之下，这十个职位，好像挺正常的。 但王小灵从高刹口中，问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说，班长大于一切，什么都能管，但一旦被心理委员检举，就得下台。 比如说，体育委员只有一个人，其实下分安全组，体育委员就是安全组的头头，安全组的职责，就是负责抓捕“越狱”的病号，外加巡视走廊楼顶各处，检察窗户是否破损，防止有人拿玻璃自残，必要时甚至充当打手。 “打谁？”王小灵当时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刘祖教其实是某个帮派老大？ 高刹说：“不配合治疗的病号、爱管闲事的人权主义者、到处偷拍的记者、一些出院后泄密的病号……” 纪律委员也没那么简单，下分纪律组，主要整顿班风，审查往来信件，包括电子邮箱里的邮件，和手机里的短信息，虽然纠正所严禁使用电子产品，但每隔一段时间，总要让病号们透点消息出去，内容多是赞美与讴歌伟大的刘所长，好让家人知晓，他们在此生活的多么的愉快。 宣传委员是最神秘的，据说是负责管理网站，是纠正所的喉舌，每一名成员，都是刘祖教的心腹，虽然宣传委员手下那帮人，神秘的连个名字都不起，但大家背地里都叫他们水军组。 心理委员最为可怕，下分思品组，他们的职责，高刹不想多说，反正跟东厂锦衣卫是一个性质的，当了心理委员，就算横着走也没人敢说。 在这里面，也就卫生委员还算正常些，下分卫生组，不过卫生的含义，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广泛，小的话就只是寝室卫生，大的话，吃饭的碗盘没洗干净，都要记过。 整个班委，再加上这个组那个组，足有两百多号人。 至于严格服从的背面，那混乱的纷争，就不是刘祖教所愿见到的了，而且由于大小班委的默契，他甚至可能不知道纷争的存在。 除了乱七八糟的班委外，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小小的人格纠正所，乱的跟战国时代有的一拼。 在这种地方呆上一个月，王小灵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鬼样。 逃出去，必须尽早逃出去！ 王小灵颠来倒去的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如每一个刚进人格纠正所的新人，虽然痛苦，但还保留着希望。 “古圣贤孝为宗，万善之门孝为基，礼敬尊亲如活佛……” 歌声缥缈、浩大，将王小灵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王小灵穿好衣服，循着声音，找到一间大礼堂。 礼堂里站满了灰衣灰裤的病号，男女各站两个方阵，方阵里的每个人，都使出吃奶的劲儿，表情夸张的高歌。 “小羊跪哺，闭目吮母液。 感念母恩，受乳恭身体。 膝落地，姿态如敬礼。 小羊儿，天性有道理……” 当唱到“膝落地”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礼堂中近千人，真的屈膝跪拜！ 他们跪的不是天，不是地，也不是父母。 刘祖教就坐在男女方阵的大前方，坦然受之。 看到这一幕，王小灵的心中，冒出一股强烈无比的憎恶感。 这样事，每天都有发生？还是仅仅这一个早晨？ “简直变态！”王小灵胸中的怒火，无法抑制，化作一声怒吼，吼了出来。 即使没有规则之力的加持，这一声吼，也音量巨大。 众人合唱的孝曲，为之一滞。那些跪地的病号们，慢慢转过头来，眼神大多呆滞茫然。 也有幸灾乐祸的，比如周腾。 在这里，晨歌就像外面学校的升旗仪式一样，是必备的项目，不过晨歌更为频繁，每天都有一次。 晨歌迟到者，要记过，而且是大过！ 周腾不禁没提晨歌的事还故意不叫王小灵起来，同寝室的其他人，也都是偷偷摸摸的离开，为此连洗脸刷牙都省了，就是为了避免惊动王小灵。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完全没必要再耍小手段了。 他居然敢顶撞刘所长，这个傻叉！周腾兴奋的想。 刘祖教缓缓的睁开了眼，神色从容，仿佛已是神明。 “变态，这是一个骂人的词。”刘祖教扭了扭脖子，以宣读法典的语气，慢慢的道：“骂人记一次大过。” 实际上，根据明文条例，骂人只记一次小过，三次小过，才等于一次大过。 但这些规矩都是刘祖教制定的，他心情好的时候就遵循，心情不好时就改一改。 而现在，刘祖教的心情很不好，居然有人敢在晨歌上撒野。 “你为什么迟到？”刘祖教问道，“难道你的寝室长，没有告诉你第二天要早起参加晨歌吗？你的耳朵……” 王小灵用两个字，打断了刘祖教：“没有。” “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室长可没告诉我，第二天要在地上跪着唱歌。” 刘祖教目光一沉，大声道：“段风的寝室长是谁？出来！” 完了，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周腾拖着步子，心惊胆战的走出人群，浑身都在抖。 刘祖教问：“我再问一遍，你昨晚没告诉段风吗？” 周腾从刘祖教轻柔的声音中，听出了些异样，他抬起头，发现刘祖教竟眨了两下右眼。 我知道了！顿时，周腾欣喜若狂：“我有，我有跟段风说！是他自己没听见！” 周腾的情绪太激动，以至于声音都变了调，谁都能看出他在撒谎，但刘祖教以公正的口吻，继续宣判王小灵的罪名：“晨歌迟到，记一次大过！撒谎，记一次大过！合计三次大过，来人啊，给段风加三个疗程！” 第五十八章 输输赢赢计较不轻 刘祖教下令，立刻予以执行。 跪地的男生方阵中，站起一人，那是体育委员，彰武健。 “你、你、你跟我来！”彰武健点了三名魁梧的安全组员，如恶狼般直扑王小灵。 居然是彰武健亲自出手。病号们震惊之余，却不敢交头接耳。 这个彰武健习过武，当初进来的时候，也是桀骜不驯，前任体育委员，拿了电极叉作武器，又带了十名敢打敢拼的好手，才把手无寸铁的彰武健制服。 挣扎吧！哀嚎吧！颤抖吧！周腾快意的看着王小灵，他的心灵早已扭曲。 高三名安全组员中，也有高刹，他冲的最快，第一个来到王小灵近前，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高刹将自己的手指插入王小灵的指缝之间，五指交错相扣，抓的紧紧的。 这种类似情侣牵手的抓扣动作，几乎限制了被抓者的一切行动。 王小灵挣了一下，竟没挣脱出来。 高刹露出了一个恶心的笑容，低声道：“你逃不了的。” 既然挣不脱，那就不挣了。王小灵加大力气，反过来抓住高刹，用力一甩！ 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高刹的脚飘离了地面，迎面撞向第二个安全组员。 “不要啊……”高刹泪水狂飚。 嘭！ 沉闷的肉体碰撞声，两人额头对碰，晕死过去，王小灵轻而易举的挣开了高刹，踢飞第三个安全组员，又与彰武健对了一拳。 多年习武，还是起了作用，不过也就那么一点，彰武健倒退了五六步，又撞倒了几张桌子，才卸掉王小灵的蛮力。 他的手臂发麻，暂时抬不起来了。 王小灵一拳震开彰武健，脚步如蜻蜓点水，在地面上沾过，整个人如平移一般，向刘祖教滑去。 不声不响，却尽显杀机！ 这是杀手的身法，王小灵虽无法借系统之力，切换到职业杀手的模式。 但职业系统，类似于请神上身，王小灵多次体验，暗自记下了几招。 尽管比不上真正的职业杀手，但对某些人来说，已经够恐怖了。 刘祖教强自镇定：“凝壁！” 礼堂里的灯光，闪了一闪，被吸收了一部分，凝成一面光壁，挡住王小灵的去路。 王小灵停都不停，一拳破之。 光壁炸开，迸射出一颗颗亮度惊人的光点，将刘祖教脸上的惊骇，照耀的一清二楚。 一时间，刘祖教为王小灵的气势所慑，手足无措。 刘祖教虽然天赋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是差劲，但岁数摆在那，论等级，他比王小灵只高不低。 可是一直以来，刘祖教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偶尔调动规则之力，也是治疗几个不听话的病号，他早忘了如何跟另一个编译师战斗。 而此时，王小灵战意熊熊。 一声幽幽的叹息，从角落传来：“定。” 礼堂里的规则之力，强烈的波动了一下，然后集于一人。 王小灵仿佛觉得血管里奔涌的热血，统统结成了冰，他怒发冲冠，却像标本一样被固定住，一动不能动。 段家的老仆，出现在王小灵的视野里。 现场出现了两个自己无法控制的人，刘祖教却不敢发作。 “晨歌，就取消吧，段家人可不能随便给人下跪。”老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剥夺了刘祖教一日中最大的享受。 “那三次大过？”刘祖教小心翼翼的问。 “按你的规矩来，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便不会插手。”老仆说道。 刘祖教回过神，却发现老仆已经不在了。 礼堂里几千只眼睛，愣是没看清老仆是如何消失的。 “高级编译师很了不起吗，还不是给人家当走狗？哪有我活的潇洒自在。”刘祖教极小声的说了一句，又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周围，确定那老仆真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老仆走了，但王小灵还被定着，无法动弹。 刘祖教叫了几个安全组的人，把王小灵抬进213号室。 三个疗程之后，束缚王小灵的那股规则，才渐渐消散，但他已无反抗之力，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糟的不能再糟，处在崩溃的悬崖边缘。 刘祖教一边催动蛊惑规则，一边呢喃道：“你知不知错？段云就是你父亲，你认不认他？” “知错……”王小灵发出毫无意识的呻吟。 “你错在哪里了？” “错在……” 刘祖教对王小灵迟钝的表现，显然很不满意，大声道：“跟我念！我是段云的乖儿子，段云是我的好爸爸。把这句话念十遍！” “我是……”王小灵缓慢的移动双手，腕上的限制手环碰到一起，叮当作响。 这个毫无威胁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刘祖教的注意，很多病号在痛苦挣扎时，动作比这大多了。 限制手环的原理，是切断闭合回路内的规则流动，但多多少少会有溢出。 理论上，只要距离够近，它连回路外的规则，都能干扰。 只不过一般的限制手环，都做不到这一边，溢出回路的干扰，会效能大减，大概降低两个能级。 然而王小灵手上的，是束缚高级编译师的高品质手环，降低两个能级，正好是初级编译师。 一声叮当入耳，刘祖教对规则之力，失去了控制，却尤不自知：“快跟我念，我是段云的乖儿子，段云是我的好爸爸。” “我是……”王小灵忽然抬臂，往前一挥，摩云铁打造的坚硬手环，正磕在刘祖教的脑袋上：“我是你爹！” 几名安全组的人上前阻拦，又怎是王小灵的对手？ 刘祖教头上鼓起一个肿包，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大， 他顶着大包，像一只独角兽，慌忙后退，同时向段家老仆求救：“帮帮我，快来帮帮我！” 从此之后，没有段家老仆的陪同，刘祖教都不愿给王小灵治疗。 从213号室出来后，王小灵休息了好一阵子，身上无伤，却头疼欲裂。 他成功的在刘祖教的头上磕了个包，结果又换来了一个疗程的治疗，说不上是谁赢谁输。 尽管如此，但王小灵却觉得很值，起码心情舒畅了多。 在这片苦难之土，好心情才是最为难得的。 第五十九章 要不要补 在人格纠正所，是没有明确休息时间的。 王小灵从213号室出来，马上又融入其他病号，听了一场心理健康的讲座。 纠正所甚至还发了教材，不过王小灵翻开书，一看那作者的名字，便立马弃书。 那书是刘祖教编写的，在外面根本卖不动，美其名曰内部教材。 终于，熬到了中午。 王小灵跟着其他病号来到食堂，领了白饭馒头，接着跑去打汤。 白饭和馒头，都是在固定窗口发放的，但汤水是装在一个大不锈钢桶里，无人照看，完全任取。 王小灵站在人群中排队，排了一会儿，只见两人说笑着走来，插在队伍的最前方，打完汤，又说说笑笑的走开。 没过一会，又来两人，公然插队。 两人去了又来五人。 五人去了又来三人。 ……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关键王小灵排了这么久，队伍不见缩短，反而越来越长。 他手中的馒头都凉了，还没打到汤。 转眼间，又有一群人径直朝汤桶走来。 王小灵再也忍不住了，正要呵斥，后边一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王小灵转过身，看到一个身材略显消瘦的眼镜男，对自己说：“别冲动，他们都是班委。” “班委就能随便插队？” 眼镜男深深的看了王小灵一眼：“这里的班委，和外边的不一样，他们可以做很多事。” 即使王小灵从高刹口中，事先了解过一些信息，但此时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震惊。 那批人是最后一批插队者，等他们走了之后，久久不动的队伍，终于开始缩短。 等王小灵打汤的时候，大桶里的汤还剩下很多，不过几乎全都是水，清澈见底。 王小灵把头伸到大桶前，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是用什么煮的汤？这么干净？”王小灵不由的疑惑。 纵观整桶汤水，如果去掉表面那些零星散落的油花，都可以冒充矿泉水了。 眼睛男答道：“白菜，萝卜，豆腐。” “真的吗？”王小灵将信将疑，都说眼见未必为真，他拎起长勺，试着舀了舀，除了水还是水。 旁边饭桌边，一位病号白了王小灵一眼：“你新来的吧？白菜萝卜豆腐，那是你吃的吗？你有水喝就不错了。” 他其实已经认出了王小灵，毕竟王小灵打断了晨歌，在所有人面前出名了一次。 不过，欺负新人是老传统了，何况这新人，还是一位失去能力的编译师！ 将昔日高贵的存在，踩在脚下，想想就叫人激动。 另一人模仿女人的腔调：“真的吗？呕！我最讨厌娘娘腔了。” 那一桌人哈哈大笑。 王小灵沉默着，把长勺放下，搬起汤桶。 起先出言讥讽的病号，脸色变了：“你要干嘛？” “请你们喝汤。”王小灵声音平静的说道。 “住手！” “不用拦他，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 “听说他上午刚接受三个疗程，现在闹事的话，又是一个疗程，嘿嘿，一天四个疗程，快要打破记录了吧？” 几个班委就在现场，他们每个人都单独坐一张桌子，身边围着追随者，却没有一人站出来，阻止王小灵。 为什么要阻止？他要闯祸，就让他闯呗。 “怎么这么吵？”刘祖教现身，整个食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连吃东西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先是横了所有人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王小灵的身上。 王小灵此时抱着个桶，明显没干好事，刘祖教的目光，却默默的从他身上移开。 段家的那位老仆，有事出去一趟，没有高级编译师撑腰，刘祖教不大愿意治疗王小灵，太不安全了。 “纪律委员。”刘祖教喊道。 “到！”朱鹏噌的一声站起。 “刚才哪些人在笑？”刘祖教问。 “黄成名、朱增志、刘少伟、李合香……”朱鹏将那些人的名字一一报出，在他旁边，一个纪律组的成员，马上掏出小本本，奋笔疾书。 “大声喧哗，记过一次。”刘祖教宣完判决，背着手准备离开。 王小灵忽然叫住他：“刘教授！” “嗯？”刘祖教挑起眉毛，教授是尊称，虽然他更喜欢别人叫他刘所长，但这“教授”，是从王小灵口中叫出来的，含金量就不同了。 这顽固的小子，终于臣服了吗？刘祖教暗想。 “你头还疼吗？”王小灵很有诚意抬了抬手中的大桶，“我这有汤，你要不要补一补？” 经王小灵这么一提，刘祖教明明恢复极好的伤势，又疼了起来，他脸都气青了，却不得不保持风度：“敬谢不敏。” 刘祖教走了，按理说，没了刘祖教的压制，那桌被记过的人，应该立即反击才对。 可是没人这么做。 在高压的环境下，纠正所的病号们，都磨成了人精，他们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王小灵又和刘祖教作对，貌似还把他气走了。 这不稀奇，敢于挑战刘祖教的家伙，在这里一抓一大把，大多都是刚进不久的新人，一身傲骨还没磨平。 稀奇的是，在这么多人中，只有王小灵没受处罚，连记过都没有。 这简直不可思议，因为刘祖教既不宽容，也不会大发善心，他一直以苛刻严厉的面目示人。 人们对未知，总是抱着畏惧的心态，王小灵现在就是未知。 只有几个班委若有所思，猜到刘祖教可能忌惮着什么。 还有一些人觉得心中大快，刘祖教生气，他们就乐呵。 彰武健就是其中一位，他开心之余，甚至起了叫来王小灵，一起吃饭的念头。 念头刚起，又被压了下去。刘祖教才是这里绝对的主宰，向王小灵释放善意，就等于是和刘祖教作对。 彰武健还不敢这么做，想到这些，他刚好一点的心情，就又被破坏了，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埋头吃饭。 下午两点，讲座突然中断，王小灵从梦游状态中惊醒，看着陆陆续续走出教室的人群，惊讶道：“怎么了？” 旁人道：“现在是吃药时间。” 王小灵转头一看，又是那眼睛男：“我叫段风，你叫什么名字？” “胡林。”眼睛男道。 王小灵道：“胡林，你是故意的吧？中午遇到你，现在又遇到你。” 胡林推了推镜框，坦白道：“是的，不过我没有恶意。我比你早进来两天，和你一样，都算是新人，这个鬼地方，新人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第六十章 灌药 “帮助？我想进刘祖教的办公室，你能帮我吗？”王小灵道。 胡林神色一动：“你进那里干什么？” 王小灵高深莫测的道：“拿一样东西，一样能扳倒刘祖教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这里人多，不可细说。你能帮我吗？” 胡林摇头苦笑：“我哪有那个本事？”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来到一扇白门前，所有人都在此集合，排成长队。 每次白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人，外面的人才能进去，而且只进去一个。 那些出来的人，大多脸色不自然，有些甚至扶着墙干呕。 胡林小声解释道：“这里是药房。以前的药，是发到每个人手上的，不过有很多人不肯吃，把药丢掉。现在改了规矩，统一到药房集合，现领现吃，不吃完不许出来。” “这里的药，有那么难吃吗？”王小灵忍不住问。 “非常难吃！”胡林说到这，不自觉的加重语气，“这些药都是非处方药，有很多副作用，经常头晕嗜睡。据说还会和许多食物发生化学反应，有人说，我们之所以只吃米饭馒头，是出于安全考虑……” 胡林话还没说完，王小灵前面的人已经空了。 “快到你了，做好准备。”白门边上，一个高大的班委对王小灵说道。 胡林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就再也不吱声了。 可王小灵只觉得心情越来越糟。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白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不，从里面抬出了一个人。 那人进去之前还好端端的，现在躺在担架上，剧烈的咳嗽，恨不得把肺给咳出来，而他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像块猪肝。 “怎么回事？”王小灵吃了一惊，“药的副作用，有这么大？” “不是。”那班委冷冰冰的说，“他只是不想把药咽下去，又必须吃，所以药不上不下，把他噎住了。” “你一直在外面，怎么知道他是被噎住了？”王小灵很想这样问，不过，他又觉得，还是不要知道答案比较好。 此时，担架远去了，骚乱已经平息。 “你该进去了。”班委催促说。 王小灵深吸一口气，踏入白门。 药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大桌，一个穿着灰色病号服的女生，伏在桌上写着什么。 桌边还站着一个大汉，束手而立，他也穿着病号服，那魁梧的块头，一看就是安全组的。 坐药房管药的，居然只是两个病号？为什么不找几个护士？ 王小灵很快找到一个猜想，病号是免费的劳动力，驱使他们，可以省下一些支出，不过这太荒谬了，应该不是真的。 听到白门开合的响动，女生头也不抬的道：“名字？” “王小灵。” 女生起身，在货架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取下一两盒药来。 当女生坐回桌后时，王小灵的面前已经多出了一座由药盒药瓶搭成的“小城堡”。 王小灵傻眼了。 桌旁的唐豹，见他半天不动，重重的踏出一步，满脸的横肉，都抽动起来：“小子，要我喂你吃吗？” 王小灵眼睛一亮，冲着唐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纠正所检查藏药的手段，无比严格，但王小灵却想出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 “干嘛？”唐豹凑过来。 “嘴张开，喂你吃药。” “你……噢呜！” 王小灵一拳揍在唐豹的肚子上，唐豹痛的忘了叫喊，嘴巴张开大大的，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药的剂量是多少？”王小灵拿起一瓶药，桌后的女生，已从纸堆中谈起头，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xx胶囊一次两粒，xx药片一次一片……” “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怒火！”唐豹猛然起身，正要雄起，王小灵又是一拳，将他的凶焰打的干干净净。 王小灵现在摸到了窍门，打人不打脸，脸上的伤，容易被发现，所以他就专打肚子。 “站好别动，保持刚才的姿势。” 有些药，是要水冲服的，王小灵掐着唐豹的嘴巴，一边倒水，一边倒药，差点没把他呛死。 水把药，全部冲下肚去，唐豹苦的差点把舌头都吐出来。 但肉体上的痛苦，还比不上他所受屈辱的十分之一。 “你完了，我打不赢你，但我要告发你！给你加一个疗程，让你进213号室。”唐豹指着王小灵的鼻子，恶狠狠的道。 王小灵道：“你告啊，等我出来，继续揍你。” 唐豹道：“揍就揍！怕你啊？我也进过213号室，那才是世上最大的痛苦，你的拳头算什么？” 王小灵挠了挠下巴：“这么说，你很怕进213号室？” “谁不怕？这里每一个人都怕！”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管药的，我不吃，刘祖教会不会认为，你这个人，缺乏能力？”王小灵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一点都不屑掩饰，“会不会认为你不认真？甚至做事欠考虑？” 唐豹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不认真只是小事，而做事欠考虑，可是要记大过的！ 王小灵继续描绘未来的景象：“说不定此事过后，刘祖教会把你踢出安全组。” 唐豹眼角抽了抽，他在安全组的位置上，没少欺负人，要是真失去了这个庇佑，以后来的寻仇，肯定不止王小灵一个。 “现在想通了吧？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王小灵拍着唐豹宽厚的肩膀，“以后的药，都靠你了。” 唐豹脸色难看极了，却什么都没说。 “对了，这里还有一人。”王小灵把目光，投向桌后的女生。 那女生忙捂住自己的双眼：“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 许久，她才放下一根手指，透过指缝间打量外面：“他走了吗？” “走了。”唐豹苦涩道，他以后，就要吃双倍的药量了。 晚饭过后，王小灵趁身边无人，来到刘祖教的办公室附近转了一圈。 办公室前，添了四名安全组的成员，一见王小灵，便用的警惕目光，一直盯着他不放。 第六十一章 说服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晚这里根本无人把手。 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王小灵的意识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王小灵大摇大摆的走向那四名安全组的人，开口就问：“胡林，其实是思品组的人吧？” “你怎么知……”一人错愕失言，他的其余同伴，赶紧阻止，瞬间六张大手贴在他的嘴上，捂的严严实实。 王小灵得到了答案，步履轻松的走开，心情却决不轻松。 他知道，短时间内，恐怕找不到什么同盟了，对他感兴趣的，只有敌人。 不过这件事，王小灵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这里有近千名病号，难道连一个有骨气的都找不出来？不可能，他们只是没有方向罢了。 纠正所的时间，似乎凝固了，过的格外缓慢，白天终于过去，夜晚降临。 室长周腾，霸占了寝室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不断写着什么。他是如此的忙碌，连王小灵来到他身后，都没发现。 刘祖教制定的班委制度，换届的频率非常高，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 眼下，马上就要换届，一场激烈无比的竞争，即将到来。 周腾已经连任了三届室长，按照刘祖教的规矩，他不能再赖在这个位置上了，要么更进一步，要么成为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白丁。 室长更进一步，就是大室长。整个男生这边，一共有近百位寝室长，而大室长，仅有四名！ 周腾很紧张，他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现，有点小表现，但还不够，不足以登上大室长的宝座。 表现不够，功绩来凑，他需要功绩，去讨刘祖教的欢心，而最好的功绩，莫过于管住新来的那个段风！ 最好能戳破他的阴谋。周腾已经等不及了，就算段风没有阴谋，自己也要给他编一个！ 纠正所的定罪，是不需要切实证据的，有迹象表明你有罪，那你就有罪。 该定什么罪呢？周腾想着，用铅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罪字，然后圈起来，又重重的打上一个问号。 一只大手落在他的肩头，拍了俩下，差点把周腾魂都给拍出来：“这个罪写歪了啊。” 那是王小灵的声音。 自己想要谋害的对象，忽然出现，把周腾吓的六神无主：“你干什么？不许恐吓干部！” “嗯？”王小灵眉毛一抬，这货属刺猬的啊？拍都不能拍。 “咳，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周腾抑制住狂跳的心，以正常的语气说道。 “刘祖教给不了你的东西，我可以给你。”王小灵如此说道。 周腾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喜不自胜，正愁治不了你的罪，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他打算挖掘的更深入的一点，随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于是他故意冷笑：“你能给我什么？可别说是自由，在这个中心，几乎每一个人都尝试过逃跑，最后都失败了。” 说完，周腾就盯着王小灵的嘴巴，目含期待：快说你是不同的，快说你要逃！ 刘祖教一向有奖有罚。 在所有处罚中，对逃跑者的处罚，是最严重的。 与之相对的，在所有奖赏中，对举报逃跑者的奖赏，是最丰厚的。 周腾已经打算假装配合，套出王小灵的详细计划来，到时候举报上去，必是大功一件。 恍惚间，周腾仿佛看到大室长的宝座，正向自己遥遥招手。 “你室长的位置，已经坐腻了吧？不想更进一步吗？”王小灵道。 周腾胸中一闷，这是什么发展？这剧情已经出轨了吧？ 王小灵没管他，继续往下说：“室长上面是大室长……” 周腾再也忍不住，打断道：“等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现在举报了你，一样能当上大室长！” “除非你能给我自由！”周腾说道，这已经是在赤果果的套话了。 王小灵却如一只狡猾的狐狸，绕过了敏感的话题，肃然道：“你只对了一半，现在举报我，你的确可能当上大室长，不过当不了多久，就会下台。” “为什么？” “因为大室长之上，还有楼长。” 楼长总览楼道大权，男女生两边各有一个，在寝室权利这一块，楼长甚至能与班长一争高低，虽然两者几乎从不发生碰撞，就像狮子和老虎。 周腾大为震惊：“楼长是你的人？！这不可能！你才来几天，哪来的人脉？”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是编译师。”王小灵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点不耐烦，就好像在说：这句话我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不要再让我重复了！ “那也不可能。”周腾脑袋飞转，试图寻出不合理的地方，“你、你的能力已经被限制了。” “很可惜，那只是暂时的。”王小灵道，“我早晚会出去。” 周腾脑袋一卡，开始思考这句话的深意。 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流传着无数关于编译师的传说，其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一个编译师，把另一个普通人带入编译师的世界，通过植入系统的方式。 这才是真正的点石成金，一步登天！ 想到这，周腾都开始语无伦次了：“我能不能……你，把把把我，也变成，编译师？” “不行。”王小灵冷漠的拒绝了周腾。 周腾泄了气，想来也是，一步登天的机会，怎么可能那么廉价？ “不过我可以帮你坐稳大室长的位置，甚至在下下次换届，你想争一争楼长，也不是不可能。”王小灵几句话，又让周腾的心思活跃起来。 周腾迟疑道：“你靠的……难道不是楼长？” 王小灵面露不屑：“区区一个楼长，也配与我交易？” 于是周腾懂了，王小灵背后另有庞然大物，虽不明朗，却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 此时，周腾所面临的，并不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举报只能举报一次，以后就再难有了，而另一条路，却可以反复利用，不断升迁，傻子都知道选什么。 最后，出于谨慎，周腾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小灵说道：“为了过的更舒服一点，你懂得，我是一名编译师。” 周围都是自己人，确实可以过的很舒服，至少不用整天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下，担心受怕，更不会哪天被谁举报，拖去加一个疗程。 可周腾还是忍不住暗骂：“这群娇生惯养的编译师！” 第六十二章 死忠粉 熄灯的那一刻来临，周腾还瞪着天花板，他知道自己今晚，八成会激动的睡不着觉。 黑暗中，王小灵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当初他从高刹口中，听到这套混乱的班委体系之后，他便有了想法，打算以此破局。 直到现在，许以权位，终于搞定了一个！ 明天、后天……一直到目标达成的前一天，想必都会很忙。王小灵的目标，可不是简单的自保而已。 在目睹了太多的丑恶之后，甚至逃出此地，都不再是他的终极目标。 由于王小灵升华了目标的逼格，让其变得更远大宏伟，完成目标的难度，也从“新手入门”一下跳到“地狱难度”。 第二天，王小灵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满天神佛祈祷一遍，连土地公公都没放过。 接着，历史的车轱辘，开始吱溜溜的向前滚动。 王小灵找到了一位大室长：“大室长上面是楼长，你帮我个小忙，我助理圆梦……” 搞定大室长之后，王小灵接着扑向楼长：“想要当纪律委员吗？你帮我，我就帮你……” 他又找到纪律委员朱鹏：“你对副班长感兴趣吗？” 朱鹏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王小灵也吃了一惊，很显然，朱鹏所理解的兴趣，与王小灵所说的有些偏差。 问题是，朱鹏指的是哪个副班长？ 男生这边，有一个副班长，女生那边，也有一个副班长。 对后者感兴趣，是早恋的范畴，在纠正所里，别说早恋，连黄昏恋都不行，只要是和恋爱沾边的，全部都是禁忌话题。 而对前者感兴趣，王小灵实在不好作评价，他只知道，刘祖教绝对会扒了朱鹏的皮，说不定还会用开水泡一泡。 “你不许告诉别人！”朱鹏的表情吓人，恨不得去掐王小灵的脖子，毁灭人证。 王小灵擦了擦额头冷汗：“我说的副班长，是一个职位，不是某个人。” “哦。”朱鹏松了口气，“当然感兴趣，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朱鹏说这话时，显然没有把刘祖教考虑进来，他也不敢去奢望。 “你帮我一点小忙，我就让你如愿以偿的成为副班长。”王小灵再次许下好处，然后又如法炮制，抛出编译师的身份，打消朱鹏的疑虑。 就这样，花了几天的时间，王小灵一路攻克，以谎言为剑，摧城拔寨，大部分要职，已经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其实也算不上是谎言，只要再拔除几个钉子，谎言就能成真。 王小灵的计划，一环成功，才能进行下一环，为了让寝室长接替大室长的位置，就必须先让大室长挪窝。 而为了让大室长接替楼长的位置，就必须先让楼长挪窝，同时，大室长空出来的位置，由前面的寝室长补上 而为了让楼长接替纪律委员的位置，就必须先让纪律委员挪窝，楼长的空位，正好由大室长继承…… 如此反复，王小灵的计划，再搞定两个人，就能补全。 这两个人，其中之一是班长，作为一个班委，混到班长的位置，就已经到顶了，荣耀至极，王小灵实在不知道该把他往哪挪，再往上挪，就和刘祖教肩并肩了。 王小灵要是那个能耐，首先就把刘祖教踹下去。 另一个不好安排的人，是心理委员。心理委员的权利，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小的时候可以忽略不计，顶多偷窥了你的个人隐私，大的时候可以大到没边，连班长的心理健康，都在心理委员的“关怀之下”。 一个心理不健康的人，哪适合当班长？ 健不健康，几乎全由心理委员说了算，说你健康你就健康，不健康也健康。 除了职务的特殊之外，王小灵还有一重顾虑。 现任的心理委员，名叫董裘。 董裘童鞋呢，在刚被送到人格纠正所的时候，和大家一样，天真无邪的小心理，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问题是，董裘受到的刺激，可能有点太大了，不知从那天开始，他患上了一种疾病。 这种疾病，学名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指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当然，以上是王小灵的个人判断，其他人只是简单的觉得，董裘大概觉醒了受虐的癖好。 不管这位心理委员的心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都是刘祖教的死忠。 董裘是历届心理委员中最突出的一位，他上任第一天，就举报了五十六位心怀不轨之徒，其中就包括他的前任。 这前所未有的功绩，震动了整个纠正所，董裘差点就功高盖主了，当时连刘祖教都惊呆了，怀疑自己给心理委员的权力，是不是太多。 但后来，董裘充分的诠释了死忠粉一词的含义，他举报了自己的妈妈。 他妈妈听信了外界的流言，想把他带出去，董裘却认为自己还需要治疗。 当时董裘给他妈妈的回信中写到：“……里面的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在里面，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我认为人生除了赚钱糊口之外，应该有更加崇高的理想，就像刘所长那样，始终奋斗在拯救失足少年的第一线，他很伟大，他是我的偶像。妈妈，你可以不理解我，但你不该侮辱我的偶像，实在太让我伤心了，我要举报你……” 据传，刘祖教看到这封信时，感动的泣不成声：“终于有人理解我了，吾道不孤也！” 至于董裘写给他妈妈的内容，为什么刘祖教会知道，王小灵无从得知。 反正自此以后，刘祖教对董裘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面对这样的死忠粉，王小灵就是开挖掘机来都撬不动。 怎么办？王小灵苦恼到抓狂，这个时候，班长陆明绯突然找了上来。 不得不说，陆明绯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青年，高大挺拔，气质阳光，各方面都没有短板，论男友力，只比王小灵这个最帅病号，稍逊一筹。 “听说你把我的手下都撬走了？”陆明绯勾起薄唇，邪魅的一笑。 王小灵脸色一变，使出三十六计之装傻充愣：“什么？你说今天天气很好？” 第六十三章 混入水军组 “别装了。”陆明绯说出这句话时，王小灵脸色又是一变，正要使出三十六计之尿遁时，陆明绯接着道：“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那你来找什么？找妹子的话，出门向左拐。” “那是女厕所吧？” “咦，你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男厕就在对面。”陆明绯忽然意识到，话题被王小灵带歪了，赶紧纠正：“咳，不要拐弯抹角了。” 王小灵：“行，那你直说吧。” 陆明绯：“你先说。” 王小灵作了个请的手势：“丑的优先。” 陆明绯胸口一闷，他深深吸了口气，使自己恢复从容：“我想要心理委员的位置。” 在两方都有所求时，谁先开口，谁就败，但陆明绯败也要败的优雅。 王小灵迟疑了一秒，两秒，三秒，终于点头：“好。” 陆明绯松了口气。 “不过……”王小灵忽然来了一个转折，陆明绯的心又提了起来。 “听说宣传委员赵星，正在召集水军组的人马，我想过去凑个热闹。”王小灵看着窗外的风景，很随意说道。 其实他心里紧张到爆。 刘祖教的事迹，早就被人曝光过，只不过这货生命力堪比蟑螂，居然硬生生的挺过了那次风波。 言语就像风，虽然风过了就过了，但总会留下一点点痕迹。 从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网民们就会记起刘祖教这个人来，闲来无事，就把他揪出来批斗一顿。 最开始的时候，刘祖教谨记“言语就像风”这句名言，我走我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但到了后来，被千人唾骂，万人鄙夷，刘祖教这才认识到，风也分大小，春风送暖入屠苏，而飓风可以把人送去投胎。 当到了某个临界点，刘祖教再也忍不住了！ 宣传委员和只可意会的水军组，就是在那时闪亮登场的。 眼下，一场轮回无数次的网络口水仗，即将来临。 水军们整装待发，气质昂扬，以键盘为刷，以鼠标为布，势要荡平世间一切的黑暗，争当漂白急先锋！ 这对王小灵来说，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然，王小灵不是去参加口水仗的，他是冲着网络二字去的。 只要连上了网，王小灵就能唤来自己的网络精灵，基娘！ 通过基娘，王小灵不仅能拿回自己的能力，还可延伸出无限可能！ 每一种可能，都能将刘祖教打的落花流水，而最好的可能，甚至能逮住段云的小辫子，想怎么捏怎么捏。 这一切美好的愿景，都有一个大前提：这个机会，能被王小灵抓住，而不是从指缝间溜走。 “这件事，不好办啊。”陆明绯沉吟道。 沉吟个屁啊你？王小灵很想发作，却又不能，情绪太激动，会惹来怀疑。 所以，虽然王小灵内里急的快要上火了，表面依然要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神马都是浮云的样子。 陆明绯沉吟了一盏茶的时间。 水军组干的活特殊，并且游走在诸多规矩的边缘，别人连手机都碰不得，他们却可以使用电脑！ 可以说，他们都是刘祖教的心腹，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是根正苗红，就是三代清白，几乎没有不良记录。 如何将王小灵这个捣蛋鬼，塞到一群心腹中，是一道超级难题。 陆明绯真的很苦恼，不停的摸下巴，把下巴上的胡茬都揉掉了一半，终于痛下决心，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惹事。”陆明绯认认真真的道，“我不管你目的是什么，千万不要惹事。水军组将在五楼的机房集合，和他们同去的，还有思品组全部人员，董裘也会在场，水军组负责打口水仗，他们负责监视水军组。” 董裘！ 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王小灵心中蓦然一动。 既然他也去，为什么不弄一个一石二鸟呢？ “喂，你有在听吗？”陆明绯见王小灵总一副浮想翩翩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有，你说的很对。”王小灵啪啪啪的鼓掌，表示自己赞同他的观点。 实际上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现在去找人帮忙，下午你应该就能收到下去。”陆明绯走出几步，又回头嘱咐道：“千万千万不要惹事。” “我知道。”王小灵满口答应。 陆明绯盯着王小灵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他当然不知道，王小灵这一去，就是为了搞事的，而且必将石破天惊！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水军们便打着哈欠，在机房门口集合了。 身为一班之长，陆明绯却一点都不给力！ 王小灵来是来了，但他居然只是个端茶送水的！ 当昨天下午，王小灵知道自己的新身份后，差点杀进陆明绯的寝室，抄了他的老巢。 其实王小灵倒是冤枉陆明绯了。 昨天中午的班委会上，陆明绯费尽口舌，好不容易说动某个水军成员让出位置。 然而，他刚刚表露了点换人的意思，还没说换上谁，心理委员董裘，就很不可面子的否决了他的提议：“缺一个就缺一个，没必要再换人。” 于是，就造成了今天早上的局面：王小灵肩上搭着白毛巾，手里端着洗脸盆，盆里装满了面包、可乐等各种零食饮料。 纠正所不许吃零食，但这些都是给水军们特供的，打口水仗的这几天，他们还不用吃难吃的药物。 王小灵甚至看见，水军组的头子，宣传委员赵星数次飘过，不知从哪变出一听罐装啤酒，端在手中，从走廊的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 赵星每走一步，就美美的喝上一口，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嘚瑟，简直是在故意吸引仇恨。 大名鼎鼎的董裘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注视着一切。 思品组的人都整整齐齐的列在董裘身后，与东一堆、西一坨的水军组泾渭分明。 六点半了。 “时间——到！”赵星突然大声喊，那又尖又细的嗓子，让王小灵没来由的想起宫里的太监。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只见赵星高举着手，手中捏着一枚小小的钥匙，可赵星庄严肃穆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他好像举着一把圣剑。 接着，赵星把圣剑，噢不，是把钥匙捅进锁孔，打开了机房的防盗门，水军组的人乌拉一声欢呼，跟着他们的头儿涌了进去。 第六十四章 呼唤精灵 机房里，一共五纵六行三十台电脑，虽然配置落后，外壳老旧，但也足以让这帮饥渴许久的牲口们，大流口水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台几乎崭新的电脑，位于所有电脑的最前方，那是整个机房的控制终端，连椅子都是上千元一把的人体工程椅，由深色网布组成的坐垫椅背，一下子将那些可怜兮兮的掉漆木凳，甩出十万八千里。 一进门，赵星就大刺刺的霸占了那台崭新的电脑。 由于人体工程椅很高，所以矮矮的赵星坐上去，可以俯览整个机房。 除了那些两人一组，站在过道里巡视的思品组成员。 真是煞风景。赵星摇了摇头，决定无视他们，将心神全部集中在自己的电脑屏幕。 网络口水仗开始了，这次战况的激烈程度，出乎意料，很快便陷入了拉锯战。 一时间，机房里静静的，只能听到啪个不停的键盘声。 王小灵端着脸盆，站在角落里，像一根木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这里只有水军组和思品组，没有他的盟友。 一个离王小灵最近的水军组成员，招了招手：“水。” 说话时，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屏幕。 王小灵从脸盆里找出一瓶雪碧，递过去。 “零食。”又有人叫唤了。 王小灵从脸盆里找出一包薯片，递了过去。 “咳咳咳……”起先那个喝雪碧的人，突然一口雪碧呛出来，弄的到处都是。 王小灵心中一动，他觉得机会来了。 但他没有主动出击，周围的眼睛太多了。 那些思品组的人，太敏感了。 王小灵亲眼看到，一个水军组的成员弹了两下手指，就被四个思品组的人围住，他们认为那个动作，或许是大有深意的暗号。 实际上，那家伙不过是刚掏了鼻孔，想弹鼻屎。 雪碧兄又在呼唤王小灵了：“咳！毛巾……呜呜呜，你干什么？” 王小灵把整张毛巾，罩在雪碧兄的头上，然后飞快的给了后脑勺一拳。 毛巾下的雪碧兄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的动作已经够小，够隐蔽的了，但依然引起了注意。 一组本已走开的思品组成员，忽然转身，向王小灵这边看来，喝道：“你在干什么？” 王小灵用毛巾包着雪碧兄的脑袋，一阵猛搓：“他脸上沾了雪碧，叫我帮他擦擦。” 思品组的人盯了王小灵一会儿，可能是察觉到雪碧兄没有反抗，任由王小灵搓揉，应该没什么事，便收回目光。【零↑九△小↓說△網】 一等思品组的人转身，王小灵一只手继续搓毛巾，一只手很自然的垂在身侧，一点一点的向键盘靠近。 在一般情况下，通过声音，王小灵就能召唤出基娘。在特殊情况下，王小灵同时按住键盘的两个特殊的键，也能发出召唤。 就在这时，思品组的人又突然回头！ 王小灵手脚冰凉，失算了，这家伙居然在诈我！这个时候，只能…… 对不起了，借头一用。 王小灵一咬牙，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雪碧兄脑袋，狠狠的向键盘砸去！ 趁周围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王小灵叫道：“同学，同学！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那样子，就好像雪碧兄是自己倒下的，而不是他推的一样。 在惊叫的同时，王小灵手也没听，不停的推动着雪碧兄的脑袋，让他的脸在键盘上滚来滚去，充分接触。 屏幕上的输入框里，跳出一排乱码：“erhwsdhhfuhsihdsusiah……” 雪碧兄的脸，几乎将键盘上每个部分都滚了个遍，终于触发了那两个特殊键。 一点淡不可见的规则被触动了，生成一小段代码，沿着枝丫状的网络节点，远远的传播出去。 在一个任何搜索引擎都搜不到的网络深处，基娘以代码的形式沉眠着。 基娘已有分出无数分身，在不同的领域内活跃着，吸取来自互联网的信息流。 不过这股信息流太过庞杂，基娘的本体不得不停止一切外部活动，调动全部心神，才能更有效的从信息流中挑出有用的知识，并将其归类。 早有黑客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基娘的存在，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是一个网络属性的系统精灵。 编译师的世界，离普通人太远。 但这并不影响黑客们企图捕获基娘的决心！ 黑客本来就是一群好奇宝宝，何况基娘的拟人化程度辣么高，远不是那些打着人工智能旗号的弱智程序能比的。 基娘在黑客的圈子里，代号：圣杯，意味其至高无上的地位。 他们日日夜夜的向“圣杯”发起攻击，最终如愿以偿的……全都失败了。 因为在基娘的外部，有一层“壳”，足以将一切破坏力巨大的电脑病毒，隔绝在外。 只要呆在网络中，网络层面的手段，就对基娘无效。出了网络，也只有编译师的手段，才能伤到基娘。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基娘会一直沉睡下去。 一串简陋到可怜的的代码，突然来袭。 一个三天没睡，困的要死的黑客，突然坐起，目瞪口呆的盯着电脑：“壳、壳被击破了？” 准确的说，壳自动敞开了防御，让简陋代码进去。 但这一敞开，就出现了漏洞。 下一刻，大量包含恶意的病毒，疯狂的涌入壳内。 王小灵发出的简陋代码，第一个射入核心区，紧接其后的，是以科技立国的C国黑客。 “哈哈哈，圣杯是我的啦！我要把它改造成世界上最可怕的病毒！我要……”C国黑客的狂笑，忽然戛然而止，他大张着嘴，就像嘴里塞了一个大柚子。 他发现，圣杯突然不见了。 核心区的虚拟代码，已经转化成一个小女孩的形态，基娘在苏醒。 “主淫在召唤基娘！”她的睫毛颤了又颤，终于张开了璀璨的双眸。 环绕基娘的壳，突然崩解离析，带着所有涌进来的病毒，一齐毁灭。 基娘一下子从虚拟无形的网络世界里脱离出来，跨越无数空间，出现在机房角落里的一个电脑屏幕上。 “嗨噫~”小小的基娘，隔着大大的电脑屏幕，正冲王小灵挥手。 第六十五章 纯粹意外 虽然编译师的能力被封了，但系统精灵与主人之间联系，是圣者手段，这点是限制手环切不断的。【零↑九△小↓說△網】 所以王小灵还是能用意念，与基娘沟通：“嗨你个头，小声点，先把我们藏起来。” “是，主淫。”基娘嘿咻一声，翻出屏幕，打了一个响指，一股透明的规则之力，笼罩了机房。 周围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但仔细看去，又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下一刻，思品组的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一共四组八个人，王小灵获得的待遇比掏鼻孔的那位还高。 好在此时，王小灵把该搞定的都搞定了。 他唤醒了雪碧兄，让基娘修改了雪碧兄的记忆，最后让基娘藏了起来。 “把毛巾拿开。”一个安全组的小头目，冲王小灵叫道。 “拿开就拿开喽。”王小灵轻松写意，甚至哼起了一曲《掀起你的红盖头》。 毛巾一拿掉，雪碧兄就自己坐了起来，他看到自己被思品组的人包围，有些害怕：“你们要干什么？”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用头撞键盘？”小头目把注意力，从王小灵转移到雪碧兄身上。 王小灵虽然修改了雪碧兄的记忆，祛除了自己的影子，但这个方法经不起盘查。 纠正所内，还有两名编译师存在，一个是刘祖教，一个是段家老仆，即使对前者来说，还原记忆，也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我……”雪碧兄茫然了一阵子，突然对答如流，王小灵提前埋下的记忆种子生效了：“我在苦恼，战况太胶着了，一想到可能无法为刘所长洗刷冤屈，我就头疼欲裂，恨不得去撞点什么。” 几名安全组的成员，相互对望了一眼。 这是个很荒谬的理由，却为刘祖教所喜欢，而向刘所长表忠心的人，是不该受到处罚的，说不定会被列为标兵，让大家学习。 也许这家伙干出如此古怪的事，就是指望引来刘祖教的注意呢。 才不能让他成功，这件事要低调处理，小头目道：“机房里的键盘，属于公共物品，不要随便破坏。” 他象征性的告诫了一番，便带着人走了，甚至没有惊动坐在高处的宣传委员赵星。 看着安全组的人走开，王小灵松了口气，然后，将目光投向安全组的大boss：心理委员，董裘。 董裘像一杆蓝色的长枪，双手插在口袋里，立于机房最后一排位置，旁边就有座位，他偏偏不去坐。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董裘所站的方位，正好与大前方的赵星相对，阴沉的双眼，也一直盯着赵星。 忽然，董裘感到有人侵入了他的领域。 王小灵来了，把手里的脸盆放下：“报告，我想上厕所。” “可以。” 男厕所里的一个小隔间内，王小灵站在马桶边，闭着眼，静静的数秒。 基娘从他的衣领里钻出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就是男厕所吗？好小哦，你上厕所怎么还穿着裤子呀？” 王小灵赶紧用心神传音：“嘘，小声点，我是来钓鱼的。” “鱼？哪里有鱼？”基娘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马桶深处，那一汪浅水：“鱼在这里面？” 王小灵伸手向外一指：“鱼在那里。” 基娘双眼变成白色，在规则的加持下，目光瞬间就穿透了隔间的薄门。 当看清了门外的光景时，基娘大吃一惊：“主淫，你别出去，外边有个变态！” “啊？他长什么样？”王小灵急了，怎么多出了一个人？这个时候，其他都应该还在上课才对。 基娘手指亮起一点点荧光，在空中勾勒出一个人的外貌：“就是这个变态！” 王小灵放松下来：“别瞎说，他叫董裘，就是我要钓的大鱼。” “可是，厕所里有那么多位置，他不去，偏偏守在你外面，不是变态是什么？”基娘歪着脑袋问。 “唉，这就是这里的规矩。”王小灵感慨的说道。 在残酷的环境压迫下，纠正所里经诞生过一批能人异士，厕所，这个兵家必争之地，曾经发生过许多故事。 借尿遁，翻窗逃走都不算事，甚至人从下水管道跑路，天知道他是怎么鼓起的勇气，要知道，这些下水道可是直连马桶的。 基娘百无聊赖，忽然小手一挥，空中多出了一股幽兰清香。 王小灵鼻子动了动，大吃一惊：“你在干嘛？” 基娘回答：“这里有点臭，我想让空气清新一点。” 王小灵都快哭出来了：“小祖宗，求你收了神通吧！哪有人蹲坑，越蹲越香的？” “哦，呐，基娘丢一个臭气弹好不好？” “不好，收了神通就可以了。” 门外，董裘看了看手表。这塑料电子表十几块钱一个，表壳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忠字，这是刘祖教发给班委的福利，电子表也是电子产品，只有班委有资格佩带。 五分钟的时限到了，董裘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推门。 上厕所不许锁门，这也是规矩，不过这条可笑的规矩背后，却有点血腥：曾有一名女生躲在厕所里，把门反锁，试图割腕自杀。 门被推动了，但只前进了不到一厘米。 门内，王小灵用一根手指抵着门，董裘怎么推也推不动。 董裘一发狠，用上了双手，门还是不动。 他憋的脸色通红，语气却依旧饱含威严：“五分钟到了！出来！” 刘祖教给出的规矩，其实是十分钟，但董裘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为什么要把有限的人生，浪费在厕所这种毫无意义的地方呢？ “好，我要出来了。”没有冲水的声音，毫无预兆的，王小灵双掌贴上门，发力一推！ 嘎吱！那扇小小的薄门不堪重负，差点被推飞出去。 而门口的董裘，是真的飞了出去，他贴在对面的墙上，正慢慢的滑下来，人已经晕了。 下方就是小便池，眼看董裘就要掉进去，王小灵下令道：“基娘，把他变小！” “是，主淫。”基娘将两条小胳膊，平平抬起，一道晦涩的规则之雾涌出，将董裘淹没。 雾气不断坍缩，最后消失，董裘变成了一枚小石子，咯噔一声，竟穿过了滤网，掉进下水道。 报应居然来的这么快！王小灵看的目瞪口呆，这纯粹是个意外，真的是意外。 他本来准备把董裘变小，然后装在口袋里带走的。 第六十六章 降仆 王小灵说：“捞出来。” 基娘：“不捞，脏。” 王小灵问：“这个缩小效果，能持续几天？” 基娘想了想，回答：“三天……吧？” 三天后。 嘭的一声，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里，多出一个人。 董裘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处于一个狭窄的地方。 他连转头都做不到：“好黑，好湿，还有怪味，这里是哪儿？” 此时，就听上方一个声音说：“把他变小！” “是，主*******刻之后，王小灵假装洗手，手心里却握着一枚石子，他在水龙头底下冲了七八遍，才把石子放进口袋。 回到寝室，王小灵顺手将石子扔进衣柜的角落，上床睡觉。 此时，已经到了熄灯的时间，但每个黑暗的寝室里，都有人小声讨论着什么。 “三天了，董裘失踪三天了！” “不是失踪了吧？我看他怕是跑了，他一定是找到了方法，成功的逃了出去！” “怎么可能？董裘可是刘所长的死忠粉！” “怎么不可能？也许之前那些，都是假装的呢？董裘心机很深的。” “居然能麻痹刘所长，还真让人不得不服呢。” 不管怎么说，病号们更愿意相信董裘跑掉了，因为董裘能够跑出去，就说明纠正所有漏洞，只要找出漏洞，他们也能离开这鬼地方。 撇开这些做着逃跑大梦的病号们不谈，刘祖教才是最震惊的人。 整整三天过去了，安全组都没能把董裘抓回来，一直了无音讯。 直到现在，刘祖教都无法相信，董裘会背叛自己。 “他不会背叛我。”刘祖教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办公桌上，“他失踪前，和段风在一起，一定是段风搞的鬼！” “那是不可能的。”段家老仆，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戴上那等品级的限制手环，就连我，都会失去能力。” 这话让刘祖教无法反驳，他逐渐冷静了下来，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诡异表情：“董裘啊董裘……” 夜深人静的时刻，一片黑暗中，机房里的一台电脑，竟是亮着的。 电脑前还坐着一个人，电脑屏幕散发的微光，照亮了那人的脸庞，手边还放着一袋开了口的薯片。 “哎。” 一声苍老的叹息声，打破了机房的寂静。 段家老仆自黑暗中走出：“真不简单啊，前几天，我就感觉到这个方向，有规则波动，本以为是刘祖教，没想到真是你。” 王小灵撇下电脑，转过身，神色从容，一点都不像是被捉个现形的样子：“知道是我，还不向你家主子报信？” 老仆说：“这点小事，何须打扰少主？” 王小灵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打量老仆：“你这表现，可不像是一条忠犬。” 老仆目光开阖间，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机。 他是段家的老仆，但同时也是一名高级编译师！除了段氏族人，谁敢对他不敬？ 老仆耐着性子道：“小家伙，你一定隐瞒了什么，对不对？连限制手环都对你无效。”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王小灵问。 老仆催促道：“快说！” “别猴急嘛。”王小灵优哉游哉的道，“猴急也没用，要我无偿的把秘密告诉你，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不说，我便自己来取！”老仆大步踏来，整个机房都跟着震动。 若段风真是段云的骨肉，借老仆一百个胆，也不敢如此放肆。 可惜，段风不是。 老仆跟了段云这么多年，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眼前的少年，其实只是段云的工具，而且还是用完即扔的那种。 在这小子身上提前捞点好处，少主人应该不会怪他的，顶多责骂几句罢了。 老仆离王小灵只有几步的距离了，那少年似乎后悔了，语速飞快的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合作……” “晚了！”老仆的大手，抓向王小灵的头顶，这朴实无华的动作，没有勾起任何异相，王小灵却动弹不得，连张嘴说话都做不到。 狮子会把羚羊当成合作伙伴吗？不可能，狮子只会把羚羊当成盒饭。 忽然，老仆的杀机如潮水般退去。 唰的一声，在这片狭窄的空间里，突然出现无数个老仆，每张老脸，都充满了恐惧之色。 机房里多出无数个老仆，同时也多出无数个影子，那影子淡不可见，却如鬼上身一般，几乎贴在老仆的背上，仿佛没有厚度。 渐渐的，机房里重叠的人影，不断减少，最后只剩下一个老仆，一个鬼影。 老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威胁。 可怕的是，他刚才以超高的速度移动，在机房中留下那么多的残像，却没能把身后之人甩开。 毫无疑问，这是一名高级编译师，而且等级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在老仆看来，那是反人类的东西，反正他是认怂了。 老仆望着王小灵，忐忑的笑了笑，企图缓和紧张的气氛：“小友说的对，我们，其实可以合作。” “晚了。” 喀嚓！ 王小灵嚼碎了嘴里的薯片，老仆倒地。 那薄如纸片的鬼影，忽然有了厚度，那膨胀起来的黑白鬼影，又扭动了一阵子，便有了色彩。 彩影化为一个平头男子，咚的一声，在王小灵面前单膝跪下：“七杀门银牌执事吴铭，奉小姐之命，前来报道！” 王小灵满头问号，这几天，他数次摸黑爬起来，通过机房里的电脑，联系上了不少人，第一个找的就是海太浅。 海太浅当时说：“等着啊，我马上派人找你。” 由于海太浅没说是谁，王小灵只知道，自己身边即将多出一个强力助攻，没想到这助攻来头这么大。 七杀门，那可是介于民间与国家之间的庞然大物。 同性质的民间组织，不如他们专业，同性质的有关部门，又不像他们那样百无禁忌。 等等，七杀门或许和海太浅没关系，王小灵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对了，你家小姐是？” “我家小姐，小名张果儿，大名……” 大名王小灵已经没心思听下去了，那人畜无害、白白嫩嫩的少女，居然也是一位大小姐！ 屌丝迎娶白富美的难度，其实不亚于勇者斗巨龙，个别白富美的爹，可能比巨龙还可怕。 虽然王小灵近来赚了不桶金，以普通人的眼光，早已脱离了屌丝的层次。 但七杀门这样的超凡存在，能用普通人的眼光衡量吗？ 与张果儿辉煌显赫的背景一比，王小灵的全部优势，也就只剩一个萧索的背影了，压力又何止山大？ 第六十七章 换届 时间匆匆而过，才怪！ 时间慢的像头犁田的老牛，王小灵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命运之日。 这一天，班委换届！ 刘祖教把全纠正所的病号召集了起来，开一场大会。 新任班委，将有投票产生。看似民主，其实……论拉票的实力，有几人强过在任的班委呢？ 何况这一次，他们在王小灵的撮合之下，联合起来，共享资源，几乎是所向披靡。 以往的班委换届，竞争激烈，总要杀上个三五回合，而这次，很快便分出了胜负。 热腾腾的班委名单出炉了： “班长：屈义 副班长：朱鹏 心理委员：陆明绯 ……” 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一阵掌声响起。 当念到末尾时，周腾如愿以偿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大室长：赵希玉，黄坞，周腾……” 激动之余，周腾感激的望了王小灵一眼。 王小灵微微点头，以作回应，这已经是他第N次收到的感激目光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几个落选的败犬，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我怎么感觉，这次班委换届，有点诡异？” “是啊，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 “你们别搞笑，操纵班委换届？谁有那个本事？谁有那个胆量？刘所长盯着呢！” 此时，刘祖教念完了所有班委的名单，老生常谈道：“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祝贺新任班委，并以他们为榜样，向他们学习……” 啪啪啪啪！ 所有人都在鼓掌，热热闹闹的，但刘祖教却有些心不在焉。 昨天，竟有一名记者孤身找来。 要知道，纠正所方圆十里，早已是新闻工作者的绝地！ 周围那些商铺，都是依仗刘祖教而活。 比如出院有条潜规则，必须送锦旗，光是这一条，就养活了卖锦旗的老板。 纠正所那质量不咋地的蓝灰色病号服，更是让成衣店的老板成为村里的大富翁。 这些个体户小老板，都把刘祖教当成财神爷，自愿成为刘祖教的眼睛。 所以记者连纠正所的大门都没见到，就被抓个正着。 但最终，那记者不但见到了大门，而且还进来了，不是被抓进来，而是被请进来的。 因为那名记者说，他要为刘祖教正名！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机遇，但刘祖教却很惶恐。 数年前，刘祖教的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就是被某个多管闲事的狗屁记者曝光的。 后来，刘祖教强撑了过来，却险些患上记者恐惧症，每每回首往事，都心有余悸。 我该如何选择？刘祖教彷徨之余，自然没心思去审查班委名单了。 啪啪啪啪！新选出的班委，还站在讲台上，掌声经久不息。 王小灵这次是诚心诚意的鼓掌，为刘祖教入网而鼓掌。 其实，现在段家老仆被搞定，吴铭取而代之，王小灵完全可以在吴铭的庇佑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谅刘祖教也不敢阻拦。 但他怎能如此轻易的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更何况，始作俑者段云，还不知在何处快活…… 把班委全变成自己人后，王小灵的活动范围，大大提高，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暗中打小报告。 在这样的天然优势下，王小灵着手组建了一个名为反抗者的秘密组织，吸纳反对刘祖教的成员。 纠正所里的病号，按时间的长短，可分为几种类型。 在纠正所，呆了一年以上的古董级病号，几乎是无法争取的，他们被虐久了，几乎失去了一切希望，心如死灰，一听到刘祖教的名字，就怕的要命，根本无法争取。 那些刚满三个月的老病号，他们的棱角被打磨的圆滑，也是过得最滋润的一批人。他们已经适应了这里残酷的规矩，并且一旦适应了后，便发现，这样的小日子也不是那么糟糕。 这些人可以争取，但有风险。王小灵曾试着招募了一个，结果那蠢货跑去思品组告密，反被思品组的老大，现任心理委员陆明绯修理了一顿。 最后一种，则是王小灵这样的新人，他们倔强、脾气臭、还没有学会妥协，是最优质的争取对象。 班委们有意无意的忽视，使这个新生的秘密组织，在刘祖教的鼻子底下，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不过动静大了，还是惊动了某些急于邀功的边缘人物。 要是让这些举报党，闹到刘祖教那里，事情可就大发了。 为了让他们闭嘴，陆明绯不得不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把王小灵请去喝茶。 他清空身边的手下，又把门关上后，压低声音说道：“刘所长要搞一次风纪整顿，你最好让你那个什么组织，收敛一点。” 王小灵见对方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忍不住问：“这是警告，还是通风报信？” 陆明绯苦笑：“随你怎么理解。我们这些班委，其实也渴望自由。” 这时，门突然打开一条缝，一个人扒着门框，献媚的笑道：“陆老大，那小子招了没？” 陆明绯剑眉倒竖：“谁让你进来的？” “我，那个，就是想，询问一下进展……” “急什么急？没有人会克扣你的功劳。”陆明绯三言两语，就把那人赶了出去。 门又关上了，白色的门栓，就在陆明绯眼前，伸手就能摸到，他却不敢去碰。 因为，刘祖教有规定，任何情况下，都不许锁门。 陆明绯只能把目光移开。 “刚才那人就是林东枫？”王小灵问。 “是，他就是举报你的人，也是我思品组的人。”陆明绯神色尴尬，“很抱歉，董裘虽然失踪了，但他在组里的影响还在，我……” “这不怪你。”王小灵忽然站起了身。 “你干嘛？现在就出去？”陆明绯吃了一惊，王小灵现在出去可不是出去玩的，而是出去挨罚的。 虽然思品组实际没有抓到任何人，他们只是偶然发现，王小灵与那地下组织有点关系，可能是其中一员，但这也足以让他接受好几个疗程的治疗。 “没关系，有人等不急，亲自来了。”王小灵不屑道。 话刚落音，门外便响起一片嘈杂： “立正。”一个阴冷的声音说。 慌乱的踱步声后，是齐声呐喊：“刘所长——好！” 第六十八章 抢话小能手 “吃我一鞭！” “电！电！电！” “烧！烧！烧！” “这是幽灵蜂，一种食肉的小可爱，你知不知错？知不知错？” 213号室内，陷入幻境的刘祖教口吐白沫，将面前的一团空气当作某个人，疯狂的折磨。 王小灵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他全程发癫。 “真是丑陋啊。” 段家老仆叹了一声，他双手举着一部小巧的黑色相机，泛着幽绿的镜头正对着刘祖教。 王小灵托着下巴，忽然问道：“吴伯，你们七杀门，之前知道有刘祖教这样的存在吗？” 假扮老仆的吴铭，只回了两个字：“知道。” 王小灵没有继续问为什么，吴铭也没有再解释。一时间，本就阴森的213号室，静的吓人，只有刘祖教不时咒骂几句。 呼！出了一身汗，舒服多了。刘祖教擦了擦脸，手中的水鞭、火球等一一消散。 他看见眼前的王小灵，状态和进来前一模一样，心生古怪：这小子怎么完好无损？难道我的疗伤水平，又更进了一步？ 不过和某件事比起来，这点小事，不值得关心。刘祖教用严厉的目光，盯着王小灵，道：“要听话，知道没有？” “知道了。”王小灵很配合的用力点头。 这小子今天态度不错啊，刘祖教顿时心中大慰，自得起来，这匹不服管教的劣马，终于被驯服了。 在纠正所千千万万条规矩中，有这样一条规矩：所有学有所成的病号，都要出去打零工，以体验赚钱的辛苦。 王小灵刚刚“学有所成”，便被派了出去。 说是出去打零工，其实打工的地点，就在附近，抬头一望，便能望见纠正所，视力好一点的，也许还能望见刘祖教的办公室。 XX面馆里，王小灵正擦着桌子。 那材质不堪的塑料桌，已被王小灵擦的光亮见影，他还在那儿继续擦。 数米外，另外一个擦桌子的女病号，老是一边干活，一边往王小灵这边瞥上几眼，那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的王小灵浑身不自在。 她是谁？老盯着我看干嘛？虽然王小灵知道，自己的确很帅……但是，在纠正所里，除了几个享受特权的班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得把心思放在如何不被记过上，这才是纠正所里的求生之道，这个地方，没有春天。 那女病号忽然动了，擦完一张桌，接着去擦下一张。 在外人看来，她还是在认真擦桌子，只不过动作快了点儿，但以王小灵的视角，她却是在一步步逼近。 来者不善！王小灵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把最后一张桌子擦完了，背后就是墙角。 “老板，厨房需要人吗？”王小灵主动请缨。 “不需要。” “我帮你洗碗。” “说了不需要！” 那女病号手里拿着一块抹布，笑盈盈的走来，那笑容，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王小灵与她之间，只隔了一张瘦得可怜的小桌。 也许……王小灵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今天星期几？” 少女答：“星期四。” 实际上，今天是星期三。 但王小灵曾为反抗者组织，设置了一个接头暗号，用于识别敌友。 比如，两人相见，其中一人问星期几，若是组织的人，便会在正确星期上加一，作为回答。 这种常用语的接头暗号，比较隐蔽，不像什么宝塔镇河妖，简直就像说：“我就是在搞事儿，抓我准没错！” 不过，为了避免误认，这套暗号还有下文。 王小灵没有放松警惕，继续问：“今天星期四？你确定？” 少女眨了眨眼，想了会儿：“哦，今天星期二呀！” 现在可以确定是组织的人了，王小灵脸上浮出笑容，向少女伸出手：“你好，欢迎加入组织，我是……” 啪！ 王小灵的手被拍开，少女气恼道：“住口！我还没检验你呢！” 居然要检验我这个创始人？王小灵惊呆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待遇。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把王小灵的手拉回去，握着摇了摇：“我知道你是段风啦，我是徐美玲。” 不等王小灵作出反应，徐美玲就biabiabia的开说了：“大家都叫你幕后人，她们说，男生那边的班委，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等等！”王小灵意识到了问题了严重性，“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徐美玲理所当然的说：“大家啊。” “大家是谁？” “我们那边的女生啦。” 王小灵沉默不语，他本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的，实际上也确实做的很隐蔽，连组织里的核心成员，都没几个知道。 那群女生连这都挖的出来，她们的八卦能力，还真是可怕。 徐美玲说：“是陆明绯联系上我们的。” 王小灵恍然大悟：“原来是出了叛徒！” “谁是叛徒？” “某个经不起诱惑的大嘴巴丑人。” 聊熟了之后，王小灵问出疑惑已久的问题：“你们有外出打工的机会，怎么不逃？” 徐美玲翻了翻白眼：“别傻了，周边这些店家，都是靠刘所长才赚上钱的，有些还和刘所长沾亲带故，你想往哪儿逃？” 王小灵说：“你们可以搭计程车，还有，隔几条街就是公交站，坐上车，不就远走高飞了吗？” 徐美玲道：“搭车要钱，你有钱吗？” 王小灵无语，纠正所是不允许持有货币的，一毛钱都不行。 这次出来打工，名义上是体会赚钱的辛苦，其实重在辛苦，而不是赚钱。 他们这帮人就相当于义务工，刘祖教提前打过招呼，老板也不会给他们发工资。 “再说了，就算逃得掉，你能逃到哪里？逃回家吗？我就是被家里人送过来的。”徐美玲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 王小灵没注意这些，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们……” 徐美玲打断他的话：“你说话，怎么老是你们你们的，好像你和我们不一样似的。” 当被妹子质疑了怎么办？当然是给予她信心啦！ 这个时候，王小灵自然知道该说什么，他胸有成竹的一笑：“我的确不一样……” “别跟我说你是编译师，你在外面风光，在这里没用。”徐美玲再次打断他的话。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简直是抢话小能手啊！” 少女骄傲的道：“我是徐美玲！” 第六十九章 就是放肆 王小灵与徐美玲聊的格外投入，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窗口，一张沉闷的面孔，一闪而逝。 辛苦的一天结束了，找到组织的徐美玲，心情格外轻松，走路都显得精神多了，马尾辫在脑后欢脱的一甩一甩。 多久没有这样的轻松了？徐美玲的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角度。 当她推开寝室的门，好心情到此结束了。 寝室大姐周晨怡，那个长得比狗熊还粗壮、令大多数纯爷们都汗颜的女人，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痛的徐美玲尖叫一声。 “过来，你们捂住她的嘴！”周晨怡吆喝的一声，其他四名室友一起围上来。 周晨怡在徐美玲那张娇嫩的脸摸了一下，咒骂了几句，手接着往下滑，移动到多肉的部位，掐住一块肉，狠狠的扭动，如同有不共戴天之仇！ “还敢不敢叫？”周晨怡轻轻的拍了拍徐美玲的脸。 徐美玲双目噙着泪水，充满恐惧的摇了摇头。 “把她松开。”周晨怡挥了挥手，其余女子纷纷退开了一点，但仍包围着徐美玲。 “为什么？”徐美玲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周晨怡冷笑起来，恍惚间，徐美玲似乎看见，周晨怡的嘴脸，与刘祖教有所重合…… 接下来，又是一阵猛揍。 女生打架自然不像男生那样暴烈，但撕咬抓扯，样样都不少，激烈程度，其实更胜一筹。 周晨怡打累了，抬起母象般的大粗腿，把徐美玲踹倒，然后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徐美玲：“说，你跟那个叫段风的小白脸，到底谈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徐美玲把脑袋一缩，消瘦的双肩微微颤抖着。 周晨怡忽然指着她笑了：“你看你的样子，活像一只鸵鸟。” 笑够以后，周晨怡又道：“你最好快点坦白，要不是念在姐妹情深的分上，我才懒得私下问你，直接告到刘所长那里去了，到时候有你苦头吃。” “没有，我没什么可以坦白的。”说完之后，徐美玲反而冷静了下来，竟鼓起勇气，抬头与周晨怡四目相对。 “你这是不念姐妹之情啊，亏我们还是一个寝室的。”周晨怡的声音低落，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徐美玲的表现十分失望。 周围的女子都不敢作声，她们太清楚周晨怡现在的状态了，现在她正处于暴风雨前的寂静之中。 周晨怡猛的抄起凳子，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没人回应，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周晨怡放下板凳，使了个眼色，其他室友手忙脚乱的把徐美玲拖到床上，并给她盖上被子，捂的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后，周晨怡才道：“谁啊？” “我，杨思。”一个清冽的女声道。 副班长，杨思！她怎么来了？ 对于毛都不是的周晨怡来说，杨思绝对是一个大人物，她连忙把门打开，大饼脸上浮现出憨厚的笑容：“副班长，什么事啊？” “你刚才怎么把门锁上了？”杨思皱着眉头问，“我们这不许锁门，不知道吗？” “八成是谁犯糊涂了。”周晨怡转头盯住一个瘦小的女生：“新来的，是不是你？” 那女生愣了愣，畏畏缩缩的道：“对不起，我搞忘了。” “算了算了，下不为例。”杨思的目光，在寝室里扫了一圈，“徐美玲呢？” 周晨怡小眼珠子转了转：“谁知道她跑去哪儿啦，副班长，你知道的，徐美玲一向是不怎么守规矩……哎，副班长，你要到哪去？” 杨思迈开长腿，几步就跨过狭小的寝室过道，走到一张床边，将盖在上面的被子揭开，露出蜷缩成一团的徐美玲。 寝室里其他人都冷汗狂流，唯有周晨怡惊叫道：“哎哟，原来徐美玲在儿，她今天睡的怎么这么早？” 杨思看到徐美玲额上细汗，那可不像是热出来的。 她掀开徐美玲的衣服一看，一道道密集交错的青紫淤痕，令人不忍直视。 “你们都干了什么？”杨思霍然转身，俏目喷着怒火，“刘所长一再强调，病友之间要团结，不准私下斗殴……” 周晨怡不打算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只是道：“我没打她的脸，刘所长不会发现的。” 杨思一愣：“你个笨蛋，徐美玲明天还要去打工，这么多伤口，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我错了，副班长……”周晨怡笨拙的扭起腰，装起可怜来，虽然她那身材，连脖子都难分辨出来，更别说腰。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类似的事，不允许再发生。” 杨思一走，周晨怡就跳到徐美玲的床上，两百多斤的体重，压的床板吱呀作响。 “副班长说不准打你了耶。”周晨怡的笑容，在徐美玲眼里格外恐怖，“你以为我这就没招了么？” …… 第二天，王小灵继续外出打工，他又遇到了徐美玲。 即使远远的看着，都能看出，少女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好。 而且，当王小灵走过去时，徐美玲下意识的作出回避的动作。 “怎么了？”王小灵问。 徐美玲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我没事。” 王小灵发现少女越发憔悴了，又问不出个究竟，便主动把徐美玲的活儿也揽下来，好歹能让她轻松一些。 回去后，王小灵立刻发动了组织的力量，很快便知道了一些事。 周晨怡审了一夜无果，便彻底死了心，直接向刘祖教举报。 本来她还可以通过班委举报，但由于什么都没审问出来，功劳本就不厚，班委再分一部分，周晨怡哪里舍得。 在通往刘祖教办公室的路上，周晨怡碰见一个人，她知道那个人就是段风，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 在刘祖教的办公室附近，谁敢放肆？ 再说了，就算他放肆，又能怎么样？周晨怡轻蔑的瞥了王小灵，就这瘦胳膊瘦腿，老娘的大腿都比他的腰粗。 纠正所一复一日的生活，是枯燥的，周晨怡在这种环境下，早已忘记了某些事。 王小灵忽然向她走来，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 啪！ 周晨怡挨了一巴掌，脸部厚厚的脂肪，都挡不住那一巴掌的力道。 啪！ 王小灵不言不语，反手又是一耳光。 这次更重，周晨怡像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竟双脚离开地面，凌空翻转七百二十度。 第七十章 上电视啦 第七十章狗熊公主与白猪王子 “有人打架，就在所长办公室附近！” 听到消息的人，不仅没去围观，反而往反方向跑。 刘祖教虽然没有规定，不准看热闹，可一旦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大发脾气。 一个怒气槽满格的刘所长，是任何人都不敢面对的。 人群中，一个小队逆流而上，矛头直指数十米外的办公室。 思品组的林东枫，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反复咆哮：“快一点，再快一点！别被人抢了功劳。” 走廊里的人都跑空了，只剩下王小灵和周晨怡，一个站着，站姿如青松，一个坐地，坐姿如海象。 “小白脸，你不要猖狂，刘所长会为我主持公道的！”周晨怡依然无惧，嚣张无比，一点都不像是刚挨了两巴掌的人。 王小灵冷哼一声：“公道？你想要的，其实是刘祖教的赏识吧？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 周晨怡非但没有生气，正相反，她像是捡到金币的守财奴，欣喜若狂：“你骂人，你要被记过！” “一条疯狗。”王小灵目中冷意更盛。 “哈哈哈，你又骂人，被我听到了。你违规多次，罪无可赦，我要禀报刘所长！”周晨怡很有小聪明，她说话时，一直坐在地上不起来，示敌以弱：你看，我都趴下了，你还忍心打我？ 可惜，比男人还男人的周晨怡，实在让人提不起怜香惜玉之心。 再加上她那副丑恶的嘴脸与狠毒的心肠……王小灵一脚过去，踢的她满脸开花，毫无心理负担。 “住手！”一声充满正气的怒吼，林东枫挺身而出，他和他的小伙伴儿，终于赶到了案发现场。 王小灵似笑非笑的望向他：“哟，这算是英雄救美吗？喂喂，周晨怡，你的白马王子来了。” “王子，我也有王子？我的王子在哪儿？”周晨怡动了动，看到了林东枫，潸然泪下，“原来，你就是我的王子……” 林东枫吓的倒退三步，干什么！老子不认识你！ 但他马上想到，自己才是抓人的一方，不能太怂，便又前进四步，大义凛然的道：“段风，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还有没有道德？” “道德，就你也配谈这二字？”王小灵道，“我本来只想教训一个人，你非要跑来凑热闹，不想挨揍，就靠墙站好！” 林东枫握紧双拳，怒不可歇：“你敢威胁班干部……” 话未说完，一阵天旋地转，等林东枫的视野明朗时，他发现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癞蛤蟆屈辱的趴着，眼前有一双鞋。 再往上看，鞋的主人，是王小灵。 “再不滚，我不介意多收拾几个人。” 林东枫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没一会儿，他要跑过来，这次趾高气扬。 他像条狗儿似的，在那人前方领路，嘴里还喋喋不休：“他毒打病友，骂人，还威胁班干部……” 那边周晨怡睁开了肿胀的眼睛，看了一眼，忽然如打了鸡血一般，大声叫道：“刘所长，是我先发现的……” “够了！”刘祖教简短的吐出一句话，两人立马闭紧嘴巴。 刘祖教昂首望着王小灵：“你太让我失望了……把他给我关起来，不许给他水喝，也不许给他一粒饭。” 段家老仆抬起一只眼，死气沉沉的道：“这有些过了吧？” 刘祖教对老仆，可不敢呼来喝去，他必须得解释清楚，小声道：“人可以三天不喝水，只是小小的惩罚而已。” “什么屋子，能关住我？”王小灵全力施为之下，一拳便打穿墙壁，留下一个深深的窟窿。 林东枫和周晨怡都震惊了，不是为王小灵的怪力而震惊，而是……这小子居然敢与刘所长作对，他还没学乖吗？ 刘祖教面色难堪，转向老仆，欲言又止。 老仆会意，主动说道：“放心，我会看住他的。” “有劳您了。”刘祖教松了口气，想不到这老家伙，还挺善解人意的嘛。 在王小灵被关禁闭的这几天，刘祖教忙的不可开交。 刘祖教要上电视了！ 这次不是被当做反面教材，而是为了正名！顺便宣传一下自己先进的教育理念，开阔更多的市场，走出国门，走向国际。 为此，刘祖教甚至借来了一栋高级疗养院，装修成新的人格纠正所。 那里与老纠正所灰暗的环境，完全不同，新纠正所，有光洁照人的瓷砖，宽敞明亮的单人宿舍，还有一个栽满常青植物的小花园……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美轮美奂，绝对能将纠正所“脱胎换骨”的金字招牌打出去。 虽然租金不菲，应付完采访之后，还要还回去，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除此之外，应对记者采访，刘祖教也有妙招。 虽说是随即采访，但刘祖教安排在新纠正所的人，全部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至于那些调皮捣蛋的，就在老纠正所里沉沦吧！ 在刘祖教的剧本里，他们根本没资格来新纠正所，更不可能出现在镜头之下。 采访之日，老纠正所。 由于听话的乖孩子都被调走了，剩下的都是桀骜之辈。 为了防止出现群魔乱舞的情况，刘祖教留下了一批人。 安全组的全部成员，都在这儿，他们手持电极叉，两人一组，六人一队，在走廊间不断巡逻。 刘祖教当时在电话里，给体育委员的指令是：“在采访开始到结束前的这段时间里，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寝室。” 有几个胆大妄为的跑出来晃悠，被安全组的人发现了，见人就电，电晕之后，拖进寝室，等刘祖教回来处理。 所有人都被迫缩在小小的寝室里，偌大的纠正所，除了巡逻的安全组员，宛若死城。 轰！ 纠正所最高楼层，四壁动摇，落了一地白白的墙粉，在走廊最深处的一扇铁门上，突然出现一个拳印，而本该守在此处的段家老仆，却不见踪影。 轰！ 铁门又是一震，这次出现的是一个脚印，五指分明，连小脚趾的印痕都清清楚楚。 第七十一章 我有特殊的开门技 走廊里，两名正在巡逻的安全组员，突然停下。 “你听到了什么吗？” “好像是在上面。” “可是，上面应该没人啊。我们一直在这儿把守，也没看到有人上去。”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手持电极叉，一前一后的走上楼梯。 轰隆一声巨响，就在两人眼前，一扇铁门携着气浪，急速掠过走廊，穿破窗户，飞出楼外。 “什么怪物？”两人吓的险些滚下楼梯。 “不是怪物，是我。”王小灵突然在两人身后出现。 听到背后的声音，那两人一齐回头，正好撞上王小灵的拳头，不省人事。 接下来，王小灵由上至下，如飓风刮过，将整栋楼扫荡了一遍，留下一群失去意识的安全组员，像垃圾一样被堆在墙角。 在此过程中，王小灵拆了五面墙，砸了三扇门，失手打碎的窗户，更是不计其数。 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寝室的一扇扇大门，却依旧紧闭，就好像里面的人都聋了一样。 无人的走廊里，突然来了一个王小灵，他大步踏来，脚步响亮，毫不掩饰。 哐当！王小灵一脚踹开某个寝室的门。 “你们安全组的人太过分了！真把我这个心理委员……”陆明绯跑到门口一看，揉了揉眼睛，“是你？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显然，他们关不住我呗。”王小灵挥了挥手，“倒是你这个前任班长，现任心理委员，居然没被刘祖教带到那边去。” 陆明绯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我和你接触太频繁了吧，刘所长可能猜到了什么。” “敢不敢跨出这道门？”王小灵忽然向陆明绯发出邀请。 再熬上一个月，陆明绯就能出院了，若是这期间犯了错误，出院时间，还要往后延长。 跑去掺和段风的事，显然是不理智的。 但这个时候，陆明绯的胸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豪气，微笑道：“为什么不敢？” 说完，陆明绯一步跨出。 在他身后，躲在寝室里的几名室友大惊，其中一个和他关系好的人叫道：“陆明绯，你快回来，不要自毁前程！” 陆明绯站在门外，仿佛挣脱了一个牢笼，他舒了口气，仰天叹息：“我已经跨出去了，可能再回来吗？” “让他们呆在里面吧，我们走。”王小灵说道，离开之前，他还不忘把那寝室的门关上。 “下一步该干什么？”陆明绯跟着王小灵，脚步轻快。 “去机房。” “我们没钥匙。” “不用钥匙，我有特殊的开门技巧。”王小灵来到机房的绿色大门前站定，一掌拍出，将门栓震了个稀烂，推门而入。 他打开一台电脑，点进视频网站，首页最醒目的一块推荐，便是：“深入采访刘祖教，一名孤军奋战的斗士。” 点开视频链接，便能看到现场直播了，刘祖教那张老脸，带着陆明绯从未见过的和蔼笑容，在屏幕上晃来晃去。 刘祖教此时正带领记者，参观墙上的展板，展板顶端写着四个粉色的艺术字体：“大爱流淌。” 大爱流淌下面，是一些少男少女的照片，每个人的照片都有两张。 一张照片是进纠正所前，不知用了什么修图手法，照片中的人物，看上去死气沉沉，如被冤魂附体似的，连照片背景都灰不溜秋，活像是站在在雾霾中拍的照。 第二张照片，显然是出了纠正所之后照的，照片中的人物，踏入了社会，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西装革领，小肚腩微微挺起，张示着模范精英的气质。 两张前后对比的照片，让王小灵想到了一些劣质小广告：整容前、整容后…… 视频里，刘祖教指着展板上的人物事迹，夸夸其谈：“我们不仅纠正人格，我们还培养精英，二十年来，我们所里的精英出产率是百分之九十七点六七，其中还包含了几十个首都大学的学生。” 女主持惊讶，表示不可置信：“几十个？我没听错吧，那不是比本地的重点高中还多？” “你没听错。”刘祖教自豪的道，“变废为宝，脱胎换骨，正是我们纠正所的核心精神，也是其他类似机构想模仿也模仿不了的地方。” “可是，我听说一些流言，一些出院的孩子，与家里人反目成仇……” 刘祖教脸色不变，接过话题道：“对于那些不成器的小家伙，我们还有回炉重造计划，我们纠正所，绝不会放弃一个孩子。” “哼，是绝不会放弃一分钱吧？”陆明绯看不下去，隔着屏幕看见刘祖教的笑容，他都有种呕吐的欲望。 当初陆明绯刚出院，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听家里人的话，他妈妈就跑去询问刘祖教：“刘教授，你看我家孩子又不听话了，怎么办啊？” 刘祖教当时呵呵一笑：“简单，回炉重造吧。” 于是陆明绯又被打回地狱，现在还没翻身。 “这档节目一播，会有更多的父母把小孩送过来吧？呵呵呵，我们的同伴又要增多了。”陆明绯幸灾乐祸的表情下，那淡淡的哀伤，却怎么掩饰不去，“真是不甘啊。” 王小灵突然把一袋薯片递到他面前。 “你哪来的？”陆明绯小吃一惊。 “我有特殊的开门技巧。” 陆明绯沉默：“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足以离开这里吧？为什么不走？” 王小灵反问：“你不也一样。” 一路行来，安全组的人都被放倒了，现在的纠正所，处于无设防状态，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笑某群关傻了的蠢蛋，连寝室大门都不敢出。 陆明绯拔开窗帘，望着外面荒凉的公路：“我能走到哪去？我的父母，对刘祖教言听计从，我必须顺从他们，别无选择……世界之大，已无我容身之地。” “你父母会改变心意的。” “说的轻松，你拿什么来保证？” 王小灵一指屏幕上的直播画面：“那里有我的人。” 陆明绯精神一震，扑到电脑前：“哪一个？我怎么不知道？你别骗我。” “你不知道是理所当然的，连你都瞒不过，怎么瞒得过刘祖教？” 第七十二章 危机曝光 刘祖教介绍完纠正所的光辉历史和先进理念后，节目进入随机采访环节。 女主持找了一位看上去最诚实的孩子，弯下腰将话筒递给她：“小妹妹，你在纠正所过的怎么样？” 女孩儿面无表情的说：“非常好，我过的很快乐。” “有人说，刘医生在治疗中，采取过一些过激的手段，有没有这回事？” “完全没有。”女孩儿顿了顿，道：“刘所长像慈父一样爱着我们。” 女主持收回话筒，面对镜头道：“听了这位小妹妹的肺腑之言，让我们再来听听更多的声音。” 然后她转过身，去征询刘祖教的意见：“能再采访几个人吗？” 刘祖教大手一挥，微笑道：“没关系，你们尽管采访。” 女主持赞了一声：“刘医生果然坦荡。” “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女主持采访了更多的病友，得到了回答大同小异。 然后她又问了一个问题：“刘医生，我看这些孩子都挺正常的，不像是有病在身的样子。” 刘祖教不慌不忙，摆出专业人士的派头，解释道：“心病，最是难测，一般人看不出来，除非像我这样子，有一双经验丰富的眼睛。而且他们现在正常，是因为经过了我的治疗，拔除了部分病根。在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你无法想象他们发病时的样子，简直就是妖魔鬼怪。” 用妖魔鬼怪来形容，也太夸张了吧？女主持尴尬的笑了笑，面对镜头，念出早已准备好的收尾台词：“观众朋友们，如您所见，人格纠正所并不像网络上传的那样，骇人听闻。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要学会擦亮眼睛，分辨是非，抵制谣言，从我做起……” 刘祖教就站在女主持的旁边，心中飘飘然的，仿佛灵魂都轻了三分：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骂名，我终于得证清白了。 突然，镜头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病友脱离队伍，照着大门左侧的牌子踹了一脚。 哐当！黄铜制成的牌子，掉到大理石地板上，还刮蹭了好几下，发出刺耳至极的噪音。 主持人的结尾语被打断了，她回头一看，蓦然睁大了眼睛：“快，把镜头对准那里！” 写有“人格纠正所“的牌子掉落，露出的里面的石壁，上面刻了一行字：XXX敬老院。 刘祖教骇然，连闯祸的家伙都丢在一边。 不可能！这些字，我明明叫人锉掉了的！亲眼看着它们，被碾碎磨平。 机房里，通过电脑看到这一幕的陆明绯感到不正常：“怎么回事？刘祖教会犯这样的错误？” 王小灵懒洋洋的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他没犯错，这几个字是我后来添上去的。为了这事，我还特意找了几位修复古董的老教授。” “很贵吧？”陆明绯下意识的问，编译师果然都是有钱人，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不贵，免费的。”王小灵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结算工钱的时候，那几个老教授，一听是为了推翻刘祖教，一分钱都不肯收。” 此时，屏幕中又有了新动向。 刘祖教回过神来，逮住那个踢掉门牌的少年，往地上一摔，满脸暴虐：“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刘医生……”女主持小声的提醒了一声，同时也被刘祖教突然表现出来的严厉，吓了一跳。 刘祖教这才发现，镜头正对着自己。，节目还在拍摄中。 他咳了两嗓子作掩饰，脸上再度浮现出春风般的笑容，说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说完，刘祖教把少年拉起来，拍了拍他的头：“回去吧。” 少年身子一颤，回去这个词，他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东西。 等节目结束后，回到那个阴暗的老纠正所，他会被如何处理？ “节目录完了吧？”刘祖教漫不经心的问。 “呃，差不多了。” “那我们走吧，去吃一顿，我请客……对了，末尾那一小段瑕疵，能不能删掉？” “这个，我们是现场直播。”女主持有些为难。 这个时候，一名后台人员，跑到女主持耳边说了些什么，女主持脸色一变。 “怎么了？”刘祖教问。 “有人匿名提供消息。”女主持盯着刘祖教的双眼，“消息中说，我们眼前这个纠正所是假的，只是用来应付媒体，真正的纠正所，在其他地方。” 刘祖教眯了眯眼：“小道消息，不足信。” “很可惜，刘医生。”女主持摇了摇头，“消息中还附带了纠正所的详细地址。” “哦。”刘祖教眉头一跳，“其实严格来讲，不能说是假的，因为我们有两个纠正所，一个新一个旧……那个，现在节目拍完了，能别把镜头对着我吗？” 他作了个手势，示意摄影师把镜头放下。 女主持却横跨一步，直接站在镜头前，开玩笑，这种好机会怎能放过？ 她握着话筒，语速飞快的道：“观众朋友们，情况有新的变化，出现了两个纠正所……刘医生，我们能去参观一下另一个纠正所吗？就一下。” “行。”刘祖教还不忘保持微笑，镜头感十足。但他一转身，笑容便扭曲了，从微笑变成狞笑。 混账东西！到底谁在搞鬼！ 刘祖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些嫉妒自己的同行。 此事过后，我要将这些杂种们连根拔起！ 但眼下，不过刘祖教怎么愤怒，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节目组将前往他的大本营。 在出发之前，刘祖教避开其他人，躲在一个小隔间里，按下一串号码。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望着脚边白色的马桶，深感无力：“没想到我也有躲厕所的一天。” 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是刘总啊，你好，找我有什么事？”电话那边传来一片喝酒划拳的声音。 刘祖教厌恶的撇了撇嘴：“孙老板，是这样的，外面马上要来人，你能不能去家里转一转，我对那帮小子，不怎么放心，还有一些不适合露面的东西，也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 第七十三章 黎明前的黑最黑 “那个，刘总，我听不太懂，你能不能说直白点？” 刘祖教深呼一口气，强忍咆哮的冲动：“你，马上去纠正所一趟，多带点人，把药房锁起来，药都藏好，墙上的惩戒条例，全部撕掉，还有213号室，里面的东西统统搬空，要是没时间搬空，就把门牌号换一下……” 孙老板道：“刘总，你慢点说，太长了我记不下来。” “慢？我现在慢的下来吗？”刘祖教再也忍不住，抓着手机大声咆哮，“等节目组的人到了，万一拍到什么不利于我的照片……我告诉你孙强，纠正所要是关门，你们这些小老板就等着破产吧！现在记性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我差不多都记下来了。” “记下来就快去办！” 刘祖教想了想，觉得不安全，又拨通另一个电话。 纠正所对面，一家店面的卷闸门，哗啦一声拉开，从里面冲出一票人马，直扑纠正所而去。 其中一人冲到门前，突然止步：“不对劲，有杀气。” “杀你个头，快点跟上。”孙强率先突破了大门。 然后，他看到了一截断了的电极叉，没怎么在意，一群人的大脚踩在电极叉上，就这么跑了过去。 这时，王小灵来到多媒体室，操起话筒，下一刻，纠正所的每一个角落里响起他的声音：“集合！” “是段风的声音！” “反抗的时间到了！” “苍天有眼，终于等来了这天！” 寝室的大门，不再紧闭，数百名病友涌了出来，在气氛的感染之下，甚至一些本没有加入组织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跑到外边，歪管去哪里，先痛痛快快的疯跑一阵子再说。 自由的呐喊，是如此响亮，孙强一行人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纠正所里的异常。 “强哥，这里乱了。” “怕什么？一群没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孙强眼尖，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青年走出来，立即大喝：“谁允许你们出来的？反了天了你们！” 王小灵道：“你猜对了，我们就是要反，不过刘祖教可算不上天。” 在他身后，人群在飞快的聚集，瞬间就连成黑压压的一片。人数多了，就形成一股气势，完全碾压孙强这边。 “强哥，我们走吧，他们人太多了。”有人心生退意。 退，生意破产，不退……孙强望了眼对面还在膨胀的人群，陷入矛盾。 不就是几个小鬼吗？把带头的几个打跑，剩下的就散了。孙强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木棍往天上一举，一个“打”字未出口，他忽然瞳孔一缩，只见王小灵面前浮现出一团妖异的火球，在十指间顽皮的跳动。 “编译师！”孙强的战意，就像烈日下的雪人，瞬间消退。 在普通人眼里，编译师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这也是孙强为什么对刘祖教惟命是从的原因。 “我们走。”孙强转身就跑，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后早就空无一人，他带来的那些手下，都快跑出纠正所的地界了。 “等等我！”孙强急忙追了上去。 见对方如此识相，王小灵甩了甩手，熄灭了火球，对其他人道：“现在时间还很充裕，把一些用得上的证据，都收集起来。” “什么样的证据，用得上？”有人问。 “凡是对刘祖教不利的，都用得上。” 于是人群一哄而散，有人往药房跑，有人收集刘祖教的一百二十条戒律，还有人不知怎么办到的，弄开了刘祖教的办公室，从里面搜出几本封面火辣的杂志…… 在其他收集证据的时候，王小灵开始布置现场，借用基娘的规则之力，将他破坏的痕迹一点点还原。 大厅里，证物堆积如山，王小灵拿着手机，从各个角度拍照。 陆明绯在一旁看着，有些迷茫：“这些证据，真的有用么？” 王小灵反问：“你认为呢？” 陆明绯说道：“物证，可以是栽赃，照片，可以是剪贴，至于人证……” 他叹了口气：“人证才是最无奈的东西，无论我们能找出多个人来，说刘祖教的不好，刘祖教都能找出对应的人来支持他自己，只需要给某些病号一些好处，有大群的人愿意为刘祖教正名。” 王小灵放下手机，接口说：“其实，刘祖教甚至不需要找人对持，他直接说我们患上了妄想症，精神错乱就好了，精神病的证词，不会被当成证据。” 陆明绯讶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还？” 王小灵道：“事在人为。试一下，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不试的话，必定失败。” 实际上，王小灵还另外掌握着更加有力的证据，但他不想说出来。 进纠正所的第一天，王小灵就碰到了一个刺探消息的间谍，谁知道眼前的陆明绯，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呢？ “不好了，段风，又有人打上来了！” “谁？是哪家店的老板？”王小灵感到奇怪，那些个体户的老板，虽说将刘祖教当成衣食父母，但也不至于忠心到卖命的程度。 要知道，现在纠正所门口，守着一百个人，足以吓退一般的找茬者。 “不是哪家店的老板，是别动队！” “别动队是什么？”王小灵从未在别处听过这个词，这八成又是纠正所的特别产物。 “别动队！”陆明绯脸色特别难看，“别动队，是真正属于刘祖教的私人武装，安全组对内，别动队对外。他们干的活，比安全组更黑，更重。别动队想抓谁，不管在哪，就直接打晕了往麻袋里一装，用车子运走。” “你确定这不是劫匪？”王小灵听的目瞪口呆，光天化日之下绑人，这要让当初的黑水匪帮听到了，那还不是羞愧欲死啊？ 黑水匪帮为了避开搜捕，一伙人只能窝在山沟沟里，环境艰苦的不行，这个别动队倒好，全国各地的抓人，依然过的舒舒服服。 陆明绯心有余悸的道：“纠正所的大多数人，都是被这样抓来的，我也是。” 王小灵沉默，他忽然想到，自己也是被段云绑来的，同样是暴力手段，与别动队没什么区别。 “不好啦！徐美玲她……” “她怎么了？” “她把别动队的头目鼻子打塌了，现在所有别动队的人，都在追杀她。” 王小灵刚要去救人，又一个女生冲进来，拦住他道：“徐美玲是故意的，她这么做，是为了引开别动队。” “那也该我去引！”王小灵道。 “徐美玲说了，她不会有事，而这里非你不可。” 第七十四章 精神病的话能信？ 马上就到纠正所了，刘祖教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空，不由得握紧方向盘。 此时，刘祖教心中万分焦灼，刚才他试着给孙强打了个电话，却无人接听。 其实在假纠正所曝光的时候，刘祖教就输了，但他不甘失败，认为还能争取一下。 不管刘祖教有多么不愿意来，一行人还是到了纠正所。 车停在了路边，节目组的成员，把器材一件一件的往下搬。 女主持人也下了车，环顾四周，只有几家孤零零的小店，再往远处看，就是黄色的泥地和荒草。 “这里好荒凉啊。”女主持人感慨道。 刘祖教却说：“这不是荒凉，这是贴近自然，有利于身心健康。” 女主持面色一僵，不该如何回答，只好当做没听见这句话，招呼摄影师一起向纠正所走去。 咻——嘭！ 大白天里，一束烟花飞到高空，炸成一团五彩缤纷的星火。 “欢迎各位领导前来视察！”王小灵笑盈盈的走出来。 “我们不是领导，我们是来采访的。”女主持忙道。 王小灵眼睛一亮，道：“这么说，是要上电视？那更高搞好面子工程啦！” “段风！”刘祖教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可是当着记者的面，刘祖教不敢这样说，他只好压下心中的惊骇，故作镇定的问：“体育委员呢？” 王小灵回答：“他肚子痛，上厕所去了。” 刘祖教又问：“那……孙强，孙老板呢？” 王小灵笑眯眯的道：“他也肚子痛。” 虽然早已猜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回答，但刘祖教还是心中一沉，仿佛胃里装满了石头。 没事，只是带节目组的人转转，不会有事的，而且我还安排了其他后手，他马上就要来了……刘祖教如此安慰自己。 节目组的人还没走进大门，便又来了一辆小轿车。 从车上下来一人，径直走到节目组面前。 摄影师怒了：“你是谁？一边去，不要挡着镜头。” 那人屈起那根带着金戒指的指头，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我叫黄路，三年前，我是这里的病人。” 女主持人将信将疑的问：“那，你能谈一谈你对纠正所的看法吗？” 黄路面露自豪之色，像背诵课文一样，深情并茂的念道，一边念，他的大鼻孔一边张：“三年前，我是这里的病人，现在，我是一家知名企业的CEO，我要感谢刘所长和他的纠正所，是他让我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他说半天也没说完，抱着话筒不放，女主持举着话筒的手都酸了，简直尴尬死了。 不知何时，纠正所里的病号都跑了出来，站在王小灵身后，探头探脑。 王小灵找到陆明绯，指着黄路问道：“这家伙是哪找来的托？太不专业了吧？” “他不是托。”陆明绯摇了摇头，“黄路三年前确实在这呆过。” “那他还跑来帮刘祖教？难道他和董裘一样，也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王小灵啧啧称奇，“病没好，怎么就放出去呢？” 不过考虑到纠正所，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医疗机构，发生这种事，也不稀奇。 “黄路和董裘不一样。”陆明绯再次摇头，“他要是敢不来，就会被回炉重造。事实上，纠正所去年获得的部分融资，就是来自黄路所在的公司，这里面，很难说清，到底有没有刘祖教的影响。” “还能这样？长见识了。”王小灵只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明觉厉。 黄路还在呱啦啦的讲，语速之快，令女主持都找不到插话的机会，他一个人，便牵制住了整个节目组。 刘祖教露出微笑，非常好，就是这样，他转过身，正要往纠正所走去，利用黄路争取下来的时间，可以干很多事情。 就在这时，黑色的沥青公路上，出现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她一边跑，一边大呼救命，正是徐美玲。 在徐美玲的身后，是一群满脸横肉的黑衣男，手里还挥舞着黑乎乎的钝器，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混社会的。 为首一个大哥范儿的家伙，甚至骑在摩托车上，大声呼啸，只不过满脸鼻血，破坏了他的英姿。 眼见摩托与少女越来越近，飞速转动的轮带，带起泥沙，甚至要撵上少女的裤角。 王小灵飞身而至，将徐美玲揽入怀中，整个人原地转了一圈，一个旋风腿，重重的扫在摩托侧面。 摩托车的平衡被破坏，人与车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宛如失去了重量，一起飘了起来。 摄影师立即抛下喋喋不休的黄路，拍下这堪比电影的经典一幕。 王小灵抱着徐美玲跑回来，别动队的人还在紧追，不依不饶。 一名年轻记者挺身而出，勇敢的拦在前方：“站住！光天化日之下……” 别动队的人拦腰就是一棍，将他抡倒在地：“别动队办事，闲杂人等滚开！” 节目组的其他人哗然：这么嚣张！比黑势力还黑！ 刘祖教一看不妙，连忙出面阻拦：“别打别打，他们都是记者。” 遇到金主，这批人还是很给面子的，知道要问请情况：“刘总，为什么不打？咱们以前打的记者还少吗？” “是啊，刘总，你以前不是说，记者都是苍蝇，见一个打……” “住口！”刘祖教大吼一声，“想要工资，就把棍子都放下，别给我帮倒忙！” 那名挨了一棍的记者，已被同伴扶起来，幸好没伤到骨头。 一向脾气好的女主持，也生气了，斜眼道：“刘所长，没想到你还养了一群打手。” 刘祖教讪讪的道：“那个，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老乡，都是……” “都是临时工？”王小灵抢话道。 刘祖教偏过脸，狠狠的瞪了王小灵一眼，以息事宁人的口吻道：“总之，事后我会加强管理的。” 女主持却不肯放过他：“那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我听到她刚才在叫救命。” 刘祖教面露鄙夷：“哼！那个女孩有精神病史，精神病的话，能相信吗？” 第七十五章 难以置信 女主持被呛到了。 王小灵忽然放下徐美玲，走来问道：“刘祖教，你觉得我是精神病吗？” 刘祖教一愣，深深的望了王小灵一眼，这小子是段家的小少爷，他可不敢当着全国的电视观众，给段家的未来之主扣帽子，要是被段云知道，那就麻烦了。 他只好答：“不是。” 王小灵又问：“那你认为我说的话，可靠吗？” 这次，刘祖教聪明了些，干脆闭口不答。 王小灵幽幽的道：“我这个正常人，认为那女孩没有精神病，那什么样的人，会能为她有精神病呢？” 刘祖教脸黑如墨，试图转移话题，对女主持人道：“我们到里面去看看吧。” 然而，王小灵并不打算放过他。 王小灵暗地里使了个眼色，一群病友便跑到镜头前，人手一张纸质文件。 王小灵喊道：“大声告诉我，你们认为自己有精神病吗？” “没有！！！” “你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精神病的证明！” “谁开的证明？” 众人惧而不答。 刘祖教起先还得意，后来看到这帮半大孩子的眼神，心虚的骂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王小灵在一旁煽风点火：“有，有两个字！左脸上是罪字，右脸上是人字。” 刘祖教怒火中烧：“你！别动队，听令！立刻逮捕……” 他忽然瞥见女主持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连忙改口：“立刻……把这些孩子带回去，外面风大，别吹凉了。” 王小灵没有反抗，被顺从的带走了。 解决了王小灵，刘祖教刚抹了把冷汗，女主持便言辞犀利的问：“请问，刘医生，刚才那些孩子，都被判定为精神病吗？” 刘祖教不慌不忙的回答：“是的，我们这里是很有几个精神病，抑郁啊、孤僻啊、与世隔绝、自我封闭之类的特别多，他们父母管不了，就送到我们这来，这也是对我们纠正所的信赖和肯定。” 接下来，刘祖教带着女主持进入纠正所，草草的逛了一圈，还展示了一下纠正所的吉祥物：一个顶着两个山羊角的卡通玩偶。 在介绍吉祥物介绍到一半的时候，刘祖教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看见，小灵又晃悠悠的冒了出来。 “你怎么又到处乱跑？”刘祖教问，“别动队的人呢？” 王小灵老神在在的回答：“他们集体肚子痛。” 女主持注意到了这个屡次出现的少年，在第一次见到王小灵的时候，她就暗暗留意。 她并不知道，其实这场采访，都是王小灵在幕后撮合的，她只是觉得，王小灵面孔看起来有些熟悉。 女主持上下打量王小灵，在他胸前挂着的姓名卡上，看到了段风这个名字。 作为一名新闻人，女主持稍回忆了一下，马上就找出了熟悉感的来由。 “你不是那个段风吗？那个获得教育局长肯定的少年，后来还出了本书，创造了当年的销量奇迹！”女主持死死的盯着王小灵，姓名可能雷同，但这张脸，绝不会认错。 王小灵点头道：“是啊，就是我。” 女主持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个大新闻，忙问：“可是，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刘祖教不乐意了：“什么叫这种地方？你给我讲清楚。” 不过，无论是女主持，还是节目组的其他人，都对刘祖教乐不乐意不感兴趣，他们在等待王小灵的回答。 王小灵叹了口气：“我可不是自愿来的。” “难道，你是被绑过来的？”女主持脑洞大开，却不想一口猜中的真相。 刘祖教就像被猫按住尾巴的老鼠，尖声道：“不是！段风时他父亲送过来的。” “父亲？”女主持有些茫然，“可是，段风不是孤儿吗？” 刘祖教不愿多做解释：“段风最近才找到生父。” 王小灵冷笑：“什么生父？一个随便冒出来，自称我是你爹的陌生人。” 女主持敏感的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追问：“那个生父，到底是谁？” “不知道，那家伙我也是第一次见。”王小灵不想把话题带偏，也不想抖出段云的身份。因为这个料太猛了，涉及到千年家族。王小灵不怕他们，就是怕在段家的插手下，这期节目会被直接屏蔽，根本没机会播出来。 饭要一口口的吃，王小灵准备先打掉刘祖教，再去找段云的麻烦。 另一边，女主持对着镜头巴拉拉的开说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竟有权让一个无辜少年，接受强制治疗，这种权利合理吗？” 刘祖教在一旁咆哮，恨不得把话筒抢过来：“我都说了，那是他父亲，不是陌生人，你不要断章取义！” 女主持目光如电：“你说那是段风的父亲，那你倒是说说，他是谁？有什么证据，表明他是段风的父亲？” 刘祖教干巴巴的道：“那人的身份，不方便透露。” 女主持继续巴拉巴拉：“连名字都不能说，这样藏头藏尾……” 刘祖教恶狠狠的扫了她一眼：你这颠倒是非的贱人，如果落到我手里…… 忽然，咔嚓一声，白晃晃的闪光灯一闪，闪的刘祖教心中一惊。 他回头一看，发现王小灵拿着手机，跑向女主持人：“阿姨，你看这张照片好看不？” 女主持接过手机，照片中，刘祖教的眼神，透着一股子疯狂的暴戾，与他面对镜头时的温文尔雅，形成极大的反差。 她打了一个哆嗦，因为照片中，被刘祖教盯着的正是自己。 一旁的摄影师也忙里偷闲，凑过来瞄了一眼，大赞：“好一个衣冠禽兽，就拿它当本期的节目封面了！” 接下来，又到了随机采访的环节。这个环节，本是刘祖教喜闻乐见的。 但是在出了这么多意外之后，刘祖教便不抱有希望了，真正听话的乖孩子，都还在新纠正所那边，没来得及带过来。 随机采访的结果出来了，令刘祖教气的七窍生烟。 那些平日里看着老实的病号，要么一声不吭，一吭声就惊天动地，他们抢着话筒，轮流哭诉，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将刘祖教对他们的虐待，全都讲了出来。 最可悲的是，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却总给人一种夸大事实的感觉，连女主持人都反复的问：“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 第七十六章 红的发黑 局面行将崩溃，刘祖教终于祭出了最后的底牌：家委会！ 家委会，由一群思想先进的家长组成，他们对刘祖教百依百顺，那是一种超脱信赖，近乎于信奉的心理。 如果同时给别动队和家委会的人下令，后者的执行度，会比前者还高。 在一群受够了虐待的少男少女们，对着镜头哭诉、祈求的时候，家委会如洪水般冲开大门，涌了进来。 冲在最前方的一位家长，二话不说，提起自家孩子就打：“叫你胡说八道，叫你胡说八道！” 记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只看到一群眼冒火光的人突然冒出来，实施暴力。 他赶紧出面阻拦：“你在做什么？怎么能打小孩？” 那家长巴掌不停，一边挥舞，一边道：“我打的是我自家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记者推了推眼镜，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这是在教训孩子？巴掌抡的这么有劲儿，所谓深仇大恨，也不够如此吧？ 刚才还算有点次序的拍摄场面，瞬间乱成一团，房间里哀嚎遍野，哪里有巴掌，那里就有哭喊。 甚至有个十七岁的少年，被他爹扒掉裤子打。 摄影师看的直摇头：“搞什么，我可不想拍这种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记者无法接受，说道：“就算是自家的孩子，也不能这样打啊。” 那家长道：“什么不能打？越不打越不听话！” 另一位家长也道：“说的对！就是要打，棍棒之下出孝子。” 随即，两人埋头，抡起巴掌教训子女，跟打比赛似的。 突然，有个家长发现了摄影师：“哎，那是什么？怎么把摄像头对着我？” 记者解释道：“我们是来采访的，当然有摄像头啦。” “怎么能这样？”家长当时就怒了，“拿开拿开，事先都不说一声，你们这是在侵害我的个人隐私权！” 年轻的记者相当无语，明明是我们在正常拍摄，你们突然冲进来的，我们没怪你们挡镜头就算了，怎么还恶人先告状？ 另一身强体壮的家长，更加霸气，直接推开记者，走向摄影师，大手一伸：“把你的摄影机交过来，还有，储存卡也要交出来，把你拍的视频，全部给我销毁！” 其实，这位家长是冒充的，是刘祖教的手下之一，为的就是趁乱破坏此次节目。 摄影师不肯就范，也不可能就范，之前拍的都在储存卡里面呢，虽说在网络上直播了一遍，但回去后，还要把视频剪辑一下，才能制成合格的纪律片，在电视上播出。那家长呼朋引伴：“快来了，这群记者不讲道理，偷拍咱们啦！” 一群家委会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孩子，同仇敌忾，围向节目组的成员。 有的要砸记者的相机，有的要抢话筒，个别过分的，似乎要连记者的人也一起砸。 摄影师化身关二爷，以摄像机作大刀，挥来舞去，杀出一条路来，带着节目组的其他成员落荒而逃。 家委会在后边，气势汹涌的追赶。 房间里，病号的人数最多，但他们都不敢阻拦，因为很多人刚挨了顿揍，屁股都是麻的。 只有徐美玲急道：“快、快拦住他们。” 王小灵道：“算了，不用拦，也没必要拦，他们这是在自掘坟墓。” 幸运的是，家委会的成员，普遍武力值不高，只有在教训自家小孩的时候才会神勇无敌。 因此，节目组的成员逃得一命，他们回去后，痛定思过，不眠不休，加班加点的把视频剪辑了出来。 第二天，节目就搬上了荧幕。第三天，各大电视台，便在黄金时段重播该次采访。 时隔多年，刘祖教再次登上浪潮，红得发紫，紫的发黑。 但刘祖教并不如何惊慌，他已有了经验。 信息时代，最显著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无穷无尽的信息！ 再如何骇人听闻的信息，都将被后来的信息杂流淹没。刘祖教低调起来，他以为避避风头就能过去了，却不想，这次风头持续的时间，超乎他的想象，连国外媒体都有报道，甚至有外宾来学习经验。 但刘祖教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外宾来自某个还处于奴隶社会的蛮夷小国，那货是来学习压榨奴隶的手段的。 舆论责问的浪潮，一天比一天高，迫使刘祖教不得不发声。 他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会上，刘祖教反问整个社会： “有任何明确证据，表明我犯法了吗？没有！你看到哪个家长告我了吗？还是没有，他们谢我都来不及呢。连这些当事人都没觉得受委屈，你们这些网民越俎代庖干什么？闲的没事做吗？” “至于那些在网上诋毁我的人，那是不成熟的表现，如果是小学生，还可以理解，如果是成年人，呵呵，我个人觉得，他们强烈需要回炉重造！” “还有那些说我涉嫌绑架未成年人的，完全是不成立，都是诬蔑！”刘祖教拿出一摞证件，“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是转让监护权的合同，双方都签了名的，我所做的一切，都符合契约精神，合情合理。” “我的纠正中心正正当当，完全不存在非法虐待，那是爱的教育，你们这些俗人，理解什么是大爱无疆吗？” 就在刘祖教呱啦呱啦替自己辩护的时候，一则视频，在网络上流传。 视频中，刘祖教一会儿用火，一会儿用电，一会儿用鞭，虽然因为拍摄的角度所限，看不出他到底在折磨着什么，但是，某位心理学教授指出，刘祖教脸上癫狂的表情中，甚至掺杂着一丝喜色。 一个以虐待为癖好，更适合去当酷吏的家伙，居然混成了名医，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当有人拿出这个视频，质问刘祖教的时候，刘祖教语无伦次了：“这不能当成证据，这是假的，合成的，有人嫉妒我，陷害我，肯定是同行，是他们伪造出来的！也可能是境外势力，他们害怕我，害怕我的理念得到推行，使A国强盛起来，都是假的，你们不要相信……” 第七十七章 地下怨巢 纠正所乱了，彻底乱了，刘祖教组织公关、辟谣，忙得脚跟打后脑勺。 他对纠正所的管理，不知不觉的就松懈了。 这几天，对于纠正所的病号们来说，就像是一场如梦如幻的狂欢盛宴。 “还不够乱啊，我再来帮一把吧。”王小灵找出了一颗久违的石子，趁刘祖教不注意，将石子放到他办公室的柜子里。 第二天正午，刘祖教坐在电脑前，正在联络专业人士，企图挽回自己的声誉。 但大部分律师，都不搭理刘祖教，就连那些百无禁忌、节操为负的水军们，也不接他的活。 就在刘祖教心烦意乱时，他的夫人来了。 刘夫人，是在相亲中与刘祖教认识的，两人的结合，与感情无关，更像是一场交易。 她为他生儿育女，他每个月给她一笔钱，除此之外，再无瓜葛。 今天，就是刘夫人领钱的日子，她笑盈盈的敲开刘祖教的门，嗲声嗲气的说：“哈尼，这个月的生活费，你是不是忘了打过来？” “是忘了。”刘祖教往椅背上一靠，不耐烦的道，“我现在很忙，明天给你打。” 刘夫人和刘祖教年纪相近，都是五十多岁，此时却撅起小嘴，撒娇道：“不嘛不嘛，明天就是XX节，网上购物有优惠，你今天就打给我，要不然错过了。” “行了，给你给你。”刘祖教烦不胜烦，抽出一摞钞票，丢在桌子上，他的钱包瞬间就瘪了好多。 刘夫人看到钱，眉开眼笑，当面数起钞票来。 数到最后一张，刘夫人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少？” 突然，靠墙的一人高柜子里，传出咚的一声闷响。 刘夫人眼睛狡黠的眨了眨，她想到了电视剧里的剧情：“你是不是把私房钱，藏在了柜子里啊？” 刘祖教生气了，呵斥道：“不要胡闹！” “凶我干嘛？我偏要看看，你这柜子里面有什么，难道还藏了个女人不成？”刘夫人的手指，勾在了柜子的金属把手上，轻轻向外一拉。 柜门打开了，董裘缩在堆满文件的角落里，由于久未见光，他的眼睛是眯着的，看上去既胆怯又迷离。 “啊！”刘夫人发出一声几乎能掀翻屋顶的尖叫，“你居然、居然藏了一个男人！” 怎么回事？董裘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祖教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所见，大脑卡壳了。 等他回过神来，刘夫人已摔门而去，如此无情，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刘祖教只好把气撒在另一人身上，他揪着董裘的头发，把他从柜子里拖出来，厉声问：“你给我好好说清楚，怎么回事？” “我……”董裘满脸迷茫，他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记忆，被修改了，不是王小灵改的，而是手段更加高超的吴铭修改的。 随着刘祖教越来越忙，班委系统也停摆了，往日里的一切规规矩矩，都成了摆设。 王小灵漫步在天台上，他在纠结，要不要干掉刘祖教，彻彻底底的肉体毁灭。 在三十世纪的今天，法制比以前更加完善，警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势，每年仗着能力，作奸犯科的编译师，落网的有一大堆。 不过，作为最高贵的职业，编译师有自己的法律。 如果在一场公平决斗中，一方编译师战死，另一方不会被追究责任。 王小灵已下定决心要来一场决斗，他现在纠结的不是会不会败，而是刘祖教会不会应战。 对付其他人，王小灵可以尽情挑衅，促使对方应战，但这方法用在刘祖教身上的效果，就很难说了。 从刘祖教这几天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的脸皮厚到令人绝望，王小灵实在没信心击穿。 王小灵在天台上来回踱步，他一回头，差点撞上一个人。 吴铭不知何时在他后方出现。 “你说，我该不该去挑战刘祖教？”王小灵问他。 “我劝你不要这样做。”吴铭的表情严肃。 “为什么？”王小灵感到不解，这劝告，可是从一位高级编译师口中说出来的，难道刘祖教背后，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依仗？ “随我来。”吴铭抬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形轨迹，圆圈向内坍缩，形成一条深邃的空间隧道，将两人吸了进去。 穿过隧道，王小灵使劲的眨了眨眼，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黑的让人怀疑自己变成了瞎子。 “跟紧我。”吴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层乳白色的微光。 于是王小灵看清了地面，是用大块大块的紫褐色石板铺就而成。 至于头顶，依旧是隐藏在黑暗之中，不知道是否有天花板，还是天空的颜色本就如此。 前进了一会儿，吴铭停下了脚步。 “到了。”吴铭说完，周身的微光，骤然熄灭，王小灵的视野又陷入完全黑暗。 他试着摸出手机，打算用屏幕的灯光照明，按了半天，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手机就好像变成了一块砖头。 又过了一会儿，王小灵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见一缕缕荧光闪闪的紫雾，从紫色的石板缝隙中飘溢出来，向空中升去。 王小灵抬头，这次他看到了东西。 一个数米宽，蜂巢结构的金属人造物，悬在头顶的黑暗中，那一缕缕发光的紫雾，飘到附近，蜂巢就微微的跳动了一下，将紫雾吸进棱形的小孔格里。 “那是什么东西？”王小灵盯着蜂巢看了一会儿，竟生出一种恶心感。 “那些紫雾是怨气，而吸收怨气的东西，是一种名为怨巢的道器，怨巢内部贯通了不同的空间，将吸收的怨气传送出去，滋补某些有需求的编译师。”吴铭道，“这几天还好，前几天的怨气更加浓烈，紫的发黑。” 为什么说前几天，前几天发生了什么吗？王小灵联想到了某件事，忙问道：“这里是哪儿？” 吴铭转过身来：“你心中早有答案，对不对？” 接着，他说：“这里是地下，纠正所的地下。” 有人借这里的怨气修炼？王小灵再次望向怨巢：“这是谁制造的？打通空间，刘祖教还没这个能力。” 第七十八章 又来一个爹 “自然另有他人。”吴铭回答。 “刘祖教知道怨巢的存在吗？”王小灵又问。 “他不知道。”吴铭说，“不过，刘祖教要是出了意外，怨巢的建造者，可能会重新扶持一个新人，补上刘祖教的空缺。” 王小灵已经明白了吴铭的意思，干掉刘祖教，只是白费功夫。 “那这个东西呢？不毁掉它吗？”王小灵抬头望着悬在黑暗中的怨巢。 吴铭沉吟道：“我想，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怨巢一事，我会报上去的，现在，我们走吧。” 一条阶梯式的空间通道出现，载着两人离开地底。 王小灵回到天台，脚刚触地，就听到楼下传来嘀嘟嘀嘟的鸣笛声，响个不停。 他把头探出墙外，只见纠正所的大门前，停了好几辆警车，红蓝相间的车顶灯闪烁着，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刘祖教的双手反剪着，被两名黑衣警察一左一右的押出来，按住脑袋，塞入车门。 然后，几辆警车相继开动，沿着公路远去。 在此之前，还有许多不知情的家长，继续支持着他们的刘医生。 他们虽然急躁不安，但还心存侥幸，毕竟这年头，新闻媒体的公信度不再那么高，也许那些视频、采访都是假的呢？ 但刘祖教被逮捕的消息一出，立马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家长信不过记者和自媒体，但他们还没傻到连警察也怀疑。 既然刘祖教被警察抓了，那他肯定就是坏人了。 寥寥几天，纠正所里近千名病号，瞬间就走了一半，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王小灵在空旷了许多的纠正所里溜达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差不多该走了吧？王小灵借吴铭的空间通道，回到了久违的南华学院。 南华学院和以前一样，岁月静好。 教学楼高层的玻璃，反射着金灿灿的落日余晖。 王小灵来到操场边上，正准备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忽然，操场上一群正在做准备活动的女生，泪奔而来：“段风童鞋~” 可怜的王小灵，就像一只小羚羊，瞬间被一群母狮子扑倒在地。 “唉，名人的烦恼哟。”另一个王小灵，从墙角后走出来，有些后怕的道：“还好，我准备了分身。” 可怜的分身，被丢给女同学折磨了，王小灵本体，则往远离操场的方向走，他想回寝室看看，好久没见张果儿了，怪想的。 等走到寝室楼底下的时候，王小灵忽然想起来，寝室钥匙等随身物品，都被段云搜去了，现在还没能拿回来。 不过都已经走到楼下来了，王小灵也懒得再离开，没带钥匙也没关系，直接敲门就行了，这个时间段，张果儿应该在家。 王小灵的寝室在五楼，他爬到四楼的时候，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楼上传来两名男子的说话声： “这门不对劲，被人加固过，居然打不开。” 王小灵在楼下，感到一股强烈的规则波动。 “别用系统之力，太惹眼了，用钥匙！” “开了开了。” “动作快点，把那女孩带走……” 他们想干什么？王小灵听到这，呆不下去了，箭步冲上楼梯。 寝室的大门，毫无防备的敞开着，王小灵正担心，突然，屋里传出一个粗野的嗓音：“这里没有女孩儿。” 接着，又是一系列引人遐思的巨响，就像有头犀牛在里面横冲直撞，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王小灵左手上，还套着限制手环，由于没有钥匙，吴铭费尽功夫，只取了一只下来。 就算只带一只限制手环，对王小灵战力，也有不小的影响。 王小灵迟疑了一秒，还是走进门内。 卧室的床边，有一人双手抱臂，将另外两个闯入者，踩在脚下。 刚才那巨大的噪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但诡异的是，屋里的家具却没有一点遭到破坏的迹象。 除了地板。 那两人被踩着的脑袋，有一半陷进了地板里，露在外面的那一半，则被烧的焦黑一片。 而踩人的那位红衣青年，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表情，用审视的看着王小灵，好像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你是段风吧？”红衣青年道。 “你是谁？”王小灵问道。 “想知道我的名字？”红衣青年不怀好意的一笑，“打过再说。” 红衣青年抬腿迈步，他脚下踩着的焦枯人头，忽然变得极为脆弱，被红衣青年举手投足时带动的微风一吹，便化为飞烟。 “神兵系统·戒律之剑。”红衣青年左手一抹，虚握的右手里，便多出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大剑。 紧接着，他挥剑砍来，屋里刮起一阵炙热的烈风，床单和窗帘都燃烧起来！ 王小灵侧身闪避，同时调动水之规则，凝盾在前。 缠绕着火焰的戒律之剑，与蓝汪汪的水盾相撞，迸射出一团耀眼的火星。 “你想以水克火？思路是对的，可惜，你太弱了。”红衣男子重重的吐出两个字：“审判！” 戒律之剑上的火焰，突然由赤红转为幽蓝，温度上升了不知多少倍，王小灵隔着水盾，都感到眉毛都快烧焦了。 水盾与戒律之剑的接触点，冒出大股大股的水雾，嗤嗤作响。 王小灵把全身的规则之力注入水盾，却只能将水盾崩解的趋势推后几秒。 戒律之剑的规则结构，比王小灵随手凝聚出来的水盾，优秀太多，王小灵自己的神兵系统，早就毁在了黑水匪帮一役。 突然，王小灵手心传来一股巨热，水盾再也挡不住戒律之剑的热量，在高温的作用下，沸腾起来。 “哈！”红衣男子吐气开声，一剑切开水盾，水盾变成一团密集的水雾，受热膨胀，猛烈的炸开，王小灵被掀翻在地。 王小灵一手按住地面，刚要起身，戒律之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虽然火焰内敛，但这种规则具象化的武器，哪怕是最低等级，也能轻松的撕裂钢铁，达到削铁如泥的水平。 “弱啊，真是弱爆了。”红衣青年把剑锋搁在王小灵的脖子上，围着他转来转去，“真是不明白，她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 被人用剑抵着脖子，王小灵突然放声大笑：“我知道她为什么看不上你了，因为你……” “你知道个屁！”红衣青年抬脚就踩。 王小灵终于明白，之前那两人是怎么死的了，因为红衣青年的鞋底，喷射出一道炙热的火流。 第七十九章 手环妙用 “你这人，怎么不让别人把话讲完……”仓促间，王小灵右手一使劲，弹离地面，托住踩下来的鞋。 烈火将手掌烤出阵阵肉香，王小灵却似无所觉。 红衣青年脚踩不下去，但他的惩戒之剑，就搁在王小灵的脖子边上，往前一刺。 剑身又燃起烈火，激起火浪汹涌，即将淹没王小灵的头顶。 咔哒一声，红衣青年体内的规则流转，瞬间就像挤牙膏一般，变得无比艰涩。 威武霸气的惩戒之剑，忽然破碎，化为无序的规则乱流。 冲向王小灵面部的火浪，也如泡沫般消失。 怎么回事？红衣青年低头一看，他的脚脖子上，不知何时，被扣了一个灰扑扑的金属环。 王小灵左手的手环还拷在手上，右手的手环早就脱下来了，正好当做近战武器，一试还挺妙。 “这是……限制手环？！”红衣青年出离的愤怒。 限制手环！限制手环！既然是手环，怎么能拷脚上？更荒谬的是，拷脚上，居然还生效了！ 红衣青年身份特殊，绝对不能被俘虏。 为此，他所在的势力，曾从民间找出失传已久的缩骨功，专门用于对抗限制手环。 即使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缩骨功这门传统功夫，也很难练到大乘。 像红衣青年，他的缩骨功，就只练了手，还远远没有练到脚。 谁知碰到了王小灵这个坑爹货，偏偏把手环拷在了他脚上。 红衣青年对规则的敏感度，眨眼间便丢失了大半，就像眼前蒙上了一层灰膜。 “神兵系统！”红衣青年再度唤出惩戒之剑，华光一闪，宝剑在手，向王小灵刺去。 咦？怎么这么短？红衣青年忽然感到手感不对。 威武霸气的惩戒之剑，缩水了，变成了娘娘腔的小匕首，火焰效果也丧失了大半，只见红光，不见烈焰。 红衣青年伸直了手臂，若是完整版的惩戒之剑，已经把王小灵的脑袋割下来了，但缩水版，离王小灵还有一米的空档。 “审判！”红衣青年沉声道。 噗嗤一声，剑尖上，冒出一朵豆大的小火花。 “干什么？你要点蜡烛？”王小灵托住红衣青年的脚，蛮力涌出。 红衣青年一只脚站立不稳，被掀翻在地，王小灵紧跟着扑上去，饱以老拳：“怎么样？限制手环的滋味，是不是很爽？” 惩戒之剑则斜飞出去，掉在地板上，弹了两下，消失不见。 红衣青年怒吼一声，腰部刚刚弓起，王小灵便是一膝盖顶来，红衣青年的脑门撞在膝盖上，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了回去。 “说，你到底是谁？”王小灵一拳揍在红衣青年的腹部，却如撞上一面墙，拳骨生疼。 起先，王小灵还以为红衣青年穿了内甲，等把衣服掀开一看，王小灵吃惊了：“握草，八块腹肌！” 红衣青年面色铁青，他现在如死鱼一般，肚皮朝上，露在外边，感到格外羞耻。 但过了一会，红衣青年便笑出了眼泪：“哈哈哈！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我快不行了……” 王小灵拿了一根狗尾巴草，给他饶痒痒。 这一笑，八块腹肌，便渐渐的笑成了一块。 王小灵趁机一拳，红衣青年双眼暴突，笑声戛然而止。 “说，你到底是谁？”王小灵又问了一遍，“老实回答，否则我就把你变成女人。你知道的，我现在还戴了一个限制手环，施展变形术的时候，肯定会出意外，有可能发挥出一半的效果，也有可能发挥出三分之一的效果……所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又没说我不说。”红衣青年非要傲娇一下，才肯道出实情。 原来，他和张果儿，同出七杀门，拜七杀门之主为师。 “张果儿是我的小师妹。”红衣青年如是说。 “不用想了，那是我老婆。”王小灵一句话，瞬间让红衣青年从白日做梦的状态，掉到残酷的现实世界。 红衣青年恨恨的盯了王小灵一眼，继续讲述。 前段时间，张果儿翘家出走了，几个把张果儿当孙女疼爱的门内老人，还帮着她掩盖踪迹，搞得最擅长千里追杀的七杀门之主，竟找不到自家女儿。 但后来，张果儿听闻王小失陷纠正所，便持门主令，调动了七杀门的银牌执事，吴铭。 门主令一出，七杀门之主便被惊动了。 当听说自家的宝贝女儿，被某个登徒子拐走之后，七杀门之主雷霆震怒！ “等等！”王小灵打断道，“谁说张果儿是被我拐走的？” “难道不是？”红衣青年斜眼鄙视道，“难道你还想说，是张果儿主动追你的？呵呵，我家冰清玉洁的小师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实际情况，跟你说的差不多。”王小灵道。 红衣青年冷哼了一声：“死到临头还狡辩。” 王小灵目瞪口呆，现在是谁审问谁？怎么感觉好像反过来了一样，再这样我打你了哦。 红衣青年毫无阶下囚的自觉，昂然道：“要不是七杀门之主有要事分不开身，你早就大难临头了。” “是么？”王小灵可不这么认为，这里是哪？这里是南华学院，是海太浅的地盘，也是王小灵的主场。 七杀门之主，固然恐怖，但再恐怖，比的过系统精灵吗？ 现在，应该给这口不择言的家伙，一个教训了。 王小灵正要动手，屋外突然传来动静。 只听一个女生说：“啊！门怎么开了？有小偷进来了吗？” 是张果儿的声音！ 王小灵冲到门口，给张果儿一个拥抱：“你还好吧？” “奴家没事，檀郎，你终于回来了。”张果儿含情脉脉的望着王小灵，柔情似水。 “对了。”王小灵从张果儿的温柔注视中回过神来，“家里来了个人，他说……咦？” 王小灵牵着张果儿，来到卧室，却发现红衣青年不见了，连带着被他踩死的两个入侵者也没影了。 地板没破，床单和窗帘也没有烧焦，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王小灵却察觉到，空气里有淡淡的规则残迹。 第八十章 误伤老泰山 “家里来人了？是客人还是敌人？”张果儿柳眉弓起。 一瞬间，王小灵似乎看到一个女武神的灵魂，寄居在张果儿柔弱的娇躯里。 呵呵，一定是我看错了。王小灵揉了揉眼睛，回答：“是你师兄。” 张果儿一愣：“我没有师兄啊，这一代的七杀门之主，虽然好收徒弟，但我就是大师姐呀，哪来的师兄？” 不是师兄？那会是谁？王小灵仿佛感到有一股迷雾，笼罩了自己。 “那人有什么特点？穿什么样的衣服？”张果儿问。 “他穿红衣。” “啊，我知道他是谁了！”张果儿瞪大眼睛，虽然在生气，却更显可爱。 “是谁？”王小灵追问。 “是我父亲的分身，真讨厌。”张果儿气呼呼的挥了挥小粉拳。 “分身？不对啊？”王小灵也是精通此道之人，“我看到的是一个青年，年龄和我差不多大。” “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分身。”张果儿解释说，“准确的说，应该叫过去身，普通分身分出去后，会影响本体战力，但过去身没有这个缺陷。你遇到的，应该就是青年时代的七杀门之主。” 说完，张果儿忽然惊呼一声，从王小灵怀里挣脱出来，在他身上揉揉捏捏：“我父亲杀性很重的，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王小灵颇为感动，差点就实话实说了：我没吃亏，他被我揍趴下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误伤老泰山，王小灵就头疼，还是少说为妙，便简单的摇了摇头：“没有。” “他为什么要来呢？”王小灵又问道。 “可能是为了测验你吧。”张果儿猜测。 这是一次小测验吗？那我到底是及格了呢？还是没有及格呢？王小灵有点头疼了。 另一方面，七杀门之主的过去身，都打上门来了，看来这里是没法呆了。 王小灵找来了海太浅，拜托他帮忙安排了一个更安全隐蔽的居所。 张果儿搬过去后，王小灵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又留了一个陷阱。 海太浅在一旁嘲笑他：“你在干嘛？历任七杀门之主，都是高级编译师，以你那点小手段，还想坑人家？” “无所谓，我就布置一个警报陷阱。”王小灵忙了一会，刚把陷阱布置好，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发出阵阵嗡鸣。 有网络的地方，就有基娘。这个智能手表，就是方便联络基娘的。 王小灵点亮下智能手表的屏幕，小小的圆形屏幕上，出现一行字：“主仁，快开电脑，搜索关键字：刘祖教。” 王小灵依言去做，在搜索框内键入刘祖教三个字，立即弹出六百多万条搜索结果。 排在最顶上的一条，有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大逆转，群众情愿，刘祖教无罪释放？ 这是怎么回事？王小灵看到这则新闻，如同被一道落雷击中，他点击网页一看，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 第一张照片，是在听证会上，一群人冲上法庭，主审的法官躲到了桌子底下，吓的连头顶象征着权威的司法假发都丢了。而刘祖教却站在被告席，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照片下，配了一行小字：家长冲撞法庭。 第二张照片，是法院之外，一群人堵着大门，把鲜艳的红色横幅高高举起，上面写着： “祖教，加油！” “释放刘祖教，还我救星！” “祖教顶住，我们不能没有你！” 各种乱七八糟的标语，把法院门口弄的乌烟瘴气。 甚至有人直接在法院的柱子上喷漆：“XXX到此一游，我支持刘祖教。” 第三幅，第四幅王小灵看不下去了，冲出校外，拦了辆计程车。 司机师傅问：“去哪儿？” 王小灵想了想，道：“去人格纠正所。” 司机师傅摇头道：“去那里干嘛？那里是魔窟啊。” 王小灵越发感到诡异：“怎么回事？纠正所不是快要解散了吗？” “唉，三言两语说不清，你去了就知道。”司机师傅道。 一个小时后，目的地到了。 王小灵下了车，只见纠正所的门前，站了好些人，他们在罚站，头上还顶着本十六开的大书，谁头上书要是掉了，马上就会挨一下电极叉。 光是这些在外边罚站的人，就比王小灵离开前，整个纠正所里剩下的人还多。 王小灵面沉如水，拾阶而上，每一步，都踏的极其缓慢。 在他走过之后，磨光的大理石台阶，裂开一道道网状裂纹。 曾经的体育委员，手撑电极叉的彰武健明明看到了王小灵，却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样，偏过头去。 啪！ 又一本书掉到地上。 把书弄掉的那人，被拖出队伍，竟是陆明绯！ 旁边一人举叉欲刺，忽然眼睛一花，面前多出一个王小灵。 王小灵挥掌横扫，电极叉被劈成两截。 “段风！你还敢回来！”那人高声喝道，人却一溜烟的逃进纠正所。 王小灵没有去追他，而是望向彰武健：“你还在管事吗？” 彰武健转过身，同样问道：“你还想造反？” “我来了，刘祖教就该滚了。”王小灵道，“这次，我要让他滚的远远的，永远也回不来。” “我打不过你。”彰武健叹了口气，挥手道：“安全组的人，跟我走。” 有人犹豫道：“刘所长要是怪罪下来……” 彰武健不耐烦的道：“我负责。” 还是有人不愿走。 于是王小灵加了一句：“留下来的人，会挨揍。” 当初王小灵，单枪匹马打遍了整个安全组。 有了历史作保证，此时他说话，极有分量，那些原先不肯走的，纷纷倒拖着电极叉跑开。 这些罚站的人不知站了多久，彰武健带人一走，许多人两腿发软，直接坐到了灰扑扑的地上。 陆明绯比较讲究优雅，他找了面墙一靠，便露出置身于天堂的满足表情。 “你怎么还在这？”王小灵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明绯虚弱的抬了抬手：“别让我想那些烦心事，让我休息一会儿。” 过了好一阵子，陆明绯才打起精神，幽幽的道：“我父母上新闻了，就是那个家长大闹法院的新闻。你说，除了这，我还能去哪？” 你父母怎么会做这种事？王小灵本想这样问，但考虑到毕竟是人家的父母，他只好换了个话题：“刘祖教不是被逮捕了吗？怎么会一夜翻盘了？” 第八十一章 假成真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陆明绯说，“我只知道，刘祖教身边，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御用大律师。我想不通，那可是拥有15年执业经验以上大律师中的精英啊，居然会帮助刘祖教……” 刘祖教的翻盘，一度使纠正所回到了最黑暗的时期，但如今王小灵出现，又使得纠正所滑向深渊的速度，生生停滞。 王小灵找来了反抗者组织的骨干，一起来到机房，打开了电脑，屏幕上开始播放刘祖教受审的画面。 某个御用大律师，说道：“有件事，是不可忽略的。刘先生的人格纠正所运行了十几年，治疗了8000多名病患，从未死过人。这是一个奇迹，十几年来了，没有出过哪怕一点医疗事故，哪家医院做的到？” 刘祖教插嘴道：“没错，你们只要去我的办公室就知道，我的办公室里，锦旗多的挂不下，这都是医患关系的和谐证明啊！” 在刘祖教一方穷追猛打时，主告人那边，由法院义务提供的律师，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法官也无可奈何，刘祖教的擦边球，打的极其巧妙，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家长身上去：是他们要我做的，我连帮凶都算不上，要治罪找他们。 但是，法不责众。 除此之外，深究起来，刘祖教确实也没犯什么大事，或者说他干的那些事，顶多算是有损阴德，以现有的法律体系，真不好定他的罪。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能给刘祖教判个虐待儿童的罪名，想办成故意伤害罪都有难度，那位御用大律师，可不是摆设。 机房内，看完这一幕后，众人脸色灰败，绝望像阴云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怎么办？这样都扳不倒他。” “我好累，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干脆杀了他，一命换一命，一了百了！” “别瞎说，人生还长，你想蹲一辈子监狱吗？” “蹲监狱也比在这里好，你是不知道，女生那边，甚至有几个想卖身的，凑钱跑出去。” “再忍忍吧，再忍忍，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王小灵一直眯眼看着电脑屏幕。现在，整个机房里，也只有他盯着屏幕，其他人都下意识的避开，因为刘祖教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们觉得恶心难受。 “他不是吹嘘，纠正中心从未出过人命吗？”王小灵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给他人命！” 是夜，刘祖教走出法庭，驱车回到中心。 夜已深，刘祖教却精神抖擞：“看着那些人恨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真是畅快淋漓。” 突然，一个影子从高空坠落，正砸在刘祖教的脚前，摔的面目不全，血肉模糊，身上套着纠正所的蓝灰色病号服。 刘祖教惊的抬起头来，只见月光下，一个黑影如飞蛾扑火一般，跃出楼外。 嘭！血肉飞溅，又是一个自杀者。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转眼间，尸体堆成肉山，污血染红了刘祖教的白衬衣。 “不、不！别跳了，不许再跳，谁跳我就……”刘祖教忽然想到，死人是不怕威胁的。 “安全组！别动队！快上去，抓住他们！！！”刘祖教大叫，他的声音，在纠正所回荡着，没人回答他，他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 只有一具具尸体，接二连三的落在他面前，宛如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 “死了这么多人。”刘祖教想到自己几个小时前，还在法庭上大谈纠正所的安全性，一时间，手足冰凉。 “我完了，我得离开这，现在就走。”刘祖教头也不回的上了车，逃离了自己一手创办的纠正所。 暗地里，一部自拍杆从防盗网的缝隙间伸出来，开启了夜拍模式的手机，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幕。 机房内，几个组织成员围着王小灵嘻嘻哈哈，纷纷竖起大拇指：“真厉害啊，简直像正的儿一眼，瞧把刘祖教吓的，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 王小灵得意洋洋：“不是我吹牛，幻之规则，是我最拿手的。” 这个时候，陆明绯突然说：“咦，段风，你快过来，天台上好像还有人，你的幻术，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什么？”王小灵脸色一变，刚扑到窗前，就看到一袭白衣从上面飘下来。 那是一个真人！ 王小灵下意识的伸手去捞，却忘了还有一层窗户，被玻璃窗挡了一下，那白衣就消失了。 嘭！几乎同时，楼下传来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爆了。 机房的门突然开了，女生那边的副班长，杨思哭哭啼啼的闯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被泪水打湿的信封：“段风，徐美玲留给你的……” 那是徐美玲的绝笔。王小灵脑海之中，闪过这个念头。 “别给我看，待会再说！”王小灵奋起一拳，将窗户砸的粉碎，蛮横的拆掉防盗网。 现在时间紧急，王小灵来不及走门，便直接走窗户。 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是一名组织成员：“徐美玲是为了推翻刘祖教而牺牲的，如果救了她……” “如果救了她，刘祖教可能会再度逃脱惩罚。” 这些话虽然没说出口，王小灵却懂了他的意思，有些家伙对幻术没信心，总觉得真要死上一两个人才好。 但让别人牺牲和自我牺牲，俨然是两重境界。 “什么屁话，你给我松手！”王小灵一拳放倒对方，转身跃出窗外。 地面上，徐美玲身穿白裙，躺在血泊之中，就像睡着了一样。 红色的血泊中，忽然出现一个人的倒影。 王小灵来了，将手虚按在徐美玲的身体上空，轻声道：“医仙系统，开启。” 充满生机的绿芒洒落，将徐美玲笼罩起来。 徐美玲求死心切，好在王小灵来的及时，再迟一步，徐美玲可能真的会成为一具年轻的尸体。 “伤口封闭、造血、接骨……”王小灵一层一层的刷着治愈之光。 过了一会儿，徐美玲的伤势完全愈合了，但一直等到救护车将她接走，徐美玲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王小灵目送救护车远去，转身去找杨思，他要看看徐美玲留下的信。 第八十二章 那啥的童年 信纸很粗糙，但上面的笔迹，一如徐美玲本人一样娟秀： “段风，你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只是想吓跑刘。但旧时代有句话，革命是要流血的。请原谅我，总是擅做主张。我好想出去啊，来世再见了。” 王小灵手一松，轻薄的信纸如一片凋零的枯叶，随风飘走。 这里是郊外，但依稀可以看到，远方的夜幕中，灯火一闪一闪，那个快言快语、总爱打断别人说话的徐美玲，音容犹在。 王小灵缓缓收回远眺的目光，他感到很不理解：“马上就能出去了，她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呢！？” 陆明绯不知何时靠近，沉重的道：“出去也没用，听说徐美玲的爸妈，铁了心要让她听话，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从这里出去后，徐美玲的下一站，就是一所全封闭式的女子专校，好像是叫什么雅戈尔素质教育学院……” 一个女生惊呼道：“什么？雅戈尔？那个鬼地方，不是号称女子集中营么？” “前几年，还牵扯到一桩血案。” “她父母疯了。” “早就疯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被送到这来。” …… 次日，影响范围最广的首都电视台，播报了刘祖教的最新动态。 女主持先是放了一段夜景视频，然后一本正经的点评道：“刘祖教是畏罪潜逃呢？还是畏罪潜逃呢？还是畏罪潜逃呢？我们无从得知。” 旁边的男主持提醒道：“我们新闻人，应该做到客观公正，不掺个人感情。” “好吧，你说的很对，那我重来一遍。”女主持清了清嗓子，道：“刘祖教是畏罪潜逃呢？还是亡命天涯去了呢？我们无从得知。祝他接下来一帆风顺。” 同一时刻，医院急诊室外。 王小灵从主治医生那儿了解到，徐美玲现在状态很好，随时可能醒来。 只是，有一点问题。 主治医生说：“我们发现，病人负责记忆和学习的海马区受损，虽然伤势已经愈合，但是丢掉的记忆，估计找不回来了。” 王小灵心中一沉，不过他随即想到，徐美玲这几年，都是纠正所度过的，丢掉那段暗无天光的记忆，也许是件好事吧。 嗒嗒嗒！走廊里响起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一个满脸浓妆的妇女疾步走来，拉住主治医生的手臂道：“医生医生，你说美玲失忆了，那她的记忆倒退到几年以前？” 主治医生安慰她说：“夫人，请您放心，病人只是丢失了一小段记忆，醒来之后，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一小段记忆？具体是多长？” 主治医生挠了挠花白的头发，感到很困惑：“这个，很重要吗？” “非常非常重要！”妇女双眼放光，憧憬的说道：“我女儿，是在十年前开始变得叛逆的，一天到晚就只晓得上网上网，对待手机比对待爹妈还亲，这样的姑娘，以后谁会要哦？如果她丢失了这十年的记忆，重新变回原来那个乖乖女……” 妇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拉下脸来问：“所以说，这一小段记忆，到底有多长？” “大脑是最为复杂的器官，以目前的医疗手段，还无法测定。”主治医生摇摇头，“只能等病人醒来，才能知道。” “呵，这样啊。”妇女从挎包拿出一个手机，旁若无人的打起电话来：“喂，亲爱的，开会开完没？我有急事。这家医院不行，帮我换家吧，啊？这都是为了我们女儿着想，什么？你联系到了一位洗脑大师？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你！” 嗒嗒嗒！妇女趾高气扬的踩着高跟鞋走了，丢下目瞪口呆的主治医生。 “医生，那女人回来时，请打这个电话。”王小灵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主治医生。 “年轻人，看的出来，你是真心真意的关心那位病人，别做傻事呀。”主治医生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不做傻事，我要做的是好事。”王小灵道，他打算等徐美玲的父母过来，将这对夫妻望女成凤的愿望，小小的修改一下。 编译师想对付凡人，有太多太多的手段，一个影响人心的幻术，便可以做到。 …… 在远离市区的高速公路上，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飞驰着。 刘祖教戴着墨镜，坐在车里。 身为一个经常钻研法律漏洞的社会精英，刘祖教早早的就准备了这辆灰色轿车，从未在人前使用过，连车牌号都是假的。 社会在进步，法律也再进步。 刘祖教知道，随着法律的日渐完善，他早晚会落网。 不过，按照刘祖教的推算，等相关法律出台时，他早就退休，享清福去了。 可谁能想到，打击来的如此之快！令刘祖教淬不及防，他的财产还没转移呢！他的金银细软还没收拾呢！他的事业还没走上巅峰呢！ 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刘祖教只能抛妻弃子，匆匆离开。 夜空中飘来了乌云，叫人无法察觉。雨点落了下来，打在车前窗的玻璃上。 看着窗外仿佛没有尽头的路，刘祖教依稀记起了童年。 父亲是个酒鬼，经常闹事，警车三天两头的停在家门口。 那时刘祖教还年幼，他的梦想是当一个警察。 父亲没有做大事的胆量，每次犯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在公交车上骚扰女性啊，什么偷看邻家寡妇洗澡啊…… 所以，警察抓的频繁，放的也频繁。 那一天，是改变命运的一天。 父亲劳改归来，给了点零钱，让自己买几个下酒菜。 自己买回来一条鱼，结果得到的是父亲的拳打就踢： “这鱼死了几天了？都臭了！你tm的想吃死我啊？滚出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弄条活鱼回来！” 然而父亲给的那点钱，连死鱼都买不到。那死鱼还是好心的鱼店老板看自己可怜，随手送的。 自己兜里一个子都没有，买鱼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其他办法。 当时天寒地冻，自己路过一个高档小区，小区里有一个池塘，里面的水都结了冰。 冰层下，一尾尾锦鲤在深蓝的水中欢快的游来游去。 凭什么？一群鱼儿，居然比自己这个人还快乐！ “你们这帮蠢鱼！”自己使劲的在池塘边跺脚，但力气太小，池塘中只起了一点点波澜，鱼儿依然优哉游哉的游着。 忽然，自己的心中浮上一个念头：这些鱼长得这么漂亮，想必也很好吃吧？ 让父亲吃饱，自己就不会挨打了，至于鱼的心情，管它的！ “你们这帮蠢鱼！”自己搬来一块石头，开始砸冰。 第八十三章 时辰已到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了。 外面一片漆黑，只能看见车灯照亮的那片椭圆形区域。 这是一个很适合回忆往事的环境，刘祖教沉浸在自己的童年中，不可自拔。 记得自己当时搬了块大石，砸冰砸了半天，没能砸动，最后干脆脱了衣裳，趴在冰面上，指望用体温融化坚冰。 这个法子很傻，自己很可能被冻死，不过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不用再挨毒打。 就在自己弥留之际，一位尊贵的编译师路过，救醒了自己，并问：“小孩，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家里人呢？” 自己老实回答：“我给爸爸抓鱼吃。” 那位年长的编译师，当即老泪纵横，特别感动：“卧卧卧卧冰求鲤！我只当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赤子！” 后来，自己登上了当地报纸，市领导表以孝廉，老编译师也将自己引入学堂，将一身本领悉数相授，出名之后，父亲再也不敢随意打骂自己。 从此自己的命运改变了，成为了一名受人尊敬的编译师。 可是，在成为人上之人，登上绝顶巅峰后，自己才恍然发觉，真正的风景，只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人上还有人，永无止境。 而自己因天赋所限，路已走到了尽头。 可是，这世间，还有那么多值得去享受的事物，却可望不可即。 只看不摸，这怎么能行？ 自己的命运，第二次发生了转变，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悄然觉醒了！ 自己偶然从旧时代的历史中得到启发，学会了“你有重病，我有良药”的经营理念，抢占了择差教育这片热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今天。 刘祖教看着车外雨中凄凉的夜景，忽然感觉有点冷。 没事的，没事的，这只是漫漫人生中一个小小的坎坷而已。刘祖教如此安慰自己。 他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再过几个小时，刘祖教就身处阳光明媚的大洋彼岸了。 在那风景优美的度假胜地，刘祖教早已购置了一栋别墅。 即使是在异国他乡，择差教育也是一个全新的领域，自己说不定能再创辉煌！ 到时候，等自己功成名就，回国之后，俨然就是正正宗宗的海归人士了。 想到这些未来的宏图，刘祖教热血澎湃起来。 旧时代有句脍炙人口的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刘祖教虽然不再是少年，但他自认为，以他的手腕和眼光，哪需要三十年？最多十年，便可衣锦还乡！ A国，我的故土啊，我刘祖教一定会回来的！ 刘祖教激动到不行，突然，眼前的世界骤然亮了起来。 “哪个混蛋，打的远光灯？这么没有公德心？”刘祖教的美梦被惊扰，暴躁的骂道。 一辆与刘祖教一样灰扑扑、不起眼的小轿车，从对面开来。 刘祖教立即紧张起来，他现在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典型的做贼心虚，随便看到个人，都觉得像便衣警察，看条土狗都觉得是条警犬。 两车交错而过，什么事都没发生。 刘祖教松了口气。 不知何时，悠扬的乐声响起，声音不大，却隔着重重雨幕，清晰的传入刘祖教的耳中。 刘祖教顿觉倦意上涌，如潮水般袭来。 什么跑路、飞机、国外的小别墅，都离刘祖教远去，这个时候，他只想找个地方停下车，美美的睡上一觉。 刘祖教伸脚去踩刹车，可是他的意思仿佛与躯体脱节。 就像一些小孩在梦中上厕所，醒来却发现自己尿床了一般，刘祖教以为自己早已踩下了刹车，可脚还在原来的位置，车依然在高速行驶中。 笛音袅袅，变得更加清晰，下一刻，刘祖教便沉沉睡去。 无人看管的车子，如脱缰的野狗，风骚至极的跃出了弯道，冲出公路，直接撞上了一座高山，整个车头被撞的凹陷进去，空心的驾驶室更是完全消失。 刘祖教跑路时，不是慌不择路的跑，他早有准备，这条精挑细选的路，很荒很野，运气不差的话，直到他抵达机场之前，都不会碰上其他人。 因此，他死后一个多月，才被一名偶尔路过的驴友发现。 迟来的交警，赶到事故现场，刘祖教的尸体经过风吹日晒，早已与扭曲的金属车身混为一体，不分彼此。 而且尸身高度腐烂，几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由于是跑路，刘祖教又没有留下任何身份证明，于是，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 同一片天空下。 王小灵调整完徐美玲父母望女成凤的梦想，身心疲惫。 有种鸟儿，飞不动了，就生蛋，让蛋飞。 这是王小灵休息时，刚刷到的段子，但这段子一点都不好笑。 智能手表嗡的震了一下，基娘传来消息：“主淫，张无恨来啦！” 张无恨，别号大杀神，七杀门之主，同时也是张果儿她爹。 听到这消息，王小灵一下子倦意全无：“张无恨到哪了？” “刚才还在以前的寝室，触发了警报系统。现在，他去了新家，已经见到了女主人。” “怎么来的这么快？海太浅呢？他没阻拦一下吗？”王小灵问。 “那个变态大叔靠不住……主淫，你快来吧，女主人的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再不来，女主人就要被抢走了！” 当王小灵赶回南华学院，果然像基娘所描述的那样，家里的客厅，一群人不请自到，个个都散发出危险森严的气息。 王小灵踏入自己的家，却仿佛误入了阎罗殿。 客厅里的人，一齐向王小灵看来。 这帮七杀门人的气势，几乎无一例外，都偏向阴冷，且充满杀意。 这么多高手的气势集中起来，竟在客厅里掀起了一片小小的旋风，将茶几上的瓜果零食都带上了天。 而王小灵被这股庞大的气势，压得十分难受，眼前甚至出现一片尸山血海。 无数白骨裸露、肢体残缺的恶鬼，向王小灵扑来。 一头恶鬼更是从土中伸出骨爪，抓住王小灵的脚踝，让他感到剧痛，他使劲跺脚踏去，将恶鬼连爪带头碾成粉末，隐约间，似乎响起一声凄厉的哀嚎。 王小灵最擅长的，其实还是幻术，可眼下，却分不清这些的恶鬼，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 第八十四章 暴怒的大杀神 似真似幻的尸山血海，完全占据了王小灵的意识。 实际上，每杀一头恶鬼，他就沉沦一分，如果选择不杀，则会被越来越多的恶鬼，撕成碎片。 就像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 就在王小灵即将沉沦时，四缕文气钻出眉心，在头顶散开，化为小小的黄色雾霭，文印高悬，在其中沉沉浮浮。 而在王小灵的精神领域，一座巍峨不见顶的大山，从天而降，明黄色的山体，释放出万丈光芒。 那些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恶鬼，眨眼间便融化成泥。 尸山血海像是遇到了天敌，一阵不稳定的抖动，如掉了色的画布，渐渐淡去。 王小灵眼前恢复了清明，他回到了客厅中，怒视着这帮不速之客。 他一个人的气势，自然远远比不上七杀门的高手们，但胜在韧性有余，虽然挡的艰难，但只弯不断。 见王小灵这么快就摆脱了幻境，张果儿的七大姑八大姨之中，有人轻咦了一声。 暗处，以自己的方式监视此地的海太浅，则松了口气：“看来文印护体，诸邪不侵的传说，不是那帮好吹牛的文人，杜撰出来的。” “咳！大家都先出去吧，让我和年轻人谈谈。”说话的是一位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他与那些一身煞气的七杀门人不同，身上披着的红袍，就像冰天雪地里的篝火，让人暖乎乎的，下意识的去亲近。 可这位让人提不起戒心的和蔼大叔，正是七杀门之主，素有大杀神之称的张无恨。 一个让人无法警惕的杀神！ 客厅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出去，只剩下张无恨一人，盘踞着宽大的沙发。 王小灵明知道这位老泰山，来之不善，却古怪的生不出敌意，别说敌意，连恨意都生不出来。 张无恨上下打量了王小灵半天，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放心，我不是来棒打鸳鸯的。” 下一句话，张无恨还是笑着说的，却让王小灵胸中腾起无边怒火。 然而这股怒火，又在张无恨的奇异影响下，莫名其妙的消散了。 “你太弱了，根本配不上我女儿，所以你们算不上是鸳鸯。”张无恨笑着道。 “的确。”王小灵也在笑，不过是冷笑，“我是一个很弱很弱的初级编译师，不过，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弱的存在，比如大叔你的过去身。” 张无恨不笑了，王小灵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而他的额头上，顶着张无恨的一根指头。 张无恨收起小拇指，失望的道：“感到差距了吧？姓王的小子，你连个真名都不敢露，真的太弱了！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来找我闺女吧！” 他等着王小灵爬起来，又接着说道：“哦，对了，不要恨我，我这是为你好。你知道追求果儿的那些年轻天才，实力有多强吗？其中最杰出的，已经是高级编译师了，年龄比你大不了几岁。他们已经知道了消息，正在往这边赶，如果看到果儿和你在一起，不弄死你才怪。还有一件事，我会对外宣布，你被我家闺女甩了，不要恨我哦，我这是为你的人身安全着想，哈哈哈哈！” 王小灵怒意勃然，竟冲破了张无恨的影响，他竖起一根不屈的中指，恶狠狠的道：“臭老头，等着当爷爷吧！” 张无恨差点憋成内伤，波澜不惊的心境，瞬间被破功：“小兔崽子，你刚才说啥？” 之前，他一指就放倒了王小灵，这次，他扬起了巴掌。 “吃我一记粉身碎骨掌！” 一缕香风扑来，张果儿拼死拉住了父亲。 张无恨气的瞪圆了铜铃大眼：“你你，干什么？不要阻挠我，让我劈死他！” 张果儿灵机一动，哀求道：“父亲，别伤了孩子他爹。” “什么？”拥有搬山填海伟力的张无恨，突然颓然，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 同样震惊的还有王小灵，不过他看到张果儿冲着他眨了眨眼，便放松下来。 张无恨看着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这么……” 张无恨实在骂不出来，也不舍得骂。 七杀门除了干杀手的活儿，还干情报员的活儿，他们的诸多任务之一，就是分辨谎言和真实。 身为七杀门之主，张无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女儿说的是假话。 但这种话，能够随便乱说么？这已经不是矜不矜持的问题了，要是传出去，绝对名誉大损。 一代杀神张无恨，被气的吐血，被两个小年轻打败了：“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罢了罢了！” 张果儿星眸飞快的眨巴眨巴，试探着问：“爹，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张无恨重重的哼了一声：“有些事，我不干预，别人也会干预，你想让他死，就留下来吧！” 张果儿还是走了，被她那群七大姑八大姨簇拥着，直接进了空间隧道。 “小子！只剩我和你了。”张无恨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走，抱着双臂，恨不得用鼻孔藐视王小灵。 王小灵对自身的实力有深刻的认识，知道一百个自己加起来，也不是张无恨的对手，但有时候，语言的杀伤力，同样巨大。 此刻，王小灵就直接回了一句：“咋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想搞基？” 张无恨又被呛了一下，差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他压下火气，不情不愿的招了招手：“你过来，有正事要跟你讲。” 一刻钟后，张无恨钻进空间隧道，匆忙的离开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南华学院外，突然多了很多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地痞无赖，他们衣着华贵，出身不凡，个个都散发着慑人的气势，目中透着高傲，谁也不服谁，各自占据一块空间，向南华学院走来。 学校的门卫，见那架势，根本不敢阻拦。 实际上，他们全都是编译师，而且潜力巨大，其中最差的一位，也当得起天才之名。 王小灵看着表，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海太浅选的房子，一向是最好的。推开餐厅的窗户，正好能将学校大门处的景致，一览无余。 第八十五章 崆峒协议 望着远处那些头角峥嵘的年轻天才们，王小灵陷入了沉思。 离去前，张无恨曾跟他讲过一些话。 “张家有女，生子成圣。” 这是一则预言的主体部分，完整的语言相当冗长，反正最后确定来确定去，应言之人，落在了张果儿身上。 天下的预言，大抵是不准确的，连天气预报，也只是一个大概率事件罢了。 但是，这条预言，出自圣编译师之口。 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圣编译师一句话，便足以颠覆一个小型国家，更何况一个人。 作为七杀门上上下下最宝贝的小公主，张果儿本该一辈子无忧无虑，但因为圣编译师的预言，她的人生，从此改变了，当时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差点被人从摇篮里抱走，后来也是坎坎坷坷的长大，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绑架，七杀门以杀止杀，却杀不尽贪婪者的心。 不知是谁推波助澜，“张家有女，生子成圣”，这句预言的意思，被曲解成不管生男女，不管生几个，只要是张果儿产下的后裔，就必然成长为圣编译师，就好像是张果儿有什么特殊血脉一样。 要说世界上最特殊的血脉，三千年前看的是皇皇族帝室内，三千年后看的是千年家族。 千年家族，就是创世十贤留在人间的后裔。 即便是千年家族，蒙祖上余荫，在海量资源的栽培下，也仅仅是代代都有圣编译师坐镇，维持传承不断罢了，而且每代不超过一两人。 其余的地方，则更加苦逼，始终跳不出百年成圣的框子，每熬过一个百年大世，才可能有一名圣编译师诞生，在一些黑暗动荡的年代，甚至连续百年，都出不了一名圣人。 如果按照预言中所说的那样，张果儿只要肯生，就能生出一个圣人辈出的辉煌时代，比当初开辟新纪元的创世十贤还牛叉。 这简直不科学！再说了，圣人不可知，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之一，那位圣编译师，如何有资格预言同是圣编译师的后辈呢？ 王小灵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令人闻之色变的大杀神张无恨，也很无奈：“就是有人要信，有什么办法呢？” “那位作出预言的老编译师呢？”王小灵又问。圣人不可知，但以七杀门的地位，求见一面，应该不难。 张无恨说：“寿元耗尽，老死了，连一个后人都没留下来，有人认为是频频预言，泄露天机，遭了天谴。” 张无恨还告诉王小灵，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不是有意来招惹王小灵的，他们的主要任务，其实是护送张果儿回家。 没办法，成圣编译师的机会，举世难寻。王小灵深深吸了口气，冷眼俯视校门口那群蠢蠢欲动的家伙。 他们都是来自各大势力的公子哥儿，资质、颜值都在水准线之上，而家世更是完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可王小灵就是看他们不顺眼！ 因为这些年轻天才，或者他们背后的家族长辈，无一例外，全都是坚信预言之人。 门卫拦不住，年少多金的天才们踏进校园，个个龙行虎步，如走在自家花园一般轻松写意。 还有一位墨镜少年，直接运来一台冰箱那么大的搜索仪器，想找出张果儿的行踪来。 这种搜索仪器，不但能找出行踪，还附带大范围透视功能，对南华学院的师生来说，已经构成了侵犯隐私的行为。 一个在室外授课的老师立即跑过来，要求他们关掉仪器。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xxx，我妈是xxx，我叔叔是xxx，我爷爷是xxx……”墨镜少年开口就是一串吓死人的头衔，斥退了教师，继续摆弄他的仪器。 窗边的王小灵已经离开了，这些人就是属于皮球的，欠拍，让他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墨镜少年噼里啪啦的一阵乱按，搜索仪器外的千百个物镜，忽然对准了操场上跳健美操的女生。 “哈，我还以为南方都是柴禾妞儿，没想到这地方的小女生，身材还不错哩，可惜就是穿着太保守，不使点手段，根本享受不到美景啊。”墨镜少年笑嘻嘻的道。 此时已是深秋，万物萧瑟，旁边一位少年却抖开手中折扇，自负风流的轻扇两下，道：“霸天，你这样不好吧？要是让张小姐知道，小心遭人嫌弃。” “无所谓。”墨镜少年吊儿郎当的说，“我要的是张小姐的人，又不是张小姐的心。” 折扇公子眼睛一亮：“哦？这么说，我们有合作的机会喽？” 墨镜少年闻言楞了愣，想了好半天，才弄明白对方的话有话，哈哈大笑：“高洁才子赵狂生，没想到你也是此道中人啊。” 折扇公子颇有古风的拱手，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王小灵的实体分身，换了身道袍，举着“仙人指路”的小旗，刚走出来，就听到这两位衣冠禽兽的对话，不由大怒。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王小灵扛着小旗，若无其事的闯入这帮天才们的阵营。 天才们纷纷侧目，我们抢妹子，这个老道一把年纪了，来凑什么热闹？ 以前确实出过这种事，某些老辈高手，一只脚都快迈进棺材了，拼着老脸不要，偏要给家族留下一个能够成圣的后人，想掳走张果儿。 当时的七杀门之主还不是张无恨，而是张无恨的父亲，魔头张释血。 张老魔大怒，杀了一批又一批，砍的人头滚滚。 最惨烈的时候，张老魔以99级的亚圣修为，拼死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圣编译师！ 为了杀死圣人，七杀门也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本有望成圣的张老魔病死在床，之后便是张无恨的时代。 七杀门几乎残了，大家都以为张无恨会妥协，把女儿献给某个千年家族，寻求庇护，谁知张无恨比其父还要疯狂，将那位圣编译师留下的外围势力连根拔起，铲除殆尽，接着掀起腥风血浪。 如果不是张无恨出手，那些失去圣者靠山的外围势力，起码还能辉煌三十年。 最后杀的心寒了，便出了个恋爱自由的崆峒协议：青年俊杰可以公平竞争，来赢取张小姐的芳心，七杀门不会干预，但对于某些上了年纪的老前辈…… 张无恨的原话是：“见一个杀一个！” 第八十六章 算天算地算姑娘 崆峒协议披着恋爱自由的皮，看似美好，严格来说，其实只是七杀门的缓兵之计。 但这个缓兵之计，是杀出来的，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上，所以无人敢于挑战。 眼下，一个老道忽然横插一脚，他就不怕被下七杀令吗？ 周遭的天才们，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并尽可能的远离老道。 同为竞争对手的天才们，纷纷放下芥蒂，互相询问： “你看出来了什么没有？” “我有一个可以侦测能量的眼镜，但一眼望去，那老道好像和我们一样，只是初级编译师……” 但哪个初级编译师，会活腻了，跑去挑战崆峒协议？ 看不出来，只能说明那老道深不可测。 天才们更加忌惮了，他们是天才不假，但那老道，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显然是扫地僧级别的隐士高人，哪个天才，比得上扫地僧？ 王小灵，不，现在是王老道，摸了摸山羊胡，说：“大家别紧张，老夫只是一名不成器的游方术士…… 他忽然一跳，扯住墨镜少年的衣角，道：“咦，这位小兄弟，你印堂发黑，必有大凶之兆！” 不是每个人，都忌惮隐士高人的，墨镜少年就是如此，他的家世，赋予了他藐视任何人的底气。 “什么大凶之兆，都三十世纪了，还玩这套封建迷信，走开走开！”墨镜少年不耐烦的挥手，驱赶老道。 王老道吃了瘪，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墨镜少年在后方嗤笑：“装什么高人，我看就是一江湖骗子！” 其余人见此差异，这位前辈未必也太好说话了吧？难道真的是个江湖骗子？ 王老道又抓住另一位天才：“你要寻的是一位姑娘，却寻寻觅觅，苦苦不得，老道说的可对？” “对对对。”那位天才并不在意，这些事是公开的，有心人可以查的到。 王老道深深的瞧了他一眼，说：“你我有缘，老夫就耗费几年阳寿，替你算上一卦。” 他掐指乱算，起先并无异象，旁边的天才们，越发不把他当回事了。 编译师的力量，都来源于规则，而规则是有波动的，能为人所见，没波动，没异象，就是没力量，那就是妥妥的骗子喽。 就在大多数人下了定论之后，忽然，狂风大作，这风来的奇怪，夹杂着黄沙，一下子把白天刮成了黑夜，能见度极其低，五米之外，只听到老道念咒，却不见人影。 在天才们看不见的地方，校务精灵海太浅，把全校的规则之力抽了大半过来，用在王小灵这里。 这些庞大的规则之力，也不用于攻击，就纯粹用来造势。 风使劲的吹，似乎没有尽头，许多天才要靠系统之力，才能使自己定在地上，而不是被吹到天上去。 “算出来了！”王老道突然道，于是风停了，云散了，世界恢复了明朗，好多天才正从地上爬起来，保养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都吹成了鸡窝头。 他们的发从中都夹杂着黄沙，白袍都给吹成了土黄色，王老道左右一看，乐了，原地多出一群造型奇异的杀马特。 墨镜少年更是惨叫一声：“啊，我的仪器！” 他的仪器，被大风送到了一颗百年老树的树冠上，精密仪器，那禁得起这样的折腾？ 异象这么大，天才们再也不敢小觑老道了，虚心求问：“道长，算出来什么没有？” 王老道挥了挥拂尘，徐徐道：“各位，先整理一下仪容吧。” 众天才羞愧难当。 王老道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人整理衣衫，然后在万众瞩目下，将缀满银丝的拂尘，往东边一指，朗朗道：“三百米外，七杀门之主刚刚离开。” 一名天才跑过去，摸出罗盘形的道器，在那地方反复踱步。 罗盘形道器忽然发声：“检测到残留的空间折点，浓度极微，无法重开隧道。” “可恨啊，无法追过去，一定是七杀门之主留下的后手。”那天才遗憾的跺脚。 “我来看看！”另一名天才跑了过去，手里捧着一摞花花绿绿的试纸。 那试纸也是道器，被撕下来一张，与空气一接触，就变了颜色，无人提笔，上面自动写出“张无恨”三个字。 “是他！真的是他！”天才挥舞着试纸，激动的大呼小叫。 “道长料事如神。”至此，天才们心悦诚服。 其实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事，老一辈的高手，受崆峒协议的约束，不能直接参与进来，却可以间接的帮助年轻的后辈。 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发一些强大的道器。 接下来，天才们各显神通，取出一件件道器，共同配合，竟测定出大杀神离开的方向！ 这么多道器啊，王老道看的都快流口水了，不过他怀疑测定结果不真实，张无恨何许人也？七杀门的门徒，最擅隐匿潜伏，经常在国境线上杀进杀出，怎么被一帮小年轻抓住马脚？ 王老道决定提醒一下他们，他不知道张无恨有没有给这些家伙设下陷阱，想必是没有的，因为崆峒协议限制了别人，也限制了张无恨自己。 不过这没关系，反正王老道已经挖了老大一个深坑，现在，只需要引导他们一下。 王老道轻轻的咳了两声，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规则之力，在场的所有人，却全都不约而同的望过来，等着他说些什么。 这只能说明，天才们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王老道，不敢松懈。 “张无恨是往那个方向走的，没错，但是，张无恨和他女儿，是分开走的。”王老道一句话，让天才们炸开了锅。 “怎么办？七杀门之主太狡猾了。” “测，我们有这么多道器，这么多人，不信测不出来！” “对，一定要追上张小姐，哪怕只是见上一面也好。” 王老道看着这些青年俊杰，忽然心生同情，原来有些人，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还追个屁啊！我可是想见面就能见面呢！ 不过旋即他又不爽起来，因为从今天以后，就不能再想见就能见了，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帮猎犬一样，满世界追寻张果儿的世族混帐。 第八十七章 道长请讲 就在王老道各种不爽的时候，有个不开眼的天才，凑过来问：“道长，您能算出张小姐的行踪吗？” 王老道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道：“张小姐身边有很多人，而且高手云集。” 越是强大的人，越是难以预测，他们周身的规则之力，会本能的排斥那些酷爱窥视的预言家。 那天才倒是个妙人，直接抽出一张支票，刷刷写上一个数字，后边加上串零：“道长，我们结个善缘吧。” 其余天才醒悟过来，赶紧效仿。 一时间，王老道面前多了十几只手，每只手中都拿着值钱的物件，只求结个善缘。 要在平时，王小灵早就笑完了腰，但现在，他正在闹情绪呢！ “道长，可是还嫌不够？不够可以再加。”手拿支票的天才诚恳的说道。 “是不够。”王老道说，“想知道张小姐的下落，你们还得帮我做件事情。” “道长请讲！”众天才满口答应。 王老道用拂尘虚指，点了点墨镜少年和折扇公子：“老夫看这两人十分碍眼，你们说，该如何是好？” 众天才一齐回头，盯住被点到的两个倒霉蛋。 不是每一次万众瞩目，都能让人愉悦，这一次，墨镜少年就感到了深深的压力。 “你们想干什么？”墨镜少年警惕起来，他像往常一样自曝家门，“我爸是xxx，我叔是xxx，我爷爷是xxx……” 可惜，这次没用，在场的人和他一样，也都是出自士族豪门的天才人物。 于是现场就来了一个搬爹、搬叔、搬爷爷的另类比赛。 “我爸是xxx，比你爸大！” “我叔是xxx，是你叔的上级！” “我爷爷是xxx的xxx，你爷爷管不着！” 墨镜青年气的咬牙切齿，他家能量再大，怎么敌得过众天才的联合？ 折扇公子更是吓的脸都绿了，为什么那位道爷看我也碍眼？我没顶撞他呀，难道是我和霸天走的太近了的缘故？ “打一顿！打一顿！” “让他俩消失！” 这些天才追求张果儿追求了好多年，经过优胜劣汰之后，剩下的都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如今能借机淘汰掉两名劲敌，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因为，天才们的积极性非常高，完美的完成了王老道的任务。 “道长，现在您消气了吗？”一位天才小心翼翼的问。 王老道很满意，煞有介事的点头说：“嗯，你们都是有缘人啊。罢了罢了，我就再耗点阳寿，替你们算上一卦。” 卦起，同样是天生异象，令众天才又敬又畏。 王老道收卦，银灿灿的拂尘往南边一指：“去吧，骚年们。” “谢道长！”众天才喜形于色，狼奔猪突，涌向南方。 王老道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你们什么都好，就是要补补脑子。” 当时张果儿被七大姑八大姨护送的时候，走的其实是北边。 站在整个宇宙的角度来说，王老道并没有骗人，只不过天才们需要绕地球一圈，才能遇到张果儿，何况，他们在遇到张果儿之前，还有一场大劫在等着。 王老道收回目光，就在几步外，花坛里的花花草草，都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压在花花草草之上的，是被摧残的更惨的墨镜折扇二人组。 “太浪费了，废物也是可以利用的嘛。”王老道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芙蓉姐，我是段风。” 那边一个洪厚如钟的嗓子，很不高兴的回道：“什么姐不姐的，现在可是白天，叫我伏龙哥！我现在改名字了，降龙伏虎的那个伏龙！不是芙蓉花。” 王小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郭芙蓉的变态程度，不会更进一步了吧？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郭芙蓉问。 “是这样的，伏龙哥，我这边找到两个很好的素材……”说着，王小灵拍下二人组的照片，发了过去。 听筒那头传来郭芙蓉豪迈的大笑，王小灵不由得把手机拿的远离耳朵，即使这样，郭芙蓉的声音也很大，就像旧时代的老式拖拉机：“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好素材，我的公司，又要新增两位姐妹啦！小风风，到时候一定要来玩哦。” “一定一定。”王小灵笑的十分逞强。 王老道的演出结束了，王小灵的本体，段风睁开了眼，面对一人高的镜子，将黑布缠上。 天才们如迁移的牛群，呼啸着横穿校园，一路向南，但他们还没走出南华学院，就遇到一个怪人。 那是一个全身缠绕黑布的家伙，周身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像一杆不祥的乌枪，插在教学楼的尖顶之上。 “都散了吧。”裹布人以一种寂寞如雪的口气道，“张果儿是我的准妻。” 一个妻字，几乎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咱们连妹子的人都还没见着，怎么就成你妻了呢？这算什么道理？ 但有好学的天才问：“什么是准妻？” 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虽然明知答案可能会很糟糕，但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的去听。 只要是与张小姐有关的信息，无论大小，这些天才们都不会放过。 裹布人答：“准妻，就是该做的都做了，只差领证结婚。” 轰！这次人群彻底爆了，有人直接搓了几个巨型火球，扔到教学楼上。 不过南华学院落成五百年，其中的一草一木，都受规则庇护，小太阳似的火球，只是靠近教学楼，就被消弱了大半，剩下的被裹布人轻松躲过。 “胡扯，简直胡扯！” “之前有个玩弄张小姐感情的段风，不是被张小姐甩了吗？这该死的妖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管他的，敢毁张小姐的清誉，罪不可赦！” “干掉他！” 这些天才们大打出手，集火齐射，威能可怕无比。 规则洪流向楼顶轰去，在一次次碰撞中，发生了奇妙的反应。 水助木，木生火，水火交融，并行成风。 连下方的天才们都看的呆住了，连教学楼都无法抵消这股力量，规则洪流，轻易的带走了裹布人的影子。 第八十八章 刺激不 “咦，那怪家伙哪去了，怎么不见了？” “该不会躲过去了吧？” “怎么可能！如此强大的攻击，连我都没把握避开，他一定是被打没了，尸体在规则洪流中气化。” 众天才猜来猜去的时候，王小灵正躺在角落里咳血，他伤的很重，几乎半残。 海太浅如无形无质的幽灵，半截身子从墙壁中探出来，幸灾乐祸的道：“是不是很爽？” “爽！”王小灵一开口，便有血腥味溢出，但他确实是很爽。 这些天才虽是敌人，却没有辱没天才之名。 上次约战天下，王小灵的以伤换力系统，耗费几天几夜，生生卡在了13级，寸步难进，如今众天才的一次合击，就让他升到了14级。 王小灵已经感觉到了，再升一级，到15级，就能解封新的能力！ 医仙系统洒下的光辉，正缓慢的修复着王小灵的躯体，海太浅弹出一道粗大凝聚的水之规则，修复速度骤然加速。 王小灵满身的伤口，纷纷蠕动起来，一一合拢，这样很痛，但王小灵却闭着眼，一声不吭，就好像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海太浅叹道：“何苦如此？” 王小灵呲牙咧嘴的道：“这个受伤才能升级的坑爹系统，不就是你给我的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海太浅道，“张无恨花了一番心思，就是为了将那些天才引开，这说明，你那便宜岳父还是看好你的，要不然早一巴掌把你拍死了，你却主动招惹那群天才，是想证明什么吗？” 王小灵道：“不一定，也许张无恨只是怕张果儿不高兴。” 海太浅继续道：“同时和几十家豪门结仇，即使是我，也未必能承受下来。” “那又怎样？因为注定失败，就不去战斗？如果这样的话，在百年前的国运之争，A国早就沦为B国的附属国了。”王小灵扶着墙站了起来，开活动手臂，试着作一些简单的动作。 以伤换力系统，本身就带有卓越恢复，再加上海太浅的帮助，效果都快赶得上超速恢复了，王小灵已无大碍，他重新缠好布带，越上楼顶，再次出现在万众瞩目之下。 天才们的无敌信念，甚至发生了不可察觉的动摇： “搞什么鬼？那家伙又出现了？” “他不是死了吗？” “他一定是靠着某种疾速秘法，躲开了攻击。” “他来了，大家小心！” 王小灵如流星般着陆，扑进人群。 他以前也有过一人单挑过一群的经历，那次如狮入羊群，畅快淋淋的格斗给王小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这次，他面对的是一群天才，王小灵很快就发现，自己就像是被巨网兜住的鲨鱼，虽然能左突右冲，但怎么也杀不出去，那种凝滞感，能把人逼疯。 “托大了。”王小灵迅速冷静下来，改变策略，不断在人群中游走。 在起初的时候，天才们各自为战，王小灵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但他的表现越惊人，天才们就越警惕，之后更是抛弃芥蒂，暗中联合。 王小灵与一名天才缠斗许久，终于一拳将其放倒。 可放倒他后，王小灵却发现，不知何时，其余的天才，竟围成了一个圈。 “一起上，干掉他！” 摧枯拉朽的规则之力袭来，王小灵五指张开，掌心朝天：“恶偷系统！” 这是恶偷系统的反应用，系统之力锁定了楼顶重达数吨的水箱，直接将地面上的王小灵，吸上天去。 倒吸之力，比一般的遁术更快，王小灵纵身飞起，双脚侃侃擦过规则洪流，鞋底被蚀去薄薄的一层。 但并不是所有天才都出手了，有些人没有加入合攻，时刻在一旁警惕着，就是为了防止意外。 “等的就是你！”一位天才举起深蓝法杖，这是一件罕见的攻击型道器，随着天才的动作，法杖顶端，硕大的冰晶石聚合体喷涌出森然的冻气。 为了保证能击中王小灵，天才还作了个预判，法杖瞄准的不是王小灵，而是他头顶三米处的上空，就等王小灵自己撞上去。 王小灵忽然握拳，五指合拢，强行切断了恶偷系统的吸力。 他往下沉了一沉，冻气没击中，掠了过去。 王小灵的头皮发麻，发丝间结出一层苍白的寒霜。 一只麻雀恰好低空飞过，被冻气打中，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变成一坨冰。 冰坨有足球那么大，异常结实，砸落在地，连一点冰屑都没有掉，反而撞出个坑来。 小小的灰麻雀，被冰在冰坨里，保持着振翅欲飞的姿势，却再也不可能敖翔蓝天了。 此时，王小灵重新飞上楼顶，往下一看，望到那只被冻住的麻雀，心里头拔凉拔凉的，有种感同身受的异样。 拥有以伤换力系统，王小灵可有信心抗下各种攻击，但他最头疼的就是，这种封印禁锢类的规则。 既催眠魔笛之后，又一件强大的道器，成为以伤换力的克星。 王小灵盯住了深蓝法杖，必须把它夺过来！ 王小灵解开了缠在手掌上的黑布，以便更好的沟通规则之力，他抬起双手，目光透过五指的指缝，锁定法杖：“恶偷系统，偷，身外之物！” 嗖！深蓝法杖腾空而起，但法杖下面吊着一个天才，那家伙抓的紧紧的，就是不松手。 王小灵用力的一甩手，深蓝法杖和它的主人，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着，围着教学楼到处乱飞，横着飞，竖着飞，倒着飞，反着飞，时不时与坚硬的墙壁，亲密接触一下，擦出热烈的火花。 吊在法杖上的天才苦不堪言，眩晕感一股股的袭来，令人想吐，至于迎面扑来的墙壁，更是在考验心脏，他现在后悔，没有及时放手了。 由于这位天才很机灵的给自己刷了一层防护罩，所以一时半刻，王小灵也奈何不了他。 “既然抢不到，那就赶走好了。”王小灵开始大幅度的抡臂，吸力转变成离心力，抓着法杖的天才，就像在超高速摩天轮一样，以王小灵为圆心，上下飞旋。 “刺激不？”王小灵哈哈大笑。 “妈妈咪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还高速旋转，法杖天才吓的眼泪鼻涕一起飘。 第八十九章 近春楼的灾难事件 “我认输输输输输输……”因为是在高速旋转中，法杖天才拖着一串长长的颤音。 “放过你好了。”在法杖天才飞到底端时候，王小灵收了手。 惯性是个好东西，王小灵满意的看着法杖天才，沿着一条看不见的切线，笔直飞向蓝天。 法杖天才又飙到了高空，他看着天上棉糖一样的云朵，忽然悟透了人生：“我为什么要去追张小姐呢？神马都是浮云啊。” 下方的地面，一名天才掏出一个素白的小纸船，纸船迎风就长，载着他一飞冲天。 这天才名叫李嘉升，染着一头骚风的银发，在风中狂舞着。 他将法杖天才揽入坏中，脚下单薄的纸船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却依旧快如闪电。 李嘉升驾驭纸船，升到极高的空中，俯视着王小灵，倨傲的道：“我不喜欢有人站在我的头顶。” 这货显然不清楚法杖天才对王小灵的威胁性，他只是随手搭救，然后绷着一张臭屁脸，想教训王小灵几句。 这种送人头的机会，错过了简直就是犯罪。 王小灵大喝一声：“杖来！” 法杖来了，杖头被王小灵探手抓住，滴溜溜的一转，杖头就对准了李嘉升。 “我也讨厌别人站在头顶。”王小灵道。 说话的同时，冻气如箭矢射出，在半空中铺下一条晶痕小道，那是被瞬间冷凝的水蒸气。 晶痕一端连着法杖头部，另一端连着小纸船。 咔嚓一声，冰晶裂了，李嘉升和纸船被封在冰坨里，栽向地面，砸在众天才的中央，一时间，无人说话。 “又收获了一件好东西。”王小灵把玩着深蓝法杖，在发动攻击的时候，他明显看到，那小小的纸船周围，散发出蒙蒙银光，似乎激发了某种防御，不过还是没能挡住冻气。 王小灵摸了两下法杖，忽然感觉有些古怪，杖体之内的规则流速，似乎太弱了，微乎其微，之前可不是这样。 “不要害怕，那法杖一天只能用两次！”有人一口道破实情。 一听不能用了，马上有人叫嚣起来：“谁怕了？现在就去把他干掉。” “走走走！” 天才们恢复来自信，有的爬楼梯，脚步飞快，有的驾云，蹭蹭的往上升，有的像壁虎似的，贴着墙壁游上来，很快便登上楼顶。 又是一场激战，王小灵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纵身跃下：“不陪你们玩了。” “想跑？”天才们毫不犹豫的直追，倒不是王小灵的演技太好，关键是他挂着一身伤，惨不忍睹，就算是演苦肉计，也没见过演这么认真的。 他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叫做以伤换力的奇妙系统，这些伤，对王小灵来说只是一盘小菜，他奔着跑着，便愈合了大半。 前面就是近春楼，外表看上去气派华丽，在南华学生的口中，却有一个独特的外号：鬼子进村楼，寓意着一旦进入其中，就会发生某些不祥的事情。 实际上，近春楼就是领导教授们，平日的办公大楼。 这些老教授，大多跟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无缘，他们脾气特坏，一点就炸，而且非常严厉，经常请学生去办公室喝茶，一批就是一上午。 王小灵现在闯的就是近春楼！ 看门的老大爷眼睛一花，就见一个黑影溜了进去，紧接着，又开过来一支头角峥嵘的天才大军。 老大爷惊呆了，这可是近春楼啊，平日里谁敢在这撒野？连楼梯都不愿靠近，刚才那些兔崽子，是急着想投胎吗？ 王小灵冲进了近春楼，速度不减，如一阵狂风穿过走廊，墙角的盆栽都被他刮倒了。 嗖！王小灵如果一扇门，看到教导主任的牌子，便停了几秒。 哐！哐！哐！王小灵使劲的敲了三下门，敲完就跑。 “谁呀？”教导主任窝了一肚子火，谁这么没礼貌？门都快敲掉了。 他把门打开，没看到王小灵，只看到一地残枝败叶，地上还躺着几个被踩扁的小果子，看那喜人的黄色，被踩扁前，这小果子一定很好看。 那是他最喜欢的金钱橘，办公室里阳光不好，教导主任为了让心爱的金钱橘茁壮成长，特意搬到外边，结果，结果…… “是谁！！！”教导主任看到被糟蹋的只剩杆子的金钱橘，秃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像极了将要喷发的火山。 在这敏感的时刻，天才大军们赶到了，他们如发情的非洲野牛一般，全力冲刺着，身后黄烟滚滚。 “是你们！”于是，教导主任爆发了，真的喷射出一道道岩浆，高级编译师的威压，如乌云盖顶，催的人膝盖发软。 天才们齐齐倒吸冷气： “这是要杀人吗？” “我们做错了什么？顶多只是在走廊里乱跑而已。” “这个学校的老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约而同的止住冲势，回头就跑。 “犯错就要挨罚，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教导主任化身岩浆巨怪，魁梧庞大的火焰身躯，直接将宽阔的走廊给堵住了。 有当惯了刺头的天才，尖声叫道：“等等，我们不是这个学校的！你没有权力处罚我们！” 可惜，刺头在教导主任这里混不开，他专治刺头：“区区校外人，还敢如此嚣张？罪加一等！” 已经冲出小门，离开近春楼的王小灵，听到背后阵阵惨叫，不禁冷汗直流：“教导主任，居然恐怖如斯！” 王小灵已经超脱了，而近春楼中，惨剧还在上演，一个个年轻天才，在教导主任的攻势下，如鸡仔搬孱弱，被火焰烧，被岩浆烫，被硫磺熏，教导主任出手毫不留情，天才们连显赫的身世都来不及提，就覆灭大半。 一个留着古风发髻的天才，取出一物，骑上去大喊：“纸鹤，我们走！” 同样是纸质类道器，纸鹤的功能，要比纸船强大许多，竟以绝对的速度，辟开教导主任的熔岩技，逃出生天。 在走之前，几名天才抓住了鹤尾，古风天才没把他们踹下去，而是一起带出。 那个浑身裹布的怪人，是一个可怕的竞争对手，必须先除掉他！ 第九十章 血龙拳铠 纸鹤飞快，驼着一群天才们逃出去，渐渐追上了王小灵。 “看，他就在前面。”一名天才兴奋的道。 天才们骑着纸鹤，追上去猛攻，又在王小灵身上添了几条伤口。 就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纸鹤突然一歪，振翅的频率慢了许多，眼见着王小灵又跑远了。 “快追啊！”一名天才大声催促道，“有这道器，杀他不难！” 古风天才耷拉着脸，阴沉沉的道：“我这件纸鹤，只能用一次。” 之前蛞噪的天才都静了音，没了纸鹤，他们谁也没有收拾那怪人的信心，即使是以多欺少。 王小灵玩命的跑着，抽空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众天才共骑一鹤，离的远远的，不愿过来。 他想了想，突然脚下一软，跌了一跤，仓皇失措的爬进附近的仓库。 众天才互相看了看，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蠢蠢欲动。 “追！”古风天才发了狠，不顾纸鹤散架，催动其中的规则之力。 一声凄厉的鹤唳，远远的在校园中荡漾开来。 纸鹤回光返照，双翅燃烧起来，带着众天才，合身撞入仓库大门。 轰！ 在一片灿烂的火雨中，纸鹤终于解体了，众天才早就先行一步，稳稳的落在地上，呈包围之势。 一名天才用力的合上大门，封住唯一的出口，笑道：“哈哈哈，正好关门打狗！” “二次元召唤系统！”王小灵看上去已无再战之力，大喝间，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红白相间的精灵球，扔向众人：“去吧，皮卡丘！” 一名天才往前跨步：“呵呵，如果是雷丘，我还会头疼一下，皮卡丘的话，用绝缘的木就行！” 青色的木之规则闪动，变成一堵坚硬的木墙，墙高三米，宽半米，看那紧密的木质纹理，似乎能让上好的大斧崩刃。 喀嚓，精灵球掉在地上打开，冒出来的不是黄橙橙的皮卡丘，而是圆头圆脑的小火龙。 躲在木墙后的天才，蓦然瞪大双眼：“不！” “喷他kill！”随着王小灵一声令下，萌萌哒的小火龙张开大嘴，喷出绝对不萌的火球。 火舌舔上木墙，火球的体积猛增一倍，将天才和他的木墙吞没，旁人甚至来不及救援。 “别掖着藏着了。”古风天才脸色苍白，“把底牌都拿出来，一起干掉他！” 在场的天才身世不凡，人人都有道器，他们动用了道器的力量，又是在近距离围攻，一下子就将王小灵压制，击成重伤。 狂暴的规则之力散去后，王小灵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叮的一声，王小灵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其他天才见王小灵终于不动了，都松了口气。 古风天却凝聚最后的规则之力，他从虚无中拔出了一柄细剑，剑尖上闪耀着细碎的能量，向王小灵走去。 “你想杀死他？”一名天才问。 “怎么了，不行吗？”古风神色漠然的反问。 “这样不好吧？”另一名天才也皱起眉头，大觉不妥。 他们这些天才虽然竞争激烈，但从未下过死手，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背靠豪门，未来光明，前程远大，打打杀杀实在是没有必要。 像古风这样杀人，很容易与另一个豪门结下血仇。 王小灵虽浑身缠布，但天才们中不乏有灵觉敏锐的家伙，早已察觉出王小灵的年纪。 这是一个力压众天才的同龄人！这个结论出来后，天才们便把王小灵当成同等的存在，也认为他出自豪门。 至于另一种可能，天才们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如果不是出自豪门，以个人能力走到这一步，那他们这些坐享优越资源的天才，岂不是白活了大半辈子？ “不杀死他，我不安心。”古风天才道。 众人默然，显然也有同感，因此在古风天才挥剑时候，其他人全都在等待着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无人上前阻拦。 “哈哈哈哈哈！”垂死的王小灵，忽然爆出一段响亮的笑声。 “他疯了？”一名天才诧异道，又有些惋惜，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说来也怪，古风天才吓了一跳，生出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手心直冒虚汗，滑腻腻的，连剑柄都握不住。 “斩！”古风天才更加用力的抡剑，带起一道剑风，他要将心中的恐惧和不适，统统斩去。 “本来我不想暴露，这是你逼我的！”王小灵动了，过于激烈的动作，不可避免的撕裂了伤口，更多血渗了出来。 但现在，以伤换力的系统，正飞快的运转着，系统之力如火流一般，在王小灵的体内乱窜。 随着那次约战天下，以伤换力，几乎成为王小灵的招牌系统，一动用就会暴露，这也是他之前一直用其他系统周旋的缘故。 可现在，暴露也无所谓了。 王小灵出拳如电，流出体外的血液，一下被抽干，裹住王小灵的拳头，凝结成一件无比狰狞的血色拳铠。 拳凯呈爪状，龙鳞弥补，散发着淡淡的威严，浓厚的血色，又给拳凯镀上一层煞气！ 血龙拳凯，这便是以伤换力升到15级时，给王小灵带来的新能力！ 古风天才的大鬓角被吹起，无边的煞气迷了他的眼，手中刺剑不由得顿了一顿。 接着，狰狞的拳凯，在无声无息间，将剑体打裂，从剑刃到剑柄，摧枯拉朽的毁灭了能量细剑，并在古风天才的胸口上，掏了一个血肉深洞。 王小灵身上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但古风天才已经彻底倒下了，失去战力。 “以伤换力，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果然，有天才认出了王小灵。 “出来吧！海太浅！”王小灵甩出一颗精灵球。 精灵球飞到半空中，被一只无形的手接住，海太浅从手的部分，一点点显形。 “臭小子，求人帮忙，不知道放尊重一点吗？”海太浅脚不着地的漂浮着，抛玩着精灵球。 “我只尊重有节操的人。”王小灵一指其余的天才，“去，把他们的记忆消除掉。” 王小灵自己也能做记忆消除，但可能会被更高境界的编译师，看出问题。 “凭什么？”海太浅很不爽的问，“我忽然觉得让你承受一些大风大浪，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岛国有个网站，卖你最喜欢的那啥。”王小灵道。 “原味的？”海太浅问。 “原味的。”王小灵点头。 “我干了！”海太浅马上着手记忆改造。 第九十一章 交易 “情敌太恐怖，多的记不住。”王小灵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在他面前，铺了一张长长的宣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些都是众天才的名字，王小灵虽然把他们狠坑了一顿，如果他们自觉的话，应该主动退出竞争，但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有几个不甘心的家伙。 如果王小灵不是占着天时地利的话，还收拾不了这么多的天才。 “变强，只要变强，我就可以无视这张名单了。”王小灵待墨水风干，郑重的收好宣纸。 第二天，王小灵就起了个大早，来到外面的草坪上，靠着一颗大树坐下。 以伤换力的系统之力，如潮汐般在王小灵的体内翻腾起来。 昨日接连大战，他身上还有些暗伤，这些伤，对于以伤换力系统来说，是一笔财富，如果用普通的手段愈合就太浪费了。 校门外，来了一个病恹恹的青年，他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懒散的四下看了看：“这就是南华学院？” “哎，张小姐应该早走了吧，非要派我来，真是的，我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了，还浪费我的时间，咳咳咳咳咳……” 这位面如白纸的青年，名叫白羽，在诸多追求张小姐的世家天才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奇葩。 也许是命短，白羽根本就不稀罕什么“生子成圣”的预言，也对圣父的荣耀没有兴趣。 白羽看了看表，他手上的表与众不同，时间精确到了微秒。 “浪费了我一个小时三十分钟零一秒，再加上看表所耗去的五十微秒，有这么多时间，够我睡个回笼觉了。”白羽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不行，要及时止损，我现在就得睡一觉。” 寻找张小姐的任务，怎么比得上睡觉呢？ 白羽打算搭乘高铁回去，在路上正好睡觉，等睡醒了就该到家了。 到时候家族问起来，就说没找到张小姐，反正以前三十七次，那次不是这样？ 有七杀门之主在，这帮天才就算绞尽脑汁，也摸不到张小姐的一片衣角。于是白羽偷懒的借口，既合情又合理。 白羽连南华学院的校门都没进，就直接宣布任务失败，准备打道回府了！ 忽然，一阵淡淡的规则波动，让惜时如命的白羽，为之停步。 “这是什么？”白羽循着波动找去，直觉告诉他，这种波动中暗含的规则之力，似乎能压制他的病症，让他多活几年。 晨雾淡淡的，在树下打坐的王小灵察觉有人靠近，便睁开眼。 他的眼睛忽然刺痛了一下，这是感到威胁的标志。 可站在王小灵眼前的，是一个病恹恹的年轻人，级数也不高，哪来的威胁？ 有外人在场，王小灵便中断了规则之力的运转，白羽一脸羡慕的靠近：“你刚才，运转的是什么？” “你说的是这个？”王小灵再次运转以伤换力系统，轻微的波动散开来，白羽立即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 这么轻微的波动，也能感觉得到？王小灵诧异的看了白羽一眼，敏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天赋，很多高一层次的中级编译师，都做不到这一点。 “这个是以伤换力系统，你找我，就是想要它吗？”王小灵道，白羽的病症其实很明显，他的生机时刻在衰弱，却正是修行以伤换力的最好人选！ 白羽的情况，就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受伤一样，有了以伤换力系统，他就等于在时时刻刻的修行，或许每天提高不多，但日积月累下来，必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作为一个健康人，王小灵看到的是力量的增幅，而白羽作为一个病人，他看到的却是摆脱病魔的希望！ “对！”白羽使劲的点头，“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我是白家长子，只要你肯把这个系统的源代码给我，白家必有重谢！” 他虽然是天才中的奇葩，但也染上了天才们高人一等的傲气，无意间，就用上了施舍的口气说话。 “源码没用，以伤换力，是准中级系统。”王小灵淡淡的道，“我以前曾将源码散播出去，但那些得到源码的人，一直没有成功的消息。” 白羽听的心底一沉，白家同样收藏了一份准中级系统的源码，可到现在，有资格接触源码的年轻一辈中，没有一人做出来。 有些脸皮厚的，自己没能力，就去求助家族长辈，结果也没做出来！ 那些长辈说，凡是带了准字的系统，都是有灵的，是系统在选人，而不是人选系统。 当初白羽还以为那些长辈在为失败找借口，他本人就是找借口的大拿，现在看来，可能并非如此。 “其实，我可以将以伤换力教给你，通过点化的手段。”王小灵道，点化，就是编译师将自己的系统，植入另外一人体内，王小灵的分身系统，就是海太浅植入的。 “真的？”白羽的声音颤抖，这是再造之恩啊！他下意识的收敛了天才的傲气，恭恭敬敬的。 点化是逆天之事，编译师想要逆天，就得付出一些代价。 海太浅当初力求最好的效果，将分身系统完完整整的剥离出来，让王小灵瞬间就有了三十三级，这种慷慨的代价，就是海太浅自己的分身系统，等级清零，得从头再练。 王小灵估计点化了白羽，自己的以伤换力，等级会降一级，他只打算给白羽植入空白的以伤换力系统。 如果不是白羽的基础太好了，简直就是为以伤换力系统而生，王小灵才懒得去点化他人。 “这样吧，等我十六级的时候，我就点化你。”王小灵说。 十五级是获得新能力的门框，从十六级退到十五级是可以接受的，从十五级退到十四级，就会失去血龙拳凯这一强力杀招。 “感激不尽！”白羽道，能得到以伤换力，他就很满意了，他已经被病痛折磨了一辈子，童年就是在等待医生和等待死亡中度过的，再等一会儿又何妨？ “你有什么缺的吗？尽管跟我提，不要客气！”白羽许诺道，他急着报恩，“你别看我这样，除了那几个隐世不出的千年家族外，我白家就是最大的家族。” 这不是大话，白家人口众多，枝繁叶茂，白家的几个分家，都是次一级的豪门，再加上中等豪门的白家主家，整个白家，其实是顶级豪门！ 第九十二章 公子的红人 “千年家族战，隐世不出？”王小灵略感疑惑，“这句话不对吧，我以前遇到的段崇明和段崇亮，他们也是段家人，很活跃的。” “就那对兄弟……”白羽哼了哼，面露不屑，“外人给他们起了个绰号，叫混世魔王，又敬又畏，但在段家之中，他们只是一对混球败类。” 白羽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千年家族都这样，活跃都是无所事事的废材，打了也不要紧，真正的俊杰，都在家族潜修。” “你也打过千年家族的人？”王小灵随口一猜。 “对。”白羽傲然道。 王小灵没有再去揭他的短，白羽知道潜修的俊杰，估计是交过手的，而且吃了个闷亏，如果不是落败了，以白羽的高傲，怎么会承认对方是俊杰？ 两人聊的正欢，又有波动传来。 这次的规则波动，非常强烈，远处的空间如一池被吹皱的春水，波纹荡漾。 一块四米见方的虚空坍缩了，出现一条隧道，一个极其年轻的高级编译师背负双手，踏着无形的台阶，从空中漫步到地下。 另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天才，则扮演着仆人的角色，动作积极的跑到前方，高声喊道：“周公子驾到！” “公子驾到！” “驾到！” “到！” 声音穿透清晨的薄雾，传的很远很远。 近春楼里一阵骚动，平日里只顾埋头搞学问的那些教授，竟有几个抬起头来。 “哪位周公子？” “还有哪位？自从他成为高级编译师，震惊天下之后，周公子就专指他一人了，其他姓周的公子哥，都另改名号。” “不愧是让天才失色的少年编译师啊。” “走，周公子来了，我们快去迎接！” 一群高层领导快步走出近春楼，他们能飞能穿梭空间，却偏偏选择了最原始的步行方式，原因无他，只因为步行，更显尊重。 按道理来说，大家同为高级编译师，周公子根本没资格得到如此尊敬，但周公子的家世摆在那儿，更关键的一点是，周公子实在是太年轻了！ 其他人成为高级编译师时，一般都五六十岁了，他们的称呼，一般是周爷、程老什么的，跟周公子一比，差距就大了。 动静很大，王小灵也远远的盯着看，喃喃自语道：“我记得有人说过，在这些天才之中，有一个高级编译师，有成圣之资，难道说的就是他？” “错了错了！”白羽肆意的大笑，“周璧山那小子，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一年前，他还是和你我一样的初级编译师，后来，周家一位长辈以性命为代价，给他灌顶传功，他才有了今天。高级编译师说的是周璧山，但成圣之资，说的是我！” “你？”这话说的托大了，王小灵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我说的是真的。”白羽认真的说，“我和其他世家子弟一样，从十岁开始接触系统，不同的是，别人一天至少能够练习六个小时，而我必须花费大量时间，用沉睡来压制伤势，我一天只能练习两个小时。现在，六年过去了，别人练了六年，我只相当于练了两年，却不弱于任何同龄的天才！” 这样啊，王小灵心中微动，他把自己的练习时间换算了一下，结果大吃一惊。 他的练习时间，只想当于别人的一年！ 如果仅以时间来判断，那他的天资，岂不是要逆了天？ 这个算法肯定有问题！天资也不能只以晋级的速度来衡量，王小灵默默想到。 白羽见王小灵不说话，笑眯眯的问道：“你练了几年啊？” 王小灵迟疑了片刻，为了避免惊世骇俗，他说了假话：“三年。” “哦，还不错嘛，只比我差了一点儿，非一般的天才。”白羽有些小惊讶，又感到理所当然，能够制作出准中级系统的家伙，天赋怎么也不会底了。 “对了，如何让你提升到十六级？”白羽问。 “战斗，不断的战斗。”王小灵的战意熊熊，“越激烈的战斗，效果越好。” 白羽试探着问：“能晶行不行？” 王小灵眼睛一亮，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可是，用能晶的话，数量会很大。”王小灵沉吟道，越是强大的系统，胃口越大，以伤换力的胃口，可能大到没边。 “没事，我治病花的钱多了去了。”白羽转身就走，“我现在就回去拿能晶。” 白羽启程之前，王小灵随口问了一句：“张家有女，生子成圣，这句话你怎么看？” “以以诈传诈，纯粹放屁！圣编译师哪是生出来的？”白羽不屑一顾的道。 他急匆匆的跑出去，又急匆匆的跑回来，病体的拖累，让白羽才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道：“忘了问你的名字，到时候怎么找你。” “我叫段风。”王小灵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白羽已经在路上了，他反复咀嚼着段风这个名字，总觉得今天之前，就在哪里听过。 “南华学院的段风！”白羽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不是张果儿的男友吗？好像随着大杀神的棒打鸳鸯，变成了前男友，但天下万万事，情事最复杂，感情这事谁说的清楚？也许人家那哪日就复合了呢。 还好，我藐视了那条预言，没有说错话。白羽想起来就一阵心虚，幸好自己有藐视天地的习惯，虽然这是个坏习惯。 南华学院，校领导们很不高兴，因为周公子一个人走了，跟着周公子的那位年轻人，陆钧，还是留了下来，让领导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领导们尊敬的是周公子本人，而不是一个小小跟班，一个初级编译师，凭什么和他们平起平坐？ 大部分领导挥袖而去，不过也有人把陆钧接了过来，盛情款待。 原因有二，第一，陆钧是南华学院走出去的学生，也是近年的杰出青年之一，第二，陆钧是周公子身边的红人。 陆钧很清楚自己的价值，他和很多人打过交道，那些人都更加看重第二点，但陆钧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 周公子身边的红人，不是谁都当得上的！ 第九十三章 杰出青年 饭后，有一名领导，提出要安排一场讲座，由陆钧主讲。 这个方案，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 “陆钧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成功，跟你的学弟学妹们分享一下经验嘛。” “对啊，万一我们学校再出一个陆钧，那我们几个教书匠，能高兴好几年了。” 盛情难却，陆钧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 在其他地方，可能还会遇到有人主讲，却没人听课的尴尬局面，但这里是哪儿？南华学院是一所学校，学校最不缺的就是听课人。 方案定了，上午，还在上第二节的课的学生们就收到了通知。 “下午有场讲座，由你们的师兄，杰出青年陆钧主讲，每个人都要去。”老师如此说道。 “啊？老师，我们下午有课。” 老师面无表情的道：“下午的课不用上了。” “怎么能这样？” 相同的场面，在不同的教室里发生，王小灵所在的班级，也收到了去听讲座的通知。 太阳越过了中天，开始向西方下斜。 下午三点五十分，会堂里坐满了学生，人头攒动。 手拿话筒的司仪，抑扬顿挫的道：“有请杰出青年，陆钧，大家掌声欢迎！” 啪啪啪啪！陆钧衣着光鲜，昂首阔步，踏着一路掌声，走上主席台。 几年前，他在校当学生的时候，可从没想过能有这么一天。 陆钧登台，开始夸夸其谈，从他的理想谈到生意经，所有能讲能炫的东西，他都要拿出来炫一遍。 “如果你们好好努力，未来有一天，未尝不可能成为我这样的人，我在前方等你们！”陆钧每说完一段，总喜欢以这种激励人心的话结尾。 陆钧毕竟太年轻了，他的态度，引起了一些反弹。 有心高气傲的学生就不爽了，私下议论道： “为什么要成为他？他很了不起吗？” “我校今年举办了三场讲座，他是成就最低的主讲人，真不知道学校把他请来干嘛。” “三年，我花了三年的时间，走到今天的地步！”陆钧铿锵有力的说道，“这三年，是浸满汗水的三年，有付出就有回报……” 下面又有学生道：“我怎么听说，前两年半，他混的惨兮兮的，后来，他抱上了周公子的大腿，才在短短半年之内飞黄腾达。” 这些内部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大多数的学生，真的被这位年轻有为的陆师兄唬住了，并下定决心，未来要成为陆师兄那样的人。 陆钧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将那些崇拜的眼神一收眼底，他很满意，越发的意气风发。 台下的领导们也暗自点头，陆钧满意，他们就满意，看来效果很好。 不过，还要加一把火。一名领导站起来，朗声道：“下面，有请杰出学生段风上台！” 啪啪啪啪啪啪！这次的掌声更加激烈，而且更加富有诚意，毕竟段风的女粉丝，几乎占据了南华学院的半壁江山。 “我？”被点到名字的王小灵，有些纳闷，我上去做什么？ 虽然想不通，但王小灵还是起身走上主席台。 在一些学生眼中，尤其是女生眼中，段风比那什么陆师兄，要受欢迎一百倍！ 但领导们的看法是不同的。 从二十世纪到三十世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有一点，始终不变，那就是以成败论英雄。 段风一书成神，这成就对一名学生来说，辉煌无比，但跟陆钧一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其实以段风行业龙头的地位，本应是陆钧不够看才对，可惜在大多数编译师眼中，文学属于旁门左道，只有进阶无望的废材，才会跑去写书，以求加持文运，突破瓶颈。 王小灵上了台，再看那些领导的态度，才知道自己是被请来作陪衬的。 陆钧先是叽哩嘎啦说了一堆客套话，然后拉着王小灵的手，亲切的道：“我也读过你的书，确实写的非常好。但是，作为师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不要沉溺于虚假的辉煌，写书的前景不好，等你毕业后，要是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就来我这当个秘书吧。” 陆钧自己公司的市值是八千万，接近一个亿，但他根本不知道，从王小灵手中流过的现金，就超出了千万，再加上磕过的能晶，要是全往资本市场上投，恐怕一下子能成为公司的大股东，到时候公司就是姓王了，而不是姓陆。 “请我当秘书，你开得起工资么？”王小灵一时间哭笑不得。 陆钧傲然道：“南华学院毕业生的起步价是三万，我给你十万。” 于是王小灵更加哭笑不得了，跟这种人计较，实在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走下台，王小灵坐回位置上，海太浅以隐身的状态，在他身边飘着：“咦，你小子变大度了啊，那个陆钧，说起来算是周璧山的跟班，你居然没有教训教训他。” 王小灵目光开阖间，隐露蔑视：“你也说了，陆钧只是一个跟班，我没把他当作敌人，是因为他还不配。” 讲座终于开完了，等陆钧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接近七点，大家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 于是，学生去食堂吃饭，陆钧则被其他人簇拥着，去下馆子。 天色已晚，路灯洒下的昏黄灯光，穿过丛生的树枝，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片交错的暗影，使这条林荫小道，看起来极不安全，像是有怪兽潜伏。 但是，这些只是错觉，这里是南华学院，编译师的学院，比大多安保完善的富人区别墅，都要安全。 所以，王小灵走的很安心，全副心思，都拿来思考该如何变强。 风起了，王小灵忽然感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波动。 那是空间的波动，意味着有人不走大门，直接穿梭进校！ 由于多次动用南华学院的守护规则，所以王小灵与这座学院，隐约中建立了一点联系。 他是第二个发现不速之客的人，第一个是海太浅。 作为校务精灵，海太浅眼界太高，不速之客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小虫子，所以他没有露面，但王小灵不这样想。 他借着月色，看到了来人的轮廓， 那是一个年轻人，有着高深莫测的实力。 忽然，来人转过脸，王小灵看清了来人的面部。 他是周璧山！白天就走了，为什么又去而复返？ 第九十四章 最年轻的高编 周璧山在四处巡游，察看着什么。 他一会儿到这转转，一会儿到那儿转转，看似随意，走马观花的举止，却令王小灵一阵心悸。 周璧山踏足的几个地方，其中有一个，是昨日张无恨，开辟空间隧道离去的地点。 周璧山准确的寻到了这个地点，不差一丝一毫。 这不可能呀！王小灵感到匪夷所思，张无恨在七杀门之主的宝座上，坐了十年之久，而周璧山在一年前，才成为高级编译师。 像周璧山这样的高级编译师，张无恨一刀一个，不知杀过多少。 以张无恨的本事，怎么可能被周璧山寻到踪迹？ 难道是那些落败的天才，传出去的？王小灵想，又或者是张无恨故意留下了破绽？ 还没等他想清楚，周璧山脚步一转，竟无比果断的调头，向另一个方向笔直走去。 那是，张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护送张果儿离开的正确方向。 出岔子了！王小灵知道，张无恨再怎么留破绽，玩将计就计，也不会拿张果儿去赌。 这里面一定有大问题！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七杀门内部出了叛徒。 王小灵没有张无恨的联系方式，但他有基娘。他激活智能手表的屏幕，将沉睡在网络深处的精灵唤醒：“基娘，能找到张无恨的电话号码吗？” “我试试。”基娘分身无数，深入网络，在庞大的数据流中不断搜索，甚至入侵了几个机密的国家数据库，将与张无恨同名同姓者的信息，全部调了出来，再一一对比。 三分钟后，基娘的小脑袋出现在智能手表上，雀跃道：“基娘找到了！基娘找到了！” 远在他方的张无恨，身上放了两部三防手机，一部是处理琐事的办公用机，另一部是私人用机，号码只告诉关系好的人。 电话铃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张无恨皱了皱眉，还是接通了电话，因为响的是他的私人用机。 大概是某位首长吧。张无恨猜测到，将手机放到耳边，却不想听到了王小灵的声音。 “怎么是你小子！”张无恨有种挂断电话的冲动，他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一定是张果儿给的！哎，我的女儿啊…… “别急着挂断电话。”王小灵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陈述事实，“南华学院来了个叫周璧山的年轻天才，他找到了果儿的踪迹，可能会追上去。” “周璧山？”张无恨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很快便有了决定，沉声道：“我来看看。” 王小灵收起手机，等了半分钟，张无恨没有出现。 这说明张无恨在极远极远的地方，甚至可能在地球的另一端，连通过空间穿梭赶路，都无法立刻赶来。 王小灵等不了那么久，周璧山身前的空间，已经荡起了涟漪，他似乎正要启程。 林荫小道的另一头，传来笑嘻嘻的声音。 一群人簇拥着陆钧，有说有笑的走来。这次陪伴陆钧的不是校领导，而是一些心思活络、善于交际的学生。 “段风，你在这里啊，我们正到处找你呢。”其中一人道。 “段风，一起去吃个饭吧。”陆钧发出邀请，他很看重段风，不是因为段风一书成神，而是因为段风曾经是张小姐的男友。 周公子就是为了追求张小姐而来，如果能从段风这里套出一些信息，陆钧有信心更进一步，成为周公子身边的第一红人。 “不去，我有其他重要的事。”王小灵简短的说道，他不想与这些人浪费时间。 “什么事这么重要？推了吧。”另一个学生嬉笑道，“和陆师兄共进晚餐的机会，可不多哟。” 王小灵不耐烦的道：“这种机会，我可不稀罕。” 心理敏感的陆钧，瞬间就气血上涌，一张脸涨成了红气球。 以前也有不少人这样说陆钧，看不起他，但那些都是各界大佬，而段风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在校生，凭什么看不起他？ “你有种再说一遍！”陆钧厉声道。 “我没兴趣重复。”王小灵没去看陆钧，而是对另一人道：“你挡着我的路了。” 那人下意识的跳到一边，陆钧却堵上来，不依不饶的道：“你别想逃！” 另一边的周璧山，被吵闹声惊动了，他往这边看了几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踏空而来。 “是周公子！” “周公子！” “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大，却已经是高级编译师了！” 在场的几名学生，见到陆钧只是想巴结一下，还能好端端的站着，但他们见到周璧山，就战战克克，几乎要拜服了。 “公子。”陆钧向周璧山鞠躬，灾乐祸的瞥了王小灵一眼，“我找到了段风。” “段风？”周璧山傲慢无礼的道，“谁是段风？站出来，让我看看。” 王小灵见周璧山主动跑来，便不再心急，故意激将道：“我就在这里站着，你瞎了眼吗？” 旁人脸色大变，那可是周公子啊！一个二十出头的高级编译师！ “住口！”陆钧怒不可懈的道，“你怎敢说这样的话？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 其实，陆钧的愤怒，都是装出来的，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个段风，真是个猪脑子，连周公子都敢顶撞。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不就是周璧山么？他很有名？如果没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天底下有这个人。”王小灵说的句句属实，却又句句戳心。 在场的学生简直要癫狂了，恨不得拿块抹布，把王小灵的嘴巴给堵住：我们南华学院，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夯货？ 周璧山倒没有生气，他可以容忍王小灵的放肆，就像恐龙可以容忍蚊虫一样，两者完全是不是一个级别的，没有较劲的动力。 “段风，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张小姐的前男友吧？”周璧山说。 “不是前男友，是现任男友。”王小灵用陈述真理的自信说，“以前是，以后还是。” “不知道好歹。”周璧山有些怒了，恐龙能容忍蚊虫嗡嗡叫，但这并不代表恐龙脾气好，一旦有什么小动物，胆敢触碰属于恐龙的猎物，就会被一巴掌拍死。 第九十五章 造化弄人 “大家快散开！”陆钧急忙道，高级编译师一怒，可能殃及池鱼。 那些学生听了陆钧的话，都躲到一边。 其中一人道：“段风毕竟是我们的同学，让他被外人欺负，会不会不好？” “哼，段风一向横行无忌，目中无人，不懂谦虚，早该有人来收拾他了。” “对，段风该有此劫！这是报应。” “可是，周公子那么厉害，万一不小心，失手把段风打死了怎么办？” “说的也是，要不叫个老师来？” “不急不急，先让段风吃点苦头，等他撑不住了，再去找老师。” 陆钧插嘴道：“你们啊，都想多了，不用担心，周公子会手下留情的。” 王小灵身边，忽然泛起点点鱼鳞似的银波，空间塌缩为一点，出现一条空间隧道，一杆银色的长枪，首先探出来，而银枪的主人，还在空间隧道之中，面目模糊不清。 “破开空间的是那杆枪！”一名眼尖的学生叫道，“拥有穿梭空间之能，少说也是一件中级道器！” “唉，原来是道器的威能，我还为来的是一位中级编译师呢。” “你傻不傻？中级道器，比中级编译师稀有多了好吗？” “用的起中级道器，本身的地位，就比中级编译师更加尊贵。” “不愧是周公子的朋友啊。” 在场的人，包括陆钧，都认定银枪的主人，是来为周公子助阵的，但周公子却心中生疑：我没有哪位朋友，拥有枪形道器呀。 周公子只是小小的疑惑了一下，心中的不适感，就被抚平了，持有中级道器又怎么样？他可是高级编译师，不管是敌是友，周公子都有信心轻松应付。 空间隧道闭合了，露出一个病恹恹的年轻人。 “周璧山！”白羽一眼就看出了现场形势，毫不畏惧的道，“你想对我朋友干什么？” “怎么？不是周公子的朋友吗？” “那是谁的朋友？” “难道是……”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王小灵，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段风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啦？ 王小灵却很不爽，搞什么鬼？来的不是张无恨吗？怎么是白羽这小子，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你失望个屁啊！得了便宜还卖乖。周围的人看到王小灵脸上的失望，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 周璧山淡漠的道：“白羽，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凭着一件中级道器，也敢拦我？看在白家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你说这是中级道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周璧山，看清楚了！”白羽高举银枪，重重的往地上一顿。 枪尾敲击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生出一道道弯弯折折的白炽闪电，如有灵性，满地乱窜。 许多人都被电光刺的睁不开眼，周璧山反而将眼睛瞪大到了极致，慎重的吐出四个字：“高、级、道、器！” 现场响起数道倒抽冷气的声音，像是一群得了哮喘的牛，又像是几十个漏气的破风箱一齐开工。 有人小声问：“高级道器，和高级编译师，那个更牛？” “你说呢？” 白羽扭过头，冲王小灵呲牙一笑：“怎么样，帅气吧？” “我等的不是你。”王小灵叹息道。 “吹牛，我为了你，连镇族第二宝都请出来了。”白羽不信，他认为，如果段风是名女子，早就该说：“妾身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不管还有谁要来，你们别想完好无损的离开。”周璧山一挥袖，引动三千规则。 规则之力如冲破堤坝的洪水，滚滚而来，化为天碗，将王小灵和白羽倒扣在其中。 白羽不慌不忙的刺出银枪：“破！” 当的一声，那不是物质间的交鸣，而是规则在爆炸，银枪被爆炸的威力，压回白羽手中。 白羽甚至都握不住，枪杆擦的他掌心流血，插入地面。 “你这镇族之宝不起效啊。”王小灵调笑说，他并不慌张，就算张无恨没来也不要紧，这里是南华学院，海太浅的地盘。 “是镇族第二宝！”白羽纠正道，他烦恼的抓了抓头：“有点不对劲儿，即使是镇族第二宝，也不可能被挡住，周璧山才刚成为高级编译师，而且是速成的高级编译师，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周家谁有这个本事？”王小灵问。 白羽思索道：“那几个辈分高的族老，应该有这个本领。” 说完，白羽又道：“如果是我父亲自催动这杆天荒银枪，他们一个都别想挡住。” “给周璧山传功灌顶的是谁？他有这个本事吗？”王小灵追问。 “有，那位族老叫周行，但他传功之后，不久就去世了。”白羽解释说，“高级编译师力量浩瀚，即使通过传功灌顶，也不可能完全继承，会损耗很大一部分不，所以周璧山虽然继承了周行系统与能力，但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小灵摆手，“有没有可能周行传的不止功法，他把自己的灵魂，也传进去了，占据了周璧山的躯壳。” “哈哈哈哈！”周璧山出现在天碗之内，“自作聪明的小子，你只猜对了一半。” “哪一半？”白羽预感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了，貌似哪一半，都极其糟糕。 “我不是周璧山。”周璧山年轻的脸上，露出老狐狸特有的笑容，令人不适。 “我就是周行，一年前，我分别将永久变形术施加在周璧山和自己身上，一年前入土下葬的那个老人，才是周璧山。” “这……怎么这样？”白羽心惊胆战，有种捂住双耳的冲动，听了这样的秘闻，他肯定是活不成了。 没想到刚有摆脱病魔的希望，就要死在这里，真是造化弄人。 “还不是张无恨搞的鬼，弄什么孬子崆峒协议！”周璧山恨恨的道，“杀了老夫那么多的好友。” 王小灵身躯一震，没人知道，他在听说张果儿童年躲来藏去的经历时，有多么难受，多了无力，谁能想到，老天居然让其中一个祸害，出现在他面前。 王小灵缓缓抬头，寒声道：“你变成这幅样子，就是为了避开崆峒协议？” “没错！”周璧山道，“我要当圣父！我周家为此计划了好多年，志在必得！” 第九十六章 小丑 “你们周家都疯了！”白羽知道今天要栽，连镇族第二宝，可能都要失陷与此。 横竖要死，白羽更愿意选择一个壮烈的结局。 他轻轻碰了王小灵一下，传音道：“等会我要激发天荒银枪的全部威能，破开天碗，你就马上走！” 以白羽的实力，是绝对无法彻底催动天荒银枪的，但有些镇族之器，也是守护之器，这种特殊的道器，能以某些族人的代价，来激活凶威。 不过，这种代价，一般都是献祭生命。 面对白羽的满腔烈火，王小灵镇静如冰：“还有转机，远远没有到那种地步。” 周璧山窃听了两人的传音，恶意满满的说：“两个小辈，放心的去吧，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修真系统，化骨魔风！”周璧山双臂一震，背后乌龙一样的飓风，升腾而起。 “张无恨，你还在等什么！”王小灵忽然大声喊，七杀门之主的潜伏水平太高了，王小灵一直没察觉到他的动静，但刚才传音的不止白羽一人，还有海太浅，系统精灵的传音，周璧山还没资格窃听。 海太浅传音说，张无恨又来了，他要去躲一躲，他还建议王小灵也去躲一躲。 “张无恨，在哪儿？”周璧山闻虎色变，放开神觉，东张西望，随即恼怒。 “小子，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周璧山危险的眯起眼，“待会我要你死无全尸。” 他一指，背后的黑色飓风，就向两人扑来。 “死了死了！”白羽抱着银枪发懵，“激活天荒银枪，时间不够段风，你应该多忽悠他一下的，用张无恨吓他，实在太假了，太不明智了……” “张无恨，你想借刀杀人吗？”王小灵高声道。 “你怎么还用这个由头啊。”白羽要抓狂了，他真想自己编个理由，却又没王小灵会说。 唰！一道红光飞来，红光切开了天碗，切开了龙卷风，切开了周璧山，将世界变成一种颜色：那就是艳艳的红！就像是整个生机勃勃的星球，一下子步入衰老，行到了末日。 异象持续了好几十秒，才渐渐淡去，世界恢复了正常。 大杀神，张无恨，被两次点名，终于出手，将心中的不爽，全部都发泄到周璧山身上，便有了这惊天一击。 “落日剑光，这是张无恨的成名绝技啊！”白羽惊到不能自已，再看王小灵，一种敬佩的情绪油然而生。 在别的天才，都在苦苦追求张小姐的时候，段风已经一步到位，提前把岳父搞定了！ 搞定妹子，算不得什么本领，搞定双手沾满鲜血的七杀门之主，那才是真本事！ 白羽看着王小灵，明明就近在咫尺，白羽却感到望尘莫及，只能吃土。 不愧是张小姐看上的男人！这样的奇男子，才当得起圣父。 天碗被居中剖开，外面的人，以为段风要倒霉了，连老师都叫来了，怕闹出人命。 现在一看，还真的闹出人命来了！ 但是，最终结果却颠覆人们的三观。 本以为活着的周璧山，已经死了，本以为死去的段风，却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周公子！”陆钧冲过去，抱住周璧山的两片尸体，怎么平也拼不起来，眼眶当时就红了。 他想不明白，像周公子这样的大粗腿，怎么就被人砍成两截了呢？ “周公子死了！死在了我们南华学院里！”在场的学生、老师，无论是什么身份，目睹了这一幕，都感到不可置信，大脑一片空白。 老师第一个回过神来，愁到直揪头发：“周家的未来之星，居然就这么死了，这可怎么交代啊？” 他还不知道，周璧山的真实身份。对周家来说，周璧山何止是未来之星？那是关系到圣父计划的核心人物啊！ 完了完了，这个锅，南华学院不能背，老师四下看去，他看到了段风，只是停留了一下，就迅速略过。 段风优秀是优秀，但他才是初级编译师，怎么可能是杀害周璧山的凶手呢？ “到底是谁干的？”老师很烦躁，现场就他这个老师身份最高，这件事处理不好，学校要背锅，他这个老师也要背锅。 跪在周璧山尸体边上的陆钧，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了王小灵：“是他，是他请来的妖人，还是了周公子！” 白羽感到好笑，这家伙居然敢说什么妖人，七杀门之主还没走远呢。 但很快白羽就笑不出了，因为陆钧指着他，一口咬定说：“就是这个妖人，那杆银枪，是高级道器，他用银枪偷袭了周公子！” “你胡说什么？”白羽激发了天荒银枪的一点力量，“看清楚了，这是雷电和空间属性的规则之力。” 一旁站着的老师，频频点头，的确，天荒银枪虽然强大，但力量属性，与斩开天碗的红光，完全不沾边。 “即使不是你下的手，也一定和你有关系！”陆钧慌乱了，额头见汗，周公子死了，周家必定震怒，陆钧见过周家的家主，那是一位喜怒无常的大人物，搞不好会让他给周璧山陪葬，陆钧必须找出真凶来。 这话说的强词夺理，老师却受到了启发，他凝视着王小灵的双眼，用令人放松的嗓音，和颜悦色的问：“段风同学，杀死周公子的那个人，和你有关吗？” “是的。”王小灵道，“有点关系。” 陆钧一拍大腿：“我说吧！” 王小灵继续道：“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算是我的岳父。” 老师对这个答案很不满，什么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听说过段风的风流，很受女生的欢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段风似乎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岳父。 但有个人却主动现身：“臭小子，我什么时候成你岳父了？” “妖人！”陆钧大叫，“快拿下他！” 一身红色戎装的张无恨，淡淡的瞥了陆钧一眼：“跳梁小丑。” “老师，我们要不要报警呀？”有学生问。 “等等，先别乱动。”老师盯着张无恨的脸，使劲的回忆着什么。 “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真凶出来了，怎么不抓他呀？”陆钧感到很奇怪。 “我想起来了！”老师激动的道，“你是七杀门之主，大杀神张无恨。” 刚站起来的陆钧，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居然是张无恨！自己还骂了他妖人！想到七杀门的恐怖传说，与张无恨的残酷手段，陆钧头一歪，啪叽倒地，被活生生的吓死了。 第九十七章 少主之争 张无恨利落的斩杀周璧山之后，直接调头，去了周家大本营，又砍菜切瓜般的干掉了一批心怀不轨之徒，震慑群雄。 白羽刚从家族的渠道，收到消息，感慨道：“张门主真是神人啊。” 王小灵在狂嗑能晶，他面前的桌子上，能晶堆成小山，折射出眩目的光彩。 这些是白羽按照约定带来的。 当最后一块能晶，在王小灵掌心融化时，以伤换力的系统祝福音响起，缥缈如仙乐：“恭喜升级！当前等级16。” “过来吧。”王小灵伸出一根指头，指尖有点点金光，“我把以伤换力系统传给你。” 康复的希望，就在眼前，白羽却忍住了诱惑，他摆手道：“先等等，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回，回报还是能晶，我会先帮你升到17级，事情完毕之后，你再点化我。” “也就是说，我的最终等级，将保持在16级？”王小灵问。 “对。”白羽点头，他对某些事记的很清楚，“这是你应得的回报，除此之外，我白家还欠你一个人情。” “那为什么不现在就点化你呢？”王小灵提出自己的看法，“如果我现在点化了你，等级将退到15，再用一批能晶，等级将升回16。从15级升到16级，所耗费的能晶，比16级升到17级，所耗费的能晶要少的多。” 白羽坐正，肃然道：“因为，我需要你保持战力巅峰的状态。” 王小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先说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争一争少主之位！”白羽握紧了拳头。他是家族中的嫡长子，又极具天赋，少主之位，本该是他的。 可是他的寿命有限，再怎么优秀，白家也不可能让一个短命鬼，来当未来的家主。 “你太高看我了，你们内部的家族之争，我能帮上忙吗？”王小灵表示怀疑，像白家这个等级的家族之争，简直就是个大漩涡，漩涡的中心，往往以高级编译师为主，王小灵一个初级编译师，怎么可能影响胜利的天秤？ “放心，我们白家最为团结，当然，我是个意外。”白羽无力的笑了笑，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绝症，和二弟有关，不过那时他心灰意冷，寿命无多，可以说是没有未来，根本提不起报仇的心思。 但段风的出现，让他振作起来，有了奋力一搏的信念！ 白羽开始简述少主之争的由来。 白家自古以来，就像蚂蚁一样团结。团结一致，甚至被写入了白家的族规。 是团结，让白家从一个小小的商贾之户，成为今天的豪门，也正是团结，使得白家人口众多，开枝散叶，成立了一个又一个分家。 而当初和白家一起发达的家族，都在无穷无尽的家族内斗中，慢慢消亡，唯有白家坐看历史长河。 极其厌恶内斗的白家，制定了一条铁律，少主之争，是年轻一辈的较量，任何高端战力，都不得插手。 而且少主之争，也不是某几个家族长老投票决定的，白家有一片专门的古战场，来进行少主之争。 有意争夺少主之位的候选者，带领若干名雇从进入古战场，谁赢了谁就是少主，一旦分出胜负，出了古战场，就不得再有争斗。 而且候选者与雇从的年龄，都有严格的规定，这一项制度，使得选出的少主，以及围绕少主的雇从，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而未来，当天才的少主，成长为老谋深算的家主，天才雇从成长为强力客卿，白家就有了新一代的中流砥柱。 白羽又跑了一趟，带来了大量能晶。 以伤换力系统比较特殊，王小灵献祭了第一块能晶，就察觉到，从16级晋升到17级，恐怕要花费不少时间。 在这期间，白羽把竞争对手的资料发过来了，王小灵抽空看了一下。 白庭恩，白家的次子，现任少主，也是白羽要挑战的人。 年仅十五的白庭恩，战绩非常惊人，手腕老练，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王小灵读着白庭恩的事迹，不由得被吸引了。 过了半个小时，王小灵皱起眉头，怎么还没读完？ 白庭恩的资料他早已读过了，现在读的是雇从的资料，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王小灵手中的资料还没读到一半。 王小灵直接翻到资料的最后一页，看到右下角的页码：“一百一十三页！怎么会这么多？” 他记得很清楚，白庭恩的资料，只占了三四页，其他都是雇从的。 王小灵重新翻开资料，匆匆过了一遍，白庭恩的雇从很多，王小灵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白苏木。 那是一个几乎要沉到记忆底部的名字，王小灵是在战网遇到白苏木的，那家伙是白韵琴的表哥，而白韵琴是叶芷紫的闺蜜。 撇开这些复杂的关系不谈，白苏木也给王小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当时战网中，最强势的几人之一。 白羽发来的资料很详细，将每位雇从的危险级别都一一标出，这个白苏木，居然只是白庭恩的众多雇从之中，比较不起眼的一个，可见白庭恩的阵容豪华。 王小灵感到了危机，但他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依旧按部就班的献祭能晶，缓慢而又坚定的向17级接近。 白家。 一群年轻人，聚集一堂，他们收敛了气势，围桌而坐，显的很不起眼，但每个人单独拿出来，放到外界，都是名动一方都是天才人物，足以让那些想掉金龟婿的小家族，抢破头脑。 “把我们召集起来干嘛？”一个大汉拍了拍桌子，“开娘们的座谈会吗？” “有人要挑战少爷。”李竹青道，他是雇从里的军师，战力不高，不过，这个不高，是相对那些变态雇从来说的。 “白家还有这等人物？”大汉夜阑歌诧异的挑起毛毛虫似的浓眉，“是哪个娘们觉悟？” 李竹青拿出一堆纸，分发下去：“这是他们的资料。” 夜阑歌看到第一页白羽的资料，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不是那短命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