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前世今生 “头好晕!”这是谢容有意识后的第一感觉,不爽的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Shit!”这是怎么回事?谢容出生二十五年来的第一次脏话被贡献出来了,虽然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因为谢容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周围是一片的黑暗,身体能够感觉到温暖的液体在流动,心脏在跳动,但却有两种频率,其中一种明显不是谢容的,谢容非常肯定。 于是在震惊了一分钟,思考了三十秒后谢容淡定的得出了一个不可能的结论:他似乎,好像在女人的子宫中······ 谢容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是一个教授,一个研究医学的教授,一个专门研究胎儿成长的医学教授!要是不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他还可以骗骗自己,但是······天雷滚滚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下子就成了胎儿呢? 谢容开始拼命将自己的记忆回放,来为自己现在的境况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自己昏迷以前发生了什么呢?对了!谢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在心里开始苦笑,大爆炸,真真实实的大爆炸!没想到全世界安全系数最高的实验室竟然也会发生爆炸,实在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不是吗,楚昊? 楚家长子,不,也许现在已经是楚家的当家了吧,毕竟唯一的污点已经消失了,他,谢容已经消失了不是吗?楚昊,人如其名,志向比天,才能凌云,十全九美。而唯一的缺憾就是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名叫谢容的男人。楚家不会承认一个同性恋的族长,那么,他谢容也就成了他踏上高位的唯一一块绊脚石,那如果绊脚石消失呢?就算已经分手却还是不放心,要赶尽杀绝吗?如果可能,谢容真的想放声大笑,终于结束了,那段伤害了彼此的感情,终于结束了!我早就累了······ 只是,对不起,外公外婆,还没有好好说再见就消失了,你们还好吗? 出生在两个书香世家的谢容现在想起自己的经历都觉得充满了戏剧色彩。自己的母亲在飞机上生下了自己,然后等到飞机落地却迎接到自己爷爷奶奶同时因病去世的消息;再后来自己的父母在去度假的时候竟然碰上了劫机这种恐怖事件,结果不言而喻,在十年前的那一天谢容又失去了一双亲人,他只剩下了疼他的外公外婆。在经史子集中长大,他却偏执的选择了研究医学,不顾外公外婆的劝阻去了美国留学。如果当初没有那般坚持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遇上那个男人了,就不会让自己这般受伤,现在连消失都那么的仓促······ “我怎么觉得胸口有些气闷呢,孩子不会有事吧?”担忧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谢容。 “怎么会,可能是要生了缘故吧,大夫不是说就这两天了嘛?”男子的声音很是清雅,带着安抚的力量,谢容可以想象那声音的主人定是一温润如玉的人。那人,应该是自己未来的父亲吧? “可是我却始终无法心安,要知道《红楼梦》中以前那个真正贾敏可没有在这个岁数怀孕啊,我真怕这孩子他······”女子的声音温婉无比,一听就知道定是个温柔的贤内助,但是这些已经完全不是谢容关注的重点了! 《红楼梦》?贾敏?还以前那个?老天,乃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求乃了! 苍天啊,大地啊,圣母玛利亚啊! 此时谢容的心里有一万只乌鸦当空飞过,他现在只想振臂高呼一句话:“主啊,放过我这可怜人吧!”当然,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如海,孩子动了!”一声惊呼,谢容倒是发泄过了,可把那怀着她的不知是真还是假的贾敏吓坏了,赶忙用手抚上圆滚滚的肚子,愁眉不解。 “夫人,不会有事的,大夫都说了脉相平稳。”坐在旁边的林如海一看到如此情况立刻轻声安慰道,“你这样总是忧思不断对孩子最是不利的。再说,我们穿越来到红楼整整十年了,改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怎么就不许多个孩子呢?” “说的也是,我们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异数了,怎么就不能再多一个呢?还是你想得周到。”贾敏释然道,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双眼中柔情一片,可见对肚子里的那个生命充满了期待。 而林如海却在心里悄悄抹了一把汗,果然怀了孩子的女人都是喜怒无常的,一会哭一会笑的。 不管林如海怎么想,反正还在肚子里的谢容是被惊得大脑当机了,久久才把这一段不长的对话消化了——这是红楼的世界,这是一个林如海和贾敏被他人穿越了十年的红楼世界,而他谢容,就即将出生在这个抽风的世界里。谢容想哭了,他可是一个连被情人甩了加杀了都不会哭的坚强男人啊!这都是些什么神一样地展开啊? “如海,十年了,我们来这里十年了呀!”贾敏看着自己的肚子低低地叹息,“每次看到我的肚子我就会想到那个世界里我们两的孩子,我们走的时候才十五岁啊,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以前容宝宝应该早就长成谢容公子了吧,一定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呢!就像父亲一样。父亲母亲一定有好好教育他,毕竟他可是我们两家唯一的继承人。” “啊!”林如海握住爱妻的手,扬起头状似回忆,“那小子从小就聪明,长得也是人模人样的,那时候就有好多小女孩喜欢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成亲,算了,以他那种爱玩了性子,八成不到三十岁绝对不可能结婚。”明明是不满的话却掩饰不了其中的浓浓的思念之情。 “都是我们的错,好好的去度什么假啊,否则怎么会遇上劫机那种事,让谢容小小年纪在失去祖父母后又失去父母,将谢云两家的继承重担全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父亲母亲也为此受累。”贾敏的眼眶微红,赶紧拿帕子擦了擦。 “好了,快点安置吧,这样对胎儿好。” 而呆在子宫里面的谢容现在的情况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在贴切不过:呆若木鸡。 这不长不短的对话彻彻底底的将谢容惊到了,如果说刚才是天雷滚滚的话,那么此刻谢容保证他一定是被雷正好劈中了:他不仅遇上了一对穿越的父母,而且这父母竟然还是他前世在那个世界的父母,如果他没有分析错那段低智商都能听懂的对话的话。 谢容真的想问一句话:这世界是肿么了? 当然,他很开心,非常开心,开心的想哭,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并且还是他们的孩子,还能再叫他们父亲母亲。 成长于书香世家,他的童年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他的家庭也与其他家庭不一样。 当别的孩子在看童话故事,在学算术,在背一些简单的诗歌的时候他已经被要求将《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这些东西记忆背诵了;当其他孩子听类似于《白雪公主》之类的床头故事的时候,他的母亲却在给他讲山海经的故事,他所耳濡目染的一切与其他的孩子有太多的不同。但是他却感谢于这样的教育,让他早早的懂事,让他学会君子的波澜不惊,否则像他经历的那么多的失去,最后还死于非命,一般人怕早就得失心疯了,而不是像他现在这般的淡定。而他们的家亦是温馨非常,父亲是企业的总裁,母亲是大名鼎鼎的律师,但是无论工作有多忙,他们的晚餐时光总是一起度过了,而不像有些家庭那样一个月父母都与孩子见不了几面。 所以他很感谢自己的父母,他们走的早,却把最宝贵的东西早早交给了他,能够重来一世,能够再做他们的孩子,何等的幸运。 这一世他要一个完美的家庭! 红楼又如何,怪诞的世界又如何,谁若阻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回忆了一下红楼的情节,于是有一个姓氏被谢容惦记上了,那个姓氏是——贾! 作为一个书香世家的孩子谢容绝对不会对《红楼梦》陌生,即使他不喜欢——他一直觉得这是一本适合女孩子的书,像《三国演义》那样的书才应该是男人的书。他深深的记得书中那个“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那个逼死了林家最后一根独苗的贾家。 很好,谢容发誓,他已经将这个姓氏刻上心头了,就等哪天心情好的时候做点什么。 于是悲剧的贾家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家已经被一个还在娘胎里的孩子惦记上了。 想着想着谢容就开始累了,果然胎儿是相当脆弱的呀,这是谢容睡着前最后的一个念头······ 3第二章 出生(修) “啊!肚子好痛,我好像要生了,快叫稳婆!”迷迷糊糊熟睡中的谢容被一声尖叫惊醒了,而后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挤压力,立刻打了一个激灵,谢容转眼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自己要出生了。 而现在外界的林府下人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自己的工作,稳婆守着生产的贾敏,丫头们烧水的烧水,拿盆的拿盆,而老管家早就遣了小厮去请还在衙门办公的林如海,可以说是忙而不乱,这还多亏了先前的精心准备。 贾敏此时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由于生产的疼痛使得她即使是在冬天也是满头大汗,身下的疼痛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撕裂了一般,死死地拽住被子,努力让自己不叫出声来,她必须把力气留在生孩子上。 “夫人,用力啊,很快就能见到孩子了,要挺住啊!”贾敏身边的叶嬷嬷一边给贾敏擦汗,一边给贾敏鼓劲,这可是林家第一个孩子,是太太期盼了多年的孩子,可千万别有事啊!要知道从贾敏怀孕开始叶嬷嬷就对贾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啊,关注紧张的程度一点都不比林如海那两口子少。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管家林清则一看到满脸焦急的林如海立刻迎了上去,“夫人还在房里呢。” “情况怎么样?”林如海急的满头大汗,都说这古代女人生孩子相当于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这话那可是一点不错,林如海看着那一盆盆被端出来的血水就觉得恐怖感从脚底直窜上大脑,“不行,我得进去看看!”说罢就径直要往那产房里走,反正林如海觉得自己是一个现代男人,没古代男人的那一套。 “哎呦,老爷你可不能进去啊!”林清则立刻意识到自个儿家老爷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这天底下哪有男人进产房的道理,要是老爷被血气冲撞了那可怎么办啊,一把将飞走林如海拽住,赶紧劝道,“老爷,放心,不会有事的。女人第一次生孩子都会困难些,再说夫人的身子骨很好,不会有事的。” “可是······”林如海焦急的看着房门,那里面可是他的夫人和孩子啊,他怎么能不心急啊? “老爷,您先坐下,您这样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林管家一看林如海被自己劝住了,立刻拉着他家老爷做到院子里的石凳上,一边倒上一杯茶,“老爷您先喝杯茶,夫人不会有事的,菩萨一定会保佑夫人和小主子的。” 天色渐渐完全暗了下来,已经到了后半夜了,但是产房中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就看见那一盆子一盆子的血水往外端,林如海已经不停的在院子里来回打转了。这会儿连林管家都急了,哎呦,我的小主子你就快点出来吧,别再折磨夫人了,急的直念佛。 “当当当~~~”外屋里的自鸣钟响了,说明已经到了夜里子时了,已经到第二天了,夫人从下午就在产房里了,那钟声敲得人心肝直颤。 “哇哇哇~~~~”伴随着那十二下钟声里的最后一响,产房里传来了婴儿嘹亮的哭声,霎时间一团青芒笼罩了整个林府,印染了整个夜空,看得林家的下人个个目瞪口呆,暗暗纳罕,想来那才出生的孩子定是个来历不凡的。还好已是深夜,除了林家的下人,怕是无人注意到吧。 林如海倒是没在意什么,只是那心一下子就放下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汗,但是那嘴角却止不住的往后咧,他终于有孩子了,敏儿终于不用受苦了,这哪是在生孩子呀,简直是在玩命嘛! “恭喜老爷,恭喜老爷!是个哥儿,母子均安!”没一会儿稳婆便抱着孩子出了产房的门,一脸的喜气,那脸笑得就像朵老菊花。 “好!好!好!”林如海一连说了三个“好”,总算是顺气了,“管家,每个下人赏一个月的月钱,近身照顾夫人的每人三个月月钱。”林如海大手一挥,林家的下人们个个喜形于色,本来夫人安全的生了小少爷就让人高兴的不行了,再加上这赏钱,能不让人喜形于色吗? “长得真是丑,红皱皱的。”林如海这边已经从稳婆的手中抱过了孩子,相当的专业的摇着手臂,同时还不忘看着自己熟睡的孩子的小脸嫌弃两句,不过配上他那张明显笑意满满的脸怎么看都没有说服力。 “老爷,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孩子刚生下来可不就是这样子的,您当年出生的样子和这差不离啊!”林管家在一边那也是喜的不行,一双老眼已经笑得眯成缝了,比看见自己孙子出生还高兴,额,虽然他还没有孙子,“人家都说刚出生的孩子皮肤越红就越说明这孩子生的好,长大了定然好看到不行,老奴看少爷这个样子,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就和老爷一样。” “那是,我林家的孩子必然是出色的,这孩子定不能给林家抹黑啊!”林如海也开始得瑟了,不过立刻神色一凛,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管家,赶紧安排下去,让府里的人不要声张今晚看见青芒的事,让他们全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或听见瞎说的全给我打发出去,再不许声张这件事。”林如海说得很是严肃。 “是,奴才知道了。”林管家一想,立刻就明白了林如海的顾虑,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赶忙亲自去办这件事。 “哼!也只有贾家那种没脑子的才会将这种异事抖出来。”林如海在心里面将贾家从头鄙视到了脚,“宝宝,我们进去看你娘亲喽。”转而林如海又高兴起来,看里面都忙的差不多了,立刻就抱着孩子进了房间。 “老爷,夫人已经睡了。”贾敏身边的大丫头雪梅看到林如海,立刻悄声走了过去,低声说道,但眉间全是喜气。 “好了,今天你们也辛苦了,先下去吧!”挥挥手,林如海让丫头下去了。 “是。”雪梅行了礼,立刻就下去了,她知道现在她此刻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可以说林家的下人都是顶机灵,顶有眼色的。 “老爷,我要看看孩子。”才打发走了雪梅,贾敏有些虚弱的声音就从床上穿来了,林如海忙不迭的走了过去。 床上的贾敏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面全是对才出生的孩子的渴望,林如海一看到这样的妻子内疚这情油然而生。 “让你受苦了。”把孩子的放进贾敏的臂弯中,林如海轻声说道,“这古代女人生孩子还真是······以后咱不生了,坚决不生了!”这时候林如海也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呵呵!你呀!”贾敏有些无奈,眼睛一直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一眼都没有施舍给林如海, “要按你说的做,那么那病若西子胜三分的林妹妹从哪儿冒出来呢?不过这孩子也是能折腾了,想当初在那个世界生谢容的时候都没这么折腾过。”贾敏终于舍得从孩子身上挪眼了,戏谑的瞥了林如海一眼。 “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吗?哪来这么较真啊!”林如海摸摸自己的鼻子,倒是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在官场呆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脸皮厚,“对了,孩子的名字你给取个吧!”故意岔开话题,不过孩子的名字也着实重要。 贾敏看似无意的盯了一眼林如海,他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她看一眼就知道,但贾敏也故意没戳破,男人有时候该死的要面子,即使他连里子都没有:“还是你给取吧,这时代可都是父亲去名字,我们也要入乡随俗啊。” “那就我取吧!”林如海也不矫情,一口答应了下来,沉吟半晌道,“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我记得这是我曾经寄托在谢容身上的期望,如今谢容不在身边,我就将这期望寄托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吧,就叫逸然好了,林逸然。夫人觉得如何?”林如海望向正在用手抚摸孩子脸颊的贾敏,征求到。 “超脱洒然,飘逸出尘,不为红尘羁绊,好名字,就叫林逸然。我们家逸哥儿呀,长大了一定会是那样神仙般的人物。”不得不说每个母亲眼中的儿子都是那落于红尘的神仙公子,与别个自是不同,看得林如海那个醋海翻滚啊,难怪人总说儿子是母亲前世的情人,而女儿则是父亲上辈子的最爱,林如海现在还不知道后来他家那女儿出生时他的激动比现在贾敏更甚。 “对了,还有一事我要同你说说。”林如海突然严肃的神情看得贾敏一愣,这又是唱哪出啊。 不过当贾敏听过林如海将林逸然出生时产生青芒这事一说,神情也跟着严肃了几分,不是所有人都跟贾家那几个人一样不长脑子。 “老爷这事你做的对,这古代最是忌讳这些事情发生在不是皇家的普通孩子身上。”不过贾敏突然神情一转,看上去又轻松了起来,“但是老爷,你觉得以咱们那位不着调的皇帝陛下会忌讳这事?反正你们仨是狐朋狗友一箩筐。” “额,说的也是。但防着肯定比不防要好,再说就算他不在意,也不排除有些人的有意利用和心怀鬼胎啊!”林如海这会儿想通了,确实以他和那位不着调的主的关系根本不用担心这一茬,但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你呀!”贾敏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说话,这会儿看上去确实精神不济了,毕竟生孩子耗费了太多的体力。 “夫人,早些歇着吧,你也累了,这几天我就去书房睡,逸哥儿我就先抱走了。一会儿我唤露荷、雪梅她们几个过来服侍······”林如海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贾敏已经睡着了,看来确实累了。 轻轻将孩子抱起,给贾敏掖好被子,林如海悄声的走出房间。奶妈早就在门外候着了,林如海将孩子给奶妈,让她抱着孩子下去休息,而一边的贾敏的大丫头们不等林如海吩咐便委身进了房间,两个守在里间,两个守在外间,分工明确。 看到这儿林如海也有了一丝小得意,自己家从上到下都是好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青色象征着坚强、希望、古朴和庄重,传统的器物和服饰常常采用青色。 。《说文》解释说,“青,东方色也。”本义是蓝色。 这回颜色总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意思了吧?千万别再弄出什么血光之灾啊,都是偶的错啊! 4第三章 一家相认 夫人,少爷可真是能睡,这都四个月了除了吃就是可了劲的睡呢!”雪梅站在贾敏的旁边,望着摇篮熟睡的林逸然轻笑道,对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而言,孩子可是一新鲜事物,“果然孩子都是嗜睡的呀!” 贾敏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只是相当有规律的晃着摇篮,默默看着林逸然的睡颜,目光温柔似水,从中可以看出泛滥的母爱。 一边坐在炕上绣肚兜的霜枫抿着嘴直乐,接上了雪梅的话茬:“可不是,雪梅你刚来林府的时候那就是可着劲睡啊!” “霜枫你个小蹄子,作死呢,竟然把我比作孩子!再说,我们少爷那可是金尊玉贵的,哪是我能比的。”雪梅立刻就听出了这话的含意,贾敏的四个大丫头中就数霜枫的嘴最利。 “小声点!逸哥儿还睡着呢!”贾敏一听二人的对话也跟着乐了,“你们啊,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 “嗯!嗯!”贾敏这话还没有说完,摇篮里就传出了响声,贾敏仔细一瞧,那林逸然的小眼皮动了动,明显是要醒过来的征兆。 没用多久细嫩的眼睛就张开来了,黑白分明的眸子,还带着初睡醒的水汽与朦胧,瞬间激发了房间里面三个女性的母爱因子。 “夫人,您瞧少爷那双眼睛多大,可是漂亮的不行。”霜枫一下子就窜了过来,立时就迷上了那双眼睛。 “我的儿啊,可算醒了!”贾敏看到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一瞬间想起了谢容,那孩子出生后也是有着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眸呢,一把抱起林逸然,看着那红色襁褓里面可人的小家伙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贾敏可是乐了,“逸哥儿真的如此喜欢娘亲吗?有没有饿了呀?” 而此时谢容,不,林逸然看着抱着自己的温柔妇人眼圈微红,这四个月他就觉得和做梦一般,自己又能够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了,真好,真的是太好了。 “雪梅去叫新来奶妈过来,怕是逸哥儿现在也饿了,但愿这回不要再闹什么妖,孩子还是喝母乳好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一直嫌弃那些奶妈?”贾敏回头对着雪梅吩咐道,“对了,去问问老爷有没有回来,要是回来了就让他往院子里来,来看看他醒来的哥儿。” “哇哇~~哇哇~~”这边雪梅还没有答应,就听到哇哇大哭的声音,贾敏一看,哟,自己儿子已经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了,那金豆子就像不要钱似的直接往外掉。 “好了好了,不哭了,一会儿就有吃的了!”贾敏连忙摇晃着开始哄儿子,一边一叠声的让快去叫奶妈子,现在她认为她家儿子是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饿哭的,“才说你不哭的,这会儿却哭得不行。”贾敏一边心疼自家儿子哭的厉害,一边又觉得好笑。 老妈,你怎么能这样,又找新的奶妈!难道我四个月赶跑五个奶妈的记录还没有让您敲响警钟?我内在可是二十五岁的灵魂,怎么会接受奶妈这种人形凶器!看来今天自己一定要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否则的话这小日子真的是没发过啊······他一点子也不明白为什么前些日子自己明里暗里的暗示自家父母一点反应也没有。 “哟,这哭的梨花带雨的,可像极的姑娘家。”霜枫凑在一边打趣,连肚兜都不绣了。 一听到这儿林逸然立马不哭了,淡淡地看了霜枫一眼,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很好,小爷记住你了,敢说爷像女娃子,爷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要知道前世的时候林逸然就长得相当的秀气,再加上那在经史子集中泡出来的清清淡淡的气质让不知多少女生神魂颠倒,但是这也就犯了一些男生的忌讳,而且林逸然这小子从小就不怎么合群,男生缘也不咋地,这不那些男生们为了找回场子不止一次的当众说林逸然像女生,还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小娘子”,这让林逸然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从小接受读书人教育的林逸然一直被外公灌输着一个理念:士可杀不可辱!于是林逸然最后终于爆发了,在不知名的阴暗小巷里狠狠揍了那群男生一顿,谁都不知道看上去文雅的林逸然是个练家子,从此各种女性名词就彻底与林逸然告别了! 没想到,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听到了,而去还是从一个女娃子嘴里说出来的,新仇旧恨,天雷勾动地火,林逸然怒了!不得不说林小爷是个相当小心眼的存在。 霜枫看着自己乖巧少爷那清冷冷的眸子和温和的微笑只觉得一股寒气直窜上脊背,有些不明所以的摸摸鼻子,额,再一看明明是天真的笑啊,那大眼睛里全是暖人心的味道,难道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嗯,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霜枫在心里默默肯定着自己的答案。再一想,一个才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眼神,瞄瞄现在笑得好不可爱的少爷,霜枫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边去继续绣还没有完成的肚兜了。 怀抱着林逸然的贾敏看着自己儿子那纯良的小脸,那也是疑惑重重,她可是看的相当的清楚,虽然那份冷意转眼即逝,但是她一点没有错过,要知道前世她可是国际著名的律师,见微知著是她的本能。再加上她自个儿都是穿来的,就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这儿子也有些怪异,到底是重生的,还是喝她一样穿来的呢?贾敏这会儿倒是有兴趣了,虽然心里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但是想想自己也是穿越而来的,那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怎样?不如问问吧,反正没差,要是不是穿来的,反正这孩子也听不懂,也不会给将来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林逸然他一定没想到自己瞪人的眼神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让贾敏注意到可他的不同。 “夫人,听说逸哥儿醒了?”这边贾敏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林如海倒是先施施然地进了房间,“哟,好大的眼睛,怎么眼圈都红了,难不成是哭过了?” 走到贾敏的身边,林如海一把抱起贾敏手中的林逸然,调笑着说道。 林逸然望着抱着自己的美男子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原来不管在哪个时空,自己这个老爹的恶劣一点都不会改变,现在连一个小孩都嘲笑,真是白费了老天两世给他的清雅好皮囊。偏过头,不去看那双满是戏谑的双眼,林逸然坚决否认了自己其实是害怕再哭出来这件事的心思,他才不会那么丢人,他从小最讨厌这个父亲了。要知道,林逸然和他老爹的关系那是相当的恶劣,就是两看相厌,而且是从出生时便开始的,实际上两人比谁的关系都好,就是两个天生牛心孤拐谁都不承认。 贾敏望着林逸然的表现,心下越是确定了自己的所想,谁家孩子能在才出生就像个大人一样有这般成熟的表现啊! “霜枫,你去替我把上个月的账本拿来,如果路上遇见雪梅就让她和奶妈子一起去一趟小厨房,吩咐厨房的人炖一盅燕窝来。”贾敏对着正在做活的霜枫吩咐道。虽然霜枫是个听话的丫头,但是有些事不该是她们这些丫头知道的。 “知道了,夫人!我马上去。”霜枫一听立刻就答应着,往外去了。林府的下人都很有眼色,这么多年,老爷和夫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有很多时候是她们不需要伺候的,下人只要好好听话就行了,那么主人家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林如海一件贾敏将丫头支走了,就知道贾敏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再看看怀里的儿子一双葡萄般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贾敏,更觉有趣,“要我说咱家逸哥儿好像也知道你有重要的事要说呢。” 林逸然现在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调戏他的家伙,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暂时记在帐上了,他现在更关注的是贾敏将要干些什么,直觉这会和自己有关。 “他当然知道我是有什么事要说,你说是不是呀,逸哥儿?”贾敏走到林如海的身边,望着自家孩子温和的说道,只是这份温和中惨杂这某些让人战栗的成份,林逸然的某些性子完完全全继承了他母亲,比方说用最温和无害的语气让别人胆战心惊,“说,你是不是穿越的?”贾敏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什么,夫人你是说这小子是······”林如海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怀里的孩子,这一望可不得了,直接就发现自家儿子的眼睛就像一汪古井一样,轻轻淡淡却望不到底,天!谁家孩子一出生就有这种眼神啊!果然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自己穿的还不算,连儿子都是穿的。 倒是林逸然一下子心情舒畅了,眼眸中一片清亮,他倒是没想到贾敏这么快就看出了他的问题,而且单刀直入的问出来,自己的母亲还是外表温婉内心剽悍的主,一点都没变。不过,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现在他不能说话,也就只能靠林如海和贾敏他们自己发现而已,他可一点都不想被当成孩子。 “咿咿!咿咿!”林逸然小手指拼命的指向书桌,上面是贾敏刚才对账没用完的墨汁,意图很明显他要用墨汁。 林如海、贾敏这会儿算是知道了,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还真是穿的,要不然也不会是这反应,显然小家伙是想写些神马告诉他们,算了,穿来的又怎样,还是自家儿子,还是逸哥儿。 这下子清楚了,他们反而把心放下了,虽然孩子的内芯被换了,但是他们现在可是穿越一家人,本来自己就是穿越的,自然不能要求别人什么。 将孩子抱到书桌前,贾敏托起墨汁递到林逸然的手边,林如海则将小家伙的面前铺上纸,他们现在也很想知道这小家伙要写些什么,相当的有些激动。 林逸然看着合作无间的父母嘴角止不住的抽抽,虽然他很高兴一家人的默契,但是你们那闪闪发光、看见稀有玩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算了,先告诉他们自己是谁好了,希望他们在知道以后能有有趣的反应,想到这儿,林逸然微微翘起了嘴角。(其实你们真的是一家人,谁都不会反对啊~~~~) 小手指蘸上墨汁,慢吞吞的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 林逸然在心里笑得很欢脱,非常欢脱,虽然面上一点不显,还是那副轻轻淡淡的模样,但是内心却被父母的表现极度的取悦了。 就看见平时相当有风度的父母此刻非常没有风度的目瞪口呆,一直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就差没有留口水了,这就是戏弄小爷的下场。 那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字:我是谢容。 “逸哥儿,你真的是谢容?”林如海首先反应了过来,有些机械的问出声,直愣愣的看着林逸然,贾敏立刻也看向了林逸然,目光灼灼。 点点头,没反应,再点点头,嗯,有反应了! “孩子······”贾敏泣不成声的从林如海的怀中抢过了林逸然,抱着林逸然就开始低声哭泣,林如海站在一边也是眼圈微红,没想到即使过了一世,他们依旧是一家人。 林逸然则是看着贾敏无声地掉金豆子,真好,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好不容易过了半晌三人才恢复过来。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林如海突然问道:“逸哥儿你到了这里,是不是你在那个世界已经······”后面的话没有问出来,但是三人都懂。 点点头,林逸然微微一笑,表示这没有什么,他一点不在意。 而林如海和贾敏脸色苍白了不少,但是很快就恢复,也没有再问什么,既然孩子都不在意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再问,有些事是不能同别人分享的,即使是父母,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要强。 “诶!”贾敏突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父母在接到逸哥儿的讯息会怎么样,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一代又一代,尤其是母亲。” 说到这儿,林逸然亦是神情一暗,想到外公外婆知道自己的死讯后哭天抢地的样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别多想了,岳父岳母不会有事的,他们都是很看得开的老人家。”林如海拍拍爱妻的肩膀,替儿子抹掉眼泪,他们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说道岳母,我倒是想起了夫人你现在的母亲,贾府的那位老太太。”林如海巧妙的开始转移话题,林逸然没有错过林如海眼中的轻蔑,“逸哥儿降生的消息还要给她老人家送过去呢!要我说,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让她知道逸哥儿的消息,否则还不知道肚子里又起了什么坏主意,奈何这世界一个孝字大过天啊!” 5第四章 父子斗法 “夫人,外面抓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时间啊也差不多了,让奴婢抱少爷出去进行抓周吧。”就在林逸然快要开始和周公开始下棋的时候,叶嬷嬷的声音及时出现,一下子驱散了他的睡意,他都快忘了还要去抓东西了。 “好,你赶紧将逸哥儿抱出去吧。”贾敏将林逸然交给了叶嬷嬷,望着儿子那双古井般清冷的眸子因为睡意而蒙上了一层水雾便觉着可爱到不行,“雪梅你跟着叶嬷嬷一起去,逸哥儿要好好争气,可别抓些不该抓的,惹人笑话啊。”贾敏摸摸儿子的头嘱咐道。 林逸然自然知道贾敏是在警告自己别弄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像贾宝玉一样徒惹人笑话,不过他也不在意,无所谓的看了贾敏一眼,便又合上眼开始养神了,他也没那个心思去让自己丢人,他一向只喜欢让别人丢人。 贾敏看到他浑不在意的模样,自然明白自家儿子的意思,真想长长的叹一口气,孩子太懂事,当父母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目送着林逸然离开,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贵妇交谈,其实她想说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些算不上贵妇人的贵妇人谈话,劳力伤心啊。 等到林逸然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放到桌上了,被一群当官的,读书的注视着,他突然真正明白了那些动物园里小动物的悲哀,目光真的能杀死人啊。 “林大人的小公子真是生的好模样呀,将来定然也是一美男子啊!” “观小公子双眼有神,想来必是聪慧非常,定能光耀门楣啊!”周围赞美声一片······ 林逸然听着这些丝毫没有营养的话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真是无聊,算了还是快点结束吧,抓完了好去睡觉。 于是议论纷纷的众人一点都没看出主角的意兴阑珊,而林如海已经被那些唾沫星子淹没了也无暇来顾及他家包子,林逸然已经开始挑东西的举动居然没人发现,除了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满是兴趣与惊讶的紧紧盯着桌子中央平淡如水的孩子,会挑什么呢? 林逸然在桌子上扫了一眼,孩子的玩意还真是不少,眉头一皱,老爹居然把那些脂粉钗环放上去,居心不良?什么,连毒药都有,这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人都发现了林逸然的异常,都停止了交谈静静地看着这位林家公子会抓些什么,要知道林家可是五代列侯的书香世家,据说林如海当年抓周的时候可是一把抓住了《论语》不撒手,人家后来可不就是探花郎,不知道这位林家长子是会继续林家的光荣,还是闹出个的笑话。 林逸然也不管别人的眼光径自挑着东西,嗯?珍版《金刚经》,好东西,要知道别说后世,就算再古代着绝对是文物级别的,毫不犹豫的爬过去,抱在手里,手感不错。 林如海已经快要把眼珠子瞪掉了,小子你是怎么回事,难道想要出家做和尚?你老子我可是抓的《论语》,虽然同样是书,可是这差别大了去了。 “咳咳,小公子想来长大后必然心思纯净,内含善念。”这边的看客中终于有人回过神了,不过话虽这么说,还真没见过哪家小孩在抓周的时候拿经书,还是真实稀有。 这边其他人附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桌子上的小家伙又动了,这回林如海的心放下了,总算不会出丑了。 林逸然将那本《中庸》放在《金刚经》的上面,往怀里一抱,就开始准备打瞌睡,看着那些个文人官员赞赏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往自己老爹的身上砸,再看看那笑得春风得意的林如海,林逸然真想把那瓶毒药倒进他的嘴里,这是一个什么样奇葩的老爹? 在桌子上乱瞟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得收藏的东西,也好将今天的损失补上,这一看可不得了,林逸然一眼便望到了在一堆东西堆叠的下面似乎有件让他十分感兴趣的东西,毫不犹豫的抓着两本书爬了过去,掀开上面的东西,一只短箫呈现了出来。 但是一只短箫是绝对不会引起林逸然的注意的,主要是它的材质太过特殊,极品羊脂白玉啊!虽然短箫不似洞箫那般的长,但是短箫所用的材料也绝对不会少,那是有多奢侈才能将如此大的一块极品羊脂白玉挖空雕凿成一支短箫啊!虽然许多现代武侠小说中玉箫随处可见,但是现实中那绝对是不可能,谁都不会那么浪费,那不是浪费,那简直是没心没肺,但是,他今天居然还真见到了!林逸然现在的双眼就像一汪寒潭漾起了水纹,透露出满满的惊艳。 抓起短箫细细摩挲,触手温润,仿佛流脂,水头十足,丝毫不见瑕疵,没有任何的花纹雕饰,却让人觉得优雅异常,唯一的装饰就是底端的掐金线,延伸开来的金线上穿着两颗同样材质的白玉珠,细细看来,上面竟然用浮雕刻着字,一颗为“天”,一颗为“机”,合成“天机”。 眼中瞬时闪过一丝亮光,这支短箫怕是非林府之物。虽然他林家也绝对有足够的实力拥有这样一件宝物,但是从林逸然看到“天机”二字的时候开始他便又一种预感,这支短箫绝非林家的东西,它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 林逸然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全数落进了一双桃花眼中,而且看得出来那双眼睛中充满的好奇与满意。 这厢林如海终于脱身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批评一下自家儿子,真是太过分了,居然选了《金刚经》,虽然这是他强烈要求摆上去的,和那个脂粉钗环、毒药一起,但是我摆我的,你怎么能选呢!(林大人乃真是奇葩,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只是刚看一眼,他就立刻注意到了儿子手上正在把玩的短箫,细细辨来,瞳孔猛然紧缩,他现在心里只有一种想法,他要把那支短箫的主人拉出去凌迟一万次啊,一万次。靠!他的事干嘛要扯到我林家,我林家子孙怎么能做他的便宜徒弟! 林如海非常老道的向四周隐蔽的地方望去,然后果不其然的在角落的找到了那张讨人厌的邪魅的脸,而那人正向他笑得魅惑。而林如海现在很是想往那张小脸上扇上一巴掌,将那个风流的家伙直接打到毁容!绛紫色的银霓红细云锦广绫长衫,衣襟处以银线勾勒出云雾暗纹,更显其华贵气质,若不是此人所在之地足够的隐蔽,怕是早就成为宴会的焦点了。 林如海心内愤恨,面上却不显一点,以眼神示意那人安分一点后,便径直走向林逸然,无论如何先将那只短箫还回去,这样看他还能怎么办。 只是那人明显看穿了林如海的意图,还没等林如海走近自家儿子,便觉得眼前景物一阵恍惚,在定神后自己已经被拉到了屋外一个僻静的角落,寒气一阵阵的袭来。 “不知道睿亲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林如海幽幽的说着歉词,可是那口气里可是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哪里哪里,本王只是奉皇上之命来为林大人家小公子的抓周宴捧捧场而已,林大人不必挂怀。”男子说得风流婉转,好似还真就是那么回事,“林大人家的小公子还真是聪慧异常呢,一眼便相中了本王的随身之物,看来这孩子和本王有缘啊!”边说还边摇摇头,做感慨状。 “萧梓,有些事不要如此的随便下结论。我家孩子对你的天机阁没有一点兴趣,我很清楚那孩子的性格,顽劣异常,不宜接你的衣钵。”林如海干脆将话挑明,天机阁那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可是很清楚,一旦接手那是甩都甩不掉,就跟那皇位一样,是个麻烦,他可不愿意自己儿子以后劳累,“天下好苗子那么多,你何苦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萧梓洒然一笑:“这就是缘分啊!我看你家那孩子可是对那支箫情有独钟的很呐!再说我看人什么时候错过,我第一眼看到那孩子的双眼就知他是块美玉,而且不需多加雕琢,完全是天然的,所以此等良材你就别期望我会放过了。我也老早就累了,也该退隐了,回家颐养天年。”往墙上一靠,完全是一副流氓的样子。 有缘你个妹啊!林如海真想啐到他脸上去。你才三十五,回的什么家,养的什么天年啊?不过,林如海倒是不再和他争辩了,要是逸哥儿不同意,就算他萧梓强迫也没有用,而林如海也是相当了解林逸然的性格,比起权势什么的,那小子更喜欢纯粹一点的东西,要不是为了林家,那小子恐怕还真会连官都不想做,直接去研究学问,或者去开个书院,教书育人,但是作为林家长子,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那位现在在干什么,还是那般的不着调?”林如海转而问起了另一个话题,一边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但那股寒气一下子又让他站了起来,读书人的体质伤不起啊! “你说呢?”萧梓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对那位也是深深的无奈,“整天往我府里跑,忙着教他那两个儿子,好让其中一个快点代替他接手这个国家,他也好脱离苦海。” 林如海一阵无力,他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他一直有些不太明白萧家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人家普通家庭的兄弟还会为了那一点子财产把家里搞的乌烟瘴气,但萧家的几个和睦的就不像亲兄弟,人家个个抢着坐那个位置,可是他家一个个见到那个位置就像看见了瘟疫,纷纷避让, 你推我让,亲兄弟算什么,直接往火坑里推,坑一个是一个,只要不让自己坐那个位子,其他一切好说。当然其中也有例外,那就是先皇收了的那个义子,现在的忠顺王爷萧梵,不过这也不算是个例外,毕竟只是一个义子,身上没留萧家的血。他也就是个外人。所以不管萧家人自己怎么互相推,那个位子也绝对不会让一个外人得了去,所以忠顺王爷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结局,可是人家自己看不透啊,这正好萧家人无聊,那就留着他呗,给他点希望,无聊的时候拿来逗逗也是好的。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那支玉箫就送给你家小子了。”萧梓说完人便已经出现在了围墙上,月光之下相及了谪仙。 “嘁,你能有什么正事?”林如海不屑一顾。 “今天绮梦阁的红颜姑娘首次侍寝,我自然不能落于人后。”从远处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了一句慵懒的声音,林如海则自动讲这句话忽视了,非礼勿听! 6第五章 贾家与抓周 “太好了,太好了!敏儿这下终于可以在林家挺直腰板了。”端坐在上位的富态老人家拿着信纸笑得十分开心,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怎么看都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老太太到底发生什么好事了,倒是说出来也让我们乐呵乐呵!”今天正好在贾母这里凑趣的赖嬷嬷连忙问道,她深知这可是能够取悦贾母的时候,“莫不是大姑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算算五个多月前便该生了。” “你倒是个猴精的,这回敏儿可是给林家生了个哥儿,取名为林逸然,要不是那扬州到这里水路难走,整整用了一个多月,又兼着敏儿怕我担心愣是调理好了身子等了四个月才将消息递过来,否则这消息早就到了。”贾母心里这高兴的,她也确实是相当的疼贾敏,从贾敏出嫁那十里红妆便可以看出,只是无论她的疼爱有多少都比不上那后来的凤凰蛋贾宝玉,也比不上她老封君的宝座。 而坐在下方的王夫人早就在贾母提起贾敏的时候暗暗在心里皱眉了,这个小姑子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膈应,即使提起名字都会让她心里不痛快半天,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可是那个老不死的,丈夫和大伯每个人都宠着她,把她当宝贝一样护着,一天到晚自命清高,就会舞文弄墨,最后还嫁了个探花,她可是在林如海打马游街的时候看见过,和贾政比起来那真是天上地下,好一个风流潇洒的探花郎,竟然娶了贾敏那个狐媚子。不过让她称心的是贾敏嫁到林家多年都没个一儿半女,而自己儿女双全,结果没想到一年多前竟然传来这狐媚子有喜的消息,真是气死人了,本来还想着就她那种福薄的人就算怀上了也一定生不下来,没想到,没想到······王夫人面上丝毫不显,可是手里的佛珠却被深深的扯着,让人看了有种会随时断裂的感觉。 “没想到大姑娘这么好福气,居然一举得男,那可真是恭喜老太太了,终于有了个外孙。”王夫人这话说的顺溜,可是怎么感觉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贾母一听眉头微微一皱,什么叫没想到的福气,还“居然”,老太太看着慈善,可是那是别人顺着她的时候,做了一辈子的老封君最是厌恶的就是别人挑战自己的权威,既然你不高兴,那我就让你更不高兴一点。 “老二家的,现在你管着家,赶紧从库房里挑些好东西,最重要的是补品,女人生完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补好身子,然后好差人给送到扬州去。”贾母朝着下面的王夫人吩咐道,一边一叠声的叫来此时身边的一等侍女白鹭,“我记得我房间里的第二个柜子底下有一全套的孩子玩意赶快拿了出来,还有那个八宝琉璃屏风、金累丝嵌宝石白玉送子观音、白玉雕绞丝纹手镯兼着那个至尊金玉佛一起都拿出来。”贾母这厢那东西拿的开心,王夫人心里却在滴血。 老太太平时将自己的梯己藏得要多严实有多严实,明知道她私房极丰,可是平日里自子连看一眼都是奢侈,更别说让老太太交出自己的私房了,没想到今天为着那个狐媚子竟然拿出了这么些好东西,还要让自己亲自给那狐媚子挑东西,现在王夫人恨不能呕出一口血,只得在心里默默诅咒贾敏那个没福气的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是个没福气的。 “老太太可真是疼大姑娘,这么些好东西奴婢可是从没见过,想来要是条件允许怕是连最后一点子梯己也要全数送给大姑娘呢。”赖嬷嬷看着贾母高兴,立刻顺竿爬,逗得贾母越发的高兴。 “可不是,平时那些个东西老太太可是宝贝着呢,这会儿一遇上敏姑娘的喜事就像不要钱似的可着劲往外拿。”白鹭接上话茬,仍旧是一边凑趣。 “老太太,那我就先去挑东西了。时间得抓紧,这扬州离京城水路得一月多,东西也得挑上几天。”王夫人坐在这里实在憋屈,坐如针毡,干脆直接找个理由退下了。 “好好,你就先去忙吧,确实要是再晚的话别人得说我这个做外祖母的不疼惜小辈了。”贾母看了一眼王夫人,也不多说什么,便径直让她去忙了。 王夫人捏紧了手里的佛珠飞步离开,而屋里的三人依旧高高兴兴的嗑叨些家常。 今天林府格外的热闹,原因无他,林府的长子林逸然的抓周就是今天,扬州城的大大小小官员来了可是不少,这可是个讨好林如海的机会,谁让林如海林大人平时柴盐不进,还容易得了个机会还不得好好表现。 “今儿个真是来了好些人呢,看来我们小少爷的面子还真是大。”霜枫一边笑着一边将最后一件缕金挑线弹花滚白毛的外衣给林逸然穿上。 林逸然看着自己的衣服开始在心里叹气,天,他不是贾宝玉,他不爱红色啊!倒不是觉着红色不好,只是他天生对这颜色很是抗拒,也可以说是一种执拗了吧! 林逸然开始做最后的抗争,努力的扒衣服,咿咿呀呀的抗议:“不要,不,不,红!”同时为自己没有发育完全的语言系统感到深深的悲哀,他现在和一个孩子有什么区别? “好了,小少爷您就委屈这一晚上好吗,奴婢保证只要一下了宴席就给您换了,您就当是心疼我们这些丫头一回好吗?再者,少爷穿上这身衣服可比画里的仙童还要好看上许多呢!”凝荷一见林逸然又开始抗议了,立马走过来安抚这位小爷,“要不然夫人一旦不高兴没准还会让您多穿上几天这红色衣裳。”凝荷这几个丫头一直都很奇怪别人家的小孩就爱那些鲜亮的颜色,尤其是这红色,可自家这位小爷从出生开始就对那些个颜色敬谢不敏,尤其是红色,真真怪事。 林逸然一听到这话就老实了,这绝对是他的母亲大人会干出来的事,算了,长痛不如短痛! 这会儿霜枫还拿着镜子过来了:“少爷您瞧瞧,可不是那画上的仙童。” 林逸然还真瞧了,他倒要看看这一身跟煮熟了虾子似的红衣裳有啥好的:镜子里的孩子一件软绸的红色里衫,外罩着厚厚的缕金挑线弹花滚白毛的正红色对襟褂,头上戴着一顶云霏妆花缎织的红色小帽,帽檐上滚了一圈的兔毛,再配上那白嫩嫩的小脸蛋,瞬间有种让人掐一掐的冲动。林逸然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人家都爱让孩子穿红色的了,果然小孩子还是适合鲜亮些的色彩吗?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仍然不能接受那些女孩子颜色的衣裳套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自己现在是孩子。 “不知道这回贾家会不会来人,反正他们最好别来,就算来了也千万别添乱,上一次来送礼的贾家那两个婆子可真够让人怄气的,还好叶嬷嬷厉害,让他们无话可说。”霜枫突然恨恨的说道,她对贾家实在是越来越厌恶了。 林逸然听到这话茬微不可见的笑了笑,他只能说你能期望一群脑残干出些什么聪明事,他们高高在上惯了,哪里还看得清真真的形势,贾家,早晚要他们倒霉,自己可不能将没出生了妹妹送进那个火坑。 “可不是,明明是来恭贺我们少爷降生的却偏偏没几句话提到少爷,更没有去看看少爷,只是一个劲地在哪儿夸贾府有多好,地位有多高,他们家的那位元春姑娘有多出色,珠大爷有多用功,搞得人家还以为咱林府攀附了他们贾家呢!”凝荷倒是少有的附和,可见上次这贾家给林家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老爷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的巡盐御史,可比他们那个什么贾家好太多了。”不能怪凝荷这么说,林如海官位虽不高,但架不住人家人家实权大,而且这位子一般只有皇帝的心腹才能坐,比贾家那什么一等将军的闲职不知好了多少。 “你们还在嚼什么舌根子,时间都快到了,夫人可是明令禁止下人乱说话的,你们反而在这里带头?”话音刚落雪梅就出现在了房里,一把抱起了林逸然,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看得林逸然一阵心慌,那是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啊,“哟,今儿个少爷好生的鲜亮,早该这么穿了,可不比那仙童还漂亮些。” “雪梅也这样觉得吧,可惜我们这少爷啊天生不爱这色。”霜枫打趣道,一边掀了大红猩猩毡的帘子“好了,快些走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林逸然极力忍住想要长叹一口气的冲动,这么快把我送过去给人观赏,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再说了,什么叫早该这么穿了,爷是真心不喜欢红色。 一路上林逸然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裳,极力忽视林家那些下人忙中偷闲飘来的大灰狼般的实质的目光,那是一种看到稀有物的炙热眼神。其实这也不能怪林家的下人,谁让自家的这位小爷天生的牛心孤拐,从来不肯穿颜色鲜亮的衣裳,更别说是红色了,一直以来全是些莲青色,水蓝色,月白色,品竹色这些个素色,今儿个好容易在夫人的逼迫下穿了会红色,能不瞧个够吗? 穿过花园和抄手游廊,便到了女宾的所在,一进去林逸然就晃花了眼,全是些夫人小姐,穿红戴绿的看得人好不头晕,但是林逸然却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不因为别的,贾敏在那里绝对算得上是鹤立鸡群,虽然这么说有些过了,但是林逸然此刻就是这么一种感觉。他母亲贾敏身上有着一种别人家没有的文雅与气韵,就是现代人常说的女王气质和淑女的结合体,要知道在那个世界贾敏可是书香世家培养出来世界顶尖王牌律师,什么场面没见过。 “哟,逸哥儿可来了,夫人们可是一番好等。”没等凝荷这几个丫头说话,贾敏一下子便看到了林逸然,而林逸然发誓他绝对看到了贾敏此刻眼里兴奋的光芒,那是他常见的一种贾敏被某种事物激起起极度的兴趣的恶劣光芒,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频率似乎有些不对。 “娘,娘,娘亲!”林逸然决定好好表现,务必将自家母亲的恶趣味扼杀在萌芽状态,伸出小手要抱抱,为了以后的长治久安,短时间的卖萌是必须的,“抱抱!红,不要!”这番情状看得跟在他后面的霜枫这几个丫头抿嘴直乐,少爷还是这时候让人看着像孩子,平时那沉静的就像个小大人,一点都不好玩。 “诶,逸哥儿今天整整一周岁了呀。”贾敏看着白白嫩嫩的儿子,端是玉雪可爱,忍不住掐了一把才抱过来,疼的林逸然眼睛里一片的水雾,更是让人觉得可爱的不行。 贾敏抱着林逸然在各个夫人之间周旋,周围的夫人们立刻就开始不带重样的夸赞,林逸然觉得就凭这个,这些夫人们都可以去参加脱口秀,或者她们当官的话要是遇上某些爱拍马屁的皇帝那官职可能比男子还高。当然表礼也收了不少,但是却没一件让林逸然感兴趣的,他又不真是孩子也不是贾宝玉之流的男子,哪里会对那些妇人所送之物感兴趣,呆在贾敏的怀里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章,双更啊!原因就是我看《花千骨》被虐到了死去活来,必须写点温馨的治愈一下自己。现在我脑子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啊,不能想了,虐心啊! 7第六章 短箫与睿亲王 “放心,这会儿那位老太太还不会将主意打到逸哥儿的身上。他们贾家现在还没有合适的姑娘来配给逸哥儿,那个贾元春他们可不会舍得,那可是要送进宫里去攀高枝的凤凰蛋,除了那整天姐姐妹妹的贾宝玉之外最是金贵的人儿。人家还看不上我们逸哥儿呢!”贾敏冷冷地说道,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贾敏都露出如此的神情,可见贾家把人惹怒到了什么地步了,“哼,早晚要和贾家撕撸开来,省得整天膈应人。” 贾敏低头看到自己儿子那深思的的萌样,瞬间有种被治愈的感觉,拍拍自家小包子细嫩的脸蛋,贾敏的心情终于又好了,倒是惹得林逸然不停地皱眉,无奈的用眼神示意自己母亲不要戏弄他,虽然他现在的身体是婴儿,可是灵魂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二十五岁成年人。 不过林逸然倒是对贾敏的话相当的赞同,那贾家天生就是膈应人的,现在都这样了,在加上那个还没出生的贾宝玉那更是相当不让人省心,整个贾家就是一个大泥潭子,要是你不离他远些,早晚会被粘上一身的臭泥,洗都洗不掉。 “说的也是,反正这么多年我们两家的关系已经可以说是相当淡了,也就是贾府还一头火热的贴过来。”林如海拿了帕子细细替林逸然擦干净了手上的墨汁,“倒是你那慈善的二嫂王夫人听了逸哥儿平安降生的消息恐怕会好多天茶饭不思吧!”说到这儿,林如海那是相当的痛快,从那往后咧的嘴角就可以看出。 “老爷夫人,少爷的奶妈子来了!”远远就听见霜枫的叫唤,林如海和贾敏微微一笑,自己下人就是上道,这是在给他们报信呢,让他们停止私密交谈,有外人来了。 林逸然听到“奶妈”二字时不禁额角抽搐,一双温和的眸子瞬时染上了冰寒,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传说中名为奶妈的人形杀器,要知道贾宝玉的那位奶妈可是给他留下了非常宝贵的深刻印象而自己四个月里的奶妈那也不是什么能留下好印象的人。 “逸哥儿你奶妈来了,这下你不用挨饿了,有福享喽!”林如海相当有趣的看着自家小包子一双幽怨的眼睛,调笑的意味十足十。现在林如海的想法就是乘着这小子还小,连话都不会讲,赶紧欺负,否则长大了那就只有他被欺负的份了,这是他从上一世总结出来的真理。但是林老爹明显忘了另外一句真理: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林逸然看着这样让人火大的林如海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那双幽深的眸子若有若无的瞟了瞟他,他不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一笔一笔的算账。 林如海摸摸鼻子,一种动物本能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这小子不会又再盘算什么吧? 这边贾敏看着两个人的互动一阵无语,都是还没长大的孩子啊。 “夫人,张妈到了。”说话间霜枫和雪梅引着一个年轻妇人进了房间。那妇人倒是很有规矩的向林如海和贾敏行了一个礼,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长得并不出色,但是却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微微带笑的脸看上去让人很舒服,但是此刻在林逸然的心中却是如临大敌,小眉头皱了又皱。 “咳咳,好了,将逸哥儿抱下去喂奶吧,想来逸哥儿早就饿了。”林如海一点都不担心这是会给自家包子造成心理阴影,忙不迭的下达指令。 贾敏面上依旧一副温婉大家闺秀的样子,内里早就小翻了,这父子俩啊,平时都是精明的人,一旦碰上就比谁都幼稚。 “是。”张妈低声应了,向贾敏走了过去要把林逸然抱过去。 “嗯嗯嗯~~~”贾敏听见自家儿子哼哼的声音,发现自家小包子眼圈红红的看着自己,一双黑亮的眼睛中全是像小白兔一般无辜的神情,眼眶里全是泪水,就是不肯掉下去,好一副哀戚至极的模样,看得贾敏的心一下子就化成了水。 连旁边的张妈都看的不忍心把孩子抱过去,只到这孩子还真是相当依赖母亲啊,一想到自家那一点都不亲自己的孩子,张妈就觉得这小少爷呀怎么看怎么可爱。 林如海在一边看着林逸然这副样子相当的不屑,暗暗在心里比了个中指:卖萌可耻! 林逸然则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竖了竖大拇指,胜利就在眼前,再加把劲。于是好不难为情的在贾敏的怀里开始抽泣,一边看看张妈,一边看看贾敏,这会儿是个人都明白啥意思了,人家小孩不愿意喝这奶妈的奶! 张妈这会儿尴尬了,心里头开始审视自己,难道自个儿真没孩子缘,亲儿子不亲自己,这小少爷不喝自己的奶,难道自己真的有问题。林逸然绝对没想到他的一个小诡计深深的刺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当然就算他知道也绝对不放在心上。林小爷就是那种只要不是他认同的人,那么别人的死活都与他无关的冷心人士。 “算了,张妈,你先下去吧!”贾敏看着林逸然那小模样心立刻就偏了,决定不帮丈夫折腾自家小包子。 “是。”张妈满心欢喜的来,心灰意冷的离开。 “雪梅,却温一盅牛乳过来,记住里面要加上茯苓膏,仔细去去那股子骚腥味儿,一会端来喂少爷。”贾敏立刻叮嘱雪梅道。 “知道了,夫人。”雪梅是那种从来不多问的人,主人让干什么就去办的人,因为她知道该知道的夫人会讲,不该知道的问了也白问。 但是霜枫却非如此,这丫头的好奇心快赶上猫了:“夫人,难道不需要再请一个奶妈子吗?难道要少爷一直喝牛乳吗?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这一问,林如海还好,但是贾敏和林逸然就皱起眉了,好奇心太过旺盛可不是什么好事,做下人的做好本职就是了,林逸然很奇怪,以母亲的性子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的丫头,而且这么久也不可能□不好啊? “霜枫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吗?没有必要的问题要少问。”贾敏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还是一贯的平和,只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贾敏已经生气了。林如海接过贾敏手中的林逸然,生怕自己夫人累着,抱着这臭小子可有段时间了。林逸然也没有反抗,他也心疼母亲的。 “是,霜枫知道错了。”小丫头一脸惭愧的低下头,大有任意处置的意思。 “好了,先去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今天厨房做的梅花糕我已经让人送了几碟子去了你们房间,想来你也是爱吃的。”贾敏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温和到不行,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个枣吃。 “谢谢夫人,我最爱吃那梅花糕了。”霜枫一听有梅花糕吃一双眼睛瞬时间亮了起来,立刻行了礼,往自己的房间跑,一副馋猫样。 林逸然笑笑,他现在有些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将霜枫留在身边了,虽然不是一个很合格的丫头,但是奈不住那赤子之心,现在是少之又少,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会让人觉得这世界还是有些好的纯粹的东西存在的。 “夫人,少爷的牛乳。”雪梅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食盒,一身石榴红菊纹衣裙倒是衬得她普通的面容多了几分娇俏。 “怎么这样快?”贾敏端着牛乳慢慢喂给还在林如海怀里的林逸然,而林逸然则是有些急切地进食,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饿了,“看来逸哥儿真是饿了。”贾敏满脸的笑意,多少年没能好好看看儿子吃饭了,此刻她觉得满足异常。 “刚才在去的路上遇见了雨樱,于是雨樱怕饿着少爷就就近去了您的小厨房,这牛乳就是雨樱的手艺,奴婢刚才闻了,一点子腥臊气都没有呢!”雪梅笑着回答,贾敏的四个大丫头中雨樱的厨艺最为出色,专门管贾敏的小厨房,“看,少爷吃的可香了。” 林逸然一边吃一边听着,眼睛一眯,嗯,那个雨樱以后可以多见见,多教些现代吃食,也好让自己的嘴以后在这古代不受苦,没错,林逸然本来就是一个中口腹之欲的家伙,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的文雅表象迷惑了。没过多久,一盅牛乳就喝完了,饱暖思□,林逸然现在上下眼皮直接大家,在心里默默感叹,果然孩子的体力就是不行啊。 看着怀里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小包子林如海相当的满足,但是也有些愤懑,他从衙门回来后连口热茶还没喝到呢!这明显是差别待遇啊,差别待遇! “夫人。”又是一个丫头进来了,青碧暗云纹的素绒绣花袄儿衬得她文静中又带着些俏皮,“刚才厨房的李嬷嬷过来送燕窝粥被我碰上了,我就直接带过来了。” “雨樱来的还真是时候。”贾敏看向正在揭开食盒的丫头赞赏道,“我刚想老爷怕是饿了,你就过来了。” 林如海被这一句话治愈了,原来自家夫人还是惦记着自己的,这会看怀里已经睡着了的小家伙顺眼多了。 “那是奴婢跟夫人久了,心意相通了吧!”雨樱将燕窝粥盛好,一边的雪梅立刻将林如海手中的林逸然抱了过来,让林如海腾出手去接碗,“夫人要不要也喝一碗,您生完孩子这段时间可得好好补补。” “不了,你先下去吧,雪梅也先抱逸哥儿去睡吧。”贾敏说道,看上去有些乏了。 “是。”丫头们很有眼色的下去了,她们也知道怕是夫人乏了。虽然贾敏这些年的身子骨在自己的有意调理下好的不行,但是前段时间才生了孩子,毕竟虚些。本来月子里的女人一般都是全躺床上的,但是贾敏今儿才躺了半天就受不了了,干脆直接起了身,但这会儿她真想回到床上去,但是给贾府的信还没写呢! 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林如海道:“你先去歇着吧,贾府的信我来写,横竖不过告诉他们逸哥儿降生的消息,再无其他什么的。”说着就起身去扶贾敏让她去床上躺着,看了一眼门窗,很好,都掩的很严实,女人最怕在产后的几个月里病着,那可是会烙下病根的。 贾敏也没说什么,直接去床上歇着了,她知道林如海会解决好一切的。 8第七章 一个两个都不着调 “哼!”萧诩眼中寒光一闪即逝,“我们萧家人对那个位子避如蛇蝎,可是你掌不住有些人脑子不正常想要那个位子,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使我们不要的,也绝对轮不到他们觊觎。” 林逸然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忠顺王爷!基因还真是一种强大的东西,这不是亲生就不是亲生的,义子就是义子,就算姓萧这么多年可还是和萧家人骨子里是不同的。 “忠顺王爷?”林逸然仰头问道,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白嫩的脸蛋,但是那淡漠的神情和问话内容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萧诩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一种做一件事的冲动,当然他也做了。一把将林逸然抱进怀里坐在他的腿上,顺手捏了捏林逸然的小脸蛋。 刹时间,书房里面一片诡异的安静,虽是大夏天却冷气嗖嗖,穿堂而过······ 林如海则是像见了鬼一般,往椅背上挪了又挪,虽然位置没一点改变,但这不能妨碍他找安全感。这萧诩今天是被什么附身了吗?林逸然这小子他明白,由于生的好,不知道被多少人抱过了,早就免疫了。但是萧诩是怎么回事,平时别人连碰他一下都会倒霉,包括他皇帝老子,但是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林逸然先是一惊,随后立刻镇定下来,不就是被抱吗,不就是被捏了脸吗?这种事发生的还少了?虽然被一个十岁的孩子这样做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但是反正又不会少块肉。(林公子您是准备把这句话贯彻终身了吗?)转头一看林如海,林逸然眉头微皱,那是什么表情? 手感真真是不错,而且整个儿的没有让人讨厌的感觉,清清淡淡地味道,还真是就想永远这么抱着呢!要知道从小自个儿就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总觉的有些恶心,但是这次······ “你真的只是孩子?怎的会懂这么些东西,难不成奈何桥上的孟婆汤没喝就转世了?”萧诩看着腿上的娃娃问道,“不过倒真是如此。母亲在怀着我们的时候一次不慎被忠顺王府安插在宫中的钉子下了毒,还好解毒及时,否则的话·······,而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又是双胞胎,皇家最忌讳的就是双胞胎,必定要去一个,那位正好利用了这一点一石三鸟。谎称母亲生下了一个死婴,同时将我们送入睿亲王府作为父王遗留在外的孩子活下去,这样不仅保全了两个而且睿亲王府可以说比宫中安全的多,当然这样也就将一向爱在外风流的父王顺理成章的留在了京城。” “且睿亲王风流成性,在外有了孩子绝对不会让人怀疑,对吗?”林逸然挑挑嘴角,双眼微眯,活像一只小狐狸,不得不说,萧家的人即使再不着调也绝对没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父亲说他在我抓周的时候来过一次,立刻就去了绮梦阁。” “你到底懂多少?今年几岁?”萧诩这回是真的震惊了,要不是林逸然是林如海的儿子,他真的想找个道士来给看看,这真的不是妖孽,怎么会小小年纪懂这么多。 “三岁。难道世子爷你不信?”林逸然歪了歪头,颇感兴趣的看着萧诩的反应,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实为皇子却以世子身份活着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和一般人的反应一样,将他当成妖孽,然后敬而远之?又或者找个道士来看看?不过凭他和老爹的那般的关系想来第二种是不可能。 此时林如海则是在一边老神在在的看戏,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当不当的起萧家这个姓,要知道萧家人那是即使看到再惊人的事情都能用最短的时间接受,而且对于自己人那是从不怀疑,护短的很。可惜他没能看到萧诩的变脸,那是因为他离的太远。 坐在萧诩腿上的林逸然可是很清晰的看到了萧诩眼中的笑意,一瞬间像是所有冰川都融化了,这倒是让林逸然好奇了,难道有何好笑的事发生了吗? 就在林逸然奇怪的时候,萧诩已经在自己的腰间摸索了一阵,然后林逸然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中一阵冰凉,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块玉已经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竟然是极品黄玉,这倒是让他惊异了,明代高濂在《遵生八笺》中就有“玉以甘黄为上,羊脂次之;黄为中色,且不易得”,就显而易见这黄玉有多贵重,连羊脂白玉和它相比都要靠边站,甚至到了宋朝的时候,这种玉就直接被皇家垄断了,只因着“黄”与“皇”谐音。这块黄玉有婴儿的手掌般大小,色泽纯厚,光滑如琉璃,一看就是各种极品。其中雕琢着一只飞凤,恍若真实,似乎只要你用手触碰一下那只凤便会扇动一下翅膀,绝对的好东西,不知这世间能否找到第二件。但是,林逸然立刻就释然了,于皇家而言要什么样的东西的没有,皇帝一句话,就不知道多少人跑断腿也会献上去。 “无功不受禄!”林逸然自然明白萧诩是将这块玉给自己,但是他不明白刚才说的好好的,怎么就送上玉了,他与他同辈,难不成还得回礼?明眸就那样的看着萧诩,其中意味难以琢磨。 “那么,长大后为我所用如何?既然你小小年纪便已然出色如斯。”萧诩看着怀中的孩子越发的惊艳,这绝对是块宝,而且是个无价之宝。 林逸然眼中划过一丝欣赏,自己故意表现的过于妖孽,他居然想到的是让自己为他所用而非其他,真真是让人······只是用一块玉就想换我林逸然一辈子,也太······ “世子爷觉得林逸然就是这个价?”笑着问道,只是古井般的眼底终于起了波澜,但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话更像是青楼中卖身的。 “这只是定金,你自然不止这个价。”这话十足一嫖客。 “好,那我先收下。不过,要是你以后的价格不让我动心的话,这就算是我的补偿。”林逸然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吃亏的永远会是其他人,只是他却永远不会知道这笔买卖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的亏本买卖,而且亏得血本无归。 “那么可要快些长大,我等着你成为我的人。”萧诩眼中此刻全然是笑意,一点看不出平时的冰冷,连他自己也不曾的发现。而且,当林逸然长大后他也却是想他成为他的人,但绝不是今日话中的意思。 这厢谈得相当愉快,林如海已经蒙了,不为自己学生的反应,不为萧诩收敛全无的冷气,而是那块玉,诶呦喂了,老天乃带我回原来的世界吧,这里我呆不下去了!本来以为萧诩是所有萧家人中最正常的一个,但是此刻他把飞凤送给自家儿子那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他父亲交给他用来娶媳妇的呀,怎么就送给自家小子了?虽然林如海知道萧诩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但是,你能不能换一块玉啊,别用飞凤好吗,我们林家受不起啊! “咳咳,萧诩,飞凤的含义想来你是知道的,你父亲也应该告诉过你。”林如海出声提醒,目光直视林逸然,希望自家小子赶紧把东西还回去。 林逸然无所谓的看了林如海一眼,目光又开始在林如海的书架上徘徊了,既然是别人送他的东西就绝对没有吐出来的道理,就算有什么特殊含义与我何干,送的人都不在乎。 萧诩看到林逸然的眼睛在书架上流连不禁对林逸然的惊艳又上一层,难道仅仅三岁连这么些个书都会读了?而且看起来相当的有兴趣,直接忽视掉了林如海的话。 “世子爷!”林如海怒了,他这是被活生生的忽视了嘛,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不知道,我的东西想送给谁难道还要老师您批准?”萧诩冷冷地斜了林如海一眼,铺天盖地而来的寒气让林如海直接有种进入寒冬的感觉。 不禁在心里泪流满面,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一个不着调的主子,一个脑抽的太子学生,一个千年冰山的世子徒弟,再加上自个儿家里一个腹黑,他真的不想活了,老天赐我根面条吧! “老爷,该用晚膳了。”贾敏的话在书房的门外响起,林如海“噌”地一下就站起了起来往门口走去,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和这两个小不死的呆在一起,他会折寿的,他要去自己夫人那里找点安慰。 “嗯?怎么就老爷你一个人,世子呢?”门打开,贾敏发现站早门口的只有林如海一人很是奇怪。 “不理他们,咱们先去吃。”林如海有些气闷的说道,同时脚已经跨出门了,“夫人你怎么不走啊?”林如海发现贾敏往屋子里去了不禁奇怪的问。 “咦,逸哥儿也在啊?世子爷快些去用晚膳吧,都是你小时爱吃的,想来也累了一天了,吃完快些去歇息吧。逸哥儿也是,别整天看书,合该休息休息,红袖今天特特蒸了你最爱的水晶蜜冻膏呢!那我先去了,你们快些。”贾敏温柔的话语从书房里面传了出来,一点子都没有意识到林如海的话。 林如海郁卒了,他今天流年不顺······ “谢师母。”萧诩目送贾敏离开,一边放下林逸然,该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世子爷,你可以放开了。”不等萧诩反应,林逸然的小手已经挣脱了萧诩。虽然他不介意被抱,因为那是习惯了,但是作为一个灵魂二十八的男人他坚决不能忍受萧诩真的把他当孩子牵着这种举动。 “叫我师兄就好,或者萧诩。”萧诩见林逸然挣脱自己,二话没说又从新牵起林逸然的手,软乎乎的,相当不错的手感。 “你!”林逸然被郁闷到了,怎么就有这么不霸道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人的意见都不听的吗? 9第八章 京城来人,名为萧诩 “林大人,您的管家找您,现在正在花厅等您呢。”正在衙门商量事情的林如海突然接到这样小吏的报告。 放下手中的公文,让官员们先休息一下,快步走了出去,林如海很奇怪了,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这管家怎么就来找自己了呢?要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大事老管家是绝对不会亲自来衙门找自己的,想着想着人已经到了花厅,林管家此时正端坐在那里,一点看不出有急事的样子。 “老爷,您总算来了。”林管家一见林如海就立刻站了起来,赶忙说道,“您以前在京中的学生来了。” 林如海眉头一跳,心立刻就漏了一拍,这是闹哪样呀,自个就两学生,前儿个那个小的倒霉成了太子,那来的这个应该是大的? “大的那个?”林如海挑眉问道,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思考这神一样地展开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难道自个儿逃到了这扬州来还不能享清闲,还得做那父子间的夹心? “对,可不是冷面的那位。”林管家回答的顺溜,但一想到那位世子爷堪比腊月寒天的冷气和那双就跟寒冰似的眸子就忍不住直打颤。诶哟喂,这才四年啊,那位小爷的寒冰神功简直出神入化了,想当初也就是一比较冷漠的小孩,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个冰人了呢?虽然自家少爷那也是冷冷清清的,但是少爷那只是秋水,这位世子爷快赶上千年寒冰了。 林如海见自家的老管家的身子抖了又抖他就纳闷了,这大夏天的怎么会冷到发抖呢?随即,立刻就想到了现在还在他家的那位大佛,可不是,那座佛就是一制冷机,不过能把林管家变成这样,这得要到什么程度啊?算了,赶紧回去才是正事。 而此刻那位世子爷正心不在焉坐在林家的花厅里喝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贾敏谈着话,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贾敏问一句,他答一句。 “世子爷怎么突然就来了,现下里什么都没准备,下人们急急忙忙的收拾这一天肯定也弄不好,到时候还是委屈了你。”贾敏托着茶盏看着坐在下手的少年,一阵感叹,离开京城四年了,走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娃娃,现在已经长成少年了,光看现在的气势也知道长大后定然是一等一的好的。只是那性格还真是让人无奈,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这世间有没有人能让这孩子软化一点。 “我不在意,师母挂心了。”放下茶盏,少年说的有礼,即使再冰冷,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 “你来扬州,京中的人可知晓,特别是你父亲。”贾敏说的是父亲而非父王,少年一下子就懂了其中的深意。 “没必要。”三个字,快准狠,贾敏一口茶直接憋在了喉咙处,喝下去也不是,吐出来更不行,好不容易才顺通了,她真想叹口气,这都是什么样的父子关系啊?(贾敏,乃就不想想乃家的那对父子,乃见过互相坑的父子吗?乃家就是,所以乃根本没有说别人家的资本!) “哟,世子爷大驾光临真叫寒舍蓬荜生辉啊!”这边的对话正无法继续下去呢,一声阴不阴阳不阳的话就出现了,林如海的身影随即出现在了花厅里。 少年立刻站了起来,拱手一礼:“老师。” 贾敏则是赶紧递上帕子给林如海擦汗,有那了杯微凉的白水,让林如海解解渴,这大夏天的可是热得紧,林如海从衙门赶到家早就热的不行了。 “还知道我是你老师啊。”林如海看着越发出色的学生很是满意,除了那越来越冰冷的性子,越来越面瘫的脸,看得林如海牙疼,“萧诩,你还真是好样的,我都到这扬州了还不放过我。跟我去书房。”林如海这会儿端出了严师的派头,直接把人扔在后头,自己走了。少年,奥不,萧诩也不恼乖乖跟上了林如海的脚步,至于人家心里是不是也如表现的这么乖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们都忘了林如海的书房是一个人的老巢,那就是林逸然。人家这会儿正拿着本游记看得津津有味呢! 林如海打开了书房门,林逸然听见响动缓缓抬起了头,而在后来萧诩回忆他和林逸然的初次见面的时候说,那一个抬头成了他永远的劫,也许那个时候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直到后来的生根发芽。 一身青衣隐约可见衣摆处的流云和傲竹暗纹,双腿蜷曲着窝在太师椅上,相当慵懒的姿势,黑发没有像一般孩子那样梳成孩童髻,而是齐整的归拢到后脑勺处用一根丝带松松的绑着,这一切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相当懒散的人。他以为这样一个孩子必定连神情都是懒懒地,但是当他看见那个孩子宛若古井一般平静却清明的眼神时一下子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能有这么幽深而清亮的眸子,那双眸子就像能够看清一切事物的本质而你却永远不知道它的主人在想什么,似乎能够让你暂时忘记那人孩子的身份。 “父亲,有客人?”软软的童音异常的清亮,只是语调却平稳的很,一点都没有平常孩子的浮躁与跳脱,这是萧诩对林逸然的另一个评价,不愧是老师的孩子,果然异于常人。 “对,这是你师兄。”林如海话说的四平八稳,可是那抚须得动作却出卖了他。林逸然这些年早就清楚林如海各种小动作的含义了,他抚须无非是两种时候,一种是他要算计人的时候,一种是他得瑟的时候,而现在明显是属于后者。 “我不记得有说过要拜你为师,父亲你果然需要补补了?”把书本放回书桌,林逸然悠然的说道,言下之意就是林如海记性不好了,也就是父亲大人您老了。 “唉,所以我很担心这林家以后该怎么办啊?”林如海叹息道,“小子,还不下来,你爹我都累一天了。”字面意思谁都懂,深层意思书房里的三个都懂,不就是说自己儿子不行不能撑起林家门楣嘛。 林逸然晃晃悠悠、慢慢吞吞、意犹未绝的从椅子上下来,毫不在意的说道:“反正再差林家也就是这样了,还能再差到哪里去?还有,父亲,您真的不需要补补?”林逸然很是无辜的看看椅子,再看看林如海那偏瘦的身子,不禁摇摇头。 “你······”林如海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出不来,臭小子这是在说林家在自己的治理下已经是最差了,差到不能再差了,真是的,生这么的儿子还不如生个贾宝玉、薛蟠呢,当然要是真生个贾宝玉、薛蟠之流的怕是林如海就直接给自己一根麻绳,找根够高的房梁算了。 萧诩从关好书房门后就坐在下手的椅子上一言不发,看着这场父子间不见血的争斗,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林逸然的身上,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他的老师。他还真没见过如此之小就智计过人的孩子,连林如海都被憋到没话说,这种情况要不是林家家教太妖孽,就是这孩子本身太妖孽,不过这都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很有兴趣,没想到他也这么一天,要知道他可是连拿宝座都没兴趣,虽然萧家人都没兴趣。皇家难道还少见了早熟的孩子吗?不过却是没有一个及得上上这个孩子,恐怕连自己小时都不行。聪慧有之,风度有之,心智有之,恐怕唯一不及自己的就是年龄了。萧诩不知道,林逸然的真实年龄已经双十有八了,在这个世界都可以做他爹了。 不过林如海父子相处的模式也让他打开了眼见,原来不仅仅他们一家这样,一样奇葩的还是存在的。 林逸然老早就知道那位师兄在打量自己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他绝对不会为了他人的眼光而活着,虽然这是在古代要顾忌,但是能够让老爹这么自由放松的人自然是自己人,那么便不需要顾忌了。再看这位师兄,年纪虽不大却气势惊人,看来来头不小。 和自己同样的青衣,料子甚至可以看出绝对是上好的丝绸,只是却没有半点花样,除了衣领处用银丝勾勒的简单纹理,但是那种气势却绝对不是自己能够穿出来的。即使年纪不大却隐约可见轮廓的硬朗,恐怕再长大些就要和一些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轮廓像是用到刻出来的一样吧,然后再加上什么剑眉星目的,不过看这人的样子还真有朝这方面发展的趋势。 林逸然就这样盯着萧诩打量,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萧诩也就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任他打量,气氛好到不行,只是在林如海的眼里却是诡异到不行。 林逸然那小子平时多看无关的人一眼都觉得是浪费,那孩子没心的很,这会儿居然盯着萧诩瞧了这么久;萧诩就更诡异了,平时别人别说盯着他看了,就算别人看他的眼光稍有不对她都能用那冷气让你哆嗦个半天,今天居然这么无所谓的让自家儿子看上半天,林如海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难道我真的老了,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咳咳,萧诩你这回过来是为了什么?”林如海决定还是尽快结束这种不对劲的氛围,坐在椅子上开始发问,“又是因为你父亲?可是这太子不是已经在十天前封过了吗?”这是林如海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父亲,你们要谈事,那我先走了。”林逸然抬脚就往门外走,不干他的事他从来不参合,人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就像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去问林如海和贾敏什么,即使他隐约猜到他们和当今的关系不错,也知道他们知道很多秘密,在他看来,如果真的需要知道,那么就算他不问,林如海也会主动告诉他。 “逸哥儿留下,听听也是好的,萧诩你不介意吧?”林如海立刻叫住了林逸然,在他看来有些事情林逸然是必须知道的,因为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林家的当家人,会站在朝堂之上,会成为新君最信任的心腹,林家向来如此。 “不。”萧诩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要是其他的人他必然不能接受,但是这个孩子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介意,“确实是因为他。”萧诩在说到当今的时候那是没有一点的尊敬,而林逸然也只好乖乖呆在书房。 林如海没说话,安静的瞪着下文。 “差不多两个月前他突然跟我和萧鸿说要我们自己决定谁成为太子,而剩下的那个则成为实实在在的睿亲王世子。”说到这里萧诩顿了一下,“我们没有人愿意,但是必须有一个人继承皇位,所以······” “所以什么?”林逸然挑眉,直觉后面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就凭他所了解的那么一点萧家人性格他就能判断。而林如海已经不想发表任何言辞了,他能断定后面的事情一定相当的劲爆,他太了解萧家的人了。 “萧鸿偷偷往我喝的茶水里面下药想要跑路,可是······”林逸然明显看到萧诩的嘴角上翘了少许,明显的好心情,“在我喝茶之前就先给了他一棍子,他就很老实的睡着了,于是我就连夜出了城,雇了一条船往扬州来了。” 萧诩毫不在意的说出了这话,但是并不代表听的人能够毫不在意,林如海虽然先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听到这里仍然有一口气上不来的感觉,下药,很好,一棍子,很强大,还睡着了,那是昏迷了好吧! 林逸然则是略显惊奇,没想到这个人小小年纪就这样的魄力,这人很适合战场,果断,理智,够狠,这是林逸然唯一的想法,同时他对萧诩的好感倒是上升了不少,同时他也明白了萧诩的身份,养在睿亲王府的皇子。要是林如海现在知道林逸然的想法的话,恐怕会直接咽气,这小子完全把重点放错了吧! “那为什么你们作为皇子会以睿亲王世子的身份呆在睿亲王府呢?”这是一直困扰林逸然的问题,只是他以前不想掺和便一直没有问林如海,现在,反正都掺和进来了,干脆就一起问清楚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出来了吧,cp呀,嘿嘿【阴笑中,赶脚一下这萧冰山咋样,反正我感觉我是尽力了,只能写到这样了,要是有不满请提出,偶会好好思考,酌情处理,哈哈哈! 10第九章 飞凤相赠 今天是林如海休沐日,林家三口好容易悠悠闲闲的吃顿三口子全在桌子上的午饭,一边叶嬷嬷和林管家伺候着已经三岁的林逸然。 这厢林管家看着人虽小却举止文雅的林逸然直皱眉头,最后还是没忍住话:“少爷,您真的就不再添两个丫头了?现在才三岁,没那么多讲究,光红袖和碧心哪里尽够,剩下的小子们全是粗心的,就我家那侄子修远,老奴可是知道的,整天就是舞枪弄棒的,跟在少爷身边哪里能照顾少爷啊!”林修远是林管家的侄子,今天一十有二,从小就拜了师傅学习武艺,那拳脚,啧啧,林逸然每每想起都觉得嫉妒万分啊,自己前世连人家的千分之一都没有啊! 林逸然打从看见林管家对着自己皱眉头开始就知道他老人家又要提这件事了,这都唠叨了一年了,林管家是只要逮着机会就开始说教。林逸然开始的时候还耐心说上两句,再后来就直接每次无视了,当然林逸然心里也晓得,这在林家干了一辈子、伺候了三代人的老管家那是真心为每一个林家人好,否则绝对不会都这把年纪了还尽心竭力的伺候主子了,早该回家享福了。 林逸然拿眼睛看林如海和贾敏,要他们赶紧解决一下,自己是小辈,不好说什么呀! 贾敏直接无视了,林如海则直接悠哉游哉的看戏,他们也怕林管家的火烧到自己的身上啊,毕竟当初林逸然一年前只要两个丫头却要了四个小厮的事是他们准许的,他们也受不了林管家的唠叨啊,儿子,你自求多福。 林逸然轻轻放下勺子,叶嬷嬷赶紧拿过帕子给他擦嘴,这位小爷最是爱干净,一点脏都不行。 “清则爷爷,父亲说林家是书香之家,林家男儿自该饱读诗书,光宗耀祖,不可耽于脂粉红颜之中,温柔乡英雄冢。”还带着糯糯的孩子腔的声音却自有一股清雅之意,配合着那清凌凌的眸子却是气韵天成,只是再看看那张白嫩嫩的包子脸配上那老学究一般的话语倒是惹得人一阵好笑,林如海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破功了,完全没有发现他儿子已经给他挖了个坑,正在给林管家上眼药。而一边的贾敏和叶嬷嬷已经会心一笑了,看来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什么,温柔乡英雄冢?”林管家一听到这里立刻风中凌乱了,这少爷才多大啊,老爷怎么能给他说这些个东西,再说要是少爷自此以后对女娃子产生厌烦,那太老爷的曾孙从哪里来啊,不行,这得好好说说,“老爷,你怎么能跟少爷说这些个呢,少爷才多大啊·······” 等林如海回过神的时候林管家的说教对象已经改变了,林逸然的眼药上的十分成功,一石二鸟啊,既解决了自己的事,又坑害了一把老爹,今天的天气不错。 叶嬷嬷笑眯眯的摸摸林逸然的头,自家少爷真是聪明,非池中之物啊。只是那摸头的动作让林逸然相当的无奈,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悲哀之色,自己那颗现在已经二十八的老年心承受不起啊,算了,摸就摸吧,也少不了一块肉,反正说了也没用。林大公子是不知道,在多年后他也就是因为这条理念让一个人的狼性复苏了,从而把自己的一辈子给卖了。 贾敏则是无奈的笑笑,这两父子啊一天不斗都不行,自顾自的喝茶,不管一边林如海投来的求救目光,嗯,这茶不错,下次多买点。 “老爷夫人,贾府来的信。”在林如海饱受摧残的时候这句话无疑是天音啊,尽管是他一点都不待见的贾府的来信。 招招手,小厮立刻将信送到了林如海的手里,打了一个千立刻下去了,这不是自己能呆的地方,哪次荣国府来信老爷夫人有好脸色了?不过那贾家也着实讨厌,老爷还是修养好的了。 林如海也不管林管家和叶嬷嬷在场,直接就开始看信,对林家而言这两个下人是绝对的忠心可靠且做事有分寸的。林管家不用说那是从林如海他爹就开始伺候的老人,而叶嬷嬷则是宫里出来的人,且来源相当的可靠啊! “老爷这回又说了什么事?”贾敏见林如海看完信后全是好笑的神色,不禁问道。 他们那两府的笑话还少吗?林逸然不以为然,垂下眼皮子继续研究红木桌的花纹。 “还有什么好事?还不就是你那好二嫂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了,因为落草的时候从口里掏出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取名为宝玉,金贵的养着呢!”林如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不屑极了,“老太太怕这孩子来历太大,不好养活,愣是给了钱让那些贩夫走卒满大街小巷的唤贾宝玉的名字,好积积福,搞的整个京城都知道贾家生了个来历不凡的孩子。”说完把信纸递给了贾敏。 这回林逸然倒是抬起了眼皮,眼睛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哼,贾家,这不是找死吗?贾敏则是一边看一边叹气,原来看书的时候虽然就知道有这一茬,但是亲身经历又事另一回事啊,她也不得不感叹贾家的极品。历来这种事只要不是发生在帝皇家谁不藏着掖着啊,偏生这贾家和别人家竟是完全不同,闹的满城风雨,还不知道萧家那几位小心眼怎么想的呢。 林管家和叶嬷嬷静立在一边什么也没有说,这些事主人不叫你说是绝对不可以开口的,虽然二位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着,但是熟悉他们的林逸然一早看出了他们的不屑和无语,尤其是叶嬷嬷,人家是皇宫出来的,最是清楚这种事的影响。 “叶嬷嬷,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这老太太也是的,精明了一世,怎么就在犯了糊涂呢?”贾敏有些闹不明白了,直接问上了叶嬷嬷,叶嬷嬷可是现在后宫里金字塔顶那位曾经的心腹,现在是她的心腹,当时那位嫌她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又兼着陪嫁的丫头心是向着贾家的,故而忍痛割爱将叶嬷嬷给了贾敏,贾敏深知那位对她的心思绝对是好的,林如海和她家那位抽抽的关系更是顶好,所以对这叶嬷嬷那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夫人,这贾家自从老国公去世以后就渐渐的衰弱了下来,想来贾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只是无可奈何,否则也不会将心思打到让贾家大姑娘进宫上面去。这回猛不丁的生了个这样的孩子怎能不把他当成重振贾家的希望呢,自然也就疼宠非常了。再加上贾家人中也就贾老太太精明些,能不出现这事吗?”叶嬷嬷分析的井井有条,其中也没有什么不敬,真真要让人赞上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夫人,咱们要去提点两句吗?”林如海有些戏谑的问。 林逸然保证他老爹是知道答案在问答案,吃饱了撑着!不过这贾家还真是奇葩,这贾宝玉都来了,看来自己这妹妹也怕也是快了,毕竟林黛玉比贾宝玉之差了一岁,怕是就今年的事了,不知道父亲母亲有没有做好准备呢!不过,红楼以前的情节可不会再让他发生了,我林家的女孩可没有为一个花花公子流泪而死的说法。想到这儿,林逸然垂着眼皮的眼中全是森冷的光,贾宝玉,很好。 果然贾敏在听了林如海的问话后给了他一个白眼,幽幽的说道:“提点两句?怕到时候还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嫉妒人家得了个好儿子罢!” 林如海摸了摸他的胡子,但笑不语。 这会儿他还笑得出来,没过几天的另一个消息却实实在在让他大跌了眼镜。 “什么?他这回是真的脑子抽抽了吧!”书房里的林如海拿着密信直接拍案而起,他一直知道那现今坐在皇座上的那位是个不正紧的主,整天想的就是怎么快点撂担子去过舒服日子,但是林如海坚决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如此不着调的事,还好那位的那些心腹们够厉害,磨破了嘴皮子总算是把人暂时说通了。 “出什么事了?”贾敏泡好了茶递了过去,不过她已经能够猜到八成又是那不着调的皇帝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而窝在太师椅里面正在看《三十六计》的林逸然则是似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屋子外面,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这么大火气,恐怕是要上火了吧。这三年从他能自己爬开始就一天到晚窝在林如海的书房里看那些前世想都不能想的古籍,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书,反正与孔孟之道无甚关系,上一世那些什么《中庸》、《大学》他早就读过了,也背过了,虽不能说还全然记得,但现在他才三岁,不急。可以说在上一世他从小在文化上接受的几乎就是古代式教育,这就是出生在书香世家的悲哀啊!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位的事?”林如海说的火气直冒,“他自个儿准备在那两个现在还在睿亲王府里养着的儿子里面挑一个继承他的位子,可是他居然现在就想让人即位,自己做个太上皇。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就算再出色左不过才十岁啊,而他要是能安心做那太上皇而不偷偷的开溜的话太祖都得从地下笑得活过来。还好,柳尚书和萧梓磨破了嘴皮子才让他先封个太子,以后的事以后再忙。你说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啊,一个两个这么不着调啊!”要是条件允许,律法允许,不株连九族的话,林如海现在真想跑到他的面前去把那位好好揍一顿,丫的,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是吧? 贾敏听了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过来,这却是像是那位做的事:“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中哪个那么倒霉不情愿的被他挑中了。我可是知道那两个皇子真真是继承了萧家的血统,从小就对那皇位避如蛇蝎,好像都是希望能够驰骋沙场的吧?” “可不是,这会儿还不知道这父子三个会闹出什么妖来,再加上你那位后宫中的闺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如海往把林逸然往怀里一抱,自己就瘫坐在了太师椅上,看来被气的不轻。 林逸然任林如海抱着自己也没有反抗,眯着双眼紧盯着书本,但实际上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么些年他从那些密信中多多少少也知道了那位的性子,不,准确来说是整个萧家人的性子,三个字,不着调!不过这可不是真正的不着调,人家聪明着呢,皇家从来不会有真正的笨蛋,否则诸如忠顺直流早就篡位成功了,而且人家在表面那装的可是一本正经,心里也更是对那些个人无情的很,网早早就开始撒了。也就只有极少数的心腹知道他们的不着调,他们也只会在这些心腹的面前不着调,因为他们知道这完全不会有问题,但人家心腹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这样的萧家人,气的人家直想一巴掌拍死他们,比如林如海。 无奈的摇摇头,林逸然第一次看自己的父亲的目光中出现了名为同情的东西,遇上这么个主子,真是好福气。 11第十章 信与绛珠仙子 “老爷,东西取来了。”没过一会儿修明就将那可人的红荔枝取了过来,只是这会儿众人看它的眼神可不是什么善意的,那可是毒物啊。 “先放这儿吧,修你去看看,可是这荔枝的问题?”贾敏看看荔枝,便转向了修,这里也就他能识毒物了。 “这我可不行。千年寒蝉毒无色无味,在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门道的,只有人服用下去后才会显现出来,而且越是内力强劲的人这毒发的越是凶猛,内力根本逼不出来。这毒每一条都在针对爷,一般的毒我们身边的人哪有不发现的,就算误服了爷也能用内力暂顶一下。”修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他修炼不到家而是这实在是不好瞧啊,就算是师傅没有工具的话,他保证他老人家也绝对瞧不出来。 “那就由老夫来看看好了。”门被打开了,白云大师摸摸白须,神情有些凝重,“老夫倒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心肠狠毒至此。” “圣手,小儿······”林如海立刻上前问道,满面的担心,虽然这是修的师傅,但是天底下那个做父母的不担心儿女啊。 “不防,小娃子的毒已经去了。但是,唯一可惜的是由于其年岁太小就受此千年寒蝉毒,怕是身子会烙下畏寒的病根,而且本身就是阴寒体质,所以以后必须好生养着。”白云大师轻轻叹了口气,也是无奈至极,“这是两份方子,一份温养,一份固本,一日不可停,至少服用十年,同时要记住平时必须佐以温性药膳调理,小小年纪遭此大罪,想来必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多谢圣手。”林如海夫妇赶忙道了谢,心里却是难过至极,原来即使治好了以后也要受罪,这孩子平日里最是讨厌苦药汤子的人了,“烦请圣手看看那荔枝。” “我正有此意。”白云大师移步,用帕子托着一个荔枝,便拿着桌上的小刀割取了一片荔枝壳,再从袖中取出一只墨玉方盒,掀开来一看,众人都是倒抽了一口气,竟是一只浑身通透的、形如春蚕的不明虫子。 白云大师将荔枝片放入盒中,就见虫子蠕动着一点一点吃下了,没过半刻钟,那虫子便浑身颤动,最后竟不动了,好似用冰做的一般。 “这······”林如海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萧诩亦是有些惊奇的看着这种景象,其他人都有些吓傻了。 “果真是那千年寒蝉毒!世上唯有这一寒毒能让喜寒的冰蚕进入蛹化阶段,真真不愧是那生存在极地千年寒冰之下的蝉制成的毒物,厉害无比啊。”白云大师一阵感慨,收起了墨玉方盒,“看来老夫要赶紧回到清虚观去了,好好培养这冰蚕,看此次蜕变后能否压抑这千年寒蝉毒。”白云大师说罢便要走。 “师傅你就要走啦?我还不知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呀?”修一见他师傅要走立刻就跳出来了,他还没有从他师傅身上捞到好处呢,怎么能让他师傅就这样走掉呢? “啊,二十几天前我在姑苏一代遇见了睿亲王,他说你随着你主子来了扬州的林大人家,好长时间没见你了,而且扬州也是个不错的地方,所以就来了。没想到门口连个守着人都没有,于是我就进来了,好了,没什么要问了吧?老夫人也看过了,就先走了。”白云大师不等众人反应便已经用轻功消失了。 “喂,师傅,我还······”还没跟您要好处呢,怎么就走了,修愁眉苦脸的想到。 “主子,明五已经找到了,他刚出了扬州的城门,现在在您的屋子里。”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全是用轻功,林如海看看自家的房梁,真是的,你们都不知道要走正门的吗? “审,用尽一切手段。”萧诩没有任何的废话,平静的可怕的语气,却让常年跟随他的明一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冷战,主子这回真是怒了。 “老师,逸然醒了差人叫我。”说罢,也不给林如海反驳的机会就随着明一走了,气的林如海直想骂不孝徒,一个两个都这样! 林逸然醒了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林逸然在林家立刻上升到了和贾敏一样地地位,就差没把他当祖宗给贡起来了,特别是萧诩的那几个随从更是把他直接当成了第二个主子,没办法,人家这无妄之灾全是替你主子顶的,小小年纪便烙下病根,再加上自个儿主子那溺爱的程度,比之林如海夫妇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这些小人物哪能不好好表现?这不,上趟寒山寺还愿自家主子就一定要逸少和他一辆车,就怕其他人照顾不周,没看到林大人已经在磨牙了吗?那是人家儿子啊! 车厢里林逸然被萧诩抱在怀里,大包子抱着小包子,还好外边没人看见。林逸然也不反对就这么任萧诩抱着,自己拿了一本学箫的入门指法看着,他知道反对了也没有,自己人小力薄,打又打不过他,说有说不过他,干脆随君处置。 “你想要学箫?”萧诩瞟了一眼林逸然现在正在看的书,不得不佩服这孩子看的东西真杂,重要的是才三岁而已。 “随便看看,反正也没事做。你家父王都把他的随身配箫给了我,要是不学两手岂不愧对他老人家。”随手翻到下一页,林逸然懒懒回答,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往心里去。 “是吗?难怪三年前他从扬州回去后我便再没有见过他的那支短箫。”萧诩抱着林逸然心满意足,大夏天的这孩子身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但是想到这儿心也是一阵揪疼,都是他的错,“明五是我一年前在路边救下的,看他武艺不错,又是孤儿便收留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细作,差点让你······” “那又如何?不是还活着嘛。”林逸然不甚在意,好像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看得萧诩一阵心慌,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死过一次后林逸然根本不在乎什么了,一条命而已,丢了就丢了。 “再不许这么说。指使他的人已经查出来了,忠顺王府。”萧诩突然笑了,即使几乎看不出来,但是林逸然明显感到他的好心情,“你猜是忠顺王府的哪个?” “你这么说就一定不是王爷,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我听父亲说忠顺王府的世子本是个木讷的人?”林逸然放下书,幽深的眸子看着面无表情的萧诩,他可以看到萧诩眸子里面的一丝兴味。 “你也说了本来是。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前性情大变,虽表面还是那样,但是私底下却变得狠辣无情,到处结交老旧的权贵之家。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他那点手段我们还不看在眼里,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吧手伸到我这里,怕是对睿亲王府也是记恨久了。也怪我当时没放在心上,自以为他们没那么大胆在我身边安插细作,没想到······”说到这里萧诩全身泛着冰冷之气,“这回更是有趣,竟然用了个楚昊的假名字来命令下属,还以为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了,可笑之极。” 林逸然一听到楚昊的名字身子一紧,但是很快就放松下来,先不管这楚昊是否是彼楚昊,就算是他也一点都不在乎,他不恨他,一点都不。因为他不爱他了,因为无爱,所以无恨,他如何,与他再无干系,刚才的紧张不过是惯常反应罢了。 “怎么了?”萧诩也察觉到了林逸然一瞬间的不对劲,眉头一皱“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没,只是在想这世子还真是天真的可以。不过据你所说,那他以前可装的够好的。”林逸然连眼神都没有变,口气淡淡问,唇边泛着浅淡地笑。 “不,准确来说我觉得他前后就像两个人,不过这没有任何关系,反正结局早就决定了。”萧诩说道这里全然是皇家人杀伐果敢和将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上位者的口气。 倒是林逸然挑起一个极讽刺的笑,看来这事得可能性极大,这穿越大神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全玩这一套。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萧诩和林如海他们,楚昊的那点手段在他们的眼里连逗趣都算不上。也许楚昊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当上楚家家主不是他的兄弟姐妹们比不上他,而是他们好过他太多,根本不屑和他争,人家根本看不上楚家那点家产和地位,他们靠自己闯的要比楚家不知道好多少倍。就像萧家人讨厌皇位而忠顺王爷与现在的世子却拼命要皇位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次的皇位不会和上一世的楚家一样被送到他的手上,萧家人一向都是即使自己不要的东西也绝对轮不到外人来染指的主。 现在连林逸然自己都不明白当年自己怎么就看上楚昊了,直到此刻他都没想明白,楚昊的能力说得保守一点说他还真不看在眼里,那他自己怎么就看上他了,难道当年饿的不行的时候他的一杯的热牛奶的温情有那么大的能量?算了,反正自己已经不在乎他了,想了也白想。这时外面已经想起了修的声音。 “爷,逸少,寒山寺已经到了。林老爷和夫人已经先行一步进去了,您们还没有聊完?” “完了,谁说没完的?修远扶我下车。”林逸然先声夺人,一把撩开竹帘,他一点都不想再给人做冰盆子了! “少爷您慢点!身体好没好利索呢!”这边修远急急跑了过来,一把将林逸然抱下了车。 而萧诩则是无所谓的自个儿下了车,牵起林逸然就往寺里走。 12第十一章 误中副车 大夏天的中午最是让人嫌弃,热得人昏昏欲睡却又睡不着,书房里面放了两个大冰盆子林如海还是觉得热得不行,索性让人叫了林逸然来父子两说说话,解解闷。 “父亲,这妹妹出生后可得好生的教导啊。”林逸然抱着本书却是没有看上一眼,“虽然梨花带雨惹人怜,可是我平生最是恨这种有什么事儿就哭哭啼啼的女生,咱妹妹可不能这样不识人间烟火啊,林家的女孩就该外柔内刚,大气坚强。” “放心,有你母亲教导绝对不会有事。”林如海拿着帕子给自己擦擦汗,再看看林逸然没有半点汗的额头,他郁闷了,原来体质偏寒还有这种好处,但也不带这样的,大夏天的一点汗没有,“你母亲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那绝对是名门闺秀和女强人的完美结合体啊,黛玉在她的教导下一定会成为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宅斗场的存在。” “那倒是,母······噗!”话还未说完,只见一口血直接从林逸然的口里面喷了出来,月白色的袍子上立刻沾染上了血迹,就像点点红梅,耀眼夺目,林逸然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冷直接窜进了身体里,然后身体乏力,再没了知觉。 “逸哥儿!”林如海瞬间奔了过去,一把抱起林逸然就往外面去,脸色苍白的可怕,“林管家,快叫大夫,快叫大夫,快呀!” “老爷怎么突然要叫······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林管家一听林如海叫唤立刻赶了过来,一看到血迹斑斑的林逸然立刻就呆住了,手脚一片冰凉,“我就去,快备马,备马!”也不管林如海,林管家飞奔着就往外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叫人“备马”。 林如海抱着林逸然一路疾走,往林逸然的栖梧院去,一路上碰到的丫头婆子小厮们全都跟丢了魂似的,看到这样的林逸然。 “爷,林夫人那儿送来的冰镇荔枝您要不要尝尝,降暑的。”修在一边看着正在看书的自家爷说道,虽然他觉得自家的爷根本不需要降暑,就那寒气怪渗人的,但是这也是人家林夫人的一番心意啊,咱不能糟蹋呀。 萧诩抬头看了看那透明玲珑瓷中的荔枝心头一暖,遂放下书坐了过去:“修,明五有好半天没见着了吧?”顺手拿了一个荔枝看了看,通红的,相当可爱。 “爷放心,有暗二看着他呢,再说他身上有追魂香,跑不掉的。”修看着那满碟子的,再看看萧诩手上已经剥开皮的荔枝,白嫩嫩的,默默在心里流口水,他也想吃啊。 萧诩刚想把荔枝送进嘴里,明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屋子里:“不好了,逸少中毒昏迷不醒。” “什么?”萧诩将荔枝直接扔了出去,一把扔在了修的脸上,桌子一拍,站起身来,眼里全是寒冰,看得明一和修牙齿直打颤,“怎么回事?” 话音还在,人影已经消失了,修和明一见状立刻跟了上去,修已经在心里问候了那个下毒的人祖宗十八代了,爷第一次这么看重一个人,你居然敢给我下毒,动了爷的心尖尖,不就是动了我们的命吗? “爷,今天逸少在和林大人谈话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不止,听下人说现在逸少的身体就和冰块似的,冷的不行,连棉衣棉被都裹上了,一点效果都没有。”明一的语气不急不缓,语调平缓,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怒了,就从他能主动说上这么多话来看都知道,要知道这家伙平时都是一字千金啊! “哼!”萧诩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眼睛里全是杀意,明一知道这会儿主子是真的动怒了。 三个人赶到栖梧院的时候整个院子已经挤满了人,全是忧心忡忡的神色,其中还不乏求天拜佛的,诅咒下毒人的也大有人在,林管家就是其中之一,眼眶里面全是老泪,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林逸然他心里就跟针扎似的,这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聪明伶俐的很呢,他还等着看少爷长大后中举打马游街呢,然后娶个漂亮媳妇,再照顾小小少爷,现在······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你要下毒就毒我这老不死的好了,为什么是少爷啊,他才三岁,还那么肖···· 林如海握着贾敏的手,夫妻两了无生气的坐在那里看着林逸然越发惨白,甚至开始泛黑的脸,这是报应啊,这孩子一定是在怪他们当年抛下他,所以现在他要一报还一报,也许他玩够了,就会醒了。 叶嬷嬷不停地用手去试林逸然的体温,没试一次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掉,那温度好像把她的心都冻结了,红袖和碧心全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愧疚表情,是她们的错,是她们没有照顾好少爷。 “修,快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毒?”萧诩进了房间以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林逸然,没有的平时的灵动,慵懒,整个儿就像一个没有丝毫生命的瓷娃娃,双眼紧闭,嘴唇冻的青紫,他感觉一股寒气把他的心全都包裹起来,冷的不行,连起都喘不上来。 修在自己主子发话之前就已经去查看了,他也一点都不希望这个小少爷出事,这是除了主子自己看的最顺眼的人,而且刚才他从门口匆匆一看,便已知一个大概,现在只是确认罢了。 “爷,是······”修吞吞吐吐不敢说,身子都开始颤抖。 “说!”这是萧诩。 “说,我们挺得住。”这是林如海。 “是千年寒蝉毒,世上除了我师父清虚观的白云大师无人可解,可是,可是师傅他老人家云游四方,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而且中毒之人若超过五个时辰还未能解毒必死无疑,而逸少又只是个三岁孩子,恐怕这时间还得缩短。这毒最一般在一个时辰后发作,现在想来怕是已经有了两个时辰了。”修讲的简略,但是这里的人都听得懂,也就是说必须在三个时辰以内找到一个云游四方的圣手,否则林逸然的命就······ 听到这里,林如海不禁老泪纵横,一开始听了大夫的话他还心存侥幸,以为是他们医术不够高明,但是现在······ 云游四方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别说三个时辰,就是三天也不可能找到啊,即使萧梓那天机阁主在这儿有那圣手的消息也没有用,三个时辰哪里尽够? 萧诩的手紧紧的握紧,关节都发白了,他现在只想把那个下毒的人千刀万剐。 “好徒儿,原来你在这儿呀!可叫为师一阵好找。”一声满是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突兀非常,只是没人有心情去看那人。 “啊!啊!师······师······师傅!”接着就是修的尖叫声响彻云霄,然后人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窗口,一把抓住了一个白色长胡子的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拉进了房间,指着林逸然道,“赶紧救人啊,师傅!” 房间里面的人已经被现在这种情况弄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然后修就拼命的冲着他叫师傅,也就是说······ “请圣手医治小儿!”林如海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站了起来,拱手一个大礼,真是瞌睡立刻有人送枕头。 “请圣手医治。”萧诩与贾敏接着反应了过来,天啊,这简直是惊天大逆转。 “拜托圣手了,医治少爷!”“圣手您菩萨心肠,救救少爷。”哗啦啦一群人反应过来了,原来眼前人就是白云大师啊,果然是高人的神采。 “谁这么狠的心肠竟然对一个小儿下如此剧毒,千年寒蝉毒,这是一心想要了这娃儿的命呀!”白云大师也不管其他人,径自走到了窗前,查看林逸然的中毒情况,“修,你让他们先下去,这孩子的的时间不多,本来就是阴寒的体质,最是受不得这样的寒性毒物,为师要替他施针。”说罢,从衣袖内掏出针囊,解开林逸然身上的棉被棉衣,开始治疗。 “各位请先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师傅施救。”修立刻听从了师傅的安排,见众人还是恋恋不舍的样子,连忙说道,“有师傅一切都没有问题,各位请安心。爷,出去吧,不会有事了,既然师傅已经来了。” 众人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门,去到了院子里。 “好了,除了老爷夫人和少爷身边的人都散了吧,林府这样下去就乱套了。”林管家摆摆手,带着一群下人下去了,他要去准备些汤水什么的,等少爷醒了就可以喝了。 “逸然怎么会中毒,在这一两个时辰里面可吃了什么东西,又或者碰了什么人?”萧诩一半的心放下了,这会儿也有时间把事情弄清楚了,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抓出来活剐了,居然让逸然受这么大的伤害。 “少爷只是在中午的时候和老爷夫人吃了午膳而已,其他并为进食。”红袖是林逸然的丫头,对于林逸然的生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那怎么好端端的会中毒?他在我书房里也没有吃喝过什么东西呀?”林如海皱着眉想到,一边扶贾敏到阴凉的地方坐下。 “对了,荔枝!少爷吃过荔枝!”雨樱一下子叫了起来,脸上一片煞白。 “怎么回事?”萧诩马上问了出来。 “夫人让我给世子爷送冰镇荔枝,在去的路上我见到了少爷,然后少爷见那荔枝甚是可爱便尝了一个,算算时间,可不就是在两个时辰前,对了,在遇到少爷之前我还遇到了世子爷随从,那个叫明五的,他问我是不是给世子爷送荔枝,还撞到了我,当时我还庆幸没将荔枝打翻,难道······”雨樱讲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小脸满是不可思议,难道自家少爷糟的竟是无妄之灾,而原本该中毒的是,是世子爷? 萧诩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一直都不放心明五,但他没想到他竟然敢做出这种事,要是明五得手了,那么恐怕现在躺在床上的怕就是他了吧,不过他还真宁可躺在床上的是他,至少他比逸然大,而且有扎实的武功和内功做底子。 “天,幸好爷你没吃!”修一声惊叫,暗自赞叹明一来得及时,“对了,我赶紧打盆水,爷好好洗手,恐怕那受伤害沾着荔枝壳上的毒。”一想到这里,修就跑到屋里去取水给他家主子洗手了。 “明五人呢?”萧诩冷声问道,“明一,一个时辰,找到明五。” “是!”明一运起轻功,立刻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他也想立刻抓住那个不知死活的人。 “老爷,我去世子爷房里把那盘荔枝取来。”林逸然的小厮修明说道。 “好,快去快回。”林如海眼中寒光一片,敢在我的府上动我的儿子,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13第十二章 不可思议的调查结果 林逸然睡的朦朦胧胧的时候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冰凉,结果自然是醒了。 萧诩看着刚睡醒的小孩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不如清醒的时候那般的精明,此时的林逸然眼睛里一片水雾,看上去好不迷糊,整个人就像一个团子,真真是可爱到不行。 “你干什么?”一把抓起那个冰凉的东西,林逸然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碧心。”嘟囔着唤了声声婢女的名字,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习惯使然。 “你比较白。”说完萧诩就坐了下来,靠着椅背欣赏林逸然迷糊的样子。 “嗯?”林逸然不明白,顺着萧诩的目光看了看手,一块白玉,可以说洁白无瑕,再想想,嘴角抽搐,彻底醒了,“师兄也不逞多让,比那些女孩子们还要好些。”践踏我尊严,居然说我是小白脸! “过奖了,跟逸然你一比就差了不少了。”萧诩的音调连一个起伏都没有,但是林逸然明显能听到其中戏谑的味道,他现在宁可萧诩用那种和林如海他们说话时用的口气来和自己说话,即使冷的掉冰渣子,但也好过这种情况,憋屈啊! “那我还真是多谢师兄你的夸奖了。”慵懒的语气,但是绝对是快发飙的前兆,林逸然最恨别人说自己不爷们,这是雷点,一触必死,至今还完好无损的就只剩了眼前的人了。 “好了,算我错了,快起吧,喏,你的丫头来了。”萧诩见好就收,他很清楚林逸然的底线,也知道一旦底线破了,那么恐怕会有些连他都无法控制的事发生。 “少爷今儿个倒是醒的早。”碧心捧着水盆子进了房间,看到已经醒了的林逸然好一阵惊讶,“平时奴婢们可是怎么叫都叫不醒呢!” 林逸然眯着眼斜了一眼一点不把自己当客人的萧诩:“太冷了,能不醒吗?”一边下床自行开始穿衣裳,他从来都是自己穿衣,即使有丫头们在,即使自己还小。 “太冷了?”碧心有些闹不明白,大夏天的怎生的会冷?再一看,恍然大悟,可不是一大冰块挫这儿能不冷吗?不过她可没胆说出来。但是相比起和其他人的相处,世子爷对公子可以说是相当的温和啊,一点子都看不出来原来的冰冷,虽然人还是冷冷清清的,但这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一件澹澹色的交襟软绸袍子,外罩上一件月白色的滚雪细纱,明明是小小的孩子却从不穿鲜亮的颜色,但萧诩却一点不觉奇怪,因为他自己从小就不穿那些个颜色,太过晃眼。 “少爷,世子爷的随从要见世子爷。”红袖拎着食盒进了房间,林逸然正在洗漱,“现在正在门外面候着呢。” “让他进来吧。”林逸然淡声吩咐道,一边用帕子仔细将脸擦干净,皱皱眉,还是现代的毛巾好啊,这玩意一点都不软和。 “进来。”这一声明显是萧诩叫的,就凭那让人牙齿直打架的温度也能猜出来,更何况这儿也就他有这种气势,平白就有一种让人不敢违抗的威严,即使才十岁。 立刻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出现在了房里,低眉敛手,面无表情,当时林逸然第一次看到这人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念头:不愧是萧诩的随从,都一样没表情。 “什么事,明五?”萧诩问道,连一眼都没看那个刚进来的随从。 明五看看屋子里的人,没有开口。 “说。”萧诩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学会看人吗?什么是自己人,什么不是难道还不知吗?看来要好好训练一下了,光有谨慎那可不够。 “京城来的信,太子殿下的。”萧诩都这么说了,人哪有不清楚的,立马将信拿了出来,恭敬的递了上去。 萧诩接过信立刻看起来,林逸然已经开始用早膳了,完全无视了萧诩,别人的事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别人的眼光他一点都不介意,不过他为什么看那个明五越来越不顺眼了呢。 “嗯?”一张信纸出现在了林逸然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萧诩已经把信看完了,递到了林逸然的面前,这几天萧诩已经知道林逸然识字的事情,“皇家机密?”没有接过,只是望着萧诩微笑的疑问。 “你没有关系。”萧诩也不问什么,直接将内容摊在了林逸然的面前,然后,林逸然很自觉的看了,别人送上门的,不干我事。 一眼扫完,林逸然微微一笑,得出一个结论:此种太子真是国家之幸! 信上的内容不多,意思极易明了: 自京城一别,弟甚是想念,愿兄别来有恙,早日西归,弟已在驾鹤路上盼兄早已,定不能让弟失望。弟此时水深火热,然,亦有欣慰之处。宫中嬷嬷曾言,以人之生辰八字兼名便可行神仙之术以保佑在生之人,弟恐兄不测,故亲做一布偶,以金针刺其穴,冠以兄名,愿兄早登极乐。弟萧鸿书 “呵呵,太子殿下对师兄真是甚是挂念啊,竟及此。”林逸然笑得揶揄,想到当今太子满脸愤恨的写下这封信的样子都觉好笑异常,萧家人果真是活着的宝贝,简称活宝。 “不好了,少爷,夫人晕倒了!”萧诩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外边林逸然四个贴身小厮之一的墨瑜的叫声已经传到了屋内。 “什么?”林逸然面上一凝,立刻站起身往外跑,迎面遇上了跑的气喘吁吁的墨瑜 “怎么回事?”林逸然一边飞速往贾敏所住的雪涵院去,一边抓着墨瑜问道。 墨瑜赶紧护着林逸然,小主子才三岁啊,这速度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可就得仔细自己的皮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遇上雨樱姐姐,她正去请大夫呢,说是夫人今晨吃完早膳以后吐得很凶,吐完就晕过去了,我这得了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吐得很凶?”林逸然突然就停了下了,害得墨瑜差点撞上去,眉头皱的更紧,不过立刻就松弛下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难道是······” “怀孕了!”有人接了上来,回头一看,萧诩神出鬼没的已经赶了上来,看来墨瑜的话应该是听到了。 “现在还不能断定,先去看看。”林逸然心放下了大半,算算日子,也是差不多了,贾宝玉已经出生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小仙草也就比他晚个一年,这日子可不就是差不多了。 萧诩跟在林逸然的后边步伐丝毫不乱,他一点子都不担心,凭他对林如海的了解,自家老师是绝对不会让师母出什么事的,而且根据刚才下人说的情况,八成就是怀孕了。 当林逸然与萧诩到达贾敏的房间的时候,一看里面人的表情就完全放下心来了,全然是一股喜气啊! “娘亲,真的是怀孕?”林逸然站在离床好几步远的地方细细看贾敏,气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到不是他不想走近点,而是三岁孩子的身高实在是太矮,一旦走到床跟前,他只有半个头露在床的上面,根本看不清贾敏的情况,为此,林逸然不止一次的深深悲哀过。 “凝荷已经把过脉了,确实如此。”林如海在一边笑得没有一点文士的风度,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那可是绛珠仙子的转世,搁谁谁都得高兴能有个才华横溢的女儿。 “凝荷只是懂些皮毛,还是等大夫来了确定一下的好,不过也差不离了,上次夫人怀少爷的时候也是我诊出来的呢。”凝荷在一边笑得幸福,夫人终于又有孩子了。凝荷是贾敏身边司药的一等丫头,很有些医术,虽及不上正规的大夫。 “好了,又不是没怀过,逸哥儿不正站在这儿呢吗?”贾敏有些好笑林如海父子的激动,不过她也早早期待传说中病若西子胜三分的林妹妹了。 “恭喜师母。”萧诩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插上了一句,回头对跟在身边的明五说,“你去通知明一让他把那根千年老山参那过来,想来师母是用得着的。” “是。”明五立刻消失在了原地,看得林逸然之叹气,人家这是什么身手啊,轻功什么的还真是存在啊。 “世子爷,这些家里都有,你孤身在外还是留着给自己吧!”贾敏一听立刻就说到,虽然萧诩这孩子看似冰冷实际上心底还是很不错的,比自家的那个靠谱,所以贾敏还是很喜欢萧诩的。 “夫人,你就好好歇着,不用替这小子省,他还差这么些个东西吗?他是晚辈,破费是应该的。”林如海赶忙接上了一句,臭小子,道个喜还是这棺材脸,给谁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家有梁子呢。 “大夫,你快点啊,看,已经到了。”众人赶紧去了外室,雨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而她的手正紧紧拽着一只衣袖,再看她后面,济仁堂的老大夫整个儿人全扶在门框上喘着粗气,完全是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雨樱姑······娘,老夫看来要先一步,先一步于病人去了。” “夏大夫,您快里边请,先歇息一下。”凝荷赶紧出去扶着老大夫进了屋子坐下,又连忙倒了一杯水给老大夫喝下,这才算是将老大夫整个儿缓了过来。 “还是凝荷姑娘好,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儿就散架了。好了,赶紧让我看看林夫人。”老大夫一缓过来立刻就要看病人,可见这老大夫在扬州城的名气绝非是浪得虚名,全然是为病人考虑。 “我这儿不是着急吗?今天做了松子雪花膏和银鱼水晶饺子,一会儿我给您包上两包全当赔罪好吗?”雨樱一看众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这会儿也知道怕是没什么大事,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了,赶忙的引着大夫进了内室,林如海已经为贾敏放好了帘子,就剩了一只手露在外边,林逸然和萧诩侍立在一旁。 老大夫赶紧在床边坐下,给贾敏的手垫上软垫,盖上丝帕,眼睛一眯,没出半刻,老大夫一脸的笑意就宣告了结果:“恭喜夫人,恭喜夫人。” “果真是怀上了?”林逸然双眼里全是笑意,这个妹妹他可是等了好久了。 “是,老夫肯定,胎儿很稳定,只是夫人最近劳累了,要好好休息。”老大夫收好工具,笑眯眯的回答,林家人好,每次来都有好吃的,他老人家最爱来这里了,“我取开张调养夫人身子的方子便可,固本培元啊。”一边拿眼看看雨樱。 “好,夏大夫,您在这儿开方子,我去小厨房给您包好吃的。”雨樱笑笑,这济仁堂的老大夫最是享那口腹之欲。 “这便好了,看来凝荷的医术还是不错的,没有诊错。”林如海这下是全然放心了,“凝荷,夫人需要休息,吩咐那些管事的婆子们小事就交给你们和叶嬷嬷,大事再由夫人定夺。” “知道了,叶嬷嬷和林管家这会儿都在外边,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了,保准乐坏了。”凝荷笑道。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贾敏完全被当成了大熊猫来重点保护。 14第十三章 此生相欠 “父亲,你这是······”林逸然看着手里玉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林如海,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啊? 今天林如海一早就把林逸然叫去书房,林逸然到了后发现贾敏抱着黛玉已经在那里等了,结果他没等他问什么,林如海就拿出两块玉石,一人一块,甚至黛玉那块连璎珞都一起打好了,而他就没那么好运了,给他的还是一块原石。 “这玉石好生收着。”林如海的脸色不是很好,一脸的阴郁相,手不停地在摸胡子,看得林逸然一阵奇怪,难道有人惹到他了吗? 毫无瑕疵的羊脂白玉很少,但是林逸然却见过许多却也不甚在意,只是这两块玉石却与别个不同,白色的玉石中渗进了血色,尤其是林逸然的那一块,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地方是如血一般通红,甚至林逸然觉得自己都能闻到那股子血腥之气。 “父亲这玉石可有来历?”林逸然不由得问道,他总觉得这玉石定有个传奇的来历,就为这儿那血一般的颜色。 “你可知道上个月我乾云西北大军大胜北汉之事?”林如海一反常态的没有解释,而是严肃的看着林逸然,眼中全是郑重。 “知道,难道这玉石与那场战役有关?”林逸然隐隐有了一个念头,但是却怎么也抓不住。 “没错,世人只知道表面上的荣光却不知道战场上的血流成河,伏尸百万。西北大军作战的地方名为云疆,那里盛产玉石,更是以羊脂白玉闻名。而你现在手中的玉石正出自那里,而那红色便是被其中一位将士的血染红的,此人名为周斌,是西北大帅周世显的独子。自幼熟读兵法,只为保家卫国,立战功无数,然却在此次战役中身亡,只有十八岁啊,他的最后的血染上了这玉石,再不能褪去,西北的将士们都说这是周斌的英灵所附之玉。”说道这里林如海停顿了下来,林逸然甚至听到了贾敏的哽咽,“周大帅乃我至交,比我年长十岁。那块玉石被他分割珍藏,而今他送来两块玉石当着你和玉儿的出生礼,你现在应该知道这玉石的价值了吧?” “是,我知道父亲。”林逸然摩挲着手里那块玉石,突然觉得它滚烫无比,好像在灼烧他的心。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那孩子的样子呢,那时候才十三岁吧,却丝毫不见少年人的浮躁,真真是少年英豪,没想到······”贾敏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了,怀里的小黛玉直直地看着那块玉,一会儿又看看林逸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贾家来信了,你知道贾母在想些什么吗?”林如海坐到椅子上,轻声的问道,但是林逸然却很明显听出了其中的怒气。 “什么,不会是在打玉儿的主意?”林逸然挑眉问道,在他的意识里贾家老太太绝对会提这种要求,但是玉儿才出生,林家也才刚刚把玉儿出生的消息递过去,应该没那么快吧?所以他有些不确定。 “哼,真就是如此。”林如海抛掉了他一贯的文人的优雅风趣,冷冷地说道,“还言之凿凿的说那块顽石有多么的聪明伶俐,当别人是瞎的的不成。明明都是军功起家,周家儿郎浴血沙场,马革裹尸,贾家的一众子弟纵情声色,温香软玉,贾宝玉更是尤甚。自是祖上庇荫,却还大言不惭的自以为清高,文章经济不通,持家经商无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做吃山空还能如何?与周斌一比简直天上地下。我宁愿将女儿嫁与周斌那样铁血铮铮的汉子,即使将来孤苦伶仃也好过嫁给那样无能的纨绔子弟。”林如海明显被贾家气得不轻。 要是一般时候贾母提出这种要求,林如海虽然也会生气,但绝不会气至如此。但是林如海刚刚接到周斌的死讯,再将周斌和贾宝玉一比,可不就是云泥之别吗?可是真真的好儿郎却不长命,贾宝玉那种没用的纨绔子弟却活的潇洒,可不让林如海气到不行。再加上黛玉才刚刚出生,贾母就提出这种会让黛玉陷入火坑中的提议,打着慈爱的名义,却完全没有替黛玉考虑,再疼也绝对越不过她的宝贝蛋贾宝玉去,贾老太太明知道王夫人与贾敏不和却还一心要黛玉嫁入贾家,她自以为能护住黛玉,可是难道没想过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吗?其实她还是在替她的荣国府谋划,想要将林家绑在贾家这条已经破损的大船上,而黛玉就是那牺牲品。 “那父亲母亲可曾彻底拒绝?也好断了家老太太的念头,反正林家这些年和贾家早就疏远了,也没必要留情。只要不太过,别让那些御史言官抓住什么乱说一通就行了。”林逸然歪着头看了看昏昏欲睡的黛玉,再想想自己的妹子曾经还泪而死,对象还是那个整天看着妹妹想着姐姐,没有一点担当,一事无成的贾宝玉,林逸然瞬间觉得自己胃疼。他就不明白了,那些个女孩们难道眼瞎了吗?一个个的像飞蛾扑火一样喜欢上贾宝玉,除了长得好点外,他还真没从他身上发现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 “放心,信已经写好了,而且今早就送出去了。我完全回绝了贾母,让她不必再打这样的心思。”贾敏抱着黛玉轻声说道,生怕吵醒快睡的黛玉,但是其中的坚定却绝对不会让人忽略她的决心。 “母亲是怎么说的?”林逸然问道。他很奇怪自己母亲会用什么理由让贾母断了心思,要知道这颗不容易,贾家一向是无耻无下限的。 “还能如何说,明明白白说呗!我只说两个孩子不合适,人家说嫁女嫁高,可是贾政才五品官职,老爷如今是三品,玉儿又是嫡长女,这身份自然不合适。除非贾政官职能高过老爷,或者宝玉能考取个极好的功名,否则这就不合习惯。也不知道我那好母亲会不会气出个什么好歹来。”贾敏不咸不淡的说着,一边拍拍黛玉,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我看这理由只能顶住一时,贾家会越来越败下去,到时候就怕那些人可不管什么身份是否匹配,只要一抓住什么机会就会放风出来,没准还会拼着弄坏玉儿的名声也要将玉儿弄进贾家。”林逸然有些忧虑,他深深的知道贾家人的德行,以前书中不就出现过贾母让林黛玉住在碧纱厨中,与那贾宝玉仅一墙之隔的事情,贾母就是这样爱护林家女儿的声誉的。 “唬住一时就行了,到时候我们就给玉儿找个好人家将亲直接定了,看他们还能说些什么。就算没有合适的人家,到时候就算来硬的,我还怕了他们不成?”林如海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但是口气依旧不好,任谁家女儿一出生就被打上注意,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人家,谁都会将修养这种东西丢个彻底。 “确实,美玉嫁顽石,他们痴心妄想。”林逸然微微勾起嘴角,笑得好不开心。 贾敏看着儿子那邪恶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有人要倒霉了,她觉得可能还不止一个:“逸哥儿,你可有什么办法?” “我们这里釜底抽薪固然是要的,但是贾家那边儿如果多点事让他们忙也就没心思打妹妹的主意了,顺便也称了某些人的心,比方说王夫人,薛家。既然薛家想要扒上贾家,薛宝钗想要贾家二奶奶这个位置,那我们为什么不成人之美呢!想来到那时候,他们也没脸来求娶妹妹了,或者说······”林逸然眼睛一瞥,看向林如海,林如海立刻觉得自己被毒蛇盯上了,还没等他反击,林逸然又重新开口了,“如果父亲的官位能再高些,比方说一品什么的,那么贾宝玉和妹妹的身份就比现今更加不匹配,一品大员的嫡长女嫁给一个小官吏的嫡二子,还是个没有功名的,这样怎么也说不过去,即使他们家是国公府,再说贾政也绝计不可能升到一品,以后也有足够的底气回绝他们,想来他们是绝对不会得罪一个一品大员的,再怎么蠢,有些东西那两府的人还是该明白的。你说对不对,父亲?”最后一句话林逸然说得宛转悠扬,听得林如海一阵恶寒,他怎么有这样一个儿子,难道上辈子,不,上上辈子,作孽了? “别忘了,你是玉儿的哥哥,要是你能搏个好功名,对玉儿来说也是相当有利的,别尽把责任往我身上敛。”林如海立刻反击,他容易吗?不容易啊!为了躲开那不着调的皇帝和太子,他已经自我放逐到扬州来了,结果自家儿子却不放过他,果然自己作孽作多了,下次去寒山寺都捐点香油钱,让佛祖饶过我。 “一个后生晚辈再厉害,即使中了状元在那些世家的眼里也绝对强不过一个一品大员。一个是潜力股,一个是绩优股,你说哪个的效用比较大?再说,我是那么不自觉的人吗?”林逸然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是说我不自觉喽?小子,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林如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但是没一会儿又恢复了。没办法,被气多了,已经有了很强的抗打击能力了。 “那是你说的,与我无关。反正一句话,你的任务就是弄残贾家,最好弄死,这样我们家永世安宁了。”林逸然站起来,用手掸掸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就往外走,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对林如海说了一句,“父亲,既然你那么看重那个周斌,那么没准哪天你儿子我也去战场上溜达一圈,也许也能弄个马革裹尸的好下场。”说完,直接推了门走了。 书房里面一片安静······ “呵呵,老爷,看来逸哥儿吃醋了,就应着你极度的赞赏周斌。”贾敏一下子笑了出来,她这个儿子真是别扭的可爱,“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让他上战场?”贾敏问的严肃。 “为什么不?只要他想!我就让他去!”林如海望着开着的门,眼中全是深思和豪情,“哪怕真的就如他所说的马革裹尸还,我也为他骄傲。夫人,逸哥儿没有看玩笑,我看得出。” 所以有时候男人才能真正懂得男人。 15第十四章 妹妹与哥哥 “放心吧,母亲不会有事的,年前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林逸然有些无奈的安抚着神经过敏的林如海,亲自递了一杯茶过去,“妹妹一定会好好的。” “哼!”林如海瞪了一眼看上去很是悠然的林逸然,这小子没心没肺也真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了,那可是他母亲和妹妹,他居然现在还能淡定的在这里喝茶。 “逸然,别再拽你的衣服了,否则这件儿簇新衣裳就要破了,可就白费了碧心的好手艺了。”坐在林逸然旁边位子上的萧诩看了一眼林逸然正拽着袖口的手淡淡地说。已经是二月份了(阳历的四月份),天气已经相当暖和了,今儿个林逸然穿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圆领袍子,袖口和领口处都细细秀上了竹子的花样,而袍子底边上则是绣了流云的暗纹,萧诩暗自在心里点头,不得不说林逸然很适合这样的装扮。 “哦?”林如海笑得不怀好意,原来这小子也担心啊,还在这里装模作样。(林大人,至少你家小子还能装一下,乃连装都不行啊,乃的自豪感是从哪里来的?) “咳咳!”林逸然被茶水呛到了,撇撇嘴,斜了萧诩一眼,林逸然默默的不说话,自己在口舌上从未从那家伙的身上占到过半点的便宜,所以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别看萧诩这人话不多,尤其是在和除林逸然以外的人在一起的时候那真是惜字如金,但是每每出言必一语中的,让人无话可说。 “老爷,生了!生了!是个女娃子,母女平安啊!”叶嬷嬷兴奋的声音直接从外面传到了屋子里。 “老爷,府里的花全都开了,小姐是个有福的呀!”林老管家的激动不已的话紧随其后。 然后两个老人家满脸喜气的出现在了花厅里面,尤其是叶嬷嬷更是高兴的摩拳擦掌将以往的冷静全都丢了,竟比林逸然出生的时候更高兴了几分,毕竟叶嬷嬷也是女的,女儿可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从贾敏怀孕以来她老人家便盼望着贾敏生个闺女,这不如愿了嘛。 “好好!”林如海不管其他人如何,自己便一脚踏出了花厅,直往贾敏的房间去了。 “清则爷爷,府里的下人都赏一个月的月钱,贴身照顾母亲的赏三个月。”林逸然从椅子上慢悠悠地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家父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有姑娘出生时百花齐放的事情让下人们封口,别让他们胡吣。” “少爷,不,现在应该是大爷了,放心好了,老奴会吧一切办好,定不会让主子们为难。”林管家立刻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叶嬷嬷,你先去母亲那里吧!想来那里现在很需要些人手。”林逸然笑着说道,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林妹妹总算是落地了,“我先回去一趟,给姑娘的礼物还放在院子里面呢。” “是,大爷。奴婢立刻就去,您也小心些,我刚才在门口就看到了墨瑜一人,大爷以后出来还是多带些人,我们也好放······”叶嬷嬷的唠叨还没说完,林逸然已经消失了,连带着萧诩也没了,叶嬷嬷只能认命的往贾敏房间去了。 “真是的,一个个都操心过头了吧!”林逸然回到栖梧院后便直奔书房,从抽屉里找出来一个锦盒,一边还有些不满的摇着头说道,自从中毒事件后他遭遇最多的就是过度关心,“师兄,这是你的错不是?”头未曾抬,但他知道萧诩一定跟着他来了屋子。 “我不都欠你了吗?”萧诩不甚在意的说道,“东西找到了就走吧!看你这不急不缓的样子真真是一点子都不像有了妹妹高兴的样子。” “你不是有一个一胞所生的弟弟吗?看你的样子也没多得意他呀!”林逸然也不理萧诩,不叫小厮丫头跟着就自己一个人往外去了。 萧诩则依旧是不悲不喜的跟上去,他也是得送礼的人之一,早送晚送都一样,干脆和林逸然一起,省得以后还麻烦。 当二人到了贾敏房间里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叶嬷嬷和凝荷在外边伺候着,而林如海则在里间里抱着刚出生小黛玉笑得满足,贾敏已经累得睡着了。 “让我看看妹妹。”林逸然的话没有半点转环的余地,话音刚落人便已经到了林如海的旁边,波澜不惊的眸子淡淡地看着林如海,看得林如海一阵发毛,赶紧把孩子放低让林逸然看清楚。 皮肤皱皱的,个头不算大也不算小,主要是贾敏的怀孕期间各种补品没少吃,否则要按原来的剧情,这林黛玉生下来恐怕只得小小的一个。林逸然观察了半天,愣是没有发现这林妹妹的仙气儿在哪,但这他也不甚在意,反正不管怎样这都是他妹妹,以后他自然会护她安好。 林逸然这人本来就感情淡泊,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实在是少之又少,现在林黛玉便算得其中一个。 从怀里掏出锦盒,一个精致的玉锁便被挂在了林黛玉的脖子上,上好的羊脂玉,白皙细腻,整个儿的锁片都玲珑剔透,看上去极漂亮。林逸然当时是在一家玉石店里发现了这块玉,便向萧诩借了银钱买下了,然后送给玉石师傅雕琢成了这一玉锁,上面云纹缠绕,一株青竹傲立,栩栩如生。 “原来你当时买下的那块玉是用作这里!”萧诩看了林逸然一眼,当时他还就纳闷了为什么林逸然要买下那块羊脂玉,看来他表面上不甚关心,但是原是心里却早就期待这个林家姑娘的降生了,“有什么寓意吗?” “无甚。”林逸然毫不在乎的回答,便不再看襁褓里的林黛玉了。 “傲竹坚贞有节,流云潇洒不羁,白玉德比君子,林家女儿自是女中君子。”林如海在一旁笑着说道,看着林逸然的眼中全是戏谑,这孩子很是关心他妹妹却不肯表现出来,还真真好笑,不过玉锁亏着这孩子想得起来,想是知道那个薛宝钗有个金锁便给她妹妹送个玉锁,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啊! “那是你说的。”林逸然说完便要往外去了。其实林逸然由此表现完全是因为醋缸子被打翻了,近段时日以来林如海和贾敏每天那种期盼神色深深刺激到了林逸然,他与父母生死相隔十年,好容易相聚,现下便要多出一个人来分享自己的父母亲情,所以心里年龄已经二十九的林逸然不爽了,然后他就傲娇了。 “走了。”萧诩将自己的礼物一串粉色暖玉所雕琢成的百花手链放进了襁褓中人便也消失了,对萧诩而言,他对这个林家刚出生的姑娘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是逗逗林逸然比较有趣。 “逸然你不喜欢你妹妹?”萧诩追上林逸然,难得调笑的语气。 “你不喜欢太子殿下?”林逸然反问,脚步停在了石桥上,看着水池里面的红鲤鱼有些失神。 “对,我们两个打小就两看相厌,你对你妹妹也是如此吗?”萧诩完全不在意的说道,看着身边林逸然嘴角微翘,明明在意却不肯承认,还真是······林逸然在萧诩的眼里从来都是冷静不羁,轻轻淡淡的,没想到还有真样别扭的一面。 “她是我妹妹。”林逸然没有正面回答什么,但是言下之意很明白,她是他林逸然的亲人,那么就自然是他在意的人,是他要护着的人。 看着林逸然如同寒潭般幽深的眼睛,萧诩觉得此刻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那种坚定,那种不可一世的嚣张,淡然的外表与气质再难掩饰的那种不将天地放在眼里的恣意。 林如海在二月十二日喜得贵女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扬州城,后来的几天里面扬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便携着家眷上门道贺,只不过那些夫人们始终没有能够见到贾敏,全部都被林如海以贾敏刚刚生产完身体不适挡了回去,倒是黛玉被奶妈子抱出去见了些许人。 林如海应付客人忙到叹气,这厢林逸然正看着摇篮里的林黛玉很是无奈的叹气,贾敏在旁边看的直乐,但也直冒酸泡泡。你说自己这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和自己不亲、和林如海不亲,偏偏就爱腻着林逸然,想想都让人心里不平衡。 原来自小黛玉醒过来就一直哭,贾敏和林如海怎么哄都不行,结果恰巧林逸然来请安,结果小黛玉一看到林逸然就不哭了,还冲着他甜甜的笑,看得一旁的林如海直接就走火了,狠狠瞪了一眼林逸然。这叫什么回事,自己千盼万盼的神仙闺女一点子的面子都不给自己,却独独喜欢这个臭小子。 当时林逸然看到林如海的眼神的时候就直接扔下了一句话:“你想要就给你好了。”说完也不顾其他人便要一脚离开,林如海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直接刺激到了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的林逸然,结果人还没有一步小黛玉好像知道林逸然要走一般就直接又哭上了,那小脸蛋挂着眼泪的模样好不可怜,看得林逸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留了下来,后来是林逸然到哪里,小黛玉就跟到哪里,为了不让妹妹受累,林逸然干脆最后连看书都到了贾敏的屋子里。 最后,便有了林逸然天天陪着小黛玉的这一幕。 “唉!”林逸然微微翘了翘嘴角,用手摸了摸小黛玉的脑袋,引来黛玉“格格”的笑声,“真是服了你了。” 贾敏看着互动的兄妹两者心总算是放下去了,儿子的别扭可算是好了,还是女儿厉害啊!只是,女儿,你为什么只喜欢那小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妹妹终于出来了,长出一口气!怕是妹妹再不出来,我就快成千古罪人了! 16第十五章 美玉怎嫁顽石(已修) 林逸然不是信佛的人,萧诩更加不是,他们只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所以二人对进大殿求神拜佛什么的没有一点兴趣,干脆就直接携手去了寒山寺的后院,盛夏季节这里的后院却清凉异常,全拜那一棵棵参天的古树和一汪巨大的清泉所赐。 林逸然走了一会儿,就觉得乏了,便直接坐到了水边的一棵树下,看着池水里的倒影发呆。 “这次的事真是抱歉了,让你替我顶了灾祸。”萧诩在林逸然的旁边坐下,看着那张懒散的脸说道,语气中尽是担心与歉然。 “那么,也就是说你现在欠我的喽?”林逸然听了这话,脸上出现了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那么你准备用什么来还呢?” “你想要我怎么还?”萧诩见林逸然这样倒是来了兴致,天下间也唯有他敢说自己欠他的,即使是他家父皇都不敢,盯着林逸然幽深的眸子似乎要从里面看出来什么似的。 “那······”林逸然勾起一个坏笑,将萧诩从上打量到下,好像在估量一件货物的价值,萧诩也就这样不动如山任他观看,依旧面无表情,“就给我讲个笑话好了!”林逸然突然笑得很灿烂,嘴角上挑的角度表明了他的不怀好意,冰山讲笑话,不知道会不会是冷笑话呢? 萧诩眉毛一挑,显然他没有想到林逸然的条件竟然是这个,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不过,讲个笑话?萧诩为难了。不说以他的性格绝对讲不出笑话,就算讲的出,他也从来没看过笑话,没有一点底稿啊,沉默了半晌,冰山脸似乎有了一点龟裂的痕迹。 林逸然细细看着萧诩脸上表情的变化,心里莫名的觉得自己因为中毒而郁结的心情好了不少,嘴角的弧度明显加大不少,而萧诩看着林逸然那种戏谑的表情则是相当的无奈,为什么自己那这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少爷,可找到你们了!夫人要你们立刻去用斋饭呢!快点吧,夫人该着急了。”林逸然的小厮墨瑾跑得气喘吁吁,脸色通红,而萧诩则是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这下该不会再要自己讲笑话了吧,一定要让逸然把条件变一变。 “知道了。”林逸然知道贾敏也不是一个多么信佛的人,只是这次真的被吓坏而已,所以速度快的让他一点都不惊奇,一眼撇过去,虽然萧诩的面色如常,但是林逸然肯定他一定在偷喜,遂玩玩嘴角,“师兄,记住你欠我一个笑话。要是讲不出来,那你可就一辈子都欠我的了!”说完也不管萧诩的反应便心情颇好的站起身准备走人。 眼中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此生相欠啊,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萧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都清出脑外,萧诩立刻跟了上去。 但是,如果对象是你,即使此生相欠,似乎也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呢! “对了,少爷,刚刚有一个小和尚给了我一张纸条,说是他的师傅要他交给您的。”墨瑾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眉眼间全是担心,这不能怪他,自从少爷中毒以来,全家人对少爷的事都成了惊弓之鸟,看着林逸然毫不在乎的接过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是拧着的。 林逸然展开纸张,上面有一首小诗,笔法浑厚,圆转如意,一看就知道是一书法大家。 悠悠红尘不羡仙,醉把初日当月圆。 红衣自殇笑苍生,唯愿来生再相欠。 挑眉,林逸然眼里全是迷惑,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明显可以看出来这是在写一个人,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但是给自己干什么?总不能是在说自己吧? “怎么了?”萧诩一看林逸然这样便不由得问道,在他心里一直觉得林逸然是个处变不惊的人,现在居然会露出迷惑的表情,难道那张纸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不过是些无聊的玩意。”林逸然将纸揉成一团,直接扔进了水里,他不需要别人预言的命运,他的命,他的运,只能被他一个人控制,“与其关心那些有的没的,师兄还不如赶紧想个笑话,要知道我可是收利息的,欠的越久也就欠的越多。” “对了!”林逸然突然眼睛一眯,“你们家那位太子爷最近怎么没有寄信来诉苦,真是的,也不知道把自己痛苦的经历拿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完全是抱怨的语气,听得后头的墨瑾头皮一阵发麻,少爷啊,你这是明显的看戏不付钱的行为啊!(墨瑾啊,你完全放错了重点好吗?这不是付不付钱的问题,而是乃家少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 “没事,最多三天,恐怕就要寄信过来了。这回可能会有更好玩的事情发生。”萧诩不甚在意的说道,他和林逸然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蛇鼠一窝。 这厢林逸然和萧诩不忙不急的去陪贾敏用斋饭,而林如海则陪着一位头脑锃亮放光的大师在谈禅,两人那是相见恨晚。 “林施主今天你我便相谈至此,我有一言,不知施主可愿一听。”大师微笑着说道,目光平和的看着林如海。 “法璍大师但讲无妨,弟子定当洗耳恭听。”林如海谦卑的说道,这位大师的才华和智慧深深的让他折服。 “林家命数已变,前途坦荡,家庭和乐可谓圆满至极,然,圆满中必有缺憾,完美必有所牺牲。所欠者必要相还,不在此身报,便在彼身了。”法璍大师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林施主就当老衲什么都没有说吧,天意难违啊!”仙君此难,也不知能否度过,天机难测,渡劫之中尽是难测天机。 “大师所言何意?”既然林家的命数已变,那么所谓缺憾牺牲又从何而来? “林施主只需按照心意行事便可,是老衲多虑了。”双手合十,法璍大师一礼后便径直唤小弟子走了,之留下不知所云的林如海。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算了,反正红楼中全是些坑蒙拐骗的和尚道士,看来连那些真正值得敬佩的也免不了装神棍!”对于从小生长于红旗下,接受的是马克思无神论的林如海来说,什么命理直说解释无稽之谈,即使红楼中有许多的命理之论,但是林如海一直相信命运什么的是捏在自己手上的,这倒是跟林逸然的想法如出一辙。 将所有想法丢到脑后,林如海决定去找贾敏了,想来也到了午膳的时间了,寒山寺的斋食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心情却明显没有来是那么的明朗了。 当林如海找到贾敏的时候,林逸然、萧诩和贾敏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林逸然很是显然的撑不住睡意,开始昏昏欲睡。虽然他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但是作息生理的时间还是得向三岁孩子看齐。 “雨樱,快给老爷盛个碗来,想必早就饿了。”贾敏一看见林如海便吩咐雨樱道,一边走过去将林如海迎到了座位上,“怎么现在才来,难道这肚子竟是铁打的不成?” “刚才见你们很是开心,说些什么呢?”林如海见到家人心情不觉好了许多,看着意兴阑珊的林逸然促狭的问道,林逸然却甩都没甩他,径自阖上眼,开始闭目养神。 “逸哥儿正要萧诩还欠的东西呢!前儿个逸哥儿顶了他的灾祸,萧诩说欠着逸哥儿的了,逸哥儿便要他讲个笑话来还人情呢!”贾敏讲的有趣,林如海却心下诧异,今天怎么老是扯到欠与不欠这种事上啊,虽然他不行法璍之言,但是这心里可是不舒服的。 “怎么了?”贾敏见林如海没有反应,反而眉头微皱,有些担心。 “没什么,不过天热,中了些暑气,散散就好了。”林如海推脱了过去,他不想贾敏担心,“逸哥儿看来是困的狠了,快些让他去寺院的客房里面略睡睡吧。” “好,那我带逸然过去。”萧诩立刻说道,他可不想打扰人家夫妻独处,“修,抱稳了逸然。”说罢,便朝林如海贾敏行了个礼便退下了。本来以他世子爷的身份是根本不用行礼的,奈何林如海是他授业恩师,天地君亲师,他也是从心里尊敬林如海的,所以礼节什么的从未少过。 贾敏点点头便同意了,她对萧诩还是放心的。 萧诩将林逸然安顿好后,便要离开,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转身欲走,奈何袖子被拽住了,回头一看,某睡的很香的小孩死死抓住他的衣袖:“萧诩,你个王八蛋,丫的,你欠我的,我就让你赔到下辈子。”低低的梦呓,全然没有平时淡定,牢骚满腹。 “好,那就赔到下辈子。”萧诩无奈的说说,像是哄正常小孩一般,衣袖被松开了,萧诩不知道林逸然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有没有假装睡着,但是他觉得自己值了,终于看到林逸然像个小孩子的样子了,不容易啊! 抽身离开,他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做,比方说那个化名楚昊的忠顺王府的世子。既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么想来已经做好了接受后果的觉悟了。 “师傅,你信仙君吗?”小弟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信与不信都没有关系,只要那是仙君的选择,不是吗?”法璍大师没有回答,却又像是回答了。 “那么,到那时仙君会如何抉择?那位追随而来的殿下又将如何?”小和尚追问道。 “我不知道仙君的选择,因为那是你我所不能预测的,仙君从来不是那般遵循旧例的存在。不过那又能怎样,生生死死不过一念之间,那位想必无论仙君作何抉择都会理解。”法璍大师轻轻地笑了,不惹尘埃。 17第十六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话说,你到底要在我家住多久?已经三年了啊,上次那位可是说了要是再不回京城他就派你父王睿亲王来亲自逮你了,要你仔细你的皮。”林逸然眯着眼坐在椅子上,活像一只慵懒的猫,只是那双眼比之从前更加深不见底。 萧诩看了一眼林逸然,露出一片赞赏的目光,三年的时间让这个人更加像一块温润的美玉,看似温和优雅,实则最是难以接近,宛如那水中花镜中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怎么嫌弃我了,可是我还欠你一个笑话没讲呢!我此生从来不欠人的,所以在还完以前是不会离开的。”萧诩眼中一闪而逝的亮光可以看出他愉悦的心情。 林逸然轻轻瞥了萧诩一眼,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说他欠自己一事也会被用来作为他赖在林家的借口,林逸然第一次为自己不肯吃亏的性子有些后悔。 “大爷,老爷叫您和世子爷去书房见客。”修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好像很急的样子。”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林逸然心下疑惑,能让林如海如此重视的人这还是头一次呢。要知道林如海连皇位上的那位都不是那么的在意。 “师兄,没准你你家的人已经到了。小弟无能,到时候可能帮不了你什么,请师兄勿怪!”林逸然施施然的往外走,一边还不忘调侃萧诩两句,“对了,要是回去的话千万记得让你家的那位太子爷以后还要写信过来分享他的坎坷经历,要知道就因着他的书信玉儿倒是能多笑两下。” “怎的一月一封还不足吗?想来这次不会太早,他上次被罚的三十遍《易经》想来肯定还未曾写好,怕是现在已经快不行了,哪里来的精力写那劳什子信。”萧诩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萧鸿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范。 二人不紧不慢的往书房走去,好似那让林如海紧张的客人与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只能说他们都是绝对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别人如何干他们何事? 林逸然和萧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二人立刻就注意到了书房里面的另外一个人,倒不是林如海不显眼,而是此人太过扎眼。 林逸然平生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即使他极力的隐忍,但是一身的肃杀之气还是止不住的外溢,那股子气带着一种杀伐和血腥,他就好像一把利刃,就算隐藏在刀鞘之中却仍然无法掩饰他的锋芒,给人那种一触不死即伤的感觉。 这人一定在沙场历练多年!林逸然在第一时间便做出了这个判断。只有战场才会让人变得如此的杀伐果敢,带着无比的血腥之气与压抑的气场。 他的年龄必然在五十岁向上,胡须极短,已经全部成白色,可见这人必然劳累异常。那双眸子应该如何去形容呢?如果说林如海的眸子像湖泊一般平静,那么这个人的眼睛就像狂风暴雨中的大海,波涛汹涌,眼神锐利无比,就像尖刀,直接刺透人的心脏。 只是这一切虽让林逸然惊讶却未曾改变他一点子的心境,他的心依旧波平如镜,对他这种死过一次的人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好怕了,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还怕什么呢? “父亲,唤我们有何事?”林逸然的目光直接越过那人看向林如海,他到想知道林如海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一边的萧诩这会儿又变回到了冷到难以接近的模样,和林逸然相处的时候判若两人,一双似千年寒冰一般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林如海,其中的警告以为很是浓烈,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人的气势是故意放出来的,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看笑话,这其中林如海的怕是居功至伟。 “哈哈,林兄,你家这个娃子好的很啊!依我看来林兄当年多有不及!”那人一瞬间收敛了气势,仿佛成了一个普通到不行的长辈,眼神中全是满意之色的打量着林逸然,而后又看看萧诩,“世子爷倒是和你那个父王睿亲王不相同的很啊!看样子就知道为人正派,你那个父王倒是常年的不着调,虽能力卓著,只可惜总是太过风流。说句不好听的,还真是歹竹出好笋。” “咳咳,逸哥儿、萧诩,这是西北大帅周世显周将军,我和你们说过的,几十年征战沙场,他此番到此是有很是重要的事情找萧诩的。只是他也想看看逸哥儿,所以便将你一起唤来了。”林如海有些尴尬,这些小子真真是欠捶,在外人面前都这般的不给自己面子。 “既然人已经看过了,那我就先走了。”林逸然听完毫不犹豫便要转身离去,他对那个周大帅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他现在非常讨厌他。他平生最是不喜人的试探,那是一种不信任,是对别人的一种侮辱。他不管这个所谓的大帅到底在西北战场上如何的浴血奋战,失去过什么,比方说独子什么的,只是这种做法便将林逸然所有的好感一扫而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逸然对一个人的印象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次见面,而这位大帅显然触到了逆鳞,虽然其中没准有林如海很大一部分的功劳。勾起一个微笑,看来这位周将军几十年都没有搞定西北的西汉怕是也有他自身的原因。 “师兄,看来你这回真得好好仔细着些了,没准是件大事。”林逸然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笑笑对萧诩说道,只是那笑容看得萧诩直皱眉,林逸然一旦出现这种似笑非笑地神情就表示他真的生气了。 萧诩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直接无视了还在书房里面的两个人,对他而言那什么周大帅不过是一可有可无之人,再者他亲王世子爷的身份也不在他周世显之下,对于他根本不在乎的人,他根本不必笑脸相迎,摆足小辈的样子。而且要论小心眼只怕没人再比萧家人更甚,他萧家内部如何互相贬低是他家内部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也只有极少数的像林如海那般的心腹才有资格来说道一番。这位周大帅虽然是忠臣,但是显然不是心腹,所以他自然没有资格评论萧梓,评论他! “这是睿亲王让我带给你的书信,说是一定要我亲自送来。正好这段时间西北进入严寒期,双方休战,否则怕还没有机会送来。”周世显对这两个小孩明显无礼的态度倒是没说什么,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两个孩子而已,无需计较什么。 放下茶水,萧诩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转瞬即逝。一手接过信纸,打开来细细地看了,林如海和周世显都盯着萧诩的脸,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只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从始至终萧诩一直都是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有动,眼神没有一点波澜。 “周将军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了,随你到西北战场。”萧诩一下用内力震碎了纸张,直直地看着周世显,没有一点避讳。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上去就如同一潭死水,周世显在那一瞬间觉得心里一阵的战栗,看向萧诩的目光全是不敢置信,他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现在竟然被一个孩子唬住。 林如海则是垂下了眼皮,食指断断续续的敲打着桌面,看来其中有内情,而且看来······抬头看向周世显的眼睛中多了一层深思,看来和周世显脱不了干系,否则萧诩不会那么看着他。 栖梧院里冷冷清清,一排梧桐树叶已经落的差不多了,密密的竹林也萧条的不少,只有那随处栽种的茶花开的正好,洁白似雪的花朵没有一丝瑕疵,像极了她的名字美人面,还有便是文心兰开的好看,其间两个人站在那里,一高一矮,素青色与绛紫色相交织,看上去说不出的和谐。 “这么说你是要去西北大营了?去战场?”林逸然远远望着前方一片枯叶说道,其中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看似不在意却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地忧伤,极力的隐藏也不见半点效果。 “是。”萧诩盯着林逸然看,似乎想要将以后的分量一起补上一般,“忠顺王府的人在暗中频频和周家的人接触,甚至宫里的影卫回复曾看见忠顺王府的世子爷萧铭也就是曾经的那位楚昊在周家出来过,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周世显是绝对不能再用了,甚至我们怀疑忠顺的势力有渗入军队的意向,而且······” “而且周世显与西汉对峙几十年却完全不见效果,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他能力不行,二就是他根本无心彻底结束战事,但是不管那一种萧家都不再需要这样的西北大帅,必须有一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去担当和夺取他的兵权,并且从一开始不会引起周世显的怀疑,对吗?”林逸然转头看着萧诩那双冰冷冷的眼睛,好像可以透过那双眼睛看到萧诩此刻的内心的想法,“而你是萧家现在唯一得用的小辈,所以······我倒是很好奇你父王怎么敢让他带信来,你又是怎么说服周世显的。” “没什么,只是用暗语写得,不知道的人看来只是写家常话,我和周世显说家里逼婚,所以变相去战场罢了。”萧诩说的一派正人君子之相,好像那些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你要对我说的就这些?”萧诩的口气听起来有些不对劲,他一向是强硬了,如此的语气还是头一次听,林逸然的心动了一下。 “当然不止!”他明显的发现萧诩的眼睛亮了一下,“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望君保重,想来多年后必然是一代战神,再不会行赖在别人家之事。对了若你不幸罹难,弟定当将此喜讯告知你京中的亲弟,让他好生高兴一番。” “林逸然!你好生······” 18第十七章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修) 今年秋天冷的出奇,三辆马车一大清早就从林府出去,马不停蹄的到达了渡口,下来那么几个人,各个仪表不凡,若非早晨人少,否则必然引起一番议论。 “林兄送到此处即可。”周世显对着林如海摆摆手道,“请一定放心,我会好好看顾世子爷的,毕竟是皇家血脉。”声音浑厚,透着淡淡地苍凉之感,林如海却百感交集的看着眼前驰骋疆场多年的老将军,不知道该说什么,前几日萧诩已经将事情的本末向他和盘托出了,虽然他也不想周世显就这么被弃用,但是皇家从来容不得半点的沙子,萧家人亦是如此。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望大帅多多保重。”林如海对着周世显抱拳施了一礼,这算是给这位将军道个歉吧,“萧诩年少,诸事不知之处还请多多指导,我知军法如山,但若萧诩真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大帅手下留情,否则皇家那边你我臣子不好交代。”所以说人心都是偏的,林如海也不例外,他这是已经再给萧诩以后夺权的日子做铺垫了,想来这位周大帅意识到自己权利被侵是也不至于痛下狠手。 “哪里的话,这是应当的,那么我就先登船了。”周大帅笑笑,看似谦和却受足了林如海的礼,这让林如海一瞬间有些明白为什么萧家这么快要对他动手的原因,才能一般却过于自傲,自古就不会有好下场,“也合该催催世子爷了,这话是越说越多啊!”说罢,也不问林如海的意见便施施然的走到另外的一边,萧诩和林逸然正在话别。 “记得要好好吃药,不可嫌苦便总是躲避。墨瑜已经将修的医术学的七七八八了,会每天服侍你吃药的,蜜饯什么的我买足了量放在了你屋子里,想来这个月应该不用再买了。”萧诩看着立在风中的林逸然瘦弱的身子不由得皱了皱眉,眸子里全是担心,心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留下或者把修留下照顾林逸然,“多穿点衣服,你的那些保暖的衣裳料子我已经告诉了萧鸿,每年大内都会送来,全是极好的,夜里不可再随便出屋,夏天也切忌贪凉,红袖碧心我也嘱咐过了,会好好看着你的,要是你不听话她们就写信给我,回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此时的萧诩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地叮嘱,完全看不出平时惜字如金的样子,不过他的冷漠在林逸然面前从未出现过,出现过这一幕也就没那么新奇。 倒是林逸然反常的很,平时就算贾敏这样的念叨他也早就不胜其烦了,但是今日却乖乖的听了下去,乖巧的样子却让萧诩越看越不舍得,那话更是像不要钱一般的往外丢。 林逸然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望着眼前即将远行奔赴战场的人,心里说不出的酸,虽说嘴上总是要他早走早好,可是等到这个人真的要走了,他,却不舍得了。他想他留下来,他不想让他一个人去那无情的战场,他从前日里边已经开始担心了,甚至梦到过他的血,他的伤。 “你······”你可以留下来吗?或者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但是话到了嘴里却始终说不出口,因为他知任何一个都是奢望,伸出手一把拉住这人的月白色的衣袖,摩挲着袖口绣着的精致的云纹,这还是和自己一起做的呢。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有些人已经悄悄在心里扎根,只是当局者却一点没有察觉。 “我什么?”萧诩看着林逸然的动作一下子就觉得有什么变了,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变了,但是他却万分肯定有些东西就在这一拉里面变了,这是逸然第一次对自己这么的亲昵。突然萧诩一只手从揭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件衣裳,转眼便为林逸然披上,果然逸然最适合这青色,他从没法能有人能比自己的师弟更适合青色,衬得他气质如兰,温润似玉,就好像一副山水画,没有一点烟火气,“天凉了。” 看着林逸然清秀如画的面庞,萧诩很自然的捏上了他的脸庞,一如初见那般。 “不准死,我不准你死。”林逸然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古井般的眼睛眼波流动,其中有着深深的执拗。 “好!” “不准受伤,我不准你受伤。” “好!” “下次去,叫上我,我想去。” “好,嗯?好吧!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保护好自己,拼命让别人去。” “好!” 萧诩的眼睛此刻就像一汪春水,全是柔和,他的师弟还真是霸道,还真是自私,还真是执拗,可是他喜欢,他愿意,这一刻他真的有种冲动将他一起带走,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逸然的身体还不允许。 “你们道完别了吗?船都要开了,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多话吗?可是我看你们两平时一点孩子样都没有,话也少得可怜,没想到这会儿却这么能说道。”这厢周世显走过来,对着两人说道。 萧诩一时间立时又变回了冰冷冷的模样,看都没看不请自来的周世显一眼,对着林逸然叮嘱道:“我有东西留给你,交给红袖了,一会子回去就去拿吧。”他真的想把最好的留给他的小师弟。 “好,我知道了。在战场上别一个劲地往前冲,省得被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反正你姓萧,谁也勉强不了你。”林逸然斜了周世显一眼,满含深意的对萧诩说道,他知道在将来萧诩必然要夺周世显的兵权,现在他正在警告周世显呢,虽然别人很可能根本听不懂,更何况周世显还是个大老粗,“还有这个给你,船上再看。”松开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锦囊,鲜红如火的颜色,递了过去。 萧诩从善如流的接了过去,拿在手里摩挲着。 “你很适合这个颜色。”林逸然冷不丁的说道,火雨冰的结合,说不出的魅惑。 “那好,以后我便穿这颜色。”萧诩嘴角微翘,他有种心暖的感觉。 “好了,该走了。”周世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船上了,对着萧诩叫道。。 “走了!” “走吧!” 林逸然站在原地,看着萧诩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不禁握紧了手。 “萧诩,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别忘了,你欠我一个笑话!所以,所以即使用爬的,也一定给我回来。”终于没能忍住,他果然还是太······ “我会还的,所以你也该给我好好的。”萧诩站住了,话很轻,但是林逸然听得很清楚。 扬起一个极浅的微笑,没有半点犹豫,转身进了车里,他不想看着萧诩一点点离去,要走也是他先走。 船起航了,离岸了,远走了,消失了······ “走吧,回去!”清冷的声音从车了传来,带着一丝的疲惫。 “怎么回事?”林逸然和林如海才到家门口就见林管家在大门张望,很是着急的样子。 “老爷,大爷你们可回来了!姑娘病倒了,可是这会儿来了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士,说是能救姑娘却要将姑娘化去,夫人可是气急了。”林管家忙将二人迎了进去,一边开始絮絮叨叨,“还说要是想要姑娘此生安康,便要一生不见外姓亲友,不可掉眼泪,都说的什么疯疯癫癫的话,姑娘哪里就爱哭了。” 林管家之忙着自己说话,完全没有发现林家父子两的怪异的脸色。 林逸然心里虽急,但是却早知黛玉此病必然会好,到也是心下稍安,他现在倒是想要去见见那传说中的神人,想化我林家的女儿,做梦! 果然,林如海和林逸然一转进黛玉的院子便见到了红楼梦中鼎鼎有名的和尚道士二人组,这么一看。林逸然完全没有看出他们到底哪里仙风道骨了,一群神棍。 “哼!你们不必在我林家混说,怎么还不把他们打出去!”林如海一叠声的叫人动手,敢动他女儿,作死。 “是!”林家下人早就严阵以待了,开始他们不好动手,对方可是出家人,可是现在主子都发话了,他们还等什么? “慢着。”林逸然扬声到,径自穿过众人,一身青衣,即使身量不足,但仍掩盖不了那丰神俊秀之姿。 “凭什么我林家女儿要为那劳什子的破石头还泪,你们要坑害谁与我林家无关,但是若这人是我林家之人,那么就算是神,我也弄死给你看。”一番恶狠狠的话却出自一个清清冷冷的小孩的嘴里,但是却没有人觉得怪异,林逸然的身上自有一股力量,让人信服。 “稚子无知,怎可······”那癞头和尚双手合十,正欲说些什么,只是一下子就被那道士制止了,而那倒是则是一脸的惊恐之象。 “怎么会这样,这林家竟有此番福分?”那道士立刻对着林逸然行了一个全礼。 “你怎惊恐至此,不过一稚子······”那和尚还欲再言。 “不得无礼,和尚你还未曾看出,天外天之上······”道士立刻制止,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这位面前哪里有他们说话的地方。 癞头和尚一听,再看看林逸然,瞬间冷汗淋淋,赶忙向林逸然行礼,口中唱道:“三世天外天,苍生怜又怜。圣人似刍狗,明辰水晶帘。谶语牢缄口,天机莫明辨。”说着,二人便消失在众人眼前,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林逸然挑眉,怎么回事? 看向林如海,发现他和自己的表情如出一辙。 而林家的下人早就傻了,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好了,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林如海大手一挥,便让众人下去了,他自个儿往黛玉的房里去了。 林如海前脚走了,林逸然就跟上了,想来妹妹也应该无事了吧! 不过,总算把那两个神棍赶走了! 19第十八章 林家有女钟灵毓秀 “哥哥,我也要看书,要看。”小黛玉的脸红扑扑的,眼睛就好像夜空中的星辰,灵动的不行,一眼望去端是可爱,“玉儿要和哥哥一起看书。” 林逸然看着自个儿妹子的小样便知她又跑来了,不过他倒是不反对林黛玉多动动,体弱多病的林妹妹虽惹人爱怜,但那绝对不是有福之象,自个儿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绕过书桌,林逸然微微一笑,也不嫌弃脏直接用自己月白色的衣袖替黛玉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牵着黛玉白嫩嫩的小手走到书桌前,让她坐在了一张矮杌子上,轻笑着开口道:“玉儿为何要看书?可以告诉哥哥吗?” “我,我······”黛玉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看着林逸然柔和的如同温玉山泉一般的眼神一下子就受到了鼓励,嗯,不论自己说什么哥哥都不会怪责自己的,“因为哥哥一看起书来就不理玉儿了,所以玉儿也要看书,那哥哥就不会为着书本丢下玉儿了。”说完,黛玉立刻低下了头,就好像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般,嗯?哥哥没反应,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一眼林逸然,哥哥那表情是父亲常说的哭笑不得吗? 林逸然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确实是相当的哭笑不得,这孩子从出生后家里人就充作男儿来养,遂不过才三岁的稚龄便已经相当的独立了,很有当初林逸然三岁之时的影子,只是唯一的不同是别人还可,这玉儿最是粘林逸然,就连贾敏和林如海都靠边站,这弄的那对夫妇很是郁闷,怎么孩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和自己不亲呢? 无奈的笑笑,伸出食指点了点了小丫头的额头:“好,若你想学我便教你,可是读书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到时候就算哭鼻子哥哥也会让你坚持下去的,可想好了?”林逸然温声笑问道。 “真的?”黛玉一下子抬起脸,眼眸子好一片晶亮,“我不怕苦的,嗯,爹爹说过那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方为······”歪着头,小丫头的脸一下子红了,本来想卖弄一下,让哥哥吃惊的,结果······ “方为人上人。”林逸然摸摸黛玉的头,嘴角含笑,这就是自己的妹妹,即使才三岁便能够知道这样的道理,完全没有平常人家女儿的娇蛮,“好,我林家的女孩自该这样,质比傲竹,不畏寒苦,那以后我便是你先生了。” “好!哥哥最好了!对了,为什么哥哥说我是竹子啊,玉儿是人,是林家的女孩。”果然是小孩心性,哭笑皆随心意。 “哥哥那是在夸你呢!”林逸然通过这三年早已熟知孩童的难缠性,也不恼,“玉儿要是想知道为什么就要好好读书,知道吗?”看着椅子上小黛玉好奇清澈的眼睛,林逸然一阵的满足,难道这就是为人师表的满足感?林逸然为自己这一想法感到好笑异常。 “对了,玉儿,过几天会有两个嬷嬷过来,她们以后会负责伺候和教导玉儿。那可是非常厉害的人呢,所以玉儿一定要好好和嬷嬷们相处,即使她们看上去可能会扳着脸,但是都是为玉儿好。那玉儿会答应哥哥吗?”林逸然突然想起和皇帝要的那两个宫里的嬷嬷也快到的事情便先和自己妹妹打个预防针,虽然以自家妹子的心性一定会和那两个嬷嬷处好,但是林逸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随后又想到这两个有品级的宫里嬷嬷还是五天前那个走掉的家伙亲自和皇帝要的,心里便一阵的失落,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把那家伙当成自己很重要的人了。 黛玉在一边立刻感到哥哥的不对劲,似乎没有刚才那般高兴了,爹爹娘亲都说萧诩哥哥走了,哥哥这段时间不高兴,所以有时候孩子才是最敏感的人:“好,玉儿一定好好听嬷嬷的话,绝对不会让哥哥难过的。”小黛玉的心里所想的很简单,哥哥说的话都是对的,都是要听的,而且哥哥已经很不高兴了,所以她不能让哥哥更不高兴。 “好了,想来也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了,我们便一起去母亲那里吧。”林逸然牵着黛玉的小手,让黛玉稳当的站起来。 “嗯,今天雪梅说雨樱做了哥哥最爱的蟹黄虾仁水晶包,我们快去吧!”小黛玉一提到这儿就一副高兴的不行的样子,拉着林逸然就往外去。 等到二人到达贾敏屋子里的时候,小厨房已经有香味飘出来了。 “哟,今儿个你们是约好的?刚才还准备打发人逐个去叫你们呢,没想竟都来了。逸哥儿也没赖在书房里面不出来嘛!”贾敏一见二人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看样子像是一个荷包,很是精致的样子,将二人牵在手里,笑意吟吟的问。 “娘亲,是我吧哥哥从书房里带出来的。而且今天哥哥还答应了我以后要教我读书呢!”小黛玉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献宝似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哦?我们玉儿也要读书?看来玉儿真真是继承了我们林家书香门第的风骨呢!”贾敏先是一惊,随后便释然了,《红楼梦》中林黛玉五岁便跟随贾雨村读四书了,想来也是早早在三四岁时便已经启蒙好了,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玉儿,你要明白,我们林家是书香世家,你父亲是读书出身,你哥哥也是个爱读书的,这书中最是道理多。这男儿要不就是和你萧诩哥哥一样上战场护国卫家,要不就是像你哥哥与父亲一样念书明理来泽被苍生,所以瞧不起这两样的人都是些最是无用的人,他们是被其他人所不待见的。”贾敏也不管黛玉小小年纪能否听懂这些话,她只是要从小为她灌输这种意识,以后才好打心里厌恶贾宝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玉儿知道了。”黛玉虽是懵懵懂懂,但是她却是道娘亲说的话一定有道理,没看到哥哥一点没反对嘛!(贾敏:原来只有你哥哥不反对的话才是正确的吗?我好命苦啊!) 林逸然则是默默的看着这母女间的互动,没有插嘴。百无聊赖的开始往贾敏这贾敏外间中的简易小书架上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书,但看了半天,都是些甚是无聊的书。 三人一起坐在了桌子上,等候着下人们上菜。 “爹爹怎么还没来呢?今天不是休沐吗?”林黛玉一看桌上只有他们三人,林如海不知所终,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爹爹在写信,贾府昨天来了信。”贾敏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神色间有些不屑。 “怎么,他们家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这下林逸然倒是来了兴致,这贾家这两年就是他林家的笑料,当然最是好笑的当然是那位太子殿下和当今,可以说那是把整个皇宫经常搞的鸡飞狗跳。 “他们想要接你和玉儿去过两天,说是甚是思念我,只是知道你们父亲少不了我,所以便要接你们过去以解相思之苦。真真是好笑,林家的孩子凭什么跑到贾家去住,贾家那些个不安分的下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还有我那好二嫂,没准还会放些我林家去打秋风的流言呢!”贾敏说到这里那是又好气又好笑,贾府那一群人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明明这么多年林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却还是不要脸不要皮的贴上来。怕是贾母是为了林家的助力,而那好二嫂怕是为了林家的钱。现在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呢,就想接了自己的子女去到贾府,做梦。 “我不去那里!我是林家女儿,我还要陪在爹爹和娘亲的身边呢,外祖母怎么能这样呢?”黛玉小嘴一噘,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这些年她早就知道家里人都不喜欢外祖母家了,每次他们来信爹爹娘亲和哥哥都会不高兴。在小黛玉的眼里,让她家里人不高兴的都是坏人,她都不喜欢。 “放心吧丫头,父亲母亲不会让我们去的。”林逸然一看黛玉厌恶贾家的样子,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这都是自己教育的好了,看玉儿对那贾家的坏印象。不过贾府也是好笑的很,连玉儿这三岁的娃儿都知道子女自然应该在父母膝下承欢,这贾老太太却巴巴的要把他们接过去,说是心疼女儿,可是怎么就没想到你接了你女儿的子女你女儿才会真的伤心呢?说到底不过还是想把林府绑在贾家上面,以为自己就两个小娃自然好收买。 “玉儿,你可知道贾家还有一个仅仅比你大一岁的表哥?”林逸然突然问黛玉道。 “知道啊,不过这和玉儿有什么关系?玉儿有哥哥了,嗯,还有萧诩哥哥,再不要其他哥哥了。”黛玉回答的一派天真,倒是让林逸然笑了出来,这孩子还真是可爱。 “玉儿知道哥哥最喜欢读书了,要知道哥哥三岁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读书了呢!连玉儿都要读书了,谁想你那表哥已经四岁了,却还是最喜和女孩子玩耍,最是讨厌读书,哥哥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他。”林逸然摩挲着杯口轻轻淡淡的说道,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贾宝玉,别说你是神瑛侍者,就算你是玉皇大帝,我林家女儿你都别指望会喜欢上你。 “诶?那我也讨厌他!”黛玉随即接上了口,“娘亲刚才说林家全是读书人,那玉儿就讨厌那不喜读书的表哥。”说到这里,林逸然和贾敏相视一笑,贾宝玉我就是给你上眼药,看我家妹妹(女儿)已经相当讨厌你了。 “姑娘此言甚是,以后姑娘要是真的见到这位表哥可要离远远的。”叶嬷嬷笑着从内房转了出来,刚才黛玉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 “嬷嬷你笑我!”黛玉虽然还小,可是却一眼看了出来,无怪人都说林妹妹是红楼中最敏感的人,看人家小小年纪便已经显露出这方面的天赋了。 黛玉一下子下了椅子,便走到了林逸然的旁边,一脸的委屈,林逸然立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一下受伤的小心灵。 “这是在干什么呢?等我开饭吗?”林如海一觉踏进了房间,笑得恣意,又拒绝了一回贾家,他很开心啊! “好了,菜都上好了,快吃吧!”贾敏嗔笑道。 于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起了饭,完全将贾家丢到了脑后,后来还拿出来当开胃笑话讲了一番。在林家人的心中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贾家活该你倒霉! 20第十九章 鸿儒为师 扬州城此时已经到了隆冬,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走在街道上。 “逸哥儿你确定要去书院读书?虽说这家书院远近闻名,但是你似乎无需再进入书院读书了吧,而且和你同龄的可全是些稚子,难道你要和他们一起上课?”林如海坐在马车里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林逸然问道,他已经纳闷很久了,对于自个儿儿子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 林逸然睁开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林如海,才淡声道:“确实,论学识我可能完全不需要去书院,可是这里人要的不仅仅是学问,八股文什么的我可是完全不会写,也不想自己费心思去揣摩,那自然需要一个好老师来指导了,还是你有那闲工夫来指导我?”林逸然说到这里斜着眼瞥了林如海一眼,自己这父亲最近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整天忙的不加人影,怕是那位皇帝又要闹妖了。 “咳咳·····”林如海有些不自然的掩饰到,他也知道最近两个月自己太过分了,老是不着家,但是那又不是他的错,还不是那位又开始折腾了,他是无辜的好吧! 车厢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林逸然又开始了他的小憩,林如海则是皱着眉陷入到自己的思考之中。 “老爷,大爷,书院到了。”墨瑾在外恭声提醒道,他很明白自家的老爷和大爷是绝对不会在意路程这种事,要是不提醒,怕是他们两被人驾着车卖了都还不知道。 “知道了。”车厢里传来林逸然有些清冷的声音,随后便见林如海护着林逸然下了车,唬的周围的两个小厮和墨瑾吓了一跳。 “老爷大爷,你们要下来也说一声啊,小的们也好扶你们。就这样自个儿大大剌剌的下来可是唬的我们不轻。”墨瑾赶紧迎了上去,顺便从随身的包裹里面拿出一件儿水蓝滚兔毛的披风给林逸然系上,红袖姐姐可是吩咐了,一定不能让大爷受一点子的冷风,大爷身子可是那年被毒药折腾狠了,只要一点子不精心立马就会病上,这可是阖府最糟心的事。 林逸然任凭墨瑾替自己系披风,抬头看看那上书“成德”二字的匾额,不由得会心一笑。 “小娃娃露出此种笑容是否知道这成德二字的含义?”突然一句问话从身旁传来,声音虽然苍老却洪亮有力,林如海见到此人突然一愣,然后神色上立刻换上了恭敬,只是林逸然只顾看着匾额确是一点都为看见。 “《易经》里面说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想来这家书院的创始人必然是个君子。”林逸然有些失神的说道。这句话是前世的时候自己远赴重洋前外公写在送给自己的那本《易经》上面的,意在告诉自己即使去了美国也不要忘了君子之风,没想到的是那竟成了永别。 “那小娃娃为何要来这书院读书,为了搏个君子的名字吗?”那人再次问道,这回林逸然倒是回过神来了。 转身,林逸然一双秋水似的眸子便印出了发问人的样子,须发皆白,一双眼睛平和无波,却充满了柔和得光。微薄的嘴唇紧抿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执拗的人。林逸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他有一个预感,这人一定是个有趣的人,就凭他会和自己这样一个娃娃说话一般,并且问出那样的问题。 “有些人并非君子却是君子,有些人是君子却只是伪君子。就像有些人是出家人心中却没有佛,有些人活在世俗之中却心中端坐着佛。那么是否是来搏个君子之名有那么重要吗?”林逸然不甚在意的说道,眼里含笑的问着眼前的老者。 老人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林逸然的身上,林逸然也不说,就任他打量。 “哈哈哈,好好好!”老人突然抚须朗笑出声,“好,老夫有意收你为徒,不知道小娃娃可有意见?” 林如海站立在一边,一听到这话心里立刻就不平衡了,心说这小子走的什么狗屎运啊,就笑一笑,回答两句话竟然掉到这么一条大鱼,苍天你的眼放在哪里了呀?这种妖孽你竟然老师如此垂青于他! “想来先生必是成德书院第八代院长,徐文渊老先生,我猜的可对?”林逸然挑眉问道。 从这老者出现后他便疑惑,这成德书院虽然立于市井之中,可是一般人却不会在此做停留除了学子,而这老人明显是要进入书院的,再加上他刚才的问话意思明显是在考较,所以林逸然有次推测实属正常。 “小娃娃倒是厉害,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老人,也就是徐文渊直接上前拍拍林逸然的背,便领着林逸然往书院里面去,完全忘记了后面的林如海,“小娃娃可要做我的学生?我这一生可就只收了四个学生,连上你也就五个。”徐文渊的声音相当的具有诱拐力。 “如果我说不您会答应吗?”林逸然有些促狭的问道。 “当然不会,你这娃娃对我胃口,比前四个都对我胃口。老夫从来不让对胃口的人跑掉,所以娃娃你是做定老夫的学生了。”即使看不到徐文渊的表情,林逸然也知道这老头现在怕是一副自得意满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二人便到了一件屋子的前面,侍立在外屋的童子立刻迎了上去:“院长,您总算回来了,快到里屋去暖和暖和吧,这位是·····”猛然间看到跟在徐文渊后面的林逸然,小童子不禁问出了声。 “啊,这是我新认的弟子,六儿可得看清了,以后他可是要来这里上课的。”徐文渊笑眯眯的对着童子说道,有回头看着林逸然道,“乖徒儿,一起进去吧,看你这样子也是不禁冻的。” 说罢,林逸然便随着徐文渊进了里屋的暖阁只剩下六儿还在那里愣神,什么,院长竟然收徒弟了,要知道院长已经有好几十年不收徒弟了呀! 其实林逸然跟随着徐文渊走的时候便已经在心里将这位老人的一生想了一遍,这是自个儿老爹最崇敬的人,他自然知道的不少:先帝在位时头名状元,才华可以说是当时无人能出其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治国安邦,各个都是拿手戏。只是这位先生却一心扑在教导更多的学子身上,而徐家在扬州的成德书院更是名满天下,于是便辞去先帝所授官职,一心回到扬州的书院培养人才。而成德书院更是以培养精品的学生闻名,它所收的学生和其他大书院相比实在是极少,可是你架不住人家培养出来的学子每次在科举殿试中至少在二甲六名以内,后来全都在朝廷身居高位。这位老先生的学生更是不得了,其中最老的那一位现在居于宰相之位,最年轻的一位那是天下仅有的两位亲王之一,没错,就是那风流种子睿亲王,其余两位都是名震朝野的大儒,你就可见这位老先生何其厉害了。 “娃娃叫什么名字?家里有些个什么人?”徐文渊将林逸然引到暖炕上,自己则坐在另外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 “学生名为林逸然。家中父母俱在,还有一幼妹,年方三岁。”林逸然回答的有条不紊,在他看来坐在自己对对面的就是一好玩的老头。他已经摸清了这人的脾性,你说能教出睿亲王萧梓这种学生的人那里会是那种拘于小节的人,怕是你越是突出,他越是喜欢。 “这名字我听过,原来是现在的巡盐御史家的娃娃啊。萧梓六年前来扬州的时候便和我说过,说你小小年纪便已然不凡,看来我那学生还是有些眼力见的。”徐文渊突然笑道,看着林逸然更加的满意,“前几天我还说要抽个时间去林府看看那个被萧梓赞不绝口的孩子呢,没想到今儿个你就来了。看来并没有发生伤仲永一事啊。” “我现在还年幼,没准以后就成了第二个仲永呢?”林逸然拖着腮帮子问道,他很想知道这位不拘一格的老人会怎么回答。 “有我的教导,如果你能成为第二个仲永那也是本事啊!”徐文渊给林逸然递了一杯热水,他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学生是受不得一点寒,没见那小手都已经青紫了嘛,自己发现的最好的苗子啊,心疼啊!这孩子身体怎么这么不好啊。 林逸然则是相当从善如流的接了过去,立刻感到一股暖流从指尖了过来,心里一暖,这时代哪有老师给学生递茶的,而他的老师便做到了,如果刚才他只把徐文渊当成一个有趣而值得崇敬的老人,那么此刻他真的把徐文渊当成了老师。 起身走到徐文渊的面前,毫不犹豫的跪下去,将茶杯高举,清冷冷的声音便在屋内想了起来:“从今天起我林逸然便是老师的学生,老师请喝茶。” 徐文渊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一把扶起了林逸然,眼眶微红,看得林逸然一阵纳闷,他又不是没有学生,怎么这么的感性啊? “好好好!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以后我就是你老师了,我一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前几个小兔崽子一个都没有跪我,特别是萧梓那个小兔崽子,拜师的那天竟然还迟到,要不是仆从提醒竟然就要不来了,老夫这一辈子都记得他们几个不孝徒。还是小逸然好啊,还知道给老夫一杯拜师茶,其他几个连个眼神都不给我·····”说完徐文渊一脸的悲戚,林逸然则是一脸的无奈。自己的老师原来是个受虐狂,就爱找那些对他不屑的学生,而自己恐怕也要让他失望了,林逸然深知自己的恶劣怕是只高不低,今天这一举动也只是因为心有所感而已,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收了一群不孝徒的悲催老师。 “老师,我父亲还在外边呢,会冷的。”林逸然出声提醒道,虽然他和林如海不对盘,可是也不愿他在外面吹冷风。 “那就让他冷着吧,多吹吹风好清醒清醒,才知道不应该结交萧梓那个小王八蛋。再说他又不是我学生。听你刚才在大门口的那番话似乎《易经》已经读过,还有自己的见解,现在我就来考较你一下。”徐文渊开始了活生生地迁怒,林逸然则是开始对自己父亲视而不见了,原因是他已经提醒过了。 而此刻本来应该在书院外的林如海却并不在书院外,而是已经另找了一架马车回城了,准备回家吃午膳,并且决定半点都不给林逸然留。 21第二十章 岁月悠悠过,成名天下知 哥哥呢?”黛玉今天穿了一件苏绣月华锦衫衬着藕荷色的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外面罩着一件滚雪细纱的梅花纱纹袍,虽然素净却更加衬托出一股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还能怎么着?自然是在书院里面还没有回来。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大爷一年多以前以十二岁的年纪高中乡试头名成为解元后家里老是来一些扬州的官员之子,大爷最是不耐烦和那些到三不着两的人虚与委蛇了。”丫头执起一个海棠冻蕉叶的琉璃壶往琉璃银边的杯子里斟了一杯便赶忙送到了正在书桌处看书的林黛玉的嘴边,“姑娘好歹喝上一口,这都半天了可是一口水都没进,要是大爷知道了可不会责骂我们。” 黛玉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接过杯子细细摩挲着,突然看着小丫头来了一句:“傲霜这两年真是越发的出挑了,看着簇新的梅红色的衣裳可是衬你肤色的很。” “我们做奴才的可不兴这漂不漂亮,只要把主子们伺候好了可不就有个好前程。再说,姑娘那才是天仙呢!我看着扬州城啊就属我们姑娘最是漂亮。”小丫头傲霜立刻接了上去,那嘴皮子溜得的很是不行。 这傲霜是林黛玉的四个大丫头之一,最是机灵,还有三个便是凌霜,踏雪,飞雪,那凌霜是傲霜的双胞胎姐姐,最是爽利大气的一个,飞雪是四人中最稳重的,踏雪则是极擅药理。这四个大丫头那可是林逸然当年费了极大的心里挑选出来的,书香门第的嫡女自该有应当的排场,岂能让人小瞧了去。还有便是林逸然一直觉得书中的黛玉在贾家受尽欺辱,这丫头婆子不上道也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因此这几个丫头的寻找更是竭尽心力。 “你刚才所说的消息又是从踏雪那里听来的吧!踏雪想来又是为了我巴巴的去问了他哥哥墨瑜可是不是?”黛玉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看到外面阳光正好,唉,要是哥哥在家的话就好了,刚才的那句话意思有些不明呢,“我们去母亲房里瞧瞧吧!” 说罢便直接往外去了,傲霜在后面急的不得了,忙转身取了一件蜜合色的薄披风,一叠声的在后头叫道:“姑娘你慢着些,现在虽是初春可是天还有点子凉,赶紧把这披上。”一边在心里哀叹,大爷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老爷在五年前升了两淮盐运使,那可都是铁打的二品官,自那以后老爷着家的时间便开始减少了,但好在还有大爷在。结果一年前才刚刚十二岁的大爷中了乡试头名便不甚庸人之扰天天躲在书院里,也不知道整日里在干些什么。这不,倒是让姑娘日夜担心这爷俩。 庭院深深,布满了青翠的寒竹,一条小道隐于其间,呜咽的箫声从竹林的那一端传来,仿佛月光轻洒于清溪之上,仔细听来正是那首凤凰台上忆吹箫,其中思念之意那样的分明。 少年随意的靠在一块大石之上,面对着的正是一汪清泉,微风拂动着他的青衫,在阳光下隐约可见那衣角处的流云缠傲竹的暗纹,发如凉夜,面若冠玉,真真是一翩翩美少年,然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温润如玉的气质,端是堪比傲竹傲几分。 当紫衫穿过竹林便见到这样一幅画面,不论看到多少次都是一样地摄人心魄,自从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便知道主人为什么会将天机阁交给这样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即使看似轻如风,温如玉,可是在接触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个少年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凡是见识过这个少年哪怕一点子的手段的人都会对他避如蛇蝎,绝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紫衫,可是京中又有什么动静了?”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少年睁开恍若古井一般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问道,依旧是那副懒懒地样子。 紫衫立刻单膝跪下,低声恭敬的回答道:“回少主的话,确实如此,我们发现忠顺王爷和其世子萧文这段时间不断和外人有频繁的联系,我们的人截断了所有的书信,发现······” “发现那些书信全是去往边塞,而且通信的人正是现在已经节节败退的西汉的要员,可对?”紫衫的话还没有说完少年便将话自然的接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看得紫衫一阵心惊胆跳,看来忠顺王爷和他的世子要倒霉了。不过说的也是,少主自幼和主人睿亲王的儿子萧诩是青梅竹马,人萧诩现在是西北大帅兼皇上亲封的镇国将军,这忠顺王做的事可不就是在给将军添堵嘛,难怪这少主要生气啊!不过不愧是少主,一猜即中。 “把忠顺王爷的书信按时送到原来预定的地点,不过记住往书信里面加点料,最好见血封喉。对了,让我们的人替换那个来接手的人,把书信送到的时候伺机来场意外的刺杀,找的人一定要有必死的决心。”少年没有任何感□彩的说道,低头细细把玩着手中紫□箫,笑得一派温和,但是那话却听得紫衫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个冷颤。如果这计谋成功,那么西汉至少会损失一位栋梁,虽然这样的可能性极低,否则朝廷早就这么干了,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西汉完全记恨上忠顺王府,甚至有可能直接派杀手前往,毕竟你忠顺王爷都派人来刺杀了不是吗? “回到阁中告诉红裳把她青楼中几个极品送给忠顺王爷,但是记得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让那个萧文先享受过那几个姑娘,势必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忠顺一家父子为红颜反目成仇的事情,可能的话也让那几个极品和王府的王妃好好聊聊,没准还会出现什么好事,唉,谁让人家都知道忠顺王爷最爱那些个解语花呢!”拍拍身上沾染的一点子灰尘,少年握着紫玉箫站了一来,活动活动身子。 “少主属下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是否该问?”紫衫依旧低着头,只是却突然问出了声。 “既然不知道是否该问就不要问,难道还要我教你吗?自个儿去刑堂领罚。”少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轻笑道,只是那如同清泉一般的清冷声音让紫衫遍体生寒,“没事的话就先走吧,一会儿八成就有人过来了。” “是,属下立刻去办。”紫衫现在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少主的忌讳,不该问的不要问,自己怎么就忘了呢!身影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啊,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忠顺王爷,楚昊······哼!”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分明不曾把忠顺之流放在眼里,精致的眉眼依稀看得出往昔的模样,不是林逸然又是何人? 看着手中触手温润的紫玉,林逸然能明显感到一股暖流从指尖传递上去,那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是何种情状,离开已经八年了,八年的时间那家伙还就真的把西北大帅的位置拿到了手,现在百姓都把他当成乾云的战神,并且成为了镇国将军,只是这家伙每次攻克一座城池,一个小国都不忘给自己寄战利品,还真是小孩心性,这紫玉箫便是年前打下一个小国的时候人家敬献上去的国宝,两个月后便出现在了自己的手里。 八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比方说上皇退位,当今也就是当年抽风的太子萧鸿,忠顺王爷越加的荒淫,他的世子萧文却在京都声名大好,人人都为他有那样一个老爹扼腕,他父亲林如海已经是二品大员,不,准确说是以前,想来今天京城的旨意也应该到了,自己的父亲将会是江南总督,从一品的大员,并且握有实权,用不了多久也该调回京师了。 对于萧文也就是楚昊他真是哭笑不得,从这么些年天机阁得到的情报他可以明显的看出来他觊觎那个位子,而且势在必得,可是他就想不明白了,楚昊他怎么就看不明白皇家人完全是在玩他们,等哪天玩腻了,他们也就该下场了,算了,脑子有问题的人管他去死啊! “大爷!”这边林逸然正想着,墨瑜的声音便从竹林那边传来了,回首便见那绿衣男子向这里疾走而来,不一会儿便到了跟前。 “走吧!”林逸然一下子跳下大石往竹林外走去,倒是墨瑜整个人傻在了那里。 “怎么了,父亲升了江南总督我们还不回去吗?再说还要和老师道别,别再磨蹭了!”林逸然对着这样的墨瑜有些好笑,这墨瑜和墨瑾这些年就往反方向长了,墨瑾那是越发的聪明,墨瑜则是越发的老实,唉,要是不说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们一起长大。 “是!诶?”墨瑜突然叫道,“大爷你怎么知道老爷升了的事情,你不是一直在书院吗?”墨瑜赶忙跟上林逸然的脚步,一边还急急地问道。 “这与你无关,快些走吧,要不然等回了家就晚了。”林逸然径直的往徐文渊的院子去了。 等到了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林逸然便在下人欣喜的目光下往客厅去了,要是他没猜错现在林如海和贾敏一定在那里,而且不过一会儿家里恐怕就要来场许久没办的团圆宴了,现在雨樱,红袖那几个丫头一定在小厨房里面忙的不亦乐乎。 果然林逸然一踏进客厅便见林如海、贾敏和黛玉都坐在椅子上吃茶。 “哟,我们家最忙的那位可算是回来了!”林如海一见林逸然便不阴不阳道,实在是这儿子这些年来让他吃了太多的哑巴亏,特别是认了睿亲王萧梓那个王八蛋做了干爹,慢慢接手天机阁以后那各种消息是比自己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可用的人才那更是直接把自己撩的要多远有多远。 “哥哥你回来啦!”黛玉展颜立刻迎了上去,亲自端了茶水递过去,看到林逸然笑着接了并且喝完后纳明显的舒了一口气的模样更是开心了不少。不过这看的林如海那是心里酸的不行,为什么女儿就喜欢那个臭小子,自己可是很少有这种待遇啊,那小子却天天有,没天理啊! “嫩芽的碧螺春加上玉龙泉水,玉儿的手艺越发的精湛了。”林逸然丝毫不吝啬的赞扬道。 “再好那也比不上哥哥,玉儿的手艺可不是哥哥教的嘛!”黛玉抿着嘴笑着,一边从袖口里面拿出一封信,“想来哥哥应该也知道了,那贾家又来信要我们进京了。父亲才升了江南总督便这么急不可待,这贾家的可是越发的耐不住了。”将信递给已经坐下的林逸然,黛玉复又坐下,笑得一脸无奈,这些年娘亲哥哥的教导早就让她明白了太多太多的事了。 “我们也是该上京了,这江南想来我们应该不会呆太久了,在京城总要有个人,再说我明年也该会试了,早些上京也是要的,不过想来是又要让贾家失望了,我林家的孩子可不会住到他们贾家去。”林逸然将那封信放在茶几上,看多没看一眼,他没那闲工夫看这种没有价值的东西。 “确实,合该上京了,不为其他,明年便是大比之年,虽然我林家不需去与那些个考官套近乎,但是逸哥儿也该早些去京城,省得晚了又出枝节,后天就出发吧,东西都收拾好了。”贾敏抿了一口茶水,“林家在京中的宅子年前便修好了,本来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的,可是想想实在放心不下你们爹一个人在这里,这次便只有你们小孩家家去了。记住,到了京城除了一开始必须到贾家拜见的礼节,其他不可再与贾家有所接触,还有便是若是再拜见时受了什么刁难只管回击过去,我林家孩子绝不能让人欺负了。”虽然贾敏明知道自己这一双儿女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但仍然不放心的嘱咐,有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母亲放心,我们又不是真的那小孩心性,该干什么自然清楚,再说还有哥哥呢!”黛玉笑着说道,没有一点即将于爹娘分别的悲戚,这些年林家是在是将黛玉那伤春悲秋的性子磨掉不少。 “好了,都上桌子坐着吧,一会子该吃饭了,开胃菜已经有不少了,还不足够吗?”林逸然自顾自的说道。 “你呀!”贾敏无奈的笑笑。 林如海已经不屑再说林逸然什么了,至于黛玉那是一向跟着哥哥走的,自然不会有异议,一家人便上了桌子,而后便是其乐融融的家庭晚宴,当然期间也有些不太和乐的情况,主要是林如海兄和林逸然。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下一章京城时日就正式拉开序幕了,贾家开虐了呀! 22第二十一章 京城 “姑娘,大爷说船快靠岸了,让我们做好准备。”一个笑容满面的老嬷嬷从船外掀了帘子进来,眼里全是慈爱的神情,而此刻黛玉正靠着一个金丝软枕看琴谱,那副模样就好像一幅活生生地仕女图,美的有些不可方物。飞雪四个大丫头正在一边伺候着。 听闻了嬷嬷的话黛玉立刻转过了头,笑着说道:“可算是要靠岸了,高嬷嬷快些坐下吧,这些日子劳累到您和张嬷嬷了,让您们这么大年纪还要跟着我们年轻姑娘们受这么些苦。”黛玉这厢话才说完飞雪那边早就拿出一个杌子送到高嬷嬷的跟前了,这高嬷嬷和张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自然要好生相待,这也是为姑娘添些助力。 “嬷嬷快坐了,想来也累了,虽说也快靠岸了,但是以后的事想来还很多,现在就先歇歇吧。” 飞雪扶着高嬷嬷坐了下去,便立刻回到黛玉身边伺候了。 “不愧人人都说大爷最是疼爱姑娘,这《潇厢水云》琴谱可是千金难得,不知多少名家趋之若鹜,没想到竟然被大爷寻来给了姑娘。”高嬷嬷看着黛玉打趣道,眼里是满满的笑意,这样出色的姑娘是她们八年里手把手带出来的,当年来林家的时候还不知林家的状况,直到后来到了后才慢慢发现是个绝对和美的家庭。父母慈和,儿女孝顺,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林老爷更是连一房妾侍也没有。 “嬷嬷你就爱取笑我。”黛玉听到此处莞尔一笑,合上琴谱,“哥哥疼爱我自是清楚,所以玉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得了这么个哥哥。” 傲霜一边手脚麻利的接过琴谱,仔细收好,一边也玩笑这说:“我们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到了林家做丫头,我可从没见过像老爷夫人,还有大爷小姐这么好的人。” “小蹄子,这嘴是越发的甜了。”凌霜在旁边笑得不行,“不过可不就是这话嘛!” “姑娘,船已经靠岸。”船外边传来提醒的声音,很是沉稳,黛玉一听便知是林老管家的声音,这次来京城贾敏还是不放心,结果就把林老管家派遣过来了。 “知道了,清则爷爷!好了,我们都下去吧。”黛玉对着船里的人说道,一边径自的站了起来。这厢丫头和高嬷嬷便立时忙了起来。 “京城的林府一切应该都已经打点好了,就赶紧去歇歇吧,毕竟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大家伙都累了。”林逸然眯着眼对身边的林老管家说道,一边接过墨瑾手上的流彩暗云纹的羽蓝色披风披上,这么些年他的身子虽好了不少,但仍然有些弱。 “是,大爷。家中的马车已经到了,就停在一边,我去唤他们过来。”林老管家恭敬的答应的一声,便下去安排事情了,直接无视了还等在码头的一群相当显眼的人。 说是显眼,那是自然,因为在这平民百姓来来往往的码头居然有一群富贵人家的奴仆能不显眼吗?他们穿戴的似乎一点都不比主子差,若不是那气质不同,还真有人把他们当成那家大人物了,这时间段会出现在码头的富贵之家,除了那贾家恐怕别无二家。 这厢贾家的人远远看到林家人要离开的样子那是相当的着急,老太太千叮万嘱的要他们吧人接到府中去,这要是没接成可不要了命了嘛,遂赶忙走了过去。 “这位是林大爷吧!我是荣国府的管事林之孝,老太太派我来接林大爷和林姑娘回荣国府的。”打头阵的是荣国府的林之孝,抬头看看林逸然的模样,林之孝不由得也心下赞叹,好一个神仙似的公子,怕是宝玉也比不得。 “大胆,与大爷说话竟然不自成奴才,难道你在那位老太太面前也自称‘我’吗?”林逸然没有说话,站在林逸然旁边的墨瑜就已经怒了,这贾家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竟然有这样不知礼数的下人。 “是是,奴才一时嘴快了。”林之孝立马作了一个揖在心里默默抹了一把汗,本来以为不过是 小孩子,没想到身边的小厮竟然是个厉害的。 “这位管事,我家大爷和姑娘赶了许久的水路,身子早就乏累了,要回家去歇息,想来今儿个是不能去荣国府请老太太的安了,还望管事转告老太太。”墨瑾上前有礼的说道,声音温和,模样稳重。 林逸然就站在二人的中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实际在心里早就给自个儿的两个小厮打了个满分,不愧是爷一手教出来的,看爷什么话还没说呢,就知道该怎么办。 林之孝和他后面的人一听可就着急了,这人是一定要接回去的。 “可是老太太说了一定要接到二位主子的,再说林大爷和姑娘在荣国府也得休息,还是请林大爷和我们一起回荣国府吧!”林之孝也不看墨瑾墨瑜二人,只对着林逸然说,在林之孝的心里林逸然就是那种温和的公子,想来比较好说话。 “管事,你见过哪家人那般没规矩不先回自己家而是去亲戚家的,就算你贾家有这礼,可在我林家不行,要知道我和妹妹可是姓林。”林逸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之孝,“而且想来外祖母这么慈爱的人必不舍得让我和妹妹劳累,我们还是明天去叨扰吧!” “这······”林之孝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是他还坚持那不就是老太太不慈了嘛,只是这林家大爷还说话还真是不客气,他这么不就摆明了说贾府没规矩嘛。 “大爷,车子已经过来了,快些走吧!”林老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对着林逸然说道,连一眼都没施舍给他旁边的林之孝。 “好,这就走吧!”林逸然挥挥手,歪了歪头对林之孝说,“转告外祖母,明儿个林逸然必和妹妹去请她老人家的安。”说完转身便离开了,转身的瞬间那弯弯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林之孝有苦难言,只能默默的看着林逸然上了林家的马车,然后马车在他的面前疾驰而去,这下可糟了,不知道要怎么和老太太交待了。 林逸然上了车发现黛玉已经坐在里面了,不时的拨弄腕子上的一只翡翠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知道林逸然坐了下来才回过神。 “哥哥,怎生的如此迟才来?”车子动了,黛玉见林逸然坐定了才开口问道。 “还不是那贾家,真真是强盗一般,我们才到京城还未回家便要接了我们去,那老太太说是疼爱我们,结果一点子都不体谅我们辛苦呢!”林逸然勾勾嘴角,笑得惬意,没有一点愤慨,跟他说的话根本不搭。 黛玉看到这里不禁那帕子捂着嘴直乐:“哥哥你还真是促狭,不过那荣国府还真是好生的霸道,真不知道那贾家事什么规矩,竟然不让人家先回家。”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呢!想来你也是知道的,贾家那凤凰蛋一般的贾宝玉。”林逸然像是想到了极好笑的事一般,一双目眸里全是戏谑的光,“现在可已经十二岁了,仅仅比我小了两岁罢了,结果你可知道那二表弟现在还在内帷帐里厮混,一直看不起读书人,只说些读书人都是国贼禄鬼,外表生的秀丽无双,堪比女儿,其实肚里全是草莽。”林逸然说的直摇头,他对于这样的男人还真是看不起。 “还爱吃女孩嘴上的胭脂可对?”黛玉看着林逸然难得幼稚的表现实在是觉得好笑至极,自己这哥哥平时最是淡然的人,要见到此种孩子气的行径可是难的很啊,“我还记得母亲当时可是拿这事当笑话讲给我听的呢!” “好了,不必将贾家太过放在心上。反正也就是明天去走个过场给世人看看,让他们不至于诟病我林家的规矩问题,略坐片刻便走罢了。”林逸然说完便拿过车里的一个软垫靠着,眼睛一眯就已经睡了,看来是累到了极点。 黛玉一见这状况便立时不说话了,只从那贴身的包裹里拿出一本诗词看起来,一时间整个车厢都静了下来。 这厢林之孝回到贾家便立时将情况告诉了自己老婆,让她去回禀,这林之孝家的明知道是件不讨好的事,但磨磨蹭蹭的最后还是去了贾母那里汇报情况,一进门便见贾母歪在软榻上,鸳鸯正在那里给她捶着腿,除了王夫人还有在贾家做客的薛姨妈在下首坐着。 “嗯?林之孝家的你家那口子可把我那外孙和外孙女接来了?人呢?”贾母一见只有林之孝家的的一个人便知道情况有变。 “回老太太的话,林大爷和林姑娘先回了林家,说是着实有些累了,若现在来见老太太会精神不济怠慢的老太太,所以说明日必然到访,来给老太太请安。”林之孝家的斟酌着说,一边拿眼睛瞄瞄贾母,果然贾母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不过到底是活了那么些年的人精了,再说王夫人和薛姨妈还在,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唉,这两个孩子也忒见外了,哪里就怠慢了,这外祖家不就是他们的家吗?何苦还家去,明儿个又赶过来。以前敏儿便是个太过孝顺的孩子,老是委屈自己,没想她的孩子也是这般,真是实心眼的孩子呀,只是多年不见也不知道我的敏儿如何了,这可是十多年了呀!”说罢贾母便开始用帕子抹眼泪了,不过这也是一高招,生生将林逸然他们不愿来贾家变成了孝顺。 “这林家不愧是书香世家,这般的讲规矩,姑太太也是个有福的,林老爷前些时候才升了江南总督,想来姑太太必然是得意的,老太太不要太过感伤。”薛姨妈一见这仗势立刻开始劝慰卖号,完全无视了一边王夫人幽怨的眼神,“再说明天孩子们就过来了,老太太想问什么还不成。” “对对,这才是实话。”贾母这才转悲为喜,不过倒是没有看薛姨妈,而是将目光投注在王夫人的身上,“这林如海是个有能为的,当年探花不用说,现在可是江南总督,从一品的大员,我那敏儿也是个有福的。”这话里话外不过就是在告诉王夫人林家现在的身份是那商人出身的薛家更本比不上的,说到底贾母还是没有放弃让黛玉成为贾家媳妇的主意,可是她老人家也不想想,别说林如海了,就是一般的从一品的大员也不会将自家嫡女嫁给一个五品官员的嫡二子,还是个没有任何功名的纨绔子弟,贾政这么些年愣是一点都没升,也只要他贾家人才觉得那贾宝玉是连公主都配得上的宝贝蛋。 王夫人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将贾母诅咒了不知多少遍,还有便是林家,那手捏的都发白了,没想到贾敏那个狐媚子不仅儿女双全,连她老爷的官职都不知比自家爷高出多少,真是苍天无眼那种狐媚子有这种好运。 而薛姨妈听了这话就像遭雷劈了,是啊,士农工商,她薛家即使沾了一个“皇”字,但终究还是一介商贾之家,根本无法与那些书香世家相比,要不是这一个“商”字,她薛家又何苦要攀上贾家,只为脱去那层商人的皮而已。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时间整个大厅都诡异的异常。 23第二十二章 一战贾家 “林管家,我们在这儿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了,您看是不是去和林大爷和林姑娘说······”说话的人正是一脸苦色的林之孝,现在他正焦急万分的望着正老神在在喝茶的林管家,那模样好不滑稽。 林老管家面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然然的模样,可心里早就对林之孝的这等模样嗤之以鼻了贾家的出来的果然没有一个让人看得上眼的。这大天亮的就来接大爷和小姐是想要闹哪样,不知道咱们家主子要好好休息嘛,一点眼色见都没有。还好墨瑾那小子先来告诉了自己,否则要是吵到主子们那可就罪过了。 “着什么急,大爷和姑娘还在用早膳呢!我们家主子和你们家自然不一样,那可是金贵的很。”林老管家嘴里毫不留情,你们贾家的人可不就是没一个有我们家主子金贵的嘛。 “这······”林之孝这一听可不生气,但迫于林老管家的气势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管家,大爷小姐已经吃好了,门外车子已经备了,主子们都上车了,往荣国府去了。”这厢一绿衣小厮进了小花厅的门向林管家报告,完全无视了一边的林之孝。 而林之孝一听脸色煞白,这林大爷和林姑娘竟然没有坐荣国府的车子就走了,也没有使人来通知自己,诶呦喂,这可怎么得了啊!想罢立马话也不说就往外去,要赶上林家的车子,这林家的差事还真是难办。 “管家,这贾府的管事也太不懂礼数了吧,就这么走了?”那小厮看到如此情状那叫一目瞪口呆,他还真没见过如此不知规矩的人家。 “哼,那贾家要是懂礼,这天下就没不懂礼的人家了。”林管家不屑的说道,真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边林逸然和黛玉早就坐在车里准备看笑话了。 “大爷,贾家的人追上来了。”墨瑾的话音在帘子外边响了起来,其中多少带着些好笑的成份。 “让修远去应付他们。”林逸然不甚在意的说道,一边撩起帘子往外边瞅了瞅,看看那繁华的街道,倒是黛玉笑得不行。 “哥哥真真厉害,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修远可不就是一个兵嘛!那贾家的人怕是要吃亏了。” 林逸然看着外边的景色勾起一抹高深的笑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随后将帘子放了下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笑出来的那一瞬间早就有人看痴了,你说这是谁,还能有谁,薛家霸王是也! “爷,你这是怎么了?”薛蟠的小厮一看薛蟠那神魂颠倒,酥了半边身子的模样,他现在又是站在酒楼的窗口边,很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美,真是太美了!爷没想到这京城竟然还有此等爷没见识过的美人,爷一定要找到他!”薛蟠也不睬身边的小厮,径自笑得失魂的往楼下走,到有些得了失魂症的样子。 林家的马车在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容易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到了荣国府,这次荣国府倒是有了眼力见,直接开了侧门让来那个兄妹进去,而不是书里的角门。林逸然一想到自家妹子以前在书中的遭遇,不禁眼中镀上了一层寒霜,黛玉是多么自傲的人他很清楚,想必这委屈受的不轻。 后二人复又换了小轿往贾母的院子去了。 才刚刚下轿就看见一群俏丽的丫头迎了上来,其中一个笑呵呵的直到:“老太太正念叨着呢,可不是就来了!” “奴婢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琥珀,请林大爷和林姑娘随我去见老太太吧!她老人家可是想念的紧呢!”琥珀盈盈下拜,便做出虚引的手势要引他们去见贾母。 “那就劳烦姑娘了!”黛玉身边的飞雪立刻上前道,大爷姑娘是主子自然不能和这丫头道谢,那么只有她们做丫头的来,林家可不会让人说嘴去,尤其是这规矩。 黛玉在一边一直微微笑着,一身冰蓝色的广绫合欢上衣衬着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更是将她整个人衬得宛如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那通身的大气与书香之气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真真的书香世家。看得琥珀直在心里点头,这才是真真的大家闺秀,从前以为宫里的大姑娘和薛姑娘是个人间难有的,今日一看,这林家的姑娘更在其上。再看那位林大爷,啧啧,不得了,林家尽是些人中龙凤啊! 在贾家一群丫头的簇拥下林家两兄妹在转过了不知多少个回廊后终于到了一扇挂着大红猩猩毡的门前,里面隐约有说话声传出来。 “这就是老太太的上房,还请林大爷和林姑娘同我来。”说罢,琥珀掀开帘子让林逸然与黛玉进去。 才进门林逸然就觉得自己被那闪亮亮的各种珠宝头饰和颜色鲜亮的衣服给闪晕了,再一瞧,啧啧,贾家这是什么规矩,几个小姐竟然还都在!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外男,而且年以十四,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贾家也忒不顾虑姑娘们的名声了。想罢,林逸然立刻又退回了门外,挑眉看着还在门口的琥珀,而林黛玉早在林逸然退回去的时候便跟着了,她早已知道自己哥哥退回去的理由。 “琥珀姑娘,我们大爷已经十四岁了,实在不适合于刚才厅里的姑娘们同在一厅。我们丫头也就罢了,这府里姑娘可万万使不得。”飞雪一见自家主子的模样,在想到刚才里边的情形,哪里有不知道的。 “这······”琥珀这下犯难了,这林家的规矩还真是大,自家宝玉可不是经常和姑娘们一起玩耍嘛!(琥珀啊,乃也不想想乃家的贾宝玉那是一般人吗?)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我林家的规矩,想来老太太也是能谅解的。”黛玉看着犹豫的琥珀心里直摇头,直接给出了一句话,这贾家太没有规矩了! “好,我进去和老太太说说!林大爷和姑娘就在外边略坐坐,我去去就来。”琥珀实在没办法只得进去找贾母说道。 “怎么了,刚才进来怎么又出去了?”贾母一见琥珀进来便急急地问道,要是琥珀再不进来她便要使人去问了。 “老太太,林大爷和林姑娘说各位姑娘都在此处,林大爷已经十四岁了,实在不宜进来。林家的规矩如此,男女七岁不同席,很是坚决的样子。”琥珀如实说了,眼睛却瞄了瞄周围人的反应。 府里的三位姑娘四姑娘还是那般冷冰冰的模样,三姑娘一脸的叹息,二姑娘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至于那位薛姑娘则是面上一片潮红。王夫人和薛姨太太一个仍旧是那副老佛爷的模样,一个保持着慈和的笑容,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就不知道了。 “这两个孩子也太见外了,左不过都是家里人,哪里就这么按规矩来了。”贾母靠在软榻上叹息着说道,“罢了,姑娘们就先去屏风后边歇歇吧,这林如海也忒不知变通了,到了我们家还要孩子死守着礼。” 三春和薛宝钗听着老太太这么说哪里还能不从,只得坐了屏风后边的椅子。这厢琥珀忙不迭的去请黛玉和林逸然了。 当林逸然和黛玉再次踏进上房的时候发现里边果然清净了不少,林逸然这下才心里舒坦些。 “诶呦,我的乖乖外孙和外孙女呀!”贾母一见二人走近,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往林逸然和黛玉的方向走去,唬的鸳鸯赶忙去扶。 “外孙林逸然拜见外祖母!”林逸然敛眉抱拳,笑得温润。 “林黛玉拜见外祖母!”黛玉盈盈一拜,温婉大方。 这两人的行礼直接将贾母接下来要搂人的动作完全制止在了半空中,让贾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过不愧是人精的贾母,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顺势扶起了两个小辈,一边牵起黛玉的手便将黛玉拉到身边往她的座位去了。 “鸳鸯快再搬张椅子放到我的右边,让逸哥儿坐了。”说完便将脸转向了黛玉,笑得慈和,“我这些儿女中所疼者唯你们母亲,这十几年不见甚是想念,今天一见玉儿这模样便想起了你们母亲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一边拿帕子抹了抹眼泪,一副哀戚的模样。 黛玉坐在贾母的身边,微微一笑道:“外祖母可以放心,母亲甚是不错,对外祖母也甚是关心。这次我们来母亲特特关照我们外祖母身子不好,叫我们不要打搅。” 林逸然此时也已经坐到了另外一边,一听黛玉这话微微勾了勾嘴角,淡淡一笑,妹妹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这不就是暗着说我们不会在你贾家多做停留嘛,而且还是打着为你着想的旗号,任你如何也挑不出刺来。 “玉儿可是又调皮了!”林逸然微微歪着头,笑得温和,“明明是你忙着管家无甚时间来伺候外祖母,偏要说此种话。” “哼,明明是哥哥,就爱揭我的短!”黛玉此时一副小女儿样,可爱的不行。 这边贾母哪里还能听不懂,这两个孩子是打定了心思不再贾家过了,看看这原因都给自己说好了,不过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否则就真的没有转环的余地了,到时候自己提出来这两个小孩家家哪里还能不答应。 “好了好了,亲生兄妹还斗嘴!快些见过你们舅母吧!”贾母立刻转移话题,于是指着邢夫人和王夫人道,“那是你们大舅母和二舅母。” 林逸然和黛玉施施然的走到二人的身边行了一个全礼:“大舅母好!二舅母好!” “逸哥儿和大姑娘真真是好相貌,林家真不愧是书香世家。”邢夫人一见林逸然和黛玉给自己恭恭敬敬的行礼,头次没在王夫人面前丢面子,心里高兴的不行,直赞这林家规矩好。 “外甥外甥女和姑太太还真是相似的很呢!”王夫人不阴不阳的说道,从林逸然和黛玉进来的一瞬间她就好像看到贾敏回到贾家一样,心里那是千万个不舒服。倒是贾母听见她这么说相当不爽快,怎么说贾敏也是自个儿女儿,王夫人这不是在打自己脸吗? “多谢二舅母夸奖,逸然与妹妹有幸长得像母亲,这是普通人别人求不来的。”林逸然的声音就像山泉落在玉石上一般动听,可是听在王夫人耳里却那般的不堪,这不就是在说自己是那相貌一般的普通人么? 整个花厅里边气氛瞬时间紧张起来。 24第二十三章 再战贾家 “呵呵呵,我来晚了,不曾迎接远客!”就在贾家众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张扬的笑声自外传到了室内,一下子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林逸然眼眸一转便已知道来人必定是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王熙凤,要说这贾家最让林逸然欣赏的人是谁,恐怕没人能越过王熙凤去。这样的女子心机有之,手段有之,性格有之,虽然爱财,甚至心狠的罔顾人命,除了自身要强的性格以外怕就是被这入不敷出的贾家给逼的。 果然林逸然往门口一瞧,便见一个恍若仙子的女子出现,那真真是艳光四射,与黛玉完全是两种极端,黛玉是清新淡雅,而这王熙凤则是妍丽无双,尤其是那一双凤眼看得人颇有压力。 “哈哈你这破落户可别吓坏了我的外孙和外孙女!”贾母此时看到王熙凤来了,那脸笑得就跟朵老菊花似的,看来对王熙凤的喜欢倒是有几分真,只是这喜欢和贾宝玉一比那就天上地下了。 “逸哥儿玉儿,这是你们二嫂子,就是一破落户,只叫她凤辣子就是了。”贾母用手指着王熙凤对着林家兄妹说道。 “哟,今儿个我可算是见到活神仙了,瞧瞧这表弟表妹可不就是那神仙样,这哪里是外孙与外孙女,简直就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子孙女嘛!可把我爱的不行!”王熙凤一见贾母介绍她便立刻往黛玉和林逸然方向去了,细细地打量二人说道,一边挽起黛玉的手将她送到贾母的身边,“弟弟妹妹以后要是要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来找我,丫头婆子不好也来说说,保证都给你们解决了。” “想来二嫂子可是看错了,我和哥哥虽长得像母亲,可是这模样更多的还是向着父亲,想来外祖母那般好福气的长相我们是没有的。”王熙凤的话音才落,黛玉清浅的声音便不急不缓的响起,脸上依旧是那般文雅真诚的笑容,只是这心里却嗤笑不已,像嫡亲的?就像那贾宝玉?要是哥哥像贾宝玉,怕是父亲早就将他不知道教训成什么样子了,林家可从来不出那样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 林逸然眼角微挑,给了黛玉一个赞赏的眼神,不愧是伶牙俐齿的林妹妹,看看这功力,让你碰个软钉子,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二嫂子,妹妹年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还要好好教教。”林逸然往黛玉的方向走了过去,那风骨看着就如玉似竹,傲骨天成,“对了,我们兄妹也想好好叨扰二嫂子,只可惜实在是条件不允,妹妹这段时间在学着管家,这林家的姑娘出去总要独挡一面,平时还要念书,书香之家的女孩自然不能与那商贾人家的女孩一般什么都不懂,尤其是那规矩。”林逸然这一席话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留,反正贾母也没给她介绍薛姨妈,他可不知道她是商贾人家,可是坐在王夫人身边的薛姨妈和王夫人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贾母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这孩子是把话挑明了,要不在贾府住吗?邢夫人这回倒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她乐得看王夫人的笑话。 “诶呦,没想到妹妹小小年纪便已经开始管家了,好个能为!那住咱们家岂不是更好!要是有不懂的你就去问老太太和太太,她们可是管家的好手,再说咱们的姨太太那也是个厉害的!”王熙凤一见老太太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连忙说道,只是她还不知道因为她的进来薛姨妈还没来得及介绍给林家兄妹,倒是听的贾母再心里直点头,还是这孩子懂我心思。 “外祖母,可不是黛玉推脱,只是这哥哥明年就要参加会试了,要静心念书,实在是不能住外祖母家,再者黛玉实在不放心将哥哥一人放在林府,要知道哥哥可是一旦没有人瞧着他,立刻就不爱惜身子的人,到时候要是误了明年的大比,那可是不得了的。”黛玉说完便站起身向贾母行礼道歉,找不到一点错处。 这会儿贾母倒是没在意黛玉在不在贾家住了,另外一件事让她更上心,大惊失色问:“逸哥儿已经中举了?什么时候?怎么没有来信告诉我们呢?” “是上一届乡试的时候,在姑苏老家考的试。”林逸然和黛玉站在一起,温雅的回答,“父亲说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林家人知道便罢了,不必惊动外祖母。”我林家的事没必要通知你,不是吗? “明明哥哥是头名解元呢,父亲还是万般的不满意。”黛玉的话中带着明显的打抱不平,这下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脸,就更彩排过似的,该说真不愧是一家人。 “这姑老爷难不成是把贾家当外人不成?这么大的事都不说!”这种不阴不阳的话却不是王夫人说出来的,而是一向都是慈善人的薛姨妈忍不住冒出来的,当然这也不能怪她,贾母将她忘记介绍,这林家兄妹明显的忽视她,现在没想到这林逸然竟然还是个解元,再想想自个儿家里那个薛蟠,可不就是跟喝了一瓶的老成醋似的嘛! 至于王夫人手里的佛珠早就不知道在用什么频率在转动了,看着林逸然的目光像要吃人,没想到这狐媚子的孩子竟然还是个解元,自己的宝玉那般有福分的孩子都还不是,他林逸然凭什么? 其中最无甚想法就是邢夫人,这人自己就没个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 当然一众坐在屏风后面的姑娘们也是吃惊万分,其中薛宝钗的心里那是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她一向自傲,若不是生在商贾之家怕是这京城鲜有姑娘能与自己相比,贾家的姑娘跟自己更是差了一大截,只是当林黛玉第一次踏进这花厅的时候,她便感到了浓重的危机,虽然仅仅只是一瞥,她便随着林逸然出了垂花门,但是她很清楚的指导林黛玉的身上有种她没有的气质,那种出身在书香之家的傲气与书香气,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这让她惶恐。结果人家不仅门第不知道比自己高出多少,连哥哥都是云泥之别,一个是不学无术的恶霸,一个是温润儒雅的少年举人,这根本没有办法比较。虽然有屏风相挡,但是从那隐隐绰绰的影子和温和的声音她也能知道林逸然必然是一翩翩公子,充满傲气,而非宝玉那般的女气。 “没想到林哥哥竟然已经是举人了,那不就是说在十二岁的时候便中举了嘛!”探春很是惊叹的说,在她的以前的认知里宝玉是个好的,没想到这林逸然竟然厉害如斯。虽然从林逸然第一次进门她便看见了,不得不赞一句真是神仙一般的公子,就好像一幅水墨画一般,只是没想到这才学也是这般的好。 “哼,二哥哥现在也十二岁了,连秀才都不是。”惜春冷冷地说道,语气全是不屑,她早就看不惯宝玉在内帷帐里厮混了。 惜春这话的音量可没有放低,这下本来有些静的花厅里的人全听见了。 “可不是,咱们宝玉今年也十二岁了,连个秀才也不是,要不明年逸哥儿会试的时候便让宝玉去考个秀才,想来二老爷也一定是高兴的。”邢夫人一听,立马就跟上了。 “老大家的!”贾母出言警告,她一向是偏向二房的,更别说这贾宝玉是她心尖子,哪里容得下别人说些话。不过邢夫人完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依旧该干嘛就干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把贾母那个气啊! 王夫人早在心里不知道念了多少声佛了,她现在就想把邢夫人和林家的人给撕了。 “好了,好了!玉儿想来还没有见过府里的姐妹吧!二丫头是你姐姐,三丫头和四丫头要比你小些,快去屏风后面找她们说说话,其中最出挑的那位姑娘是我们姨太太的女儿,就是你二舅母旁边的那位夫人。”贾母赶忙转移话题,也乘机介绍了一下薛姨妈,不过这其中有几分尊重可想而知。 林逸然在一边面上笑得温和,内里笑得抽搐,狗咬狗一嘴毛! “是,玉儿刚刚就想去见见姐妹们了!”黛玉直接无视掉了薛姨妈,就转到了屏风的后面,这位夫人她可是听哥哥说过,一到京城不顾女儿的名声便一直住在贾府,那位薛姑娘更是厉害,明明贾宝玉是个外男,可是她竟然就能不避嫌的大晚上往外男的房间跑,真真是让人打心眼里瞧不起。 林逸然更甚,在外边就直接对薛姨妈视若无睹,对于这种人他可是没兴趣,看得薛姨妈好容易恢复的笑脸渐渐有了某种名为裂痕的东西。 黛玉一转过屏风便看见里边有四位姑娘,其中三位衣裙钗环式样皆是一致,一位看上去温和可亲,一位大方爽朗,再有一位年纪甚小,脸上却是神色淡淡,想来这就是贾家的三位姑娘了。 “林姐姐好!”“妹妹好!”三位姑娘一起行了个礼。 “二姐姐好,三妹妹,四妹妹好。”黛玉赶忙回了礼,再望向一边站立着的另外一位姑娘,真真好似牡丹般艳丽,身材丰腴,肤若凝脂,好一个秀丽人物,只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黛玉不禁在心里摇头叹息,真真糟蹋了好相貌,“这想来便是薛姑娘吧!”黛玉行了一个全礼,作为外人,该有的礼节一点都不能少。 薛宝钗也大大方方的回了礼,一边笑着说:“林姑娘可真是好福气,修了好家庭,好哥哥!” 这话听得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迎春都直皱眉头,这不就是在说人家林姐姐就是修了个好出身,什么都没有吗?这宝姐姐平时最稳当的一个人,今儿个怎会说出这种话? “那却是黛玉的福气,想来别人也是想不来的,你说可是,薛姑娘?”黛玉连眉毛梢都没有动,直直地回答道,却不说我林黛玉并非无才无德,就算真的如此我也是从一品大员的嫡女,身份依旧比你高,这是你羡慕不来的。 “有人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好笑极了!”如此犀利的话除了惜春再无他人,这下迎春探春都明白了,看向薛宝钗的神色都有些不对。 “好了,我还要去外边找哥哥。三位妹妹那黛玉就先失陪了,以后有时间就去林府找我玩。”黛玉盈盈一拜,笑着对三春说,至于薛宝钗,对不起,我林黛玉还不至于给一个一来就找我麻烦的人好脸色。 “姐姐先去吧,老太太想来有很多话还未说。”探春直接笑着将黛玉送出了屏风。 “啊!”黛玉才从屏风里转出来便见到一身穿白色箭袖红绸衫的年轻公子,唬的立刻缩回了屏风里边,心里更是对贾家不满,这都是什么人啊?这外男怎么就随便进了这女眷的花厅啊! “二爷,你慢着些!”跟在年轻公子身后的小丫头赶忙提醒道,这可是宝贝蛋啊,要是有个什么差错这可不是要命了嘛!只是那位年轻公子却没有理会她,直直地看向屏风。 “那个妹妹我曾见过!”半天后憋出了一句话。 而林逸然此时只想说一句话:“剧情大神,你牛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章把迎春和黛玉的年龄记错了,已经修改,多多见谅! 25第二十四章 冷言斥贾家 “你是何人?竟然口出如此无礼之言!”林逸然疾步走向贾宝玉,虽然还是那刚才温温和和的贵公子模样,不过那语气听得真能掉冰渣子,一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眸直视贾宝玉那张恍若春花般的脸,“我妹妹从小最是守礼之人,从未见过外男,你这般说意在何为,我妹妹的名声可不是你能玷污的。”一席话被林逸然说得疾言厉色,贾宝玉就这样直接被吓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即使平时他老子在他面前都未曾如此害怕过。 “宝玉!”贾母一见贾宝玉没了反应立刻就急了,连忙站起身来要去搂着贾宝玉,可是她还没能碰到人贾宝玉就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抱住了:“宝玉,你怎么样了?宝玉!”王夫人满面着急的晃着贾宝玉,她可就剩下这么一个宝贝蛋了呀!当下除了林家兄妹所有人都慌了。 林逸然无语的望着屋子里的一盆珊瑚发呆,天啊,这真的是男人吗?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这贾宝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那堪比现代社会伪娘的面孔和气质,林逸然开始深深的怀疑那些个看上贾宝玉的女孩们的眼光了,这样没有男人样的人怎么还有人喜欢? 至于黛玉的心里现在全是羞愤,这贾宝玉好生的无礼,竟然说出这种败坏女儿家名声的话,现在就因为哥哥一句话变成了那般,真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太太,我没事!”不过在摇晃间贾宝玉倒是醒了,看着众人的样子甚是茫然。 “我的儿呀!”王夫人突然拧过头,眼神恶毒的看着林逸然,好似要把林逸然生吞活剥了一般,只是她却不知这世上的贵公子可不都是贾宝玉这样的,林逸然朝着王夫人微微一笑,相当的无辜。 “外甥,你可知道你差点吓坏宝玉,他可是你表弟,要是有什么差错,就算你有个江南总督的父亲也吃罪不起。”王夫人恶狠狠的开口。 这下整个花厅真的是寂静无声了,连一向能言善辩的王熙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至于贾母她现在也恼火林逸然吓坏了贾宝玉,一点子没打算帮忙,从这里疼宠的程度一目了然。 “他是我表弟?”林逸然挑眉,笑得玩味,“二舅母我尊敬您叫您一声舅母,可是您别忘了我林逸然和妹妹黛玉都姓林,与贾家不过是姻亲之交,说的好听贾家是我们外祖家,说的不好听,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母亲现在也姓林,是我林家人,与贾家也无甚关系,拜的是我林家的祖宗,进的是我林家的宗祠,今日来拜见不过是为了全个礼数罢了。至于我这位表弟,啧啧,不是我说一个男子竟然因为一句话惊恐至此,我真为以后嫁给他的女孩感到担心。”林逸然一字一句的声音如大小珠粒落入玉盘煞是好听,只是这说的话却像三九寒天般让在座的人直接寒了心。 “至于我家吃不吃罪的起,二舅母你可以试试!”林逸然此时整个人就像一座大冰雕,目光阴冷冷的看着王夫人,挑起一个阴冷的笑,“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没了就没了!” “放肆!林逸然你怎敢······怎敢在我贾家撒泼,这里是国公府,你太无法无天了!”贾母此刻勃然大怒,这林家真是太过分了,先前已经无礼了,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撕撸开来了! “哥哥为何不敢?”家老太太的话音刚落,黛玉便已经从屏风里转了出来,一双柔柔的眼睛此刻熠熠生辉,脸上全是坚定与骄傲,一身傲骨可比劲竹,“哥哥乃是举人,也可算是半个朝廷的人,这位表哥听四妹妹说来不过也就是一个连秀才也没有的白身,我哥哥自然有这个资格去教训他!父亲自小教导,我林家一身傲骨,宁折不弯,翰墨诗书、钟鸣鼎食之家,今日表哥说出曾见过我这种话不是在说我林黛玉不守规矩随便与外男相见吗?这将我的名节置于何地,将林家的脸面置于何地,外祖母你不加制止反而斥责哥哥无礼,你是要这位表哥说出更逾矩的话来后让我林黛玉一根白绫直接以谢我林家先祖吗?”说道此处黛玉已经是声泪俱下,看上去好不可怜,只是那双眸子坚定依旧,毫不示弱的看着贾母。 林逸然一见自家妹子这般模样那个心疼啊,想黛玉从出生以来虽不是没有哭过,但如今天这般还是头一次,赶忙走到黛玉的身边拿出帕子给黛玉擦眼泪。 “姑娘,你怎么了?”在外面闻声而来的飞雪和碧心一见到黛玉的样子心疼不已啊,赶忙去扶着黛玉,这该死的贾家竟然把神仙般的姑娘弄哭了,姑娘的脾气一向好,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变成这样。 “飞雪、碧心先伺候姑娘去车上,我等会就来!告诉墨瑾、修远让他来这院子的门口等我。”林逸然冷声说道,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眸直直看着愣在一边的贾家众人。 “是!”飞雪、碧心那叫一个异口同声直接扶着黛玉要往外走,只是黛玉却是纹丝不动。 “哥哥,我林家女孩从来不会低头,士可杀不可辱,父亲说林家女儿也是君子,是女君子,玉儿要和哥哥在一起。”黛玉扯住林逸然的衣袖,虽是闺阁弱质,此刻却不显一点弱势,不得不说,林家的教育很成功啊! “好,那玉儿就在这边看着。”林逸然对着黛玉闻声道,“碧心去叫人过来,顺便把宫里出来的嬷嬷叫过来,让她们说道说道,我倒要看看是我林家放肆,还是你贾家不守规矩。” “是!”碧心听了连忙就往外走。 “快拦住这丫头!”贾母这时候回过神来了,刚才确实是自己太过了,要是今天的事真的传出去那么贾府就真的和林府闹掰了,可是贾府现在她很清楚正在一天天的衰落下去,急需林家这强大的助力,还有她不想承认的便是要是林逸然把宝玉怎么了,她贾家还真不能怎么样,那些个做官的那个不是人精,怎么会为了一个衰弱的国公府去得罪一个大权在握的江南总督,得罪今上的心腹。 “啊!”这厢贾府的丫头听了这话赶忙去拦碧心,可是您当碧心是那一般的丫头吗?这丫头从林逸然三岁的时候就开始伺候林逸然了,那是什么本事都没少学,那拳脚虽然不能顶多大用,可也不是这些贾府的丫头能拦得住的,这不贾府的丫头还没到门口呢,碧心人就不见了。 “老太太你看宝玉他都这般了,你怎么还······”这是心有怨恨的王夫人。 “老太太,这宝玉可是要紧的。”这是添油加醋的薛姨妈。 “这事本来就是我们做的不地道啊!”这是看着王夫人吃瘪就爽的邢夫人。 至于王熙凤是完全不知道该站那边,剩下的姑娘们全都干着急,不知所措,探春倒是想要说两句,可是被惜春一把拉住,迎春向来懦弱,这会儿更不可能说些什么,至于薛宝钗此时又变回了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贤惠宝姐姐。 而引起这场纷争的贾宝玉,现在的反应比之姑娘们还有不如,确实他一向在女孩身上下功夫,哪里见过这等长辈晚辈相争的场面,还有便是这孩子还沉浸在黛玉的美貌中没回过神呢,没见人家一直在瞄黛玉嘛! “逸哥儿,玉儿你们这两孩子何必这么较真?”贾母急着就要往林逸然和黛玉的地方去,鸳鸯在一边立刻扶着。 “不较真?然后让别人指着我林家说不懂规矩,对我妹妹的名声指指点点?外祖母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林家的体面?你这些年所想的事别以为我林家不知,我只说一句话,您还是把您的心放回肚子里,这根本不可能!我们敬重您是老人家,但是您把我们置于何地?”林逸然目光如炬,腰板挺直,看似如竹如玉。 “这······”贾母被林逸然的一席话吓得直接停在了半路上,手指哆哆嗦嗦,“你这是一个小辈该有的态度吗?” “那么您有把我们当作您的外孙与外孙女吗?确实,我们沾了一个外字,与表哥自然不能相提并论。”黛玉答得淡然,但是却丝毫不显弱势。 “算了,玉儿我们先回去吧!也不必等嬷嬷她们过来了,我只怕再呆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林逸然对着黛玉使了一个眼色,而后又回过头对着贾母行了一个礼,“今日逸然和妹妹惹外祖母生气是我们做小辈的不是,这里给您赔个礼,只是这贾家我们也再呆不下去了,先告辞了,改天再来向外祖母告罪。” 黛玉也行了一个全礼就在林逸然说话期间,而后两人便不再看贾家一众人的脸色径自出了房间。 在回去的路上恰巧遇见了赶过来的林家人,于是大家很有默契的一句话都未多说便静静地往外走,会林家。贾家这风水宝地他们林家人消受不起。 “哥哥,这贾家怎会如此无礼,竟然就这样让那位表哥这么说玉儿。”黛玉一进到车厢里便气鼓鼓的说道,一副小女儿的娇样,哪里有半点刚才在贾家临危不惧的模样。 “好了,今天我们两家算是彻底闹掰了,想来就算以后贾家想再贴上来也要仔细掂量掂量了。”林逸然微微一笑,心里却在叹息,这么一下子玉儿便受不了了,想当年书中贾宝玉那货可是要给妹妹起表字的,他也不想想,《礼记》有云:女子待嫁,及笄而字。女子的字都是在成年的时候由家中长辈取,除非未成年就嫁入夫家才可有丈夫或公公取,否则即使是定了亲的女孩子由未来夫家取字都会惹人非议,更何况你贾宝玉只是一个表哥而已,这不是逼得人家姑娘去死嘛!而自己的妹子在书中那时无人教导这些事便不以为意,真真是可悲,再有那老太太将玉儿安排在碧纱厨,那可是女眷回避外宾之所,甚至一贾宝玉仅一墙之隔,这老太太又将玉儿的名节置于何地?即使玉儿是你看重的孙媳妇,可是这名节在现在这个社会于女儿而言有多重要他不信贾母不知道,说到底贾母再心里有的叶只是贾宝玉一人而已。 “玉儿为这种人生气可是不值当的,回家后让碧心做你最爱吃的点心可好?”林逸然笑得促狭,使得黛玉小嘴一噘,好一幅娇羞样。 “哥哥又来取笑人家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这样!” “在哥哥眼里玉儿不管多大都还是当年的小丫头!”这会儿林逸然的心情可算是好了不少,总算也膈应了一回贾家,自个儿林家的孩子本来就没必要对着她贾家孝敬,我们拜的可是林家的祖宗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章贾家有虐到了吧,只是为毛线我写完后觉得虐过头了呢? 26第二十五章 巾帼不让须眉 “姨太太怎么今儿个这样的早?”贾母歪在她的软榻上看着下首的薛姨妈有些意兴阑珊的问道,她现在正在为林家的事情伤脑筋,昨天经过林逸然和黛玉两人一事贾母深深的明白这林家怕是早就对贾家厌弃了,否则这两个孩子不会这么的有恃无恐。现在想想林家早在敏儿嫁过去不久后便和贾家疏离了,从平时两家几乎没有来往和各种节日里林家送来的年礼也是一年薄过一年种种迹象她早该想到的,林家早就开始疏远贾家了。 “今日想起来还有宫里头的新鲜样法,拿纱堆的花儿十二朵在匣子里放着,宝丫头平时怪的很,最不爱这些花儿朵儿的,于是我想着白放着也可惜,倒不如拿来给姑娘们。”薛姨妈笑着说道,好一幅和蔼的模样,“正好在半路上遇见了周瑞家的,便将匣子给了她,看到老太太院子里有声音,想来老太太已经醒了,便正好过来请个早安。” “说道这花儿朵儿的,想来女孩都是爱这些的,宝丫头倒是另类了些,女孩家家的还是鲜亮些好,等到了像我们这些老太婆这年纪便是想打扮也不行了。”贾母看似无意的说道,只是这薛姨妈却听了出来,气得脸色发白,这不是在说自家丫头不像个女孩家,反而像个老太婆般嘛! “鸳鸯!快,到我那红漆描金的箱子里边把那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并着那垂珠却月钗一起拿出来,对了还有梳妆台那个小盒子里石榴包金丝珠钗、红珊瑚番莲花钗也一并拿了,用那雕花芙蓉的玉盒子装起来。”贾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叠声的叫着鸳鸯,还有贾母口中的那些个珠钗听的薛姨妈一阵咋舌,这老太太是要干什么,“东西细细挑拣好,都给我送到凤丫头那里去,让她亲自去趟林家,去看看玉儿,昨儿个玉儿来的时候我连个见面礼都忘了给玉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还有将逸哥儿的礼也别忘了。” 薛姨妈这么一听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自己那纱堆的朵儿送给姑娘们,结果这老太太竟然直接就拿出这么些个好东西全部往林家送,想我宝丫头在这里这么些年,老太太可从来没有赏过这些好东西。 “还有,琥珀让人去告诉老大老二家的,昨儿个她们的表礼一个都没有,今儿个全给我补齐了,一起送到林家去。”贾母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薛姨妈阴沉下来的脸,对着还在给她敲腿的琥珀说道。 “是。”琥珀低低地应了,便往外走了。 “唉,这才起没多久就累得慌,果然是人老了。”贾母叹了一口气,拿眼睛看着薛姨妈说道,薛姨妈这哪里还能不懂,明晃晃的逐客令啊! “那老太太您就好好休息,我出去叫丫头们来伺候您。昨儿个我也是见过林丫头的,想来这表礼我也是要一份的,我就先去准备了。”薛姨妈的站起来,勉强笑笑。 “那可真是劳累姨太太了。”说罢,贾母就似乎睡着了一般,双眼已经闭上了,薛姨妈默默退出去,要碎了一口银牙只能往肚里咽。 而此刻正默默用着早膳的黛玉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红袖,哥哥呢?今儿个怎么一早就不见了?”黛玉小口的吃着小巧的水晶饺子,问着旁边侍立的红袖道。 “奴婢也不知道,今儿个一大早就带着就唤了墨瑾和修明走了,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我们做丫头的也不好多问。”红袖接过踏雪手里的一小盘白玉软糕送到黛玉的手边,“姑娘不必担心,大爷做事从未出过差错。这是奴婢才想出来的新点心您尝尝可合胃口。” “想来一定是合的,红袖你的手艺一向好的不行。”说罢黛玉抬起手夹住一个,只是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这厢飞雪便进了门。 “姑娘,刚才管家说贾家来人了,是贾老太太给您和大爷送的礼,说是昨儿个忘了的。”飞雪不急不缓的说道,只拿眼看着黛玉。 “哦?这倒是有趣,来的都有谁?”黛玉放下手中筷子,笑吟吟的问,这贾家还真是阴魂不散,昨儿个才被膈应了,今儿个居然就直接上门了。 “一个自称是您的二嫂子,只是还有让人气愤的事,据管家说还有一个年轻公子是您的表哥,一进门就直接嚷着要见姑娘,说是有他也有东西给姑娘,可是把管家气的不轻,已经让人把他请到一边的小院子去了,管家说他要亲自和他说道说道。”这下连一向稳重的飞雪口气都有些僵硬了,难怪昨儿个小姐哭成那般,这都是什么人啊! 黛玉听得眉头直皱,自己这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无礼至此,贾家怎么会让他来林家。 黛玉这就有所不知了,本来就王熙凤一个,谁知今儿个贾宝玉突然起了个大早,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王熙凤要来看林黛玉的消息,便急急忙忙的找到了王熙凤,混闹这也要去林家,传到贾母的耳朵里在,这贾母居然也同意了,王熙凤无可奈何只得带了贾宝玉过来。 “姑娘你还是不见吧!这样的······”飞雪言语间有些犹豫,她们是丫头本不该干涉主子的决定,只是她实在不忍姑娘在受委屈了,自家姑娘那可是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大的。 “见,为什么不见?不见倒是显得我林家小气了,也是时候让贾家彻底断了念想了。”黛玉一挑眉,这动作与神态倒是与林逸然有着七分的相似,“去把二嫂子请到小花厅,我立刻就过去,还有让人去寻修远,让他去找哥哥。” “是,奴婢立刻就去。”回话倒是红袖,飞雪是黛玉的丫头,自然该陪着黛玉,作为林逸然的丫头,那么去请林逸然小厮的事便自然由她去做,说完行了礼便疾步往外间去了。 “姑娘请您移步小花厅,请随着我来吧!”凌霜进了客厅便见到了在一边已经有些坐立不安的王熙凤,连忙走过去轻声说道。 “好,真是麻烦姑娘了。”王熙凤立刻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这丫头一看就知道是个得用的,“还请姑娘带路。” “哪里的话,这是我们丫头该做的,不当些什么。”凌霜进退有理,不是半点分寸,看得王熙凤直接在心里对林家的评价又上了一层,这才是真正的书香世家。 跟随着凌霜王熙凤穿过回转曲折的抄手游廊,看着那精致的江南林园布局的园子心里更是对林家的富贵有了新一层的认识,每年林家给贾家的节礼都少的可怜,本来还以为林家虽是高门却无法与贾家的富贵相比,只是今天这一看,这亭台水榭,这一花一木皆是精品中的精品,看来人家林家不是囊中羞涩而是财不外露。 “哟,才这么一小会儿不见妹妹,没想到今儿个看见妹妹竟比昨儿个更加美了几分。”王熙凤一踏进那小花厅便看见了端坐着正在喝茶的黛玉,一眼便让她惊艳不少。 今儿个黛玉穿了撒花烟罗上衫衬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上除了两支羊脂色茉莉小簪便不见其他,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发饰却衬得黛玉越发的轻灵动人。 “二嫂子要来竟然也不使人下个帖子,黛玉也能好生准备着,这会儿可是让二嫂子见笑了。”黛玉缓缓站起身,对着王熙凤温婉一笑,尽显大家之气,“嫂子快请坐吧,没什么好茶,只是这雨前龙井还能稍稍入得了口,还望二嫂子不要嫌弃。”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再好的茶被我这不懂茶的人喝了也是白费。”王熙凤依言坐下,面上依旧是笑着,只是这心里早就打鼓了,听黛玉这话想来自己不请自来已经让人反感了,只是我自己哪里就愿意接着差事,这也是被逼无奈啊,“今儿个我不请自来还望妹妹见谅,只是这老太太惦记姑娘的很,这一大早就把我使来给姑娘送东西了,这些个都是老太太的压箱底,平时宝贝的不行,我连看一眼都不行,这不老太太一股脑全给了姑娘呢,可是让我心里喝了老多的醋了。”王熙凤乐呵呵的讲明来意,一双眼只瞧着黛玉的反应,至于王夫人她们的东西,她是提都不提,这林家昨儿个明显不耐自家太太,她又怎么会傻到自己撞枪口上去。 “黛玉可当不得外祖母这般的惦记和疼爱,黛玉只求着不要再有人玷污我林家的名声,我林家可是受不起。只是不知二嫂子来为何要带上表哥?”黛玉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想到那贾宝玉今儿个居然还有脸到林府来乱嚷嚷,还要她私相授受,她心里就气急,这要被人误解了,不林家的名声可全毁了,女儿家的名声岂能这般被玷污。 “这······宝玉年轻不懂事,妹妹可不要往心里去,也是妹妹投他眼缘才会这般,在家里一向是混世魔王,妹妹可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才好。”王熙凤就知道呆着贾宝玉来要坏事,可不就是这般,一到林府他还如在贾府一般不知进退,她是拦都拦不住。 “年轻不懂事?投他眼缘?”黛玉听到这里那心是冷到了底,这么大的事到了贾家让人的嘴里怎么就成了小孩子玩闹一般简单了,“哥哥在表哥这年纪便已经是举人了,哪里来的不懂事?我林家女儿为何要投他的眼缘,然后让他来白白污了我的名声,他在哪里是混世魔王我林家管不着,只是这在林家却容不得人诋毁我林家名声。”黛玉脸色气得发白,唬的身边的飞雪赶忙来替她顺气,心里想着这高张两位嬷嬷今日去宫里探亲了,要是嬷嬷在这里也不至于让姑娘这般。 “妹妹不可动气,刚才是二嫂子说话不周。”王熙凤一见黛玉这般也是慌了,可不要把人家好好的姑娘气出个好歹来啊! “二嫂子你还是和表哥一起请回吧,至于外祖母的礼就说我林家消受不起,还是让她留给表哥吧!”黛玉强撑着站了起来,挥退了飞雪,“飞雪,送客!”说完黛玉也不管呆立着的王熙凤,直接出了花厅,走进内室,凌霜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凌霜你来我跟你说件事。”黛玉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凌霜看到的瞬间就想到了自个家那位大爷,这笑容真真像!贾家要倒霉了,这是凌霜唯一的想法。于是凌霜很是乖巧的凑到黛玉的身边,而后就听黛玉对着她一阵耳语,听得凌霜直接在心里打鼓,听完后她只想说,小姐你确定你现在不是被大爷附身了?这种事一般可只有会干啊! “夫人,您还是请吧!我们林家要不起贾府这尊大佛。”飞雪低眉敛首,只是这口气可是强硬的不行。 王熙凤只得心有戚戚的坐回车里,看着贾宝玉那副模样真真有了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心想着黛玉刚才那些话,一阵的后怕,这可要怎么办,还是赶紧回去报告老太太吧。 “贾家你欺人太甚!昨日侮辱的我家主子还不够么,姑娘回来整整哭了一夜却还说无事,要敬着外祖家,今儿个看我林家只有二位小主子竟然欺负上门,在我林家撒泼,侮我林家名声,贾家是甚外祖家?贾家老太太是甚外祖母?我这做下人的真真替主子们不值!”王熙凤坐在车里就听见有叫喊声从林家大门口传来,那嗓门大的不行,在一想到那话的内容,立刻脸色惨白,这不是明明白白在说贾家无礼,贾母不慈吗?悄悄掀起帘子,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天,这林府周围的人家还有那街市上的人可真是不少,那这些话岂不是都叫人听去,贾家恐怕很快会落为京城的笑柄。 “快,回府!”王熙凤一叠声的赶忙叫车夫往回赶,这回可真是要了命了,这京城里还有什么比流言更让人害怕了,怕是一个上午全京城就知道了,还是赶紧回去让老太太拿主意吧! “哼,不愧是爷的妹妹!巾帼不让须眉嘛!”林逸然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笑得恣意,只是看的来报告的修远一阵胆寒,这贾家真把大爷得罪惨了。 “墨瑾,昨儿个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林逸然将头搁在手臂上,问得悠然,只是那寒霜般的眸子却看得人战战兢兢。 “大爷请放心,今天您就可以见到成效。”墨瑾低头,在不可见处微微翘起一个笑容,啧啧,不愧是大爷,这下贾家和那个贾宝玉不死都得退层皮。不过贾家哈真是大胆,昨天才惹了大爷,今儿个居然又不怕死的冲上来,看来还有更恐怖的事要发生,比刚才他干的更加恐怖。 27第二十六章 鸡飞狗跳的贾家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乖儿子也来让我分享分享!”低沉魅惑的嗓音相当的有磁性,林逸然只觉得眼前一个绛紫色的影子恍惚而过,再看便发现那旁边的位子上已经多了一个人,慵懒的就像一只波斯猫。 一身绛紫色的锦袍衬得来人尊贵异常,气势惊人,只是这气势对林逸然的作用却是零。 “对不起,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姓萧,大名鼎鼎的睿亲王,学生姓林,您的孩子可是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北战场,莫不是王爷您思儿心切,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林逸然微挑眼角,明明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可此时看上去却像只狐狸,而且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真是的,父王我好伤心啊!亲儿子不要我,在战场上八年了一封信都没寄,这回连个义子都不认我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我还不如······”睿亲王一听林逸然如是说便活生生地做出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不过林逸然连个正眼都没给他,而林逸然身边的人亦是处变不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那你就驾着小鸟到西方去玩一圈吧,没人会拦着你!”林逸然的口气有些无奈,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萧家人的基因和一般皇家的基因差那么多,不甚至比正常人都差那么多,这睿亲王已经算是正常的了,居然也是这副活宝样。 “嘁,一点都不好玩!你小子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刻毒了。”睿亲王这会儿终于恢复到了一个王爷该有的正常模样,魅惑的桃花眼里全是兴味,“就算你不说,你父王我可是清楚的很,今儿个的早朝热闹的很啊,那些个言官们的嘴皮子可是一个比一个利索,萧鸿那小子的演技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贾家今儿个该家宅不宁了,别跟我说这和你无关。” “我也没说这和我无关啊,不过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让人悄悄给御史们送了些他们喜欢的东西而已。”林逸然挥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才拿正眼看了睿亲王,“我们该谈谈正事了,比方说那位忠顺王爷,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逸然!”睿亲王的脸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不复刚才的嬉皮笑脸与魅惑,静静走到林逸然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逸然,林逸然不以为意,这是又闹什么妖,“嘛,真是的,义父多生疏啊,人家说过很多次要叫父王的,是父王!来叫一声!”萧梓苦着脸,一副我很可怜的样子。(喂,卖萌可耻啊!) 林逸然这回是真的嘴角抽抽了,虽然他刚才已经预见到有不好的事发生,结果还是这般,果然他的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强吗? “父王!”这绝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只是你不顺着他,那么今儿个林逸然自知就绝对走不出这睿亲王府。 “乖!”这是某心满意足的怪蜀黍。 林逸然这边在进行着让他胃疼的谈话,贾家这边却是鸡飞狗跳。 “什么,皇上真的这么说,到底是哪个人捅上去的?”贾母望着站在下面的贾政,相当不安的问道,这么多年都未有人过问,为什么今儿个却被圣上责骂了,贾政连官职都降了一品。 “儿子也不知道,听人说是今儿个朝堂上几个有分量的御史一起弹劾的我们家。老太太您看这怎么办,要不儿子还是把荣禧堂让出来给大哥吧!”贾政一脸的惶惶不安,只是这贾政也是有趣,你说他不同俗务吧,却能多年心安理得的住着荣喜堂,让正统的继承人贾赦窝在一个小院子里,这会竟然还要说是“让”,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哪里需要你让了? “你给我说清楚,这圣上到底是怎么说的?”贾母没有回答贾政的问题,只是将事情问得清楚。 “圣上说,说我们贾家不知礼数,有违伦理,袭爵的人住不了正屋反而让儿子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住了正屋,是不符国家礼法,您·····您·····”贾政说道这里再说不下去了,只是将头低得更低了。 “我怎么?”贾母这会目光冷冷地盯着贾政,不知道的还以为贾政是她仇人呢,连鸳鸯在一边也吓得直咽口水,这般恐怖的老太太还真不曾见过。 “说您是不慈,说您不配做这个家的老太君,要是您再这般,圣上他不介意亲自请宫里的嬷嬷教教您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纲常伦理,三从四德。”贾政一五一十的将话讲出来,就见贾母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竟然面如锅底。 “老太太······”鸳鸯看着贾母捏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指甲都掐紧了肉里,自己那白嫩的手已经被捏的全部泛红,疼的她只想哭,可是贾母竟然全似没有发现一般。 贾母心里是越想越气,王熙凤从林府带回来的消息本来就够她气的了,没想到这二儿子刚下朝便直接奔到上房,竟然带来这么个消息。想自己在贵妇圈里也是名望颇高的,可是这圣上竟然如此说自己,这不是要自己到了这年岁还有把面子和里子一起丢掉吗?自个儿以后还怎么在贵妇人圈子里与人相处,到时候贾家和自己就会沦为笑柄,想来圣上这一席话要不了多久京城权贵圈子都会知晓,这边林家造成自家名声的损失还没挽回,又来了一个更加让人难堪的事,贾家怎么能让人瞧不起,自己这宝塔尖的位子绝不容许有人来挑战。 可是看着地下站着的二儿子贾母又心有不忍,偏心了那么多年,哪里就舍得让这疼爱的儿子走出荣禧堂呢,这不是颜面扫地嘛!二儿子从小就孝顺,不像老大一直花天酒地,一事无成。算了,还是让他搬出来吧,最终贾母思索半晌还是决定让贾政搬出去,因为她老封君的地位才是顶顶重要的。 “老太太不好了!”贾母刚想对贾政说出自己的决定,没成想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仔细一听可不是琏儿这孩子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鸡脚的,没有一点规矩。”贾母看着贾琏那副样子不满的斥责道,果然还是我的宝玉好啊。 “二叔也在,可是不好了,出事了!大街上都在说我们家呢!”贾琏一看贾母不为所动,急吼吼的说道,连给贾政见礼都忘了。 “我已经知道了,不就是林家那下人一席话惹出来的妖吗?”贾母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心里着急,可是在小辈面前却不肯显半分。 “老太太却不是这个事,要是这个事我哪里不知道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却是更加了不得的事!”贾琏听贾母这么说便知贾母是弄混了,赶忙说道。 “那是什么事?”贾母直直地看着贾琏,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现在街头巷尾的人全在流传几首儿歌,都是关于我们府上的,据说我们府上的不知道哪个下人把府里的事和外边的人说了,结果那人正好是一说唱的卖艺人,竟然将我们府里的事编成了儿歌在路边上卖唱,那些个乞丐孩童一学就会,这儿竟是满京城的唱和。”贾琏急急地将话说了,一抬起头就看见贾母阴冷冷的目光,吓得直接打了个激灵。 “说,什么儿歌,全部给我讲清楚。”贾母这会是真的忍不了了,整个儿就没了平时慈和的模样。 “咳咳,就是······就是······”贾琏看看贾母的脸色,最后还是说了,反正早晚要知道,“说贾府,道贾家,公子衔玉年十二。不读诗书不持家,惯看雪月与风花。红绡帐里女儿暖,紫绫帷内趣不少。红粉蓝颜难相辨,美人优伶相笑欢。好皮囊,内草莽,一声冷斥只会叫爹娘!叫爹娘!”贾琏刚刚念了一首便已经再不敢念,贾母那神情像是要吃人,吓得他直缩脖子,背后凉飕飕的。 “继续!”贾母两个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却还是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是,是!”贾琏连忙哆哆嗦嗦的答应着,“千里姻缘一线牵,宝玉金锁本是缘。公子酣睡红帐里,鸳鸯肚兜手中线,大雪一片接一片。书香世家子女孝,双双上门把礼全。狗眼哪能看人高,仙姿垂泪惹人怜,过了一天算一天,上到家门把人嫌。假不假来真不真,礼义廉耻皆不见,苍天无脸羞开颜!······” “老太太!” “老太太你怎么了?” 贾琏这厢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鸳鸯和家政同时的惊叫,一抬头便发现贾母已经昏死在了鸳鸯的怀里,只有进气没出气了。 “快,去叫太医,叫太医!”事到临头,这鸳鸯反而比贾政反应的快,直冲着贾琏叫道,而贾政却只是在一旁干着急。 “好!我马上叫人来扶老太太!”贾琏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了,一溜小跑的就出了门,急忙叫人“来人,快,老太太晕倒了,快去伺候!” 底下的丫头们一听老太太出事了,全都慌了,整个院子里都是闹哄哄的,各种动物也是满地的乱跑,一时间整个贾母的院子竟和那菜市场一般。 “老太太不好了,宝玉被人打了,现在正哭着呢!”这还不算完,袭人焦急的进了院子直接叫了出来,可是一见就唬住了,这老太太的院子怎么比宝玉的院子还乱,随便抓住一个人问了,结果老太太竟然晕倒了,可是这宝玉哭闹的厉害,可怎么办,还是去找太太吧! 一时间贾府热闹非凡! 28第二十七章 巧遇 “王爷,您让奴才观察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就在林逸然和萧梓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高兴的时候,突然门外有人低声求见。 “进来吧!”睿亲王一下子收敛了痞气,又变回了人前那个风度翩翩的贤王,整个人那是脱胎换骨啊!林逸然则是在心里直叹气,明明是个慵懒妖媚的毒蛇却偏偏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要闹哪样,不知道多少人被他的表象迷惑了。 “说吧!”萧梓饶有兴趣的看着进来的人,看来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了。 来人看了看在场的林逸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只好拿眼睛去瞧他家主子,好让他得到个明确的指示。 “奥,这是我认的义子,自家人,以后见着了就叫二爷。逸小子,这是我身边的管家名字叫刘全,要是有什么事尽管使唤好了。”萧梓甚是不以为意的说道,一边往后椅背上靠了靠,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倒是正在喝茶的林逸然听到这名字,一口茶水差点当场喷出,刘全?这不是和珅他们家那管家吗?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奇葩的名字,只是这睿亲王与和珅完全不同啊! “是!您让我在城中听听贾家的风声,结果圣上今天斥责了贾府、贬了贾政的官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上层圈子了,还有便是京城中还出现了贾家欺侮自家亲戚林家的事情,再者便是街头巷尾流传的几首有关贾府的歌谣,道尽了贾府的不堪,其中以那位衔玉而生的贾府公子贾宝玉最为让人不齿。总之,现在贾府在整个京城是茶余饭后的笑话,听说家老太君已经被气晕过去了。”刘全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娓娓道来,整个过程目不斜视,做下人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这倒是与林家的下人如出一辙。 “好了,你就先下去吧!”萧梓一挥手,刘全便毫不留恋的退了下去,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小子,手笔够大啊!这怕都是你的杰作吧!”萧梓不可置否的问道,果然这孩子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惹上他你就是不死都要被粘上一身的腥。 “义父请不要随便臆测,逸然可是秉承父亲的教导,从小便以君子为目标,以‘成德’为本,怎会做出如此的不堪的事。”林逸然手托着腮,似笑非笑,而后施施然站起身行了个礼, “既然义父无甚要紧的事那么逸然就先告退了。对了,义父,毒蛇再怎么装都成不了小白兔。”说罢,林逸然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便往外走。 “呵呵,千年寒冰再怎么装也成不了温润的玉,你不也是这样吗?臭小子!”萧梓低声笑骂道。 “其实,曾经那个人也这么说过我呢,如果当初······”而后便再没了声响,没有谁能回到当初不是吗? “爷,我们这是回去吗?刚才姑娘可是要您回去的。”才出了睿亲王府的大门,墨瑾便问道,因为他看林逸然似乎没有回去的意思。 “不,玉儿想来也没有什么事,有些东西需要她自己去领会,我不可能一辈子跟在她身边。”听到远处街道传来热闹的声音,林逸然勾起嘴角,“走我们去那家京城闻名的‘传是楼’看看,听说那可是个不得了的地方。”林逸然兴致有些高涨,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藏书之处,这传是楼可是鼎鼎大名的书斋,其中不少名家孤本啊,好地方。 “那你们带本少爷一起去好不好,本少也想去!”一声突兀的童音从不远处传来,而后便见到一位童子飞奔而来,直扑林逸然,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这孩子便径直装进了林逸然的怀抱。 “小主子,你慢着些呀!” “小主子,你好生走啊,这急急忙忙的是为哪般啊!” 林逸然一众人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后面便呼啦啦一下子来了五六个下人模样的人,那焦急的神色可不像装的。 “这位公子,我家小主子任性了,还望见谅!”最先的一个人首先来到林逸然面前行了一个礼道歉,后面的便跟着行了礼,一看便知道是个有礼的人家,只是林逸然却发现此人正在细细地打量自己,而后像是确定了什么,松了一口气。 “无甚关系。”林逸然的回答轻轻淡淡,然后看向还扒拉在自己怀里的孩子,长得那是相当的眉清目秀,白白嫩嫩的一张包子脸,一双眼睛亮的很,全是调皮的神色,林逸然不禁捏了捏这孩子的脸颊,嗯,软呼呼的,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小孩子,看来自己以后也一定要养一个这般可爱的孩子,转眼又觉得自己好笑了,孩子的娘亲还不知道在哪呢,现在怎么就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咳,小主子,我们回家吧,这街上可不安全!”打头的人一看见林逸然捏孩子的脸颊的时候就开始变脸,当看到他家小主子竟然没有反抗的时候那脸色已经像是活见了鬼般,这太不正常了,太不正常了! “要回去你们自个儿回去,本少爷才不要回那个牢笼呢!”小包子的手依旧拽着林逸然的衣袖,理直气壮的对着那人说道,而后又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林逸然道,“大哥哥,你带我去传是楼好不好,遥儿好想去,可是家里人都不同意。” “小主子,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主子那是为了你的安全啊!您还是和我们回去吧!”这些个奴才们看着这样的小主子,那眼睛里全是无奈啊,小主子您讲话要凭良心啊。 “你叫遥儿,全名是什么?”林逸然颇有兴趣的问,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遥儿就是遥儿,家里人都这么叫的,难道还有其他名字吗?”孩子小嘴一嘟,好似受了委屈的模样。 有意思。这是林逸然的感觉,他可是明显的发现那班下人在这孩子这么说了以后狠狠的松了口气。 “想去传是楼,对吗?”林逸然笑问道。 “对,想去!”遥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好,那我就带你去。”林逸然牵起遥儿的手望向那一种的下人,“你们的小主子便由我带去了,大可放心。在下林逸然,是江南总督林如海的儿子,前天才到的京城,各位若是不信可往碧潭路去寻,在下的家就在那里。” “原来是林公的少爷,真是失敬了,主子还是林公的旧相识呢,前儿还在叹许久不见林公,甚是想念呢!”那人一听那态度立刻恭敬了不少,先前虽是礼貌,但是却傲气不减,此刻倒是将那份傲气完完全全丢掉了,“既然是林公之子我们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但是还请林少爷能够在太阳落山前将小主子送回这里,不知可否?” “自然没问题,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林逸然微微一笑,他也不去问那位主子是谁,为什么会是林如海的故交,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还没有明确而已。 林逸然牵着遥儿的手上了车,片刻便感到车子动了,遥儿立刻就露出兴奋的表情。 “殿下可觉着高兴,终于自由了!”林逸然不经意的问道。 “那自然,这些天可是把本宫憋坏了,本宫······”遥儿突然住了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立刻意识到自己中套了,“咳咳,那个······” “啧啧,,怎么不装了?太子殿下!”林逸然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尴尬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本宫是太子的?”小包子有些不服气的问。 “你如此机灵怎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的仆人对你的名字也是讳莫如深,这叫欲盖弥彰,正好当今太子殿下单名一个遥字;还有,太阳落山便是宫门落锁的时间,最后一个便是你为何会出现在睿亲王府大门前,不过有了这些我仍然不敢确定,不过你刚才自己承认了。”林逸然笑得肆意,看得一边的小包子萧遥恨的牙根直痒痒。 “林逸然,你果然是个狐狸,是个黑心的狐狸!”这是某包子愤恨的声音。 “多谢殿下谬赞,想来您在睿亲王那儿没少听过这些话。”林逸然对于萧遥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点都不意外,皇家的孩子都是早熟的,因为皇宫残酷的斗争,即使他还只是孩子。 “不仅仅是在梓爷爷那里,连父皇都是这么评价你的,不过父皇总说与其说你是一只狐狸,不如说一是一只狼,一只看准了猎物就绝不会手软的狼。”萧遥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么殿下是怎么看我的呢?”林逸然一时兴起,他突然想知道在这孩子的眼里他是怎样的存在。 “你是温柔的人,刚才你明明可以不答应陪我去传是楼的,但是你还是答应了。”太子殿下想了半天,就在林逸然觉得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 “我可一点都不温柔,你忘了你父皇对我的评价,我带上你只是觉得你有意思而已。”林逸然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果然还是孩子,这么容易就被外表欺骗,没想到自己偶尔的善心竟然被误解了呢,自己确实没必要带着他,即使他是太子,只是看到那孩子寂寞的眼睛时便一时心软了而已。 “嘁,母后以前和我说过一句话。”小太子开始卖关子了,奈何林大爷就被他勾起了胃口。 “什么话?” “只有真正温柔的人才会觉得自己不够温柔,不温柔的人从来都不会这么想。” “呵呵!”这回林逸然不说话了,只是很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这到底算是笨呢,还是聪明。 温柔啊,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呢!连家里人都觉得自己是头号不能惹得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觉得林哥哥给你们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呢?一起说说呗!好的坏的都可以哦,主要是我想看看林哥哥给亲们的感觉是不是很差劲啊! 29第二十八章 有匪君子,潇洒如风 林逸然挑着帘子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只能说京城不愧是天下一等一的大都市,到处都透着一股子大气庄重,与扬州的小巧玲珑和韵味无穷截然不同。但是要说到喜欢,林逸然却更加偏向扬州,他本是闲散之人,向往的是闲云野鹤,所以这京城实在不是他的理想之地。 “嗯?”周围的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喧闹之声骤然间消失了,再向前头瞧去,一座江南风味的小楼有些孤零零的伫立在前方,倒是与之前的景象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就是传是楼!是外公家的产业,现在归小舅舅管着。”萧遥的小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窗口的来的,从他的口气中可以明显听出得意的成份,不过确实,太子殿下的外家人家那是真真的有本事,和林家一样最擅闷声发大财,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绝对是清流之首,只是行事作风那叫一个低调啊!再想想贾府这样的外家,林逸然不禁悲从中来。 林逸然垂下眼睑,脑子里面过滤这属于柳家的□。 柳家,现任家主是柳儒,也就是现在的宰相柳儒,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柳家嫡长女名为柳清荷,十五岁及笄便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萧鸿,后成为皇后,诞下太子萧遥,奈何产后身子一直不好,仅仅两年便去世了。柳家嫡二女柳若兰随后入宫,实则是为了保护还相当年幼的侄子,年幼的孩子在宫中没有一个好女人照看是绝对不行的,为了太子这女子到如今愣是一胎没怀。至于柳家另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便是太子口中的小舅舅柳云清,年方十七,两年前殿试探花,根据天机阁的情报这并不是说他的才学比不上前两位,而是年纪太小,朝中大臣怕出现伤仲永之事,便硬生生的把他的状元变成了探花,而柳家也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于是柳云清才成了探花,同时此人还是京城人盛赞的京城第一公子,弹得一手的好琴。 当然这绝对不是最令人惊讶的,而是柳家老祖宗是开国元勋,功高震主,兔死狗烹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发生在柳家身上过,代代都深受皇恩,当然这也有可能与柳家极为低调的作风有关。 “小叔叔,想什么呢,都到了!叫了你几声都不答应。”林逸然一下子被推醒了,只是想到萧遥刚才的称呼一阵胃疼,他一点都不老。这个称呼他已经和萧遥交涉过了,奈何这孩子不改初衷,用他的歪理来说就是,他林逸然是睿亲王的义子,也算半个皇室的人,与他父皇平辈,他是他父皇的儿子,自然该叫林逸然一声小叔叔。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那么多!”林逸然无奈的拍拍当朝太子的头,一点都没有所谓的君为臣纲的意识,当然似乎那位小太子在林逸然面前也没有这种意识,准确来说萧家人在他们认可的人面前表现的绝对不像是君王,而像死党。 下了车林逸然第一次正视了这做远近闻名的书斋,果然充斥着一股子书香气,书斋的门口仅仅栽了几杆翠竹却让人感到相当的舒服,就那两层的小楼也是不见半点浮华雕饰,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之感,这让林逸然不禁回忆起有关于这座书斋的故事。柳家先祖是嗜书之人,倾尽家财成就了这所传是楼,当书斋建好后,他指着书斋里的藏书对家里的晚辈说:“所传者唯是而已。”于是这座书斋便被命名为传是楼,意在告诉子孙他所能留给他们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这些堪称无价之宝的藏书与那爱书的雅趣。 摸摸下巴,林逸然倒有些佩服柳家人了。 “本少爷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呢,明明是自家的产业,结果本少竟然到现在才能一睹风采,真是的!”萧遥嘟囔着说道,也不管林逸然便抬脚往里边走,倒是林逸然在心里啧啧称奇,这皇家的人就是皇家的人,看人家这小小年纪一到了外边这自我保护意识,立刻将本宫改成了本少,随后林逸然也晃荡进了书斋。 这书斋一剖两半,前边小块的地方罗列着各种笔墨纸砚,不时有读书人拿着一叠字写满字的纸给掌柜的看而后取走一些,一张竹帘之隔的里间则有不少书生在抄写着什么。 “公子想来是看书的吧!那么就请您上二楼。”这时一个蓝衣的小厮出现在林逸然的面前,在两步远的地方行了一个礼,轻声说道。 “那些人为何要将抄写的东西交给你们?”林逸然没有回答小厮的话,反而问了出来,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回公子的话,那些都是家境贫寒的读书人。楼中的书经常外借,只是原版是借不得的,于是主人便想出了这个办法,让那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抄写这些书,如果符合我们的要求,那么他们便可以不花银子从我们这里得到些笔墨纸砚,也好减轻家里的负担。”小厮依旧低着头,话说的不紧不慢,条理清晰。 “是吗?”林逸然呢喃了一句,真真是厉害,一石三鸟,一来解决了书斋的问题,而来为书生减轻了经济负担,最后嘛,这些书生在抄写的时候相当于在看书练字,不浪费书生的时间,看来这位柳云清柳公子绝非池中之物,比想象中还要厉害,真是想见一面呢! 不过他倒是没问小厮你们主人在不在的话,虽然相见,但是林逸然一向秉承的是一切随缘,不必苛责:“对了,刚才进来的小公子你可知道往哪里去了,他与在下是一道的。” “那位小公子去了二楼,公子是否······” “多谢。”林逸然不等小厮说完话便已经往二楼去了。 “小叔叔!”这不林逸然才上了二楼便听见一声童音打破了书斋的寂静,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而来。 “各位,孩子不懂事,还望海涵。”林逸然抱了拳给周围的人赔礼,实在是这孩子叫唤了一声后书斋里面所有人都用那种不满的眼神看着他们俩,虽然林逸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这错了便是错了,好在都是些读书人,见林逸然赔礼便也不再说什么,再次将头埋进书里面去了。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林逸然低低地斥责了萧遥一声。 “对不起!”萧遥吐了吐舌头,他也不是故意的,而后又变回了原来兴奋的模样,“知道吗,小舅舅今天竟然在诶!我刚才进来就看到他了,走,我带你去见他。”说完便不由分说的将林逸然拽着往后走,不过林逸然倒是没反抗,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后面有一道小门,林逸然二人才到了门口那门边已经打开了,见到那开门的人,林逸然也不得不在心里叹上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一身靛蓝色的锦衣更加衬得来人风姿不凡。如果说林逸然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温润如玉似水,那么这个人就更像风,潇洒不羁,是那种即使落拓江湖也能载酒而行的洒脱之人。 那人见到林逸然也是先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率先开了口:“想来这位便是林公子了,里边请。”说罢,便是一个虚引。 林逸然本也不是客套之人,便顺理成章的进去了,环视四周,三面都是书架,而后便是空着的一面摆放了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可见平时并没有人来访,也可见此人嗜书的程度。 “早就听说江南扬州来出两年前了个十二岁的解元,文章锦绣,打听之下方知是林公之子,今日一见想来所言不虚。”柳云清毫不在意的说笑道,一边从书桌下拿出一张席子来铺在地上,“这里实在没有再多的东西,还望林公子不要嫌弃。”说罢,他自个儿倒是先在席子上坐下了。 林逸然微微一笑,这倒真是一个随性之人,没想到这竟然随意至此,倒是将他对这个时代的读书人的看法变了不少,这般洒脱的读书人也是存在的。 “有林某的一席之地便足够了。”说罢林逸然也不矫情,直接就在席子上坐了下来。 “林公子倒是与一般读书人不同,难怪睿亲王时时提及,说您比现在的镇国将军更像他的亲儿子,在某些方面。”柳云清看上去颇为高兴,只是在那“某些方面”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加重的音量。 “想来那也不是什么好的地方。”林逸然倒是无所谓,对于他那位义父他是清楚的很,恨不得将自己的名声在自己人圈子里抹成污泥般黑。 “比方说林公子狡猾如狐,还是有毒的狐狸。”见林逸然这般说柳云清倒是放开了,声音虽小,倒是笑得无所忌惮,“今日里贾府发生的事到时让我真真明白了狡猾如狐的含义,林兄,干的好!我早看不惯他们了。”说完柳云清拍了拍林逸然的肩膀,好似多年好友,这称呼也直接从林公子变成了林兄。 “哪里,柳兄说笑了。只是这柳兄为何会看不惯贾家?”林逸然便随着柳云清的叫法成了柳兄,要说这林逸然也是这种人,要是遇上对眼的,那也是能把认识了一刻钟的人当成认识了几十年的人来相处,就比方说当年的萧诩,很明显这柳云清是对上他的胃口了。 柳云清明显一愣,怕是也没想到林逸然会这般叫自己,第一眼他便知道这林逸然看似温和实则难处,他开始与林逸然相交也不过是因为林家和他柳家是一条船上的人,且在皇上那儿的性质相似,没想到也是一随性之人,这倒是让他高兴的不行,人生难得一知己啊,遂就完全放开了。 “这贾家看似风光内里如何我们都再清楚不过,干的那些勾当也不怕折了子孙的福寿,当然看他们家那些子孙的样子本来也没啥福寿,破罐子破摔。最重要的是······” “贾家的贾元春妄图在后宫里兴风作浪,想来给柳贵妃添了不少麻烦吧!”林逸然挑眉说道,这些个他可是清楚的不行。 30第二十九章 携手惑贾赦 “林兄,你说这贾家养出的男孩时一个比一个没用,比方说那个贾宝玉,这女孩倒是厉害的很,只是这点子小聪明要是用在明哲保身上就好了,结果有人却心不足,看上那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位子,成天折腾。姐姐虽不欲与她计较,却也头疼的很。”柳云清换了个坐姿,一脸不屑的说,“听圣上说这贾元春用了秘药,已经怀孕一个月了,到现在还瞒的死死地,以为没人知道,却不知道她这种行为在皇家看来愚蠢至极。” “那位最近还正常吗?”林逸然淡淡地问道,就好像这不过是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一点都不是问皇帝是否正常的大逆不道的话。妃子算计皇帝而有了孕,他不信那位会没有一点反应。 “他正常过吗?”柳云清一脸的惊异,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逸然反问道。 “噗!呵呵,是我的失策!那位他确实是没有正常过,那么我因该问那位最近是不是太正常了?”林逸然一下子笑出了声,这柳云清也是个不得了的主啊!这京城也不是那么无聊嘛! “对,最近太正常了,正常的让人觉得恐怖!以往要是出个什么事,那位早就做些不可理喻的事了,但这件事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这不像他的作风啊,我总觉得贾家怕是要倒霉了,没等那位玩腻怕就要不复存在了。”柳云清摇摇头,他是正常人,实在是弄不清那位非正常人的想法,苦的是他们柳家。 “君心难测。”林逸然揉了揉太阳穴,对于这位时常抽风的皇帝他林家也很无奈,也很头疼。 “柳兄,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太子殿下也不能老留在这里,我还得送他回睿亲王府交给他的下人。”林逸然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看了看开着的窗子外边的太阳说道。 “放心,我早就让人送遥儿回去了,就在你进来的时候,这孩子也是个不省心的。”柳云清也站了起来,那表情也是相当的无奈,皇家的人犯二,吃苦受累的总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今天和林兄一见如故,听说望潮楼来了个有名的扬州厨子,不如我们移步那里,我也好为你介绍介绍这京城的事情。对了,我表字为清之,唤我清之即可。”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说这么久那孩子怎么都不进来呢!”林逸然也不推辞,笑着答应了。以往在扬州他就不怎么结交当地同龄的人,到不是他不愿意,只是和那些人实在是无话可说,他们所想的和自己所想全然不同,见识目光也是浅的的很,这种人林逸然是决计不会花时间去认识的,只是这柳云清不同,聪明人和聪明人是最相处得来的,“既然如此,那清之唤我逸然便可,我可还没有表字。” 二人随后便一前一后出了书斋,坐了马车往望潮楼去了。 看着那楼里满满当当的人,林逸然这下是知道这望潮楼在京城的地位了。 “小二,还有雅间吗?”柳云清熟门熟路的问道,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哟,柳大人!难得您光临小店,可是不巧,今儿个雅间全有人了。不过到还有一个好位子,就靠着那扇临湖的窗子,最是配您和这位小公子,不知道这行不?”店小二立刻回答道,既道出了实情,又拍了一回马屁,一看便知道是个人精。 “意下如何?”柳云清不忙着回答,反是询问林逸然的意见,他请客,自然得让这客人满意不是吗? “我的老师说过只要有一份安宁的心境,那么即使身处闹市之中也能远离尘嚣。”林逸然的回答看似驴头不对马嘴,但是柳云清却笑了,这林家儿郎果然是个有趣的。 “小二,还不带我们去。” “好勒!贵客二位,请好了!”小二连忙引着二人上二楼,只是心下嘀咕,柳公子旁边的那位长得好看、气质不凡的小公子是哪位啊,连京城第一公子都能如此相待。 很快二人就点好了菜,不经意间林逸然就开始看着那湖发呆了。 “嗯?”林逸然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柳云清拍了一下,很是奇怪的看了柳云清一眼。 “右手边第二桌,贾赦。”柳云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眼睛里全是轻视,这贾家就没有一个着调的,以现在贾家的情况这贾赦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花天酒地,看看那些作陪的人,多看一眼都污了眼睛。 林逸然挑眉,他在贾家还没有见过贾赦和家政便和贾家闹掰了,自然不认识贾赦,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在这个这个时间断见到。 眯着眼仔细打量了贾赦一会儿,林逸然在心里直叹不愧是贾赦,这身子这浑浊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碌碌无为的庸人,明明比林如海大不了几岁,可是这要把林如海和他放一起,人绝对会说这两人至少差了十来岁,渐渐一股莫名的笑容出现在了林逸然的脸上,他似乎又找到好玩的东西了。 对面坐着的柳云清看着林逸然这样的笑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这都快立夏了,怎么还这么冷,果然靠着湖这湖面上的风太厉害了吗? “清之,听说这贾家终于要让大房搬去贾家的荣禧堂了,这可是真的?”突然林逸然问出了声,这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轻轻淡淡的语调却一下子抓住了人的注意。 “诶?”柳云清显然没想到林逸然会突然这么和自己说,不过倒是不妨碍他回答,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林逸然绝对没安好心,“呵呵,圣上都发话了哪里能不呢?”柳云清本就是京城名人,他一说话便惹来了更多人的注意,其中当然还有贾赦那一桌的人。 “不过这贾家的大房也真让人为他们觉得不值,明明自己那一房才是袭爵的,却白白让那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住了这么些年,还只能哑巴吃黄连。这贾府的老太太的啊······”柳云清状似无意的感慨了一句,不过这也确实是他想说的,这贾赦活得太憋屈了,“不过好在皇恩浩荡,这下总算是能正名了。” “嗤!”林逸然拨弄着垂在衣间的锦囊,那神色好似这话好笑的不行,“要是我才不会这般就搬回去。” “为什么?”柳云清很是配合的问道,他似乎已经知道林逸然想要做什么了,他一点都不介意做回东风。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贾家大房若是现在搬回去了那么不就是这种情况了吗?贾家老太太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让作为荣国府真正袭爵的大房的颜面往哪里搁?要是我是那贾赦便偏不搬回去,倒要看看那老太太怎么办,让她知道这荣国府应该是谁当家,什么叫夫死从子。”林逸然笑得温和,仿佛真的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一般,那眼神是要多纯真有多纯真。 “我看这还是不够的,这贾赦就应该去贾家那族老那里分辨分辨,明明应该是当家人结果过的日子就和那寄人篱下似的,据说连个掌家的权利都没有,再不行干脆就直接一奏章到圣上那里好好说说,这圣上最是重规矩的,想来必是会做主的,这样的让人寒心的母亲想来圣上也是会体谅的。”柳云清抿了一口茶水,嗯,这茶不错啊,看,连心情都好不少。 柳云清这一说完,周围便是低低的讨论声了,没想到这贾赦在贾家竟然过的是这种日子,林逸然眼睛一瞥,便见贾赦已经面带红潮了,看来还得下猛料。 “清之说的这事我也略有耳闻,据说这贾府大房的嫡长子名为贾琏,可明明是大房的大爷,却偏偏因为二房的一个名为贾珠的公子成了二爷,到和二房的那个贾宝玉一样是个二爷,连拿贾珠走了那就还是个二爷,这老太君最疼的竟然是那贾宝玉而不是嫡长子,真真让人心寒,也不知道那贾家大房是如何忍下来的,要我早就去和那老太太理论了,大不了分家便是,省得受这般的气。”林逸然状似感慨万千,为着那贾家的大房抱不平,“对了,好像还说那贾琏娶了一个二房太太家的人,现在成天的替二房办事,这可是真的?”很好,林逸然非常开心的看着贾赦的脸色一变再变,他周围的人似乎想要上前制止,却被贾赦拦住了,嗯?看来也不是笨的不行嘛,知道柳云清惹不起,还知道堵不住悠悠之口不如不堵嘛! “这倒是真的,真真是想不明白这贾家大房怎会任凭这贾琏靠近二房,这可是大房的继承人啊,要是连他都被哄骗走了,这大房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还是赶紧将儿子拉回来才是,否则这贾赦恐怕晚景凄凉。”柳云清这会儿和林逸然一唱一和的好不畅快,他想要阴贾家也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到绝好的机会,他可不会让任何的脏水泼到柳家的身上,这次可是要如愿了,看看贾赦的脸色,他觉得贾家怕是又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贾赦早在二人上来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那是不想注意都不行,这两个人的外形气质实在是太出色了,在加上其中一个还是第一公子柳云清,那是任谁都不会忽略的,旁边的那一个虽然不认识,但看那风度也绝对不是等闲人家的孩子,结果谁知这二人却将话引到了贾家的身上,自个儿就是嫌那府里乱才出来的,没想到竟然又听到了。更没想到的是这二人竟然将事情直接说到自己身上,现在想来确实啊,自己明明是正统继承人却因为老太太的偏心过着那种日子,自己其实心里也是憋屈的,只是不想落个不孝的名声而已,再者也不想和老太太闹掰,只是现在听这二人这么说可不是这个理嘛,再想想贾琏明明是大房嫡长子地位却远远不如那贾宝玉,贾琏也算是会办事的了,那贾宝玉会干什么?凭什么好的都给了他?贾赦是越想越不忿,直接就站起身来,他要家去,他倒要看看老太太准备怎么办,他大房再不要受这窝囊气了。临走还不忘向林逸然他们那一桌看了一眼,这是恩人啊,好好记住。 贾赦这一走,看得作陪的人连忙起身相送。只是这正主走了,酒楼里讨论倒是没停下,本来贾家今天就是茶余饭后的笑料,这会儿谁不乐意多说两句。 “在下林逸然,以茶代酒!”林逸然举起茶杯示意。 “在下柳云清,字清之。”柳云清举杯相碰。 二人相视一笑。 今天是个好日子。 31第三十章 千里之外 大捷,将归,勿念,保重。 仅仅八个字,林逸然却觉得心里一块大石慢慢落了地,他,终于要回来了······ “他受伤了?”林逸然的声音在夜里更显清冷。 “是,林少。不过好在并不是什么大伤,以将军的体质最多三四天便可复原。”来人的身影在黑夜中有些模糊,唯一能辨清的便是那挺拔的身形和那清朗的嗓音。 哼,萧诩你还真是能耐了,居然让自己受伤! 那雪白信纸的一角有着一滴小小的红印,不仔细很难看出来,奈何林逸然就是一眼便发现,看上去刺眼的不行,将那信纸都衬得惨白惨白。 “你提前回来,那边不会有问题吧?”林逸然将信收进衣袖,不动声色的问道。 “林少放心,将军那边少了卫若兰一人不会有问题的,将军让我先行回来,除了要给林少送信也是为了能够在京城早做安排。”这男子竟然是卫若兰,他十四岁参军,跟随萧诩七年,是萧诩的副将之一。 “那你就先走吧!”这会儿林逸然没了疑问自然放人了,看到卫若兰的身影,林逸然突然说道,“对了,你这次回来还是好好注意一下那位和你定了亲的姑娘吧,我看你常年不在京城,有些事想来是不清楚,那位史姑娘听说比较喜欢像贾家那位贾宝玉一样的公子哥,怕是对你这样沙场出来的看不上啊!再说知道你去战场的人少之又少,连你病重的消息都传出来了。”说到后来,林逸然的口气似调笑又似替卫若兰可惜,连连摇头。 “请林少放心,若兰的私事绝对会好好解决。那么若兰告退了。”这人话音刚落便消失了,只是那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萧诩,别让我等太久啊······现在的你会是什么样子了呢,不知道还是否一如既往的气死人不偿命呢?我很期待啊! 狂风凛冽的吹着,玄色与明黄相互交织的战旗被吹得呼呼作响,即使已经将近夏日,这西北边关却仍然寒气逼人,只是再寒冷的天气、再黑的夜都挡不住乾云军营里面的火热与温情。 一簇簇篝火,围坐着一个又一个的战士,个个面上皆是不满笑容,即使那被西北的风沙摧残了的并不如那些娇养的公子们一般精致的肃杀面庞现在看来也是那般的充满了柔和得气息。 “是啊,终于要回去了。我已经九年没有回过家了,家里的孩子今年都九岁了,可是连我这爹还没见过呢。” “嘿,别想那么多。这西汉国主连降书都交了,来年还要派人往乾云谒见呢,将军都说最迟十天我们就能回去了,有什么好想的。” “就是,啥都不想,就像过几天我们能回家的事。听大狗子说他家娃都九岁了,我连老婆都还没有呢!老子这趟回去,啥都不干,就先娶上一媳妇,管她漂不漂亮,先娶回家,生一大胖小子。” “这军营不准喝酒,否则现在老子就像弄瓶烈酒喝喝,多少年没尝过那酒的滋味了。” “回去有你喝的!不是说圣上会亲自赐御酒嘛,虽然兑了水,但那也是酒啊。不过还好咱跟着将军,要是其他人,别说今年,就是再来个十年哥几个都没准回不了家,还是咱将军厉害,不愧是皇家的人。” “那可不,没看到自从将军指挥咱以后,自从有了乾云十六骑,战役哪次败过,没见那西汉被一次次打的求饶吗?虽说这龙飞将军也是一顶一的,可是跟咱将军一比就不行了。” “那是那是!咱将军那是谁啊,男人就该想将军一样。明明是皇家的人,可是在这军营和咱们没半点区别,将军是我最敬重的人。” 篝火映红了汉子们的面庞,燃烧着那一颗颗火热的心。 一个人默默坐在帐篷里,看着那天边的明月,半天露出一个微笑,终于要回去了。 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刀刻的线条,古铜色的皮肤,精亮的丹凤眼,紧抿的薄唇,还有一袭红衣,只是在他身上却不显一丝妖娆与媚俗,有的只是像火焰般燃烧的强势霸气与血腥,那些都是战场带来的,仅仅只是远远一眼都会让你觉得压抑的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你说我适合红色,那么我便让这红色成为我在战场上的代表,火焰一般燃烧着颜色,果然还真是适合我,该说你真的有眼光吗? 低头看着攥在手里红色锦囊,只是长久的年岁早已经让从前光亮的锦缎失去了鲜亮。 不由自主的打开锦囊,取出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摩挲。 “呵呵。”轻笑出声,他从来不知道那个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孩子竟然会送他这么一件东西,一点都不符合他平时的形象,果然是太过温柔啊,逸然。 “将军。”雄浑有力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进来。” “将军,这边的情况想来圣上应该已经收到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去,将士们都想家了。” “传令下去,好好准备,后日出发回京!”沉稳的声音充满了磁性,还有那股无人能够抗拒的力量。 “是!末将领命!”惊喜到不行,即使多年的沙场磨炼使他变成了一个铁一般意志的人,但是听到这句话他真的觉得自己心里有种东西瓦解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诶?那个死小子终于要回来了吗?”坐在御书房那堆折子后面的某人双眼闪闪发光,都快赶上天上那轮月亮了。 “如果皇上没有看错的话。”站在下面的柳老宰相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有这样的君主掬了一把老泪,自己这深更半夜的被叫来看一份军情密报,没错,军情很重要,彻底的胜利也很让人振奋,可是皇上啊,您要问的就是这些吗? “也就是说朕终于可以和那小子好好探讨一下当年坑害朕的事咯!”某人再次不耻下问。 “如果皇上您愿意。”如果您真的能够讨论完活着回来,柳老宰相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当年您被坑了,现在萧诩在战场历练的八年,只怕您真的要去算账的话,我就要为您准备一口棺材了。 “哈哈哈!哈哈哈!朕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这是已经有些疯癫的某皇帝君。 “萧诩,你个死小子!竟然敢一个人去西北逍遥快活,把朕一个人可怜兮兮的丢在在鬼地方,每天干着这鬼差事,天天看着那一张张让朕倒胃口的脸,朕和你没完,和你不死不休!等着吧,这回你回来,朕一定要你给朕当牛做马,让你天天去看那些大臣让朕食欲不振的脸。嘿嘿嘿······” “皇上,老臣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未办,先行一步了。”柳老宰相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发挥了与他的年纪绝对不相符合的速度逃离了某个已经抽抽的不行的人,不走行吗?他可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皇上,您能不能不要这样!柳宰相,您怎么不把咱家一起带走啊,皇上太恐怖了,咱家也受不了了!”作为大内总管福全公公在心里直打哆嗦,一边不停地开始往角落挪着,逐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福全,今天的月亮不错,去把贾嫔今天给朕做的那两个烧饼给端嫔送去,说是朕体恤她的,告诉贾嫔让她明天再给端嫔做两个去。”某皇帝君突然龙面带笑的对着可怜的福全公公说道,吓得福全直哆嗦。 皇上啊,人家对月吟诗,你咋就想到了送烧饼,而且人家贾嫔那分明是荷藕雪晶糕,虽然那也是圆的,但绝对与烧饼没关系啊! 不过皇上就是皇上,这高杆的,高兴之余还不忘让膈应他的人不高兴,一下子还是俩! 算了,咱家还是乖乖去找烧饼吧,省得一会儿倒霉的该是自己了,柳宰相啊,你太没义气了,怎么不把咱家一起带走啊,剩了咱家在这里慢慢熬啊! 福全颠这小碎步出去了,事实想他想出去以后便不再回来了,现在御书房是个诡异的地方啊! 据说,这天夜里无数的宫人嫔妃听到一种莫名的惨笑,噩梦连连; 据说,这天贾嫔与端嫔都一夜失眠,不同的是前者是被气的,后者是被乐的; 据说,某皇帝君脑抽的模样被某想要篡位的王爷用秘密渠道得到后,大呼苍天不公,这种人也能做君主,而后气的当场吐血,第二天早朝未见其人; 据说,还有很多据说······ 第二天,整个乾云皇朝从上至下都知道了个惊人的消息,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消息,持续了三十余年的乾云与西汉之争终于以西汉的胜利告终了,而带来这胜利的就是现镇国大将军,萧诩。现在已经没有人说他是睿亲王的儿子了,在他们心中萧诩就是萧诩,他们的镇国将军,他们的红衣战神。 就像这些年乾云的百姓已经习惯不再叫萧诩的军队为西北大军,而是炎军,因为他们有着一个红衣如火的统帅,他们自身也像火焰一般燃烧尽一切的侵略者,护佑着乾云皇朝,护佑这无数的百姓,他们是整个国家的英雄。 “终于要回来了,我们的英雄!”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终于要回来了,我要回去告诉老伴!” “千盼万盼,乾云终于胜利了,只是不知道这炎军又有多少的儿郎血洒疆场了呀!” “爷爷,是不是爹爹要回来了,杰儿可以看到爹爹了吗?” “对,你爹爹要回来了,是变成英雄回来了,跟着镇国将军一起回来了,跟随着炎军一起回来了。” “那杰儿以后也要跟着镇国将军,变成英雄,你说好不好,爷爷?” “好好好!我乾云的男儿都不是孬种,小娃娃有志气!”周围的人全都笑了,这是个该笑得时候。 朝堂之上各位大臣更是龙屁拍的滔滔不绝,当今圣上也照单全收。 “哼,萧诩!”在忠顺王府的院子里一个青年满脸的阴暗。 周围的小厮侍女全部都开始退避三舍,这世子爷平时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今儿个听到打了胜仗怎么反倒不开心了。难道是因为王爷病倒了才不开心的吗? 反正有人欢喜有人愁,谁也影响不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感觉如何?希望别让大家觉得白花了钱,那我就罪过了呀! 32第三十一章 真正的贾赦 这西北大胜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贾家的忧愁与这件事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贾赦现在正踱着四方步往贾母的房间去了,其实昨儿个晚间回到贾家他便想要去见见贾母,奈何贾母昨日吃了药早早的睡了,只得拖到了今日,害得贾赦昨天一晚上没睡踏实。结果,今儿个他还去找老太太呢,老太太反倒使了人来请他过去,原是等不及的了。 “大老爷,您来了,老太太在房里等您呢!”鸳鸯才出了垂花门便一头撞见到了神色不明的贾赦,只得低头行礼问好,只是神色间有些许的厌恶。 “老太太用过早膳了?”贾赦也不管鸳鸯的神色,只拿话问她。 “是,早前就用过了,现下里歇着呢!我去通传一下吧,说是大老爷来了。”鸳鸯回了话,只是心里却纳闷今天这大老爷怎么有些许不同呢,以往见着她都不听的拿眼睛往她身上看,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今儿个居然完全无视她。 “不用,爷我自个去。我自己家还用通传?”贾赦冷冷地说道,说罢头也不回的往里头去了。 这大老爷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刚才那气势可真是吓人。 贾赦其实一早瞧见了鸳鸯那奇怪的样子,心下微微叹气。你以为老爷我真是色中饿鬼啊,那还不是用来膈应老太太的,谁让你是她心腹,谁让她偏心二房。平时老爷我因着她是母亲也不敢说什么,打落了牙往肚里咽,于是只得拼命花公中的钱买丫头寻个心里安慰,至少还有两个丫头是自己的,醉生梦死,也好忘了这乱七八糟的贾家。 只是昨日里听了那两个人的话像是一下子开了窍,是啊,你老太太偏心都偏到胳肢窝了,是你不慈,我还待怎样?大不了就分家,也好离了这倒霉的地,要是你老太太想和我过,我大房自然也供着你,要是不想,那咱也没办法不是吗? 不过这些年自个儿到真实委屈了两孩子,我大房的大爷和大姑娘却偏偏成了二爷二姑娘,这琏儿还叫二房哄骗了去,迎春也有好长时间没见着了,自己这父亲做的还真是可悲。前段时间在老太太那里受了气,结果看到琏儿为二房办事,就没事找事非要买扇子让他受受苦,还责罚了一顿琏儿,诶,都是自个儿的错,明显的迁怒。 “老大来了。”贾赦才进了外室,歪坐在软榻上的贾母便唤出了声。 “不知道老太太唤我过来有何要事?”贾赦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您老人家要自个儿把话撂出来,那我就等着。 “想来你也知道府里这两天发生的事了吧?那我也不再说什么,毕竟是皇上要求的,你们大房便住到荣禧堂去吧!要知道昨天老二便表过态了,这荣禧堂他便让与你们了,这下事情也该解决了。”贾母捧着茶盏,很是不经意的说道,在她眼里这家里的所有人一向都不敢违背自己的话,这次也一定不例外,复又一副悲戚的样子,“只是可怜我那宝玉啊,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窝子的下人在外面乱嚼,让人家都误会宝玉,现在还伤着躺在床上下不来呢! 贾赦一听这话那叫一个冒火啊,气的脸色青白,什么叫皇上要求的?要是皇上不说,你老太太还得把我这荣国府的正经继承人圈在小院子里一辈子啊?还有,老二说的那叫什么话,这荣禧堂本就该是我大房的地方,白白被你占了这么多年,现在还要你让给我?至于那贾宝玉,天啊,什么叫误会,他一向不就是这样吗?再说,他名声身子伤了,你老太太跟我说个什么劲,难道还要我这个大伯亲自去看他,要说你也应该对这他亲生父母长吁短叹啊! 这贾赦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发的不管不顾起来,虽说人心都是偏的,但是也不至于偏成这样啊!反正平时都说自己不正经,那自己干脆就不正经到底,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贾赦冷着脸说道:“母亲的话儿子不敢苟同!儿子这么些年早就已经住惯了那小院,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那荣禧堂还是让给老二继续住着吧,就算不住荣禧堂,我也依旧是荣国府的正经继承人,也没谁敢嚼舌头。” 人家贾赦那是表面上糊涂,内里清楚啊,看这话说的,不就是逼着老太太承认他才是当家的嘛! 果然贾母一听,那个气啊,平时懦弱无能的大儿子竟然会忤逆自己,可是面上竟一点不显,唯有那已经有些浑浊的眸子利光一闪而过:“老大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还委屈了你不成?” “老太太有没有亏待我们大房您自个儿心里最清楚!”贾赦一见贾母这般的不客气,遂也硬气起来,礼也不行了,目光直直地就对上了贾母。 “逆子!”贾母这下气的胸口都得浮动,唬的一边伺候的琥珀赶忙上来替她顺气。 “老太太,我才是袭了一等将军的荣国府正经的主子,可是您想想,你到底对我们大房怎么样?荣禧堂明明是贾家正经继承人住的地方,结果您一句话就给了老二,说句不中听的,既然我继承了这荣国府,二房本就应该搬出去住的。再想想我那琏儿和迎儿才是真真可怜,琏儿本是我大房嫡长子,怎么就成了二爷,那待遇和宝玉那个二房的二爷更是千差万别,凭什么老是被使去跑腿,他那是个公子哥,不是杂役小子,那宝玉也有十二岁了,怎生的就娇养至此,还有我那迎儿······”这边贾赦说着说着那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贾赦那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不忿啊。 “住嘴,你这是在说我不慈喽,你也不想想你平时的那副样子,要是有老二的一半我至于这么做吗?我那都是在为荣国府做脸。”贾赦的这副摸样却看得贾母一阵的嫌恶,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既然如此老太太何不让二房继续住着,何苦让我们大房住进去,也省得给贾家丢脸,反正大姑娘不是在宫里已经是个嫔了嘛,想来圣上疼宠,一定不会追究的。”这厢贾赦还没有说话,倒是另外一个声音冲口而出,话音刚落,人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不是邢夫人还有谁。 你到邢夫人怎么会来这里,原是她在院落里听见丫头说贾赦被叫道老太太这里来了,心下想着必然是为着那挪地方的事情,于是那小心思便活络了,没准这回会有好处捞,于是便忙不迭的过来了,正好老太太的院子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个人守着,她便毫无阻碍的进了去,才到门口便听到贾赦和贾母的对话,这邢夫人虽然最是抠门,但是却凡事都跟着丈夫,听到自个儿家的被这么说哪里能憋得住,这才有了那一句话。 “老大,管住你媳妇,你们今儿个之准备反了不成,到我这里来撒泼?”贾母这回是连手里的茶盏都拿不住了,不停地有水往杯子外边溢。 可是这贾赦愣是没有一点子的反应。 “老太太既然你要我们大房搬去荣禧堂,那么是不是连管家的权也一并给了我们?”邢夫人贾赦没反应,心下更宽,直接将话撂了出来,这管家权她可是眼红了不止一天两天了,那全是银子啊,要是公中的银子都在自己手中过,啧啧,想想就让人觉得美妙。 “混说些什么?”贾赦这回倒是没等贾母发话便呵斥了邢夫人,这贾家这么一大堆烂摊子他是一定要甩掉的,这会儿这没见识的到是一心往上面凑,他可不管这家谁管,反正他是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抱有希望,那么刚才贾母的那一番话就直接让他死了心,真的,还是人家柳云清柳公子说的对,干脆分家得了,就算分不了家,那也得各自过各自的,再不受这份闲气了。 邢夫人一听贾赦呵斥她,立刻就蔫了,畏畏缩缩的往后挪了挪,不再说话,至于贾母,看到贾赦教训了邢夫人这心里才好受一些,一边想着,你就是正经袭爵又怎样,这一个孝字大过天,这家里啊,还得我做主,只是她老人家绝对没想到这真正的杀手锏在后头呢! “老太太,既然如此,那么儿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儿个儿子就把话说清楚了,我决定要分家,您要是愿意也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也会好好俸养您的。”贾赦面无表情的说完。 “不行!”贾母这会那是真坐不住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结果由于坐了太长时间,脑袋一阵犯晕,琥珀连忙扶住了贾母,“我告诉你,这绝对不行!”一双老眼泛着奇异的光泽,甚至不乏狠戾。 想要分家,那绝对不可能!贾母很明白,一旦分家,那么作为正经继承袭爵的贾赦自然还可以住在贾府,而贾政却是一定要搬出去的,那么她宝塔尖子的位子不就保不住了吗?她是绝对不会和大房生活在一起的,偏心了那么多年,她也很清楚大房绝对不会像二房那般对自己服服帖帖,再者,分家是一件都么没脸的事啊,贾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怎么能再闹出这种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一旦分了家,那么宝玉袭爵的可能性那就几乎没有了,贾琏才是正经的继承人啊,但是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的宝玉继承荣国府的。 “为什么不行?既然老太太不乐意看到我们那就和二房过好了。”刚才邢夫人也被贾赦的决定惊到了,但是没一会儿她就回转过来了,这分家好啊,分了,那自己可不就是唯一的女主子了,可以一个人管着家,那银钱也自然从自个儿手上过,想来那老太太也时不愿意呆在大房的。 “你们,你们······”贾母手抖抖的指着贾赦与邢夫人,完全是一副不敢置信,“逆子啊!你这是不要脸啊,你不要,我还要呢!” “老太太请保重身子,反正儿子的诨名在外,也不介意再丢脸一点,至于您说这不许什么的,还是等我找了族长再说吧。老太太您的身子刚爽利些,还是好生歇着吧,儿子就不打扰了。”说罢贾赦一礼到底,甩甩袖子便出了垂花门。 “老太太,要不要帮您叫老二家的过来啊,想来您现在应该比较想见见。”邢夫人见自家当家的走了,哪里还有留下来的道理,只是走之前还不忘膈应一下贾母。 “气死我了,这大房真是越发的不要脸了。”贾母一下子跌落回了软垫上,可见是气急,“诶哟,我们家怎么就出了这样一个孽障啊!” “去把老二家的和凤丫头叫来。”贾母到了这时候还不忘叫上王熙凤,她可是忘了这凤姐那是大房的媳妇啊! “是。”琥珀倒是没有迟疑,立刻出去叫小丫头叫人去了。 “去把琏儿和他媳妇叫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说。”贾赦这一回自个儿院子,立刻使人去叫大房的人过来,这首先要做的就是赶紧把自家儿子重新兜过来,不能再靠着二房了。 “老爷,今儿个怎么突然就要分家了?”邢夫人一脸疑惑的问,按邢夫人的脑子那是决计想不出贾赦要分家的理由,她只知道分了家她就是唯一的女主子了,所以对此还是很支持的。 “一会子等琏儿他们来了再说。”贾赦自此便一言不发,一只手死死的扒着桌子,今天贾母真是把他伤到了,什么叫不如老二的一般,什么叫他住荣禧堂便是丢脸,真真是气煞人也。 双方人都想到了贾琏一家子,但是王熙凤现在那也是一头的火气,贾琏正在好生安慰着,起因全是王熙凤曾经以为的好姑妈,王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亲们,乃们过了要留评啊!打滚求评中······ 再不给我评,我就耍无赖了呀! 33第三十二章 凤姐心冷,大房议事 “真真是气死我了,我那姑妈原以为她是最真心对我的,没想到结果竟然是······”王熙凤此刻那是一行诉说一行哭泣,完全没了平时的泼辣,活脱脱的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看得贾琏心里那个疼啊,虽说他老在外边偷腥,但是这自个儿老婆也是疼的。 “咱不哭了,不哭了,倒是和我说说太太怎么你了。”贾琏慌得直接拿过凤姐的帕子细细地替她擦眼泪,一边忙问着出了什么事,还从没见自个儿家的哭成这样过,平时那都是最掐尖要强的,哪里是这般惹人怜的模样。 凤姐一把抓过帕子,自己给狠狠擦了一遍,那眼泪愣是没再往外掉,只是那脸上的青白色却怎样都没有消去,狠狠将帕子掷到炕上,凤姐这才消了一点子气。 “你道是怎样,你知道我那好姑妈前段时间跟我说什么了吗?让我做什么吗?”凤姐瞥了贾琏一眼,那话里全是愤恨。 “太太又要怎样?”贾琏这会儿来兴趣了,到底是什么事连一向大胆的自家这位都不敢做。 “放贷!”凤姐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贾琏一下子跳脚了,脸上全是不敢置信,“你没有答应做吧?放利子钱那可是千万使不得的呀,死后都是要下阿鼻地狱的,这钱上沾着的可全是血泪啊!” “我当然没答应,要不然还能同你说啊!”凤姐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贾琏,“一开始我也不清楚这放贷是什么,但是太太特意指明一定要这么做,我也就只能暂时应了。只是这昨日去了一趟林府,听见林府一个小丫头在向一个老嬷嬷哭诉,便随便听了一耳朵,结果可不是把我吓住了,原来这放贷竟然有违国法,一经发现那最轻也是要流放千里的,还要搞的借款的人家家破人亡。那林府的小丫头家就是借贷还不起败落的,家里甚至将她给卖了用来还钱,幸好被买到李林府。我一听可不得了,昨日刚想去跟太太说道说道,让她千万别猪油蒙了心,做了糊涂事,哪知道就听到了那么一番话!”说道这里,王熙凤的眼泪又往下掉了,真真是可怜见的。 “媳妇 ,咱不哭,说说到底怎么了,要实在不行我就去老太太那里说道说道。”贾琏一看凤姐又哭了,更是百般心疼,心里越加不忿这太太不要命做这等子丧尽天良的事,何苦要将自家拉下水。 “我听说太太才从宝玉的屋子里回去,便去了太太那里。一进去就发现那院子里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我倒是没有在意什么,径直往正房去了,结果人才到门口便听见了太太和姨太太在说体己话,想着也不便打扰,便在外边等会再进去吧,没想到竟听见了那番话。”凤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原来太太早就知道放贷的后果,一直想把我当枪使,要是以后有了事也只得我担着,她觉得内里进不上来,放了贷不仅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她自己还能赚不少,明明是她自个儿贪心却白白要我替她背黑锅,更甚的说都是我的没能力才让内里的钱越来越少!”王熙凤这会儿是越说越气,气的狠了直接就趴在桌子上喘着气,贾琏忙替她拍背顺气。 “太太没想到她平时一副菩萨的模样,竟然干出这等没廉耻的事情,为着这个家你平时操了多少心,贴进去多少自个儿的东西,没成想太太居然还这般的糟蹋你,真真是太过分了!”贾琏那也是气得不行,他现在那是恨不得去找王夫人理论理论,她到底是怎样的黑心肝才会这般对待他们夫妻两。 “我是想好了,今后这家我是决计不会再管了,谁爱管谁管去!我可不再做这个冤大头了,吃力不讨好,平白的还被人骂。”王熙凤坐直了身子,那眸子里全是厉色。 “哟,我的奶奶,平时不是最爱这管家的威风吗?今儿个真的能丢开手去?”贾琏一见王熙凤回转过来,便带着些许笑意调笑着。 “作死!”王熙凤拧了一把贾琏腰间的软肉,疼的贾琏直呲牙,“我最是掐尖要强的,可是那也不能把命给丢了不是?” “我的姑奶奶,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咱们是大房的人,你却偏偏要给二房使唤,太太就算是你的亲姑妈,那心头有的也就是宝玉和银子这两样而已。我堂堂大房的大爷却生生成了二爷,整天被当成采办的小厮使唤,若不是老太太总是发话,我真真是一点子都不乐意。这些年我冷眼看着,这贾家是越来越不行了,咱们不要那管家权,但也得想个退路才好。”贾琏神色释然,总算能和自家媳妇把话摊开来说了,以往总是顾忌着王熙凤向着王夫人,他什么话都憋在心里面。 “哟,原来我们爷这么高瞻远瞩,这么说你和我一直都是同床异梦喽?”王熙凤斜着眼看着贾琏。 “诶呦,我冤枉啊,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贾琏赶紧凑过去卖乖,一脸的谄媚。 “二爷,奶奶,大老爷使人来叫你们过去。”平儿的话从帘子外面传了进来,一般贾琏和王熙凤独处的时候平儿都很有脸色的从来不进去。 “知道了!”贾琏高声应了,“你说这老爷突然叫我们是要干什么?”贾琏疑惑的问王熙凤。 “我怎么知道,去了不就明白了。”王熙凤不甚在意的回答,“只是这次去我们要好好表表态了,让老爷知道我们有心离了二房才是。” “这倒是。”贾琏脑子一转便觉着这是必然的,遂高声叫道,“平儿进来,伺候奶奶梳洗一下。” 当贾琏两口子进了贾赦的房间的时候便发现气氛不大对,连邢夫人都不似正常木讷的神情。 “今天把你们叫来主要是想说一件事,我决定大房和二房分家,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贾赦说的不带一丝的犹豫,倒是听得贾琏与王熙凤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老爷怎么会这般想?”贾琏低眉敛首问道,虽然他在心里一瞬间就做了和贾赦一样地决定,但是还是要问问的。 “还能怎样?”贾赦这会儿想想都气,遂将今天见贾母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自己多年的委屈与不甘,“我到想看看分了家,这二房还怎么膈应人,我的名声不要紧,反正已经臭大街了,可是我不能让我的儿孙也跟着受这份窝囊气。” 贾琏和王熙凤坐在下首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暗叹,人都说这大老爷最是无用,原来都是表象啊,人家那是表面糊涂,内里清爽,一切还不都是老太太和二房逼出来的,再想想自个儿今天的遭遇,二人也是一阵兔死狐悲之感。 “儿子和媳妇也正有事情要和老爷您说说。”贾琏站起身,走到贾赦的身前低声说道,于是便将今天王熙凤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一边的王熙凤那也是悲戚万分。 “什么,竟然有此等事情?也太大胆了,要是被发现了那岂不是要了贾府所有人的命嘛!”贾赦听完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脸都变成了酱红色,明显被气的。 “这也太大胆了吧!”邢夫人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虽然她也爱银钱,也很抠门,凡是从她手上过的银钱必然被克扣不少,但是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干这种事来赚这种要命的银子。 “行!咱也不用阻止她,让她自生自灭!但是我们大房是分定家了,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今天是房贷,明天还指不定干出些什么来呢,分家之后,他们二房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不是欺君之罪,那什么都祸害不到我们大房的身上。”贾赦最后一锤定音,这王夫人的房贷事件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如果贾赦之前顾忌着名声还有些犹豫,那么此刻他恨不得现在就离了这腌臜地。 “可是我们分出去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这老太太想来是不会让二房离了这荣国府的,还有便是家产的分割我们很不占便宜,毕竟是我们先提出的分家。”王熙凤慢慢的说着,不愧是管家的,就是比别人想的细。 “这国公府没了咱们分出去住便是,至于这家产,只能尽量争取,我是正经的主子,想来也不会太过分,还有族长在呢!再说,到底是银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贾赦喝了口茶,他现在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们先把自己身边的梯己算算还有多少,先在外边置座屋子,至于铺子田产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是,儿子知道了。”贾琏连忙应到。 “行了,今天就说到这儿吧!我会尽快去找族长了结此事。唉!”突然贾赦叹了一口气,“也是我无能才会落到这种境地,除了逗鸡走狗什么都不会,现在除了分家什么也不能做,还平白的让你们小辈受委屈。” “老爷这是哪里的话,今儿个我们大房算是真真明白了这才是自家人,今后的日子还得慢慢过,好的在后头呢!”王熙凤笑着接上了,“眼看着也快中午了,不如使了人将大姐儿和迎儿一起叫来,我们一起用回午膳,不知道老爷太太意下如何?”王熙凤现在所做的不过是笼络人心,这大房今天算是摊开了,是一条船上的人,可不得好好香亲香亲。 “对对对!我们大房好像还从来都没有正正经经的一起吃过一顿饭,今天就一起,把迎儿和大姐儿一起叫来。”贾赦这回是真高兴了,这儿媳妇上道啊,瞌睡送枕头。 “诶,儿子马上就去。”贾琏这一溜小跑的就往外去了。 这边大房是上下一条心了,贾母却在那里看着王夫人兀自的生气,原来是她使人去叫王熙凤晚了一步,没叫到人,还听说人家两口子全往贾赦那里去了,心里可不堵得慌。 王夫人看着贾母越发黑沉的脸色,面上忧虑心里念佛,刚才她已经听说了事,她也觉得分家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贾家大权可不就完全落在自己的手里了嘛!而且凤姐儿一定会留在她身边,一想到有凤姐的梯己给她补亏空,还有放贷的银子拿,王夫人心里那个美啊,唯一让她暗恨的是一旦分家贾府的财产必然要分割给大房一些,即使她知道贾母不会给很多,但是她还是肉痛的不行,这些个银钱本来就应该全是他宝玉的,连带着袭的爵都应该是。只是王夫人却不知道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毕竟还有一个等着她倒霉的林家在那里瞅着呢,哪能给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是有二更滴,因为下午没课,结果尼玛的下午突然临时换课,学校是要闹哪样? 但是我会好好努力,看看能不能在剩余时间里码出来二更来,不过亲们,要是六点半以前没发,乃们就放弃吧!!! 泪!小手绢挥起来啊~~~~~学校我恨你! 34第三十三章 前世如风,今生陌路 “哦?没想到贾赦居然还算是个有脑子的,看来贾家又要闹上一阵子了,这名声才被毁就出分家的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你说是不是,青衣?”林逸然轻笑一声,晃了晃杯盏,眯着眼瞧着那碧色的茶水漾出水纹。 “贾家一直很有趣。”侍立在一边的清秀男子笑着应了一句,并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这大房如此的识趣我们便帮上一帮便是了,总不能让人家正经袭了爵的吃亏,要知道要是那老太太死活不肯分家或者开出什么不得了的条件那可就糟糕了。他们不是要置办宅子铺子什么的嘛,我记得阁中的产业似乎涉及到这一处吧,你就这么做······”林逸然笑的相当无害,只是一边青衣听着却不停的在内心吐槽,不管经历多少次主子的恶劣程度从来都没有停止上升,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说出来,他可是和紫衫那个没心没肺的不同。 “是,属下明白了,请少主放心。”青衣行了一礼,“那么如果少主没有事,属下就先去做事了。” “去吧,再不快点红裳就到了,你可就再走不了了。”林逸然说这话的语气像是想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明显心情很好。 “嗖!”这厢林逸然的话音刚落,青衣已经原地消失了,只留下一扇打开的窗子。 “啧啧,真是的,明明平时是最谨慎的,怎么一碰到红裳就像被鬼追了一般呢?”林逸然摇摇头,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 “要说到谨慎我看你才是吧?没想到竟然在贾家安插了钉子,还这么多年都不让人发觉,厉害!”桌子另一边的柳云清很是感慨地说道,“我现在明白了,睿亲王找到这么个继承人绝对是他赚了,赚了不少啊!”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不是今上要用贾家来钓大鱼,我才没那闲情逸致来陪他们玩这些个无聊的游戏呢!”林逸然抿了一口茶水,神色间全是不屑。 “哟,两位公子怎么尽在清楼喝茶水啊,去青楼坐坐如何?”一道风流妩媚的娇音传了进来,而后面的小门在一瞬间被打开后又被关上,连带着开着窗子也被关上了。 来人是个女子,明艳不可方物,一身大红穿在她的身上尽显娇媚魅惑之态,一双含情的双目眼波流转,就想要就魂魄勾去一般,真真是像狐狸精转世一般。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两个定力非常的家伙,就见那两人喝茶的继续喝茶,神游的继续神游,像是一点都没看见她。 “少主子,你也太让奴家伤心了,奴家进来已经好半天了,你都不搭理一下。这位柳公子也是的,奴家真是好生的伤心。”这话说的极委屈,再加上那如同黄莺一般娇嫩的嗓音,真真是我见犹怜啊!只可惜,林逸然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至于柳云清,对不起,怜香惜玉是什么? “哦?青衣刚走,我才准备告诉你青衣的去向,你竟然就埋怨起我来了,这好人还真是做不得啊,你说是不是清之?”林逸然眼角微挑,斜着眼问道。 “哦,清之只知道睿亲王曾经说过,这女人啊就像毒药,越是美丽就越是要人的命,清之一直将此话当成准则铭记五内。”柳云清亦是毫不客气的调侃,这话是你老主子睿亲王说的,和他没关系。 不过这却不在红裳的关注范围内,一双美眸中全是惊喜:“真的?青衣他刚才在?他现在在哪儿?” “啧啧,果然还是青衣比较重要啊,那你少主子我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要知道还在扬州的时候便已经吩咐下去了,不知道现在忠顺王府是否热闹。” “少主子吩咐下来的,属下哪里敢怠慢,放心,妥妥的。上次那位萧文世子爷被我们在朝中的人拉去了青楼,不过是在酒水中微微做了些手脚罢了,便让那世子爷与三位顶顶的雏儿风流了一夜,谁成想第二天忠顺王爷便来了,还一眼相中了其中一位,爱的不得了,当天就给赎回家去了,我们的人放了点风,便在京城风行了好久呢!只是后来被中顺王府压下去了,我们也不便再随便行动,但是想来人家嘴里不说,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至于和王妃对着干一事,恕属下无能,这忠顺王爷虽然糊涂,到是知道尊卑有别,一直未曾让那女子进王府,而王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无能为力。”红裳说道正经事倒是严肃了不少,只是那股子媚气却依旧在。 “算了,我也是那么一说罢了。这忠顺王爷要真是那么糊涂宠妾灭妻才奇怪,再说那女子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玩物,连通房丫头都不是,一个外室而已。”林逸然摆摆手不甚在意。 “那么少主子,青衣他······”这会儿红裳的脸上居然有了羞态,看得柳云清一阵纳罕,林逸然倒是见怪不怪了,女子就是这般啊! “阁中和房产铺子有关的地方。”林逸然调笑着说道,一瞬间有了一种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总成愁的感觉,虽然红裳比他大了好多。 “谢主子。”一溜烟的又走了一个,看看这回是直接就从少主子上升成主子了,林逸然只得在心里默默为青衣祈祷,但愿下次还能见到活着的他。 “没想到这忠顺王府的丑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逸然,看来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你,没准那时候自己就成了那砧板上的肉任你宰割了。”柳云清故意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了惊得模样,“不过你倒是会想,青楼清楼,一字之差,一个是烟花之地,一个是读书人闲聊之所,真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有几窍。” 站起身,林逸然径直走到前面的一扇窗户前,一下子推开了。 “怎么了?”柳云清奇怪的问,他从来没见过心绪起伏如此大的林逸然,虽然仅仅是一瞬间震惊,但是他还是捕捉到了。 “没什么。”林逸然平静的回答,平静的就像他的心,没有一丝的波动。 楚昊,萧文,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呢! 虽说这林逸然并没有见过这一世的楚昊,也就是萧文,但是那副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样地自视甚高的神气,林逸然就算化成灰他都认识。 萧文从容貌上来说也算是一美男子,靛蓝色的长袍倒是凸显了几分贵族优雅的气质,这要真是拿到外去也必然会吸引人的目光。 林逸然现在完全是在用一种客观的眼光看萧文,当你真的不爱一个人后也不会对他有恨,林逸然现在之所以恼萧文主要是因为他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林逸然就静静的站在楼上看着在楼下高谈阔论的人,恍如隔世。 前世父母早丧,不管外公外婆如何的贴心但仍然心里有一个巨大的空洞,知道去了美国,那下着大雨的星期天他在耶鲁的图书馆里遇见了楚昊,而他给他他一杯温热的牛奶,林逸然的母亲也总是在下雨天林逸然被淋湿后给他一杯温牛奶,于是在那一瞬间林逸然就认定了楚昊,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巧妙。在后来的日子里,林逸然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明白了楚昊的为人,只是也许是为了当初的那一份感动,亦或者是为了期待再一次的感动,林逸然一直没有提出分手,直到楚昊为了成为楚家家主亲自提出分手,林逸然知道在那一瞬间他觉得心酸,但同时真的解脱了,于是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而后便于楚昊断绝了一切来往,独木桥也好,阳关道也好,我自己一个人走。但千算万算他没想到楚昊竟然这般的心狠,明明已经威胁不到他了,竟然还是要除掉他。 愣神期间已经有好多的读书人注意到了楼上的林逸然,实在是林逸然清俊异常的外貌和温润的气质太招人了,当然这其中必然包括那仿佛被众星拱月一般包围着的楚昊。 林逸然回过神的时候便发现一道异常的眼光在看着自己,定睛一瞧,正是那楚昊,林逸然微微一笑,便起身离开窗边,他一点都不害怕楚昊认出来,因为他的容貌和上一世差的可有些大,而且他可不会蠢的和楚昊一样用前世的名字。 柳云清在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硬是要知道只会伤人伤己。 没过片刻小阁楼的正门就被敲响了,柳云清很是自觉的便去开了门,外面的是一个绿衣的小厮,礼数倒是周正,见了柳云清便行了一个礼,只是眼睛却望里间瞄了瞄。 “不知里面可有一位着月白色衣袍的公子,我家萧文世子想要与公子结交一番,不知可否。”小厮的话很明白,萧文看上林逸然了。 柳云清在心里冷笑,没想到萧文也在这里,明明晃晃打着世子的名头可是有以权压人的嫌疑啊,真是蠢!你以为忠顺王府世子的身份那些真正有身份的人回看的上,反正他柳家是看不上,一个闲王罢了,还是一个早就被萧家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闲王。 “水无月,我的名字。告诉你家世子,今天我无暇与他畅谈,还有要事,请回吧!”林逸然的声音从里间想起。轻轻淡淡的没有一点波动。 “奴才知道了。”小厮倒是机灵,立刻就返回了,不曾多做停留。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可是很忙,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林逸然起身便往后面的小门走 去,后面有一隐蔽的楼梯,用于自己人往返。 “水无月,这名字起的,啧啧,你不是在欺骗人家嘛,说不准人家还以为你和那水溶有什么亲戚关系呢!”柳云清立马跟上,只是嘴里却没忘记调侃。 “镜花水月,本是虚无,我可没骗人。我从来不会骗人。”只是曾经骗过一次自己,以为还会有再一次的感动罢了。 “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柳云清耸耸肩,明显的不相信。 镜花水月,前世一切,不过一场虚无,不值得再去留恋什么,我林逸然从来都是往前看的,因为没有人能够回到当初,哪怕一秒钟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献上,偶也快不行了·····大脑当机中······ 求表扬中······ 35第三十四章 贾家分家 “老大你这是铁了心要分家?”贾母看着直挺挺地站在下面的贾赦眼中寒光直冒,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软榻的一角,她是真没想到这贾赦是这么决绝,半个月前才说的,今儿个便唤了人来,难怪凤姐不肯再管家,不停往邢夫人那里跑,难怪贾琏这两天成天往外跑。 “老太太不是见到站在这里的老族长、家族几位老人和官府的见证人了吗?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干!”贾赦像是一点都没有看到贾母铁青的脸色,说的理所当然。 “大哥,这分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家族脸上无光啊,三思啊!”贾政立刻走到贾赦旁边行了一礼,那表情虽是正常,可是贾赦却毫不意外的从中看到了不满。 “对你们二房来说不是好事吧!”邢夫人说的不阴不阳,她丈夫被人质疑,即使是小叔子也不行。 邢夫人这段时间一直和凤姐、大姐儿呆在一起,迎春也时常来陪着,自从听了贾赦的话,迎春十分的高兴,她是大房的大姑娘,却归二房管着,受尽委屈,这父亲总算是会为自己着想了。所以这邢夫人这段时间是享尽了天伦之乐,心胸倒是开阔了不少,对王熙凤她们几个也是极喜欢的,甚至拿出了不少自己的东西给了这几个,一点都没有肉疼。 邢夫人喜欢银子那是肯定的,但是你以为她愿意吗?那还不是被逼的!丈夫对自己冷淡,她又没个子女解闷,贾赦原配夫人的儿女与她亦是不亲,贾府中的奴才都看不起她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夫人,贾府让二房管着,她是一点油水也没有,日子过的紧巴巴,除了爱银钱,她是实在不知道能干什么。现在有人重视她了,她还要银钱做什么? “大太太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爷可是为了大伯好,这荣国府的面子丢了,最丢脸的可是大伯,他才是这个家袭爵的。”王夫人一听,那还得了,直接回了过去,她却是没看到贾母更加铁青的脸色,蠢妇! “哟,二太太你也知道我家老爷才是袭爵的,才是荣国府正经的继承人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这荣禧堂这么些年住的可快活?这家这么些年管的可顺畅?”邢夫人现在脑子转的比谁都快,那嘴皮子溜的很,一点都没有平时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你······”这会儿王夫人就算气的面色发白也说不出话了,谁让人家的话在理。 “行了!”贾母一声呵斥,“老大,要是我不同意分家呢?”贾母这会儿犹自硬撑,她也是无可奈何,一旦真的分家那么二房必然要离开荣国府,宝玉袭爵那是根本无望,这是她一点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老太太,这国家律例可是摆在那儿呢!您难不成想违法不成?”贾赦一双眼中全是精光,哪里有平时的浑浊之貌。 “好,我可以分家,但是我有个条件。那就是二房必须仍旧住在荣国府,你的爵位以后由二房袭,否则我绝对不会分家,怎么说我也是你母亲,二房的元春可是宫里的贾嫔。”贾母见无计可施,已经开始拿孝道和权势压贾赦了,一点点都看不出一家子的骨肉亲情。 如果是一般时候,贾赦即使可以不管贾母用孝道来压他,反正他的名声已经够不好了,不在乎再臭一点,但是宫里的元春他却是忌讳的,那枕边风可是要人命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贾赦现在可是很有底气的,相当的有底气。 “老太太,宫里来旨意了!来旨意了!”这边还没有等贾赦反驳,焦急的声音便从外边传来了,唬的众人连忙站起身来,但仔细看看的话,那贾赦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好像这圣旨来的全在意料之中。 贾府赶忙大开大门迎接圣旨,阖府人跪了一地,连个香案都来不及摆。 一身油光水亮太监装的福全公公很是及时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圣旨,看着跪了一地的贾家人心里直摇头,为啥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要我来做啊,据说这贾家很不干净啊,咱家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洗洗,不要把什么晦气带回宫里去才是。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就听着福全公公那尖细的嗓音回荡在贾府之中,贾母与家政几个的脸色是越来越苍白,贾赦的嘴角确实越扯越大。 一堆废话总结起来就是几个关键,就是贾家的先祖跟随着高祖打下了这个天下,圣上听说贾家今天要分家了,非常关心,于是派了福全公公来做个公正,绝对不允许偏颇。 “老太太接旨吧!咱么也快些把事情了结了,宫里还有一堆的事情在等着咱家呢!”福全公公笑眯眯的说,陪着他那张白白胖胖的脸却是有些弥勒佛的味道,只是看在贾母的眼中却是阴森恐怖的紧。 “是,老身接旨。”贾母连忙接了旨,连身形都有些稳不住了,可见这冲击之大,有了圣上的这道旨意她所想的一切都成了泡影,只是这圣上怎么会消息如此的灵通,难不成······贾母看向贾赦的眼神更加怨恨了几分,一定是贾赦呈上了折子,只是圣上为什么要帮贾赦呢?贾母现在脑子就像一团浆糊。 “各位快些请起吧,这事也得快着些。”福全公公对着众人说道,“不知道哪位是贾氏现在的族长,还有袭了爵的贾赦贾大人在哪里?无关的人都退出去吧。” 小辈们都缓缓退了出去,除了有心理准备的贾琏夫妇和迎春外其他人皆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什么时候就分家了?怎么在此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本来还只有老一辈的人知道的事一下子变得阖府皆知,人心惶惶。 “在下是贾家族长,这位便是贾赦。”老族长上前一步,将自己和贾赦给介绍了。 “话也无须多说了,一切都按国家律例来好了。咱家就在旁边看着就好,其他什么都由你们自己来。”福全站在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按照乾云的律法,大房与二房当家的都是嫡子,所以这财产自然是平分,采取抓阄的方式来分配铺子与田庄,同时贾赦是荣国府袭爵的人,所以这荣国府的府邸自然该分给大房,当然府里的账目也是需要审核的,各种支出收入的明细也是要好好对一遍的。”族长简明扼要的将规则讲了出来,其实本来这分家要是按程序来也没那么繁杂,当然如果你碰到一群不得了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么就开始吧!还请老太太让管家的人将账目拿出来,我们进行审核,同时这抓阄的事也一并开始吧,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族长一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贾母发话了。 “好。老二家的把账目拿出来给族老过目,各种财产明细也是现成了,就直接拿纸写了抓阄吧。”贾母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转环的余地,不得不退让,只是她退让的不是自己儿子贾赦,而是皇权。 王夫人一听要查账整个人都恍惚了,但是也由不得她不拿出来了。 各种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贾赦和家政在一边进行抓阄,而几位族老则是开始核查账目。 没过半柱香的时间贾赦和家政都已经选好了,纸条被一一打开,贾赦看了没多大的反应,邢夫人亦是,人家早就决定舍得一身剐了,能公平的分家人家已经很知足了。至于贾政,他一向是假道学,哪里会在乎这些,只有王夫人看了心里一直在滴血,这本来都是她的,都是她宝玉的! 其实二人抓出来的结果差不多,谁也没赚,谁也没亏,可是你掌不住人家心里不知足啊! “账目已经算出来了,请公公过目。”族长将账目呈上去给福全看,结果看得福全心里一跳,这偌大的一个贾家怎么就这么点银钱? “只身下五万两?族老们没有算错?”福全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虽然知道贾家不地道,但是他绝对不相信这眼前的数字。 “五万两?怎么会?想来应该是五十万两吧,族老是不是看错了?”贾母很显然不信,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王夫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不会有错。我们几个人核对了三遍,才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自己算错了。”族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人老了,禁不起这么折腾,旁边的几个族老也差不多是个样子。 “什么!怎么会?老二家的,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至少要有个五十万两的吗?”贾母厉声质问王夫人。 “这这······”王夫人只是呐呐的说不出话。 “好了,老太太要讨论家里事的话还是等这分家的事结束再理论吧!只是这银钱的亏空该如何是好?”福全制止了贾母的喝问,他可是很忙的,没时间来听这家里长短。 “公公,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是否当讲。”贾赦上前一步道,神色间带着一丝谨慎。 “哦,那就说说吧!圣上只说是公平即可,不妨讲来,贾大人。”福全公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面瘫,一直笑着和一直冷着脸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是,老太太刚才的话表明了是想要将我大房的爵位过继给二房,那么我便做了这个人情,我可以将一等将军的爵位给二房的人来袭,甚至这荣国府都可以让出去,但是这两样我是要补偿的,否则爵位没了,我就连个俸禄都没了,拿什么养老。我要二房补偿我三十万两银钱,还有便是那亏空,想来老太太也是不愿与我们大房在一起的,按五十万两算,我们便只要二十万两,剩下的三十万两算是我们给老太太养老所用,不知道公公觉得这方法如何?”贾赦将办法娓娓道来,好似这话已经准备好久了,“当然了,还有一点便是,这爵位给了二房,那么这荣国府中以往的和以后的一切事情都与我大房无关,二房之事再不可牵扯到我大房。” 这贾赦的话一说完,二房和贾母的脸色是精彩的不行。 大概都是纠结的不行吧,明显贾赦这话他们是动了心思的,只要答应了那么宝玉便是袭爵的人了,但是这里里外外加起来六十万两,除了动私房,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呢!可是谁都不愿意拿出自己的老本啊! “老大,这银钱是否太多?”贾母最终开口了,她还是心动了,逼近她的宝玉可以袭爵那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老太太,这是最底线了,你见过谁家会把爵位让出去的?为着您我可是连爵位都不要了,您要是这般不是让儿子以后的生活无以为继嘛!”贾赦毫不退让。 “老太太,我们老爷那可是已经千让万让了,这决计再不能让了。”邢夫人在一边帮腔。 王夫人这会儿不说话了,她是真想宝玉袭爵的,可是她又舍不得银钱,现在心里矛盾的很,至于贾政那更是一言不发,直接唯老太太马首是瞻。 “大伯,你这是打劫啊!你也看到了这帐上就五万两了,你······”王夫人终于没憋住,但是话还没完就被邢夫人打断了。 “那还不是你们二房亏空出来的,怎么有脸讲出来!” “好,就按老大说的办,六十万两会给你们大房,这爵位和荣国府给二房,老二你们什么也别说了,宝玉袭爵重要。”贾母咬咬牙,答应下来,只是看那双眸子里全是不甘,“老大做人还是要留一线的!” 这下没人说话了。 “那么就这么办了!”福全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这样关于田产铺子的问题就先立个字据吧,咱家也好回去复命,至于让出爵位一事贾赦贾大人还得你写个折子禀明皇上,想来皇上体恤老太君也是许的,不过这让爵一事得等圣意下来才能作数。” “好,族长就请立字据吧!”贾赦一点都不含糊,这事早了早好,“袭爵一事我也会尽快递上折子。” 当贾赦与家政按好手印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贾赦一直将福全公公送到门口。 “贾大人,这事你可要好好谢谢睿亲王和林公子,没他两这圣上也不会帮你。”福全笑眯眯的说着,其实内心里却掬了一把泪,圣上哪是帮贾赦啊,而是想看热闹,正好贾嫔算计了圣上一次,圣上早就想膈应膈应贾家二房了,现在肯定乐的不行,林公子也就算了,睿亲王也是个爱热闹的呀。 “自然自然,要不是上次睿亲王的指点和外甥的提醒,我哪里能想到这些。”贾赦笑说道,心里自然对睿亲王和林逸然是千恩万谢的。 “好了,咱家也该回去复命了。贾大人就送到这里吧。”说完福全笑笑便上了宫里的马车走了,他急啊,宫里的那位和小太子还等着他回去说贾府的笑话呢,能不急吗? 只留下贾赦在心里叹气,这回还真是欠了一个好大的人情呢,不过,值啊!要不然哪里能这么彻底的甩掉二房这个膈应人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的是外甥竟然就是那天在望潮楼的公子,看来他想离间贾家也是早有预谋了,明显是个陷阱,但是你还心甘情愿往下跳,还有便是今天他所做一切还都是这孩子想出来的,不得不说这孩子的心思忒深,小小年纪就这般,想想都怕人! 作者有话要说:喵小猫和蒼穹的地雷!么么哒!很惊喜啊! 下一章小攻强势回归,亲们做好准备了吗? 还有鉴于很多亲提出前文有漏洞,所以准备这个周末好好修文! 36第三十五章 归人 “逸然,现在觉着如何?听说你小时候和现在的镇国将军可是处的不错啊!要知道我听父亲说这位镇国将军可是极难相处的主。”柳云清笑着对站在窗口的人说道,其中到底有多少调笑的成份不得而知。 “清之,大理寺看来真是清闲的不行,这么有空?”林逸然虽然是和柳云清在说话,可是眼睛却看着楼下的街道,这里完全不是平时那般商贩聚集的模样,而是大军鱼贯而入的场景,周围满是激动的老百姓,当然也不乏那些希望能够在千军万马中寻找到自己孩子或兄弟的人。 可是林逸然的目光却从未离开那一抹红色,像是火焰一般在熊熊燃烧着,仿佛要将一切燃尽,看着那抹红色一点一点接近,林逸然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窗沿。 “墨瑾,琴。”林逸然头也不回的说道,他是不会食言的,既然他做到了,活着回来。 墨瑾连忙面不改色的将琴递给林逸然,他知道大爷是要兑现那个诺言,放在被写进锦囊里的诺言。 林逸然一把接过琴,直接将身子借助旁边的椅子,一个转身便已经半坐在了窗沿上,侧着身对着外边的街道,用一条腿和椅背的横栏充当琴台。 双眼微闭,纤长的手指划过琴弦,没有半点的停留,琴声倾泻而出,恍惚间好似金戈铁马近在眼前,杀伐之气应声而出,让人真的好似置身疆场,经历着一场厮杀。 只是这声音却湮没在了鼎沸的人声之中,但是林逸然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着他的演奏,有心就会有灵,再说就算听不见那又怎样,他只是在完成一个承诺而已。 “啧啧,以前还真不知道林逸然这小子还会琴,听听这《十面埋伏》,尽得真意,只是可惜这指法技巧还是差的远啊,否则那就真是一代大家了。”柳云清在一旁暗自赞叹与惋惜,他的琴是一绝,自然能够品味出优缺点。一边慢慢踱到林逸然的身边,想着是不是要好好教教这小子琴技,没准会培养出一个大家不是。 “嗯?”一道异常火热的视线让林逸然睁开了眼,往窗外看去,琴声戛然而止,人一下子怔住了。 窗口正下方的人一身红衣如火,却气质清冷的好似万年寒冰,冰与火的交织,说不出的摄人心魄,好似杀神转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冷冽的让人无法直视,只是此刻却有着骇人的温度,直直地看向某个方向,某个地方,某个人。 林逸然不自觉的往里面挪了挪,那双眼睛的温度会灼伤人,那种眼神太过炙热,总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这种温度烙印了什么东西。 就这样两两相望着,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一个如火,一个似水,这一刻林逸然觉得连时间都是静止的。 那人转身不知道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而后就见身边人急速的离开。 那人再次转过来的时候深深的看了林逸然一眼,没有再停留,策马而去,赶上了前面的队伍。 林逸然挑眉,这算是怎么回事?等他?林逸然看懂了他最后一眼的意思。 “请问林公子是否在这里?”还没等林逸然回转过来,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外和敲门声一起响起。 “让让。”林逸然一把推开了身边挡路的柳云清,放下瑶琴,开门。 “有事?”林逸然看着门口人微微一笑,这人明显是刚才那个在萧诩身边的将士。 “萧将军说让末将护送林公子去镇国将军府,请公子随我一起去吧!”来人说的义正言辞,没有丝毫的余地,明显的将萧诩的下达的任务当成死命令。 “要是我不去呢?”林逸然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说,萧诩,你是土匪吗?爷是你想要怎样就怎样的? “将军说了,要是林公子不配合,末将可以直接用绑的,反正将人带到是一定要完成的命令!”那将士说的硬气非常,一丝不苟,林逸然咬牙,看来自己要是不配合真的有被当街绑走的危险。 “逸然你还是去一趟吧,否则这林家公子被出征将士绑进将军府的消息怕是明天就会流传于京城的街头巷尾,林家应该丢不起那个人吧?”柳云清看着丝毫没有负担的说。 “好,那我就随你去一趟。只是你知道将军府在哪?”林逸然一眯眼,不经意的问着。 “将军说您一定会知道的,请您回将军府。”来人上前一步,好像生怕林逸然跑掉一般。 “那爷就陪你走一趟。”林逸然一脚跨出了门槛,回身对着屋里面的人说道,“墨瑾你先回林府,还有,柳云清,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最后一句话说的阴森无比。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柳云清摸摸鼻子,此生第一次有些后悔,只是那刚才萧诩无意间扫到自己的眼神怎么就那么恐怖呢?自己没道理得罪这个刚刚回来的镇国大将军啊! 林逸然靠坐在将军府花园的凉亭里面已经等了接近四个时辰了,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摩挲着腰间的那支紫玉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轻声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就怕宫里还有接风洗尘的宴会,那么他可就不等了。 只是还没等他想完,身上便是一重,什么轻软的东西被搭在了身上,然后被系好。 “你怎么答应我的?依旧这般的不爱惜自个儿!”冰冷的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怒气与心疼。 “萧诩。”林逸然没有回头,就这样背对着他叫了出来。 “怎么不敢看我?我看你糟蹋自个儿身子的时候倒是胆子大的很,虽是夏季,这风来水榭却冷的很,你倒是好本事站在这儿吹冷风。”身后的人一转眼便到了眼前。 林逸然只觉得那一身的红衣好似要和那绯红的晚霞连成了一片,有些不真实。 “萧诩,你的话变多了。”林逸然笑得恣意,似乎他好久都没能这般的笑了,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面在担心着写什么。 “亲手做的?”陈旧的红色锦囊出现在了林逸然的面前,一只手从锦囊里面拿出了一块桃木牌,上面清晰的刻着两个字“长安”,萧诩的一双眼带着似笑非笑地神情。 “不过是爷小时候一是无聊的产物罢了,觉着也没什么人能送,才给了你。”林逸然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狼狈,心中暗骂当时怎么就脑子一时没回过神就亲手弄了这么个护身符。 “那么这张纸条上写的承诺呢?今天的那一首《十面埋伏》又怎么说?”萧诩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斯,只是那话却让林逸然噎住了,“明明在意的不行,却不肯承认,你还是那般的口不对心。”说罢将东西收回衣内。 “好了,我确实担心你,够了?”林逸然无奈的认输,似乎自己从来就不能在这家伙那里沾半点便宜。 “不够!”萧诩毫不犹豫的接上,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怎么看都像只危险的狼,而且是饿了很久的狼,往林逸然那里靠近一步,萧诩目光灼灼“我要的可不仅仅是你的担心,而是你全部的心。” 林逸然的心一瞬间失了正常的频率,但是很快回转过来,微微勾起嘴角,话到了这份上,他哪里能不懂,只是不知这萧诩何时对他动了这份心思,只是他好像并不拒绝呢,真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前世被伤过,没想到今生居然还是被一个男人喜欢上,而且自己竟然完全不讨厌。 “你何时动的这份心思?”林逸然幽幽的问道,就好像在问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不知道,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也许是后来相处的时候,也许是这些年,我在西北的时候只是模模糊糊,但是今天一见到你我就确定了,但是这些有关系吗?”萧诩反问道,冰火交织的双眼没有半点避讳的大量着林逸然,越看这眼神就越是火热。他一直知道林逸然是出色的,只是看到后的冲击却更大,现在的林逸然那真是有如清风朗月,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总不会是卖了我!”林逸然也不退,就这么让他打量着,耸耸肩说道。 “我想去把今日里和你站在一起的家伙挫骨扬灰。”萧诩这会儿那是冷气四溢,眼中寒冰一片,嘴角在没了弧度,一股子杀气连林逸然这没上过战场的都能闻到血腥味。 “那你就去好了,我绝对不拦着。”林逸然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柳云清那个落井下石的家伙他也很想弄死他。 “但现在不行,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萧诩紧盯着林逸然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古井般幽深的眸子里面看出点什么,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林逸然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林逸然笑得相当无辜,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一段新的恋情,至少现在不行,他还没有准备好,即使他不讨厌萧诩的对他的喜欢,一切还是随缘的好,如果真的爱上了,那么他也不会逃避,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真的有些怕了。 “我会把它变成我们两个的事,你信不信,或者我们来打个赌。”萧诩靠近林逸然,轻轻搂上了林逸然,即使声音很轻,但是其中的势在必得却让林逸然头皮一阵发麻。不过他倒是没有拒绝,就任萧诩轻搂着自己,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何苦执着。 “我不是赌徒。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晚上的接风宴怎么办?”林逸然突然出声问道,现在恐怕宫里的那位已经跳脚了。 “一会儿就去,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要陪我一起去?”萧诩的话语中倒是有了一丝调笑的意味,和他平时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只能说现在已经快要晚上了,请不要做白日梦,还有你搂多久?”林逸然语气一转,不过很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一辈子。”萧诩轻笑着回答,不过倒是依言放开了,他知道有些东西急不得,“你天机阁的人前儿时候说你帮贾府大房的时出了一点问题?萧诩出尔反尔,让你的计划落空了,需要帮忙吗?” “没什么,虽然意料之外,贾赦想要将爵位给二房没被允许而已,嫡长子制度这般的严格倒是我和贾母一样妄想了,痴人说梦了。不过荣国府倒是真给了二房,大房拿了三十万两的补偿已经搬出去了,而且贾母也没跟着,这贾家二房的事也不会再和大房有牵扯了,所以除了让爵位这点没成功,其他倒是没什么问题。”林逸然望着前面的湖水低低地说道,只是萧诩却是听出了其中的落寞,恐怕这是林逸然第一次受挫吧,不过他也是该挫挫锐气了,恐怕宫里那位也是这样想的,才会答应后又没有实施,一帆风顺总归是有不好的地方,林逸然这些年太顺利了,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凭自己的喜好来做,忘记了人都是身处在规则之中,都是身不由己的,是时候清醒一下了。 “你也知道,要是萧鸿同意的话,那么整个制度就会乱掉,萧鸿也是不得已的,他是帝王。”萧诩轻声的说道,“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贾家以后慢慢玩就是了,一次而已,不必当真。”但是萧鸿让心尖上的人失落了,看来还是要好好教训一下了。 “真当我是孩子,需要安慰?”林逸然嘴一撇,有些不屑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宫里的宴会怕是要开始了,你这今天的主角儿不在可是会急坏很多人的。” “这么急着赶我走?今天就不要回去了,我还有事同你说,房间已经备下,管家会带你去的,刚才我已经使了人往林府说去了。”萧诩不等林逸然反应便已经走远。 “萧诩,你先斩后奏!”这绝对是林逸然这辈子头次破坏自己形象,那大吼的样子和声音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个优雅的公子。 只是得到的却是萧诩那一点一点走远的挺拔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祾煦殁殇亲和飞羽亲的地雷让偶惊喜了,谢谢,么么! 这章写完我的头发怕是也拔完了,总觉得写的不够好,来回改了很多次,最后只能这样了,泪!亲们别嫌弃! 37第三十六章 萧家人阴谋的初始 皇宫的凤临阁内灯火辉煌,歌舞缭乱,宴会中人言笑晏晏,只是在笑容的背后到底有着多少不堪的肮脏他们也一清二楚。 “果然还是儿子你身边比较安全,那些个苍蝇全都被你的煞气吓得躲得远远的。”一身绛紫色衣袍的睿亲王萧梓翩然而至,话中含笑,靠近萧诩轻声道,“要知道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京中可是有不少大臣向我暗示想要把女儿嫁入我睿亲王府,成为世子妃,哪怕是侧妃也使得。今天圣上又故意透露出即将封你为王的事,也就是说你即将不是睿亲王世子,是真正的王爷,而且还是正统的皇家人,那些个大臣已经快把你当成京城夫婿的第一人选了,我都被骚扰了一下午,不过要是你真成了王,那我睿亲王府谁来继承?萧鸿果然是不着调。” “别人如何与我何干?”萧诩纹丝不动,口气冷硬非常,一点都没把睿亲王这明面上的父亲当回事,“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其他人再如何不过飞蛾扑火。”睿亲王呲牙,看看,那可是上好的玉石雕成的杯子,一个坏了那全套就没用了,这败家子竟然就这样捏成粉末了。 “我可是听说了,你镇国将军一回来就把我的义子请去了府上,甚至还留宿了,大将军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萧梓眼睛一斜,尤其最后的“豆腐”两个字说的百转千回,意蕴悠扬。 “放心,你以为我和你当年一样?还是快点去找你的人吧,别找到后已经成了别人的人了。”萧诩眼神微敛,冷声到。 “好好对逸然,不要犯我当年的错误,我很清楚逸然和他太像,他们都太过骄傲,看似最是淡漠如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则比谁都容易受伤。”萧梓沉声说道,眼眸中的哀恸一闪而过。 “我不是你,逸然也不是君无心,你们的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没有任何的犹豫,萧诩脱口而出,语气笃定无比,说罢便拂袖离开,因为他已经看到有苍蝇过来。 “是嘛!人还没搞定就这般的笃定吗?”萧梓笑得苦涩,曾几何时他也这般笃定过,只是终究······ “睿亲王何故一个人呆着这里,怎么没有和镇国将军一起?这镇国将军在西北八年可是吃足了苦。”这是一向老奸巨猾的户部尚书。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王爷和将军似乎已经有十一年没见了,当年将军十岁便离了家,八年都耗在了西北战场,这回王爷终于可以放心了。”吏部尚书一边说一边摇头,那是一副欣慰异常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萧诩是他儿子。 “哪里,两位大人多虑了,男儿本该保家卫国,即使血染疆场马革裹尸也是使得的,男儿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自己无法安生立命,那还不如投胎做个女儿,在家里绣绣花便好。”萧梓笑着说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那倒是,镇国将军这才到军中三年便能够将成为大帅,五年便能将老夫几十年被动的局面打破,八年便直捣黄龙,智勇过人。”苍老的话语一下子窜入了三个人的耳中,明明是极尽赞美之言,可是配上那不甘的语气却是让人心下不舒服的紧,萧梓一瞬间皱了皱眉头,整个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默契的看向这边。 来人精神抖擞,正是五年前被朝廷召回的周大将军,只是现在却没有了曾经的龙精虎猛,连双眼都失去了锐利的光,现在他已经是武安侯了,圣上体恤他多年为国尽忠特地封其为侯,只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武安侯名字好听却没有实权,那就是一个空架子,恐怕比之有实权的二品大员都不如。 “多谢侯爷的赞赏,萧诩是皇家血脉,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那么连皇室都会蒙羞,武安侯不必如此的挂怀与自谦,您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萧梓的话那是半分的情面也没有留,意思很明显,你武安侯没有皇家血脉,资质平庸,能够守住西北已经很不错了,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萧家的大权绝对不会旁落。萧家人都是护短的,他萧家人如何的互相看不起,如何的互相诋毁那都是自家的事,其他人那是绝对不允许,“刚才圣上说有一副好画要我去看看,先行一步。”不愧是一家人,这萧梓离开的动作与萧诩一模一样。 剩下的大臣都是在心里直叹气,这武安侯难怪会被召回,看着拎不清的,睿亲王与镇国将军那是能随便得罪的,人家那是正经的皇室子弟,哪里是你这外人能说道的。 飞身略到御书房外,凭借着习武敏锐的听觉,萧梓一下子就听清楚了里面人说话的声音,其实哪怕听觉不敏锐也没有关系,因为里面的声音可是说是震耳欲聋。 “萧诩,你个不要脸的!既然敢对我这么做,竟然抛弃我十一年!竟然自个儿一个人去了战场上萧遥,你不知道那是我打小的愿望吗?你和父皇母后一样没有人性,一起抛下我,我,我·····好命苦啊!”萧鸿和自家人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用朕这个字,以示亲切,只是这哀嚎让萧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天啊,他开始为乾云的未来感到担忧了,这么不着调的家伙真的适合做君主? “萧鸿,你要是再用这种语调多说一个字,明天我就回西北去。”冷冰冰的话语,听的人直掉冰渣子,萧梓嘴角抽抽,这萧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看看这都是什么奇葩的性格。 “王爷您要进去不?”守在门口的福全看着站着门外半晌都不动、神色不明的萧梓小心翼翼地问,这不能怪他,谁让萧家就没个正常的主。 “自然。”萧梓眉尖一挑,径直进了御书房。 “我说,萧鸿你还能再没骨气一点吗?”萧梓进门便发现萧诩冷冷的坐在书桌下首的椅子上喝茶,神情自若,而另一位,如今乾云的最高统治者却像小媳妇一样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萧诩,那场面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好了,私事先放一边,说说公事。西北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依你的性格不是应该直接拿下吗?怎么会只是对方投降便收兵了?”萧梓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眯着眼问道,让人辨不清他的神色。 萧诩放下茶杯,一眼都没有看萧梓,只是淡淡说道:“西汉的龙飞绝对不是吃素的,一年前被西汉皇帝猜忌,被夺去军权,我才能如此顺利的出其不意的攻打西汉,当时西汉内部已经在考虑重新启用龙飞大臣们纷纷上书,一旦龙飞重掌帅权,那么乾云的优势必然受到威胁,结果必然不如现在接受西汉投降,乾云这样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毕竟这谈判桌可是我乾云的天下。”萧诩的话没有任何的感情起伏,平平淡淡,不急不缓。 “怕是不仅仅如此吧?”萧鸿笑得有些渗人,直勾勾的看着萧诩,相似要看出些什么,“说吧,还有什么原因,我不相信你会怕了龙飞。” “西汉元气大伤,没个大几十年绝对恢复不了,但是西汉大臣和皇帝又不是能静下心好好发展的人,他们一向主张用侵略去使国家强盛,转嫁自己的衰弱,那么这些年必然会把手伸向更西北的小国家。”说到到这里萧诩不说话了,瞥了一眼萧梓,意思很明显,要萧梓说下去。 “但是根据天机阁的密报,西北那些小国能够多年屹立不倒,实则是因为每个皇室都有他们的法宝,蛊虫!那些虫师可是要人命的,我天机阁都不清楚他们的杀伤力到底有多恐怖,西汉的人恐怕就更不清楚了,呵,想来是根本不知道还有虫师的存在吧!那么到时候可是两败俱伤,西汉出点乱子,虫师的真面目暴露,乾云可坐收渔人之利,西北可大一统。”萧梓懒洋洋的说道,一边身子已经完全摊在了椅子上。 “萧诩,果然你果然从小就阴险毒辣,现在更加不是人!”萧鸿一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是愤慨的指着萧诩,哼,难怪当年你会干出那种惨绝人寰的事,果然你最心思狠毒的家伙。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萧诩也不理会抽风的萧鸿,径自站起身,掸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晃眼人便已经不在了。 “皇叔,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这成何体统,简直太嚣张了!”萧鸿气的手指头直抖,他真的受伤了。 “皇上,您那是自找的,我也先走了,您好好歇着吧。啊,那阿猫阿狗肚子里的龙种该怎么办,你可要想明白,还是赶紧把不干净的东西处理一下吧!”萧梓很是无奈的说道,他再一次为乾云的未来担心了,不过不是担心萧鸿,要知道萧鸿绝对是个狠主,而是萧家人会从阿猫阿狗的肚子里出来。 “嘁,等朕玩够了自然会好好了结,这贾家的水似乎不比忠顺王家浅啊,朕似乎又找到有趣的东西。”萧鸿那玩味的看着桌子上的茶盏,一丝狠绝闪过眼眸。 “知道就好,不过忠顺的事也快了吧,如海那边怕是网已经收拢了,只是不知道这贾家能不能撑到忠顺王府灭亡,被你看上的话。”说罢,萧梓便起身离开,“啊,对了,奉劝你一句,最近别老是找萧诩,如果你想日子好过一点。他很忙。” “诶?皇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好玩的事?喂,告诉······你们太无情了,太过分了!”某皇帝君陷入了悲伤之中,呜咽着说道,原来他的话还没说完,萧梓便已经消失了。 皇上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咱家的小心肝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啊!王爷将军你们真是太过分了,自个儿把皇上热成这样,就只剩下咱家在这里默默的生受着,咱家要死了! 此时萧诩已经到了将军府,老管家李丰泰正在连忙迎了上去。 “林少呢?”萧诩直接问道,神色虽还是那般的冰冷,但是老管家已经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的焦急,没办法谁让人家自萧诩萧鸿还小就被上皇派去宫外照顾这两个主子的生活,上皇禅让今上登基后就让他一直打理将军府的事务,即使十一年没见,人家那是对萧诩了解的很,三岁看老嘛! “安排在了云水阁,那里最是清雅安静,想来是适合林公子的。”李管家恭声说道,这么些年一过,主子的威压更甚从前,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压抑非常。 “不用跟着了。”丢下一句话,萧诩人便直接消失了。 “啧啧,这急惊风的主子,林公子又跑不掉。”李管家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萧诩,如果你想要找死就直接说,爷我成全你!” 一大清早正准备去请林逸然用早膳的李管家刚到云水阁正房的外边就听见了林逸然那比萧诩还冰冷的声音,在大夏天里直直的打了一个冷战,难道主子这么早就来找林公子了?还惹恼了林公子? “萧诩,你给我起开!”这次明显不冷了,变成了正常的温文尔雅的语调,只是其中的某些成份让李管家怎么觉得比刚才还恐怖呢! “别闹,再睡会儿,我很累。”而后便再没了声音。 但是李管家已经风中凌乱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明显主子是睡在了林公子的房里,难道主子昨天没回去? 李管家决定原路返回,他还在恍惚之中,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是他现在去打扰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亲们有没有从中嗅到阴谋的味道? 谢谢yamasakura亲的地雷,么么哒。 38第三十七章 围观葬礼 “喂?萧诩?”林逸然有些无奈地看着把自己搂在怀里睡的正香的人,连自己这个爱赖床的人都醒了他居然还能接着睡,真真让人佩服。 只是在边关怕是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吧,每天活在死亡的边缘,每一根神经一定都是高度紧绷着,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自己可以想象,天机阁的情报从来都是不间断的,算了,就让他一回,就一次! 无事可干的林逸然默默打量着的萧诩的睡颜,微微一笑,这家伙平时凌厉冰冷的很,一副生人熟人都勿近的模样,可是睡着后却柔和了不少,连硬朗的脸部线条都似乎放松不少,人说唇薄的人即是最无情的也是最痴情的。 看着看着睡意又上来了,林逸然也奢侈了一回,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呵!”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一辈子。在林逸然合眼不久,那个睡的正香的人睁开了那双丹凤双眸,只是眼中全然不是平日的冷漠无情,而是宠溺。 昨夜来云水阁后就被他放在府里保护林逸然的人通知说逸然进去后就再未出来,让他一阵心急,生怕那人出什么事,要知道这么些年林逸然的身子可是一直不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倒下。再进去一看,真是让他又气又急,这家伙居然直接和衣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虽说是盛夏,可是他这将军府由于傍湖而建,清凉的异常,林逸然身子那又是受不得一点子寒气,他能不气急吗? 原本只是准备替林逸然更衣,然后盖条毯子的,但是一走近,他的脚就像生了根一般走不动路。床上的人睡的毫无防范,一张温润淡然的脸对他来说简直是极致的诱惑,他萧诩一向是听从心意行事的人,于是干脆直接脱了衣服,搂着林逸然入睡,不知道是在边关就未睡好觉的缘故,还是闻着林逸然身上淡淡冷香的缘故,这一次他睡的极熟,要不是林逸然的威胁他恐怕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两人这回是真的一下子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此刻林逸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和萧诩坐在花厅里用早膳,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午膳了。 “主子,卫若兰副将求见。林公子的府上也来了人,叫墨瑾,现在都在花厅外面候着呢!”李管家走到两人的面前恭敬的说道,连头也不敢抬,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我喝不下了,那你替我喝了便是。”林逸然有些厌恶的看着碗里的药膳,没想到出了林家还是不能幸免,甚至还要多喝一碗。 “不行,看着你清瘦,没想到昨夜抱着你的时候比看着还瘦,哪里还有肉,今天无论如何要把粥喝下去,否则别想出这花厅的门,想来你要是再不往林府递个信,黛玉恐怕是要急的不行了。”萧诩将碗递到林逸然的面前,绝对是不容置喙的口气,“还是你要我一口一口喂你?” “萧诩,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再干昨晚那种事吗?”林逸然若有若无的白了一眼萧诩,一口气将粥灌了下去,他真的要回去了,否则玉儿怕是担心的不行,这萧诩就是那准了他的脉门。只能说林大爷一点都没考虑到他说的这话有多么容易让人误会,引人遐思,至少李管家听了之后脸就一下子红了,这主子昨晚是不是真的对林公子那啥了? 萧诩听了这话,一眼瞄到了李管家的反应,一抹笑从唇边漾开,逸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好了,让他们进来吧!”萧诩一声令下,李管家像是得了特赦令直接飞奔出了花厅,这种主子的私人事情还是越少知道越好,没准哪天就被灭口了。 “主子!”“大爷!”这一前一后两人是默契非常,才到跟前便动作一致的行礼,只是一个是单膝跪地抱拳,一个低头作揖。 “府里还好吧?姑娘那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林逸然出声问道,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眯着双眼就像一只刚吃饱的猫。 “府里一切正常,姑娘有些担心,只是听说在镇国将军府也就没多大反应了,这是墨瑜从她妹妹踏雪那里听来的。”墨瑾纹丝不乱的回答,在萧诩面前没有一丝的局促,“只是今天贾家宁国府有人没了,贾府也没使人来通知,林老管家已经使人告诉了姑娘,姑娘说来请大爷的示下。” “我们和荣国府这正经的外家都水火不容了,这宁国府的人没了我们就更无须去凑什么热闹了,叫府里备点礼送过去就是了,再说人家可没有通知我们,我们很是不必巴巴的往上凑。对了,贾家大房那边也去通知一声,这是一趟浑水,可别去趟。”林逸然勾起嘴角,笑得好看,心下暗叹,看来这秦可卿和贾珍的事是被发现了,或者说这贾家终于下定决心了。 “贾家还真是一点都不清闲。”萧诩低低的冷声说道,“卫若兰你的事?” “是!属下也是来报告宁国府一事的,死者是宁国府媳妇秦可卿,但是死因绝不是贾府所称的病死。”卫若兰说道这里就住了口,他知道下面的事无须多言,将军一定知道。 “愚蠢!”果然萧诩一听这名字哪里还能不明白,这皇室的秘闻他可是一清二楚。 你道这秦可卿是谁?那是郡主之身。 高祖得天下,各开国功臣加封进爵,首个便是这秦可卿的先祖,位列烟波阁二十四功臣之首的萧忠,不仅没有功高震主,而且那是唯一一个被封为亲王的存在,世代罔袭,赐以萧姓,恩宠无比,实则萧忠不仅功高,更是高祖心尖之人。奈何后人不争气,不知满足,反倒是要行那篡位之事,于是秦可卿一族终于在先帝时期被全族格杀,唯有秦可卿是一婴儿,先帝怜之什么事都不懂,于是偷偷放过,送入善堂,也是为那一族留下一点子血脉,好不负高祖之望。贾家则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得知了秦可卿的事情,便迎娶入门,好博先帝的青睐,奈何根本无用,而萧鸿那家伙可没他爹那么仁慈,一直认为斩草除根才是正紧,没想到贾家竟然还真这么做了。 “还有,属下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太子殿下和大理寺的柳大人,说是要往贾府去。”卫若兰紧接着来了一句。 “哦?看来那孩子倒是个坐不住的!只是就怕又是那位的主意,自己看不了,派个人去,想来那太子殿下一定是死皮赖脸的跟着去的。”林逸然一听到这里倒是笑了,这萧家就没一个闲得住的。 “怎么,你也想去?”萧诩看到林逸然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温声问道。那声音听的卫若兰一阵哆嗦,恐怕也就只有林少才能让主子这般相待了吧。 “本来没有,被你一说有了,而且我有预感,绝对会有好玩的事发生。”林逸然站起身,理了理袍子,笑得有些邪恶,四王相祭,这北静王还亲自到场,啧啧,能不好玩吗? “好,那我们也去凑给趣。卫若兰你去准备一下。”萧诩看了一眼卫若兰道。 “是!”所以说主子的嘴动一动,下面的人就要跑断腿。 “小舅舅,你说这贾府是真没脑子还是假没脑子,一个媳妇去了竟然这么大阵仗,还有那四王,搞什么啊,一个已经不是国公府的国公府的媳妇而已,有必要一起路祭吗?那北静王居然还亲自来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小太子萧遥把头搁在手臂上,有些闹不清楚的问,他还小,一些皇室的秘闻还未曾知道。 现在柳云清和萧遥正坐在正对着宁国府的一座茶楼的雅间里面,窗子一开便可以看到宁国府的大门。 “自然是没脑子的,难道殿下不知道这贾府人都是猪油蒙了心的吗?”这厢柳云清还没回答,另一个清淡温和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其中的讽刺意味仍谁都听的出来。 帘子一掀开,萧诩与林逸然一起进了房间里面。 “皇伯伯,小叔叔!”萧遥这下高兴了,来了两个两个了不得的人啊,这小叔叔自然不必说那是顶顶的黑心肝,这皇伯伯虽然只是昨天见了一回,但是凭借萧家人的感应,这绝对是个比他父皇还坑爹的主。老师说要多多听取聪明人的见解,那么你就一定会有所得,“为什么说宁国府没脑子?你们给说说!”萧鸿一脸求知欲的望着二人。 “你刚才不是已经自己说过了吗?”林逸然随便敷衍着,既然他们萧家人自己都没说,他这个外人就更不会给这孩子说什么,不过那是仅仅是宁国府没脑子,这四王也是个没脑子的。既想讨好当今,又顾虑这仍然健在却不知所踪的先帝,想要两头讨好,只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人家萧家人根本没把这小女孩放在心上,一个女孩而已,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所以贾府这是在做白工,摊上一条人命却对宫里那位而言只是一场戏罢了。对贾元春而言更是催命符。 “柳云清,你大理寺果然清闲的很!”林逸然找了个位子坐下,看着楼下那白花花的一片和北静王的王驾状似无意的说道。 “今儿个可是奉命行事,否则我也不会来找这个忌讳。至于逸然你可是明年要大比的,怎么这么有空?还有镇国大将军也这么闲?”柳云清丝毫不见窘迫,就好像昨天落井下石的不是他一样。 “自己外祖家除了事我怎么能不来关心关心呢?”林逸然说的理所当然,柳云清和萧遥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会关心你贾府,看来今儿个太阳是要打北边落下了。 “我一直很闲。”萧诩直接靠坐在林逸然的旁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顺便很随意的看了一眼柳云清,可是却让柳云清在这大夏天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咦,那是谁?长得挺好看,可本宫就是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应该是个男的,那是男的衣服。”萧遥一下子叫了起来,而后便扭头看着林逸然,这是贾府的人,林逸然应该知道。 “这就是我那大名鼎鼎的衔玉表弟,贾宝玉。”林逸然一看,可不是那贾宝玉现在正在和水溶在心里互相赞叹呢!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水溶也是个阴柔的主。 “哦,天,这要是换个女装的话本宫还真以为是个女子,离的这样远本宫都好像能闻见那脂粉味。”萧遥一阵的嫌恶和不敢置信。 “卫若兰,去楼下看看那人怎么回事?”萧诩的话一出整个房间就好像笼罩在冰天雪地之中,还得萧遥一下子往外围挪了一大步,而后便看了看林逸然那边的楼下,似乎皇伯伯就是看了那儿以后才这样的。 “嗯?那男的是谁?那看小叔叔的目光咋那么不对劲?就好像父皇看到他的零花钱又多了样子,还有那些宫妃见到父皇的样子。”萧遥看看屋里的人,想得出一个结论,只是明显可惜了,柳云无奈摇头,林逸然但笑不语,萧诩冷煞之气十足,没一个人理他。 39第三十八章 傻子入牢狱,家书抵万金 在房间众人的注视下就看见一身玄色劲装的卫若兰出现在了楼下的街道上,飞快的接近了那个正一副失魂落魄的看着林逸然的家伙。 卫若兰明显在和那男子说些什么,可是人家完全没注意到卫若兰,结果卫若兰明显对这样的人没有耐心,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那人的背上,要知道卫若兰那可是战场上出来了,那力气,那武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于是那家伙悲剧了,直接瘫坐在地上,这回人家倒是反应过来了,狼狈的站起身,还向卫若兰挥了挥拳头,大有大干一番的架势。不过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转过身直接跑到了林逸然他们所在茶楼窗子的下面,一番突兀的行为让卫若兰都有些愣在了原地,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公子,那位穿月蓝色袍子的美人公子,我是四大家族金陵薛家的薛蟠,不知道能不能和公子做个朋友?”薛蟠在楼下大声的说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窗边上的林逸然,这美人自从几个月前匆匆见了一面便再也寻不着,可是自己就像被施了法似的每天都惦记着,看其他的女子男子那是提不起有点兴趣,因为只要和这公子一比所有美人都失了光彩,没想到今儿个在贾府的葬礼上一瞥,竟然看到自己几个月来心心念念的人。 林逸然一听这名字哪里还不知道,原来是那打死了人的薛大傻子,在书中调戏柳湘莲被打,看来自个儿今天要代替柳湘莲来好好教教这个家伙什么叫礼义廉耻。好在刚才的大喊被淹没在众人的哭声中,否则这会儿怕是要将所有的目光引过来,林逸然越想那是越气,就越发笑得邪魅,看得那薛蟠是直接酥了半个身子。 “我知道你哦。”林逸然站起身直接趴在了窗台上,笑得好看,一双温和的眸子看着薛蟠。 “你知道我?那感情好,不如你下来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正好香亲香亲,交个朋友,我最是喜欢结交朋友。”薛蟠一听林逸然知道自己那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就差没直接蹦上楼了。 “完了完了,这家伙要到大霉!”萧遥在直直摇头,一边不停地从林逸然身边退走,往柳云清那儿靠去,太危险了,小叔叔浑身散发的诡异的气息是怎么回事?还有,皇伯伯,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你看上去好像要杀人,太可怕了,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啧啧,柳云清在一边悠哉游哉的看着,心里却不住的为那个薛蟠惋惜,这人怕是下场会悲惨。 “对,我知道你,因为有人和我说过你在金陵犯过事,与人争抢丫头而打死了对方,对不对?薛大公子。”林逸然眉眼带笑,全然的无辜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薛蟠煞白的脸色,“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随便抓一个都有可能是个官爷,要是我就该乖乖呆在家里,而不是在这里乱吠。” “嘁,我才不怕呢。我背后有四大家族,什么事不能摆平,看对面的贾府的太太就是我姨妈,王子腾是我舅舅。”薛蟠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挺直了腰杆。 “呵呵!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刚才叫你的那位可是三等将军,比贾府二房现在那位当家的不知道高了多少,至于王子腾,现在在放外任,远水救不了近火。”林逸然挑眉,这薛蟠还真是傻到家了。 “卫若兰,把人给我送到大理寺去,这人在金陵的时候杀过人,为着一个叫香菱的丫头打死了当地的一个公子名叫冯渊。”林逸然一声冷喝,直接对着卫若兰吩咐道。 “让大理寺和刑部的人给我好好查,说就是我要的,什么蛛丝马迹都别放过,我不想看到他在走出大牢。”萧诩紧接着加了一句。 “是!”卫若兰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抓了薛蟠就要走。 “飞影,拿着我的令牌去刑部,让他们去大理寺提人,想来这刁民最是嘴硬,把乾云的秘法用上,记住不能让人死了。”萧诩的阴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眼眸都没有动的对着空空如也的地方说着,柳云清更是在心里哀叹了一下薛蟠的霉运,看看连影卫都用上了,这回明显是动真格了,看来这萧诩对林逸然果然与一般人不同,想到这里,柳云清浮起了一个笑容。 “姨夫,姨夫,有人要抓我!母亲,妹妹,救我!你放开我,我薛家不会放过你的!”薛蟠一见自己被抓了,这回是真着急了,恐怕自己真是捅了马蜂窝,值得一个劲地在那里混叫,卫若兰直接撕了薛蟠身上了一块布把他的嘴给堵了,省得胡说。 不过这倒是一下子吸引了其他的人,这水溶还在场呢,一见这似乎是贾家的人,连忙要人拦下卫若兰,只可惜,侍卫在厉害哪里能比得上在战场上尸体堆里出来的卫若兰,没几下就全趴下了,就看着卫若兰扬长而去。 “来人啊,给本王跟去看看,竟然在本王面前放肆,真是好大的架势。”水溶立刻叫人,贾宝玉和贾赦在一边亦是满面的焦急之色。 “怎么,本帅的人在北静王面前还放肆不得?”冷然的声音出现从对面的茶楼里传出,萧诩站在窗前不带一丝温度的看着水溶,水溶瞬间就感觉自己像是被魔鬼盯上了,浑身泛冷,连脚都有些站不稳。一个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战神,一个是京城养尊处优的王爷,这高下自然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而这时柳云清也适时的站到了窗前,倒不是他想多管闲事,而是他想看看这位闲王会怎么办,他可是很期待呢! 至于林逸然早就离开窗口了,有贾家的人在,他可不便露面,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妖呢! 刚才的人是萧诩的?水溶可以说是在一瞬间放弃了薛蟠,本来他要保住薛蟠是因为卫若兰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可是若是萧诩的人,那么只能不了了之,他很清楚自己和萧诩的差距,那是天地之别。别看他是个王爷,可是半点实权没有,而且还是异姓之人,这萧诩那是同当今一起长大,正经的萧家人,手握重兵,哪里是他能抗衡。再一看,不得了,那不是柳云清吗?这两个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去?一个是握有重兵的大帅,一个是清流之首的柳家,世代受到重用,看来今天只能认栽了。不过,要是圣上知道这两家家在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要知道皇家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 “原来是镇国将军的人,是小王眼拙了,想来将军这么做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是小王唐突了。”水溶笑得一派贵公子模样,看得一边的贾宝玉眼睛都直了。 萧诩则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啧啧,北静王不愧是贤王,连一个世交人家的媳妇过世都亲力亲为过来祭奠,还真是让人感动,清之佩服。”柳云清微微拱了拱手,笑得那叫一个真诚,那叫一个风流潇洒,不逊水溶半点,“下官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说罢行了一礼,在水溶的注目下关上了窗子。 “看来那位薛蟠是必然不能从大牢出来了,算了,我就先走了,毕竟人都送到大理寺去了,那儿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我也去看看。”柳云清向二人道了别便立刻走了,至于那位太子殿下,柳云清很没有负罪感的丢给了留下的二人。 “喂,小舅舅,你太过分了,本宫好伤心。”萧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是旁边的两个人直接将他无视了。 “大爷,刚才墨瑜来了一趟。”墨瑾在门外低声说道。 “进来吧,出什么事了?” “是。”墨瑾推门而入,再细心的掩上,“今天扬州那边的信到了,墨瑜怕误了什么事给送过来了。”说罢,从衣袖里面拿出信封递给了林逸然。 “还真亏了他大热天的跑来,姑娘看过了吗?”林逸然一手接过信,一边问道。 “看过了,还是姑娘吩咐给送来的。”墨瑾低头回答。 这厢林逸然已经在看信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即使还是那般温温和和的模样,但是萧诩知道林逸然怕是已经极高兴了。 “什么好事?”萧诩看着林逸然,一边很自然的接过林逸然递过来的信纸。 “母亲又怀孕了,已经五个月了,是我们离开扬州后便查出来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只是怕我们担心一直到胎儿彻底稳定来写了信告诉我们,据大夫说极有可能是个男孩,再有便是父亲的任期也快到了,想来明年就能回京城了。”林逸然说的极为平和,只是那双眸子里略过的亮光却透露了愉悦的心情。 “诶,人家有了弟弟妹妹都是高兴,我们家却是愁的不行,唉!”小包子太子殿下很是不合时宜的叹了一口气,“想那贾嫔······” “墨瑾,你去一趟大理寺,看看那薛蟠如何了。”萧遥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逸然截断了,这厢萧遥在自知失言,立刻闭嘴了,这些事可不能乱说。 “是,大爷。那么要不要我回林府叫人先来接您,这大理寺去一趟也时间也不短。”墨瑾抬头问道,那架势越来越像林府的老管家林清则。 “我会送他回去,或者他愿意,将军府随时为他敞开。”萧诩很是时候的说道,看着林逸然的眼中全是调笑,和平时冷厉的模样大相径庭。 “墨瑾你先走吧,不用为我叫人了。有现成的马车夫干嘛还要浪费我林家的人才,我林家的人可不像某些那么闲。”林逸然双眼一眯,笑得不怀好意。 墨瑾很识时务的默默退到了一边,大人物间的事情小人物还是不要掺和,否则会死的很惨。 “对着你我什么时候都很闲,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一辈子都是。”萧诩直接就把林逸然拉进了怀里,额头相抵,“怎么样,愿意和我一辈子吗?” “如果我说不呢?”林逸然毫不退让,一双眼眸中眼波流转。 “我也会让你和我一辈子,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萧诩在林逸然愣神的一瞬间直接在林逸然的嘴角轻吻了一下。 “萧诩,你这样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林逸然挑眉,有些挑衅的看向萧诩,但是两人仍然保持着那种暧昧的姿势。 “我爱你就够了。”萧诩的话没有任何余地,莫名的让林逸然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你们到底有没有当本宫是个活人啊,你们会教坏小孩子的!”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一下子打破了这种暧昧的气氛,林逸然立刻从萧诩的怀里不着痕迹的挣脱了,动作行云流水。 “原来皇伯伯和小叔叔你们竟然是,竟然是这种,这种······”萧遥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看来是被惊吓的不轻。 “哪种?太子殿下你要知道祸从口出,就像刚才您说贾嫔的事一样,要是以后有人乱嚼舌头恐怕就不好了,特别是那些爱凑热闹的,也许没准我就回以为是您泄露了,到时候要是我一不小心做出什么,您可要见谅啊!”林逸然神色淡漠却嘴角含笑的看着萧遥,萧遥则是身子抖了又抖。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皇伯伯您能别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看我好吗? 萧遥悲愤了,明明是你们自己在我面前大秀这种事,结果还是我的错,没天理啊! “好了,我要先回一趟林家,玉儿想来也是担心的。”林逸然开始往外走。 “我送你,我也好久没见过林管家了。”萧诩很是自然的跟上,他们都忘了在身后的太子殿下。 “本宫也要去,别丢下本宫!”这是心急火燎的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红色小猫爪和祾煦殁殇亲的地雷,么么哒! 亲们我要死了,建筑制图画了五个小时还没结束,头昏脑胀还记着要来更文啥的,求安慰啊,求亲亲啊! 你们以为下面要讲林家了吗?错!我告诉你下章绝对不是林家,而是贾家的另外一号人物! 40第三十九章 贾嫔的宫中生活 “萧遥,来说说刚才让你失言的贾嫔,听说一个月前你的小弟弟终于被检查出来了呀,你刚才那副模样是不是她又闹出什么妖了?”林逸然低头问窝在自己怀里的包子,似乎皇宫又有什么新鲜事发生了。 “额,皇伯伯,你能别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我吗?”萧遥很是自觉的挪出了林逸然的怀抱,真是的,不就是窝了一下你心上人的怀抱嘛,有必要这么凶狠的看着我吗? “从头开始说。”萧诩瞥了一眼萧诩,收回目光。 林逸然则是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和一个孩子争风吃醋的人,只是心里某些地方却觉得慢慢变柔软,变温暖。 “贾嫔怎么被发现有身孕开始吧,我也想听听原版的。”林逸然笑着说,“嗯?”林逸然回头看了看装作不在意的萧诩,再看看刚才被握住的手,笑了,回握回去,果然,眸子温和了不少。 “奥,那我说了。”萧遥很是悲伤的开讲了,他发现自己现在就好像是多余的,呜呜,本宫好可怜。 没想到这小孩还挺会讲故事,可能床头故事听多了,随着萧遥的讲述,时间回到了一个月前······ “气死本宫了,端嫔那个狐媚子竟然当众打我的脸,本宫有朝一日一定要她好看。”贾嫔脸色铁青的坐在梳妆台边,一张娇美的面庞因为气急而变得有些扭曲。 “娘娘你怎么了?端嫔怎么惹你生了这么大气?”抱琴刚从外边回来就看见贾嫔这般,不由得心中叹息,姑娘以前是多么温和知理啊,没想到自打进了宫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成了嫔以后。 “怎么惹我生气?还不是为着那糕点的事。你可记得那次圣上让我给她做荷藕雪晶糕的事?”贾嫔一见是宝琴,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这是她自家中带来的女婢,从来都是最对自己忠心的。 “奴婢记得,那次可是让端嫔威风了好久。可是这又何今儿个的事有什么关系?”抱琴走过去替贾嫔捏捏肩,“娘娘,您的身孕也不能一直瞒着,在这样下去该显怀了。” “哼,不说这还好,一说我就气。这端嫔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就和圣上说她胃口不好,御膳房的东西看到就恶心,唯有上次我做的糕点让她喜欢,竟然叫圣上让我为她每日为她做糕点,可气的是圣上竟然答应了。”贾元春一只手死死地抠着梳妆台边的雕花,“结果我做了之后她竟然只是看了一眼便开始干呕,重复换了好几道竟然都是一样,明显就是装的,但是圣上居然训斥了我,那柳贵妃也是个不要脸的,居然一句话都不替我开解,直到做了第八道她才勉强吃了下去。”贾嫔那是越说越气,脸色涨红,知道那好好的涂满了丹蔻的长指甲齐根而断才猛然惊醒。 “娘娘!”抱琴一声惊呼,连忙去查看贾嫔的小手指,已经有血流出来了,急的抱琴一把从妆奁盒里拿出药膏,“娘娘何苦在意这些。娘娘也是有身孕的,等适合的时机到了圣上知道了娘娘的身孕,那么必然就会垂怜,那恩宠必然胜过端嫔。再说这端嫔的家世背景又哪里能与娘娘你相比,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因为有了身孕才提升为嫔的。” “这倒是。端嫔那个没脑子的,这孩子还没稳当就说出来,这宫里不知道多少眼睛看着呢,本宫现在就坐等那贱人怎么哭。”贾元春听了这话脸上倒是露出了笑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就算没人动手,本宫也绝对不会容许那个孩子生下来,一个太子就已经够了。” “娘娘的话极是。”抱琴柔声道,一边帮着贾嫔细细地抹药膏,只是这心里却是凉飕飕的,这宫里的女人都是没有心的,孩子也是用来争宠的,这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真的好想离开。但是即使如此,为了姑娘也要熬下去啊! “娘娘,重华宫中来人了,柳贵妃说端嫔出事了。”小宫女气喘吁吁的从外边跑了进来,很是惊慌的样子。 “什么?端嫔出了什么事?”贾元春心里一喜,呵,端嫔终于出事了吧。 “端嫔娘娘的肚子里的龙种没了,就是在吃了贾嫔娘娘您的糕点后不久,所以柳贵妃让您到重华殿去一趟,圣上那边已经有人去请了。”这边小宫女还没有说话,一个嬷嬷便已经带着四个两个大宫女出现在了贾嫔的望春阁,贾嫔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柳贵妃身边的柳嬷嬷,那是她从柳家带到宫里的。 “这关本宫什么事?本宫什么都没有做!”贾嫔一听这话立刻就站了起来,唬的抱琴赶紧去搀扶,这娘娘可是有身孕的。 贾元春这会儿可是慌了,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端嫔会有事,这谋杀皇子的罪名她可是担不起的。 “奴婢也不知道,柳贵妃娘娘让您现在就过去一趟,去迟了怕是圣上都到了。请吧,贾嫔娘娘。”柳嬷嬷走上前,那老脸是没有一点的表情,平整的就像一块砧板。 “好,本宫就和你们去一趟!本宫还就不信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是端嫔那陷害本宫。”贾元春恨恨的说道,一边搭着宝琴的手就往外走,也不管柳嬷嬷她们。 当贾嫔的软娇才到了重华殿外院的大门口便立时被拦了下来,元春一看便知是圣上身边的大总管福全,心下一沉,没想到这圣上已经到了,这下便失了先机,还不知道那些狐媚子会和圣上说些什么,还是快点进去吧,只是事情哪里会那么便宜。 “贾嫔娘娘,皇上有旨,让您在这重华殿的外边跪着,他现在没空见您。”福全公公笑得就和那向日葵似的,可是那话对于贾嫔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圣上果然误解他了吗? “公公可知道圣上为什么这么做?这端嫔一事真的与本宫无关,本宫要见皇上,本宫可以解释。”贾嫔焦急万分,急着就从软轿上下来了。 “这奴才也不知道,奴才之负责传旨意。”福全公公还是那般的笑脸,“皇上那边还等着奴才呢,娘娘您还是赶紧跪了,奴才也好去复命。” “本宫知道了。”贾嫔咬牙,直直地跪下,一脸的不甘,抱琴在一边干着急的看着福全,“公公还是赶紧去回禀皇上吧,娘娘这两天可是身子不好的。”抱琴急急地说道,她想到这贾元春有孕在身还要吃这般的苦哪里就能不急了。 “咱家这不是正要去嘛!”福全赶忙往门里走去,只是刚进了门他就开始不紧不慢的走了,圣上可是说了让贾嫔多跪些时候的,再说他也想让贾嫔多跪跪,每次就她最容易让圣上抽风,然后就是他倒霉。 这福全那是一去不复返,一点影子都没有。 这大夏天的头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那是要人命的,不是谁都像林逸然那般畏寒不怕热的,再者这贾元春可是有孕在身,哪里就能坚持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头晕眼花,再有着那前来探望的嫔妃们轻视的眼神让贾元春如芒在背,很是气急,然后,晕过去了。 “娘娘!娘娘!快叫太医,叫太医啊!”抱琴一阵急吼,一边抱着贾嫔一边死命的叫着,没一会儿便有宫女太监来了,七手八脚的将人贾嫔给抬回了望春阁。 而后贾嫔很自然的被太医整出了有孕,端嫔之事皇帝也不再计较,只是这皇帝却是一眼都没有来看过贾元春,更别提像端嫔一样提位分了。 “娘娘,您好生歇着吧,一会儿安胎药就来了。”抱琴看着双眼无神躺在床上的贾嫔道,她也很为贾元春伤心,毕竟是从小的情分。 “一定是端嫔陷害我的,否则本宫现在就是妃了,哪里还容得柳贵妃一家独大,都是端嫔那个贱人,不,也许是柳贵妃那个贱人,一定是她的一石二鸟之计。”突然贾嫔的双眼放出狠毒的光,连床单都被抓的变了形。 “娘娘何苦想这些,现在龙子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娘娘一举得男,那么位分迟早是会上去的。”抱琴拿帕子为贾元春细细的擦脸,轻声安慰着。 “哼!说的也是,这孩子才是立身的根本,只有端嫔那个蠢货才会舍掉孩子来除掉本宫,要是本宫一举得男,这孩子必然是个好的,那么到时候太子也不一定能······”贾元春冷冷地笑了,这后面的话即使不说谁都明白,抱琴却是心下一惊,她一直知道自己从小跟的姑娘心大,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姑娘竟然会瞄上了那个位子。先不说这太子自打生下来后便已经是太子,而且自小聪慧异常,即使圣上平时颇为冷淡,但是就说在太子的母家可是柳家啊,那哪里是贾家能比得上的,自家姑娘怎么就一点都不明白呢!算了,现在姑娘心情正不好,还是以后再劝着吧! “看来你父皇放在宫中的眼线不错嘛,连这种小事都会回复。”林逸然摸了摸萧遥的头,“想来这也是你父皇的手笔吧!一下子膈应了两个忠顺的党羽,啧啧,你们皇家人啊······”颇似无奈的摇摇头。 “小叔叔你根本没有立场这么说,你是最精的。”萧遥撅起嘴,不满的说道。 “那后来呢,你今天是又为什么失言?”萧诩问道,只是加重了握林逸然手的力道,弄得林逸然很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还能为什么!自从她有了身孕后母妃都免了她的请安礼了,她却还是天天去重华殿膈应母妃,一直暗示本宫不是母妃亲生的,母妃只是本宫的姨母而已,她很快就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什么的,没得让人看的心烦,虽然母妃不在意,可是本宫却看不得她那嚣张张狂的样。她也不想想端嫔的前车之鉴,本来还以为是个脑子的,结果,哼!”萧鸿嘴一撇,直接不再说话。 “贾家可就没个清楚的,殿下可是要谨记这一点的。不喜欢就弄点苦头让她尝尝便是,与这种人较真那是在苦自己。”捏了捏萧遥软乎乎的脸,林逸然再看看萧诩,心下有些郁闷,难道我要与软乎乎的包子无缘了? “主子,林公子,林府到了。”马车外边传来了萧诩随侍的声音,那叫一铿锵有力,没错人家正是乾云十六骑之一,现任将军府总护院。 “走吧,我也该去看看玉儿了。”林逸然率先下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如何,这回算是一点点虐到贾元春了吧!不过啊,好戏在后头! 下章是小太子的重头戏啊,期待不? 41第四十章 一片伤心画不成 “这是······世子爷?”林管家这么多年来头次对自己的判断发生了怀疑,要不是萧诩的那股子冰冷的气质一直没变,怕是林管家直接就认不出来了。 “清则爷爷现在你应该叫他镇国将军了,要知道现在乾云百姓只知有镇国将军萧诩,而不知道有睿亲王世子。”林逸然径自笑笑往里边去了。 “是是是,是我糊涂了,确实是将军大人。要知道现在将军可是我们乾云的英雄,前儿个上街还总是听人说要加入炎军呢,快些里边请吧,额,这位是?”这孩子确实没见过,可是经过刚才的事林管家又不确定了。 “爷爷好!我是大将军亲戚家的孩子,姓柳,叫我遥儿就好了。”萧遥笑眯眯的凑到林管家的面前,一对小酒窝加上湿漉漉含笑的眸子,怎么看都是一纯良无比的孩子,一下子就让林管家喜欢上了。 “真是有礼的孩子,也快点里边去吧!刚刚厨房里边才做出来的新点心,保准小公子喜欢。”林管家笑得相当和蔼,一看就知道很喜欢萧遥。 “好!”萧遥很是乖巧的答应了,看看后边面无表情的萧诩,歪歪头,最终决定不理他,跟着林逸然的脚步近了花厅。 “将军你也快请吧,想来你也好久没尝过林家的糕点了。”林管家熟稔的说着,一边引着萧诩往里走。 “林管家,我这些年都没有回来,老师师母都还好吧?”萧诩目视前方,一边向林管家询问,只是口气缓和很多。 “放心吧,老爷和夫人都是顶顶好的,刚才还来了信说夫人又有身孕了呢!”林管家一说到这里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林家又要有一位小主子了。 “那逸然呢?他的性子一向过于淡然,不知道可曾结交到好友。”萧诩问的不以为意。 “唉,说到这儿还真是让人操心。大爷自从您走了之后再扬州几乎就没有可以相交之人,您也知道大爷一向早慧,平凡之人又不被他看在眼中。”林管家叹了一口气,只是他没有发现萧诩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欢喜和微微勾起的嘴角。 “不过好在来了京城之后倒是结交了那柳云清柳公子,那柳公子也是个人中龙凤啊!”林管家此时语气才有些上扬,“据说今年刚刚十七,两年前那也是探花出身啊,难怪大爷这最不喜与人结交的也会与柳公子相处的来。” “是吗?柳云清倒是不错。”萧诩的口气听似与平常无异,可要停下来等他们的林逸然却在心内笑得无奈,甚至有些内伤,这酸溜溜的语气别人不清楚可是他却清楚的很,只是他为什么却高兴的紧呢? “诶······嘿嘿!”同样停住的萧遥却别有深意的看了萧诩一眼,这皇伯伯现在的气场和宫里那些后妃知道父皇去了别的女人那里有点像啊! “嗯?玉儿的琴音真是越来越好了。”林逸然眯着眼侧耳倾听着那从后院里面传来的琴音,高山流水啊,这难度可是很高啊!要知道现代人的高山流水都是古筝版的,古琴版的那可是已经失传了。 “好美的琴音,不知道和小舅舅的哪个更好,小舅舅的琴技还是母后启蒙的呢,只是再也不能听到母后弹琴了。”萧遥眨眨眼说道,有些失落,作为太子,琴棋书画那是从小耳濡目染的,他不需要精通,但是却必须以此来培养作为一个君主必要的涵养,这是乾云历来的规矩,君主那必须是文武双全的,也不知道是萧家人的基因好,还是怎的,那倒真是代代皇帝皆是不俗,如果除去他们的抽风。 “好了,我先进去看看玉儿,想来她也该担心了。”林逸然笑笑便要往后边去。 “小叔叔遥儿也要去,遥儿想看看那个能够把琴弹得像母后一样好的玉姑姑。”遥儿一把拉住了林逸然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逸然,其中悲伤真不敢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孩子会有的,林逸然一瞬间心软了。 “好!不过你小子还真是滑头,这玉姑姑已经叫上了。”林逸然捏捏萧遥的鼻子,一脸的宠溺,看得萧诩在一边不停地放冷气,林逸然看着萧诩眉头一挑,满眼的好笑之色。 “怎么大将军也想跟着,可是您今年可不是和遥儿一样五岁,而是已经双十有一,我林家女儿可不是你能见的。”林逸然竖起一根手指在鼻子前面晃了晃,一副调皮的神色,看得萧诩心中一动,这样的林逸然真是让他爱煞了。 “好了遥儿,我们走吧!”说罢林逸然牵起萧遥的手便往后面去了,萧遥还不忘得瑟的朝萧诩挥挥手,得到的是萧诩一个冷酷的笑,吓得萧遥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嗯,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玉姑姑是仙子吗?”萧遥抬头问林逸然,而后又再次看看眼前的场景。 紫藤花架下女子一身藕荷色的撒花烟罗衫配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一支碧玉玲珑簪更是衬得人玲珑剔透,好似空谷幽兰,素手拨弦,好一个仙子般的水灵人物。 “对,你玉姑姑确实是仙子。”林逸然微微一笑,绛珠仙子可不就是那仙子嘛。 “哥哥!”一曲终了,黛玉看到那站在树下的一大一小惊喜的叫道,“可算是回来了。” “哪里就有那么好担心了,不过是在故人的府上住了一夜罢了。”林逸然牵着萧遥的手走了过去。 “这个孩子是?”黛玉一见萧遥便问道,要知道自己哥哥一般可是不带人回家的,更别提这林家的后院了,不过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可爱,只是为什么那双眼睛却看着寂寞的很呢?就和哥哥一样。只不过哥哥是用淡漠来掩饰,这孩子确实将其隐藏在纯真之后。 “玉姑姑好,我是遥儿!是萧诩伯伯亲戚家的孩子,姑姑的琴很好听,就和娘亲一样好听。”萧遥松开林逸然的手,一双大眼睛抬头看着黛玉。 “啊,原来是故人亲戚家的孩子啊!”黛玉笑得温婉,只是这心里却是一阵的悲哀,萧诩她知道是皇室中人,那么这孩子的来历怕是也不简单,看那双寂寞的眼睛想来也遭受了不少,“母亲?遥儿的母亲琴也弹得很好?” “是!可是母亲两年前去了,遥儿也再不能听见了······”说到这里萧遥神情有些悲伤,连灵动的眸子也有些黯淡了,林逸然不由得摸摸他的头,他似乎总是容易对这个孩子心软呢! “玉儿再抚一曲吧。”林逸然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黛玉说道。 “好。”黛玉没有任何的犹豫,看向萧遥问道,“遥儿想要听什么?” “《梅花三弄》,这是母亲最喜欢的曲子。瘦梅傲雪,自有一股高洁风韵,不可侵犯。”萧遥这会儿又笑了,他才不要哭呢,母后说过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很多人,保护乾云的。 “那我就抚一曲好了,可能没有你母亲好,但是也勉强能入耳吧!”黛玉重新坐回琴台前,双目微阖,一曲《梅花三弄》幽幽响起。 “嗯?”林逸然发现自己的手边似乎有湿意,低头一看,萧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他的手臂上无声地啜泣了,看得连林逸然这种冷清之人都是心下叹息,皇室子女最是心酸。 “遥儿如何?”黛玉一曲完毕看向萧遥,此时的萧遥早已经擦干了眼泪,又是那个有着明媚笑颜的孩子了。 “嗯,好听!除了娘亲的曲子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梅花三弄》,连小舅舅也比不上!”萧遥丝毫不吝惜赞美之词,一双眼里全是慢慢的喜欢。 “小舅舅?”黛玉一下子愣住了,要知道除了林逸然,她可是几乎没有接触过外男的名字,当然,贾宝玉除外。 “我小舅舅最擅琴,他的琴技在乾云可是一绝,不过今日听来似乎玉姑姑的更好。”萧遥有些兴奋的说来,他的小舅舅一直是他崇拜的人,当然现在又多了两个。 “遥儿······”林逸然把萧遥的名字叫的极为和蔼,眉眼带着最是温和的笑。 “额,我错了!”萧遥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不该在闺阁女子的面前提外男,即使那个外男是自己的小舅舅。 “大爷!”一声叫唤,立刻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回头一看正是提着食盒的红袖。 “怎么了?”林逸然问道,“这是来给玉儿送点心吗?” “是,今儿个做了新点心,就想着给姑娘送来了。对了刚才我遇见林管家了,他正在找大爷呢,好像是有人来找大爷了。”红袖一边从食盒里边拿出两碟子点心,一边说道。 “哦?有人来找我?那我还是出去看看吧!遥儿要一起吗?”林逸然看着萧遥问道,只是这孩子一双眼全盯那糕点上了,“小子,你们家还差了这糕点了?”林逸然一巴掌拍在了萧遥的脑袋上,惹来了萧遥一个哀怨的眼神。 “家里的没这么精致嘛!”奶声奶气的委屈声音,林逸然觉得自己嘴角有些抽搐,这明显是装的,可是女孩子们就吃这一招啊。 “哥哥你去吧!遥儿就在这里我照看这就好了,反正是孩子,哪里会有事。”黛玉显然被蛊惑了。 “好吧,随便你们,我先走了。”林逸然无奈的摇摇头,往前面去了,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 “逸然,刚才的琴音为何人所奏?”这厢林逸然才踏进前厅,还没来得及啊看看厅里有什么人,一个人影便已经窜到了他的面前,定睛一看,不是柳云清又是哪个,只是此时完全没有平时老神在在的模样,完全是狂热啊,狂热! “与你无关!”林逸然的脸色那是要多冷淡要多冷淡,什么人啊,一来就问人家姑娘的事,作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祾煦殁殇亲的地雷,嘻嘻,么么哒! 这一章总算把冷落依旧的林妹妹放出来了,亲们看出暗示了,林妹妹的CP,我已经快明示了呀! 亲们求评啊,打滚中····· 42第四十一章 薛家慌乱 “什么,你再说一遍!”薛姨妈一把拉住了前来梨香院报信的彩霞,脸色有些可怖,完全没了平时那慈善人的模样,“蟠儿怎么会被人抓到大理寺去?”薛姨妈急切地问,显然她已经把薛蟠在金陵犯事的旧事给忘了。 “额,姨太太您冷静着些!”彩霞明显被薛姨妈这模样给吓到了,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母亲,您先坐下来,听彩霞姐姐将事情讲清楚,您这样也于事无补。”倒是一边的薛宝钗冷静,愣是拉住了薛姨妈,让薛姨妈坐了下去,“彩霞姐姐你慢慢将事情给我们讲清楚。”薛宝钗虽是眼眶微红,却仍然向彩霞端庄一笑。 “具体的情况太太也不是很清楚,太太也是听老爷回来这么一说的。今日在蓉大奶奶的葬礼上老爷和二爷正在和北静王说这话,薛大爷一个人在后边,谁知道突然就被人抓了去。当时北静王也阻止了的,可是原来那抓人的是现在的镇国大将军的手下,奉的也是大将军的令,北静王也是无可奈何,现在正在大理寺呢!太太说这次的事怕是难以善了。”彩霞一五一十的将王夫人嘱咐的话说了出来,看着薛家母女俩的脸色越变越差,薛姨妈直接接雪白了一张脸。 “怎么会这样?”薛姨妈双眼无神,“彩霞,你家太太呢?她在哪儿?我要找她商量商量!”薛姨妈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吼吼的说道。 “太太正在和老爷商量事情,现在还抽不开身,要不我去回禀一下好了,请姨太太先不要急。”彩霞轻声安慰着,这姨太太不管怎么样也是太太的姐妹,这薛姑娘更有可能是未来的二奶奶,不管怎样先安抚好才是。 “那你快些去吧!”薛宝钗此时也急了,只是她比薛姨妈却更清楚,虽然她不知道这北静王是谁,但是好歹是个王爷,连这王爷都对那镇国将军退让三步,这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是,我现在就去。”说罢,彩霞向着二人行了一个礼匆忙离开了。 “钗儿,怎么会这样?”薛姨妈泪眼婆娑看着薛宝钗,薛宝钗连忙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现在就指望你那姨妈能有所作为,救出这蟠儿了,我可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母亲我看这事悬!”薛宝钗皱着眉,“您想想连一个王爷都阻止不了这事,更何况姨妈?再说现在这贾府可不是当初的贾府了,那袭了爵的贾家大房可是已经离开了,怕是更没指望。” “什么?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你父亲统共这一点子的骨血啊!”薛姨妈此时更加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说她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 “母亲,我记得薛蝌和宝琴他们不是还在京城吗?我们使人去拖薛蝌去大理寺查查,与其在这里盲目的担心,不如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薛宝钗建议道,倒是个能拿主意的。 “对对对!还是钗儿你有主意,好,我立刻使了人去找薛蝌。想来我是他长辈,这点小事自然是允的。”薛姨妈这会儿清醒过来了,立刻使了人去找薛蝌,要他帮忙。 这边王夫人伴着彩霞亲自到了梨香院,一眼便看见了精神萎靡的薛家母女。 “姐姐,你可算来了!”薛姨妈一把抓住了王夫人的手,忧心忡忡,引着王夫人坐了下来。 “姨妈安好。”薛宝钗站起身行了个礼,“劳烦姨妈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过懂礼,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麻烦!”王夫人看着出落的越来越标致端庄的宝钗笑着道,“你们也很不必担心,蟠儿自然得救得。彩霞出去守着,我和姨太太说会儿话。” 彩霞应声出去了。 “可是姨妈,不是说连王爷都阻不了那镇国将军吗?”薛宝钗提出了疑问,她对这府里的情况可是看的比一般人清爽些。 “此事确是艰难些,不过到不是没有可能。你们忘了还有宫里的贾嫔娘娘了吗?要知道娘娘现在身怀龙子,想来圣上也是疼惜的,还有三天也到了可以到宫里拜见娘娘的时候了,到时候我将这事和娘娘说说,必然是行的。”王夫人一说到宫里的元春那是神采飞扬,这个女儿那可是她半生的骄傲。 “可不是,贾嫔娘娘还在宫里呢!倒是我们想歪了,把这茬给忘了,想来娘娘那般的受宠,必然能有办法的。”薛姨妈这下子那是真把心放下了一半,脸色好了不少,看向王夫人的眼神更加热切了些。 只是薛宝钗却没那么乐观,她冷眼瞧着贾家二房,这贾嫔虽然在怀有龙子,可是却宫里却没有一点的赏赐,更别提是提位分了,恐怕这贾嫔压根就没那么受宠,不过心里这么想,但是面子还是要做足的。 “那真是多谢姨妈了!”宝钗盈盈一拜,倒是被王夫人直接拉到了怀里。 “这钗儿真是出落的越发标致了。”王夫人笑得和蔼,一边拍拍宝钗的细嫩的手,“比那些自以为是书香门第的女孩不知道强了多少。”这书香门第的女儿自然是指林黛玉,只是却让薛宝钗心中一苦。 薛宝钗每每想起那天林黛玉在贾府不顾贾家脸面慷慨陈词的模样就心酸不已,因为出身书香名门,因为有一个江南总督的父亲和举人的哥哥,明明自己比她还要出挑,可是林黛玉却能狠狠打贾家的脸,而她薛宝钗却只能看人脸色,小心讨好,这一天一地的差别让她不忿久矣。于是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嫁一个名门之家的决心,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对我小心讨好。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娘儿俩也别太担心,有宫里的娘娘呢!”王夫人慢慢嘱咐着,复又道,“其实娘娘在宫里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上次去宫里看她的时候叹气来着的。这宫里全是些势利眼,太监宫女哪个不需要打点,一打点就是银子,别说平时的俸禄要搭进去,就连家里送过去的也不见得够。”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话都到了这里了,薛家母女那就是再笨也是明白了,人家这是在哭穷,人家女儿在宫里做什么事都是要银子开路的,你薛蟠的事也不例外啊!既然你求了人家,总不能让人家既出力又出钱吧!于是薛姨妈立刻使了一个眼色给一边的薛宝钗,薛宝钗立刻会意。 “姨妈请稍等,钗儿有事一会儿就回来。”说罢向王夫人行了个礼,便在王夫人明显更加温和的眼神下走进了内室,没一会儿便手里捧着一个匣子出来了。 “姐姐,这是我的一点子心意,也算是为宫里的娘娘出份力,不算多,也就是十万两,但愿能帮上娘娘一点子。”薛姨妈笑着说,只是心里到底却肉疼的不行,这薛家的铺子是越发的不行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她那真是心里滴血啊!虽然她们早就在王夫人没来之前就料到了,所以才会早早的准备好。 “这也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罢了。”王夫人将匣子放在了下手边,“蟠儿的事就交给我好了,过会儿也该去用晚膳了,钗儿不如一起去吧,老太太昨儿个就说这好久都没和孩子们一起用膳了。”王夫人拉着薛宝钗的手笑着说道。 “本是不应该辞姨妈的好意的,只是母亲现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想多多陪着,还望姨妈不要介意。”薛宝钗一脸的歉然,王夫人倒是没有在意,她不过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王夫人告辞后便施施然的走了。 “钗儿,你刚才为何要辞了你姨妈?”薛姨妈不解的问道,她知道自家的姑娘是个有主意的,所以当时并没有拦着薛宝钗。 “母亲忘了薛蝌还没有来回报吗?宫里的娘娘固然有用,可是我们也不能大意,自己还是要多多了解些的。”薛宝钗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 “还是钗儿你想得周全,但凡你那个哥哥有你的一半,我哪里还需要这般的担心啊!”薛姨妈说完眼泪便掉下来了,赶忙拿帕子擦了。 薛家母女一直快到晚膳时间才等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薛蝌。 “你大哥哥到底怎样了?”薛姨妈一见薛蝌连口水都没让人喝上就开始问上了,连一向周全的薛宝钗也忽视了,因为在她心里薛蝌是不用讨好的存在,自不必这般的细心。 惹得薛蝌心中一阵的不快,自己为了你家的儿子,那是又出力又出钱的,还看人家的冷脸,到了竟然连口水都没有。 “我哪里能见到大哥哥了!我才去了大理寺跟人家问这事,谁知道那些个小吏一个个守口如瓶,结果还好发现了一个滑头的,花了二十两银子才知道这大哥哥已经被刑部的人提走了,我紧着就去了刑部,可是这回那是一个字都没有打听到。”薛蝌稳稳的说着,不见一点浮躁。 “蝌儿你竟然这点子事都办不好,要知道那贾琏办这种事一向是手到擒来。”薛姨妈失望的说,口气中不免对薛蝌有些不满。 听得薛蝌差点一口血就喷出来,这贾琏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人家是官家子弟,从小就接触当官的,也是从小就接手这些事,他薛蝌那是商人,商不与官斗啊!再说那贾琏可是比他大的不少,做事自然老练不少。 “母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刑部想来那琏二哥哥也是不容易打听消息的,再说蝌儿还小呢!”薛宝钗这会儿倒是觉得自家母亲过了,毕竟是你拜托人家办事的,人家也没那个义务啊,“晚膳时间也到了,不如蝌儿就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谢谢姐姐的好意,只是宝琴还在家等我呢。我要是不回去她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再说她要的玩意我还没给买呢,一会儿正好去街上买了带回去。”薛蝌辞到,行了一礼道,“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走了。” “好吧,你就先回去吧!别叫琴儿等急了。”薛姨妈倒是没有挽留,薛宝钗就是想再留那也是不行的。 薛蝌便匆匆离开了。 “母亲何苦这般,我们现在无可用之人,您要是把薛蝌得罪了,我们上哪儿再去招人帮忙?”薛宝钗此刻也有些埋怨。 “有娘娘就行了,娘娘可是怀着龙子,哪里就不行了。好了,快些用膳吧,否则是会熬坏了身子的。”薛姨妈也不听薛宝钗的,她一心放在了宫里的贾元春身上,薛宝钗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去用膳,心里却叹息异常。尤其看看刚才薛蝌对薛宝琴的宠爱,想想那次来的林家的那位少年举人对林黛玉的关怀,再一想薛蟠,心中那是酸苦异常,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没个好家世就罢了,连个疼自己的哥哥都没有,还尽添乱,一时间眼泪便掉了下来,但是在薛姨妈现在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哪里有时间来管女儿的异常啊,只能说这薛宝钗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一边要虐薛宝钗一边觉得她也是以可怜人呢?诶,都狠不下心了! 43第四十二章 进宫与往事 “所以,柳云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林逸然眯着眼靠在萧诩的怀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萧诩很自觉的把他又搂紧了点,直接无视了车厢里边的另外一个人。 “啧啧,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歪腻,看得我牙酸,光天化日的,这样有伤风化啊!”柳云清呲牙,一边摇摇头到,这动作被他做来到有了那么一股子洒脱的意味,“至于我的目的嘛,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心经》琴谱我希望你可以转交给令妹。”柳云清没有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古卷,递到了林逸然的面前。 只可惜现在林逸然已经看不到了,因为他已经在萧诩的怀里睡着了······萧诩换了个姿势让林逸然睡的更舒服些,有些心疼的看着林逸然的困倦的模样,这两天他可算是知道了,虽然人都盛传林家大爷那是天纵之资,可是他现在却是知道那也是林逸然辛苦所得。为了明年的春闱,林逸然那也是和一般读书人一样彻夜苦读啊。 冷冷地看了柳云清一眼,示意他闭嘴,而后继续低头看着林逸然的睡颜。 这都叫什么事啊?柳云清在心里无奈道,还好他已经有些适应了,要知道才开始他看到这位冷漠大将军的萧诩被人替换的感觉。不过他容易吗?他不就是想宝马赠英雄嘛,虽然这么说有些不搭,但是这《心经》琴谱在他手上已经超过三年了,可是他愣是一点不得其神韵,前日终于听见一天籁之音,无论是技巧还是意韵都是顶尖的,那真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虽然他是没见到人,但是听其音便可知其人。 在林逸然淡淡地眼神和萧诩冰冷的气息中他愣是什么都没问出,不过好在还有一个萧遥,结果才得知那是林逸然的妹妹,林家嫡女林黛玉。于是那日回去便将这本《心经》找了出来,既然自己无法弹奏,那么便将它送给匹配之人,但是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人家林逸然说了,林家女孩的名誉要紧,不受外男之物,这才有了今天他跟着二人往皇宫去的戏码。 柳云清一个人在那里纠结,但是他却没有发现窝在萧诩怀里的林逸然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还有便是那萧诩眼中一闪而逝的戏谑。 马车颠簸了一路,终于在皇宫门口停了下来,萧诩唤醒了林逸然,三人一起下了马车,往前一看,那福全正迎了上来。 “奴才给镇国将军,柳大人请安。”福全给二人打了个千,一边顶着招牌的笑脸看向神色淡然的林逸然,“这位想来就是林公子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破有林公之风啊!”福全作为大内总管那是有品级的,虽然只是五品,但那也是太监的最高品级了,所以自然不可能向一个还只是举人的林逸然行礼,只是他对于林家以及这林逸然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清楚的很,那是自己万万得罪不起的主啊,当下那是异常的客气。 “公公过奖了。”林逸然笑着微微点点头,自有一股清旷傲然之意。这公公他早就从天机阁的画像中看过了,曾经他还可惜过,这么一个好苗子竟然为萧鸿那不着调的做事。 “就光说话了,三位快些请吧,圣上可是等很久了,这才让奴才到这宫门来等着。软轿已经备好。”福全紧着说道,有张有弛才是一个好奴才。 三人上了轿子,复又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御花园,那时林逸然已经有些乏了,心里不由得对宫里的人表以同情,那些主子还好,看看那些太监宫女,啧啧,那脚力得走了多少的路才练出来啊。 “碧波亭。”林逸然瞄了瞄那四面环水的凉亭,挑了挑眉,他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真想到了风波亭,岳飞惨死啊,不知道这亭子有没有惨死过大臣。不过他却知道这碧波亭一般进不得,除了君王心腹再无他人。由于四面环水想要偷听偷看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周围皆是暗卫。 “奴才就伺候到这里了。”福全行了一礼,低头道,他还要望风呢! “你下去吧。”萧诩没有废话,直接挥挥手让人下去了,福全在心里泪流满面,萧家人就是讨厌,过河拆桥啊! “臣参见皇上!”这是有官职的二人。 “学生林逸然参见圣上。”这是现在还只是白身的林公子。 “皇伯伯,小叔叔,小舅舅!”早就等在一边的萧遥看着三人高兴的不行,实在是这皇宫无趣得紧,他又不能总是出去,于是只能盼着人家进来了。 “咳咳,老师倒是生了个好儿子,朕以后又多一肱骨之臣啊!”某皇帝君完全忽视了经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位,目光在林逸然的身上扫视,好像要从林逸然的身上看出点什么。 “萧鸿,你是不是常年不活动身子骨皮痒了,要不要我们练练?”萧诩一个闪身挡在了林逸然的面前,那眼神就像开了封的绝世宝刀将萧鸿割成了一块又一块,看得萧鸿毛骨悚然。 “遥儿可看出什么了?”柳云清笑着问在一边看戏的萧遥。 “以后我唯皇伯伯马首是瞻,皇伯伯事事以小叔叔为先,所以以后小叔叔是最大的。对吗,小舅舅?”萧遥一脸天真的望着柳云清。 “孺子可教也!”柳云清微微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萧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有本事你也这么看林逸然!”萧鸿恼羞成怒,愤愤然道。 “太子殿下对圣上真是孝顺有加,连这等小事都告知圣上。”林逸然的话不咸不淡。 “那是,朕的儿子自然事事都告诉朕,否则朕还不知道被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呢!”萧鸿一阵骄傲,倒是萧遥脸色一下子煞白了,父皇你这是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啊,早知道如此自己就该拼死抵抗不告诉父皇的。 “那个我可以解释的······”萧遥一脸委屈的看着似笑非笑地林逸然和面无表情的萧诩,求救的看向柳云清,结果柳云清望向一望无际的湖面,就差来一句今天天气不错了,要知道他现在也是有求于人家啊! “皇上学生有一句话不只当讲不当讲?”林逸然走到萧鸿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看向萧鸿。 “当然可以,快些将来。”萧鸿一脸我绝对洗耳恭听的模样,内心愤懑,朕是皇帝啊,朕一定是乾云有史以来最悲催的皇帝,看看,连个臭小子朕都不敢得罪。 “学生的老师曾言,这孩子最需磨砺耐性,尤其是将担大任者,所以学生以为太子殿下实在不宜再往外去,而是应该坐于宫中磨砺心性。”林逸然慢条斯理将自己的意见讲出,而一边的萧遥那小脸煞白煞白的,不要啊,我不要被困在这皇宫中,小叔叔你太不要脸了,你欺负人。 “嗯,朕也觉得此言甚是,那么遥儿,从今天开始两年之内不要再出宫了!”萧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遥儿好像你这段时间也不怎么用功了,现在就去吧,把那四书五经给朕抄录个两三遍,去吧去吧!”萧鸿转过身去不忍心看自家儿子那悲催的小表情,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父皇······我······”萧遥一见没人理他,直接扭头走人,本宫要要去找母妃,你们欺负人! “睿亲王呢?”林逸然突然问了一句,“不是说他也要过来的吗?难道病了?” “他哪里是病了不能来,那是不愿来,不敢来!”萧鸿嗤之以鼻,但是神色却是凝重了不少。 “不敢?”林逸然眉头微皱,他可从来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这睿亲王不敢的,看了看身边的三人,意思很明显,来个人给他解说一下。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柳云清摆摆手,他也很好奇。 “你知道为何皇叔要收你为义子?”最后还是萧鸿开的口,脸色凝重的看向林逸然。 “除了因为我能够接手天机阁之外还有什么原因?”林逸然直截的问道,既然萧鸿能这么问他,那么自然不会是他能想到的原因。 “呵,难怪皇叔总是说你是最像那个人的,不仅仅是性格,连这问话的方式都这般的相同。”萧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像一个人,那个人看来对义父很重要?”明明是问句,林逸然却说的笃定无比。 “那人的名字叫君无心,是父王最爱的人。”萧诩冷冷地声音响起,“父王年轻的时候为了逃避皇位一直处于江湖之中,十二岁离宫,用十年的时间创立了现在让世人闻风丧胆的天机阁,而君无心就是当时从天机阁的炼狱训练场中走出来的,而后成了天机阁朱雀堂的堂主,与父王出生入死,两人最终走到一起,然,君无心的真实身份却在这风波亭被揭露出来,他是西汉的九皇子,再后来的事我们便也不再清楚,只知道在那一年也就是我们见到君无心的那一年他便彻底消失了,至今不知在何处,父王已经苦苦寻了十六年了,杳无音讯。”即使萧诩的话很平淡,但是林逸然却能想象那样的故事,原来在那妩魅的表象之下深深隐藏着的却是最浓重的悲哀,只是有些东西即使逃避他还是存在,有些人一旦错过,那么即使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他不由得看向了萧诩,那么自己是否该抓住眼前之人?萧诩只是轻轻回握了他的手,我会等你,他用口型这么说道。 “君无心是怎样的人?”林逸然的声音依旧是那么轻轻淡淡,只是却有了一份清浅的悲哀。 “和你一样,淡漠如水,清风朗月般的存在,实则无情的紧。”萧鸿有些许好笑的说道。 “无情又怎样?”林逸然眼角一扬,倒是有了几分睿亲王的魅惑之意。 “不得了了,要不是知道男人之间根本没可能生孩子,朕真的要怀疑你是皇叔和君无心的孩子了!”萧鸿后背一阵发凉,似乎看到了萧梓的附体一般。 “看福全公公,这般忙是做什么?怕是又有人来找麻烦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柳云清倒是出声了,只是那话和话题无关的紧。 “皇上,贾嫔娘娘往这里来了。”这边福全急急地往亭子里来了,一进来便开口道。 “不知死活!”萧诩不屑的冷声道,拉了林逸然坐了下来,站了这么久想来早该累了,逸然的身体可不是他们,经不起折腾。 “有些人就是这样出门不带脑子,也不想想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萧鸿好笑的说道,“福全把人给朕拦下,她有什么话就告诉你就行了,你一会儿来恢复朕。” “是。”福全在心内腹诽,贾嫔啊,你干嘛找死,圣上今天的心情可是不错的呀! 柳云清和林逸然则在一边什么花都不说,他们是臣子可是不要议论皇家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angelica的地雷,么么哒! 这段欢乐不?下章更加欢乐啊! 44第四十三章 悲催的贾嫔 “皇上,您的宠妃是想要干什么?”柳云清靠在凉亭的柱子上闲闲的问,那眼睛看着萧鸿,他知道萧鸿一定知道为什么。 “据说金陵薛家的孩子被抓了,正好今天是探视嫔妃的日子,好像是贾家那位王夫人去说些什么话呢!”萧鸿“哗”的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摇起来,倒是有了那么一股风流潇洒的味道,拿一双眼看着端坐在对面的两人,眼中全是八卦的光,“对吧,大将军,林公子。” “杀人偿命,我这是在维护乾云律法地尊严,倒是你什么时候好好去关注一下,让那个薛蟠早点就地正法。”萧诩完全是大义凛然的样子,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啧啧,朕还真是没想到大将军有如此的胸怀,为乾云着想。”萧鸿磨牙,看着这样冠冕堂皇的家伙他想揍人。 “其实薛蟠还是有用的,没必要这么快干掉。”林逸然心情颇好,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看的周围的人冷飕飕的,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薛家那可是有钱啊,你说要是刑部的人说只要他薛家每天交足了钱就可以让薛蟠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你说这薛家会不会散尽家财来送钱呢?林家这两天缺银子啊,我记得国库也缺吧?”林逸然颇似无辜的看向对面坐着的萧鸿。 “高!实在是高!”萧鸿一脸佩服的看着林逸然,眼中全是光芒,零花钱啊,“既然是林公子想出来的主意,朕来实行,不如我们分分成吧!”萧鸿一本正经的说出了绝对不正经的话,看得柳云清一阵头疼,这到底还是不是一国之君啊。不过,柳云清心有余悸的看看林逸然,啧啧,看来这才是最不能得罪的。 “不需要分。”萧诩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看向萧鸿,萧鸿一瞬间觉得自己邪恶心拔凉拔凉的,“作为学生难道还要抢老师的银子吗?再说老师一向清廉,家里都快连锅都揭不开了,正好当补给。难道圣上你不表示表示吗?给老师家里赏点什么,用你每月的月钱。”萧诩一口气说完,而后看向萧鸿。 “你,你是强盗!”萧鸿脸色涨红的看向萧诩,再说不出话来。林家穷?天啊!他可是把天下最肥的差都给了林如海了,林如海家居然还会揭不开锅?苍天啊! “大将军严重了,虽然您说的是事实。”林逸然直言不讳。 “圣上,清之也觉得很该如此。”柳云清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没办法,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否则这琴谱那是送不出去了,“不过这贾嫔怎么还没有来?”柳云清有些奇怪,以贾嫔的脑子应该绝对做不出半路回去的事。 “怕是被绊在路上了,也许遇上了什么厉害的人呢!”林逸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的好看,“好像太子殿下才走不久啊!” “确实,殿下还很聪明。”这是柳云清意味深长的话,笑得别有深意。 “贾嫔娘娘这是要去找父皇吗?”此时萧遥正笑得一脸天真的看着被她堵在御花园的贾元春,刚才他满心委屈找柳贵妃去倾诉的时候一下子撞见了急匆匆的贾元春,于是太子殿下秉承着自己倒霉的时候一定要一个人比自己更加倒霉的宗旨,很是善意的拦下了贾嫔,“贾娘娘想来应该知道父皇现在在哪儿吧?这碧波亭可不是您能去的。” “这与太子殿下无关,本宫现在身怀龙子,想来皇上一定不会计较。本宫的事很急,还望太子殿下见谅,先行一步了。”贾元春那面若春花的脸上全是得意的笑。 “贾嫔娘娘可不要如此的着急,否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影响了本宫的小皇妹,那么,贾嫔娘娘您可是担待不起啊。”你想生皇子,那么本宫偏说你生的是女儿,看你能把本宫怎么样,贾嫔的脸不意外的白了白“本宫觉得你还是会你的望春阁好好养胎才是,人要学会心静。” “不劳烦太子殿下担心,本宫自有分寸。”贾元春气急,她一定会生下一个小皇子,一定会,“那么本宫就先行一步了。”贾元春向萧遥施了一礼,愤愤然的要走。 “贾嫔娘娘您等等,据说您的糕点做的不错啊,那么想来您身边的贴身宫女也不错!正好母妃这两天胃口有些不好,劳烦您的宫女做些行吗?当然放心,本宫一定会好好让太医给做检查检查的,绝对不会让人有机可乘。”萧遥笑得很是单纯,眸子中全是满满的纯洁的光。 “本宫记得了,太子殿下应该无事了吧?”贾元春此刻那是脸色煞白,她好容易才忘记端嫔一事,这太子却偏偏提及,分明与自己过不去,等自己诞下皇子,哼! “那本宫就先走了。”说罢,也不看萧遥,就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离开了。 而小太子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您还走不走啊?”萧遥身边的小太监福贤惴惴不安的问道,这贾嫔娘娘怕是要倒霉了。 “小福子,你说刚才父皇说本宫心不静让本宫超四书五经,你说这贾嫔娘娘怀了孩子了还到处乱溜达,那是不是更该抄抄?”萧遥皱着眉头问道。 “殿下您说的自然是。”福贤低头恭敬的说,您是太子,您说的除了皇上还有谁敢说不是啊! “这样啊!”萧遥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那你就再去给福全传个话,要他告诉父皇,就说是本宫说的,本宫觉得贾嫔娘娘的心也不静,于她肚子里的皇妹不安,本宫很是担忧,觉得她也应该呆在她的望春阁里抄点什么。” “是,奴才马上就去。”福贤急匆匆的去了,心里暗道果然如此,这贾嫔今天看来是倒霉定了。 “真是的,怎么本宫觉得现在心情好多了呢?算了,会本宫自己的宫殿吧,想来母妃也在休息,本宫就不打扰了。”挥挥手,一瞬间心情很好的太子殿下领着剩下的小太监往自己的窝走去。 “逸然,就这么让薛蟠活着?”柳云清看着林逸然问道,“不用加点什么吗?不过乾云秘法都已经用了,想来也没什么能派上用场了,除了最后送他一程。”柳云清有些可惜的说道。 “哼,我们说留下薛蟠的性命,那是对着薛家说的。反正他们又看不见人,就是薛蟠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又哪里知道。”林逸然不以为然的说道,对于那些得罪他的人,他一向没那么好心。 “啧啧,是个不错的办法。看来刑部只需要收钱就好,不需要再为国家养没用的废物。”柳云清无所谓的笑笑,他也是冷漠的人。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嗯?”萧鸿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表明了自己的极度不满,这都是什么人啊,为人臣子竟然在他的面前放肆如此。 “皇上您有问题?”萧诩瞥了一眼萧鸿,“既然您什么事都能自己搞定,不需要我们,那么明儿个我就把折子递上去告老还乡,西汉什么的您就另派人去吧。”萧诩不动声色的说着。 “不行!”萧鸿一声尖叫,狠狠看向萧诩,那眼神就像是在剜人,可是人家却熟视无睹,“好吧,林逸然你想干嘛就干嘛吧!”最后,他认输了。 “皇上,您的宠妃来了。”林逸然呷了一口茶,淡笑着说道,于是四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远方,即使看不太清,但是仍然可见乌压压的一群宫女和被众星捧月一般聚在中央的女子,主要是她的华裳太过扎眼了。 就见福全将人挡在一边,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朕的爱妃说了什么?”萧鸿饶有兴趣的模样,一边再看看那抹嫣红,笑得不太正常。 “贾嫔娘娘说要和皇上您求一个恩典。”福全低着头说道,贾嫔娘娘这回还不知道会倒霉到什么程度呢,“还有刚才太子殿下使了人来,要奴才转告皇上一件事。”福全面上不显却心有戚戚,啧啧,这皇家没有个是简单的。 “哦,朕的乖乖儿子说了什么?”这会儿萧鸿更有兴趣了,自家儿子他那是了解,怕是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 这回连林逸然都有些侧目了,他对小包子的想法也是好奇的紧呢! “是。殿下说贾嫔娘娘怀有皇嗣还是这般的坐不住,他觉得贾嫔娘娘也需要好好抄些东西,让她好好静静心,否则于萧家的下一代不好,皇室的公主最应该温婉大方,可不能是坐不住的主。”福全一五一十的说了,抬头瞄了瞄众人的脸色。 嗯,柳大人那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林公子为什么笑得这么的勾人? 咳咳,果然还是镇国将军比较正常,没有一点反应。 皇上,您的能不能和大将军学学啊,您这般巨大的反应时因为什么啊?啊? “哈哈哈!”萧鸿不顾形象的仰天大笑,“不愧是朕的儿子,真是个不错的主意。看来朕再过个几年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可以退为让贤了!”萧鸿满面红光,只是他明显忘记了萧遥的年纪这种事。 “朕对太子的话深以为然。去,福全告诉贾嫔让她把《妙法莲华经》给朕抄个五百遍,不抄好不许她步出望春阁一步。还有无限期禁足,哪天朕想起她了再说。”萧鸿一点都不在意的说着这些足以让一个宫妃跌入深渊的话。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一个宫妃被无限期禁足,那么有的是人代替她,皇帝很快就会将其忘之脑后。 “是。”福全应了一声就要走。 “子不教父之过。”林逸然看向萧鸿,意思显而易见。 “什么样的家教就有什么样的素养,难怪静不下心。”柳云清扬眉说道,他想要这个一天到晚膈应他姐姐的女人倒霉已经很久了,“臣难以想象小公主被贾嫔娘娘教导后的模样。” “这倒是有理。”萧鸿摸摸下巴,点点头赞同道。今天薛家的银子他是无缘了,那么找个人好好出出气也是不错的。 “福全啊,和贾嫔说说以后她的孩子就交给端嫔抚养吧!顺道就告诉端嫔一声,这也算是朕对她痛失孩子的补偿。至于贾家二房嘛,去宣旨把贾政的官职给朕降一级。赶紧把人弄走,不走就让人架回去。”萧鸿对自己的办法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真是太圣明了。 福全默默在心里流泪退了出去,圣上啊,你着了别人的道还这般的高兴,真是······不过这宫里怕是又要热闹了,端嫔是忠顺王爷送进来的,贾家二房又是忠顺王爷的人,这下怕是要狗咬狗一嘴毛了。 “什么?怎么可能?圣上怎么可能如此对我?”贾嫔一听这样的结果顿时有些疯癫,让她禁足就罢了,可是这孩子是她唯一的屏障,圣上怎么能这样? “娘娘,您还是回去吧!万一皇上再生气,你我都担待不起啊!”福全试图劝说贾嫔,可是人家哪里能听他的。 “本宫要见圣上!一定是你们这起子小人蛊惑了皇上!皇上,皇上!”贾元春不顾一切的朝着碧波亭大喊,唬的福全心肝直颤,忙喝到。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贾嫔娘娘带回去,这要是冲撞的龙胎可怎么是好?” “是,奴婢知道。”抱琴连忙上前拉住了贾嫔,“娘娘,我们先回去吧!不要再惹恼了皇上。” “啪!”抱琴不敢置信的摸着自己被打得脸,完全呆愣住了,刚才姑娘打了自己,自己从小跟着的姑娘啊! “一边去!本宫的事不需要你来插嘴!”贾元春已经有些疯癫之状。 “嬷嬷在哪?快些把娘娘带回去。”福全一看这种场景立刻就叫道在一边伺候的嬷嬷们,那都是皇帝信任的人。 “是,奴婢们马上!”一群老嬷嬷立刻抓住了贾嫔,护住她的肚子实实的将贾嫔拉了往回走,见贾嫔嘴里还在说着些什么,直接拿了帕子把嘴堵上了,呼啦啦的一群人全走了,只剩下了还有些没回神的抱琴。 “还呆在这儿?”福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来这丫头还不能接受刚才的事实,不过也是,那贾元春才进宫的时候虽然野心大,但绝非是今日这种模样。这丫头看着倒是个好的,只可惜投错了人家。 “是,奴婢马上走。”抱琴这才反应了过来,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却还是行了一礼去追赶贾嫔了。 “好戏也结束了,圣上我们也该告退了。”林逸然施施然的站起身行礼。 “那么臣也告退。”柳云清立刻跟上,他的事还没办完呢! 萧诩一言不发的起身,拉着林逸然就走,没有半句废话。 “萧诩,你小子到底是看上他哪点了?这种狐狸你也敢要!”萧鸿气急,只是说完后才后悔,糟了,要倒霉了,一边的柳云清很是同情的看了萧鸿一眼,活该啊,吃一堑不长一智,活该啊! “我欠他的,这一辈子都欠。”萧诩看看林逸然,毫不犹豫的说出。林逸然带笑的看着萧诩,握了一下他的手,原来他还记得,记得他欠自己一个笑话。突然有种感觉,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么也许可以。 “皇上,老师家已经很穷了,臣觉得您应该拿出自己一年的月钱来接济一下。”萧诩回头看看一脸悔意的萧鸿,“否则明天你就会受到我的辞呈。”说罢就拉着林逸然走了。 “臣也告退。”柳云清那叫一个淡定,但是内心已经笑翻了。 于是只剩下了孤孤单单的皇帝一人还愣在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课业都好紧张,休息不够,码文的时候脑子都是晕晕的,写的不好亲们见谅! 亲们也要好好休息啊! 45第四十四章 冤家路窄 “萧诩,也许真的有一天我就答应你了。”走在御花园的路上,林逸然突然回头对萧诩说道,轻轻淡淡的语气却让萧诩心头一阵火热,要不是在皇宫要避嫌,恐怕他现在就想把人拉到怀里做些什么了。 “即使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想要就行了。”萧诩的话霸道非常,却让林逸然心情好了不少。 “那逸然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事啊?不就是一本琴谱嘛,你难道不能说你自己找到的啊?我只是不想浪费一本好琴谱罢了。”柳云清一见林逸然心情好立刻就顺杆上了。 “好啊,那我就说是我送的喽?”林逸然出其不意的答应了。 “诶?”这回柳云清倒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好运了。 “水无月?”这边林逸然还没来得及和柳云清说些什么,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三人应声转了过去,就见两个人隔着花丛站在他们的对面,而这两人他们都认识,水溶与萧文。水溶的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在他旁边的萧文倒是一副震惊的模样,想来他没想到会在皇宫里边看到林逸然,而林逸然居然和萧诩相熟。 “萧文那就是上次你提过的公子?”水溶看向萧文问道,一边打量着林逸然,心下估量着林逸然的身份,能够和萧诩和柳云清走到一起,甚至出现在这皇宫中,那么想来这门第也是不低的。 “呵呵,没想到居然又遇上了。”柳云清看着萧文立刻就想到上次在清楼林逸然骗萧文的事,心里想要发笑,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了,这萧文还叫的是林逸然的假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儿?水公子?”萧文也不管水溶,直接举步而来,问道林逸然。 “水?逸然你什么时候该的姓?”萧诩直接无视了萧文,看着林逸然问道。 “什么你不姓水?”萧文现在哪里还不明白,“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水无月这个人。” “这是林逸然,江南总督林如海林公之子。”柳云清在一边适时的补充,否则这两人的话怕是连开口都不愿意。 “镇国将军,柳大人,上次一别不知二位可好?”水溶一派贤王的雍容之貌,“这位原来就是林公之子,江南盛传的少年举人啊。林公为人,小王敬佩久矣!”句句话滴水不漏,水溶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一人才。不过心思却早已经百转千回了,惊讶的不行。这林如海他是清楚的,如果说柳家是清流中的权臣,那么姑苏林家则是清流中的纯臣,世代受到皇家的恩泽,几乎林家人都会是一个帝王的心腹,在读书人中更是以书香世家、学问精深闻名。看来这林逸然就是林家培养出来的又一个帝王的辅助之人。 “原来你果真在骗我,我还特地问了北静王可有一亲戚在京城之中呢!不知道林公子是否准备补偿一下在下?”萧文近乎于玩笑的口气,如果有外人在的话还以为他们有多么的相熟呢。 “我可不曾骗过世子爷。”林逸然勾起嘴角,明眸流转,“水中本无月,何来水无月。”有些好笑的望着萧文,林逸然不自主的往萧诩身边靠了靠。 “我欲将心向明月。”萧文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林逸然。 “奈何明月照沟渠。”萧诩冷冷地看了一眼萧文,那眼神瞬间让萧文有种被人紧紧的勒住了脖子的感觉,连呼气都喘不上来。 “啧啧,沟渠怀抱明月影,无人能邀明月心啊!”柳云清故作无奈的摇摇头,嘴里却毫不留情的让萧文歇了那心思。 “柳公子也就罢了,没想到大将军你戍边多年竟然还会和这文人一般。”萧文这会儿终于正视了萧诩与柳云清二人了,即使他的表情是如何的风平浪静,只可惜眼中一闪而逝的怨毒林逸然看得很清楚。也许别人发现不了,可是他是谁,林逸然,那是前世因萧文而死的人啊,对于萧文的一举一动那是比萧文他自己还要清楚他的意思。 “那是自然。大将军那可是纯正的皇室血统,文武双全那是必然的。”柳云清毫不犹豫的接上一句,你萧文虽然也姓萧,只可惜你终究不是真正的皇室之人,皇室也没有把你当成自己人。 果然此话一出,萧文那平静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裂痕,就连一边的北静王脸色都有了一些阴沉,他也是王爷,可是却是异姓,这柳云清的话那是连他也带上了。 “我累了。你们还要呆在这儿?”林逸然的嘴角逸然含着温润的笑意,眼尾微微一扬,看着萧诩与柳云清问道,他可不想再看见不想看见人的脸了。虽然他对萧文没有任何的感觉,无爱无恨,可是让他对着一个曾经害死过他的人,他觉得自己还是很难受的。 “确实也该走了,晚膳时间也快到了。”柳云清看看天色道,“柳家的规矩可是不能破。” “我也听说了,似乎柳家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在日落之前回家,一家人吃晚膳。”林逸然看向柳云清,眼里都是笑意,没想到这柳家和林家倒是相像的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就像柳家男子从来都只有一个妻子,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一样,妾生子后去母留子,不知道我说的可对,柳大人?”萧文满含笑意的问道,只是那笑容却有些阴暗的味道,看得人极不舒服。你柳家也是有狠毒的时候的,别看你柳云清平时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倒是个不错的规矩,皇家那可是许了的,省得这后院不安宁,就像某些人家一样。你说对吧,萧文世子爷?”柳云清往萧文处逼近了一步,眼眸中全是不似往日的冷厉之意,倒是林逸然在一边眉目含笑的看着,没想到这柳云清还有这样一面,果然不愧是柳家人,他也觉得柳家那规矩不错啊。 “没想到柳大人思虑如此周全,萧文佩服。”萧文拱了拱手意思了一下,那平静的模样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柳云清一席话不就是在暗指他忠顺王府后院女人多,乱嘛! “走了,逸然累了。”萧诩皱皱眉头,他也看出了林逸然的不耐烦了,对着柳云清示意不用再和这两人打口水仗了,直接走人。 “我饿了。”林逸然也不废话,直接丢下柳云清抬脚走人,他没时间和他们废话,一个是前世害死自己的人,一个是肖贾宝玉的王爷,他没想去在这里浪费时间,玉儿还在家等着呢! “那么不如由小王我来做东,在芙蓉阁置办一桌酒席宴请几位如何?”许久不说话的水溶这时候倒是挡住了林逸然的脚步,一副温良的模样说道,而一边的萧文也是没有反对,只是拿眼睛去看林逸然,惹得林逸然在心里嗤笑了一下,他又没把这萧文怎么招,人家干嘛老是盯着他不放?怕是看上了我林家在士林之中的名声吧,以此来结交更多的文人。 “林公子可否赏脸,上次你没有时间,这回可是要和我好好畅谈一番了。”萧文走了过去,和水溶并肩而立,一起挡住了路。 “逸然,林家的名声好生顾及。”萧诩走到林逸然的旁边一把拉住林逸然的手臂,好似前方没有人一般走了过去,就在前方的二人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一股力道推到了一边,就见着林逸然和萧诩二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二位得罪了,主子不喜欢别人挡他的路,一般挡了主子路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劲装的卫若兰出现在了萧文他们的旁边,很明显刚才就是他推开了二人,“那么先告退了。”话说完人就消失了,连给水溶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那么我也先行一步了。”柳云清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心里却在暗叹萧诩林逸然二人没有义气,“啊对了,这御花园据说里边有什么仙子之流的,最是喜欢在晚上出现,二位可要好生擦亮眼睛。”说罢,柳云清没走半刻的停留便走了,他可不想看那两人的反应,有碍观瞻啊! “萧诩,柳云清。”萧文反应过来后死死捏住了手里的扇子,直把那扇骨捏的啪啪作响,“早晚有一天,我要你们······”虽然忠顺王府的名声是不好,但是还由不得他人来评价。 “慎言。”水溶一下子截住了萧文的话头,这时候他倒是比萧文清醒,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受到的打击要比萧文小的多,不过水溶皱眉,这萧文似乎对那林逸然很是重视啊,虽说这林逸然是林如海之子,自然该重视,可是他为什么就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萧文,觉得那林逸然如何?”水溶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他总觉得不问出来就好像会出事一般。 “很像,非常像。”而萧文在听了水溶的话以后像是失了心魂一般喃喃说道。 “像什么?”水溶这下疑问更大了。 “没什么。”这一问立刻将萧文惊醒了,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我们也走吧。对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与林家有关,记得不要伤了他,无论如何不要。”萧文看着水溶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他自然是指林逸然,“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萧文头也不回的离开,他需要冷静一下,倒是让水溶心里疑云重重,不过这是萧文的事,他也管不了,急忙跟了上去。 林逸然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一进车厢就把自己紧紧箍在怀里的男人,明明是那般狠厉的人,这会儿却跟个孩子似的,让他好笑不已。 而柳云清早靠在车厢上睡着了,如果他的眉毛和额角不是一抽一抽的话,那么可信度会高点。 “萧诩,你多大了?”林逸然伸出手捏了捏萧诩的脸颊,就像平时对萧遥那般一样,完全就是在哄孩子。 “那个萧文别让我再看见他出现在你的一仗范围之内。”萧诩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那赌气一般的言语倒是让林逸然一下子就乐了,这还真跟孩子一样。 “呵呵,萧诩你怕是和遥儿一样地年纪。”林逸然一手覆上萧诩的脸,玩味的说道,“不过你都知道你欠我的了,那么凭什么命令我?”他倒是要看看这男人会怎么回答。 “反正不许!”这别扭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林逸然像是完全没见过萧诩一般打量着萧诩,他还真没想过这男人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欠都欠了,我不在乎欠的多一点,所以,林逸然记得,你是我债主,无论何时都要记得。”萧诩的声音渐渐低沉,看着林逸然的眸子也带着别样的温度,林逸然那颜色稍淡的唇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脸那是越靠越近,气息交融,林逸然也不阻止,因为他不反感。 “咳咳,你们怎么也不叫我,这柳府可是要到了。”突然一直睡着的柳云清出了声,一下子驱散了所有的暧昧。 林逸然倒是笑得淡然,像是什么是也没发生,唯独不同的是看向萧诩的眸子似乎多了一点什么。 萧诩转过头,用在沙场上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柳云清,嘴角泛起了阴冷的笑意,就像从地府里边爬上来的厉鬼,要把柳云清生吞活剥了。 “额······”柳云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摸摸鼻子,他很无辜好吧,要是他再不出声,他们怕是要在他的面前直接上演非礼勿视的内容了,他心里还没有那么强的承受能力,一边往后挪挪,可是他的身后那是车厢壁,哪里能再挪,“啊,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办,我要在这里下去一下。卫若兰停车,我有急事!”柳云清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让卫若兰停车。剩下的人什么花都没有说。 “清之,你的琴谱还送不送了?”就在柳云清即将要下车的时候,林逸然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直接让柳云清愣在了当场。 这小爷果然是惹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亲们有没有遗憾大将军没能吻上去?其实DD我也挺遗憾啊,唉~~ 46第四十五章 人心不足 “少主子。”青衣弯腰深施一礼,一派读书人的傲然风骨。 天机阁四大堂主各有不同,朱雀红裳妖娆,留恋红尘;白虎紫衫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玄武蓝襟冰冷隐忍,杀伐果决;至于这青龙青衣却是与林逸然最为相像,谨慎细致,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最是冷漠,否则也无法坐上这青龙堂堂主之位,凌驾于其他三人。 “我让你们查的事怎么样了,关于那个君无心。别告诉你们不知道,天底下从来没有天机阁不知道的事。”林逸然坐在椅子上慢慢说着,烛火似乎将那张冷淡的脸印的有了一丝温度。 “是,这是所有情报的汇总,请少主子过目。”青衣递上一个封蜡的竹筒,心里叹道,果然真相还是要被揭开吗? 林逸然伸手接过,用火烤化了封蜡,从中拿出一卷纸,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越看眉头皱的越深,脸上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奇怪,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将纸给烧毁了。 “你们什么时候就知道君无心死了?”林逸然说这话心里却想着萧梓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疯狂成什么样。 “十三年前。”青衣顿了一下,口气有些悲凉,“我们都害怕主子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所以一直未曾上报,只说找不到。” “那么你们就不怕义父早晚会有发现的一天,那么你们性命堪忧。”林逸然不动声色的问道。 “属下们的性命是小,但是主子和天机阁绝对不容有失,否则属下们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青衣的话不重,可是林逸然却在其中听到了绝对的忠心,忠于天机阁,忠于萧梓,淡淡一笑,不知道墨瑾他们几个对自己又是否会忠心如斯? 不过,义父,梦也该醒了,没有人能一直活在梦里,人总要面对现实。 “噬心蛊?虫师?怎么回事?”林逸然再次发问,刚才的信中他一眼便扫到了这两个关键,看来这个时代还有很多东西他不曾了解。 “西汉再往西北去便是西北小国,那里的国家皇室都豢养这一批虫师,专门以蛊毒来对付敌人,由于他们的军事实力太过弱小,便采取这种旁门左道。而噬心蛊是其中最为霸道的一种,一旦发动,那么长则五六年,短则一两个月,中蛊之人必死,无药可解。但是若蛊虫不发动,那么那人与平常之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君公子就是被种下了噬心蛊。”青衣的解释言简意赅,抬头看看对面座位上皱着眉头的少年,青衣有些恍惚,这个少年是他们的少主子。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像主子和君公子的合体,难怪会得主子如此看重,当然他的能力也是让他们心悦诚服,否则也绝对不会如此任劳任怨,尤其是蓝襟。 “萧诩那边如何了?”站起身,幽幽的问道,萧诩三天前便带着人出了京城,西汉有人暗中来访,好似又和那夺嫡之事有关,唉,西汉危在旦夕,这西汉的人却人心不齐,难道这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来人是西汉的四皇子,谈判已经成功,只要乾云助他登上西汉国主的位子,那么西汉会永世成为乾云的附属,他西汉国主就相当于乾云的诸侯。乾云对西汉有绝对的控制权。”有时候林逸然都很佩服青衣,他总是会将最有用的告诉你,没用的提都不提,不过此时林逸然却想到了墨瑾,啧啧,这两人还真像。虽然墨瑾比青衣小了十多岁,可是明显墨瑾在往青衣的方向发展啊! “西汉这四皇子我可是也有耳闻,在西汉不受宠的很,可是我却觉得那是在韬光养晦呢!这才是真正的可怕,想来萧家人可不会那么蠢,把真正的猛虎推上那个位子。”林逸然笑得有些讽刺,有些人总以为别人都是傻的,真真愚蠢。 “好了,先下去吧!对了,让红裳去通知一下她那些个已经是贵妇的姐妹们,到忠顺王府和那王妃联络一下感情,顺顺为那忠顺王世子爷纳妃出谋划策一下,我想那薛宝钗才好顺利一点进入王府啊,毕竟我可是花了时间布局的,今天的工作可不能白费。”转身剔了剔已经有些暗下去的蜡烛的灯芯,林逸然那样子就好像在说今天晚上的月亮有多圆一样。 “是,属下告退。”青衣有些抽搐的说道,明明能够交给别人来做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是他?他一点都不想见到红裳,上次被她缠了三天,他已经快去了半条命了,但是主子的命令又不能违抗,他非常怀疑林逸然是故意的。其实青衣他猜对了,林逸然就是故意的。 “墨瑾。”朝着窗子外边唤了一声,立刻墨瑾就出现在了林逸然的面前,他似乎最近也有些不对劲,林逸然不自觉的摸摸鼻子,难道是他多想了? “大爷有何吩咐?” “明天是乞巧节,姑娘去宫里赴宴的东西今儿个可都送来了?”林逸然有些担心的问。明天 就是七夕了,而宫里在这天举办筵席邀请各家贵妇贵女也是个惯例,以往黛玉一直都呆在扬州,自然不会前往,但是这次可是必然的,林如海是从一品的大员,贵妇贵女之间的交往那也是必不可少的,人家柳贵妃早在三天前就把那帖子送到家里去了,这次可是黛玉第一次在京城贵妇贵女面前露脸,怎么也不能落了面子。 墨瑾一听这话,那是想笑又不敢笑,自从大爷知道这么个事后那是寝食难安,林家在京城那些个铺子里的东西如流水一样进了姑娘的房价让姑娘挑选,姑娘倒是一点不着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大爷放心,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姑娘那样的品性自然不会吃了亏去。”墨瑾一板一眼的说道,强忍着笑意。 “那倒是,我多虑了。”林逸然揉揉眉头,确实以玉儿现在的品性来看,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可是,他还是担心啊!再回头看看墨瑾,林逸然的脸一下子黑了下去,别以为你憋着也就看不出来,“墨瑾,想笑就笑出来。” “奴才没有想笑。”墨瑾回答,只是那嘴角却越扯越大。 “算了算了,下去吧。”林逸然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他最近怎么总有一点心不在焉呢?烦躁的很。 “是。”墨瑾默默的退下,唉,看看大将军不在的这几天大爷做什么都没啥耐心啊!不过今日里和薛蝌见面时做的那些事还是让人胆寒啊! 对了似乎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一下大爷,差点忘了。 “大爷,听说贾家的姑娘也要参加明天的宫里筵席,今天铺子里的人听他们家的下人说的。”墨瑾到了门口了赶紧补上了一句,这贾家自然指的是贾家二房。 “哦?倒是有意思!先下去吧,我自有考量。”林逸然扬眉,似乎有了什么好玩的事。 “着急了嘛,看来是想要弄出来另一个贾元春啊!”不过,愚蠢的紧。这贾家现在可是没有嫡女啊,那些个高门大户哪里就看的上。 不过到不是为给玉儿练练手的机会。 贾府贾母的房间里边,王夫人和薛姨妈正端坐着,看着上位的贾母。 “明天要进宫赴宴的准备你们可都弄好了?”贾母歪在鸳鸯的身子上问道,琥珀正跪在那里给她捶腿。 “都准备好了,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看娘娘吗?”王夫人显然没有将其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在宫中的贾嫔,那可是她在这个家地位的保障啊,怎么能不关心。次从六天前那一纸圣意可是把她打击的不轻,足足在床上躺了几天才恢复过来,就连贾政那个一向迂腐刻板的人都在书房里整天的借酒消愁了,更何况她。这贾府的二房更是人心惶惶,连要卖丫头婆子的话都说了出来,不过贾家怕是也真离这不远了。 “娘娘正在禁足之中,哪里是你我想看就能看的?还是都花些心思在这次的宴席上吧!探春大了,自然该相个人家,明天贵妇人可是不少的,虽然探春是个庶出的,嫁到高门之中做嫡夫人那是不可能了,但是一个侧室还是有的,再不济那填方也是使得的,合该为这府中添些助力,于宝玉以后的路也是有好处的。”贾母一双眼中全是精光与算计,对她而言,这府里养了那些姑娘,那么她们自该为贾家牺牲,就像当年她一手促成贾元春进宫一般。 她眼看着这家越来越衰败,贾赦的那次分家真是动了她们的根本,还好大多是王夫人的梯己,并没有动她的。本来以为宫里的元春有了身孕,那么合该她贾家二房荣耀起来,那知道圣上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甚至六天前的那道旨意更是催命符一般的存在,整个贾家都快塌了,于是她不得不做了今天这事,她这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是,自然的。”王夫人一听会有助于贾宝玉以后的前程,那是立刻扔了刚才对贾嫔的担心,对她而言这心里真正疼的也就是两样,钱与贾宝玉。 “老太太放心,钗儿也都准备好了,不会给府里添乱的。”薛姨妈在一边赶紧接上,本来薛宝钗是没有机会进宫的,因为她是商人之女,还好这王夫人和贾母求了,贾母便以一品诰命的身份带了去,想来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今天傍晚的时候薛蝌突然来了梨香院,还给她出了一个主意,那便是用联姻的方式来攀附上权贵,以此来救薛蟠,只要有点脑子的都看出了贾府怕是靠不住啊!而忠顺王世子爷正在选世子妃,以薛宝钗的身份自然及不上世子妃的位子,顶多只能是个侍妾,虽然委屈了女儿,但是这儿子才是根本啊,那也就只得委屈了姑娘了。但是她又不想薛宝钗真的这般的委屈,于是便动了心思,听说这宴会贵妇都会参加,那么这中顺王妃自然在其中,要是薛宝钗能入了王妃的眼,得了喜欢,没准还能搏个侧妃之位,这侍妾实在是太委屈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了。 这边薛姨妈和薛宝钗已经动了这心思,可是那王夫人不知道,还巴巴的帮着薛家求了贾母,看了贾母不少的冷脸子。 “姑娘早些睡吧,明儿个还要进宫呢!”莺儿在一边服侍着薛宝钗,看着薛宝钗那忧愁的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等会吧!”薛宝钗有些愣愣的说,想到今天薛蝌的话和母亲的反应,心里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原来在母亲的心里哥哥才永远是最重要的,自己这女儿是可有可无的,当然自己也是愿意救哥哥的,平时哥哥虽不着调,但是对自己也是好的,可是母亲的作为却让她寒心。 不由得紧紧的握紧了手,侍妾就侍妾,凭我的手段,只要诞下男孩,那么我一定会将什么正妃侧妃全都踢下去,我一定要让那些人看看,我薛宝钗一定会是那人上人。 你道是为什么薛蝌会去贾家而又给薛姨妈出主意呢?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林逸然做的好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想不想知道林哥哥到底干了什么,期待下章吧! 47第四十六章 阴谋诡计 这薛蝌会为薛家出主意,那都是托了林逸然今儿个早上干的好事福,这薛姨妈现在还在欢天喜地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人家的计谋,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大爷,这家酒楼的主人已经在候着您了。”墨瑾对着马车里的林逸然说道,他实在是弄不清楚这大爷在五天前怎么突然就想着要买下一个已经亏本经营的酒楼,不过大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不及主人的智慧,只要听从就好。 “知道了。”林逸然应了一声,也不用人扶就自己从马车里边钻了出来,看着那生意冷清的酒楼客栈弯了弯嘴角,眉眼带笑。六天前从萧鸿那里得来的皇帝一年的零花钱和薛家的银子看来用处也是很大的,他倒要看看这回那些个人要怎么办。 “走吧。”唤了一声墨瑾,林逸然径自进了酒楼,那里早有等候的人将他恭敬的引进了雅间,而那里边一个十七八岁的人正襟危坐着,一见林逸然进来便立刻站了起来。 “在下薛蝌,是这家的东家,公子便是要买酒楼之人?”薛蝌话里有着疑问,并非是他有心怀疑,而是林逸然的年纪看上去着实不大,而且林逸然一看便知是那书香人家的公子,否则哪里来的那浓郁的书卷之气,这个时代士农工商,是绝对不会有读书人来沾染商业事务的。 “若不是你以为我又怎会站在这里。我姓水,水无月。”林逸然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不禁有些感慨这上天不公。明明这薛蝌是块良材美玉,比那薛蟠不知强出多少,可是偏偏却非嫡支,因而能够分到的家财那是少之又少,就这酒楼而言,也是偏僻的不行的位置。 “水公子,在下失礼了,请上座。”薛蝌拱手道,心里却是讶异的不行,这水公子年纪轻轻却让人无端觉得在他面前你要低他一等,他要比你尊贵,“不知道水公子准备开价几何?”薛蝌也没有绕弯子,直奔主题,他早就想将这酒楼盘出去了,只是一只未有人看中,皆因这里位置不好,远离闹市。 “我知道你哦,薛蝌。”林逸然却没有回答薛蝌的话,而是坐在位子上手托着下巴悠闲得看着薛蝌,“金陵薛家,只可惜啊,并非嫡支。” “水公子你······”薛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从来没想到林逸然会说这话。 “我怎么?”还是个未经历过世俗的年轻人呢,这么一点子出乎预料的事便已经说不出话了,还真让人想要好好欺负一下,“薛蝌,想来你还不知道吧,赫赫百年的薛家就快要完蛋了,很快就会!”林逸然眯着眼笑得就像只狐狸。 “什么?水公子还请你慎言!虽然我薛蝌不是嫡支,不能继承薛家的家业,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如此诅咒薛家。”薛蝌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愤怒的看着林逸然。 墨瑾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林逸然的面前,省得发生什么不利于主子的事,但是心里却在狠狠的吐槽,这主子又欺负人了,这薛蝌还真是可怜,偏偏碰上了大爷心情好的时候。 “意气用事的话可是解决不了问题呢,也许这样甚至会让薛家更早完蛋,薛蝌你明白吗?”眼尾上挑,林逸然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墨瑾,“那嫡支的薛家正在每天把钱往刑部送,为了凑足钱可是卖了不少的产业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半个月,这薛家的铺子可是要卖的差不多了,我是好心才提醒你的。” “什么?怎么会?难道是为了大哥哥?”薛蝌一下子想到了重点,现在在刑部大牢的可不就是薛蟠嘛! “看来不笨嘛!为了保住薛蟠的命,那边的薛家可是每天都在往刑部送银子哦!怎么样,要眼睁睁地看着薛家败亡下去吗?”林逸然斜靠在椅子上笑得玩味,“要是你才是嫡支的话,那么薛家想来也不会这样。” 墨瑾看着林逸然,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大爷和睿亲王那可是越来越像了,平时人前是那翩翩浊世佳公子,人后就成了这副邪魅懒散的模样,要是老爷夫人看到了,还不待怎样呢! “请水公子赐教。”薛蝌深施一礼,“公子这般说想来一定是要帮我薛家,还请公子明示,薛蝌感激不尽。” 帮薛家?林逸然觉得好笑的不行,他哪里会那么好心帮薛家!他只是在布一个局而已,而这薛家恰好是颗不错的棋子儿。 “你买下那些被卖掉的产业,成为薛家真正的主人。”林逸然慢悠悠地说着,好似没有发现薛蝌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那怎么可能?我哪里有这种能力?”薛蝌急忙忙道。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条件。”林逸然中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看着眉头紧锁的薛蟠,好似非常有趣的模样。 “条件是什么?”最终薛蝌下定了决心,他绝不能让薛家灭亡,那是祖宗一辈子的心血啊! “很容易,我可以给你提供足够的银钱买下那些产业,但是我要你在未来十年内还清这些钱,连本带利。”林逸然看着薛蝌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嘴角又上翘了几分,这不过是头盘,真正的大菜在后边,“同时我要你在这十年中全凭我差遣,现在我就有一件要你去办,怎样,你意下如何?” 墨瑾已经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大爷你现在的气场实在是太邪恶了,太可怕了,他算是知道今天的目的了,拿着薛家给的钱去买薛家的产业,然后还让人感恩戴德,最后他家大爷还成了债主,啧啧,大爷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不过,薛蝌可是对这些一无所知。 “我要为你做什么?就现在而言。”薛蝌有些不安的问,他一点都看不清眼前这个比他小的年轻公子,在他面前自己就好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们薛家的那一房不是要救出薛蟠吗?我可以给他们支个招。”林逸然起身走到窗前,“想要救出一个已经几乎被判了死刑的人,那么就只有一种办法。”林逸然转过身,背后的光把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真实。 “什么办法?”薛蝌咽了咽口水问道。 “结交达官贵人,最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王爷,而结交最好的方式就是联姻,我没记错的话那一房似乎有一个叫薛宝钗的姑娘。而这京城有这可能便只有一家王府,你可知道?”林逸然问道,他要薛蝌自己说出来。 “忠,忠顺王府。”薛蝌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没错,从三天前京城人就在议论着忠顺王府的王妃要给世子萧文选侧妃和侍妾,那么以薛宝钗商人之女的身份自然不能成为侧妃,剩下的就是侍妾了,而以薛姨妈疼宠薛蟠的程度,怕是······ “我只要你将我这个建议带给那一房的人就行,你办得到吗?”温和的口气,却听得薛蝌背上一阵发寒,“或者,你要眼睁睁地看着······” “办得到!”林逸然话还没有说完,薛蝌便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吼了出来,这倒是让林逸然心下赞叹,看不出来这倒是个狠心的,看来能成事啊! “那么,我们合作愉快,别忘了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现在我能帮你,那么我也能让你和薛家一起消失。”林逸然嘴角依旧保持的温和的弧度,但是薛蝌却不再认为他是一个真的温和的人。 “那么这家酒楼?”薛蝌问道,毕竟今天的正事是这个。 “我要了。银子就从以后你还的银钱当中扣好了,我可是要这来有用的。”林逸然毫不犹豫道,其实他还是一个很地道的人啊,“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我还有事。以后的事我会派人来找你的。” “好,您请。”薛蝌虚引着送林逸然出去,临走的时候墨瑾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薛蝌,啧,这人真是又幸运又倒霉,不过大爷还是那般厉害的不行,怕是这薛家真的要完蛋了忠顺王府更是安宁不了,不知道这后招是什么,但是一定会非常强大,他已经看到这两家最终下场了,被大爷看上的人除了那位镇国大将军外从来都没好下场,比方说那位柳公子。 “主子,这传是楼是书斋,又不是酒楼,我们干嘛再开一个分家啊?”绿衣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着问道正在指使人的柳云清。 柳云清一听这个立刻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你以为我想啊,我哪里不知道这是一个书斋,不是酒楼,不需要分号啊!奈何那位那位小爷开出了条件,他能有什么办法?要是不照人家的话办事,那么他的琴谱就送不出去,同时还有被乾云十六骑暗杀的危险啊,他那天早知道就让他们做那些事算了,自己装作不知道拉倒,哪里需要现在像这样连自己家的老底都要为了人家掀了,书斋开分号,虽然那个地理位置不错,可是这也太前无古人了一点吧!算了,林逸然既然说了,那么必然有他的道理,那小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想来也不会干让自己吃亏的事。柳云清绝对不知道这书斋开分号弄到现代社会去不就是图书馆嘛,实在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而此时正呆在柳府里的柳宰相也听到了风声,他家儿子竟然要把书斋当成和酒楼一样弄个分号,就在柳府的管家以为老爷子会大发雷霆的时候,谁知道人家老爷子却笑得欢实的不行。 “不愧是我柳家子孙啊,这想法不错,前无古人啊,这下必然能让更多的寒门读书人有书可看。大丈夫当不拘小节啊!”柳老爷子抚须而笑,已经准备等柳云清回来好好问问这好点子是怎么想出来的了,人家根本不知道这点子压根就不是他家儿子想出来的,他家儿子也是被逼的。不过别以为林逸然有那么伟大,像是柳老爷子那般的为天下穷苦读书人着想,人家那是另有用处,书斋不过是个幌子,借用传是楼的名字也是因为它的招牌能招来更多的读书人而已。 48第四十七章 宫宴——闺蜜 大清早的,林逸然正在和林黛玉一起用午膳。 “哥哥,无须担心,玉儿会好生应付的。”黛玉看了林逸然有些担心的目光,温婉一笑,“林家的女儿自然不会丢了林家的面子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我只是担心你身边没个年长的女眷相伴,万一真的是碰上了麻烦连个出来做脸的人都没有。”林逸然仍旧是不放心的紧,“当初早知道就不叫你把那两个宫里的嬷嬷放回去了,否则现在也好有个照应。” “哥哥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两位嬷嬷本是宫中柳贵妃的人,哪里能一直陪着玉儿,能够指点玉儿这么些年也是尽够了,哥哥还是快着些吧,不是说今日你也要去宫中见朋友吗?”黛玉笑着给林逸然夹了一块芙蓉糕,林逸然见黛玉这般的自信也不再好说些什么。 “大爷请放心,我们丫头一定会护着姑娘的。”一边的飞雪向着林逸然施了一礼,她们是林家的人,那自然会护着姑娘。 “就是,大爷您一遇到姑娘的事就是了分寸。”碧心也在一边嘻笑着说了一句。 “行了行了,这都来取笑我了,我还是快些用膳吧!”林逸然有些无奈了,自己也会被人取笑啊。 用完膳林家兄妹双双出了门,再双双进了宫门。 到了宫里,那福全早就等着林逸然了,而黛玉那边也早有这次宫宴的主持人柳贵妃娘娘的人在等着。 林逸然匆匆嘱咐了黛玉便随着福全离开了,就剩下了柳嬷嬷和黛玉二人和黛玉的丫头们。 “林姑娘请随我来吧。”柳嬷嬷依旧是那张犹如砧板一般的脸,没有半点的表情,黛玉倒是不介意,她又不是她主子,自然没有资格要求人家笑脸相迎。 “嬷嬷辛苦了。”黛玉道了谢,便随着柳嬷嬷的脚步向前走去,一路上并没有多话,林黛玉倒是看出来了这柳嬷嬷不是个多话的人。 黛玉这副安然地模样倒是引得柳嬷嬷侧目了,要知道她对着每一个贵女都是这副不近人情的模样,那些女孩们要不就是咬牙切齿,心中不服,要不就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不知如何是好,更有甚者那脾气不好的,从小被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就直接横眉冷对了,今儿个这姑娘倒是奇了,那副安之若素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就舒服。再有便是那通身的气派真真是大家闺秀,不愧是翰墨诗书之家出来的姑娘,难怪那两个老婆子在她面前都把人夸成了一朵花。 看看她身后的那些个丫头们也是个知礼的,全都低眉敛首,一点都不像有些刚进宫人家的丫头,比方说那个刚才的贾府的丫头,真真让人看的火大。 “姑娘可是奴婢那两个姐妹伴着长大的?”突然柳嬷嬷问出了声,虽然你从她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她此刻内心所想。 “是,原来嬷嬷竟然和高张两位嬷嬷是旧识。两位嬷嬷自黛玉三岁时便去了扬州,这么些年黛玉从两位嬷嬷那里学了不少,若是嬷嬷下次见到高嬷嬷和张嬷嬷的时候,能否替黛玉问个好。”黛玉的口音是南方带着南方那种软语,有种柔柔的感觉。 “奴婢敢不从命。”柳嬷嬷见林黛玉如此的不卑不亢倒是生出了两分的喜欢,话也多了点,“奴婢先领着姑娘去那御花园游玩,姑娘们都在那里,到了晚间才会见到柳贵妃娘娘。” “谢嬷嬷告知。”黛玉轻声道了谢,而她身后的丫头们则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姑娘没吃亏,刚才看那嬷嬷实在是有些凶狠的模样。 而后便是一路的静默,直到御花园中。 黛玉一眼便看到了那些个姑娘,都如那春天里的花朵般娇嫩,虽然这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些,但是还是热的可以,大家都躲在树荫下或凉亭里头,黛玉和柳嬷嬷的到来一下子吸引了一些姑娘的目光。 “姑娘,奴婢就送您到这里了,娘娘那里还有事,奴婢就先行一步了。”柳嬷嬷行了一礼,“还有,请姑娘让您的丫头随着奴婢走一趟,丫头们都得在另一处等着。” “嬷嬷请吧,飞雪你们几个好生的跟着嬷嬷,不许添乱。” “是,我们知道的姑娘。姑娘你也好生注意着,不要热着了。”四个大丫头行了一礼,便走到了柳嬷嬷的旁边。 林黛玉回了个半礼给柳嬷嬷,便目送着柳嬷嬷带着自己的丫头离开了。 “姑娘和我们一起来聊聊吗?我们正在说些趣事呢!”这厢柳嬷嬷才走,一个水蓝锦绣五翟凌云花纹的姑娘就从那凉亭里跑了出来,端是大方爽气。 “沁儿,你这样可是不行!人家姑娘一看就是那清灵灵的诗书女儿,哪里能经受的起你这破落户。”来人大方温和,看之便觉可亲。 “慧娴姐姐明明就是想先认识这仙子一般的姑娘,到好意思来和我说嘴。”蓝衣女孩撇嘴,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我叫云沁,叫我沁儿就好了,今年已经十一了,你叫我姐姐好不好。” “噗!”林黛玉一下没忍住,她真觉得这姑娘有趣的紧,哪有人家如此自来熟的,她连自己的年龄都不知却要自己叫她姐姐,不过倒是讨人喜欢。 “可是我今年也十一,你怎知我就比你要小?”林黛玉柔柔一笑,颇似有意思的问道。 “诶?难道我还是最小的?不就想当个姐姐嘛,怎么就那么难?”这会子云沁像是一下子泄了气。 “实在不好意思,沁儿她无礼了,这孩子从小就这般,不要介意。她父亲是礼部尚书,她家尚武,所以从小就这大大咧咧的性格。我是宁亲王的女儿,萧慧娴,叫我慧娴就好了。”萧慧娴从上倒下都透露着一股端庄尊贵之气,林黛玉这会儿倒是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皇室郡主,自然如此。 “姑苏林黛玉拜见郡主,家父是江南总督林海。”黛玉立刻后退一步给慧娴行礼,人家是郡主,那么自然这礼是不可废的。 “哪里就有那么多规矩了,玉儿你就和我一起叫慧娴姐姐就是了,你父亲的官比我父亲还高一阶呢!”沁儿一把拉住了林黛玉,那开心的样子似乎刚才失落的压根不是她,“走走,我们去凉亭,热死我了。” “沁儿你小心着点,林姑娘和你不同!”慧娴赶忙出声告诫道,紧跟了上去,一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沁儿总是这般,入不了她眼的不管你是谁就弃之如草芥,入了她眼的,看看,就现在这样。 “对不起嘛,我没注意,玉儿你没事吧?”沁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边已经拉着林黛玉坐了下来。 “不碍事,沁儿刚才不是要做姐姐吗?我二月的生日,你几月?”林黛玉突然笑着问道,她有种预感,这沁儿自然是比她小的。 “我一月份的!”沁儿这口气虽然笃定,但是那双眼睛却不住的乱瞟。 “呵呵,沁儿为什么我记得上个月你才过的生日啊,难道我记错了?”这会儿连慧娴都笑出声了,这小妮子总是这般逗人发笑。 “原来如此啊,那么沁儿是不是该叫我姐姐了?”林黛玉火上加油,她觉得这两人对胃口啊。 “你们,你们欺负人!我就不叫!从小就是最小的,一直想人家叫姐姐,今天好容易看到一个可能比我小的了,结果还比我大,真是的。”沁儿那真是炸毛了。 “呵呵呵!”这是还顾着点礼的黛玉。 “哈哈哈!沁儿你真是太逗了!”这是已经完全不知礼节为何物的郡主,与一开始的温婉的形象大相径庭,看得林黛玉一愣一愣的,忽而又释然了,难怪这两个人能谈的来。 “慧娴姐姐你暴露了,宁王叔说要淑女,淑女!”沁儿立刻叫道。 “没事,这里都是自己人,对吧,玉儿?”这回慧娴不再喊林黛玉林姑娘了,而是玉儿,可见是真把黛玉当成了自己人。 “那是自然。”黛玉微微一笑,“我自然不会出卖娴姐姐。” 缘分有时候是很奇妙的东西,有缘的人哪怕之前一面都没有见过都会在见面后变成知己,就好像林逸然和萧诩,还有现在的这三个女孩,没有缘的就算长久纠缠也毫无感觉,就像林逸然前世和萧文。 “对了,为什么那些个姑娘都离这里远远的?”黛玉远远见着远处的三五成群的姑娘们,有些奇怪的问道,刚才她就发现了,一开始有好几个姑娘想找她搭话,谁知道一见沁儿过来便都躲得远远的了。 “那是因为我们这里有一个惯会讨人厌的家伙。”慧娴笑呵呵的说道,只拿眼睛看着沁儿。 “干嘛,我就是看不惯她们惺惺作态的模样,没得心烦,反正她们又不能把我咋的。”沁儿一副我就这样你能奈我何的小模样,看得林黛玉哭笑不得,这回她倒是遇到了个真性情的丫头。 “确实,沁儿你父亲已经是尚书了,这天底下比这职位高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其中一样有实权的就更少了,她们确实不能把你怎样。”黛玉故作无奈的摇摇头,倒是慧娴听黛玉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惊异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林黛玉这闺阁弱质也对朝堂了解的这般清楚,不过倒是很快洒然一笑,果然沁儿的直觉一向准得很,小时候一眼相中了自己,这次似乎相中了一个更厉害的,怕是这姑娘在家中也是被充作小子一般教养着,倒是和她们两一样,不过人家身上那股子书香气倒是她们所没有的。 “还有一个亲王的姨夫撑着腰,能不放肆吗?”慧娴幽幽的说道,“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父王亲生的,我是捡来的呢!” 黛玉听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两家明显是姻亲关系,这云家的女儿嫁进了宁王府,成了宁王妃。 “都说我牙尖嘴利,我看你们才是,只是你们比我阴险,总是在别人面前端着大家闺秀的模样,真是的,我以后也要这么干。”沁儿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愤愤不平。 “沁儿恐怕这话说了很多回了吧?”黛玉明明是在问沁儿眼睛看的却是慧娴。 “至少有个几百遍了吧?”慧娴丝毫没有口下留情。 于是沁儿只得闷闷的不说话了,她斗不过这两个已经成了精的人。 “她们?”黛玉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声。 “怎么了?”沁儿和慧娴同时问道。 “嗯!” 黛玉拿眼睛看了看前方,那里不是贾府的探春和薛宝钗又是哪个?还有一个姑娘她不曾见得,所以也不认识。 “啧啧,那不是史湘云吗?嘁,我最不耐烦看到她!”沁儿倒是直接说了出来,原来那个姑娘便是史湘云。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这章的时候老是想到英文老师说的一个事,她说现在男的也有闺蜜,他们叫基友~~~ 49第四十八章 战力破表的三人组(一) “你认识那个杏色衣服的姑娘?”黛玉回过头问道,要知道虽然这沁儿有些刁蛮,但是能够让她露出如此明显厌恶的神色可见那姑娘也不是个省事的。 “不就是一门双侯史家的史湘云嘛,我最讨厌她那副老是人家欠了她的模样,成天抱怨她婶婶让她半夜做活,苛待她,可是她也不想想,史家的正经姑娘不也是这般,人家哪里就抱怨了。一天到晚装着不谙世事,那些个不长眼的也信。”沁儿那是满脸的不屑,瞥了一眼都不愿再看第二眼,“也不想想,从小被寄养在叔叔婶婶家里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大家族里的孩子,哪里可能单纯如厮。” “呵呵,沁儿这话说的极是。”连一向不怎么编排人的慧娴都这般说道,言辞中皆是好笑之意,“一次她们侯府邀我去做客,我倒是听到有小丫头偷偷的说她还帮着那贾府二房的公子作活计,明明累得不行,这倒是有闲情。好好一个闺阁女儿家竟然帮外男做活计,传出去成何体统。” “那贾府二房的公子我倒是知道,因为那便是我外祖家的,那位外男便是我二表哥,喏,那两个,穿水黛蓝的是贾府的三姑娘,旁边那个貌似牡丹的姑娘便是寄居在贾家二房的薛家姑娘,家中是皇商。这贾家二房我林家还真是惹不起,一碰便是一身的脏水,好歹现在撕扯开不少。”林黛玉那漠然的口气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外家,她是真的被贾家伤到了,尤其是那贾宝玉。 沁儿与慧娴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露出释然的表情,她们哪里不知道这些事,只是不说而已,为着黛玉的面子,但是没想到这黛玉倒是比她们明白,当下更是贴近了一层。不过两人同时露出好笑的神色,什么时候商人之女也能参加宫宴了? “林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一声的惊叫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而叫出声的竟然是平时以稳重著称的薛宝钗,一边叫着,一边她就拉着史湘云往黛玉她们所在的凉亭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沁儿你的嘴皮子这段时间可是歇了不少时候,不知道有没有退步?”慧娴笑意盎然的看着沁儿,“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正好让你练练。” “放心,虽然我比不上你们两个,但是区区一个史湘云,本姑娘还不放在心上。”沁儿满脸的自得,有人来找虐,她不好好满足人家怎么行。 “沁儿记得不可失了身份,你和她们可不一样。”黛玉言笑晏晏的提醒。 “玉儿是书香门第嫡女,其父是朝中从一品大员,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倒是姑娘是哪位?似乎我在京城贵女中从未见过姑娘啊!”沁儿这一句话似感叹、似无知,但是这话一出薛宝钗立刻脸色涨红了,皇商之家的身份是她永远的痛。周围的女孩们都望着薛宝钗,不知道这位极为出挑的姑娘是哪家的,也好攀谈攀谈。 “宝姐姐也是薛家的嫡女,薛家那是皇商!”薛宝钗倒是还没来得及回答,这史湘云倒是一口气说了出来,那振振有词、一脸无辜的样子,啧啧,看得黛玉三人憋笑不已,这到底是不谙世事呢?还是别有心机的故意而为,那就看个人各自的理解了。 薛宝钗一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子涨红了,再看看那周围不屑的目光和议论纷纷的场景,一时间即使她巧言善辩也不知如何应对,心里却对史湘云怨恨的紧,平时只以为她活泼,没想到竟然是个没脑子的。 “皇商啊,虽说士农工商,不过沾了个皇字毕竟也不同些,沁儿不可这般的无礼。”慧娴表面上是在斥责沁儿,可是聪明人都听得出来那是点明了商人的地位。 “林姐姐怎么也不往贾府去了?我们姐妹也好香亲香亲,这两位想来也是林姐姐亲近的姑娘,林姐姐可能为妹妹引见引见?”探春这会儿见情势不好,立刻走了过来打圆场。 “三妹妹这话可是差了。”林黛玉盈盈起身,笑得温婉柔美,“黛玉本是外姓之人,林家才是我正经家,虽说这贾府是我外家,但终究沾了一个外字,父母从小早有叮嘱,女儿家万不可坏了女儿家的规矩,黛玉自然不能时常往外跑,徒惹人非议。我黛玉如何不要紧,但是我林家是诗书之家,声誉绝不能有所损伤。所以还请三妹妹见谅,再说薛姑娘不是常年呆在贾府之中,虽只见过一面,黛玉亦觉薛姑娘不俗,想来三妹妹也不会太过寂寞的紧。而且听闻母亲说,二表哥也常年与三妹妹和薛姑娘一起玩耍,黛玉去了不过也是徒惹不自在罢了。”黛玉这话字字在理却也字字诛心,明明白白说明了你薛宝钗不守闺阁之道,与外男厮混。那双清澈的双眸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薛宝钗,哼,当我林家人是傻的吗?当众叫出我的名讳,不过是想凭借我林家的名望来提一提你的身份,要是真识趣的话就应该远远离开,明知道林家与贾家早就水火不容了,还如此的惺惺作态。 周围一群贵女现在看薛宝钗的眼神已经可以说是不仅仅是不屑了,那是厌恶啊,这时代那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不离那外男要多远有多远啊,这巴巴的往上凑得还是第一次见。 沁儿早就暗暗叫好了,就差鼓掌示意了,这玉儿厉害啊!至于慧娴,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里早就跟沁儿一般了。 “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会子史湘云又出来抱不平了,“宝姐姐不就是和二哥哥戏耍而已,哪里就来的那么不堪,再说那金玉良缘只说早就注定了,你们少在这里阴不阴阳不阳的。”看着这一脸的正义样,林黛玉她们是笑得不行,薛宝钗和探春是脸色越来越黑,连她们都开始怀疑这史湘云是不是有意而为之了,周围贵女越加的憎恶,如果刚才还半信半疑,那么此刻就是坐实了,还金玉良缘,这似乎在哪里听过啊。 “云儿说的什么话,我们姐妹不是一起玩耍嘛,姐妹中可是你与宝玉最是要好,否则哪里成天不叫二哥哥,而叫‘哥哥’。”薛宝钗终于回过神了,她哪里是会被别人算计了去的人啊,看得沁儿三人倒是兴致勃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咬狗,一嘴毛? 不过薛宝钗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说了她嘴的林黛玉:“林妹妹也是的,虽说是外祖家,但是好歹老太太那般的想着你,就算为着老太太也应该常常去,好好孝顺老太太啊!”这话就是在说林黛玉不孝啊,这时代不孝可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沁儿一听这话那是压根酸软啊,这叫什么话?不去孝敬自己祖宗,去孝敬外姓人家的祖宗?这薛姑娘是个奇葩啊!不过还没等她反驳,倒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慧娴沁儿定睛一看,那不是户部侍郎家的闺女吗?再一想她们家的事,两人都是会心一笑,倒是看得林黛玉一阵纳闷。 “玉儿别出声,有好戏!”沁儿扯了扯黛玉的袖子,眼睛眨了一下,示意黛玉静观其变,一边慧娴倒是小声的将那原故讲与黛玉听了。 “这位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林姑娘姓林,自然该孝敬她林家先祖,那贾家老太太自该有她的儿孙孝敬,要是还有一个外姓之人来孝敬,那么贾家正经主子的脸该往哪搁?”这户部侍郎那和林如海一样倒霉,没修个好亲戚,这姑娘那可是从小被她父亲灌输着你是我家人,与那起子外姓之人没关系,不过人家的话在理啊,确实是女儿嫁出去后便不再是那家人了,哪里有资格叫人家去孝敬。 “啧啧,薛姑娘你可真是当不得玉儿的夸赞,刚才玉儿还说你出挑呢,原来只是在这外貌上啊,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这再浅显的不行的道理还是要懂得。”这会儿沁儿看薛宝钗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奇物种,薛宝钗那是又恼又怒。 这会子到不见史湘云出来解围了,探春在一旁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们哪里见过如此直白的女儿家,但是人家又没说错什么,她们是哑口无言。 “沁儿不可混闹,注意你的身份。”慧娴提醒道,但是这摆明了是在说薛宝钗的身份拿不出台面,“本郡主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教的你们礼仪,见了本郡主居然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放肆,连一个礼都没有!其她两位就算了,不知者不罪,史湘云,怎么你也不认识本郡主?我倒是要使人去史家问问到底是哪个教的你礼节,要不本郡主替你找两个嬷嬷好好教教你!”此刻慧娴那一身皇家郡主的尊贵气势可谓是瞬间迸发,睥睨之态,只得让人赞上一句,不愧是正统皇家血脉,不愧姓萧。 “臣女见过郡主。”三人连忙行了礼,史湘云那气呼呼的脸色明显是不服,而探春则在心里暗暗记恨着,这史湘云自己得罪人就算了,凭什么牵累到自己,要是她们知道这是郡主,哪里又会这般的侃侃而谈。而薛宝钗则是满心的嫉妒,明明她不输于她们任何人,为什么她要像一个和她同样年岁的女子行礼,就因为她出身高贵吗?她不服,她要做那人上人,这下她倒是更加坚定了要进入忠顺王府的心。 “都免了吧,还好你们遇见的是本郡主,要是哪天冲撞了什么真正的贵人,那才是真真要了命。”慧娴很是大度的挥挥手免了三人的礼。 “慧娴姐姐这话可是错了,想来这三位也是没什么机会见到真正的贵人的。”沁儿笑得没心没肺,可是那话却是像针尖一般直接插上了三人的心。 着实是三人的出身都不见好,那是人家的痛处。探春那是庶女,薛宝钗那是商家之女,这史湘云倒是出身不错,只可惜爹娘早死,基本无人扶持,比之前两位还有不如。 “沁儿怎可混说,这见不见得到贵人哪是我们能评说的,天意难测,再说见到贵人可不仅仅只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这人何必执着呢?安安分分才是福啊。”黛玉笑笑,无意间看了薛宝钗一眼,她可是听哥哥说了,这薛姑娘志在进入忠顺王府做侍妾呢!宁为穷□,不为富人妾,她是真想不明白,以这薛姑娘的才华样貌到那富商之家必然是当家主母,又何须却做一个人人轻贱的侍妾,即使那人是未来的王爷,她难道没看到过她的母亲整治她家中的妾侍吗?最难者为妾啊!虽说林家无妾侍,可是这些年母亲跟她说的可不少啊,只能叹一句这人心不足。她这也算是劝着些了,管不管用那就不是她能操心的了。 这话倒是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可是薛宝钗因为心中有意便一下子听明白了,脸色又白了不少,林黛玉,你等着! “各位姑娘,不知是否有擅琴者?”这边的热闹还没完,一个老嬷嬷倒是出现在了众贵女的视线中。 “这不是中顺王妃身边的钱嬷嬷吗?怎么会来这里?有何故有此一问?”慧娴抿了一口茶,不经意的问着,她是郡主,自然有那资格。 倒是薛宝钗一听这人是中顺王妃的人便立刻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迎了上去,这是个机会。 “奴婢参见郡主,不知郡主大驾在这里。”那钱嬷嬷立刻行了礼,这是正经的皇家郡主,可是不能得罪的,“王妃就在东边的小亭子里边和其他贵妇人玩笑,只是众位夫人突然觉得烦闷,便想要听上一曲,故此一问。” “哼!”慧娴轻呵一声,倒是打得好算盘,想要挑一个媳妇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谁家姑娘会做这般戏子伶人之事,这琴乃为修身养性,与朋友相交,哪里是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奏的,这与戏子有何异?这忠顺王妃果真是个没脑子,这样一闹,那些聪明人家那个肯将娇养的姑娘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不知亲中是否有喜欢史湘云的,但愿别拍我,在我心中史湘云就是这样的,表面爽朗无知,实则那啥······ 50第四十九章 战力破表的三人组(二) 果然,那钱嬷嬷的话一撂出来那些个姑娘们都往后退了退,甚至有些直接就躲到阴暗处,来个眼不见为净,都是些娇养大的女孩们,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弹琴助兴一事与戏子与人取乐有何不同,人家邀琴都是私下里,还真没家国谁家让人姑娘大庭广众的弹琴。 黛玉看了慧娴与沁儿一眼,眼中尽是迷惑,这忠顺王妃是要闹哪样? 慧娴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倒是沁儿撇了撇嘴道:“这王妃是想替自己儿子选世子妃想过头了,哼,这忠顺王府果然和爹爹说的一样。”至于怎么个一样法沁儿倒是没说,她懂得祸从口出,人家好歹是个王爷。 这黛玉一听哪里还能不明白,微微一笑,世界之大,什么样的奇葩都有。 “宝姐姐你的琴最好了,不如来上一曲,想来大家都是乐意听的。”史湘云大大咧咧的说道,话是对薛宝钗说的,但是眼睛却看向了钱嬷嬷。 这下薛宝钗倒是对史湘云有了些好感,要是让她自己说出来虽不是不能,但是却显得自己不够矜持,这史湘云倒是替她省了这麻烦。 这钱嬷嬷一听眼里立刻冒了精光:“请问哪位是刚才那位琴艺高超的姑娘,还望能抚上一曲。” 薛宝钗不急不缓的上前,好一副婀娜妩媚之态:“金陵薛氏宝钗见过嬷嬷,宝钗愿为各位夫人和姑娘们抚琴,雕虫小技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钱嬷嬷听了薛宝钗的名字立刻来了兴致,这不就是刚才那些夫人极力给王妃推荐的姑娘吗?这品性相貌当世子爷的侍妾也算合格了。这心思要是让林逸然知道怕是又一阵嘲笑,也就你忠顺王府自己觉得萧文是块宝,就像贾家觉得贾宝玉是凤凰蛋一样,要不是这世道看不起商人,你萧文还真配不上人家薛宝钗。 探春刚刚想拉住薛宝钗,可是愣没来的及,只得瞪了史湘云一眼,她在这件事上可不糊涂,看看那些姑娘的反应,怕是明儿个贾家二房住了一个戏子般的姑娘的事会传遍全京城啊! 不过这宫人的手脚倒是不慢,没一会琴便到了,这薛宝钗便开始抚了。 “技艺虽精,奈何匠气太足,只得其技,不得其意。”黛玉也是琴之大家了一听这曲子便立时做出了判断。 “只可为乐匠,而不可为琴之大家,可惜了好技巧。”慧娴这话有些惋惜,“看来玉儿也是此中高手,不知哪天你我切磋切磋,我虽琴艺不精,但最善点评。” “好,他日定然要慧娴姐姐指点指点。”黛玉和慧娴相视一笑。 “啧啧,我最不耐烦这个,还不如回去习武呢!”沁儿一脸的嫌弃,“不都是一样嘛,哪里来的好赖之分,不过这薛宝钗还真是戏子伶人一般。” “这真真是下里巴人不懂阳春白雪了,也不知道你父亲明明是文官,家里却偏偏尚武是为着什么?”慧娴伸出手去捏了捏沁儿的鼻子。 “云儿,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虽平时大大咧咧,但绝不计至于这般!”探春她们也在凉亭之中,自然是听见了黛玉她们的话,探春也有些怒从中来,即使平时史湘云表现的也是这般,但是今天是什么场合,她不信史湘云什么都不知道。 “我哪里做错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史湘云说这话时眼圈一红,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看得探春心里莫名的烦躁,难道自己真错怪她了? 一曲终了,薛宝钗满含笑意的站了起来,款款的行了一礼,倒是风姿可人,奈何众人都没那心思去欣赏。 “姑娘辛苦了,奴婢这就回去禀报王妃了。”钱嬷嬷点点头,像是看一件合格的货物一般点了点头。只是薛宝钗正羞涩低着头呢,哪里看的到了。 说罢,钱嬷嬷便马不停蹄了往回走了,她可是要和王妃说道说道,这姑娘不错啊,只可惜那双眼睛里又野心,要好好打磨打磨! “宝姐姐弹得真好,上次婶婶请的京城最有名戏班的琴师都不急宝姐姐半点。”史湘云笑嘻嘻的走出凉亭,拉着薛宝钗的手一阵取笑,薛宝钗故作不在意的笑笑,实则心里却得意的不行。一边的探春看着这样的两人,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虽也有青云之志,可是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还是清楚的,这样的场合她们这样的身份自该退避着些,这宝姑娘和云儿怎么这般不知眼色,她们难道没有看到那些贵女的眼神么。 “还真是姐妹情深,好姐姐好姐姐的,这不连戏子都比上了,啧啧,史姑娘你到底是有心呢,还是无意?”沁儿一步跨到了了林黛玉的身边,看看黛玉再看看薛宝钗,“玉儿我以往都赞你慧眼如炬,今儿个可是看走眼了,这薛姑娘当众做戏子优伶之事还真是让我们做女孩的脸上无光啊。”沁儿这嘴皮子依旧利索,还不犹豫的将事实情况说出来了。 这薛宝钗一听,脸色立刻暗了下来,都怪她刚才全想着如何讨好忠顺王妃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行为不该是个大家闺秀所为,这会儿她再看史湘云的眼光又不对了,这分明是在陷害自己,不动声色的抽开自己的手臂,冷冷地看了史湘云一眼,那史湘云见薛宝钗如此对她亦是红了眼眶。 “好了,两位有什么事还是回你们贾家再说吧,这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撒野的地方。”慧娴轻轻地瞥了薛宝钗和史湘云一眼,有些不耐,明显将二人比成了阿猫阿狗,但是人家气得脸色青白还不能反驳,谁让慧娴是个郡主呢!跟皇家人一比,这天下人哪个不是玩物? “慧娴郡主我看你才需要找嬷嬷好好上上礼仪课,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如此轻贱他人!”最后史湘云还是没能忍住,上前一步说道,他们史家也是一门双侯啊,慧娴她凭什么这么说。 “放肆!”这边慧娴还没有说话,沁儿就当先坐不住了,桌子一拍,对着史湘云怒目而视,“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身份?皇家之人岂是你能议论的?” “史姑娘,这慧娴姐姐有什么不好自有宁王和宁王妃或是皇上和后宫掌宫者也就是柳贵妃指出,哪里又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亦或者你这是在怀疑天家教女无方?”林黛玉淡然的说着,可是这话都已经把史湘云逼到藐视皇家的地步了。 慧娴将手中的茶杯一搁,那清脆的响声就像是敲在史湘云的心上一般,暗自叫糟糕。 “甜儿,去重华殿把这事告诉柳贵妃娘娘,要她来做个主,最好是柳嬷嬷能亲来一趟。”慧娴的话不重不轻,却字字敲在史湘云的心上。 “是。”立时一个刚才还没见过的小姑娘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复又消失了,唬的大家吓了一跳,皇家人哪能只身一人,这女子也是有贴身影卫的。 “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史家的姑娘,我史家一门双侯。”史湘云见情势不好,立刻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探春和宝钗二人,但是薛宝钗正在恼怒史湘云又怎会去就她,而贾探春早就对这样的史湘云失望了,这郡主又在盛怒之中,她又怎么能去触那个霉头,二人皆是看向别处,假装没看到。 “现在倒是想起来你是史家的姑娘了,我听说你平时往贾家二房跑得勤快的很啊,一天到晚抱怨你婶婶苛待你,那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你姓史?”沁儿平时早就看不顺眼史湘云了,哪里又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我······”这会子史湘云倒是说不出什么了,因为人家说的那是事实。 “史姑娘万事皆要量力而行。”黛玉轻叹一口气,这凡是和贾家好的似乎就没个正常的。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死寂,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个,这郡主都生气了,要是谁还没事找事那不是找死吗? 史湘云在哪里纠结了,她既想道歉认错,因为一会柳嬷嬷来了那么是事情就不好收拾了,可是面子又挂不住,再说她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不过,人家柳嬷嬷可没等史湘云纠结完就带着一众宫女嬷嬷到了。 “奴婢给郡主请安,郡主受委屈了。” 柳嬷嬷赶紧到凉亭里给慧娴行礼,一边目光撇了撇史湘云,不知好歹,这皇家郡主也是你能得罪的? “嬷嬷快些请起吧,这事儿想来贵妃娘娘也有了定论,就不要耗时间了。”慧娴一点不废话,直奔主题,沁儿在一边颇似有趣的看着紧咬嘴唇的史湘云,心里那个畅快啊,黛玉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哥哥说了,能省一分力气是一分力气。 “这位想来就是史姑娘吧?”柳嬷嬷出了凉亭,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看得史湘云越加的害怕,“来人,拉出去打三十大板,丢到宫外去,皇家不是任何人能污蔑的。”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果真就是二哥哥所说的死鱼眼睛······”这会儿子史湘云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这三十大板要的不仅仅是皮肉之痛,更是一种羞辱啊,一边的探春倒是有些不忍了,薛宝钗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似乎这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干系。 “奥,柳贵妃娘娘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与卫若兰的订亲不作数了,哼!”柳嬷嬷一样不动声色的脸居然也会有那嫌恶之色,明显是被史湘云刚才的话激怒了“卫家公子刚从战场上回来就听说了你与那贾宝玉的亲密之态,好像那贾宝玉也有个金麒麟吧?这卫家夫人可是哭告到贵妃娘娘面前去了,她卫家要不起这样的少奶奶。来人把她身上的卫家的金麒麟找出来,卫夫人还等着呢!”柳嬷嬷这话一出,四围的便立时出现了议论声,原来这史湘云也是个这般人物啊,贵女们看着史湘云的脸色一变再变,连一向要好的几人都是一脸的嫌恶。 几个嬷嬷不等史湘云反抗便开始搜身,可是却没有一点发现。 “丢了?去了哪里?”柳嬷嬷厉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今天早晨还,还有的。”一个闺阁女儿家再怎么厉害又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早就吓傻了。 “难怪卫家要退亲!”柳嬷嬷的语气连个起伏都没有,“还愣着干什么?” “是!”一众嬷嬷拖着史湘云就去打板子。 “嬷嬷。”探春急忙上前一步,她虽不愿触霉头,可是怎能眼看这一起来的人这般。 “想要求情?”柳嬷嬷眼色一冷。 探春那是被称之为敏探春的,哪里不知道此刻越是求情便越是糟糕:“探春不敢,只是这云儿着实可怜,不知嬷嬷可容探春陪伴她回去。” “这······好吧,你若愿意便这么办吧。”柳嬷嬷皱眉,倒是答应了,探春行了一礼便由宫女引着离开了。 黛玉听了倒是心下唏嘘,没想到这三姑娘到还是有那么一点子的清醒,只是这生在贾家,怕也是······ “嬷嬷,您还是再去和柳贵妃说说吧,就算看在贾嫔娘娘的面子上也······”薛宝钗说道这里一下子愣住了,她本来想着这贾嫔再怎么不的势也是个嫔妃啊,只是看着柳嬷嬷的脸色似乎她又做错了。 “姑娘你还是慎言吧,这柳贵妃掌宫自有娘娘的意思,贾嫔娘娘现在在安胎,又哪里能受俗事惊扰。”说罢,也不理薛宝钗,只是这心里有了计较。 “郡主,林姑娘和云姑娘,贵妃娘娘请你们到重华殿去一趟。”柳嬷嬷弯腰说道,一边在心里吐槽,同样年纪的姑娘,这差距怎么就是天地之别呢? “是吗?那我们就走一趟好了!起身吧,二位姑娘,难不成还要本郡主来请你们?”慧娴调笑这说道。 “我们哪里敢劳郡主大驾。”黛玉施施然的站起身,可是心里却在嘀咕,这柳贵妃见她作甚?见慧娴与沁儿就罢了,她们本是熟识,可是自己可是从未与柳贵妃有过交集啊。 “想什么呢玉儿,快些走吧!”沁儿见黛玉有些呆愣,笑嘻嘻的拍了她一下,拉着黛玉就往前跑去追慧娴。 算了,黛玉在心中出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吧! 51第五十章 香饽饽林黛玉 “臣女参见柳贵妃娘娘!”黛玉和沁儿行了个全礼。 “柳贵妃娘娘安好。”慧娴倒是只行了半礼,她是郡主,而且是皇家之人,自不必如一般人一样。 “慧娴有段日子不见倒是越发的出挑了,沁儿也是。”即使是高兴的话语,但依旧是不外露的语气,林黛玉低着头已经在心里给柳贵妃下了一个定义,怕是也是个看似平和实则了不得的人。 “您也就会这般打趣我们,我看娘娘才是还如那二八芳龄一般动人呢!”慧娴低笑着说道,却不似在她们面前那般的放肆,“好了,玉儿,别低着头了,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这般的见外,看看沁儿你就知道了。” “这······”黛玉在心里沉吟了一下,虽然慧娴这般说了,但是正主还没有发话呢。 “不必拘谨,在本宫这里就和平常一样就好。”柳贵妃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温和。 “谢娘娘。”这会儿黛玉才得抬起头,一眼便望见了那主位上所坐之人,不愧是贵妃,表情淡然,气韵自成,比之她们这些女孩多了一份成熟与通身的大气,让人看了不禁心悦诚服。不过表面如此,到底私底下如何,黛玉就不知道了,在这皇宫之中到底有多少不干净黛玉还是知道的,多亏了林逸然平时的教导啊,没看见一向活泼的不行的沁儿都开始一言不发,装木头人了嘛。 “行了,别站着了,都坐着吧,想你们也够累了,刚才的事本宫已经听说了,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柳贵妃挥挥手赐了座,“倒是让慧娴受了委屈。” “我倒是不碍事,只是怕那起子人坏了天家的威仪。”慧娴不在意的笑笑,“只是,那薛宝钗不知娘娘如何打算?这商家之女于这场地似乎······”下面的话不必说下去,想来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放心,本宫就在刚才已经派了人去解决了,连着她们贾家那边也是,只是这中顺王妃也是尽够了。”作为后宫的掌宫者,这些事哪里能瞒得过柳贵妃的耳目。 说罢,又看了林黛玉一眼,在心里暗暗点了头,这不愧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小年纪倒是不俗的很,从刚才的事能看出也是个有手腕的,云清还没娶妻,听皇上说似乎与这林黛玉的哥哥是好友,要知道这云清的眼光有多高她可是清楚的很,所以那孩子从小就没个相交的人,这姑娘也是个顶尖的,至少在她看过的女孩中除了慧娴郡主还真是无人能出其右,柳家男儿为了低调是不会娶皇家女儿,所以这林姑娘人品样貌,家世背景,倒是匹配的不行,本来那云沁也是个不错的,只是究竟少了些女孩家的温婉,想到这里,柳贵妃看林黛玉的眼神不禁温和了不少,弄的一向敏感的黛玉很是糊涂。 “本宫若是没有记错林姑娘的父亲便是现任的江南总督?”柳贵妃发话了,其实这不过是个白问的,为的就是挑起个话头。 “是,家父正是江南总督,也就是在我和哥哥来京城之前的前几日。”黛玉站起身来回答,进退有礼,她实在是闹不清这柳贵妃见她的目的。 “到不愧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儿,果然有礼的很。不过到不必如此的多礼,坐着说话就好了,本宫也就是随便问问。”柳贵妃微微一笑,倒是少了些刚才上位者的气息,多了一份温和,“你和慧娴是好姐妹,那我也就叫你黛玉好了,亲切些。” “谢娘娘,黛玉当不起娘娘如此称呼。”黛玉依言坐下,心里却是有些奇怪,这贵妃怎么突然间对她和蔼起来了? “黛玉今年多大了,看样子像是与沁儿一般的年龄。”柳贵妃歪过头看看在一边装隐形人的沁儿,沁儿立刻挤出一个极度僵硬的笑容,暗自在心里腹诽,干嘛看我啊! “是,今年十一,比沁儿大四个月。”黛玉现在是人家问什么就答什么,坚决不多说一句话,这皇宫可不是能随便放肆的地方。 “刚才我们还在玩笑呢,这沁儿想要玉儿叫她姐姐,结果她还是小的那一个。”慧娴似乎看出气氛有些僵硬,连忙插上了一句,“对了,玉儿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去评一评你的琴艺,别给我空口白牙的说着,到最后却让我白期待。” “慧娴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要是愿意,明儿个玉儿就给你下帖子,邀你去林家做客如何?”黛玉轻笑,她哪里不知道慧娴的意思。 “林姑娘擅琴?”柳贵妃这下是更满意了,这是志趣相投啊。 “不过略懂些皮毛,不值当什么。”黛玉微微颔首,薛宝钗可是前车之鉴。 “娘娘,时间差不多了,各位娘娘小主还有夫人们和姑娘们都已经在慈静阁候着了。”本来柳贵妃还想说些什么的,奈何这边柳嬷嬷已经来催了,看看那天色也已经是不早了。 “知道了,那贾家二房之人如何了?”柳贵妃一边让小宫女扶着起身,一边浑不在意的问道。 黛玉听到这里只是低下头,不做任何的表示,毕竟贾家是她外祖家,要是流露出太明显的厌恶被人拿出来说嘴,她林家虽是不怕,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柳贵妃也在一边暗暗观察黛玉的神色,很好,不愧是林家出来的,对于这贾家那是清楚的很。 “回娘娘的话,奴婢已经让她们回去照顾史姑娘了,只是那老太君不肯走,奴婢也实在没法子。”柳嬷嬷依旧是那副砧板脸,沁儿已经看得有些抽搐了。 “算了,也不碍着什么。”柳贵妃回身对着三人说道,“本宫先行一步,这几个宫女就随着你们吧,引你们去慈静阁。” “恭送娘娘。”黛玉和沁儿一起行礼,她们等这一刻那是太久了。 “娘娘尽管去吧,这些宫女就算了,我们自个也便宜。”慧娴行了半礼,却拒绝了柳贵妃的好意。 “那就随你们吧,你们女孩子家的在一起定有些私房话,那本宫就先走了。”柳贵妃不在意的笑笑,便再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而后三人便也立时离了重华殿,到了无人之处才算是停了下来。 “呼呼!”沁儿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缓了过来,“太压抑了,这皇宫中的女人都是这样吗?我每次见柳贵妃都堵着一口气。” “沁儿慎言。”黛玉连忙提醒道,再看看四周却无人才放下心。 “自古来了皇宫的女人都是这般,这样的地方哪里能有一点子的天真,听母妃说曾经这柳贵妃娘娘也是沁儿这般的性子,你看看现在······”慧娴最终没说下去,现在的柳贵妃哪里和沁儿有半点相像。 “只愿此生不入这宫闱,却不是那些个拼命挤进来的女孩是为了哪般?”黛玉感伤的摇摇头。 “权势惑人或是家族利益,不一而足。”慧娴苦笑着,“算了,说这些作甚,反正你们的父母又不会让你们大选入宫,我们还是快些赶过去吧,一会儿怕是要迟了。” “我最讨厌宴会了,还不如在家里和丫头们一起好呢,今年乞巧的仪式我算是又赶不上了。”沁儿嘟嘟嘴,不过最终还是跟上脚步。 当三人来到慈静阁的时候早就是宾客齐聚了,那些个金银头面,鲜亮的绫罗直晃的三人眼睛疼,沁儿更是不自主的揉了揉额角。 三人一出现便立时引起了注意,本来慧娴作为郡主就够扎眼的,沁儿平时那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再兼着黛玉那一身子截然不同的诗书之气,三人一扎堆,哪里能不引起注意,尤其是黛玉,其他二人都还是熟识的,这黛玉可是第一次出现在人前,能和慧娴郡主走在一起这身份自然不低啊。 “你们倒是可算来了,还不快快落座。”柳贵妃似责怪的口气倒是一下子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但同时也算是让别人知道这黛玉也是柳贵妃认可的人了,毕竟沁儿得她赏识是众人皆知的事,这慧娴人家的身份放在那儿呢,压根不需要柳贵妃来撑场子,那么会这么说自然是为了黛玉。 慧娴朝着二人笑笑便去了自己的座位,作为郡主座位也就只比柳贵妃低一阶而已,兼着现在的皇帝又没个公主,自然娇贵的很。 就在柳贵妃的一套客套话之后,宴会便开始到了个人玩乐的时候。 “你们可知道刚才那位和慧娴郡主走在一起的姑娘是谁?”一贵妇瞥了瞥正在和沁儿玩笑的黛玉,“在京城可是还从未见过如此出挑的姑娘,想来那家世背景也不低啊!” “这就是你们家没女儿的坏处了,我家女孩刚才可是都告诉我了。”令一个贵妇抿嘴笑了,并将刚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切讲了出来,虽不十分准确,倒是□不离十。 “难怪这般的好气质,姑苏林家,那可是五代列侯的书香之家,现任家主的林如海那也是探花出身,更是江南总督,圣上心腹,这样的好姑娘,今日之后这林府的大门怕是不知道要被多少说亲的踏破了。”这贵妇已经意动了,她家嫡长子那还没定亲呢! “卞夫人您还是省省吧,娶妻娶低,这林如海已经是从一品了,想来不过一二年必然升至一品,你们家似乎不太合适啊,我看这满京城门第能配得上这姑娘的也就那么几个。”嘲笑之人正是那无女的贵妇,不过人家是既无女来也无子,能不心酸嘛,一心酸就拿话刺人。 “钱嬷嬷,你都打听清楚了,那姑娘是林海之女?”忠顺王妃这边倒是冷冷清清的,但是这也挡不住人家探寻的脚步,“倒是个嫡妃不错的人选,人品样貌,家世背景都是配得上文儿的。” “是的,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姑娘是个顶尖的。只是这王爷似乎和林海不怎么······”钱嬷嬷说着说着便没了声。 “这不是正好,这林家的姑娘进入王府,你还愁这林家不尽心竭力的帮忙?”忠顺王妃暗暗一笑,“今儿个我就去和王爷说说,想来圣上应该不会因为这事薄了王爷的面子。” “王妃高明。” 林黛玉她自个还不知道就今天的一个露脸,她已经被不知多少人家看上了。 而和忠顺王妃这里一样冷清的就非家老太君莫属了,本来她就是硬挺着来的,这贾家现在少不得交际啊,可是听说了史湘云一事她心里也是怄气啊,再看到人家婉言请自己等人回去,她更是差点倒地不起,但是为了贾家,她还是豁出老脸硬赖在这儿,她是一品诰命,柳贵妃也不能怎么样,但是现在她宁愿早些离开,周围全是鄙夷的眼神,你们等着,等娘娘生出龙子,有你们好看。 本来看到黛玉她还是想上去说两句的,毕竟还是有血脉的关系,奈何看到黛玉那双冰冷冷的双眼时贾母决定还是不要在此时去说些什么,史湘云那事已经给人家贾府不好的映象了。 明月高悬,幽暗的走道上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慢慢走着。 “逸然,你确定睿亲王他没关系吗?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把真相告诉他?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要是你不说,他能骗自己一辈子。想想我都觉得心酸。”柳云清颇似伤感的说道,“既然那么在乎,当初又何必那般。” “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梦里,我就是要他看清现实,要他明白自己做错了,就算能骗自己一辈子又如何,君无心终是回不来了。”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就好像刚才的真相不是他说出来的一般。 “大爷,姑娘已经在前边等您。”墨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好了清之,那么我就先走了。”林逸然一听到这儿便立时将柳云清给丢下了,只剩下柳云清呆愣在当场,这都是什么人啊!对了,你小子答应了把我的琴谱送过去的呢? “玉儿,怎么不到车里等啊?”林逸然一见黛玉在车外等着便心疼了。 “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不过是等了一会子,再说这皇宫里除了宫女嬷嬷就是太监,不会有事的。”黛玉对于林逸然的过敏反应早就习惯了,当下也笑着反驳了两句。 不过,也有传说中的不测风云。 “逸然,我的琴谱你还没······”柳云清追了上来,之前由于林逸然挡着他并没有看到黛玉,直到近了才一眼望见了黛玉,当下便是心口一跳,便觉得这天地之间唯有一人而已。 林逸然看到这那是一头的恼火,连忙扶着受了惊得黛玉进了马车。 “柳云清!”林大爷怒了,冷冷地看着柳云清一眼便直接丢下人走了,要是一般人林大爷少不了警告两句,可是柳云清林逸然还是信得过的,但是这也不能平息林逸然心中的怒火。 柳云清深深的看了一眼车子远去的方向,似乎心有所悟,露出了一个微笑。 “大爷,您在这儿呢,让奴婢一阵好找。”这边柳嬷嬷倒是气喘吁吁的找到了柳云清。 “怎么了,嬷嬷?”柳云清倒是没在意为什么柳嬷嬷会来这里,八成又是二姐有了什么事。 “这是娘娘给您的书信。”说罢,柳嬷嬷拿出一封信交给了柳云清,“那么奴婢就先退下了,娘娘那里还有事。” “那你先走吧。”柳云清边说一边已经开始看信了,柳嬷嬷离开了,但是柳云清嘴角的弧度确实越来越大,还真是瞌睡送枕头! 52第五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指婚 “福全公公,您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林逸然瞧了瞧手中刚刚接下的明晃晃的圣旨,笑得如沐春风,“冰冰”有礼的问道。 “咳咳!”福全干咳了两声,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林大爷明明笑得这么温润,为啥子咱家就觉着那么危险呢,“林公子,圣上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么,柳云清柳大人和令妹那是天作之合,柳贵妃娘娘提出要的恩典,皇上也觉着不错,便昨日夜里急招了钦天监为两位算过八字,绝对的契合啊,恭喜恭喜!”福全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勉强,特别是在自己说了恭喜以后越发觉得那气氛不对劲啊! “那林公子要是没啥事的话那咱家就先走了,皇上那边还有事呢!”福全觉得还是快些离开好,这林大爷笑得越好看,他咋就觉得越有危机感呢。 “公公别忙着走,我还有一句话要公公带给皇上,不知可否?”林逸然微微上前一步,微凉的眸子看着福全,“请公公回宫后和皇上说我林家对皇上的垂爱感激涕零,逸然定会将这好事与将要回来的镇国将军好好分享一下。” “那咱家就先走一步了。”福全已经可以说是用落荒而逃了,皇上糟糕了,奴才就说您要指婚也等着人家林家同意再说啊,毕竟那林如海是您老师,还有一个镇国将军,这林大爷也不是个好惹的,看吧,出事了! 林逸然揣着那道明晃晃的圣旨笑意盎然的一路走了回去,看得跟在后边的墨瑾那是惴惴不安的很,完了完了,这回大爷是真生气了,柳公子时日无多了。 原本昨日大爷回来后便已经从天机阁那里知道了姑娘被多家看上的消息,没成想今儿个一大早这指婚的圣旨便到了,不过还好,要到姑娘及笄才嫁出去,这交换名帖下聘的日子也是由双方自己选定,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啊。不知道在扬州的老爷夫人接到圣旨会是什么模样,怕是也不会那么可观。 “墨瑾你去一趟清楼,想来青衣应该在那里,告诉他让他用这金牌去一趟皇宫,见见那位皇上,就和他说一件事,有些人只有高高的捧起重重的摔下,才能死的比较有美感,一棒子打死就太没成就感了,比方说那位贾嫔,至于用什么合理的方法,贾家老太太的大寿快到了,要是他不愿意,我不介意和萧诩商量一下,让萧诩递个辞呈什么的,想来萧诩也是愿意的。”哼,既然你让我不舒服,那我也让你膈应,不是想弄死贾嫔嘛,那我就偏偏不让你弄死。反正玉儿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她贾家也没那本事再来搅和,就算来,我林家也不怕。 墨瑾眉头抽抽,啧啧,大爷这回是真气疯了,看看连皇上都开始威胁了,要不是他知道林家和皇家的关系,他还真不敢递这个信。 “还有,在这之前我写张帖子,你替我送到柳家去,听说今儿个柳宰相休沐,作为小辈也作为未来的亲家,我怎么也要去跑一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林逸然现在笑得非常开心,尤其的开心,那叫一个阳光明媚,可是看的墨瑾不停地颤抖,这回是出大事了,要命了! “是,奴才马上去办!”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吧,一会子陪人的事还是交给墨瑜或者修明修远他们吧,这样的大爷他承受不来啊。 “姑娘这圣旨下了,奴婢可是向哥哥打听过了,这柳公子被人称之为京城第一公子,父亲是宰相,十五岁时便是探花了,现在是大理寺少丞,官居五品,弹得一手的好琴,更是大爷的至交好友,听说这柳家啊,那可是只有一个正妻呢,男子年过四十无子才可纳妾,刚才大爷也是这般说的吧!”踏雪在这边调笑着,黛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无甚效用的瞪了踏雪一眼。 “奴婢在这里恭喜姑娘了,得了如此郎君。”飞雪行了一个礼,姑娘得了这么个好夫婿,她们做丫头的也是开心的,当然她们可没存什么龌龊的心思。 “奴婢们也是。”凌霜傲霜亦是拜了下去,那高兴的神情全然写在了脸上。 “你们几个小蹄子,还嫌我不够害臊嘛,都来打趣我。”黛玉恼羞成怒,干脆丢下四人进了内室。 坐在梳妆台前,黛玉这才有些静下心来,这道圣旨来的太快,她都没有任何的准备便已经有了未婚夫,虽说这父母不在,交换名帖和下聘这些习俗什么的自然不能由他们小辈完成,只是这圣旨一下,柳云清是自己未婚夫已经是肯定无疑的事了,毕竟谁都不能违抗圣旨啊! 和自己定亲的人名字叫柳云清,很是清雅的名字,从哥哥那里知道那人就是昨晚无意冲撞了自己的公子,虽只是一瞥,却也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儒而不弱,勇而不悍,亦儒亦侠,当得君子二字,突然面上一红,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啊,虽然指婚的圣旨已经下了,但她这么想也是不对的啊,拍拍自己的头,把不应该有的想法扔出去。 黛玉那是不知道,林逸然现在站在柳家书房里边,那真是有把自己旁边这个人扔出去的想法。 “林公之子果然与众不同,颇有君子之风啊!”柳老宰相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林逸然,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家儿子,“听云清说那传是楼开分行的事也是你想出来的,不错不错,敢于打破旧制,年轻人就是该有点子自己的想法。” “伯父夸奖了,逸然当不得如此。父亲常言逸然是个过于自负之人,要是您真这般夸下去,没准我的尾巴就会翘上天了。清之那才是真的麒麟,逸然不过是个庸人罢了。”林逸然谦虚一笑,只是柳云清却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你倒是来个狠的,这钝刀子慢慢磨最难受了,虽然我知道你喜欢杀人不见血。 “有资本的人才会自负,自负又如何?不招人妒是庸才。你父亲的说法虽是可取,但是老夫倒是觉得谦虚什么的在人前做做就行了,咱自负在心里就行了。”柳大人眯着眼看了看林逸然,“就像你现在做的这般,老夫觉得非常正确。” 老爹,你这是什么逻辑,双重标准啊,平时你可不是这样教导我的,你可是一直和我说我太差了,不能有一点自负啊,难道我真的没那资本? “伯父说的是,逸然定当铭记于心。”林逸然眼眸一转,“难怪清之总是这般的清闲,原还以为是大理寺太过清闲了,现在看来应该是伯父这自负之论起了效用,清之一定是心内自负吧。”言下之意便是柳云清太过自负,不屑于大理寺的工作,成天享清闲。 柳云清暗自叫不好,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逸然这话可就错了,那是我办事效率快,所以······” “所以你还是自负嘛,自负于你的才学,看来伯父教导的很到家。”柳云清话还没有说完,林逸然便已经接上了。 “这样啊,看来云清我还是得找个对得起你才学的部门啊,这到了下半年户部可是忙的很,这礼部也是不清闲啊,本来老夫还在担心这举荐你会不会惹人非议,看来为了你好,我这面子也是不能要了。”柳宰相现在看柳云清目光很和蔼,至少林逸然是这么觉得的。 这老爹都发话了,他还能说啥,柳云清他认栽了,不过心痛啊,户部就算了,那礼部一天到晚抠条文,那是会死人的啊,他最讨厌的就是礼部了,一群老腐朽的部门啊! “伯父,虽然这件事我知道现在也许不适合说,毕竟圣旨已经下了,柳林两家的亲事那是板上钉钉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啊。”林逸然摆出一副我很为难的样子。 “逸然,既然如此的为难,那就······” “不防,逸然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伯父给你做主。”这回截了柳云清话头的是他老爹,柳云清一下子就蔫了。 “昨日云清一不小心冲撞了舍妹,今日听说了这圣旨中的婚配之人竟是昨日冲撞她之人,内心不安的很,我这妹妹平时最是乖巧,最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虽面上不显,可是做哥哥的我那是清楚的很她心中的忧郁。”林逸然说到这里瞄了一下柳家父子两人的表情,柳宰相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老狐狸,柳云清倒是皱起了眉,啧啧,恋爱中人的智商为零,要搁平时柳云清自然分得清真假,只是此时却······不过这倒是帮他看清了一件事,看来这柳云清那是真对妹妹有意。 柳云清现在那叫一个纠结啊,难道自己昨日真的给林姑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昨日自己仅仅惊鸿一瞥就已经把那个轻灵俊逸的女孩刻到了心上,虽然年纪尚小,他第一时间便认定了那定是奏出那曲《梅花三弄》的女子,也就是林逸然的妹妹,也只有那样傲然的女孩才能奏出梅的傲然。一想到这女孩误会了自己,柳云清现在那是真的有些慌了。 “如此啊,云清没想到你居然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这圣人之书都读到哪去了?”柳大人看了他家儿子一眼,结论就轻飘飘的出来了,“如此说来,云清去把四书五经给我抄个两遍,务必在这个月前给林家送过去,以示道歉,表示你也是熟读诗书之人,绝非孟浪之人。当然为父也给你提个要求,求娶林家姑娘还有四年,再往上升个一级两级应该没有问题吧?咱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到咱家来受委屈不是?” “是,云清明白。”柳云清这倒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也急着扭转林黛玉对他的感官啊,但是那抽搐的嘴角绝对泄露了此时悲惨的心情,这一个月也就剩下十几天的时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抄好,这怕是真的要去了半条命啊,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在后来的四年中要爬上三品啊,这绝对要给皇上做牛做马啊,而且这还不是你想升就能升的,以后的日子坎坷啊,看看那一老一少,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悲催。 “那么这柳林两家的亲事本来也不急,想我父亲应该不久也会回京任职了,那些个礼节什么的自然不能由我这小辈做主,不如到父母归来那时再议议,伯父您看如何?”林逸然笑笑,心下暗道,就算皇帝指了婚,我也要让你急一急,下聘什么的还是等上半年的吧! 对此柳宰相那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反正这儿媳妇跑不掉啊! 林逸然在柳家一直呆到晚间才走,柳云清一直把他送上车,这是未来的大舅子啊,要顺利的娶到人家妹子还是要讨好的。 “这林家小子对胃口啊,难怪睿亲王要任他做义子,老夫都有些意动了,要不是家里没个女孩,否则······”柳宰相摸着胡子笑道,“可怜云清了,不过要娶人家金樽玉贵的姑娘不出点血哪里能行呢?” 而某个在皇宫里的人正在颓然的不知所措,由于听了某个宫外来客带来的他家少主子的主意。 “福全你说要是朕不那么做,后果会不会很严重?”萧鸿看着墙角的福全问道。 “皇上是天子,您不会有后果的。”前提是您碰不上镇国将军,林公子和林大人,话说皇上你没看到奴才都缩到墙角了吗?你放过奴才吧。 “那你觉得朕这个皇帝和萧诩打起来哪个胜算高?和林逸然那小子比起来哪个比较阴险。”萧鸿再次不耻下问。 “皇上是天子,自然什么都是最好的。”但是皇上奴才真的想说您恐怕哪个都赢不了。 “那当然!”萧鸿挺直了身板,不过半晌又哀怨了,“算了,朕还是乖乖的按林逸然说的办吧,朕一点都不想收到萧诩的辞呈。朕果然没有用,朕对不起萧这个姓氏。”某个皇帝君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皇上,要是您愿意您比谁都狠,哪怕是拿出对贾嫔,对忠顺和西汉的一半狠劲您也绝不至于这么悲惨,可是您打心底不愿意伤了这些人,所以您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呗!福全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不过,嘿嘿!”萧鸿突然阴笑起来,福全那是愣是起来一层的鸡皮疙瘩,“林逸然怕是比朕还不好过吧,朕就是把你妹妹嫁出去,朕还用圣旨,朕看你能怎么样,反正你不敢抗旨,嘿嘿!”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要是林公子知道了,您的日子怕是不能过了呀,祸从口出啊!福全已经开始为萧鸿的人身安全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DD现在在研究古代订亲习俗,看得我脑仁疼,还是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泪啊! 幸好生在现代,古代那真是繁琐的不行啊! 53第五十二章 看得到吃不到的萧诩 “所以,局已经慢慢布下,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刚刚从京城之外谈判归来的萧诩第一时间不是回他的大将军府,而是夜半三更的直奔林府,现在正心满意足的抱着林逸然坐在软榻上说着前段时日发生的事。 “等到适当的时机我自会收网,本来我只是打算折腾贾家的,贾府的水也深得很啊,似乎和西汉颇有些渊源,薛家纯属是因为那个薛大傻子惹到我了才去收拾的,那个忠顺王府本是留给你们兄弟的,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玉儿的头上,想把林家拖下水,那么就不要怪我狠心了。”林逸然此时笑得有些嗜血的味道,不过倒是让萧诩爱的不行,这样的林逸然魅惑的很啊,不由得凑了上去吻了吻林逸然的嘴角。 “你没有反对?”萧诩嘴角漫出一丝笑意。 “你希望我反对?那么我以后就拒绝好了,你现在也可以放开我了。”挑眉,林逸然微微回过头,挑衅一般的说道。 “那可不行,既然我已经欠了你的了,那么为了你能有更多的利息,我可不是要欠的多一点。”说罢,萧诩俯身,吻上了那带着一抹清浅笑容的唇。 气息交融,他能感到林逸然的唇和他的人一样带着轻轻淡淡的味道,微凉的,却让他变得火热无比,撬开齿贝,萧诩直接尝到了林逸然口中的味道,带着淡淡地莲华香,就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人心安着迷。直到林逸然已经快要无法呼吸,轻推萧诩后,萧诩才舍得离开,怀里的林逸然眼神有些朦胧,全不似平时的清明与平静,萧诩就觉着要不是在战场上意志力早就被锤炼的炉火纯青,恐怕此时林逸然决计不可能如此完整的坐在他怀里,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真的是难以克制,可他又实在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离开。 林逸然靠在萧诩的肩窝,微微喘息,他是真没想到萧诩这家伙明明看似冰冷,此刻的却是那般的火热,刚才要不是自己意识回笼,怕是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怎么不是飞凤?”萧诩看到林逸然微微敞开的领口中出现的一块眼生的玉石,便直接拿了出来,指尖滑过林逸然细滑的皮肤,一瞬间他就觉着一股热浪席卷了全身,只得拿别的话来转移注意力,但是效果似乎不怎么好,“带着血气?” “那是父亲小时送我和玉儿的。”林逸然将那般原委说了出来,“虽说这周将军不咋地,他儿子都是个不错的。”林逸然就任萧诩拿着那块玉端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那样子被萧诩瞥到了,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逸然,你要是不想明日起不了床,看不了热闹,那么此刻就别这么诱惑我。”萧诩幽暗的眼神中带着绝对的热度,看着林逸然的目光就好像将林逸然此刻扒光在眼前一样。 “我有诱惑你吗?”林逸然笑得无辜,“我的大将军你是不是在边关呆久了,连这点自持的能力都没有,嗯?”上翘的尾音,绝对的酥骨。 “你早就应该知道我的自持力在你的面前从来都是最廉价的。”萧诩看着眼前的林逸然那是万分的痛苦,一边想要把他真正变成自己的,可是林逸然又是那般的在意明日的好戏,要是自己真随了心意,怕是以后逸然是再不能随自己的意了,“以后带飞凤。” “那块我可不敢随身带着,万一弄丢了,可是罪过了,你以为我现在还不知道飞凤的真实意思?”伸出一只手,勾起萧诩的脖颈,林逸然随意的问道,另一手抚上萧诩的凤眼,“人家说凤眼薄唇的人最是无情的?”像是在问萧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逸然你可知你现在是在点火?我现在可是不再考虑你明天是否能去看热闹了,薄情什么的,你是债主,你才是薄情的那一个,不如今夜我们就来看看谁才是薄情的如何?”说罢已经一只手覆上了林逸然的脖子,慢慢向领口里面延伸了,那手感直让他欲罢不能。 林逸然突然翻转起身,乘着萧诩一个不备直接离了有一尺远:“既然你都说我薄情了,那么我做点表示出来哪里对得起你的评价。”林逸然这话说的笑意盎然,却让萧诩黑了半边脸。 “逸然你······”萧诩的声音有些暗哑。 “要怪就怪你萧家的宫里的那位好了,弟债兄偿,那么他欠下的债你不是也该还?”林逸然那是说的没心没肺啊,哼,萧鸿让你给玉儿指婚,这回就让你兄弟折腾你,“林家全天都有冷水供应,我现在出去叫人,我想你应该用的着。”说罢,林逸然赶紧离了屋子,他觉得有些危险,再不走,事态恐怕就能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不过,心下自嘲了一下,他确实一点都不抗拒萧诩呢,刚才他自己都心猿意马了,要不是实在恼恨萧鸿,恐怕这会儿还真就那什么了,想到这里不禁面上一红,他似乎中了名叫萧诩的毒了,不过早在萧诩回来之前不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了嘛,因为他的离开而烦躁的不行呢,他林逸然一向是不会违心的,那么这次也是。 不过要是林大爷知道他这次的戏耍会在后来的某一天被成倍的讨回去时,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坐在外边的石凳上,林逸然想着明天将要发生的事,微微勾起嘴角,忠顺王府可真是忙得快啊,离玉儿被赐婚才不过十几天的时间,连月末还未到,这忠顺王府竟然就已经选好了世子妃,明儿个人便要抬进忠顺王府了,好似生怕人家女儿不嫁给他们家似的,不过,周将军啊,不,应该说是武安侯啊,如果说以前只是怀疑他家人靠向忠顺王爷,那么现在萧家人一定已经确定连周世显也是忠顺王爷的人了,至少在做选择的时候一定会偏向忠顺。想来那薛宝钗在不多久后也要被接进去的,虽然只是一顶小轿,只是不知道当她知道自己为之牺牲的哥哥死在自己丈夫的手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明儿个忠顺王爷接到江南那边甄家的消息时又会作何反应?嘛,父亲用不了几个月也合该回京城了吧,照此下去。 无意间肩上一暖,一件火红的披风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带子都被系好了。 “天气已经转凉,都秋天了,怎么还能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明明是冰冷冷责怪的话语,却带着浓浓的担心,“这段时间看你的身子似乎又差了些,自己又总是不注意。” “哪里就那般的娇贵了,我身子这般不好还不是你害得?”此时林逸然的语气倒有些像孩子,不过随即洒然一笑,“所以现在不是拿了飞凤的我欠你的,而是你欠着我的,怎么你的笑话这么多年都没想到?”平时看惯了林逸然一身素衣的模样,现在那一身的火红却凸显了那份平时被素色掩下的魅惑,惹得萧诩才下去的火一下子又上来了。 “以后这红色只准穿给我看。”萧诩牵着林逸然的手往屋里走,口气中的霸道却是一如既往。 “你确定现在你要和我回屋里?”虽然嘴上这么问着,动作倒是毫不迟疑的跟上,进到屋里“要知道多命令我一次,你可就多欠我一分。”感觉到萧诩手中的热度不断上升,林逸然似有意的一般食指在萧诩的手心划过,然后果不其然的看到某人的身影顿了一下。 “明天我还要去忠顺王府。”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将萧诩下面的生生打断,林逸然觉得原来自己也有这种无聊逗人的时候,不过,某人看起来忍得真的很辛苦啊,啧啧。 “逸然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而那代价凭你现在的身板怕是付不起。”萧诩将林逸然从头看到脚,那欣赏的目光就好像把林逸然从外看到了里边。林逸然瞬间就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有些不太正常了,看来这天气还是热的很。 “我要睡了,明天还要看热闹。”说罢也不理萧诩,林逸然直接摘了披风躺上床了,那模样动作看得在心里直犯火,这人还真是一点自觉性没有。 房间一暗,林逸然立刻感到有人进了自己的被窝,自己被搂紧了一个怀抱。 “你将军府缺屋子?” “不缺。” “那就回去,恕我卧房太小,容不下您这大佛。” “你卧房就是我卧房,还是你想我弄出点动静,让整个林家都知道他们大爷睡在我怀里?”带笑的话语,明明是极不正紧的话却被他说的正经的不行。 “你确定以你现在的状况搂着我你不会去了半条命?”林逸然意有所指。 “如果不搂着你我会丢了整条命,你说我该作何选择呢?”绝对恶劣的语气,听了林逸然牙根痒痒。 “下个月贾母大寿,贾家那位嫔的孩子想来也保不住多久了。”林逸然突然这么说着,以他对皇宫那位的了解,既然被心不甘情不愿的要挟去捧贾嫔,那么在此之前一定会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皇家在乎子息,但是那也要看是母亲是什么人,养母是什么人,不讨巧的是,这位龙子的亲母和未来养母都不是好人选。 “逸然你果然还是一样地不解风情。”有些抱怨,完全与平时的冰冷一天一地。 “总比你装正人君子强,如果这样你会嫌弃我的话,那么我便时时这么做如何?”困倦的声音,而后便再没了声响,只留下了清浅的呼吸声。 “我怕你嫌弃我。”吻了吻已经睡着了人的耳坠,萧诩的声音很轻。 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冰冷一片,萧鸿,哼! 作者有话要说:DD这章卡的呀,一章用了几章的时间,果然我还是比较适合清水啥的······ 54第五十三章 热闹的忠顺王府 “逸然,原来你当初要在这儿建一个传是楼的分部就是为了这事?”柳云清有些无奈的对正在看下面忠顺王府情况的林逸然说道。 “不全是为此。”转过头,理所当然的说着,“读书人是最容易鼓动的人群,所以人们才说书生意气,一旦在这些人里边放点消息,那么一定让整个仕林为之哗然,当然这里便于监视忠顺王府也是一个理由。” 听林逸然这么一说,柳云清皱皱眉头,林逸然这么一说他哪里还不知道,他这是要利用传是楼的牌子吸引读书人,而后再利用这些读书人的正直去达到政治目的,可是柳家的传是楼完完全全是读书的地方,先祖就是希望能有一个让读书人完全安心读书的地方才会创立此楼。 “逸然,你不是已经有了清楼吗?那里难道还不足够?柳家的传是楼······” “去清楼的都是一般的读书人,真正的读书人是不会去那里的,毕竟与烟花之地的青楼是同一老板,而你柳家的传是楼不一样。”林逸然像是看出了柳云清的忧虑,微微一笑,“放心,这只是分部,与你柳家原来的传是楼无关,一旦打出名号,那么我便会改名的,再说柳伯父都不在意,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你以为以他老人家的眼力见会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好了,不说了,看新娘子来了。”说罢,林逸然便不再去辩解什么,要是连这都接受不了,那么他也算看错柳云清了,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柳云清听了这话,随即笑得无奈,摇摇头,就是啊,老爹都不在意,他还介意什么? “今天这萧文看起来倒是丰神俊朗,不知道新娘子怎么样。”柳云清摸摸下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听说是武安侯的闺女,看来这武安侯还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林逸然斜了一眼柳云清:“怎么想看人家的姑娘?确实啊,我林家的女孩不够留住你柳家公子的心,看来我还是去给萧诩说说,让他想办法帮忙退个婚什么的。”这口气绝对的不阴不阳。 “咳咳,逸然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就是觉得那姑娘肯定不好看,所以想看看是个什么不好看法。”柳云清一看形势不好,立刻笑得谄媚,现在哪里还有半点第一公子的风度。 “你还是先把书抄好再说。”林逸然不再理柳云清,拿出西洋镜,开始专心的看热闹。 柳云清摸摸鼻子,遇上这么一妖孽的未来的大舅子,他看来真是命途多舛啊! 在说话间新郎新娘已经开始拜堂了,宾客们是喜笑颜开,随着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叫喊声,萧文面上微笑,实则心里全是不耐烦的完成了礼数,拉着红绸将新娘牵进了新房。 看着自己一身的红衣他觉得格外的刺眼,再看看那个已经坐在床上的人,萧文瞬间恍惚了一下,若是谢容穿着这一身红衣该是何种模样?随即摇摇头,谢容最不喜欢红色,又怎会肯穿,即使会穿,那也一定不是为了他。也许当初他的选择就是错的,如果他不那么极端,是不是事情还会有转折,想着想着,一抹苦笑便爬上了嘴角,现在想来还有何用?不过,至少他发现了那个和谢容一样的人,林家嫡子,林逸然。 “世子爷,该到外边去陪客人了。”身边的丫头低声提醒道,只是这心里很是奇怪,这大喜的日子,世子爷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啊。 “知道了。”不耐烦的回答了一句,萧文立刻就离开了新房,往前厅去了。 一眼便望见了那个老糊涂的忠顺王和一个没实权的二品官员正喝的高兴,再看看虽是宾客满堂,可是握有实权的重量人物却是一个没有,皱皱眉,忠顺王还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难道他没有发现这一点吗?居然还有如此兴致喝酒?不过这种场合也不能表现的多明显,只好端了笑容出去。 “文儿过来,快过来。”萧文才出来,忠顺便发现了,连忙招呼着要他过去,萧文心里虽是极度厌恶,却不得不在这场面下给足忠顺面子。 “世子爷真是越来越风姿不凡了,恭喜世子娶得美眷啊,在下祝愿世子与世子妃早生贵子,白头偕老。”那官员一看萧文过来了,立刻端起酒杯一干到底,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 “多谢张大人。”萧文回敬,不过是用嘴唇略沾了了些酒水罢了,反正也没人敢说。 其他人一看原来新郎官在这里,便立时涌了过来,一时间吉祥话灌满了萧文的耳朵,看着那一张张过于小人嘴脸的笑容,萧文心下烦躁,可是面上却不得不装的笑意吟吟,于是每个人都只是敷衍过去罢了,只是那些个糊涂人愣是一个没发现,倒是一边的忠顺笑得开怀,完全不在乎的模样。 寻了个借口出去,萧文才感到清净了些。 “怎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一边传来的调笑之声,倒是让萧文心下一松,露出一个苦笑。 “水溶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来打趣我?”萧文看着来人说道,水溶算是萧文唯一放心的人,在他面前倒是能放松下来。 “政治联姻本就是这般,横竖要挑一个。虽然你不喜欢这周姑娘,但是你总是需要一位嫡夫人不是吗?其他什么人,若是你能坐上那个位子,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明明已经到了秋天,这水溶还是拿着把折扇摇摇,似乎这样风度就有所上升一般,不过倒是却显得他儒雅的很。 “我只是有些失落,还是那林府的姑娘做嫡夫人更好些。”至少这样我离那个像谢容的林逸然能更近一些不是,萧文这般想着,脸上倒是露出了几许失落。 “你也是痴了,这林家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皇帝的心腹,更兼着那林如海是个在某些事上一根筋的人,就算皇帝碍于面子下了旨,怕是林家自个儿就不会答应,毕竟林家可从来没有看好过忠顺王府,甚至避如蛇蝎。”水溶有些担心的看着萧文,难道这林逸然的影响力这么大,能让萧文失了平时的判断力,“再说,明儿个不是那薛家的姑娘就要进王府了嘛,我听贾宝玉那个大嘴巴可是常说这位姑娘容貌才情都是难得的,你就好好乐吧。”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自己收了她。哼,一个不守规矩的女子,就算如何的花容月貌,满腹才情那也是枉然。”萧文说的狠戾无比,“最重要的是还是带着目的来的,想我救那薛蟠,痴心妄想。” 突然内堂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但可以肯定绝非喜乐之声,甚至能隐隐听见人匆匆离开的脚步声,萧文一急,也不管水溶,径直往内堂去了,难道那没用的老糊涂又惹了什么事? 水溶倒是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那眼色晦明难辨。 “这是怎么了?”萧文才走到内堂便发现原本宾客满堂的地方现在已经是门可罗雀了,皱眉问着一副呆滞模样坐在主位上的忠顺王爷。 忠顺王爷一看萧文来了,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直接拉着萧文的衣袖,哆哆嗦嗦的说着些含糊不清的话:“不好了,不好了,败了,败了······败了······” “到底怎么回事?”萧文隐隐感到事态的不对劲,急忙问旁边的小厮,这小厮还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来报信的。 “回世子的话,刚才城里贴了告示,皇上查抄了甄家,现在一切罪名已经定了。甄家家主斩首,其余男丁皆流放千里,女眷全部充作罪奴发卖。”小厮事情说的极为简单,但是事情却也是一目了然。 “什么?怎么会如此?”萧文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这甄家可是他的摇钱树,现在这么败了,岂不是自己的经济来源一下子被切掉了一大半,还有就是连通西汉的一条线也被切断了,这损失不可谓不大。 即使面上还保留着应有的冷静,但是眼中的阴霾和和那双死死握紧的双手明明白白的泄露了他现在十分暴躁的心情。 “去请薛蝌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商量,要他到书房来见我一趟。”不过萧文虽然愤怒,却还没有失去理智,既然已经失掉一棵摇钱树了,那么就要好好笼着另一棵新的。 这薛蝌是即将进门的薛宝钗的表弟,倒是个能为的,居然能把薛家卖出的产业一点一点买下来,也许是看到薛宝钗进了王府,几天前居然来示好,哼,想做个和他祖辈一样地开国商人嘛,倒是好胆量。 “是,奴才马上就去。”那小厮立刻答应着,“还有一件事是宫里的钉子汇报的,不知世子要不要听?”那小厮的模样有些犹豫,毕竟谁都不知道这喜怒无常的主子会不会突然发难。 “说,说······”这边萧文还没说话,一直愣着的忠顺倒是哆嗦着发话了。 那小厮看了萧文一眼,倒是没说话,这忠顺王府早就是世子当家了,这世子没发话,他也不敢说啊。 萧文皱着眉,口气有些不对:“说罢,反正早晚是要知道的。” “是。宫里刚才来了话,那贾嫔肚子里的孩子被端嫔给弄没了,皇上雷霆大怒,禁了端嫔的足,现在将事情交给宗人府查办了,而贾嫔却因为失了孩子被提到贵妃的位子上,还有便是下个月贾府的老太君七十大寿,为了抚恤贾贵妃,皇上特地下令要荣国府用重宇别院来迎贾贵妃回贾府省亲,就在后两个月里要造好,同时也顺便让所有家中有重宇别院的嫔妃都回家省亲。”那小厮看到萧文的脸色是越来越差,也不敢再说什么,“世子,我还要不要去请薛蝌?”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萧文的表情已经有些狰狞了,看得那小厮瑟瑟发抖,“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滚?”现在萧文都气到发抖了。 “是······是!”那小厮吓得一下子往外跑去,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一般。 “文儿,其实也并没有损失什么,那贾元春不是得了贵妃的称号······”这会儿忠顺恢复过来了,只是这话还没说完萧文便已经离开了。 蠢货,蠢货!一群蠢货! 贵妃算什么,只要皇帝想,要多少个贵妃都有,那皇子才是根本,才是能真正要挟到萧诩的东西,只要有了皇子,那就算是一百个贵妃也算不得什么! 本来两个人都已经有孕,居然愚蠢到内斗,还将两个孩子全弄没了,两个白痴。 下人一见这样的萧文,没一个敢上去说什么,那周姑娘的丫头本来想上前去说可以去洞房了,结果看看萧文那阴云密布的脸,直接被吓了回去。 “还以为会看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就仅仅是这样,还真是无聊。”林逸然放下西洋镜,有些失望的说道,真是的,白费他那么期待了。 “你还想怎样?难道还想看父子两人大打出手的场面不成?”柳云清有些好笑,“要知道就算萧文真的气疯了,忠顺王爷真的万分讨人厌,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这种事的。” “爷最喜欢变不可能为可能。”林逸然一脸的得色,“现在怕是已经派人去找薛蝌了吧,呵呵,好戏在后面。” “想来镇国将军也已经达成目的了吧?不知道那萧文有没有知道呢,不过看那表情,怕是已经知道了。”柳云清笑得不怀好意,“既然甄家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么林伯父也用不了多久就该回京城了吧?” “想这么快被我父亲刁难?你倒是个奇葩!”林逸然幽深的眸子看着柳云清的笑脸,没由来的柳云清就觉着自己背后凉飕飕的一片,“母亲还怀着孕,你觉着我父亲会这时候回来,还是你心存鬼胎,存心诅咒我林家后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逸然你现在简直越来越不是人了,都是萧诩宠出来的。”柳云清一瞬家悲愤了,他明明没那个意思。 “那你去找萧诩算账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对了,还有三天,你抄写的书还是快些吧。”连一眼都没施舍给留下的人,林逸然直接抬脚走人,想这么早见家长,你做梦! 爷一手拉扯大的仙子妹妹,现在还轮不到你肖想。 55第五十四章 贾家的真面目 今天是贾母的七十大寿,可是现在那是一点喜庆的氛围也没有,下面坐着的王夫人那是面无表情,李纨则是满脸的哀戚。 “今儿个这寿宴真是委屈您了,老太太。”李纨看着已经有了疲态的贾母的说道,想到今天那冷冷清清,相当简陋的筵席,李纨不由得都为贾母感到心酸,但是为了宫里的元春,这又能怎么办呢? “为了宫里的娘娘这都不算些什么,只是要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的,那么我贾家也就······”不甘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贾母也无可奈何,毕竟孩子已经没有了,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只得在心里深恨那作死的端嫔,“不知道这银子是否还够?” “哪里尽够啊!”王夫人一听到银钱这种事立刻来了精神,呆滞的面孔一时间也是哀戚万分,“许是知道宫里的许多娘娘要回家省亲,这木材石料这些个东西的价格那是飞涨,听周瑞家的说现在那价格都快是以前的五六倍了,还有便是就算修好了园子,那些屋子也不能空着,摆件儿都是要银子的,光我们家里库房里的那些,哪里就足够,再说娘娘在宫里受了那般的委屈,连皇子也没了,我们怎么让她回家也委屈,还看着那些个旧的东西。”王府就好像已经看见了贾元春那悲惨的模样,都开始拿帕子擦眼泪了。 “哼,那薛家前几天还说要帮衬着吗?结果呢?”贾母眼神一凌,看着王夫人的眼神全是不满,“阖家悄悄搬离贾府,第二天你万分看重的宝丫头就坐了小轿进了忠顺王府的大门,人家是宁愿做妾侍,也不愿嫁给宝玉,你倒是好眼力,要将这样的丫头嫁给宝玉。” 王夫人这会儿那是没话说了,只是在心里刻毒的诅咒着自家的妹子,好个没脸的,难怪这段时间对自己冷淡了那么多,原来是捡着高枝了,不过是个妾侍而已。 “好了,我知你梯己极多,既然你如此心疼女儿,就把你的梯己拿出来好好补贴一下,也不至于使娘娘伤心。”贾母这会儿算是把真实的目的讲出来了,找王夫人的错处不过是为了让她拿钱出来,不用动用自己的老本,到时候这家里除了自己旁人再拿不出钱来,那么自己这个老封君的地位看还有谁能动摇。 “可是······”王夫人还想争辩,可是一看贾母的眼神,只得呐呐的不开口了,心里却早已百转千回了。甄家送过来的财物真是送到了点子上,幸亏自己先撞见了,截了下来,没给这老婆子知道,否则以后这家还真没自己半点的立足之地。 李纨在一边看着这婆媳二人斗法,倒是相当知趣的什么话都不说,这家里的情况就算她是个菩萨也是知道的,于是便每天督促着贾兰念书,好歹考出个功名,也乘早有个保命的本钱,于是平时那是如非必要绝不出自己的屋子,只当自己是个哑巴瞎子。 贾母见王夫人这般爽快的答应下来倒是有些奇怪,不过又找不到原因,便只当是王夫人真心疼贾元春。 “老太太,老爷要见您。”就在这时,鸳鸯突然掀了帘子进来。 “让他进来吧。”贾母嘴里答应着,心里确实奇怪,这二儿子自从被降了官以后一直郁郁不得意,成天和那些相公们在外书房清谈,今儿个怎么有空这时候来了? “老太太,我便先行一步了,我还要回去督促兰哥儿用功。”这公公来了,李纨也不好多待,便辞了老太太要走。 “你就先去忙吧。”贾母挥挥手,李纨便行了一礼,匆匆从后边的小门走了。 没一会儿,贾政倒是进来了,不过却精神抖擞的很,完全没有平时颓废,看得贾母和王夫人暗暗纳罕。 “老二今天气色倒是不错,怎么有什么事吗?”贾母笑着问道。 王夫人站起身,看着贾政,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皱皱眉,可是也说不出什么。 贾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看看旁边的王夫人,再看看贾母,最终还是说道:“儿子有一事相要和母亲讲讲。” “哦?什么事?”贾母倒是不甚在意,这儿子是最老实的一个,就算有什么事也绝非大事。 “儿子于三个月前纳了一个外室,现在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儿子想要将她接进家中安胎,给个如夫人的身份。”贾政倒是不慌不忙的把话说完了,可是听的人那是如遭雷劈。 “你说什么?”贾母直接把手中的茶杯“彭”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一双眼中全是震惊,这老二不是最不喜女色吗?怎么突然间有了外室,连孩子都有了? 而王夫人几欲昏死过去,还好和家政一同进来的鸳鸯一把扶住了她,王夫人听到这件事时那好像天塌下来一般,虽然平时贾政去赵姨娘那里多,但是她完全没想过他会有外室,而且还是个有孩子的,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老爷,你,你说的可是真的?”王夫人颤抖这说出这句话,一双眼还真有点死鱼眼的模样。 “为何是假的?”贾政现在看到王夫人苍老木讷的脸,再想想现在住在自己别院里头琴棋书画皆通解语花,一瞬间对王夫人极度厌恶。 难怪难怪啊!王夫人一下子明白了为何贾政从三个月前一改常态的经常出去应酬,老是不着家,还经常去帐上支取银钱,本以为只是官场应酬,现在看来全是用来去养那个狐媚子了。 王夫人这一下气的不轻,直接晕死了过去,唬的鸳鸯连忙叫了人抬回院子去,又急急忙忙的去叫大夫。 一下子房间里就剩了贾家母子二人,贾母那是完全不关心王夫人的死活,贾政则是连一眼都没施舍给王夫人,他现在的心已经完全被那外室给填满了,哪里有空来关心这已经年来色衰还不同情意的老女人。 “那外室是何许人啊,出身可是清白?”相比起来贾母倒是没多大感触,不就是一个把一个外室变成如夫人嘛,与她而言并无实际伤害,并不需要与儿子闹翻了。 “可云本是读书人家的姑娘,奈何家道中落,家里只剩了她一个,而后被骗到了青楼之中,儿子一次无奈被拉至青楼,那可云的清白之身便委于儿子。”贾政低着头,那话里皆是柔情和疼惜,“儿子对她实在怜惜便赎了出来,养于外面别院。” “即是良家女子那便别委屈了人家,接了进来就是了。好歹也怀了我贾家的子孙。”贾母低头喝了一口茶,“好了,去看看你媳妇好了,到底是嫡妻。再说你那外室进来贾家后也是要尊敬她的,你现在这么做不是让你媳妇下不来台吗?”贾母这一席话那是老谋深算,那哪里是在照顾王夫人的面子,那是在提醒贾政你呐外室很有可能受王夫人的欺压啊。 这贾政平时看似迂腐,但是此时倒是灵光,一下子就听出了贾母的弦外之音,立刻感到事态严重,按刚才的情形可不就是有这可能。 “是,儿子现在就去看看。”贾政行了一个礼便匆匆的离了贾母上房,往王夫人的屋子去了。 “老太太,奴婢刚才听太太身边的玉钏儿说太太好像把甄家捎来的东西都纳入了私库。”鸳鸯一边给贾母捏着肩膀,一边说着。 贾母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那是完全没了以往慈爱的神色:“我说呢,难怪今儿个答应的那么快,原来是不伤筋动骨的银子,哼,钱眼子里钻出来的蠢妇,也不看看是什么银子,就把那爪子伸出来了。” “那老太太想要怎么办?”鸳鸯接上问了一句,反正知道总比蒙在鼓里强,不是? “就当是给娘娘做回脸,先不要去动这东西,等娘娘省亲后我就立刻让她吐出来。西汉皇室那边银钱吃紧,正好送过去解燃眉之急,这甄家的银子可是不少的。这些年我的梯己不少早就填了西汉皇室的窟窿了,否则哪里还容得她王氏在这里废话。”贾母这话说的毫无负罪感,而一边的鸳鸯饶是听了这么多次还是心里发慌。 “老太太,您还要支持这西汉?西汉这些年早就不行了,镇国将军的军队都已经······”鸳鸯忧心忡忡的说,这乾云和西汉之间孰强孰弱,一般人明眼人谁不知道,只是这老太太怎么就这般的不知好歹啊。 “住口!”贾母大喝一声,只是这声音大完了,她却开始咳嗽了,所以人不服老不行啊,“这是老国公临死前的交待,我就算是死也好做好。再说这西汉国主可是答应了的,只要西汉成功,那我就是一品护国夫人,享受太后级别的优待,到那时,我的宝玉必然平步青云。就是你鸳鸯,也能搏个极好的出身,可明白?别忘了,你老子娘还在我手上。”贾母现在的那双眼睛那是熠熠生辉,就好像已将看到了她坐在那宝塔尖的位子上一般。 “是。”鸳鸯低低地答应着,心里却开始盘算着出路,贾母现在已经完全被利益蒙了神志,再这样下去不是要她一家陪葬吗?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拼。而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林逸然,全京城都知道林如海是镇国将军的老师,而林逸然是跟镇国将军一起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那么只要找到林逸然,那么也就是相当于将事情告诉了镇国将军。 “老太太,老太太!”一个大红色的身影一下子扑进了贾母的怀里,撒娇打滚,不是贾宝玉还有谁。 “哟,怎么了?”贾母一看之他的心尖子,立刻笑了出来,想想贾宝玉以后的青云路,心里更是好受了不少。 “宝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啊,你不是说她只是回家小住几日吗?这都几日了,怎么还不曾回来。”贾宝玉一脸的委屈,配上你娇花一般的面庞,要是个姑娘绝对是个绝代佳人啊。 “唉。”贾母长叹一口气,觉着一直瞒着也不是事,“你宝姐姐嫁人了,夫君是忠顺王府的世子。” “什么!”贾宝玉惊叫一声,竟是痴了,那眼泪就那么直直地掉了下来,“怎么会?不是说要给我做新娘子的吗?” 贾母一看这宝玉又傻了,连忙把他又搂会怀里:“宝玉啊,你怎么了?怎么了?鸳鸯,鸳鸯!请太医,王太医!” “是。”鸳鸯正愁着没机会出府呢,这不机会来了,立马飞奔着出去了。 “都是那些个狐媚子啊,宝玉你可要好好的呀,以后还有大把的富贵享呢!”贾母这里急的直掉眼泪,也忘了叫人先把贾宝玉送回去,好歹琥珀听了消息赶来,才算了结了。 “所以说现在那个叫鸳鸯的丫头站在我林家的大门外?”林逸然窝在萧诩的怀里,眯着眼说道。 “没错。”那回答的人实在是忍不住的瞄了一眼上首的两个人,小心肝又颤了颤,要不要这么刺激他啊,他前天才从军营回答将军府就看见这么一幅画面,他是愣在当场啊。虽然他一直知道主子对林少好,可是他真的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啊,太可怕了! “修,你是抽筋了吗?”林逸然一看修的模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家伙在军营当了这么多年的军医,反而承受能力越来越差了,“好了,你现在让那丫头回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修这回真是抽筋了,主子你要不要也用这种嫌弃的眼神看我啊,我滚还不行吗? “这材料的价格是怎么回事?”林逸然笑笑,“涨成这样会没人管?”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萧鸿下的令,我只是说了一下而已。”言下之意那就是与我无关,“反正是给你铺子赚钱,林家反正穷,难道不应该送点钱孝敬老师吗?”这话的口气绝对是理所当然。 “没错,谁都没我林家穷。”不要脸都是成对出现的,“不过我还真没想过这贾府居然还跟西汉有一腿,真是越来越好玩了,还有十几天西汉的使团就到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让他们来个亲上加亲?我可是听说这回来的三皇子有意娶一位贵女回去呢。” “这主意不错。”萧诩那副样子就是深以为然的代表,其实不管林逸然说什么你都觉得有理吧。 “那你能说说那贾政的外室是怎么回事?”这回轮到萧诩发问了,这青楼可是林逸然的地盘,他不信他不知道。 “呵呵,他自己送上门的,我可不就让红裳给他送了一个极品啊,现在想想还真是浪费,一般的也就行了,当时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浪费资源啊。”林逸然说的那叫一痛心疾首,看得萧诩暗暗好笑,逸然也就是在他面前有一点孩子气。 “萧诩,你知道贾宝玉那模样叫什么吗?”林逸然诡异一笑。 “什么?”萧诩倒是不在意,除了林逸然他对谁都没兴趣。 “伪娘!” “那是什么?”萧诩皱了皱眉,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个好词,“对了,你上次和父王说过君无心的事之后他可是再没有出现在京城过了,没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没人能阻止他的决定,既然他当年做出了那件事,那么一切的后果代价就只能由他自己承担,放心,我让蓝襟看着他了。”轻轻叹了一口气,义父做任何决定他都不会阻止,只要义父能让他自己心安,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 “好了,先说个午觉吧,看你最近的脸色那是越来越苍白了,想是累的很了。”萧诩一把抱起林逸然,强制让他去休息了。 56第五十五章 不同命运 “柳云清,上次你不是已经把抄好了东西送来了嘛。今儿个来是又想干些什么?”林逸然今儿个才回复,一进门就看见某个让他倒胃口的家伙大清早的出现在他的书房里,他林家现在很不欢迎这位。 “咦?今天萧诩怎么没和你一起?”柳云清似乎有些惊奇,后又恍然大悟道,“奥,想来又是有事情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离不开他吗?”林逸然看了一眼柳云清,径自坐了下来,“怎么你觉得我是那吃软饭的小白脸?”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绝对没有!”柳云清立刻正气凛然的保证,就差指天发誓了,“我的意思是萧诩对你过分担心,那是寸步不离都不为过,除非他是真的有事,否则一定会跟着你嘛。” “别跟我绕弯子,说,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林逸然幽幽的看了柳云清一眼,他没空和他废话。 “我母亲说要来林府做客,马上就到,所以我来先通知一下。”这会儿倒是一本正经了。 “嗯?”林逸然疑惑,微微转头望向柳云清,“不会是你母亲没亲自看过我林家女孩,不放心吧?” “这怎么可能。”柳云清本来是理直气壮的,但是一看到林逸然那幽深的眸子立刻心虚了,连他都不清楚为什么,连萧诩他都敢玩笑,可是每次对了林逸然那双眸子就什么勇气都没了,“我母亲就是想看看黛儿,林夫人常年不在,母亲也是怕黛儿一个人冷清。” “哼,说的好听。”林逸然这会儿有些不爽,虽然知道人家那是好意,可是谁家女孩受到质疑任谁都不会高兴,“我倒是无所谓,但若是玉儿因此而受到委屈,那我林家就算不要这脸也绝对会找一个公道回来。” “那是自然。我母亲你还不放心,那可是皇后和贵妃的母亲,做事自然有分寸,可是我也觉得这委屈了黛儿。”说着拿出了厚厚的一叠子纸,“这是我从小抄录的琴谱,想来黛儿也是要的,就一起带来了,烦你送去。” “要是你柳家再干出这种事多少珍贵的琴谱都救不了玉儿对你们家的感觉,还有别叫的那么亲密,还没成婚呢!”话是这么说,林逸然还是接了过去,毕竟上次玉儿收到那《心经》的琴谱真的是相当的高兴。 “大爷,柳夫人来了。”门外的墨瑾提醒道。 “好了,我知道了。”林逸然瞥了旁边的人一眼,“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要爷一个人去见你母亲?”而后也不废话,直接一脚将人踢出了书房,疼的柳云清当场就龇牙咧嘴。 二人并肩在内堂见了这位柳夫人。 如果说贾敏是带着一股子书香气的大家闺秀,那么这柳夫人那绝对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啊,看看你温和的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逸然瞬间想起了王夫人那做作的嘴脸。 “你便是林家公子,难怪老爷赞不绝口,这风姿清儿那是完全及不上啊。”这柳夫人一见二人,还不等小辈说话,自己就先开了腔,“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没生个这么俊俏的公子,清儿,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都觉得你不是我生的,你怎么就没半点像我,全像了你那个长相平庸的爹。”柳夫人直接把又把炮火对准了柳云清。 林逸然勾起嘴角,好像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了。 柳云清嘴角抽搐,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母亲咱在家里这样就好了,可是现在在做客啊,太丢脸了! “母亲咱在人家做客呢,你能不能不要······” “不要什么,难道连事实都不允许我说了吗?”柳夫人那是相当的没有她在人家家里的自觉,“什么叫人家,什么叫做客,现在柳林不就是一家吗?你姐姐可是说了,这林家姑娘那是个极好了,今儿个我来就是要见见林姑娘,给你说些好话,否则要是人家嫌弃你,那我柳家的好媳妇可就跑了。”柳夫人那义正言辞的模样让柳云清只想捂脸,母亲,你能不能总是这般在别人面前让我丢脸啊! 林逸然倒是在心里暗暗给了柳夫人一个高分,这绝对是个老狐狸,不输于柳宰相的老狐狸,不仅把来意说清楚了,还是在贬低自己家孩子的情况下,不会让人反感,他敢说这柳家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逸然,我应该可以这样叫你吧?”柳夫人笑眯眯的说,那神情是爽朗的很啊! “当然,伯母您是长辈。”林逸然微微欠身,笑得温和,“玉儿现在正在后面呢,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不如我让人叫了来,她也正需要柳夫人这样的内宅长者来指点一下,林家虽简单,但是这账目什么的于女孩子而言也是有些繁复的,正好我和清之还有事要去书房谈谈。” “哪里就那么麻烦了。”柳夫人站起身,那是一派豪迈之情,“你们要去谈什么自去,只要找个丫头带我过去见见黛玉便好,不用那孩子特地来前厅,本来就是我唐突了。” “碧心,你带伯母去见见姑娘。”林逸然唤道碧心,心下好笑,这是要突然袭击,好看看我林家女孩真实面貌,你要看我便让你看,我林家的教养是不需要别人评论的,“伯母,我林家的园子虽不及柳府的大气,但是也算是有着一点江南园林的精致,您可以看看。” “这是自然,我以前去过一次扬州,那精致的模样现在还记得,这回可以好好回味一下了。”柳夫人笑眯眯的说完了,便跟着碧心一起走了。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谈谈吧,我也懒得往书房跑了。”林逸然一下子窝进了椅子里边,皱皱眉,似乎、好像自己真的被萧诩宠过头了,也习惯了他随时搂着自己了,“皇宫里边怎么样了?贾嫔现在的心情一定是特别舒畅啊。” “可是叫错了,人家现在是贾贵妃了,连望春阁都改名望春殿了,虽然还是原来那个地方。”柳云清说道这里倒是神采飞扬,“你说这贾元春到底是什么奇葩?只不过是一个贵妃而已,就把她的丧子之痛全治好了,她难道就不知道这贵妃就是个蒙人的吗?” “你居然还期待贾家人有脑子?”林逸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景一般看着柳云清,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于是把昨日夜里得到的有关贾家和西汉的情报说了一遍,而后完全是在看笑话一般望着有些无语的柳云清。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那贾家的老太太这是疯魔了吗?她就不怕被发现了,直接株连九族吗?”委实有些无奈啊! “九族?怎么,你想我林家一起为了这愚蠢的家族去死?”微微斜了一眼对面的人,林逸然敲敲桌子,“有些人被名利迷花了眼,哪里还有脑子去思考事情是否可行。不过这西汉的使节快到了,我倒是不介意掺和一下,亲上加亲。” “算了,有你的话我也是就被当枪使的份,还是不参合了。”这会儿柳云清倒是有了自知之明。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柳云清的脸上多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你可知道昨天那史家的夫人带着那史湘云找到了宫里娘娘,就为着那卫若兰退婚的事。” “不就是卫若兰要退婚,史家死活不肯,不过那史湘云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吧?”不甚在意的说道,要是他想知道,凭借天机阁哪里能不清楚,只是觉着安个人去探听这种没用的消息纯属浪费而已。 “呵,这回史家那是面子和里子一起被史湘云卖掉了。”摸摸下巴,柳云清笑得不怀好意,“明明她家婶婶是带她去道歉澄清的,结果她却在在宫里大放厥词,说什么她不要嫁给一个武夫,她就觉着贾宝玉那种是极好的,最是呵护女儿家什么的。你说她除了能嫁贾宝玉,恐怕谁家都不会要这么一个姑娘去做媳妇了吧!” “是不是我们就看着吧,想着明天也就有结果了,要不史家去说亲,要不贾家去提亲,不过以贾家那种人品,哼!怕是有好戏看了,这贾母可是觉的他的凤凰蛋至少要配个公主的,那史湘云虽然她表面上疼宠着,可是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林逸然笑得很是高兴,像是已经见到了一场好戏。 “那薛宝钗现在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吧,毕竟忠顺王府你可是时时盯着的。”此时柳云清才觉着原来有一支自己的力量那也是万分重要的,看看人家就什么都知道。 “还能怎么样?那薛宝钗才进了门连萧文的面都没见到,第二天就被忠顺王妃当场打了脸,话里话外的说她是侍妾,不要想些不该想的,听说那薛宝钗回到自己的屋子时那是活生生地掐断了一根手指甲,鲜血直流。”摇摇头,林逸然那副很是替薛宝钗叹息的模样,看得柳云清一阵的恶寒。 “至于你一心想看看的周家姑娘,听红裳的那些贵妇朋友说了,长的是不错,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什么事都听那王妃的,甚至连薛宝钗都挟制不了。” “那薛蟠的事怎么样了?”柳云清突然问道,虽然他觉得这也不是很有必要了解。 “死了,刑部的人动的手。我已经使了薛蝌去处理,以后会找时间透露给薛宝钗,就说是萧文做的,证据什么的我都已经做好了。”这时候连林逸然自己都为他的冷漠感到可怕,原来他也是会对别人的死毫不在意的人。 “大爷,夫人说要留在林家和林姑娘一起在后院用午膳。”柳夫人身边的丫头和飞雪一起走了进来,面带喜色。 “诶?不是吧?”柳云清现世震惊,而后释然一笑,甚至很是惊喜,他这个母亲看似随和大气,实则比谁都眼界高,除非她认同的人,否则想让她提出留下来一起吃饭,那是决计不可能,看来自己未来媳妇魅力大啊。 “伯母倒是好算计,定是知道我才请来一个新的地道的扬州大厨,才会这般说罢。”林逸然倒是没有一点意外,爷的妹妹自然是人见人爱,“飞雪,你先去厨房找找那大厨吧,让红袖去打个下手,可能丢了我林家的脸。” “是,大爷。”飞雪笑着答应了,便领着那丫头离开了。 柳夫人直到大晚上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林逸然一直把他们送出门,而后便立刻去见了黛玉。 “今天觉得如何,那位柳夫人?”既然是自己的妹妹,林逸然便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只能说不愧是大家夫人,话里有话,我一开始应付也是累的不轻。不过后来倒是好了,其实那柳夫人熟了也是极好相处的,很是爽朗的人。”黛玉到了一杯温水给林逸然,浅浅的笑了。 “那便好,受了委屈也别藏着,我林家也不是好欺负的。”看看外边的天色,林逸然便起了身告辞,虽是亲生兄妹,但年龄毕竟大了,他也不好在这时辰久待,“好了,没事我就放心了,这是刚才有人送来的琴谱,说是从小开始抄写的,就收着吧。我就先走了。” 跟在林逸然身后的红袖立刻将厚厚的一叠纸放到了桌子上。 黛玉倒是一下子就脸红了,上次那人送来的琴谱她很喜欢,那抄写的四书五经也是,飞扬俊秀的字,一看便知这是一个极有才学的人。 一看林逸然要离开了,黛玉赶忙说道:“哥哥,这段时间似乎你的脸色又苍白了不少,可要好好休息,林家也不差这么些时间,母亲看到了那是又要心疼的。” “好了,你现在就和母亲一样,左不过是身子虚了一点,不用大惊小怪。可能这段时间操心的多了一点,过段时间养回来就好了。”林逸然摆摆手,便离开了,他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被说教。 柳云清这厮现在那是一春风得意啊,比那年他中了探花还高兴,就因为他母亲回去后跟他说的一句话:臭小子你倒是赚了,这么个好姑娘怎么就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DD的重感冒终于好了!四天啊,四天惨无人道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亲们,快来祝贺偶一下! 亲们上一篇居然一个评论都没有,DD好伤心啊~~~~~ 57第五十六章 互相扯皮的贾史两家 “云儿,你可知道你现在除了贾宝玉是谁都嫁不了?”史家大房的徐夫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看着史湘云,她就弄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那卫若兰是个绝的好人选,年纪轻轻已经是三等将军了,要不是史湘云占着,她真想让自己女儿嫁过去,再看看那贾宝玉,文不成武不就得,这丫头怎么就看上了。 “那我就嫁给二哥哥好了。”史湘云一听那也是硬气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反正我不会嫁给那个武夫的,成天打打杀杀的,哪里懂一点点的风雅,连二哥哥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云儿休得胡言。”一听到这话徐夫人那是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你说说这丫头,丢了史家的脸不说,还在这里振振有词,不知悔改,你说出了这样的事让史家以后的姑娘要怎么出嫁。 “既然你如此看重那贾宝玉,我也就不逆了你的意思,明儿个我就到贾家去说道说道,只是你也要想清楚了,这是你自个儿的选择,以后要是后悔了,可别怨任何人。”徐夫人袖子一掷,转身便离了史湘云的闺房,可见是被气狠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姑娘,你这下可是放心了,夫人已经说了要为你去说亲了,你也可以如愿以偿了。”丫头翠缕笑嘻嘻的说着,史湘云倒是难得的红了脸,二人完全把刚才徐夫人警告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夫人这是怎么了?”徐夫人身边的王嬷嬷一见徐夫人的模样,赶紧问道。 “还能怎么样?都是为了云儿那丫头。”当下徐夫人把事给说了,“也不用等明天了,乘着天还未晚,你就去一趟贾家吧,这云丫头在侯府多呆一天我就得多受一天的气。” “是,奴婢马上就去,必然把事情办好。”王嬷嬷冷冷一笑,这都是你自个选的,云姑娘。 原来这王嬷嬷是最看不惯史湘云的,成天在外边说史家苛待了她,天地良心的,这夫人就是怕别人说嘴,特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有时都能越过夫人自己的姑娘,结果呢?那是良心喂到了狗肚子里边去了。就贾宝玉那德行正好配她,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嬷嬷的急急地赶到了贾家,王夫人正在病中,所以只有贾母见了她,不过让她憋屈的是这贾母一开始还是以礼相待,但是等到说道这亲事的时候那是直接甩脸子。 “老太太,这云姑娘也是您看着同宝二爷一起长大的,二人自小便亲厚,您对她那也是喜爱万分的,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若是云姑娘能和宝二爷成一对,可不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王嬷嬷虽是心里头恼恨,可是面上依旧是笑容满面。 “云丫头我是自然疼爱的,可是这宝玉需要的是一个能照顾她的人,云丫头连自己都还未能照顾过来,做兄妹适合,只是这做夫妻就······”贾母往后靠了靠,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绝非这么想的。这宝玉以后是要为相做宰的,史湘云的身世明显帮不了宝玉,再说还是个名声不好的,于宝玉的前途有碍啊。 “老太太这话说的,哪个姑娘是天生会照顾人的,不都是慢慢学来的吗?云姑娘从小和宝二爷一起长大,自然比别人还熟悉些,以后学着照顾可不比旁人精到。”王嬷嬷也绝不是吃素的,否则凭什么在侯府混到徐夫人心腹的地位。 “可是云丫头毕竟与卫家有过婚约,要是我们家再人家刚退完婚就答应着,这不是甩人家卫家的脸子吗?再说云儿生性活泼,我可不舍得要她来照顾宝玉那难缠的孩子,要是累到了到时候有的我心疼的。”贾母那是见招拆招,打着为你好的旗子,你总不能在说些什么了吧,不过她显然低估的王嬷嬷的厉害之处。 “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我家夫人老早就听说了宝二爷最是心疼人的,否则也不会巴巴的来让我说亲不是?再说有您在,云姑娘哪里会累着。”要是史湘云累着了,就是你贾母的错处。 贾母一见怎么说都不行,干脆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嬷嬷,这门亲事我是真不能答应。云丫头我是自然疼宠的,可是我不能为了疼宠她而毁了贾家二房,这贾家的希望就放在宝玉身上了,云儿本来有过婚约,可是发生的事现在大家都清楚,我不能让贾家和宝玉的名声受损啊。”说罢,用帕子擦擦眼泪,一副我也是无可奈何的表情,谁教史湘云不守规矩呢? 王嬷嬷那是脸上带笑,心里戳刀子,既然知道女儿家名声的重要,那你成天把云姑娘和贾宝玉放一起时怎么就没想到姑娘的名声呢? “老太太,云姑娘名声受损到底是为了谁我们也很清楚,平时您如何做的我们亦是清楚,贵府也是不是该付点责任?”既然你这做主子的都不要脸了,我一个作奴才的还要拿脸干什么,“还是说老太太你人心看云姑娘以后嫁给一个不合适的人?”这不合适自然就是指人家虽娶了史湘云,但是却虐待她啥的。 “老太太自然不会忍心。”这厢贾母还没有说话,一个声音倒是从外边传了进来,一晃眼一个红衣的年轻娇俏公子进了房间,那娇美的脸庞看得王嬷嬷在心里一阵怀疑这是男的还是女的? “宝玉你怎么来了?”贾母一见贾宝玉,立刻把他搂紧了怀里,这是心肝肉啊,前几天才为薛宝钗嫁人犯了病的。 “老太太,你就答应让孙儿娶了云妹妹啊,以后大家都在一处岂不好?宝姐姐嫁了,二妹妹也走了,云妹妹再不能嫁了旁人了,好不好啊,老太太。”说着,那身子就像扭糖股一般在贾母的怀里乱钻,“老太太你就依了我吧!” 王嬷嬷在一边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就是传说中贾宝玉,她真的是被惊到了,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般似女子的男子,那哪里有点男子的模样与气概啊,这史湘云的眼光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她,贾母你不同意,可是掌不住你孙儿想啊,菩萨保佑啊! “好好好!”贾母一见贾宝玉这样,再想想前两天贾宝玉丢了魂一般的模样,心里虽不愿,也无可奈何,否则要是这宝玉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什么都没了,只是她真不甘心史湘云进门,就算进门也只能做个妾。 “真的?”贾宝玉一听立刻就高兴了,“以后就能和云妹妹的在一起了,要是宝姐姐也能同我永远在一起就好了。”贾宝玉那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失落的模样看得王嬷嬷牙疼,感情人家姑娘为了你还不能嫁人?而且还吃着嘴里的望着锅里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这贾府怎么就让人这么费解啊。 “宝玉,先去看看太太吧,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贾母这是有意支走贾宝玉,好和王嬷嬷谈条件,至于以贾宝玉的智商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匆匆便离了贾母的上房。 “王嬷嬷既然宝玉如此坚持我也就算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只是这云丫头绝不能是嫡妻,只能以侍妾的身份抬了进来。”贾母那老眼里没有一点和蔼的神情,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她以前疼爱史湘云。 王嬷嬷一听这怎么能行?要是这史湘云以侍妾的身份嫁了出去,那侯府以后的小姐该怎么嫁?还有人要她们当嫡妻吗? “老太太,你这是将侯府置于何地?侯府出来的姑娘给当侍妾,这放什么地方都是不可能的。”王嬷嬷还是保持着温和的口气,只是这话却不再温和,脸都撕开了,“宝二爷想来如此喜欢云姑娘也绝对不会同意让她当侍妾的,请老太太三思。”其实贾宝玉哪里懂侍妾嫡妻的,他是要那些个他看上的姑娘全都跟着她便好,只是这贾母和王嬷嬷不知道啊。 贾母沉吟了,犹豫了,确实要是宝玉知道后要死要活这可怎么办?贾家冒不起这个险啊 ,不过突然又想到西汉胜利后这于宝玉也无任何影响,反正她也不指望宝玉在乾云为官,以后西汉入主中原,她的宝玉自然能娶上高门的女子,自己刚才也是一时间蒙了心,想到这里,贾母又笑得和蔼了。 “为了宝玉我也只能答应了。明天我会派人去侯府的,把亲事定下的。”这下贾母倒是不拖泥带水了,看得王嬷嬷纳罕不已。 “那么就多谢老太太了。”王嬷嬷站起身行了一礼,虽然她很疑惑为什么贾母会转变这么快,但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行了,“那么奴婢就先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和云姑娘,想来她们也是高兴的。” “嬷嬷慢走,鸳鸯去送送嬷嬷”贾母挥挥手让鸳鸯去送人,她也不想再看到这嬷嬷了,膈应她。 王嬷嬷便一路回到了侯府,立刻将事情告诉了徐夫人,而徐夫人也让人通知了是史湘云,双方都狠高兴,徐夫人是因为这膈应人的终于走了,史湘云是因为她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贾宝玉。 “所以西汉那位五皇子也来了?”林逸然眯着眼躺在榻上,萧诩正在给他盖上一条毛毯,现在林逸然在林家和将军府的时间几乎对半开,当人萧诩也是。 “对,昨天就到了,明晚就会进宫见萧鸿。这西汉的三个皇子都不安分。”萧诩摸了摸林逸然的脸颊,舒服的林逸然都快睡着了。 “我倒是比较好奇为什么你萧家人都对皇位没兴趣。”声音低低的,就好像在梦呓一般。 “家庭传统比较好。”萧诩倒是笑了,“睡吧,这两天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人家春困,你秋困。” 回答他的只是浅浅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DD打滚求评论,看到如此少的评,DD木有动力了,快点给DD点动力~~~ 偶一直觉着贾宝玉和史湘云那是天生的绝配啊,亲们有木有觉得? 58第五十七章 狼一般的男孩 “大爷您到底要干什么呀,这已经是第四家玉石店了。”墨瑜有些摸摸脑门上的汗,在看看旁边看上去一点都不累的修远,瞬间觉得他需要好好练拳脚了,只是大爷明明是金尊玉贵养着的,为什么状态比他要好得多呢? “笨!”林逸然无奈的摇摇头,果然他还是应该带着墨瑾,要是墨瑾的话绝对不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头也不回的开始走向第五家玉石店。 “还有两个月夫人就要生产了,大爷应该在挑给夫人肚子里孩子的礼物。”修远的语气明显不屑,连他都知道,这墨瑜真是越来越蠢了,“林家的规矩向来如此,大爷以前不是也给姑娘送了玉嘛,君子比德于玉,看连我这粗人都知道。”说完就立刻跟上了林逸然的脚步,就剩了墨瑜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京城的街道永远都是热闹非凡,只是在这样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多少的贫困与污秽,谁都清楚。 “抓住你了,居然偷东西,快给钱给钱。哟,这块玉还不错,不如就给我当作补偿吧,小子!”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即使在鼎沸的人声中也刺耳无比。 林逸然随即转头,一身朴素的衣服,却挡不住贵气,那被卖糖葫芦的小贩捏在手里的玉佩明显不是什么好货色,这种奇怪的组合立刻引起了林逸然的兴趣,疾步而去,也许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也不一定。 周围好事围观的人不少,可是真正走进去帮忙的一个没有。 “不行,你还给我,还给我!”背对着的孩子一把扑了上去,要抢那人手中的玉佩,别看这只是一个孩子,却勇力过人,一下子死死地扣住了小贩的手,就听到小贩那仿佛杀猪一般的惨叫,而随着这惨叫,手一松,玉佩应声落地,让人毫无准备的时间。 “啊,去死!”男孩一下子一脚将小贩踹到在地,回身便慌忙的捡起地上已经碎成三瓣的玉佩,就那样默默的蹲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臭小子,你欠抽!跟我去见官!”这会儿那糖葫芦小贩倒是站起来了眼看就要再次拉上男孩了。 “我看到时候会被罚的人不是这个孩子而是你吧!”顶着最是无害的笑容走近那小贩,林逸然身边的修远早就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要是这家伙对他家大爷怎么样,他立刻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就算这不是一块上好的玉,可是价值也绝对远远超出你这全部糖葫芦的价值,怎么,要不要去见官?到时候我们就说说到底是这孩子拿了一根糖葫芦罪重,还是你这抢劫罪重?” 那小贩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看林逸然的风度与衣着便知这绝对是个富家公子,他是惹不起的,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今天算是老子倒霉?”头一扭,连他的糖葫芦也顾不上便走了。 周围人一看没热闹看了,便做鸟兽散了。 “你还要蹲到什么时候,光掉眼泪那块玉佩也不会复原的。”林逸然看不到那孩子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那股怒气和绝望。 话才说完,那孩子便站了起来,这回林逸然看清了他的面庞。 他有一双狼一般的眼睛,这是林逸然对这个孩子唯一的感觉。 锐利,骄傲,孤独,坚定,隐忍,甚至有一丝仇恨,完完全全是狼的特质,一双黑亮的眸子就好像是暗夜里最亮的星辰。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微微一笑,不禁意间手便要覆上男孩的头,只是还没能成功便给躲了过去,就见那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好像在防备着什么。 “你还真是只小狼崽。”林逸然失笑,怎么办,他似乎对这个孩子越来越有兴趣了。 男孩听了这话倒是目光柔和了一下,但是也仅仅就是一瞬,而后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也不理林逸然,捧着那块玉就往外走去。 “我可以修理好这块玉。”林逸然没有阻止,只是说了一句话,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果然那孩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林逸然,眼中全是省视,好像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 “你要是骗我的话,我就杀了你。”完全是威胁的话,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啊。 “你认为你杀得了我吗?”林逸然走了过去,嘴角翘起一个最合适的弧度,“永远不要去威胁比你强大的人,因为那只会让你输的更快。” “玉佩。”不知道什么原因,男孩的目光柔和了不少,至少看向林逸然是的,对其他人依旧是那般。 “走吧!你难道不知道玉器碎了是可以用金银重新接回来的吗?”林逸然再次伸出了手,不过这次他如愿以偿了,手感不错,“走吧。” 男孩随着林逸然的脚步紧紧跟上,即使背对着,林逸然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复杂的眼神,看来越来越有趣了,这孩子到底是谁家养出来的,真是个不错的小家伙。看上去不过九、十岁的模样,拳脚却不错,能够有如此的眼神,他日绝非池中之物。 “到了。”林逸然停在一家玉石店的门口,回过身去,伸出一只手,“走吧!” 男孩看看林逸然的手,最后一脚跨了出去,直接无视了林逸然的那只手,自己往里边去了。 林逸然摸摸鼻子,他似乎有些明白柳云清成天被自己嫌弃时的感受了。 “怎么了?”才进到店里,林逸然就接收到了不一样的目光,除了那男孩还能有谁。 轻笑一声,他哪里不知道,想要接回去那块玉佩这孩子可没钱啊,即使有求于人也不低头,也骄傲如斯吗? “想要我帮忙吗?可是你这可不是求人态度。”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晃,林逸然笑得灿烂,“有时暂时的放□段是必须的,你这样只会让你离目标越来越远,大丈夫能屈能伸。狼虽然骄傲,可是也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哦!” 说完林逸然便静静看着眼前的孩子,这是一块璞玉,但是如果他不经历打磨变得圆滑些,那么就永远只能是璞玉,天下璞玉何其之多,可是真正能变成温润玉石的又何其之少。 林逸然可以明显看到孩子眼中的挣扎,亮光一闪一闪的,最后归于黑暗。 “请你帮我,这玉佩很重要,非常重要。”即使心中委屈的不行,但是男孩还是倔强的抿着嘴。 “好。”林逸然轻声应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老板,帮我把这孩子手里的玉佩镶回去,至于材料嘛······你选吧,你要什么?”低头看向小心翼翼地护着玉佩的男孩。 “银。”没有任何的犹豫,男孩看着林逸然的眼睛里全是不明的情绪,“银是圣洁的。” “那就银吧,老板。”林逸然转过身去,对着那老板说道。 “好的,好的,只是这玉佩镶回去要时间,恐怕今天是不行了,二位看这明天这时候行不?”那胖老板明显有些犹豫,其实他是觉得这样的组合很奇怪,翩翩公子和平常人家小孩,可是那公子的态度却不想对待一个平常人家的小孩,那小孩看着也不平常,除了那身衣服和手里的玉佩。 “我······”男孩犹豫了,这回是真的犯难了。 “老板你就先去吧,就明天这时候来取。”林逸然倒是没有管这孩子的纠结,自顾自的把话说了,“放心,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把东西给你送过去。”因为天机阁无处不在。 那孩子什么话都没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连地址都没有留下。 倒是林逸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底,银是圣洁的,崇尚银,这一说法乾云可没有,而有这一说法的只有西汉,至少他知道西汉是这样的,那么这孩子的来历就······但是这孩子的长相明显是中原啊,完全没有西汉的剽悍之感,不过想到刚才他的身手,林逸然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也没什么挑东西的*了,林逸然立刻去了清楼,正好青衣在那里,立时去查那孩子的来历了。 “原来如此吗?”林逸然看着手里的报告,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西汉的五皇子啊,竟然这么巧。”摩挲着下巴,林逸然笑得高深莫测,“母妃还是个乾云人,本来只是个宫女,最后还死在了西汉,还真是蹊跷了,不过到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青衣你说他现在已经回去了?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少主,您确定?”青衣疑惑,这少主那是想到哪儿做到哪儿,万一有个事怎么办,主子那里已经够头疼了,要是少主再出个事,那天机阁不就玩完了吗? “对,走吧!”林逸然这是已经一脚跨出门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男孩一下子站了起来,警惕的看向林逸然,当然更多的是震惊,“你怎么找到我的?难道底下的人都没有发现吗?” “我说过,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找到你。”林逸然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坐了下来,“西汉的五皇子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你说是吧,穆烈尔皇子。” “你知道了。”这回倒是没反应激烈了,“你能到这里我就知道你一定了解我的身份了。”不禁意间嘴倒是撅了起来,倒是可爱的不行。 “你还真是可爱。”林逸然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手已经很自觉的摸上了穆烈尔的头。 居然没反抗?这脸红是怎么回事?林逸然倒是愣住了。 “你是第二个说我可爱的人。”半天穆烈尔憋了一句出来。 “那第一个一定是你母亲对不对?”这是林逸然唯一的答案,他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从那些情报来看,这是个不得宠的,甚至受尽了白眼,确实,因为他有一个中原人的母亲。而那块他视若珍宝的玉佩怕是他母亲的东西。 “是。”穆烈尔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起来,“他们,早晚我要他们都为我母亲陪葬······”那眼中的恨意连林逸然看了都是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把一个孩子变成这样,他的母亲又遭受了什么。他以为这孩子只是狼,没想到还是一个背负着不属于他年龄仇恨的狼,狼是最重视亲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偶最喜欢的人物,超越了林哥哥啊~~~ 59第五十八章 宫中密谈,虫师底牌 “再这样的话死的就是你哦,而不是那些你想要他们死的人。”林逸然眼神幽暗,声音有些低沉,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他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吗? “我······”穆烈尔一下子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明明伪装的很好的,怎么会突然说出来了,而且是一个几乎陌生的人面前,自己太大意了。但是为什么,他总是觉得眼前的可以让别人无条件的信任呢?果然自己是被那微笑蛊惑了吧,他是除了母亲外唯一一个对自己笑得这么好看的人(孩子,你太纯洁了,完完全全被表象迷惑了~~)。 “那么我们来说说他们?他们是谁?”林逸然倒是没在意穆烈尔的转变,他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西汉的秘密,“没准我可以帮到你哦,我想我的实力你也是见识过的不是吗?” 穆烈尔看看林逸然犹豫了,那是他自己的事,不知道该不该信任眼前这个人,明明看上去很年轻,但是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却让他自信无比。为了报仇他可以不择手段,就像眼前人在玉石店说的一样,但是他不放心。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到底有多少能力我一点都不清楚,明明是西汉的事为什么你要插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连串的发问,虽然这是质疑,林逸然却笑得异常开心,这表明这孩子已经意动了,否则他根本没必要问自己。 “今晚你会去皇宫见那位不是吗?本来我们都以为你是为着西汉的那个位子,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为了报仇,至于我的目的嘛,因为我们都想要西汉倒霉,而我恰巧比较喜欢你。怎样,我的答案满意吗?”林逸然的一席话隐晦的道出了他与乾云皇帝是熟人的消息同时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乾云的皇帝是什么关系?”不笨嘛,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林逸然在心里给了穆烈尔一个赞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是乾云人,你说我和那位是什么关系?”只是一个模糊的答案,人就是这样,越是模糊他就越是感兴趣,“不废话了,要不要说,选择权在于你,不说的话我就先走了。”林逸然说着要走,可是却没半点走的架势。 穆烈尔低着头,林逸然也不说话,就让他自个儿在哪儿挣扎,没有冒险精神可是不行的。 半晌穆烈尔抬起了头,眼中已经是一片坚定了。 “我的母亲是乾云人,一家人被西汉人抓了过去,后来就只剩下了母亲,而母亲阴差阳错成了西汉皇宫里的宫女。”低低地声音响起,其中夹杂的悲哀显而易见,“后来,那人一次醉酒后让母亲成了他的女人,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后来却嫌弃母亲身份低微,嫌弃母亲是乾云人,母亲生下了我,即使日子困难也是悉心的照顾我,所以就算那人厌恶我,我还是活的很好,因为我有母亲。三年前母亲再度怀孕,说是一个妹妹,可是西汉却大旱,那些臣子和皇子甚至民间的百姓都说因为母亲是乾云人,两次怀上龙子,使西汉皇室血脉不洁,触怒了神灵。于是,那人毫不犹豫的将还怀着孩子的母亲处死了,一尸两命啊,他夺走了我最爱的母亲,夺走了我期盼好久的妹妹,那我就夺走那人最在意的江山,我要让他看到他的江山落到我这个不洁之人的身上,我要他们全部都死,全部为母亲和妹妹陪葬······”说道最后,穆烈尔的眼泪已经从那双恨意滔天到发红的眼睛里留了出来,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那副狰狞的模样看得怕人,但是林逸然却只看到了浓浓的悲哀,连唯一值得依恋的人都不在了,怕是他也会变成这般。 “光有恨那是不行的。”用衣袖擦去那孩子的眼泪,就像黛玉小时那般,“想要报仇对吗?我可以帮你,让你以最快的速度得到那个位子,但是代价很昂贵,你愿意吗?”他很想帮这个孩子,但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也必须为乾云着想。 “代价是什么?”穆烈尔一把擦干自己的眼泪,眼里全是火热,“你真能帮我?和乾云的圣上相比呢?对了,你们是同一路的。为什么你会看上我,要知道我在西汉几乎没有任何势力可言。”露出一个苦笑,有求于人人是他最不想的,可是却不得不做。 “这我现在不能说,你也知道任何事我也必须和那位商量一下,那么今晚宫中我再给你答复可好?”林逸然弯弯眉眼,笑得温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至于为什么选择你,谁知道呢,也许是天意。” “不过你今天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市集中?你的中原话倒是地道的很。”林逸然故意把话题扯开,小孩子还是不要总是这么沉闷才好。 不过这次他失算了。 “中原话是母亲教的,她说她是乾云人,所以我也必须会说中原话。母亲最后悔的是再不能看看乾云的街道,再不能吃她喜欢的糖葫芦,我想替她看看,可是随行的人不允许,我知道他们怕我有事,可是我还是······”说到这里倒是难得的脸红了,“我偷偷跑出去的,但是又没带钱。” 林逸然倒是笑了,孩子就是孩子,再怎么孤傲还是个孩子。 “那块玉佩想来也是你母亲的?” “对,那是母亲最宝贝的玉佩,说是外祖母留下的。”现在的穆烈尔就像一只回到母亲身边的狼崽子,全是温情。 “你既然有胆子来到乾云,想来必定有所依凭,能让宫里那位动心,不知道那是什么?”林逸然又开始他的跳跃性思维了。 “诶?”显然没适应过来,“你到晚上告诉我,那我也到晚上告诉你。” “唉,才觉着你可爱的,算了,我也该走了,否则你的随侍要是突然进来我可就没处走了。”林逸然苦笑,还真是个现学现卖的孩子,“青衣,带我下去。” “是。”青衣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了屋内,那扇敞开的窗子证明了他绝不是幽灵。 “那么,我就先走了。”青衣一把揽住的林逸然,抱着他就往窗外略去,一晃神就没了影,穆烈尔看着那敞开的窗子才相信真的有人来过。 想起林逸然温存的笑容,真好,又有人对自己笑得那么温柔了······ 御书房内就只有三个人。 “你有什么东西值得让朕帮你的吗?要知道你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帮你朕还不如帮其他的皇子不是?”萧鸿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向对面的那个孩子,好苗子啊,这么小就能一个人来乾云,不知道萧遥这么大的时候能不能做到啊。 林逸然看着这样的萧鸿倒是笑了,即使在不着调,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可以说萧鸿在某种程度上比他和萧诩还狠,就像他现在能毫无负担压榨一个孩子的价值一样,而他林逸然做不到,所以他只是旁观。 “我确实没有势力,没有财富,但是······”说道这里的时候穆烈尔看了一眼林逸然,“我有虫师,很多虫师。” 听到虫师这两个字萧鸿明显眼睛里边一道亮光闪过,林逸然扣桌子的响声停顿了一下,也许对不知道的人而言虫师什么都不是,但是对于了解的人而言却意义非凡。 “既然你有虫师,为什么还要依靠乾云?你知道乾云想要的是什么吗?”林逸然问道,他想过千万种可能,但是却没有想过这一种,虫师也许在西汉战场上的功用不大,但是以后夺取西北小国的时候却是极有力的武器。 “虫师虽然厉害,却不能控制所有人,即使我杀了他们,也不能得到西汉,也不能真正的报仇,至于乾云想要的不就是整个西北的大一统嘛。”果然坎坷的命运是最让人成长的,让他小小年纪便背负了太多,林逸然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每天笑的天真的太子萧遥,他也很累吧。 “你怎么会有虫师?”萧鸿眯冷笑着问道,“据朕所知,这虫师可不是等闲人,你连普通的势力都没有。” “那些虫师都是一个西北小国皇室豢养的,但是首领却不愿屈从于残暴的皇帝,于是整个部落一起迁徙离开,遭到了皇室的屠杀,直到进入西汉境地,那些小国才不敢放肆,就此收手,也因为皇室觉得他们一定活不下去了,几乎每个都是重伤。” “所以后来你救了他们?”林逸然听到这里接下来的事八成都已经猜到了。 “不是,是母亲。”说到这里,穆烈尔讽刺一笑,“怀着妹妹的母亲去祈福时救了他们,只可惜她救得了别人,别人却救不了她。” “好,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成为西汉的国君,你必须呆在乾云,西汉将成为乾云的国土。当然,你的母亲是乾云人,那么只要你有才能也可以再乾云为官。”萧鸿毫不犹豫的将条件说了出来,其实这条件真是苛刻的可以,变相软禁了穆烈尔,可以说穆烈尔除了报仇,什么都没有得到。 “可以,我的唯一目的只是报仇,其他的我不在乎,西汉落在我的手上和乾云的手上一样,反正不是纯正的西汉人手上。再说,我本来对那位子也没兴趣,整天干些不是人的事,过的日子还不如狗。”没想到的是这点穆烈尔倒是很想得通,“再说我母亲本来就是乾云人,我从来都把自己当乾云人。” “你说的太对了,这皇帝真他妈不是人干的,老子要上战场!”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林逸然嘴角一抽,萧鸿你能不能不要在外人面前抽风啊,“天天累死累活,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 “额,这是怎么回事?”穆烈尔完全是受了惊得模样看向林逸然,怎么这个皇帝看上去有些,额,有些那啥。 “不用在意,他一向这样。好了,既然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那么不介意让我替你们安排一下吧,三王子就快到了,你们住客栈很不安全。”林逸然甚是不在意,站起身拉着穆烈尔就要往外走,“顺便让我看看传说中的虫师,我可是好奇了很久呢。” “喂喂,林逸然你到底有没有听朕说话啊!” “真的没问题吗?”穆烈尔看着回头看看,那可是皇帝啊,要是惹怒了可是不得了的,中原的皇权可是比西汉更恐怖的存在。 “没问题,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不用管他。对了,改天带你看看太子殿下吧,你们应该能成为朋友。”林逸然直接无视了后面的哀嚎,拉着穆烈尔彻底消失在了御书房。 “朕,朕,朕早晚会找回场子的,你们给朕记驻·····”萧鸿抑郁了······ “林哥哥,他们来了,还真是高调的可以。”茶楼里边坐着两个人,明显是林逸然和穆烈尔。 “你不知道越是不知收敛的人就死的越快吗?因为树大招风,放心,他在乾云的日子一定会让他毕生难忘,我保证。”招牌式的狐狸笑,可是看在穆烈尔的眼里却是笑得好看的不行。 “那位三皇子还真像是孔雀,招摇的不行啊。”林逸然摇摇头,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想不想让他倒霉?” “有什么办法吗?”穆烈尔经过和林逸然的几天相处已经有些像林逸然靠近的趋势,不得不说林哥哥对孩子的影响力那已经无敌了。 “过几天就让你知道。” “大爷,镇国将军回来了,好像受伤了。”墨瑾幽灵般的出现了。 “什么?我先去看看,穆烈尔你先回去,青衣会送你的,不必担心安全。”说完,林逸然可以说是脚不沾地的就离开了。 “将军?难道是乾云的战神?”穆烈尔想到,只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里涩涩的呢,看到林逸然那么紧张一个人。 60第五十九章 林逸然魂不守舍的坐在马车里,一向舒展淡笑的眉此刻全皱起来了,此刻他甚至有种魂魄离身的感觉,不过好在听说修的老师白云大师跟在萧诩的身边,想来应该不会有问题。 “彭!”一声闷响,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大爷,您没事吧?”墨瑾的声音立刻从帘子外边传了进来。 “不打紧,到底怎么了?”林逸然即使心焦的很,在人前却不肯露出半点,撩起帘子就往外看,一个老婆子愣在马车前,旁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满脸的惊恐,想来是刚才没注意到马车,被惊道了。墨瑾已经上前去询问了,虽然不是他们马车的问题,但毕竟是老人家。 “大爷,那老人受了点惊吓,不过好在没多大问题,说是姓刘,走亲戚去。”墨瑾折了回来,低声回道,“我们要不要先走吧,镇国将军现在还在等着。” “把这三十两银子给那位老人,就当是我们的赔偿。”林逸然一听怎么就觉着这么熟悉,再一想不会是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刘姥姥吧,看看那老妇人和孩子,还真挺像,“问问她们是不是去荣国府,若是的话,就让他们去贾家大房吧。你处理好了,便来将军府找我。” “是。”墨瑾答应着,一边好好的交待了车夫和另一个小厮。 马车立刻就往前驶去了。 墨瑾上前把事情交代好了,结果发现那祖孙还真是去荣国府的,不禁心中对林逸然的敬畏又多了几分,果然大爷不是等闲人啊! “这位小哥,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真真像是神仙下凡一样。”刘姥姥一见墨瑾要离开,赶忙问问,知恩图报啊,“回去我好为公子祈福,算是我对公子的报答。” “老人家保重好自己即可,无须那些。我家大爷姓水,水无月。”墨瑾对于这样积古却好心的老人抱着几分赞赏,只是大爷吩咐过在外不可乱报姓名,“我家大爷还在等着我,告辞了。”墨瑾说完便匆匆的走了。 刘姥姥在原地念了几声佛,心底赞叹这好模样好心肠的大家公子,再一看那银子,不得了,三十两,以后那一年的生活费也尽够了,索性便不去寻那贾家了,直接拉着孙子家去了,一边还念叨着好人有好报。 这边林逸然那是马不停蹄的进了镇国将军府,一到也不听别人说话,直接就进了萧诩的卧房。 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平时精壮的不行的家伙整个脸黑紫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很,瞬时就像一个冰锥子扎到了心上,连一边的白云大师和修都被他忽略了。 “笨蛋,不是让你把危险的事交给别人的吗?”这一声怒吼直接惊到了身边的两人,尤其是修,本来还以为会上演什么温情戏的,结果却是大骂,拜托,林少,主子危在旦夕啊,你骂人也分分时间段啊。 “大师,到底怎么回事?”发完火的林逸然这才有时间回头来问白云大师萧诩现在的情况,眉间全是担忧。 “大将军并非中毒。”白云大师沉吟了一下回答,“老夫现在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便是大将军中了西北小国之处的虫蛊,若非老夫曾经去过哪里,否则也绝对不知道。但是老夫知道也无用,术业有专攻啊。”说完,长叹了一声,恐怕这萧诩是命不久矣了,这虫蛊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又是虫蛊?”林逸然一听先是一惊,随后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墨瑾呢?他还没有到吗?” “没听人回报说······” “大爷,有什么吩咐?”这边修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墨瑾便已经出现了,即使气喘吁吁,却没有半点的失礼。 “去找水无痕,叫他把他最强的虫师给我带来,要那种会解虫蛊的,快!”林逸然的命令一下去,墨瑾便立刻往外走去找人了,只是心里却纳罕,到底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能让大将军中招?至于水无痕那是林逸然给穆烈尔取得中原名字,在外人面前就充当他的义弟,以免引起怀疑。 “林少,你怎么认识······”修是萧诩的心腹,自然知道这虫师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比较惊异的是林逸然怎么会认识虫师。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一趟京城之外就成了这个样子?”林逸然现在那副修罗的模样,看得修那是瑟瑟发抖,这林少现在看起来主子还恐怖的多,至于白云大师没多大的感想,他现在正在专注于林逸然身体的状况,想要看看他的医术怎么样了,毕竟林逸然那是他从千年寒蝉毒里抢出来的,那一次本以为会蜕变的冰蚕居然受不了寒气死了。 “是。我们去京城外边其实是因为那西汉的四皇子也来了乾云,主子怕那西汉四皇子会弄出什么幺蛾子,亲自去接的。谁知半路上杀出了一批杀手,本来主子就带了几个人去的,但是应付杀手绰绰有余,但是有一杀手倒地后竟突然没死绝,用弓弩射伤了主子,但也只是擦伤,却没想到在半个时辰以后主子便成了这样。”修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那个四皇子也被人带走了,不知所踪。” 林逸然听到这里嘴角慢慢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一向平和的眸子里此刻全是冷光,食指非常有规律的敲着床沿,看得修一直不停地往墙角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要暗杀萧诩,捉走西汉四皇子,当然也不排除暗杀的可能性,有这种意图的人整个京城不会有多少,而其中有这种胆量的,可能性最大的怕是除了忠顺王府不做二选。哼,很好,忠顺王府,如果真让我发现是你们做的,那么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林哥哥!” “大爷,人到了。”两道声音,一前一后,而后便看到五个人影一起进了房间。 青衣怎么也来了?旁边两个虽然穿着乾云的服装,但明显不是乾云人,想来应该是虫师。 “林哥哥,到底出什么事了?”穆烈尔上前一步,立刻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萧诩,再看林逸然那副焦急的模样,眼神一下子失落的不少,若是平时林逸然定能发现,但是现在心里烦乱的林逸然又哪里来的精力关注其他人。 “他们就是虫师?动作快些吧,我看他撑不了多久了。”林逸然一下子站了起来,看向那边站着的两个异族人。 “嗯。”穆里尔回头对着两人说了几句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话,而后两人便立刻走到了床边进行探看。 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二人低眉顺眼的对着穆烈尔说了些什么话。 “怎样?可有救?”林逸然这句话几乎是费劲了气力才问出来的。 “放心,不会有事。他们说了,这种蛊虫虽然猛烈,看似凶残,实则却是可以引出的,一旦蛊虫出来了,人便不会有事。”没有犹豫,穆烈尔缓缓说道,“他们已经开始施救了,用不了多久。” “呼~~”长出了一口气,林逸然一下子瘫了,堪堪靠在了床沿上才没倒下去,一边的穆烈尔才要去扶他,不过墨瑾快了一步。 “青衣,你来的正好。”林逸然一下子便恢复了,阴冷冷的话语响起,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你去给我查查忠顺王府,仔细的查,还有便是忠顺王府的附庸,当然这是重点,其他也不能放过,消息知道了,立刻回来报告。有些人想死,那么不让他们死的快些,岂不是对不住他们?” “是,属下遵命。”青衣一看这样的林逸然哪里还不明白这回少主子那是真怒了,以往什么忠顺都是玩玩,这回怕是真要来真的了,不过现在躺在床上的那可是主子的亲儿子,不光少主子怒,他们也是,要是主子在的话,怕是更不好收拾,其实现在主子的情况已经很不好收拾了。 青衣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那是,那是啥?”修看着这种情况一下子愣住了,他一向知道林少厉害,但是可从来没想过林少手上居然还有这种能人,那武功怕是乾云十六骑来上一大半也收拾不了啊。 突然屋内一下子充满了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说也说不明白的味道,林逸然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萧诩的身上,就见那虫师在萧诩的胳膊上撒上了不知名的粉末,那奇怪的味道便是由此发出。没多久,一条粉红色的小虫便扭曲着身子从伤口处爬了出来,然后便再也不动了。一个虫师用尖刀挑起小虫,另一个拿出火折子点燃,当场就将虫子焚了。 这一过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诩的身上,只有两个人除外,穆烈尔的眼睛一直看着林逸然,而墨瑾则是皱着眉看着穆烈尔,再看看林逸然,而后似有所悟的摇摇头。 那两人收拾好东西后,便对着穆烈尔行了一礼,说了些什么。 “已经没事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夫好了。”白云大师抢在了穆烈尔的前面说到,“这虫蛊果然厉害,老夫还是离得远些好啊。都出去吧,老夫要好好看看。”一边已经开始为萧诩把脉了。 “好了,我们就先出去吧,不要打扰大师。”林逸然这会儿倒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了。 一群人呼啦啦的出去了,墨瑾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到了穆烈尔的旁边,悄声说道:“无痕公子,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是舍则该舍。”说完便立刻走远,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但愿这位西汉的无痕公子,西汉的五皇子不要给大爷带来麻烦啊! 61第六十章 “舍吗?”穆烈尔眼神暗了一下,可是他除了仇恨已经一无所有了,好容易找到了能够有所寄托的人,难道这么快就要失去。 水无痕啊,无痕,无恨,可是林哥哥你知道吗,没有了你,再没有仇恨的话,我要怎么活下去?狼是孤独的活着的,但是谁都不会拒绝温暖不是吗? 突然,一个虫师走到穆烈尔的旁边,乌鲁乌鲁的说了些什么,还看了林逸然一眼,穆烈尔听了后立刻脸色白了一下,最后摇摇头。 “小公子,有些事就算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你还是去找林公子说清楚比较好,有所准备总比措手不及好,当然老夫会好好保护林公子的,至少在老夫还在的这段时间,所以你还是不要动什么心思好。”白云大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二人的背后,他去过西北,自然懂得那里人的语言。 “好,我会尽快找机会的。”穆烈尔听了这话倒是赞成了,直觉告诉他这个老人的话是正确的,而他的直觉一向就和狼一般准确。 萧诩在晚上便苏醒了,而后便过上了被林逸然拷问加豢养的生活。 “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林逸然坐在书房里问面前的青衣,速度倒是比想象的慢了些,难道其中有了什么曲折? “是。诚如少主所言,那批杀手是忠顺王府派出去的,而忠顺王府在昨夜秘密见了三天前到京城的西汉三皇子,同时,那三皇子在离开忠顺王府后去了贾家。”青衣的话倒是勾起了林逸然的兴趣,他知道忠顺王府会牵扯到这件事里,但是他却没想到贾家居然也有那胆子,怕是又事贾母的主意,那么忠顺和贾家支持的便是同一个人,西汉三皇子。 “那个四皇子现在如何?”他又预感这忠顺绝对不会让四皇子那么快死掉,怎么说也是一张底牌不是? “在贾府中,被忠顺王府和贾府当成谈判条件,他们的要求就是让贾府的贾元春成为三皇子的侧妃。”青衣说道这里倒是笑了一下,因为真的是很好笑,区区六品官员的庶女怕是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当别人的侧妃了。 “让自己的人在后宫中也有一席之地吗?他们就那么肯定这三皇子会成为西汉的皇帝?可笑。青衣,把情况原原本本的说来,我好考量一下怎么让他们死的比较惨。”林逸然笑得嗜血。 “是。” “老太君,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要我迎娶贾家的女儿?你可知道我要求娶的是什么?”三皇子的口气已经相当不满了,他自己的情报人员可是已经报告过了,这贾探春可是个庶女啊,而且这贾政也就是个六品官,他娶了这女子有个什么用处?他确实是要娶乾云的女子的回去的,但是那必须是贵女,当然,宁郡王的那位慧娴郡主倒是最好的人选,那可是唯一一个萧姓的皇室女子。 贾母看到三皇子不耐烦的样子倒是没在意,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现在还不能翻脸。 “老身自然知道皇子是要求娶乾云贵女为嫡妃,也知探春的身份自然及不上嫡妃之位,所以从一开始便没有奢望。”贾母顿了顿,看到三皇子神色疑惑,便知他已经有了兴趣,“我们求的是那侧妃之位。” 不过,贾母这会倒是想错了。 “绝对不可能。老太君是想多了!”三皇子怒了,一口回绝了本以为贾府只是想送个侍妾给她,虽然他不想接受,但是也还是可以商量的,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居然肖想妃位,就算是侧妃也绝不是一个六品官庶女能担任的,那是未来的嫔妃啊,“要是给本皇子做个侍妾,本皇子还可以勉勉强强的接受,妃位不是你们能肖想的。如果没有事,本皇子就先走了。” “三皇子留步,可否再听老身一言。”贾母一见到嘴的肥肉要跑了,立刻就急了,连忙出声拦人,“否则要是四皇子登上大宝可就不好了。” 听了这话,三皇子脸色急变,暗沉如水,已经快要到门口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再次坐了回去,这一转变看得贾母心里暗自得意,即使你是皇子,也得按我的意思来。 “你们没有解决他?就是为了要挟我?”三皇子现在哪里还不懂,眼神阴森的盯着贾母,他居然被一个老不死的算计了,要不是看在她为皇室填了不少钱的缘故,他还真看不上现在的贾府。 “老身没有要挟您的意思,只是希望为自己的孙女谋一个好出路罢了,天下间的祖母都是希望孙女好的,哪怕是个庶出的。”说到这里,贾母又是一副完全为了探春着想的慈爱祖母的模样。 “哦,就像老太君当年把现在的乾云的贾贵妃娘娘送进宫做宫女一样?”三皇子的话语中全是不屑,真不愧人家说,最毒妇人心,看看这贾老太君,他都为贾家的女儿心寒,虎毒不食子,他的母亲不论对外人如何恶毒,对待自己和妹妹却是最亲厚的,没想到这贾老太君却不堪成这样。 贾母面色不变,既然她做得出,自然也不怕别人说,为了她的荣华富贵,为了宝玉的前程,元春探春都好,只要能换到利益,她无所谓。 “那么三皇子到底同意不同意?”贾母也不但算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她已经不耐烦了。 “本皇子还能说不吗?”三皇子看到这样的贾母倒是心定了,这样的必然众叛亲离,他无须担忧什么,“明天再次朝见乾云皇帝的时候我会在提出求娶宁王郡主的时候说出来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有,一旦本皇子的人找到了老四,立刻就会解决了他,看你们那什么威胁我。”一句话撂了下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想来是气急了。 贾母眼睛一眯,眼中全是得逞的笑,想找到四皇子怕是不容易啊,三皇子,这可不是西汉。 “这三皇子也是个能忍的,居然没当场撕开脸。”林逸然听了青衣的报告,不在意的笑笑说道,“不过要是这点能耐没有,怕是也混不到现在这模样。” “少主子,其实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贾宝玉的,不知道您要不要听?”青衣的模样明显是在忍笑,这倒是让林逸然兴趣大增,要知道能让青衣觉得好笑的事那可是少之又少的。 “说说吧,我倒是觉着这是个不错的方式来逗趣。”弯弯嘴角,林逸然说道。 三皇子那是一阵郁闷的从贾母的屋子里出来。 要知道现在那大观园才刚刚落成,连名字还没有呢,贾宝玉自然不可能住进去,而是住在贾母上房的一个独立的院子里边。 这三皇子才路过院门便听到一阵的呻吟之声,经过男女之事的他哪里能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本来心里就有火,一听这声音那当下就想找个人撒火,旁边的护卫一看到这种情况哪里能不明白,低声道:“殿下,这京城的青楼里的姑娘都是一绝,您看是不是······” “等一下,去看看到底是哪对野鸳鸯,居然在这种场合就······”三皇子倒是不急了,他倒要看看这贾府到底有些什么奇葩,居然比他西汉还开放。 “是。”一个护卫一听立刻就去找人了,没多久就拉了两个人多来,那都是全身干干净净的,没意见遮挡物啊,不过那护卫倒是目不斜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的院子里?我告诉你我是贾府的二爷,老太太是我祖母,你们别乱来,我叫人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贾宝玉,一边说着,一边还如那女子一般颤颤巍巍的遮挡自己。 “要是你想和那女人一样被打晕了,你就叫好了。”三皇子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的在贾宝玉的身上探寻着,眼里全是火热的精光,贾宝玉听到这里那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他刚才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侍卫一下子打晕了想要呼救的袭人,他真的恨害怕,同时为着羞意整个脸都红了。 现在他是后悔的很,早知道就不听袭人的话为了刺激在花丛里做这行事了。 原来贾宝玉的丫头见他都大了,自然动了那不该动的心思,这袭人便是头一个,自那次在秦可卿房里二人有了一次之后,那贾宝玉便一直缠着她行那房中之事,当然她也是乐意的,贾宝玉也因此待她和旁人不同,为了牵着贾宝玉的心,看了不少*,她不知羞耻的每每变着花样玩,今儿特特将其他人都支开了,为了刺激和贾宝玉在那花丛里就做上了,本以为已经深夜,只要第二天赶紧回屋子里便无事,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见那贾宝玉花朵般的容貌和娇羞的表情,三皇子一下子就觉着体内火热了起来。 “去把这女的解决了,人都走远些。”三皇子下令了,那些护卫哪里能不从,全都三三两两的散开来护卫。 “既然你祖母想把孙女嫁给我做侧妃,不如你这二爷今儿就给我做了男宠吧!”说罢也不等贾宝玉反应直接就把他拉进了一处花丛,开始上下其手,而后便是呻吟声,只是这次不是女子,而是贾宝玉的呻吟,不过倒是比女子还娇羞的很。 当三皇子吃饱喝足整理完衣衫后,贾宝玉已经昏死过去了。 “把这个给本皇子带回去,没想到这小子滋味比女子还*,本皇子还准备再尝个几回,回去吧!”于是贾宝玉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带走了,至于袭人怕是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呵呵,这三皇子还真是个······”林逸然已经笑出来了,他还真是没想到这贾宝玉居然倒霉成这样,这三皇子也是够损够色的,不过好笑归好笑,他的计划还是要实行。 “青衣,就按这个计划行事。”林逸然将一封信递给了青衣,勾起的嘴角很是邪魅,“哼,不管你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来到乾云,我都让你们合理不行的回不去西汉,到时候西汉就剩了那个无能的二皇子,不知道还能如何?” “是。”青衣看完信后直接用内力震碎,能不死的合理吗?让人家西汉的人自相残杀,怎么都合理,你西汉还就找不到乾云的头上,没办法,你西汉皇子自相残杀,关乾云什么事?少主子这回玩真的,还有便是那忠顺和贾家还真是走到尽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亲们满足了吗? 话说,现在亲们都不和我讨论剧情了,好寂寞撒~~~ 62第六十一章 贾家之乱 “你说什么?宝玉失踪了?被人拐走了?”贾母一听到这话立刻一口气憋在了胸口,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旁边的鸳鸯看见了不仅没有去扶着,反而不动声色的让了一步,于是贾母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屋子里边一下子就安静了,大家面面相觑,还都没有从这一变化中反应过来。 “快,扶起老太太,请王太医!快,请太医!”琥珀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立刻扶起了贾母,吼了出来,屋子里边的丫头忙急吼吼的去请太医。 刚才来报信的晴雯看着这乱套的屋子,冷笑了一声,这样的贾家还真是让人看了作呕。 “晴雯,二爷怎么就不见了?”鸳鸯趁着乱把晴雯拉倒外边去问详细情况了,她总觉着这事不怎么对,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啊。 “哼,都是干出来的好事。昨儿个袭人巴巴打发了我们,就剩了她一个人伺候着,当我真傻啊,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腌臜事,现在好了,两个人一个都不见了,反正又不是我们的错。知道不,今儿大早就剩了花丛里边的一堆宝玉袭人的衣服,连亵衣都有,你说能有什么事?这两人已经不见了有大半天了,只是院子里的人都不敢声张罢了。”晴雯那样子哪里有一点主子不见得着急啊,完全是幸灾乐祸,还有便是极度的厌恶。 “晴雯,隔墙有耳,小心着点。”鸳鸯倒是谨慎的很,不过那也是一点不着急的模样,她早就投靠林家了,这贾家二房早些败了她便能早些脱身啊,“你还是注意点,万一太太不讲理起来,就先拿你们丫头开刀,你也是知道的,太太这两天心情可是糟糕的很。” “怕什么,今天我就已经脱了奴籍了,早就不是这贾家二房的人了。”晴雯说的那是相当得意,相当扬眉吐气,受了这么些年委屈总算解脱了,“鸳鸯,你我平时要好,那么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就是林家大爷放在贾家的眼线,熬了这么些年就是为着不再做别人的奴婢,三年前林家找上我,答应只要我能为他们传递消息便帮我脱了那层奴婢的皮,正好我也早不耐烦这脏地方了。” “什么?竟然如此?”鸳鸯大惊,“难怪从三年前开始你行事就低调的很,连一向看你不顺眼的太太都看你顺眼了许多。不过,你是怎么脱的奴籍?你家人呢?” “就在刚才去报信之前找了太太,林家给了我足够的银子,你说只要有银子,那么爱银钱超过一切的太太会不同意?那些银钱够买几十家我们这样的人了。哼,贪心不足,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命花。”晴雯说的忿忿不平。 “那你就快走吧,尽早离了这泥窝子也是好的。”鸳鸯听到这里倒是放心了,她反正是要呆到最后的,给贾家致命一击,现在还不能走,从晴雯的事看出来这林家的信誉还是不错的。 “你呢?你要一直呆在这里?”晴雯现在倒是有些担心鸳鸯,看鸳鸯平时对贾母那忠诚的样子,她就担心,这贾家注定是要败的。 “放心,我留在这里自有我的道理。”鸳鸯靠近晴雯低声说了一句,“我也是林大爷的人,放心。” “原来这样,害得我白担心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记着替我把热闹看全了,要不是为了看热闹,我才不来报信呢。”晴雯挥挥手,便走了,鸳鸯也不急着回贾母身边,而是往王夫人的屋子里去,她也想看看热闹啊! “乒!”王夫人已经打碎了今早的第三个茶杯了,那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平时慈善人的模样,一想到贾政现在整天呆在旁边那个小院里边,陪着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狐媚子,那怒火一下子就冲到了她的头顶。她是想想那狐媚子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就咬碎了一口牙,那贾政也是诸事不管,全都向着那女的,一直期待那狐媚子肚子里的野种,更是把宝玉贬的一文不值。 “老爷还在那个狐媚子哪里?”王夫人气狠狠的问一边的彩霞,一双眼里全是刻毒的神色,看的彩霞都心有余悸。 “是。”彩霞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殃及到自己,不过太太也是,明明知道答案了,还要问,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不得好死的狐媚子,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命把那个野种生下来。”第四个茶杯摔碎了,王夫人手都是抖的,面色铁青。 “太太不好了,宝二爷失踪了,宝二爷被人拐走了!”这是鸳鸯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什么?”王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觉得大脑“哄”的一声想了,而后晕晕的便要倒下,不过比较好运的是,彩霞倒是接住了她,没让贾母的事在她身上发生。 “太太!”鸳鸯此时正好掀了帘子进来,一眼便看见了王夫人昏昏欲倒的模样,心下暗笑,面上倒是担忧的不行。 “你,你,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王夫人手指抖抖的指着鸳鸯,那副模样就好像离那棺材就只差一脚了。 “宝二爷失踪了,今儿已经大半天哪里都没有看见人影,连袭人也不见了,好像被人拐走了,就剩了,剩了······”鸳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剩了什么?”王夫人一口气终于顺了过来,眼睛瞪得极大的看着鸳鸯。 “就剩了二爷和袭人的亵衣堆在花丛里边,据说那痕迹······”鸳鸯一下子把头低了下去,一旁的彩霞也是脸色一红。 “什么?什么?”王夫人好容易才顺过来的一口气立刻又堵上了,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她是万万没想到原来她最看好的丫头竟然才是那个勾引她心尖子的人,而且还把人勾引没了,一瞬家就觉着气血逆流,一口血居然就活生生地呕了出来,彩霞一看那是脸色发白。 “彩霞,你在这里服侍太太,我去喊人叫太医!”鸳鸯觉得戏也看了不少了,立刻脚底抹油走人,省得到时候扯到自己的身上。话刚说完,人便已经走了,那副模样好像真的有多担心王夫人一样。 “去,彩霞叫人把事情告诉老爷,就说宝玉丢了,快去!”王夫人最后可以说是声嘶力竭了,呕了一口血,她倒是清醒了不少。 “但是太太你······”彩霞没有动,她现在实在不放心把这样的王夫人一个人放在这里。 “去,你给我快去!”王夫人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把彩霞往外推。 “姐姐还是不要去了,老爷都知道了,说是丢了就丢了,反正也是草包一个,姐姐还是放宽心吧,诶呀,实在不好意思,姐姐,我把老爷的原话说出来了。”随着那娇柔的声音,玉钏儿便扶着一个娇俏的女子进了屋子,就是那贾政新弄进门的外室可云。 王夫人一见那可云便犹如恶鬼一般死死地盯住了她,那模样好像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一会又恶狠狠的盯着玉钏儿,只是二人皆无视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妹妹可是怀着孩子,你还是不要这样看着我的好,妹妹我怎样没事,但是万一吓着肚子里的孩子那可就不好了,老爷可不得心疼死啊。”柔媚酥骨的声音听在王夫人的耳朵里边就好像有人拿刀子扎她一样。 “你这狐媚子乱说些什么?老爷怎么可能这么说宝玉?那可是他的嫡子!一定是你这狐媚子迷惑了老爷,你们这些狐狸精都不得好死!”此时的王夫人怕是被这可云刺激狠了,竟有些疯癫的模样,双眼赤红。 可云见了这样的王夫人也不害怕,还靠近了王夫人几步,倒是旁边的玉钏儿拉了可云的手臂,摇摇头,可云也只是笑笑,表示不在意,继续走了过去。 “姨太太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太太说话?”彩霞一下子挡在了王夫人的面前,可是却被可云身边的玉钏儿一把拉到了旁边。 “怎么姐姐你很生气?我劝你还是歇歇吧!”讽刺的笑意爬上嘴角,“我觉着这宝二爷怕是找不到了,您还是留着身子再生一个吧?不过,我看您这年纪和身段,怕是比那太阳打西边出还不容易。”这话刻薄的很,可是从可云的嘴里说出来却不让人觉得她恶毒半分。 王夫人听了这话,双眼一下子就失了焦距,而后又似恢复过来一般,满眼血丝的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得一边的彩霞心惊胆战,死命想要挣脱,可是却动弹不得,玉钏儿的力气倒是大的很。 “太太你怎么了?”彩霞大叫,“玉钏儿,你忘恩负义!你忘记了太太是怎么对你的吗?现在居然帮着外人来欺侮太太!”彩霞回头,对玉钏儿吼道。 “忘恩负义?”玉钏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忘恩负义?到底是哪个害得我姐姐金钏儿跳井的?凭什么贾宝玉调戏姐姐,不是他受罚,而是要了姐姐的命?你告诉我啊!” 这话一出,彩霞无话可说了。 “狐媚子,我要你生不出这个野种!”这边说着话,王夫人那边像是疯魔了一般直接扑上了可云,这可云怀着孩子,哪里能躲得过去,一下子被扑翻在地,顿时□便是一片红,地上全是血水。 玉钏儿一见,立刻放开了彩霞,直接奔到了可云的身边:“夫人,夫人!你怎么样!大夫,叫大夫,来人啊,叫大夫!”玉钏儿的声音那是大的不行,一边把可云拖到了榻上,等在外边的可云的小丫头立马便进来了,一看这情形立刻撒腿就跑。 而彩霞失了束缚立刻跑去看王夫人,而王夫人此刻就像疯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发髻散乱,明如死灰,嘴角挂着疯癫的笑,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呵呵,死了,死了,没人能抢走我的位子,没人能越过我的宝玉,没人!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彩霞见到这样的王夫人也是不敢靠近,只得一个劲地流眼泪。 “夫人,夫人你坚持住啊,外边的人去叫大夫了!”玉钏儿流着眼泪,她最是佩服这位,从来都是。 “玉钏儿你听我说,我不后悔,就算死了也不后悔,这样就能报答少主子的恩情了。我答应了少主子一定会让贾家不得安宁,让它一天天的破败下去,今天以后,王夫人必然不能再正常过来,贾家只会败落的更厉害······”说道这里,可云已经脸色苍白,连气都喘不上了,“我知此次必死,我的身子本就不适合怀孕,现在这模样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夫人!”玉钏儿已经泣不成声了,连连摇头。 “玉钏儿,贾家不是久留之地,拿着我梳妆台上匣子里的玉手镯去原来我住的地方找红裳姐姐,以后你就跟着她,让她替我转告少主子,可云幸不辱使命,可云谢少主子当年的救命之······”最后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可云便头一歪,一行清泪滑下。 “夫人,夫人!”玉钏儿声嘶力竭的叫着,可是躺在榻上的女子却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63第六十二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贾家二房现在是乱成了一锅粥,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贾母现在还躺在床上,王夫人疯疯癫癫,至于贾政,他就算有时间也不会管,更何况说他现在满心都是死去的可云和可云肚子里的孩子,哀戚之情那是贾珠死的时候连一半都比不上,哪里来的心情管那些事。 不得已,去请了宁国府的贾珍尤氏来帮忙,李纨在一边打下手帮忙。老太医正在替贾母瞧着脉相,不过那脸色是越来越凝重。尤氏、李纨、探春、惜春都聚集在了贾母的屋子里的屏风后边,贾珍则是站在外边守着那老太医。 就在这时,贾母睁开眼了,看着满屋子的人,再想想可能还没有找到的贾宝玉,立时便火上心头,开口便要问些什么,可是一张口尽是“呜呜呜”含糊不清的声音,没人能听懂什么意思,脸上一阵僵硬,想要抬起手才发现她现在全身都不能动,一瞬间贾母觉得惊恐了,她这是怎么了?眼中全是慌乱的神色。 贾珍一见贾母醒了,明明是要讲话的模样,可是愣是一点都说不出,一时间也是惊疑不定,看着那王太医,希望他给出个结果。 贾珍上前一步走到贾母的身边:“老太太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贾母现在哪里还有心思问贾宝玉怎么样,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乌鲁乌鲁······”一串子不知道是什么话便从贾母的嘴中吐出来,眼中全是焦急,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她不要成为废人,她不要!她还有大把的荣华富贵没有想,她还要等着西汉一统,坐上那个至高的位子,她不能有事! 探春在后边虽看得不清楚,但是立刻明白了意思,在屏风后安慰道:“老太太不必着急,太医正在给您瞧着呢,不会有事的。还有二哥哥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一定能找到的。”要是探春知道贾母已经为了她和贾宝玉的荣华富贵把她给卖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温声安慰贾母了。 “贾老爷,我们借一步说话,不要吵到了老太太。”老太医诊完了脉,站起身对着贾珍说道。 “当然,当然,请这边来。”贾珍立刻将老太医请到了外间。 他们一出去,屏风后面的人便都急急忙忙的出来了,想要去看看贾母的状况。 “老太医有什么话不妨直言。”贾珍为人虽然品性不端,但是还算是聪明,一看这架势怕是这病了不得啊。 “老太太这是急火攻心所致的中风,再者平时老太太心中忧思过甚,早就把身子拖垮了不少,老夫惭愧,实在无法医治,现在只能用药拖着了。只是老太太年事已高,怕是这也拖不了多久,最多也就是一两年的光景罢了。”老太医摇摇头,无可奈何,坐到一边去写方子了。 贾珍这么一听哪里还能不明白,以贾母这种年龄得了中风,必然是好不了的,只是没想到却这般的短命。 “老太太安心,这王太医是宫中最好的太医,据说那是没有什么病不能治好,您就宽心吧!”尤氏上前轻声说道,虽然她心里也没什么底,可是这老太太可不能出事啊,贾家两府的许多人脉都系在她的身上呢。 探春也在一边劝着,李纨则是默默看着,她已经不对贾家抱希望了,至于惜春,她早就对贾家冷了心了,哪里还能在意这些,也只在一边冷冷地不说话。 尤氏见时间差不多就出去找贾珍了,一见贾珍一个人坐在那里叹气,便觉事情不好,赶紧问了那结果,贾珍自然说了,夫妻二人便合着叹了一口气,尤氏又匆匆的进去了,贾珍则去找人抓药。 “结果如何?”才进来,探春便问道,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尤氏看看贾母,再看看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贾母的一双老眼这回那可是真像死鱼眼睛了,死死地看着尤氏,平时能用笑容遮住的眼中的算计与凶狠这下完全暴露了,由于脸部肌肉的僵硬。 尤氏见着这样的贾母,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真是太可怕了。 “实话实说,我们都听着呢!说假的有意思么?这种情况说假的谁信?”这会儿没人讲话,惜春的冷语显得格外刺耳,别人都想哄着贾母,她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尤氏本来是想说个假的情况的,可是惜春这么一说可不就是把她逼着只能讲真话了嘛!再看看惜春那眼睛,她怎么都觉着好像把什么事都看穿了一样。 看了看一脸凶相的贾母,木然的李纨,担忧的探春,还有一脸冷意的的惜春,尤氏还是决定说真话,毕竟纸包不住火不是? “是中风,太医说只能用要拖着。” “什么?”探春惊得一下从床沿上站了起来,连李纨都惊讶了,唯一不变的就只剩了惜春,好似她早就知道了一般。 贾母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恐惧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脑子里就只回荡着“中风”两个字,而后便觉着天旋地转,又晕了过去。 “老太太!”尤氏探春惊呼出声。 “你个毒妇!你竟然杀了可云和我的孩子,你不是人!”贾政一腔怒火的直奔王夫人的屋子,才进到里边便一觉踹到了躺在榻上的王夫人心窝子上,要知道王夫人那可是才看过大夫的,身子虚的很,挨了一脚便立时呕了一口血出来,脸色又苍白了一分,看得人一阵后怕。 不过那王夫人却像没有知觉一般,还在阴阴的笑着,看得人渗的慌,嘴里嘟囔着“呵呵呵,死了,死了!终于死了!终于死了!狐媚子,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拿什么来和我抢。短命鬼,和你那个孩子一样是短命鬼。死的好,死的好!死了,死了······”王夫人不停地在嘴里来回的说着,贾政那是气的浑身发抖,双眼通红,想着那还躺在床上的可云,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去陪葬。 “死是吗?你让可云死了,我就让你死!”贾政怒极反笑,不过那笑容却和王夫人有的一拼,说罢,回身过去便从旁边的针线篮里拿起一把剪刀,如同疯魔了一般就要扎向双眼无神却还在不停说话的王夫人。 “老爷不要!”彩霞刚从外边回来就看到这场景,也不管自己是否会受伤,一把上去拉住了贾政,死死地不松手。 “你个贱婢给我走开!”贾政那是别人越来阻止他,他就越是怒,想要挥退了彩霞,奈何女子即使孱弱,但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那爆发力也是惊人的,贾政愣是没能成功。贾政一看到这种情况那是更加愤怒,一想到这彩霞是王夫人身边助纣为虐的人,他就立刻气血上涌,手里拿着的剪刀一下子便挥了过去,彩霞躲避不及,那手背上立刻鲜血直流,疼痛让彩霞来不及思考就直接放开了手,动作先于了思考。 “好好好!这回没人拦着了,你这贱妇,我要你偿命。”贾政一见彩霞放手,马上调转回来要去杀了王夫人,那疯狂的样子若是被熟识他的人看见怕是根本不会相信这就是那木讷清高的贾家二老爷。 “老爷,你若是杀了太太,你也是要偿命的!你也活不了!”彩霞这会儿也不在乎不停流血的手了,冲着贾政便是一阵大吼。 贾政一听瞬时间愣住了,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最终双眼失神、一脸颓废的放下了手里的剪刀,“啪”的一声剪刀落地了,“咚!”的一声,贾政跌坐在了地上。 彩霞松了一口气,这与二老爷自己的性命相比,可云姨娘的命就不值钱了。 “到底怎么回事?”鸳鸯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里边,她一见那颓废的贾政,手上留着血的彩霞,还有便是疯疯癫癫躺在榻上、人事不知的王夫人,莫名的就想笑,这才是现世报啊。 “鸳鸯!快去叫人,老爷刚才要杀太太!快去!”彩霞一见鸳鸯,立刻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狠命的看着她,不断的说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什么?”鸳鸯这回是真的震惊了,她是从来没想到这二老爷居然还有这样骇人听闻的一面。 “我知道了。”鸳鸯答应着,随后看向贾政,“二老爷,刚才有丫头来说可云姨娘的尸体不见了,连玉钏儿都没了。”其实不见得还有那困在府里的西汉四皇子,不过这就不是您能知道的了。鸳鸯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可不想在这不干净的地方看他们发疯了。她还得去刺激刺激另外一个呢!而后便急匆匆的往贾母房间去了,不过鸳鸯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贾母已经昏死过去了,怕是短时间醒不了啊。 “可云不见了?谁干的?”贾政一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见了,立刻活泛了起来,脚不点地的往外走,他要去找可云,谁也不能带走可云。至于他对可云的爱到底有个几分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您就是夫人所说的红裳姐姐?”玉钏儿看着眼前妖娆至极的女子,咽了咽口水,这样的尤物连自己这样的女孩子见了都脸红心跳,要是男的见了恐怕那三魂都得去了两魂。 她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本来她就是在房里伴着夫人的尸身的,但是谁知道突然被人打晕,醒来后便出现在了这里,而刚才的女子见她醒来后便报知了姓名,红裳。 “可云她终究还是·····”红裳看着躺在床上的可云的尸身,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也是痴人一个,不过倒是实现她的夙愿,去的时候想来也是痛快的。” “可云去的时候可留下什么话?”红裳这会儿来转过头来看玉钏儿。 “是,夫人说······” “不必称可云为夫人,她可不想被称为那种人的夫人,我们的人就算是死也是我们的人,和旁的人没关系,既然她是你的主子,叫姑娘就是。”玉钏儿的话还没说完,红裳便已经打断了,皱着眉明显表示了她对那称呼的不耐。 “姑娘最后要红裳姐姐替她告诉那位少主子,说姑娘她谢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还有便是要我跟着您。”玉钏儿说到这里一个劲的擦眼泪,看得红裳也是哀戚非常。 这可云不过是两年前少主子在扬州顺手救下的一个女子,并且诛杀了当时的杀手,没想到可云为了报答少主子替她报了仇和救命的恩情甘愿跟着她进入青楼,只为能帮上一点忙,只是这样的结局未免太让人心伤了。 “好了,贾家你是一定回不去了,至于能不能跟着我,待我请示了少主子再做定夺。”红裳理了理衣裳,“我现在要去料理可云的后事,你就先呆在这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对不起昨天断更了~~昨天实在太累,于是偶就睡了~~鞠躬,致歉! 64第六十三章 朝堂求亲,自取其辱 三皇子满面笑容的站在朝堂之上,即使面对着高坐于宝座上的萧鸿也是一脸的傲气,那模样哪里是在朝见,哪里是一个战败国皇子应有的表现,看得两边的大臣全在皱眉,唯有柳老宰相还是那副老神神在在的模样,可见修炼已经到了极致;再者便是萧诩,端着一张冰山脸岿然不动。 “不知三皇子有何请求?尽管讲来。”萧鸿一脸的玩味,“既然西汉都已经向我乾云称臣,并且割了不少的领土,那么我乾云自然不会小气。” 这话一出,三皇子的脸立刻有了一丝裂痕,这明显就是在讽刺他用国家的利益来换他自己的利益,不过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是没那么难以接受,只要他掌握了西汉,那么到时候所有的一切他都会连本带利的向乾云讨回,想到这里,眼中的刻毒一闪而逝,随后便是更加真诚的笑意,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被几个老狐狸看得清清楚楚。 上前一步:“我仰慕乾云中途文化已经久矣,且听说乾云女子皆蕙质兰心,尽得乾云精华,遂,想要求娶一位乾云贵女,作为正妃迎娶回国。”三皇子说的真心,随后便看向了周围的大臣,不知道他们中哪位会意动。 “奥?”萧鸿眼珠一转,心里早就笑翻了,他的大臣他可是清楚的很,“不知道哪位爱卿愿将家中爱女远嫁啊?” 说完,三皇子这回是明目张胆的观望了,可是一看他便觉着心里某种东西轰然倒塌了,那些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一个有欣喜之情,全都往后躲,有几个干脆直接就无视了他,两眼放空看着地面。 一时间朝堂之上一片安静,许久都没有站出来愿意嫁女儿。是啊,人家又不傻,站在这里的全是朝中重臣,人家的女儿哪个不能嫁一个好人家啊,非的嫁到那极远之地去,连娘家都帮衬不上,更不用说你西汉那是乾云的死对头啊,谁知道哪天两国就又打起来了,那时候闺女怎么办?谁都不傻啊。 “我愿求娶宁郡王郡主为正妃,不知皇上可否答应?”三皇子一见这种状况,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干脆破罐子破摔,“郡主贵为皇室之女,若能下嫁与我,即表示两国永修秦晋之好。”言下之意就是你若不把郡主嫁给我,那么我们两国就有可能开战啊。 你大爷的!什么意思? 宁郡王一听这话,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直接抄起大刀给这三皇子来个痛快,竟然觊觎他宝贝女儿,找死!眼睛一眯,宁郡王绝对是用平生最恶毒的眼神看了三皇子一眼,那神情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看得三皇子都咽了咽口水。 坐在上头的萧鸿一听到这要求,差点没从龙椅上跌下来,这人脑子有病吧?慧娴那可是皇室唯一的女孩,所有皇室宗亲那可是当宝贝一样供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他有预感,这三皇子肯定要倒大霉。 “皇上不可!”这边宁郡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柳宰相已经上前一步了,“宁王贵为宗亲,而宁王郡主那是皇室唯一的女孩,自古唯有那战败国才会将皇室女孩送去和亲,怎么说也得西汉把他们的公主送来,怎可将我们的皇室女孩外嫁,这有辱我乾云门面啊,老臣决计不能苟同!” “末将愿带兵重新出征。”萧诩一步跨了出去,冰冷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波动,看了三皇子一眼,那三皇子立刻感到浑身冰冷,萧诩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要敢娶,我就踏平你西汉。 “皇上!”宁王想这下终于轮到自己了吧,赶忙走了出来,立时便是老泪纵横,哀戚之情看得人那是脾肺皆伤啊,“小女乃是一家心头至宝,内子身体向来不好,若是女儿嫁到那终身不可见的地方,那内子必然······那老臣也就······”宁郡王那是唱作俱佳啊,双膝跪地,额头碰地,后背不停地抖动着,哭的叫一个悲惨啊。 “皇上,这于礼不合,若将宁王郡主远嫁,必伤皇室宗亲之心。”礼部尚书的云大人一紧接其后,这光景礼部必然是要说两句的,他们可是掌握着乾云的礼法。 “臣附议!”呼啦啦一群文臣跪了下来。 “末将附议!”哗啦啦一窝子武将单膝跪下。 萧鸿一见这阵势,心中那个欢乐啊,朕的身边都是些神人啊,看看这一个个厉害的。 三皇子看到这些人的说辞,那脸色是臭的不行,阴沉的恐怕连水都能拧出来,阴霾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视,最后定格在萧诩的身上。 据萧文说这人不是中了蛊毒必死无疑吗?那么现在为什么会好好的站在这里?难道萧文他骗我?就是这个萧诩,就是因为他,我西汉才节节败退,否则他现在哪里需要受这些老匹夫的责难。若是你落入我的手中,我必要你生不如死! 萧诩站在那里不动如松,就好像完全没感受到三皇子怨毒的目光,这种跳梁小丑,若是你和他认真,那么你就输了。 “三皇子,你要求娶宁王郡主,朕倒想问问你,你到底意欲何为?难道在你心里我乾云才是战败国?还是说你有意再发动战争来一雪前耻?”萧鸿不复一开始玩笑的嘴脸,一国之君的雍容与威严一时间完全展露出来,“哼!你要战,我便战!”这时的萧鸿绝对不是萧诩林逸然他们面前的那个抽风的君主,而是真正一个大王朝的主宰者。若是林逸然在这里,八成会感叹一句,看看这王八之气横行的,啧啧······ 三皇子面色苍白,他绝对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一时间暗恨萧文父子今天居然全部都没有上朝,否则他也不会连个支援也没有。 “我绝对无此意,我只是仰慕乾云文化而想娶一位乾云妻子,这郡主必然是乾云女孩中的精华,所以才斗胆有此请求。”三皇子这会儿倒真是急了,他难道要弄巧成拙? “皇室的女孩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敢问你三皇子可配得上我乾云最好的女孩?”柳宰相那是不说话则已,一说就戳中要害,确实你三皇子虽然是一国皇子,可是也只是一个战败国,而且太子还不是你,而是那二皇子,这郡主就算嫁也应该嫁给未来的储君而不是你三皇子。 三皇子一听到这话,立刻心下暗恨,这太子之位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没想到此时竟然被人大大剌剌的指了出来,他还不好反驳,那牙齿咬紧的下唇都咬出血腥味了,他都不知道。 “要说到教养臣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请皇上恕臣无罪,臣方敢说出来。”云大人这回接上了话茬。 “爱卿尽管说来,朕必定不会怪罪于你。”诶呀,上主菜了,某皇帝君兴奋了,其实这几只都是商量好的吧? “前段时间皇上刚刚提升了一位贾贵妃,乞巧节宫宴之时贾贵妃之妹也曾来,臣家女孩回家后曾对臣说过,那位贾贵妃的妹妹贾探春生的好模样,品性也是一流,与臣家小女顽劣异常完全不同。想来贾贵妃娘娘能得皇上垂爱,必然教养极佳,听说那位妹妹也是嫡母教养,所以臣以为再合适不过。”云尚书说的那叫一个振振有词啊,同时人家也不忘告诉你三皇子,我家女孩顽劣,配不上你,所以就别想了,你就凑合吧。至于他为什么会想到贾探春,那完全是贾家把他宝贝女儿给气了,于是今天来找场子的。 “臣以为可以,云尚书所言极是。”柳宰相立刻站出来附议,反正他柳家虽然也有贵妃,可是不好意思,我柳家再没女儿,所以他乐得出来掺和。 萧诩不说话,只是一般人都知道,这位镇国大将军不说话那就是默许啊。 于是一帮子文臣武将看见各自的头都表态了,连忙跟上。 “云尚书所言甚是。”那集体效应在这里有了极大的体现,声势浩大到不行。 三皇子一听这提议,立马就皱眉,贾家事真么货色他很清楚,一开始答应娶贾探春不过是缓兵之计,但是为什么今天朝堂之上居然有人提了出来,而且是做他的正妃。 刚想反驳,倒是有一个人赶在了他的前面。 “皇上,臣以为不可。”武安侯周世显老早就蠢蠢欲动了,他自以为是忠顺一派的,自然不能让这三皇子吃了亏,“臣听说那贾贵妃的妹妹乃是贾府二房中一妾侍所生,乃是庶女。乾云将庶女嫁与他国皇子,而且只是一个六品小官的庶女,有损我天朝威仪,望皇上三思。” 三皇子一眼看去,微微出了一口气,有些看好戏的模样看着萧鸿,他现在倒是想看看这位乾云的帝王还怎么把那庶女嫁给自己当正妃。 不过有些事情就是不能高兴的太早,人家宁王那老狐狸女儿控可是在那儿虎视眈眈呢,刚才他还没发挥完全啊。 “皇上,既然那位贾家姑娘如此秀外慧中,而忠顺王爷亦无女儿,不如就叫忠顺王爷认为干闺女。那么那位姑娘既有了皇家身份,又不是我皇家正经的血统,这下两厢都满足了。”宁王从来都是脑子转的快。 是啊,贾探春这样就成了郡主身份,不会委屈了三皇子,同时她虽是郡主,可是只要不入玉碟,那就不是正经的皇家郡主,只是一个名号而已,那么自然不会有宁王郡主那样的问题。 “宁王倒是出了一个好主意,来人拟旨!”萧鸿一听这主意好啊,把两个膈应人的绑在一起,到时候一起干掉,于是不等三皇子反应便已经差人拟好了旨。 三皇子就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他终于从宁王那奇葩却合理的办法中醒悟过来的时候,两张圣旨已经写好了一张,木已成舟了。 “好了,西汉的三皇子殿下,朕对你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若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么我们两国怕是真的要兵戎相见了,没看到我乾云的镇国将军已经迫不及待了嘛。”萧鸿现在是得寸进尺中,笑得好不开心,要是每天都能这么爽就好了,虽然他知道这是痴人说梦。 三皇子现在也很想把戏做全套了,来个谢主隆恩啥的,可是心里呕着的那口气愣是让他什么都做不了,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萧鸿也不介意,反而高兴的不行,这就是被气昏头的表现啊:“好了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的话就退朝吧,朕也累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一帮子大臣的呼喊下终于结束了。 三皇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朝堂的,只觉着迷迷糊糊的就这样走了,而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驿站,看得他身边的人全都暗自担心。 “水溶,你怎么今天也没上朝?”萧文问着一边正在品茶的人。 “你是什么原因,我便是什么原因。”水溶笑得神秘,“想要把西汉三皇子完全绑在我们船上,不就是要他孤立无援嘛,刚才宫里传来的消息,你忠顺王府可是要多一个郡主了,不过周世显那个老匹夫倒是蠢的可以。” “好了,我也改准备一下,去接圣旨了。”萧文倒是没多大的反应。 可以说这一场戏,那是乾云的正反两方一起玩了西汉的一方,所以三皇子不输才怪。 65第六十四章 林哥哥再出手 “少主子,您要的那个人已经带到了,您现在就要见他吗?”红裳看着悠闲模样的林逸然问道,而青衣与紫衫侍立在两旁,这还是他们三人第一次齐聚,要是蓝襟也在的话,那么天机阁四大堂主也就聚齐了。 “带进来就是了。”不经意的笑着,仿佛一点都没有把那个人放在眼里,“红裳,昨夜你和我说的那个玉钏儿就跟着你好了,但记住不可让她接触核心事务,我对她不放心。” “是,属下自然知道,她本来是贾家的人。”红裳妩媚一笑,昨夜没有答应,但是果然还是心软了,少主子永远都是这般的别扭,还真是可爱的紧。 青衣在一旁那是笑得开心,他们的少主子果然还是心软的很啊,尤其是对无辜的人。而紫衫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对于这位少主子总是不如其他三个人那般的亲近,青衣欣赏佩服他,红裳尊敬喜爱他,而蓝襟已经盲目信服于他了,只有自己怎么也不能对他生出那般亲近之情,可能是从一开始他看到还是孩子的林逸然便能眼睛都不眨的做出那些可怕的事来,导致在自己的心中难以认同这样一个心狠之人。青衣这时瞥了一眼紫衫,什么都没有说。 没过一会儿,一个人便被带进了房间里边,即使被人钳制着,但是脊背依旧是挺直的,看来是个相当有傲气的人。 林逸然走到那人的跟前,一个示意,红裳便放开了对他的钳制:“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要把你带到这里来,或者说我为什么要救你?” “救我?你确定你是在救我?而不是要利用我做什么?”那人的眼眸就像鹰一般锐利,直直地盯着林逸然,“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乾云居然有你这样一号人物,小小年纪竟及此。” “不愧是被人称之为西汉雄鹰的人,一语道破,我自然没那么好心,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林逸然嗤笑一声,“但是即使知道我利用你,你又能如何?别忘了,你主子四皇子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上,你觉得凭你现在除了听我的还能做什么?” “谁说我什么不能做?”那人眼神一凌,伸出手就要去抓林逸然,擒贼先擒王,但是还未成功,红裳的鞭子便已经到了,立时动弹不得。别看红裳是女的,但是能做到天机阁四大堂主的位置,那功夫绝对不是用来绣花的。 “呵呵,想要挟持我好擒贼先擒王?可笑!”林逸然不仅没有离开,反而离他又近了一步,“你可知道那些所谓的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人不是他们自身厉害,而是那些士兵和上将自己太没用,可惜虽然我比较没用,但是我身边的人却都是顶尖的。” 青衣微笑,少主子您自谦了。 红裳邪笑,诶呀,少主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不过,把我们当摆设吗,西汉的小子? 紫衫,那人果然是白痴吧。 “你想要我怎么做?”男人这回那是学乖了,毕竟自己的主子还在人家手上,再轻举妄动的话,保不住会有什么事发生。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家不过是普通商户,主要干的就是把乾云的东西贩卖到你们西汉去。以前还好,不过近来你们那位三皇子为了发展他自己的商业势力,堵了我们这些本来就穷困的乾云商人的生财之道,所以······”林逸然看向那汉子,他倒想看看这人回这样想接下去的事情。 “你想我杀了他?” “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是想让他回不到西汉而已。”林逸然伸出食指在那人眼前晃了晃,但是回不去和死实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是吗? “为什么你不自己动手?以你身边这些人想要他的命很简单。”倒是没有多话,而是直入正题。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万一因为我的不慎而使得西汉找到借口向乾云开战那可就不好了。”这回林逸然倒是不再停留,转回了座位,“三皇子和四皇子势成水火在西汉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由四皇子的人潜入乾云干掉三皇子最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是不是我做了,你就会放了我四皇子?”还真是忠心护主。 “放不放由我说了算,但是如果你现在不干的话,虽然我是良民不会杀了他,但是并不妨碍我把他送给那位三皇子,想来念在这份人情,他也会放过我在西汉的生意,不过唯一的缺憾就是我帮不了其他的商户了。”林逸然眼神微暗,食指敲击着桌子。 “你欺人太甚。”那人气愤的狠了,冒出了一句。 “那又如何?今天圣上已经下了令,给那三皇子赐婚,婚礼就在十五天以后,那是最佳时机,你去也得去,你不去也得去。否则,我就把你主子送到三皇子那里去。” 周围的三人一起抽了抽嘴角,如此霸道的少主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真是心急了,否则按以往的情势他都是会吊着人家,让别人自己说出口。 “把他给我带回去!”林逸然一挥手,红裳很有眼色的就把那人绑回去了。 “那三皇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疯掉?”林逸然问道,他是真的没有耐心了,这忠顺和西汉必须尽早干掉,否则他真的不想万一哪天萧诩再出现那种情况,他会怎么样。 “噗!”这是笑出声的青衣,“那三皇子回到他的驿馆就开始折腾贾家的另外一位了。”不用说,在驿馆中能折腾的贾家人除了贾宝玉那是不做二想啊。 “说来听听。”这会儿这一票子人完全把这当笑话听。 “啊!”一声尖叫从驿馆一间屋子里边传出来,而后便是破碎的□,站在门外的侍女听着这样的声音一阵的脸红心跳,殿下一回来就进了这屋子,这都已经两三个时辰了,居然还没有完事。不过里间的那位公子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殿下从带他回来的那天开始便天天临幸他,本来放谁身上都是件好事,可是那公子却每次被弄得伤痕累累,而且也越来越消沉了,开始的几天还反驳抗议几声,现在完全就是没灵魂的布娃娃。 “小子,你倒是学会认命了,不过滋味倒是越来越好了。”三皇子趴在贾宝玉的身上,要知道这几天他可是把以前那些在女人身上试过的在贾宝玉身上都试了个遍,结果发现这小子的滋味比那些女子不知道好多少,“贾探春半个月后就要嫁给我了,你说要是在洞房花烛的时候我让你和她一起服侍我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嗯?”三皇子一旦到了只剩自己的时候,那些礼义廉耻的外皮就全丢掉了,只剩下了内心的肮脏龌龊。 本来已经眼神灰暗的贾宝玉一听到这话,眼中立刻闪过清明:“你个禽兽,你怎么能这么做,要是老太太抓到你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老太太也绝对不会让三妹妹嫁给你的,还有宫里的娘娘发现你的话,一定会叫你倒霉的。”贾宝玉经过这些天的折磨倒是长大了不少,没看到人家已经回威胁人了嘛。 “哟,总算恢复了嘛,不过我告诉你,贾探春是你的好老太太亲自送给我的,至于那位宫里的娘娘,不过是条哈巴点子。” 不知过了多久,三皇子终于将今天所受的所有怒气都在贾宝玉身上释放尽了,这才放过了贾宝玉,穿起衣衫头也不回的走了。 低低地抽泣声从床里边传了出来,进来服侍的丫头,一把撩开了帘子,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呼,侍女就见那贾宝玉蜷缩在床的一角,浑身各种伤痕,床单上血迹斑斑,而贾宝玉现在瑟缩着,嘴里还囔囔着:“老太太,救我,宝姐姐,二妹妹,三妹妹救我······”本来还心存同情的丫头,一下子厌恶了这人,这种时候,即使做为一个男宠,这满嘴的叫女儿家来救他,算是怎么回事?遂也不再管他,只叫外边的小丫头来料理,自己径自走了。 “天,这也是男人?”林逸然他们听得正好笑,红裳刚刚送完人回来就听见这么一段,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要是我遇见这种男的怕是想要直接扔到河里边喂鱼吧。不过,贾宝玉倒是个做小倌的好料子,要是放在青楼,怕是能捞不少银子。”红裳是三句话离不了老本行。 “那等贾府大婚完了,你就把贾宝玉抢来便是,当然,前提是他能撑到那个时候。”林逸然不在意的说道,“不过红裳,你要是这般不知女儿家的羞涩为何物,我怕青衣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的。” 青衣嘴角抽搐,红裳一瞬间羞红了脸,还不忘朝青衣那里看了几眼,相当的娇媚。 “少主子,青衣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终于,釜底抽薪了。 “什么?”林逸然一口茶全喷了,这绝对是今年最劲爆的消息,而红裳也是一瞬间白了脸,“是谁?” “是少主子身边人,但是去我现在还没有告诉他,还请少主子保密。”青衣看看红裳,一脸的歉然,“本来我以为我一辈子不会喜欢上人,和你在一起也不错,但是······” “我懂了,但是我不会放弃!”红裳眼中全是坚定,“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但是我喜欢你也是我的事,所以你干涉不了我的喜欢,但是我不会再纠缠你。” “行了行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不过青衣,万一我身边的那个她不接受你,那么你还是要这般吗?”林逸然问道,毕竟是自己的下属啊,不过林逸然心中的“她”似乎和青衣嘴中的“他”不是同一个人啊。 “是。” “算了,你们的事我也不参合,但是这么多的年的情谊可别坏了。”头疼的挥挥手,下属的私事,他也不能干涉太多不是? 看看红裳,还真是奇女子,现在玉儿怕是有所不及啊。 不过看到红裳,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贾家大房现在怎么样了?”要知道自从分家以后,他可就再没关注过贾家大房了。 “少主子,贾家二房的人刚才去请大房的人会去主持事宜了,毕竟贾家二房现在实在没做主的人了,这贾探春的嫁人和贾元春的省亲可是撞到一起去了。”青衣立刻接上,“一会子前贾家大房还来人问您要不要答应着桩事,他们也拿不准。” 66第六十五章 醋坛子 林逸然拢了拢身上厚重的披风,果然这天气真的冷下来了,他不过才在外边呆了这么一会子,就已经冷的连骨头都打颤了。 “林哥哥。”一声呼唤把林逸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一回头便看见一双雪亮坚定的眸子,“这天已经这样冷了,你怎么还呆在外边?”来人正是穆烈尔,不过现在所有人倒是都叫他水无痕,大家都觉着这中原名字反而更加适合他。 “无痕,怎么现在你也和他们一样了?”林逸然微微一笑,那披风衣襟上滚的一圈白色兔毛倒是衬得他更加温和可亲,“我真怀疑再这样下去你们是不是都该每天派人时时刻刻看住我。” “如果能看的住你的话。”无痕低低地说了一声,“林哥哥,你能跟我来一趟吗?有个人要见你。” “见我?”林逸然指了指自己,他倒是不明白了,难不成他变成大熊猫了,需要被人参观。 “对,见你,而且我也有些话要和你说,所以这一趟你必须走。”看着水无痕眼中的不可商量,林逸然笑笑。 “好吧,只要你不把我带去卖了就好。”林逸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骄傲的狼崽子。” “我不是狼崽子,我是狼,真正的狼。”水无痕倒是不乐意了,二人就这样离开了。 林逸然他们前脚刚走,萧诩随后便到了林家,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林逸然的影子。 “墨瑾,逸然呢?”萧诩没找到林逸然,倒是碰见了墨瑾,他还是很奇怪,今天林逸然怎么没有带着墨瑾出去呢? “额。”墨瑾看看萧诩,有些许犹豫,“大爷被水无痕水公子叫出去了,好像很神秘,连我们都不让跟着。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去了哪里。”墨瑾说完便不自觉的完后挪了几步,让自己离萧诩远一点。这段时间那西汉的五皇子老是来找大爷,每次被镇国将军看见的时候都是一场腥风血雨,今天恐怕更糟,因为大爷是和他独处啊。 嗯?怎么回事?竟然平静成这样?墨瑾瞄了瞄萧诩,这是怎么了,大将军怎么会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太诡异了,太诡异! “我回将军府等他,让你家大爷一回来就来见我。”萧诩话才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墨瑾摸摸自己抽搐的嘴角,这是要变天了吗?都成我们家大爷了?不行,我还是赶紧去大门 守着,让大爷提前准备一下吧。 墨瑾这一等,直接从早晨等到了晚上,林逸然才只身一人回到了林家。 “大爷你可算回来了。”墨瑾一见林逸然便忙迎了上去,再不回来就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了, “大将军说让您回来后去将军府找他。” “啊?”林逸然点点头表示知道,“我这就去见他,记住只要派个人送我过去即可,你不必跟着了。”林逸然嘱咐完了便急匆匆的叫人赶车往将军府去了,他知道怕是有一个炸药包要安抚一下了。 墨瑾站在后边呆呆地看着林逸然的背影,他总觉着刚才的大爷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在发什么呆,墨?”清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墨瑾听到后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人现在怎么就跟阴魂一样不散啊。 “青衣公子,在下还有事要做,烦你让个路。”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那正好,我现在很闲,可以帮你的忙。”青衣一把抱起墨瑾,直接用轻功往外飞去,“不要声张,否则要是被人看见你和我这般,那么就是你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楚。” 哼,刚才居然那般凝视少主子,他可是心里酸的不行,那么就要做好受惩罚的准备。 墨瑾刚想叫人的举动立时被卡在了半空中,今天这人是怎么回事,比以往还不正常,还有,你到底要把我往哪里带啊? 林逸然走到萧诩的院子里边,一看屋子,居然没点灯,不会是等的睡着了吧? 推开门,只是还没等他一只脚跨进屋里便已经被人一把拉了进去,而后便被搂进一个怀抱,随之而来便是门被踢上的声音。 林逸然只得无奈的苦笑,能这般的不做第二人想。 “我的大将军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受委屈了?”绝对是调笑的口气,“需要我安慰你一······”话还没说完,林逸然便已经再说不出了,接下来的话都被一个霸道的吻吞噬了。这个吻比平时的更加霸道热烈,还带着一股怒气,就算林逸然已经快不能呼吸了,萧诩也没有放开,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萧诩,你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好容易结束了这个吻,林逸然已经瘫软在萧诩的怀里,若不是萧诩托着他的腰,怕是他此刻根本站不住脚。 “你才是要了我的命。”低沉暗哑的声音,截然不同于平时的冷静,“你只知道我是你的,却不知你也是我的。刚才那只是惩罚的开始,你要做好准备,今天我可不会再顾忌其他。” 林逸然一听这话,立刻心跳就失了正常的频率,他哪里不明白萧诩话的意思:“萧诩,你疯了。” “我确实是疯了,快被你逼疯了。”萧诩的话语中透着些许的疯狂,“别再叫我看见你和其他人那般的亲近,否则我真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林逸然明显感到自己被人抱着往里间走去,不由得抓着萧诩衣服的手紧了紧,明明天气很冷,可是他现在手心里全是汗。 而后便是后背接触到了柔软的床铺,身上的人压了下来,这一次的吻不复刚才的霸道,带着几分珍惜与缱绻之意。 “逸然刚才说要安慰一下可是?那么不知道我要的安慰你是否愿意给?”低沉的声音中全是魅惑,完全褪去了平时冰冷的表象。 “如果我说不,你会停下来吗?”林逸然此时虽是紧张,但是却不甚抗拒,只因为那人是萧诩。 “当然不会,即使你叫停也不行。我现在不过是让你做好准备而已。”浅浅的呼吸相互交融,林逸然甚至能听到萧诩的心跳声,频率极快。 “那么我就陪你疯一回,因为我没有选择。”林逸然在黑暗中浅浅的笑着。 刚刚才说完便感觉自己的外衣已经被剥开了,然后便是一阵丝帛被撕裂的声音,身上一凉,他的全身的肌肤一下子就全暴露在了冰凉的空气里,整个人都已经被放到了床上,光洁的后背完全贴着丝滑的蚕丝被,本能的一阵瑟缩。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脸,那只手烫的惊人,而后划过他的锁骨,这样的萧诩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逸然,你知道吗?今天我真的要疯一回了。”轻声的诉说,明明很柔和,可是林逸然却停了后怕的不行,他觉着今晚恐怕绝对会让他毕生难忘,他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不过还没等他后悔完,一个精壮的的身子便已经压了下来,明明是那么冰冷的人,可是此刻却火热的不行,而后便是一阵阵破碎的□,平时清浅的声音,此时却像世间最魅惑的魔音一般,让萧诩想要一直听下去,于是行动便越发卖力,而这样的□一直持续到黎明才消失,虽然萧诩仍然没有满足。 林逸然模模糊糊之间感到自己浑身酸痛的就好像骨架全散了一般,从头发丝到手指都是酸软的可以,一睁眼看见的便是一张冷俊的脸和戏谑的眸子。 所有的记忆一下子都回炉了,昨晚的种种放浪形骸,让林逸然一时间都红了脸,殊不知这样的情况对于早晨的男人来说,尤其是一个爱你深入骨髓的男人来说,那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萧诩的眼神已经暗了几分,被子里边的手也不自觉的在林逸然的身上滑动着。 “萧诩!”刚说出口,那声音暗哑的连林逸然自己都吃惊了几分,带着几分怒气,“你到底精神旺盛到什么程度?昨儿个折腾了一宿还不够吗?想要我死吗?” “我自然不舍得你死?还有我精神旺盛到什么程度,你自该清楚不是吗?还是说,你要检验检验?”萧诩伸出一只手,贴上林逸然的脸颊,浅浅的吻了。 “萧诩,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流氓,这么无耻?”林逸然咬牙,一边拍掉那个在被子里边不老实的手,他现在浑身酸痛到就想躺在这里,连手指都懒得动弹。 “我只对你一个人流氓,当然,也只对你一个人无耻。就像这样。”萧诩身子一翻,压到了林逸然的身上,眼里和身子的温度让林逸然觉得情况太过紧急。 “不行,我今天下午约了柳云清谈事情·,你·····”话还没有说完,林逸然已经再次被吻到昏天黑地,浑身瘫软了。 “在我身边还去想别的男人,看来昨晚的教训还不够,你完全没长记性。”萧诩那眼神危险的就像一只瞄准了猎物的豹子,要知道男人吃起醋来拿威力可是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林逸然又度过了一个难以忘怀的早晨。 萧诩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小心眼了,不过,他为什么却如此的欢喜?这是林逸然在还有意识的时候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萧诩!”林逸然搭着一条毛毯,冷冷地瞥了一眼搂着自己的人。他现在只要想到起床的时候他身上那些该死的印记,他就像灭了这个男人,虽然他打不过他,他也不忍心打他,但是这不妨碍他发火出气,“你知不知道节制两个字怎么写?” “若是我在你面前还能节制,那就说明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明白吗?”萧诩回答的理直气壮,林逸然一口气直接呕在了心里,这人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说出去,人家就是被打死,恐怕也不信。 “下午还去找柳云清吗?”萧诩问道。。 没好气的白了发问的人一眼,知道这是他的借口居然还来问:“你觉得爷会这样去让他笑话?萧诩,我告诉你,绝对没有下次。” 萧诩看看林逸然眯着的眼的样子,爱的不行,直接拿手摸了摸,下次啊,呵呵,不仅有下次,还有下下次,很多次,只要我想。 “别再对那些人太过亲近,逸然,我告诉你,这也绝对没有下次。” 林逸然看了一眼,没说话,这人现在是你越说他越来劲,索性不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终于吃到了,偶都觉着不容易,虽然DD是拉灯党~~~ 67第六十六章 婚礼惊魂 “你觉着这次林表弟为什么要我们去帮二房办婚礼,而且是探春和那西汉三皇子的婚礼,为啥我就觉着这件事里边透着蹊跷呢?”王熙凤一边拍着怀里午睡的大姐儿,一边问坐在旁边的贾琏。 贾琏打了一个呵欠,不在意的说着:“放宽心吧,林表弟不会害咱们的。当初要不是林表弟的帮忙,咱们现在还在那泥窝子里边呢,看看二房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说的也是。探春那门好亲事还是林表弟帮的忙,不管怎样,林表弟断然不会害了我们。”贾家大房现在对林逸然那可以说是盲目的信任啊,他指东绝不向西,他说打狗绝不撵鸡。 几天一过,贾探春便已经穿了大红的嫁衣坐在闺房里边了。 本来以探春现在的身份应该在忠顺王府出嫁的,可惜人家拒绝了,说你是贾家的亲生女儿,自该在真正的娘家出嫁。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王熙凤也竭尽全力办的热热闹闹,可是从府中透露出来的一股迟暮苍凉的气息怎么都挡不住。贾家二房现在是日暮西山了,贾宝玉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贾母中风越来越严重,现在连睁开眼都是难事,王夫人成天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疯魔,整个府里边是鸡飞狗跳,哪里来的心情办喜宴。 探春坐在菱花镜前,看着镜子里边自己娇美的容颜,再想到要嫁之人家在万里之外,即使在京城成了亲,终归要离开,可能一辈子都再不能相见,心内悲凉,如此要强的人此时也是眼泪汪汪。 “郡主。”侍书一边赶忙替她擦了眼泪,“这是大好的日子,不可掉眼泪的。” “我不掉眼泪怎么办?”探春恨恨的说道,“我自小要强,皆因我是姨娘生的,所以想尽办法讨好太太,也能搏个嫡母教养的好名声。但是没想到,现在得了个郡主的好名头,却是要远嫁去那见不得亲人的蛮荒之地。万一战事一起,我除了死难道还有其他出路吗?”探春一行诉说,一行哭泣,她是个有才能的,自然看得清一切,可是她宁愿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是为着那郡主的名头和皇子的夫君而高兴。 “郡主怎可混说,被人听见那可如何是好。”王熙凤一撩帘子进来了,想来已经听见了刚才的一番话,不过脸上倒是强挂着笑容,二房糊涂,却苦了这些姑娘,“看看这妆都有些哭花了,还是让我替你补补。” 王熙凤打开妆奁匣子,开始替探春补妆,其间谁都没有说话,等到妆补好了,那鞭炮唢呐的声音也到了。 探春强忍着眼泪被送上了花轿,她不能让任何人看不起她,即使这般嫁了,也要风风光光。 王熙凤听着那远去的唢呐之声心下感慨,这二房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刚才她去看了老太太,似乎越发的萎靡,人事不清了,至于自己那好姑妈,唉,真真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探春混混沌沌的倒了地方,拜了堂,进了洞房,心下一片凄凉,这婚礼中连个贺喜的人都没有,虽然这是异国的皇子,乾云的人自然不会来贺喜,但是想到是一件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 还没有任何准备,眼前便是一亮,自己的盖头已经被人掀起,探春抬起头看向那个掀起自家盖头的人,眼前一亮。这个男人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阳刚之美,似乎连眼神都充满了力量,本以为宝玉那才是优秀的男子,今日一见,她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男子应该是这般的。 “嗤!”三皇子见到探春的样子,嗤笑了一下,“都说荣国府的姑娘貌若天仙,我看你还不如那个贾宝玉和青楼的姑娘呢”绝对的耻笑与不屑,让探春一下子红了脸,从来还没有人如此的侮辱她,说她的相貌不如一个男子与□。不过她立刻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见过二哥哥?你怎么会见过二哥哥?”探春现在也不管其他了,直接站了起来,一双美目直视三皇子,“二哥哥的失踪是不是与你有关?”完全是质问的口气,一下子激怒了三皇子。 “贱人!”三皇子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甩了上去,探春立刻被打倒在了床上,脸颊上出现了四个手指印,三皇子一把抬起探春的下巴“知道吗?你其实是你们家和乾云皇帝硬塞给我的女人,不过是个庶女,你以为你能配得上本皇子吗?至于贾宝玉······哼,来人,把他给我带进来。” 探春一听“庶女”那两个字,心里立刻就像被一把刀子给扎了一样,难道这两个字要一辈子跟着自己吗?再听到叫把贾宝玉带上来的时候,探春整个人都呆滞了,二哥哥居然被带到了这里? “殿下。”两个侍女拉着一个人进来了,探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贾宝玉,只是眼中再没了平时的灵气,全是木讷死寂。 “二哥哥。”惊叫一声,探春立刻就扑向了贾宝玉,她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旁边的侍女一见她过来了,立刻反手便将贾探春推开,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你先下去吧,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出去。”朝其中侍女挥挥手,另一个则是死死地制住了贾探春,三皇子走到贾宝玉的面前,将他拉坐到床上,一脸阴笑的看着贾探春,“是不是很奇怪我到底把他怎么了?想知道吗?” 探春本能的觉着这不是什么好事:“二哥哥?”试探性的询问的贾宝玉。 贾宝玉在听到探春声音的一瞬间似乎恢复了些许清明,但是最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就亲身实践一下告诉你怎么回事好了。”三皇子笑得相当放荡,一把拎过贾宝玉的衣领,随后便是“刺啦”的衣服破裂的声音,不过眨眼,那贾宝玉已经衣衫褴褛的暴露在众人的眼前,探春立刻闭上了眼睛。 “你要是不看,我就把你剥光了扔到外边去。”三皇子恶狠狠的声音一下子让贾探春睁开了眼睛,一入眼便是那不堪的画面,贾宝玉身上的斑痕可以看出来他受到这样的对待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这种画面看得探春面红耳赤,可是恐惧却不断加大,这个人是个魔鬼。 “彭!”一声巨响,窗户破裂,一个蒙面人便出现在了内室,手中的刀好不犹豫的挥向了正在床上的三皇子,绝对没有半分的留情,其中的狠辣连不懂武功的探春看得都头皮发麻。 “有刺客!”门外的侍女一声尖叫。 “铛!”金属相交之声,刚才还在探春旁边的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床边,手中的短刀正好与挡住了蒙面人的大刀。 不过瞬息之间,二人已经交手数招,蒙面人见到一个空隙立刻再次将刀挥向床边,但是床上此时已经只剩下了浑身发抖的贾宝玉,那三皇子已经连只穿着里衣往外跑了,人都到了大门口了,而外边的侍卫都已经冲了进来,将三皇子护卫在了后边。 那蒙面人也不管其他,直接冲杀过去,目标直指三皇子,一众侍卫和后边的侍女一齐拥上,一时间金戈之声不绝于耳。 “给我抓活的!”三皇子靠在旁边大喊着,眼神狰狞一片,他刀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行刺他。 刺客一见寡不敌众,立刻就想要撤退,不顾身上的伤痕,硬生生的往外边冲杀,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当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刺客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啊!”一声惊叫,三皇子凄厉的声音听的人一身胆寒,立时所有人看向了三皇子,就见一把刀捅进了三皇子的手臂,鲜血直流,面色惨白,若不是护卫在旁边的那位房中侍女见机推了一下第二个刺客,怕是现在那刀子就不是在手臂上了,而是在心脏位置。 侍女立刻将手中的短刀投掷而出,一下子打中了第二个刺客,刀刃立刻划伤了刺客的手臂,迫使他丢掉了手中的刀。 “叫大夫!”那个侍女相当冷静的对旁边的人说道,“你们继续困住那个刺客,这个交给我。”一边说着,一边侍女已经从衣袖中拿出另外一把短刀,直刺向第二个刺客,出手便是快准狠,那刺客的身手明显不及第一个,很快落了下风。 “留活口!”三皇子不顾自己的疼痛,对着那侍女大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手起刀落,短刀毫不留情的割破了第二个刺客的喉咙,连鲜血都没来的及喷出便已经死了,只是就算是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救驾!”这边三皇子才想要呵斥侍女没能留下活口,突然惊恐的发现剩下的那个刺客已经近了自己的身,血红的眼中全是滔天的恨意,那刀很快,眼见那长刀就要落到三皇子的脖子上了,一把短刀飞速的飞了过来,快到连轨迹都看不清。 “啊!”刺客怒瞪这眼大叫一声,低头看看插在自己胸口的刀,“彭”的一声到了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院子的大门一下子被人破开了,卫若兰领着一队巡查的禁军出现在了大门口,后边跟着的明显就是驿馆的主事,想来是那主事一见驿馆混乱便赶忙使了人去报告在周围巡查的禁军,正好碰上了卫若兰。 “你是谁?”三皇子一看来人,厉声喝问,同时他们从西汉带来的大夫也已经到了,正在为三皇子治疗。 “三皇子,这位是禁卫军统领,卫若兰。”主事一见,立马上前报告,“刚才小人见驿馆内打 斗,便出去请了禁卫军,没想到正好遇见了统领。” “刺客已经死了?到底是谁杀的?”卫若兰在人群中搜寻,侍女看了一眼三皇子,没有动。 “是本皇子的侍女杀的,这两个刺客意欲行刺,我们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三皇子的语气满是阴郁,示意那侍女上前。 “给我把她带到刑部去。”卫若兰一声令下,后边的禁卫军便直接来抓人了,那侍女也不反抗,看样子是在等三皇子的命令,可是三皇子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卫若兰走到其中一个刺客的旁边,一把掀掉了他的蒙面,眉头一皱,失口便道:“西汉的四皇子?”而后便看向了三皇子,这事可不好处理。 后面的人一听这话,全都把目光看向了三皇子,兄弟相残? “什么?”三皇子一听到这话,立刻看向了那死者,立刻脸色煞白,真是老四,不过而后却仰天长笑,终于死了,死对头居然死了一个,而后便只剩下了那个该死的太子,现在他已经被四皇子死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想不到曲终蹊跷之处。 为何四皇子会亲自来刺杀他,为何明知寡不敌众还来送死?现在他完全把这些抛到了脑后。 卫若兰再次掀开另一个人的面罩,瞳孔徒然一缩:“西汉之鹰居然折损在这种地方。”长叹一口气,卫若兰和这人在战场上交过手,甚至和四皇子交过手,因为四皇子也是领兵的,没想到战场没能夺取二人的性命,倒是死在了这种地方。 68第六十七章 快速进行的计划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是老四?”这下三皇子终于从兴奋中回过了神,清醒了他立刻就觉着这件事有些不对劲,总是透着一股子诡异感,老四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怎么会如此冲动的来刺杀自己,难道有人在背后掌控?不得不说,皇家人天生都疑心重,当然不包括一些不着调的。 “我是镇国将军的副将。”简单的一句话,卫若兰却自豪无比,他是战神的副将。当然这一句话也就告诉了三皇子他为什么会认识死的人是西汉的老四,人家在战场上练过,能不认识嘛,相比较起这位三皇子,卫若兰还是比较欣赏四皇子的,至少人家不是窝囊废,也不自以为是。 “三皇子,你是不是该给乾云一个说法?”卫若兰面无表情,“你们西汉皇子之间如何算计,如何自相残杀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这种事居然发生在乾云,万一引起两国争斗如何是好?” “本皇子也是受害人好吗?我怎么知道老四会悄悄潜进乾云而且亲自来刺杀我!”三皇子现在是越想越不对劲,这老四不是在忠顺他们的手上吗,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能够来刺杀自己?三皇子越来越觉得忠顺可疑,哼,用老四来杀了我,从中找出一个最强的,忠顺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又或者两个都死了,正好去支持那个没用的太子?本来完全没有的事,三皇子却自己把事情给脑补完全了,这种想象力还真是厉害。 “抓住她!”突然后边的士兵大叫,那被制住的侍女竟然毫不费力的挣脱了禁卫军的钳制,直接冲向了三皇子,一边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直直地刺向三皇子喉咙,眼看就要得手,卫若兰就像豹子一样立刻扑了出去,就在簪子离三皇子的喉咙还有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截住了侍女的手,那侍女也不甘心反手便攻向了卫若兰,就在卫若兰手脱开的时候再次刺向三皇子,不过依旧被周围的护卫挡了下来,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被卫若兰一下子制服了。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三皇子看见没有危险后厉声喝问道,“刚才救了本皇子,现在又要杀了本皇子,你到底是谁的人?”这一问直接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样子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那侍女看了周围人一眼,突然牙齿紧咬,眼中全是不顾一切的坚定。 “想死,没可能!”卫若兰一看便知这是女一定在口中含毒,立马中怀里拿出解毒丸,什么也不说直接塞进侍女的嘴里,手在那女的后背一拍,侍女即使不愿意那解毒丸也吞了下去。 “哼,有白云大师的解毒丸,就是你喝了鹤顶红也没用。”卫若兰冷哼一声,“带去刑部大牢,我去禀报皇上,三皇子你好自为之。” 随后看了周围一圈:“三皇子你还是注意一点好,你身边的侍女都是奸细,我看你要好好排查一□边人了,或者说你再呆在乾云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毕竟你还有兄弟在西汉,没准你回去就可以直接参加新皇的登基仪式了。”卫若兰状似无意的说着,好像只是在发泄刚才的不满,身子一转便连道别礼都没有便走了。 不过卫若兰这话倒是一下子惊醒了三皇子,对,他不能再呆在乾云啊,这里不是西汉,他没有太多的势力,一定要尽快赶回去。而且确实,现在西汉已经没有人制约太子了,父皇已经老了,怕是真的会······他都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刚才那个侍女的事也暂时的被抛到了脑后。 “快,召集所有人,收拾东西!今晚我们就出发回西汉,不能等了!”三皇子不顾自己的上,大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收拾东西,用最快的速度,不需要的东西全部扔下。” “皇子,我们若是回去是需要向乾云的皇帝辞行的。”旁边的一个侍卫提醒道,现在的殿下可是不太冷静啊,谁知道就因为这一句话,立刻心窝出挨了一脚,立时那侍卫便脸色煞白。 “滚,连命都快没了,辞什么行?”三皇子赶忙往自己书房里边去了,一侍女跟上,“殿下,那么屋子里边的正妃和那公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直接丢在这里,难道还要我把这些贱货带回西汉吗?”三皇子相当烦躁的说着,“别问这些有的没的,立刻给我去收拾东西。” 不过这驿馆可不仅仅是使节的住处,当然也有乾云的小吏在当差,三皇子只顾着跑路了,又哪里能想的起来要封了驿馆中人的口,于是这西汉皇子自相残杀的事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散播出去,等到三皇子一队人出了城门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当然大家还关心的便是那个被带进刑部的侍女到底是谁的人,一想到一个小姑娘要受刑部的大刑,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主子,为什么改变了计划?”青衣问道旁边笑得舒心的林逸然,他总是弄不明白这少主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当然这不妨碍他佩服林逸然。 “不是我要改变计划,而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林逸然看着楼下的人对这件事的议论纷纷的样子,勾起一个邪笑,“宫中的那位终于没有兴趣再玩下去了,他要一次性解决贾家和忠顺王府,顺便给西汉一个似是而非的借口来攻打乾云,好一次性了清,西北一统,而且我也等不下去了。” “那么那个侍女也是您安排的?”青衣有一种感觉,似乎林逸然终于开始收网了,以往暗地里撒下的网终于一点点开始收紧,知道勒死目标。 “对。”林逸然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红裳弄出来一个青楼?你们以为只是为了情报对吗?” “是,难道不是吗?”青衣现在真的是有些迷糊了,这些年青楼是真的收到了不好有价值的情报,绝对是物超所值的存在。 “西汉人好乾云女子的柔美,于是我便要红裳去教导那些颜色好的女子,把她们培养成不同类型的美人,而青楼是锻炼的最好的地方。成功后把她们送进西汉,千方百计的让她们进入那些权贵的府中,即使不能进入核心圈子,但是也能打听到不少的消息,又或者有意想不到的妙用,比方说刚才的女子。”此时的林逸然冷漠非常,就好像他在谈论的不是那些女子的命运,不过是吃饭这类平常事件。 “呵呵。”青衣倒是笑了。 “笑什么?”林逸然回头抬头问道。 “少主子明明还是心软,却非要打着这样的旗号。”青衣看着林逸然的眼光全是戏谑,“想来那些女子也是苦命人家的女孩子,或者有家人丧生在西汉铁骑之下,立志要报仇的吧?” “那是你自己说的,和我没关系。”林逸然这话说的有些窘迫,一手捧起茶盏,来温暖一下已经冰冷的手指。 “难怪那段时间红裳一直在抱怨少主子老是要她去收留那些看上去一点用都没有的女孩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除了她们,家人都丧生在西汉的肆虐之下,除了仇恨,她们什么也没有。”青衣也不管林逸然是否窘迫,依旧点破了以往的事。 “青衣你知道那侍女最终会招供出什么来吗?”林逸然故意岔开了话题。 “青衣不知,我只知道这会子那侍女怕是已经在青楼或者其他安全舒适的地方了,一定不会是刑部大牢。”青衣笑笑,他可不是那么傻,想把话题岔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少主子,你心软这一条还是应了吧。 “算了,你们几个是越来越放肆了。”林逸然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最后的结果就会是忠顺王府支持西汉的太子,想要谋害这两位皇子,但是又不想自己出手,于是蛊惑了四皇子,想要他们残杀而死,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安下了一颗暗棋,若是其中一个没死,这颗暗棋就动手杀了剩下来的那一个,不论成功与否,最后暗棋都要自杀。” 这回轮到青衣头疼了,少主子果然是一旦狠下了心,必然都恶毒啊。 “不过,就光凭这些供词还是不足以拿下忠顺王府,他们可以说这是胡编乱造的。”青衣一向心思缜密。 “光是这些自然不够,但是放心,忠顺王府里还有一颗棋子,一颗深得信赖的棋子,那才是最后的给他们致命一击的存在。”林逸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让青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对了,墨瑾身子骨不好,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身边最得用的人怕是就不能用了。” “啊?”青衣显然没想到林逸然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林逸然看到这样的青衣,瞬间刚才的憋屈全散了。 “好好待墨瑾,他是个很好的人。”轻叹一声,林逸然说道。 “少主子,你刚才的口气就像是在托孤,可是明明墨要比你大。”青衣半开玩笑。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有觉得我是孩子吗?”林逸然这回倒是没在意,“好了,我有些累了,你先走吧,我要趴在这里小睡一会儿。” “您还是回去睡吧,以您的身体要是睡在这里,墨怕是要心疼的不行。”青衣这回完全不听林逸然说什么,直接拉着他就往外走。 “原来是不想墨瑾伤心啊,我还真以为你关心我呢,真是有了情人忘了主人。”林逸然笑骂了一句,但是却没有反抗,青衣其实也着实别扭的可以。 69第六十八章 收 “皇上,根据我们刑部这几天的审理,终于将那刺杀西汉三皇子一暗一案了结了。这是那侍女供词以及我们刑部的总结,请皇上过目。”刑部尚书手上拿着奏折,目光望忠顺王爷那儿看了一眼,今天正好忠顺父子还都上了朝。 萧文看到刑部尚书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由得的“格登”了一下,可是想想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也就放心了,但是他却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能把白的变成黑的。 福全走下去结果奏折,呈给了萧鸿。 萧鸿展开奏折,四平八稳的看起来,虽然结果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 朝臣们就见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臭,都不由得开始猜测奏折中所写得东西。 “萧梓萧文,你们好大的胆子!”萧鸿一下子将那走着扔到了下面,正中忠顺王爷的面门,满脸的怒火,看着忠顺父子的模样就好像要把他们千刀万剐,这皇帝君的演技绝对不是盖的。 “皇上息怒。”萧梓萧文立刻跪了下来,只是眼中全是不解,这件事明明与他们无关,怎么会把火撒到他们的身上,“不知臣做错了什么,引得皇上如此大动肝火。”忠顺这话听着在请罪,实际上却是在责怪萧鸿。 “做了什么?你们做的好事还需要朕说出来吗?”萧鸿冷笑着,“勾结西汉,卖国求荣,意图在乾云杀害两位西汉的皇子,好让西汉那位太子尽早登上大位,引起两国纷争,你们说你们做了什么?自己看看那折子吧!”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就好像炸开了锅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忠顺父子的身上,有不可置信的,有讥讽的,有焦急的。不知情的是惊于忠顺父子的行为,知情的那是有高兴也有心惊肉跳。 萧梓拿了那份奏折摊开来看了,越看越心惊,这明明没有的事啊,为什么就成了他们蛊惑了西汉四皇子去杀三皇子,而且还指使了那个侍女要是其中一个没死就杀了那个剩下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一向是支持三皇子的,怎么变成了为了西汉太子要其他两位死呢? 萧文一见萧梓的面色便觉不好,立刻抢过奏折,一目十行,立刻就明白了是有人在陷害他们。 “皇上,父亲与臣是无辜的,这不过是奸佞小人的一面之词,皇上怎么可以偏听偏信?”萧文立刻找到了最好的解释的方法,确实这不过是一份口供,难以真的说明什么。 “皇上,臣有本启奏。”就在这时,北静王水溶一脚跨出,面色严肃,但是却一眼都没有看萧文。 “奥,何事?”萧鸿点点头,有些怜悯的看向忠顺父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你们到底有多愚蠢。 “臣早年便察觉忠顺王爷和世子与西汉来往甚密,奈何苦于没有证据,怕皇上以为臣诬陷忠臣,故多年来一直与忠顺王府相交好,直到昨日终于将所有的罪状找齐,其中涉及政事经济各个方面,请皇上过目。”水溶一口气不带喘的说了下来,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的忠顺父子,一边从衣内拿出了一叠子纸,“皇上,这是忠顺王府这些年所做的通敌卖国的大致情况,其中还有谋朝篡位的意向,明细以及账本证据已经由臣的家仆带来,就在皇宫外边候着,请皇上明察。” “呈上来。”萧鸿一声令下,那一叠子的纸便被福全拿了上去。 萧鸿细细地翻阅着,脸上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让底下一群臣子浑身打颤,皇上这表情明显是怒极了,不由得都把目光看向了忠顺父子,一时间鸦雀无声。 萧梓到了这里已经全无平时的得意,一脸死灰的跌坐在了朝堂上,而萧文却是愤怒至极,但是到了此刻他便知已经无力回天,从水溶站出来的时候他便知自己已经败露了。 “哈哈哈,萧鸿你已经不必再看,我忠顺王府确实与西汉交好,确实想要把你赶下那个位子!”萧文见情势不能回转,反而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你凭什么坐在那个位子上,明明我比你有才能,我才是应该坐那个位子的人。”这绝对是破罐子破摔。 “呵呵,萧文你还真是好笑。皇上配不配坐在那里自有老天看着,至于你配不配,我水溶第一个就说你不配,如果你配,那么今天就不会被揭发出来。”水溶好笑的看着萧文,萧文这种人就是你夸他一句他就当真的人。 “水溶!”萧文一见水溶,立时便双眼充血,“很好,很好!我真不敢相信,我最信任的人居然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好样的!既然要死,那么大家就一起死吧!”说罢,萧文突然跃起,从腰带中抽出一把软剑直接奔向龙座之上的萧诩,那寒光简直比现在寒冷的天气还冷上几分。 “找死!”在一边当了许久隐形人的萧诩,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萧文连台阶都没碰到便已经被萧诩一脚踹飞,身子重重的撞在了柱子上。 “萧诩你······”萧文恶狠狠的看向萧诩,“呵呵,你们都是些白痴,萧诩你尤其是,明明是皇位唾手可得却白白放弃,你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众人看看萧诩,再看看萧文,全都不太明白,这镇国将军虽然掌握兵权,虽然军功甚高,当然也是皇室中人,可是这和皇位也没关系啊,他又不是直系啊。 当然在场也有明白人,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萧诩与萧鸿本就是双胞胎,不过人数少的很,除了萧鸿萧诩就剩了一个柳宰相和水溶,但是人家那绝对是不会讲出来的。 “萧文,朕今天就告诉你,你稀罕的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稀罕的,就像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朕就是不稀罕,但是即使是朕不要的,朕也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染指。”这时的萧鸿就像战场上的萧诩,他们此刻就是神。 “来人,把忠顺父子给我带下去,宗人府和刑部即刻将这件事查清。凡是涉及的人家都给朕一一找出来,乾云绝对不允许有这些败类。”萧鸿一声令下,殿外的侍卫,立刻将忠顺二人拖走了。 “噗!”水溶笑了,柳宰相弯弯嘴角,原来在忠顺王爷萧梓呆过的那块地方居然湿了一大片,想来居然是吓得尿了出来。 “看来朕这两年是太温和了,你们才会如此的放肆。”萧鸿看了看底下的大臣,笑得渗人。 “臣不敢。” “末将不敢。” 一堆子文臣武将立刻跪了下来,皇帝发怒了,你就是没错都有错。 “你们可知甄家一案中忠顺王府的事情朕便知道一点眉目,那是江南总督林海报告给朕的,可朕当时并不相信,那可是朕的皇叔啊,朕狠狠斥责了林海一顿,要知道林海那是朕的老师,朕本来早想把他调入京师,结果因此一直拖到现在,朕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对不起老师。”萧鸿绝对是唱作俱佳,“刑部给朕全力彻查此案,必要水落石出,一个不放,柳宰相从旁协助,水溶,你现在立刻带人查抄忠顺王府,务必连角落都别给朕放过。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流传着两条八卦: 忠顺王府一夕之间被查抄干净,从府里边查抄出来的金银财宝多的让人咋舌,忠顺一家全部都下到牢狱之中,只是那忠顺父子想来绝对是逃不过一死的; 还有一条便是,江南总督林海由于其赤胆忠心,被封尚书令,官居一品,兼一品鸿文阁大学士,等其夫人生产过后,即可启程出发,调回京师,林家现在可谓是位极人臣,不逊于柳家。 “呵呵,逸然,你们家现在的门槛居然还在,还真是让我惊讶,我还以为我今天来的时候必然看不到门槛了。”柳云清促狭的看着捧着茶杯取暖的林逸然,“不过我是真没有想到,这水溶居然是我们这边的人,不过若是这个是你想出来的,我倒是不惊讶了。” “所以说他绝对是个不能得罪的人。”这一句话还未说完,一边的水溶已经接了上去,“想当初我不过就是去扬州的时候说了他一句真真比女娃子还秀气,结果就要干这种倒霉的活计。我曾经想要是圣上再不玩腻了,我和萧文呆在一起时间一长,怕是我都快疯了。” “我看你到是挺高兴的。”林逸然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这才不过九月的天,他就冷的不行了,这身子还真是不顶用,不过这也是无能为力,“这回贾家二房也该走到尽头了,那贾老太太怕是再没想到这么一天吧。” “说道这儿我倒是想起来了,明儿个宫妃统一省亲,你们说贾贵妃回家省亲的时候会不会有好事发生?”柳云清摸摸自己的下巴,笑得意味深长,“话说逸然,你们林家在贾家省亲造屋子的时候捞了不少吧,据说这给贾家的价格可是涨了好几番。” “要我林家分你们柳家一点吗?还是说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嫌弃将来我妹妹的嫁妆不够?”林逸然瞄了柳云清一眼,只看的柳云清嘴角抽搐,遇上这么个大舅子还真是让人无奈,“柳云清,我告诉你,玉儿是我林家的掌上明珠,你要是让她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你就掂量着你的下场吧!”这绝对是威胁。 “逸然,别说我哪敢啊,有你这种大舅子,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行啊。”柳云清赶忙表决心。 “也就是说要是我不在你以为就能随便乱欺负人了吗?”林逸然那是抓住一个漏洞不放手,站起身,走到柳云清额旁边,从袖子里边拿出一把通体银白的匕首,在柳云清的面前划过。 “喂喂,小心啊。这匕首我可是知道的,萧诩的战利品,传说削铁如泥啊。”柳云清连忙往后靠了靠,将林逸然的手臂推了推,“黛儿那仙子一般人物,我就算是自己委屈到死也不能让她委屈啊。” “呵呵,放心我不会在这里要了你的命,这把匕首是我为玉儿准备的。”林逸然收起匕首,踱步到了门口,看着天上那一轮弯月,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样美好的月色还能看多久。” “何故发这样的感伤,你才十四岁而已。”水溶放下手中的杯盏,看着林逸然的背影微微皱眉,这样的颓废可不像是林逸然。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病弱如此,怕是能活到个三十岁都是不错了,咳咳咳。”林逸然突然闷咳了两声,“我只盼着在那天来之前将林家的一切安排好,而后能一直陪着他就好。” “胡乱说些什么!白云大师还在呢,哪里就到了这样的境地了,这话可是不详的很。”柳云清一听这话说的越发没有边,再想到林逸然这段时间一来越发苍白的脸色和病弱的身子,一时间也是一股寒气直窜心头。 “放心,不到三十岁我绝对不会撒手去了,所以别以为你能欺负玉儿。”转过身子,林逸然这会儿又变回了那个淡然到不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人了。 水溶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幽暗。 “大爷,姑娘请你过去一趟。”墨瑾的声音从外边想起。 “看了今天就只能聊到这儿了,你们自便,我先去看看林家的明珠了。”林逸然摆摆手便走了。 “喂,替我给黛儿问声好。”柳云清紧着说了一句,只是林逸然啥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水溶,你说逸然今天是不是有些反常过了头?”柳云清问着在一旁沉思的水溶,他怎么就觉着不对劲呢。 “可能真是因为身体不好吧,我看他药也没少吃,而且都是白云大师的药,怎么还会虚弱成这样?”水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他也不甚清楚。 70第六十九章 前生往事一夕断 “玉儿唤我来何事?”黛玉给林逸然斟上一杯茶水,芙蓉玉杯中清晰可见碧绿的颜色。 “哥哥好像很忙?这几天我都见你经常不着家,前天甚至一夜没回家,我可是担心的不行。”黛玉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嗔怒,一边将杯子放进林逸然的手心,触到那冰凉的手指后,不由得一叹,“还是这般,明明用了药,却是一点起色没有,你让我该如何说你。母亲千叮万嘱的要你保护好身体,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等这一阵忙完了我就让白云大师给我好好调理,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答应留到过完年再走的。”林逸然安抚一笑,“对了,有样东西送给你。”说着从衣袖里拿出那把匕首,递给了黛玉。 “哥哥,我一个女孩子家要这做什么?”黛玉哭笑不得,欲将东西还回去。 “你就拿着吧,万一哪天被人欺负了,也好出出气。” “对了,我今天叫哥哥来也是有一样东西要给你。”转身去了拿了旁边的妆奁匣子,“这是今儿个我和慧娴、沁儿她们去庙里求的,那里的大师很灵的,这护身符你可要时时带着。” 接过那明黄的护身符,林逸然无奈,女孩子家家的就是信这些,不过也是份心意。 “哥哥,你还是快些去睡吧,看你的样子疲乏的很。”黛玉催促道,眼中的担心显而易见。 “好,既然要我早早睡,又何必给我喝茶,这不是矛盾嘛!”明明是责怪,却带了取笑的口气,“刚才柳云清来过,叫我跟你问好,黛儿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哥哥你越来越没正形了!还不去歇息!”黛玉一听,小脸立刻一片潮红,跺跺脚便往里间去了,也不管林逸然,而林大爷则笑而不语慢悠悠地走了,今夜还有事要做啊。 “非得现在看吗?明天不行?”萧诩有些心疼的为怀里的人紧了紧衣服,看着手指脸色苍白的模样,可是却偏偏要大晚上的来这刑部大牢,这里的潮湿气还是很大的,也不知道顾着自己的身子。 “既然都来了,就走这一趟吧,进去。”林逸然握了握萧诩的手,表示不必担心。 “大将军,林公子,您们小心着些,请跟奴才来。”牢头小心翼翼地将二人迎了进去,这可是两位贵人,哪个都得罪不起,大将军那是不必说,这位林公子的父亲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本来这忠顺王府的人是不允许被探监的,但是人家那有皇帝的腰牌,这就又另当别论了。 穿过阴暗的过道,重罪之人被看押的地方异常的安静,全没有普通牢房的嘈杂。 “好了,逸然我就陪你到这儿,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你的身子不能在这儿久待,注意安全。”到了一间牢房的门口,萧诩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跟进去,他知道林逸然有些事不需要他插手,他要独自完成。 “好。”轻声答应了,回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林逸然进了那间牢房。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人来看我?”几分嘲笑的声音从里边阴暗处传来,而后一身牢狱装的萧文走了出来,他现在是满身的狼狈,再不见半点玉树临风,当看清来人是林逸然后他明显惊住了。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看你?”林逸然倒是不在意,反而走近了几步,目光平和的看着一脸惊异的萧文。 “自然。”萧文苦笑道,“你我之间并没有交集,我实在没想到来看我的既不是恨我的人也不是担心我的人。” “你觉得那些本来会担心你的人现在还有时间来关心你吗?他们现在应该在心急如焚的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林逸然笑出了声。 “呵呵,确实,你说的不错。”带着几许自嘲,还有悲凉。 “你还说错了一件事,萧文。”林逸然悠悠然的坐上了牢狱中的椅子,一点都没有嫌弃上面的灰尘,“你我之间并不是没有交集,还记得十一年前你指使人去暗杀萧诩的事吗?那千年寒蝉毒没有伤了萧诩,反而进了我的肚子,否则你以为我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吗?” “什么?你中了千年寒蝉毒?”萧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满脸的惊恐,“你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讽刺的勾勾嘴角,“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病弱十分,当然放心,暂时还不会死掉。” “什么叫暂时不会死掉,你可知道那千年寒蝉毒它······”萧文有些焦急的说着,一边要去拉林逸然的手臂,但是话头立刻被人打断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楚昊,我该谢谢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让我遇见命中注定。”林逸然不曾躲闪,就像他现在看向萧文的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一样。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一听到这样的话,萧文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死死地捏住了林逸然的肩膀,眼中全是疯狂,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还要我提醒?”眉毛紧皱,肩膀很疼,眼中却没有半点的波澜,“耶鲁大学图书馆,那杯牛奶。” “你果然是,果然是······”萧文一瞬间像失了魂魄一样松开了林逸然,不停地往后退着,直到撞到墙材跌坐下来,“谢容,果然是你。”干涩的声音,苦涩的笑容,萧文一瞬间觉得一切就是一个笑话。 林逸然就静静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现在非常平静,之所以坚持来到这里,只是想让前世有一个了断,谁都不想自己被不明不白的杀死。 “命中注定啊,呵呵,命中注定!”萧文颓丧的抬起头,眸子中全是绝望,“为什么你的命中注定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前世如此,今生如此?前世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喜欢上你,你知不知道今生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为你一定是谢容的转世,你们有一双一样地眼睛,一样地淡漠。” “前世我也曾以为你是对的人,但是你知道吗?除了图书馆的那杯牛奶,你再也没能让我在你的身上找到那份温暖。”林逸然看着浑身发抖的萧文,一阵悲哀席卷了全身。 “呵呵呵,果然是如此吗?”这样的笑声,就好像是濒死的人发出来的一般,其中惨杂这灭顶的绝望,“你知道吗,那个在图书馆给你牛奶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楚铭,只不过在那之后的五年他便再没有出现了。” “怎么会?”这回林逸然完全不敢置信。 “哼,那个家伙我从小就恨透了他,从小就恨透了。不过是一块大冰疙瘩,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比我优秀,就连你也是。那次在耶鲁的图书馆,明明我们是一起注意到你的,但那个平时连正常人类感情都没有的家伙居然会抢先一步,真是天大的笑话!”现在的萧文看起来已经有了一点疯癫,林逸然却不退半分,刚才波动的心绪也渐渐平和了下来,他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去纠缠。 “不过他终究是输了,哈哈!”萧文双手抱着头,满是痛苦与扭曲的快意,“在第二天他便消失了,我取而代之,谁让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容,为什么你明明不知道的,你仅仅见过他一面而已,为什么你对我就那般的淡漠,可以对着他笑得那么有温度,对着我却和旁人无异。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不够优秀,所以我拼尽全力往上爬,我成了楚家家主,为了爱你我不惜一切,可是你还是那般,我得不到的,我也绝对不让别人得到,所以我要你死,只要你死了,那么你就不属于任何人了。不过,没想到,就在你死了一年后我还是被楚铭杀了,老天无眼啊!” 林逸然一步一步走向呆坐着的萧文,就好像在散步一样。 “啪!”响亮的耳光声在大牢里边格外的清晰,林逸然嘴角挂着不屑厌恶的笑,仿佛觉得萧文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东西。 “为了我而不惜一切?楚昊你要不要这么好笑?”林逸然心内五味杂陈,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笑之人,“你爱的只是你自己而已。不要为你狼子野心与不堪找借口,不要把我当成那个借口,我嫌恶心。你说你一切都是为了我,那么你在这个地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要成为皇帝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我?不好意思,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实行计划已经很久了。楚昊,你就是一个懦夫,不敢承认自己野心的懦夫,所以你永远不会成功,所以你在那个世界不是也死了吗?我没工夫在和你这种神经病聊天,萧诩还在等着,我不想他担心。” “萧诩!”突然萧文目露凶光,一把拉住要往外走的林逸然,双手死死地扣住了林逸然的手腕,连指甲都掐了进去,疼的林逸然直抽气,“原来是他,原来你的命中注定是他吗?果然当初我就应该不竭余力的杀掉他,他们都一样,他和楚铭一样讨人厌,凭什么他们那样的自以为是的人总是能得到那么多,他们都是该死的。谢容,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 “放手!”林逸然见到萧文已经癫狂的失去理智了,马上做出了判断,尽快离开这里,“来人,萧文疯魔了!”不顾一切,高声叫道,他必须叫人过来,他现在根本挣脱不开萧文,毕竟他身子孱弱,而萧文却是练家子。 “我们一起死吧,反正我也要死了,我要让萧诩看看,即使我死了也有你陪葬。”借着幽暗的月光,林逸然甚至能够看清萧文眼中的血丝和丧心病狂。 “萧文你这个疯子!人在哪里?”情况紧急,林逸然试图挣脱萧文的钳制,可是却无法成功。 萧文用力一甩便将人砸到了墙上,迅猛的扑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掐着林逸然的脖子:“死吧,我们一起死吧!” 还没等林逸然做出反抗,“哄”的一声大门被破开了,而后林逸然便觉着自己脖子一松,整个人已经被抱进一个怀里,“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分外的明显,萧文的一只手已经被拧断了。 “没事吧?”萧诩完全是焦急万分的口气将怀里的林逸然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定格在手腕的几条血印子上,“疼吗?”从衣袖里边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萧诩倒出那白色的软膏细细地替林逸然抹到手腕上,瞬时一股子清凉感替代了手臂上的疼痛,林逸然舒心一笑。 “哼,萧文,看来死对你而言实在是太便宜了。”萧诩现在看萧文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个即使死了他都要拉出来鞭尸的死人,“牢头,在他死之前记得把乾云的刑罚都在他身上每天过一遍,我要他生不如死。” “是是,奴才知道,奴才一定会好好办的。”那老头连连点头哈腰,这萧文的死已经是必然了,谁都不在乎现在来踩两脚。 萧诩护着身边的人转身刚要走,后边便传来了萧文的叫喊声,凄厉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萧诩你别得意,你定会失去他,一定!他是我的,我的!哈哈哈······” “萧文,你真可怜。”清淡的声音带着无奈与嘲笑。 前面的两人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去,一点都没有理会,谁会去理会一个疯子?一直到进了马车两人才把心放下来。 “回去后好生休息。”看着脸色苍白的林逸然,萧诩心疼了,当初他就不应该答应,今后他是决计不会把这人放进大牢一步,天知道他看到林逸然被人掐着脖子时候的感觉,他觉着比掐着自己还难受不知多少倍。 “不用担心,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吗?”靠进那个温暖的怀抱,林逸然觉得似乎这天底下任何东西都伤不了他,所有的痛苦都会离的远远的。 “你说。” “你相信人死了会投胎吗?我原本不信的,但是现在······”安安静静的诉说着,林逸然就好像把这个故事讲了千百遍一样地流畅,“故事讲完了,你有什么感想?” “以后再没有人能伤到你。”搂紧怀里的人,心不觉揪紧了,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淡漠的人经历过如此生死,“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个楚铭,他和我很像?既然你能重生,那么是不是他就是我的转世?” “嗤。”林逸然笑了,这人居然别扭了,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曾经一瞬对另一和他相似的人动心,“如果你愿意。” “萧诩,你说要是萧文知道水溶是我提议安插的钉子,而他那些账目证据也全是我命令薛蝌在取得他信任后得到的,你说他会不会真的疯了?”林逸然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似乎看见了萧文那可笑的模样。 “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萧诩只回答的一句,但还是怒气不消。 “说的是,若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到夺那个位子。真真愚蠢的可以,不知道白云大师是否治得了?”没心没肺形容的就是这种说风凉话的人。 71第七十章 大房走人,省亲惊雷 “爷,明天就是宫里的娘娘回来省亲的日子了,我们还是今晚就赶紧离开吧,现在皇朝之中人心惶惶,看看四王八公可是没剩了几家了,我们大房虽没参与那些事,但是二房保不准啊,反正林表弟也只说了要我们主持婚礼即可。”王熙凤住在这荣国府里那是满身的不舒爽,看看贾家二房都已经破败到什么程度了,连原来大半的荣国府都划归成了省亲的园子,现在能住的地方就剩了极小的一块,连个摆件都是极少的,全进了省亲园子了。 “可是林表弟也没说什么时候走啊。”贾琏犹豫了,“不过你说的倒是实话,就是不知道这次风波会不会牵扯到我们大房,我倒是不在乎那爵位,只要人没事便也罢了。” “大爷,奶奶,有人找。”平儿悄悄进来通传,“那丫头说是林家的人。” “快些让她进来。”夫妻二人立刻大喜过望,这一准是来报信。 转眼便有一个素衣的丫头在平儿的引见下进了屋子,贾琏一早就回避了。那丫头见了王熙凤微微屈身,行了一个半礼,面上带着笑,虽无娇艳美貌,却看得人心下舒服。 王熙凤哪里敢受了这半礼,连忙把这丫头拉了起来,笑呵呵道:“林家还真是仙气十足的地儿,看看都把这些姑娘养的水灵灵的,倒像是正经大户人家的女儿。” “不敢当这般夸赞,今日实为大爷有事才叫我偷偷来见二位的,贾府今日夜间守门的人正是我林家潜伏在荣国府的人,虽不必担心,但是我不好多留,就长话短说了。”那丫头说话爽利,全不见半点窘迫。 王熙凤听见原来林家在这府里居然还有钉子,心下唏嘘,幸好他们大房有自知之明,从来没热过这位煞神。 “大爷说请两位连夜回去,这荣国府万万不可再多呆,还有便是想来也都清楚了,由于通敌之事,不少权贵都结交了忠顺王府导致圣上震怒,权贵之家尤其是旧勋贵家族纷纷陷落,大房一向与这些事无干,但是二房却是······奶奶大房中的爵位怕是保不住了。”丫头有条不紊的说着,可是听着的人却是心惊肉跳,原来这二房还真掺和了这种事,尤其是回避的贾琏,他是大老爷们,见识的也多,哪里能不明白这事,这是要掉脑袋的呀,心下便立时慌乱起来,也不管礼节了,一下子就转了出来。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林表弟可曾说有何破解之法?爵位我们不稀罕,但是人不能遭罪啊!”贾琏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惊到了那丫头,不过到底是林家出来的,立刻稳定了心神,知道人家这不是有意冒犯。 “爷你怎么胡来?”王熙凤倒是唬了一跳,这林家规矩大,他们都是知道的,万一因此招来林家的恶感可如何是好。 “不打紧,请放宽心。”立刻先安抚了心慌的贾琏夫妇,“大爷说了,大房从未参与过这些个事,最多也就是被二房牵连,失去爵位而已,其他不会有事。” “二位还是快些收拾离了这里,对了,走的时候就不要通知这贾家二房的人了,万一他们不放行可就不好办了。”这是林逸然特意嘱咐的,丫头赶紧补上。 “呼······”贾琏长出一口气,心定了,以林家的人脉,这消息绝对值得相信,人不会被遭罪就好了,至于二房,他没那闲工夫去理会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啊! “真是劳烦姑娘跑了这一趟了,刚才唐突了姑娘贾琏在这里赔罪了。”贾琏倒是恢复的快,知道自家人无事后,立刻赔礼道歉。 “不必挂怀,我只是丫头,没有那般大的规矩。二位还是快些收拾了,这天也已经入了夜了,我就先走了,还要回去告诉大爷一生呢。”丫头见事情已经嘱咐完了,便急着要回去,毕竟夜里呆在别人家也是不妥的。 “姑娘,刚才我们这里才做了些点心,虽不及林家的精致,但是还请姑娘带着。”王熙凤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提起一个食盒,“想来这大晚上的,姑娘纵使用过了晚饭,也饿了,正好拿来在路上垫垫肚子。” 那丫头也不推辞,爽利的接过食盒:“碧心就谢过奶奶的好意的,我不能多留,就先走了。” 待碧心走后,贾琏夫妇便忙乱起来,急着收拾东西,等到二房知道的时候,早就人走茶凉,于事无补了。 “碧心烦你去跑这一趟了,赶紧去休息吧。”林逸然刚刚从大牢回来没一会儿,碧心便也赶了回来,急急忙忙的将刚才的事说了。 “大爷要真是觉着麻烦了碧心,觉着歉疚,就赶紧自己个儿去歇息吧,养好这身子,也省得以后我们这些丫头跟着操心,姑娘这些天愁的连眉毛都是皱的。”碧心找准时机。赶紧说道。 “行行行!你们现在都是大爷,好,我去休息,这样总行了吧?你还不去歇着!”林逸然有些头疼,难道他就真的那么不让人省心? “大爷先去歇着,等你休息了,碧心自然就歇着了,否则明儿个我就去告诉姑娘。”威胁啊,绝对的威胁!林逸然无奈,只好乖乖的休息了,现在一个个都知道威胁他了,果然他做人太失败了。 贾元春坐在銮轿之中,此刻明明应该是风光无限的,可是她整个人都惴惴不安,眉头紧锁,紧紧捏住衣袖,心下害怕的很。 这几日以来皇上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众臣心惊胆颤,不断的有世家被彻查,结果都是与外族勾结,期间那些府内的不法之事也全数被牵扯的出来。其中早已经被架空了全力的四王八公首当其冲,除了北静王府其他三家都已经被贬的一文不值,至于八公,现在也就剩了贾家、王家和史家还没有被动,就是不知道还能支持到什么时候。她可是知道她们贾家也不干净啊。 “老太太,您别着急,娘娘一会儿就到了,刚才公公已经来通知过了。”李纨在旁边安慰着坐在椅子上的贾母。本来以贾母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来迎接的,但是最终众人看到她期盼的眼神,还是用椅子把她搬了过来。 “娘娘又如何?衰败至此,连大房的人都不欲与我们为伍了,哼,看看人家昨儿连夜就走了。”惜春永远是那个最犀利的,她看得清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冷言冷语来发泄。 没有人说话,如果贾母和王夫人都好好的话必然会反驳,只可惜贾母虽然在场,可是根本说不了话,王夫人则是被人看管在屋子里,省得出来发疯。 李纨只得长叹一声。 远远便听见礼乐之声接近,众人立刻低首守候,有些规矩不可废啊,即使贾家已经废了。 不过一会子,贾元春的銮驾已经到了贾府的门口,众人立刻跪了下去,望着那雍容而众星拱月般的排场,才体会到什么叫皇家威仪,皇家是不可被侵犯的。 “各位请起,娘娘已经免了各位的礼。”銮驾前的小公公手中拂尘一甩,尖细着嗓子叫道。 “谢娘娘!”众人谢恩起身,当然贾母一直都坐着,你不能要求一个全身中风的人会动不是? “快些接娘娘进去吧!可别累坏了······”小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后边遥遥传来的呼喊声和禁卫军整齐的打断了。 “圣旨到!贾家二房接旨!”卫若兰骑一匹快马直奔荣国府大门,后面跟着的是整齐划一的禁卫军,皆是满面肃穆。 “贾家二房之人,还不跪下!”卫若兰一个翻身下了马,看着那些个还愣在那里的贾家众人,不由得心生烦闷,大喝一声道。 二房的人这才从这样的变化中反应过来,连忙再次跪了下去,不过这一次却是心中惴惴不安的很。 贾元春从听到圣旨来的那一刻开始就面色泛白,心一下子坠了下去,心里头唯一个冒上来的念头就是——糟了!而她身边的太监宫女亦是不知如何是好,还真没见过在娘娘省亲的时候,人还没进府就有圣旨下来的事,而且看颁旨人的样子,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查荣国府二房与忠顺卖国篡位一事关系甚密,勾结外贼,意图动摇国本,命禁卫军查抄搜检荣国府,荣国府二房之人皆暂收刑部,钦赐。”卫若兰卷起明黄的绸卷,看了一圈,皱眉道,“贾政去了哪里?还不接旨?本将军还要往宁国府传旨,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一边的禁卫军早就有条不紊的进入荣国府,开始查抄,这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自然不会像一般的想要占便宜的小官差那般随便乱砸东西,人家那叫有的放矢。 贾家二房的人早就面如死灰,谁都没有想到会在贾元春省亲这样荣耀的日子里降下这样灭顶的圣旨。 坐在椅子上的贾母早就灰败了脸色,眼中全是恶毒的目光,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无计可施。 “老爷在可云姨娘的房间里边。”这时候倒是鸳鸯站了出来,她本来就是有备而来,自然不惧。 “来人,给我贾政带出来。”卫若兰一挥手,后边剩余的禁卫军中的二人立刻行动起来。 “大人,奴婢有事禀报。”鸳鸯膝行之前,狠狠的磕了一个头,“奴婢要告发荣国府老太太,勾结外邦,卖国求荣。” “什么?鸳鸯你说什么?”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贾母,那浑浊的老眼直勾勾的瞪着鸳鸯,似乎这样就能够制止鸳鸯一样。 “都闭嘴!”卫若兰毫不留情,“你倒是说来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贾史氏长年以在乾云聚敛的钱财资助西汉皇室,意图帮助西汉皇室侵占乾云,待西汉攻占乾云,许其镇国夫人之位,享太后尊荣,且与多位西汉皇子暗中接洽。”鸳鸯的诉说铿锵有力,似乎已经为了这一刻演练多时,“她以奴婢的家人相要挟,要奴婢助纣为虐,奴婢实不能不从,但凡能躲的皆是躲了过去。” “来人,给我把贾史氏先行押走,待我禀报的皇上在做定夺。”卫若兰一挥手,后边的两个禁卫军直接拿人,也不管贾母现在是个中风的老人。 “大人,奴婢还要告发一人,就是府中的太太贾王氏。”鸳鸯像是故意没有看到贾母那怨毒的眼神一般,“这是府中被逼死的丫头金钏儿的妹妹玉钏儿在其姐死后放于奴婢身边的,贾王氏在外放贷的账本,请大人过目。”将账本高举,卫若兰立刻拿走。 “愣着干什么,还不都给我押往刑部。”卫若兰看了鸳鸯一眼,心中暗道,倒是个识相的,“这 个姑娘就先押往大理寺,待我禀报皇上再说。” 一般人进了刑部就等于半只脚跨进了鬼门关,而这进了大理寺可是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慢着,卫将军,且听本宫一言。”銮驾之中的贾元春终于看不下去了,这都是她的家人啊,“这些事有所蹊跷,等本宫回去奏明皇上再做言语,请将军先不要抓人。”只是这声音却是颤抖的很,因为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娘娘要奏明皇上便只管去,但是查抄贾府是末将的责任,皇上吩咐的任务,末将不敢稍有差池。”完全没有买贾元春的账,卫若兰可算是大公无私,“再者娘娘,后宫不得干政,要是在云间寺的老太后听到娘娘此言,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荣国府众人刚刚升起的希望立时被打破了,全都眼神灰暗,唯有惜春还是那副冰冷的模样,倒是引得卫若兰多看了两眼,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居然淡定如此。 “把荣国府都给我查抄干净,所有人一律押往刑部,我先去宁国府宣旨了。”卫若兰马不停蹄的走了,但是后面的禁卫军的手脚却一点不慢。 于是大街不到片刻,本来看似热闹的荣国府一下子人去楼空,男女老少皆被押往了刑部,除了一个鸳鸯被押往了大理寺。 当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大门被一起贴上封条的时候,当然还有其他街道上的史家和王家,宣告着四王八公中的八公在这次的大洗牌中一个不剩,就勋贵家族被连根拔起。那些人永远那么自以为是,永远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活着那是因为皇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旦动了真格,那么就是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是蚍蜉撼树。 72第七十一章 多事之秋 不过三四天的时间,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大臣落马,尤其是四王八公,现在也就只剩了一个北静王水溶稳坐钓鱼台,悠哉游哉。 不过好在那些人都是些虽位子高,奈何没有实权的人物,于朝廷社稷无碍,当然明眼都知道那是有益的,毕竟少了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朝廷又可以启用新人,又节省了开支,何乐而不为。 而这时的望春殿也是乌云密布。 “圣上,臣妾的家人必然是被冤枉的,还请圣上明察,再派人重新彻查。”贾元春满脸哀戚的跪在地上,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正常男人看了怕是恨不能立刻搂到怀里好生安慰着,可是她面对的人是萧鸿。 “哦,你的意思是朕不够贤明,冤枉了贾家?”高坐与主位之上的萧鸿扬了扬眉毛,看向贾元春的眼神冷飕飕的,都快赶上萧诩了,“还是你的意思是朕不够圣明被刑部的人给骗了?” “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只是万一是刑部的人弄错了,也许······”贾元春一见这样的萧鸿立刻惶恐了,语无伦次的说着,连眼泪都忘了流,而脸上此刻已经花了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可怖的很。 “放肆!妄议朝政,你忘了本朝第一位皇后孝贤皇后的规矩了吗?”萧鸿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撂倒了贾元春的跟前,吓得贾元春面色煞白,“说,你还记不记得?” “后宫······后宫,不,不得干政。”说完这句话后贾元春犹自硬挺着,可是微微颤抖的身子说明了她恐惧的心里,萧鸿是真的怒了。 看着那般可笑的贾元春,萧鸿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手抬起她的下颚,眯着眼,声音冷到了骨髓里边。 “你到真是个美人,要是正紧的去做人家的正妻必然恩爱异常。”明明是温柔的口气,可是贾元春听着却浑身颤抖,“可是你偏偏要进宫,进了宫偏偏不老实,你知道吗,这宫里最不缺什么?哼,美人而已。”一个用力甩手,贾元春接被重重的甩到了地面上。 “圣上我······”一见自己被厌弃,贾元春立刻不顾疼痛再次坐了一起,一把拉住萧鸿衣服的下摆,眼泪流了不知多少,萧鸿也不动,就好像看小丑一般看着贾元春。 “其实你本来是不用死的,但是谁让你犯了忌讳。”冷酷的话语就像一把刀直接扎在了贾元春的心口,疼的她喘不过气。 “那晚你对朕下药之事朕虽然恨你,但是看在弄掉了你孩子的份上朕不会把你怎么样。”说到这里萧鸿眼神凌厉的就像能将贾元春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但是,你不该肖想从来不属于的东西,比方说凤印,比方说东宫之位,是你的贪婪毁了你。” “啪!”贾元春的手从明黄的龙袍上颓然的划了下来,身子一轻,已经瘫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面如死灰,眼神无光,原来她的孩子是他弄掉的,原来自己才是被愚弄的那一个。 “福全,让她上路,然后你就去看看端嫔,把剩下的药一并让端嫔用了,浪费可就不好了。”福全应声便到,手里端着的盘子中一个白瓷瓶扎的人眼疼,后面跟着四个侍卫。萧鸿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娘娘,您······”福全话还没有说完,贾元春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拿起了小瓶,呆呆地看着。 “呵呵,争到最后却只争到一瓶毒药,太可笑了。”此时的贾元春倒是异常平静,随后她看向福全道,“你们以为我真的愿意来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吗?倘若可以选择,我又怎会选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来世,我只愿生于普通百姓家,再不入王侯将相之门。” 带着绝望,贾元春拔掉塞子,猛地将毒药倒进了嘴里,一口喝下,点滴不剩。 “这样终究遂了你的心意,不会浪费了。”捂着胸口,殷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贾元春带着笑倒下了。 “唉,终归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福全哀叹了一声,又猛然想起贾元春身边的那个叫抱琴的宫女,怕是也逃不过一死啊。 忠顺王府通敌卖国之事在几昔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和周围的地区。 本来很多人都不太敢相信,但是从传是楼中散播出来的消息却证实了它的真实性。传是楼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天下正统读书人钻研学问的地方,而正统的读书人最是清高,自然不会为了媚主而说些假消息。虽然那只是一家分行,但是你不能否认那是传是楼啊,于是天下仕林为之震动。 再看皇帝太过仁慈,迟迟没有诛杀叛臣贼子,那些意气风发的读书人士子们愤怒了,纷纷请愿,要求为了国家安定,必定要将那等贼人就地正法,再后来连一般人都加入了进来,至于这后边有没有人推动又有谁在乎呢,读书人的书生意气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这就是所谓的民心可用。 于是当今为了不悖天下人之心愿,不得不宣布于半个月后将忠顺父子凌迟处死,其余忠顺王府的人皆流放。 “萧诩,你这是要去大牢看周世显?”林逸然截住了正要带人往武安侯府去的萧诩,一把从锦囊中拿出那块他以前佩戴在脖子上的血玉,递给萧诩,”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就说让他想想死后是否会安心。” “好,就这,没别的了?”萧诩有写奇怪,这时候将玉还回去有何意义。 “无甚了,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个午觉,你快些去把。”林逸然摇摇头,目送着走远了的萧诩。 “墨瑾,青衣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林逸然回头对着一直在装透明的墨瑾问道,口气中明显带着某种恶意。 “他的事情奴才怎么会知道!”这反应强烈的过头了吧?墨瑾说完立刻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 “贾宝玉已经在清楼里头了,似乎不过几天倒很有些名气了,不少人都冲着他去,至于那位贾探春姑娘,按着您的吩咐送进了城外的栖霞庙,已经落了发。”墨瑾乖乖的把话说了,那委屈的模样看得林逸然一阵好笑,他在此之前还从没有想过青衣心属之人竟然是墨瑾,本来还以为会是一个姑娘呢。 前面带路的牢头在前头小心翼翼地走着,后边这可是战神镇国将军啊,要是犯了点小错人家拿军法来处置自己可就不好了。不过将军就是将军,看看人家这气势,啧啧,光瞧着就胆寒。 “镇国将军,这就是了,您请,小的就到外边候着了。”那牢头一打开门就非常有眼色的离开了,萧诩一步就跨了进去。 “萧诩?没想到你倒是来看我了!怎么想要来羞辱我?”周世显靠坐的墙边,抬头看了萧诩一眼,面上全是不屑,“你其实可以不用来的,当年在西北的时候你夺了我的帅位,又用八年时间赢了我几十年都只能被动防守的西汉,这样的羞辱已经足够了。” “你不是不能赢,而是不想赢,因为你要做忠顺的爪牙,用西汉来拖住皇家的注意力,才能为忠顺王府赢取时间。”萧诩的语气没有半点的波动,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你错了,我想赢,做梦都想赢!”周世显听到这里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走到萧诩的面前,一把拽住萧诩的衣领,不复刚才的冷静,“我帮忠顺是因为觉得他可以帮,我承认我有野心,我要做开国功臣。可是我也决计不会忘了我是乾云人,即使我们内斗,但是老夫也绝对不会允许其他国家在我们头上动土。” 此时萧诩的眼中却是有了波动,这人也是忠臣,但是他只忠于乾云,而并非某个人,或者说他的野心超越了他对特定人的忠诚,却没有超越他对乾云的忠心。 萧诩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今天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一直疑惑,从周世显平时的作为看来绝对不是那种会出卖国家利益的人,直到此时萧诩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萧诩挣开周世显,而周世显见萧诩如此容易便能挣开他全力的钳制,心中一黯,果然自己已经老了,还是说自己原来就不及他? 萧诩完全没有注意周世显的黯然,从怀里掏出那块血玉,一把塞给了周世显,虽然他不知道林逸然这样做的理由,但是他一定会做到。 “这是······”周世显明显也没能反应过来,皱着眉望向萧诩,希望他解释一下。 “这是当年你送给林家的两块血玉之一,这一块是林家长子的林逸然的,他托我把这块玉还给你,让你想想死后是否会安心。”萧诩原原本本的把话说了。 “是林家?”周世显惊呼一声,随后便是颓废异常的看着萧诩,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当萧诩从大牢里边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等在那里的修早就不耐烦了。 “怎么了?”萧诩一看修这种模样立刻意识到肯定是军营有事了,否则一向脾气不急不缓的修绝对不会这样一副着急的模样。 “主子,您先去趟大营,现在人多嘴杂。”修压低了声音,看来事情不简单。 “走吧。”本来想要去林家的,现在也只好改道了。 73第七十二章 一败到底 “二房现在如何了?”贾赦问道刚刚才打听了消息回来的贾琏,很是焦急。 “刚刚圣上才下了旨,已经彻查了忠顺王府的案子,原来老太太居然和西汉勾结,此罪本来应该株连九族的。”贾琏一说到这里,他明显感觉到自家老子晃悠了一下,赶紧扶着,“不过好在当今仁慈,说为了此案已经流了不少血了,必不可再造杀孽,只问究本人也就罢了,要不您以为我们还能好好的坐在站在这里吗?” “是啊,我们家也是赚了,仅仅除了爵位而已,人和东西一样没少,当时要不是林家的提醒,否则现在我们就要和二房一起进牢房了。”摸了摸头上的冷汗,贾赦松了一口气,“二房人如何了?” “老太太本来是要被判凌迟处死的,但是圣上说用这种残忍的法子杀害老人家实属有违天合,便赐白绫一条,三日后行刑。”贾琏扶着贾赦坐了下去,说话间多少有些不忍,毕竟这老太太以往还算疼他。 “其他人呢?”微微叹了一口气,贾赦心下道这也是作孽啊。 “二太太因为放利子钱而被判流放八千里,终身不得再去往其他地方;至于二老爷和宁国府的贾珍,贾蓉一起被判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会原籍,其他人都发卖为奴,就在下午,宁荣两府的财产全部收归国库。”贾琏一一说了,没想到原来盛极一时的国公府竟然一败到底。 “明天发卖啊,你下午带足了银子去一趟,把李纨兰哥儿和惜春丫头赎回来吧,毕竟他们是无辜的,至于那贾环之流就算了吧,那个小子也是个不着调的,我们家供不起这大佛。”贾赦终究是心软了,到底曾经是一家啊。 贾琏嘿嘿一笑,有些不着正形:“那是自然,就是您不说我也得向您提提,其他人先不说,这兰哥儿当时在贾家的时候我看着就是个招人疼的,可不能小小年纪遭这样的罪。” “滚!”贾赦一脚踹了过去,“没个正形,你看看人林家大爷,你再看看你,还不去准备银子,快些把人买下,万一被人抢先了该如何是好。” “是是,儿子这就去。”贾琏撇撇嘴走了,心里却是不服,我当然比不上林表弟,但是您也不看看您和林大人的差距,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当贾琏到的时候,发卖的人还没有来,但是周围凑热闹的可不少,看得贾琏心里头暗自着急,这要是被人抢走了可就要命了。 “今儿个也能看一回大户人家被发卖的情形了,看他们平时还那般的仗势欺人。” “听说这些大户人家有不少漂亮的小娘子,这次一定要买几个回去享齐人之福。” “哟,呆子,怎么你今天有空过来?你有钱买?” “我是来啐他们几口的,尤其是荣国府的,就是因为他家的利子钱,我家才家破人亡的。” “好了好了,都让让。”不过好在没有半柱香的时间官府的人便压着被发卖的的人到了,这些人不管是曾经衣着鲜亮的主子还是即使是丫头也高人一等的高门奴仆,现在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不过贾琏倒是一眼便认出了李纨母子两毕竟拖家带口的少,可是找了一阵也不见惜春的影子,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把人买下来再说吧。 “官差大哥,那边的那母子两我要了,不知道要多少钱?”这边竞价还没有开始,贾琏就赶紧上去问了,先下手为强啊。 “居然有要母子两的?”那被问的官差倒是笑了,“看看那些大老爷们哪个不是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偏你要一个妇人,而且连着孩子都收了。” 贾琏被他这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了:“官差大哥,您就说要多少吧!” “好了,给个十两银子也就罢了,怕是除了你也没人会买这一对母子了。”那官差倒是爽气,贾琏掏了钱,就立刻把人给领了过来。 “嫂子,四丫头呢?我怎么找了一转没见着她啊?”贾琏一见李纨便开口问道,急的不行,别是给人买走了。 “你说四丫头啊,刚才在来的路上就被带走了,好像就是那天到府上传旨的那个将军带走的,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李纨赶紧说了,眼里也全是担心。 “你是说卫若兰卫将军?”贾琏听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卫若兰可是正人君子,想来应该不会有事了,只是为什么这卫若兰会买了四丫头呢?这还真是让人费解。 “卫若兰将军是个好人,嫂子就先不要担心了,我先带你们家去吧,马车就在一边等着。”贾琏虚引着,要母子两赶紧上车,但是李纨却没有动,贾琏这下算是看出来了,人家那是觉着不配再往大房去了。 “嫂子还是快些上车吧,都是一家人,兰哥儿也是我顶喜欢的孩子,老爷千叮万嘱了一定要把你们带回去的。”贾琏温声劝道,眼瞧着人越来越多了,心下着急,要是刻着碰着可就不好了。 “那就多谢了。”李纨擦了擦眼泪,就搀着贾兰上了车。 远处的茶楼上,两个无良的人正看得起兴。 “逸然,你说卫若兰怎么会买了贾家那个小丫头?”水溶笑眯眯的说着,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他不会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谁知道呢?”林逸然摇摇头,他又不是卫若兰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为什么,毕竟卫若兰也就见了惜春一次。 “难道是一见钟情?”水溶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一见钟情?那不就是见色起意嘛。”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事,他和萧诩算不算一见钟情,“对了,听说忠顺王妃和世子妃在牢里被杀了?” “哟,消息灵通的很嘛。”刚想拍拍林逸然的肩膀,突然像是见了鬼一般立刻缩了回来,“镇国将军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这两天很忙吗?”活脱脱的皮笑肉不笑。 “怎么不多穿一件?”站在门口的人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水溶,就直奔林逸然的身边,有些嗔怪的说道。 水溶摸摸鼻子,哟,这戏码他可不想看了,受刺激。 “没事,不过深秋罢了。”林逸然回头看着来人笑得温和,“王爷,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不就是你送进忠顺王府的那个薛宝钗干的嘛,谁知道她在袖子里边藏了一支金钗,一下子就刺死了和她在一间牢房的忠顺王妃世子妃。”水溶看着林逸然的目光像是在看怪物,“逸然,你这脑子不上战场做个军师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惜了,以你的计谋,现在的西汉本来被乾云打的就只剩一口气,再加上这几个月和西北小国的争斗,早已残破不堪,要是再加上你的脑子,怕是不消一个月就能拿下。” “水溶!”萧诩冷冷地看了水溶一眼,水溶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萧诩把林逸然当心头肉,怎么可能让他上战场。 “想来那薛宝钗也是恨极了才会这般,薛蝌一定告诉了,是她的夫君害死了她的哥哥。为了救薛蟠甘愿为妾,可是夫君却亲手处决了哥哥,真是个笑话。”林逸然食指轻叩桌面,笑得狡猾,虽然薛蟠死于刑部大牢,但是谁说就不可以是死于萧文的手中呢,反正也没人看见不是? “你简直不是人。”幽幽的语气表达这水溶对林逸然的恐惧,“贾宝玉已经被你弄成了小倌,探春也进了寺庙,你真的不是人。” 不过这回林逸然倒是没有理他,而是直直地看向萧诩,眸中带笑。 “西汉已经发兵西北了对吗?”明明是疑问句,可是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萧诩没有否认。 “三皇子一离开西汉,西汉的太子便迫不及待的发动了政变,夺取了西汉皇位,想来三皇子也已经死在回去的路上了。”林逸然侃侃而谈,淡然的眸子里全是坚持。 “你真的想上战场?”萧诩问道,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想再问一次。 “你知道了,我想看看你征战的地方。反正忠顺王府必定无法翻身了,京城已经没有什么好忧心的了,不是吗?也许现在出发我还能赶上明年的大比,水溶刚才不也说要是我出马的话不需一个月就能平定战局吗?毕竟现在的西汉已经虚弱不堪了,如此会兴师动众,而非休养生息真是蠢的可以。不过战争持续的越久,对乾云也是不利得。”句句有理,萧诩无法反驳。 “什么,逸然你还真有上战场的意思啊!”这会儿水溶倒是惊讶了,他前面不过一说罢了,林家世代都是读书人,这林逸然居然想要上战场,匪夷所思啊,“不过忠顺王府彻底没落却是无法改变,要知道你在传是楼那个分家传播的消息激起了仕林一片的讨伐忠顺之声,别说圣上一心要忠顺父子死,就是想庇护也得看看天下读书人的意愿。” “不行,你的身子······”萧诩想都没有想便要拒绝,但是话刚出口,林逸然便截断了。 “我想要陪着你,如此还不允吗?”难得林逸然还有这般示弱的一面,“我的身子也就这样了,再说有白云大师在,你以为还会出问题吗?”一句话堵死,是的,有白云大师这个军医,哪里还有身体不好的后顾之忧。 “好吧,待我询问过白云大师后再做定夺。”萧诩还是没有答应,但好歹已经做出了让步。 “放心,蓝襟也在西北,他的医术你应该信得,就算你不信他,也应该信我。”握了握萧诩的手,以示安慰。 最终,萧诩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声叹息,他从来都知道,他的逸然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既知他从小希望征战沙场,但是却从没想过这一天会真正到来,而且如此到来的如此的早。 “我们先回去见见白云大师吧,也好去去你心头的疑惑。”林逸然展颜一笑,拉着萧诩就往门外去。 “喂,别丢下我,我也跟着。今天红袖姑娘应该又做好吃的了吧?”水溶自从去了林家一次便迷上了红袖的手艺。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今日双更啊,满足不? 明日依旧双更,同时要告诉你们的是,明天大结局啊,大结局。 有木有想过明天就是大结局?反正DD明天就就完结了啊! 74第七十三章 离情与征战 “白云大师多谢了,若非你,怕是萧诩也决计不会同意去我去西北。”林逸然刚刚送走了还是担忧的萧诩,不过他知道有了白云大师的保证,萧诩必然不会拂了他的意思。 “逸然,你······”白云大师长叹一口气,一脸的挫败,摇摇头,“术业有专攻,老夫自认医术无双,但是你身体的问题却不是老夫的能解决的,但是也怪当年老夫疏忽,否则若是早早发现的话······难道那个水无痕身边的人也无法解决吗?他们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微微一笑,林逸然并没有做出回答,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苦涩,温和的眼眸中不见一点忧伤。 “大师,那么我就先去看看玉儿了,出征的时间就在后日,我要把玉儿安排好,毕竟我一走这京城就只剩了她一个。还是让她回扬州好,母亲再有不到两个月也该生产了,回去陪着也是必要的。”林逸然朝白云大师行了一个礼,便施施然的走了。 只剩下白云大师在原地凝视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儿。”林逸然一到园子里边便听到叮咚如泉的琴声,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柳云清送的那本《心经》中的曲子,想到这里,会心一笑,虽然他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要嫁给柳云清很是不爽,但是不得不说柳云清是一个绝好的人选。 琴声戛然而止,黛玉一见是林逸然,立刻从那小亭子里边走了过来,眉眼带笑。 “怎么今儿哥哥居然又时间来看我?我还以为又要忙的连人影都没有呢!”话语中带着少许的嗔怪,似乎还是儿时那个一见到哥哥就撒娇的小姑娘。 “好了,是我的过错,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以后你就不会担心了,因为可能再没有以后了。林逸然依旧笑得温和,看着黛玉的眼中依旧亦是儿时般的宠溺。 “我们进亭子里坐着说罢,我有些累了。”接下来的事可要好好说会的,但愿这丫头别掉金豆子。 “好,飞雪刚刚泡好的大红袍,是你最喜欢的。”黛玉跟上脚步,进了亭子,不等林逸然动手,她便先执起茶壶,玲珑瓷的杯中慢慢被淡绿色注满,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让人心下安定。 “玉儿,我决定和萧诩一起去西北战场,就在后天。”黛玉到茶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住了,一滴都没有撒出来。 盖上茶盏,捧起那一盅茶,黛玉递到林逸然的跟前,神色清明,微微展颜:“那么妹妹在这里就以茶代酒,愿哥哥功成归来。” 看着如此懂事的黛玉,林逸然心头一酸,他知道她肯定很难过。 “玉儿,明明答应过不让你再担心的,我······”接过茶盏,林逸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向嘴皮子厉害的他,现在也是词穷的很。 “哥哥自不必多言,玉儿都知道。”没有一般女儿家的哭哭啼啼,虽然神色中难掩担心与忧伤,口气却笃定无比,“哥哥从小就有上战场的心思,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前几日的来信中父亲便已经猜到了,自那时玉儿便已经做好了准备。父亲说林家虽是书香世家,但是先祖也是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的军师,所以哥哥只管去好了,父亲母亲他们早就在信中言明不会阻你。”一席话道尽林逸然心中的忧虑。 此时林逸然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五味杂成,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心中的小妹妹已经长大,已经不需要他的守护也能好好生活,但是若能如此,他便也放心了。 “那若是我马革裹尸而还呢?你又该当如何?”带着戏谑的语气,可是林逸然知道自己在衣袖里边的手都是颤抖的,他从未这么紧张过。 “那玉儿便素衣于城门迎接哥哥的归来,林家男儿不失男子本色。”黛玉的话里也透着玩笑的意思,但是林逸然确实心下一紧,他总有一种黛玉已经知道了什么的感觉。 “傻丫头,哪有人家的妹妹这么调侃哥哥的。”总觉着再这么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不该说的被抖露出来,再收不回去了。 “那天底下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反唇相讥,兄妹二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相处的状况,但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憋得人难受,但是二人却都不愿宣之于口,林逸然是不忍不能,黛玉是不愿不信。 “对了玉儿,我走后就剩了你一个在京城了,正好母亲不久就要生产了,我觉着你还是回扬州便宜。”该安排好的还是要安排好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一来我就能亲眼看着弟弟妹妹出生了。而且大夫说母亲这回怀的是双生子,想来生产也是艰难,若我能在她身边也是好的。”黛玉一提到即将出生的二人的弟弟妹妹,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满是期待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是弟弟妹妹,万一两个都是男孩呢?又或者两个都是女孩?”看着这般孩子气的黛玉,倒是让人从心底想要好好逗弄一番。 “那也无甚,不管是男还是女我都一样疼。”黛玉这回理直气壮了,“那么我就在送哥哥离开后启程吧,我要亲眼看着我林家男儿的出征。” “好。这是我给那两个没出生的小家伙的礼物,你帮我收着便是,我想我是赶不及他们出生了。”说罢,从怀里摸出一条锦帕,打开后里边便是一双玉石,兰草寒梅。 黛玉细细地看了,而后却放回了林逸然的手中:“这是哥哥的礼物,自当等哥哥从边关回来送出,玉儿不能替你。” 林逸然哪里不懂黛玉的意思,东西要自己送,那么自当活着从边关回来。 “玉儿不会替你送的,哥哥自己收着就好。我有些累了,我先去睡一会儿。”似乎如同赌气一般,也不管她心爱的琴了,便一路小跑走了。 原来还是伤心的么······ 算了,还是先去一趟柳府罢,自己走后玉儿即使启程也是要有人照顾的,这柳家的夫人现在是最好的人选,而后再去一趟贾家大房那里便是,王熙凤也应该能帮上忙,可不能累着黛玉。 而就在当天,皇城之中皇榜贴出,西汉再次大举入侵边关,镇国将军即将领兵出征的消息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传遍了街头巷尾。 战旗飞扬,金戈铁马,杀气四溢,唯有马蹄嘶鸣之声不绝于耳,那样的肃穆的表情,那样没有半点犹豫的眸子,那样如同出鞘利器一般的杀伐之气,不愧是乾云铁骑,不愧是炎军。 远远观之便已经望而生畏,心中升不起半点抵抗之心,千军万马之中唯有那一点血红最是耀目,就好像是鲜血浸染的一般,而血红身后的青衣却不那么显眼,淹没于冰冷的金戈铁甲之中,无人看清,但是除却某些人。 “姑娘放心,有萧诩将军在大爷必然不会有事的。”红袖擦了擦眼泪,望着那一袭青衣的主子,眼泪又不可抑止的往外流。 黛玉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直直地看向那道和周围的人比起来太过瘦弱的背影,咬咬牙愣是将眼泪逼了回去,可是心里却像被盐水浸泡了一般,苦涩的让她整个心都在抽痛,扶住心口,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终究是哭了。 “哥哥,其实我······” “墨瑾,你哭了。”高楼之上,青衣替身边的人擦了眼泪,“不必担心,那可是你我的主子,天底下谁都会有事,只有他不会。” “是吗?”墨瑾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青色衣袂,“你知道吗,我本来是要和大爷一起去的,因为我总是觉得一旦大爷这次离开了,就可能再也······我也不知到为什么,但是,我就连做梦都是这般。” 这回青衣没有说话,因为何止墨瑾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啧啧,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来真的呀!”柳云清站在茶楼的窗口,远远的看着。 而这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边却挤满了当朝几位最尊贵的人,皇帝,太子,北静王,还有柳云清。 “你还是别说了,宰相大人给你成亲前的任务还早着你,没准逸然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来年大考了,直接就在战场上弄个军功,一下子就升了,而且有萧诩护着,这就更加简单了,到时候有你羡慕的。”水溶毫不犹豫的开始打击人,林依然走了,那么打击柳云清这种事就由他继续好了。 “父皇,看看,小叔叔都上战场了,你呢?”某个被关禁闭许久的小太子,终于重见天日了,“等小叔叔回来的时候我就要他把战场上的事说来听听,唉,我也好想往战场上溜溜啊!” “啪!”萧鸿的手一下子拍在了萧遥的头上,怒气冲冲道,“臭小子,你父皇我还没上过战场你,哪有你的份?不过林逸然这小子不够意思,居然一声不响的就往战场跑,若非你们说,朕还真是不知道。朕的老师还真就许他这么做?”萧鸿郁结了。 “听说林大人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林家早就做好准备了,没看人家妹妹都没反对嘛。”在水溶的心里林逸然就是一个疼爱妹妹到没有原则的人,若是黛玉反对,那么他肯定不会去。 水无痕静坐在林府之中,他从没有打算去看林逸然的出征。 “主子,林公子体内的那个东西怕是最多两个月就会······难道不阻止他吗?”旁边的人问道,明显就是当时整治萧诩的两位虫师中的一位,在说到那东西的时候,神情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看来对那东西很是忌惮。 “我自然晓得,你们给萧诩驱虫的时候不就已经说了吗?那时白云大师就叫我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林哥哥了,而他知道之后却说了那般的话,你叫我如何阻止他?反正呆在京城我们也是束手无策,不是吗?何不全了他的期望?”水无痕再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前边的几根瘦竹,依旧青翠,但若是能一直这般青翠下去就好了,即使这明显是一种奢望。 乾云的军队马不停蹄地奔赴战场,即使不知道前路等待自己的是否会是死亡,那些军士们却没有半点的犹豫,他们是乾云的雄师,他们是男儿,自该保家卫国,埋骨青山。 风雨不停地走了不到一个月,大军便已然到达了边关,刚到边关便是一场场恶战,三天不过,双方便已经交锋便不下十次,各有胜负。 “这可怎么办?我是真没想到西汉的的新君居然会启用龙飞,虽然西汉已经是苟延残喘,但是龙飞那可是厉害的主,我们必然会损失不少人。”军帐之中修眉头紧皱,急的团团转,而一边的三个人却是淡定的不行。 “能不转吗?你这般的急就能一下子赢吗?”卫若兰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了,终于出声了,行军打仗哪里能一蹴而就,且谁也没料到龙飞会被再次重用啊! “逸然,你有什么意见?”萧诩也不理他们两个,问道坐在那里似乎在发呆的林逸然。 北边天气冷的怕人,林逸然即使整天过着厚厚的皮毛业还是冷的牙齿打颤,不过好在他是军师一般的存在,无须手握兵器去厮杀,否则怕是早就倒在战场上了。 “功高震主,离心为上;羽翼相争,逐个击破。”林逸然淡淡地吐出四句话,眼眸中没有半点波动。 “什么意思?”卫若兰不明所以。 “诶?”还不在状态的修。 “仔细说来听听。”萧诩一听林逸然这般说心中便有了底,他征战虽强,可都是排兵布阵以及并发谋略,而林逸然却不,诡计横生,最善利用人心,他不以兵法取胜,却以阴谋诡计玩弄对方与股掌之间,这就是天机阁的行为处事。 “西汉现在的皇帝之所以重用龙飞不过三个理由,其一,龙飞确实为大帅之才,只有他堪与你有一比之力;其二,西汉与西北小国相争,朝中大臣因为虫蛊死伤无数,可用将才除龙飞别无二选;其三,龙飞的权利早就在一年中大大的被压制,不会威胁到皇权。”林逸然站起身侃侃而谈,那份从容的气度就好像已经将西汉的兵马都屠杀殆尽了一般,“但是西汉之主必然还会心存疑虑,否则龙飞身边坚决不会还配上一位皇室的副帅作为牵制,也不会他的任何命令都需要这位副帅过目才可实行。你说若是西汉之主知道龙飞有了威胁他的资本,而他那位皇室之人莫名身死会怎么办?龙飞的身手我们天机阁无人能刺杀的了他,但是那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副帅,哼,想要让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简直太容易。西汉王城中要是再有人说出龙飞将要自立为王的消息,我不信西汉的皇帝还能坐的住。” “咳咳!”卫若兰佩服了,修脸色苍白,萧诩笑了,不愧是他的人。 “还有呢?”萧诩接着问,他有感觉,后面更强大。 “龙飞身边一共三位大将,皆是凤毛麟角,但是却各有缺点,而且是十分容易被利用的缺点。潘石勇猛刚直,看似无畏,但刚直易折;霍新善谋,然疑心过重,虽可防不期之祸,然易误伤忠臣,江平重情义,深受受军士爱戴,可他重情却高于个人生死,以情动之,莫不成功。”没有废话,林逸然将三人的优缺点一一道来,“昨天我已经派一女子前往江平不时去的酒楼卖唱,而那女子与江平死去的妻子有七分相似,我让她一旦取得江平信任便将江平为了保护她与我们乾云暗通之事泄露给潘石,你说万一潘石对江平动了手或者要求严厉处置,霍新会不会自危,以为潘石要以一人之力顶替他们三个?” “嘶~~~”这是修的吸气声,卫若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一个反间计。”萧诩不吝赞赏。 “林少,怎么我们就没想起来这么干呢?我对他们也很了解啊,主子那么厉害,他也没想到这种不费一兵一卒就搞定敌人的办法。”修现在那已经是五体投地了。 “因为我是玩阴的,说的好听一点是计谋,说得那听一点就是不择手段,你们都是硬拼硬,从未这么想过罢了。” “主子。”萧诩三人走后,一个人影从阴影处飘了下来,一身蓝衣,面目冷峻。 “蓝襟,刚才我的话你也听到了,刺杀的事就交给你了。” “主子,对我而言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眼看着无心公子之后您也被······” “蓝襟!”林逸然一下子打断了蓝襟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帐篷外边的阴蒙蒙的天,“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我只怕来不及,你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了。”但是主子,我要如何承受失去两个最尊敬的人? 75第七十四章 大结局 “下雪了,这里的雪总是这般的大。”手中承接起一片飘落的雪花,因着手中的温度没一会儿便化了,“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脆弱。”语气低沉,微微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眸光。 “逸然,进去吧。”萧诩看着有些消沉的林逸然说道,一个月来林逸然的身体看着越来越差,面色越来越苍白,一心想要送他回去,可是战事离不开他,再者他也不愿。明明如此,可是白云大师却总说是身子虚,一直在用温补的药,却不见一点效用,只能眼看着林逸然的气色一天不如一天。好在林逸然的反间计成功了,龙飞被召回,格杀于西汉皇庭,至于他手下三个大将分崩离析,现在只剩潘石一人而已。 “好。”这回倒是没有反对,林逸然很是听话的进了帐篷。 “今夜是最后一战了,可是我却不能陪你了。”林逸然刚刚坐下便朝着萧诩无奈的说着,“我的身子可不能在这风雪交加的夜里陪你去杀敌。” 萧诩走到他的旁边,一把揽过他,抱在怀中:“你是军师,自不必上战场。不过说来好笑,现在那些军士都快把你当神仙了,整天都在说你怎么神。” “也许我不知道多少世以前就是仙人呢?”林逸然莞尔一笑,那些军士确实可爱非常,“而你亦是追随我来到凡世的。” “今夜我穿着和你一般的红衣等你回来可好?”冰冷的手被握紧温热的手中,林逸然口气很是舒心。 “怎么想和我在这雪夜成亲吗?”萧诩听到这里倒是笑了,一瞬间就像坚冰消融了一般。 “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帐外传来卫若兰的声音,他们都知道在萧诩和林逸然独自相处的时候不可贸贸然进去。 “好,我们立刻出发。”萧诩放开怀中的林逸然,一时间又成了那个如火焰般焚尽一切的乾云战神。 “要赢!”只这两个字罢了。 “等我回来,记得你的红衣。”萧诩走前还不忘加上了一句,嘴角微微翘起,他似乎已经看见了林逸然一袭红衣的模样。 “我真的想等你回来,我多想等你回来,真的。”林逸然喃喃的说着,失神一般的看向萧诩远去地方。 “咳咳!”突然林逸然想失了依靠一般一下子栽倒在地,手紧紧的抓住心口的衣衫,面色苍白如纸,明明冷的要死,冷到骨骼连都像是冰做的一般,可是额头却不停地有豆大的汗珠滚落,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 好冷,好痛! 萧诩,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逸然!”“主子!” 惊叫声,两道人影一齐出现在了帐篷中。 “主子,你怎么样了?”蓝襟一把扶起在地上的林逸然,刚才进来的一瞬间惊恐把他整个心脏都扯的生疼,呼吸都停滞了,温和的内力一下子输进了林逸然的体内,按照以往的情况,林逸然必然会好很多,可是今天却没有。蓝襟一下子便慌了,像是不要命一般将自己的内力输送过去。 “蓝襟,不必这般了,想来你也知道了,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带我去断崖罢。”林逸然清醒了些许,嘴角依旧含着温热的笑,一如从前。 “主子不会的,明明还可以······”蓝襟想都不想的反驳着,慌乱的神情布满了整张脸,再不见平时的冷峻。 “蓝襟,你还是听从逸然的吧,这样是最好的结果。”白云大师看着这般的林逸然亦是老泪纵横,都是他当年的失误啊。 “蓝襟,你知道的吧,噬心蛊,蛊中之王,当年君无心亦是死于这种蛊虫,不是吗?”林逸然慢慢支撑着站了起来。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宁愿相信那是假的。 “噬心蛊,寒气为引,血气滋养,一旦苏醒,噬心之痛。无药可医,无人可解。”林逸然诉说着,像是在说那般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老夫当年以为你仅仅是中了千年寒蝉毒,谁曾想居然只是一个幌子,其中居然有噬心蛊虫的卵。”白云大师全是自责。 “若是没有那周世显送来的血玉每日挂在脖颈之上,使那蛊虫受血气的滋养也决计不会发作的如此之快,大师不必挂怀,一切不过是逸然自己一手促成罢了。”林逸然淡淡一笑,即使面无血色,虚弱异常,却仍旧温润似玉,“自无痕那日相约告知真相后,逸然便已经料到了······料到了今日。”不过几句话而已,便已经再不能呼吸顺畅,眉头一皱,心口的疼痛让他似被撕裂了一般,却不肯露出半点痛苦之色。 “蓝襟去将我帐中的红衣拿来,我便穿上它去那断崖,既不能红衣待你而归,便如此赴死,也不算骗你一回。”话语中尽是凄凉,泪水滑下,却兀自笑着,苍白着脸色笑着。 蓝襟看看林逸然,再看看白云大师,将人交给白云大师,便立刻消失在了帐中。 “大师,我留信告知他你带我去远方医病,他日你若看见他必不可漏了风声,我要他好好活着。”气游若丝,林逸然靠在白云大师的身上,声音却笃定非常。 “好,我自会全了你的心愿。”可悲至极,明明天下圣手,可是病人面前却只能做这般的事情。 “主子。”入眼妖媚的红色像是火一般点燃了帐篷,宽大的长袍好不费力的套上了林逸然的瘦弱的身子,倒是将那苍白的脸色印出了几分血色。 “我似乎暖和了不少。”摸摸手中的衣摆,就像孩子一般开心的说着,“我们走吧,断崖。” “好。”蓝襟不复刚才的癫狂,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冷静。 二人护着林逸然一路北去。 “主子,到了。”蓝襟轻声叫唤着,怀中的林逸然似乎如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安详的异常。 “我知道。”双目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这也是我的福气。” “逸然。”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低头望去,站在不远处的人一身绛紫,只是不复当初的神采飞扬,那份寂寞就像现在下的雪一样,苍白苍白。 “义父,你果真在这里。”蓝襟抱着林逸然下了马,一步一步朝着来人走去。还未到跟前,已经被一把抱住。 “逸然,为何如此?无心走了,你也要弃义父而去了吗?”再不见曾经的调笑,好像从前的一切都是虚假,此刻才是真实。 “我以为你们很像,但是再没有想到你们会用同一种方式来让我生不如死。”摸着怀中孩子的软软的发,还如初见那般的柔软,却再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天下总共两只噬心蛊,逸然也算是幸运了,不是吗?”明明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此刻却无半点忧愁,“蛊毒噬心,苏醒之时,三月即亡。宿主身死,以此为食,繁衍不殆。水火不侵,不死不灭。唯断崖弱水,方可斩尽杀绝。”抬头遥望那明明很远,却觉得再不能近的断崖,林逸然的眼眸却依旧如秋水般没有半点杂质。 “义父,放我去吧,若我此刻身死,未进入弱水之中,那么天下就不知要有多少噬心蛊了。”没有半点的犹豫,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林逸然渐渐站直了身子,徐徐往前行去。 三人没有动,都只是那般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断崖。 一身红衣映衬着白雪美极了,如怒放的红梅,清冷妖媚。 “逸然!”终归没能忍住,他没有亲眼见最爱的人如何坠入深谷,而今却要见自己的义子在自己的面前跳下断崖,身浸弱水,苍天你何其残忍。 前边的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红衣如火,浅笑似水,白雪落满了他如凉夜一般的发,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脆弱,就像烟花总是只有一瞬间的绚烂,但是那又如何,至少曾经璀璨过整个夜空。 “以一己之身换的天下再无噬心之痛,值得。当年无心公子亦是如此吧,义父。”笑得弯弯的眉眼,如春风拂过,将这飞雪的西北幻化成了三月温软的扬州。 没有犹豫,只身往那断崖而去,就像是去赴一场美丽的宴会。死亡本就是一场宴会,连请柬都不需要。 断崖绝壁之上,望着那黑不见底的深谷,林逸然勾起一个弧度。 这一世就真如南柯一梦,美的太不真实,现在果然要梦醒了吗?不过还好,林家会好好的,他,也会好好的吧? 萧诩,生不同窟,死又何必同穴,一定别忘了我,即使你不再爱我了,不,你还是忘了我吧,我果真还是不舍得。 转身,抬头望了望满天的飞雪。 他如火凤凰一般翩然飞翔于黑暗的深渊中,亦如他此时胸口的那枚飞凤玉佩。 萧诩,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别忘了,你,欠我一个笑话······ “主子!”蓝襟飞身略过,径直冲向了断崖,但是那里再没了那燃烧着的红衣,再没了那水一般清浅的少年。 “公子,主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离开我,都用同一种方式离开我,为什么?老天,你到底有没有心?”跪倒于的地的男子,撕心裂肺的朝着那黑夜怒吼着,可是却没有半点改变。 苍天无心,就像命运从来没有情。 此时的扬州林府,一双男婴呱呱坠地,一双玉石被送进了婴孩的手中,温润的就像他们兄长的笑容。 “好可爱的一双男娃子,长大后一定会像大爷那般丰神玉秀。”叶嬷嬷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笑道,“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哥哥快些回来罢了,父亲说了孩子的名字还要由他来取呢。”黛玉勉强笑笑,刚刚弟弟们出生的那一刻为何她会心悸的可怕,哥哥,你一定会回来的吧! 破晓之时,大军凯旋而归。萧诩衣衫如火,像是融进了那一轮朝阳之中。 “逸然!”回来后的第一刻他便是要去看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只是帐中空无一人,心中莫名一痛,难道发生了什么?以往他总会在自己的帐中等着自己凯旋,今日又怎会不见。 急急赶到林逸然的帐篷,里面整洁的就好像从未有人住过一般,寂静的让人心慌。 唯有桌上一封素白纸笺,惹人注目,疾步而去。 萧诩亲启 等尔归来,奈何失信。谅解与否,全凭君心?身有恶疾,唯去海外小岛静心安养,方可不累及他人,望君心安,不可挂念。一十五年,两地相思,待与不待,君心决裁,逸然不敢稍有怨念。 今日月圆,日后唯有月圆之夜方允君思念一炷香之时,若多出半点,逸然便多半年之时不归,以示惩戒。 扬州残雪凝辉,落梅横笛之时,陪君醉笑三千,不诉离殇。 令,君切不可忘相欠之物,笑话一则,待归日读之,逸然愿为君展颜一笑。 勿念,长安。 手中的力气越用越大,可是纸张却没有半点破损,他不舍得,只因为这是林逸然的手书。 “好,我便等你一十五年,就在此处,林逸然。”紧紧攥着那暗红色锦囊,里面的那一面木牌护身符上亦有二字:长安。 萧诩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转身出了帐篷的门。 银白的雪地之上,血迹斑驳,点点滴滴,红衣之下的手掌,鲜血淋漓,妖艳的就像那一身如火的衣袂。 他再没有离开西北,于他而言,没有林逸然,在哪里都是一样,他要在这里等那个走掉的人回来,等他一如突然离去那般突然回来。 在月圆之夜反复念那句他最爱的话,落拓江湖载酒行,所以逸然,现在你真的载酒而行了,就把我扔在一边了吗? 乾云天佑二十九年,西汉灭亡,西北一统,乾云为天下主。文帝封镇国将军萧诩武宁亲王,然拒封,留守西北;军师林逸然海外医病,文帝赐安钦侯封号,世代罔袭。 乾云天佑三十年,林海位列一等公。 乾云天佑三十三年,当朝两大家族柳林联姻,盛况空前。 乾云天佑四十四年,状元榜眼皆为十五,前无古人,出自尚书令林海之家,名林逸,林然。 “你果然还是知道的,萧诩。”断崖之上,萧梓看着那抹嫣红,一如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孩子如同凤凰一般陨落却没有重生,凤凰浴火重生,但那是弱水。 站在崖上,萧诩慢慢浮出一抹微笑,腰间的锦囊已经破旧不堪,却依旧红的妖娆。 “我真的等了十五年了,你还能怨我吗,逸然?”萧诩依旧那般的意气风发,只是为何那一头的青丝全成了白发,“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天牢之中周世显把什么都说了,即使是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的,逸然。十五年了,既然你不能回到我身边,那么我便去找你如何?” 拿出那块红色锦囊中的木牌,长安啊,即使模糊了,似乎也还能感受到那暖人的温度,就像那人的笑容一样。 “我还欠你一个笑话,我找到了,现在我就去讲给你听,看你为我展颜。”一步跨出,没有任何犹豫,这一刻,他等了十五年,十五年了。 逸然,来世我还欠着你的,所以,千万不要放过我,千万不要······ “师傅,这就是仙君的选择?就是您说的缺憾?”小沙弥问道旁边的老者,那老者有着一双睿智的眼,正是法璍大师。 “水满则溢,月圆则缺。世上哪来完美,何来圆满。缺憾生于完美,完美孕育缺憾。仙君此生,如流星般转眼即逝,那位殿下生死相随。劫难已过,来世必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老者微微一叹,情之一字,究竟何物可比,何物可灭? 悠悠红尘不羡仙,醉把初日当月圆。 红衣自殇笑苍生,唯愿来生再相欠。 所欠者,来生再还。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萧诩,你还欠我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写到今天终于完结了,可以说我既安慰又不舍。很感谢每一位支持我的读者,是你们的支持才让我坚持了下来,在此鞠躬感谢! 整个小说可以说几乎是按照我的大纲来的,当然也做了少许的改动。DD不是一个好的作者,离真正优秀的作者可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DD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来让这篇文变得更好,当然其中最让我无奈的就是错别字,可是也有好好检查,但是却效果颇微,在此表示深感抱歉。我喜欢红楼,但却不喜那样结局,所以动手写了完美家庭。也许对于许多红楼迷来说我的这本书很无趣,因为其中林家与贾家的对峙少的可怜,几乎是林哥哥一人在背后谋划布局,在我的心中男儿自该治国平天下,因此我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西汉与乾云之争上,当然这么说也只是我的一己之见,所以即使到最后我也让林逸然死在战场上。 其实我最喜欢看读者的留言,因为那样我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可是到了最后大家都不怎么留言了,我甚至一再的怀疑是不是我的故事真的很无趣,不吸引人,但是想想既然还有人看,还有人能坚持下去,那么我就一定要把故事写完,为了那些支持我的人。 谢谢每一位亲对D的包容,以后也会努力写出好看的故事的,尽自己最大的力量。 76番外重启轮回 “白云大师多谢了,若非你,怕是萧诩也决计不会同意去我去西北。”林逸然刚刚送走了还是担忧的萧诩,不过他知道有了白云大师的保证,萧诩必然不会拂了他的意思。 “逸然,你······”白云大师长叹一口气,一脸的挫败,摇摇头,“术业有专攻,老夫自认医术无双,但是你身体的问题却不是老夫的能解决的,但是也怪当年老夫疏忽,否则若是早早发现的话······难道那个水无痕身边的人也无法解决吗?他们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微微一笑,林逸然并没有做出回答,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苦涩,温和的眼眸中不见一点忧伤。 “大师,那么我就先去看看玉儿了,出征的时间就在后日,我要把玉儿安排好,毕竟我一走这京城就只剩了她一个。还是让她回扬州好,母亲再有不到两个月也该生产了,回去陪着也是必要的。”林逸然朝白云大师行了一个礼,便施施然的走了。 只剩下白云大师在原地凝视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儿。”林逸然一到园子里边便听到叮咚如泉的琴声,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柳云清送的那本《心经》中的曲子,想到这里,会心一笑,虽然他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要嫁给柳云清很是不爽,但是不得不说柳云清是一个绝好的人选。 琴声戛然而止,黛玉一见是林逸然,立刻从那小亭子里边走了过来,眉眼带笑。 “怎么今儿哥哥居然又时间来看我?我还以为又要忙的连人影都没有呢!”话语中带着少许的嗔怪,似乎还是儿时那个一见到哥哥就撒娇的小姑娘。 “好了,是我的过错,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以后你就不会担心了,因为可能再没有以后了。林逸然依旧笑得温和,看着黛玉的眼中依旧亦是儿时般的宠溺。 “我们进亭子里坐着说罢,我有些累了。”接下来的事可要好好说会的,但愿这丫头别掉金豆子。 “好,飞雪刚刚泡好的大红袍,是你最喜欢的。”黛玉跟上脚步,进了亭子,不等林逸然动手,她便先执起茶壶,玲珑瓷的杯中慢慢被淡绿色注满,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让人心下安定。 “玉儿,我决定和萧诩一起去西北战场,就在后天。”黛玉到茶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住了,一滴都没有撒出来。 盖上茶盏,捧起那一盅茶,黛玉递到林逸然的跟前,神色清明,微微展颜:“那么妹妹在这里就以茶代酒,愿哥哥功成归来。” 看着如此懂事的黛玉,林逸然心头一酸,他知道她肯定很难过。 “玉儿,明明答应过不让你再担心的,我······”接过茶盏,林逸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向嘴皮子厉害的他,现在也是词穷的很。 “哥哥自不必多言,玉儿都知道。”没有一般女儿家的哭哭啼啼,虽然神色中难掩担心与忧伤,口气却笃定无比,“哥哥从小就有上战场的心思,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前几日的来信中父亲便已经猜到了,自那时玉儿便已经做好了准备。父亲说林家虽是书香世家,但是先祖也是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的军师,所以哥哥只管去好了,父亲母亲他们早就在信中言明不会阻你。”一席话道尽林逸然心中的忧虑。 此时林逸然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五味杂成,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心中的小妹妹已经长大,已经不需要他的守护也能好好生活,但是若能如此,他便也放心了。 “那若是我马革裹尸而还呢?你又该当如何?”带着戏谑的语气,可是林逸然知道自己在衣袖里边的手都是颤抖的,他从未这么紧张过。 “那玉儿便素衣于城门迎接哥哥的归来,林家男儿不失男子本色。”黛玉的话里也透着玩笑的意思,但是林逸然确实心下一紧,他总有一种黛玉已经知道了什么的感觉。 “傻丫头,哪有人家的妹妹这么调侃哥哥的。”总觉着再这么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不该说的被抖露出来,再收不回去了。 “那天底下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反唇相讥,兄妹二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相处的状况,但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憋得人难受,但是二人却都不愿宣之于口,林逸然是不忍不能,黛玉是不愿不信。 “对了玉儿,我走后就剩了你一个在京城了,正好母亲不久就要生产了,我觉着你还是回扬州便宜。”该安排好的还是要安排好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一来我就能亲眼看着弟弟妹妹出生了。而且大夫说母亲这回怀的是双生子,想来生产也是艰难,若我能在她身边也是好的。”黛玉一提到即将出生的二人的弟弟妹妹,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满是期待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是弟弟妹妹,万一两个都是男孩呢?又或者两个都是女孩?”看着这般孩子气的黛玉,倒是让人从心底想要好好逗弄一番。 “那也无甚,不管是男还是女我都一样疼。”黛玉这回理直气壮了,“那么我就在送哥哥离开后启程吧,我要亲眼看着我林家男儿的出征。” “好。这是我给那两个没出生的小家伙的礼物,你帮我收着便是,我想我是赶不及他们出生了。”说罢,从怀里摸出一条锦帕,打开后里边便是一双玉石,兰草寒梅。 黛玉细细地看了,而后却放回了林逸然的手中:“这是哥哥的礼物,自当等哥哥从边关回来送出,玉儿不能替你。” 林逸然哪里不懂黛玉的意思,东西要自己送,那么自当活着从边关回来。 “玉儿不会替你送的,哥哥自己收着就好。我有些累了,我先去睡一会儿。”似乎如同赌气一般,也不管她心爱的琴了,便一路小跑走了。 原来还是伤心的么······ 算了,还是先去一趟柳府罢,自己走后玉儿即使启程也是要有人照顾的,这柳家的夫人现在是最好的人选,而后再去一趟贾家大房那里便是,王熙凤也应该能帮上忙,可不能累着黛玉。 而就在当天,皇城之中皇榜贴出,西汉再次大举入侵边关,镇国将军即将领兵出征的消息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传遍了街头巷尾。 战旗飞扬,金戈铁马,杀气四溢,唯有马蹄嘶鸣之声不绝于耳,那样的肃穆的表情,那样没有半点犹豫的眸子,那样如同出鞘利器一般的杀伐之气,不愧是乾云铁骑,不愧是炎军。 远远观之便已经望而生畏,心中升不起半点抵抗之心,千军万马之中唯有那一点血红最是耀目,就好像是鲜血浸染的一般,而血红身后的青衣却不那么显眼,淹没于冰冷的金戈铁甲之中,无人看清,但是除却某些人。 “姑娘放心,有萧诩将军在大爷必然不会有事的。”红袖擦了擦眼泪,望着那一袭青衣的主子,眼泪又不可抑止的往外流。 黛玉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直直地看向那道和周围的人比起来太过瘦弱的背影,咬咬牙愣是将眼泪逼了回去,可是心里却像被盐水浸泡了一般,苦涩的让她整个心都在抽痛,扶住心口,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终究是哭了。 “哥哥,其实我······” “墨瑾,你哭了。”高楼之上,青衣替身边的人擦了眼泪,“不必担心,那可是你我的主子,天底下谁都会有事,只有他不会。” “是吗?”墨瑾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青色衣袂,“你知道吗,我本来是要和大爷一起去的,因为我总是觉得一旦大爷这次离开了,就可能再也······我也不知到为什么,但是,我就连做梦都是这般。” 这回青衣没有说话,因为何止墨瑾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啧啧,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来真的呀!”柳云清站在茶楼的窗口,远远的看着。 而这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边却挤满了当朝几位最尊贵的人,皇帝,太子,北静王,还有柳云清。 “你还是别说了,宰相大人给你成亲前的任务还早着你,没准逸然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来年大考了,直接就在战场上弄个军功,一下子就升了,而且有萧诩护着,这就更加简单了,到时候有你羡慕的。”水溶毫不犹豫的开始打击人,林依然走了,那么打击柳云清这种事就由他继续好了。 “父皇,看看,小叔叔都上战场了,你呢?”某个被关禁闭许久的小太子,终于重见天日了,“等小叔叔回来的时候我就要他把战场上的事说来听听,唉,我也好想往战场上溜溜啊!” “啪!”萧鸿的手一下子拍在了萧遥的头上,怒气冲冲道,“臭小子,你父皇我还没上过战场你,哪有你的份?不过林逸然这小子不够意思,居然一声不响的就往战场跑,若非你们说,朕还真是不知道。朕的老师还真就许他这么做?”萧鸿郁结了。 “听说林大人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林家早就做好准备了,没看人家妹妹都没反对嘛。”在水溶的心里林逸然就是一个疼爱妹妹到没有原则的人,若是黛玉反对,那么他肯定不会去。 水无痕静坐在林府之中,他从没有打算去看林逸然的出征。 “主子,林公子体内的那个东西怕是最多两个月就会······难道不阻止他吗?”旁边的人问道,明显就是当时整治萧诩的两位虫师中的一位,在说到那东西的时候,神情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看来对那东西很是忌惮。 “我自然晓得,你们给萧诩驱虫的时候不就已经说了吗?那时白云大师就叫我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林哥哥了,而他知道之后却说了那般的话,你叫我如何阻止他?反正呆在京城我们也是束手无策,不是吗?何不全了他的期望?”水无痕再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前边的几根瘦竹,依旧青翠,但若是能一直这般青翠下去就好了,即使这明显是一种奢望。 乾云的军队马不停蹄地奔赴战场,即使不知道前路等待自己的是否会是死亡,那些军士们却没有半点的犹豫,他们是乾云的雄师,他们是男儿,自该保家卫国,埋骨青山。 风雨不停地走了不到一个月,大军便已然到达了边关,刚到边关便是一场场恶战,三天不过,双方便已经交锋便不下十次,各有胜负。 “这可怎么办?我是真没想到西汉的的新君居然会启用龙飞,虽然西汉已经是苟延残喘,但是龙飞那可是厉害的主,我们必然会损失不少人。”军帐之中修眉头紧皱,急的团团转,而一边的三个人却是淡定的不行。 “能不转吗?你这般的急就能一下子赢吗?”卫若兰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了,终于出声了,行军打仗哪里能一蹴而就,且谁也没料到龙飞会被再次重用啊! “逸然,你有什么意见?”萧诩也不理他们两个,问道坐在那里似乎在发呆的林逸然。 北边天气冷的怕人,林逸然即使整天过着厚厚的皮毛业还是冷的牙齿打颤,不过好在他是军师一般的存在,无须手握兵器去厮杀,否则怕是早就倒在战场上了。 “功高震主,离心为上;羽翼相争,逐个击破。”林逸然淡淡地吐出四句话,眼眸中没有半点波动。 “什么意思?”卫若兰不明所以。 “诶?”还不在状态的修。 “仔细说来听听。”萧诩一听林逸然这般说心中便有了底,他征战虽强,可都是排兵布阵以及并发谋略,而林逸然却不,诡计横生,最善利用人心,他不以兵法取胜,却以阴谋诡计玩弄对方与股掌之间,这就是天机阁的行为处事。 “西汉现在的皇帝之所以重用龙飞不过三个理由,其一,龙飞确实为大帅之才,只有他堪与你有一比之力;其二,西汉与西北小国相争,朝中大臣因为虫蛊死伤无数,可用将才除龙飞别无二选;其三,龙飞的权利早就在一年中大大的被压制,不会威胁到皇权。”林逸然站起身侃侃而谈,那份从容的气度就好像已经将西汉的兵马都屠杀殆尽了一般,“但是西汉之主必然还会心存疑虑,否则龙飞身边坚决不会还配上一位皇室的副帅作为牵制,也不会他的任何命令都需要这位副帅过目才可实行。你说若是西汉之主知道龙飞有了威胁他的资本,而他那位皇室之人莫名身死会怎么办?龙飞的身手我们天机阁无人能刺杀的了他,但是那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副帅,哼,想要让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简直太容易。西汉王城中要是再有人说出龙飞将要自立为王的消息,我不信西汉的皇帝还能坐的住。” “咳咳!”卫若兰佩服了,修脸色苍白,萧诩笑了,不愧是他的人。 “还有呢?”萧诩接着问,他有感觉,后面更强大。 “龙飞身边一共三位大将,皆是凤毛麟角,但是却各有缺点,而且是十分容易被利用的缺点。潘石勇猛刚直,看似无畏,但刚直易折;霍新善谋,然疑心过重,虽可防不期之祸,然易误伤忠臣,江平重情义,深受受军士爱戴,可他重情却高于个人生死,以情动之,莫不成功。”没有废话,林逸然将三人的优缺点一一道来,“昨天我已经派一女子前往江平不时去的酒楼卖唱,而那女子与江平死去的妻子有七分相似,我让她一旦取得江平信任便将江平为了保护她与我们乾云暗通之事泄露给潘石,你说万一潘石对江平动了手或者要求严厉处置,霍新会不会自危,以为潘石要以一人之力顶替他们三个?” “嘶~~~”这是修的吸气声,卫若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一个反间计。”萧诩不吝赞赏。 “林少,怎么我们就没想起来这么干呢?我对他们也很了解啊,主子那么厉害,他也没想到这种不费一兵一卒就搞定敌人的办法。”修现在那已经是五体投地了。 “因为我是玩阴的,说的好听一点是计谋,说得那听一点就是不择手段,你们都是硬拼硬,从未这么想过罢了。” “主子。”萧诩三人走后,一个人影从阴影处飘了下来,一身蓝衣,面目冷峻。 “蓝襟,刚才我的话你也听到了,刺杀的事就交给你了。” “主子,对我而言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眼看着无心公子之后您也被······” “蓝襟!”林逸然一下子打断了蓝襟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帐篷外边的阴蒙蒙的天,“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我只怕来不及,你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了。”但是主子,我要如何承受失去两个最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