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倦怠期特效药 “每个人都会对自己存疑,会遇到一些或多或少的挫折,总有过不去又回不来的坎,总有拿不起又放不下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鬼使神差的回到日本?到底是什么让你在老老实实工作了六年之后炒了boss,毫不犹豫不管不顾的回到这个地方?”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充满诱人的磁性,句句字正腔圆,带着一点苏杭一带特有的小腔调。 此时此刻坐在朱心洁面前的这个人,啧~该怎么形容好呢? 乍一看会以为是个流氓,头发说长不长,说短肯定也不短,有一点点自然卷,却又是精心打理过好看的卷度。虽然此时此刻酒吧里的灯光昏暗,可是朱心洁仍然可以看到那些从头发里折射出来的光泽。 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从对面发散出来,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五色的光把那个男人照得五彩斑斓,他带着黑框圆眼镜,身上穿着盘扣对襟的中式短衫,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下半身隐藏在桌子底下,可是刚才恍惚间朱心洁看见过,他穿的是一双球鞋配一条哈伦裤。 男人的名字叫年伦,据他所述,他是一个画家,因为灵感回家事业遇到了瓶颈,所以出来采风找灵感。 朱心洁脑子里有一瞬间有些恍神,似乎在仔细回想着他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地方? 她环顾了一圈四面的景象,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耳畔呢喃说着听不到的话,从他们的表情就看得出,一定是一些俗不可耐的情话。 “呃……你有在听么?”意识到朱心洁的恍惚,年伦双手交叉放到了桌面微笑着看着她。 “有啊,其实我是在想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朱心洁也笑了笑,喝了一口面前的鸡尾酒,继续说:“说下去啊!” 朱心洁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把自己的脸像年伦靠了靠,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着自己的某些理论。 年伦似乎得到了某种激励,一下子忽然开不了腔,清了清嗓,也喝了一口桌上的啤酒,说:“人呢,之所以会有喜怒哀乐,会有七情六欲,其实都是因为大脑中的一种神奇的东西。”年伦指了指自己的头,继续说:“,c8h11o2n。一个叫做的瑞典人发现了他,所以他赢得了2000年诺贝尔医学奖。” “?”朱心洁皱起了双眉有些不解。 “多巴胺。”年伦用食指蘸着啤酒瓶旁边的水珠在桌子上写下‘多巴胺’这三个字,然而他念错了最后一个字的读音,他把胺念成了第一声。 朱心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忍不住纠正道:“这个‘胺’字应该是第四声。” 年伦没有理会朱心洁的话,继续说道:“人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难受,为什么会想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其实是因为大脑中少了这种东西。相反的,人为什么会激动,会开心,会觉得活着真好,就是因为脑垂体在大量分泌它。” 年伦看了看满脸不明就里的朱心洁继续道:“我想,热恋中的人,恐怕最有体会吧。” 朱心洁更加不解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有点心虚,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年伦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朱心洁的眼睛。 那是一个日本的慢摇吧,并不像一般酒吧那样很吵闹,两个人坐在角落里,昏暗的灯光让他们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年伦就这样赤.裸裸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继续捧着自己的脸看着年伦,对于一个男人这样赤.裸的目光,朱心洁似乎很大胆,她其实很想知道,他能保持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多久。 耳边充斥着台上日本歌手的歌声,歌词大意是说一个男人被女人抛弃了然后开始自我堕落。 朱心洁说:“大哥,你这样看了我好久,你看够了没有?” 年伦忽然的,不知所以的笑了起来,笑得很肆无忌惮,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可乐的笑话。坐在他对面的朱心洁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皱着双眉,有些恼羞成怒,刚一站起来想转身离开,手腕忽然被年伦抓住了,年伦软语劝着:“不要激动,来来来,我错了还不行么?” 对于朱心洁来说,年伦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他们的相识是在一个小时前,这个叫做仙岛的日本小酒吧里。和所有酒吧艳遇的桥段一样,年伦就这样发现了独自在喝闷酒的朱心洁,好像是警犬鼻子一样的灵敏,在酒吧这样的环境中,他一眼就把这个中国女人给发现了。 “年先生,我告诉你,我现在不发火,完全是不想撕破你这张皮,你想不想听一下,用广东话说的一百种粗口怎么说?”她心情本来就不好,她甚至想让面前的这个人感受一下自己的暴脾气。 年伦笑而不语,他知道面前的朱心洁已经濒临爆发的结界,尤其是在他一直戳她的痛处之后。 朱心洁一口而尽面前的鸡尾酒,然后看到年伦从自己的麻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瓶子设计得有点像景德镇的瓷器,扒开瓶口的红塞子,年伦很不客气的拿过朱心洁的右手,摊开,倒立着瓶子弹了弹,瓶子里倒出了两颗心形的药丸。 “哎呀,多了~”年伦有些可惜的说道,然后从朱心洁手里拿过一颗塞到了自己嘴里,囫囵的说道:“吃啊,放心吧,不会是什么违禁药物的,你看我都吃了!” 朱心洁疑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个心形的药丸,她十分疑惑的又看了看面前的年伦,问:“这是什么?” 不要吃陌生人给你的东西。这一点就连幼儿园的孩子都知道。朱心洁思考再三,刚想把那药丸给丢了,年伦急忙道:“你要是丢了,你可别后悔啊,这是治你病的药!” “你才有病呢!”朱心洁的底线彻底被年伦击溃,朱心洁很不客气的把手里的小药丸丢了,然后又很不客气的拿起了包,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11月的日本的气温是十几度,算是挺冷的天气,昏暗的胡同里偶尔会闪过一两盏橙色的灯光。 感觉身后有人匆忙的追了上来。果然是那个叫年伦的家伙,朱心洁听到背后的动静,刚一回头就看到年伦忽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年伦很高,估计有一米八四八五左右。 他追了上来,递给朱心洁一个小盒子,笑着说:“其实我也有病,这是我的药,现在送给你,做个朋友吧,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年伦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居然有些娇羞,朱心洁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自己的身高其实刚到他肩膀,这样撒娇的语气从一个这样的大老爷们嘴里传来真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举到半空中手在路灯的灯光下又抖了抖,示意朱心洁接住。 依旧是带着怀疑的态度,朱心洁接过了年伦递给他的盒子。 “这到底是什么啊?”朱心洁的态度放松了下来,年伦对于自己的撒娇攻略得到了进展感到十分高兴,说:“多巴胺。” “多巴胺?”朱心洁刚一放下的警惕又提高了,他疑窦的看着面前的年伦,心里想,这人该不会是什么贩卖.器.官的组织来骗人的吧? 年伦背着的麻包里似乎有手机在亮,好像是一条微信,年伦看了一下,是一条来自shirley的微信,上面写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她很有趣? 然而年伦并没有理会,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双手抱头看着天空,对朱心洁说:“你知道,对于一个画家来说,画不出自己的世界是多痛苦的事么?我撕了无数的手稿,摔碎了几十个半成品的瓷器,有一段时间,我也以为自己要完了,然后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东西,别人说他可以找回自己的激.情,有了激.情,有了灵感,我想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也是啊!倦怠期特效药,你值得拥有啊!” 激.情?对生活的激.情?是啊,朱心洁拿着手里的盒子心里在盘算着。 朱心洁的生活已经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了,她一直都记得,自己最大的梦想,是做一个流浪的歌手,永远走在路上,和自己相爱的人,带上自己心爱的狗,就这样一直走着,永远不要停留。 然而在她二十四岁毕业被甩的那一年,她被甩回了广东,在那个生她养她的城市里,被工作,生活,琐琐碎碎禁锢了六年,在一个变态日本老板的身边做了六年的助理,伺候他吃喝拉撒像个保姆一样跑前跑后。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更何况是人。 三天前,她最新季度的企划案被一个讨厌的同事窃取,并且冒名上交,然而自己的老板没有维护自己反倒是责怪时候,朱心洁彻底爆发了。 那个下午,她像骂孙子一样把那个整天没事喜欢修眉,走路娘炮的日本老板瑞安骂了一个小时,日语中文广东话,甚至自己姥姥偶尔说的两句上海脏话也用上了。 六年积攒下来的怨气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然后朱心洁连辞职报告都没打,第二天就买了机票飞到了东京,断掉了一切和广东的联系,心情烦躁至极,前所未有的郁闷郁结在心里,对未来一片迷茫的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今天年伦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了,会又回到日本? 朱心洁手里捏着那个盒子都快要捏变形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朱心洁隐约觉得,可能自己还是放不下六年前的那个人。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朱心洁鄙视的看了一眼年伦,年伦又很赖皮的说:“给你一颗多巴胺,让你找回十年前朝气蓬勃的自己!” 朱心洁狐疑的看着年伦,还是有些警惕,两个人走在小巷里,昏暗的灯光下朱心洁不太看得清年伦的样子,可能是帅气的男人总给人以一种不安全吧,朱心洁索性也没把年伦的话放在欣赏。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醉汉,拉着朱心洁的手就说着模糊不清的日语,朱心洁吓了一跳,那男人身材矮胖但是力气却是很大。 年伦虽然听不懂那人说什么,却本能的拉住了那男人的手把朱心洁挡在了自己身后。 朱心洁摸了摸自己刚刚被那醉汉抓得深疼的手腕,年伦说:“先生你不能这样!” 醉汉红着脸,指着年伦骂了两句,朱心洁刚想把年伦拉走,那醉汉忽然揪着年伦的衣服想要打他,无奈醉汉只到年伦的胸口。 “警備さん、助けてください!(警察先生,请帮帮我们!)”朱心洁像路边两个巡逻警察呼救,年伦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麻烦,刚想抽开自己的衣服,只闻到一阵酸臭味,看到那男人头向下似乎是吐了,就吐在年伦身上。 朱心洁一皱眉,年伦也觉得很麻烦。 这时两个警卫走了上来把醉汉拉开了,两个警卫问朱心洁和年伦是否需要帮助,年伦看着自己一身的呕吐物只觉得恶心,和他们说现在只需要回去清理其他没有什么需求,两个警卫拉着醉汉走了。 朱心洁看着年伦一身狼狈,自己心里不安,问:“你住哪里啊?远不远啊?弄这一身也是因为我,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住得不远,这个……我回去清理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英雄只救美人嘛!” 年伦的语调忽然搞怪起来,朱心洁终于笑了,她把那个小盒子收到自己包里,对年伦说:“好吧,姑且信你一回,喂,你手机一直都在亮,是不是有人找你?” 年伦看了一眼,对朱心洁说:“你手机借给我一下。” 这样的老套路朱心洁当然要戳穿他,只看到朱心洁笑着说道:“问我要电话?” “是啊,我弄这一身也是为了你,怎么着,你也要多慰问两句吧!”年伦面对这样的拆穿并不生气,朱心洁看着他,缓缓的拿出自己的手机,还没等给年伦,年伦一把抢了过去,在朱心洁的手机里存了自己的电话并且拨打,很快自己的手机响了,年伦高兴的说道:“我电话,你一定要打给我啊!” 第2章 出来玩儿就要开心 朱心洁回到宾馆里已经是半夜一点钟,她没带什么行李,一个小小的皮箱里装着几件常用的衣服,房间不大但是很温馨。 此时的她穿着牛仔夹克,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下身穿着小腿裤,上飞机的时候并不知道现在日本这个温度,看了眼镜子里嘴唇乌黑的自己,她开始觉得明天要去买几件棉衣了。 朱心洁是一个很耐看的人,并不是一眼美女,只能说她的五官在她脸上排列的时候很靠谱,并没有尖尖v字脸,饱满的苹果肌,不过见过朱心洁的人都会喜欢上她给人的感觉。五官中最漂亮的还是鼻子,曾经很多人都觉得朱心洁的鼻子是整过的,但是她从小就这样,让人骄傲的三个90°。 长长的卷发挑染着银灰色。那是她回到日本做的第一件事,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一个叛逆的自己,喜欢自由的自己。 她觉得自己是个好女孩,但是抽烟,喝酒,说粗话,纹身,在身上穿孔,染头发,这些事她都干过。只不过回到广东了以后,肚脐上穿的孔封死了,眉毛上的那个洞也愈合了,老板不喜欢她染头发,公司不许抽烟,纹身因为是和以前男友秀恩爱的时候纹的,也被洗掉了。 唯一保留下来的习惯就是喝酒和说粗话,但是随着境遇的改变,她居然慢慢忘了自己这些习惯。 此时此刻,浴室暖黄色的灯光里,朱心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有点花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有一点点激动。 为什么会激动?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叫年伦的人? 从包里拿出那个精致的盒子,刚才在外面没仔细看,现在在灯光下看来,那个盒子却是真的很漂亮,外面是他手绘的画,打开盒子,红丝绒的绒布上静静的固定着一只很像花瓶,但是又比花瓶小几号的瓶子。 釉青色的瓶子做得十分精致,握在手里刚刚好,扒开塞子,朱心洁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这难道真的是多巴胺? 朱心洁这样想着,然后用手机百度了起来。 似乎那个叫年伦的人没有骗她,百度出来的资料和他说的差不了多少。 倒了一颗心形的药丸在手里,犹豫再三,朱心洁还是含在了嘴里。 有一点跳跳糖的感觉,口腔被一种短暂的刺激感充满着,好像什么要在嘴里爆炸,有些刺激,这样的感觉大约持续了三十秒,然后却是柠檬一样的酸,酸得让她有点接受不了,就在她想把那东西吐了的时候,口中的药丸变甜了。 朱心洁摸着自己的嘴,用牙齿咬碎了口中的药丸,一股甜意流了出来。 “原来是糖!” 感觉自己被骗了的朱心洁有些气恼,一把把手里的药丸随意丢在盒子里推在一旁索性不去看他。 第二天清晨,朱心洁在一阵凉意中醒来,似乎暖气坏掉了,日本好像也降温了。打开手机一看,才五点多,她扶额,看了看窗外,好像天都没亮,然而自己已经没有了睡意。 昨天明明很困很困,可是昨晚却好像失眠了,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今早五点半就醒了,喉头忽然感觉很难受,刚想说话,却感觉喉咙里有口浓痰把自己的声带黏住了。 咳了几声,她跑去马桶上面吐了起来。 她把浴缸放满热水,泡了许久,折腾了半天,终于把那口堵着她嗓子的痰吐了出来。 好像是感冒了,朱心洁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瞥见不远处桌子上的那瓶药,怒气一下又窜了上来,翻出手机,看到昨晚最后一个未接来电,并没有存姓名,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叫年伦的混蛋的。 毫不犹豫播了过去,电话里嘟了许久,终于接了。 年伦被吵醒了显然很不高兴,可是她被朱心洁的声音给吓醒了,因为她也没听过一个女人的声音居然可以这么像男人:“混蛋,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电话那头起先是一愣,然后终于恢复了意识。 天终于大亮,年伦出现在了朱心洁酒店的楼下,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是他的一些厚衣服,朱心洁感冒了,因为受凉有些说不出话来,年伦找到了朱心洁的房间,一打开门,只看到一个把脸藏在围巾里的人,然而朱心洁身上还是穿着昨天的牛仔夹克。 朱心洁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袋,并没与挑拣,只想着先暖了就好。 是朱心洁叫年伦带2件厚衣服给自己,然后看到纸袋里还有几盒感冒药和一些应急的药品,朱心洁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年伦,昨晚太黑没仔细看他的样子,现在天亮之后才发现,年伦其实还蛮帅的,眉眼间有股英气,除了有点驼背,朱心洁觉得这个人如果真的灵感回不来可能可以去做模特。 依旧是深棕色的泡面头,带着圆圆的黑框眼镜,脑袋后带着一个毛线帽子,他倒是把自己捂得很严实。 年伦这时候也看着她,说:“快去把衣服穿上吧,我给你带了药,不行就去医院吧!” 话音刚落,朱心洁打了个喷嚏,很不客气的撇了年伦一眼,抱着他的衣服躲进了卫生间。 年伦的黑色毛衣上有股他惯用的香水味,味道有些刺鼻,朱心洁有些嫌弃的把他套在了自己身上,灰色的毛衣长到膝盖,然而作为装饰并不是很紧身,大大的空洞嗖嗖的往里灌着冷风。 好歹暖和了一点了,她也就不挑了。 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年伦已经烧了一壶水,水准备开了,然后看到他已经洗干净了被子准备给他倒水。 朱心洁的喉头还是不太能发得出声音,夹杂着浓浓的鼻音说:“谢谢啊!” 年伦嘴角一抽,说:“不用,男人照顾女人是应该的嘛,对了,你说你昨晚吃了我给你的多巴胺?” 他不说这个事情倒还好,他一说,朱心洁的脾气就涌了上来,说:“你那破玩意儿到底什么东西,甜到腻,我现在还难受死了。” 对于有鼻咽炎的人来说,是不能吃太甜或者太油腻的东西的,太甜的东西容易在喉咙形成淤积,也就是常说的痰。然而昨天年伦并没有说他给自己的多巴胺就是这种酸酸甜甜的糖果,如果他知道是这个滋味,她是打死也不会吃的。 “你不能吃甜的?”年伦有些奇怪,一般女孩子都喜欢甜食,而眼前的这个朱小姐看似并不喜欢。 朱心洁摇摇头。 一旁的电水壶啪的一声,水开了。朱心洁坐在了床上,年伦从身后的袋子掏出他刚买的早餐,朱心洁愣了一下,说:“你……” “知道你肯定没吃,这个感冒药呢,是要饭后吃,楼下也没什么东西,我日语也不好,就买了面包,你将就的应付一下,等下我陪你去医院。” 看着年伦手里拿着的几个树棍面包,朱心洁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还是接受了年伦的好意,抓过他手里的面包啃了起来。 年伦则用开水冲了感冒茶,另一只杯子则放凉了开水,拿出两种感冒药,看了看说明书,嘴里念念有词,朱心洁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问:“你吃过了没有?一起啊?” 年伦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吃吧,我还想着你等会儿带我出去玩儿呢!” “玩儿?玩什么?”朱心洁嘴里还塞着面包有些含糊不清的问,她有些不解年伦说的玩儿是什么。 “我在日本是有几个朋友来着,可是他们都不在东京,你日语不是好么?带我随便走走呗!就当是我这顿早饭的回礼好了!”年伦嘿嘿一笑,朱心洁啐了一口年伦,说:“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响,一顿早饭就想捞个免费导游。” 年伦抽了张椅子往她身边靠了靠,说:“反正你自己也是玩儿,我跟着你也是玩儿,你这么漂亮,肯定不会介意多带一个这么帅气的我的对吧!” 朱心洁咽了一口嘴里的面包,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只觉得自己吃人嘴软,现在的她真恨不得把刚吃的面包都吐了出来还给他,好话说完,还占了便宜。 “本小姐是漂亮,可是为什么要带着你到处玩儿呢?你来日本没提前做攻略么?实在不行,我等会儿领着你去找个旅行团好了!”朱心洁只觉得现在面前的狗皮膏药黏上了自己有点甩不掉。 “我没钱!”年伦像个孩子一样拖着自己的下巴天真无邪的看着朱心洁。 “你……” 一句‘我没钱’好像终结了话题,朱心洁眯着眼睛看了看他手腕上露出来一半的表,伸手过去抓着他的手腕看了看:“啧啧啧啧……戴这块表,你和我说你没钱?这块表好像是限量的吧,当时我帮一个同事抢也没抢到呢!” 年伦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尴尬的说:“这个是某宝a货。” 朱心洁很满意的看着此时满脸被戳穿写满尴尬的年伦,说:“这个表呢,每一块都会有一个序列号,如果我去查一下,基本就知道是不是某宝货了。” 年伦当然知道,只要一查自己就露陷了,索性撕破脸说:“呐,做人呢,最重要是开心,出来玩呢,最重要的也是开心。知不知道什么叫他乡遇故知?你现在吃了我的面包,就是我的……”年伦是江浙一带的人,可是此时的他却用了一股tvb的腔调来说,朱心洁听着十分想笑,当他想说,‘吃了我的面包,就是我的人了。’一句话没说完又吞了回去。 眨了眨眼睛年伦在想要用什么来接上。 “你的什么?”朱心洁很不客气的又啃了一大口。她是在想,如果她就死活不理他自己会怎么样。 年伦陪着笑脸,递上了身后的感冒茶,笑着说:“来来来,朱大小姐,你是病人,大小姐还是先吃药。” 说起来这个男人也是奇怪得很,第一面见他就是要她吃药,第二面见他还是要她吃药。 朱心洁结果年伦递过来杯子,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身子暖暖的,满足的哈了一口气,说:“你真的想要我带你去玩儿?” 年伦兴奋的点了点头。 “我来是找朋友的,你不介意跟我一起去找他们我就带着你!顺便可以带你逛逛日本的街道什么的,不过我有言在先,这一路上,你必须听我的话,费用我们aa,如果你给我添麻烦,我就把你丢在路边再也不理你!”朱心洁说,看着年伦的样子,其实并不讨厌,相反的,看着年伦英气的外表,一个计划从心里浮现。 年伦冲着手里拿着杯子的朱心洁伸出了右手,就像是达成了什么合同一样,朱心洁勉为其难的伸出了右手,年伦连忙握着她的手,友好的摇晃了几下,脸上露出了一个成功的笑容,吐出两个字:“成交。” 第3章 给你弹个小曲儿 来东京,当然不能错过的是东京迪士尼游乐园。 年伦是这样想的。 他在朱心洁面前表现得好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不过在朱心洁看来,他不过是在扮猪吃老虎,这一路下来,朱心洁仔细观察了这个人,他其实是一个细致入微的人。 朱心洁还记得,有一次自己喝水的时候,忘了盖盖子然后就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自己的水瓶已经扭上了盖子;有一次吃饭的时候,自己的手机放在桌面,然后上了个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被放到自己的包里。 她承认,自己是个粗心的人,然而她却很喜欢观察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年伦这样从酒吧里捡来的陌生人。 她对身边的这个人了解不是很透彻,可是一天相处下来,他开始觉得,如果有机会,好好挖掘一下他的过去和未来,也是件不错的事。 然而此时。 刚从过山车下来的年伦正扶着墙壁上半身九十度朝下,朱心洁正在顺着年伦的背,他中午吃的东西此时正一点不落的全都吐了出来,刚刚的过山车,的确是很生猛。 “真没用!”朱心洁满脸嫌弃的看着年伦抱怨道。 前面是正在呕吐的年伦,他已经吐了好一会儿了,朱心洁继续说,“早知道自己不行就别逞能嘛,现在还要我来照顾你。”说罢扭开了水瓶递给年伦。 从迪士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朱心洁要年伦和自己去买了几件衣服,自己穿着年伦的毛衣已经逛了一天了,被年伦那刺鼻的香水味刺激了一天,她可不想明天再这么继续下去。 从百货公司出来,朱心洁带着年伦去吃面。 那是一家不大的拉面店,甚至有些难找,不过店内的摆设很别致,朱心洁和年伦坐在了吧台,朱心洁热情的和店员打起了招呼,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 然后朱心洁和年伦说:“东京啊~好吃的面实在太多了,然而这家是我以前经常来的,这家的肥牛超级赞,你今天吃的吐了不少吧,我估计你可能胃里还难受吃不下肥牛,给你点了蟹肉面,等会儿好好补补哈。”说罢从包里把镜子拿了出来,抹了抹口红简单的补了补妆容。扭头看了看年伦,想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拍立得。 “你干什么?”年伦问。 “当然是拍照啊,拿相机出来难道吃火锅啊!秀逗~”朱心洁调整了下机器,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下年伦的头发。 年伦中午吐了一堆,到现在脸还有些白,实在看不过去的朱心洁给年伦修整了下,然后对他说:“把脸凑过来!” 朱心洁命令的口气年伦似乎很受用,镜像中出现了两个人的脑袋,男的书卷时尚,女的唇红齿白,在外表上来说,其实他们很般配。 朱心洁不傻,陌生男女之所以不会相互讨厌排斥,有一诉必然有一求。她不想知道这个叫年伦的男人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她只想如果这个男人身家清白又不是什么坏人的话,自己会不会和这个男人擦出什么火花?不过她现在没有别的念想,眼前要紧的是,用这个人来气气前男友至少还是可以的。 是的,那个毕业就和他说分手,很不客气把她甩回广东的前男友。 在等拍立得相片显现的时候,朱心洁又用手机疯狂的拍了一顿,美图之后传到了自己的推特上,配上文字:‘和哥哥的第一天旅游,他吐了一路,真没用呢!’ 像是一个阴谋,然而此时,一旁的年伦早已看穿一切的冷哼了一声,说:“我真的是一脸备胎像。” 正在高兴的朱心洁听到他这样说,撇了一眼,略带轻蔑的说:“要不是你这张脸,我才不带你玩儿呢。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大哥,如果你也看得上本小姐,要我帮你气气谁我是十分乐意的,比如说你有什么未婚妻和别人跑了,要我配合你演一段儿,尽管和我说啊,我不收钱,管饭就好~” 朱心洁得意的说着,说完继续发着推特,嘴里还横着小曲儿。 年伦啐了一口朱心洁,说:“你未婚夫才和别人跑了呢!” 这一句话让本来很得意的朱心洁心情顿时不好了,因为他的前男友,就是和别的女人跑了,虽然不至于是未婚夫,让她难受到现在,以至于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她都不太敢轻易的交出自己的真心。 年伦拿过刚刚那张朱心洁拍的相片看了看,相片里的两个人肩膀靠着肩膀,笑颜如花,十分般配。 是的,目前而言,只能用般配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年伦偷偷看了一眼朱心洁似乎没看过来,像个贼一样偷偷的把那张相片收了起来。 发完了推特,面也上来了。朱心洁忽然想到了那张相片,找了一会儿没找到,问年伦有没有看到,年伦当然死活不承认,就在朱心洁没注意的时候,年伦高举相机,把他们和那碗面硬是一起拍了进去,没等仔细看就点了打印。 “喂,你干嘛啊!”朱心洁想要阻拦,可是相片已经打了出来。 “你的表情肯定很精彩!”说罢自己嗦了一口面条,用日语赞了一声“おいしい!(好吃)” 朱心洁轻轻打了年伦一巴掌,然后拿着那张打印出来还没有显示完全的相片扇了扇,想赶紧等他显像看看自己到底被拍成了什么,年伦说:“别看了,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般而言,女孩子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被拍成猪头,然而当朱心洁看到相片中的自己真的拍成个张牙舞爪的泼妇的时候,她有一种想把旁边男人撕成鱿鱼丝的冲动,看着他一脸与世无争写着‘不关我事’的脸,她想了想把气又咽了回去。 朱心洁把头轻轻靠在年伦肩膀上,年伦正在嗦着面条,猛然发现她在偷拍,刚一回头,只听到咔嚓一声,朱心洁立马弹了起来,这回朱心洁把相片打印了出来没有给年伦看,小心翼翼的放到面的上面,蒸汽让相片很快显现,图片中是她调皮的举着相机靠着年伦,年伦嘴里叼着面条,比起方才那张标准的证件照,这张却显得更加的温馨。 年伦把头申了过来,朱心洁立马跑开,走到面店的公示栏上,把那张相片贴在了上面,满意的拍了拍手,回到位置上吃起拉面,年伦像那个方向看了看,远远的似乎能看到他们两个人出现在相片上,然后看了看身边的朱心洁问:“你是想给谁看的?” “谁?”朱心洁问。 “你把废了这么大功夫和这么英俊帅气的我合影甩出去,难道不是为了挤兑谁?”年伦说着,朱心洁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笑了,说:“你这张嘴真是漏不了便宜,对啊,我就是给前男友看的怎么样?” “你忘不了人家,人家未必忘不了你啊?”年伦无心一句,让正在吃面的朱心洁停止了动作。 是啊,他说得没错。 六年了,六年了。 这六年来,几乎断了他所有的音讯,朱心洁也不敢去触碰关于他的一切,甚至不敢和日本的朋友提起这个人,生怕知道他一点变化自己就会接受不了。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的脆弱和敏感,申请了无数小号加满了同一个男人,然而那个男人或许只有一个大号,里面却是不同的女人。 年伦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正想道歉,便听到朱心洁说:“等下吃完,陪我去找我的朋友吧!” “前男友?” “不是,是当年我在日本的好朋友,不过他们也认识秀一就是了。”朱心洁说着,然后低头吃面。 山口秀一,那个让朱心洁现在都谈之色变的名字,一个让他六年都忘不了也迈不过去的坎。 年伦笑了笑,说:“呐,别说哥哥我不帮你,既然拍了照,就是我的……”他又想说‘就是我的人了!’因为他老想着tvb台词里出现这句。 “就是你的什么?” “哥哥我好歹有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嘛,以后要是再见到那混蛋,朱大小姐你说一声,我出卖出卖色相还是可以的!”年伦安慰人的本事还是不错,朱心洁看着他的脸,的心情立马好了。 晚上,依旧是灯红酒绿的酒吧街,不过已经区别于昨天的那种温情,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做‘g’的酒吧。 节奏有点嗨,朱心洁带着年伦走了进去,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在打碟的dj,旁边是歌手,还有乐队。 朱心洁冲年伦摆了摆手,示意他附耳下来,年伦把耳朵凑到他脸边,朱心洁说:“本小姐的嗓子被你的‘多巴胺’毁了,今天就给你弹个小曲儿吧。” 没等年伦反应过来,朱心洁就走到了人群中,年伦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只看到瘦弱的朱心洁穿过人群,跳到了那个dj面前,dj起先是看了一眼她,然后手里的碟居然滑了,音调马上就跳了几声,看那dj满脸的惊愕,然后旁边的乐队也发现了朱心洁,面上的表情也十分的夸张,好像看到了多年没见的朋友,无奈他们要把这首曲子放完。 朱心洁指了指吧台,几个人点了点头。 年伦又看到朱心洁跑去了吧台,一个服务生似乎不认识她,然而她说了几句,服务生就走进了里屋,很快的,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穿着花花绿绿衬衫的男人很兴奋的走了出来,见到朱心洁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朱心洁指了指年伦的方向,又说了几句,花衬衫大叔点了点头,和服务生说了几句,那服务生摇了一杯鸡尾酒就给他送了过来。 第4章 鬼畜琵琶曲 看到正在微笑示意的老板大叔和服务生,年伦也微笑回敬。 那服务生走了过来,给年伦上了一杯鸡尾酒,说了一句日语,年伦听不太懂,只点头示意,刚想给小费,然而服务生回绝了。 年伦没喝那酒,目光一直注视着不远处和花衬衫衣服的大叔聊天的朱心洁。 这曲子刚结束,几个人就朝着朱心洁的方向窜了过来,以至于酒吧里正在开心的一票人有些愣神。 无论是歌手,还是乐队,又或者是打碟的dj,他们都热情的一一拥抱了朱心洁。 年伦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和朱心洁说的那些话,似乎朱心洁有说过,她早年在日本求学的时候曾经组建过乐队,也许这些人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这时那个大叔老板走上了舞台,用话筒吆喝了几句,然后指了指台下的朱心洁,场子里顿时热闹起来,起哄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朱心洁捂着自己的脸颊走上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乐队们也纷纷就位,大叔又说了句什么,忽然人声有些唏嘘,年伦勉强能听懂大致的意思,好像是说朱心洁今天嗓子不好不能唱歌之类的。 然后不远处,一个服务生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一个琴盒,恭敬的递给朱心洁,朱心洁接过话筒,果然,话筒里传来浓浓的鼻音,她说了句日语,然后指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年伦,忽然的语速一下加快,年伦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场子里顿时又炸开了。 年伦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看着人们有些暧昧诡异的看着自己。 一旁的主唱是个男生,他接过话筒说了几句,然后场子恢复了安静。 朱心洁从琴盒里拿出的是一把琵琶。 她在台子上试了一下音,冲乐队做了一个ok的手势,再仔细一看,朱心洁身边多了一个女生,她手里拿着一只长得像箫一样的东西,那叫尺八。 忽然的,电音摇滚的音浪打头,很快的立马退去,全场被一阵鬼畜的琵琶声充满。 在这以前,年伦从来没听过这首叫做《千本樱》的曲子,然而这首曲子的第一个音符从朱心洁的指尖飘出来的时候,年伦真个人都吓蒙圈儿了。 年伦对琵琶的理解还停留在京城里说书台上两个老大爷抱着琵琶的样子,他曾经看过南京有美丽的女子穿着旗袍弹着琵琶,口中传来好听的吴语,然而此时他听到的却是另一番味道。 然而此时,在这样的环境里,在这样人面前,年伦忽然的觉得自己心里那层厚厚的土壤里,有什么东西涌动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在春天,雨露湿润,肥沃的土地下有东西再想拼命的冲破土地的束缚。 只这么一瞬,一闪而过的悸动让年伦的心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从幻境中被鬼畜的琵琶声拉回了现实,耳边依旧是朱心洁那一波高过一波的音浪。一阵一阵拍打着他的心房,她仔细看着台上的朱心洁,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折射着异样的光,指尖迅速的划过琴弦,有那么一瞬,年伦都要觉得朱心洁会把那个琵琶的琴弦给弹断了,那种力量和传统乐器完美的衔接在现代曲调中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此时乐队的和音跟了上来,刚刚不见的鼓手此时拿着一个小皮鼓开始敲着,然而一只小鼓的鼓点似乎跟不上朱心洁的琵琶。 终于,朱心洁的琵琶放慢了下来,一旁的女生吹着尺八跟了上来。 琵琶声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是尺八悠扬的声音。刚才还在喧闹的酒吧忽然安静了下来。 尺八声渐渐停止,就在大家以为这曲子要完了的时候,一旁的鼓点忽然急躁起来,连忙跟上的是朱心洁的琵琶。 音浪再度袭来,舞池里人热情再度被调了起来。 年伦看着眼前的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他听不懂这首曲子的意思是什么,不由自主的,身子跟着这曲子舞动了起来。 一曲落幕,人群还在起哄,年伦也有些意犹未尽的笑了笑,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疯狂的被一首曲子带动情绪。 众人鞠躬谢幕,人群中传来了阵阵起哄声,大叔老板上台致谢,指了指朱心洁,介绍了一番,似乎还说了什么周六会继续,台下人声鼎沸,年伦在人群后看着这一切,好像他也期待这周六。 朱心洁走了下来,把琵琶还给了服务生,然后朝着年伦走来,看着有些呆的年伦,问:“喂,吓傻了?” 年伦喝了一口鸡尾酒,竖起了大拇指,说:“你好棒!” 朱心洁得意笑了笑,点了一杯酒,说:“那当然!” “你的琵琶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啊?难不难的?”年伦投去一脸崇拜的目光。 “很小就学啦,这首曲子算什么,琵琶曲难的曲子多了去了,最经典的,还是我们中国的《十面埋伏》,这首曲子呢,只是加入了很多现代元素让人更好的接受罢了,怎么,你也想学?”朱心洁得意的说。 台上的歌手,乐队,dj,包括刚刚那个吹笛子的女孩儿继续又做回了原位,开始了他们今晚的工作,依旧唱着歌,这时穿花衬衫的大叔走了过来,朱心洁和那大叔谈笑着,然后朱心洁正式介绍了年伦,朱心洁对年伦说:“这是g的老板,小林太郎,今天就是他请我们喝酒的,以前我经常在他的酒吧唱歌。” 年伦微笑的像小林点头示意,叫小林太郎如果朱心洁不告诉他是个老板,看面向还真像卖寿司的大叔。 朱心洁和小林又说了几句,然后杯子里的酒也没了,就向小林告辞,小林把他们送出酒吧,双方还约定了什么,走之前朱心洁还很热情的和小林拥抱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朱心洁看着一脸错愕的年伦,问:“你怎么了?” “你以前?真的是唱歌的?”年伦有些不敢相信,朱心洁好像认识他的时候就是在酒吧那样嘈杂的环境中,第二次相见,朱心洁的嗓子就不太能说话了,说到底朱心洁给人的感觉就不太像会在酒吧里唱歌的那种类型。 “你看起来也不像画家嘛!”朱心洁回击道。 “嘿嘿,那当然,我这么帅应该去当模特。”年伦向来最喜欢用自恋来结束话题,看着朱心洁那一脸不屑就洋洋得意,继续问:“刚刚那些都是你朋友?为什么不等他们唱完了过来喝杯酒?” 朱心洁抱了抱胳膊,说:“现在才十点半,他们要下班也有一两点了,还是算了吧,反正他们有我的电话,明天他们应该会来找我的。呃~~~对了,这周六,我们在g会有个小派对,你来不来?” “派对?什么派对?” 朱心洁清了清嗓子,双臂展开,对着空旷的路上说:“当然是朱小姐回归演唱会!” 她往前走了几步,年伦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穿着自己的长毛衣,说:“今天才是礼拜一,离礼拜六还有好几天呢!那这几天我们做什么啊?” 朱心洁回头看着年伦,眨了眨眼,说:“没关系啊,你不是说想在日本玩玩,正好,我有个闺蜜可以带你玩玩儿,这东京附近一圈全是景点,你想去哪儿玩儿啊?” “闺蜜?你不带我去?”年伦听她这样说,有一种被卖的感觉,明明说好是她带自己玩儿的啊。 “噗~你放心啦,我也会去,只是她是本地人,她比较熟悉就对了。就是刚刚那个吹尺八的妹子,漂亮吧!”朱心洁看了一眼年伦,年伦皱着眉想了想,刚才那个吹尺八的妹子,薄薄的齐刘海,和朱心洁比有一点丰满,穿着白色的长裙,圆圆的脸蛋,不过五官倒是没怎么看清。 “对了,你住哪里啊?明天我怎么找你?不如你来我那儿住?”朱心洁对这个叫年伦的男人有了一些好感并且发出了一个诚挚邀请。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羞涩的一米八男孩捂着脸娇羞的说:“哎呀~人家才认识你两天就这么直接,不好吧不好吧!~~” 朱心洁此时真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大耳刮子,根本不想理他,转身就走,年伦看了挎着大包连忙跑了上去,“去去去,你那儿宾馆是不是很便宜啊!” 年伦住的地方和朱心洁住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朱心洁帮年伦开好房间,明天年伦早上直接过来就可以入住了。 两人分手之后,朱心洁回到酒店里,猛然发现自己还穿着年伦的黑色毛衣,这件衣服跟了她一天,衣服上起初她闻不惯的味道,现在居然有点适应。 想着这一天,仿佛过得很快很快,一回头就瞥见年伦带来的感冒药,还有那旁边的一瓶“多巴胺”。 朱心洁看着那瓶多巴胺,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会不会真的是糖而已?心里存了疑问,想着要好好求解。 洗了澡躺在床上刷着维特,傍晚发的那条维特已经有人在下面留言,都是些赞美的话,还有写叫哥哥转回头的。 这个账号,是朱心洁在日本朋友圈的账号,里面关注的都是日本以前的朋友,即便是在广东的她,久不久还会上去发几条动态,好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 在所有的评论中,他看到了一个句号。 那个句号的主人是秀一。朱心洁的心咯噔一声空了起来。 对于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头像,他六年都没有更改,朱心洁点开那个头像,最后更新的时间是一年前,一年前秀一离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朱心洁那颗被封印的心似乎又开始悸动了起来。 对于前度这种东西来说,有时候可能已经没有爱了,更多的,是得不到的心结,朱心洁很清楚,自己就是如此。 放下手机,这种类似报复的快感并没有让他觉得开心,相反的,她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本来按照原计划,她还想领着年伦去‘有意无意’的路过或者出现在秀一的视线里,然而现在她觉得,还是不要去惊醒过去的人,这一瞬,她开始有些害怕,如果真的再见到秀一,会发生什么。 第5章 惊扰记忆里的人 一夜无梦,睡得很好。第二天还在梦乡里的时候,朱心洁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随后传来年伦的声音,一看手机,不过才七点半,压着心里的怒火披了一件衣服去开门。 年伦此时在门口有些激动和兴奋,然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激动什么。然而门被打开,里面是还在与周公相会还没彻底清醒的朱心洁。 “大哥,你不用这么早吧!”朱心洁拖着慵懒的声音看着他。 “おはよう!(早上好)”年伦高兴的和朱心洁打招呼,这句日文很多人都听得懂,是早上好的意思。 朱心洁白了他一眼,紧了紧衣服,随后朝屋里走去,拿起一门卡递给年伦,指了指隔壁再隔壁的房间:“喏,你的房卡,收好了啊!” 随即她便想关上门,年伦连忙拦住了她的动作,问:“不是说今天要出去玩儿么?” “出去玩儿?”朱心洁搜脑刮肠,想着昨夜的事,好像是答应了这货要带他逛逛日本来着,可是现在她真的很困,非常非常困。又看了看时间,磨磨唧唧到了快八点,看着面前像小学生知道要去秋游远足一样兴奋的却又不舍得浇灭他的兴致,一咬牙,说:“好吧好吧,真是难伺候。你等我一下,我穿个衣服!” “好好好!”年伦兴奋道。 只听到砰的一声,朱心洁把门关上了,年伦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走回了自己房间等着朱心洁的召唤。 女人如果说要穿个衣服,那千万不要以为他只是穿个衣服。 一般而言,在约会中,女方如果要男方等待,其实在某些国家是允许的。 在英国,淑女的标准有一个,就是要迟到,也就是说,绅士一定要能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女士。 朱心洁倒不是有意让年伦等,而是年伦实在来得太早,她想了想,昨晚怎么也没定个时间,弄得现在这么麻烦,大清早搅扰了她的好觉。 朱心洁里面穿了件白色的蕾丝衬衫,拿出昨天刚买的外套,是件麂皮绒风衣,深驼色,配上一顶小礼帽,把头发全部拨到而后,画了一个淡妆,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敲了敲年伦的门,然而现在两个人反转了场景,朱心洁倒是看到一个满脸睡意的年伦来开门,恍惚间不禁苦笑,看看了时间,原来自己磨蹭到了九点。 朱心洁抱歉了笑了笑,然后年伦问:“姐姐,我现在是要去哪儿玩儿啊?” 年伦这样一问,朱心洁这才想起,原来自己也没定今天的行程,好在她还有个百事通闺蜜,说:“等等啊,我问问我闺蜜。” 随即,掏出手机火速拨打了个电话,年伦只听到朱心洁呱唧呱唧的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日文,然后对自己说:“来日本呢,最不能错过的,一个是看樱花,一个是泡温泉,现在是没有樱花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泡温泉的,不如,今天就先去泡温泉?” 年伦听到泡温泉这三个字,双眼放出了金光,似乎好像能占便宜一样很狗腿的看着朱心洁,然后听到朱心洁说:“呐,你这个表情就算你同意啦!狐子说阿森他们几个今天他们也放假,会和我们一起去。” “壶子是谁啊?阿森又是谁?”年伦问。 “狐子就是昨天吹尺八的妹子,她本来就是神奈川人,所以这次我们算去他家玩儿,至于阿森,就是昨天那个打碟的dj,说了你也不认识。快点,收拾收拾东西,今晚我们要在那儿住一晚,早知道就不帮你开房了……”朱心洁嘀咕说着。自己又走回了房间拿了什么东西,就又走了出来。 刚抬到云端又跌落谷底的心情恐怕就是这样,年伦刚觉得可能会在温泉浴场里能占什么便宜,忽然听到他们昨天那几个乐队的朋友也要去,就感觉自己好像自己是顺便跟着朱心洁去玩儿一样。不过怎么样也好,好歹也算有向导了,就算自己要和牛皮糖一样廉价也要牢牢沾着朱心洁他也是乐意的。 看到朱心洁去而又返,还没反应过来的年伦被朱心洁拽了出去,朱心洁说:“愣什么啊,你不饿啊?我饿了!” 两人在楼下的蛋糕房里随便塞了一点,然后朱心洁带着年伦去坐电车,一个多小时以后在神奈川下车,然后他们约定在车站见面。 在电车上,人不多,年伦旁边坐着朱心洁,从侧面看,朱心洁略施粉黛,小礼帽微微遮住额头,干净的中长发放在身后,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 好看的侧面在阳光的斑驳下迅速的在他身边留下阴影,那一幕很安静。年伦很认真的看着她,似乎是年伦第一次看朱心洁,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朱心洁。 忽然的,朱心洁扭头看他,眼神里透着疑窦,问:“喂,一直看着别人很没礼貌的大哥。” 年伦嘿嘿一笑,“我一看你就觉得手痒!” 在中国的语境里,尤其在广东,手痒似乎意味着要打人。 朱心洁微微皱眉,咬着嘴唇刚想说什么,年伦补充道:“我觉得我的灵感好像回来了一点点!看着你我就好想画画~” 年伦大吐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朱心洁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问:“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咦?为什么要看我身份证?”年伦捂着口袋。 “拿来看看嘛,最多等下给你看我的!你不是说你帅么,我看看身份证就知道你这张脸有没有动过刀子,别以为整容是女生的专利!男人臭美起来更不要脸~”朱心洁顿时想起了他那个周扒皮老板瑞安。 年伦鼻子哼哼了一声表示不情愿,说:“整容我是没整过,不过,我身份证倒是十分不像我就是了!每次过机场安检的时候都要认好久。” “拿来看看嘛,不要这么小气啊大哥!”朱心洁抱怨着,已经开始动手去抢他的钱包。 年伦有些招架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说:“好好好,给你看给你看,不许笑啊!” 说罢,年伦从钱包里缓缓的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朱心洁。朱心洁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好不羞涩的笑声,笑声回荡了整个电车箱,直到看到旁边的人在看她才致歉的和别人点头致意。 年伦一把把身份证抢了过来,略微生气的说:“早说不给你看了!” “你以前这么肥的?!”朱心洁看了看现在的年伦,白白净净的面皮,剑眉英目,带着一个圆圆的细黑框眼镜,加上微卷的微长的黑头发,今天年伦也带了一顶帽子,配上他穿的毛衣,显得很合适很帅气。 现在的年伦真的很帅,就像他自己说的,不做模特算屈就他了,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人偏偏要靠才华活着。 只见年伦点点头,把身份证收好了,朱心洁说:“一般来说呢,人,不管是男人或者女人,都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下定决心把自己改变得面目全非。本小姐断言呢,你的这身肉,还有你的这张脸,估计很有故事,以后有时间,慢慢告诉我吧!嘻嘻~” 朱心洁似乎对年伦这身肉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见了很感兴趣。年伦苦笑了一下,朱心洁继续道:“你比我大两岁,以后我叫你年大哥吧!” 年伦十分,百分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几乎在用鼻孔鄙视她,说:“朱小姐,可不可以换个称呼,这个‘年大哥’怎么感觉和武大郎是一个时代的。你昨天不是叫我哥哥嘛?” 朱心洁感觉,现在要她叫年伦哥哥,似乎真有点叫不出口,憋了憋嘴,说:“还是叫你名字吧,嗯~你的日文名字很好记,发音和中文也差不多——年輪!等下我就这样介绍你好了。”朱心洁自己盘算着,两个人一搭一唱的聊了一路,因为可能境遇相近,灵魂相近,就连颜值也相近,这个现实的社会让在异国他乡偶然间相遇的两个人,似乎走得特别近。 有人说,骨子里叛逆的人,都可以称之为艺术家。他们的骨头里有风,喜欢随着风飘摇,风停在哪里,他们就留在哪里,风起了,又即将飘去下一个落脚点。 中国人的根与家的观念很重,总觉得树高千尺难脱树根,一个人即便离家再远,心飞得再高,他终究都还是要回来。 从而,父母希望子女有事业,却不希望他离家太远;妻子希望丈夫出人头地,可是却想着他能多顾家。就是这样一个十分矛盾的体系,在中国人与人之间,存留了很多年。 朱心洁和年伦差不多,他们被禁锢在城市里太久,和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远,这个信息早已远离文化背景的时代,仿佛给了他们太多的梦,然而却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机会。以至于仅仅是因为一件小事,便能成为火山爆发的原由。 每个人都有去远方的心,就看那个远方够不够吸引你。 朱心洁此时此刻估计和年伦想的差不多,她偷偷看了一眼年伦的侧颜,他此时看着窗外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人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等电车靠站。 神奈川到了,两个人下了车站,随着人流缓缓走出了车站,而就在这时,隐隐的,朱心洁听到了一段钢琴曲,熟悉得快要让他心里流血。 一时间,她的脚步有些慌乱,以至于年伦差点和她走散,年伦在后面叫着朱心洁,朱心洁循着那声音走了,年伦好不容易跟上朱心洁的脚步,拐弯之后才发现朱心洁在一个电视屏幕前停了下来,她在看的是一个反复播放的竹炭洗面奶的广告,里面引用了一小段钢琴曲,然而就是这段钢琴曲,像黑洞一样,把朱心洁吸来了这里。 第6章 箱根温泉旅馆 “怎么了?”年伦有些不解的问。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那个叫秀一的混蛋。”朱心洁没好气的说,然后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是的,那个叫山口秀一的混蛋。比朱心洁大四岁,朱心洁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名优秀的作曲家兼钢琴家了。 一股独有的日本男人的书卷气吸引了朱心洁。 朱心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穿着燕尾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正在殿堂上弹钢琴,那是大学里同学们争相去看的一个音乐会,朱心洁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同一天里,这么快又会和这个男人相遇第二次,是在酒吧里。与早上的不同,酒吧里的秀一完全换了一个人,狂野的气质,就是这样一个人,像一头野兽一样冲进了她的后花园,捣毁了她自以为是的青春和骄傲。 那一次,朱心洁对自己说,如果能在明天之前再遇到他第三次,就一定要和这个男人谈恋爱。然而那时离12点只有一个半小时。 她作弊一样的和自己赌气,说如果自己不离开酒吧,那这样就不可能再会遇到他第三次。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秀一中途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按理说,这样的情况是不允许出现的,然而那一次他火急火燎的走了。 这似乎是一个机会,也似乎是一次预言。 就在朱心洁和朋友准备回家的时候,一个男人冲了上来求他们把刚刚拦到的出租车让给自己,自己有急事。 那人就是秀一。就这样,他们在一天之内,相遇三次。 后来朱心洁了解到,那天晚上秀一的母亲过世了,作为家里的长子必须赶回去处理后事。 也许是上天的恩赐,在安慰秀一的时候,他们相恋了…… 回忆里的人,似乎一直都是那样的好像是两个人,一面是温文尔雅的眼镜书生,一面是放荡不羁的洒脱诗人。 朱心洁不想去回忆他们为什么分手,她只觉得六年前的分手不是真的,那次伤痛让他现在都透不过气来,她宁可觉得,这六年,是她做的一个梦,一个被禁锢在广东的噩梦。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会变成现在这么帅么?”年伦把双手放在下巴,比了一个‘我是一朵娇花’的手势,一边看着朱心洁一边眨着眼睛。 朱心洁被他逗乐了,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准备结婚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跑了!”年伦面无表情的说。 朱心洁吃惊的合不起嘴,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是真的。 “真的?”朱心洁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到现在身上还有因为减肥留下的橘皮纹,五年前我两百二十斤,那时候女朋友虽然不像你这么漂亮……”年伦第一次夸她漂亮,朱心洁有些错愕,问:“你居然会夸人啊!” 年伦没有理会她,说:“但是却是从高中开始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女孩子,她很普通,似乎永远不可能和艺术这个词有任何联系,她不嫌弃我胖,我也很感激她,带她认识我的朋友,慢慢的融入我的艺术圈子,她开始是很抗拒的,可是慢慢到了后来,她似乎慢慢变了,她开始疯狂的整容,买名牌,认识不同的人。最后,结婚前和别人跑了!” 年伦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朱心洁托着下巴,问:“该不会是你兄弟这种老梗吧!” “不是我兄弟,不过也是个我的朋友,她给我的理由是,她受不了我的体重。拜托,我的体重不是忽然就这么重的,从她认识我开始就这么重的好吧!”说道这个,年伦有点激动。 朱心洁顺着年伦的背,说:“不气不气啊,过去了过去了,你看你现在这么帅,咱不理会那种女人啊!不过你真的很棒啊,居然真的可以瘦的下来,怪不得别人都说胖子是潜力股。” 年伦下巴一撩,得意的眼睛放光,说:“那是。” 一般来说,要安慰人的话,要把比他更惨的故事说出来,基本上就能达到安慰的效果,人都是喜欢对比的,当他发现自己过得比你好的时候,恐怕他就不会太难过;所以,当觉得自己很惨的时候,要和居委会大妈多聊聊天,你就会发现,在同一个小区里,有很多比你还惨的人。 但是这个办法的副作用就是,也许你会发现起初他们是互相安慰,到了后来他们在互相比惨。 这时候,朱心洁的手机响了,是狐子打来的。 电话里的狐子说他们已经在车站附近的商店街上了,叫朱心洁去那里和他们汇合。 放下电话,朱心洁带着年伦像商店街走去。 朱心洁说:“箱根这个地方呢,自古以来就是温泉圣地,到了现在依旧是日本著名的温泉之一,狐子家里的舅舅是箱根人,开了一个小酒馆,舅娘则打理着一个不大的温泉旅馆,如果是明年三四月,我们可以一边看落樱,一边泡温泉,一边喝着清酒,一边看富士山,啧啧啧~想想就觉得美~呼呼~” 朱心洁自己解释着,仿佛自己已经在温泉里的样子,年伦问:“还可以看见富士山?” 朱心洁点点头,说:“其实还是要看运气,你看今天的天气是个阴天,狐子说,箱根常年都是下雨,一旦下雨就看不到了!对了,你的日语这么烂,谁给你的勇气自己来日本玩儿连个团都不报的?” 这是朱心洁最怀疑的问题,只听见年伦说:“我日语不好,我英语好啊!我以前是在英国留学的。” 朱心洁有些嫌弃的看着他,说:“你不知道日本人英语发音很不准的么?而且,就好像我们现在去箱根,接触的都是大叔大妈,你觉得他们会和你说英语?” 年伦嘿嘿一笑,说:“所以啊,我这不是傍上了你嘛!”朱心洁真恨自己这张嘴。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儿在冲他们挥手,朱心洁看到,很激动的跑了过去,年伦看着两个人热情的拥抱,打招呼。年伦默默的在一边看着他们聊着天。 在白天的光下,他看清了狐子的长相,肉嘟嘟的笑脸上刻着两个酒窝,梨花烫的头发,显得人分外的可爱。 狐子的目光也落在年伦身上,看了一眼年伦,然后捂着嘴问朱心洁,朱心洁也神神鬼鬼的看了他一眼,拉着狐子说了会儿悄悄话,年伦知道这两个女孩子在讨论自己,然而并不能说什么,看他们越笑越大声,实在忍不住,就问:“喂喂喂,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狐子那笑成半圆形的眼睛看了一眼年伦,走到他身边,抓了抓他的手臂,问朱心洁:“彼は以前は本当にこんなに太っているか?”(他以前真的这么胖么?) 朱心洁忍住笑意说:“このあなたは彼に聞いて。”(这个你要问他。) 狐子长大了嘴,有些吃惊。用中文问:“年倫さん,以前……真的……两百斤?” 这句话发音有些不准,但是年伦听明白了,他扶额看着苍天,天呐,为什么朱心洁这个女人会把他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狐子。 看着狐子一脸期待的目光他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见年伦尴尬的点了点头。狐子惊叹的说:“すごい!”狐子两眼放光。而年伦现在的感觉就是,狐子对自己的印象,估计就是个两百斤的胖子瘦下来的人干。 狐子拉着朱心洁又悄悄的说了几句,其中年伦偶尔听到了一句什么男朋友的,然后看了看朱心洁的反应,朱心洁有些不好意思的,并没有拒绝。 一种对男女之间关系的本能告诉他,或许自己真的成了某个备胎,或者说,为了刺激前度的男人。 年伦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他很乐于其中。 异国他乡遇到一个能让自己看着不讨厌反倒很舒服的女人把自己幻想,当成了备胎,反正也不是真的,就当做是个艳遇好了,想着晚上的温泉,年伦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了朱心洁曼妙的身材…… “喂,你傻笑什么呢?”耳边传来朱心洁的声音,年伦从臆想中回归现实,眼前俨然已经多了5个人。 年伦像个二愣子一样的挠了挠后脑,问:“你……你朋友?” 在他眼前的,有一个带着头巾穿着棒球服的男人,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黑框眼镜男人,还有两个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孩儿,看得出是双胞胎,还有一个就是狐子。 朱心洁一一介绍,狐子的全名小野狐,带头巾的男人就是昨天的dj上村森;黑色风衣的男人是他们的主唱,不过昨天年伦没看到他,朱心洁说,他昨天是有事没去,所以昨天晚上场子里也没开腔唱歌,而那个人叫吉田明;旁边的双胞胎姐妹倒是很少去场子里唱歌什么的,朱心洁介绍,他们的乐器是三味线,两姐妹当时也是因为这个乐器才认识的朱心洁,一个叫北川纪香,一个叫北川藤美。 当朱心洁向他们介绍年伦的时候,朱心洁想了一下,说了一大串,虽然年伦没听懂什么,可是看到几个人频频点头好像很尊敬的样子,然后几人都点头敬礼,年伦也愣愣的微微鞠躬。 朱心洁对年伦说:“我和他们说,你是一个流浪画家!”朱心洁笑了笑,忽然的,年伦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疾驰而过,好像那天晚上听到朱心洁用琵琶和电音混合的那首千本樱给他的灵感一般。 只是一瞬,年伦抓住了他。 第7章 温泉清酒富士山 狐子的舅舅家并不远,坐车半个多小时也就到了,那条街都是温泉旅馆,朱心洁说,泡温泉还是要找这种民宿类的旅馆最好,最好家里有一定历史的,并不一定要很豪华,但是一定要很有日本本土的感觉。 狐子的舅舅和舅妈也是因为生意认识的,两人老老实实的经营着自己的生意,男的开酒馆,女的开客栈,当年伦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11月底的天气,箱根开始飘洒起细细的雪花,酒店的位置是在两座山里,气温比外面更低了两度,年伦只穿了件毛衣,狐子的舅妈看到便给他拿了件外套,还贴心的问长问短,虽然年伦听不懂,可是朱心洁在一旁翻译着,年伦知道这样一个陌生人能如此关心自己,瞬间感动非常。 朱心洁的几个朋友,其中那个叫吉田的主唱似乎懂一些中文,能够勉勉强强的和他交流,有时候朱心洁在和他们玩儿在一片的时候,并没有时间照顾他的时候,吉田就会来和年伦说说话,如果说年伦是个心细的男人,那年伦在吉田的面前,就成了飞灰,根本排不上号。 狐子的舅妈给他们留了一间很大的房间,那个房间离温泉最近,现在刚吃过午饭,原来年伦提议去池子里泡会儿,吉田就说,刚吃过午饭,血液集中在胃部,如果马上去泡温泉容易晕厥。 年伦会意的点了点头,吉田建议道,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出去走走,一行人都答应了。 箱根的景色很多,如果是天气好的时候来,或者更热一点来,可以坐上登山电车,电缆车看看逶迤的溪谷和优美的湖光山色,不过今天天气有点不太好,阴阴的,还飘起了雪花,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就去逛了逛早云寺,仙石原,九头龙神社。 逛完这几个景点,在路边的面馆里吃了面,一路散步着走回去,消食到酒店,正好泡温泉。 狐子的舅妈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浴衣和毛巾等温泉必备物,还准备了清酒和和果子。 等几人换好了浴衣,穿过一条很短的小路,路上还是很冷的,几个男生住在一起,几个女生住在一起,当年伦来到汤池的时候,池子里的上村和吉田已经在泡着了,然而看了一眼,池子里没有女人,后来听到隔壁有女子调笑的声音,年伦这才知道,原来日本泡汤的规矩是男女分汤的。 不久后,几个男人都已经泡上了,是男女混浴的露天温泉,不过中间隔着一个隔断,有些人是裸浴,有些人身上还是裹着浴衣。 很快的,就听到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了三味线的声音,年伦喝了一口小酒,温泉热气氤氲,透着雾气,好像听到了什么欢快的声音,再仔细一听,是三味线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旁的吉田笑着说:“她们又开始了~” 年伦看了一眼吉田,然后看着上村似乎也很兴奋,上村不怎么会中文,可是还是用日语和年伦交流着。 虽然年伦听不懂,但是对于上村的热情还是很积极的回应着。 泡汤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泡汤的人似乎对这三味线很喜欢,因为还没见过哪个温泉酒店在泡汤的时候还有这种附加福利。 此时的雪花飘了下来,年伦坐在汤池旁边的石头上休息,因为泡得太久脸上红晕还未退去,他明明只喝了两杯,可是却有点醉了,在这样一个醉人的场景里。 上村指了指远处,说:“富士山。” 富士山这三个字,日文和中文的音是很相近的,即便有人和你说日文,也是能听得出他的意思。 年伦顺着上村指的地方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明日の朝なら、見えるよ。” 这一句,年伦就头大了,一旁的吉田笑着说:“明天早上就可以看到啦。” 年伦哦哦着点了点头。然后像一条蛇一样顺着温泉的石头又滑到了池子里。又喝了一杯酒,身边的人已经为这三味线的曲子开始打起了拍子。 忽然的,推门被狐子的舅妈拉开,呈现在眼前的是北川姐妹,他们穿着浴衣在弹着三味线,此时泡温泉的人们都开始喝彩。 北川姐妹一人弹了一个和音,两人加起来是一首完美的曲调,年伦并不知道他们弹的是什么,但是一般日本本土长大的都知道,那是桃太郎中的一首选段,本来是应该有个女歌者颂歌的,可惜现在没有,可是即便单听着这曲子,也是种极美的享受。 等到曲子结束,温泉池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今天虽然不是周末,可是这个小旅馆里还是很多人。 就在大家以为结束的时候,推门又被舅妈拉上。 年伦饶有兴致的看着,然后等待着下一个惊喜。 如果说刚刚的那首桃太郎的曲子让大家沉浸在日本传统文化的魅力里,那这一首以楚汉之争为题材谱写的《十面埋伏》就是十足十的中国传统经典。瞬间,就让人顿时从氤氲的醉意中顿时清醒了过来。 作为中国人的年伦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只是他此时看着那透着光的推门,上面淡淡的映照着一个女子的窈窕身影,他仿佛能感受到朱心洁指尖在琵琶上划过的力度。 此时心里那颗刚刚涌动了一下的种子,在肥沃土里的种子,似乎又动了一下。 年伦此时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轻,好像在池子里飘了起来,忽然的,觉得四周冰冷了起来,再睁眼一看,自己已经泡在了冰凉的河水里,四周是剑拔弩张的汉军,而他自己,俨然已经变成了那在乌江边腹背受敌的楚项羽。 年伦身披铠甲,二十八铁骑已经全部战死,耳边依旧是朱心洁的那首《十面埋伏》,然而他不知怎么的,忽然看到朱心洁化身虞姬舞剑,自己对朱心洁唱着:“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朱心洁身穿古装,眼神期艾,双手舞动,在人群中和歌: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幻境中,年伦看着朱心洁提剑自刎,最后死在了他怀里。 年伦变成了项羽,而朱心洁则变成了虞姬,虞姬已死;此时汉军将项羽四面围困逼到了乌江边。 乌江的水冰冷刺骨,让年伦的血液瞬间凝结成了冰。 他不是在泡温泉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 耳边又传来了将士们的怒号,每一个人都像是看着锅里的肉,个个都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 对于楚汉之争的结局,年伦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此时沦陷了进去,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项羽,然而就在他提剑自刎,那一剑准备下去的时候。 朱心洁弹的那首《十面埋伏》戛然而止。 池子里传来了热烈的掌声,年伦也从自己的幻境中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手里还在做着自刎的姿势,那一瞬年伦觉得自己有点傻。 年伦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回来了,发现自己此时还是在泡温泉,刚才的冰凉刺骨,和十面埋伏仿佛只是一场梦。 总算知道了什么叫黄粱一梦,醒来的时候,那锅黄粱还未煮熟,而自己却经历了人的生老病死。 那是年伦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被朱心洁的曲子带入到了一个世界,看着推门被拉开,而此时已经换成了一首极为温和的《琵琶语》,朱心洁穿着淡蓝色的浴衣,耳边插着一朵粉色的花,神情温柔,配上这首曲子,好似戳中了所有男人的心。 中国的琵琶,和日本的三味线音色极为相似,可是却又本质的意义的不同。牡丹与莲花不能媲美,当初北川姐妹就是因为这两种乐器相识,而此时,他们正在给大家表演着。 琵琶语中女子的低声浅唱,那似水的温柔。这声音从穿着浴衣跪坐在地上,怀抱琵琶的朱心洁手中传来,那一瞬,年伦好像觉得这个女人在发光,一种摄人心魄的光。 夜里,年伦躲在被子里,却怎样都睡不着了。想着晚上在温泉里被朱心洁带入的那一个梦,这一路来的见闻,心里那颗种子终于从土里冒出了一个头。 看了看旁边的几天和上村,年伦蹑手蹑脚的爬到隔壁的小走廊,借着灯光,在一张广告纸的背面,用铅笔画下了今夜的梦。 那一个关于十面埋伏,英雄与美人的梦。 画面潦草不堪,他在自己灵感涌出的最后一霎,停下了铅笔。 已经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思如泉涌,下笔如风。 第二天,大家还在沉睡的时候,年伦穿着浴衣又来到了昨天的那个温泉池子。 此时天已经亮了,灰色的天,还在凝结着冰霜的树叶,池子边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慢慢浸泡下去,暖意袭来,今天可能会是个晴天。 推门被打开,走过来的朱心洁看到年伦泡在池子里,下半身裹着一条毛巾,吓得后腿一步。看清了池子里的人是年伦之后大呼一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睡不着啊,咦?你也来泡温泉啊?”年伦看到朱心洁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筐。 “你吃过东西了没有?就来泡温泉,你也不怕晕在池子里?”朱心洁本来拿着几个和果子准备自己吃的,继续说:“虽然是昨天的,这么冷的天也不会变质,你将就着吃吧。”随即,朱心洁把手里的和果子分了两个给年伦,自己向旁边的小路走去。 “你去哪儿啊?”年伦本以为朱心洁会和他一起泡的。 “后面有个私人的小池子,我才不和你泡呢,你想得美。你警告你啊,别过来啊,不然我揍你!”朱心洁等着年伦威胁道。 年伦有些莫名其妙,问:“为什么不能过去啊?怕什么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况且你不是穿得好好的么,还怕我看你啊!” 年伦对此万分不解,朱心洁暗气暗憋,最后说:“在日本呢,其实泡温泉是不穿衣服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呐,现在呢,本小姐现在要去旁边的池子,私人池子去泡个汤,你!公的,你要是敢过来一步,我戳瞎你的狗眼。听明白了没有!” 对于在中国土生土长从没来过日本的年伦,是万万没想到日本泡温泉的规矩居然是这样的,回想了一下昨夜,似乎自己身旁的大老爷们也有很多是裸着的。 年伦咽了口唾沫,顿时觉得自己已经脑补了几十集邪恶的爱情偶像(dongzuo)片了。 年伦呆坐在池子里,看着朱心洁越走越远,心里那感觉就像有只猫再挠,挠得他难受得要死要活的。 听到朱心洁下水的声音,年伦觉得自己鼻子湿湿的,手指一擦,居然流鼻血了,这还什么都没看,居然就这么不争气的流鼻血,如果真的看了,还不是血脉膨胀而死。 年伦赶紧从温泉里出来,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凉快了会儿,擦了擦鼻血终于缓解了一些。 啃了两口和果子,一抬头,看到昨天上村说的那个方向,云雾渐渐散去,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富士山。 第8章 记忆里的秀一 年伦就这样,越泡越热,越热越难受,索性起身走回了房间。 一旁的朱心洁听到年伦上岸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昨夜表演后自己只是在房间里的浴缸里泡了会儿,此时才是真正的泡在了露天的池子里,暖意袭来,忽然又困了。 没过十几二十分钟,朱心洁收拾好也回到了房间。 早上大家陆陆续续都起了身,旅馆的师傅们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朱心洁和狐子还有北川姐妹来到餐厅的时候,同行的几个男人已经快吃完了,狐子和朱心洁说,舅妈对他们昨晚帮忙的演出十分高兴,说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提早预约,这样他的旅馆一定天天爆满。 狐子有些难为情,几人看到她扭扭捏捏就问她怎么了,原来,狐子的舅妈和舅舅希望他们能留下来再在旅馆里表演一晚。旅馆的费用舅妈出。 听到这个请求,几人都笑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几人很高兴的答应了,并且承诺今晚会给大家不一样的触觉。 艺术家的世界其实很微妙,他们需要的其实是一种赞同,和厨师一样,看到客人们觉得自己的东西美味幸福的表情,那就是最大的价值。希望别人能认同自己的世界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到自己。这是每一个艺术家的心愿。 有人喜欢自己的表演,那是最大的奖励。 狐子高高兴兴的去和舅妈说了,然后舅妈兴高采烈的端着更丰盛的早餐给他们,然后扯了一张海报贴了出去。 看到这个,吉田和上村都笑了,年伦问:“那今晚,我们也要去表演么?” 朱心洁在往嘴里塞面包,有些不解的问:“你会什么?” 年伦大为不解,顺了顺头发,觉得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拽了句日文:“絵を描く!”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似乎在提醒着大家,好歹他还是个画家啊! 被年伦逗乐,吉田说:“那你画画不?” 年伦猛的点了点头。几人当即决定,晚上会在旅馆里再表演一个晚上,然后年伦会即兴作画送给宾客。把大家的意思转达给狐子舅妈,舅妈和舅舅高兴得合不拢嘴。 然而晚上的事情解决了,白天做什么呢?他们已经不太想再出去玩儿了,吃了早餐在屋子里说着话,忽然上村提议大家来打麻将,可是三男四女要怎么打却是个大问题。 朱心洁说,年伦直接可以忽略,因为他根本不懂日本麻将的规矩,而吉田不会打,剩下的就轮着来好了。 日本麻将的规矩说麻烦也不麻烦,只是很多和中国麻将有些差别。 别说日本,就连在中国,不同地域也有不同的规矩,广东人去四川打麻将也会不习惯,四川人去山东打麻将也会不顺溜。 年伦再次觉得自己被孤立了,朱心洁说:“你如果实在不会打麻将,就在旁边帮我们端茶倒水吧,实在不行,你可以继续泡一天的温泉或者睡一整天。” 年伦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权衡再三,他选择在屋子里看他们打麻将。 狐子舅舅家的酒馆有一个小小的麻将室,里面的一应俱全,唯一好的就是他们不用再跪着了,年伦来日本这几天,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要跪得碎裂了。 此时,大家都穿着和服浴衣,围着一张麻将桌,朱心洁,上村,北川姐妹四个人开桌。 起初年伦还有些兴趣,然而到了中午,年伦就觉得自己就真的像个多余的。这时狐子和上村在旁边也有些乏味,好在狐子多少会说有些中文,不然几个人真的要死在语言障碍上了。 年伦就拿出了手机,这次他出来是一个人,知道不会有太多人帮他拍照,所以也带了个自拍杆,年伦说:“let'ure?” “拍照?”吉田笑着问,年伦点了点头。 狐子也意会了她的意思,然后,他们就不同变换着姿势,拍了半个小时……他们到底是有多无聊。 忽然的,狐子看了看自己手机,年伦瞟了一眼,是狐子抱着一个孩子的相片,年伦问:“你的baby?” 狐子笑着点了点头:“他叫小狐狸。” 狐子的笑容有些苦涩,年伦又问:“你出来玩他在家里爸爸照顾吗?” 说到这个话题,狐子低下了头,说:“小狐狸的爸爸,不喜欢小狐狸……”留下一句话,狐子转身离开了,年伦感觉自己好想说错了什么,触碰了狐子的禁忌。 夜晚,作为特约嘉宾,几人虽然还是穿着浴衣,可是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舅妈特地找了个小广播吆喝,说着今晚的活动。会有小曲听,会有画像赠送。 因为不是提前几天做的活动,所以今天来的客人们都有些惊讶。 夜幕降临,踩着点,年伦的画板就位,吉田作为歌者最后出场,上村则找了面鼓,狐子的尺八,北川姐妹的三味线,朱心洁的琵琶,加上最后出场的吉田的用日本传统唱腔出现和歌。 这轮番的轰炸,让来泡温泉的人们有些嗨,因为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泡温泉的时候有这样的表演。 年伦画了三幅画,都是即兴的速写,画的是一对夫妻,一家三口,和一个女孩儿。 第二天他们要走的时候,狐子的舅妈还很舍不得,千交代万交代,如果下次他们来一定要提前一个礼拜打招呼,他好把活动的海报招呼出去。 年伦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虽然他们艺术表现的方式不同,可是殊途同归,所有的艺术家都是要别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的,孤独的艺术不是没有,而是太难坚持,久而久之会变成真的疯子。 接下来要去哪里,其实上村早有安排,上村他们接了一个表演活动,是在浅草的演出,说到浅草,上村尴尬的看了看朱心洁。 朱心洁有些尴尬的请他继续说。 后来年伦才知道,原来朱心洁心里那个过不去的坎,忘不了的混蛋山口秀一,就住在京台东区浅草寺附近。 而那个活动的发起人,正好就是山口秀一的前妻的弟弟。 朱心洁扶额,这关系的确有够复杂,但是她决定去看看,毕竟,逃避不是唯一的办法,这也可能是另一个契机,上天又再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彻底的忘记这个人。 关于秀一的点滴,朱心洁多少还是问了问上村,上村和秀一最熟,然而上村也说,自从秀一离婚后,整个人似乎变得有些古怪,离婚之后的秀一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仅不再作曲了,听说整个人也颓废了下去。 “听说?”朱心洁重复着上村的话,一旁的狐子说:“是啊,我们这一年来也没见过山口,他不但停止了推特的更新,似乎有意的想避开我们。” 这离婚到底给了秀一多大的打击啊,朱心洁在心里滑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想想当时,就在朱心洁做好了一切准备想嫁给山口秀一的时候,居然被告知他们分手了。 是的,被告知分手了。 当事人被告知分手了,而不是协商。 对于他们这段感情起码的尊重和礼貌都没有的,秀一告诉朱心洁,他爱上别人了。 爱上别人了?朱心洁回想起了他们当时分手之前,秀一那些奇怪的举动,可能是自己太爱这个男人了,以至于心太大,容忍他半夜接电话,夜不归宿,和别的女人脸贴脸合影。 忽然的,朱心洁很想见见这个六年前甩了她的男人,忽然的很想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当时的痛苦。 报复的笑容浮现在朱心洁的脸上,他拉着年伦去了一家租赁和服的店,反正现在离晚上的表演还有很长的时间。 在浅草寺的旁边,有很多租赁和服的店,当然,和中国在旅游景区里那种出租古装拍照的一样,就算在极为重视本土文化的日本,也有出租很low的店。 几人跟着朱心洁,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看上去比较正宗的和服,北川姐妹和狐子说,现在即便是在日本,尤其是在艺妓街上,看到穿和服的人,也多数不是日本人,很多都是外国游客体验的,日本人也只有在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选择和服出行。 说罢,狐子指了指路上两个跑过去金发闭眼的妞儿,朱心洁笑了笑,然后上村说今晚他们的表演也是要穿和服,只不过是改良过比较时尚的和服也就是了。白天没事的时候可以在浅草寺附近逛逛。 当他们走进一家和服租赁店,几个店员就开始窃窃私语,朱心洁和他们说要租和服的时候,店员很殷勤的把店里刚做好的和服拿给他们看。 看到热情的店员,朱心洁很疑窦的看了看狐子。 狐子和北川姐妹都是日本人,家里也有一两套好的和服,三人摸了摸质感,新的和服的确很棒。 日本女人对和服的喜欢,是发自骨子里的,相反的,旁边的三个男人就随意很多了。吉田和上村随意选了两套,然而年伦随便挑了一套,朱心洁却不干了。他拉着年伦选了好半天,原来,朱心洁有选择恐惧症,面对三套不同的和服,而自己不知道选那套的时候,作为朱心洁的跟班,年伦至少应该穿得和自己相似。 看到朱心洁和年伦比划了半天,狐子和北川姐妹还有吉田都在窃窃私语。 对于年伦的身份,朱心洁一直隐晦不明没有具体说。他们一直猜测着年伦是不是朱心洁的新男友,而此时,朱心洁伸长了耳朵听着背后几个人的话,心里满意极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就在朱心洁终于一狠心决定了今天穿什么和服的时候。 一个看着像老板的妇人走了上来,和朱心洁提了一个要求。 朱心洁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年伦。 第9章 洁白无垢 年伦看着惊愕的朱心洁,然后听到朱心洁反问了一句日文,妇人双掌合十像是在祈求。 狐子马上跟了上来,继续搀和着,神情惊讶,语言不通的年伦静静的看着他们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可狐子随即看着年伦,指着他问:“確定彼と?”(确定和他) 妇人点了点头,带着祈求说:“私達が本当に必要で新郎新婦のモデル,この二人は本当に似合う。”(我们真的继续新郎新娘模特,这二位真的很般配) 狐子鄙夷的看了一眼朱心洁和年伦,年伦实在忍不住了,问:“到底什么事啊?” 朱心洁说,“这位老板缺两个新郎新娘的模特,想叫我们帮忙拍两张照挂在店子里。” 朱心洁在犹豫,毕竟她和年伦不是真的情侣。 一旁的吉田打趣说:“如果他不愿意,我也可以啊!” 本来还在犹豫的年伦,马上答应了;人其实有时候想法是挺贱的,自己不要的,别人一去抢,就知道要珍惜了。 年伦想了半天我愿意怎么说,硬生生拼凑了两个字:“私は——は。”(我的,是) 朱心洁十分嫌弃的看着年伦,自己明明还没答应啊。 店主得到年伦的同意,深深鞠了个躬:“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真的是十分感谢!)继而转身问朱心洁:“お嬢さんですか?”(这位小姐呢?) 朱心洁还在纠结,她问了问狐子,狐子也想了想,还是支持她。 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她还是同意了,不过她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拍,顶多只能拍一个小时,因为他们是来浅草玩儿的。 店主万分感激的同意了,并且客气的免去了他们一行人在店里的消费,还精心的为个人梳妆,再知道他们是来浅草演出的时候,店主大吃一惊,原来北川妹子就是最近很火的双胞胎三味线组合。 店主惊讶的看着北川姐妹,对朱心洁和年伦的热情马上分了一半给他们。 正在梳妆的年伦伸头问朱心洁,“北川姐妹很火么?” 朱心洁这时被两个店员伺候着穿衣服,点了点头,说:“日本相当重视本土文化,包括在日本的传统音乐和现代流行音乐的结合。所以,当初中国的女子十二乐坊,在中国的时候没怎么火,反倒是在日本迷倒了一大堆人。可见,并不是我们的文化没有魅力,而是在中国不受重视。” 这个是事实。 朱心洁被两个店员勒着腰,顿时觉得有点难受。朱心洁觉得好在今天早餐没吃什么,不然这一嘞,非把他给勒吐了不可。 年伦说:“所以说,艺术家都是孤独的,其实在中国,乃至全世界,两极分化很严重,名气这个东西和你的作品有时候是不成正比的,有些音乐和画一样,你觉得难听的,但是喜欢的人多了,便成了流行,当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你已经趋于劣势了。” 朱心洁已经不想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了,知道搞艺术的痛苦,所以朱心洁的重心并非在艺术上,当初他们完全可以以一个和风乐队出道的,然而因为一些事情,并没有顺利踏入日本的娱乐圈,然而他们所有人的意志也并非非要在日本娱乐圈大红大紫不可。 他们做音乐的意图很简单,有人喜欢他们的音乐,有人能记得住他门,就像昨天晚上,有人为你的表演喝彩,这就是价值。 控制自己的艺术乃至生命,不要被他控制,才能不变成疯子,当然,这是一个悖论,因为艺术而成为疯子的人太多了。 梳妆用了不过一个小时,最先好的还是吉田和上村,然后是狐子和北川姐妹。然后年伦穿着新郎的衣服就出来了,虽然年伦并没有分清楚新郎的衣服和吉田和上村穿到底有什么差别。 最后出来的是朱心洁,朱心洁穿的那一身白无垢婚服并不是传统的白无垢,而是经过店主改良较为现代的白无垢,亚麻色的头发做了一个简单的髻,白色的樱花从头发上垂落下来,头上也没有像传统的白色头包。 当年伦看到朱心洁那一瞬的时候,忽然心里动了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面前的朱心洁很漂亮,一种能撞击他心灵的漂亮,然而因为文化的差异,年伦并没有像看到自己新娘子一样的激动。 在中国文化里,喜庆的日子里当然还是要以红为主,第一次看到一身白衣的新娘年伦有些不能理解。 耳边传来了赞叹声,北川姐妹和狐子都在惊叹朱心洁的美的时候,上村说了一句话,虽然年伦没听懂,但是他从音译听得出,那句话里有“秀一”这两个字。 朱心洁的脸立马黑了,很不高兴的说:“だまれ、言わないで。”(闭嘴,不许说) 吉田和上村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 店主一直赞叹着自己的目光,然而此时,摄影师已经在门口给北川姐妹拍照了。 店主的意思是想要他们穿着这衣服坐着日本传统的小车在浅草寺附近拍几张标志性的照片。 路上,他们已经成功俘获了游人的心,很多人,就连日本本土的游客都拿出相机给他们拍照。 其实就年龄而言,他们的年纪在日本已经算是叔叔阿姨了,在日本本土,他们更喜欢的是少女,然而朱心洁今年已经快三十岁,好在从外面上来看并不能看出来,也正因如此,在别人的眼里,她顶着一张顶多二十四的脸,还可以骗一下青少年。 年伦和朱心洁走在一起的时候,单从外貌而言,他们走在一起,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在一起,的确要比秀一合适多了。 吉田这样和上村说着。因为当年的确是对不起朱心洁在先,因为一个上升的机会,遇到了当时是唱片制作人的前妻,两人认识不到三个月,在朱心洁毕业的时候,山口秀一提出了分手。 对于这件事,上村也有一定的责任,因为他目睹了秀一的出轨,目睹了负气回国的朱心洁。 然而对于年伦,上村和吉田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朱心洁的谁,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们能像他们的颜值那样,如此相配。 年伦很高,以至于和服店准备的衣服有些短,朱心洁一直有些羞涩的低着头,本能的提现了日本新娘的娇羞。 狐子把脸凑过来,用中文说:“你们真的不牵手么?装也装得像一点嘛。” 朱心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用手里的扇子捂住了下半张脸。 当日,摄影动作麻利,避开了人群,他们在浅草寺一处僻静人稀的地方合影的时候,年伦走过矮矮的桥,朱心洁跟在后面,年伦回头,见穿着木屐行动不便的朱心洁走路有些不稳,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问:“要不要扶?” 朱心洁一手扯着裙摆,一手缓缓的伸出。 就在这一刻,这个由心而发的细节,被摄影师捕捉了下来。 在回到和服店,脱下繁琐的和服,摄影师指着今天拍的相片,年伦还是最喜欢那张在桥上的。 年伦在前面想要牵着后面的朱心洁,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成为了他们今日拍的相片中,所有里面最喜欢的一张。 完成了这个任务,朱心洁总算脱下了那一层一层厚实的白无垢,穿上了自己的便装,还没来得及看,一旁的狐子就在呱呱的叫着饿。 此时他们也换了便装,没有了腰带的束缚,胃一下子就空了起来。 朱心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 店主愧疚的和他们说着感谢的话,还说会请他们吃饭。 婉拒了店主的邀请,他们留下了邮箱,只说想要他们把相片给他们拷贝一份,店主爽快的答应了,并一路微笑着把他们送出了店。 从和服店里出来,一行人马上钻入了一家小吃店。 浅草寺的附近几乎全是吃的,现在他们已经血槽空了,需要吃的。 因为晚上有演出单位请他们吃饭,所以现在三点了他们也就吃得不太饱,人形烧,章鱼小丸子,九重,狐子是大胃王,当朱心洁他们都打了饱嗝了,狐子说他还可以吃一碗面,北川纪香笑着说,所有人里,就她是吹奏乐器了,如果真的吃撑了,吹奏到半打嗝怎么办。 一句话让大家都笑了,狐子这下是感觉到了,自己当初应该和他们一样学弹拨乐器的。 看着路边的拉面,狐子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吃下几块肥牛。 吃饱喝足,血液回流到胃部,大脑缺氧,年伦一直在打哈欠。看看时间,已然已经四点多,吉田和上村建议不如先找到主办方,他们会提供休息的地方,大家休息好一些,晚上表演的时候精力充沛。 他们的意见大家一致通过,其实累了一天,的确有些困了。 第10章 视觉与听觉的冲击 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小旅馆,就在大家快要睡着的时候,朱心洁找到了上村,朱心洁和上村认识要比秀一晚一点,但是作为他们共通的朋友,朱心洁当然知道这一天里,上村几次三番提及秀一是什么意思。 两人平心静气的坐了下来。朱心洁问:“他现在过得不好?” 上村摇摇头,“感觉,整个人都废了。” “废了?”朱心洁对秀一的变化,好像有那么点感觉,因为当年他的出轨给自己造成的伤痛,现在全部被另一个女人还了回来,终于,一丝报复的快感袭过,可是更多的,却是震惊。 上村点了点头,“本来在去年,他接了一个动画公司的单子,会给里面谱曲,因为希子提出离婚后带走了他一部分的资源,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和动画公司闹翻了,因为在约定时间内没有交出曲子,所以赔了一笔违约金。” 朱心洁默然,上村继续说:“本以为他会振作起来,可是没想到,他像一只鸵鸟一样躲了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见他了,不过他被八卦杂质拍到过一个身影,他满脸的胡渣,神情很憔悴。阿洁,如果你再见到他,你能不能鼓励他,我想现在能帮助他的只有你了!” 上村激动的说道,朱心洁听到起先是心疼,可是她赌气说:“帮他?我为什么要帮他?” 上村低下头,说:“你就当可怜他,可以么?” 可怜他?朱心洁不禁哑笑,可怜他?当初这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事,可曾可怜过自己? 见朱心洁不说话,上村继续说:“可能他今晚会来,你和年伦先生……” “怎么了?你怕他受不了刺激啊?”朱心洁挑衅问。 “我还是希望你能鼓励鼓励他,当初是他不对,可是他现在也得到相应的惩罚了,你就当是报应,大家朋友一场,你也不希望看着他继续堕落吧。”上村激动的说着。 堕落?是啊,那时在神奈川车站听到的那首钢琴曲,是当年他们读书的时候作的,秀一说,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卖掉,因为那首曲子写的就是他们的爱情。 朱心洁想着从前秀一的样子,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秀气男人,坐在钢琴前面,像一个绅士一样把那首叫做《夕颜》的曲子弹给她听,秀一说,那是为了她写的。那首曲子俘获了朱心洁的芳心。说好不管是什么人,出多少钱,他都不会卖。 秀一还说,那首曲子还会有一个姐妹篇,朱心洁一直在等着,山口秀一会用那曲子的姐妹篇来向他求婚。 然而前天在车站的广告中听到了这首歌,朱心洁不禁苦笑,她似乎很期待着和山口秀一的相见,她很像看看,这个曾经让她付出全部真心,把她伤到到现在都走不出阴霾的男人,现在到底落魄成了什么样子。 一丝复仇的微笑爬上朱心洁的嘴角,她对上村说:“阿森,如果我能再见到秀一,或许我会考虑帮你,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觉得我有多重要,也许在他的心里,我不过是一个他作曲失败,撕烂揉碎的曲谱而已。” 朱心洁说完,起身离去,上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年伦是被一阵吵杂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没了影,再一找,他们都跑到一个化妆间里去了。 原来大家都在为晚上的表演在做准备,北川姐妹穿着一红一绿的两套时尚和服,是那种上半身是振袖,下半身是荷叶边蓬蓬裙配黑袜的行头,手臂裸.露的部分,用类似墨汁的颜料,一个写上了纪香,一个写着藤美。 年伦再一看,狐子已经收拾好了,她穿的和北川姐妹不同,是一身碧蓝色类似二尺袖的改良和服,有一边袖子是没有的,那边裸.露的手臂写着小野。 房间里还有几个年伦不认识的人,服侍都是改良的和服,但是在裸.露的部分都写着自己的名字,一个写着五十岚,一个写着山谷。狐子说她们也是乐队的朋友,只是他们不是作为传统乐器出现的。年伦和他们一亿打招呼,然后就去找朱心洁去了。 找了好久,当年伦看到那把琵琶的时候,知道里面的一定是朱心洁。 果不其然,当年伦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裸.露的背,然后整个背部写着一个大大的“潔”。 可能是听到身后的动静,朱心洁回头,年伦一愣。原来此时的朱心洁穿着的是一个改良的旗袍,背部的部分挖了一个大洞,裸.露的部分他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极美的线条,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如果没有人说她的年纪,可能真的不会想到,朱心洁已经快三十岁了。 朱心洁把头发盘了起来,问:“你醒了?” 年伦点点头,问:“我还没见过你真的上台呢!今晚还是弹琵琶?” 年伦看了一眼在旁边的琵琶,朱心洁点点头,顺手拿了过来,说:“那我也只会这个呀,我的嗓子又没好完全,唱歌是肯定不行了。” 朱心洁在的地方,是一个休息室,原来她早就已经梳妆完毕在这里等待召唤。 年伦看了看朱心洁,把中长的头发盘在了脑后,鬓边插了一朵牡丹的假花,与别人不同的是,她穿的是一身红金色的旗袍,一股浓浓的中国女人味儿的气息传到了年伦面前,问:“这琵琶是你的?” “嗯,当初我从中国带来的,不过后来就留在了日本,那个叫小林的老板一直帮我保存着,我回国之后他说要寄给我的,不过我一直说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回去拿,他就一直放在酒吧里,等着我。” 对于乐器的知识,年伦了解得不多,所谓隔行如隔山,他只觉得好听,他也只懂得听;然而自己做不到的,别人能任意穿梭的领域,都是大触。 年伦问:“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在茶楼里听弹评,旁边的就是一个像你这样穿着旗袍的女孩子在弹琵琶,不过可能是我们江浙一带的曲调都很婉转,前几次听你这么……激烈的弹法,还让我耳目一新。” 年伦的脑子里,似乎只剩下那个弹琵琶的女孩子,一边弹着似水流长的曲子,一边再用吴侬软语说着书的影像。 “这你就错了。每一种乐器都有刚柔之分,就说琵琶呢,有十面埋伏的刚强,也有普庵咒那样的温和,至于你说的弹评,也不尽是软语吧。对了,嗯……就像画一样,抽象派和映像派的区别,也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朱心洁解释道,年伦笑了笑,他期待着朱心洁晚上的演出,他开始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好像一口井,源源不断喷勃出源源不断的惊喜。 “对了,晚上呢,我给你弄了张票,vip区的,最好的位置,你要是饿了呢,那边有面包,我们估计要表演结束才会吃东西,如果没有意外,可能会在9点结束,你可别饿晕了哦!”朱心洁指了指一边的面包,然后把手里的票塞到了年伦手里。 华灯初上,在浅草寺不远的地方搭建了一个舞台,年伦早早的就来到了会场,现场根本没有什么票号,来的人都是远近的游客,游客吃饱了来看看表演,年伦这才觉得被忽悠了,这还用得着什么票啊! 年伦啃着手里的面包,人群渐渐的多了起来,大家手里也都有票,不过因为现场没有座位,所以大家都是站着的。 日本人对于公共秩序与环境的保护极其重视,年伦看着大家都很自觉的把自己带来的垃圾又放回自己的包里,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可是忽然的,为这样的自觉深深去敬佩。 那是一整个乐队的出现,朱心洁排在舞台的后面。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安静的艺妓舞者,打着伞缓缓走出来,天上似乎飘着雪一类的东西,灯光聚拢在她身上。 那个身着艺妓衣服的女子妖艳得让人窒息,然后耳边传来了日本传统唱法的一首歌。 年伦一是听不懂,二是不太了解其中的文化内涵,他在台下看着觉得倒是很赏心悦目。 艺妓缓缓走到了舞台中间,贝斯和琵琶的声音缓缓传来,艺妓放下了伞,开始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随着节奏越来越快,艺妓那灰白色的头发散落,随即而来的,她把自己身上厚厚的和服也脱了。 原本以为包裹得很好的和服,只用了一瞬,瞬间换装,她里面穿着的是一件用和服色彩包裹着的礼服。 深v的礼服露出浅浅的乳.沟,手臂上写着自己的名字,猩红的双唇开和着,然而此时的音乐,已然从静谧变成了疯狂。 人群开始有些骚动,歌着鼓动起大家的情绪;紧随其后的,是快到让人窒息的旋律。 琵琶声,三味线,以及那两个年伦不认识的妹子弹奏的筝的旋律,丝毫不输西洋乐器。 人们渐渐看清了歌着身后的乐队,狐子,北川姐妹,那两个弹筝的妹子,还有吉田和一个年伦不认识的男人。 吉田和狐子一样,吹的是一种叫尺八的乐器,在吵杂的歌曲中,似乎已经快要听不见尺八的声音,然而等那一首歌唱完,又恢复了静谧的世界,悠扬的竹笛和尺八缠绵悠长。 那一刻,年伦似乎看到了他们背后出现了一根一根的竹子,而自己的手里手里好像多了一把刀,再一看,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日本.武士。 第11章 夕落颜衰 第二首曲子,是一首温柔得让人感伤的曲子。 像一个婉转流长的爱情故事,歌手那极富磁性的嗓音期期艾艾,西洋乐器此时已经弱了下去,传统的鼓点和乐器撑起了整首曲子。 天上飘起了红色闪光的纸片,歌手捧着话筒伸手接着那纸片。 年伦心中那颗刚刚发芽的种子似乎又动了一下,她看到好像躲在后面弹琵琶的朱心洁,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齐胸襦裙的唐朝女子,东渡日本后,和一个叫做秀一的武士的爱情故事。 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年伦似乎有一点不高兴,明明这是他幻想出来的幻境,可是他却无法自拔的让自己无法不继续。 当年伦还在吃味中不快,耳边传来了急速的琵琶曲,琵琶席卷这三味线的声音扑面而来,尺八的声音在后面紧紧跟上,忽然的,年伦似乎看到了一场杀戮在面前展开。 那个叫秀一的武士辜负了东渡而来的女子,爱上了天皇的公主。 唐女面容被毁,被天皇的杀手逼到悬崖边上,她纵身跳下悬崖,被一条黑色的恶龙救了之后,终日与恶龙为伍,最后变成了恶魔。 她扬言要在在武士与公主成婚当晚,吞下他们那丑恶的爱情。 一时间,恐慌四溢,却没有人能阻止。 终于,在他们成婚的那天晚上。 唐女乘龙而来,带着满身的戾气,耳边尽是雨点般鼓点和琵琶,如那被扯碎的爱情的珠帘,一颗一颗掉落在地上。 歌手高扬的歌声,似乎是一种警告,也好像是爱情被人辜负后,女子最凄婉的呐喊。 年伦那一刻,真想拔出手里的刀,他多想阻止唐朝女子变成恶魔,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然而这首歌的□□便是,恶龙盘旋黑夜在上空。年伦仿佛置身在一个晚宴当中,然而那条载着唐女的恶龙,漂浮在年伦面前,恶龙通身黑色,唐女站在她爪上,她被毁的面容,还有那一双猩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看着躲在年伦身后的秀一,和他的新娘。 唐朝女子一声令下,恶龙随狂风而来,从年伦头顶划过,追着正在奔跑的武士和公主。 不费吹灰之力,恶龙的龙爪里就已经牢牢的将两个人困在了其中。 唐朝女子瞪着血红的双眼,问武士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爱情? 武士答不上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她。 唐朝女子说要杀了公主才能消除心中怒火,如果武士能够忏悔,她可以留他一条性命。 武士苦苦哀求,说“背叛你的是我,请不要迁怒公主,我愿意代替她而死。” 唐朝女子那血红的眼眶中流下一滴血泪,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面前发生的一切。 年伦看着朱心洁化身的那个女子向后退了几步,一摆手,恶龙放开双爪,两个人从空中跌落,因为重力所侵害,年伦看到公主口吐鲜血,武士连忙过去扶起公主。 然而此时,唐女看着那恶龙不说话。 年伦耳边的歌曲忽然变成了一首钢琴曲。他最后看到那故事的结尾是,唐女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红蝶,然而那些红蝶在飞舞不久,都变成了破败的花朵纷纷掉落。 年伦手中已经出了厚厚的汗水,他再一看,自己又回到了会场中。 再看台上的乐器都已经停止了演奏,是剩下看不到钢琴师的钢琴声,和好似哭腔的歌。 年伦看着不远处正在发呆的朱心洁。她抱着琵琶看着地面。 灯光聚拢在歌手身上,那首年伦依稀记得曾经在神奈川车站听到过的钢琴曲足足继续了两分多。 如果说语言可以区分国界,那艺术是没有国界的。 年伦虽然是画家,可是他却深深的感受到了朱心洁的哀伤,一种被辜负之后化身成魔的哀伤。 女歌手最后的一句歌词唱完,钢琴曲止,现场掌声雷动,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拍手。 只有年伦在人群的呐喊声中静静的看着朱心洁,她依旧很安静的等待着下一首曲子的继续,然而看她眼眶闪动,面颊反光,年伦以为,她哭了。 演出很成功,演出商说大家意犹未尽想大家加一首曲子,在后台的大家听到都觉得很兴奋。然而这是朱心洁却说自己胃疼要先离开。 狐子和吉田看着朱心洁捂着上腹面容难受,狐子提出要和朱心洁去看医生,朱心洁婉拒了。 原来,他们相聚没多久,本来以为演出是在傍晚,可是忽然改期,大家就趁着人齐多练了两遍,朱心洁胃不好,本来就不太扛得住饿,上村带来的面包她给了年伦自己却没吃。 闻讯赶来的年伦推开人群,看到捂着上腹紧锁双眉的朱心洁靠着墙,年伦连忙过去扶着她,一问才知是饿过了头有点胃抽筋,年伦说他会带着朱心洁去看医生请大家放心。 朱心洁见是年伦来了,也说大家不要因为自己而耽误演出,难得大家喜欢不要扫兴之类的话。 狐子依依不舍的看着朱心洁,交代了很多句终于走了。 后台有助理倒了杯热水过来,朱心洁从包里翻出了胃药,一轱辘全吞了,年伦这才知道她有胃病的事,说:“不行,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朱心洁勉强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吃了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扶我回去吧!” 朱心洁穿起外套,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年伦满脸的歉意,扶着朱心洁,朱心洁把琵琶收好,交给助理,助理随后会带回旅馆。年伦扶着朱心洁回了旅馆。 然而这时,一个白色衬衫的身影目睹他们离开,却没有任何动作。 “有病就该多吃药,逞什么能,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年伦说着,朱心洁嘴角微微勾起,说:“你好像我妈哦~” 年伦扶着朱心洁的手臂,她很瘦,几乎年伦都可以圈住她。 回到房间,朱心洁一脚踢开高跟鞋,一把拆开头上的夹子,长发散落,一脸疲惫的想躺下,年伦看到立马把他给拎了起来,说:“你……你还没卸妆呢,你不会就这样睡吧!” “放心吧,我有隐形洁癖,我只是想躺一下,躺着就没这么难受了!”朱心洁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怎么这么多天以来都没听你说过有胃病?”年伦翻着自己的包,似乎在找着什么。 “我想我不能见那个人,本来以为我的心能承受得住,但是我没想到我的身体承受不住。”朱心洁意有所指,年伦问:“你说秀一?” 朱心洁点点头,说:“他也来了,但是他没出现,那首钢琴曲,叫‘夕颜’,当年她就是用这首歌和我表白的,他说等把夕颜的姐妹篇写出来,就和我求婚。然而我等不到了……” 年伦细细想着那首曲子,忽然问:“你知道什么是夕颜么?” “知道啊,就是牵牛花嘛!”朱心洁扭着头看年伦,年伦终于从包里翻出了手机,他打开手机,翻着什么,不久,他把手机给朱心洁看。 图片中,缠绕的藤蔓中有几朵白色的小花,长得十分像牵牛花;然而藤蔓旁边有几个小小的葫芦,朱心洁眉头一皱,从年伦手里接过手机,放大了图片仔细看着。 那似乎是一副糅合了张大千写意国画和郎世宁工笔意味的一幅画,在中间几朵白花和花苞的部分刻画得十分细致,然而延生到外围,从葫芦开始便开始有些随意,到后面的藤蔓便是写意的国画触感,然而那幅画的题字,就是夕颜。 “这是夕颜花?”朱心洁问。 年伦点点头,说:“是啊,你不会不知道夕颜是什么么?” 朱心洁把手机还给年伦,自己又躺下,说:“我只知道他好像是牵牛花,然而这个花的寓意不是很好,好像说是什么一夜情。” 说到一夜情,年伦噗嗤一声笑了。 其实关于夕颜的传说,还是要说起《源氏物语》,年轻的少女夕颜因为和光源氏相爱,但是却被六条御息所的生灵怨恨而杀死,从此夕颜这种花便被用来形容短暂似乎不过夜的爱情。 这么幽怨的爱情被朱心洁直接说成是一夜情,似乎好像也能套得上去,可是年伦还是不厚到的笑了。 年伦说:“朝颜才是牵牛花,夕颜是葫芦花啦!你看这花瓣上有齿的。” 听到年伦这样说,朱心洁再也忍不住从床上乍起,拿过年伦手机里的图片又仔细看了看。 “真的假的?”朱心洁有点不敢置信,原来这么多年,自己都信错了? 忽然的,朱心洁有些懵,好像感觉一直信奉的什么东西好像被误解了,就好像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被男人背叛了,被抛弃了,可是好像就在一瞬,她好像解开了这个心结。 原来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就像,她一直以为夕颜是牵牛花。 年伦看着朱心洁紧皱双眉,以为她又胃疼,连忙去她包里找药,说:“怎么,又疼了?我抱你去医院吧!” 朱心洁摇了摇头,说:“我休息一下就好,谢谢你。”朱心洁把手机还给年伦,年伦接了过来,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打我电话!” 朱心洁点了点头。 送走了年伦,朱心洁大出一口气。她看着天花板,微微笑了笑。 心里似乎有什么放下了,胃也不那么疼了。 当狐子来看她的时候,她刚好穿着浴袍出来。 第12章 有些过去必须放下 狐子来的时候,朱心洁已经缓过劲来了。 狐子有些责怪道:“胃疼为什么不早说啊,万一晕倒怎么办。” 朱心洁满不在乎,说:“放心吧,我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已经很久没发病了。” 似乎只有狐子知道,朱心洁这个毛病,其实是源于当年秀一的出轨。 有胃病的人应该有经验,有这种病史,不能生气也不能伤心。气到了极致,胃就会痛,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胃病。 那一次山口秀一和朱心洁提分手,朱心洁哭过,闹过,甚至自杀过,可是仍旧没有挽回他,朱心洁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说不爱就可以不爱。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原来秀一为了一个机会,他攀上了高枝,就快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从那以后,朱心洁没有再闹过,而是留下了病根;每当她生气伤心的时候,就会胃疼。 然而她每一次胃疼,就会想起山口秀一。 狐子此时还没有卸妆,说:“都是上村那混蛋,我去把他抓过来给你出气!” 朱心洁连忙抓住她,说:“你放心好了,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想明天去找秀一!” 狐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朱心洁,表情一本正经的说:“带刀去么?” 朱心洁噗嗤一声笑了,说:“你都是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边际,你放心好了,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会开这种玩笑的。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我不想放下,是我必须放下。”朱心洁顿了顿,想起了年伦的那副根本不是牵牛花的夕颜,说:“也是时候应该放下了。” 朱心洁的声音里带着解脱,似乎她来日本的目的,就是这个,她希望能得到一个交代,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新的出口,得到一次全新的救赎。 睡前,之前乐队的朋友又来了几个人来探病,朱心洁都一一谢过了,那些都是她原来的朋友,虽然这次演出自己不是主角,可是能和朋友们好好聚聚,倒是一个不错的经历。 朱心洁特地问了上村,秀一是不是真的来过? 上村点了点头。 山口秀一怕朱心洁见到他不开心,所以特地躲在台下弹着钢琴,但是却弹的是那首《夕颜》,为的就是希望朱心洁想起自己。 这种明知故犯欲擒故纵的把戏,在男女欢场上屡见不鲜。秀一不是一个情场老手,可是他却是知道怎样才能抓住朱心洁的心。 问上村要了秀一现在的电话,朱心洁发了一条短信给他,约他明天早上9点在浅草寺旁边的面馆见面。 那边回复了一个“好”。然后就没了下文。 前任这个话题,是永远的话题。 真爱过的男女,可能永远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原谅对方,那一根尖尖的刺会一直插在那个曾经最痛的位置,提醒你,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夺走你的心,留下最深的伤疤。 有些人的心真的不大,至少看不了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在另一个人的身边一直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朱心洁自认为自己没这么大的心,六年前做不到,现在,她希望自己能做到。 山口秀一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态度呢?朱心洁不知道,如果他有心复合?何必玩这些手段,大大方方的说;如果他有心刺激她?那朱心洁更想不通的是,现在他还有什么资本来刺激她? 翌日9点,朱心洁如约而至,那时面店刚刚开门,朱心洁看着老板把锁打开,笑容满满的和她打招呼,说朱心洁是第一个客人要给她优惠之类的。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穿着灰色夹克,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衬衫的男人缓缓走来。 天上还在下着小雨,他打着伞,看不清样子,然而凭着女人的直觉,朱心洁觉得,那个人应该是秀一。 朱心洁走进店里,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那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缓缓坐到了自己面前。朱心洁仔细看着这一分一秒发生的一切。 她就这样死死的看着秀一,眼神里起先带着怨恨,然后慢慢的变成了可怜,最后居然只留下了无所谓。 这样的秀一,恐怕就算是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如此肝脑涂地的为他。 如果说记忆中那个山口秀一是个充满了朝气的青年,穿着燕尾服站在台上弹着钢琴,又或者在酒吧里挥汗如雨唱着歌,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恐怕和朱心洁记忆里的那个秀一,根本沾不上任何一点关系。 只见他脱下了帽子,头上居然有一点秃顶,稀疏的头发上还有几根白发,一双无神的眼睛耷拉着,旁边已经出现了几根皱纹。 现在的他似乎要穿xxl的衣服,因为刚刚他走进来的时候,朱心洁看到他那已经和怀孕4个月一般的啤酒肚;浑身的赘肉,满面的青春痘,朱心洁不禁想问,这真的是秀一么?自己不死不活惦记了6年的人,真的是这个人么? “好久不见。”秀一特地说了一句中文,满眼愧疚的看着朱心洁说。 就像是所有旧情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剩下这一句“好久不见。”暮然的,一滴眼泪从朱心洁眼眶中流出,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哭?是因为秀一么? 朱心洁深吸一口气,擦掉了眼泪,说:“你过得不好么?” 秀一苦笑一声:“如你所见。” 朱心洁不想再去看他,用日文说:“看来上天真的是公平的,终于有个人来告诉你,当年我的感受了。”朱心洁有多想让他知道,当年他给自己的那些伤痕现在还在疼,然而现在看到这个男人这幅样子,似乎又不忍心,纠结了好久,她还是觉得让他知道。 秀一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说:“对不起,阿洁。” 气氛又干了下来,朱心洁不知道要说什么,然而秀一也是。明明是两个曾经相爱过的人,那个感觉再也回不去了,忽然觉得时光的残忍。 “你会在日本呆多久?”秀一终于开口了。 “不知道,可能下个礼拜就走吧。”朱心洁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上村说你堕落了?为什么?” 秀一想了想,反问:“有么?”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弹那首夕颜?为什么不敢见我?” 被朱心洁戳到痛处的秀一低下了头,“我想见你,但是没脸见你。” 朱心洁有些怒了,说:“为什么?胆小鬼?我们只是分手了,分手了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你以为我还想着你么?你不过就是爱上了别人而已,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不合适就分开啦!” 朱心洁说谎的时候满脸通红,她说着反话,秀一说:“阿洁你不要激动。” “如你所见,我现在过得很好,年先生和我很般配……”朱心洁说到这里卡了一下,想了一下继续说:“你现在搞成这样到底是给谁看啊?当年你甩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这幅鬼样子?真是报应。” 朱心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然后秀一诡异的笑了笑,说:“至少……至少你还会生气不是么?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我的!” 朱心洁嘴角抽搐,冷笑一声:“本来呢,是有的,但是你现在自己看看你的这个鬼样子,你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样的话?一个被前妻休了的可怜男人?终于要回到当初的女友怀抱了么?” 不可否认的,朱心洁看到现在变成这样的秀一,她很满意,似乎她一直找的就是这种快感,报复的快感。 可是她现在真的高兴不起来。 “山口,你可能不了解中国女人,我不是菩萨,我没有博大的爱你明白么?”朱心洁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看着此时懊恼的秀一,忽然的,朱心洁觉得自己说太多了。 这时面上来了,朱心洁也真的饿了,架起筷子就吃了起来。然而秀一还在发呆。朱心洁最见不得这个,她刷刷的拿起筷子,给秀一搅拌了一下面前的面,然后塞到他的手里,秀一一愣,看着朱心洁,朱心洁说:“看什么,快吃啊!” 朱心洁才没功夫和他多说话,现在她是真的饿了,她需要时间,然后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开解这个迷失的羔羊。 日本人吃东西很大声,然而这个规矩朱心洁当初在日本的时候是已经学会了的,回到中国被一群人指着鼻子说没教养,所以她又改回去了,此时朱心洁也是真的饿了,啪叽啪叽的嗦这面条,竟然连汤都喝完了。 秀一看着朱心洁放下碗,又叫厨师上了小菜。秀一有些不解的说:“我记得你以前饭量没这么大的啊?” 朱心洁擦了擦嘴,瞪了一眼秀一,说:“还不是被你这混蛋给气的。” 秀一刚想辩解什么,朱心洁忽然拿出手机,给他和自己拍了张照。 相机是没有办法骗人的,相片里,朱心洁依然年轻美貌,然而秀一却成了脑满肠肥的中年大叔。 朱心洁看着相片,满不在意的说:“本来呢,来之前,我的确对你动过心思的,我就想看看你和藤原那女人过得好不好,现在知道你们过得并不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句话,是真话,但是秀一没想到她会说出口,他终于忍不住了,说:“喂,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朱心洁现在的心结算是完完全全的打开了,她此时对这个叫秀一的男人是真的一点念想都没有,反而,她此时看着面前这个恼羞成怒的山口秀一,感觉自己脑袋上好像闪出了和如来佛祖一样的金光,她管那光叫“圣母光环”。 第13章 有本事你变回去 “啧啧啧~”朱心洁有些敷衍的看着面前这个恼羞成怒的男人,她本来以为,她真的以为可能今早再见他,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摔东西,会发脾气,然而起初在见他流了一滴眼泪之后,就再也没有特别感动或者别的什么复杂的情绪。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种使命感,她开始觉得,她有义务改变这个男人,至少让他恢复过去的斗志。 “山口先生,不要激动,来来来,喝口茶!”朱心洁陪着笑脸说,随即给他倒了杯大麦茶。 现在的秀一是真的琢磨不清朱心洁的想法。过了六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秀一看着有些陌生的朱心洁,有些忐忑。 人有时候只有真的有对比,才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你好;想起这么多年来前妻对自己的呼来喝去,再想想当初朱心洁对自己的温柔和体贴,恐怕只有傻子才不会选。 然而山口秀一在名利面前,抛弃了后者,做一只趋炎附势的小人,直到被甩掉。 “秀一,你不会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吧,你现在还只是个中年大叔,等再过几年,恐怕真的没有女孩子会看得上你了!”朱心洁继续挖苦道。 “居然连你也嘲笑我!”秀一微怒道。 朱心洁不以为然,说:“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你现在变成这样,连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你还奢望还有谁来爱你?你不信问问你……”朱心洁刚想说不信你问问你妈,忽然想起秀一的母亲过世多年,继续道:“你……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 秀一点点头。他的确是这么以为的,或许在来之前,朱心洁也这么以为,至少朱心洁觉得自己心中有口怨气一直出不来,然而就在看到秀一之后,朱心洁彻底放下了。她说:“那……你还喜欢我么?” 朱心洁真诚的看着秀一那双无力的眼睛。他说:“我……我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朱心洁紧接着问。 秀一看着朱心洁,今年的朱心洁快三十岁了,然而时间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烙印,除了发型变了,秀一似乎找不到朱心洁又哪里不同。 “我觉得,你还是六年前那个爱我的阿洁。”秀一这么说着。 得到了这个答案,朱心洁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窗外默不作声。 “怎么了?”秀一不解问。 朱心洁苦笑,然后扭过头看着秀一,说:“你喜欢我,喜欢你的样子?” 秀一点点头,说:“可以这么理解。” “你好自私,你有没有想过,我要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为什么要来日本?年先生到底是谁?你觉得过了六年,我还能像之前那样义无反顾的爱你?为了你像个鸵鸟一样躲起来?没有你我就想自杀,失去了你就像失去全世界么?”朱心洁平静的说,当秀一说出,他喜欢的自己,其实是过去那个可以放下一切把他捧上最高处的朱心洁的时候,她眼里只剩下失望。 秀一,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这个问题,似乎成了朱心洁此时心里最大的疑问。 秀一看着朱心洁,双眉皱成一团,朱心洁说:“山口秀一,我现在告诉你,我这次来日本,可能真的是为了你,我想看看我记忆中的那个人现在的样子,然而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想我真的放下了,你现在好可怜,连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你却希望我去爱你,我能爱你什么呢?为什么你没有想过来爱我呢?” 秀一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朱心洁的眼睛,他提起勇气抓住朱心洁的手,说:“对不起,阿洁,我没有想过,我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留下来好不好,我真的需要你。我会尽量弥补,我……我会好好爱你,我不会再走了,我知道你还喜欢我的,你来日本不是为了我么?我们可以重来的……” 朱心洁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叹了一口气,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重来!” 秀一有些激动的说:“我……我回去就写曲,我会努力工作,我会变成过去的样子,我只希望你陪着我。” 朱心洁摇了摇头,说:“山口秀一,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有本事你变回过去的那个秀一,然后再重新追我?你现在算什么?求我可怜你么?拜托你,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根本不可能爱现在的你啊!为什么你不用那个那么优秀的你来吸引我?” 朱心洁的话没有封死,似乎给秀一留了一个位置。秀一的神情有些释然,他觉得,至少现在的朱心洁很真实,她恨自己,也爱自己。这就够了。 而朱心洁觉得,不是没有人会因为爱,而陪着他东山再起,然而,朱心洁觉得,现在的自己做不到,因为那留下的一点爱,支撑不起这么大的负担。 朱心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老照片,那是她二十一岁刚和秀一恋爱的时候,在东京那家面馆里用拍立得拍的,相片里是两个年轻的情侣。朱心洁留着齐刘海,山口秀一则留着一头寸短的短发,那时的他,方脸剑眉,有点像漫画里的男主角,穿着工字背心,一旁的朱心洁穿着校服,二人就和当时别人看到现在的年伦和朱心洁一般,都会称赞一声般配。 相片因为时间的逝去,已经褪色。然而朱心洁留到了现在,她说:“其实你也很帅啊!你去减减肥,剪剪头发,不介意的话,脸上戳两针,把胸肌腹肌练出来,应该能吸引很多女孩子的!” 秀一笑了,她这样说,完全没有嘲讽的意思,秀一见到她这样说,仿佛有拨云见日的势头,笑道:“会吸引你么?如果能吸引你,我就去减肥。” 朱心洁喝了一口水,说:“你想不想气气你前妻,我可以做你的道具啊,女人呢,最见不得人前任过得好,比如我!” 她一句话,两个人都笑了。 秀一收了笑容,期待的问:“怎么气?” 朱心洁朝他摆了摆手,示意秀一坐到她那边来,秀一见朱心洁如此便坐了过去,朱心洁摸了摸他的口袋,翻出手机,发现他手机里的推特都卸载了,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一边下载,一边举起手机,对着自己和秀一拍了一张照。 相片里,秀一还是那个中年发福的大叔的样子,而朱心洁没有化妆,但是因为有秀一的映衬,却显得十分年轻;二人虽然没有脸贴脸,却也显得十分暧昧。 朱心洁一边操作一边说:“不要以为分手了就万事休矣,我觉得希子会比我更关心你。” 说完,等推特下载好了,朱心洁把手机递给秀一,叫秀一登陆推特。 秀一疑窦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瞪了他一眼,秀一乖乖的登陆上了推特,朱心洁一把抢过手机,把刚刚那张最美的相片发了上去,只附了一个爱心的表情。 秀一看着,问:“不……不用说什么么?” 朱心洁满脸得意的说:“秀一啊,你知不知道,在中国有句话,叫做‘此处无声胜有声’!” 秀一摇了摇头,朱心洁关上手机,丢给了秀一。这时服务生端着小菜上来了,朱心洁鄙视的蹭了蹭秀一,示意他坐回去,秀一乖乖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面。 朱心洁大口吃着小食,忽然的,秀一问:“是不是我变成以前的样子,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说的时候,朱心洁嘴里还塞着东西,一直以来双眼无神的秀一,忽然的,眼神里出现了坚定的神采,朱心洁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说:“如果那时,你我还是单身,那我就考虑一下!” 天空渐渐飘起了小雪,觉得心里放下负担的朱心洁今日格外轻松。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了。回到旅馆,朱心洁收拾东西,今天要回到东京,明天可能要排练一整天,因为周六会有一个以自己为主题的演出,她口中的“朱小姐演唱会”。 秀一的推特发布的那条新的信息,一度让大家都以为他们两个又重新燃起了火花,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复合的时候,他们看到年伦还在屁颠屁颠的跟在朱心洁后面,就觉得秀一好像是个炮灰。 狐子八卦的过来问朱心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朱心洁很大方的告诉了狐子今天早上经过的一切,说:“山口先生不知道要怎么重来,不如就从后天我的演出上重来好了!” 朱心洁邀请了秀一,后天在自己的演唱会上为自己奏乐。秀一爽快的答应了,一时间大家似乎找不到秀一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回到东京的酒店里,朱心洁才发现,原来那个用来联系国内的手机早已没了电,第一时间充好电以后,打开的时候被里面的未接来电吓了一跳。 似乎有几百个她没接的电话。再一看,大多数都是公司的,阿真的,到后面居然自己在日本的妈妈也有打给她。 朱心洁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她颤抖着手,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再登陆上微博和微信,里面全是找自己的信息。她不过消失了几天,然而似乎好像全世界都在找他。 一时间不知道要先回哪个的朱心洁想,还是先打电话给妈妈吧。 电话那头还没有接通,她的心脏已经快跳出喉咙口,朱心洁已经觉得如果妈妈知道自己来了日本,估计自己肯定要被ko掉了。 第14章 年伦先生的画 电话接通了,是朱心洁在日本的弟弟接的,在她那个比她小十二岁的弟弟知道是她打过去的之后,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好似杀猪般的尖叫,尖叫通过不知道多长的电话线传到她这头的时候,仍有一种可以刺破耳膜的势头。 朱心洁硬着头皮叫日本的弟弟找妈妈。 朱心洁仿佛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就听到一个女人尖刺的声音:“死丫头,你死哪儿去了!” 仿佛早有预感的朱心洁,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明知电话那头看不见却还陪着笑脸:“呵呵,妈,不要这么生气嘛,我现在在东京~” 然后,她透过电话线感受到了比刚才弟弟高了几十分贝的尖叫,似乎他现在的酒店都摇了三摇。 朱心洁的中气十足多半应该遗传自她的妈妈,不然她也不可能差点就入了娱乐圈做了歌手。然而,还没等她多想,电话那头就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今天十二点之前滚过来,二,我就把你永远拉黑,你自己选吧!” 朱心洁看了看时间,现在差两个小时十二点,她顿时觉得自己冷汗滴满脸,白眼望穿天花板。 “妈,你别生气嘛,我过去还不行么~”朱心洁抱歉的说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就挂了,朱心洁苦着一张脸,如临大敌。 她低着头看着未接来电那一堆列表,给阿真发了个信息,这样写道:姐姐我不干了,别找我,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火速的,阿真马上拨了个电话过来,朱心洁犹豫再三还是接了。 “我的姑奶奶,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你走了,瑞安都快炸了!”阿真的声音也快炸了。 “你才走了!会不会说话啊~喂,今天礼拜四,你不用上班啊,有时间讲电话,你小心瑞扒皮来查岗!”朱心洁带上蓝牙耳机躺在床上说着。 “瑞扒皮心情不好,刚谈砸了一单生意,今天休假没来。姑奶奶,你快回来吧,他要疯了,我也要疯了,你再不来,你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啊啊啊啊啊~”朱心洁刚从妈妈的尖叫声中解脱出来,马上又被阿真的嗓子给刺穿了耳膜。 如果说朱心洁的弟弟和妈妈是中气十足嗓门出奇的大,那还情有可原,可是怎么的?今天大家都开始吊嗓子了? “你放心,我会回去帮你收尸的~你就告诉瑞扒皮,我最近心情不好,准备出来玩儿几个月,你叫他不用等我了,哦!对了,辞职信我来日本之前已经寄给他了,他应该早收到了才对啊!上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就当给他买药吧。”朱心洁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的说。 “你去了日本!!!!”阿真的音调又高了几度,当即,朱心洁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决定甩掉耳机,开启免提。 “对啊,干嘛~” “姑奶奶你快回来吧,瑞安真的快神经了,他已经把我弄神经了。”阿真带着哭腔说。原来,朱心洁来日本的这不到一个礼拜,瑞安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早上没有人叫他起床,没有人帮他开车,没有人做人肉记事簿,没有人陪他应酬,甚至在办公室连帮他倒咖啡的人都没有。瑞安尝试过叫别人代替朱心洁的位置,可是瑞安是出了名的恐怖别人又不是不知道,结果就连倒咖啡这种小事瑞安都发了好一通脾气。 少了朱心洁这个十八小时的保姆,瑞安感觉自己的生活一下子变成了地狱。 一丝惬意的微笑爬上朱心洁的嘴角,然后说:“哎呀呀,为什么我现在这么高兴呢!” “姑奶奶,我等下和瑞安说,叫他放你两个礼拜大假,你别玩儿太久啊,回来记得给我带吃的好不好~”阿真撒娇说。朱心洁却不买账,换了个话题,说:“阿真啊,我在日本认识了一个男人!” 女人的八卦神经一直都是很敏感的,就在上一秒还在卖萌求朱心洁回来的时候,下一秒阿真却忘了这个话题,问:“有艳遇?帅不帅?” “我发他的相片给你看看哈~”朱心洁找着手机,然后用他放在推特上的那张图发了过去。(一般中国人用推特的少,所以阿真并不知道朱心洁的行动) “你等等哈~”电话那头的阿真没有挂电话,而是打开了微信,收到那张有他们合影的阿真愣了一下,赶紧说:“可以啊阿洁,这个男人好帅啊!” 朱心洁洋洋得意道:“当然了,在酒吧里捡来的,是个画家。” “但是……我怎么感觉我在哪里见过这个人……”阿真犹豫着说,朱心洁看了看时间,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等下我还要去我妈那里,如果我12点之前赶不到,她就要把我ko掉,挂了啊!有事别找我。”说完,朱心洁还没等那边反应,就把电话给挂了。 且不说阿真的反应如何,再说朱心洁,换了套衣服,收拾收拾东西就出门了。 因为她住的房间门锁有点问题,每次关的时候要非常用力,以至于关门的时候“砰”的一声她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刚向电梯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年伦的声音:“咦,你出去啊!?” 朱心洁忽然觉得又被牛皮糖黏上了,一回头,看到头发凌乱的年伦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她。 “对啊,去我妈那一趟~干嘛?” “我也去!”年伦不知怎的忽然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朱心洁翻了个白眼,心里想:关你屁事啊,你干嘛要跟来? “我去我妈家里,你跟来干嘛啊?”朱心洁满满嫌弃的说。 年伦一个一米八四的男人带着撒娇的语气求道:“人家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嘛,朱姐姐带伦儿去见见市面嘛~” 朱心洁咽了口唾沫,觉得本来不冷的室内,自己一下子鸡皮四起,根本不想搭理面前的这个人,转身就走了。 看到她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拒绝,年伦赶紧回到房间套了件外套,拿起背包就跟了上来。 紧赶慢赶终于赶上朱心洁的步伐,年伦的头发依旧是乱糟糟的,围了条围巾,穿着个皮大衣就赶了出来,朱心洁在前面走着,年伦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朱心洁的妈妈住在涩谷,她的继父佐藤一郎是个律师,当初朱心洁在日本的时候,在继父家住了几年,和继父的感情一直很好,甚至超越了她的亲生父亲,而她那同母异父的弟弟也喜欢她这个姐姐。 然而当朱心洁带着牛皮糖年伦一路穿越来到继父家的时候,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年轻的高中生拿着电话眉飞色舞讲电话,那个高中生和朱心洁长得并不像,唯一一点类似的,就是五官轮廓都很分明。他看到朱心洁,吓了一跳,然后拉开嗓门喊了一句:“お母さん、姉が来た!”(妈妈,姐姐来了) 那高中生是朱心洁的弟弟,佐藤枫。 佐藤枫刚想回头继续开心的打电话,忽然看到了站在朱心洁身后的年伦,愣了那么几秒钟,语调惊讶的问:“ボーイフレンド?”(男朋友) 朱心洁看了看年伦,用手里的包拍了一下佐藤枫,嘴里说着一连串日文似乎在责怪,然而佐藤枫却不以为然笑着答对。 站在原地年伦不知所措,没过多久,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擦着围裙就出来了,说:“どんな彼氏?”(什么样的男朋友?) 那个中年妇人,就是朱心洁的妈妈,原名朱秀娟,朱心洁跟妈妈姓,朱秀娟改嫁后随夫姓,现在叫佐藤秀娟,四十左右的年纪,保养得很好。就在她看到年伦的那一刹那,原本还在生朱心洁气的她,顿时笑开了花。瞪了一眼朱心洁,用粤语低声说:“死女,揾咗个咁靓嘅男朋友都唔讲我听!” “おっと、こちらは?”(哎呀呀,这是?)朱秀娟瞬间变脸,满脸堆笑问着年伦,年伦此时已经脱了鞋站在地板上,十分歉意的说:“阿姨,我是中国人!我叫年伦,初次见面,我这……也没带什么东西,还请多多关照!”在中国,去别人家总喜欢带点什么见面礼,年伦来得匆忙,不被朱心洁甩掉已经是万幸,哪有时间去买礼物啊,所以,年伦现在客套的说着。 朱心洁的妈妈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又惊讶的看了看朱心洁,朱心洁脸红的都要成煮熟的螃蟹。她生气的走了过去,掐了一下年伦,说:“喂,够了啊,搞得好像你是我男朋友见父母一样!你要么就老老实实坐着,不然你就自己回去吧!” 年伦也不生气,反倒是很喜欢现在的这种尴尬说不清的场景,朱心洁的妈妈看不下去了,扯着朱心洁说:“你那么凶干嘛?吓着人家了!” 随即温和的对年伦说:“年先生,你先在客厅看一会儿电视。我们去去就来!”然后招呼佐藤枫不要讲电话好好招呼客人。然后扯着朱心洁就往房间走去。 佐藤枫冲年伦嘿嘿一笑,挂了电话,然后对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也充满了好奇,试探的用中文问了一句:“你不会说日文么?”年伦笑着摇了摇头,佐藤枫得意说:“好在我会中文~” 年伦惊讶的看着佐藤枫,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佐藤枫看到了年伦没有关好的包里有几张白纸,问:“那是什么?” 年伦哦了一声,说:“那是我的画,见笑了!”说吧,年伦从包里拿出来一张一张的叠好,佐藤枫伸着个脖子看着年伦手里的画,问:“可以给我看看么?” “当然可以~”年伦把画叠好以后递给佐藤枫。本来漫不经心的佐藤枫看到年伦的画,目光一下沉了下来。 第15章 釉青色的多巴胺 被妈妈拉到房里的朱心洁,本以为会被妈妈骂一顿,可是却看到充满八卦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妈妈,自己却觉得,她还宁愿被妈妈骂一顿。 “女儿啊,年伦是模特么?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女人这种物种,不能离开八卦,但凡沾惹一点,便会星火燎原。 朱心洁把自己为什么会来日本的事说了一遍,又认识年伦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看到妈妈满脸疑惑的说:“啧,有点奇怪啊,这么帅的男人怎么会看上我女儿~” 朱心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道:“喂,你还是我亲妈么?你都不关心我为什么会和老板吵架!还有,你女儿配不上他么?” 朱秀娟白了朱心洁一眼,说:“你那破工作早就叫你别干了,在妈身边做个什么不比当人家保姆强,喂喂喂,那叫年伦的真的只是画家?我怎么这么不信啊?” “有什么不信的,画家脸上就该写着画家两个字么?”朱心洁抓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很不高兴的说,她感觉年伦一来,自己就什么地位都没有了。 还在想着年伦的朱秀娟似乎回过神来了,说:“拜托你,以后如果不开心呢,千万不要一个人躲起来,你怎么就改不了这个性子呢?你看你回广东,也没个好结果,现在呢?你来日本准备住多久啊?干脆你搬回家,妈妈给你找个好男人嫁了算了!” “妈,你也变得太快了吧!”朱心洁一直都不太了解自己的妈妈跳跃的神经。 “不快不快,反正年伦又不是你男人,那你再找个好男人有什么不可以啊?” “妈~我来日本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找男人的!”朱心洁几乎每次和朱秀娟说一句话,她都要怀疑一次,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妈。 “大小姐,你今年三十岁了,我三十岁的时候,你都打酱油了!”朱秀娟同样也是满眼嫌弃的看着朱心洁。 中国式逼婚,是最可怕的,无论你多么优秀,无论你多么美貌,只要你嫁不出去,你终究是个集优秀与美貌于一身嫁不出去的女人而已。 然而此时的朱心洁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想走出门,朱心洁最了解自己的妈妈,有些问题只要自己不终结,妈妈就会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啪啪的扫射个没完。 对于逼婚这个话题,她选择回避。 朱心洁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年伦已经和自己的弟弟聊得火热,一边聊,弟弟佐藤枫还在一边画着什么,朱心洁走了过去,发现桌子上有几张白纸几张涂鸦的画。 “咦,姐~原来年先生是个画家,我觉得他画得好棒哦!”佐藤枫随便抄起了一张年伦的画给朱心洁。朱心洁接过,看着一张普通的广告纸背后用碳素笔和铅笔结合着画的一幅画。 画的右上角是一条腾空的黑龙,黑龙左爪上站着一个衣服褴褛的少女,少女头发散乱,眼神凶恶,画的下面,是日本特有的古代建筑,建筑旁边是一对正准备举行婚礼的日本夫妇。然而整副画的点睛之笔还是那条黑龙的眼睛,散发着血红的光,那一瞬,朱心洁有些不解,问:“为什么会想到要画这个龙啊?” 朱心洁把画递给年伦,年伦笑着说:“你先别问我,你先说说你的感觉,你觉得,我的这幅画传递到你那里是种怎样的感觉?” 朱心洁又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阿枫,你觉得呢?”朱心洁问弟弟。 佐藤枫认真的说:“站在巨龙身边的少女,化身为魔,怒视着这两个准备举行婚礼的人,想必二者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朱心洁当然不会知道,这幅画的灵感是那天晚上年伦听到那首满是杀戮的曲子,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自己变成的那个少女,为了恨,变成了恶魔,然而在那个曾经爱过的人面前,他却不忍吞噬那恶魔的果子。 朱心洁拿过另一张画,那张画里,少女有一半的身子变成了翩翩飞舞的红蝶,然而那红蝶没能飞出多远,便掉落成了地上的花瓣,站在花瓣中的是那个男人抱着自己口吐鲜血的新娘。 黑色的碳素笔,涂抹不匀的铅笔,还有红色的油性笔,就这三种简单的工具,组成了这副画,然而那飞满正副画面的红蝶却让朱心洁的心一颤,她看了看年伦,顿时觉得这个人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两把刷子。 “喂,阿枫,你不是也很喜欢漫画的么?”朱心洁忽然想起自己的弟弟,他的志愿就是成为著名的漫画家,家里有一整个房间都是他的漫画,然而佐藤枫的漫画的确也画得很好,然而和年伦的画风不一样的是,佐藤枫的漫画似乎少一点绘画本身应该带有的思考。 佐藤枫说:“嗯~怎么说呢,其实我最近有些瓶颈也突破不过去,但是今天认识年伦先生,忽然觉得有一点触动……” 所谓英雄惜英雄,年伦和佐藤枫相差十几岁,可是都是一类人,也难怪他们如此投缘。年伦说:“少女为爱成魔,为爱湮灭,其实这个故事很俗套,可是要看怎么表现。当时画的时候只是强烈的想要记录下一些灵感,回去我会重新绘制,到时候还希望二位不吝赐教。” 寒暄了一阵,朱秀娟招呼他们吃饭,今天佐藤先生没能回来,朱秀娟已经打过电话给佐藤先生,佐藤先生的意思是留他们在家里吃晚饭,然而朱心洁觉得从中午到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对着朱秀娟朱心洁实在是心有余悸,更何况现在她带了一个男人回家,如果说朱秀娟逼着自己找男人她还能招架,但是继父若是发起彪来,那朱心洁是半点办法也没有的。 所以当朱秀娟说要留他们吃晚饭的时候,朱心洁给年了使了两个眼色,年伦那时嘴里还含着一个鸡腿,可是顿时就明白了朱心洁的意思。 年伦十分歉意的说因为自己来日本没什么朋友,只认识朱心洁,想叫她带着自己逛逛日本之类的。朱秀娟起初还是不愿意,但是总觉得没什么借口回绝,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吃过中午饭,休息了一会儿,朱心洁和年伦准备告辞,朱心洁说这次应该不会在日本呆多久,估计明天会在g唱过歌以后就离开。 朱秀娟以为朱心洁又要回广东有些不情愿,朱心洁却说自己想到处转转,也不知道去哪,不过请妈妈放心,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朱秀娟看了看身边的年伦,欲言又止,当着朱心洁的面把年伦扯到一边,两人咬着耳朵说了几句话,便没有再说什么,只叫他们要常联系自己,明天的小型歌唱会自己也会去云云。 好不容易从朱秀娟的家里出来,朱心洁如释重负,年伦问:“你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当然了,你都不知道我妈有多可怕。走吧!傻站着干嘛?” “去哪?” “当然是回房间睡觉啊!不然真的要逛涩谷啊?好腻的啦~我还要养好精神明天上台呢!”好像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朱心洁打了个哈欠边走边说。 回到房间,不等年伦有些许反应,朱心洁就躲回房间趴下了。 一觉好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黄昏,朱心洁看着窗外的天空,想起了今天妈妈的神情,忽然有些难过。 对于朱心洁而言,家到底是什么呢? 从小家庭就破裂的朱心洁在广州生活到十二岁,然后跟着妈妈改嫁到了日本,本来以为毕业能顺利嫁给秀一在日本生根发芽,然而现实容不得她半点喘息。和秀一分手了以后,她离开了最爱她的妈妈,回到广东后,用常人接受不了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都是她最孤独的时候。 朱心洁有两个姨妈,大姨妈在广州,二姨妈在三亚。 大姨妈可怜她,过年过节都会把她接到家里吃顿饭,然而,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啊。 忽然想起今天妈妈说的:三十岁了,再不找就没男人要了。 当初,她把自己所有的幸福都放在秀一身上,所以,现在的她再也不敢把任何希望放在另一个物体上,幸福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给的,可是为什么,忽然的,她好渴望有一个人来好好爱她,永远不会离开她? 暮然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年伦的话:人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难受,为什么会想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其实是因为大脑中少了这种东西。 朱心洁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在桌子上那个被他遗忘了好久的釉色瓷瓶。走过去拿起来,双眉紧蹙,“多巴胺?” 扒开塞子闻了一鼻子,想起上次就是因为吃了这个东西嗓子甜腻了好久没能唱歌,现在却也不怎么敢动,生怕再吃一颗就会唱不出来。 可是那一瓶“多巴胺”就好像是一个神奇的潘多拉盒子,总像一只猫一样抓着朱心洁的心。就在朱心洁还在想着那东西的时候,狐子打来电话约他们去她家吃饭, 他们,当然指的是朱心洁与年伦。 几天的相处下来,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友谊算是建立起来了。 收拾了下自己,朱心洁去敲年伦的门。门打开了,那是朱心洁第一次进年伦的房间,除了乱,恐怕没有第二个字可以形容。 满地的白纸,到处乱丢的笔,还有他画过的草稿,原来光那一副站在龙身上的少女,他就画了几十张草稿,那张在朱心洁眼里就是草稿的画,是在几十张中挑了又挑选的一张最好的。然而年伦告诉她,即便是这样,那幅画也是要重画的。 朱心洁想起自己以前看到秀一有时候没灵感的时候会抓自己的头发,忽然有一点理解他为什么现在会秃顶了。 艺术家仿佛就是这样,灵感没的时候像等死的病人,灵感来的时候,像发疯的病人,总之,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第16章 朱小姐演唱会 朱心洁再看看睡眼惺忪的年伦,问:“你一个下午都没睡?” “没有啊,现在灵感来了,灵感还在的时候就画下来,不然他走了,再想抓就抓不到了。”年伦刚想拿起笔,忽然看到朱心洁穿戴整齐,问:“咦?出去啊?” “对啊,现在都差不多六点半了,你不饿么?”刚说出口的话,朱心洁马上觉得后悔了。中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这货是饿鬼投胎还是怎么的,在朱秀娟那里,吃了两个鸡腿三碗饭,说:“我现在去狐子家吃饭,你去不去啊!” 年伦两眼放光,说:“去,有得蹭干嘛不蹭!”说吧,连忙放下手中的画笔,洗了把脸,套上外套,戴好围巾就准备出门。 然而此时的朱心洁正在看年伦那些涂鸦的画,她今天只看了两幅,一副是站在恶龙爪子上的少女,一副是少女变成红蝶破碎分离,然而此时结合前面的几张,第一幅是一个穿着唐朝半臂襦裙的美丽女子刚下一艘大船,人影攒动,只有她的面庞是最清晰可见的,然而人群的另一头,是一个年轻的日本武士。 第二幅则是唐朝的少女被武士追赶,逼迫到山崖边上,满脸的惊恐与血痕。 结合今天中午看的那两幅,似乎有些懂了,但是好像又有些不明白。看到年伦出来了,朱心洁放下画,和他一同走出了房间。 狐子的家住得不远,坐地铁不过3个站,再步行十分钟也就到了。 狐子是朱心洁在日本的高中同学兼贴心闺蜜,和在广州的阿真一样。朱心洁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好事,这辈子才会有这么完美的两个‘情人’。 然而狐子的感情生活和朱心洁一样并不是很顺利。 狐子全名小野狐,现在是一名尺八老师,晚上偶尔会去酒吧唱唱歌。还在大学的时候,狐子就喜欢上了一个叫高岛留音乐制作人,高岛是个很迷人的男人,和朱心洁一样的,她们各自疯狂的追求着自己的心爱。 直到朱心洁离开日本,狐子依旧没有减轻对高岛的追求。直到一年多以前小狐狸的降生,高岛还是没有正式确定和狐子的关系,相反的,却渐渐的疏远了。 朱心洁和年伦坐在客厅里看着那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狐子说,这就是她和高岛的儿子,大名叫朝阳,狐子一般都会叫他小狐狸,平时狐子上班的时候都是自己的母亲带。 看着可爱的小狐狸,朱心洁知道,狐子当年那个疯狂追求的男人,也许只是一个放荡不羁的‘艺术家’而已,他可能不是一个完美的情人,更不会是个安心的丈夫,甚至不会是一个负责的爸爸。 “你没有打算去找他吗?”朱心洁问狐子,虽然这句话她之前问过无数遍。狐子想了想,说:“我想过,也找过,不过都没用,后来想通了,他可能不是不爱我,只是他更爱他自己而已。阿洁,你说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喜欢艺术家,老老实实找个男人结婚生子多好啊?” 狐子感叹着,同样的感慨朱心洁也有过,只是当年的爱,是自己放下了自己,放下了一切最深沉最热烈的爱。朱心洁觉得自己的心可能还会再次悸动,只是可能永远无法想以前那样把一个男人凌驾在一切之上了。 简单的吃过晚饭之后,狐子和朱心洁在讨论明天晚上歌唱会的事。 小林老板早早做了宣传,说明天晚上请了几个歌手来帮衬朱心洁。作为当年一起的乐队,除了一个出国没能回来的,其他的基本都到了。 朱心洁很感谢当年那些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小伙伴们,时间的流逝并未冲淡他们的友情,反而拉进了她们的距离。 翌日,星期五,年伦说自己要在房间里作画,朱心洁也没时间和年伦逛街什么的,她要和几个乐队的朋友试音,磨合,确定周六晚上的曲目。而那次,山口秀一出奇的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虽然还是那个稀疏的头发,还是那满身的横肉,可是也不知道是换了身衣服的缘故,还是他脸上的肉紧致了一些,总之看起来,他比前几天精神不少。 对于他的出现,最高兴的还是上村,小林老板对此也颇为开怀,当年从他酒吧里走出去的几个年轻人,有的已经小有名气,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希望看到其中任何一个人过得不开心。 在浅草主唱的那个女生今晚会到东京和大家回合,加上吉田,三个人的撑场已经让小林满脸笑意,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希望明天顺顺利利。 星期六的时候,朱心洁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朱秀娟说会带着儿子和佐藤先生来现场支持她,朱心洁当然是高兴的,然而就在她经过年伦房间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一天没见到年伦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敲了敲门,开门的年伦着实把朱心洁吓了一跳。 本来就是卷发的年伦此时的头发好像炸开了一样,两个黑黑的熊猫眼透过那副装模作样的眼镜框看着她,问:“有事啊?” “喂,你搞什么啊?怎么成这样?”朱心洁不理年伦开门走了进去。 然而她眼前的一切,和前天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还是用来睡的床,上面铺了一张厚厚的塑料薄膜,摆满了各种颜料,原来还是一堆草稿的纸的中间,平躺着一个画板,画板上面是一张颜料还未干透的画。 结合了水彩写意张大千和工笔细致郎世宁的画风,仿佛已经成为了年伦独有的画风。 画里依旧是那条黑色的巨龙与那个成魔的少女,用工笔够了的龙头和少女的样貌,龙尾越往下就慢慢变成了写意的山水,黑色的夜里灯火通明的婚宴上,一对准备结婚的新人只剩下一背影,模糊却有看不清楚。整个画面的精髓仿佛就是那条黑龙的龙头和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女,然而与草稿不同的是,原本是眼泛红光的巨龙,此时的光线稍微柔和了一些,变成深橘色的光。巨龙的瞳光映照着少女可怕的面容。 少女的面容已毁,脸上布满了黑色的血管,然而朱心洁发现了,少女的眼睛是红色的。 “喜欢么?”年伦忽然说。 “啊?”朱心洁不解问。 “我想等这一个系列的画画完了以后,把它送给你。”年伦伸着懒腰,看得出,他好像为了创作这幅画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我今天晚上在g唱歌,你来不来?”朱心洁问。 “来!当然要支持你啦!”年伦恢复了一些精神挫了挫眼睛肯定说道。 “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好了,省得晚上你还没出门就变成干尸了。”朱心洁说着,随即看了下年伦的房间,房间是很大,可是好像没地方给他睡。 “那我在椅子上趴一会儿好了。”年伦恢复了萎靡不振的声音说。 “不如你去我那睡好了,反正我今天要出去!”朱心洁说前半句的时候年伦小小惊讶了下,但是说后半句的时候,年伦只得哦了一声。 然而误会往往就是这样不经意却又很巧妙的发生的。 就在年伦抱着朱心洁睡过的枕头流拉哈子睡得正熟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扰了。 或许是睡得太好,或许是自己真的懵圈了,年伦还以为自己在自己的房间,光着个膀子就去开门。然而看到来人是佐藤枫和朱秀娟的时候,睡意就好像被一个炸弹给炸没了。 然而在门外的不光有朱秀娟和佐藤枫,还有朱心洁的继父佐藤一郎。 年伦咽了口唾沫,立马关上了门,以光速穿好了衣服,然后陪着笑脸去开门。就在朱秀娟和自己儿子窃窃私语总觉得朱心洁和年伦关系不正常的时候,年伦赔着笑脸开了门。 该万幸的是,朱心洁此时不在屋里,然而即便如此,年伦也觉得自己好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们的关系一样,索性也懒得去解释,只说朱心洁出去彩排去了。 佐藤枫神情诡异的看着年伦,年伦一看时间,已经块到七点,就带着他们一家三口来到g。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夜色笼罩了整个东京。 寒意袭来,人们纷纷躲进了g。 在那里面,却是另一番场景,虽然没有像别人那样挂着大大的海报,可是大家都知道今晚要有谁来。 台上的灯光和曲目在做最后的调试。 小林老板看到年伦来了,特地上前招呼,得知旁边的三位是朱心洁的妈妈一家,更是喜不自胜,安排了一个视野极好的地方给他们,上了几碟小菜,年伦是真的饿了,从中午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刚上了一碟花生米就啪叽啪叽的吃了起来。 场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那个酒吧在当地是一个大酒吧,一直以音乐为主,比起那些满耳吵杂的地方好很多。 今天来的人,看上去很多都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少说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女,还有一些更大,似乎都是来听歌的。 就在年伦还在想朱心洁等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正想着,灯光黑了下来。 忽然出现了一个很温暖的男声,身穿黑色礼服的吉田慢慢走上台,台下几个女生尖叫了起来。 曲调安静悠扬,吉田的声音几乎完美,然而到了副歌部分的时候,身穿白色蕾丝裙的朱心洁走上台,头上带着一只白羽毛的装饰物。那是年伦第一次听朱心洁唱歌,她像一只白天鹅一样缓缓走到了吉田的身边,握住吉田的手,两个人的音线几乎完美的诉说着一个故事。 年伦看着台上的两个人,一黑一白,这让年伦想起了那年在湖心见到的两只天鹅,一黑一白,优雅得不可侵犯。那是年伦第一次听朱心洁唱歌,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那声音仿佛生出了魔力让他觉得,他们就是湖心的那两只天鹅。 “姐姐好漂亮啊!”一旁的佐藤枫说。 “是啊,好漂亮!”年伦目不转睛的看着朱心洁,那时在唱歌的朱心洁有多美他自己有多想用画笔描绘下来,年伦的嘴角爬上了微笑。 一曲终了,吉田和朱心洁拿着话筒说了几句,年伦没听懂,佐藤枫说,大致是介绍了朱心洁的身份。 六年了,当初那些听朱心洁唱歌的人想必也长大了吧? 朱心洁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名气,可是因为她的声音有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在当时还是感染了一批人。忽然的,底下有个人再给朱心洁加油,年伦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爱你的人并没有忘记你,那便是存在最好的印证。 吉田走下台,台上只留下朱心洁一个人,朱心洁准备开口的时候,不免有些动容,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眼含泪光,说:“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また私を覚えている,私は日本で育ち、ここに私のお母さん、お父さん、弟、私の愛した人と私を愛して。私はこの場所が好き。ありがとうずっと私に応援して、私は最も美しい歌声にお返し。”(谢谢大家,还记得我,我在日本长大,这里有我的妈妈,爸爸,弟弟,爱我和我爱的人。我喜欢这个地方,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我会用最美丽的歌声回报大家。) 这时,钢琴曲响起,朱心洁的目光落在旁边旁边那个弹钢琴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带着鸭舌帽,穿着宽松的t恤,身上依旧掩盖不住的是赘肉,可是此时此刻却很安静的在弹着钢琴,那是山口秀一。 朱心洁脸上浮现很惬意的笑容,那首歌是来自kokia的ibelieve~海の底から~,从读书的时候朱心洁就非常喜欢这首歌,她觉得每次当自己觉得失落,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走到尽头,再也冲不过去的时候,一直都是这首歌陪着自己熬过来,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很感激这首歌,一直很感激她的朋友都没有忘记她。 然而此时她在唱着的这首歌,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秀一,为了所有人。她希望自己的歌声能有神奇的力量,告诉所有人,走出深海,就是人生。 在台下的年伦听着这首ibelieve,觉得朱心洁此时好像真的变成了那只白天鹅,在湖中心唱着这首歌,身上有种异样的光,一直吸引着他。 当这首歌的高.潮来袭,一股暖流流到了年伦心里,他仿佛看到了那时因爱成魔的唐女得到了新生,在美丽的湖边看着自己,穿着洁白如光的羽衣,脸上带着笑意。 那一瞬,年伦好像明白了,有时候死亡,并不代表着结束,相反的,他可能代表了新生。 第17章 不说再见定会再见 台上的灯光聚拢在朱心洁身上,□□迭起来临,朱心洁的声音似乎穿透了海洋,就是这样美丽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享受着这种温暖的力量,当这首歌结束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朱心洁谢礼提着裙子缓缓走下台。 这时,那个在浅草做主唱的女生走上台,台下欢呼声更大了。 佐藤枫说:“优子!” 年伦这才知道,优子是东京小有名气的一个乐队的歌手。 他们的乐队和朱心洁以前的乐队以前来往慎密,双方经常联谊演出,原来有公司想包装他们两个成为一个少女组合,然而就算是那个时候,朱心洁的年纪已然不算少女,加上她和秀一分手,也就不再继续。 此时优子唱的那首带着摇滚的曲子打破了朱心洁方才带来的宁静,所有人的情绪都吊起来了。 的确很像,两个人的声线仿佛就是一个人,年伦就这样静静的在人群后面看着大家欢闹着。 和那些大型演唱会不同的是,这样的小的歌唱会没有绚烂的舞台和灯光,更侧重的是歌手的歌曲。等优子这首歌唱完,朱心洁重新回到台上,已然换了一身宝蓝色的衣服,和优子青色的礼服相互辉映。 二人不负众望的唱着带着摇滚的和风歌曲,年伦这时才发现,狐子,北川姐妹,还有当时不太熟的那些和乐器的朋友都在台上为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歌曲。 美丽的歌声持续到晚上八点多快九点,就在大家还以为还会继续的时候,朱心洁和优子都已经准备离场了。 服务生来通知年伦和佐藤一家准备从后门走。 年伦一愣,居然还有这种规矩。 原来,在g里歌手唱得好,经常要被加场的情况很多,和其他酒吧不同的是,他们的歌手不用陪客人喝酒,更加可以提前离开。 服务生小声的说不要让别人发现,否则就走不了了。 年伦还从来没做过着事,不免有些兴奋。 优子和朱心洁从后门一路走出来,朱心洁和小伙伴们道别,他们原来说去吃夜宵,但是朱心洁知道她的家人还在等着她就婉拒了。 在看到她的时候,朱心洁已经换上了便装,见到妈妈和弟弟,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看到继父也在,继父叽里呱啦的和朱心洁说了一堆,不知怎么的,继父的眼眶也红了,父女两紧紧拥抱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年伦有点干,他倒不是不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种特殊的感情,而是觉得,语言不通真的是个大问题。 送走了继父妈妈和弟弟,朱心洁身边只剩下年伦一个人,朱心洁看了看年伦,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年伦问她笑什么,朱心洁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很开心。 刚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低头一看,是秀一,朱心洁的眉头皱了起来。年伦说:“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你跟我一起去吧!”朱心洁这样说,年伦只有一种,自己真的是备胎的感觉。 在一个小巷子口,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在尽头等朱心洁,朱心洁走了过去,秀一现在的样子仿佛有了那么一丁点的起色,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让朱心洁觉得这个男人很没出息。 “真的不再给我一次机会?”秀一问。 朱心洁想了一下,说:“一年。” “啊?” “一年的时间,给你,也是给我的。你必须变成那个让人看着就有希望充满活力的秀一。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希望我们大家都好好考虑,如果一年之后,我还爱你,你也爱我的话,我们再重头再来怎么样?”朱心洁说,就她现在而言,她是觉得,至少她不像来的时候心口这么堵得慌,至少可以用一个冷静的视角来看这个曾经让他疯狂的男人。 “阿洁,我不想失去你……”秀一的声音有些难过。 朱心洁从秀一口袋里掏出手机,记录下了自己国内的电话,还有微博微信,说:“你不会失去我。可是我只喜欢优秀的你,可能,可能我不够好吧,没有办法陪你走出你的低谷,对不起。” “不,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比现在更差。”秀一低着头说。 朱心洁轻轻的抱住了他,然而此时,朱心洁却没有听到自己像当初抱着她一样,那种像小鹿乱跳的心跳。 “我可能下个礼拜走,具体哪天走,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想和你说再见,你是出现在我生命里一个太重要的人,秀一,答应我,你会比现在更好,让我仰慕你,让我追着你。”朱心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会哭,然而并没有。 “我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秀一缓缓说。然后他开朱心洁,说:“如果明年你还爱我,我就用‘夕颜’的姐妹篇来和你求婚,好不好?” 朱心洁点点头。 忽然的,年伦手机响了,很尴尬的打破了二人的相处。 年伦低头一看是条微信,年伦尴尬的看着朱心洁和秀一,很抱歉的笑了笑。 朱心洁和秀一没有再说什么,二人道别离开。当朱心洁走到年伦身边的那一刻,秀一不知怎么的,感觉朱心洁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地铁里等的时候,年伦一直在看朱心洁,赤.裸裸的目光好像在看什么艺术品。 “喂,你够了啊!”朱心洁有些不情愿,其实他们原来说好要和狐子吃夜宵的,但是因为她们走得早,狐子还继续在酒吧里演出,所以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回酒店。 “我觉得你唱歌真的蛮好听的!”年伦手托腮继续看着朱心洁。 得到赞美,朱心洁乐了一下,然后说:“你饿不饿?带你去吃东西!” 一说饿,年伦真的饿了,他从中午到现在就吃了点酒吧的小食,都是些花生米爆米花之类的。 朱心洁看了看时间,没到十点,当即决定带年伦去吃一顿,本来想去吃寿司,但是到这个时候很多寿司都已经不新鲜了,只好在酒店旁边吃了碗荞麦面。 热乎乎的荞麦面上来的时候,朱心洁心情却是很好,年伦拿出手机叫店主给他们拍张照的时候,朱心洁愣了一下,说:“什么时候你们男人也喜欢拍照啦!” 只见店主十分乐意的给他们来了张照,相片里两人面前都有一碗热腾腾的面,两人嘴角上扬,年伦带着毛线帽黑框眼睛,朱心洁则歪着脑袋显得很俏皮。 “美しすぎて!私は一枚殘して壁に貼りますか?”(太美了,我可以留下一张贴墙上么?)店主是个和蔼的大叔,朱心洁笑着点点头。年伦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见大叔拿出拍立得给他们拍了一张,与之前不同的是,年伦还在发愣,朱心洁却在偷笑。 比之前那张更显得生动,大叔留了一张给他们,自己留了一张,说:“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真是太感谢了) 回到房间,朱心洁躺在床上,想着这个礼拜发生的事情,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六年来一直不敢去触碰的那个人,终于放下了。 看了看手机,微信里多了个好友,是秀一,通过验证以后,秀一马上发了一张自己自拍的相片给他,附言说:今日からカウントダウンですよ!(从今天开始计时哦) 相片里的秀一,还真的是……挺难看的,至少在朱心洁眼里,他已经有一些向中年大叔发展的趋势了。朱心洁回道:が格好いいね,頑張って!(很帅,加油!) 第二天,朱心洁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了,拿起来一看,是狐子,狐子在电话里哭着说小狐狸忽然病了,发烧说着胡话。 朱心洁顿时就清醒了,问狐子自己要怎么帮她。 狐子哭着说她已经把小狐狸送去了医院,她给高岛打电话了,但是高岛目前不知道在哪里一直没听电话。狐子求朱心洁发动自己的朋友圈联系高岛,如果可以的话,想叫高岛来见见小狐狸,毕竟小狐狸是他的孩子啊。 直到那一刻,朱心洁才知道,原来在小狐狸生下来之后,高岛只去看过两次,其中有几次小狐狸生病住院都是狐子一个人撑过来的。 朱心洁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的家庭还是很幸福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变故破碎了而已。 难以想象,一个单亲妈妈究竟要面对多大的困难才能养活一个孩子,给她十足的爱,让她茁壮的成长是件多困难的事。 来不及多想,朱心洁给自己所有的朋友都发了信息寻求高岛的下落。而自己则到医院陪着狐子,一边安慰狐子一边继续找高岛。 究竟为什么要那么深爱一个男人,朱心洁现在已经不想去记得,但是看着在病房里昏睡的小狐狸,朱心洁开始觉得,好像爱比原来的分量更重了一点,因为那不只是爱,那是责任。如果一旦有了新生命,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了。 狐子和妈妈一直守着小狐狸,狐子和朱心洁一样,那样要强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面前也哭得像个泪人。狐子说,小狐狸还那么小,他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爸爸这种东西,狐子一直不敢对小狐狸说,她最害怕如果有一天小狐狸长大了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她该怎么办。 每一次小狐狸住院狐子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是自己太不负责任了,当时可能太任性了,才会把小狐狸带来这个世界。 看着狐子泪流满面,朱心洁不知所措,只祈祷着高岛快些能来。 等了一天,那个叫高岛的男人最后还是来了,当他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朱心洁靠着床已经睡了一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男人俯下身在看着小狐狸,狐子在一旁低头不语。 朱心洁默默的走出病房,她本以为狐子可能会责怪高岛,怪他不负责任。然而狐子只是小声的和高岛说着什么,然后朱心洁听到狐子对小狐狸说:“小キツネ,お父さんが帰ってきた!(小狐狸,爸爸回来了!)” 如此简单的一句,爸爸回来了,或许就是狐子所有的心。 那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给过自己所有幻想和未来的人,不要后悔去爱过,因为那是自己选择的人生。 看得出来,狐子还是很爱高岛的,因为爱所以生下了小狐狸,因为爱所以不忍责怪。这一切在朱心洁眼里看起来有点傻和痴。但是,朱心洁觉得,如果自己当时也和秀一留下了个‘尾巴’,可能现在也会像狐子一样这样的义无反顾。 回到酒店,朱心洁觉得这次回日本有所感悟,因为她想证明的得到了答案,她想挽回的放弃了争取,她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只希望小狐狸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朱心洁想了想接下来要去哪里? 回广州继续做瑞安的保姆?才不要!留在日本工作?啧~总觉得怪怪的。 十一月的日本渐渐冷了起来,朱心洁一直很怕冷,小的时候在广东长大,广东是个很温暖的地方,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有习惯东京的寒冷。 朱心洁拨通妈妈的电话,和朱秀娟说想去二姨妈那里转转,朱秀娟倒是十分支持,当即给朱心洁的二姨妈朱秀玉联系好了。 朱心洁决定下个礼拜二直接从东京飞去三亚,然而就在她定好这一切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年伦呢? 敲开年伦的门,年伦睡在那根本不可以当成是床的地方,整个房间充满了水粉颜料的味道。 当年伦知道朱心洁要去三亚的时候,惊讶了好久。 “对了,昨天晚上我收到之前浅草寺旁边那个店主给我们发的相片了!”年伦绕过地上的纸片爬到电脑旁,打开邮箱,他早已经下载好的图片。 图片里是穿着白无垢的朱心洁和年伦在一起的相片,时不时的背后会出现狐子和北川姐妹还有上村和吉田。 就像那个店主说的,他们太过于般配。朱心洁看着说:“真是给你捡了个便宜,像我这么漂亮的新娘~”话一出口,朱心洁当即愣了一下,这种自恋的口气明明是年伦的,为什么这才几天,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年伦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也不是真的,就当我过过干瘾呗,你也不吃亏啊,你看我这么帅,估计你这辈子也找不到我这样的人来当老公了!” “谁稀罕~”朱心洁满不在乎的说。 第18章 甩不掉的牛皮糖 中午的日光很耀眼,借着日光,朱心洁看着年伦的画,那副站在巨龙爪上的成魔少女愈发的精致,朱心洁看着那副巨龙,忽然很喜欢。 往下的两天,朱心洁回到妈妈那里,和朱秀娟团聚了两天,年伦作为一枚合格的牛皮糖,他不顾身份的住到了朱秀娟的家,正好和佐藤枫两个讨论画画的事。好在年伦脸皮够厚,最重要的是嘴巴能说,脸也耐看。佐藤枫很喜欢他,短短两天,他已经拿下了朱心洁的继父一家。 这两天里,朱心洁白天没事就去和狐子聊天,陪她照顾小狐狸,晚上都会去酒吧驻唱,时间过得还算充实。 再朱心洁再次问年伦往下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年伦漫不经心的说:“我没和你说过么?我定了和你同一班飞机去三亚啊~” 当时朱心洁正在洗碗,一个碗差点捏碎在手里,问:“你去三亚干嘛?” “你别误会啊,我没跟着你哈,我只是有朋友在三亚,正好你要去,正好我也要去,就这样,嘿嘿~”年伦嘴角上扬摆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朱心洁想,如果我要是真信了你,我就跟你姓。 走之前,得知小狐狸好多了,好在送医及时才没有因为发热引起别的并发症,医生说小狐狸的体质不太好,要多注意。 朱心洁还是担心高岛的态度,狐子说,这两天高岛有空都会给自己打电话,见狐子这样说,自己也放心多了。爱情如人饮水,朱心洁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祝福他们一家平平安安。 在朱秀娟送朱心洁和年伦去机场的时候,朱秀娟千叮万嘱叫朱心洁好好照顾自己,到了三亚记得给自己来电话,然后鬼使神差的拜托年伦多照看照看朱心洁,多包容她的脾气。 “妈,你拜托他干嘛~”朱心洁有些莫名其妙,年伦那边却十分爽快的答应了。朱心洁白了年伦一眼,可是她在看年伦和朱秀娟熟络的聊天的时候,却觉得十分受用。 忽然有点奇怪的东西占据了她的心,那是什么呢? 朱心洁打开包,那瓶只吃过一颗的多巴胺还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朱心洁觉得,可能是自己一个礼拜之前吃的那颗药,现在开始起作用了。 东京到三亚的飞机,要在上海中转,中途在上海的机场酒店里还住了一夜的两个人忽然觉得无聊了起来,年伦在上海的机场酒店里找了个有桑拿按摩的,朱心洁这几天在日本好像也受了寒气,这一回,朱心洁居然反过来黏了上去。 蒸了桑拿,两人在按摩床上看着电视等技师过来的时候,年伦问:“我给你的多巴胺你吃完了没有啊?” 朱心洁摇摇头,说:“没有啊,太甜了,你难道不觉得甜么?我上次就是吃了那东西嗓子都坏掉了!” 年伦皱起眉头,问:“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吃甜的么?” 朱心洁想了想,说:“话是没错啦,那你看巧克力也不都是甜味啊,巧克力是有带苦味的。话说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能吃这么甜。”朱心洁成功把目标转移到年伦身上,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年伦还没反应过来,技师进来了。 也许是真的湿气太重,也有可能是那时泡温泉的时候在路上受了寒凉,两个技师给他们拔火罐的时候,把他们整个背全都拔出了黑黑紫紫的罐印。 朱心洁回到房间里,看着自己的后背,瞬间觉得自己是瓢虫成了精,她还想着去三亚能穿比基尼呢,现在全泡汤了。 十二月初的三亚,气温依旧接近三十度,只是对于夏天来说,凉爽了很多。 刚下飞机穿着小棉衣的朱心洁看了看穿薄羽绒的年伦,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两个人再看看一飞机各种穿毛衣大褂的人,忽然觉得自己没这么丢脸了。 那哪里是热,简直是热。 朱心洁看着火辣辣的太阳,忽然想起自己的墨镜忘了买。叫年伦帮忙看行礼的时候,朱心洁去厕所换了个t恤和小外套。然而当朱心洁一出来年伦就笑了,原来昨天朱心洁拔火罐拔得太下,在手臂也拔了两个,黑黑紫紫的十分违和。 在年伦去厕所换衣服的时候,朱心洁在机场看了两幅墨镜,顺便买了一副给年伦。 年伦也穿着个t恤出来,当看到自己也是手臂有两个黑紫的火罐印,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出了机场,年伦问:“你二姨妈住在哪里啊?” “我二姨妈在三亚湾路开了家咖啡厅的,你呢?”朱心洁看了看自己的行礼,顿时觉得有些无力,有时候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就会想自己身边有个男人多好,至少能做个体力活;这时,年伦推来了行李车,把朱心洁的行礼和自己的行礼放在一架车上。然后年伦看了看车来车往的马路,说:“我?不然,我跟你去找你二姨妈?” “你不是说来找你朋友的么?”朱心洁十分百分疑惑的看着年伦。 “话是没错,不过来得比较匆忙,一下子没联系上他,听说他最近要结婚,估计也没时间接见我,你能不能帮我找个酒店住下啊?”年伦现在的这种神情,朱心洁真恨不得掏出镜子让他自己看看,如果流氓长得丑被人嫌弃,那二赖子如果帅点,兴许就不会那么惹人烦了。 朱心洁紧咬着下嘴唇,指着年伦半天说不上话来,气得推着小推车噔噔噔的就走了。 “唉唉哎~不要这么无情嘛~我只是想叫你帮忙找个酒店啊~”年伦追了上去,朱心洁恨恨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自己找啊!” “你不是说你二姨妈是本地人嘛,她可以帮我找一个海景房,又便宜,离你又近的么?”年伦舔着笑脸说,朱心洁只觉得他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什么叫‘离你又近’? 年伦又说:“有我这样一个帅得差点可以去当模特的画家住在你旁边,是件多美的事啊~你说是不是,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借我拍个自拍发个朋友圈什么的,刺激刺激你那些小姐妹也好啊,阿洁!~” 朱心洁被年伦气得有些乐了,说:“不要废话啦,帮我拿行礼!” 年伦像得了圣旨一样殷勤的帮朱心洁扛着行礼,一边伸手拦着出租车一边看着朱心洁偷笑,忽然有一种胜利的快感爬上心头。 朱心洁的二姨妈,叫朱绣玉。二十多年年前嫁到三亚以后就在三亚生根发芽。十年前在老公的支持下,在三亚湾旁边开了一家咖啡厅。 朱秀玉的表弟谢南多年前从意大利回来后,就和她一同开了这家叫做‘flowerjure’的咖啡厅,整家咖啡厅的主题是花,在最初的时候,一直沿用鲜花作为主题,但是到了后来一个是因为很多客人对鲜花过敏,二来是节约成本,所以朱秀玉用了大量的仿真花装点着咖啡厅。 咖啡厅就在三亚湾海滨别墅区,出了门就可以看到美丽的大海,进了门就看到美丽的鲜花。加上香浓的意大利咖啡,朱秀玉的生意一直红红火火。 知道朱心洁要来,朱秀玉特地收拾好了家里的客房,可是当朱秀玉看到站在朱心洁身后的年伦的时候,有点激动,也有点为难。 激动的是,女人都喜欢帅哥,为难的是,他两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呢? “二姨,你不用理他,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又贵又恶心的酒店,给他定一个就好了!”朱心洁看着和妈妈长得很像的朱秀玉。 朱心洁瞟了年伦一眼,想:还想要海景房,还想要便宜,你怎么不睡船上? 年伦激动的握住了朱秀玉的手,说:“二姨,你好,我叫年伦,是个画家。这次冒昧来访,给您添麻烦了!” 朱心洁连忙掰开年伦的手,说:“叫谁二姨呢,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朱秀玉连忙给打圆场,说:“小洁啊,你妈和我说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位年先生和你一起来三亚,你电话里怎么不说清楚他要跟着你一起来呢,搞得二姨也没个准备。” “二姨,你真的不用麻烦,我哪知道衰人黏上我了,他讲得好好的来三亚是找他朋友的,谁知道会跟上来啊!”朱心洁看着年伦,火辣辣的目光恨不得吞了他。 朱秀玉住在三亚湾的小区里,朱秀玉知道朱心洁他们到了小区门口特来接,朱秀玉家里是很大,可是贸贸然住进一个陌生男人,总归有些不好。 朱秀玉说:“不然这样吧,谢南住在咖啡厅里,咖啡厅有个小阁楼,如果年先生不介意,住在哪里可以么?” “哟,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也不好白住二姨的啊~”年伦捡了个大便宜,可是面子上还是要说些客套话。 “都说了不是你二姨!”朱心洁狠狠的瞪了一眼年伦。 朱秀玉也笑着说:“不让你白住,你白天没事就帮我站在门口招揽招揽客人,走的时候给我画几幅画怎么样?就这么说定了!别跟二姨客气哈!” 听到这话,朱心洁好惨没笑出声来,年伦本来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刚想得意一下,立马笑不出来了。 招揽招揽客人?那是什么意思啊? “走吧走吧,别傻站着了,小洁啊,年先生的东西先放在门卫这儿,你先把你的东西搬回家吧!年先生不介意,上来喝杯咖啡怎么样?”朱秀玉先拎着两个包向里走去。 朱心洁看了看有些懵圈的年伦,强忍着笑意,把自己刚刚在机场买的墨镜给他戴上,说:“年先生长得这么帅,穿上r的白衬衫,站在门口招揽客人,肯定也很帅的!”朱心洁说完,拉着自己的两个箱子跟着朱秀玉头也不回的走了。 年伦的大脑开始自动脑补自己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端盘子的样子了,他当即决定,好好讨好朱秀玉,至少不要让他刷盘子之类的。年伦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瞬间心疼了下,他的手可是画家的手。 第19章 自动合成的‘钙片’ 年伦帮着朱心洁把行礼抗上朱秀玉的家。朱秀玉住在28楼的高层,等电梯的时候,就听到朱秀玉用粤语叽里呱啦的和朱心洁说着话,好在粤语比日语要好听懂一点,至少有几个音是相近的。凭着男人的直觉,年伦知道这不足3平方米的电梯里,除了自己的那2个雌性生物肯定是在讨论自己。 忽然手机又响了,依旧是那个叫shirley的人发来的微信,上面这样写:住到人家家里了? 年伦看了一眼,又看了面前两个呱噪的女人,心里有些矛盾,并没有理会那条微信。 朱秀玉住的地方很大,在三亚湾这个地方能有一套将近一百五十平的住宅,在整体人群中其实属于中上。 朱心洁住在客房里,朱秀玉有个女儿,就是朱心洁的表妹,比朱心洁小六岁,现在杭州读书。征得表妹的同意,朱心洁住在她的房间里。 朱心洁的表妹叫王魁,一个很中性的名字,然而却是个妩媚妖娆的人。 年伦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王魁的相片,好像感觉王魁比朱心洁好还成熟一般,相片中的人,虽然头发染成烟灰色,十分日系的打扮,圆脸,可是从整个轮廓和给人透出的那种气息而言,就是和朱心洁截然不同的两个气质。 “干嘛,喜欢我表妹啊?”朱心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年伦旁边凑出个头,看到年伦在看着王魁的相片便问。 “不会,我觉得你表妹没你漂亮~”年伦眼睛飘去别的地方,朱心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哟哟哟,什么时候会夸人了?” “小声点,不然等下被你二姨妈听到不好。我说真的!阿洁你很好了,至少是我喜欢的类型。”年伦小声的说,在别人家里议论别人的是非终归不太好。 王魁其实很漂亮,那种与生俱来的妩媚是朱心洁望尘莫及的,朱家从姥姥辈儿下来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只不过朱心洁和王魁是莲花与牡丹不能媲美。 王魁从小就喜欢很大胆的东西。不到20岁身上就有六七个纹身,喜欢滑翔机蹦极各种挑战心跳的活动,曾有一次朱心洁生日,王魁送了一只捕鸟珠给她,把她吓得半死,朱心洁一度觉得,自己可能年纪真的大了,不适合玩儿王魁那种年轻的心跳。 “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朱心洁收拾好自己的包,朱秀玉此时已经整理好她的东西,准备带着他去咖啡厅里找谢南。 在电梯门口,朱心洁简单和年伦介绍了一下谢南。 “你……二姨妈的表弟,就是你表舅?”年伦这样推算着,朱心洁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说:“啧~可以这么说吧,不过阿南就比我大三四岁,而且他和我妈是没什么关系的,所以我一直和他没什么顾忌,都是叫她南。我想……阿南应该会和你成好基友的。”朱心洁冲年伦一笑,笑里带着狡黠。 “为什么?”年伦忽然觉得如临大敌,这个好基友?到底是哪方面的‘基友’? “到了你就知道了,嘿嘿~” 可以说,朱心洁的表妹王魁之所以观念开放喜欢尝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叫谢南的男人。 年伦在没有见到他之前一直觉得,他喜欢咖啡文化应该是那种很斯文很有味道的男人。然而这一面,彻底打碎了年伦的幻想。 朱秀玉是咖啡厅的老板,然而真正管理咖啡厅的,是谢南。 一个穿着两件t恤的男人,里面是白色长t恤衫,外面是一件蓝色的小黄人t恤,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干干净净的面皮,却不知道是不是一天24小时轮番晒太阳导致有点像南非的朋友。右边脖子上有一个花花的纹身一半藏在衣服里看不清楚样子,左手虎口上是一只3d的立体蜘蛛纹身,涂着白色的指甲油,再仔细看看,好好的眉毛中间剃了两道,和年伦一样带着黑框眼睛框,唯一不同的是,年伦是个两个圈,他是两个四方。 除了给人的感觉有点怪异,长得……倒是挺帅的。至少整个外包装显得十分阳刚。 “原来这就是阿洁说的年先生啊?”这个叫谢南的男人比年伦矮了一个头,站在柜台里冲年伦伸出手,示好的微笑着点点头。 “谢先生你好。”年伦推着行礼扶了扶背包,很礼貌的和谢南握了握手。 朱秀玉之前和谢南打过电话,谢南知道年伦可能要在咖啡厅里住几天,可是出乎谢南意料的是,这个叫年伦的画家却是个‘才色兼并’的人物。 “年先生,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吧!”谢南像一个主人一样帮年伦拿着行礼,年伦看着谢南看自己的神采,想起朱心洁说的那一句‘好基友’,不知怎么的,打了个寒颤。 “喂,我在这里就不上去了!”朱心洁和朱秀玉坐在吧台上和年伦说着。 “哦……好~”年伦此时看着朱心洁的神情,就像刚被送去幼儿园的小孩看着父母,意思是:你真的放心我一个人么? 然而看着朱心洁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和吧台的服务生要了一杯果汁,他就知道,他像在幼儿园里的孩子一样,生生的被‘父母’抛弃了。 朱心洁当然不会知道年伦此时怎么想,也许真的是年伦脑洞太大,也也许是年伦从谢南的目光里接收到了某种讯息,反正,此时年伦脑内,不知怎么的,火速的,他就脑补出了一部和这个叫谢南的陌生人滚在床上缠绵悱恻的成人‘钙片’。 “年先生?年先生?”谢南叫着此时愣在原地的年伦,年伦思绪被打断,打了个冷战醒来,看着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 谢南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年伦刚想说什么,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 说是阁楼,其实要比他想象得好得太多。仿木质的房子,仿木质的地板,明亮的落地窗,对面就是三亚湾。海风吹来,带着清新的海味,年伦被那面落地窗吸引了过去。阁楼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这里最好的风景,年伦看了看屋子里,想着如果在这里架设一块画板,简直完美。 又看了看床,这张床相对于他可能有点小,不过整个房间还是很好的。除了床尾有一些咖啡厅不用的杂物之外,这一切就好像是为他准备一样。 “这里……真的是我的房间么?”年伦有些不敢想象。 “对啊,房间是小了点,不知道年先生是否满意?”谢南很客气的说,反倒让年伦有些不好意思,说:“谢先生太客气了,这次完全是我叨扰了府上……” 谢南打断年伦的话说:“呃……年先生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阿南,既然年先生是阿洁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大家……呃……可以不用这么见外?ok?” 年伦笑着点点头,这样看来,好像这个叫谢南的男人好像又顺眼了些,说:“好吧,那阿南,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年伦,或者阿伦!很高兴认识你!”年伦伸出手,两个男人又客气的握了握手,年伦继续说:“之前朱阿姨说,我如果白天没事可以在店子里帮帮忙什么的,不知道阿南你觉得,我可以做什么?” 谢南笑了笑,问:“这样啊?呃……不知道阿伦你会什么?之前好像听阿洁说你是个画家?” 年伦点点头,说:“嗯,不过我不像阿洁可以唱歌什么的,不如,我就做r?”虽然朱心洁给他构想的那个画面有点奇怪,不过现在好像年伦真的还不会做什么别的。 谢南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然后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说:“不是不行,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委屈阿伦你。” “不委屈不委屈,感受生活嘛,我什么时候上班?”年伦已经自我催眠完毕,想着他如果穿着r的衣服坐在咖啡厅里,那肯定也是一种美,年伦自己都觉得自己自恋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谢南和年伦又交代了一些东西,说他不急着上班,明天正好是周三,可能也没什么人,不如就出去逛逛,后天上班也一样;然后又问了问年伦这次来三亚的行程,原来他们一直以为年伦是来找工作的,年伦索性也就没说明自己的来意,只说自己是来散心的,具体什么时候走不知道。 谢南没说几句就走了,走的时候交代年伦如果要用热水盥洗,要下楼来,他就住在楼下,因为他们是共用一个洗手间,所以这点就比较麻烦。 刚刚从‘钙片’的尴尬中走出来的年伦,一听到他们要共用一个洗手间,有些不能接受。也许是脑细胞太发达,瞬间,他又脑补了几十集在洗手间浴室里的‘钙片’。 如果不是朱心洁的一个电话,年伦恐怕还在那个自己构想出来的‘洗手间钙片’里出不来。 年伦慌乱的收拾了一下东西,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也可能是阁楼的楼梯有点陡,也可能是年伦太‘大匹’了,当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朱心洁在的那个地方,都听到整个阁楼似乎都在摇晃。 朱心洁看着面前的那个带着芒果肉的果汁都摇了三摇,刚想发飙,就看到年伦扶着眼镜走了过来,朱心洁没好气的说:“你搞什么啊,这么大动作。” “哎呀,大小姐不要发脾气啦!”年伦原来想在这句话后面加上一句:这么大火气当心嫁不出去哦!然后他生生把这句话给憋回去了,他才不想在大庭广众和朱心洁拌嘴,而且和女人拌嘴基本捞不到什么好果子吃,这一点他铭记在心。 第20章 不一样的人生 朱秀玉此时去和谢南商量事情去了,朱心洁则捧着一杯芒果汁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见年伦没和他动嘴,朱心洁就说:“年伦,你这次来三亚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记得你和我说的是你要来找朋友的,然后你刚刚和阿南说是来散心的?你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朱心洁嘴上是这样问,给人感觉好像是要下逐客令,其实恰恰相反,现在的她反倒不那么希望年伦这么快的离开,只是她有一点不明白,年伦这样一天三变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的确是来找朋友的,他在三亚开公司的,不过他最近准备结婚的事有点忙,我明天就去找找他好了,不过……阿洁你很希望我走么?”年伦疑惑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正在喝芒果汁的神情有些躲避,只那么一瞬,年伦似乎捕捉到了,朱心洁有些不好意思的害羞。 年伦只觉得这一刻,自己心里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扯了一下,像所有故事的开端,莫名的,心动了一下。 “我和二姨妈说好了,明年我会留在三亚过年,所以基本上我呢,就不挪窝了,喂,到现在我都不太清楚你到底是哪里人啊,你好像也没和我说过,嗯?……想想我也是蛮胆大的,居然敢把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男人往家里领!”朱心洁咬着吸管看着年伦,此时年伦已经坐到了朱心洁对面。 年伦想了一下,说:“我是苏州人,现在住在上海,我有自己的画廊;至于你刚刚问我呆多久,我想,至少等我那个朋友结婚之后吧。我刚刚和阿南说好了,等我明天去找他回来,然后就在这里做r好了,反正我的灵感还没全回来,如果我做r的工资也不够,我还可以给二姨房钱的,我刚刚去阁楼看了,我很喜欢那个房子的,阿洁你不要赶我走嘛!~” 朱心洁个人而言,她其实真的,非常,非常的讨厌男人撒娇,尤其是和她撒娇。朱心洁压了压准备喷发的怒意,说:“年先生,我想你搞清楚明白,第一,那是我二姨妈,不是你二姨妈,第二,请你,以后,一定,必须,不能和我撒娇,你知不知道你撒娇的样子很讨人厌呀!” 朱心洁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年伦的脸,想把他那张堵着嘴的脸给掐碎。然后拿着空的杯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年伦却没有感觉到朱心洁真的有在生气。 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很奇怪。 明明关心你,想要你多陪陪自己;却要在电话那头不客气的说:你有本事今天晚上不要回来啊! 明明看到你喝醉了难受,却要很恶毒的诅咒你说:看吧,不听话去喝酒吧,吐死你活该! 明明不希望你和某个‘闺蜜’朋友走得太近,却要满不在乎的说:反正大家都是朋友,多走走无所谓啦!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年伦看着朱心洁此时的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有一些得意,但是具体得意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忽然的,他觉得自己很作,因为他在遇到朱心洁之前,自己不是这个样子的,至少,他不会和一个女孩子撒娇。 似乎像一个怪圈吸引着年伦一步一步的沦陷。 在遇到朱心洁之前,年伦也经常去酒吧,他有他自己的圈子,也经常和一些女性朋友出入各种场合。但是就是这一次出来,在这样一个奇怪的旅行中,遇到了奇怪的朱心洁。就在刚刚朱心洁的手掌心触到自己的脸的时候,年伦忽然很想在三亚呆得久一点,在这个女孩子身边呆得久一点。 手机里又来了一条shirley的微信,这次是一个“?”,意思是刚刚那条信息看到了么,为什么没动静? 年伦回复有些不耐烦的道:“住到她表舅家里了。”回复完,年伦便没有再多看手机。 这一路下来,找年伦的人很多,年伦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员工,经营着不光一个画廊,甚至还有别的产业,他的离开对公司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不过年伦觉得这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无论是什么现在都不能阻挡年伦找回他的灵感。 他想在旅途中找寻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就很自觉的切断了之前与他们的一些联系,所以年伦不太想主动的去和手机里的那些人联系,他已经交代了秘书,除了红白喜事,公司破产,这两件大事必须联系他,其他的,不是十万火急的,不用和他报备。 也许,这样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不可逆转的危机,他曾经想过他的公司会因为他的任性,陷入一个更危险的境遇,他这样的‘出走’会给合作伙伴带来困扰,无数种理由让他回去。 可是,他却很流连这个奇怪的‘人生’。 那天晚上,一屋子人头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当然包括年伦。 朱心洁坐在年伦身边,饭桌上有朱秀玉和朱秀玉的老公,还有谢南,和一个扫地煮饭的阿姨。 作为来海南的头一餐,算是极为丰盛的,一只文昌鸡,几碟海鲜,朱心洁每次看到年伦像饿死鬼一样往嘴里塞东西,就十分不解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不好领,偏偏往家里领了一个吃货。 第二天,朱心洁在床上睡了快一天,醒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刚一起来,忽然觉得背很酸,大概是睡久了的缘故,习惯性的看了看手机,里面已经多了几张秀一的相片。 原来他真的每天都给自己拍一张相片,以此记录他这一年的变化,朱心洁笑了笑,回了一张自己躺在床上的自拍给他,然后又看了看几个未解来电,依旧是阿真的电话。 这次朱心洁主动打给阿真,在听到朱心洁的声音后,阿真都快哭了。 原来,瑞安已经叫人把朱心洁的东西都扔了,然后准备请一个新助理,然而阿真哭的是什么,是在朱心洁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朱心洁的工作暂时由阿真和另一个新来的女孩子顶替。 “啧啧啧……真是偏心,好好的工作分给两个人。”朱心洁岂止不满,简直不满,她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却只领了一个人的工资,还整天像只狗一样被瑞安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对了对了,姑奶奶,上次和星辉社签完合同后,那边不是说过段时间有个什么酒会邀请我们去,他们社长好像特别喜欢你,有说要你来的亲爱的!”阿真十分真诚的说。 朱心洁皱着双眉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嗯,好像是圣诞节吧,有个什么聚会,说是叫瑞安一定要去,怎么了?” “之前说要你和瑞安一起去的啊小祖宗,你如果不回来,瑞安不知道当时签合同签的是什么啊!还有,你之前不是帮那个社长买了个什么礼物,说要那天带过去的!”阿真的言下之意就是,朱心洁你快回来吧,瑞安等着你带着你买的礼物去‘贿赂’那个社长呢! 朱心洁走下床,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说:“那个什么……礼物我走之前买好了的,等下我给个地址给你,按照那个地址和电话你去那家店要,圣诞节第二天是那个社长夫人的生日,我打听过了,他夫人特别喜欢景德镇的陶瓷,我定了一组碟子,到时候瑞安去的话叫他一起带过去吧!”朱心洁这么聪明,她才不上当呢,阿真玩的那个小把戏她用脚趾头想就想到了。 “你真的不回来啊?”阿真可怜巴巴的说。 “当然了,我现在过得好好的,我回去干什么啊?” “可是……可是我应付不过来啊!”阿真做着最后的努力。 “阿真啊,别说做姐妹的没关照你,你如果现在真的想自救呢,就去找个录音笔,把我说的录下来。对于瑞安我知道的所有,我都会告诉你,如果你还继续想叫我回去呢,那我现在就挂了!”朱心洁现在是铁了心不准备回去了,就算要回,也不是现在,她以前工作的时候,每天都想着辞职,真的不干了,至少要求,也要瑞安亲自来求,否则,她何苦自己走又自己滚回去? 电话那头只听到翻东西的声音,然后阿真说:“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瑞安如果晚上不伺候大爷呢,早上一般是7:55起床,一般要闹铃3次,保险起见,8:25的时候最好打个电话叫他出门。如果交通不堵的话呢,他一般会在9:05分到办公室,这就是boss的权利,他可以迟到,你不可以;瑞安到了办公室后,要喝一杯现磨的黑咖啡加奶不加糖,最好在8:55的时候准备好给,那么他来的时候喝的话,温度就刚刚好……” 关于瑞安的破习惯,朱心洁想起一些就说一些,差不多说了有半个小时,阿真那头不敢打断,真的是不说不知道,朱心洁自己都没想到,这几年下来,她虽然没有再谈恋爱,却已经习惯伺候了一个这样的大爷,挂下电话的那一刻,朱心洁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悲哀,这么多年了,青春被这样一个混蛋给夺走了,还是以这样‘买卖掠夺’的方式。 朱心洁去浴室冲了个澡,热水冲在脸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年纪,多少都会有点尴尬。在朱心洁以为她很可能不会再为了谁动心的时候,在她以为自己要孤独终老的时候,一丝惆怅爬上了她的心头,那是什么呢? 第21章 药不能停 三亚的天气实在太热,朱心洁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银丝吊带,看到钱包里那个常年不带的戒指,想了一下,把他套在了小拇指上。 去到咖啡厅的时候,因为已经临近晚饭,渐渐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朱心洁原来是想去找朱秀玉的,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忙还是什么,并没有看到朱秀玉,却看到了年伦坐在昨天他们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 看到朱心洁今天穿了个吊带,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朱心洁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年伦指了指朱心洁的手臂,朱心洁看了看,更加莫名其妙:“干嘛!” 年伦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把她的手臂后面的肉反了过来。对于他的这个举动朱心洁起初是很反感的,因为朱心洁觉得他是在占自己便宜,可是就当他看到自己手臂上那还没消退的火罐印的时候,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立马拿出手机叫年伦给自己后背拍了一张照片。果然如此,前几天和年伦拔火罐的印子还没消退,她就说为什么这一路有人老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原来是因为这个。 现在的朱心洁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年伦看到他这样,就把自己平时耍帅用的一根围在脖子上根本没什么作用的围巾递给她,说:“今天戴了一天,不嫌弃我的臭汗味,就勉为其难用来遮一下吧。” 面对年伦递过来的丝巾,朱心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三亚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还要戴围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说:“谢谢啊!” 朱心洁把那条淡蓝色的丝巾轻轻的披在肩膀,丝巾很薄,聊胜于无,多少能遮挡一些她的火罐印。朱心洁面对年伦这种极其入围的细心,有时候还是很感动的,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这样细致的关心自己了,忽然平时在他面前大小声的朱心洁,有点不习惯了起来。 “对了,有个东西给你!”年伦从包里又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又是‘多巴胺’?”朱心洁记得那个礼盒,和上次那个装多巴胺的盒子差不多,只是上次那个东西自己就吃了一颗就再没动过,难道现在年伦又要送她这种东西? “药不能停!放心吧,我改良过配方了,不会像上次这么甜得腻歪了!”年伦把盒子推给朱心洁,朱心洁疑惑的接过来,打开看,躺在盒子里的,是一个用海南椰壳做成的一个小瓶子。 两片椰子壳取了一个椭圆形的大小贴合在一起,瓶口是一个螺旋纹的盖子,整个样子很土,和他在东京给自己的那一瓶釉青色的,整个感觉不是一个档次。 朱心洁从盒子里把那瓶东西拿了出来,扭开盖子,从瓶子里倒出两颗白色的新型药丸,与上次的有些区别,这一次的有点大。 年伦为了表示这东西是无毒的,抢先吞了一颗,“吃吧,不会有事的!”年伦催促道。 对于歌手而言,朱心洁多少会注意一些饮食,比如辣的,酸的,她是能不吃就不吃,想起上次吃了那颗东西后的感觉,现在还有点后怕,可是看在年伦那一脸期待,还是塞到了嘴里。 一股很清甜的椰香,有一股淡淡的奶味,这一次真的不会非常甜,而且在那颗东西里朱心洁甚至吃出了一股椰肉本身的味道。 还蛮好吃的? 这是朱心洁对这瓶‘多巴胺’的评价。 “不错吧!嘿嘿,这东西呢,一天一颗就好!”年伦得到了她的肯定,至少不难吃,就算进步。 朱心洁疑惑的看着他,问:“这真的是药?那什么多巴胺不是治疗抑郁症的么?”对于多巴胺究竟是什么,朱心洁真的不知道。 “等一下,我要纠正你哈,多巴胺不是用来治疗抑郁的药,只不过他和抑郁症有很大很大的关系,啧……说了你也不懂……反正这东西吃不死你就是了!”朱心洁只感觉年伦此时在很明显的嫌弃她,刚想反驳什么,忽然感到一个身影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坐到年伦旁边去了。 “聊什么这么开心?”一个浑厚而又充满磁性的男声传来,朱心洁的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就看到那男人看上去也有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寸板头,稀稀拉拉的胡渣子,浓眉大眼,笑起来牙齿很白。 很阳光,这是朱心洁对这个人的第一个评价。 注意到朱心洁在看她,笑着说:“这位就是朱心洁小姐?” 朱心洁礼貌的点了点头,年伦说:“呐呐呐,我没骗你啊,我的确是来三亚找朋友的,这位就是我的金主,我在三亚这段时间就是他‘包养’我了!” 听到年伦这样说,那个男人笑着说:“你这么能吃,谁养得起你啊!”只见他收起和年伦打闹的笑容,在自己的皮夹子里找了一下,翻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朱心洁,朱心洁微笑接过,看到那是一张很精致的名片。 “严棋,yazid?”朱心洁英文不算很好,勉勉强强拼读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朱小姐。”叫严棋的男人微笑着冲朱心洁伸出手,朱心洁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 “你就是年伦说准备结婚的朋友么?”朱心洁问。随即看着年伦,年伦说:“是啊,我这哥们儿可以说是钻石王老五了,年轻有为,身高一米八,住房一百八,那啥……十八。” 说到最后那一句的时候,严棋推了一下年伦,满面通红的说:“在女孩子面前别乱说!” “就是,说得好像你用过一样!”朱心洁当然知道年伦说的是什么,朱心洁十分鄙视的看着年伦。朱心洁虽然不至于是个腐女,可是她对男人之间那些yy出来的东西还是很喜闻乐见的。 就在严棋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没想到朱心洁蹦出了这一句,当即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知道了吧,不要把她当成普通女孩子!对了,你一打岔我都忘了我说到哪儿了,呃……对对对,他呀,其实就是一个卖猪肉的……”感受到严棋恶毒的目光,年伦咽了口口水,继续说:“上市猪肉公司的ceo。”关于严棋的身份,朱心洁在刚刚看名片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对于朱心洁而言,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金主,然而朱心洁的重点是:“你……要搬去他那里住么?” “喂!你不要总想着赶我走好不好!况且人家都准备结婚了,我去干嘛啊!”年伦有些不满,朱心洁并没有理他,而是叫了一杯咖啡,看到严棋面前的那杯,就对服务生说同样给她来一杯一样的。 “朱小姐也喜欢这种咖啡的口感?”严棋问。 “哦~没有,就是单纯的想试试。”朱心洁很礼貌很客气的对严棋说,然而年伦看着他们两个人,像狗一样,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立马转变了话题:“对了,严棋,刚刚你不是说你老婆刚辞职,然后安心在家做全职?” 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关于严棋的情感问题,他显得有点不耐烦,摇了摇杯中酒,说:“现在结婚的事都还没搞定呢,我现在是越来越不了解她了,说真的,我是觉得有点……”严棋皱着眉,想了很久,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此时的感受。 “有点烦?”朱心洁语出惊人,严棋惊讶的看着她,然后眯着眼睛疑惑看了看朱心洁,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年伦感觉好像有点更加不对劲。 “没有啊,我猜的啊,几乎每对夫妻结婚之前都会闹矛盾,有的在婚礼当天就闹离婚的都有!这不是很正常么?”朱心洁语调平和的说,她看着年伦,然而却没发现此时严棋在看着她。 “好像是耶,严棋你有跟阿洁吵架么?”年伦问严棋,然后看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朱心洁,眯着眼睛说:“不是说你,严棋的老婆也叫阿洁,岳洁。比你漂亮多了,嫩——模呢!”年伦不放过任何一个挤兑朱心洁的机会。 朱心洁的才貌,说实话不比任何一个模特差,只是年伦腔调了嫩这个字,让朱心洁想打他。 严棋说:“吵架是不至于,你认识我这么久,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和别人吵过架?” “严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说说看你的烦恼啊,我也是女人,可能我可以帮到你!”朱心洁看着严棋说。 严棋和年伦两个人身上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可是也有很多不同之处,比如从严棋身上折射出来的,就是一股纯正的高等教育正宗海归的味道,如果说他和别人说自己是ceo,一百个人一百个相信,可是如果年伦也跟着嚎一嗓子说自己也是ceo,估计可能一百个人里,只有一个人会搭理他,还是那种反问式的:“真的假的?” 严棋从小在加拿大长大,回国开办了公司后,一直就没什么时间去谈恋爱,也有可能是严棋的智商高情商低,像他这样的人的确追求者很多,然而到最后,他却选择了一个拜金的模特作为伴侣。严棋一直觉得可能自己真的对于婚姻爱情这种东西不太讲究,在他的观念里,一切都可以用金钱或者努力来平衡,包括爱情。 第22章 穿着制服的招财猫 可是有些东西是金钱搞不定的。 就拿这次结婚来说,岳大小姐的要求实在是让严棋有点烦,是真的烦。 各种花式秀恩爱,各种幻想自己是嫁入豪门的公主。 想要严棋陪着自己举办一场蹦极婚礼,听到有这样要求的时候,严棋差点要吐血。 严棋是一个有很严重恐高症的人,别说蹦极,就算叫他在高层窗户边走一圈都会腿软。然而岳洁的理由却是,要证明严棋真的爱自己,就要克服自己最害怕的事。 对于婚礼,严棋作为一个从小在意大利长大的中国人而言,他是想在教堂里办,庄重严肃,然而岳洁却不干了,她说,不能蹦极,那去潜水总是可以了吧。 两个人就这个问题一直争执不下,严棋为了躲避岳洁频频出差,他甚至不想和岳洁说这个问题,然而他们现在的问题还真的不是去哪里结婚,举办什么婚礼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要不要结婚? 华灯初上,三个人在咖啡厅里用餐,意式烤牛排是这家咖啡厅的招牌,这次见到是朱心洁他们,谢南特地亲自下厨。 “嗯~以前我怎么没留意过这里有家这么有意思的咖啡厅!”严棋称赞道。 刚才听到严棋说自己的事,朱心洁知道,他有意无意的隐瞒了一些,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自己也不好多问。 “你也别想太多了,岳洁还年轻,其实要我说,你也别急了,说不定等她大点就好了,你看像这个阿洁,你看她这个鬼样子,什么都想通了,别说要你陪她浪漫,我估计就算你想浪漫,他都不会要的!”年伦看着朱心洁说。 朱心洁也不生气,反击说:“真是操碎了你这颗玻璃心,你管好你自己吧,两百斤!”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拌嘴,严棋不禁好笑,说:“好像我们之间,还从来没有因为这种小事吵架,即便是这次结婚的这些问题……也没有吵过……”严棋有些低落,因为他知道,好像他从来没有过那种被对方很在意的感觉。 “不要想这么多啦,嗯~唱首歌给你听吧!”朱心洁吃饱喝足看到吧台就有些跃跃欲试。 听到朱心洁这样说,严棋有些惊讶的笑了,问:“你会唱歌?” “你想听什么?”朱心洁擦了擦嘴巴,然后拿出镜子补了一下口红。严棋笑着看了看年伦,年伦说:“人家唱得可好了!” “嗯……那就来首积极向上的好了!”严棋看着朱心洁抿了抿嘴,她说:“积极向上啊?没问题!” 朱心洁给了严棋一个微笑,然后紧了紧年伦给她的丝巾,走到柜台和服务生说了几句话,餐厅的灯光忽然昏暗了下来。 在朱秀玉的餐厅,长期是有一个驻唱歌手的,只不过从上个月开始,那个歌手怀孕了就一直没再继续。 年伦和严棋在位置上看到朱心洁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下话筒,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从内而发的那股子自信从笑容中透出来。严棋很好奇的问:“她真的是你在日本认识的?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好的艳遇?” 年伦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忽然想起了欢快的旋律,年伦本以为他会唱一首中文歌,没想到从朱心洁嘴里飘出来的依旧是日语,只是那跳跃的旋律让年伦很舒服,虽然听不懂意思,可是从朱心洁的表情中可以隐约知道歌词的意思。 当朱心洁唱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变成了中文:“决定转身背对着你,大步大步走下去,不再回头望向远方,永永远远忘了你……” 那是一首来自岡本真夜的《tomorrow》,90年代红极一时,是一首十分积极向上的歌曲,激励了一带人的斗志。后来被台湾的吴佩慈翻唱成中文。不过朱心洁个人觉得中文的意思多少没有日文原唱这么精髓,所以整首歌只有三分之一是用中文演唱的。 在准备唱完的时候,朱心洁看着年伦和严棋,严棋看着在聚光灯下的朱心洁,嘴角上扬不知道哪里来的笑意有些止不住。 一首歌结束,餐厅里的人有些恍惚,因为在咖啡厅里唱这么欢乐的曲子还是少见。只见朱心洁调整了下话筒,和服务台做了一个手势,旋律暮然的有些哀伤起来。 那应该是年伦第一次听到朱心洁完整的唱一首中文歌,是来自梁静茹的《情歌》。 朱心洁眼神流转,年伦在椅子上看得有些着迷,也不知道她唱的是不是她自己和秀一的故事,总觉得有这么点像,却又自己肯定不是。 此时的朱心洁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时年伦见到她那时的惆怅。仿佛在那个在年伦臆想里,化身为魔的少女破碎成花瓣后,那个难过的朱心洁便再也不存在了。 朱心洁的一首情歌唱完,忽然有几个人在鼓掌,可能是咖啡厅很久没有驻唱歌手,里面的人有些不适应,也可能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朱心洁有些面生。 就在两首歌的间隙,严棋对年伦说:“朱小姐今年多大了?” “听她说,今年还是明年三十吧。”年伦说。严棋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朱心洁,只看到服务生递给朱心洁一把吉他,而后听到年伦的声音:“她原来还会弹吉他?” 年伦之前见过朱心洁弹琵琶,可是没有见过她弹吉他,不过感觉两种乐器的理论应该差不多就没有再深究。 咖啡厅里最合适的还是轻快的歌,然而此时朱心洁唱的这首kokia-《クルマレテ》,个人的感觉就好像雨后的竹林,安静的风声,吉他声,还有朱心洁那温柔的歌声。 年伦看着看着,真的就好像来到了一片竹林里,年伦在竹林里走着,耳边还是朱心洁的声音,忽然的,他觉得很舒服。然而这一次的臆想,没有出现朱心洁的画面。 年伦忽然觉得,有时候听朱心洁唱歌,真的会迸发很多很多灵感。他仿佛看到自己穿着洁白的衣服站在竹海中,他心里的那颗种子,又往上冒了一个头。 朱心洁只唱了这三首歌就走了下来回到他们面前,严棋称赞道:“朱小姐的歌声很美!” 朱心洁笑着说:“我和阿南说好了,过年前我都会在这里唱歌,严棋如果有心,就多多来捧场吧!” 严棋看着微笑着的朱心洁,心里一丝异样爬过。然而此时,更浑身难受的,是坐在他们中间的——年伦。 年伦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默契非常的两个人,心里如临大敌。年伦虎着一张脸显得十分不开心,然而聊得正开心的两个人却完全把他忽略掉了。 晚上,回到阁楼里,年伦坐在床上,想着晚上严棋和朱心洁两个人表现出来的那种投机,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占据了他的心,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在朱心洁歌声中幻想出来的画面忽然有了延续,他看到自己缓缓的走着,然而走到了竹林的尽头,却发现同样穿着白衣的朱心洁宛若仙子,可是当朱心洁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时候,年伦呆立在一旁。 年伦拿出白纸,用铅笔迅速的把自己的画面涂鸦下来。 那个在竹林深处,白衣赤足的女子,然而就在他下笔准备画出现在女子身边的男人的时候,年伦迟疑了一下,该不该把这个人画上去呢?年伦飞速的手停在半空,深邃的眸子凝结成冰,那种在秀一身上都没有找到的妒意,在严棋身上却满满的体现了。 这是为什么呢? 年伦没有再继续,而是关上了速写本,走到阳台外,看着星星点点的三亚湾,忽然手机里又多了一条shirley的微信,“进展怎么样?” 年伦思索片刻,回了三个字:“很顺利。” 他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棱角分明的面庞闪过一丝不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想着那个竹林里的白衣少女。 然而此时在房间里的朱心洁,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一瓶是年伦的多巴胺,一个是严棋给他的名片,想着今天新认识的朋友,没有多想,两样一起丢在了一边,刚想去再冲个澡,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行礼中把之前在东京收到的那瓶多巴胺找了出来,把两个瓶子放到桌子上,忽然玩心大起,用手机拍了张照,po到了朋友圈,并且留言:你们谁有病?我有药啊! 朱心洁此刻心情不错,把东西都规整规整,冲个澡准备睡觉。 朱心洁当然也没有准备在朱秀玉家白吃白住,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最好还是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所以她自告奋勇的,白天有空的时候和年伦一起在咖啡厅里帮忙,晚上就小唱几首歌。 朱秀玉不舍得她太劳累,很多活都不让她干,不过这些对朱心洁而言,对于当初她给瑞安当保姆而言,简直就是冰山一角。好在咖啡厅里有忙有闲,没事的时候,朱心洁就偷偷懒上网和阿真聊天什么的。 年伦把他微卷的头发在后脑梳了一个小辫子,穿上帅气的制服,依旧带着那副圆圆的框架眼镜,就连谢南自己都觉得朱秀玉真的是目光独到,把年伦丢在门口,真的还就能招揽客人。 每次都有一群小女生看着年伦捂着脸就跑过去,谢南就觉得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年伦就能做个招财猫,自己就只能坐在屋子里算账泡咖啡。 年伦没事干的时候喜欢用碳素笔涂鸦什么的,当他坐在光影中,拿着臂在桌上画画,这一幕不知道多少小女生要为之疯狂,年伦如果心情好,还会吧自己的涂鸦送给那些小女生。女孩子对此津津乐道。甚至有人偷拍年伦把他po到了门户网站上,顿时,年伦和那家咖啡厅都火了。 谢南趁热打铁,把给朱心洁也换了套制服,给两个人在自己店门口拍了一张照,把年伦画画时候的侧影,还有朱心洁唱歌时候的视频,叫美工润色一下,放到微博上。 顿时,微博就炸了。 不过两个礼拜的时间,本来还很安静的咖啡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朱秀玉乐在其中,觉得自己外甥女有本事,能让自己客似云来。 第23章 嫉妒的温度 严棋在再来到咖啡厅的时候,朱心洁正在台上a的《ber》。 a是印尼的一个三男一女的乐队,成立于90年代末。朱心洁现在唱的这首歌清甜民谣十分符合咖啡厅的幻境。 只是朱心洁的英文发音多少有些不准,她准备了好几天才勉强把这几首歌拿下;看到严棋坐在了她对面桌子上朱心洁笑着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严棋正在微笑着沉醉在朱心洁的歌声里,忽然面前一黑,年伦挡在了他面前,面无表情的问:“喝什么?”(此处请自动带入金星老师的语调) 那口气就和金星秀里最近很火的那个口气一模一样,严棋随便点了杯咖啡。 严棋这次出现在这里,其实是约了岳洁谈事情。按照岳洁每次的规律,如果不迟到个把小时估计她不会出现,索性严棋就来早了半个小时,因为他也想看看朱心洁。 男人女人之间独有的默契和吸引会告诉自己,此时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无论是一时的新鲜也好,长期的喜欢也好,这种在心里像有虫子咬的感觉,可能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 朱心洁继续唱着a的歌,欢快的旋律回荡在咖啡厅里,严棋打开窗子,外面是一个平台,海风习习吹来,现在的温度刚刚好,很温暖,很合适。忽然看到朱心洁拿着话筒上的小拇指上一个闪光的东西,严棋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那是朱心洁最近才戴上的戒指,戴在小拇指上的戒指代表着自己此时单身,那一刻,严棋忘了他那准备结婚的女友,思绪尽情的泡在朱心洁的歌声里。 只是严棋怎么想,朱心洁是不知道的,可是处于同性的敏感,年伦虎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把咖啡端了过来,然后没好气的坐了下来,问:“喂,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 “今天是周末啊!”严棋笑着说。 “你……你不会是喜欢朱心洁吧?”年伦直截了当的问。 严棋一直在看着朱心洁的眼神收了回来,看着年伦,然后摸了摸下巴,问:“有么?我表现得很明显么?” 对于严棋现在表现出来的地痞流氓气质,年伦真想暴揍他一顿,一个准备结婚的男人居然…… “我打电话给岳洁!”年伦想掏出手机。 “如果我没猜错,她现在应该在化妆,应该没空接你电话!”严棋今天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穿着帅气的衬衫,像极了那种故事里才会出现的高学历高年薪的ceo。严棋看着微怒的年伦,笑道:“看你那鬼样子,你如果喜欢人家你就去追啊,和我较真做什么?” 严棋此时在想什么,年伦是真的摸不准,这个时候吧台叫年伦,年伦应了一声,然后小声的警告严棋:“不许打她注意!” 年伦走了,严棋撕开糖包倒在了咖啡里,一边搅拌一边继续享受着朱心洁的歌声。 那时一下子来了很多人,多半是冲着年伦来的,年伦一边招呼着他们一边还要盯着严棋这边。朱心洁唱完几首歌休息的时候下来坐到了严棋对面。 严棋看朱心洁的时候,眼神里的确有一种不一样的神采,然而朱心洁却没有察觉到,聊着聊着朱心洁忽然看到一个女孩子走进了门,朱心洁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女孩子看上去年纪可能只有二十出头,亚麻色的头发微微卷曲,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大大的眼睛,很漂亮,像一个公主一样一进门就成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感受到朱心洁的目光,严棋顺着朱心洁眼神的方向看去,才一回头,那个女孩子看到严棋显得开心极了,然而朱心洁此时却看到严棋的眉宇间微微皱起,伴随着女孩子一声娇嗔的:“honey~”朱心洁看到女孩子扑到了严棋身上。 朱心洁吓了一跳,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她有点受不了如此热烈的恩爱。她站了起来,她立刻就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年伦口中的嫩模,严棋的未婚妻——岳洁。 严棋挣脱开岳洁的拥抱,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和朱心洁,然后还没等严棋说什么,岳洁就撒娇的说:“honey,看到我惊喜不惊喜呀?我今天妆都没画就出来了,你看太阳都晒黑我了~你心不心疼啊?” 朱心洁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粉唇,忍住了笑意,抿了抿嘴,然后对严棋说:“呃,严棋,这位就是严太太吧?严太太想喝什么?” 岳洁这才意识到她对面有个人的存在,听到她叫自己严太太心情好到天上去了,可是她依旧疑惑的看了一眼朱心洁,问:“你是?”岳洁那双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朱心洁,忽然想起她刚刚坐在严棋对面他们聊得很开心的样子,然而此时她问自己想喝什么?是怎么个意思? 朱心洁一时间有些尴尬,严棋说:“忘了介绍,她叫朱心洁,是我和阿伦的朋友,现在在这家咖啡厅驻唱。” 年伦走了过来挡在朱心洁前面,微笑着和岳洁打招呼:“hi~阿洁,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阿伦!” 面对帅气的年伦,岳洁惊讶了一下,小嘴变成o形,“是阿伦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岳洁有些惊喜。 “我在这里打工啊!怎么样,想喝什么?”年伦用他招牌的迷人微笑‘迷惑’着岳洁。小姑娘一般都吃她这一套,这几天年伦就靠着这样的微笑摆平了一票粉丝。 “嗯~那你给我推荐吧,你上什么,我喝什么好了!”岳洁痴痴的看着年伦,朱心洁从岳洁的语调里感受到一股台湾人特有的娇气,只看到岳洁握紧了严棋的手,声音像只小猫一样懒懒的,眨了眨眼睛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好,马上来,不妨碍你们~”年伦留下一句话,拉着朱心洁走了。 朱心洁在年伦身后默默的看着他们,就在年伦把她拉走的时候,朱心洁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严棋,什么都没说,跟着年伦走了。 谢南给朱心洁倒了杯水,说:“不喜欢这种女人吧!” 谢南也看着那个方向,看着严棋和岳洁,岳洁在严棋面前表现出一副扭扭捏捏的姿态,确是是一副惹人喜欢的样子,可是这在朱心洁的印象里就感觉自己满身鸡皮都要掉了。 “我也不喜欢,这种小波斯猫,也只有大金主才养得起,如果给我一个这样的女人,那我还是和个男人过一辈子算了。”谢南在吧台里面默默的说着,然后端出一杯咖啡给年伦,年伦走了过去递给岳洁,岳洁娇嗔的对年伦说了声谢谢。 如果说林志玲的撒娇指数80能把男人击垮,那岳洁是直接可以把男人踩在脚下的满分100。 年伦端着盘子回来,看着紧皱双眉浑身不自在的朱心洁,说:“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这哥们儿想结婚又结不了了吧!” 朱心洁只听到内心的那个快要爆炸的自己呐喊道:“我不知道啊!” 然而她生生的把这句话咽下了肚子,想了一会儿,说:“真是看不懂这个世界,我也挺漂亮的,怎么就要像男人一样工作呢!”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上方,真有一种自己过去这三十年白过的心情,对年伦说:“年伦,你还有没有像严棋这样,人帅多金器大活好的男人,再给我介绍一个,我也不想上班!” 朱心洁说完,谢南再也忍不住笑意噗哈哈哈哈的笑了出来,谢南说:“就凭你这句话,你这辈子也别想!” 一旁彻底懵圈的年伦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朱心洁,又看了看一边坐着默默聊天的严棋和岳洁,说:“我,你看不看得上啊!” 年伦没说假话,他真的也是ceo,他经营着自己的画廊,还有两家培训学校,在上海圈内是个出了名的年轻有为,只是这一切,他从来没和朱心洁说过,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没有严棋长得像ceo,是的,他从股子里透出来的,就是一股子小流氓画家的感觉。 朱心洁还幻想着如果是自己,遇到一个严棋这样的男人,自己也像岳洁一样撒娇得和只小猫似的,然后每天取悦男人就可以活下去的样子。猛然听到年伦的话,梦想顿时碎裂了,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那天,朱心洁继续在台上唱歌,心情丝毫没有被严棋和他那波斯猫未婚妻影响,朱心洁反倒发现了一条新的出路,不知怎么的,她还真的就想着,自己能不能也做一只波斯猫。因为这样想的缘故,朱心洁的声音越来越甜美。那一个晚上,朱心洁都在唱a的歌,甜美的民谣让朱心洁的身子随着摇摆。 然而年伦看到岳洁来了,严棋多少收敛一些,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晚上在和阿真通视频的时候,朱心洁特地学着岳洁撒娇的语气,然后很期待的问阿真:“阿真啊,你说,我这样能不能俘获那种人傻钱多的男人?” 朱心洁穿着睡裙,特地把吊带拉低,妖娆妩媚的冲视频那边的阿真勾了勾手,视频那头的阿真那时在敷面膜,当时就笑得面膜都掉了。哈哈哈哈的笑声从话筒传了过来,朱心洁有些怒了:“笑什么!” 第24章 海滩Party 卖萌失败的朱心洁一秒钟恢复了原型,大有当年白素贞喝了雄黄酒变成白蛇吓死许仙的趋势。 阿真的面膜都笑掉了,只看到她把面膜重新贴在脸上,可仍旧止不住笑意说:“大姐,我在敷面膜,你别说笑话逗我行不行?我这面膜好贵的!你就长了一张中华田园猫的脸,做什么波斯猫啊,乖,别闹啊!” 朱心洁抄起镜子看了看自己,失望的说:“我有这么差么?” 阿真顺了顺气,说:“宝贝儿啊,说真的,说漂亮,你是蛮漂亮的,可是你就是没有那种‘嫩’模的气质,你知道我说的‘嫩’是什么意思么?” 朱心洁想了一下今天遇到岳洁之后自信观察的一切,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说白了,就是装!我和你赌两包辣条,那碧池离开了金主,立马打回原形,别的不说,就这说话的态度,也绝对不可能是那个鬼样子,一个东北老娘们整得和台湾名媛似的。人家有本事爬上金主的床,自然就有踩着别人脸向上爬的技能,不要以为别人年纪小不谙世事,总有一天会有人教你什么叫扮猪吃老虎。至于你呢,你要是能和她一样,说不定你也能找个金主什么的,不过,就看大姐你能忍受瑞扒皮这些年,你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呢!”阿真对着镜子贴着刚才被朱心洁笑皱的面膜缓缓说。 想起这些年,朱心洁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瑞安,想想也是,自己多大脾气也被他磨得没了,朱心洁又问:“对了,瑞安这几天心情怎么样?” 阿真说:“还不错,至少没怎么再发脾气,对了,那套景德镇的瓷器送来了,要怎么送给星辉社长老婆啊?我都没见过那货,之前签合同是你去的,瑞安现在的意思估计可能到时候要带我去,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你安啦,星辉社长人很好的,很随和的,她老婆更加是没脾气的人,不过他们有个禁忌就是,不喜欢红色,到时候那个圣诞舞会什么的,你们别穿红的去就好。”朱心洁说着,然后打开年伦给他的‘多巴胺’,往嘴里塞了一颗。 看到阿真在视频那头点了点头,说:“好在多嘴问了你一句,瑞安还说穿红色的礼服去呢,那天不是圣诞节么!” “瑞安招到人了么?” “来面试了几个,还在选呢!你也知道,能受得了他那破脾气的,估计除了你也就没几个了!”阿真这样说着,其实阿真还是希望朱心洁回去。 关掉视频,朱心洁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多了几条秀一的问候,朱心洁回道:“秀一、あなたはまだ私を覚えています私はどのように甘えて?”(秀一,你还记得我撒娇的样子么?) 那边立刻回了一条:“あなたはいつ甘え?”(你什么时候撒娇过?) 放下手机,朱心洁如临大敌,以前如此深爱的秀一都说自己根本不会撒娇,看来嫁入豪门无望了。朱心洁从内心中深深的为自己感到叹息,想想阿真的话说得也没错,长了一张中华田园猫的脸,就别妄想做波斯猫了。 正这样想着,微信里多了一条陌生人好友添加的信息。 打开一看,是严棋。 朱心洁连忙坐了起来,通过后那边立即给自己发来一个笑脸,说:“朱小姐,希望不会吓到你。” “没有啊,怎么了?” “今天岳洁这样唐突,还请你不要介意。” “不会,还要谢谢你来听我唱歌。严太太很漂亮。” “岳洁和我还没结婚,你叫她名字就好,不用叫严太太。”当这个信息传来,朱心洁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朱心洁只能回这么一个字。 “明天我生日,我想请几个朋友来海边聚聚,你和年伦一起来,好不好?”收起往常很客气的语气,严棋这样说着。 朱心洁想了几秒钟,然后给年伦打了个电话确认这件事,年伦说,这个事情他知道,明天的确也是严棋的生日,朱心洁的微信号也是他给严棋的,这个事情他不能替自己决定,所以叫严棋自己问。 当朱心洁问年伦去不去的时候,年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明天我休假,啧……还是去吧,我实在没什么理由说不去,怎么?你不想去?” 朱心洁好好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严棋的邀请,她的理由和年伦一样,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不去。 躺在床上的朱心洁想着今天和严棋说话的时候严棋看着她的眼神,本来她是没有多想,然而刚才严棋和她强调岳洁不是严太太的时候,忽然的,她有种忐忑不定的感觉。那种说不清楚,怪怪的感觉。 那一夜,朱心洁没有睡好,脑子里尽是严棋那种奇奇怪怪的神情和语气,她很敏感的觉得严棋好像对自己有点那什么的意思,然而她时刻提醒自己,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她真恨不得用个锥子扎自己大腿告诫自己,那是一块有主的肉,再馋也是别人嘴里叼着的了。 朱心洁跑到年伦房里去找年伦的时候,经过谢南的房间,谢南说年伦估计还没睡醒,朱心洁一看时间都已经快吃午饭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朱心洁啪啪啪的拍着年伦的房门。 那是朱心洁第一次见到半裸着的年伦,年伦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光裸着上半身,紧致的肌肉,清晰可见的六块腹肌勾着朱心洁的目光,秀色可餐人之本性,第一次见到年伦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以至于朱心洁都忘了她来找年伦是做什么的。 “干嘛啊大早上的!”年伦像个孩子一样发着起床气。他挠了挠头发跺着步子走回房间,趴在自己的床上。 朱心洁来到年伦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粉香,看到年伦在画板上的画,那是一副竹林,诗意泼墨的竹子和工笔整洁的白衣少女。朱心洁开始留意这个少女,从上次那个站在巨龙身上的少女开始,似乎年伦一直在创作着和这个少女有关的画。 “唔,大小姐,你来找我不是为了看画的吧!”年伦在床上看着朱心洁。 “哦,对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严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朱心洁问着。 年伦还没彻底清醒,含糊不清的说:“他?钻石王老五啊,不过准备结婚了,不能叫王老五了!” 朱心洁看着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年伦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朱心洁这样说着。 下午2点的时候,严棋派了一个司机来接他们,年伦和朱心洁跟着车走了。 party的地点是在一个风景绝妙的海滩上,旁边是是个小酒吧,可能是经过严棋精心布置了一番,在海滩上搭起了棚子,棚子里准备了自助餐的食物,旁边是几对男女在打沙滩排球,年伦看了下,似乎今天party的主题是比基尼,因为在派对上男男女女都穿着比基尼和泳裤。 年伦忽然有些诡异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看到他们缓缓走来,严棋带着墨镜,穿着一条沙滩裤向他们走来,“很感谢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依旧是很客气的说着,年伦说:“我发现,你好像开窍了!” “什么开窍了?”严棋笑着问。 “以前你好像从来没这么多花样的,怎么?今天谁出的注意弄一个比基尼party啊?”年伦很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朱心洁。 这下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笑得这么诡异的年伦是为了什么了,朱心洁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她甚至觉得这次是年伦和严棋合起来把自己拐进去的。 “怎么了?严棋没和你说么?我以为他说了的,你没带比基尼来么?”年伦强忍住笑意,一个回旋镖把目标甩给严棋,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撇清责任,回去指不定会被朱心洁一顿胖揍,即便现在说了也不一定能让朱心洁相信自己,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严棋的注意。 “不好意思朱小姐,我昨天可能没和你说清楚,你……你不会介意吧?”严棋十分抱歉的说着,朱心洁看着唱着黑白脸的两个人,总算知道了什么是哑巴吃黄连的苦。 只见朱心洁强忍着怒意,陪着笑脸说:“我没带比基尼来啊!”朱心洁明确标明了自己的态度:死都不穿。 “这样啊,这……”严棋有些为难,年伦指着酒吧旁边的小卖部说:“那里有卖,严棋掏银子!”年伦教唆着,此时年伦心里跑过一万只鄙视朱心洁的草泥马,朱心洁好像都能听到年伦那藏在心里的笑声。 她狠狠瞪了一眼年伦,刚想推辞,这个时候岳洁跳着走了过来。 年伦和朱心洁的目光马上被她吸引住。 岳洁穿着一身粉色的□□比基尼,虽然看上去有一点点赘肉,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胸口两只感觉快要跳出来的“兔子”太惹人注意了。 “严棋你好‘幸福’哦!”年伦咽了口口水对严棋说,朱心洁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下意识的捂了捂。下一秒年伦的目光马上落到了她身上,朱心洁像炸毛了一样,问:“看什么!” “朱小姐也来了?怎么不换衣服啊,他们在那边打沙滩排球,一起过去玩玩啊!我刚刚打回来,真的好累哦,跳两下就难受得不行呢~”岳洁娇嗔的说,年伦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朱心洁看了看耳边插了一朵花的岳洁,再看看她的胸,少说也有36g了。这时严棋说:“不用勉强了,朱小姐肯来我就很开心了。” “那等下岳洁也一起来打排球么?”朱心洁问着,称呼一下子忽然从严太太变成岳洁,岳洁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样吧,等下我们两个一组,你们两个一组,谁输了,就帮对方涂防晒油!怎么样?”朱心洁提议道。 这画风转变得有点快,好像一直趋于劣势的朱心洁一下子主导了起来,严棋一口答应。看着朱心洁朝小卖部走去,严棋和助手说了一声,等下叫助手买单,他似乎也有些期待等下的排球比赛。 岳洁依旧挽着严棋的手像一只小猫似的安静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的发生,就像阿真说的,嫩模的优势,的确在‘嫩’。她们这一类人,似乎有着所有女人的优势,年轻,漂亮,与世无争。当初严棋看上她的时候,她才刚刚20岁,还是在学校里读书的学生,即便到了现在,她也还没满22岁,可是已经毕业一年工作又辞职了。 因为她找到了严棋这样的男人,这样好的年纪,这样好的面容和身材,的确值得她骄傲,这样的骄傲,可以让他尽情的享受和挥霍这样的青春。 阿真说得也没错,岳洁之所以能俘获严棋的心,靠的不仅仅是脸蛋和身材,更多的,是她的用心。她知道严棋最需要的是什么,对于这样一类女人而言,似乎自己什么都不会是必须的,因为这样优秀的男人眼里,女人只会是附属品,他们只要够美丽,够善解人意,能在别人面前给他们面子,似乎就什么都够了。 对于岳洁这个女人,阿真有一句话一针见血:人家有本事爬上金主的床,自然就有踩着别人脸的本事,不要以为人家真的不谙世事,总有一天会有人教你什么叫扮猪吃老虎。 年伦和严棋躺在椅子上享受着此刻的惬意,似乎年伦来三亚,这是第一次来海边。三亚好玩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但是尤其不能错过的就是海。 就在年伦和严棋聊得正开心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身影同样也吸引了严棋的目光。 朱心洁此时穿着的,是上半身柠檬黄的吊带比基尼,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平角裤。朱心洁缓缓走到了他们面前。和岳洁给人的感觉不同,岳洁给人的感觉是血脉喷张的诱惑,那朱心洁给他们的却是一种阳光向上的健康。 一个是捏得出水的嫩,另一个就是像红酒一样的魅。 朱心洁虽然瘦,不过看到她小腹上的川字线却有一种感觉比□□更大的魅力。 “打不打?”朱心洁拿着排球冲他们狡黠一笑,年伦承认,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健美的朱心洁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种激动,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激动。然而他此时看着朱心洁这个样子却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 “好,来!”严棋来了兴致,拉着岳洁走了过去。 年伦咋呼了一声,脱掉上衣跑了过去。 沙滩排球一般是两个人对两个人。现在朱心洁和年伦在一边,严棋和岳洁在一边。岳洁看到朱心洁,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种胆怯,可是介于严棋在旁岳洁还是厚着脸皮上了。 女人之间的斗争和男人不一样,女人打架的时候会用上指甲,扯头发,甚至有时候学历再高的女人厮杀起来,也会和泼妇一样滚做一团。然而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敌视?有时候理由真的简单得让人可笑。 岳洁为什么不喜欢朱心洁,其实还是从昨天朱心洁和严棋在一起严棋很开心很放松开始,岳洁心思细腻,就和甄嬛传里的安陵容一样,很多时候她能敏感的感受到敌意,可是趋于她男人的意思会在她这里弱化。 在严棋看着朱心洁唱歌的微笑中,岳洁可以把这个女人归置到敌人那边国界去。事实上,但凡是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严棋身边,她都会这么做。至于是真的和她们做朋友还是假的做朋友,那就要取决与严棋的态度了。 至于朱心洁为什么讨厌岳洁,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年轻漂亮,找的男人多金帅气,更可气的是,今天看到她晃着一对大胸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朱心洁的胸不大,因为她瘦,一米六八的个子还不到一百斤,如果她这个体型胸大,那多半都是垫的。就在朱心洁看到岳洁晃着大胸和严棋撒娇的时候,她就决定好好收拾下这女人。 朱心洁顿时觉得自己是坏人,可是,那又怎么样? 可能年伦不知道,不认识朱心洁的人也不知道,当年朱心洁在女子高中的时候,并不是以音乐生的加分分数考上大学的,而是体育生。 才开始了不到二十分钟,‘嫩’得出水的岳洁有些吃不消了,她要着严棋说:“honey~我好累哦,我不想玩了啦!” 朱心洁看着波斯猫的胸口上下起伏得都快赶上海啸了就很不乐意的说:“输了要给我涂防晒油哦!” 年伦看着得理不饶人的朱心洁不禁好笑,说:“喂,看不出来,你居然藏得这么深?” “当然,你以为只有你有腹肌么?姐姐我当年和你一样,也是六块。”朱心洁捧着排球得意的说。 朱心洁最擅长的不是排球,而是竞走。在她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小肚子上是有六块腹肌的,只是这些年生活安逸了,才变成了川字线。 “honey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去里面休息一下,你叫阿雪帮我打打吧!”岳洁皱着八字眉求着严棋,严棋被她闹得没有办法,就答应了。 朱心洁看到岳洁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就不干了,刚想说什么,严棋就说:“朱小姐,我们继续吧!” “你一个人?” 严棋点点头,然后说:“如果还是输了,我帮你们涂防晒油怎么样,你不介意的话!”严棋插着腰笑着说,听到这话,才走几步的岳洁大吃一惊回头看着他们,朱心洁看着吃惊的岳洁,说:“好,你说的啊!你可接好了!”把手中排球一扔,顺势发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严棋真的打不过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严棋是输了。 朱心洁心情很好,然而年伦怎么觉得胸口堵得慌。看着朱心洁把防晒油找了出来递给严棋,说:“你先给年大少爷涂吧,你看他都快晒成虾子了!” 严棋接了过来,笑着说:“好,没问题!” 年伦不是滋味的趴了下来,看着朱心洁,像个孩子一样说:“你不帮我涂?” 朱心洁眯着眼睛看了看他,想了一会儿,说:“好吧,算奖励你的,陪我赢了一次!” 年伦眼睛放光,老老实实的躺好,严棋和朱心洁分别把防晒油倒在手心,冰冰凉凉的液体由朱心洁的手掌心抚过年伦的手臂,然而就在准备涂到胸口的时候,朱心洁愣了一下,年伦正在享受,忽然看到朱心洁停下了动作,问:“怎么了?” 明显意识到了这个动作太敏感没有继续,朱心洁对严棋说:“你来!”自己则躺在一边戴着墨镜说:“哎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对了,严棋,你说今天是你生日?你今年贵庚啊?” “对呀!过了今天,就奔五了!”严棋一边帮年伦涂着防晒油一边说,年伦总觉得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身上搓啊搓得怪得慌,说:“我怎么记得你只比我大两岁?你今年四十了?” 年伦今年三十二,在他的印象中严棋好像没这么大。 “对啊,这样看一点都不像哦,我感觉你和他差不多一个年纪。”朱心洁看着严棋说。 严棋嘴角勾起,说:“是啊,时间对我很宽容,很多人都不觉得我像四十。朱小姐也不觉得么?”严棋看着朱心洁,朱心洁想了想,说:“还是男人好啊,四十才一枝花,不像我,都人老珠黄了!”朱心洁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道。 女人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年纪,尤其是在被一个小妹妹刺激到的情况下,严棋说:“怎么会,朱小姐看起来也很年轻啊!女人的魅力不只是在年纪。” 朱心洁撇了一眼严棋,又说:“女人的魅力的确不在年纪,可是男人却很专一,二十岁的男人喜欢二十岁的女人,三十岁的男人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四十岁的男人还是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即便是到了五十六十岁,估计他们还是会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年轻就是本钱,我也不觉得我没本钱,只是我还是会嫉妒!” 朱心洁说完这句话,手被什么抬了起来,一转头才发现严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手里抹着防晒油正想帮她涂,朱心洁本能的缩了一下,问:“喂,来真的?你不怕你老婆吃醋?” 年伦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说:“他怕什么,像他这资本,他老婆应该习惯才对。” “别乱说,我们还没结婚!”严棋又强调了一下,朱心洁透过墨镜看着严棋,心里那丝异样的疑惑加深了。 只听严棋又说:“愿赌服输,朱小姐不喜欢我帮你涂么?” “没呀,本小姐受得起!”然后朱心洁仰着下巴把右手伸了出去,大有当年慈禧太后一伸手,旁边的小太监就恭恭敬敬的接着的架势。 严棋一笑,搭着朱心洁的手腕,然后右手的防晒油缓缓的涂抹在朱心洁的手臂上,清清凉凉的液体在严棋的掌心搓揉着,朱心洁趾高气昂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如果说今天早上那种怦然心动的错觉误以为严棋对自己有意思只有百分之十的进度,那现在,她感觉,那个叫做‘怀疑’的进度条,涨到了三十。 “朱小姐皮肤很好啊!”不知道为什么,严棋一直都叫朱心洁叫朱小姐,可是朱心洁丝毫听不到最初那种客气,而是他的这声‘朱小姐’带了一丝占有的味道,因为叫朱心洁名字的人太多了,然而一直叫她朱小姐的,只有他。 “三十岁了,皮肤松了,哪里还好!”严棋涂完朱心洁的右手,换到朱心洁的左边,严棋又说:“真的,你不太像三十岁的女人,感觉和岳洁差不多。” 不知道是夸赞还是什么,朱心洁说:“身份证骗不了人的,不然为什么你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为什么喜欢二十岁的小妹妹!” 朱心洁言语有些酸涩,这时严棋涂完了她的左手,朱心洁背对着她,双手抱膝,一般来说,如果是男女朋友,涂防晒油涂背部的时候都是趴在椅子上,另一方在对方背后涂,然而此时朱心洁这个动作,年伦看在了眼里,虽然朱心洁戴着墨镜,可是他还是看见朱心洁的脸上有一些紧张,那种紧张却不是那种面对异性心动的紧张,而是忐忑的紧张。 “我和岳洁在一起,其实并不是因为她的年纪。”严棋的动作没有继续,而是隔着朱心洁那背后交叉线条的比基尼涂抹着防晒油。 朱心洁有些诧异,问:“那是为什么?” 严棋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因为我怕麻烦。” 怕麻烦?这什么借口? 这时严棋在涂防晒油的动作停了下来,可是他的掌心却没有离开朱心洁的背,只听他略带无奈的声音说:“到我这个年纪的人,已经玩不起小女生的浪漫了,可是就像你说的,多少还是贪图小女生的美貌。可是去哪找一个既有姿色又让人省心省事的女人呢?毫无疑问,岳洁就是这样的人。” 朱心洁觉得他的手在自己后背膈应得慌,索性转身自己拿过他手里的防晒油自己涂着腿,问:“看不出来啊,她那个年纪的女生居然让人省心?” 严棋见朱心洁拿过了防晒油就知道朱心洁没有打算让他继续涂下去的意思,索性没有多问,而是靠在椅子上,看着蓝蓝的天空,说:“是啊,我十几岁才回国,那个时候才开始学中文,后来开始开办自己的公司,这十几年来,我感觉我的时间真的是有限,追我的女生不在少数,可是我总觉得谈恋爱太麻烦。” “居然还有你这种人?”朱心洁一边涂着小腿一边说。 “是啊,一度我也觉得我是一个异类,以前在意大利的时候,我谈过一个女朋友,太粘人了,粘到我透不过气来,然后我就发誓一定不能找那样的女朋友,其实我挺自私的,我的想法是,我需要她的时候,她在我身边,我不需要她的时候,她会乖乖的在旁边不哭不闹。”严棋默默的说着。 朱心洁把墨镜摘了看着躺在椅子上的严棋,说实话,朱心洁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是很好的,和所有人一样,多金,帅气,成熟,迷人,似乎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然而现在,这个男人的好感度在进一步的接触以后,打了一个折。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严棋苦笑着问。 朱心洁涂好了防晒油,盖好盖子,说:“何止奇怪,我不想去评价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段爱情,我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相处方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开心就好。” “是啊,岳洁就是这样一个人,至少我不用花心思去破解她的想法,基本上一张信用卡,我的几句话,就可以哄得她很开心,我们甚至没有吵过架,除了这次婚礼。”说道婚礼,严棋语气冷了下来。 “女人嘛,谁不想风风光光和个公主一样,尤其是她找到了一个这样的……”朱心洁看了一眼严棋,说:“金主?” “金主?”严棋没有想到朱心洁会用这样的形容词形容自己,笑得更加无奈,因为他从朱心洁的话里感受到了淡淡的蔑视,蔑视他对爱情的这种态度。 朱心洁不太想继续和严棋讨论这种关于爱情的话题,因为现在在朱心洁看来,这个男人就算再有钱可能也和自己不会有太大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朱心洁心里那个对严棋的好感度,又打了一个折。 “今天是你大寿,不要说这种不开心的了,等下晚宴是在哪里啊?还是海滩么?还是?”朱心洁满面笑容的和严棋说。 严棋正在和朱心洁说着自己感情的不顺居然被她打断,还说不要说这种不开心的,多少有点失落,可是看到春光满面的朱心洁似乎又有些发不起脾气。 “你饿了?” 朱心洁点点头,然后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回头看了一眼年伦想叫年伦一起去吃东西,然后看到年伦躺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一边膝盖弯曲着,十分诱惑的姿势,却是一副专注的神情。 “你在干嘛啊?”朱心洁不解问。年伦嘿嘿一笑,说:“我在聆听。” 朱心洁顿时觉得这个人没救的感觉,站了起来没有理会身后的两个男人独自朝着吃的地方走去。 年伦唇角勾起,似乎很满意的看着朱心洁的背影,一丝快感划过心头;与之相反的,却是严棋的忐忑,严棋看着朱心洁瘦弱的背影心里那个上下摇动的葫芦在水面上下起伏。 晚上,因为气温有些下降,年伦把自己的t恤给朱心洁穿了,在看到朱心洁穿着年伦t恤的时候,严棋有些食不知味,这时是在晚宴上,重新换过一次食物的餐厅此时也上了不少红酒,来的人很多都是严棋的朋友,其中也不乏许多年轻才俊,俊男美女的组合让人津津乐道,然而此时朱心洁在人群中找了找,好像没找到岳洁的身影,她问严棋,“岳洁去哪了?” “哦,她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严棋说的时候心情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此时宴会响起了音乐,是酒吧的老板开腔了,说着朱心洁听不懂的海南话,几杯酒下肚,大家的神经也都放松了下来,朱心洁的面颊上微微泛红,年伦问:“喂,今天严棋生日,你不唱几首小曲给大爷助助兴?” 朱心洁摇了摇下唇,手里的酒杯还剩下一些红酒,微笑着问:“严棋,介不介意和我一起唱首歌?” 朱心洁摇了摇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严棋微笑着问:“中文歌我不太擅长。” 朱心洁想了想,说:“a《go》会唱么?” 严棋微笑着点点头,只见朱心洁把空酒杯放到了桌上,走到了台上。所谓的台子,就是一个用小木台搭建的地方,上面有两只话筒,朱心洁递给严棋一只,说:“hello,大家好,我是朱心洁,今天是严先生的生日,我有一首歌想唱给大家听,希望大家喜欢!” 朱心洁冲一旁的严棋挑了挑眉毛,意思是叫他说几句,严棋很为难的对着话筒说:“呃……谢谢大家今天的到来,我唱歌不太好听,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现场穿着比基尼的男男女女激动得各种吹口哨起哄。 伴奏响起,充满了呢喃的情谊a的这首《go》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歌,说的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女生在向男生撒娇说要回家,然而男生不让她走的故事。 朱心洁极富磁性的嗓音响起,暧昧非常的看着严棋,“derwyou'der,'dit.……” 朱心洁的英文勉强能应付中国人,然而此时在严棋听起来还是有些奇怪,严棋索性也不在乎,这首歌严棋听过几次,基本上都能背得下来:“whatareyousaying”当严棋和朱心洁一起合歌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起哄。 朱心洁看着人群,心里想,好在岳洁不在,如果岳洁在,估计岳洁要气得晕了过去。可是到了现在,朱心洁却没有了那种报复的快感,看着眼光流动的严棋极富*的眼神,朱心洁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种负罪感。 不少人掏出了手机把他们唱歌的这一幕拍了下来,年伦在人群中看着情意合拍的两个人,年伦现在在想什么?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没有了前几天的那种复杂的情绪,因为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就来了自信,满满的自信。 这首歌唱完的时候,大家的起哄声更大了,如果不是大家知道严棋是准备结婚的人,恐怕大家要怂恿他们亲一个什么的,朱心洁就是怕有这样的误会,连忙走下了台,走到年伦身边,因为她别人不认识,此时感觉年伦成了她的护身符。 宴会的温度几度升高,多喝了几杯的人群都有些醉了,年伦和几个美女在旁边玩着猜字游戏,朱心洁的酒量很好,她在旁边吃着水果,冷不丁的朱心洁打了一个喷嚏,一看时间,都9点多了,朱心洁想回到换衣间把比基尼换回来,看到宴会也准备结束了,现在也准备可以回家了。 刚想离开,就感觉自己肩头多了多了一件衣服,抬头一看,严棋拿着一件薄外套给自己披上。那一瞬,朱心洁的心动了一下,看着严棋冷峻的面容,心里微微的摇晃了一下。 “可不可以陪我走走?”严棋发出邀请,他看着朱心洁,感觉朱心洁不会拒绝他。 朱心洁依旧穿着平角的比基尼,上身穿着年伦的t恤,外面披着严棋的薄外套,穿着人字拖,就这样陪着严棋走在沙滩上。 三亚的这片沙滩灯红酒绿,海边不少都是ktv或者酒吧,不过离他们都挺远的,所以此时很安静,严棋穿着沙滩裤,站在朱心洁旁边默默的走着。 第25章 和金主??的感觉 和金主恋爱的感觉 美丽的夜景在灯光下像微醺的美人,朱心洁问:“你是不是和岳洁吵架了?” “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严棋难为的笑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觉得,作为未婚妻,她不会因为身体不舒服这样的理由离开吧,你不是说,她最能揣测你的心思,知道你什么时候需要她,什么时候不需要她么?”朱心洁有些不解,一对正常交往的男女会这样么? 严棋看了看远处的海,说:“她?她真的很聪明,她知道,我现在不需要她。” 朱心洁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问:“你现在不需要她?为什么?”这个问题朱心洁可能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她停下脚步看着严棋。灯光昏暗,红红绿绿的微光打在他的面容上,朱心洁感觉这个男人真的让她费解。 严棋没有说话,他看着美丽的夜色缓缓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朱心洁也跟着他坐了下来,严棋喝了几杯酒身上散发了淡淡的酒味,严棋看着朱心洁,把朱心洁看得有点心慌,朱心洁问:“我真的不懂你,我觉得好奇怪哦,你……我觉得你情商有点低。” “我?怎么说?”严棋问,他没有回答刚才朱心洁的问题就是有意回避,然而朱心洁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这一点让他很满意。 “你有没有过那种,奋不顾身爱一个人的感觉,就好像飞蛾扑火一样,觉得这个世界只有她才能证明自己活着,觉得可能离开她就要活不下去的感觉?”朱心洁说的时候,想起了她当年在日本和秀一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现在的她似乎慢慢淡忘了那段不愉快,因为她现在觉得,可能她真的放下了。 严棋皱起一边眉毛看着朱心洁,路灯下的他神情让朱心洁捉摸不定,他想了想,说:“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过有,我感觉我还是蛮喜欢她的,但是她太粘我了,回国之后我就开了公司,正好那段时间事业在上升,就很少在意感情的事。也接触过几个女生,我觉得他们都太不懂事了。” “懂事?你是说,希望他们能像岳洁那样,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就消失?”朱心洁诧异的问。 严棋点了点头,说:“你会不会很讨厌我这种人?” 朱心洁靠了下来,在心理学来说,这个姿势代表现在很放松没有戒备,朱心洁说:“不讨厌,只是我不希望这种人是我男朋友。” 一丝异样的光划过严棋的眼中,他感觉好像有些紧张,问:“为什么?” “你会不会觉得岳洁很成熟?那种看上去很幼稚,但是在为人处世方面很和你的心意?就像你说的,知道你什么时候需要她,什么时候不需要她?”朱心洁看着严棋,严棋想了一下,说:“嗯,其实她给我的感觉,很懂事,很成熟,不像……我前几个女朋友这么幼稚。” “女人如果不喜欢你,当然成熟,有时候,比你妈都显得成熟,特别是在你面前。”朱心洁眯着眼睛,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真的情商很低,别说了解女人,甚至根本不懂女人。 严棋长着大大的嘴,他甚至没想过朱心洁说的这句话,然后苦苦的笑了,“真的假的?”他回想了一遍他认识岳洁的这两年,的确像朱心洁说的这样。 “你都来没有那种脑垂体大量分泌荷尔蒙,极度喜欢一个女人的感受,所以和你说也没什么用,不过你既然选择了岳洁那样和你很合拍的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你们能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不过,我感觉,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那个让你为之疯狂的女人,让你日思夜想的女人,你可能就会理解我现在的感受。”朱心洁简直无法想象,没有爱的婚姻,要靠什么支撑一辈子。 她撑起半身,扭着头很费解的问:“我真的不懂,就你这种高智商的人,怎么会情商低得这么离谱?我虽然不喜欢岳洁,但是我觉得她也蛮辛苦的,如果真的嫁给你,一辈子伺候你这样的男人,时时刻刻都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哪里松了会让你厌恶,哪里是可怕,简直是可怕!” 朱心洁有些暴走,但是说着说着就笑了,严棋问:“有这么夸张么?” “当然有啊,啧~不过,就像我说的,爱情这东西可能只有自己才知道是什么滋味,你不愿意花心思在一个人身上,她如果不在乎你的心思只在乎你的钱,那如果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意外,应该还是很幸福的。”朱心洁说道意外,严棋抬眼看了一眼她,一直苦笑的神情停顿了几拍,然而这一切被朱心洁捕捉在了眼底。 朱心洁凑近了严棋,仔细观察着他此时的表情,本来还有一丝不悦的严棋被朱心洁逗乐了,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朱心洁目光流转,问:“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严棋笑了,说:“我猜,你在想‘虽然道理你都懂,可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偏偏还是选择了她?’” 这回轮到朱心洁吃惊了,朱心洁再笑不出来了,反而是被一种失落代替,她没有说话坐直了看着严棋,严棋很得意,问:“我猜对了?” 朱心洁点点头,心里在想,这人不傻啊,居然能猜到她的想法。 严棋又问:“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岳洁?” “对啊,我想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她的吧,年轻,漂亮,心思敏捷,对我不友善,最关键的,还找了一个人帅多金的男人!这种女人好像站在我面前就是刺激我的。”朱心洁觉得有点不公平,岳洁享受了严棋的成熟和魅力,虽然付出了同等的青春和心思,但是这份奇怪的爱情在她眼里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一场交易。 朱心洁现在给严棋透出的感觉,就是她说的幼稚,想起刚刚她说的话:不喜欢你的女人,会比你妈还成熟。 不知道为什么,严棋现在好像很开心,觉得朱心洁会不高兴,会因为岳洁存在在自己身边而不高兴,而开心。 朱心洁感觉到自己好像情绪泄露得太过于明显,干咳了两声,一转头,看到严棋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背后一凉,问:“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刚刚在想,你说,我和岳洁以后生活如果可以一直相安无事的下去,然后遇到了你说的那个让我疯狂的女人,我会怎么样?”严棋笑得更诡异了。 朱心洁的脑子被这样诡异的笑容闹懵圈了,她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的,严棋的脸凑了过来,他手支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慢慢逼近了朱心洁。一股淡淡的红酒香传递到了朱心洁鼻下。 严棋的唇在她的鼻尖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朱心洁觉得自己的心在加速的跳,然而跳的节奏却和严棋的笑一样诡异。只听到严棋那磁性沙哑充满诱惑的声音:“你觉得这个人可能会是你么?” 朱心洁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很享受这一刻的温存,严棋轻轻闭着双眼,右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好让她的唇更贴近自己。朱心洁当然知道他要吻自己,这几天所接触关于这个男人的所有画面飞速的在她的脑子里轮转,其实只过了几秒,然而朱心洁却觉得过了好几天。 昏暗的灯光,一直在讨论情情爱爱话题的两个人加上酒精的作用,这一切让严棋觉得,这个时候他吻朱心洁是很自然而然的事。就在严棋的唇即将贴在朱心洁的唇上的时候,朱心洁很不懂情调的说:“唔嗯~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严棋虽然情商不高,可是他却没想到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吻却被朱心洁中断了,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在他最好的时光,他以为他的魅力可以俘获所有美丽的女人,可是却在朱心洁身上落了空。 严棋放开朱心洁的下巴,却没有离开她的面前,依旧保持着很近的距离,邪魅的问:“什么感觉?” 朱心洁也没有挪开自己的脸,她也笑着说:“和金主谈恋爱的感觉。” 严棋双眉一皱,他很不喜欢朱心洁用金主这个词形容自己,让他有一种山西煤老板包养小蜜的即视感。 如朱心洁所料,严棋的脸离开了这个暧昧的距离,他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朱心洁说:“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懂情趣?” 事实上,的确如此,可是严棋不能把自己的不满带出来,他说:“是我太唐突了。” 朱心洁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严棋的情绪有些不快,一个男人征服女人失败的不快。 只听到朱心洁说:“我一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究竟是什么,让你打破了你一直以来的的标准。你觉得你的女人就应该跟着你的步伐,和你一起共进退。你享受着她的青春,美貌,然而你也付出了你的成熟和物质,我不相信你们之间是没有爱情的,至少你们这样相敬如宾了快两年的时间。” 第26章 ???的鸟 不会飞的鸟 朱心洁一回头,看到了严棋无名指上那个闪闪发光的戒指,一般在婚前把戒指带上的男女不在少数,但是朱心洁觉得,就严棋这种大男子主义情商又低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在生意场上秀恩爱博得他人赏识,就是他是真的有打算和这个女人一生一世。 朱心洁朝严棋伸出了右手,示意严棋把自己的左手给她。严棋愣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右手,朱心洁站在他面前,摸了摸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你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我觉得你很清楚你需要的是什么,岳洁也是。可是为什么你在婚前有所迟疑,你觉得真的是在婚礼方面有摩擦么?” 严棋起初还是有些无奈,似乎朱心洁看出了什么,可是手中传来朱心洁手心的温度,看着朱心洁在摩挲着自己的戒指,问:“不然呢?” “你一定是闻到了什么‘异味’,这个事情触碰到了你的底线,否则,你不会这样难以启齿,你觉得,一个快结婚的男人,背着老婆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接吻,这代表了什么?” 朱心洁一直有个猜测,岳洁一定是打破了他们之间一直和谐相处的某种原则,让面前这个男人有些动怒,有些不满,甚至让这个让她觉得很可笑的爱情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而这个底线,估计和更大的诱惑有关。 像岳洁这样一个有姿色有头脑的女人,为什么要找一个比自己大将近二十岁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长得不差,可是保不齐如果遇到更好的,她会飞得更远。 朱心洁放开了严棋的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严棋披上,说:“其实,人的感情很奇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我相信,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你生命里,让你为她疯狂,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冲进你的后花园,踩碎你的玫瑰花,捣毁你一直信奉的信仰,撕破你一直骄傲的一切,占有你翘首以待的青春,让你像信徒一样,为她疯狂一生。” 这一段话,朱心洁一直记录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她曾经是写给自己的感情,那个让她为之疯狂的秀一,她现在把这段话送给严棋,看着严棋终于舒展的笑容,朱心洁也笑了。那个朱心洁一直不平的嫉妒终于没有了,现在的朱心洁觉得严棋可能只会是朋友,再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因为她觉得,像严棋这样的男人,不适合自己。 “我这样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还会有青春么?”严棋打趣道。 “当然~” 严棋站了起来,紧了紧朱心洁给他披上的衣服,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好啊~” “其实,我刚才是真的想亲你,我觉得,像我一个这样不懂得爱的人,可能需要有一个人来教会我,什么是爱,我也好想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让我可以好好谈一场属于我的恋爱。然而,朱小姐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严棋不死心的说着,朱心洁看着严棋脸上尴尬的笑容,说:“很感激严先生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我想,如果你和岳小姐之间如果问题真的不……大的话,或许还是可以继续走下去的。” 严棋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的往回走。然而朱心洁没有看到的是,严棋背在身后的右手缓缓把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严棋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是那一刻戒指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严棋把朱心洁送回到主会场的时候,在场的人已经喝得横七竖八的不成人样,有些已经回去了,然而年伦躺在一群比基尼美女中间,面色红润,看得出来已经喝得七荤八素,朱心洁很不客气的走过去,踢了两脚躺在地上的年伦,“喂,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严棋笑了笑,说:“不然我在这里开两间房给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回去?你看他这样子估计要走回去也不可能了!” 朱心洁冲严棋狡黠一笑,“嘿嘿,不可能?” 严棋发誓,他等下看到一幕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痛的一幕,这一幕甚至可以让他质疑自己的感觉,甚至包括对朱心洁的好感,以及想和她谈恋爱的冲动的形成是否是自己脑子进了水。 朱心洁蹲了下来,冲年伦嚷嚷了两声,年伦哝哝了两声没反应,然后旁边的美女蠕动了一下,抱着年伦就亲了一口,朱心洁搓了搓手。严棋只看到朱心洁双手平举,掐着年伦的两个乳.头活生生的就把年伦给提了起来! 严棋瞪大了双眼,当时酒就醒了,他听到年伦的惨叫,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忽然觉得自己的胸一阵生疼。 “啊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啊!放手,你快放开!”年伦像只魔鬼一样看着朱心洁,本能的把朱心洁的手打开,然后像个小媳妇一样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低头一看,两个乳.头居然肿了,年伦当时就不干了:“疼死了,你还是不是女的啊?” “醒了吧,醒了我们就回去吧,你如果不想回去就在这里过夜吧!”朱心洁根本不想理他到底痛不痛,朱心洁只想,痛就对了,不痛怎么醒。 朱心洁走到更衣间里,换上自己的便装,拿着包包就走了出来。这时年伦的酒已经醒了一半,不是因为海风吹的,是因为疼的! 年伦和严棋坐在椅子上聊天,看到朱心洁走了过来,严棋说,“我叫助理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而且你还要负责把这些朋友安顿好,估计你今天晚上也有得忙的,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朱心洁推脱道,看着地上还躺着不少陌生的朋友,朱心洁知道严棋等会还要把他们叫醒一个一个安顿好,严棋也没有再说什么,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就转身走回了会场。 朱心洁说:“你的t恤还是先穿上吧,回去我给你洗洗,干了我就拿回去给你。”朱心洁把刚才换下来的t恤递给年伦,年伦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朱心洁,朱心洁终于笑了,问:“真的很疼啊?给叔叔检查一下身体!” 知道朱心洁在开玩笑,年伦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说:“不给,你是母老虎!” 朱心洁更加乐了,她忽然发现和严棋比起来,和年伦在一起感觉很轻松,不用想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会招惹他不开心,虽然知道自己很过分,年伦也不会真的计较,朱心洁想,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来陪伴自己一生,那她宁愿找年伦这样的。毕竟钱,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 正想着,出租车来了。 两个人上了出租,年伦坐在朱心洁旁边,吹着风,酒意更轻了些,年伦问:“喂,你们刚才消失的那段时间聊了什么啊?” 朱心洁看着窗外的夜色想了想,说:“你猜猜!” 年伦在朱心洁脖子边凑了一鼻子,说:“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严棋身上的一股混蛋味儿。” “对啊,他刚刚想亲我!” “什么!那混蛋可是有老婆的人了!”年伦一激动刚想站起来,但是还没等他站起来头顶就碰到了车顶,只听到‘砰’的一声,朱心洁看着年伦的眼镜都给碰掉了不禁好笑。 “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又没让他亲到,我是那样的人么?”朱心洁笑着说道。 “他为什么想亲你啊?”年伦捂着后脑勺问。 “喝多了呗,他有点想不开。”朱心洁面无表情的说,“他可能是有点恐婚,他在怀疑岳洁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不过我觉得,你这个朋友有点神经质,情商有点低。” “切,他如果情商高会单到四十岁没结婚么,他以前那几个女朋友都不能称之为女朋友,都是几个月见一面,有的再见的时候都当别人妈了。就这个留得最久,所以你说,有钱有什么用,长得帅了不起啊,还不是和我一样是单身狗,而且,找个女人结婚不难,难的是那小子好像要求还不低。”年伦愤愤不平的说道。 “反正我今天其实挺开心的。”朱心洁笑道,朱心洁觉得,即便是那一瞬严棋想吻她是酒精上头的错觉,即便那是逢场作戏的冲动,那她至少有那么一瞬,打败了年轻的‘嫩’模,一瞬就够了,而且重点是,她拒绝了人帅多金的严棋,有时候爱情没有这么细水长流,有时候只是征服的快感,至少在那一瞬,朱心洁征服了严棋。对于她来说,这就够了。 朱心洁发现,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的菜,就像年伦说的,有钱有什么用,人帅有什么用,情商欠费就活该一辈子单身。 回到房间,朱心洁哼着小调拿出手机,里面有一条秀一的微信,秀一告诉她,他已经开始去健身房健身,说自己在半年之内要把肚子上的赘肉减掉,然后朱心洁对着镜子发了一张自己完美的川字线,说期待他完美的身材。秀一回了一个笑脸给她。 朱心洁还发现了一条严棋的信息,严棋说:“要是今天晚上亲下去就好了。”朱心洁微微一笑,没有和她再说什么,而是用微信分享了一首iron&的《uth.》给严棋,这首歌的名字翻译过来是《不会飞的鸟》,《暮光之城》男女主角在跳舞的时候出现的一首歌,说的是一个平穷的男孩在爱情面前的感触。 因为在有些东西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和金钱无关:洗澡的时候,和爱一个人的时候。 朱心洁终于放下了他嫁入豪门的梦,她觉得她似乎没有太多的耐心用自己美丽的羽毛去变成各种花样去取悦一个男人,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是一片自由的天空,有一个人不会担心如果她冲向天空之后她就不会回来的天空。 第27章 红色??夜 红色平安夜 年伦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胸,被朱心洁掐红的印子还在。手扶额,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会有被女人掐住的这一天。虽然没这么痛了,可是心里还是堵得慌。 忽然觉得,朱心洁忽然和他不那么见外了,想到了这一层,年伦忽然有些兴奋,他和朱心洁认识还不到一个月,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是不是自己真的有机会什么的。今天晚上听朱心洁的口气,似乎对严棋没有太多太大的幻想,今天看到严棋帮朱心洁涂防晒油的时候,朱心洁紧抱着双膝,那个动作证明朱心洁感觉很不安全,至少严棋,是一个让朱心洁很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安全感?细心的年伦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是啊,女人都想要安全感,一种很放松的感觉,他曾看到过一段话,是一个男生写给自己的女朋友的: 我希望你美丽,善良,喜欢小动物,对一切事物都怀有感恩之心。在外面落落大方,让我的朋友们都觉得找了你是我的福气;你可以不用操心钱的问题,这个问题交给我,你可以不用做家务,我们一起完成;你可以不是最美的,但是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是你最好的样子,因为这样我可以感受到你是因为我才是最好的。我不介意你不化妆,身材不好的样子,因为你也要包容我的坏脾气。 有时候,年伦很期待他有一段纯净的恋爱,没有任何杂质,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父母的眼光,没有朋友的建议,只要他们两个过得舒服,只要他们两个相互喜欢就够了。因为爱情说到底还是两个人的事,当然这个基础是在没有婚姻的前提。 他很讨厌□□语录里的那一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 但是,太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是验钞机,那样的爱情一旦经受不住现实的考验就会被pass掉,变成用来发电的纸屑。 年伦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在夜色中看着美丽的三亚湾。 那个一直在年伦脑子里的悖论似乎慢慢的解开了。 生活中处处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缝隙,有时候并不是生活把我们逼得太死,而是我们没有给我们一个很好的理由来喘息。这一次的旅行,年伦感觉自己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朱心洁,在朱心洁的身上,年伦找到了太多平时没有的灵感,甚至朱心洁还给了一种年伦久违的悸动,那种只属于两个人爱情的悸动。 那一天晚上,年伦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少女身边的那个男人不见了,朱心洁变成了一只白色的鸟,飞在蓝色的天空中,而自己站在原地看着那只鸟,满眼的期待。 严棋这个小插曲在他出差之前算是短暂的结束了,年伦和朱心洁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周末的时候,朱秀玉和谢南几个人会带着他们到处走走,三亚很美,海鲜很好吃。和在日本紧凑的旅行不同,在三亚是一种生活的体验,年伦在这里找到了一份‘工作’,虽然那份工作被朱心洁笑称为招财猫。 是的,年伦的确是一只招财猫,自从年伦来了之后,咖啡厅里的生意翻了几番。帅哥的魅力似乎比朱心洁的歌声更有吸引力,每次看到年伦身边围拢着一群小女生,谢南就会撇着个嘴“啧啧啧啧”个不停。 谢南似乎很嫉妒,但是其实如果论硬件来说,谢南不必年伦逊色多少,只是年伦那样的型男似乎更能激起女生的仰慕。 这段时间里,时间似乎过得很温柔,一切都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生活的节奏,没有太大的生活压力,没有太多的人找,这一点让年伦很满意,没有太多关于事业方面的东西让他烦心,也就是说,他在上海的公司发展得很稳定,这个后盾让他在外面玩也玩得开心。 朱心洁几乎每个礼拜都要和阿真通几次视频。在阿真知道那天晚上严棋差点亲了朱心洁之后,阿真那个惊讶的嘴就再也没合上过。每次见到朱心洁都是那句话:“大姐,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你为什么不让他亲你?” 在阿真的概念里,朱心洁这种类型的女人漂亮似乎没什么用,因为那种事业有成男人是不会喜欢太有个性的女生,因为这样他们会很累。 “哎~什么时候我在你眼里成了虎姑婆了?我还是有男人喜欢的!虽然那个男人不是我的菜,但是你知道么,那天我真的好激动啊,尤其是我在想,如果岳洁那女人如果知道这一幕她会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坏,我已经忍住了,至少我没让他亲我,这样,我应该不算破坏他们的感情吧!嘿嘿~”朱心洁当然不希望自己成为小三什么的,至少,严棋还没有足够的魅力让她沦陷进去,成为别人的小三。 “其实波斯猫她自己心里清楚啦,她自己吃的这碗饭的,就要把沙子揉碎在眼睛里,我劝你自我感觉也别太良好,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是情商低,人家是把你当傻子了,今天可以亲你,明天也可以亲别人,你不过是酒精上头之后一个炮灰罢了!”阿真在视频那头揉着眼角说着,阿真真的是中国好闺蜜,几乎在朱心洁每次洋洋得意的时候都会给她浇冷水,还是那种已经结冰的冷水。 朱心洁想了一下,觉得阿真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说:“是啊,你说得没错,我只庆幸好在我悬崖勒马没和他再有什么交集。对了,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吧,那个什么星辉社长的礼物!” 阿真点点头,说:“恩,瑞安说明天晚上会把我和一个新来的同事一起带去,我已经编好了瞎话,说你回家生孩子去了,明年才回来,这种家丑不可外扬嘛,外婆一直教育我报喜不报忧的!”阿真嘿嘿一笑说,朱心洁好险没给她气死,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报喜不报忧?感情她辞职就是家丑? 刚想发飙,阿真又说:“对了,瑞扒皮给我租了一条小礼服,我穿给你看看哈!”阿真兴致冲冲的跑到客厅里把挂着的小裙子拿了过来,兴奋的比划了两下:“噔噔噔噔!好看吧!” 视频里阿真手里提着一条粉色的小裙子,阿真的身材比朱心洁和朱心洁差不多,不过就是比朱心洁矮几厘米,属于那种有肉但是不太明显的类型,好多次朱心洁都嫉妒阿真的胸,不是那种大得夸张只是刚刚好的那种。现在看着视频那边那个的抹胸小短裙,外面一层透明的纱下面还缀着一点蕾丝。 “啧啧啧啧,可以啊,瑞扒皮良心发现了,租这个裙子花了不少钱吧!”朱心洁称赞道。阿真开心坏了,说:“没多少,租下来就几百块,明天就是平安夜了,瑞安要带着我还有那个新来的一起去呢!” 朱心洁想了一下,说:“不带丽香去么?” 丽香全名金丽香,是朱心洁在公司里的对头之一,比朱心洁小两岁,是公司股东之一的女儿,所以一来公司大家就和供慈禧太后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金丽香长得不算一般,至少穿着打扮上算得上上流,唯独就是人矮一点,充其量也就一米五多一点,身高是个致命伤,是整容也没有办法弥补的。 上次朱心洁的企划案就是被这个女人偷走的,然后在大会上奚落了一番朱心洁,然而对于丽香这个女人,瑞安一直都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因为他也不想惹这种工作能力没多少,整天只知道玩心机手段的女人。 听到朱心洁这样问,阿真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怎么会看得上瑞扒皮,瑞扒皮也就只敢在销售部作威作福,丽香虽然人在销售部,可是人家两条腿都迈到公关部去了好吧,整天跟在大老板屁股后面一扭一扭,瑞安也很讨厌她,这次怎么可能会带上她,估计小太后也看不起我们这种小聚会才是。”阿真撇了撇嘴。 知道当初自己的死对头也没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上位,朱心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其实朱心洁工作不开心,很大程度还是来自于同事们之间的关系,在公司里很多人都是趋炎附势的,谁有手段有人脉就往哪边倒。 朱心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是啊,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去哪里玩好呢? 拿起手机,朱心洁看到一条严棋的微信,上面说,明天他要参加一个生意上的聚会,想邀请她参加。 不知道怎么的,朱心洁有一丝反感,可是还是拉不下脸来拒绝,问:去的都是什么人? 很快就有了回复:生意上的伙伴,还有一些朋友。 朱心洁皱起眉头,想,生意上的伙伴她又不认识,去了做什么?朱心洁大为不解,说:可是我不认识你的那些伙伴啊? 严棋回复:因为有一个日本的合作伙伴要来,朱小姐日语很好,希望在沟通上给我们一些便利。 日本的合作伙伴?朱心洁看着手机更加莫名其妙,可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翻了个身,问:年伦会去么? 严棋犹豫了一下,回道:我想单独邀请你,我希望你能来。 朱心洁看着这句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一个严棋挖好的坑,想着明天晚上瑞安在广东的聚会,又想了想在三亚的这个什么聚会,心里想,怎么自己躲到三亚也没躲掉?看来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朱心洁回复:好,去就去,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然而此时在另一头看着手机的严棋笑了出来,回复了一句:明天下午4点,我会叫助理去接你。 然后严棋把一张写有as!卡片放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里,然后交给了助理,严棋看着窗外的夜色,此时他品了一口红酒,无名指上已经没有了那枚戒指。 第28章 ??夜宴会 第二天,谢南知道朱心洁晚上有聚会的时候,本来是很不开心的,本来商家在节假日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朱心洁在咖啡厅里多唱两首歌肯定热闹很多。 然而朱秀玉不乐意了,瞪着谢南说:“你自己不结婚人家不结婚么?出去玩儿会儿怎么了?小洁,别理他,尽情玩儿去吧,今晚如果是回来十二点前给我来个短信,不然我就锁门了!” 面对二姨的如此‘识大体’,朱心洁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内疚’,感情这二姨妈是有多希望自己嫁出去? 年伦知道了朱心洁要出去玩儿说自己也要去,朱心洁想起严棋说是单独邀请了他,意思就是没有和年伦说过的意思,正愁不知道要怎么和年伦说的时候,谢南一巴掌拍醒了年伦的美梦。 “你去什么去,阿洁出去找男人,关你什么事儿啊,好好在店子里招揽客人,我给你开双倍工资!”谢南是个慢热的人,想起当时第一次遇见年伦的时候还很生分客气的两个人,现在已经变成真的穿一条裤子的好基友了。 年伦很无奈的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朱心洁没说话,端着谢南调好的咖啡走了出去。 在这时,门口有人找朱心洁,朱心洁走了过去,看到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手里抱着两个盒子在咖啡厅门口等她,朱心洁走了过去,看了几眼才发现这个人是严棋的助理。 看了看时间,3:50分,严棋的助理很准时的来接她了。助理把两个盒子递给朱心洁,然后很礼貌的告诉朱心洁现在会带朱心洁去化妆。 化妆?朱心洁愣了一下,用得着这么隆重么?以前朱心洁参加公司酒会或者出席一些重要场合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自己搞定妆面和发型的。 坐在车里的朱心洁打开盒子。在盒子里躺着的是一套酒红色的礼服,滑溜溜的质感,没有蕾丝也没有钉珠水钻,可是以一个女人对这种礼服独有眼光,她觉得这个礼服肯定不便宜。 还没有仔细看朱心洁就关上了那个盒子,心里在想严棋究竟是想做什么?不知怎么的,手心紧张得出了汗,没来得及看第二个盒子,朱心洁就后悔了,她现在只想下车回家。 拿出手机,想叫年伦来接自己回去,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就在打开年伦微信对话框的那一刹那,朱心洁的大脑停顿了几拍,为什么在自己紧张不知所措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居然会是年伦? 朱心洁看着旁边的两个礼盒,顿时有些茫然若失。 坐在车子里的朱心洁脑子空空如也,也不知道严棋的助理把车开到了什么地方,直到助理叫朱心洁下车,朱心洁才回过魂来。抱着两个盒子和包包就走了下去。 助理告诉朱心洁,化妆师和发型师都在房间里等着朱心洁。 房间里?朱心洁愣了一下,还要去房间? 所谓的房间,其实是一件严棋开好专门用来给朱心洁化妆的地方。化妆师和造型师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朱心洁抱着那两个盒子,大有一种村姑进城的感觉,胆怯的看着那面镜子,在造型师的帮助下穿好了那条裙子。 虽然经常也出席一些重要的活动,可是她感觉现在身上穿的这个裙子和以前的不一样,上半身是裸布真丝包裹的抹胸,裙子是又两个自然内蓬衬起来的拖地长裙,裙子上是立体蕾丝点缀的层层花纹。整条裙子都是酒红色系,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 化妆师给她画了一个自然的裸妆,甚至没有多余颜色的眼影,只是用红色装饰了下双唇。亚麻色的中长发被做了一个自然的波浪卷,虽然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可是朱心洁看着那个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总觉得那不是自己。 “朱小姐很漂亮!”朱心洁还在看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严棋出现在不远处的门口,面上闪现一丝羞涩,朱心洁坐了下来,造型师从盒子里拿出一双酒红色的高跟鞋给朱心洁穿上。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朱心洁觉得不好意思,然而那个造型师笑了笑还是给朱心洁穿了上去。 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她很不习惯,看着严棋慢慢走了进来心里始终有些埋怨,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后怕,因为不知道严棋会给她一个怎样的“惊喜”。 朱心洁把手机和钱包放在和一个酒红色的手包里,手包是和裙子一个系列的。然后站了起来,穿上高跟鞋的她也只比严棋矮了一点,她撇了撇嘴,很不乐意的看了一眼严棋。 严棋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燕尾服,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厚,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印记,严棋双手抱胸,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的欣赏着朱心洁,说:“真的很漂亮。” 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欣赏,朱心洁立马打回原形,提着裙子大步流星的走了。严棋还觉得可能她穿上裙子会淑女一些,然而并没有。 严棋笑了一下追上年伦朱心洁,说:“你不跟着我,你要去哪里!” “喂,你今天晚上不会和我求婚吧!”没来由的一句话从朱心洁嘴里很不客气的彪了出来,把严棋也吓了一跳。严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说:“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 “不会就好!”朱心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继续走出房间。朱心洁实在是担心,这个她不了解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朱心洁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可能承受不起这些。 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今天晚上是和严棋一起出来的,现在自己这样大步流星的也不知道要去哪。她停了下来一回头,发现严棋正好在自己身后,就问:“今天晚上到底是什么宴会?” 严棋笑着说:“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朱心洁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今天晚上是公司股东之间和新的合作伙伴的一个晚宴,大家都会带自己的女伴来,我……。”严棋歪着头说着,说到最后一句话没说得下去。朱心洁似乎发现了什么,惊讶的说道:“女伴?” 怪不得严棋要把她包装得和个公主似的,朱心洁问:“岳洁呢?”她知道,岳洁快要和严棋结婚了,然而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以严棋女伴的身份出席宴会,年伦是个成熟的男人,他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严棋嘴角一沟没说什么,拉着朱心洁的手挽在自己手臂上,朱心洁的中指上带着和礼服一套的红宝石戒指,严棋拍了拍朱心洁的手,带着朱心洁走了几步,说:“今晚就算帮我一个忙。帮朋友一个忙!”他着重了朋友两个字是为了让朱心洁放心,朱心洁看了看他,心里那个猜测似乎得到了什么印证。 朱心洁跟着严棋走进了电梯,电梯里,朱心洁觉得自己有点紧张,可是究竟为什么紧张,她说不上来。这几天没有和严棋有什么交集,然而一见面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多少让朱心洁有些意外。 良久,严棋说:“我们新的合作伙伴,是一个日本人,今年三十二岁,是个官二代,叫做松下田三郎,他今晚的女伴,是岳洁。” 一句简单的话,交代了严棋今晚的目的,朱心洁看着电梯反光中的严棋,表情很平静,朱心洁没有说什么,只是原来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现在加上了另一只手。严棋惊讶的看了看朱心洁,朱心洁却没有看他。 电梯门打开,是一个装饰得很华丽的大堂。大堂里还没几个人,四周装点得很有圣诞节的味道,朱心洁的心态已经调节好,今晚她就当帮严棋一个忙,至少,要搓搓岳洁的锐气。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饿不饿?”严棋问朱心洁,现在已经六点多了,朱心洁点了点头,严棋带着朱心洁去自助餐点旁吃了一点东西。 好在这个时候人不多,朱心洁的吃相不怎么样,严棋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好笑,朱心洁往嘴里塞了两块干粮喝了两口橙汁就说饱了,严棋问:“不多吃点?” “不用了,吃多了会出洋相的。”朱心洁用手指擦了擦嘴,然后左顾右盼看了一眼,她感觉自己已经出洋相了,然后偷偷问严棋,“口红有没有花?” 严棋笑着摇了摇头,朱心洁从手包里掏出镜子看了一眼,还是补了个口红。然后把口红放好,这时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朱心洁清了清嗓子,然后装模作样的倒了一杯红酒捏在手里,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一旁的严棋已经快乐开了花。 严棋很大方的和别人交流着,中英文交替,而朱心洁因为经常出席这样的场合也没给严棋丢脸,和一些别的女伴交流得很好,基本上吃穿用度等话题都不会输人一等。严棋很高兴,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善交集。”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辞职前是一家日企公司老总的贴身助理,本来今天晚上在广东还有一个聚会等着我的,然而姑奶奶不伺候了。”朱心洁得意的说着,就在这时大堂的灯光忽然暗了一些,朱心洁四下看了一下,看到人群都两两成群聚在了一起,耳边想起了音乐,严棋拿过朱心洁手里的红酒放到一边,然后很绅士的对朱心洁说:“朱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么?” 第29章 麻痹神经的?? 朱心洁面露尴尬,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我不会跳舞!” 朱心洁会唱歌,会竞走,会打排球,可是这跳舞她真的涉猎不深,她看着严棋向自己伸出手,很为难的皱了皱眉。严棋没等朱心洁把手递给他,直接牵着朱心洁的手带着着她来到了舞池,而自己的手也揽住了朱心洁的腰,当严棋的手碰到自己的腰的时候,朱心洁只觉得尴尬,她低声说:“我真的不会跳舞!” “没关系,不难,跟着我。”严棋微笑着说,他看着朱心洁的神情忽然很温柔。 “我先说啊,等下如果我出糗,你也担着啊!” “放心吧,你这么聪明,不会出糗的!”严棋看着有些窘迫的朱心洁,他只觉得今天一个晚上朱心洁的种种表现让他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朱心洁看了看旁边的女伴,有模有样的把自己的手攀上严棋的肩膀,眼神有些紧张,有些萎缩,像一个怕出错的学生。严棋在她面前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欣喜,本来还像做贼一样的朱心洁,再听到那首《uth.》之后,终于觉得有些放松了下来,跟着严棋的步伐慢慢进入了状态。不知怎么的,忽然又警惕了起来,看了一眼严棋,说:“你特地点的这首歌?” “是啊,知道你喜欢啊,我也很喜欢。”严棋刚刚还是满面的笑意,刚想说什么,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门口。 朱心洁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门口,第一眼看到的,是岳洁穿着一条粉色的迷你小短裙满面春风的搂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走了进来。岳洁满面春风,盘着头发,带着一个很闪耀的皇冠,傲人的上围和那个小短裙几乎可以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只听到严棋的呼吸声重了起来,也许是他叹了一口气,就没有再去看他们。 “你手上的戒指没有了,你们不结婚了?”朱心洁摸到了严棋手上少的那个戒指问。 一直对这个问题三缄其口的严棋苦笑了一下终于说:“就像你说的,像你猜测的一样,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选我呢?”严棋并没有太在意朱心洁的话,而是带着她缓缓的旋转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朱心洁觉得,岳洁如果真的变心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估计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严棋估计也发现了一段时间了。朱心洁一直都猜测,就是因为这种原则性的问题,才导致了他们一直谈不拢,迟迟没有结婚。 “我们,认识两年,三个月前领的结婚证,原来说在上个月头举行婚礼的,然而上个礼拜我们领了离婚证。好像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准备结婚一样,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我们已经离婚了。”严棋这样说着,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他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怒意。 朱心洁看着此时的严棋,心里满满的只剩下同情,忽然觉得这故事的桥段很像她自己,当年,秀一也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了她。 “我明白你的感受,当年秀一也是这样离开了我,和你不同的是,当年的我,很爱很爱他,差点为了他就死掉了。”朱心洁也有些难过的说。 严棋有些苦笑,说:“你是觉得,我不爱岳洁?” 朱心洁很无情的看着严棋说:“在我眼里,那根本不叫爱,所以,你根本不会成为我的男朋友。” “真是无情呢!”严棋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首曲子充满了浪漫的诗意,严棋和朱心洁没有再说什么,也许是严棋有意的把朱心洁往自己怀里抱紧了些,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朱心洁只感觉他们的距离越来越暧昧。 为什么国外的王子公主喜欢开交际舞会,因为在舞蹈中的两个人会慢慢产生一种默契,感情会在舞蹈中快速的升温,然后坠入爱河。 严棋注视着朱心洁的眼睛,然后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我会成为你男朋友?” 朱心洁看着严棋,这时的严棋没有喝酒,可是她分不清严棋这话的真伪,毕竟,他刚刚从上一段恋情中分离出来,而且重点是,朱心洁在今天以前都不觉得自己会在和严棋只见产生任何瓜葛。 也许是女人都喜欢浪漫,也许是时间气氛刚刚好,朱心洁本来坚定的心居然有一丝动摇。 她没有拒绝,也许是默许了。 严棋慢慢停下了脚步,双手楼主朱心洁的腰,脸慢慢贴近朱心洁,朱心洁的大脑空了几拍,朱心洁知道,严棋要吻自己,像上次一样,她的心加速的跳着,忽然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严棋的闻要落到朱心洁的唇上的时候,朱心洁还是迟疑了,她微微低下了头。 和上次一样,严棋的吻落到了朱心洁的鼻尖上,严棋诧异了一下,一种“我又失败了的感觉”蒙上心头,然而他并没有生气,看着此时有些不知所措的朱心洁心里很开心,毕竟她没有拒绝自己,这就是很好的第一步。 朱心洁的眼睛看着别的地方,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严棋轻轻抱着她,两个人就这样跟着缓慢的旋律慢慢在舞池中摇晃着。 朱心洁到底怎么想?恐怕在此时此刻,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准确的判断,因为所有女人都渴望这样的浪漫,像王子公主一样,在舞池里上演的浪漫。 一首歌很快就结束了,不过四分多钟的时间,朱心洁只感觉过了好几个世纪。等舞曲结束的时候,严棋牵着朱心洁的手,朱心洁此时脑子还有些飘,也许是被严棋那一个落在鼻尖上的吻吓傻了,眼神空洞像一个不知道要去哪的小鹿。 “原来这就是严先生的舞伴?”一个男声在朱心洁耳边响起,朱心洁这才回过魂来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在看到男人身边岳洁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人岳洁的新欢,也就是严棋的情敌合作伙伴,松下田三郎。 朱心洁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严棋很大方的介绍朱心洁,可是在说到朱心洁的身份的时候,严棋卡壳了一下,因为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他只知道朱心洁是在咖啡厅唱歌的,今晚才知道以前她是日企老板的助理,可是要怎么和松下说呢? “私は佐藤洁、とてもうれしい認識松下さん。”(我是佐藤洁,很高兴认识松下先生。)朱心洁很大方的冲松下伸出手,松下带着惊喜的神情看着朱心洁,问:“あなたは日本人ですか?”(你是日本人?) “私の義父は日本人で、彼は日本弁護士、今回は私が日本から見ると严棋の。”(我的继父是日本人,他在日本做律师,这次是我从日本来看严棋的。)朱心洁脸上那股从容不迫的落落大方和一旁一脸娇媚的岳洁相比,严棋只觉得,如果当初早一点认识朱心洁,或许他会有更好的选择。 看着朱心洁很熟练的用日文一来一往的和松下交流,岳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许是意识到了岳洁的不快,一丝报复的快感划过严棋的心,岳洁看到松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一丝,不得不打断他们的交流,说:“三郎,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好不好,我穿高跟鞋有点累。” 依旧是让人怜爱的模样,松下这才意识到岳洁站在他旁边都快晕倒了,朱心洁说:“岳小姐不舒服?” 对岳洁的称呼从严太太到岳洁,再到岳小姐,生分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严棋很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说:“松下先生,我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失陪。”见好就收,严棋刚想拉着朱心洁离开。耳边就响起岳洁娇滴滴的声音:“我记得,朱小姐好像是歌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咖啡厅里,既然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今天又这么开心,朱小姐可不可以唱首歌给大家助助兴?”一句带着挑衅意味的话从她嘴里冒出来,松下很惊喜的看着朱心洁,问:“あなたは歌手?”(你是歌手?) 本来是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歌手的确是朱心洁自己给自己贴的标签,在日本,朱心洁很喜欢别人这样叫她,可是从岳洁嘴里飘出来的话完全变了味,朱心洁只觉得,此时她成了大家调味的菜。 刚刚还和女伴们在高大上的交流,然而此时看到那些女人们个个掩面交流,朱心洁已经猜到他们嘴里说出的是怎么样的话。 严棋的面色也很难看,严棋刚想打圆场,就听到朱心洁笑着说:“既然大家这么开心,那我就给大家唱首歌好了,松下さんも聞きたいんですか?(松下先生也想听么?)” “朱小姐的歌声一定很美妙!”岳洁还在添油加醋的说,她很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严棋,严棋没有理会她。 朱心洁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宴会旁边的乐队中间,和他们借了一把吉他,试了一下音,也没有说什么开头语而是直接唱了起来。 一改往常甜美的嗓音,现在从话筒里穿出来的是极度慵懒甚至有些变调的日文歌,那首是来自洛天依的一首《要不要突然去掀女孩子的裙子呢?》整首歌本身就是用很诙谐的语调来唱,慵懒让人觉得没有睡醒,带着说唱的唱腔。朱心洁一边唱一边看着岳洁,严棋虽然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但是看着松下那乐开了花的表情就知道朱心洁似乎是在嘲讽岳洁。 宴会中有不少人都听得懂日文,然而今天很凑巧,似乎只有岳洁穿着小短裙,大家看着岳洁都笑了,然而他们笑什么,严棋不知道,岳洁更加不知道。 第30章 ???有点累 等朱心洁唱完,大家都笑了,然后听到朱心洁的声音说:“谢谢大家这么看得起我,刚刚我唱的这首歌叫《要不要突然去掀女孩子的裙子呢?》,既然岳洁小姐喜欢我的歌声,那这首歌就送给岳小姐。”朱心洁说完,松下已经笑出了声。 总算知道大家在笑什么的岳洁表情却是强忍的淡然,而严棋也没止住笑意,然而这时,朱心洁继续说:“我记得,我刚认识严先生的时候,我正在唱的那首歌,很感谢严先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现在我想在这个地方再唱把这首歌送给他。” 这个惊喜是严棋没有想到的,看着朱心洁谈着吉他,甜美欢快的旋律从她嘴里传出,这首a的《ber.》这首英文歌严棋是听得懂的,他在人群中看着朱心洁,心里暖暖的。一种动人的表情,一种温暖的情意,让严棋忽然想起了他生日那天朱心洁和他合唱的那首歌,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流露了出来。 岳洁再也忍不了,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本以为松下会追出来,然而松下却还在原地听着朱心洁的歌声。岳洁气得一跺脚,像大门口走了几步,忽然的想起了什么,一回头,留了下来。 朱心洁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心情很不错,她已经没有去在意别人的眼光,穿过松下的目光走到了严棋身边,严棋带着朱心洁走到了旁边的阳台去透透气,严棋问:“你一定很不好受吧,被别人这样的眼光看着。” “还好啊,我习惯了,你可能不了解我,我以前工作的时候那种状态。生活中有太多像岳洁那样先天条件太好的人,他们不用工作就可以得到很多,不用努力就可以和别人平起平坐,嫉妒,嘲讽一点用也没有。好在,上天是公平的,我很喜欢唱歌,我曾经想做一个流浪歌手,站在街头唱歌,我不知道现在站在那边的人有多少是可以看得起我们这种人,但是,我很开心。”朱心洁看了看身后宴会厅里的那些名媛们,他们中间也许有人永远不会懂得朱心洁的这种快乐,挤不进去的世界,就没有必要努力了,这是朱心洁一直以来的原则。 风中朱心洁的发丝有些凌乱,严棋伸手去帮朱心洁理了理头发,朱心洁问:“你和岳洁算是彻底分手了么?谁先开的口?” “还记得那天我过生日么?有一段我们唱歌的视频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她看到了,她有些不能容忍,那是第一次我们争吵,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这样分开了。其实早在我的公司面临危机的时候,她就有一些动摇,后来认识了这位松下先生,那个时候我很需要松下的融资,她就很自然而然的和松下走到了一起,后来松下也答应了和我们公司签合同,不过我就真的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岳洁的功劳,有多少松下自己的注意。”严棋这样说着,他很坦然的说自己的生意遇到了一些困难,朱心洁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朱小姐,你愿不愿意,留在三亚,和我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严棋真诚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有些恍惚,“我?” 严棋点点头,说:“我希望朱小姐认真的考虑一下,刚刚在跳舞的时候,我问朱小姐的那个问题。” 冷风吹来,朱心洁看着远方,此时她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严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对于爱情,朱心洁的确有想过和严棋的结果,可是无论怎么样想,她都感觉,她想要的,不是现在这样。 就在严棋等着他回答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朱心洁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表妹王魁来的视频电话,接通后,朱心洁首先见到的是一个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少女,嘴巴上贴这两撇胡子在大笑,王魁和她说:“surprize!圣诞快乐,姐!惊不惊喜?开不开心啊?” 朱心洁见到王魁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说:“开心啊,你那边在干嘛啊,怎么这么吵?” “圣诞节当然大家在一起玩啊,等一下,姐,你现在在干嘛?你今天好漂亮哦!”王魁看了一眼朱心洁,看到模糊镜头中朱心洁穿着礼服,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西装男人,王魁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一股诡异的味道,马上又说:“姐,你谈男朋友了?” 王魁的声音之大让朱心洁的耳朵有点受不了,朱心洁看了一眼身后的严棋,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不要乱讲,不是男朋友!”朱心洁纠正着,严棋却很不识趣的把头凑到朱心洁的镜头里。王魁朝严棋挥着手打招呼,严棋也和王魁说“hi~” “姐,这大叔好帅哦~介绍我认识啊~” 可能是被王魁朝气所打动,四十岁的严棋也顽皮了起来。 就在他们对着手机继续聊天的时候,来倒酒的服务生忽然把酒不小心洒在了朱心洁身上,朱心洁啊呀了一声,然后服务生连连道歉。 “我不跟你说了啊,回头再联系。”连忙关掉通话的朱心洁并没有生气,而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去擦一下就好,你不用紧张。”见到服务生一直道歉朱心洁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服务生愧疚的离开了,朱心洁和严棋说要去一下洗手间处理一下,严棋点了点头。看着朱心洁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尽然。 其实酒红色的裙子被红酒沾上一点真的不太看得出来,朱心洁在洗手间里很容易就把他洗掉了,顺带补了补妆,出门的时候在宴会里却发现找不到严棋了。 倒是被那个日本的官二代松下看到,朱心洁看着松下,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眼,其实说他是三十多岁还真没太看得出来,看上去顶多二十五六的年纪。 朱心洁赔着笑脸东拉西扯的和松下扯了一堆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从谈吐上就可以看得出,这个松下田三郎家里肯定有两钱,因为他从骨子里给朱心洁的感觉就是一种纨绔子弟的油滑,然而说到最后,松下问朱心洁是不是严棋女朋友的时候,朱心洁看着一直玩世不恭的松下忽然警惕了起来。 朱心洁看了一眼问这个问题的松下,松下和她的瑞安很像,描得细细的眉毛,燃着亚麻色的头发,唯一不同的是耳朵上穿着耳环,虽然穿着西装但是还是很赖皮的样子。 “那岳洁是你女朋友么?”朱心洁反问他,松下撅了噘嘴,想了一下,说:“不是。” 没有太大的意外,朱心洁一直觉得,对于一些有权有势的男人而言,征服女人的快感,尤其是征服别人女人的快感远远胜于恋爱的悸动。 朱心洁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松下,说:“在海上,从表面上看觉得暗潮汹涌,可是在百米之下却是一片祥和。我记得我在日本,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有最爱我的家人,我最爱的秀一,最合拍的朋友。我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就是一个流浪歌手,不是什么上流名媛。不过我在我的世界里很开心,因为我只属于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工具,也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朱心洁说的这些话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隐约感觉到,关于她被严棋带进来的这个漩涡让她很不开心,本来是很轻松惬意的旅游,一下子却变成了明争暗斗,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皮,欲言又止,好像每个人都想告诉你他知道的真相让你站在他那国,然而朱心洁现在感觉到,她似乎可以真正的冷静下来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能回答严棋的那个问题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松下问。 “你和岳洁的那些事,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你和严棋的那些事,我也不明白。不过,严棋是我的朋友,我希望,松下先生,也会是我的朋友,大家可以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喝喝咖啡,打打麻将,好不好?”朱心洁知道,严棋刚刚说他陷入了危机,似乎就等着眼前的这个松下解燃眉之急,她说话很小心,生怕惹毛了这个人严棋吃亏。 似乎是一种隐喻的邀请,松下似乎很开心,朱心洁从他脸上读出一种征服者的微笑。两个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朱心洁说要去找严棋就离开了。 看着手机里的那个号码,朱心洁只觉得有些恶心。 朱心洁四处找着严棋,可是他就好像消失一样。 最后,朱心洁在宴会厅外的拐角听到有争吵声,她听得出,那是岳洁的娃娃音在暴怒的指责着:“如果没有我替你搞定那个松下,你可能站在这里和那个女人大摇大摆的在我面前秀恩爱么?你现在说甩我就甩我,你当我是什么?” 面对岳洁的指责,严棋毫不示弱的说:“你们早就勾搭在了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还有什么脸来说我?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你自己心里面清楚,离婚是你提出,你现在后悔了?晚了!” 现在的岳洁早已不是当初那只乖乖的波斯猫,朱心洁只听到岳洁尖锐的叫声:“你说,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滚在一起的?” 第31章 年伦你是??? 朱心洁冒出一个脑袋,看着站在搂到里的两个人,那时岳洁似乎已经被打回原形,即便是她现在一副泼妇的脸,可是还是一张波斯猫的皮,用朱心洁的话说,即便是她发起威来,也都是个安静的泼妇样。 严棋看到朱心洁,仿佛看到了救星。朱心洁只说了一句:“我想回家了。”严棋就整理整理衣服,拉着朱心洁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场。 从酒店里出来,朱心洁如释重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金碧辉煌的酒店,她觉得很不舒服,曾经一度幻想着像波斯猫一样在上流社会生活的她,现在感到,原来做名媛也不容易,微笑的皮囊下不一定是真实的自己,人前浮夸人后阴险果然不适合自己,忽然有一种再也不要来的想法。 朱心洁来不及把礼服换下,好在严棋早就叫助理把她的便装收好带上。那天晚上,严棋亲自开车送朱心洁回家,然而朱心洁并没有叫他把车开到小区门口,而是开到了咖啡厅,朱心洁从心底有一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哪的想法。 也许是贴了一个晚上的假脸的缘故,朱心洁累得在车上睡着了,看着沉睡的朱心洁,严棋没忍心叫醒她,直到咖啡厅门口,感受到了车子的停顿,朱心洁从半睡半醒中醒过来。 “嗯?到了?”朱心洁有些恍惚,严棋歉意的说:“累了吧,谢谢你陪了我一个晚上。” 朱心洁摇摇头,笑着说,“不要紧。”朱心洁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严棋,他还想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想好好和朱心洁说说话,可是看到朱心洁拿着手里的衣服就去开车门,忽然有种想把车门锁住的冲动。 有一种说法,是陌生的一男一女,在双方没有严重讨厌对方的情况下,把他们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24小时,他们就会产生感情,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而严棋现在,想和朱心洁谈谈感情的问题。 严棋就这样纠结着,看到朱心洁推开了车门,可能是没睡醒也可能是没有力气,朱心洁居然一直没打开。严棋连忙开门小跑了几步去给朱心洁开门,用手挡住车顶不让朱心洁的头碰到,朱心洁微笑着走了出来。然而脸上写满了疲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累。 严棋还想做最后的道别,然而朱心洁却说:“谢谢你今晚的款待,我很开心。” 朱心洁说着就想往咖啡厅走,然而脚下有些不稳,严棋连忙扶住了她,朱心洁紧皱双眉,严棋说:“我送你回去吧!” 朱心洁顺势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其实她的脚早就已经磨出了水泡,只是严棋没有发现。 “不用了,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朱心洁有意避开严棋,朱心洁没有办法逃避自己内心真实的感觉,就像她说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办法勉强。 朱心洁承认,她很喜欢那个在舞会上的温存,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这样浪漫的舞会,遇到一个这样的男人,一边旋转一边享受着好像爱情的东西,时间对了,场合对了,他们就会接吻,相爱。 然而一瞬间的浪漫又能支撑多久呢?朱心洁拎着高跟鞋光着脚慢慢往咖啡厅走,身后传来严棋的声音:“你会考虑我的问题么?” 朱心洁当然知道严棋说的是什么,她还是没有办法逃避,该来的总会来。她回头看了一眼严棋,想了一下,疲惫的说:“我觉得好累,我想,我们不适合。” “为什么?”严棋虽然早就已经意料到朱心洁会拒绝他,可是没想到她这么果断,严棋走到朱心洁面前问。 “好难啊~我明明就是一只田园猫,一直以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然而我现在却要做一只波斯猫,用我最美的一面来取悦你,适应你的生活。难道你没发现其实我不喜欢么?”朱心洁困眼迷离的看着严棋。 严棋握着朱心洁的手,说:“我发现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喜欢这个聚会。以后我尽量适应你的生活好么?”对于这个改变,严棋觉得自己已经是很惊人的改变了。 “你不要这么冲动,你和岳洁刚离开,你要冷静一段时间,等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接受一段新的恋情再说吧,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岳洁这两年多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觉得,两年多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也不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一时冲动,总之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朱心洁缓缓说,往往人在情感的疗伤期喜欢找一个救生圈,渴望有一个人能代替弥补自己内心的创伤,朱心洁不想做那个创可贴。 “什么?”严棋看着朱心洁,朱心洁朝严棋勾了勾手指,严棋朝朱心洁的方向凑了凑。 朱心洁踮起脚尖,在严棋的鼻子上轻轻一吻,像之前严棋不小心落在朱心洁鼻子上的那个吻一样。严棋愣了一下,朱心洁说:“我觉得,我们至少很适合做朋友。” 在严棋迟愣的这片刻,朱心洁拖着疲累的步伐,和那曳地的红裙走回了咖啡厅。 那个时候已经凌晨,虽然今天是平安夜,可是店里也已经打样了。 阿南已经回屋睡去了,朱心洁推开门,只听到门铃叮的一声,朱心洁抬着重重的眼皮只看到一个黑影。 “哇,你怎么这个鬼样子啊?”是年伦的声音,朱心洁只觉得自己快要累晕了,在她快要晕倒的那一瞬年伦扶住了她,扶着朱心洁坐在了椅子上。 “喂,你出去玩回来怎么和瘟鸡一样。”年伦看着朱心洁穿得很漂亮,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还有一双高跟鞋有些莫名其妙的问。 “我好饿啊,有没有吃的?”一个晚上朱心洁就在六点多的时候吃了两块饼,剩下的时间都用在和那群名媛贵妇周旋了,又是跳舞又是唱歌的,说话要落落大方,笑都不能露齿更别说吃东西了。 “我刚和阿南学了炒面!你不介意,我煮面给你吃啊~”年伦擦了擦手,见朱心洁没有反对又说:“呐,不好吃可别怪我啊!” “怎么搞得和tvb剧一样!有没有别的吃的~”朱心洁笑着说。 年伦微微一笑,看着此时疲惫的朱心洁,说:“都这么晚了,不吃面,难道搓面粉做包子啊?大小姐你就讲究点吧!” 年伦知道她在打趣,自己也不多理会,走到厨房里,开始准备。 朱心洁撑着额头看着年伦在厨房里忙活着,那一瞬,朱心洁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一点点走进自己心里的感觉,她竟然慢慢有一种“有他真好的”感觉。 谢南教年伦做的是意大利面,然而太晚肉没有了,索性就放了点番茄和鸡蛋胡乱做了一堆给朱心洁端了上来;煮了一杯热奶茶,在炒面上加上点缀,一起端到朱心洁面前的时候,朱心洁都快感动哭了。说了一句:“いただきます!(我开动了)”说完抄起筷子头也不抬的就吃了起来。 “哇哇哇哇,你多少年没吃过东西了?至于么?”朱心洁本来回到中国已经改掉了吃东西大声的习惯,可是这时候年伦听着朱心洁那啪叽啪叽的声音多少有些不适应。朱心洁努力咽了一口嘴里的面,说:“我真的好饿了,你都不知道我一个晚上就赔笑了,我都快面瘫了都。” 朱心洁嗦着面条,也许只真的饿了,她居然觉得年伦这手艺还不赖。面的酱汁弄得她嘴旁边都是,现在的朱心洁觉得,这才是她真的皮,之前的这几个小时,绝对是世界上另一个不熟悉的她。 “一个晚上都干嘛去了啊,连吃的都不给,这也太抠了!”年伦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朱心洁说,朱心洁顿了顿,穿了口气,感觉回了一半血,喝了一口奶茶,说:“严棋和岳洁离婚了,然后岳洁傍上大款了,那死土豪是严棋的新合作伙伴,今天晚上岳洁和土豪参加聚会,严棋没女伴,临时把我抓了过去,顺便气气岳洁,就这样。” 年伦听到朱心洁这样说,有些吃惊的问:“离婚了?他们不是还没结婚么?” “早就扯证了,只是没举行婚礼而已,然后我猜啊,我猜的!”朱心洁着重了后面那个‘我猜的’以此证明自己只是胡乱脑补,“严棋生意遇到了问题,然后这个时候这个日本土豪出现了,土豪对岳洁有意思,岳洁呢对此乐此不疲,严棋觉得岳洁可能会拉进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这个土豪呢多少对自己的事业有所帮助,对这个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谁知道他们真的玩出火了,事情越闹越大,后来,就成这样了。” 朱心洁终于说出了自己大胆的猜测,他一直觉得,严棋绝对不会像他说的这样无辜,至少,在岳洁和松下之间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然而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一个男人宁愿带绿帽子也要忍气吞声,除了他可能真的不爱那个女人,也就只有‘钱’这个万年老话题能说得通了。 年伦疑惑的看着朱心洁,对于严棋和岳洁这两个人,年伦了解得不是很多,严棋和年伦呆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提起自己的这个小女友。按照常人的思维,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找了一个小自己快二十岁的女朋友肯定是恨不得闹得人尽皆知的,然而严棋这个特例当初年伦只当做是特例,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这时朱心洁吃完了那碗面,喝完了奶茶,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嘴上的酱汁还没擦,说:“终于活过来了,年伦你是小天使!” 看着朱心洁嘴也不擦无比真挚的目光,年伦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又好笑又可怜,说:“擦擦你的嘴吧,也不知道淑女点!”说完,年伦捡起朱心洁面前的盘子和杯子就准备拿进去洗。 第32章 ???不可媲美 冰与火不可媲美 屋子里传来洗碗的声音,可能是吃饱了,她看着年伦在厨房里的身影,只觉得好像很久以前她就曾经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也是在这样的深夜,有一个男人为自己煮夜宵,为自己收拾餐桌,不会介意他的吃相,这种无比放松的感觉真好。 咖啡厅里已经没有了客人,空荡荡的咖啡厅里只剩下年伦洗碗的声音,朱心洁走到吧台趴在上面问:“喂,你在家煮不煮饭的啊?” “我?基本没有,都是出去吃,我忙起来也没什么时间倒是真的,我还想着以后有老婆了老婆做饭呢!”厨房里传来年伦的声音,然后他擦了擦手走了出来。说:“你今天晚上还回不回去啊?现在都一点多快两点了!” 朱心洁傻傻的看了一眼年伦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猛然的朱心洁想起了下午朱秀玉说的话,嘴张成一个o,很无奈的看了一眼年伦,“怎么办,二姨妈肯定关门了,回不去了!” 年伦呵呵了一声,说:“大小姐你如果不介意睡我的床你可以到我哪里挤一下,我睡咖啡厅的沙发上就好!”年伦指了指旁边那张最大的沙发,容纳一个年伦还是绰绰有余的。 朱心洁为难的看了一眼年伦,年伦围着围裙,手里还捏着一块白布,思考再三,她还是决定就这样将就着过一个晚上好了。 因为朱心洁的裙子太长没有办法在咖啡厅的洗手间里换下来,所以朱心洁决定回到年伦住的阁楼里再换。年伦提着朱心洁的裙角,朱心洁小心翼翼的上楼,咖啡厅的这一栋楼都是朱秀玉的产业,可是因为阁楼平时是用来放杂物的,所以楼梯有些粗陋,光着脚的朱心洁小心翼翼的走着,手里提着高跟鞋,年伦在后面给他保驾。 等阁楼的灯打开,那种昏黄的光影呈现在自己面前,不大的阁楼里第一眼看到的是年伦的画架,那张床上虽然凌乱,可是还是能在朱心洁能承受的范围内。 “要不然,我出去开个房间给你?”可能是意识到了朱心洁的不满意年伦说,朱心洁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来都来了,而且,你这窝也挺好的嘛,对了,那你呢?真的睡沙发?” “不然呢?”年伦有些邪魅的看了朱心洁一眼,想说:难不成和你睡?可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朱心洁看到年伦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然后说:“我先下去洗个澡,洗手间在阿南房间门口,等一下你要用直接去就好了。” 朱心洁点点头,看到年伦把门带上。朱心洁走到年伦那个画架前面,画面上只用铅笔轻轻涂鸦的一副草稿,草稿里好像是一艘船,朱心洁看不太懂,忽然很想看看年伦之前的那些画,可是看到旁边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用具就退缩了。 终于可以把这层皮扒了。——脱下那身礼服的第一个想法。 那裙子很漂亮,可是朱心洁觉得那不属于自己。换上自己的小裙子,朱心洁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摸了摸皮肤,没有带卸妆的东西来,忽然想,也不知道年伦和谢南这两个人用不用洗面奶,好歹不能带妆过夜啊! 年伦推门进来,头发湿湿的还在滴着水,光.裸着上半身,因为没有戴眼镜看朱心洁的视线有些迷茫,然而朱心洁看到这个男人从衣柜里翻东西的时候,居然觉得,这个男人在诱惑自己。 意识到这点的朱心洁有些尴尬,想着千万不能让年伦知道自己这个想法。 “诶,你还不去洗澡傻愣着干嘛!”年伦看着发呆的朱心洁说,朱心洁尴尬的哦了一声,年伦说:“我就在楼下,有事叫我!”说完年伦就拿着几张白纸和铅笔转身下楼去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没有洗头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整干净了,躺在年伦的床上,忽然想到这张床是年伦的,枕头上还有他的味道,朱心洁的心忽然加速了起来,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忽然想到了刚才年伦那光.裸着上半身一边擦头发一边看她的神情,朱心洁忽然觉得自己心口有点热。 十二月的三亚不算冷,可也不至于热到睡不着的地步,朱心洁就这样没有办法控制的想着年伦,她觉得,一定是刚洗了澡所以才会激动得睡不着,在床上再滚了几圈还是没有睡意,现在的朱心洁只想用石头把自己砸晕。 终于在三点快四点的时候,朱心洁睡着了。 而楼下的年伦开了一盏微弱的灯在用铅笔作画,头发慢慢的在他的体温下干了。 他用铅笔在白纸上勾勒出一艘中国的古船,船上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然而在公主身后的,是一个看不清样子的贵族男人。 那一晚,年伦也失眠了,他想着朱心洁今天晚上的样子,他不知道朱心洁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的年伦隐约看到那个画中的女子牵着那个贵族男人的手走下了船,而自己就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第二天九点多,谢南去开门的时候,发现年伦睡在沙发上,起先愣了一下,把年伦拍醒了才知道朱心洁在楼上,在想要不要把朱心洁叫醒的时候,朱心洁可能是听到了楼下的响动,她醒了。 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在睡觉的她,拖着沉沉的步伐从楼上下来,还穿着昨天的小裙子,然而却感觉老了十岁。 “哇,你搞什么?”谢南看着脸上挂着两只熊猫眼的朱心洁问。 “二姨妈来了没有啊?我想回去睡觉!”朱心洁觉得年伦的床肯定有魔咒,否则自己怎么可能一个晚上睡得糊里糊涂的。 “你没睡好么?”年伦看着朱心洁,朱心洁现在就好像被女鬼吸干阳气的书生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她应该醒了吧,我等下打个电话给她,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啊?”谢南真有些无语,朱心洁说:“别在问了,本小姐现在只想睡觉!” 像一条蛇一样瘫在沙发上。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朱心洁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解放。脱下来的裙子已经送去干洗了,高跟鞋和手包也那去保养了,好好泡了个热水澡敷了个面膜,朱心洁觉得自己的灵魂又升华了一次。这一次,朱心洁的头一沾到枕头,就深深的睡了下去。 一觉无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心洁在一个很舒服的世界里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慢慢睁开眼睛,只看到上方有一张脸在看她。 “你是谁啊?”朱心洁看着那张脸问,也许是睡得太好,朱心洁醒了之后好像忘了很多事,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问:“我这是在哪啊?” “姐,你睡傻了,这是在我房间里啊!”那个一直看着朱心洁的女孩笑着说。 女孩子挑染着烟灰色的头发,齐腰的大波浪卷发,带着白色的太阳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黑色的背心,和谢南有些相似,脖子上有一个纹身,不过她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那里有一处花朵纹样的纹身而已。 朱心洁仔细看了看她,坐了起来想了想,终于想起自己是在三亚二姨妈家,然后看了看坐在床上的这个女孩,眨了眨眼睛,嘴里挤出两个字:“王魁?” 王魁笑了笑,摘下帽子,说:“我还以为你失忆了呢!” 朱心洁仔细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表妹,说:“怎么,你和前天我见到的样子又有点不同?” “换了个发型嘛,诶,我听我妈说你睡了一整天了,你不饿啊?”王魁看了看朱心洁还有些迷蒙的脸,又看了看窗外,朱心洁也跟着王魁的视线看了看,发现现在天已经黑了,说:“哇,现在几点了?” 王魁说:“现在晚上九点半了大姐,你怎么回事啊搞得这么疲惫的样子!”王魁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梳妆台旁把自己的耳环摘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睡得好舒服,诶?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读书么?”朱心洁忽然看到面前的表妹有些愣神,可是清醒了之后想了起来。 “我已经算是毕业啦,现在被学校赶回来实习了,我今天早上就收拾了东西回来了,这不,刚下飞机就回来了,还以为你在店里呢,原来你还睡着呢!”王魁把耳钉摘了下来换了身睡衣,朱心洁看着面前的表妹,总觉得王魁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朱家的女人是从姥姥辈就传下来的美人胚子,王魁比朱心洁高一个头,一米七的个头天生的模特身材,因为先天条件太好从小身边就不乏追求者,加上王魁性格外向又接了小表舅谢南的欢脱,所以,在大学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放回山的狮子一样,别人还在乖乖读书的时候,她已经把人脉关系,该拉拢的拉拢了,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是收入不菲的微商了。 也也许是社会关系好的原因,所以王魁显得特别成熟,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同龄人一样,丝毫看不出王魁比朱心洁还小很多岁。小的时候,朱心洁也嫉妒过自己的表妹,然而冰与火不可媲美,朱心洁的美和王魁是两种极致的女人天性。 王魁问:“表姐,现在都这个点了,你晚上还睡不睡啊,我妈说给你留了碗汤,等下你去喝了吧!” 朱心洁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想,好像还在梦游一般看着王魁卸妆自己在叨叨。 第33章 合适的?? 合适的鞋子 朱心洁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想,好像还在梦游一般看着王魁卸妆自己在叨叨。 一边喝汤的朱心洁一边看着手机,手机里多了好多信息,这几天秀一发自己的相片发得少了,不过可以看得出秀一还在坚持锻炼,两个人的联络也渐渐少了起来,然而在圣诞节这个特殊的日子,秀一忘了给自己送祝福,朱心洁觉得,秀一可能恋爱了。 女人的直觉往往准得出奇,不过还没来得及多问,就发现严棋也曾发来问候:“明天可以一起吃个晚饭么?”一看时间,是昨天晚上两点多,明天?不就是现在?然而朱心洁一觉睡了一整天,好像无形中放了严棋一次鸽子。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睡了一整天,朱心洁自拍了一张自己喝汤的相片发了过去,说:我睡了一天,现在才醒不好意思。 这时候王魁凑了过来把朱心洁的手机抢了过去,调皮的说:“和谁聊得这么开心啊,是不是昨天晚上的大叔?” 朱心洁想去抢可是王魁跑得比猴子还快。王魁从小就机灵连朱秀玉都觉得他小时候是不是得了多动症没治好所以现在落得这一身怪毛病。 “诶诶诶他回了:现在才吃晚饭么?那明天可否一起共进晚餐?”王魁念着,跑到朱心洁身边呢喃道:“姐,有人追你?就是这个大叔?” 朱心洁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找了几张她和严棋的合影给王魁看,说:“就是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王魁看了几眼,说:“不错啊,看上去挺靠谱的。” “你猜他多大?” “三十四五吧,怎么了?”王魁看着朱心洁在喝汤可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 “你叫他大叔算是叫对了,他已经四十了。”朱心洁说着,王魁的下巴已经快惊讶的掉了下来,然后朱心洁把对严棋的一些了解说了,包括严棋对她的想法还有他和岳洁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王魁饶有兴致的看着朱心洁手机里的相片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诡异的光。 “干什么?你喜欢这种类型的?”朱心洁问。 王魁撇了撇嘴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然后在朱心洁手机里敲了几个字:“明天晚上在哪里见?” 朱心洁一看就急了,连忙夺过手机可是信息已经发了出去,朱心洁埋怨道:“喂,你干什么啊!” “姐,你不是说你的礼服还没还给人家么,我帮你拿去还呗,反正我回来也没什么事!”王魁笑嘻嘻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觉得王魁的笑很不怀好意就觉得里面肯定有猫腻。 “你不会想摧残这朵花吧!”朱心洁一直觉得自己的表妹很玩得开,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每年夏天就去潜水,热气球滑翔伞无所不能,她依稀还记得严棋说自己有恐高症,可是现在看着王魁已经流露出狼看到肉的食欲,就觉得实在难以脑补这两个人在一个画面里的场景。 “哎呀,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嘛,你表妹我是这样的人么?我只是帮你个忙而已嘛,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大叔的。”王魁嘻嘻一笑,看着手机里严棋回的信息:明天哪里见? 看着王魁聊得还挺开心,也不知道她回了个什么,朱心洁已经开始可怜严棋了,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只是这一次是自己的表妹,也不知道能把严棋折腾成个什么样子。 第二天晚上,干洗店把礼服送回来的时候,王魁在旁边啧啧啧了半天,说:“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要,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人家现在遇到了危机,可是也是个王老五啊!” “少叨叨了,你怎么和你妈一个德行?”朱心洁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双高跟鞋递了过去,王魁看了一眼,自己穿了进去,比朱心洁高一个头的王魁居然穿得刚好合适。 王魁晚上怎么应对严棋暂且不说,看着王魁抱着两个礼盒笑盈盈的走出了家门,朱心洁忽然觉得,有些东西不适合自己,但是却可能是别人的宝贝,王魁到底怎么想的朱心洁不清楚,不过朱心洁已经做好了被严棋一顿冷眼的准备。朱心洁脑补了一下严棋看到王魁的画面,一个穿着小黑裙,头发挑染了几根白毛齐腰大卷的少女站在他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朱心洁觉得那画面太美,有点不太敢往下想。 在得知王魁替自己去和严棋共进晚餐之后,年伦噗嗤一声笑了,年伦总觉得朱心洁这一家子总有种魄力,可以让别人无言以对的魄力,年伦似乎也在期待严棋会被王魁拿下的画面,至少这样,朱心洁就保住了。 年伦看着趴在咖啡厅吧台的朱心洁,和朱心洁的想法一样,年伦也觉得这个人慢慢占据了自己的心。 不敢想想严棋会怎样责备自己的朱心洁甚至不敢去看手机,晚上朱心洁早早的就洗完上了床,当她看到王魁哼着小调走回来的时候,她贼贼的问:“进展如何?他有没有生气?” “没有啊,他为什么要生气啊?”王魁有些莫名其妙。 “喂,人家约的是我,去的是你,多少给点反应吧。”朱心洁忽然感觉到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也是悲剧。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当然,但是人家看到我也不好意思发飙吧,而且我觉得他很可爱啊,难道你不觉得么?”王魁眼里,所有长得过去的大叔都是和蔼可亲的,她有着自己独有的一套交际方式,王魁身上有很多和朱心洁相似的地方,严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严棋也觉得很放松,而且王魁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她那与生俱来的自信,女人在自信的时候往往可以征服很多人。 就好像这一次,她觉得她有点喜欢这个大叔,就勇往直前的去追。 “他真的是你的菜?”朱心洁小心翼翼的问,王魁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嗯,其实今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你难道没有发现么?他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被爱的?” “你都能看到他内心深处?”朱心洁一边嫌弃一边吃惊的说。 王魁点点头:“谁都想要被在乎啊,其实我觉得他不是不会去爱别人,只是表达方式有问题而已,她觉得岳洁爱的方式就是钱啊,所以不断的给她钱;你别看他四十了,看上去很成熟的样子,其实他内心还是个孩子,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用我的爱去保护这个男人吧!” 王魁自信满满的说,朱心洁一低头,看到王魁脚上穿的,就是前天她在宴会上穿的那双,那双把她的脚磨得很疼,然而在王魁脚上很合适的鞋。 睡前,朱心洁打开手机,居然严棋责怪她,这一点让她心里痒痒的,忍不住问严棋:你觉得我表妹怎么样? 严棋很快给了她一个回复:很好啊,和你有几分相似。原来想送给你的那双鞋子听她说你穿着不太合适,所以我就送给她了。 朱心洁关上手机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聊下去,她希望严棋能找到真的爱他的那个人,而这个人,应该不会是自己。她看着旁边躺着的王魁,这个主动直接勇敢的女孩,或许能弥补一些严棋的内敛,也许能教会严棋什么是爱。 往后的几天里,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朱心洁和年伦依旧在咖啡厅里忙活着,严棋和王魁也经常会有一些互动。再看到严棋的时候,那天已经是一月的某一天,朱心洁正在台上唱着戴佩妮的《你要的爱》,那天严棋和王魁一起出现的时候,年伦乐坏了,年伦还特地给他们送了两杯咖啡。 朱心洁还记得,两个月前严棋身边的还是那个娇滴滴的岳洁,在严棋身边扭扭捏捏,严棋更多的是聆听,而现在,和严棋一起来的是王魁,王魁比岳洁还大两岁,因为一直以来独立的性格所以和岳洁相比要成熟得很多。 如果说岳洁是波斯猫,朱心洁是田园猫,那王魁绝对是那种可以扑杀猎物的野猫。 朱心洁想起小时候王魁和男孩子打架甚至把人家男孩子打哭了,她又看了看温润如玉的严棋,忽然觉得,严棋好像远没有年伦所给他描述的那样坚强,很多时候,严棋用他很好的伪装让别人觉得他很坚强。 试问一个情商低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别人觉得他在智商上碾压自己,只要在某一个地方闪光,大家就会忘记他缺少的地方。 王魁似乎和严棋现在只是朋友,可是看得出来,至少严棋已经能接受王魁的出现,朱心洁又唱起了那首《闪着泪光的决定》,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两个月前,这一次,朱心洁用中文唱着这首歌,她希望大家都能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严棋冲着朱心洁笑了笑,朱心洁继续唱着这首歌,日子,就这样缓缓的流过。 直到有一天,王魁很不高兴的回咖啡厅,朱心洁愣了一下,问是发生了什么事,王魁这才说:“那个叫松下的说要撤资,明明还有几天就要签合同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理由,莫名其妙的就撤资了,听说那个岳洁的和松下分手了,姐,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朱心洁看着王魁想了想那天晚上松下的举动,后来发现松下在他的朋友圈好像也没有继续晒和岳洁的合影。也不知道往后岳洁有没有继续缠着严棋,可是为什么事情过了半个多月松下忽然说要撤资,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看着手机里的那个名字,也不知道松下还记不记得自己,可是即便他不记得自己了,朱心洁决定亲自问问清楚,给松下发了一条信息:松下さん、明日は空いていて、コーヒーでも飲みましょうか?(松下先生,明天有没有空,出来喝杯咖啡如何?) 此时的松下田三郎正在酒吧里和别人喝着酒,看到朱心洁的信息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回复道:何時、どこ?(几点,在哪?) 看到朱心洁用微信发了一个位置过来,说:午後3時に、私はあなたを待っていて、来てね!(下午三点,我等着你,要来哦!) 松下很满意的喝了口酒,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耳边的莺声燕语,脑子里又想起了平安夜那天朱心洁的脸,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在在脸上绽放。 第34章 让你见见?? 让你见见市面 “松下田三郎,父亲是东京某高官,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奶奶是中国华侨,往上两个哥哥继承了父亲的睿智和机敏,继续从政,然而这个最小的三郎,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比两个哥哥要小了十几岁,从小被奶奶带大,所以中文不差,也正因如此,从小娇生惯养以至于现在已经三十二岁还是整天游手好闲。后来实在被家里烦得受不了了,躲来了中国,经人介绍下海做了些小买卖。 别看他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田三郎小的时候却是很聪明,从小身上就透着一股灵气,虽然看着感觉很不靠谱,女人每年换,生意伙伴也每年换,然而关键是,当年他父亲给他的那一笔启动资金,非但没有被他挥霍干净,反而据我所知,他还赚了不少。” 王魁说着他了解到的松下的资料,然后看着朱心洁,朱心洁看了旁边的年伦一眼,年伦狡黠一笑,说:“其实很多智商高的人,不是那种刻苦学习的人。上天就是这样不公平,给了你一个很好的起跑线,就看你后天争气不争气。” 年伦说得没有错,朱心洁想起小时候班里有个男同学,上课睡觉,下课打架,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每次成绩都是班里前茅,不得不承认,或许,松下就是这样的人。 这一点,有一点像严棋,然而和严棋不同的是,松下更叛逆,他的这种表现肯定和他成长中的某个因素有关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找到这个诱因,就可以出奇制胜。 朱心洁觉得,怪不得松下中文不差,原来是因为和奶奶一起长大,想了想,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然而自己得到的资料实在有限,该怎么帮严棋,松下是个关键,唯一接触到的,就是松下的推特,还有在中国的微信朋友圈。 朱心洁打开电脑,很快的,就找到了松下在推特上的账号,再打开朋友圈,两方对比之下,朱心洁有些不敢相信。 在松下中国的朋友圈里,放的都是一些吃喝玩乐的相片,几乎每一张都是在灯红酒绿的地方,身边有不一样的女人,手里总是有一杯酒。然而在他日本的推特上,却显得正常许多,偶尔看到和女性在一起,他们穿得也相当正式,而且两方之间抱有很正常的距离,甚至,朱心洁再往前翻了许久发现,松下一年半前来中国,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来过中国。 一年前,松下顺利的签了第一份合约赚到了第一桶金。 这些,都被他记录在了推特上。 他到底是要给谁看呢?这个问题在朱心洁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很快的,朱心洁顺着他的关注,找到了松下的两个哥哥,可惜的是,他两个哥哥因为从政的关系,有过推特账号,一个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动态,一个发表的都是些和政治有关的论点。 再往前翻,朱心洁看到了一个看到了一张松下拿着一张来中国的机票的相片,底下附文:これはあなたに私の時計、それは私の時代の記録。(这是你给我的表,它会记录属于我的时代。) 朱心洁又翻着朋友圈,看到松下几乎所有的相片里,都带着那块手表,那个他从日本带来的表,朱心洁似乎了解了一些隐藏在松下那张皮下的故事。 第二天,当松下打电话给朱心洁的时候,朱心洁很高兴的告诉他自己在咖啡厅的天台等他。松下假说找不到要朱心洁来接她。 这是什么路数?怎么感觉没按照剧本走啊?朱心洁愣了一下,可是还是下楼去接松下了。 那天,朱心洁穿着一条碧蓝色的吊带裙外面披了一件小披肩,微卷的头发,一副邻家妹妹的模样,而松下依旧是个花花公子的样子,开着跑车说自己找不到停车位,要朱心洁上车带他去停车。 本来还是刻着一张笑脸迎接松下的朱心洁立即明白了什么,继续保持着笑脸看着坐在车里的松下,微微付下身子刻意的把自己的胸压低到松下的面前。 看惯了男女欢场的松下用中文问:“阿洁你怎么了?” 朱心洁陪着笑脸,因为对于松下而言,女人的笑容是可以麻痹他的,然而就在松下得意的时候,朱心洁出其不意的把车钥匙拔了下来,松下愣了一下,说:“喂……你……あなたは何をしますか!”(你在干什么) 也许是急了,松下双语并用,而朱心洁却说:“你的车等下我会叫人帮你去停,你现在要做的,是跟我走!” 朝松下摇了摇手里的钥匙,松下看了一眼朱心洁,想了一下说:“好!” 因为钥匙被拔走,松下只能从车里跳出来,朱心洁很得意的搂着松下的胳膊,像是给他的一个奖励,也像在继续麻痹他的神经。 朱心洁‘郎情妾意’的把松下哄到了咖啡厅里,走到前台,把手里的钥匙给谢南,叫谢南去把松下的车停好,然后搂着松下的胳膊就走上了天台。 美人计管不管用,要看对谁。松下不傻,可是朱心洁也很聪明。 如果刚刚朱心洁跟松下上了车,就失去了主导权,不管是在任何地方,失去了主导地位,除非是有很强硬的手腕,否则做任何事情,都会处于下风。 把松下带到他们准备好的地方,这是第一步,而不是被松下牵着鼻子落到他的地盘。 咖啡厅的天台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可是如果要走到天台就要穿过年伦阁楼的那个窄小的楼梯,那个楼梯年久失修落满了灰尘,在最窄的地方甚至只能通过一个人。 朱心洁放开松下的手叫松下先上去,松下愣了一下,问:“どうして?”(为什么) 朱心洁很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可是还是忍住了怒意笑着说,说:“请你放心走!”朱心洁没有说出原因,可是就在松下回头准备继续走的时候,脚下一滑,朱心洁眼疾手快就拉住了松下的胳膊他这才没有跌倒,朱心洁现在心里的想法就是,真是怂。 “没事吧?”依旧是轻声软语,朱心洁在瑞安身边多年练就的耐心对付一个松下田三郎还是绰绰有余的,然而就在他扶起松下的时候,松下惊讶的看了一眼朱心洁,那种惊讶的神情看得朱心洁也有些诧异,“不好意思,那个地方在天台,很漂亮,可是这条路很黑,你如果看不见,我扶着你走好了?” 松下眨了眨眼,没有要朱心洁扶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在国外的社交中,上楼梯的时候一般是女士走在前面,而绅士是走在后面的,原因就是女士穿着高跟鞋,如果一旦摔倒绅士可以在后面起到一个搀扶的作用。然而此时刚好相反,在这样昏暗的楼道,朱心洁让松下走在了前面,刚刚松下脚下滑到如果不是朱心洁接着,恐怕他已经滚下了楼道。松下又回头看了一眼朱心洁,瘦弱的朱心洁提着裙子小心的走着,可是一只手伸在半空中随时准备接着松下,那一瞬,松下的心动了一下。 咖啡厅那栋楼一共有四层,年伦的阁楼在三层半,等他们走到第四层平台的时候,朱心洁大出一口气,推开门,一阵海风吹来,里面还是昏暗的灯光,然而门后面却是开阔的视野,松下走出去,从天台看着外面正对着三亚湾,艳阳高照,鼻子下隐隐闻到一股海水的鲜味,再一看,天台上种着藤蔓植物,在藤蔓下面有一张麻将桌。 似乎还沉浸在美景中的松下被那一张麻将桌给弄蒙圈了。 “麻将?”松下似乎很震惊的问朱心洁,朱心洁甜甜的笑着,说:“对啊,你忘记上次我和你说的了么,‘我希望,松下先生,也会是我的朋友,大家可以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喝喝咖啡,打打麻将。’来来来,神经不要崩得这么紧嘛!”朱心洁今天仿佛变了一个人,只见他搂着松下的胳膊挽着他来到了麻将桌旁边,然后把他按着坐在了椅子上。 “要打麻将?”松下愣着问朱心洁,朱心洁坐在松下下家撑着下巴笑着点了点头。 “就我们两个怎么打?”松下看着朱心洁不解问。 “放心,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朱心洁笑得更诡异了,这个时候年伦和王魁推着一个小推车笑脸盈盈的就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年伦推着的小推车里有咖啡和甜点,他把小推车放在一边笑着做到了松下对面,王魁今日穿着件粉色的针织衫,依旧是及腰的长卷发一张娇媚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微笑,只见她充满诱惑的坐在了松下上家,然后露出迷人的微笑:“松下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朱心洁的表妹,我叫王魁,请多多指教。” 对于美女的自白,松下当然却之不恭,看到王魁冲他伸出了礼貌的手,松下也很有礼貌的握了握,然后年伦说:“松下先生,我是年伦,我……” 还没等年伦自白完,松下就问:“今天我们就这样打么?没什么乐子?”年伦干干的看着松下,只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朱心洁眯着眼睛看松下,因为她不知道松下说的乐子究竟是什么。 王魁瞄了一眼朱心洁,示意朱心洁一边说话。 两姐妹微笑着走到了一边,假说去倒杯水,然而朱心洁端着一户花茶准备走回去的时候问王魁:“你觉得,这个人能同意和我们合作的几率有多少?”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表姐你有多少自信?”王魁还是有些忐忑的说,朱心洁瞄了一眼不远处,说:“那就要看我们三个人的的配合了,想帮严棋恐怕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实在不行,就让他见见市面,人家大老远从日本飞过来,也应该知道知道,什么是三亚的泼妇!” 朱心洁看着松下,我这水壶的手又握紧了些。 第35章 东南西北??? 东南西北中发白 作为广东人的朱心洁,作为广东人女儿的王魁,从小对麻将就有一种骨子不可分割的热爱。 朱家曾经在几年前一起大聚会过一次,那天几个女人加上自己老公,足足打了三天两夜的麻将,大有一种几乎把这辈子的麻将都要打完的势头。 广东麻将的特色就是番。现在的局面是,松下做庄,上家是王魁,下家是朱心洁,对家是年伦。他们原来的计划就是用麻将来麻痹松下的神经,在麻将桌上打开松下的心扉,成为松下的朋友,拿下他的心,谈成严棋的生意。 松下看着身边的两个美女,他们今天的意思好像他明白一点,可是却不敢确定,本来他以为他们要开口打钱,然而年伦却说,“今天就这么玩!”然后年伦拿出了一堆便利贴,松下当时就懵了,“这是要干什么?” “呐,我们现在打的是广东麻将,十三张,允许一炮多响,计番,自摸,流局,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不过我们的赌注可不是钱,今天我们是出来开心的,不要提钱。输的人就在身上贴一张便利贴,打到今天晚上8点,谁身上的最多,就要满足大家一个心愿,你看怎么样?”朱心洁笑盈盈的和松下解释道,然后拿出一张便利贴,说:“既然是我请你来的呢,我先贴为快,省得你说我欺负你。” 朱心洁私下一张便利贴贴在了自己头发上。 松下去过赌场,去过香港跑马,然而这样的方式他是第一次见,瞬间来了兴趣,说:“好!来!” “快人快语,你坐东,你掷骰子吧!”朱心洁给松下了两颗骰子,松下看着手里的骰子有些不解,问:“为什么不是自动的?” 年伦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打麻将要手搓的才有乐趣嘛!” 年伦其实心里在想,不手搓怎么出老千,他这样想着,面上带出一丝诡异的笑。 就这样,松下开始进入他们的圈套。咖啡厅的天台上,四个人开始了第一局博弈。 四个人摸着牌各怀心思,请君入瓮就要做好必要的准备,看着松下的神情放松,朱心洁给王魁一个眼色,决定先喂饱了他放松他的警惕。 桌上,王魁给松下喂了很多牌,朱心洁出其不意的给他放了几个炮,而年伦则攻守兼备,即便松下放炮也没有吃,宁愿打到流局也要把他逗乐。 松下看着几个人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觉得他们一定是以这样的办法来哄自己高兴来达到帮助严棋的目的,松下照单全收。看着三个人身上的便利贴越来越多心里不禁高兴。 松下的牌好不好?其实还真不怎么样?他智商虽然不低,可惜就是运气不是很好,今天上下家是朱心洁和王魁,早就被捏得死死的,然而自己之所以一路顺不过是因为他们让着自己罢了。 一圈下来,朱心洁身上已经多了很多纸条,见松下的神经慢慢放松,朱心洁问:“松下先生,你的表很漂亮啊,好像是限量款的?” 松下抬眼看了一眼朱心洁,说:“是啊。” 没有多说什么,朱心洁出了个一万,松下很开心刚想要碰,只听年伦说:“诶,糊。门前清清对和幺九。”朱心洁看了一眼年伦,然后用笔在纸上计数。 从这一局开始,好戏才正式上演。 松下本以为他们是要故意输给自己博取自己的开心,然而他想错了。 当松下出什么朱心洁顶什么的时候,松下看了一眼朱心洁,那种与世无争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的时候,松下有些看不懂。 还没来得及想朱心洁的心思,自己又被王魁给杠上花了。 朱心洁撕开便利贴亲自给松下贴在身上,松下笑了笑,觉得开始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3点前,大家都在很和平的出牌,直到3点朱秀玉送了点心上来,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四个人身上已经堆积了不少便利贴了,朱心洁问松下:“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种有点隐晦的挑逗让正在吃点心的松下莫名其妙,说:“很好啊,很可爱啊。” 朱心洁身上头上贴了很多便利贴,然而松下也不少,这时朱心洁说:“今年你过年回日本么?” 松下想了一下,说:“不知道,你呢?” “我在三亚和二姨妈过,过完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你呢?”朱心洁像普通朋友一样关心着松下,问他平时的烦心事,还说,如果他回日本可能自己也一起回去之类的。 “你说你辞职了?以后有什么打算?”松下问。 “不知道啊,反正这我觉得我不难找工作啊,其实我能力很好的,你看我在瑞扒皮身边呆了这么久就知道了,实在不行我做个导游至少我还会翻译对吧,你看我长这么漂亮。”朱心洁捧着自己的脸笑道,和年伦呆了没多久,他的自恋到是学得差不多了。 “有没有想过来我的公司帮我?”松下吸了一口烟问。朱心洁眯着眼睛看松下,想了想,说:“看缘分吧。” 松下其实一直觉得他们在打埋伏,一直觉得严棋这个最终目的会忽然冒出来,然而让松下失望的是,他们一直打到下午四点半他们也没提过严棋一个字。倒是一直在说他们小时候的事,家长里短的事,谁谁家的孩子又生了,谁谁家又离婚了,谁谁谁家又打架了,中途甚至年伦公司打过电话过来,年伦还一边搓麻将一边和公司交涉着处理意见。 这种感觉在松下看来很温暖,然而却给他一种格格不入的错觉,因为松下在这之前,不是他们的朋友,不能参与他们的话题。就在这时王魁问:“松下先生家里的人平时打不打麻将的啊?” 这个问题让松下有些愣神,想了一会说:“不打,家里的人一年都很少见一次面,而且他们对麻将这种东西,很排斥,总觉得玩物丧志。” “那你怎么会的啊?诶,你出牌啊想什么呢!”年伦很不耐烦的催着朱心洁,朱心洁挤了他一眼,说:“大哥,你吃了我好几颗了,我就不信你还吃得下!”朱心洁恨恨的出了一个‘西’。年伦乐开了花,说:“没得吃,有得胡!哈哈哈哈,混一色屁胡,哈哈哈!” 朱心洁伸长了脖子看着年伦推的牌,看着正在得意的年伦,说:“大哥你胡什么啊?” “西啊?”年伦愣了一下。 “你自己看清楚!”朱心洁哼哼了一声,三个人凑近一看,原来年伦做牌西风是眼,一二三条,四条一对,北风一对,然而六□□条他看成了七□□条。 “哈哈哈,你诈和!”松下大笑道,年伦现在笑不出来了,只看到朱心洁和松下一边撕便利贴一边贴在他脸上,王魁笑着说:“不要太得意,天公会妒忌!” 时间很快的流走,转眼就到了傍晚。谢南拿着上来给他们送餐的时候吓了一条,现在的他们,就是四个纸片人在打麻将,分不清楚谁多谁少,只感觉好像松下和年伦身上比较厚重一点。然而松下和年伦已经杀红了眼,松下激动的时候还飙几句日文的粗口。 日语年伦是听不懂的,可是用日语骂人年伦还是听得懂的,以至于厮杀到最后,现场已经变成了两个男人的战争,可是朱心洁和王魁依旧在戳火。 “松下你到底会不会打牌啊,我这局可以十三幺你居然给我放炮!”朱心洁也杀红了眼,也不管不顾今天是什么目的来的,年伦也敲边鼓,似乎到最后,大家都忘了最初的目的,完全沉浸在麻将的世界里。 朱心洁把自己的牌摊开,然后摸了一颗,下一颗就是白板气得朱心洁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说:“我马上就要自摸十三幺了大哥,啊啊啊啊啊!” 松下这下乐了,捂着嘴看了一眼朱心洁的牌:东南西北中发发一万一栋九万一栋,然而看着朱心洁趴在桌上但是手里依旧捏着那颗白板,好像她的战斗力被自己一个放炮给蹦没了,松下说:“不要难过嘛,我们再来啦!”松下虽然放了炮可是却一点都不生气,看着年伦一个屁胡把朱心洁的十三幺给糊没了,瞬间觉得自己很划算。 “你们饿不饿啊,吃点东西再继续啊!现在都多少点了,你们打个麻将都能打成仙了么?”谢南手里端着他们的晚饭说。 此时的四个人,头上脸上全身上下都是纸片,再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了,松下说:“我们打到八点再吃吧,你们饿了么?” 其实投入战斗的人往往感觉不到饿,尤其是打了鸡血的朱心洁,她瞪了一眼松下,松下只感觉朱心洁的眼神里传递出了浓浓的杀意,然后朱心洁看了一眼年伦,大吼一声:“来!” 说着双臂一申哗哗的搓着麻将,王魁和谢南说,东西先放下等下有需要再叫他。谢南嗯了一声却没有走,而是看着他们打麻将自己心里也乐。 天台上开了一盏温馨的灯,夜幕下的三亚湾透着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然而此起彼伏的麻将声充斥着整个天台,对他们而言,是真的忘了今天的目的,在他们心里,好像现在只剩下输赢。 随着王魁的一声“糊!”三个人吃惊的看着她:“自摸对对胡,小女子承让承让!” 三个人很不情愿的在自己身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第36章 做个??吧 做个朋友吧 正好谢南在场做了一个见证,看着四个白花花的纸片人缓缓的从椅子上挪出来年伦说:“小心啊,别掉了,掉了就算耍赖。” 究竟谁赢谁输还真没个准数,因为他们之前一直都在让松下,也就是后来发起进攻也不知道扳回多少。 谢南用手机拍了一张四个人的囧相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你们自己把自己身上的纸片扯下来吧,你们自己相互监督啊,谁作弊就抓出来。”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撕着自己身上的纸片。也不知道扯了多久,当看到自己面前厚厚一沓撕下来的便利贴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种自己解放了的感觉。 朱心洁看了看王魁,两姐妹忍不住笑了出来,早上他们还美美的出门,然而现在妆也花了口红也抹得脸上乱七八糟。 然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数便利贴,保险起见,他们相互数对方的,年伦数松下的,松下数朱心洁的,朱心洁数王魁的,王魁数年伦的。然后再反过来数一遍,最后的结果是: 朱心洁432,年伦489,松下489,王魁452。 得到这个结果四个人都大吃一惊,因为按照原来的约定,是输的那个人要满足赢的的那个人一个愿望,然而现在到底是谁输还没一个定论,朱心洁忽然看到地上被风吹走了一张便利贴,顺着她的目光几个人也发现了,他们现在的想法就是那个应该是谁身上不小心蹭掉的。 年伦和松下异口同声的说:“肯定是你的!” 两个人互不相让,那个掉的便利贴究竟是谁的,其实谁也说不清,可是年伦和松下已经互相撕起来了。 “哎呀哎呀,先吃东西吧,你们真的不饿么?”谢南做了个和事佬在旁边说着,反正麻将也打完了,朱心洁和王魁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反正没自己什么事,两个人就在旁边喝起汤来。 发现两个女人没有做声松下和年伦也觉得没意思,想了想好像还真的饿了,两个人谁也不落后的捧着谢南端上来的汤就喝了起来。 现在的四个人,就像是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形象而言。王魁涂着个大红唇早被他用手剐蹭得小半张脸都是;朱心洁的睫毛膏和眼线也有点不好,弄得自己和个熊猫眼一样;不化妆的两个男人也没好到哪去,年伦平时把头发扎了起来但是今天打麻将的时候太激动他又放了下来,现在的年伦乱七八糟的头发让人觉得很颓废;而松下,他今天一激动还把自己的手表给脱了下来。 朱心洁正在吃着,看到麻将桌上的手表,走了过去拿了过来递给松下,松下看到朱心洁递过来的手表愣了一下,然后说了声谢谢然后戴上。 “这手表对你很重要吧?”朱心洁问,松下点了点头,说:“私のお父さんが私にプレゼントしたの。”(我爸爸送给我的)松下用日语说的意思,其实不太想让王魁和年伦知道,朱心洁会意的点点头。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四个人终于吃饱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朱心洁问:“怎么办,还打么?” “不要了吧,我有点累了。”王魁擦了擦嘴说。 他们打了一天的麻将,刚刚精神高度集中不觉得疲倦,但是一旦吃饱喝足就有点犯困。 “那今天没分出胜负啊!”年伦说,然后看了一眼松下,松下哼哼了一声,说:“大不了明天再来!” “你说的啊,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年伦不死不休的说,对于这个意见,朱心洁和王魁也是同意的,因为经过这一天的连续相处,松下对他们的态度也不那么见外了。 朱心洁说送松下回去,松下答应了,因为刚才在吃晚饭的时候年伦和松下喝了点啤酒,朱心洁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就问谢南要了车钥匙,决定做一个晚上的司机把松下送到家。 这一点让年伦有些受不了,说:“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我不放心。” 朱心洁瞪了他一样,意思是:有你说话的份么? 松下却是却之不恭,等他走出咖啡厅却不知道停车场在哪,朱心洁叫他在门口等自己去开车。 松下的副驾驶上坐过无数的美女,可是驾驶位上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坐上去。看着朱心洁顶着两个花了得眼妆看着自己,松下只觉得朱心洁像只熊猫。 “走吧,姐姐我不会把你的车开到河里去的!”朱心洁笑着说。朱心洁的驾驶技术是在瑞安身边这几年练出来的,连瑞安那种刁钻的人物都都没得挑更何况是松下。 坐在自己车的副驾驶松下还觉得很不习惯,以前如果是自己应酬喝多了一般都是有人负责送他回家,不过他不会开自己的车。然而现在看着朱心洁娴熟的在开自己的车松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朱心洁。 “干嘛,我的妆花了很丑么?”朱心洁笑着问他。 “你真的和我以前认识的女人不一样。”松下用一种略加赞赏的语气说。 “你认识的都是波斯猫,本小姐是田园猫当然不一样了。我用的东西都不差,但是我是一分一分自己赚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男人活着。”话音刚落,朱心洁熟练的打了一个转弯快速的超了一家货车。“是不是想有一个我这样的员工的心更强烈了?”朱心洁笑着问。 “如果你来做我的助理,那我可能会考虑和严棋合作。”松下双手抱胸看着前方说,朱心洁没有看他,说:“松下先生很聪明,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我可能要nothankyou了!” “为什么?你们和我打了一天的麻将难道为的不是这个么?你可能不知道,严棋的公司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据我所知,两个股东已经撤股了,如果我现在不帮他,可能他真的要拐进死胡同再也出不来。”松下很吃惊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目视前方,没有说话,松下又问:“你和严棋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朱心洁看了一眼松下,笑了:“你不会以为我是他女朋友吧?” 松下也笑了:“不是吗?那你为什么这么大费心思的来讨好我?就像岳洁……”松下提及了岳洁,朱心洁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和岳洁归为一类的时候心里很不高兴。 对于这个问题,朱心洁想了一下,说:“嗯~怎么说呢,我和严棋认识也不超过两个月,我承认,可能在他和岳洁之间发生问题的时候。他可能觉得需要一个感情的依靠,觉得我可能会是那个依靠,但是我却不这么觉得;至于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心思的来帮他?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我只是创造了一个机会,但是我没有很努力的去恳求你?” 松下想了一下,点点头:“对啊,为什么?” “因为你和他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因为谁来勉强另一个人妥协,在商言商,如果你觉得他的项目,会让你的公司承担一定的风险以至于运营困难,我建议你坚持自己的选择,可是如果因为别的因素,比如岳洁或者其他女人,又或者成见让你放弃,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很大的魅力让你改变你的想法。不过你刚刚说如果我做你的助理你可以考虑,证明这个事情应该不是前者。”朱心洁冷静的分析道,松下看朱心洁的眼神越来越欣赏,说:“所以你要好好考虑么?” “我之前的那个工作其实对我帮助挺大的,虽然我像只狗一样的跟在别人身边,可是我最后辞职的姿势是很帅的。我现在只想好好放松一下,以后如果真的还有机会,松下先生又真的这么赏识我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压签个十年生约十年死约,不过现在如果要我为了严棋做你的助理,我想我做不到,我还没觉得严棋足矣让我放弃我的自由。”朱心洁这样说着,他想起当初拒绝严棋的时候也是这么毅然决然,朱心洁对待事情的态度很清晰明了。她不想被任何人束缚,她现在刚辞职,只想随心一次,做自己最喜欢的事。 松下点点头,看着前方没有再说什么。 松下住的地方是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到了地方朱心洁刚想下车把钥匙还给松下,松下却说:“你把车还给我,你等下怎么回去?” “打车啊!” “你开我的车回去吧,明天我再开另一架车去你那里好了。明天我们在今天的基础上再打三个小时,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如果这三个小时,你可以赢我,注意哦,是你赢我,不是他们,我就答应你你的条件。”松下解开安全带说。 “怎么个赢法?”朱心洁问。松下想了想说:“既然我们是朋友就简单点好了,只要我身上的便利贴和你一样多,就算你赢,怎么样?” 听到松下这样说,朱心洁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我就要替严棋谢谢你了!”知道松下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朱心洁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此时朱心洁很感激的看着松下,松下说:“不要轻敌啊,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做个朋友吧!” “一直都是啊!”朱心洁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意思是要和松下勾小指打约定,这种做法一般是小孩子的把戏,然而朱心洁此时这样做却让松下觉得很安心。 松下伸出小指和朱心洁勾了勾手,说:“那我走了,你路上小心。”说完松下下了车,朱心洁目送松下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 朱心洁大呼一口气,好像自己又和别人谈了个什么几百万的生意一样,果然放假都脱离不了这样的厄运啊。 第37章 祝君好 第二天,他们索性直接把麻将桌搬来了一楼,在咖啡厅的外面有一处地方近海,一样可以看到很好的景色而且不会打扰到别的客人。 第二次上门,大家都熟络了起来,今天王魁和朱心洁也都没化妆,他们是生怕真的打疯了起来又像昨天一样弄得面目全非的。 朱心洁今天穿了薄薄咖啡色的针织衫,里面是个白色的衬衫和长裙,比起昨天有些轻轻的诱惑,今天的朱心洁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而年伦和王魁也一改昨天的装扮,今天的三个人穿着家居衣衫,年伦甚至被朱心洁嘲笑穿睡衣。 朱心洁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人性本善,无论是谁,不会无缘无故的和谁作对,每个事情都会有自己的因果。她已经不想去知道到底是什么给严棋招来了松下这个风投,又是什么让松下放弃这个念头,无外乎也就是来来去去那么几种可能。 看着此时松下的左手上没有那块表,朱心洁心里还在想着松下这个人。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不需要鼓励,不需要亲人,不需要朋友的。 无论你是聪明的,愚蠢的,富有的,贫穷的。每个人都希望被别人在乎,被别人在心里说一声‘了不起’。 松下生活的家庭环境注定了他要做一个优秀的人,无论他从商还是从政,父亲和哥哥的压力势必会让他透不过气来,朱心洁看着此时松下释怀的笑容就知道,他可能很久都没有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自己独身来到中国,相信在最初,他一定也很难,而且他从小就带上的那层皮,那层被父母,被兄长,被周围的人带上的那层叫做‘优秀’的皮,一定让他很难受。 这个问题,朱心洁和年伦讨论过,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优秀?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成功?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存在?难道我们不优秀,会失败,会哭就注定得不到父母的关怀,朋友的掌声,爱人的怀抱了么?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成功?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们太需要被人的认同了。这似乎又是一个很难解开的悖论,我们一边希望用成功来证明自己,一边有希望失败了还能获得别人的赞许,看似很复杂,其实他是成立的。 因为爱自己的人,永远会不会让自己走散。朱心洁记得妈妈曾经对自己说:去吧,去找你的世界,不要怕摔跤,摔疼了,回家妈妈给你包扎。 现在想起了,爱是永远的后盾。 去闯吧,去创造你的世界,失败了,就回来,我们永远都在。 他们开始和松下聊家常,对于日本不是很了解的年伦和王魁也就只能做个陪聊的。朱心洁说起自己的父母,当松下也能和他们聊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松下的那层皮应该算是被他们扒下了。 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莫过于此。 严棋来咖啡厅找王魁的时候,只看到在不远处的平台上,四个纸片人在哗啦哗啦的搓着麻将,严棋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辨别出原来其中有一个是松下,刚想打招呼,松下就很不高兴的说:“别惹我,烦着呢!”原来那时松下被朱心洁吃了三笔牌,如果朱心洁抓到松下放炮,他就糗大了。 严棋吓了一跳,然后想问王魁是什么回事,王魁也说:“就是打麻将啊,诶,你没事吧,没事帮我拿杯橙汁过来,谢谢啊!”王魁也没理严棋反倒指挥起他来,严棋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向吧台,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在吧台,谢南告诉了他前因后果,在严棋知道他们这样做其实是为了帮自己的时候,严棋看着远处那在太阳伞下的四个纸片人,忽然觉得很感动。 像严棋这样的年纪,恐怕已经承受不起太多的失败,然而就在他准备一个人承担的时候,身边这几个朋友的出现,让他很安心,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虽然松下给了朱心洁一个台阶下,可是最后收摊的时候,他们还是很认真的数了一遍。如果要说打麻将的功力,朱心洁无疑是四个人里最好的,一般来说当然是把敌人拐到自己的阵营里来才能出奇制胜。 还没等年伦把松下的撕下来的便利贴数清楚,松下就对严棋说:“走吧,我们过去喝一杯。” 严棋是松下叫来的,松下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继续和严棋合作的准备,至于两个人会怎么谈朱心洁和王魁趴在吧台上看着远远的两个人。 朱心洁默默的走到台上,唱了一首张智霖的《祝君好》。 这首粤语歌,也不知道严棋和松下能不能听懂,说的是女人宁愿和男人做一辈子的朋友,看着他幸福她就很幸福。 好朋友,尤其是那种把你放在心上的好朋友,比爱人更珍贵。朱心洁愿意和他们做朋友,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麻烦会有个后盾,如果有一天,他们遇到麻烦了,自己也会倾囊解救。 旅行中的感慨慢慢的增多,每一次认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就会想通自己过去一些想不开的问题。 朱心洁把这种释然唱到了歌声里,年伦在一旁看着,年伦想起了之前的那幅画。 画中的少女脱掉了华丽的外衣,穿上了只属于自己的颜色,笑颜如花,坐在一只大鸟身上,身后是那只华丽的船。 年伦放在桌上的手像是在抽动着,他想把此时此刻脑内的画面画下来,立即找了一张白纸沙沙的打起了草稿。 见到松下和严棋笑着握了握手,王魁知道他们一定谈拢了。王魁走到严棋身边笑着说了什么,然后也和松下握了握手。 朱心洁还在台上唱着,看到他们一团和气自己也开心,冲他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松下呆了没多久就走了,然后严棋很感激的看着朱心洁,说:“谢谢你,朱小姐,王魁都和我说了,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过不了这一关。” 一直到现在严棋叫朱心洁还是朱小姐,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朱心洁笑着点了点头,严棋又说:“松下说,我拟好合同之后,麻烦你帮忙送过去。” 朱心洁点点头,说:“没问题啊,正好我把车子还给他。” 那一声没问题,在朱心洁到松下办公室的时候,在他看到松下把合同签了之后,朱心洁就后悔了,因为松下告诉他其中有个条件就是,朱心洁获赠百分之二的技术股。 看到这个条件朱心洁当时就懵了,惊讶的看着笑意盈盈的松下,她觉得自己被他们带到沟里了。松下笑得越来越得意,朱心洁很鄙视的看了一眼他,说:“你笑什么,这合同我又没签字,不算数的,而且,我能有什么技术给你。” 朱心洁看着那份合同,上面有严棋和松下的签字就觉得好笑。 “你没仔细看过这个合同么?”松下问。 “没有啊,我就当一个跑腿的。” “我现在不是以合作的方式和严棋谈条件,我是直接收购严棋的公司,反正他的公司现在大股东撤股,小股东的股份我会直接买下来,员工和技术我会保存但是我会做一个详细的内部调整,至于严棋,他还是我的ceo,你嘛,公司里有你一个位置,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给你留着,如果你不回来,公司的盈利和风险也都是你的,怎么样,有没有诱惑?” 百分之二,看上去很少,不过朱心洁目前不知道他们的股份比例和市值不能下定论,听说严棋的公司是个上市公司,好像还是有很大诱惑的。 看到朱心洁轻轻抿了下嘴松下知道她已经在考虑了,然后顺便拿出了一份合同,说:“你的合同,你自己回去好好看看,没问题就签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坑你的。” 朱心洁拿着合同瞄了一眼,内容没怎么看,不过上面松下为了表示诚意,已经提前签了字。朱心洁说:“你说收购了他的公司?要大改造?” 松下点点头,说:“是啊,其实你不懂他的公司内部构造,严棋虽然是ceo,可是因为之前一直都是大股东掌权,所以几乎所有的决定都是在严棋决定之后,大股东首肯他才能执行,可谓是真的‘执行’官。大股东的思想老旧了,很多东西没有办法改变,现在好了,我直接把我的股份以债权的方式给他运营,我没这么多时间去管他,如果这个公司亏了,他还是要还我的钱,所以,你如果来帮我,也等于来帮他,明白么?” 朱心洁点点头,说:“如果有好的企划案,我再考虑下吧,不过你这个好意我心领了。” 其实,松下的这个做法就像打了一巴掌再给你一颗枣吃,朱心洁要付出自己的努力,只是他的回报要更高。对于人力的掌握,松下田三郎一直都有自己的方法,好的人力资源能够掌握在自己身边就是成功的一半。但是如果朱心洁不签那个合同他也不能怎么样,松下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朱心洁是对他的尊重,朱心洁很感激,然后说:“诶,我能不能八卦一下!” 朱心洁往松下身边凑了凑,松下说:“你说啊!” 第38章 订婚?? 订婚典礼 “你和岳洁到底什么关系?”朱心洁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在悸动,松下玩味的笑了,说:“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朱心洁想了一下,说:“嗯~严棋使的美人计,但是后来被你收下了,这样?” 松下笑而不语,想了一下,说:“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严棋合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有合作伙伴,我的性格只会和别人是从属关系,要么你服我,要么我服你。所以,岳洁有意来讨好我,反正是美女,我没理由拒绝的,你能想到的都发生啦。只不过我是不会和这样的女人有什么更深的进展就分手咯,没想到她和严棋闹翻了,就跑回来叫我反悔,正好我也有意激一下严棋,我看如果我反悔他会怎么样,如果真把他逼到绝境,可能我收购的价格会更低。” “那她现在呢?”朱心洁丝毫不关系严棋的生意,她好像只关心岳洁。 “现在?”松下翻着眼睛想了一下,笑道:“岳洁是个聪明的人,反正她在我和严棋身上也得到了很多啊,她知道我和她不会有什么继续,当然不会留着碍眼咯。” 朱心洁看着窗外的蓝天,想了想,其实对于这个叫岳洁的人,似乎真没天大的过节,似乎所有关系到她的成见都是建立在严棋和松下这两个男人身上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恨自己呢? 最大的难题总算解决了,岳洁再也没有出现在朱心洁的视野里。 最近的一段时间,秀一似乎很忙,忘了发自己的相片给自己,朱心洁也是偶尔才把这个人想起了,可是朱心洁总觉得秀一可能要出事。 在一天的下午,朱心洁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推特,然后像防暴犬一样追踪着秀一的推特。 打开推特,秀一的推特有几张他工作时候的样子,还有他健身时候的样子,看到他对着镜子自拍,看幻境似乎是在一个健身房里,他身上的赘肉已经控制住了而且渐渐的消失。 但是这张图,他没有发给自己。朱心洁看了看那张相片,在相片右下角找到了端倪,一个女式的运动鞋露了出来。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灵的,那一瞬,朱心洁只有一个感觉。 秀一有了新恋情。 朱心洁笑了笑,把自己圣诞节和严棋拍的一张合照放了上去,合照里两人在华丽的舞会上,男才女貌的样子,然后放了一张和年伦在咖啡厅里做‘招财猫’的相片;朱心洁想告诉秀一,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现在,即便是秀一找到了属于他新的幸福,对于朱心洁来说也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虽然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测,可是真正放下了一个人以后那种海阔天空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回想这过去的几年,她一直活在生活的强压之下,她一度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可是往前走一步,世界一样在转着。 秀一到底有没有新恋情,朱心洁没有主动去问,可是这个事情在准备过年的前一个礼拜有了答案。 那天秀一发了一个小视频,视频中是一个女孩子在弹钢琴,技法不算成熟只能简单的弹一首歌。秀一说,那是她在健身房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她叫由美,她很好。 同日,朱心洁得知王魁要和严棋订婚的消息,惊讶得下巴快要脱位。 “喂,大姐,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就这样决定嫁了?”朱心洁问着王魁。 其实按照王魁的个性,她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不能反对的,可是朱心洁还是绝对做一下最后的斗争。 王魁躺在床上敷面膜,说:“当然啦,他爸妈后天到三亚,到时候就算见过家长了。而且前两天他不是还来咱家吃饭么?” “不是,我是问,你觉得你和他真的合适么?”朱心洁实在想不通,严棋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王魁这样个性独特的女孩子倒追,最后直接拿下。 “合适啊,不合适干嘛在一起啦,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大叔的,他对我也很好啊,而且他现在是事业的低谷,我正好也毕业了可以陪他一起走出来,姐,你放心吧,我们只是订婚而已,弄这个仪式只是让他爹妈和我爹妈知道,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王魁看着手机,翻了几下,拿给朱心洁看:“姐,这个小裙子好不好看?” 朱心洁看到手机里有一个俏皮的小短裙,王魁说:“你说,订婚那天我穿这个好不好?” 朱心洁看着现在的王魁不知道说什么。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还真不是盖的。 “姐,我明天去试礼服,你陪我一起去吧!姐,你身材这么好,穿长裙吧……”王魁和所有快要结婚的女孩子一样期待着那个属于她的典礼。 朱心洁看着王魁吧唧吧唧的自顾自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过年前4天,正好亲戚朋友都有空,订婚典礼办得很简单,在一个漂亮的草坪上,白色的气球,自助餐,乐队。 年伦依旧是‘招财猫’,他穿着制服给大家端茶送水,可是他身边围着的都是一些小女生。 作为新股东的松下如约而至,他来的时候,朱心洁在台上唱着a的《happy》,一切都在换了的进行着。 在台上的朱心洁心情很好,看着年伦身边那一群小女生,再看看王魁和严棋在招待着别的客人。 过了一会儿,年伦终于应付完小女生,而朱心洁也去找东西吃,正好,严棋带着王魁站在台上巴拉巴拉的说着什么,无外乎就是一些感谢亲朋好友之类,什么谢谢在什么中有你的话。 “他还是订婚了,虽然不是结婚,可是还是在一月如期举行了。”年伦在人群后看着严棋说,朱心洁看了他一眼,是啊,原来是和岳洁的婚礼,现在忽然变成了王魁,这有一点像一个讽刺一样刺激着朱心洁的心,有时候该出现的还是会出现的,只是主角是谁就很难控制。很多女生因为婚前太作然后婚礼照旧新娘换人也是有的。 这一切本来和她是没有关系的,可是现在那个人是王魁似乎就变得和他紧密相关,朱心洁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 “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我怀疑王魁把你那瓶多巴胺都吃了,所以她现在变成了一个爱情至上的疯子。”年伦笑道。 “喂,准备过年了,你回家过年么?”朱心洁话题调转问。 “嗯,后天的机票,你呢?还在三亚么?”年伦看着朱心洁,今天的朱心洁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款礼服,拉直的头发,淡淡的妆容,年伦真觉得,今天自己应该和严棋一样穿着西装而不是制服。 “嗯,说好了要和二姨妈过年的。”说到这个,朱心洁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是滋味,一直以来粘着她的牛皮糖终于要走了,可是她却不开心…… “怎么了?你担心严棋对王魁不好?”年伦看着朱心洁有些失落,问。 “放心吧,那小子的个性我清楚的,他会好好对王魁的,况且,这不有你在么?谁敢欺负她呀!”年伦陪着笑脸,可是他不知道朱心洁此时此刻的心思。 朱心洁喝了一口香槟酒,问:“喂,你会不会唱歌啊,和我唱首歌怎么样?” “我?不行不行,我唱歌跑调的。今天这么多小女生追我,万一我开口出糗了她们都跑了怎么办!”年伦拒绝着,朱心洁叹了口气,吃了块水果,看着人群,松下似乎往她这边走来。 朱心洁一口干了杯中的香槟,然后走到乐队旁边,抢过乐队的吉他,坐到了话筒前弹了起来。 跳跃的音符立马从她指尖传来,条约的音符让大家的情绪高涨,朱心洁很开心,唱着:“不必装蠢,做女人不应甘心去作花樽,把握青春,齐踢走保守理论……” 这首郑秀文的粤语歌《女人本色》让派对嗨到了极点,带着微醺的酒意,朱心洁用最高涨的热情演绎着这首歌,她觉得,只有这首歌才能代表她此刻的心情。 “请抛开,小姐的娇态,决意抗拒,把姿色拍卖,告诉你,女人永不说败,woo不修饰,显真的本性,不必虚惊,先生请冷静,告诉你,女人已起革命,let'sdoit!!!” 朱心洁的琵琶弹得很好,吉他当然也不差,整首歌用吉他伴奏,加上她完美的粤语,现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能感受到这种愉快。 她在台上看着大家,她终于明白了,她现在的年纪,是最好的年纪,有自己的资本和对这个世界完整的态度。自己的幸福不用屈就任何人,不用为了任何人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因为这世界还是很公平的,无论是谁,都会找到属于他的那个人,无论那个人在哪里,他都属于你。 女人就像猫一样,始终骄傲着。 无论是波斯猫,田园猫,还是野猫,又或者是流浪猫。每一种猫骨子里都有自己的本色,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征服强大的人。 一首歌完,掌声雷动,年伦在人群中看着朱心洁,他给朱心洁拍了一张照,那是朱心洁在小舞台上最美的样子,他最喜欢的样子。 年伦看着朱心洁沉醉在这样的音乐里,年伦心里的声音告诉自己,可能这个女人住进了自己的心。 这两个月来的相处,他们之间的默契渐渐的形成,现在的年伦在画一副在马背上手里拿着鞭子的侠女,侠女疾驰在路上,然而这个女子,渐渐的越来越像朱心洁。 当即,年伦决定,想办法明年过年的时候,把朱心洁带回家见自己的爹妈。 年伦这样美美的想着,就在他想去和朱心洁说话的时候,他看到松下走到了朱心洁的身边,年伦皱起了双眉。 年伦像侦探一样摸到了他们身边,鬼头鬼脑一本正经的站在朱心洁旁边,他背对着朱心洁。想偷听他们说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严棋和王魁都笑了。 “你说,阿伦到底喜不喜欢你姐?”严棋搂着王魁的腰笑着说。 王魁坏坏一笑:“肯定啦,我姐这么漂亮,漂亮的女人有男人对她好是应该的。不过我就不明白我姐到底什么心思。”王魁个性独立,但是心思不复杂,相比,朱心洁因为家里父母感情的问题,从小对婚姻和爱情有些不好的看法,导致她心思本来比常人重,加上之前被秀一伤害过,家里人都知道,朱心洁在对爱情的态度上有些迟钝和退缩。 “你去问问?还是我去问问阿伦?”严棋建议着。 “不行,你不了解我姐,我姐以前在感情上受过伤,她有点不相信男人,不过,我倒是真的要想办法……”王魁看着松下和朱心洁谈笑风生,而年伦像做贼一样默默的在旁边杵着就好笑。 第39章 欲擒故纵的??? 欲擒故纵的老把戏 “你要去台湾?” 这是朱心洁知道年伦要去台湾的第一反应。朱心洁有些惊讶的看着年伦,其实对于她的以后,朱心洁自己也没把握,究竟是要留在三亚,还是继续踏上旅行?朱心洁不知道,因为她还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很惬意,没有很多需要她多虑的思绪。 年伦看了一眼朱心洁的惊讶,心里暖暖的,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对啊,那边朋友的学校开业,叫我过去上几天课。” “上课?你能上什么课?”朱心洁很鄙夷的看着年伦。 “我没和你说过么?我在上海除了画廊,还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画画的培训学校。我朋友教的是插画,我当然也是会的,只是我更喜欢传统的国画和工笔艺术。”年伦解释着,可是朱心洁还是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朱心洁不说话了,她显然对年伦要去台湾有些不高兴,只看到她撅着嘴转着眼睛。看到朱心洁这表情,年伦更得意了。 “明天是年二十九,我明天的机票回家,你……你要送我么?” “你自己没脚不会走么?”朱心洁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不悦,一个转身走进了咖啡厅。 年伦忍着自己的笑意,他生怕自己笑出来。 “喂,我这么帅,你难道就没动心么……”年伦追在后面不依不饶的说。 翌日,年伦坐了一趟最早的航班回浙江嘉兴,朱心洁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他来咖啡厅的时候,已经不见年伦的踪影。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爬上了他的心头,她还是问谢南:“年伦走了?” 谢南在吧台里在打游戏,说:“嗯,他昨天就已经收拾好行礼了,今天早上七点多的航班。” “哦~”朱心洁哦了一声趴在了吧台上显得有些无力。 “对了,他好像留了什么东西给你,在他房间,你自己去拿。”谢南头也不抬的说着,朱心洁疑惑了一下,转身走上阁楼。 整栋楼一共四楼,年伦住在三楼和四楼的接缝,从三楼以上就是朱秀玉用来放杂物的地方,那个阁楼本来是个杂物间,可是当时年伦住进去以后,竟然被他改造得很文艺。 进门的地方不知道被他从哪里捡来了一堆树枝,堆叠在一起,虽然朱心洁看来就是一堆干柴,可是从某个角度上看,居然觉得有点好看;干柴里面放了几个小的led灯泡,整个房间竟然有点情调。 朱心洁记得这个房间她之前来过,那个时候年伦还在,可是房间里总是乱糟糟的,现在忽然干净整洁了起来,可是年伦不在了,她忽然不习惯了。 桌子上是一幅画,衣服年伦用炭笔画的草稿。一个侠客一样的女子在马背上挥着马鞭疾驰而过。 朱心洁拿着那幅画躺在年伦的床上,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曾睡在这里,然后看着年伦刚洗完澡,半裸着上身水汽氤氲的看着她的那个眼神。 朱心洁的心忽然咯噔一跳,像坏了很久的钟的发条忽然启动了一下。 还记得那个晚上,朱心洁失眠了,因为她一直在想年伦。 想他么? 朱心洁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依旧很蓝。忽然看到桌上还有一个纸袋,一个很漂亮的粉色的纸袋。朱心洁拿起来,很轻,上面写了三个字:多巴胺。 一打开,是一包棉花糖。 棉花糖?朱心洁愣了一下,拿出一颗仔细端详着。想起在房里的那两瓶多巴胺都还没有吃完,现在又来了一袋? 一颗做成粉色爱心的棉花糖被塞到朱心洁嘴里,她缓缓走到阳台,看着美丽的三亚湾,朱心洁吐了一口气,手里还捏着那袋多巴胺和画。朱心洁觉得,自己好像被刚刚吃的‘多巴胺’蛊惑了。 过年的时候,严棋的家人和朱秀玉一家好好坐在一起了顿饭,严棋的父母是意大利华侨,他们对严棋的期望很高,严棋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他们也很喜欢王魁和朱心洁,知道是他们帮严棋摆平了公司的难关对他们赞许更高。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朱心洁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松下田三郎去哪了?” 严棋想了一下,说:“他啊,回家过年啦,日本也要过年了吧!” 朱心洁皱了一下眉,她好像记得当初说如果回去说一声,顺便带点什么东西回来的。 果然自己还是没自己想的这么重要啊,一下子全都走了,朱心洁这样想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果当时你坚定一点,现在订婚的就是你啦!”阿真在视频那头说着。 “可是我对他真的没感觉啊,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啊。”朱心洁知道阿真说的是严棋,又说:“你想想,一个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在三个女人之间思绪不停,能是什么好男人?”朱心洁大有一股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 她并不嫉妒王魁,那是自己的妹妹,而且自己对严棋也没有什么想法,她只是感觉年伦走了,自己的心空落落的,总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圣诞节那个晚会还算成功么,现在瑞安怎么样了?” “瑞安啊?他现在好像有个什么新的项目要谈,但是这个项目好像需要一笔资金,大老板没给他这么多钱,他现在在找投资呢。好在上次搞定那个社长没让他在大老板面前出糗,不过那天我超级紧张,那个新人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被瑞安批了一顿以后,现在被打入冷宫了。我现在做你的位置,我好苦啊姐姐!瑞安现在在为了那笔钱发愁,还叫我们去想办法呢,姐姐你有没有什么资源提供给我啊!”阿真像竹筒倒豆一样巴拉巴拉的吐着苦水。 “你是说他缺钱?那个是什么项目啊?”朱心洁问。 “我也不知道,说是和日本那边新研发的一个案子,反正他就叫我们去找投资。”阿真说。 “他不会不想干了捞一笔走吧!” “怎么可能呢,你脑洞也是突破天际了,那个案子已经得到大老板和董事会的审批了,可是大老板就是这个态度‘你去做吧,可是公司有困难,帮不了你,你自己解决!’就这样!”阿真说着,然后看了看视频中的朱心洁,说:“阿洁,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变了!” 朱心洁愣了一下,这话题怎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哪变了?”朱心洁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觉得你好像有点血色了。”阿真摸着下巴说。 “你不是说废话么,我以前是僵尸啊没血色?”朱心洁鄙视了她一眼说。 “不对,我是说你现在面色比以前红润了,你是不是化妆了?” “没有啊!”朱心洁摸着自己的脸说,她在家几乎不化妆,就算出去也只是画个淡妆而已。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阿真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朱心洁恍惚了好几天。 恋爱是什么滋味,朱心洁好像已经忘了。心动的节奏是多快,她似乎也不记得了。只是年伦走的第一天开始,自己就在想他,这几天里,年伦没有给他发微信,打电话,甚至连个朋友圈也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朱心洁看着放在床头的那两瓶多巴胺和一个空的纸袋。最后年伦给自己的那个棉花糖早就已经吃完,可是那两瓶‘多巴胺’还在静静的立着。 就像吃下去的毒.药一样,‘被年伦蛊惑了’。 朱心洁把自己心里那个冒上来的葫芦按了下去,他催眠着自己,一定是这样! 那天晚上,朱心洁做了一个关于年伦的梦,他梦见年伦刚从浴室出来,发丝还在香下滴水,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背对着自己正在衣柜翻着什么,翻着翻着好像发现了自己,一回头,朱心洁吓了一跳,她屏住呼吸,年伦忽然意味深长的笑着向他走过来。 梦里朱心洁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动了,但是她感觉自己脸上很烫,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那颗许久没有悸动的心忽然快速的跳了起来。 梦里年伦缓缓像自己走来,头发还在滴水,然后年伦的右手扶住朱心洁的耳朵和后脑,指尖的温暖传递到朱心洁的大脑,她只觉得自己闹中一片混沌。 只感觉唇上一片温热,原来是年伦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啊~”朱心洁挣扎着从梦中惊醒,打开床头灯,旁边的王魁呢喃着:“大半夜的,你干嘛呢?” 朱心洁觉得头很重,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年伦刚刚还在自己身边,在自己唇上落下一个吻。 “见鬼了,怎么会梦见他!”朱心洁自语着。看了看手机,才半夜两点。仔细看,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年伦的。 朱心洁警醒的坐了起来,看时间是一点多打过来的。 “怎么了?”王魁挣扎着坐了起来,朱心洁摇摇头,关掉手机,说:“没事,睡吧!” 朱心洁关了灯躲回被子里,脑子里还有些混沌的想着刚刚那个梦里的吻,她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自己可能像猫一样,发春了。 第40章 台北??? 台北西门町 正月十三,谢南忽然说自己要去台北见网友。 知道这个消息的朱心洁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诡异。朱秀玉问:“网友?男的女的?干什么的?” 谢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独身主义者,‘见网友’这三个字在任何人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暧昧不清。 “女的!”说这话的谢南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闻着八卦的味儿朱心洁和王魁立马凑了过来。 “诶,有腥味儿啊,女网友啊,还是嗲嗲的台湾妹子?漂亮么,不会是猪头吧!”王魁笑着说。 “怎么可能是猪头呢,搞不好是个肥肥胖胖的大叔吧!”朱心洁接着王魁的话尾说。 “少来了,人家是甜萌美少女,还在读书呢!”谢南很得意的说,然后掏出手机翻找着,朱心洁和王魁凑到他身边,只看到谢南翻出一张看上去好像还未成年的美少女相片出来,相片里的妹子穿着萌系的女仆装,带着猫耳,水灵灵的大眼睛感觉很可爱。 “真的假的,天上有坑掉馅饼了?”朱心洁有点不相信,紧接着问:“你在三亚她在台北,你两怎么认识的啊?” “以前打魔兽认识的,她十三四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她现在是个主播啦。”谢南看着手机的相片,表情洋溢着一种‘诡异’的微笑。 朱心洁看着这种痴傻的微笑鄙夷的说:“那她现在多大了?你调戏未成年少女小心被打。” “十九啦,再过几天是她二十岁生日,我就是给她过生日去的。”谢南依旧痴傻的说着。然后关上了手机。朱心洁说:“你居然有一个认识了六七年的网友,二姨妈都不知道!”朱心洁看了看朱秀玉,朱秀玉也有些不爽,说:“我和你说啊,你去玩几天就给我滚回来知不知道,阿洁,你跟着她去,给我盯着她,省得她辣手摧花给我闹个什么破事儿出来。” “我?”朱心洁愣了一下,说:“为什么不是阿魁去?” “我过两天要去严棋公司上班啦,不能和你去啦,姐,你去台湾散散心也好啊,阿南这幅痴汉的样子,你就不怕他残害祖国的花朵啊?而且年伦不是也在台湾么?你们还可以有个伴儿啊!”王魁这样说着,她观察着朱心洁的表情,说到年伦的时候,朱心洁的表情放松了一些,然后撇了撇谢南,说:“呐,我和你说啊,我会好好盯着你的,别给我玩儿什么花样。我还以为严棋找了个阿魁这样的小女友就算了,你居然捞了一个更小的。真不懂你们男人到底想什么!” 说到年纪的话题,朱心洁只觉得自己又被人刺激了,果然现在的男人对爱情都很专一,永远都只喜欢二十岁的少女。 “诶,对了姐,我记得,你好像也是这个月生日吧!”王魁说,然后掐了掐手指,正准备说什么,朱心洁严厉道:“闭嘴,不许说!” “对呀,阿洁,过了这个生日你就三十啦!”谢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朱心洁好像出现了幻听,她仿佛听见了火山喷发的声音,轰的一声,自己成了火山灰。 三十岁?自己三十岁了? 朱心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和二十岁的时候没多大差别,可是不免的还是有些失落。 忽然手机响了,里面是一个严棋的微信:“出来喝杯咖啡怎么样?” 这一次,朱心洁有些警惕,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朱心洁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甚至,因为和秀一的那段过去,她有点自卑,她从来不敢想会有这样一个人把自己捧在手心爱自己超过一切。严棋是个错觉,朱心洁觉得。 他是一个自己对爱情和生活浪漫憧憬的错觉。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朱心洁和谢南去台湾的那一天,严棋开车把他们送到机场。那天王魁也在,对于严棋当初对朱心洁的那点心思,她是心知肚明,王魁也不止一次问朱心洁为什么不喜欢严棋,朱心洁只是觉得不是自己的那盘菜而已。 神情有些恍惚的朱心洁穿着高跟鞋磕了一下,好在王魁挽着她,“姐,你在想什么?”王魁担心的问。 “没有啊!”朱心洁为难的笑了一下,然后一抬头,看到严棋在看着她,朱心洁说:“你真的不要跟我一起去台湾玩玩?” “不去了,不如这样,你先去探探路,明年我和严棋结婚以后去那里度蜜月怎么样?”王魁笑着说。 谢南去办登机牌的时候,王魁偷偷问朱心洁:“姐,你觉得年伦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样?”朱心洁一皱眉,然后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严棋,问:“什么怎么样?” 严棋忍住笑意,把一张卡片递给朱心洁,朱心洁接了过来,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台北中华路。 “什么意思?”朱心洁问,她感觉这两个人好像有什么瞒着她。 “阿伦说,如果你到了台湾去这个地方找他。打这个电话。00886-2-235*****”朱心洁看了看手里的卡片,一张看似随意涂鸦的卡片,问:“为什么他和你说不直接和我说啊?” “他说有打过给你,你没接。”严棋这样说,朱心洁想起半夜打的那个电话,心里不住骂道:大晚上打,也太没诚意了! “好吧!”朱心洁叹了一口气,又仔细看了看那卡片上的几个字,心里想,这个地址范围那么大,找得到才怪吧! 很快,谢南的登机牌办好了,严棋和王魁把他们送到登机口,王魁叮嘱了好久,还叫朱心洁一定要多给自己寄零食。朱心洁一一答应了。 还在候机的时候,朱心洁给年伦发了好几条微信,问他现在的情况。 这过年的十几天以来,年伦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就好像一直没有来过朱心洁的生活一样,没有一句过年的问候,没有一条信息,那么呱噪自恋的一个人,忽然就没了音讯,本来朱心洁心里就空落落的,刚刚听严棋他们说起年伦在台湾等着自己去找他? 有话难道不会自己说么?还拐弯抹角托人告诉自己?这什么意思? 看着手里的那张卡片,看字迹不是年伦的自己,应该是严棋的写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朱心洁还以为是年伦回信息了,打开一看,是严棋的微信,是副图,图里是一张她看不懂的地图,地图的中间用一个红色的爱心标注出了目的。 “阿伦朋友的学校刚开业,他前两天就已经到那边了,他说可能会很忙,不过他一有时间就会打电话给你。” 朱心洁又看了看那副图,其实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过今天听到了年伦的消息,朱心洁多少还是开心的,就在朱心洁还在恍惚的时候,严棋又发了一条信息:“朱小姐,我们还是朋友么?” 朱心洁笑了,随手在包里拿出了一只笔,在刚刚那张卡片上涂鸦了一幅画。画里是两个小人儿的头,女生在亲吻男生的鼻子,下面写着:d。朱心洁把这张画用手机拍了下来发送给了严棋,并且写道:“我们是好朋友,也是一家人。” 人在情感在低谷的时候,会想要抓住一个人网上爬,对于严棋,可能朱心洁也是一个‘幸福爱情的救命稻草’的错觉。 当时严棋想吻她的时候,朱心洁的大脑很冷静的没有让自己接受,从而严棋的吻落到了她的鼻子上,在咖啡厅门口,朱心洁还给了严棋一个鼻子上的吻,现在朱心洁又还了第二个,朱心洁的意思很明显,我们不适合做恋人,但是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严棋到底怎么想,朱心洁不知道,不过王魁也是个精明的女人,朱心洁相信王魁的手腕能制得了他,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王魁奋不顾身追求的幸福,朱心洁忽然觉得,这一点是不是应该和她好好学学。 去找年伦?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掉价? 是这样么?朱心洁的内心开始起了挣扎,自己可能真的对这个人有一点好感了,就在他踌躇不前的时候,严棋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又是一幅图,一副严棋和王魁紧紧相拥的相片。 也许是受到了恩爱狗的刺激,朱心洁当即下定决心:找就找,谁怕谁! 从三亚直飞台北的航班大约飞行2个多小时到达桃园机场。下午两点从机场出来,他们直接去了谢南定的酒店。 谢南告诉朱心洁自己的萝莉网友叫静香的时候,朱心洁差点喝水被呛到。 “是叮当猫里的那个静香?”朱心洁对静香这个人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她记得,那个是大雄的梦中情人,追了整个动画片都没追上的女孩子。 “对啊,陈静香,她住在信义区,她帮我定的酒店好像在中华路。”谢南这样说着,两个人提着行礼上了出租车。 看着窗外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景色,因为那一年,朱心洁也是和秀一这样来到台北,在台北,也有他们的回忆。朱心洁想了想,当年到底是谁追的谁呢?似乎没有谁有特别的追求,他们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看了看手机,朱心洁拨通了那个年伦的电话。 第41章 ?,?朱阿姨 来,叫朱阿姨 电话接通了,可是一直没有人接,朱心洁觉得自己仿佛没了耐性,听着耳边的语音提示:您好,我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请在滴一声后留言,我会在第一时间回复您—— 朱心洁挂了电话,她感觉自己的怒气噌一下就上来了。在他从机场到酒店这条路,在她打的第四个无人接听的电话以后,朱心洁的小火山终于爆发了,她对着手机怒吼道:“孙子,你奶奶我现在到台北了,如果今天晚上12点之前你不打给我,我就把你拉黑!永远!” 生气的女人究竟有多可怕,吓得司机差点闯了红灯这么可怕。 坐在副驾驶的谢南和司机同时看了一眼朱心洁,朱心洁余怒未消的看了一眼二人,继续吼着:“看什么,开车啊!” 谢南知道他心情不好,到了酒店提行李拿房卡,前后把朱心洁伺候得好好的,朱心洁到了房间,大有一种被人甩了的感觉,就在她还在生闷气的时候,年伦那具‘入土’已久的棺材诈尸了。 一个电话终于让朱心洁的心情得到了一些缓解,她压着怒气,带着微笑接了,还没等朱心洁说话,她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巨大吵杂的声音,刺激朱心洁的耳神经好像断了那么几秒。 “你搞什么这么吵!” 也不知道是不是电话那头太吵杂还是什么,以至于年伦扯着嗓子和朱心洁说话,朱心洁也就听了个半真:“我旁边在试音响,今天有个商场开业促销!你到台北了吗?” 朱心洁觉得自己要聋了,大吼道:“到了!”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啊!你发个位置给我!我去接你!太吵了,不说了,我先挂了啊!”年伦也算拼尽了权利发出了最后一声呐喊,然后电话就真的挂了。 朱心洁有些莫名其妙,他到底在搞什么会这么吵?听到年伦说‘我去接你’的时候,虽然听得不太清楚,但是她心里那个刚刚喷发的小火山平缓了一些,低声道:“算你还有良心。” 用微信发了一个位置给年伦,很快,年伦说晚上5:30会过来,还说今晚那个商场会有个很热闹的活动,一起去商场玩玩什么的。 朱心洁告诉谢南年伦要和他们吃完饭,说到那个商场的时候,谢南说:“正好,静香也在那里演出,我们可以一起去。” “演出?演出什么?你不是说她只是yy的主播么?” “哎哟,人家活动多着呢,美女总有人约!”谢南乐呵着说道。 傍晚五点多,年伦准时到了朱心洁的酒店,打给朱心洁的时候,朱心洁还在梦乡中。简单收拾了下,风风火火的和谢南套了件外套就来到了大堂。 大堂里的沙发上有一个看样子不到五岁的小女孩儿,背对着朱心洁坐着的,是一个带着毛线帽的背影,朱心洁疑惑着走到了那背影前面。 年伦依旧穿着黑色的大外套,带着圆框眼镜,这回带着顶毛线帽,微卷的头发留在脖子两边。 他看到朱心洁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笑道:“刚睡醒?” 这次见到年伦,朱心洁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觉得酸溜溜的,有些埋怨为什么这几天年伦消失了,连句问候都没有,本能告诉朱心洁,她不能让年伦知道自己这种小心思,她说:“对啊。”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被年伦看穿。 谢南走了上来,和年伦握了握手,礼貌的打了招呼,看到那个旁边沙发上玩着的小女孩走到年伦身边怯生生的拉着年伦的手看着他和朱心洁,谢南说:“这是?” 年伦拉着那小女孩的时候,朱心洁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父爱。 年伦拉着小女孩的手,说:“这是我朋友的女儿婷婷,今天他接了一个活动比较忙,没有时间带女儿,我就帮他看孩子。婷婷,来,这是谢叔叔,这是朱阿姨。”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小外套,留着平刘海短发,有点像樱桃小丸子,她看着谢南,怯生生的叫了一声:“谢叔叔……”然后她看了一眼朱心洁,却迟迟没开口。 “婷婷,怎么了?来,叫朱阿姨!”年伦蹲下来哄孩子的时候,朱心洁只觉得平时向来大大咧咧的年伦忽然温和了下来。叫婷婷的女孩又看了一眼朱心洁,然后害羞的把脸埋到了年伦的怀里。年伦笑了,说:“这孩子有点认生,你别介意,走吧,我们去吃饭!” 年伦一把把婷婷抱了起来,婷婷在年伦的怀里显得十分娇小,年伦奶声奶气的哄着婷婷,说“婷婷,我们去找爸爸咯!”说完,年伦看了一眼朱心洁,此时朱心洁也在看年伦,一丝从来没有在年伦眼神里找到的温柔被朱心洁捕捉到,年伦笑了:“你发什么愣啊?走咯!” 朱心洁没有说什么,跟着年伦走了。 车上,朱心洁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她其实一直很希望自己的爸爸能像刚才年伦抱着婷婷一样抱着自己,可是,一次也没有。朱心洁多希望,如果有一天自己也生了孩子,一定要自己的先生多带带孩子,因为,那也是她儿时的梦想。一个对父亲期盼的梦想。 多年前对台北的印象到现在一点也没变,尤其是西门町,繁华的景象,来来往往的人群,因为现在还在过年,很多人都还在放假,路上看到了很多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静香说,今天是有个商场开业,你们也是在那里搞活动么?”谢南问年伦,年伦点了点头,说:“是啊,婷婷的妈妈是电竞圈的,爸爸顺便开了个教画画的教室,所以,今天他们一家人正好在商场里有个小地方做展示,等下那个商场有个抢福袋活动,要不要去玩玩?”年伦一回头,看着朱心洁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朱心洁看了看旁边儿童座椅上的婷婷,笑着问:“婷婷,你想要什么福袋?” 婷婷读者小嘴想了想,说:“我想要elsa!” “elsa?是什么?”朱心洁看了看婷婷,又看了看年伦。年伦笑了,说:“你看过《冰雪奇缘》没有,里面的elsa公主啊!” “哦哦哦哦哦!婷婷想做公主?”朱心洁冲婷婷笑了笑,一开始对朱心洁有些陌生的婷婷放松了一些,默默点了点头。 朱心洁也笑了,似乎每一个女孩的小时候的梦想都是公主,被全世界宠爱。朱心洁说:“如果姐姐抢到了elsa,送给你好不好!” 婷婷的眼睛了闪烁了激动的光,“真的么?”朱心洁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和婷婷打勾勾。两个人的关系很快就拉进了。 然后朱心洁趴到前座,悄悄问年伦:“那个福袋是什么东西?” 年伦想了想,说:“应该什么都有吧,有点类似不我们的抽奖,过我感觉应该不会有elsa。”年伦尴尬的笑了笑,朱心洁觉得自己好像答应早了,回头看了看婷婷,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那是一个很大的商场,几人刚一下车就感受到了温度的升高,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浪。耳边是大家的欢呼,再一看,商场为了招揽顾客把舞台建到了街上,上面是各种舞台的炫目,下面是跟着音浪摇摆的人群。 年伦看了看表,说:“还有大概十几分钟,等下就在这里发放福袋,抢了福袋我们去商场里吃东西,你们想吃什么?” 年伦抱着婷婷问着朱心洁和谢南,谢南说:“我不和你们抢福袋啦,刚刚静香叫我去看他打游戏,估计和你朋友他们在一起呢,等下你们吃饭再叫我!” “你去哪找静香?”朱心洁问。 “电玩城在三楼,里面很多电竞电玩,婷婷的爸爸妈妈展示摊也都在三楼,四楼以上是吃的。”年伦说着,然后对谢南说:“不如等下我们……七点在四楼聚头?” 谢南同意了,然后就和年伦和朱心洁挥了挥手消失在了人群中。 “等下怎么抢?”朱心洁问年伦。 “福袋一共有八十八个,很简单,我们先去摇号,每个人限一个号,等下主持人会随即抽号,每组 有十个人,一共二十组,这两百个人会分四次上去,主持人会叫他们在一堆数字里抽自己中意的数字,如果这个数字是福袋,当即就可以打开看看是什么。”年伦这样说着,朱心洁想了一会儿,问:“那如果我猜的数字和别人重了怎么办?” “就要抢啊!其实我猜吧,主持人很鬼的,如果有几个人抢一个数字,他们应该会出难题拷我们,几个人抢一个数字才好玩呢,所以,在我们猜数字的时候,我觉得他们会给我们暗示的。” 朱心洁皱了皱眉,觉得这游戏规则有点复杂,然后还是和年伦领了一个序号球。 台上的灯光舞美渐渐退去,台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仔细一看,才看到,今天的福袋内容无非是一些什么冰箱彩电购物券什么的,朱心洁对婷婷说:“婷婷,如果今天没有elsa,你想要什么?” 婷婷的小嘴嘟了起来,说:“我就想要elsa!” “婷婷,我们要那个大彩电回家看elsa好不好?”朱心洁笑着说,婷婷显得有些不开心,朱心洁无奈的看了看年伦,年伦有些偷乐,意思是:如果你不能给他elsa,估计他会恨你。 第42章 Letitgo “你怎么会想着要带她来抢福袋啊?”朱心洁不解问。 “因为今天我带着她玩儿了一天电玩了好腻,正好你说你来了就带她去接你咯,你也知道,小孩子打太多游戏不好,正好有这个活动,凑凑热闹也是好的嘛。”年伦嘿嘿一笑,说:“婷婷,等下叔叔给你画一个elsa好不好?” 婷婷想了想,有些失望的说:“好吧。” 朱心洁也觉得,可能自己答应她答应得太早了,不过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完成婷婷的心愿。 她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号码卡,是328号,而年伦的却是37号,心里荡过一丝疑惑可是很快就被上台的主持人抢走了注意力。 台湾主持人总是让人显得很诙谐,一个微胖的主持人一股浓浓的台湾闽南腔,他介绍着今天抢福袋的规则和内容。 福袋一共八十八个,但是会抽取200个号码上台去抢,但凡是上台的都会有个安慰奖,就是商场里某商家的一个优惠券,在那八十八个福袋里,低一些的是大一点的商家优惠,比如全年打折,或者免费吃一次甜品奶茶之类的,更大一点的就是家电的抵值。 朱心洁苦笑着看了一眼年伦,意思是,肯定不会有elsa了。 当主持人说到最后最大的一个福袋的时候,卖了一个关子,只说最后的这个惊喜是由今天商场的大股东亲自颁发宣布的。 这个消息让大家跃跃欲试,究竟是什么福利会有这么大的悬念。朱心洁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号码,对年伦说:“你说今天被抽中的几率有多少?” 年伦想了想,说:“今天一共是有888个号码,我觉得,那些拿了号码忘记来的应该会占到一成的人,你看看,这个现场,怎么样也没有八百多个人吧,满打满算也就六百多撑死了。姑且算六百人,两百个机会,那就是将近三分之一的机会会抽上台。” “上台后呢?我不知道选多少号啊!” 年伦左顾右盼了一下,在朱心洁耳边小声说道:“选38号。” 朱心洁愣了一下,刚想问为什么,年伦又说:“信我,那个是个surprise。” 朱心洁看着年伦,看他一脸神神鬼鬼的样子,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喂喂喂,我怎么感觉你知道什么□□啊,你说,你还知道多少?” 这时婷婷搂着年伦的脖子把小食指放带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说:“这个是秘密。” 朱心洁看这这一大一小两个鬼灵精,想着刚才年伦说的那个号码,心里一阵忐忑。 看着led大屏幕上的显示,一遍一遍的在摇号,大家都期待着至少自己能有机会上台去争夺福袋的机会,在场的人都看着自己的号码,这三分之一的机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朱心洁居然有些紧张,看着跳动的屏幕,心跳到了嗓子口。 当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328的时候,朱心洁激动的看了看年伦,年伦抱着的婷婷说:“朱阿姨你好厉害!”年伦还在看自己手里的卡片,可是当最后一个数字摇了出来,也没有他的号码,婷婷不免失落,年伦安慰道:“婷婷,有朱阿姨呢,快叫朱阿姨加油!” “朱阿姨加油!婷婷要elsa!”婷婷奶声奶气的说。 朱心洁居然很激动,主持人催促这那两百个人上台,朱心洁用力点了点头就朝台上奔去。 那个舞台很大,说是会摇号200,可是真正上台的人估计也就150人。 朱心洁站在人群中,旁边男女老少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等下该选哪个好。朱心洁看到年伦抱着婷婷挤到了前面,婷婷和年伦在朝自己挥手,朱心洁也挥了挥手,年伦朝着自己做了一个口型,朱心洁眼神好,一下子就知道年伦的意思,年伦是在说38这个发音。 38号??朱心洁觉得,年伦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坚持要自己一定要选这个号码,也许这个号码的背后是一个很大的福袋,可是这么多人,会有多少个人和自己一起强38号呢? “大家听好哦,一共88个数字,不要选错了哦!诶,阿嬷不要看别人选什么啦,等下你和人家抢抢不过怎么办啦,吉米可以偷偷告诉你哪个是大礼包,你看见台下坐着的那个很帅的帅哥没有啦,他就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大老板,你觉得他长得像数字几,就选几好不好?……”朱心洁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听着那个叫吉米的台湾主持人的口语,心里想着,难道那个大老板长得像三八?心里一顿奇怪,又看了看年伦,忽然觉得好像自己掉进了什么坑。 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块纸板,纸板的上面大的数字是自己选的数字,最多可以选5个号码。有点像写彩票一样。小的纸板写自己刚才的号数,朱心洁小心翼翼的写了下来,交给工作人员的时候,大呼一口气,看到台下年伦和婷婷都在很期待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充满了力量。 当所有人都填完了数字,主持人开始哈哈哈的笑了,他指着一块像金字塔的提示板,说:“今天这么高兴,大家这么幸运,大家买定离手啦!等下就看开大开小了好不好!来来来,我们看看今天的幸运将是数字几——” 吉米把那个金字塔最底层的贴纸撕掉了以后,大声念道:“05.41.25.39。麻烦台上的大家看看自己的数字,有选中这几个号码的人请上前一步!” 就像公布中奖一样,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朱心洁躲在后面,看到有五六个人高兴的快要跳起来,然后出去的有七八个。他们走到主持人身边,有的捂嘴偷笑,有的就感觉自己真的中奖了。 “哇,不错啊,来来来,我看看你们的号码牌,你们有没有作弊的来来来我看看!”吉米调笑着叫他们把提示板都举起来,这个幸运奖猜到的一共有八个人,然而真正的福袋只有四个,吉米又开始说:“呐,我们今天的福袋是要抢的是不是,要怎么抢,你知不知道?”吉米问身边最近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马上捂着嘴笑了,说:“不知道~” “呐,看到了没有,我手里有个分贝器,你们等下可以挨个上,你用什么办法都好,有办法让现场的人为你尖叫,你们这组我看看哈……一共有八个对不对,你只要得到的尖叫值打败他们中间的四个人,吉米就把这个幸运奖发给你好不好!” 小女孩笑得更腼腆了,捂着嘴都看不清样子,吉米把话筒递给她,她乐了半天才说:“可是我都不知道奖品是什么啊!~” “噢噢噢噢,怪我怪我,我实在太激动了啦,不好意思,我来说说这个福袋的奖品好了,幸运奖是什么呢,幸运奖是,由乐惑奶茶提供的,全年免费畅饮的优惠卡,也就是说,你有这张卡,你从今天开始,到明年的今天,你可以每次来我们商场的时候,去乐惑喝奶茶都免费,不过只有你哦,如果你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就不行哦!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打败他们四个!你看他们几个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没有你漂亮对不对,等下你们要让着我们小妹妹哦!”吉米笑着说着,朱心洁伸头再一看,原来这八个人里,只有站在吉米旁边的是个看上去还在读书的小女孩,其他的都是大老爷们。 刚刚吉米说的规则朱心洁也听到了,什么?要博尖叫?原来福袋是这样抢的么??? 年伦没和自己说过啊,朱心洁看看前面站着的八个人,起码有几个也蒙圈了,要怎样才能博得大家的尖叫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第一组上去的几个人也算是使尽了全身解数,什么大老爷们条草裙舞的,唱歌的,表演rap的,当然也有什么也不会就要尖叫的。 “阿洁啊,等下如果抽到你,你上去就唱今天学的那首歌知道么?”耳边想起一个妇女的声音,朱心洁以为是在叫自己,一低头,看到一个妇女在和自己的女儿说:“你不是很想要那个娃娃么?如果妈妈等下抢到洗衣机,妈妈就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朱心洁忽然想到,对啊,自己好像也就会唱歌了呀,可是一下子要唱什么好朱心洁愣了,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什么,自己满脑子的曲一下子都自动清零了。只见朱心洁紧张的拿着自己写的那张卡片,台下的年伦忽然大叫了一声加油,朱心洁看着他们,看着年伦抱着的婷婷,心里忽然来了注意。 她马上掏出手机当即下了一首《冰雪奇缘》的主题曲《letitgo》,这首歌当时看电影的时候看过,也学过,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要重新背下来唱出来好像不太可能,朱心洁掏出口袋中的耳机插到耳朵里,看着一波一波上去的人,自己根本无暇顾忌,只得一遍一遍的跟着歌的旋律复习起来,英语很一般的朱心洁希望自己等着至少不要忘词。 也不知道朱心洁是不是太专心了,以至于最后一个大奖开的时候叫号叫到自己的时候她都没听见。只听主持人叫:“哎哟喂,原来今天只有你们两个抢到了这个超级大福袋么,几米再叫一次啊,请问有谁也抢了38号福袋的快点出来啊!” 朱心洁愣了楞,举起手,说:“我,我也写了38号!” “哎哟,快点快点啦,抢到了福袋也有这么慢的!”吉米催促着,朱心洁连忙把耳机收好拿着卡片就冲了上台。 朱心洁左顾右盼发现和他一样有写38的人就三个,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像老师的男人,一个是十几岁还在读书小男生,只听到吉米说:“这个超值大福袋是什么呢,我们有请我们商城的行政策划总监汪先生来为大家公布好不好!” 大家都在热烈鼓掌,朱心洁治好跟着一起鼓掌。朱心洁只看到一个男人穿着衬衫的男人走上了台,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致谢词之后,说:“我们今天这个顶级超值大礼包里面,是价值十万新台币的梦想基金,如果大家有梦想,请直接告诉我,我会帮大家实现,所以,在场的三位,竞争很激烈哦!”男人看了看朱心洁他们三个,台下一片惊呼,主持人吉米说:“很有诱惑力吧,你们的成败只能靠现场大家的尖叫啦!现在谁先开始呢?” 吉米看着朱心洁,朱心洁没等他说话就说:“我还要准备一下,拜托!”朱心洁很紧张,她虽然不知道新台币和人民币的汇率,不过她知道年伦既然把这个中奖的□□拿到就是希望自己能拿下这个梦想基金。 吉米又问旁边的两个男人,中年男人很尴尬的笑了笑,老实的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吉米起哄着让他多少表演一个,他很敷衍说了几句之后灰溜溜的下了台。吉米接着问那个看上去像学生的小男孩,小男孩笑了笑,说:“我可以跳街舞哦!” “哦哟,这么厉害,街舞哦,弟弟你成年没有啊?”吉米说。 “没成年不能跳街舞么?”小男孩架势端了起来,吉米只说:“好,音响师,给点音乐。” 那个似乎还穿着校服的男孩随着音乐动作了起来,吸引了一众目光尖叫,□□的时候,他还不忘给自己拉票,朱心洁原来还想好好听下那首歌,可是看着那孩子的身影有点打怵,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一下子反倒镇定了起来。 一曲舞罢,小男孩居然赢得了将近100的分贝值,吉米看着朱心洁的时候,说:“这位小姐,贵姓?” 朱心洁接过话筒,腼腆的说:“我姓朱。” “朱小姐要怎样来抢福袋呢?” “我……我唱歌好了!” “哦?要唱歌哦?要唱什么歌?”吉米说。 “呃……我可以请等一下如果大家喜欢的话跟着我一起唱么?”朱心洁还是很忐忑的说,她虽然经常登台可是这样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次。 “好,大家如果等下会唱的可以一起来么?”吉米说:“大家给这位小姐一点掌声!” 吉米退下,掌声响起,朱心洁深吸一口气,和乐队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对大家做了一个放低音量的手势。当现场的人安静下来,朱心洁唱出了第一句:itgo。can'itgo,turnr。 犹如天籁一般在朱心洁的嗓子中发了出来,她选择先唱了一部分副歌,很快的挑起了大家的情绪,很多人都随着朱心洁一起唱。乐队很快也找到了音,随着朱心洁的低音和高音的完美演绎。 她看到了台下的人慢慢感受到了朱心洁的热情, hereistandianyway. 高音是朱心洁擅长的,然而这首歌随着《冰雪奇缘》电影迅速的在传唱着,今天还在过年,台湾也很冷,然而朱心洁的这首歌让大家忘却了寒冷,所有的人都和朱心洁一起在唱着。 对于朱心洁这样几乎专业完美的演唱,就连主持人和刚才的那个老板也没料想到,两个人用异样的神情看着朱心洁熟练的在台上和观众互动着,一边打着拍子一边调动着观众的情绪。 而朱心洁看着年伦和婷婷心里也很高兴,尤其是看到婷婷在年伦的推动跳到了台上跑了过来牵着朱心洁的手,朱心洁牵着婷婷继续唱着。 婷婷很高兴,她看着台下的人和朱心洁,那一刻,台下的年伦看着台上的朱心洁,很享受这一刻的疯狂,因为就连他也没想到朱心洁会唱这首歌。 婷婷也在唱这首歌,等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朱心洁把话筒递给婷婷,婷婷稚嫩的声音唱着结尾的那句歌词,现场的尖叫声达到了一个高.潮。 朱心洁和婷婷唱完了以后,主持人缓缓走了上台,然而现场观众的热度还没有消散,吉米偷笑着说:“朱小姐!” 朱心洁依旧牵着婷婷的手,有些莫名其妙的说:“嗯?我在。” 吉米又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他们请来的托啊?” 朱心洁惊讶的笑了笑,看了看婷婷,看了看台下的起哄的人群,顿时有点无奈,吉米又说:“你知道你有多少分贝值么?” 第43章 ??的梦想 寄存的梦想 “多少啊?”朱心洁也很期待。 吉米看了看手里的测试仪,然后展示出来,说:“114,朱小姐,你真的不是托吗?” “不是啊,我才从三亚飞才到台湾的。”朱心洁说,她无奈的看了看年伦,吉米又说:“哦,那就是特地从三亚到台湾的托了!” 朱心洁愣了摇了摇头,吉米说:“开玩笑开玩笑,朱小姐你真的很厉害耶,唱歌好棒,我可以问一下你是做什么的吗?是歌手吗?” “呃……我是……流浪歌手。”朱心洁说着,她忽然很喜欢自己的歌声,能给大家带来欢乐。 吉米公布了成绩之后宣布这个价值十万新台币的梦想礼包落在了朱心洁门口,吉米问:“朱小姐有什么心愿想用这个梦想礼包去完成的么?” 朱心洁看了看婷婷,把婷婷抱了起来,说:“我今天是为了实现婷婷的心愿才上来的,所以,婷婷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和吉米叔叔说的吗?” 婷婷怯生生的看了看吉米,然后对着吉米伸过来的话筒说:“我想变成elsa!” 当婷婷说出这个心愿的时候,吉米也愣了一下,然后朱心洁说:“所以我今天唱这首歌,至少给婷婷一个梦想的机会。” “婷婷想做elsa公主吗?等下去和那个戴眼镜的叔叔说好不好?”吉米指了指旁边个策划总监,总监冲他们点了点头,吉米又说:“谢谢朱小姐和婷婷给我们带来的欢乐,接下来还有剩下的奖项我们一一打开好不好?” 工作小姐走了过来带着朱心洁和婷婷走了下去。年伦跟着她们,走到后台,被工作小姐一路带到了一个办公室。 年伦一路拍着朱心洁的马屁,朱心洁抱着婷婷没理他,因为年伦早就知道了这个游戏的规则但是却没事先告诉她,朱心洁说:“回去再慢慢和你算账。” 朱心洁牵着婷婷的手跟着工作人员坐到了一个临时的办公室里,年伦嘿嘿笑了一声坐到了她身边,他当然知道朱心洁在怪他,他准备装成软柿子给朱心洁捏一下。还没等年伦说话,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口:“朱小姐唱歌真的很好听。” 三人看了一眼门口,刚刚那个在台上的老板走了进来,满面堆笑的说着,然后伸出手礼貌的和朱心洁握手致意,朱心洁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我是‘橙朵’商场的策划总监汪安成,这个活动是我策划的,现场看来反响不错,尤其是把朱小姐这样藏得深的人给炸出来了,还是阿伦有眼光啊!”安成的目光看向朱心洁身后的年伦,朱心洁尴尬的看了一眼年伦,心里想:原来这和你还真有关系! 年伦看着朱心洁的眼神,知道自己等一下一定会不好了,索性说:“阿洁是广东人,我们在日本认识的,很棒吧!我虽然暗杠了一个头奖的名额,可是还是她自己的努力啊!” 年伦的这句话一语双雕,意思是,我承认我耍诈了,但是这个是你自己赢回来的,虽然名不正,但是言顺啊。 汪安成是一个四十多岁有些发福的男人,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说:“朱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原来阿伦和我说起你的时候,我是想把你请过来做驻唱的,可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忙,橙朵要赶在今天开业,又是过年,所以也耽搁了,好在今天朱小姐‘石破天惊’的歌曲,让我们这个活动很成功啊!”安成笑着说。 “对了,这十万新台币的奖金,我是转账给你们,还是开支票?”安成问。 “呃……这个……”也不知道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怎么的,朱心洁没了注意,她看了看年伦,又看了看婷婷,问:“婷婷,你老实告诉阿姨,你是真的想做elsa么?阿姨买件elsa的裙子好不好?” 婷婷有些黯然了,眨着眼睛不说话。这个时候年伦说:“其实,婷婷是希望能有elsa的魔法。” “啊?”朱心洁惊讶了一下,问:“这……我怎么做到啊?”朱心洁低声的问年伦。 这时候,婷婷眼眶红了,抽了下小鼻子,撇了撇嘴,朱心洁看到她快哭了,连忙问:“怎么了婷婷?你有什么事和朱阿姨说啊!” 婷婷眨了眨眼睛,一个滚圆的泪珠落了下来,她扑到朱心洁怀里哭着说:“我不想娜娜死,要是我有魔法就好了,我把娜娜冰冻起来,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忽然的哭泣让朱心洁有些吃惊,朱心洁轻轻拍着婷婷的后背,问:“婷婷,不哭啊!” 朱心洁看着年伦,意思是叫年伦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年伦定了定,说:“娜娜是婷婷在幼稚园的小伙伴,可是她生病了,白血病,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可能娜娜活不了半年了。” 听到这个消息,婷婷哭声更大了。朱心洁吃惊的看着年伦,一下子心里的悲伤也涌动了出来。朱心洁拍了拍婷婷的背,觉得还是这么小的年纪便要经历生死,实在太残忍了。生命的无奈便是如此,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这样吧,汪先生,我想把这个奖金作为捐赠,捐给婷婷的小伙伴娜娜可以吗?”朱心洁对汪安成说道。 汪安成也叹了一声,说:“其实娜娜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婷婷的爸爸和我们都是朋友,如果说把这个奖金捐赠给娜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 “可是什么?”朱心洁问。 “可是娜娜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钱,是骨髓配型。”年伦说,“娜娜的父母家里经济条件不错,娜娜一年前发现患有这个病,这一年多以来,该做的治疗一项不少,该花的钱也都花了。可是,最终还是要找到能够找到合适的配型,否则,都是无济于事。” 得知这样的消息,朱心洁有些失望,有时候钱能解决的问题是最好的问题,如果钱不能解决,虽然不是最坏的问题,可是也是最麻烦的问题。尤其是在健康这方面。 朱心洁放开婷婷,婷婷哭得眼睛都红了,朱心洁帮她擦干眼泪,说:“婷婷,你希望娜娜活着对吗?” 婷婷使劲的点了点头,朱心洁吸了一口气,定了定,说:“朱阿姨,会尽力帮你,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我相信,娜娜也不会忍心看你不开心的,答应阿姨,以后不能老哭鼻子了,知道吗?” 婷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用小手擦了擦眼泪,朱心洁对安成说:“安先生,你看这样可以么?既然你和年伦认识,我可否把这个奖金寄存在你这里,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什么,不过,我希望能帮助婷婷实现她的梦想,我可以等我想明白了,再来找你提现么?” 安成看着朱心洁愣了愣,然后微笑着说:“可以,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不过我如果需要朱小姐帮忙的地方,还请朱小姐不要推辞。” 朱心洁微笑着答应了。 年伦从朱心洁的怀里接过婷婷,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吃饭吧,现在活动也差不多结束了。” 朱心洁点点头,说:“定了位子么?今天这么多人,肯定很多人排队吧?” “我们先去看看,我觉得婷婷的爸爸应该会定的,对了,你先打给谢南,看他和我们一起吃还是和她的小网友吃。” 朱心洁说了一声好,就打了个电话给谢南,谢南说他已经在四楼等他们了,他的小网友静香也在。年伦也打了个电话给婷婷的爸爸,他们已经在五楼一家西餐厅定了位子,他们打算先去四楼找谢南,然后再一起去聚餐。 静香姓陈,一个看起来很土很俗的名字,却长着一张让人羡慕的娃娃脸,让人看着她就想起当年小时候追的叮当猫漫话里大雄的完美初恋。 此时的静香穿着一条米白色的小蕾丝裙,亚麻色的头发蓬松的留在身后,空气刘海下是一张就像bjd娃娃等比例放大的脸;而谢南就像个保镖一样站在她身边,再一看谢南穿的,和静香比起来,真的就像静香路边捡来的保镖,还是那种无证上岗的。 谢南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长得还不赖,喜欢纹身,喜欢各种前卫的东西,一身的皮夹克,脖子上一个大大的彩纹身延伸到后脖颈的头发里,只能说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太不搭调了,一个是西方的洋娃娃,一个是地痞流氓。朱心洁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呐,这就是我说的静香娃娃,这是阿洁,这位是年伦,这位是婷婷小妹妹!”谢南和静香介绍着大家,静香一一点头致意,她眨着大大的眼睛,两扇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上下翻飞,她看着朱心洁说:“很早就听阿南说姐姐你唱歌很好听,我是做直播的静香,以后请多多关照!”静香主动的和朱心洁握了握手,然后有些害羞的看着年伦,说:“我是静香,年伦哥哥你好!” 不过十几岁的年纪,那么好的青春,那么好的样貌,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样子和心态,当然包括年伦,一来二去,静香和年伦就聊得很熟了,然而谢南却没有一丝的不悦,这让朱心洁大为不解,她一边牵着婷婷一边问:“喂,你的小静香现在好像有新目标耶。” 谢南微微一笑,说:“放心吧,年伦看不上她的!” 第44章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天生的 “喂,你怎么这么肯定?”朱心洁也乐了,看了看婷婷然后对他说。 “就是这么自信!”谢南双手抱胸朝电梯走去,身后是两个聊得热火朝天的男女,朱心洁和婷婷耸了耸肩上了电梯。 从四楼开始就很多人,今天是商场开业,到了现在这个时间,基本上都聚在一起吃饭,四楼是民俗小吃,五楼就是各种各样的餐厅。 婷婷的爸爸叫李双奇,妈妈叫安娜,朱心洁一行人跟着年伦走到了那家餐厅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餐厅里坐着了。 两个看上去很登对的夫妻,婷婷看到他们就冲了过去抱住爸爸,安娜说:“辛苦你了阿伦,帮我们带了一天婷婷!婷婷,有没有给年叔叔添麻烦?” “没有,婷婷很懂事!”婷婷笑着说。 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大家对彼此都有了认识,安娜在知道静香是做yy直播的时候,对这方面表示出了有很大的兴趣。静香和安娜的话题一下子聊到了一起。 后来说到今天的福袋活动,在知道朱心洁是为了婷婷才去抢的福袋,而且准备把奖金给婷婷和娜娜的治疗,李双奇很吃惊,连和静香聊得火热的安娜也停了下来。 “朱小姐真的打算这样做?娜娜,你还说没有给别人添麻烦?”安娜有些责怪的看着婷婷。婷婷有些委屈,朱心洁马上说:“不,我是自己愿意的,本来,我也没想过要得到那个奖金的,而且,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婷婷还小,娜娜也是。对了,我还没问,娜娜的身体现在到了哪一步了?” 李双齐默然了一会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骨髓配型,娜娜还小,已经经受不了太多次的化疗,而且她已经出现了一些很不好的反应,医生说,如果这半年内还找不到配型,娜娜可能支撑不下去了。” “骨髓库里找不到合适的?”谢南问。 安娜摇摇头,说:“目前没有发现,娜娜的妈妈是我的同学,哎~为了这件事已经憔悴了不少,他们是做生意的,不缺钱,只是这种病,不是钱能解决的病。我们今天在商场开业做我们自己培训班活动的时候,也张贴出了公示,求大家多多关注这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去看看能不能和娜娜配上合适的骨髓。可是……收效甚微。” 是啊,目前而言,献血的人不少,可是肯捐献骨髓的人实在太少了,而且能配上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那如果娜娜的爸爸妈妈再生一个孩子,能不能救得了娜娜?”朱心洁说,她的意思是,亲属之间配型成功的几率会高很多,尤其是同胞姐妹兄弟。 李双齐说:“这个想法,早在娜娜确诊的时候医生就建议过,可是他们做了很多努力,也没有再怀上孩子,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呼吁更多的人去和娜娜一起,为娜娜做配型实验,如果一旦成功立即捐献,可是,我觉得还是难……” “我可以在我的直播里每天为娜娜留一个时间,呼吁大家多关注娜娜!”最先说话的是静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静香的身上,目光中带着惊讶,赞许和肯定。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静香眨着眼睛看着他们,婷婷第一个说话:“谢谢你姐姐!” 朱心洁看着静香,想了想自己能做什么?刚来台湾就抢了一个福袋,然而里面只有钱,钱能做什么??在商场里打广告?呼吁大家去配型?这感觉太商业化没人信的节奏。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大家知道这个事情呢,这成了头等难题,朱心洁问静香:“静香,做yy主播难不难的?你一般在yy里都说故事还是什么啊?” 年伦噗嗤一声笑了,说:“主播的形式有很多种啦,你有没有看过韩国的那些主播,就在电脑面前吃饭,一个月都可以赚几万的?就是弄个电脑,弄个麦,弄个视频,直播就可以了,如果有观众给你打赏你就可以赚钱了,对了静香,你是直播什么的?” 说到这里,静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是直播打英雄联盟的,所以,我的观众们,可能都是些宅男,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能不能帮上忙。” 几人还在鼓励静香的时候,朱心洁忽然想,如果自己做一个直播现场,会不会有很多人来看,很多人来关注到这个事情,如果是这样,或许还能帮助一下娜娜。 几个人一拍即合,决定明天去看看娜娜,然后拍一段娜娜的资料,更深的了解娜娜的故事,第一步就由静香在直播上广而告之,能尽力,就代表着还有希望。 第二天,在医院里,朱心洁见到了躺在玻璃间里带着帽子的小女孩。 婷婷在一边红了鼻子,朱心洁知道,她强忍着眼泪硬是没有哭出来。 娜娜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好意都表示了感谢,很配合的录了一段娜娜的资料和相片。来的几个人当即做了配型的实验,年伦,谢南,朱心洁,静香都抽了血。 一直以来,朱心洁都觉得这种病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躺在玻璃房里的娜娜虽然是个陌生的小女孩,可是不知怎么的,在朱心洁抽血的时候,朱心洁希望自己的血或者骨髓能够救娜娜一命。 当晚,静香在直播的时候说了娜娜的故事,静香的粉丝还是很多的,一时间大家都知道了,虽然有人表示不解,但是还是很多人表示愿意去捐助娜娜,静香说,娜娜现在最需要的是合适的骨髓,她呼吁大家去为娜娜配型。 此言一出,大家有些冷场,一下子热闹的yy里有些尴尬。 第一次的公示虽然没有得到热烈的回应,可是有一个人联系了静香,说他愿意去试试,如果自己的骨髓能和娜娜配上,他愿意为娜娜捐献。 静香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谢南和娜娜的妈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安娜哭了出来,长时间挤压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就像决堤的洪水。 婷婷和娜娜两家人是很要好的朋友,从他们结婚前就认识,到了结婚后在同一年先后生下婷婷和娜娜,娜娜比婷婷小半岁,婷婷一直觉得娜娜是自己的妹妹,她也一直都说自己是小姐姐。两家人来往慎密,双方的孩子都是在两家人的看护下长大的,安娜对娜娜的感情不亚于对自己的女儿,这段时间,为了婷婷大家都付出了太多。 在国人的观念里,自体捐献的意识还是很薄弱,献血的不少,可是一旦和一些传统观念有关的,很多人便不愿意去尝试。他们会以为捐献骨髓会影响自己的健康,捐献器官会让自己死后尸身不全甚至有些人认为,尸身不全难以投胎等等。 让大家为一个互不相识的小女孩捐献骨髓,何等困难,可想而知。 夜里,朱心洁还在为这件事在困扰,她感觉自己好像一来台湾就陷入了一个深渊,一个关乎感情和道德的深渊,而这恰恰,是年伦带着她走进去的。 人都有同情心,尤其是在知道娜娜还这么小的时候,然而对此,年伦没有多说什么,朱心洁看着手机里年伦的微信,忽然很想揍他,本来自己的生活很平静很悠然,就是因为年伦,泛起一圈一圈的波澜。 “出来吃个夜宵吗?”一条年伦的信息忽然传了过来,就在朱心洁还在看着他微信的同时。朱心洁愣了一下,知道他肯定有什么想对自己说,回道:“好啊,在哪?” “我去接你,静香说饿了想去吃,剩你和阿南太可怜,就顺便咯!” 看到这条信息的朱心洁,默默的抄起了手里切水果的刀,她现在就想杀了年伦,然而她顺了顺气,忍住了。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情绪被这个男人牵着走了?真是个奇怪的事。 朱心洁穿了个灰色的薄呢子外套就出了门。开门的时候谢南正好也出门,谢南说:“阿伦说去哪里吃啊?” “不知道啊,他的意思好像是静香想吃,顺便带上我们两的!”朱心洁说,谢南呵呵一笑,说,“现在还不到9点,去这么早?” “不知道他啊!”朱心洁一摊手,两人缓缓走出电梯,年伦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他们了。 不知道年伦去哪弄了架车,上了车,年伦说:“静香还在医院里,说就在去文化路这条路上,我们等下去接她。” “啊?她生病了?”朱心洁问。 “没有啦,那家是整形医院!”谢南说。 朱心洁吃惊的看着他,说:“整形医院?她哪儿是整了?” 谢南看了看手机里静香的相片,说:“呐,你看看,你觉得她整了哪儿?” 朱心洁拿过来一看,相片里依旧是那张就像从bjd娃娃脸上翻模出来的脸一样,几乎挑不出瑕疵,她一皱眉,说:“我看不出。” 谢南微微一笑,说:“她呢,本身底子就不差,只是普通人类的脸啦,现在这样丰满的苹果肌,圆圆的脸蛋,立体的五官,大大的眼睛,平行的双眼皮,怎么可能是天生的,就算是混血儿也没这么天然好吧!” 谢南边笑边说,然后对年伦说:“喂,你是学画画的,你是不是一眼就看出她的脸是整过的?” 第45章 ???整形医生 娟秀的整形医生 开着车的年伦说:“我?呵呵,没有啦,我看到静香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漂亮,但是我和你们的观念相反的是,我觉得她肯定不止十几岁。因为她虽然漂亮也可爱,但是从眼神里的神韵和她的年纪却不相符,如果不是她谎报了年纪,就一定是她的内心过早成熟。后来我想了想,觉得她的脸有些过于完美,现在阿南说我也不觉得奇怪啊。” 朱心洁有些嫌弃的看着这两个男人,因为对于整容的敏感程度,可能常人还是有些眼光的,没想到这两个男人不但大方接受,反倒觉得这很正常。朱心洁转念一想,其实也很正常,自己看自己总是觉得奇怪的,尤其是女孩子。 朱心洁随即拿出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的脸,摸着脸说:“啧~我是不是也要去开两刀!” “你不准去啊!”开着车的年伦马上反对道。 “为什么?”朱心洁有些不解,看着谢南捂嘴笑更加不懂了。 “唔~反正你不准去,呃……你很漂亮啊,干嘛还要去整啦!”年伦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朱心洁刚想说什么,耳边只听到一个刺耳的刹车音,朱心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前冲,等她反应过来,脸已经重重的砸在了前面座椅的靠背后边,耳边是谢南和年伦的咒骂。 朱心洁只觉得自己鼻腔一珍温热,脑袋很晕,谢南看到朱心洁的脸靠着后背一动不动就知道不好了,他扶着朱心洁靠了下来,说:“阿洁你没事吧?” 朱心洁的头发乱得挡住了脸,年伦把车靠边停了下来,然后回头说:“没事吧!哪儿受伤了么?” 朱心洁打开包找着什么,两个男人只看到朱心洁找了半天找出一包纸巾,再一看,朱心洁高挺的鼻子上有两道擦痕,鼻孔里已经直刷刷的流出了两道鼻血。 “哇,这么严重??要不要去看医生?”年伦紧张道。朱心洁用纸巾堵住了鼻孔,然后谢南说,“快快快,把头后仰,别让血再流出来!”谢南扶着朱心洁的头靠了下去,朱心洁说:“现在不是要去静香的医院么?他们应该能处理的吧!” “对哦!那快走吧!”年伦反应过来,立马启动了车,朱心洁说:“大哥你开慢点,我们不赶时间!”对于年伦开车的技术朱心洁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她此时捂着好像被人打了两拳的鼻子,只想当时为什么开车的不是她。 好在车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朱心洁还觉得头有些晕,车停好了以后,年伦打开车门把朱心洁扶出了车门,朱心洁保持着头上扬的姿势,推开了年伦的手,说:“不要你扶啦,以后不坐你的车了!”朱心洁瞪了一眼满脸赔笑的年伦,觉得现在自己这个姿势一定糗死了。 静香今天穿了一条水碧色的蕾丝裙,依旧像一个美美的公主坐在沙发上,戴着口罩在看杂志。听到导诊在讯问着什么,看到门口的方向,朱心洁被两个男人架着走了进来就有些震惊。 静香走了过来,看到朱心洁捂着鼻子,仔细一问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和前台说了他们是自己的朋友,前台也就明白了,挂了个号,顺便叫医生处理一下。 “林姐?王医生还要多久?”静香问着一个护士,那个护士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过来,说,“陈小姐,久等了,王医生已经在等你了!这就跟我进去吧!” 静香很高兴的走了几步,然后看了看还在仰头的朱心洁,左右看了下没别人在看他,悄悄把朱心洁拉了过来,朱心洁一愣,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就被静香拉到了接诊室。 朱心洁被静香按在了椅子上,静香说:“放心吧,王医生是一直负责我的医生,很好说话的,况且你现在这个情况也等不了啊,姐姐你把手拿下来我看看!”静香好奇的说。 朱心洁很委屈的把手拿了下来,呈现在静香面前的,是两个用纸巾堵着的鼻孔,鼻梁的地方,有两道血痕,血液已经凝结了。 “哇,仔细看才发现,姐姐你的鼻子好高啊,好像假的!”静香赞许着说。 朱心洁都要被她气死了,自己都被撞得鼻血都顺流成河了,居然她关心的是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假的。 “咦,你带朋友来?有预约吗?”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朱心洁的右前方传来,朱心洁用余光看到是一个很高很瘦的男人走了进来,朱心洁仰着头看得不真切,只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拿着病例坐了下来。 “拜托拜托,阿洁姐姐刚刚出了意外,鼻梁被撞到了,现在血流不止,我们刚刚去预约了,王医生你就帮看看吧!你不想看着姐姐死吧!”静香娇嗔道。朱心洁被她弄得有些无语,自己只是撞到了鼻子,不会死吧! “以前做过鼻子的?” “没有啦!”朱心洁抗议着,自己的鼻子虽然高,可是却是百分百爹妈给的。 容不得自己多说话,就听到那个王医生说:“把头慢慢低下来。” 朱心洁只好缓缓的把头低了下来,面前的王医生梳这上个年代流行的中长发,就是流星花园里面花泽类的那种,带着个无框眼镜,棱角分明的脸,凸出的喉结,一双迷蒙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似乎在想着什么。 坐着的朱心洁立马脑子里闪过一个人。 “王皓南!”朱心洁看着面前的男人叫了出来。 这把静香和旁边的助理都吓了一跳。 “不会这么巧吧!”坐在朱心洁对面的王医生眯着眼睛不敢置信的说:“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居然还能遇到?” 朱心洁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当年在日本读书的时候的场景,这个娟秀得像宋徽宗的瘦金字的男人,这个横抱古琵琶在月下弹奏的男人,现在居然变成了整形医生。 王皓南,中国籍男子,四川出生,台北长大,在日本学医的时候偶尔接触了日本的古琵琶之后,开始对这种乐器感兴趣,从而开始研究中国的古琵琶,成为甚少能掌握古琵琶弹奏技巧的技人之一。然而在两年前因为台北事物繁忙回到台湾继续从事医生的职业,阴差阳错变成了整形医生。 “我们好像,有很多年没见了对吧?怎么感觉你一点都没变?”王皓南看着朱心洁受伤的脸说。朱心洁想了一会儿,道:“是啊,当时见到你的时候,好像你比现在还娘一点,现在感觉你好像多了点阳气。” 王皓南在朱心洁的印象里,一直是那种在夜路里背着个书箱赶路的书生,不小心在寺庙里呆一个晚上就会被女鬼吸干了的斯文秀才。 王皓南干咳了两声,示意旁边还有人,朱心洁收了收笑容,说:“喂,快帮我处理下啊,你想看我流鼻血而死吗?” 朱心洁继续抗议道,王皓南这才从位子上走了过来,开始帮朱心洁处理伤口,把伤口消炎了之后给了朱心洁一个小小的冰袋,并且检查了鼻梁的受损,第一句就是:“好在你这鼻子是真的,如果和她一样,估计你今晚就走不了了!” 王皓南在写着病例,看了一眼静香,静香偷偷一笑,说:“我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不过说真的,姐姐你的鼻子真的好漂亮!” 朱心洁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鼻梁已经高高肿起了一块,纱布下还有未退散的红肿,刚刚静香说自己鼻子好看,也不知道她是眼癌了还是在损自己。 “把冰袋敷上!”王皓南一边开着药品一边叮嘱道,“最近一周要忌口,辛辣酸不能吃,太热的东西也不能吃,等下我开一些活血祛瘀的药给你,最近没来大姨妈吧,没来可以吃,如果来了就不能吃了!” 朱心洁看了看王皓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还真的一点都没变。” 她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虽然和王皓南不是在一个学校,她记得王皓南的确也是学医的,可是关于这个人更多的还是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古琵琶,他们因为琵琶相识,曾经也合奏过一曲,可是朱心洁的快节奏和王皓南的慢节奏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以前的小伙伴曾经用四个字来形容他们:阴盛阳衰。 王皓南以前也是他们的好闺蜜,大到生孩子,小到经期的各种问题,经常为了小姐妹的感情打抱不平,女性朋友数不胜数,现在就算他做了一个整形医生却也没让朱心洁太意外。 朱心洁处理好伤口以后走了出来,静香继续在复查,说不久以后就可以出来了。 年伦和谢南在门口等着,年伦一脸的愧疚看着朱心洁,好在朱心洁不太生气了,看到年伦像李莲英扶慈禧一样的伸出小手,朱心洁搭了上去,“算你有良心,等下我开车,你靠边!” 年伦陪着笑脸说,“好好好,朱太后,等会儿我们去吃什么夜宵啊?” 朱心洁抓了抓脸,说:“不知道啊,医生说我好多不能吃,太冷的不能吃,太热的也不能吃,酱油,辛辣酸的,好像我没什么可以吃的了!”朱心洁有些失望,来台北就一定要去夜市街去吃小吃,不然多可惜,说到这里她有愤恨的看着年伦。年伦说:“不怕不怕,呃,我知道有一家奶茶好喝,等下一起去喝怎么样?” “奶茶算什么夜宵啊?”朱心洁鄙视的看了一眼年伦,然后听谢南说:“等下静香出来,问问静香不就好了!” 朱心洁点点头,看了看年伦,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年伦现在这幅满脸愧疚的样子自己心里就很得意。努力让笑意收了回去,坐了下来。 第46章 居然敢把???给别人 居然敢把多巴胺给别人 没等多久,静香出来了,因为她是来复诊的,估摸着是脸上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也不方便问也就没多说什么。 王皓南和他的助理也走了出来,王皓南说:“静香说你们要去吃夜宵?介不介意带上我?” “好啊,正好我不知道可以吃什么。带着你正好!”朱心洁说。年伦纳闷的看了一眼王皓南,一脸书生气的王皓南冲年伦和谢南点了点头,年伦立即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新出现的情敌,然后刷的一声站了起来,自报家门和气的和他握了握手,王皓南说:“我是阿洁以前日本的朋友,正好今天见到了,你们不介意我们一起吧!” 年伦心里有个魔鬼的声音在说:‘介意,当然介意,滚犊子,越远越好!’ “呵呵,当然不介意,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吃什么,如果你们带路那就最好了!”年伦觉得如果自己去当演员,自己不介意可以拿下一个影帝。 “这位是我的助理言落,她可以和阿洁一起,反正阿洁不能吃的,她也不能吃,正好凑个伴。”王皓南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言落身上。 一个斯斯文文的女孩子,亚麻色的头发,穿着护士服,双瞳剪水。只见她取下口罩,笑着说:“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吃,只是我现在有了宝宝要多考虑一下宝宝。”言落说着,然后对王皓南说:“那我先去换个衣服,你等一下我!”言落转身走了,就在接触不多的十几分钟里,朱心洁没觉得言落像一个孕妇,相反的,她倒是瘦得有点让人心疼。 言落的出现,让年伦眼前一亮,他感觉,可能言落是王皓南的老婆,还没等他开口,朱心洁就神神鬼鬼的问:“言落是你老婆?” 王皓南笑着说:“你想哪里去了,不是啦。不过我要和你们提前说哦,等下在她面前,不能提孩子的爸爸或者她老公一类的字眼!” “为什么?”朱心洁不解的看了看静香。静香说:“咖喱落的还没结婚,现在他们是同居关系,准备结婚来着,但是男朋友是船员,你懂的,上了船几个月一年不回来也是正常的。她对这个有点敏感,所以最好不要说!” 朱心洁的双眉挑动,表示不解加疑惑,王皓南说:“孕妇的情绪不稳定,加上她这段感情也不太稳定,她现在孕期十几周了虽然看着不像孕妇,总之,等下如果她不说,尽量别问,她说了,也小心点就是了。” 朱心洁哦了一声,很快,言落就换了便装出来了。 穿着宽松裙子的言落基本看不出是个孕妇,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她的表现还是很正常的。可是刚刚王皓南的几句话让朱心洁心里好像埋下了一个□□,她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没什么安全感,有些东西不说还好,一旦事先言明了,就很容易让她对别人造成一个刻板印象。 现在,朱心洁就觉得,言落是个既不安全的因素。他们在前面走着,朱心洁躲在年伦身后看着他们。 “怎么了?”年伦意识到朱心洁的畏缩问。 “没有,只是觉得等一下我要少说话,多吃饭。”看着朱心洁笃定的神情,年伦有些哭笑不得。 墨菲定律,第四条:ifyou'hing,it'. 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几个人选了一家综合的小吃市场坐了下来,这样的小吃市场的好处就在于,想吃什么,就去拿什么,不用考虑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言落的事让朱心洁觉得心里膈应,朱心洁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年伦给朱心洁拿了一碗五彩汤圆,说:“反正你现在什么也不能吃,你就看着我们吃好了!” 一碗热乎乎的汤圆,朱心洁有些无奈,心想,如果今天不是年伦开车不小心,自己怎么会遭此横祸,以至于她现在说话都带着鼻音。朱心洁问:“王皓南,我的鼻音是因为我现在鼻子受伤么?” 王皓南他们几个人都在吃别的小吃,王皓南点点头,说:“恩,因为局部淤肿会导致鼻腔变窄从而形成鼻音,基本上这几天消肿了就好了,怎么了?” “我……”朱心洁心里那点勾勾心抑制不住的在悸动,她看了看静香,说:“我想去做街头艺人,然后弄块牌子,号召大家给娜娜捐献骨髓,反正我来台湾也没什么事,台北很多地方我都去过。” “娜娜?”王皓南疑惑的问,然后谢南和年伦两个人嘴快的把他们来台湾遇到的事和王皓南和言落说了一遍。 “我觉得那孩子真的很可怜啊,好在他们家里还能担负治疗的费用,好在娜娜的爸爸妈妈都在娜娜身边。”朱心洁感慨着,她看着王皓南,王皓南脸上浮现一丝尴尬,朱心洁有些不解,看到坐在刚刚还和他们聊笑的言落马上沉默了就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朱心洁咬了咬下嘴唇,看了一眼年伦,年伦会意的笑了笑,说:“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还唱什么歌啊,好好在家里坐着吧。对了,你们现在还住酒店吗?” 谢南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你们要呆多久啊?”年伦问。 “嗯~我来是因为静香要过生日,她这个月二十八过二十岁生日,可能我还呆个十来天吧!至于阿洁还呆多久你就问她好了!”谢南看了一眼静香。 静香也很开心的说:“是啊,阿南难得来一次,我这次准备做一个大的直播生日party,你们都来吗?一起直播肯定很热闹!对了,我这几天陆续在直播里说娜娜的事,大家对娜娜的这个病还是有反应的,昨天有个人已经联系我说要去配型了呢!我在想,如果到时候我们一起为娜娜祈福,说不定可以获得更多人的关注。” “如果你们呆这么久,不如搬来和我一起住啊!我现在住在我朋友的学校宿舍里,是一个单身公寓,还有两间房,正好你们一人一间,省得你们去住酒店多不划算。”年伦说着,谢南看了看朱心洁,朱心洁没反应,年伦默认他们两同意了。 他继续对静香道:“对了,你不是有安娜的电话么?如果有人联系你去配型,直接联系安娜就好。” 静香点点头,王皓南说:“不如,我明天有空也去试试好了,我好像记得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去骨髓库里做过登记的啊,阿洁你还记不记得?”王皓南问朱心洁,朱心洁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朱心洁顶着重重的鼻音说,然后坐在王皓南身边的言落说:“那……我也去吧,那孩子怪可怜的。” “你也去?你不怕影响孩子么?”朱心洁问。 言落摇了摇头,说:“现在自己准备做妈妈了知道孩子对我们的意义,只希望给宝宝多积德。等宝宝生出来白白胖胖的。” “如果真的配上了,怎么办?”朱心洁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她想说,如果真的配上了,这骨髓是献还是不献啊? “呃……”言落一时语塞有些无助的看着王皓南,王皓南说:“你现在这个情况,就不要去了,如果真的配上,你也不适合捐献。”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王皓南是个娘炮的朱心洁在这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股男子气概从他身体里缓缓升起。 听到王皓南这样说,言落眼眶有些红了,低下了头,说:“如果以后我的宝宝也不健康怎么办啊?他爸爸又不在他身边,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 王皓南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刚才还是很开心在聚餐的几个人看到眼前这个场景顿时有点懵,朱心洁总算知道什么叫孕期荷尔蒙分泌失调是什么样子了,怪不得王皓南提前说不要提起什么老公宝宝之类的,原来就是怕触及言落的情绪。 王皓南拿出纸巾递给言落,说:“说好不能哭的啊,哭了对宝宝不好的!你放心吧,你的宝宝一定会很健康的!再说了,阿文不是过几个月就回来了嘛?” 言落接过纸巾,眼泪立马就跌落了一颗,她努力的深吸几口气,说:“对不起,我真没用,坏了你们兴致!” “别哭别哭嘛,咖喱落,你一哭,以后生出来的宝宝就不漂亮了!”静香也在安慰言落,言落的情绪好不容易有所缓和,朱心洁就觉得年伦在包里找东西,再一看,看到年伦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纸袋,朱心洁只觉得那个纸袋有点眼熟。 “给你!”年伦把手里的纸袋递给还在恍惚的言落,言落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说罢接了过去,然后打开拿出一颗,问:“棉花糖?” 朱心洁不知怎么的有些警觉,看着言落手里的棉花糖想起了当时在三亚年伦给自己的那一袋‘多巴胺’。 “这个可不是棉花糖哦,这个是我加入了‘多巴胺’的棉花糖。人的大脑里一旦缺乏这种叫做‘多巴胺’的东西,就会哭,会难过,会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嗯~我们虽然只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但是我想一个女孩可能是柔弱的,但是一个妈妈必定是坚强的。”年伦的那套多巴胺理论又放到了桌面上来说。 这一瞬,朱心洁看着身旁的年伦有些恍惚,时间仿佛回到了去年的11月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年伦也是对自己说着自己的这套理论,用一瓶多巴胺把自己给弄懵了,傻傻的被他黏到了三亚,然后傻傻的被他勾来了台北。 第47章 醋劲儿 在年伦把这个叫多巴胺的东西给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时候,朱心洁的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总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在呐喊:混蛋,你居然敢把多巴胺给别人! 自己这是怎么了? 朱心洁看了看那个把棉花糖放到嘴里女孩儿,虽然知道了女孩可能在某方面需要自己的同情,可是一时间,自己却怎么也同情不起来。她甚至希望,这个女孩子马上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朱心洁觉得自己在年伦把多巴胺给言落的那一瞬间,变成了一个恶魔。 “阿洁……阿洁!你怎么了?” 是王皓南的声音,王皓南叫着朱心洁,朱心洁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看着王皓南,又看了看身边的人,他们的表情都有些惊愕,朱心洁摸了摸自己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问:“怎么了?” 王皓南说:“对了,你不是想上街头继续做街头艺人么?我刚刚有个好的idea,静香说可以帮我们申请一个yy直播的艺人账号,反正你这两天都不能唱歌,还可以弹琵琶吧!” 朱心洁点点头,王皓南继续说:“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合奏的时候,你老说我太慢,我老说你太快,其实这些年我也继续在西门町街头弹琵琶,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去弹琵琶啊。然后弄台电脑对着我们拍摄,一边直播一边卖艺,你觉得怎么样?” 朱心洁想了一下,眼前一亮忽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夸奖道:“不错啊王皓南,你脑子还是挺灵光的嘛。”朱心洁想了想,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顺,说:“可是我的琵琶在日本啊,就算现在托运回来也要十天半个月啊!” “我还有啊,你忘了,虽然我是弹古琵琶的,但是现代琵琶我也收集了一些。你如果用得惯都不是问题,不过我记得,你的街头艺人证好像是唱歌的,这样没问题吗?” 在台湾,每一个上街卖艺的街头艺人都要考相应的街头艺人证,无论任何一个艺种,跳舞的,唱歌的,乐器的都有自己相应的艺人证,而且每隔2年需要审核一次。 其中唱歌的现在最为难考,朱心洁是以前读书的时候来台北玩的时候顺便一起考下来的,按时间来说早过期了。 朱心洁撇了撇嘴,说:“你的不是有吗?我跟着你混咯!”朱心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的方法可以让自己上街感受人群的沸腾,顺带可以帮助娜娜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朱心洁看了一眼王皓南决定死皮赖脸一回,如果真的被人发现再说。 年伦看了一眼朱心洁,问:“你不是在日本读书吗?怎么又跑来台湾了?” “我以前台湾实习了大半年,很奇怪吗?”朱心洁给了年伦一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现在酸得很但是有找不到突破口来宣泄。 一顿夜宵,让朱心洁成了伤员差点破了相,而且挡着朱心洁的面,年伦把多巴胺给了另一个女孩子,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年伦和谢南达成了约定,他们过了明天就把行礼搬去年伦的公寓。晚上,朱心洁打开电脑和阿真诉苦。视频那边的阿真依旧在敷面膜,阿真酸着朱心洁,说:“大姐,我觉得你是红鸾星动,面带桃花啊!怎么样,喜欢上人家了?我隔着电脑都闻到了一股醋味儿了!” 朱心洁看着视频对面的阿真皱着双眉并没有反对,是的,她知道自己的心思,这种女人对爱情固有的思维逻辑告诉自己,可能,是真的对这个男人动心了。 看到朱心洁不说话,阿真说:“告诉你一个好办法,如果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就可以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但是问题来了,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办?和他在一起吗?不过我觉得你两是挺般配的,在一起改善改善下一代的基因也不错啊!哈哈~” 纠结万分的朱心洁现在就好像被她的话打成了筛子一样毫无反抗能力。 只见朱心洁拿着手里那瓶青釉色的瓶子,那是年伦第一次给朱心洁的多巴胺,当时她吃了一颗,是因为太甜的缘故所以到现在为止朱心洁也没有再吃一颗。现在想来,也许当时就是这个东西,在她心里种下了一个种子,现在已经生根发芽。 “亲他一口!”视频里的阿真说着。朱心洁还在恍惚,听到这句话好像吞了个苍蝇一下子呛了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咳咳~什么鬼?” “如果你亲他的时候,你感觉到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甚至呼吸不畅,那么,恭喜你,大小姐,你是真的堕入‘魔障’了!”阿真哈哈一笑继续说:“喂,你还记得你和你前男友就是那个霓虹人接吻时候什么感觉么?如果现在叫你在亲一口前男友你还会这样吗?” 朱心洁又想了想之前和秀一在一起的时候,第一次和秀一接吻,的确是像阿真说的,就是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然而现在秀一已经很久没有发微信给她,然而朱心洁并不在意,就觉得生活中已经淡忘了这个人一样。 “唔~阿洁,其实我挺看好你两的,我不是说了么,你们男才女貌,以后生的孩子也一定会很漂亮,我唯一觉得不好的就是……” “就是什么?”朱心洁在听阿真说的时候其实已经在脑补他们在一起时候的画面了,可能是她心烦意乱的缘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不是一直在外面旅游嘛?我就担心如果你们如果有一天一旦不飘了,定下来了,真的生活在一起了,生活的压力,社会的压力一旦上来,如果你们不够相爱,可能会被击垮的!”阿真分析着,朱心洁本来就很烦,听到阿真这样说,更加是濒临爆炸的边缘,索性应付说了几句关了视频躺回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信息,写着:“好烦好烦好烦,年伦你个混蛋!” 朱心洁关上手机,什么也不敢想,沉沉睡去。 宁静的夜空,年伦走在阳台上喝着热可可,他说他住的是李双齐的公寓,其实那个公寓是他自己租的。年伦不缺钱,家境殷实自己也很努力。年少有为这个词在他的身上可谓是量身打造,一路顺风顺水,他几乎感受不到同龄人对挫败的理解。也就是因为这样,现在的年伦的画得不到了很大的提升。 年伦穿着拖鞋,走到画板前,放下热可可。他现在画的那幅画里,是一个书生和一个小姐,有几分牡丹亭的意思,水墨的色彩加上工笔的勾勒似乎感受到了游园惊梦的郎情妾意。 书生的面部还没有落笔,忽然的,年伦玩心大起,在旁边的牡丹上加了一只蝴蝶,画得极为细致,描绘书生面部的时候,他有意让书生的目光一直停在蝴蝶上。 年伦很满意的看了看这幅画,最后署上签名。这时年伦的手机响了,年伦拿出一看,是shirley的电话。 “喂——”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了,金大小姐。”年伦勾起嘴角的微笑,拿起热可可坐在沙发上说着。 “我看到她发的朋友圈了,第一次出现了你的名字。”女人的声音有一些得意。 “哦?你是说阿洁?她发什么了?”年伦拿起ipad打开朋友圈,立马看到朱心洁的朋友圈里的那条内容,配了一张酒店天花板的图。 “喂,你这个混蛋对人家做了什么人家这么生气啊?” “我?可能是晚上我开车没注意,她的鼻子碰到了在生气吧。我说你……你有这么多精力去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老围着她转啊?”年伦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在朱心洁的朋友圈里点了个赞。 “无聊咯,喂,你不会是真喜欢上人家了吧!”女人的声音有一些紧张也有一些戏谑。 “是啊,我和我妈说了,明年要带女朋友回家的,我妈问是谁的时候,我就把她的相片给我妈看啦。我觉得她很好啊,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年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嫌弃和厌倦。 “是么?好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哦!晚安亲爱的!”女人的电话挂了,年伦看着手机屏幕,白眼都快翻上天花板了,然后看着ipad里朱心洁的那条朋友圈,自己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紧张了起来。 朱心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年伦还在想朱心洁的心思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这次是一条微信,是王魁的微信:‘怎么样,我姐现在什么感觉?’ 年伦笑了,回道:‘我感觉她和以前有一点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说不清楚。’ ‘你有没有刻意的不理她?’ ‘有啊,我今天还把多巴胺给了另一个女孩,我感觉她好像没什么反应啊!’年伦想着今天把多巴胺给言落的时候朱心洁的神情,感觉上是有那么一瞬恍惚了一下,可是他没有感受到什么太大的变化。 ‘不对啊,我看她发了个朋友圈动态,她在烦什么啊?喂,我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姐姐,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要让她感受到你的存在啊!’王魁有些不耐烦的说着,曾经一度的,王魁觉得年伦蠢极了,在这一点上倒是和朱心洁有点像。 第48章 ??协奏曲 琵琶协奏曲 提议年伦回家之后不要主动联系朱心洁,而且直接去台湾不和朱心洁打招呼,不主动给朱心洁电话,这些鬼点子都是王魁想出来的。在朱心洁提出要去台湾的时候,王魁就觉得朱心洁肯定对年伦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心思。至少他们之间是相互欣赏不讨厌的。 ‘你是觉得,她吃醋了?’年伦想了想,也许是朱心洁藏得深,但是总感觉朱心洁这次到了台北以后整个人变得有些易怒,暴躁,尤其是在今晚。 ‘这个要问你,找个机会刺激刺激她,不过别玩儿过头了,不然你就没老婆了。’王魁用了‘老婆’这2个字眼,因为在王魁心里,她也觉得年伦是个不错的人,所以她才会和严棋这么极力促成他们这一对。 关上手机,年伦想了想,一丝微笑爬上嘴角,决定明天去帮朱心洁搬行礼。 第二天还在睡意中的朱心洁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然后传来了年伦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朱心洁应了一声,抓了件外套披上就去开门。 恍然间,朱心洁感觉好像回到了东京刚认识年伦的时候,那个时候年伦也是这样敲自己的门然后粘着自己带他出去玩儿。 打开门,年伦笑咪咪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的鼻子上还贴着纱布睡眼朦胧的看着年伦,说:“你怎么这么早啊!” 朱心洁一看时间现在还不到八点,心情有些不好,觉得没睡够。年伦从门外走进来,看到朱心洁的屋子里虽然不是很乱但是还是有些不忍直视,再一看床头柜上摆着那瓶当初在东京给她的多巴胺,问:“咦,这个你还没吃完么?” 朱心洁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点了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嗯,太甜了,受不了了!” 年伦扒开塞子,里面冒出一股呛鼻的味道,一皱眉,说:“早过期了,不能吃了,我倒了啊!”说吧,拍了拍瓶子,底布的药丸已经结块贴在瓶子底倒不出来了。 朱心洁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抢年伦手里的多巴胺,谁知道脚下一滑摔倒在床上,即便是这样也没抢到,年伦一笑,手里的多巴胺整个瓶子都掉在了垃圾桶里。朱心洁有些急了,连忙伸手去捡,捡起来之后马上闻到一股甜腻甜腻的味道。 “真过期了?”朱心洁捏着鼻子说着,然后努力的从瓶子里到出一颗谁知道也倒不出来。 年伦从她手里接过那个瓶子,走到厕所里灌了些水,调和了水的药丸很快溶解,瓶子里倒出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液体,忽然的,年伦有些窃喜,回头透过玻璃看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朱心洁,心里暖暖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走到朱心洁身边,干咳了两声,说:“你……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奇怪。” 朱心洁如临大敌,紧了紧外套的衣襟上下打量了一眼年伦,问:“哪里奇怪?” “好像,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对生活多了一些热爱!”年伦装腔作势的说着,好像在念着语文课文。 朱心洁看着面前的年伦,生怕他看透自己的心思不敢说话,而是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空瓶子默不作声的塞上塞子收了起来。 面对冷静的朱心洁,年伦愣了一下,要是以前的她早和自己争论了起来,看到朱心洁默默的收拾东西,问:“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年伦看着朱心洁的这个反应似乎完全没有理解她的心思,只看到朱心洁从皮箱里找出几件衣服,然后对坐在沙发上屁股生根的自己说:“我要换衣服了,快点滚出去!”语气中带着嫌弃,然后一把把年伦从沙发上拽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给推了出去,还没等年伦反应过来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当初在东京他们刚刚相遇的时候,朱心洁也是这样对待年伦的,可是那个时候年伦没什么感觉,现在,年伦心里很得意,面上带着止不住的喜悦,他等待的答案好像揭开了一些谜底。 没过多久,朱心洁收拾好了东西,然后拉着皮箱走了出来,年伦又跑到了谢南房里去蹲着,两个大男人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正等着朱心洁。 很快的,两个人搬进了年伦的公寓。 年伦把两间卧房收拾出来给他们,公寓不大,但是装修得很温馨。放好行礼之后,朱心洁走到年伦的画室里,桌子上有几副年伦的草稿,那是她没见过的。 年伦最近的画那个女孩子渐渐少了起来,更多的是蝴蝶山水一类的,然而其中有一张引起了朱心洁的注意,就是年伦昨晚画完的那副,书生和小姐在一起,然而书生在看着蝴蝶的画。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言落。 十点年伦还有课,朱心洁和谢南正好去找王皓南商量晚上卖艺的事情。 街头卖艺,听起来总感觉很落魄才会出此下策。但是在台湾和欧美等一些国家,在街头艺人是正当职业,从事街头艺人的也并非都是以此为生,很多人是为了要感受生活从而走上街头体验城市的喧闹。 国民素质的提高很大一部分提现在了对街头艺人的尊重上,朱心洁记得她以前第一次在台湾街头唱歌的时候还是很生涩,那个时候有个小女孩给自己鼓掌,她永远感激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目光。 中午的时候,王皓南带朱心洁和谢南回到了他的家,王皓南在朱心洁看来,一直是一个神秘的人物,朱心洁不知道王皓南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自己也从来没说过,今天去了王皓南的家里才发现,原来他藏得有多深。 王皓南也是住在公寓里,然而他的那栋公寓比起年伦的要豪华得多,有一间房子被王皓南用来放置各种刀剑和琵琶,听他说,他自己弹的是一把国手制作的古琵琶。 在台湾,甚至整个亚洲,真正会弹古琵琶,能把古琵琶弹得很好的人也没几个,王皓南作为业余的也基本上只能在边上呆着。 “女孩子弹的话,我觉得这一把比较适合你。”王皓南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把琵琶,他家收藏的琵琶有差不多一面墙,平时都是不拿出来的,知道朱心洁今天要来所以才打开通了通风。在琵琶底下的都是一些传统的刀剑。 朱心洁抱过那把琵琶,上手掂量掂量,感觉很不错,轻轻拨了几个音,还是蛮准的,觉得有问题的,当场就调了下弦轴。谢南说:“你们今天晚上就去吗?好像静香说那个yy账号还没弄好。” “怎么可能,我和阿洁也很久没见了,我们怎么也要磨合一下吧。”王皓南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他抱着一个大盒子走了出来,从盒子里拿出他的那把古琵琶,只见王皓南横抱琵琶,盘腿而坐左手按弦,右手拿着琵琶拨子轻轻一拨,一种很古朴的声音传了出来。当时就给谢南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有点意思啊!”谢南称赞道。 “古琵琶和现代琵琶还是有一些差别的,像不像吉他?”王皓南笑着说。谢南点了点头,因为古琵琶是横着弹,加上又是用琵琶拨子弹拨的,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在弹吉他。 王皓南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朱心洁,问:“我这边倒是有几个好曲子,不过就是要加入一些现代的元素,电音什么的可能凑不齐,至少也要加一个电子琴,现在可能一下子找不到人怎么办?” 朱心洁微笑着看了看谢南,王皓南问:“你会电子琴?” 谢南略有架势的点了点头,“略懂略懂。” 就这样过了两天,这两天里,谢南和朱心洁有时间会去医院看看娜娜,更多的时候会和王皓南在家里练习周末表演的曲目。 谢南的音乐细胞不如朱心洁,但是勉强用电子琴弹几个音还是可以的。 礼拜六的时候,静香的yy账号也弄好了,作为宅男中的战斗机,谢南把电脑和一些设备抗到了街头,麦克放在了朱心洁的琵琶旁边。那天,朱心洁穿了一套青花瓷的旗袍,头发挑染了几根银灰全部盘了起来,而谢南还是往常的装扮。 而他们看到王皓南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来王皓南不知道去哪里弄了一套汉服来,加上他带上了个帽子还有手里的古琵琶,活脱脱的一个古代人。 王皓南给自己找了个铺盖他席地而坐,还没等他们表演就围观了不少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同一阵线的,朱心洁看到王皓南的样子还是很想笑。 谢南试了试电脑音响等装备,还有那块为娜娜呼吁的牌子也挂在了显眼处,谢南做了一个ok的手势,朱心洁和王皓南调了调音,谢南回到电子琴架上,按下了第一个音。 那是一首来自吉田兄弟、井上鑑-《sque》改编的曲子,原曲是一首现代电子音融合三味线的曲子,这几天他们用琵琶代替了三味线重新编写了一首曲子。因为他们没有鼓手,所以所有的鼓点都是事先录好的,谢南勉强可以充当电子琴,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琵琶合奏。 传统乐器中的琵琶音色淳朴静谧悠远,但是在当下社会,慢节奏的生活显然有些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朱心洁当初学琵琶的时候,是以快手琵琶著称,但是王皓南的节奏却跟不上,后来王皓南想通了,传统如果要走入现代,一定要用他本真的方式融入现代人的生活,否则就不能被大家快速的接受。 台湾的街头艺人之多,做什么的都有,其中不乏各种乐器,可是以这样的方式走上街头的还是很少。现在的时间是傍晚十分,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西门町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拿出手机拍摄录像,人群中,年伦带着婷婷,婷婷看到了那张写着为娜娜献爱心的牌子很开心。 第49章 ??快走开 鼻音快走开 年伦也拿出手机,他偷偷给朱心洁拍了一张照。她喜欢在台上的朱心洁,绽放着自己光芒的朱心洁,自信满满的朱心洁。 还记得第一次看朱心洁弹琵琶,是那首鬼畜的千本樱,在小林的酒馆里,年伦几乎快要被那种感觉折服。 时间不过刚过去几个月,但是年伦却觉得过去了很久,此时此刻看到朱心洁手指上下翻飞,每一个音尽显专业和稳准。人群聚集得很多,大家都给他们叫好,再看旁边的直播屏幕,电脑的那一头也是车水马龙。年伦不禁感慨,他觉得现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信息传播得速度有时候会让他很惊喜,很快的,人群就留意到了那块牌子,纷纷讨论起来。 一首曲子七分多钟,当琵琶的曲调终止,大家都在鼓掌,朱心洁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现在的鼻音还是很重。只看到谢南走到话筒旁边,说着今日的目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多人驻足,可是在说到要去募捐骨髓的时候,他听到了嗤鼻声。 婷婷看着年伦,问:“年叔叔,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去给娜娜捐骨髓?” 年伦哄骗道:“不急,现在才刚开始,我们总会遇到困难的嘛,你看朱阿姨多厉害,婷婷你想不想和朱阿姨一样?” 年伦快速的转移着话题,婷婷这才没有继续追问。可是年伦和朱心洁知道,他们的努力,只能尽量努力,因为有些东西,努力也没有用。 第一天的活动还在继续,夜幕降临,琵琶声依旧。围观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很多人给他们投钱,可是真正有人来讯问捐献骨髓的人还是少。 截止到晚上9点,有两个妇女,一对情侣过来讯问了娜娜的情况,并且留下了联系方式,两个妇女说愿意为他们做网络推广,把这个事情推广出去,那对情侣中的女生说亲戚家里也有一个生重病的孩子,很能理解这样的心情,表示愿意去尝试。就在他们开心的时候,男生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两个人为了去不去配型的事吵了起来,男生一直叫女生不要多惹事,女生就说男生没用,做事畏畏缩缩。 这样尴尬的场面是王皓南没有想到过的,一边劝架一边还要陪着笑脸。最后还是以不欢而散结束。 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那天晚上之后,他们的直播马上有了人气,那两个妇女听说是小有名气的网络推手,为他们建立了一个名为‘娜娜的明天’的推特,在网上联系了安娜,安娜立马联系了娜娜的父母,第三天,娜娜的资料和最近的动态都公布到了网络上。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了这件事,大家也都开始为娜娜祈福。 虽然收效甚微,但是起码,他们迈出了第一步;已经有人自发的来到娜娜的医院看娜娜,最值得激动的,就是已经开始有人愿意为娜娜配型,在yy上答应静香帮助娜娜的男生特地从高雄跑了过来,还有那天那对为了究竟要不要配型吵架的情侣,最后男生还是拗不过女生,陪着他们来到了医院。本来还是满脸不情愿的男生在看到娜娜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忙完医院的事,朱心洁回到家里,谢南还在楼下买东西,房里空荡荡的,年伦不在家。她走到年伦的画室里,那是朱心洁第一次在年伦不在的情况下观摩他的作品,以前总是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也没仔细看年伦的画。 窗口没关好,风从窗帘的缝隙吹了进来,一叠画纸被吹落在地上,朱心洁连忙弯腰去捡。那些都是年伦的草稿,她发现,草稿中都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朱心洁想了想,自从知道年伦在画画开始,好像年伦就一直在画这个女孩子,从第一幅那个站在恶龙身上的少女,到前几天看到的那个背对着画面的女子。似乎,这个女子一直都是年伦笔下的主人公。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呢?朱心洁看着画稿发愣。门推开了,是年伦,年伦看着朱心洁在看自己的画笑着说:“你回来了?” 朱心洁放下画稿点了点头,抬头一看,年伦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都是一些熟菜,朱心洁好奇问:“你居然会做饭?”刚问这个问题朱心洁就觉得自己的头被门挤了,在三亚的时候,年伦明明还煮过一餐夜宵给自己吃的。 “这有什么难的?自己在外面生活久了,很自然就会了,怎么,你不会吗?”年伦穿上拖鞋放下钥匙,朱心洁走了过来很自然而然的结果年伦手里的无纺布袋,低头一看,虾子,排骨,豆腐,青菜,豆芽,还有一条鱼。 “哇,这么丰盛?”朱心洁有点不敢相信。 “在路上碰到谢南了,谢南原来说做个啤酒鸭的,但是楼下的小超市的啤酒卖完了,就买了这些,你能吃辣的吧!?” 朱心洁点点头,年伦又说:“那等谢南回来弄个水煮鱼好了,我没做过不知道。” “刚刚还说你会来着!”朱心洁有些失望的说,年伦走进厨房,麻利的整理着砧板和刀具,朱心洁靠在门边看着年伦给自己系上围裙,那种内心的悸动又回来了,就像平安夜那天年伦给自己煮夜宵一样,朱心洁多渴望,有一天有这样一个男人给自己下厨做一顿饭。 这些对未来另一半的期许,都在年伦身上仿佛看到了希望。 吃下去的多巴胺像慢性的毒.药一样在朱心洁体内产生着作用,使她一步一步的沦陷在这个叫年伦的人身上。 年伦仿佛是看出朱心洁的出神,笑着问了一句:“你真的不会做饭?” 不知怎的,朱心洁忽然灵光一闪,跑了过去把年伦的围裙解了下来,动作突然让年伦有些不知所措,年伦好在没动刀不然感觉就碰着朱心洁了。 只见朱心洁把围裙挂回墙上,然后急急忙忙的说:“你等会儿啊!等我啊!” 朱心洁匆匆忙忙跑回了谢南的房间,三下五除二把谢南的笔记本,声卡和麦乱七八糟的都组装好,然后打开yy直播,等朱心洁把这些东西搬到了厨房年伦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真的会有人看吗?”年伦不可置信的说。 “你自己也说啊,你这么帅,别人当然会看啊!”朱心洁模仿着年伦的语气笑着说。朱心洁蹲在地上一边和yy直播里的人打招呼一边介绍着今天的直播。 年伦才没有多做理会,而是用一根橡皮筋把自己已经有些长的卷发捆在了脑后,然后围上围裙。一个帅气的侧影,穿着白色的圆领长t恤,胸口一个超人的图案,英俊里带着几分呆萌,瞬间就引起了几个人的关注。 朱心洁改了一个标明为娜娜的明天献爱心的公告栏之后,连忙跑到了电脑的后面,生怕自己让观众讨厌,毕竟帅气的男人比女人更能抓人眼球。 年伦熟练的洗着菜,切着肉和排骨,朱心洁和yy里的女粉丝一样很享受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果然是男色可餐,尤其是这样一个男人做饭的一幕。 “诶,别傻着啊,帮我剥个蒜,顺便切个葱!”年伦一边干活一边说着,朱心洁傻傻的哦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看着手里的大头蒜,问:“怎么剥啊?” 年伦只感觉有种无助的感觉,然后从朱心洁手里接过蒜,示范了一次给朱心洁看,立马的,yy里鬼哭狼嚎一片。 “啊啊啊啊啊,哥哥你教我剥蒜啊!” “真的有这么蠢吗?连个蒜都不会剥吗?” “走开啦,我要看哥哥谁要看你啊!” …… 本来朱心洁是没看到的,但是朱心洁在蹲下丢剥剩下的蒜皮的时候不小心瞟了一眼,顿时就觉得自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顿的委屈,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年伦,年伦还没发现这一系列的变化,朱心洁默默的做好了年伦交代的事又滚回了视频后面。 一下子,yy里涌入了大量的人,都是冲着年伦来的。 开放式的厨房让年伦做饭就好像是个电视直播,熟练的技巧让yy里的女粉丝都要激动得晕过去了。 不久,谢南回来了,门口传来了谢南的抱怨声,好像说着啤酒的事,谢南一走进来就看到朱心洁坐在厨房里的小椅子上看着年伦做饭,然后看到笔记本顿时就明白了。 年伦不会做水煮鱼,材料买好了准备丢给谢南。 谢南走入了视频里,观众们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接受了谢南这个设定。 谢南主要还是对咖啡有研究,本身也不善烹饪,尤其是中国菜,这道水煮鱼他自己也拿捏不准,不过有几次遇到几个四川朋友就学了一下。 谢南捞起袖口,虎口上的纹身连到了小臂,脖子露出的一个纹身,加上干练的寸版头。只看到他熟练的在处理着鱼,然后把鱼下锅等等。 有句话叫做饭的男人最吸引女人。 今天直播里是两个做饭的男人,还是颜值很高的男人。 yy的直播间爆满了,如果能有语音对话,可能坐在对面的朱心洁都要聋了。 朱心洁看着两个男人在操持着晚饭,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可是朱心洁不得不承认,这一顿‘饕餮盛宴’自己看得也很享受。 来台北第一顿在家吃的晚饭是年伦,朱心洁和谢南三个人围在一起吃的。饭桌的对面是yy直播,年伦坐在正对面,yy里又是一顿尖叫。 “哥哥,你们家在哪,我也要去和你们一起吃饭!!!!” “穿红衣服的哥哥,你脖子上纹的是什么,我也要纹一个!” “好好吃的样子,我好嫌弃我手里的面包怎么办,你们赔!” …… 年伦身上天生有一股吸粉的特质,到了现在他还不忘耍帅,他走到麦旁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嗯……谢谢大家这么捧场,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台湾,开这个直播呢,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娜娜,如果大家可以的话,可以多多关注娜娜的病情,可以联系下面这个微博联系我,如果大家真的喜欢我们三个人的直播,可以多多关注我们。那么……我们要开始吃咯,要一起的送朵花吧!” 年伦的声音充满了勾人的磁性,加上他是大陆来的,普通话很标准,对于台湾妹子而言,是一种不可抗拒的魅惑。 “我也要吃……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喂我……啊~” 朱心洁看了看视频,心想,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只不过做了顿饭,却吸引了这么多人的关注。 “你多吃点,鼻子好了以后应该可以把yy撑起来了,这样就不用我们出卖男色来拨人眼球了!”谢南对朱心洁说。 朱心洁撇了他一眼,说:“不会啊,人家喜欢的是你们嘛,我倒是觉得,你们两可以联手来一档美食节目,哈哈哈~” 第50章 ??的妈妈 坚强的妈妈 台湾人还是有很多人用微博的,比日本要多一些。朱心洁洗完了碗回到客厅里的时候,直播已经结束,看到年伦和谢南蹲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年伦在刷微博。 一下子,年伦的微博多了一千多个人的关注,快两千的评论,其中有一半是问谢南的微博的,这个速度比‘娜娜的明天’那个推特的粉丝涨得快多了。 “真是耐人寻味,果然这个时代看脸的人更多!”朱心洁感慨着。 也正是今天这一无心的举动,三个人当即决定,弄一个临时的组合,白天直播谢南和年伦,晚上直播朱心洁。 谢南拿手的还是咖啡的门道还有一些意式的餐点,早上,他们就直播谢南教大家泡咖啡或者做西餐,而年伦在那个学校下午的时候是教一些小朋友画素描,征询过李双齐的意见,一些比较商业的课不能公开,素描还是可以直播的,所以,下午就直播年伦上课。 到了晚上,朱心洁就会唱歌,天气好的话在外面唱,天气不好就在家里唱,不过因为朱心洁的鼻音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第一天还是两个男人在撑,晚上因为王皓南没空,朱心洁只得自己在房间里弹琵琶,可能是没做过yy直播,也可能是习惯了舞台的喧闹,面对静静的电脑,朱心洁真的是好不习惯。 年伦和谢南还有那两个妇女为娜娜创建的推特,都置顶了那条为娜娜献爱心的微博,目前没有在捐款,只是发起了一个为娜娜骨髓配型的倡议。 随着他们直播的火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到了娜娜,前来看望娜娜的,愿意为娜娜做配型尝试的人已经突破了两位数。 这是一个很让人激动的事。 三天后,朱心洁去王皓南的医院复诊,她觉得自己的鼻子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她看到了言落,言落今天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双眉一直紧锁,只见她形色匆匆,朱心洁想叫她但是却看到她抱着病历本匆匆走下了楼梯。 朱心洁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很忐忑,看得出来,言落的心情一直不是很稳定,她现在的确也是最敏感最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可是现在她的男朋友却不在身边,在海上有时候也没有手机信号,想要联络一次也觉得难。 这样想着,心里的那只天使蹦了出来,让朱心洁忘了那天年伦把多巴胺给她的事情。 时间过了不到十分钟,忽然听到言落的声音,似乎是在叫号,再看后面还有几个人在等着,原来今天来面诊复诊的人还是很多的,言落的面色有些苍白,拿着排号叫着。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朱心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号码,是17号,站了起来准备进去,忽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女人的叫声:“小姐你是叫错了吗?我明明是15号,为什么你刚刚没有叫到,现在17号进去了?为什么我等了四十分钟还没到我!” 朱心洁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走了上去,看背影就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 言落似乎又开始有些紧张,她咬着下嘴唇看着对面的女人,然后看了看拍号单,说:“刚刚我有叫15号的,可是叫了几遍都没有人,所以就往下顺延了!”言落的声音有些弱,跟那个女人比起来岂止有些弱。 “不可能啦,我刚刚明明一直在这里,你如果叫到我怎么可能没听到。喂,我在你们这里看诊了好几年,你不认识我应该也见过我吧,为什么我等这么久你没看到?”朱心洁走到他们身边,然后看清了那个叫嚣女人的样子。反正就是一副泼妇应该有的形象就对了。 朱心洁皱着眉看着言落,她明明记得,刚刚言落的确有叫到15号,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人应答。言落看了看朱心洁,说:“对不起女士,我们这里叫号三次,如果没人应答就会往下顺延,如果您愿意,可以在17号出来之后,我们马上安排您看诊。” “不可能,肯定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等了这么久你现在来叫我再等,小姐,你是不是没睡好脑子不清楚了?”女人一低头,看到言落微微隆起的肚子,冷哼一声说:“怀孕了就好好在家休息了,干嘛还要出来这么辛苦,没老公养吗?” 此言一出,好像刺痛了每一个人,言落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女人,朱心洁只觉得身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她再也忍不住了,说:“我是17号,你先进去吧!”朱心洁很嫌弃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只见她没好奇的瞟了自己一下,一把抢过朱心洁手里的拍号单,白了言落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朱心洁刚说完,王皓南也出来了,刚探出一个头,就看到言落很委屈的站在一边而那个进去的女人乐呵呵的和王皓南打招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皓南也只是拍了拍言落的肩膀,朱心洁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随后,王皓南安排了另一个助手接收言落的工作。 在休息室里,一个同事给言落冲了杯热豆浆,然后安慰了她几句就出去工作了。 此时的言落神情有些恍惚,看着手里的豆浆在发呆。朱心洁的心里那只恶魔不见了,现在对于言落,满满的只剩同情。 “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 言落摇了摇头,说:“那个女人是经常来我们医院的一个vip客户,以前一直都是院长的病人,这几天院长出差了,所以才走得正常渠道王医生接待。我记得很清楚,我刚刚明明有叫她的,她自己听不到不能怪我。” 朱心洁抱了抱言落,说:“别纠结了,你看你的眉毛都皱到一起了,对宝宝不好的!” 虽然王皓南说过在言落面前尽量不要提孩子和男人,但是朱心洁觉得,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言落看了一眼朱心洁,朱心洁说:“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言落双手紧握仿佛要把那只玻璃杯捏碎,说:“好不容易打了一个电话,叫他快点回来陪我,至少能看着宝宝出生,可是他却觉得我烦……” 朱心洁看着言落,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吗?我已经有差不多二十年没见过我爸爸了,我是和我妈妈姓的,他当年嫌我是个女孩子不肯要我,还说我是个拖油瓶赔钱货,我已经记不得我爸爸的样子了。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好像有一点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你是不是担心,以后孩子会没有爸爸?” 言落的双眉皱得更紧了,说:“以前是担心失去阿文,现在是担心孩子没爸爸。我从来没想过要用孩子来拴住阿文,我觉得孩子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你知道吗?我的宝宝现在块五个月了,之前医生说他很不安稳,我差点就辞职回家养胎。后来,每一次做产检,每一次我和宝宝闯过一关又一关,你知道有多难吗?心洁,我觉得好累啊,我好希望,这个时候阿文能和我说说话,能感受一下宝宝的心跳,我的无助。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些啊,我也很年轻,我不过才二十三岁,我不懂怎么做妈妈啊~怎么办……我不是个好妈妈……我不懂照顾宝宝啊……” 起初,言落的神情还是很淡然,可是渐渐的,言落的眼神惊恐了起来,双手颤动,杯子里的豆浆撒了出来,言落的眼泪滴了下来,声音有些发颤。朱心洁连忙把豆浆拿了出来放到桌上,言落空洞的看着地面,那种产妇在孕期里特有的焦躁表现了出来。 朱心洁抱着言落,拍着她的背,说:“别怕别怕,我们都在,落落你是个好妈妈,你看,你一个人陪着宝宝闯过了这么多关。”朱心洁放开言落,看着言落有些失措的眼神,说:“你感受到了宝宝的胎动了吗?他很喜欢你呢!宝宝很喜欢妈妈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言落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她看着朱心洁,说:“谢谢你啊心洁,我是不是很没用,动不动就哭。”说罢,她擦了擦眼泪,又说:“心洁,你也一定很喜欢你妈妈吧?” 朱心洁点点头,说:“是啊,我妈妈真的很坚强呢,算起来,我妈妈好像也是二十三岁生的我,落落,你要相信你选的那个人,幸福是经得起等待的,他如果真的爱你,也一定会爱宝宝,如果他的生命承受不起你和宝宝的重量,那为了宝宝,你也要坚强起来,因为宝宝除了你,没有别人能依靠了。” 言落的眼神慢慢坚定了起来,就像年伦说的,女人在爱情里可能是柔弱的,可是在孩子面前必定是坚强的。 和言落走回到大堂的时候,看诊的人已经少了,王皓南正在喝咖啡。 没有多说什么,王皓南随即替朱心洁查看了伤口,这几天朱心洁根本没忌口,因为她几乎都忘了自己受伤这回事。好在,伤口恢复得还不错,本来也只是简单的擦伤,索性没留下什么印子。 第51章 正面交锋 正面交锋 王皓南告诉朱心洁,现在鼻腔的共鸣已经正常了,唱歌是没什么问题了,说到唱歌,王皓南来了兴致,说上次弹琵琶的感觉棒极了,好想继续走上街头去弹琵琶。 朱心洁欣然答应了,随即,朱心洁问:“对了,你和言落这么熟,她和她男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看她的样子很恍惚,她这样再继续工作真的没问题吗?” 王皓南叹了一声,说:“我也劝过她辞职,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她在家没事干,整天胡思乱想,岂不是更加糟糕?她和她男朋友是同学,两个人认识很久了,本来说今年结婚的,没结成,男朋友就出海了,通讯不稳定,两个人心里面都有怨气,久而久之就这样咯。我感觉他们还是彼此相爱的,只是这个孩子可能来得不是时候,在他们事业等一些基础还没稳定的时候来了。所以啊,以后对孩子这块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一旦准备要孩子了,真的要慎重!” 不知道怎么的,王皓南忽然扯到了朱心洁身上,朱心洁不乐意了,说:“关我什么事啊?” “老夫掐指一算,姑娘你今年适合生孩子!”王皓南装着腔调说着。 “呸!童言无忌!我连男人都没有,生什么孩子,和谁生?和你生啊?你直得起来吗?”朱心洁啐了王皓南一口,对于王皓南,她就从来没把他当过男人,虽然知道他是百分百的攻,但是怎么看都是一副死娘炮的样子。 “我记得好像,你比我小一岁对吧,你好像最近过生日,具体是哪天啊?” “月底啊,干嘛?”朱心洁不知道王皓南到底想说什么心里很忐忑。 “嗯,那三十了,是时候可以卖人了……”朱心洁看着王皓南那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懒得理他,朱心洁白了他一眼没理他,这年头催婚的人多了去了,真一个一个去唇齿相交,哪有这么多闲功夫? “我感觉,你和年伦有事啊!”王皓南神神鬼鬼的说。朱心洁瞪着王皓南,瞬间感觉自己在王皓南面前好像过了一遍x光全部被解析了,假装镇定的说:“咳~有什么事儿啊?” “以我常年妇女之友的角度,就凭你那天晚上和我们吃夜宵的态度来看,我看你……”王皓南卖了一个关子,看着朱心洁。 “我什么……”朱心洁双手抱胸用鼻尖看着他,然后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 “我觉得那小子喜欢你!” “咳咳咳——”朱心洁差点把没把自己噎死。 “他喜欢我?你怎么看得出来的,你才认识他多久?” “说你不懂男人的心,你还真是个大老粗,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他一路粘着你,从日本到三亚吧!你觉得你身上是长金子了还是怎样?哪个男人没事儿和你腻腻歪歪这么久,还在你家打工,他那样子,怎么的也是个富家子弟吧,人家吃饱了撑的来基层感受群众生活劳苦了?” 如果说阿真是答疑解惑的女闺蜜,那王皓南就是闻风八卦的男闺蜜。他这么一说,朱心洁感觉好像有这么点不对劲。 对啊,好好的一个人,萍水相逢为什么老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走,而且年伦各方面也不差啊,除了曾经两百斤的黑历史,哪点输人了? “一定是有目的的!”王皓南肯定的说。 “什么目的?” “除了男女间哪点子破事,你觉得还有什么目的,人家看上你才跟了你这么久的,傻了吧!”王皓南站了起来,脱掉白大褂整理起东西准备出去吃午饭。 “但是这次来台湾,他没跟着我啊,反倒是……好像我跟着来的……”朱心洁这样说着,忽然发现了什么,耳边想起王皓南邪魅得意的声音:“姐姐,你-上-钩-了!” 这一句‘姐姐,你上钩了!’顿时让朱心洁的心里炸开了花,堵在任督二脉的郁结终于在瞬间打通了。 朱心洁咬着下嘴唇,她现在恨不得手撕了年伦,刚想往门外走,王皓南连忙扯住她,问:“干什么去!” “找他问清楚!” “问什么?你现在开口,你可就输了!你要说什么你先说一遍给我听。” 朱心洁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是啊?问什么啊?问:你小子是不是喜欢我?自己不是这么个人啊?难为情倒是不觉得,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输了什么一样。 “妇女之友,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朱心洁看了一眼王皓南,忽然发现了王皓南身上新的闪光点。 “嗯~老夫觉得吧……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他!”王皓南坐在了沙发上问。 朱心洁愣神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她的确问过自己,多少,还是有一点好感的,至少在年伦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对幸福的期待,但是现在要她说出口,还真的不容易。 “有……有一点吧!”朱心洁磕磕巴巴的说。 “想办法让他主动追你,你想啊,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你还能这么怂这么孬种,你要来干嘛啊,好女生本来就是用来追求的,你看他当初跟在你屁股后面的时候多殷勤,现在怎么翻身农奴做地主了,还不就因为你有了回应,你如果开口了,那你气焰就矮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心洁想了想,怪不得自己心里怪怪的,觉得被什么东西牵着鼻子走,原来是他。 “那怎么办啊,你倒是说个办法啊!”朱心洁问。 “嗯……你走,去别的地方,不管去哪里都好,如果他能跟着你,就证明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也别端着,开门见山看他怎么说。”王皓南微微一笑,朱心洁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说:“可以啊王皓南,以后如果你不想做整形医生了,我觉得你可以当个媒婆什么的了!” 朱心洁回到家里,谢南还在直播,今天她直播做的是意大利焗饭,朱心洁冲到自己房间里照着之前年伦给自己的2瓶多巴胺,其中那瓶釉色的瓷瓶多巴胺被他倒干净了,也不知道三亚那瓶椰子壳的还能不能吃。 好不容易在行李箱里翻了出来,摇晃了一下,放在包里匆匆又出了门。 朱心洁把那东西交给王皓南,叫王皓南一个检验科的朋友帮忙化验下,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王皓南一口答应了,朱心洁看着王皓南的车慢慢走远,想着年伦那张脸,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什么情绪,只是心里那只恶魔又跑了出来,说:千万不能让她得逞啊,谁先说爱谁就输了啊! 天使也跑了出来,说:心洁,年伦是真的喜欢你才会这样的,千万不能放弃啊! 朱心洁想都没想,把天使拍飞了。说:“想玩玩?好啊!” 对于恋爱的经验,朱心洁还是有的,当初她主动追的秀一,用的手段使的招数到现在应该还是管用的。只是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想了半天,得到四个字——反守为攻。 年伦想用欲擒故纵试探朱心洁的心意,估计现在也试探得七七八八了,朱心洁就索性让他知道好了。 生活还在继续,看似没有太大的改变,不过朱心洁的对年伦的态度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观。一直以来对年伦都不冷不热的朱心洁,忽然变得有意无意的会偷看年伦,这让年伦很不自在,看得他心里虚得慌。 那天年伦在教室里直播的时候,朱心洁也去了,朱心洁在课堂上一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年伦,看得年伦有几次都恍惚了,朱心洁心里怎么想的,其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作,作大死的作,像鬼上身一样每次都要自己催眠自己一遍假装变成矫揉造作的淑女来恶心年伦。 而年伦这边,明显感觉到了朱心洁的改变,他哪里有这么多心思,只不过忽然感觉游戏一下子变得有趣了起来。 那天是星期五,下了课,他们收拾了下东西,晚上正好去西门町去卖艺。 谢南和年伦帮着朱心洁提着设备,可能是去得晚了,好位置被别人占了,他们只得在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安装了一下,他们并没有因为位置的偏僻而不高兴,相反的,朱心洁抓住正在干活的年伦自拍了一张,就像当初在东京一样,年伦一个没留神,给朱心洁拍得特别鬼畜,有一个角度上看很像ufo。 朱心洁把相片传给了年伦,然后用他的手机上传到了他的微博。等年伦发现的时候微博底下已经一片哗然。看着年伦在旁边默默的刷着微博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朱心洁从三亚到台湾一直压抑着的心,终于感觉扳回了一局。 年伦恨恨的看着她,朱心洁冲她做了一个鬼脸。年伦有些哭笑不得。 架好了设备,打开了yy。年伦今天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了频道里,很多人如期而至守在电脑那头,看到年伦都尖叫了起来,年伦对着麦说:“今天我们会在这条后街这里唱歌,如果大家喜欢阿洁的歌声,喜欢我和阿南的话,就过来捧捧场吧。” 年伦今天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卫衣,远远看就觉得像个大柠檬,谢南看了一眼他,说:“喂,你叫人来不太好吧!” 没等年伦说什么,yy底下的妹子纷纷问年伦他们的具体位置,年伦看着屏幕有些懵,问谢南:“诶,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谢南摇了摇头,问一个刚来台湾没多久的人年伦也觉得自己傻了。 “很抱歉大家,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不过,我们正对面这里有一家电子商场,旁边有一家……这样的奶茶店!”年伦拿着镜头照了照商场和奶茶店,然后像个小孩讨糖一样的说:“等着你们哟!认准我,今天是个大柠檬!” 年伦还特地后腿了几步,让大家看清楚他今天的装扮。 朱心洁在整理着话筒看见年伦玩得这么开心,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面前的这个大柠檬,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第52章 恋爱高手 年伦又拿出手机,把自己的大脑袋,和不远处正在唱歌的朱心洁拍了一张照,然后和谢南照了一张,把那张呼吁为娜娜捐献骨髓的牌子也拍了一张。统统发到了微博,并且留言:“今天在这个位置,不见不散,抓到我们并且和这块牌子合影的,发到微博我们,统统都有奖品哦!” 掩饰不住的笑意,年伦都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今天晚上王皓南没来,如果王皓南来了,说不定还可以多吸引些眼球。 谢南没准备唱歌,他坐在朱心洁旁边弹着简单的伴奏,有些弹不了的,就只能放伴奏。 在街头唱歌,总归没有舞台这么方便,不能唱太嗨的,很多人都是唱一些节奏慢的,朱心洁想了很久,唱的第一首歌,是来自f.i.r.-《我们的爱》 朱心洁的声线和飞儿还是有些差别,虽然都是高音,可是朱心洁的声音比较尖,好在,她的音准很准,以前在酒吧锻炼下来的基本功还在。谢南在后面还可以来几句男生伴唱。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朱心洁很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她看着面前的路人,有些人会驻足在他们面前看着那块广告牌,有些人则继续行路。 当这首歌唱完,有些人在给她鼓掌,朱心洁很高兴。 这天晚上,朱心洁都在唱f.i.r的歌,飞儿是朱心洁很喜欢的一个歌手,极富磁性和完美的女高音曾经让很多人为之疯狂。而她现在在唱的《爱有路可退》,当年在她失恋的时候,曾经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慢慢的,人多了起来,很多人都拿出手机录像,好的街头艺人具备了很多优良的素质,其中一个就是面对人群不怯场。 在面对别人的拍照,录像,合影的时候,朱心洁表现得落落大方,还很高兴的和他们握手,并且希望他们多多支持娜娜的病。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年伦和谢南的粉丝杀到了,那个时候朱心洁刚好在休息,谢南买了一奶茶给她,这个时候,只感觉有一个人叫了一声谢南的名字,谢南愣了一下,然后左顾右盼没发现认识的人,朱心洁左前方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走到他们面前,说:“真的是谢南老师!我是经常给你送花的姗姗落影啊,你还记得我吗?” 谢南平时一直比较低调,都是在咖啡厅里调调咖啡算算账什么的,这次面对这个女孩子的热情,谢南脸上一红挠了挠后脑,说:“记得记得,原来你就是姗姗啊,你是专门来看我们的吗?” 女孩子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到年伦还在喝着奶茶,激动的跑了过去,拉着年伦和谢南说:“我终于见到活着的年伦老师了!年伦老师真的好帅!好帅!好帅!” 女孩子重复了3次,朱心洁在一旁感觉如果现在能在眼前的这个画面上加上特效,她想在那个女孩子的双眼上p满星星。 “谢谢你来看我们!”年伦伸出手大方的和她握手,然后女孩子激动的拥抱住了年伦,年伦回应着女孩子的拥抱,然后撇过头看着不知道因为吃醋还是嫉妒的正在咬着习惯的朱心洁,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天知道他这是什么鬼意思。朱心洁这样想着,然后看着女孩子激动的尖叫着,拿着手机自拍,年伦见状,主动拿着手机帮她自拍,因为年伦人高手长,所以拍得很好看,加上画家对画面的独特审美。总之年伦一系列‘暖男’的行动让第一个找到他们的女粉丝激动得快晕了过去。 “记得我们哦,最好在多几个小伙伴可以吗?还请多多支持娜娜的病情!”年伦和谢南现在这幅殷勤的模样在朱心洁看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瞬间变成了青楼里的龟公。 明明是今晚的卖艺自己才是主角,为什么一下子他们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想着,朱心洁的嘴巴撅得更高了。然后她看到年伦又拿出手机和那个叫姗姗的女孩子自拍留影。 路过的行人慢慢发现了年伦他们这里不知道在搞什么活动,也许是因为年伦和谢南两个人的出现,纷纷拿出手机拍摄。后来因为叫姗姗的女孩子叫嚷了几句,几个路过的年轻女孩子也纷纷加入了和他们拍摄留影活动。 陆陆续续的,年伦和谢南的粉丝慢慢杀到了现场。 先是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然后是一些小白领,后来就是一些不能从穿衣看得出身份的人,其中大多是女孩子,当然也不乏男生。 朱心洁捏着自己手里的那杯奶茶,感觉那奶茶快要被捏爆了。 这个时候,年伦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朱心洁,然后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 朱心洁看着年伦很鬼魅的冲自己笑了一下,顿时想过去抓住他打几下,但是她忍住了,她感觉现在过去,自己肯定要被他的女粉丝给撕了。 顺了顺气,整理了下话筒,清咳了两声,随着伴奏,这首f.i.r.的《lydia》是首几年前的歌了。 动人的歌声多少分散了一些人群的注意力,果然唱歌的时候朱心洁只想着怎么把歌唱好。人群慢慢的又开始关注起了朱心洁。 在这个时候,年伦借了一个学生的自拍杆,叫别人举着,给自己和所有来的女孩子们和正在唱歌的朱心洁拍了一张照。 可能是天太晚了,也可能是因为太模糊了,连续拍了几张效果都不太满意。 好在,关注朱心洁的人还是有的,这多少平衡了下她那颗熊熊燃烧的嫉妒之心。 晚上的表演终于结束了,拖着物品三个人回到了家里。 一个晚上下来,三个人的微博和‘娜娜的明天’都收到了很多关注和,当晚,很多人都表示愿意去给娜娜配型。感激之余,年伦和谢南这对老腊肉组合莫名的被女粉丝们取了一个名字——老南伦。 知道这个消息的朱心洁在房间里笑了十几分钟。那个时候朱心洁已经卸妆用束发带把头发箍了起来在床上敷着面膜刷着微博。看到年伦和谢南的微博下那个‘老南伦’的评论被点了几百个赞置顶到了热门,就笑得花枝乱颤。 老南伦!哈哈哈哈哈,朱心洁盯着这三个字。 朱心洁本身普通话就很一般,很多字的音都咬不准,这3个字的组合她念了十几遍都没念对,不是老男人就是老男能,最后停在老男嫩上。也不知道他们的那些粉丝是想黑他们还是怎么的,总之这个名字让朱心洁很受用,她一边嘚瑟一边转发了那条微博,并且附文说:“为什么不叫老腊肉?” 可是,朱心洁再往下翻的时候却笑不出来了。 原来,今天晚上年伦一直在自拍,一直舍我其谁的自拍,一直奋不顾身的自拍,一直臭不要脸的自拍,原来并不是因为那群粉丝!!!! 那天晚上,年伦发了十几条微博,一条微博里大概有五六个不同的女孩子或者粉丝。然而,每一张图片,都有一张她在后面的颜艺! 没错,就是颜艺! 有多丑就拍多丑的照片! 看到这里,朱心洁实在不能淡定了,自己不过拍了一张他的丑照,他就给自己来了差不多五十张的颜艺。 本来憋屈了一个晚上的朱心洁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老南伦’的乐子,这下这种一个女孩子被拍了颜艺视死如归的羞愤充满了朱心洁的心头。 朱心洁噌的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撕下面膜穿上拖鞋径直冲到年伦房里,好巧不巧的是,年伦正好在洗澡。 一个女孩子,一个爱美的女孩子,不管是什么女孩子,被人拍了颜艺公布出去,这应该比杀了她还难受吧。 朱心洁哪里还管他洗澡不洗澡,现在只想把年伦拖出来用机关枪给突突突了! 只听到啪啪啪的拍门声,年伦在洗手间里吓了一跳,问:“干嘛啊!” “你给我滚出来混蛋!”大概,年伦是没有听过朱心洁用一百种粗口来骂人是什么感觉,他现在在浴室里还拿着淋蓬头就是一哆嗦,看着浴室门外那一个纤瘦的剪影,在温暖的浴室里哆嗦了一下。 年伦看到朱心洁的身影缓缓离开了,他关了水,忽然发现没有把内裤拿进来,心里一紧,颤声问:“朱太后,您可以先移步您的寝宫,容小伦子穿个内裤吗?” “少废话,滚出来,赶紧的!”一句话,九个字,充分表达了朱心洁的怒气。此时年伦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双掌合十,默念道:“哦米拖佛,上帝保佑,今晚能平安度过,阿门!” 年伦不是佛教徒也不是基督教徒,现在生死一念间只能多拜几个菩萨保命了。 只见他扯过一条浴巾把下半身给裹了起来。然而眼镜还在床头,心想这下糟了。摸着门,缓缓的打开。隐隐约约的,看到朱心洁穿着红色睡衣坐在对面的床上,年伦咽了一口口水,缓缓的走了过去。 第53章 我会对你??? 迎面而来的一股杀气,耳边想起了陈勋奇那首著名的bgm《天地孤影任我行》,现在的年伦好像乱穿入了那部叫做《东邪西毒》的电影,他走在荒芜的沙漠上,手里却没有剑,只有一个箩筐罩住自己的下.半.身,头上带着一顶斗笠,对面坐着的那个红衣女侠——是朱心洁。 女侠刚一回头,那种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让年伦觉得为之一振,那一瞬,年伦觉得,好在自己没戴眼镜,否则,估计还没开口,自己就死在了朱心洁的眼神里。 “滚过来!”三个字从朱心洁嘴里冒出来,有一种压迫,可能是年伦自知理亏,像一个小媳妇一样,捂着下.半.身的浴巾乖乖的坐在了朱心洁的身边。 发丝还滴着水,健硕的肌肉上还留着未擦干的水珠。朱心洁想起了去年是圣诞节的那天年伦也是这样从浴室里出来,那个‘勾魂摄魄’的眼神让朱心洁有些招架不住。然而此时,如同复刻一般,年伦也是这样看着他。 顿时的,那种上门讨债,还是讨血债的气焰低了一截。 此时的年伦,坐在朱心洁旁边,离她不到半米的距离,眼神眯着看着朱心洁,有些尴尬的笑着,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女神’的审判。 年伦发誓,他并不是有意勾引朱心洁的,他之所以看朱心洁的眼神这么迷离,完全是因为他‘瞎’的缘故,近视几百度不戴眼镜的情况下,五步雌雄难辨,十步人畜不分的痛苦,恐怕只有近视的人才能理解了。 朱心洁顺了顺气,把自己刚刚跌落的那几分气焰又给提了回来,说:“我问你,你微博里的那些相片,为什么我都被你拍得这么丑,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知道她肯定是因为这事来的,刚刚在从浴室里慢慢爬出来的这几分钟,年伦足足想了几百种借口来搪塞朱心洁,只见他笑着说:“呵呵,太后娘娘容禀,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您也知道,今晚我们在的地方光线不太好,大家合影的势头又这么高涨,我发誓,我用我老婆发誓,那些相片真的不是我拍的,如果我是故意的,就让我老婆……” “你有老婆吗你用你老婆发誓,你怎么不用你儿子孙子发誓?”对于年伦这种敷衍的话朱心洁当然不买账。 “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年伦咬着下嘴唇用极度撒娇的语气说道。 这一套,朱心洁还真的受不了,本来刚刚在肚子里那几百种骂人的话一下子化为了灰烬。 “怎么办,那么丑,删了删了,赶紧的!”朱心洁打算不追究了,可是总得给她留点颜面啊,这都成黑历史了。 “不行!”年伦断然拒绝,朱心洁火了,刚想抓着年伦的衣襟把他给提起来,可是年伦裸着的上半身什么也没穿什么也提不起来,刚伸过去的手摸到了他胸.膛上的水珠,火热的胸.膛灼烧着朱心洁的指尖,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异样,好在年伦也吓了一跳没发现异状,朱心洁赶忙把手收回来,恼怒的问:“为什么!” “你没看见转发的人这么多吗?你没看见我每一条微博都凑齐了九宫格,最后一副都是娜娜的牌子吗?已经有好几个人联系了配型的事,删了不就没戏了吗?”年伦这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顿狂轰乱炸让朱心洁不得不得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朱心洁站了起来,抱着胸来回跺着步子,指着年伦半天谁不出话来。年伦缩在床上,像一个刚被临幸满面娇羞的妃嫔一样看着满腔暴躁的朱心洁,忽然开口说:“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放屁!负责?老娘用你负责?……说吧,你打算怎么负责?”朱心洁啐了年伦一口,被年伦气得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一句话前后矛盾得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唔~不然,我给你拍回来!”说着,年伦把自己的鼻子戳着做了个鬼脸撑着给朱心洁拍。 朱心洁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倒是没动手,撑着下巴想了一下,心里忽然来了注意。 他把年伦拖到了浴室,氤氲的水汽还没退去,镜子上留着隐隐约约的薄雾,年伦问:“干嘛啊?” “算你占了便宜,拍了我这么多颜艺,反倒让你帅一回!”朱心洁让年伦在镜子面前要多帅耍多帅,然后自己跑到年伦的那堆器材里把相机给拿了出来,站在门边的朱心洁把年伦在浴室里□□着上半身,下半身只裹着浴巾的一幕拍了下来。 年伦没有戴眼镜,一直以来都戴着圆框复古黑框眼睛的年伦忽然没戴眼镜,朱心洁也很不习惯,但是,出于一个几百度‘瞎子’对镜头本能看不清的‘迷离’而言,这种眼神,是最勾引女人的眼神。 朱心洁拍了几张,然后放到电脑里咔嚓咔嚓p了一下,对着电脑,看着年伦在浴室里撩着头发的那一幕,朱心洁承认,自己也被勾引了。 那一瞬,朱心洁觉得,这么个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光有才,带出去还能迷倒众生,如果真的做老公,应该也是不错的。 朱心洁把这张相片用年伦的微博发送了出去,旁边还有一张娜娜的病情倡议配型图片,附文道:谢谢今晚来捧场的大家,这个算是福利好了,还请大家多多关注娜娜的病情,今晚没有来合影我们的,转发这条微博,并且关注娜娜的明天这条微博,十天后,老南伦组合和朱小姐是个完美流浪歌手会抽取一百个幸运儿送出礼品。 年伦此时已经穿好了睡衣,看到朱心洁写的这一堆,摸着下巴,说:“我怎么觉得有点跑偏啊,怎么说着说着,大家的目标都关注到我身上了?” “没办法啊,现在这个看脸时代,也只好牺牲一下你的色相了,我看你和他们合影不是很开心吗?切~”朱心洁才不相信年伦没有乐在其中,不过她也觉得这个办法有点剑走偏锋,怕别人说他们炒作什么的,但是如果这样能帮助到娜娜,哪怕就是多一个人来为娜娜做骨髓配型的实验,他们也是值得的。 所以,年伦已经做好了被人骂的准备,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回到房里没有多想什么,朱心洁躺在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年伦已经出去上课了,谢南趁着空隙说去找静香顺带看看娜娜。 朱心洁刷着微博,看到年伦那条微博几个小时之间被转发了一千多次,不光台湾的人看到了,在年伦生活的地方,他的亲戚朋友都看到了。 一下子,年伦红了。 朱心洁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做好了被人说是渲染悲情博上位的准备。 打开评论,她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但是,另一个问题产生了。评论里全都歪楼了,前几条被赞到顶的微博,第一写着:我赌一包辣条,肯定是谢南南南拍的。第二写着:难道是谢南南南拍的?第三写着:我赢了我赢了,我就说他是攻嘛!谢南南南肯定是受。 朱心洁笑得前仰后合,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万万没没想到,偶然间的一张相片,居然让他们觉得‘老南伦’是一对基。 继续翻着评论,发现在微博底下有一个只被赞了几次的微博写着:你们都别想歪了,是个女人拍的,看到门后面的倒影了吗? 这条评论是一个叫shirleyjin的人说的,在半个小时前发出的评论。朱心洁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点开他的微博,却里面没发现什么。又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相片,原来镜子中出现了一个自己浅浅的倒影,是经过光洁的门反射到镜子里的。这么模糊居然都被他观察到了,不知道为什么的,朱心洁忽然觉得心里有点膈应。 本想打开年伦的电脑把这条评论给删了,让他们继续把老南伦脑补成一对基,至少不要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但是电脑被年伦带走了,手机也没了,朱心洁没有年伦的登陆号和密码,只希望这条微博被其他微博挤下去不要被人看到。 在屋子里的朱心洁一下子空虚了起来,没什么事情做。白天朋友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感觉上没什么人理她。百无聊赖之下,朱心洁打电话给谢南,说想去看娜娜,正好,谢南说她现在就在娜娜那里,静香也在。朱心洁便到医院和他们汇合。 娜娜这几天的情况已经比之前要好了,知道大家都在为她努力,娜娜很开心。在病床上朱心洁第一次看到这个坚强的孩子。 医生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来给娜娜做配型实验,实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一些,很遗憾都不成功,但是庆幸的是,娜娜的病关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对此很有信心。 从医院出来,静香和谢南都在,朱心洁一言不发,心里堵得慌。她也是闲来无事,说在街上唱几首歌好了,不过电脑被年伦带走了,今天就不直播了。 静香说用她的设备和账号好了,不过静香说她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房间里直播,也没尝试过在街上直播的滋味,朱心洁看了看静香,才发现她今天没化妆,眨了眨眼睛问:“你要回去补个妆吗?” 静香尴尬一笑,“当然!” 很快的,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汇集在之前约定好的位置,朱心洁依旧是清汤挂面的素雅的妆面,而静香依旧是一身蕾丝,然后打扮得像个芭比娃娃。 朱心洁的话筒等设备很快就调试好了。而静香在弄着她的电脑,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链接得上去。朱心洁没理她很多,调整调整话筒,直接开嗓唱着。 第54章 ??的力量 现在正好是下午4点,街上的人还是很多。 朱心洁一如既往的唱着,虽然今天没有昨天晚上年伦和谢南在的时候这么热闹。可是也少了他们来让朱心洁分心,朱心洁终于能专心的唱一首歌了。 谢南把一把吉他递给朱心洁,静香在一旁终于弄好了电脑,打开对着朱心洁,因为静香不善唱歌只能在旁边打打酱油。 朱心洁继续唱着fir的歌,持续了快半个小时,人越来越多,静香时不时的在旁边介绍他们的目的,当朱心洁唱到这首lydia的时候,刚开头静香眼睛一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朱心洁依旧在台上唱着,而静香却一直盯着人群中一个女人看。 女人面带微笑,带着墨镜和帽子,静香差点惊叫出来连忙拿过自己直播电脑的话筒小声说道:“直播现场发现惊喜,大家不要错过哦!” 唱到副歌□□的时候,女人走到了朱心洁面前,朱心洁似乎也发现了她的注目,却没有停下来。 女人走到了朱心洁的身边,朱心洁开心的给她让位,女人对着话筒唱道:“他走了,带不走你的天堂,风干后,会留下彩虹泪光~他走了你可以把梦留下~” 路人渐渐发现女人正是fir的主唱飞儿,朱心洁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被天使临幸的感觉。飞儿的助理在一旁说:高.潮你们一起唱。 谢南把自己的话筒让给朱心洁,朱心洁和飞儿合唱了最后一句:“他走了,带不走你的天堂,风干后,会留下彩虹泪光~他走了你可以把梦留下~总会有个地方等待爱飞翔~彩虹泪光——” 一首歌唱完,现场已经全是路人的手机摄录和拍照。 飞儿冲朱心洁做了个大拇指,说:“很棒!可以再来一首吗?” 朱心洁受宠若惊的说:“我可以吗?” “你很棒啊!嗯,唱什么!”飞儿摘下墨镜熟练的拿过话筒看着朱心洁,朱心洁涨红着脸,说:“《我们的爱》?不过,我们的条件有限哦!” “好!”飞儿笑着说,看了看助理,朱心洁示意谢南开始,只有电子琴的简单伴奏,他们几乎等于清唱的两个人,默默的开始了旋律。 飞儿:“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那时的你说,要和我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朱心洁:“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仿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呼吸,眼泪啊,永远不再,不再哭泣~” 飞儿:“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 朱心洁:“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 合唱:“你给的温暖……” 待两人唱完,现场想起了掌声,人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是那种兴奋让人激动。静香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她有些口齿不清的在和直播对面的人解说着。而朱心洁依旧和飞儿在对唱着,以前也发生过明星和街头艺人合唱的事,不过这个事情发生在朱心洁身上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让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一首歌唱完,朱心洁一直在鼓掌,为自己鼓掌,为飞儿鼓掌。 飞儿又冲她做了一个大拇指鼓励的动作,然而大方的和朱心洁拍照,也把婷婷的事情记录了下来。然后他们又说了几句,飞儿就离开了。 静香看到飞儿走了,全然不顾她以前在视频直播里的淑女激动的叫出了声。是啊,这种事情很多人都没有办法不激动。 好在朱心洁很快缓过劲来,继续恢复到演唱中。下一首歌是浜崎あゆみ的《myall》。这首歌谢南帮不上什么忙到一边休息去了,朱心洁是想着,她现在还在激动,生怕唱错什么,想着唱一首日文歌就算唱错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种仿佛被明星临幸一样的激动一直让朱心洁的心澎湃着跳到了晚上收摊。回到房间里收拾干净,朱心洁打开了微博准备把今天的见闻记录下来。却发现有好多陌生人在她。 原来很多人把今天飞儿和她一起唱歌的视频传到了网上,他们为婷婷呼吁的事情也快速的传播开,就连朱心洁和老南伦的微博也被网友们找到。 一时间众人的眼球纷纷看了过来。晚上的时候,飞儿也找到了她的微博,而且在下面评论留言并且点赞了。 同样是两男一女的组合,并不是以唱歌为主的组合,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那块为婷婷倡议做骨髓配型的牌子的图片被转发了一千多次,有几万人看到了。 那颗刚刚静下来的心脏现在重新开始快速的跳动,朱心洁马上打电话给年伦叫他马上回家。 年伦回来的时候,这个事情还在发酵着,年伦知道她的际遇之后也惊讶得合不拢嘴,然后随便打开了一个网友们录的视频,他也有些懵。 为了让他们安静下来,他们决定今天晚上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想,洗洗睡,明天一定会重新平静下来。 第二天朱心洁还在梦乡中,她被年伦弄醒了,年伦说,娜娜的妈妈收到了很多人的电话,中间还有某个电台的人,还有社会的爱心组织联系他们。 信息的快速传播让需要帮助的人得到了更及时的帮助。放下电话的时候,他们也只能祝福,骨髓的配型能够成功,娜娜的身体能尽快好起来。 朱心洁决定乘热打铁,她打了一个电话给之前那个商场的活动总监,希望把她之前得到的那笔奖金用来做一个广告,一个倡议大家为娜娜配型的广告,一个倡议大家为白血病人捐献骨髓的广告。 生活中太多需要我们帮助的人了,有能用钱解决的,也有钱解决不了的,也有没钱也没办法的。每个人的生活境遇都不会一样,但是相似的过往会让我们的心为之颤动,让我们不知不觉的想要希望对方过得好。 为什么要帮助别人?朱心洁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同情吧,也或许,是因为那是年伦的朋友的女儿。她觉得自己没这么多的博爱,自己能帮助的地方的确有限,不过她庆幸自己是幸运的,一路走来,不光有贵人相助,就连上天都十分的眷顾她,也十分的眷顾娜娜。 如果以后还遇到类似娜娜那样的人,还会帮助她吗?朱心洁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救急不救穷。能帮,自然会尽力,可是帮不了,也是天意。 在过了几天的某一个早晨,朱心洁对着商场呼吁捐献骨髓的广告牌呼了一口气,刚刚年伦说,娜娜的妈妈很感谢他们做出的努力,不管如何,还在医院里的娜娜和他们的家人都感受到了大家的关爱。 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基准上,在台湾的这几天,他们似乎都没有好好的去逛逛。所以,那天下午,年伦,谢南,朱心洁,静香,王皓南和言落他们都去周边的景点玩了一圈。 回程的路上,谢南和静香提起她生日派对的事,朱心洁坐在后面心里颤了颤,看着前面说的兴高采烈的两个人,默默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有些哀伤的向后靠了靠不做声。 静香的生日是二月二十八,正好是月底,准备包一个华丽的欧式建筑风格的餐厅,叫上她的lolita好友都来一起热闹热闹。 当静香向年伦和朱心洁发起邀请的时候,朱心洁吓了一跳,然后眨了眨眼睛,说:“lolita是什么?” 静香和她解释了半天,朱心洁才知道,原来静香一直穿着的,就是lolita风格的衣服,然后朱心洁说:“我没有这样的衣服啊!” 静香皱眉的看了看,说:“我有个朋友是开这个lolita裙子店的,不然等下我们和咖喱落一起去看看?” 这下到朱心洁不乐意了,她想了想见静香的这几次,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多少有点浮夸,小心的问:“一定要穿吗?我觉得不太适合我吧,我都这把年纪了!” 言落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啊,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啊。” “no!不管什么年纪都可以穿lolita裙子,姐姐,你也一定有一个公主梦吧,我们一起来实现她?咖喱落,你也希望宝宝生出来美美的吧,就当给他拍一个美美的孕妇照嘛。你不是一直也很喜欢洋装吗?”静香撒娇着说。 “呃……那他们几个怎么办?”朱心洁看了看旁边的几个男人说,静香说:“他们啊,给他们租了几套服务生的衣服,那天就出卖一下劳力给大小姐们端茶倒水吧。” 明星的力量 朱心洁看着一脸兴奋的静香实在不忍拒绝她,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几个男人,看着年伦也是一脸的为难,问:“你答应她了?” 年伦为难的点了点头,然后朱心洁分明在他脸上看到了四个字:我不想的。 虽然年伦和谢南都在咖啡厅里做过类似的工作,可是现在朱心洁有种把自己搭了进去的感觉。 后来回到屋子里朱心洁才知道,原来谢南这次来就是为了帮静香完成这个华丽的心愿,所以还没等静香开口,谢南就把年伦拿下要他一定要答应了。至于王皓南,谢南给了他两个选择静香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王皓南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他这里态度就变得这么粗暴,他看着朱心洁那一脸的尴尬,只得点了点头。 第55章 大小姐的??? 大小姐的下午茶 朱心洁觉得可能自己的年纪真的是大了,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时代了。 当她和言落跟着静香来到了台湾的一家lolita服装店的时候,她看着蛮屋子的洋装,心里那个提醒她年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面上一红想打退堂鼓。 静香仿佛发现了她退缩的表情,说:“不许走,你说要和我一起去的!” “静香,我感觉真的不合适我啊。不如,我就不去了吧!”言落也觉得怪怪的,朱心洁看着那浓浓的公主气息,实在难以想想这满身满荷叶边的褶子裙套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没等静香的反应,一个热情的店员把他们迎了过去,店子里已经有几个人在试衣服,忽然的,朱心洁看到身后有一个稍微胖一点的女孩在试衣服,心里起初是一阵暗嘲,可是后来等那个女孩子转过身来的时候,发现女孩子的打扮虽然洋气,却不夸张。静香偷偷的说:“你猜那个女孩子多大了?” 朱心洁又偷偷瞟了一眼,说:“猜不出来,不过你这样问,我觉得,应该不小了。” 静香拉着朱心洁和言落躲到了一个比较远的试衣间旁边说:“她叫叶子,圈子里很有名气的一个lo娘,今年38了,大的孩子都已经18岁了!” 静香这样说着,朱心洁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真的假的,你驴我呢?” “骗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不管女人年纪多大,在心里永远都是骄傲的公主,这个世上没有丑女人,没有悲剧的女人,不管你的生活对你压力多大,你都有权利活得精彩,你说是不是?”静香这样说,朱心洁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看静香,忽然想起当初年伦说的,静香的心态和她的年龄不相符,现在听到她有这一番言论感觉的确如此。 朱心洁也是这样想的,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生活虽然不像公主一样众星拱月,但是她一直都很幸福。她看着远处那个有些微胖的叶子在试lo裙,忽然不这么自卑了。 在静香和店员的引导下,朱心洁挑了一条米色lo裙,简单素白的蕾丝边,灯笼袖,裙子长到小腿,配上白色的袜子和白皮鞋,还有一个蕾丝的头箍,瞬间回到了中世纪的感觉居然让她也觉得心喜。 就像着魔一样的,朱心洁把那条小裙子定下了。付账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看了看价格,觉得,原来当公主的代价还是很大的。默默刷了卡把小裙子带回了家。 言落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裙子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吃惊了一下,因为肚子慢慢显怀了,所以她没敢要收腰的款,那个叫叶子的lo娘看到言落,很热情的上来打招呼。一个妈妈,一个准妈妈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生我女儿的时候,还比你小两岁,哎~不过那个时候还没这么好看的衣服,好在现在可以和女儿一起穿别人都看不出我是她妈妈你说是有多夸张!妹妹你这个款式刚刚好,你看,现在觉得美美的。你皮肤这么好,以后啊,一定是个儿子!”叶子自来熟的和言落说着,然后从另一个试衣间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淡蓝色lo裙的女孩儿一开口就叫:“妈~有没有有没有,这件比刚刚那件好看!” 那个女孩子出来的时候,朱心洁吓了一跳,虽然叶子稍微胖一些,可是皮肤很好,岁月丝毫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印记,而且,她的女儿现在和他一起穿着lo裙,哪里像母女,根本就是姐妹。 不知道为什么的,朱心洁忽然很羡慕,羡慕得有点嫉妒,她看了看言落,说:“我是没什么机会和我女儿站在一起像姐妹了,哎~” 言落呵呵一笑,说:“我也是喜欢女儿,我才不想要儿子。” 女人的世界仿佛只有买买买才能平衡内心所有的不快,本来还是嫉妒不情愿的两个人,不到一个小时,就被美丽的小裙子充满了欢快。 的确像静香说的,不管哪个年龄层的女人都是爱美的,尤其是底子本来就好的女人。 每一个女人的衣柜里都差一条小裙子,她不一定要是lo裙,但是,她们永远都不缺一颗公主的心。 剩下的时间里仿佛一切都很平静,上天对他们的眷顾依旧让朱心洁感到满足。 来台湾的这几天,就在这几天里,朱心洁收货了太多惊喜,还记得第一天,年伦就用一种特有的方式让她斩获了一个很出人意料的大奖,意外得让朱心洁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可能得到。 朱心洁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很感激,她一直觉得,这幅好嗓子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喜欢唱歌,用美好的歌声书写自己的人生,这是她最喜欢的方式。这种特有的生活方式,让朱心洁的生命充满了闪光的点。 二月的春风暖暖的,初春的细语在屋外下着。身后忽然传来年伦的声音:“今天起这么早?” 对于一个习惯赖床的朱心洁来说,年伦早已习惯每天中午才看到她冒头,而此时不到八点,朱心洁竟然已经在阳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样的改变让年伦有些适应不过来。 朱心洁看着年伦,他依靠着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不知名的东西。 “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一直在画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朱心洁看着年伦微笑着说。 这一幕让年伦的眼前忽然开阔起来,她似乎看到了朱心洁的头发慢慢的变长,挽起了一个柔美的髻,双鬓簪花,垂下步摇,眼尾上扬,殷红的胭脂勾勒着眼尾,黛眉高挑;再一看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穿上了一件鹅黄色的高领绣花的长衫,洁白的水袖挂在臂弯。 身后的阳台变成了一座凉亭,杨柳垂落,春风习习,暖阳中好似有蝴蝶飞舞。低头再一看自己,手中的那杯咖啡已经变成了书卷,年伦看不见自己的容貌,不过他看到了自己也穿着一件蓝衫戏服。 想起最近在画的牡丹亭系列,朱心洁依旧是那在牡丹亭下的少女杜丽娘,而此时年伦很肯定,他就是柳梦梅。 灵感忽然袭来,年伦忽然回到自己的房里用草稿画下了现在的画面。 年伦用工笔技法描绘着柳梦梅正在作画的第一视角,精细勾勒着他身上的所有事物;然而此时的柳梦梅正在画的,就是用国画山水表现的,在牡丹亭下的杜丽娘。 所谓画中画便是如此。那是年伦头一次尝试在画中用这样的风格,画中是一副平摊在书桌上的画,画中是那在牡丹盛开中的凉亭,凉亭中却只有少女一人微微低头看着牡丹上的蝴蝶。而那幅画的点睛之笔,就是正在画画的一只手,同时也在年伦的画中。 朱心洁在画室外看着年伦在作画,从白天到晚上,她没有打扰年伦,那一天朱心洁哪也没去,偷偷在旁边架起了yy,虽然说是在直播,可是少了主播的互动,即便是年伦那样让人着迷的帅气外表也让人觉得乏味。所以yy里的人一直都不是很多,只是朱心洁一直在看着年伦作画,她一直觉得,就像自己唱歌的时候一样,每一个对艺术有追求的人,每一个正在为了自己的世界和梦想奋斗的人,身上都发着让人夺目的光,此刻,年伦就是如此。 很快,到了二月二十八,静香的生日。那一天朱心洁换上了那天在lolita店里买的那套lo裙,虽然心里极度说服了自己,可是朱心洁看着镜子中那还好似‘少女’的自己,自己心里还是免不了膈应了一下。 那一天,朱心洁拉直了头发,尾部稍稍卷曲,带上了蕾丝的头箍,穿上蕾丝的袜子和白皮鞋。她努力的让自己喜欢镜子中的自己。而此时年伦和谢南也换上了服务生的衣服,区别于谢南在他的咖啡厅里的不同,他们的这身衣服带了一点欧式的风味。 三个人换好之后在镜子前来了张合影,纷纷发到了自己的微博,谢南说:“阿洁,你现在应该弄个双马尾像初音那样,这样比较萌。” 朱心洁一撇嘴,说:“算了吧,我这样就挺好。”要她双马尾不是不行,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双马尾,朱心洁的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正说着,她就感受到了旁边年伦那止不住的笑意,白了他一眼,消停了。 静香早早就在欧式的餐厅里架起了直播设备,那是她的二十岁生日,她觉得应该有一个值得纪念的下午。 三个人来到餐厅的时候,真的服务生已经把餐点摆好了,是一个自助的茶会。静香和几个lo娘早就已经画好了妆等着他们,很多lo娘带着假发打扮得洋气。其实只要置身在了一个对的位置,摆正了自己的心态,融入那个环境,那么自己的心态就随之放平了。 果然,朱心洁来到餐厅里了之后,看到那么多人和她一样以后,自己就舒服多了。静香笑着过来迎接他们,今天静香穿着一身水红色的lo裙,手里拿着蕾丝的羽毛扇子翩翩而至,一手把朱心洁从‘老南伦’中间拖了出来,朱心洁看了年伦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些不舍,年伦看着朱心洁被静香拖到了一群lo娘中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好了。 静香佯装着温柔的笑,冷不丁的回头,冲谢南说:“别傻站着了,招呼客人啊!你们今天是来赔笑的!” 第56章 出乎意料的表白 是啊!他们今天来,是‘陪笑’的。 是的。他们今天,是来‘陪笑’的。 年伦的心顿时冷了半截,好在,他当初在朱秀娟的咖啡厅里做‘招财猫’,把他那藏在心底的‘奴性’给激发出来了,说白了,就是伺候主子伺候惯了。 可是谢南不习惯啊,虽然谢南也是帅小伙一个,可是他不习惯伺候大小姐啊! 谢南虽然答应了静香,可是他看着年伦熟练的拿着咖啡壶和托盘,从心底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呐喊,然后低着头从旁边拿起一小壶红酒默默的跟着年伦。 年伦和谢南的出现,让不少女神为之一颤,毕竟,还是能靠脸吃饭的两个老男人,不然为什么粉丝们叫他们‘老南伦’呢。 他们两个倒是学得快,年伦有经验着呢,见到大小姐就笑得花枝乱颤的。 女人嘛,谁不喜欢帅气的男人呢?尤其是正在对着他们微笑的男人。老南伦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把一票大小姐们给逗乐了。 两个人殷勤的给lo娘们倒着咖啡舔着红酒,一回头,发现王皓南也穿着制服和几个lo娘在沙发上谈笑风生。无名火不知道从哪就冒了起来,两个人砰地一声放下手里的酒壶和咖啡壶,冲着王皓南浩浩荡荡的就杀了过去。 王皓南此时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坐在一群女孩子中间有说有笑,其中一个女孩子还冲着他摸了摸鼻子,王皓南还凑近了脸看了看他的鼻子,然后摸了摸他的脸。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怎么说‘老南伦’两个即便是老腊肉,也是帅得成大叔的老腊肉吧,况且王皓南也不比年伦小很多啊,充其量就比年伦小几个月而已,凭什么他就众星拱月和个皇帝老爷似的左拥右抱舒舒服服的? 年伦,谢南,王皓南三个人里,年纪最大的还是谢南,他今年年底36岁,年伦32岁,王皓南31岁。虽然他们从外形来看看不出谁大谁小,但是现在在花丛中的王皓南无疑给苦逼卖笑的‘老南伦’一记千年杀。 年伦谢南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嗖的一声把他从花丛里拎了起来,架着不明所以的王皓南就飞出了宴会厅。 “喂喂喂,两位好汉,我们这是要去哪!”王皓南在两个人的‘搀扶’下飘移出了门口。 “喂,为什么我们在这么辛苦的端盘子倒咖啡,你就这么惬意的在一堆女孩子中间,那那那那……那穿黑裙子的怎么还给你摸脸?”谢南激动得话都有些说不清楚的问。 “因为我是整容医生啊!”王皓南双手一摊自然而然毫无公害的说。 “整容医生了不起啊,整容医生就可以随便摸人小脸啊!”谢南的语气仿佛他这辈子没摸过女孩子小脸一样酸溜溜的。 王皓南显然是被谢南的气势给吓到了,但是他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说:“我没有随便摸啊,我是很有规律的摸啊!我摸的是他的咬肌部分啦!” 虽然王皓南此时一脸‘我是很认真的在做学术探讨’的表情,可是在谢南看来就是一脸的碧池像。 “你……”谢南一激动把纤瘦的王皓南拎了起来瞪着双眼好想打他,年伦生怕他们有什么问题把静香的生日会给搅了,连忙拦住说:“喂喂喂,都是自己人,算了吧算了吧!” “王皓南,别眨眼睛,少偷懒,今天你是r,知道什么是r吗?就是伺候人的!拿着!”谢南把手里的托盘塞给王皓南然后自己没好气走进了餐厅,王皓南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用一双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年伦,年伦有点笑不出来,说:“听到没有,好好干,别整天想着泡妞。” 年伦偷笑着给了王皓南一个背影。在男人的世界里,总是见不得同伴比自己混得好,兄弟就是要有裤子穿一条,有妞一起泡的复数形式,看着王皓南这么轻松,谢南当然不干。 就这样,3个加在一起快一百岁的老男人们端着盘子,齐刷刷的站在餐厅门口迎客,每一个新进来的lo娘走进来,三个人就很有礼貌的鞠躬,同声道:“欢迎大小姐!” 走进来的女孩子们看到三个帅哥在门口迎客,心里乐开了花,纷纷捂嘴偷笑,有大胆的直接和他们合影留念。 在不远处和静香谈笑风生的朱心洁看到门口那一排‘招财猫’心里乐坏了。原来只有年伦一个人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么可乐,现在变成了3个,朱心洁忍不住拿出手机远远的偷拍了一张发到了微博。 这时言落来了,一进门就被三只招财猫给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就被朱心洁拉着走到了一边,然后看着还是忍不住的笑。 言落这几天心情还不错,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女人的聚会总是避免不了八卦,说说男人说说购物,尤其是在lo娘的茶会里,谈论更多的还是哪家的上新,哪家的裙子好看。对于这些朱心洁和言落不太清楚,他们也只能在旁边听着他们说,即便是这样,女孩子们也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下午。 相比他们那么开心的聊聊天喝喝茶,三只招财猫可以说是笑了一个下午,这种迎来送往的时间真的是不好熬,王皓南揉着自己的双颊,说:“我的肌肉要僵硬了,不行,我坚持不下去了。” “快了快了,现在五点半了,静香说六点准时切蛋糕的。切完蛋糕应该就可以了吧!”谢南也快要坚持不住了,一边锤着自己的老腰一边说。 年伦看着不远处坐在沙发上不怎么说话的朱心洁,心里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看了下日历,和另外两个人说了一声就闪出了餐厅打了一个电话。 六点,餐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所有的女孩子们都有些惊讶,年伦和王皓南推着手推车走了进来,手推车上是一个闪亮的大蛋糕,而静香站在一个餐桌面前心情激动的看着这一切。 忽然想起了电子琴的声音,那是生日歌的前奏,然后朱心洁拿着话筒唱了起来,她的声音充满了慢摇的魅惑,带着舒缓的节奏: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首生日歌唱完,生日蛋糕推到了静香面前,餐厅里想起了掌声,女孩子们都为静香祝贺。 虽然这一切是预先安排好的,但是静香看着这一切还是有些激动,眼泛泪光的谢了大家。 静香拿过朱心洁手里的话筒,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本来,我是想18岁的时候办的,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勇气……嗯~我喜欢了一个人,那个人在我13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自卑什么也不懂的国中生,我一直以为我会就这样下去,如果没有遇见他。”静香说的时候看着谢南,烛光中,谢南也有些激动,可是他仍旧呆立原地的看着静香。 “其实我没什么好的,读书不厉害,也没什么特长,就连打英雄联盟也是很菜,即便如此,这个人也一直陪着我,不嫌弃我笨,不嫌弃我的脸动过刀子。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我和所有人一样想做公主,我一直都想他变成我的王子,我一直在等着他和我说他喜欢我,不过,我现在等不到了。”说完静香有些失落。 很快的,她抹了抹眼泪,继续说:“不过不要紧,他胆子小,那就我说好了。阿南,我喜欢你,从七年前我就喜欢你,我希望,你接受我,因为我的世界已经不能失去你。” 谁也没想到,静香会在生日茶会上对谢南告白,一个女孩子对男孩子告白需要太多勇气。一份藏在心底的爱恋究竟藏了多深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互相喜欢,也没有谁知道。 烛光中只剩下相互对视的两个人。谢南眼含泪光,对于这样一个比静香大了十几岁的男人来说,静香的告白可能让他意想不到,谢南无疑是喜欢这个小女生的,否则也不会特地从三亚赶过来给她庆祝生日。 谢南什么也没说,走了过去紧紧抱住静香。黑暗中响起了女孩子们的尖叫和掌声,这样的表白无疑是所有女孩子的梦想,一直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 朱心洁站在阴影里看着这一切,心里好羡慕,也好嫉妒。说不出的滋味像猫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再看谢南,放开静香了以后,捧着静香那和娃娃一样的脸轻轻的吻了下去。 朱心洁笑了,她知道,谢南其实和她一样,很多年前被感情伤害过,然后就觉得这辈子可能会孤独终老了,可是,上天对他还是很好的。 还在恍惚中,朱心洁的手忽然被谁拉住,朱心洁愣了一下,一回头看到了年伦,年伦拉着朱心洁走出了餐厅。身后继续传来尖叫的声音,应该是女孩子们都在起哄。 朱心洁跟着年伦走了出来,餐厅外还是很亮的,朱心洁看着年伦有些莫名其妙,把手抽了回来,问:“干嘛啊?” 年伦神神鬼鬼的说:“带你去个地方!” 不由分说的又拉着朱心洁的手走了出去。朱心洁愣了一下,“诶!诶~你慢点,我穿着裙子呢!” 餐厅的外面,是一个小小的喷泉,不大,但是被装点得很温馨。那里有一个看似是外卖的小哥早已等在了那里,年伦放开朱心洁的手,说:“跟我来!”然后朝那个小哥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给了钱,小哥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是什么?”朱心洁看着年伦,年伦神神秘秘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纸盒。朱心洁有些惊讶,看那个盒子的形状,里面应该是一个蛋糕。 第57章 IfINeverKnewYou 朱心洁看着年伦缓缓的打开盒子,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年伦却满脸的惊喜简直就像一个等着领赏的小孩。 盒子不大,年伦取出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栗子蓉小蛋糕。 只看到年伦从盒子里掏出两只数字蜡烛,一个1,一个8,然后插在蛋糕上,从马甲的荷包里掏出打火机,把手心蛋糕上的蜡烛点燃了。 只有两只蜡烛,微弱的烛光印照着年伦的脸,他把蛋糕捧在手心,一脸期待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依旧不解的看着他,问:“你也过生日?” “真笨,不是你生日吗?来来来,快许个愿吧!”年伦微笑着看着朱心洁。 朱心洁其实知道的,从年伦从盒子里把蛋糕拿出来的那一刻,朱心洁就觉得,这个可能是年伦给自己的一个小惊喜。可是朱心洁不敢确定,她生怕自己表错了情。 心在不规则的跳动,朱心洁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年伦,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朱心洁,良久,朱心洁挤出一句,“我……我不是今天过生日。” “我知道你不是今天过生日,你是2.29的生日嘛,但是今年不是闰年,没有29。呐,不要不开心啦,好歹都是寿星,虽然静香有这么多人给她庆祝,你也应该有个蛋糕嘛,虽然这个蛋糕小了点,你不是还有我吗?”年伦满脸的堆笑,笑了一个下午,只有现在他是发自内心的笑着。 朱心洁咬着嘴唇看了看年伦手里的蛋糕,中间是两只草莓摆成了一个爱心,上面插着2只蜡烛。 此时此刻,华灯初上,餐厅外面的这个小喷泉还没什么人,树上挂着的小灯闪闪发光,五颜六色的在他们身边闪烁。 朱心洁穿着一身洁白的lo裙,简单的棉布刻着暗纹,只有一些简单的荷叶边和蕾丝作为装饰,白色的丝袜陪着白皮鞋,头上带着蕾丝的头箍站在年伦对面。而年伦穿着欧式的服务生的制服,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微微卷曲的头发上不知合适沾染了一些礼花的碎屑。 朱心洁看着面前的那只小蛋糕,心里感觉有一个什么东西融化了,就像是那只蜡烛缓缓的滴下了一滴烛泪。 见到朱心洁不说话,年伦调笑着说:“呐呐呐,被我感动了吧!” 真是帅不过三秒,朱心洁微怒瞪着年伦,“少得意!” “快许愿吹蜡烛吧,这蜡烛都要烧没了,今天你是大小姐小寿星,全世界你最大好不好!那……小伦子祝朱太后生日快乐!永远青春美貌!心想事成~”年伦的笑容真的很迷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朱心洁眨了眨眼睛,那颗封存已旧的少女心忽然喷薄的跳了一下,也许是下午喝了点红酒的缘故,一抹红霞不知道何时爬上了她的双颊。只见他双手抱拳在胸口,闭上眼睛在心底留下了一个愿望。 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那一瞬,暗淡的灯光下。年伦把蜡烛拿了下来,然后两个人坐到了喷泉的围栏旁,年伦拿出小刀,一分为二,一半递给朱心洁,一半留给自己,说:“唔,这蛋糕小了点,还不够我一口的呢!”说着撅了撅嘴。朱心洁又把自己的蛋糕分了一半给年伦,说:“这种高热量的东西你多吃点吧,女孩子要减肥的。” 朱心洁把蛋糕分给年伦之后自己捧着那一小块蛋糕吃了一口,假装看着别处的风景,说:“喂,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记得我没和你说过啊!” “谢南说的啊,对了,过了明天,你是不是就三十了?”年伦无意识的说着,朱心洁暮然回头,凶狠的看着他,“乱讲,你自己插的蜡烛都是十八,大小姐我过了明天虚岁十九!” 朱心洁的这种语气让年伦觉得可爱又可笑,说:“是是是,大小姐年年都十八。诶,真的不吃?你不饿?” 朱心洁手里的蛋糕真的很少,顶多就一口。年伦定蛋糕定得急,加上时间又晚了,能有个蛋糕给他就很不错了。朱心洁看了一眼年伦,说:“怕什么,反正回去你可以煮夜宵给我吃啊!” 话刚一说出口,朱心洁就觉得怪怪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学习他说话的口气,模仿他走路的方式,睡他睡过的床,吃他煮的东西。 不由得,心里一丝落寞,难道真的喜欢年伦了吗?看到他给别的女孩子多巴胺就会吃醋,知道他戏弄自己就会生气。 缓缓抬眼看了一眼年伦,年伦也在看着自己。朱心洁想,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有多少呢? 似乎从来没问过他出了旅途外的所有事,不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不懂得他的背景。究竟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来跳个舞吧!?”年伦忽然说。手里的蛋糕已经被他一扫而空,他巴巴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有些跳戏,为什么忽然说到了跳舞? “我不会跳舞啊!”朱心洁说,只见年伦忽然站起来,打开手机,找到一首歌,然后缓缓走到朱心洁旁边,绅士的鞠躬伸手,期待着她的回应。 ada、的《wyou》从年伦的手机里传出来,那是迪士尼动画《风中奇缘的一首主题曲,中文意思是:如果我从来没遇见你。 或许舞曲真的能催眠朱心洁的神经吧,就像当初和严棋跳的时候一样,朱心洁忽然觉得此时自己很应该答应年伦。她牵着年伦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年伦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腰,两个人就这样随着这首曲子缓缓的舞动着步伐。 没有华丽的舞池,没有炫目的灯光,好在这个时候,喷泉很识趣的喷洒开来。 一种叫做浪漫的东西萦绕在他们周围,两个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对方。 朱心洁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年伦的脸,年伦也是如此。不知道为什么朱心洁有些紧张,手心冒出了汗,生怕自己跳错一步,出一个洋相。 似乎看出了朱心洁的窘迫,年伦微微笑了。 他也是不会跳舞的,可是他的紧张却没有被朱心洁看出来。 他之所以想这个时候想和朱心洁跳一曲,只是因为今天穿的这个衣服太适合跳舞了,好在两个人都是搞艺术的,多少耳濡目染还是会一点的。 在歌曲高.潮的时候,年伦的脸渐渐的向朱心洁靠了过去,他的左手依旧搂着朱心洁的腰,右手则缓缓的攀上朱心洁的右脸。 在朱心洁的唇边有一粒方才吃蛋糕剩下的奶油,年伦有些调皮的俯下身,想去亲朱心洁的唇。 阿真的话忽然在朱心洁的心里冒了出来:“如果你亲他的时候,你感觉到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甚至呼吸不畅,那么,恭喜你,大小姐,你是真的堕入‘魔障’了!” 朱心洁的右手不知所措的垂在身边,阿真的话就像魔咒一样禁锢着她,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全都绷紧了,右手紧紧的握着拳。略微惊恐的眼睛左右流转的不知道看哪里,偷偷看了一眼年伦,他却很享受的闭着眼睛缓缓朝她的唇靠近。 怎么办,这个时候该不该闭眼?要不要呼吸? 这个时候朱心洁还在思考这样无聊愚蠢的问题,然而她的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她现只觉得好像来一个场外求助,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让年伦亲到自己? 想要躲闪,躲不开,脸被年伦的手固定住了。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朱心洁觉得好像过了好几年。索性心一横,亲就亲吧,反正就是肉碰肉! 把眼一闭,佯装镇定的想要开始享受这个美妙的吻。 就在年伦的吻即将落在她唇上的那一刻。那个年伦放在旁边椅子上在放歌的手机响了。 不知道是谁的电话。 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总之,年伦很想杀人的睁开了眼,然后朱心洁趁着空当深吸了一口气,只有一个感觉:得救了。 “不好意思。”年伦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要不要去接那个该死的电话,只见他和朱心洁说了声抱歉,朱心洁陪着干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个电话依旧在响着,年伦此时真恨不得直接把那个电话丢到喷泉池子里。可是还是不得不过去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年伦放开朱心洁朝那个电话走去,而朱心洁此时觉得好似得逃生天一般,三步并两步的跑回了餐厅。 年伦看着朱心洁跑了想去追,可是电话还在不识趣的响着。 年伦拿起来一看,是shirley。 如果年伦是个气球,现在已经被气炸了。本来好好的,气氛好好的,情绪好好的,感情也好好的,差一点就亲下去了,差一点就能成功了,偏偏是这个电话把这一切都毁了。 年伦真的不想接这个电话,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把shirley给活活撕成鱿鱼丝,看着还在响的电话,年伦按断了它,为了防止它再响,索性关了机。 把现场吃剩的蛋糕和盒子什么的收拾了一下急急忙忙追朱心洁去了。 第58章 有本事你再来追我 朱心洁现在整个人都吓懵逼了,她现在的感觉就和谢南是一样一样的。只是谢南现在是幸福无比,而她是有惊无喜。朱心洁回到餐厅,现场的气氛热闹了起来,谢南和静香在一起一脸幸福的样子让朱心洁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虽然自己还有点期待,可是她依旧感觉自己很出糗。 一咬牙迫使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朱心洁看着桌上的红酒,直接拿起一瓶酒,倒了个满杯,一饮而尽,红酒顺着她的脖颈流了下来,现在哪里还顾忌这么多,一连喝了两大杯,酒量向来很好的朱心洁感觉有点晕了。 王皓南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过来,自带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少女,老夫看你满面红光,似是有好事要发生啊!” 朱心洁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走开啦神棍!” 被王皓南的话搅得心烦意乱,好在酒意上来神经麻痹了一些。 年伦赶回来的时候,朱心洁已经喝了两杯满满的红酒,她正在喝第三杯,王皓南在旁边说:“大小姐,红酒不是你这么喝的!”王皓南哪里知道朱心洁心里的烦乱,年伦缓缓走到他们身边,朱心洁还没这么快醉,她此时看到年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年伦这边也是,他看到朱心洁忽然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王皓南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煞有介事的说:“我怎么感觉你两不对劲啊!” “喝多了嘛,自然会犯蠢啊!”朱心洁带着酒意说着,说完又喝了一口杯中酒,王皓南看了一眼年伦,年伦摊手表示不知道朱心洁什么意思。 本来也是,年伦只是在刚刚和朱心洁跳了只舞而已,他的确是想亲朱心洁来着,可是这不是没亲到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吗?即便是尴尬,也不至于尴尬成这样吧。 王皓南似乎察觉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刚想走,朱心洁一把把他给抓了回来强迫他和自己说笑话段子,还抓了好几个人过来打圆场。 年伦看着这混乱的一面想解释,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想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这个事情明明已经发生了,而且看朱心洁这个样子,也不能当成没发生啊? 表白失败了还可以一笑了之当做好朋友,可是那种恰好在动情处的亲吻被打断的窘迫到底要用怎样的语言来缓和。年伦也不知道。 今天是静香的生日会,朱心洁也不能喝醉了,喝了三杯就没有再继续了,也许是因为想忘记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也也许是真的困了,还不到八点,朱心洁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有句话说得很好: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朱心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怎么。总之,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是清晨早五点,天还蒙蒙的是灰色。 是在自己的床上,她很用力的想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似乎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坐起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的lo裙,身上盖着被子,头上的头箍没有了。 怎么可能会忘记嘛?朱心洁很快想起了昨夜的窘迫,脑子也清楚了起来,那一刻,朱心洁觉得,如果年伦昨天晚上真的亲下来了,或许自己现在没这么纠结,可是他偏偏没有,所以,朱心洁把昨晚在喷泉池子旁边发生的一切都归结为:喝多了。 就当是场梦吧,像铅笔字一样,擦掉它。 这是朱心洁的决定。 朱心洁洗了个澡,顿时轻松了。如果年伦真的对自己有意思,有本事再追过来!对啊,就像王皓南说的一样。 年伦似乎听到了朱心洁房间里的动静,以为朱心洁醒了,在外面叫了一声,朱心洁耳朵尖,那个时候她还在浴室里,听到年伦在叫她,三下五除二连跑带爬的滚回了床盖好被子继续装睡。 年伦把头伸进来的时候,朱心洁就像从来没醒过一样。他只得出门上课去了,装睡成功的朱心洁在心里说了一声:耶。 谢南从昨天晚上就没回来,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和静香腻腻歪歪去了。 朱心洁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饿醒的,一看时间已经1点了。 套了件衣服走到客厅,觉得好饿啊,昨天晚上也没吃什么,还睡得早。有些虚脱的走到了客厅,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是出去吃吧。朱心洁这样想着。 可是一转身,发现一个提示板上写着年伦的留言:“饭做好了,在冰箱里,自己热一下。” 朱心洁打开冰箱,里面是一个便当盒,打开的时候,朱心洁觉得自己的防线,又被他击退了一层。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温暖的对待自己了。 寂寞,是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没有值得想念的人;孤独,是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有想念的人而他却不在你身边;而朱心洁现在这种情况是什么呢?明明有想要想念的人,而他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却害怕失败,害怕失去,害怕这一切是个幻觉,这算什么呢?朱心洁不知道,如果一定要个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这种纠结,应该是忐忑吧。 傍晚的时候,谢南回来了,朱心洁看着他满面春风的样子酸了几句,谢南自是乐不思蜀,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拿下了一个二十岁的萝莉,算一算,好像严棋和王魁之间的年龄差和谢南和静香差不多,而且如出一辙的是,都是女方先表白的。 究竟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了,都这么勇敢了?都这么奋不顾身了?朱心洁不解道。 “人嘛,总要有一次不计后果的勇往直前。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真的爱他的话。本来呢,来之前静香和我说过有喜欢的人了,不过我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我,我是想,如果小女孩真的找到真爱了,我就默默的祝福他。没想到,这好事居然让我给遇上了,嘿嘿~”谢南翘着二郎腿说着。 他身上已然换了一套衣服,一看就是静香的眼光,三四十岁的男人穿得花里胡哨的朱心洁就是看不惯。 朱心洁吃着薯片酸酸的看着她,朱心洁想着,如果昨天晚上年伦勇猛一点,说不定自己也应该被他拿下了,想起了就觉得有点气恼可是又不敢明说。本来听着谢南说这种大道理前半段的时候还很感动的,觉得自己也应该勇敢点,但是听到后面这半截的时候,她觉得这货就是来自己面前炫耀的。 朱心洁啐了一口谢南,说:“姐姐我二十出头的时候,也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好么,要不然这么说你和严棋这么好命呢,都遇上个不怕死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谢南也不言语,他之前还嫉妒严棋那小子,现在这样的桃花运落在自己身上真和中了头彩差不多。 “喂,你想过以后吗?你和静香是异地恋啊,怎么办?”朱心洁说出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还好吧,静香本来就是在三亚出生的,妈妈本身就是三亚人,爸爸是台湾的,不过爸爸死得早,妈妈在台湾工作而已,外婆和娘家都在三亚,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认识啦!对了,等过几天,还没开学的时候,我和静香回三亚玩儿一圈。”谢南乐呵呵的说。 “怪不得选你呢,原来是有恋父情节。”朱心洁依旧酸溜溜的说,知道他带静香回去就相当于见家长的意思,撇了谢南一眼,忽然发觉不对劲,说:“你回去了,我怎么办?” 如果谢南还留在台湾至少自己有个理由,谢南走了,自己还呆在台湾算几个意思?总归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那……你跟我回去?”谢南实在不懂朱心洁到底怎么想的,上下鄙夷的看了朱心洁一眼,他也总觉得朱心洁现在心里怪怪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朱心洁皱着眉想着自己的去留,到底该怎么办呢,不能让年伦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他的事,不能在这方面输了。 不知道为什么,朱心洁在这方面还真的开始较真了,她觉得,自己到了这个年纪总得让男人珍惜着点儿,身价不能低了,要她像二十岁的时候倒贴着追一个男人,她现在是拉不下这个老脸。 那天晚上,朱心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出来,即便是出来上个厕所也偷偷看年伦有没有可能半路截杀她像做贼一样。 朱心洁查了一下自己的账,从去年11月辞职以来去过的地方不多,花得钱也还好。卡上的钱至少还够她玩个一年半载,她决定听王皓南的意见,她走,看年伦会不会追来。可是接下来去哪里玩成了一个重点。 看着最新的旅游信息,忽然看到了一片蔚蓝的湖,心微微的一动,决定就是这个地方了。 而年伦此时,正在房间里讲着电话,他终于开机了,shirley的电话打了进来,年伦没好气的不想搭理她,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不要这么生气嘛,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听电话不方便听电话嘛~” 年伦对此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他能说什么?难道说,我那个时候正在准备和朱心洁接吻,是你打扰到我了吗?年伦也没这么厚的脸皮,只得说:“大小姐,以后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你发微信给我吧,我活着就给你回好吗?” “好好好~对了,我看她现在和你的关系好像很近耶,怎么样,到手了吗?”女人在电话那头很激动的说。 年伦没好气的回答道:“如果你昨晚不打那个电话,就拿下了!” “啊!”电话那头惊叫了一声,顿时感觉到了年伦的郁闷,随即安慰道:“那就祝你好运咯!” 然后电话挂了,年伦那口气还没顺出来,也没咽下去。他明显感觉到了朱心洁似乎在躲着他,男女之间的那种特有的敏感告诉年伦,朱心洁不可能不喜欢他,但是这是为什么呢?年伦百思不得其解。 第59章 要坐8个小时的? 要坐8个小时的车 知道朱心洁要继续踏上旅行的年伦有些吃惊,然而朱心洁极力的让自己的神情镇定下来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要去泸沽湖?”年伦皱着眉问。 朱心洁点点头,说:“对啊,很漂亮啊。你呢?”似乎是一种邀请,她其实很期盼年伦会跟上来。 年伦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纠结,皱了皱眉,显然他没想到朱心洁会提出要这么快离开。想了一下,说:“我去打个电话。” 朱心洁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看着年伦拿着电话离开了,没听到他说什么,在玻璃门里低着头说了几句,然后看到神情释然的笑了笑,挂了电话又走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走啊?”年伦问,此时他穿着一件黑色宽松的毛衣,脸上长出了一点胡渣子,他低头整理着手机然后看着朱心洁,等着朱心洁的回答。朱心洁手托腮,一脸与世无争神情淡然的说,“没想好呢,怎么啦?” “呃……”年伦迟疑了一下,说:“我也去!” 简单的三个字,朱心洁心里只听到自己心里的一朵烟花飞升到天空,砰地一声炸出绚烂的花朵。一丝窃喜爬上她的嘴角,为了不让年伦看到自己的表情,她特地看向阳台外的景色不去和年伦说话。 年伦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朱心洁现在在偷着乐,看到朱心洁有这样的反应,他也同样很高兴,顺了顺气,说:“啊~我去翻一下黄历,看哪天适合出行,朱小姐不介意带上我吧?” 朱心洁干咳两声,说:“那你在台湾的课怎么办?” “其实还有五六天也就结束了的,再过一个礼拜他们就开学了,到时候会有新的老师来,留一个礼拜的时间给他们放松放松。这几天叫别人代替一下我咯,反正,又不是非我不可的。”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朱心洁觉得,年伦能选择和她一起去泸沽湖,自己还是很开心的。她虽然不知道这一路会发生什么。 但是,莫名的期待。 朱心洁和年伦买了大后天的机票去昆明,谢南也和静香回了三亚,来台北的这快一个月,似乎生活很紧凑,很精彩。 走之前她去看了娜娜,娜娜的病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听说在台南似乎发现了一个和娜娜的骨髓契合度很高的骨髓,娜娜的妈妈正准备过去看看,希望能找到他们一家。 走之前,朱心洁还去王皓南的医院看了看王皓南,顺便把那把琵琶还给王皓南,王皓南知道朱心洁要去泸沽湖而且年伦也会跟去的时候,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说:“看吧,我就说人家心里还是有你的吧,你也别端着啦,不然这么好的菜明天就是别人的啦!” 朱心洁嘟着嘴说:“知道啦,就你八婆,我加你微信啦,如果言落生了,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王皓南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抽屉,把朱心洁那瓶釉色的多巴胺递给她,说:“我找人验过了,这其实就是颗糖。” 朱心洁想了想,问:“真的一点多巴胺都没有吗?” 王皓南更加嫌弃的看着她,说:“多巴胺这个东西呢,的确人的脑垂体分泌的一种物质,但如果是药作为自身的补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得到纯度高的多巴胺,而且!而且!!他基本上在临床上适应症是休克和肾衰心衰,要给药也是外周针剂给药。怎么可能吃呢!如果你有抑郁症或者别的什么,用的也不是多巴胺啊!” 朱心洁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年伦你个骗子!” “不过他的这套理论还是蛮正确的,多巴胺这种东西的衍生意义就是——爱情~” 朱心洁看着一脸八婆的王皓南,忽然想着这几个月和年伦在一起的时光,忽然的,没这么生气了。 泸沽湖位于四川省西南角,凉山州与云南省丽江市交界处,湖岸线三分之二属于四川。素有“高原明珠”之称,以秀丽的自然风景及迷人的母系社会文化闻名于世。 那里曾是朱心洁的梦,纯净的梦。 也许是四个月以来同行的默契,也许是渐渐彼此产生的心照不宣,两个人从最初的陌生,到现在的熟悉。朱心洁只带了一个大箱子,不知道泸沽湖的温度,厚薄的衣服都带了,年伦则成了搬运工,一路上对朱心洁照顾有加。 从台北到丽江要在成都中转,在成都睡了一个晚上以后第二天继续去丽江。到了丽江又睡了一夜,翌日再换成大巴去往泸沽湖。丽江到泸沽湖一般是5个小时,2014年开始宁蒗到丽江路段在修路,只能绕路走,从永胜县城走的话,大概需要8个小时, 8个小时?朱心洁和年伦知道他们要坐8个小时车,还是8个小时山路的时候,他们咽了口口水,年伦问:“你早餐吃了什么?” 朱心洁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皱着双眉,说:“一……一个包子!豆浆都没喝。” “那就好那就好。我等会再去买点干粮,到泸沽湖之前,少吃点儿。”年伦捂了捂自己的上腹,他仿佛已经感到了肚中的那阵翻江倒海的痛苦了。 10点钟汽车准时发车,年伦把他们的行礼都放好了,准备了风油精,晕车药,呕吐袋,干粮,矿泉水,反正,各种他们感觉可能会遇到的意外年伦都想到了。朱心洁一脸忐忑的看着他,说:“我怎么感觉,这一路会不大太平?” 此时朱心洁穿着件小棉衣,带着毛线帽,长长的头发梳成了两个麻花辫放在胸前,穿着牛仔裤和雪地靴,她准备上车的时候看了看自己车票上的座位号。哦~27号,然后看了看年伦手里的,28号,还好,他两是在一起的。 年伦穿着朱心洁第一次见到她的那身中式棉麻小长袄,围着围巾,也带着顶黑色的毛线帽,一身的书卷气,年伦说:“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然后和朱心洁走了上去。 可能是他们买票买得太晚了,一看座位,已经是最后一排了。最后一排一共有6个座位,24.25.26.27.28.29.30。朱心洁和年伦正好在中间,而此时两边已经坐好了人。朱心洁一看,24.25坐的是长相酷似但是肯定不是双胞胎的两个男人,都带着黑框眼镜,看样子,也很时尚。而29.30?看着两个都是长发,然后在帽檐下的脸被遮得稳稳的,两人体型差不多,真有点看不清坐着的是男是女。 朱心洁瞟了一眼,想了一下,坐到了28号位子上,年伦则坐到了27号上。刚坐下来,年伦就把朱心洁位置上的安全带给她扣上了,扣之前问:“你想不想上厕所?等会儿要开8个小时的车呢!” 朱心洁就烦听到这个,一听到要坐七八个小时的车,要像被封印一样禁锢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心情就极度阴郁,不耐烦的说:“不想不想。” 啪的一声,安全带的扣子扣上了。年伦知道她在烦也不想打扰她,给自己扣上了安全带,然后把背包抱在了怀里,里面是年伦买的那堆晕车药什么的。 车很快启动了,虽然是白天,但是很多人把窗帘拉了起来,车厢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年伦从背包里拿出个眼罩递给朱心洁,朱心洁接了过来,没有戴上,有些不安的看着年伦,这个时候朱心洁身边的人动了一下,她看了看身边的人。只见他伸手把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露出了脸。 一个很清瘦但是穿着很多衣服的男人。 说是男人,但是留着长发,却不是年伦那种稍长的长发。年伦的头发虽然快齐肩,但是经过打理,每天的卷度都很迷人。 再一看朱心洁身边的29号,朱心洁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股嫌弃,再仔细一看,那个29号男人长得还是很有特点的,至少,朱心洁看一眼就记住了,她觉得,那男人的颧骨高得,可以戳死人。 男人动了一下,从脚旁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根火腿肠,对身边的30号说:“华华,饿不饿?” 也不知道是朱心洁被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勾了魂,还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忘记那8个小时即将启动的旅程,朱心洁一直在关注着身边的这两个人。 朱心洁只看到到靠窗的那个30号动了动,伸手把覆盖在脸上的帽子摘了下来。发出一声懒懒的声音:“咋还没开车捏!” 她这下确定了,从声音来判断,30号是个女人,看着她宽阔的脸盘粗壮的眉毛,还有那丰满的两片厚嘴唇子,朱心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好笑。 29号把手里的火腿肠用牙咬开包装,然后小心翼翼的拨开递给30号,说:“华华,来~” 耳边传来了咀嚼东西的声音,然后听到30号说:“小强你也来一根儿呗。” “不了不了,我不吃,等会儿车一颠我非得吐,整得难受,你吃吧!” 年伦的目光也随着朱心洁开始注意她身边的这两个人,听到29号说话‘华华,来~’的时候,年伦打了一个哆嗦。 听口音,两个人应该是东北一带的,画风满满的都是赵本山手下的那帮人的样子。光看外形就太可乐了。然后听到两个人那你侬我侬的东北腔调,既肉嘛,又好笑。 朱心洁把脸撇到年伦那边,然后低着头不说话,看着她肩膀抽搐,年伦知道她肯定在偷笑。 其实没什么好笑的,他们不过就说了几句话,但是年伦知道,这在车上的8个小时里,可能自己不会寂寞了。这样想着,年伦也朝另一边咬了咬手指,还是没忍住的笑了。 车开了没多久,30号手里的火腿肠就吃完了,就听到她问:“小强啊,咱还有多久能到啊?” 29号说:“你刚没听人巴姐说吗?咱这车应该是要开7个半到8个半小时呢!” 30号一皱眉,不乐意了,说:“咋还不是固定的呢?还7个半到8个半小时?连个整数都不给啊?”朱心洁刚缓过来,一回头就看到30号那张脸,眉毛皱成八字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29号。顿时又忍不住了,又把脸转过年伦的手臂边捂着嘴笑了。 第60章 大巴里的二人转 “我觉得吧,这得看天意,你说如果顺风儿啊,不塞车不打雷不下雨,山不塌方桥不断啥的,那可能都要不了7个半小时,可是如果老天爷不待见咱,那估计咱可能今晚还得在车里窝着呢!”29号说着,然后拿出个香蕉,一边剥着一边继续说:“别怕别怕,有这一车人陪着咱呢啊~” 这句话说得极为温柔,可是朱心洁怎么觉得这两个乌鸦嘴坐在身边自己是不会在好了,俗话说出门在外最讨厌人说不吉利的话,朱心洁是广东人,心里迷信着呢,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那个29号。 朱心洁抬眼看了一眼年伦,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年伦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于南方人来说,北方人的口音实在太逗了,就像有一次听唐山人在吵架都觉得他们在讲笑话。 “那也不行啊,你也不觉得憋得慌,万一屎尿上来了可咋整,你叫我跳窗啊!”30号回着,火腿肠吃完了,收好包装皮,然后29号把手里的香蕉递给她,29号说:“我说你这人,你急个啥玩意儿,出门前我找大仙儿算了一卦,咱这次出门顺风顺水,你就看好吧,现在,10:05分,我数数啊,10.11.12.1……晚上6点,最多不超过7点,咱包准能到。” 30号本来吃着香蕉的嘴停在半空,说:“你咋这凶呢,能不能好好说话咯?” 29号真想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刮子,说:“哦哦哦哦哦~宝宝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30号大大哼了一声吃香蕉不理他。 朱心洁撇过年伦这边的脸可谓是笑得花容失色,年伦也快忍不住了,再一看,车前面和年伦身边的那两个男孩子也在强忍住笑意,朱心洁捂住自己的右脸小声说:“我的天呐,没想到在这车上,居然还能听免费的二人转。” 年伦看着朱心洁那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此时的朱心洁扎着两个麻花辫带着毛线帽,似乎是认识朱心洁以来装扮最为可爱的一次,这时耳边又响起29号的声音:“宝宝啊,我听他们说有一条路,如果开小车去,5个小时就能到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早知道咱叫张总带咱们去那轱辘湖玩儿就好了,你瞧咱受这姥姥罪,在这破地方要坐8个小时,这不要出人命么?” 30号的香蕉吃完了,她把香蕉皮收好,白了一眼29号,说:“你就吹吧,人张总能带你去轱辘湖儿?你咋不上天呢?” 朱心洁被身边的这一对活宝笑得实在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一歪头靠在了年伦的肩上,然后把脸埋在他手臂的那侧,笑出了声,可是听得出她极力的忍着让他们不听到。 过了一两分钟,耳边继续是那对活宝的对话,朱心洁一抬眼,眼角溢出了液体,好在睫毛膏是防水的这才没花,年伦说:“你要不要听听音乐什么的,这才刚开始呢!” 朱心洁叹了一口气,顺了顺气,再一看右边,那29号又在整东西给30号吃了,几乎从他们一上车,知道这两个人活着的时候,那个29就一直在给30号投食,生怕她饿了还是怎么的。 朱心洁掏出耳机,把耳朵塞上之后,然后拿出了年伦给她的眼罩,说:“等会儿到了你叫我啊。” 年伦看了她一眼,说:“放心吧,你睡不了8个小时的。” 朱心洁白他一眼没说话,带上眼罩,眼前一黑,只希望这8个小时快点过去。 耳边是她喜欢的音乐,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对活宝在说话,迷迷糊糊的,朱心洁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车停了,有什么东西在挤着她,朱心洁慌忙的摘下眼罩和耳机,睁开眼睛看到人影窜动,摸了摸身边年伦,摸到年伦的手,年伦还在,问:“咦?到啦?” 年伦也睡着了,他也刚摘下眼罩,迷糊着说:“没有吧!” 这个时候旁边的29号说:“没到呢,司机临时靠站放我们下去放水呢!” 放水?什么东西?朱心洁皱眉挠了挠头,说:“什么是放水啊?下车买水吗?” “大妹子,别理他!” 是30号在说话,然后看到30号给了29号一个挤兑,说:“撒尿就说撒尿,说啥放水,拽啥文啊!你可真有意思!大妹子麻烦让让啊~” 也不知道年伦是为了让让那2个略胖东北情侣出来还是刻意为之,总之年伦伸出胳膊把朱心洁搂在了怀里,很自然而然的,朱心洁看着旁边的2个人想出去,自己往年伦身侧靠了靠,两个人就这样似有若无的,带着刚睡醒的睡意,和出于心底的那种不抗拒的感情,第一次拥抱在了一起。 头上还带着眼罩,朱心洁见后排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缓缓的,神志有些清楚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3:10分,算了算,才不过过了2个小时,顿时有些气馁,说:“才过了两个小时!”满是失望的看着年伦,年伦微微一笑,说:“慢慢熬吧。走吧,下车去透透气!” 年伦说着,收拾收拾站了起来,谁知道他太高,一站起来就碰到了车顶嗷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下算是彻底清醒了。朱心洁刚一站起来,年伦一手揉着自己的头,一手隔着朱心洁头上,说:“慢点啊~” 朱心洁抬头一看,原来,并不是年伦碰到了车顶,而是后排有一排行李架出了点问题,突出了一块,刚刚年伦就是碰在了那块铁上。 朱心洁知道年伦一直一来都是个细心的人,看着年伦的背影,看着他揉着自己的头,因为车里空间的狭窄和两个人多次的剐蹭,自己的身上已经留下了年伦的味道,朱心洁忽然觉得,这次旅行应该会要发生点什么才对。 在服务站里的厕所里,朱心洁碰到了那个东北情侣里的女人,其实走下来看,她也并不胖,只是显得有点壮,说不上特别漂亮,只能说,她和那个男人是一对让人看了就忘不掉的两个人。 面部太有识别率了,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朱心洁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都忘不了这两个人。 “大妹子,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啊?老帅了,而且对你细心得很,不想我家那个,就一粗人。”洗手的时候,那个30号自来熟的和朱心洁搭讪。朱心洁呃了半天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想承认吧,又不是,想否认吧,又希望是。索性没回她,只得苦笑了半天。 “你说同样是妈生的,这姑娘咋长得这水灵儿~妹子,咱能坐在同一排就是缘分,这不还得坐好几个小时呢,你们也是去轱辘湖玩儿的吧,就你两?也是度蜜月还是咋地?”朱心洁看着面前的这个30号,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逻辑有些混乱,她说的这一大串话,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想着自己要怎么回答她。 “呃……那个,我叫朱心洁,那个……”朱心洁觉得自己在这位面前实在智商不够用,想了半天,不知道从何开口。 “听你口音南方人吧,我叫林才华,你可以叫我小才华,妹儿啊~我应该叫你妹儿吧~”叫小才华的女人满面堆笑,两人洗完了手一起走了出来,朱心洁说:“应该吧,我刚过三十生日。” 俗话说男不问工资,女不问年龄,像朱心洁这样头一次就把自己年纪给说了的,朱心洁也没想过为啥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智商就变负数了。 小才华听到不由得一愣,可是她愣的不是这个,她笑了笑,说:“这样啊,那我还得叫你姐,我才二十九呢!嘿嘿。你咋保养的啊,咋整的和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差不多呢?” 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尤其是在年纪和外貌上,心里想,要不怎么说东北人都豁达开朗呢,也就几句话的功夫,两个女人就彼此都熟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心情的确很好。 再上车的时候,旁边的29号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他坐下来的时候朱心洁还在和小才华聊着,29号说:“你两啥时候勾搭上的我咋不知道啊?这才一会儿功夫你两咋这熟了呢?” 小才华撇了他一眼,说:“女人滴事儿,你大老爷们插什么嘴,边儿呆着去!” “我倒是想边儿啊~你说我咋边儿啊!”他窘迫的看了看自己周围,车厢太狭窄根本容不得他挪一步,小才华对朱心洁说:“你别理他啊,他就是这么个人。忘了介绍了,我刚过门的老公,凌小强。” 朱心洁示意的和凌小强点了点头,随意聊了几句,车又开了。 年伦和朱心洁又套上了眼罩,没戴耳机,因为这是29号凌小强和30号小才华也没在继续说话而是闭上眼睛睡了。 他们本来想继续睡会儿,也许是因为刚刚睡过了,朱心洁觉得一点睡意都没有,拿出手机想和朋友们聊会儿天。 刷着微信,往下翻着,忽然看到了很久以前秀一和自己的对话框。 是啊,很久了吧,都没有秀一的消息了。想想当初说的,如果一年后你还单身,我也单身,我们就在一起吧。 这到底是什么鬼话?反正不是誓言。朱心洁从一开始就没有再相信,倒不是因为秀一有意骗他,而是早在当初秀一放手之后,便在他们只见烟消云散了,只是自己一直放不下而已。 而是本来她一直以为很重很重很深很深的爱恋,现在看来,已经变得很轻很轻。 第61章 临湖大床房 真正执着的是自己啊,而那个男人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借口一个理由而已,就算他真的动容了,相信,也不是因为爱,而是愧疚吧。 秀一的那个微信,已经很久没消息了,朋友圈的更新内容定格在去年。那个是秀一特地申请来和朱心洁联络的东西,日本人很少用微信,相信现在,秀一应该也真的放下她了吧。 打开推特,秀一的推特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手,一双弹钢琴的手。 这,应该就是原因。 朱心洁看到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因为她也觉得无所谓了,在从日本回来就已经放下了。 冷不防的看了看身边闭目的年伦,下意识的把头轻轻的靠在了年伦的肩膀上,小心的不让他察觉。 朱心洁曾经想去迪拜,在知道迪拜要坐将近9个小时的飞机后放弃了,而她现在在这条颠簸的山路上左右晃着脑袋,她从上车两点多开始就这样晃着,一直晃到了下午四点多,看着身边依旧摇头晃脑的年伦,朱心洁有一种自己的头不是自己的感觉。 一路上断断续续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她仿佛觉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极限,好在身边还有个人头靠垫,长得高还是有点好处的,坐在一起的时候还可以靠一靠。朱心洁最后实在被惹得烦了,直接拉着年伦的手,头不知道怎么的就靠在年伦胸膛上了。而年伦也睡得迷迷糊糊的没什么知觉。 好在一路上都顺风水顺,到的时候还不到7点。准备到的时候车里居然惊呼了出来。这8个小时的抗战实在是要人老命。 朱心洁先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辫子都散了,现在是一副蓬头垢面泼妇的模样,再看年伦,也没好到哪去,年伦摘下眼罩,第一句就是:“真的到了吗?” 朱心洁定了定神色,说:“应该吧!”然后扶着自己的腰活动了下,只觉得自己的腰不是自己的,好像被扭到了一样。 “啊呀~”耳边传来年伦的叫喊,朱心洁看了看他,问:“你怎么了?” “好像扭到脖子了!”年伦扶着自己的脖子感觉左右不能扭动,然后把眼罩和帽子都取了下来,试着回头,只觉得肩膀上的神经传来了一阵钻心的刺痛。 “我的天啊~”年伦表情痛苦说。 “真扭到啦?”朱心洁关心的问,看着年伦这个样子自己也觉得腰疼。这个时候身边的凌小强和小才华醒了,只听凌小强说:“哎呀妈呀,到底到没到啊!” “真受姥姥罪了,还没到啊?”小才华也在抱怨道,“姐姐这老腰疼得哟,小强快来给我揉揉!” 朱心洁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她此时心里只想,她的腰也好疼,谁能给她揉揉。 巴巴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年伦,年伦还在呜呼哀哉的说自己的脖子,心想还是算了。 这回是真的到了,朱心洁只感觉走这一路,把这辈子的车都坐完了。 汽车进站的时候,年伦还在揉着自己的脖子,然后看到他身边的两个男生都带着个颈枕还在舒舒服服的睡着,这种天然形成的对比让年伦觉得,这回是太失策了。 车停的那一瞬间,车里的人都在惊呼,这7个多8个小时简直太不容易了,年伦一手扶着脖子,现在他不能转头看朱心洁,只能问:“阿洁啊,咱今晚住哪儿啊?” 年伦这样问着,朱心洁眨了眨眼,想,对啊,好像还没定房间呢。这么重要的问题居然给忘了。 “不知道啊,应该有房的吧!”朱心洁说。 这时耳边传来小才华的声音:“别着急,来的时候我问过了,这个时候游客不多,有的是房间,你瞧好吧,等会儿下车,包准一堆人抢着接咱的客呢!” “希望如此吧!”朱心洁看了一眼年伦,说:“你怎么样啊?能不能动了?” 年伦面露难色,为难的笑着说:“勉强可以吧,好在带了个膏药,不然这回准得完。”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天黑之后的泸沽湖气温要低了几度,上车的时候还觉得穿双雪地靴有点夸张,可是下车的时候朱心洁觉得这次自己真的穿对了。 年伦扭到了脖子,朱心洁扭到了腰,两个病号相互搀扶着,把行礼都拿好了以后,缓缓走出汽车站。巧的是,凌林夫妇也和他们一起,小才华说:“洁洁,你们也没找到酒店吧,我们也没有,要不要顺路一起啊?” 面对东北朋友的热情,朱心洁和年伦答应了。 本来还以为找房间会很顺利的,一路上寒风瑟瑟,朱心洁的手机没电了,她用年伦的手机在网上找着房间,耳边还是凌林夫妇呱噪的声音,前面是两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刚刚坐在年伦身边的两个男生。 一路上都是客栈,可是一问都客满。这让他们犯了难,不是说好房间不紧张的吗? 从快7点到了快8点,几个人肚子已经在强烈抗议,可是他们还是没找到房子,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几天泸沽湖有个什么活动,所以四面八方来了很多人,一下子房源不足了。 寒风中,年伦看着那条不知道还要走多远的路心里忐忑,问:“阿洁你饿不饿,不然我们先吃东西吧!” 朱心洁是饿过头了没感觉了,忽然看到前面那两个男生走进了一家客栈,说:“走吧,去那家问问,如果实在也没有了,就先吃东西吧,总会有办法的嘛。” 身后的凌林夫妇嘴巴一直没停过,一边吃东西一边抱怨着,小才华一直在说小强,说他不靠谱什么的,两个人相互推卸着责任,也跟他们走进了那家客栈。 那间客栈看着不小,装修得也算豪华,朱心洁他们走在那两个男生后面,一问,有房。 他们顿时来了精神,其中一个瘦一点的男生说:“还有两间大床房都是临湖的,会贵一点,你们正好!” 朱心洁愣了一下,看了看年伦,又看了看刚刚跟上来的凌林夫妇,小才华听到说有房立马来了精神,一问才知道,因为空下来的那3间房,有一间是因为厕所滴水暂时没人住,剩下的2间都是豪华临湖的,所以价钱比较高一直没人要。 “还剩2间?大床房?”朱心洁重复了一遍问客栈老板,客栈老板点点头,说:“是啊,这几天有活动,大大小小的客栈都注满了,而且你们这个时候来,如果还有房间,他们也会标高价出售的,我们家的这个价钱你们可以在网上查的,网上是什么价,现在就什么价,不会坐地起价的。” 听到客栈老板这样说,凌林夫妇看了一眼大床房的价格,将近六百,合计了一下还是妥协了,而那两个男生则要了那个漏水的标间。朱心洁看着那个价格心里七上八下的,耳边响起小才华的声音:“洁洁,别犹豫了,都这个点儿了,五百八就五百八吧,出来玩儿嘛,肯定要破费的不是?你再犹豫等会儿又来人,这房都没啦!” 她哪里知道,朱心洁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价格。似乎是看出了朱心洁的介意,年伦解释道:“我们不是情侣更不是夫妻,住在一间房还是大床房里,总归不合适。” 听到他这话朱心洁冲凌林夫妇点了点头,凌小强说:“别蒙人了,一男一女出来玩儿,你和我说不是情侣,那是解释下你两是啥关系?” 话糙理不糙,恐怕就是傻子也能瞧出来他们之间关系暧昧,可是现在真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面前一道透明的屏障似乎老也突破不了。两个人当时冷了下来。 凌林夫妇迅速的开了房,那时两个男生已经扛着行礼上楼了,朱心洁看着年伦,总觉得她开不了这个口。 “你不会介意吧?你不介意,咱就住一间,屈就一晚,可能明天有人退房呢?这么晚了也不好找房间啊?”年伦的意思还是劝朱心洁答应下来,毕竟他们刚找了快一个小时都没找到实在太难受了。 “好吧。”朱心洁勉勉强强的答应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怎么想的,似乎期待着点什么,可是总有个声音叫他矜持。 一丝诡笑爬上年伦的嘴角,他赶紧掏出了身份证办理好了登记手续。 “108?这数字好,我们在109,就在你们隔壁,有事儿多照应啊!”凌小强看了看年伦手里的房卡笑着说道,然后看着小才华和朱心洁走在前面,诡异的拉着年伦小声说:“兄弟,今晚多努力啊!” 多努力?年伦不知道凌小强指的是什么,正想问,前面的小才华嚎了一嗓子:“小强,快过来帮我抗行礼,死哪儿去啦!”原来他们走到了楼梯,凌小强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把年伦扔在了原地。 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房间真的是不错,三面环湖,因为是晚上所以看不清,朱心洁推着行礼走了进去,她想,如果明天早上起来,这里一定很漂亮。 但是没过多久,目光落在了那张大床上,然后身后传来了关门声,回头一看,年伦揉着脖子缓缓走了进来。 第62章 年伦你真没用 朱心洁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年伦,温暖的灯光照着她的脸,头发有些因为赶路有些乱,脸上也出了油,可是一双眼睛看的年伦有些不自在。 仿佛是知道了朱心洁的担心,说:“放心吧,我是正人君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年伦自己都笑了,别说朱心洁,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从他嘴里飘出来百分百的不可靠。 朱心洁当然是不信的,不过却是无所谓,只见朱心洁走到行李架上把皮箱放好,一边收拾一边说:“今天累了,懒得理你。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买了药膏什么的对吧,我今天扭到腰了,给我!” 年伦哦了一声,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打开皮箱,说:“我也扭到脖子了,等下帮我贴一下。” 因为天色太晚两个人不想出去吃晚饭了,也因为饿过头没力气了,从客栈老板那里买了方便面,在房间里烧了开水泡了起来。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泡面的香味,平时一直很多话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尴尬了起来,不知道要说什么,朱心洁一直等着年伦开口说,但是年伦也不知道是情商太低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傻傻的一直在安静的吃着泡面玩着手机。 朱心洁吃完泡面了以后,拿着睡衣和洗漱用品去浴室里洗澡。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他们住的房间一个晚上快600不是白给的。浴室很大,装修得也很现代,有一个大大的浴缸,浴缸里还有浴缸专用的花瓣。不过让朱心洁尴尬的是,浴室竟然没有隔墙,只有一道透明的玻璃墙。朱心洁走到浴室里看着房间里还在吃泡面的年伦,此时年伦也在看着她。 她知道,很多所谓的大床房和情侣房什么的,为了增加情侣之间的情调会在浴室上做一个这样的设计,可是现在这个设计让朱心洁觉得,让她更加尴尬。 朱心洁默默的把帘子放了下来,把门锁好,生怕年伦忽然闯进来。 也许是真的累了,洗澡的时候就觉得想睡着,原来还想在浴缸里泡一会儿,可是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在浴缸里睡着,到那时年伦发现赤.裸裸的她,就真的尴尬了。 洗了个澡,温暖的热水让朱心洁神经放松了下来。扭了扭腰,还是很疼,擦干皮肤上的水,在后腰贴了一块膏药,看着镜子里有些疲惫的自己,朱心洁觉得,这8个小时真的是受罪,一路颠簸,而且他们坐在最后一排,那滋味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从浴室里出来,朱心洁穿了一身天蓝色的睡衣,是小叮当的同款卡通睡衣,前面有一个大大的口袋,朱心洁插着口袋就走了出来,头发上有几丝湿润。 年伦此时正在床上玩手机,看到朱心洁这幅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朱心洁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为什么我现在看你穿这个睡衣,觉得好幼稚。”年伦还是忍不住笑意的说。 朱心洁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然后没好气的说:“幼稚就幼稚呗,又不关你的事。”然后坐到床的另一边,严肃正经的说:“我现在郑重警告你啊,这条三八线,你要是超过,你就等着我揍你吧!”虽然知道可能说了也没什么用,但是朱心洁还是要强调一下,就好像警察抓小偷,一边跑一边叫小偷停下来一样。 年伦的神色里带着意思的狡黠,说:“放心吧,正常男人是不会对一只小叮当感兴趣的!哈哈哈……” 朱心洁冷哼了一声,扯过被子钻了进去,她是真的累了,也没这么多心思和年伦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年伦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的衣裤走到浴室里,浴室里还留着朱心洁的味道,刚一走进去,年伦就开始浮想联翩了。 他泡在温暖的池水里,小小的浴室瞬间变成了一个欧式的温泉浴池,他成了一个毛发卷曲的男人躺在浴池里,浴池上撒满了花瓣,整个空间充满了少女的芬芳,听着耳边潺潺的流水声,可惜的是,此时却没有看到少女的身影。 所谓的画家,就是要时时刻刻在脑内建立起相应的画面,并且有能力记录下来。 从去年认识朱心洁一来,年伦时时沉浸在似有若无的灵感里,现在在年伦的行礼里还有一些简单的画具,为的,就是及时把灵感记录下来。幸运的是,在这个旅途中,他已经画了二十多副画了,而他此时此刻,他的画里终于没有了那个少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迷人的男子。 真的就像朱心洁担心的,年伦差点在浴缸里睡着了,好在他在水凉之前起来了,对着镜子收拾了一番,把头发吹成了他想要的卷度,脸上擦了护肤品才满意的冲镜子笑了笑,刚一回头,脖子间那发出警报的神经又亮起了红灯。一脸吃痛的年伦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看到刚刚朱心洁用剩下的膏药还在旁边,拿起想给朱心洁叫他帮自己贴上。 可是,坐到床上的年伦发现,朱心洁睡着了。 说好要帮他贴膏药的呢?年伦有些不开心的想着,果然还是要靠自己啊!这样想着,年伦把膏药撕开,用手摸着痛的地方贴了上去,因为头发太长的缘故,还不小心把头发贴了进去,左右弄好了以后,他有点痛精神了。 躺在床上,左边是已经熟睡的朱心洁,顿时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胆子有点大,居然就这样睡着了?难道真的一点不怕自己把她给‘嘿嘿嘿’了? 年伦看着朱心洁的睡颜,心里暖暖的,他感觉朱心洁现在睡在他旁边自己很满足,好像一直期盼的东西终于慢慢的近了。 年伦轻轻的叫了一声朱心洁,发现她没反应,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年伦的左手慢慢的移了过去,轻轻的把朱心洁的右手握在手心,睡着了的朱心洁并没有什么反应,从手心却传来了一股暖意,他拿起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画面里是他们在床上,洁白的被子和温暖的灯光,还有两只握着的手。 年伦的胆子慢慢大了起来,他慢慢爬了过去,一个黑影压到了朱心洁的面上,她依旧还在梦想里。 轻轻一个吻落在了朱心洁的额上,年伦忽然想起了那天被一个电话打断的吻,他其实也是觉得如果那个时候真的亲下去就好了,好在,现在自己弥补了回来,可惜的是,朱心洁没有什么反应。 这算是偷吻吗?年伦心情有些激动,所谓窃玉偷香难道就是这样?像一个小偷一样,亲亲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年伦缓缓回到了自己的枕头上,朱心洁依旧沉沉的睡着,内心似乎得到了无限的满足,一回头想去关灯,只听到咔嚓一声,年伦连忙放开了朱心洁的手,他揉着自己的脖颈,心想,他倒是想做什么,可惜这身子不允许啊。 朱心洁即便是到了梦中,依旧觉得自己还在那颠簸的山路上,她梦见自己晃着晃着,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年伦忽然偷偷亲了她一口…… 梦中朱心洁没有反抗,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年伦。 翌日,朱心洁在一束阳光中醒来,她迷蒙着睁开眼睛,首先就发现了谁在自己身边的年伦,起先吓了一跳,她挠了挠头才想起来,昨天他们因为找不到房间,所以到最后终于妥协了说勉强呆一夜。 朱心洁没有想那么多,下床走了几步,用不着刻意去寻找,就发现他们发现置身于一个蔚蓝色的房间里,三面都是玻璃墙,昨天晚上因为太累所以没有把窗帘拉上,今天早上,当阳光照耀下来的时候,正好把这一片美景送到了她眼前。 临湖的房间正好把三面美景收在严重,朱心洁推开玻璃门,刚一出门,一股寒意袭来,她不得不披上了外套,可是仍旧忍不住想要出去触摸美景的心。 朱心洁一直都想要找一片蓝到极致的湖,她曾以为那只会在梦中才会来到这样美的湖水里,然而现在,她站在阳台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呼吸着带着寒意的空气,这一切是这样的真实。 拿出手机,把眼前的美景拍了一张,然后在阳光中自己的素颜和酒店合了张影,美美的传到了朋友圈。 也许是听到朱心洁的动静,年伦也醒了,他一转身,看到朱心洁站在阳光中,披着外套在自拍,年伦觉得暖暖的,他刚想说什么,发现自己有些失声,摸着眼镜带了上去,朱心洁一回头,看到年伦醒了,走了回来关上门,看见他摸着自己喉咙仿佛很难受的样子,问:“你怎么了?” 年伦清了清嗓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用极为浓厚的鼻音说:“我感冒了~”年伦揉了揉鼻子说,朱心洁有些不解,问:“怎么会感冒呢?你高原反应?不应该啊?”朱心洁走了过来摸了摸年伦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好在没发烧。” 年伦说:“那个……昨天晚上在,在浴缸里睡着了~”说的时候年伦竟然有一丝羞愧,朱心洁本来还有些担心,因为他们毕竟在高原上,一个小感冒都可能会引起一些并发症。可是知道年伦是因为在浴缸里泡着睡着受凉才感冒的,这就有些…… 年伦已经从朱心洁的眼神中读出了深深的鄙视,有些害怕那样的目光,刚想说什么,一个喷嚏喷了出来。朱心洁虽然有些嫌弃,可是还是从行礼里翻出了感冒药,说:“真没用,一个大男人泡什么浴缸啊!呐,等会儿吃了早饭吃啊!” 第63章 姐来给你添点儿柴 年伦此时躲在被子里,穿着睡衣,鼻子里塞着纸巾,而朱心洁起了身在一旁插着腰看着他,此时此刻,年伦觉得好像有些颠倒了,看着朱心洁的样子,觉得她就像一个大老爷们,而他,就像刚完事儿羞射的小媳妇。 朱心洁凌空看着年伦,嘴角抽搐了一下,哼了一声,去洗漱了。 泸沽湖畔居住的主要为摩梭人和汉族,摩梭人婚姻独特,风俗独特,家家之主,皆为女性,其家庭成员血缘,均为母系血统。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入乡随俗,才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年伦就已经觉得自己的地位矮了好几个阶级,他这样想着,忽然觉得不对,因为他好像从来没有过地位,唯一一次感觉到自己有点主动权就是在台湾的时候,然而那个时候他没抓住机会。 洗漱好,朱心洁和年伦都穿好了衣服,年伦的鼻子好一些了,朱心洁烧了热水,年伦先把中成药给吃了,喝了一个冲剂,心里胃里都暖暖的。 看了看时间,准备8点,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玩玩。 走到客栈柜台,和掌柜小二咨询着自助游怎么游,正问着,凌林夫妇走了出来,看到朱心洁就好像看到亲人一样,热情的打着招呼,得知他们也是今天自助游,索性直接把他两拿下,说自己已经找好了攻略今天跟着他们走就好。 反正也没带路的,跟着谁也是跟。年伦和朱心洁跟着凌林夫妇走了。 他们住的地方,是里格岛,那是一个比较有规模的商业圈,住的地方比吃的多, 里格,是泸沽湖海湾内一个美丽的半岛,海岛三面环水,左右青山环抱,傍立格姆女神山,传说湖水是女神的泪水,又说是女神的明镜,故景色千变万化,奥妙无穷。摩梭大叔说,泸沽湖风景最好的就是里格,里格最美的就是半岛。 朱心洁他们租了一辆自行车,好在四个人都会踩自行车,一路环岛游玩,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有点受不了高原气候的四个人才没多久就有些累了。好在一路风景如画,年伦只后悔这次没带相机来,不过泸沽湖的美景真的是即便用手机去拍也能拍出明信片的质感。 年伦用围巾围住了半张脸,生怕自己的鼻子因为冷风而冻住。 一路上凌林夫妇把东北活宝的精神发扬光大,也正是因为有他们,旅途一点也不寂寞,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是个段子。 旅游其实真的不是一定要去哪里,花多少钱;而是和谁在一起,聊得来的,即便是昨天刚认识的陌生人,也比认识十年的奇葩同事强。 现在,他们四个人站在观景台上,对面是里格,清风拂面,心旷神怡。 在泸沽湖,用餐的地方大多集中在在洛水村,临湖的一条小街就是洛水村的中心地带,也是最繁华的商业区。小街一侧是湖,另一侧一家挨一家都是商店,饭馆和客栈。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 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个人坐到了一起。早上的时候,吃了杂粮粑粑,到了中午早就消化没了。 “你说这小高原,也没啥吃的,想吃个水果还贼贵,好在咱来之前买了点儿,来来来,洁洁,甭客气,都是自家人。”小才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个苹果,凌小强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小的折叠水果刀,从小才华手里拿过苹果就开始削苹果。 年伦和凌小强坐一边,小才华和朱心洁坐一边,到了饭店餐厅里全是来吃饭的游客,本来他们来的这个时候是淡季,可是也不知道来了个什么活动,一下子来了好多人,一下子他们吃饭也成了问题。 凌小强削好了苹果洗感觉递给小才华和朱心洁,然后小才华说:“你两快去看看啊,咋点了菜这久都没上捏?快去催催,顺便,刚刚看到楼下有个啥吃的,给我买点儿回来啊!” 小才华和凌小强使了个眼色,凌小强会意的点点头,扯着年伦就走了。 朱心洁还在啃苹果,踩了一个上午自行车她早饿了,一坐下来喝了两杯水,然后她就看到了小才华眼中那种诡异的神采。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朱心洁被她看得有点发毛,问。 小才华左顾右盼看了一眼,说:“诶,你和姐说说,你两昨夜是否性福快乐啊?” “幸福快乐?你指的是什么?”朱心洁是真的没听懂小才华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小才华一个不乐意,皱起眉,说:“哎哟,少装模作样啊,咱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抹不开说的嘛,难得你两同屋住下了,难道真没发生点儿什么?” 朱心洁挠了挠脸,为难着说:“姐,你也会说啊,昨天坐了一天的车,我骨架都散了,能发生什么啊?洗完澡我就睡着了。况且,我扭伤了腰,他扭伤了脖子,我们两个半残废的,能发生什么事儿?”朱心洁知道小才华的意思这样回道,她也是直来直往的人也不藏着噎着,想起昨夜,自己还真没什么太大期望,而且是真的累了,坐的那一天车,简直要命。 可是朱心洁想了一下,气焰小了,小声说了一句,“而且,他也没要啊。” 小才华撇了一眼朱心洁,那种颜色就是朱心洁看年伦一样,就是在说她没用,小才华说:“我说你这人,你生活在远古时代的啊?他要你才给啊?你懂不懂现在的女人要在床上争取主动权。” 说道最后一句小才华的声音高了八度,朱心洁顿时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在没人看过来,朱心洁连忙说:“我的姐啊,你小点儿声吧,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是吧?” 这种事情,两个闺蜜在房里说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在大庭广众总觉得很不合适。 小才华清了清嗓子,低声说:“不过你说得也对,昨天坐那一天车,受了姥姥罪了,我这骨头架也散得差不多了,等会得找个盲人给按按,你去不去?你两这筋骨,小胳膊小腿的,一看昨天就没少受罪。”小才华一边摸着朱心洁的手一边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朱心洁说:“如果今天有人退房,我就搬出来住了,我两这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也没正式追我,总搞得暧昧不清的,怪得难受。” 小才华急了,说:“别啊妹儿,好不容易才住一窝,你这鸳鸯可不能拆散咯,你看你两这般配得,除了我和小强也没别人能比你两登对了。”听到小才华这样说,朱心洁噗嗤一声笑了,和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那种浑然天成的幽默细胞真的不是别人能取代的。 “那小子也真的是怂,这么好一个女孩子,有啥害羞的还不追,急死我了!”小才华是真急了,忽然灵光一闪,诡笑着看着朱心洁,朱心洁被她笑得心里发毛,说:“你笑什么?” “嘿嘿,姐来给你添点儿柴,保证你这把火烧得你骨头渣都不剩。”小才华笑着说,朱心洁冷哼一声,似乎对年伦不太抱什么期望,说:“得了啊,你给我留个骨灰吧,我还希望能活着回去。” 没过多久,两个男人回来了,凌小强又买了一堆吃的,似乎他的概念里,养个媳妇就该养得白白胖胖的。年伦回来的时候,朱心洁诡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小才华也哼了他一声,本来还只有朱心洁一个人嫌弃他,顿时被两个女人嫌弃的年伦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他觉得自己啥地位都没了。 吃的东西还真不便宜,主要是川菜对于两个东北人来说有点吃不惯,而朱心洁和年伦平时也是以清淡为主,一下子吃辣的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些呛。这一呛,反倒把年伦那堵塞已久的鼻子给呛好了。 年伦感觉到自己的鼻音终于没了,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世界都清明的年伦高高兴兴的去买了单,凌小强看见了,也抢着去买,朱心洁看了一眼,觉得如果年伦在爱情这方面也这样就好了。 下午,他们坐猪槽船到泸沽湖上游玩。在天堂里什么感觉朱心洁不知道,可是现在他坐在船里,此时的那份宁静,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耳边仿佛再也听不到了车水马龙的嘈杂,人声鼎沸的热闹,甚至连一丝多余的烦恼也没有。 耳边只剩下水鸟的叫声,水波的流动。 撑船的是一个摩挲妇女,她摇晃着小木舟在宁静的泸沽湖上慢慢划过。此时的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一向呱噪的凌林夫妇也安静了下来,四个人在同一艘船上,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临近傍晚的时候,四人回到了客栈,小才华嚷嚷着要找个按摩技师按摩,朱心洁也觉得腰疼,两个昨天才认识的一南一北的两个女人不过一天就迅速熟了起来,两个人说着要去按摩。凌小强不放心,硬是跟了上来,朱心洁看了看年伦,年伦知道朱心洁的意思,只得说自己脖子疼,正好放松放松。 第64章 你在卫生间里干嘛 年伦现在这个状态,可谓是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是健康的,着凉感冒,脖子扭伤,半路什么也没做错就被两个女人鄙视了。他算是想破头也没想清楚,在等技师的时候,年伦打开微信,里面是一条shirley的微信,打开一看: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搞定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张配图,是朱心洁的自拍,角度正好对着阳台,而后面隐隐约约的,正好可以看到年伦躺在房间里的床上,虽然很隐蔽,不注意根本看不见,可就算是这样,也让shirley闻到了腥味。 年伦打开朱心洁的朋友圈,朱心洁最新的一条动态的确是这个图片,不过看得出来,她应该是无意把自己拍到画面里的。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有多少人发现这个细节,可是只有他知道,他们虽然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想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为什么被两个女人鄙视了,现在的年伦,真感觉万箭穿心,有苦难言。 索性解释不清,就让他一直混沌下去吧。 从相册里挑了一张昨天晚上牵着朱心洁小手的相片给shirley发了过去,可能那边没这么快看到也就没有在意。年伦关上手机,看了一眼同样在等待的朱心洁,咬了咬下嘴唇,心里更加忐忑了些。 按摩技师的手劲让年伦浑身酸爽,吃完晚饭,本来还说去看篝火晚会的,但是算算时间好像来不及了,好在他们是自由行时间不受拘束,也就没去,把篝火晚会挪到了明天。 年伦回到房间里洗了个热水澡,那叫一个痛快,这下,他是不敢在泡什么花瓣浴了,生怕自己的感冒加重。出来的时候,年伦看到朱心洁还在刷朋友圈,心里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朱心洁的那些朋友们有没有发现她图片里的‘重点’,期待着他们发现然后朱心洁有点什么反应,可是现在看见她如此平静的样子,知道应该很安静。 “你洗完啦?”朱心洁看了年伦一眼,年伦点了点头,“感冒好点儿没?药我给你冲好了,等会儿吃了啊!” 朱心洁说完,拿着换洗的衣裤走到了浴室。 年伦看了看烧水壶旁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感冒茶,喝了一口,啪叽啪叽嘴,苦中带着甘甜,看了看浴室,虽然朱心洁拉了帘子,可是隐隐约约的,还是可以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姿从投射在帘子上,不知道怎么的,年伦忽然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涌动了一下。 朱心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依旧穿着那套小叮当的睡衣,这回她洗了个头,刚吹干的头发带着水汽,出来的时候年伦已经睡在被窝里了,从背影看来,应该没睡着还在玩手机。 一个郁闷冒上朱心洁的心,坐在床上看着那个还在玩手机的背影,心里有些愤恨,心想,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啊? 打开微信朋友圈,看到今天早上那张图片的朋友圈留言,其实很多人都发现了图片左上角那个男人的背影,朱心洁的朋友圈早就炸开锅了。朱心洁觉得自己也没这么无辜,既然她把这张图片po出去了,就证明她其实默认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奈何也不知道年伦是怂得可以,还是真没看见,总之她看着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年伦此时此刻的这个背影,真想给他两刀。 气得说不出话来,躲到被子里,刷了下手机,慢慢的睡着了。 朱心洁哪里知道,年伦此时此刻是在假装镇定。 他昨天是没仔细看,也可能是真困了,但是今天看到朱心洁那个投射在帘子上的身姿,就觉得有点把持不住,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他们明明睡在一张床上,这个要命的天意真有点让他难堪。 想着马上表白吧?可目的是不是有点太明确了点? 想着先斩后奏吧?自己是不是又太禽兽了点? 各种杂乱的思绪充满了年伦的脑海,看到朱心洁准备出来的时候,年伦马上躲回了床上,背对着朱心洁,生怕她发现自己一丝异状。 没过多久,朱心洁把灯关了,整个房间就剩下走廊有一盏微弱的灯光亮着,看看时间,只不过十点半,年伦转过了身子,本以为朱心洁会面朝另一边睡着,然而此时,朱心洁却对着他的这个方向静静闭着眼。 和昨晚一样的,年伦忽然很想去亲那个正在沉睡的少女,那样美丽的睡颜,一种痒痒的冲动迫使着他慢慢凑近朱心洁,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让人耐人寻味的声音。 那是一种让人听了就鼻血喷张的声音。 从隔壁的房间似有若无的传来,也不知道是客栈隔音效果太差,还是对方的声音太大,传到年伦和朱心洁耳朵里的时候,年伦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涌动得更快了。 “哎,什么鬼~”朱心洁醒了,可以说她根本没睡着,好像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这种让人羞射的声音,一男一女干事儿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朱心洁睁开眼睛,面前是年伦的脸,忽然的,自己也有些心跳加速,努力平复了下心跳,问:“是小才华他们?” 耳边那种男女欢场才应该有的魅惑声提醒着年伦,他应该做些什么,不然体内的就真的爆炸了,朱心洁忽然一问,年伦想起隔壁的确住着凌林夫妇,这样一想,应该没错了。 “呃……嗯……应该是吧,这……叫得也太大声了点吧!”如果此时光线好的话,朱心洁看到年伦此时窘迫得红了双颊的样子,应该会很想笑。 朱心洁平躺了下来,觉得真的有些烦人,心里想,你说做就做吧,叫这么大声这是膈应谁啊? 朱心洁把枕头卷起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年伦在旁边看着不禁好笑。 过了几分钟,那声音非但没平息,相反的,更加*大声了起来,“我的天呐,他们在外面要不要这么汹涌啊,也不怕把人家客栈老板给吓着?”朱心洁抱怨着,年伦险些没笑出来,说:“人家开客栈的,什么人没见过,可惜啊,睡在他们隔壁,也是煎熬。”年伦此时是真的煎熬,因为他明显感觉自己身上某个地方真的很涨,涨得难受,尤其是在这样*蚀骨的叫声中。 朱心洁陡然坐了起来,她也是被这种声音折磨得不行,年伦看着她双眼冒火,颤颤巍巍的问:“你想干嘛!” “不行,我要去拍他们的门让他们小声点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朱心洁就要下床,年伦连忙拉住她,说:“姑奶奶你就消停点儿吧,这得多尴尬啊!” 这是真的,人家两口子是出来度蜜月的,这种ooxx的事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谁叫他们住自己隔壁呢? 朱心洁还没出那个被窝就被年伦拉了回来,只见她一脸懊恼,说:“这破酒店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说完重重的躺了下来,年伦看到朱心洁这个样子只觉得好笑,忽然干咳了两声,缓缓躺回枕头上,朱心洁此时也正看着自己,可是有些不同的是,她仍旧卷着枕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听到那种声音。 年伦干咳了两声,看着朱心洁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阿洁,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朱心洁一皱眉,不知道年伦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问:“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如果你觉得我不错,可不可以和我谈个恋爱!”年伦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不好意思,这句话,他憋了好久,明明自己是如此喜欢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一直都不敢说不出口。 年伦的手缓缓爬到朱心洁的手边,一下子握住了朱心洁的手。 这句话飘到了朱心洁耳朵里,她只觉得似乎终于等到了,本想一口答应,可是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对啊?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表白?但听着耳边那让人娇羞的声音,明白了几分,说:“你是想和我啪啪啪吧?”朱心洁放开年伦的手没好气的说。 一语中的,就好像一把剑直挺挺的把年伦那正在微笑的脸劈成了两半。被子下朱心洁看不见的地方,年伦那涨得不行的地方的确需要慰藉,可是朱心洁的这句话无疑就像盆凉水泼了下来,年伦顿时清醒了一半,可是他还是不死心的说:“不要这么无情嘛,阿洁,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你难道没有感受到吗?” 朱心洁当然感受到了,从他们在日本相遇的那天开始,朱心洁就感受到了年伦那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朱心洁咬了咬牙,看着年伦年伦那凑得越来越近的脸,这气氛她自己恐怕也要把持不住了。 朱心洁的手贴到了年伦正在逼近的脸上,硬生生的把他推开了,朱心洁堵着嘴说:“不许超过这根线,不然我真的揍你哦!” 一腔热情贴到了冷屁股上,年伦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失败,但见朱心洁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脸以后,她转了个身,留了个背影给年伦,年伦嘟着小嘴,耳边仍旧是那*的声音,身上的某处还在涨着,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想着,睡觉吧,睡着了就好了。 过了五分钟,朱心洁没有动,年伦以为她睡着了。可是他真的睡不着,掀开被子,走到卫生间。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谁能睡得着?朱心洁拒绝了年伦之后也后悔了,明明这么好的机会,他也迈出了第一步,自己为什么非端着个架子呢?耳边的声音让朱心洁也有些动情,心里痒痒的,希望年伦主动一些,可是自己又开不了这个口。 知道年伦下床了,可是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朱心洁回过头,看到卫生间的灯亮着,心想着他在卫生间里干嘛? 第65章 再来一次 好奇的朱心洁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越走近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久不久的,还听到年伦的低吼声。 朱心洁走到门口了,听了一分钟,顿时明白了年伦在干什么,忽然觉得双颊绯红。 在这样羞人的声音中,年伦动了情,动了欲;朱心洁不同意,年伦的生理问题得不到解决,没办法,只能靠自己。 年伦在卫生间里沉浸在快感中,自然没有留意到朱心洁已经走到了门口。还在快节奏的的给自己慰藉,忽然就听到门口朱心洁的声音:“你在里面干什么?” 这一句话无疑就是个晴天霹雳,还没来得及解释,门就被打开了,朱心洁好死不死的探了个头进来,此时对年伦没有戴眼镜,只见他窘迫的遮住自己光.裸的下.半.身,似乎生气的说:“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快出去。” 朱心洁看到年伦坐在马桶上,似乎自己是看见了,似乎又没看见的微微笑了笑。面对年伦的责骂她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有些开心。 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郁闷,面对自己,且不论是自己让他动了情,还是那诱人的声音让他受了惑,既然有要求,宁愿自己解决也不会求助她,是她真的没有魅力,还是他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朱心洁在门口等着年伦,没多久,他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这种事情被撞见有多窘迫,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年伦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从门里走了出来,他没想到朱心洁居然会在门口堵着他,看到朱心洁顿时脸就红了,忽然不会说话了,看着朱心洁呵呵的傻笑了两声,挠了挠头想走回床上睡觉。 朱心洁忍着笑意抓着年伦的衣襟把他壁咚到了墙边。 面对突如其来的朱心洁,年伦有些吓傻了,他不知道朱心洁在干什么?但是他感觉刚刚平息了一点点的火,此时此刻被朱心洁撩了起来。 “你觉得我怎么样?”充满魅惑的声音从朱心洁的嘴里传来,走廊的灯明暗有致的打在她的脸上,年伦似乎看到了她也有些绯红的双颊,忽然明白了朱心洁的意思,笑着说:“你很好啊。” “那你想不想和我谈恋爱?”朱心洁实在是觉得年伦太怂,要是按照他的这个步骤走下去,恐怕他要躲在厕所打一辈子的飞机也找不到老婆。 朱心洁看着年伦的眼睛,年伦虽然近视,可是此时近距离的看着朱心洁,一直朦胧的世界,仿佛只有朱心洁清晰了起来,自己一直担心和害怕也渐渐的不见。 “想啊,可是你不是说我只是想和你……”没等年伦说完,朱心洁一边踮起了脚尖,一边搂着年伦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那他们是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的接吻。 是朱心洁主动的,年伦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朱心洁拉着又生疼了一下,可是他忍着疼吻了下去。 他搂着朱心洁的腰,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没用,这种事情还需要朱心洁主动,此时此刻,年伦只觉得有色心无色胆这个成语是为自己造的一样。 男人在这方面,有着不可说的天赋,星星之火一旦被点燃,辽源速度之猛,让朱心洁也有点受不了。年伦本来身材就很高大,只见他转了个身,反倒把朱心洁逼到了墙上,年伦放开朱心洁的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鼻子下还残存着朱心洁的香味,朱心洁说:“你不是说,你不会对一个小叮当感兴趣的吗?” 年伦邪魅一笑,手已经伸到了朱心洁睡衣的下面,说:“所以现在要脱掉它。” 没来得及等朱心洁反应过来,年伦已经捞起朱心洁的小叮当上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脱了下来,然后可能是因为墙面太冷,朱心洁打了一个哆嗦,年伦立马抱着朱心洁躺倒了床上,翻了个身,把朱心洁压在自己身下。 朱心洁把年伦的火撩起来了之后,自己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他看着年伦迷蒙的眼神,错愕的问:“真的要……” 年伦笑了笑:“现在后悔,来不及了。”说罢,薄唇继续覆盖到了朱心洁的唇上,温热的舌卷着朱心洁的,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身躯,好想在这温存的瞬间把她揉到自己的骨子里。 本来穿得不多的两个人,衣服被年伦一件又一件的脱下,朱心洁本来还忍着的欲.望,最终还是没忍住,随着一声娇喘,年伦觉得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伴随着湿润一鼓作气冲到了最深处。 在昏暗的灯光中,一波又一波的律动随着两个人的起伏变得错落有致。年伦身上那痛苦的胀痛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释放。 年伦咬着朱心洁的脖颈,努力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和印记。男人就是这样的霸道,一旦冲破了闸口,就会变成洪水猛兽,对于年伦这样的疯狂,朱心洁也有些经受不住,她有些无助的抱着年伦。所有的声音,隔壁的,自己房里的,终于在一声低吼和尖叫后,慢慢回归了平静。 那一夜,两个人睡得很好,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虽然身上还有些疼痛,有本身扭伤的,也有因为疼爱而负伤的。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朱心洁趴在年伦的臂弯里,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昨天晚上又忘了拉窗帘。好在外面没有人,不然如果真的被人看到,那真的是要羞死人。 朱心洁披了件衣服,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把三面临湖的玻璃窗拉上了窗帘,即便如此,阳光透过窗帘仍旧匀匀有致的撒了下来。 朱心洁拉好窗帘,缓缓回到床上,轻轻的躲到被子里,没想到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耳边传来年伦还没通气的鼻音:“起这么早啊?” 年伦把朱心洁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每天早上抱着她说早安,闻着她头发里的香味,看着她睁开眼睛。如果不是朱心洁昨天那么主动的吻他,估计他真的没这个胆子。 朱心洁回头看了看年伦,转过身,年伦又继续把她搂在怀里,年伦睁开眼睛,看着朱心洁说:“昨天晚上感觉怎么样?”然后手不老实的攀上她的身体。 朱心洁的脸顿时就红了,说:“别闹……” 容不得朱心洁的反抗,年伦的唇又落在了朱心洁的耳根,那似乎是朱心洁最要命的地方,只要稍稍一挑.逗,自己就难受得不行。 “说了别闹,我现在身上还疼着呢!~”朱心洁推开年伦的脸,可是年伦还在耍无赖,他搂着朱心洁像个孩子一样说:“昨天晚上可能是来得太突然了,我忘了是什么滋味,阿洁再来一次嘛。” 见过耍流氓的,没见过这样耍流氓的,看着年伦此时此刻的样子,真恨不得给他一拳,朱心洁刚想撇开他,年伦又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把她紧紧抱着。 最后被他实在缠得没办法了,朱心洁指着年伦放在床头柜的那瓶红茶说,“那瓶红茶你开过了没有?” 年伦愣了愣,说:“没有啊,怎么了?” “如果那瓶红茶中奖了,就依了你,否则你想都别想。”朱心洁没好气的说,年伦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红茶,伸手拿了过来,一使劲扭开,心里想着,就算不中奖自己今天早上这无赖也是耍定了,谁知一打开,就有种老天终于开眼的感觉。喜滋滋的把那个写着‘再来一瓶’的瓶盖递给朱心洁看,朱心洁此时此刻真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嘴巴子。 朱心洁没理那个瓶盖,说:“不理你,我要去泡个澡。” 年伦一把把朱心洁拉了回来,把她圈在身下,直勾勾的看着她,说:“不管,我要再来一次。”语气及其镇定一点都不像床上那动人的情话,朱心洁实在不知道他说的时候在想什么,容不得她多做考虑,自己的唇就被年伦紧紧覆盖了。紧贴着床铺的腰也被年伦轻轻抱起,看来,这个晨间运动,自己是跑不掉了。 在浴室里冲了个澡,温暖的水湿润着朱心洁的脸,她依旧拉着帘子,她觉得自己没这么开放可以让爱人看着自己在浴室里的一举一动。 镜子里的朱心洁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还是很红润,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昨夜?朱心洁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再一看,脖子上,耳朵下全是年伦啃过的印记,也不知道他是属狗的还是什么,有些厌恶却又有些喜欢的摸了摸,随即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年伦还在床上趴着,朱心洁没好气的踹了踹他,说:“起来啦,今天还要出去玩儿呢!” 年伦一把把穿着毛衣的朱心洁拉了过来,一转身像搂着个玩具熊一样压在了身下,像个孩子一样说:“不出去了,我们在房间里玩儿。” 那是朱心洁第一次发现年伦耍起无赖可以这么流氓,其实因为刚刚‘运动’完了以后他应该没这么快再来一次,只是他现在无赖劲儿上来了有些让人抓狂。 朱心洁双手掐着年伦的脸,很用力的掐着然后掰开。 “啊啊啊啊,轻点……轻点宝宝……”年伦吃痛的说,两边脸被朱心洁掐得快肿了。 “醒了吗?”朱心洁怒道。 “醒了,醒了~”年伦求饶着说。朱心洁这才放开了手,说:“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超过一秒钟,今晚你别想上我的床。” 第66章 算是表白吗? 朱心洁说着就拿起年伦的表掐着时间。 基本上女人不发威的时候可以随便耍流氓,一旦家里的母老虎发威了,自己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好了,省得晚上关灯了还得打仗。 年伦顿时醒了,以最快的速度去浴室里冲了个澡,然后吹头发漱口喷香水。等他出来的时候,朱心洁还在穿袜子,而年伦已经光鲜亮丽的可以出门了。 朱心洁看了看表,还差三十秒,说:“可以啊,以后就都这么要求你吧~”年伦看着一本正经的朱心洁,然后听到了自己内心中已经掉入漩涡的自己一声绝望的呐喊:不~要~啊~ 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八点,朱心洁发现自己睡懒觉的习惯应该在旅途中多改改,平时习惯了晚睡也习惯了赖床,可是一到旅途中就会正常不少。 在客栈门口有一个早餐店,昨天吃了杂粮粑粑的两个人今天想换个别的什么,来个豆浆油条也好啊。 也不知道是他们来了泸沽湖就自动绑定了凌林夫妇还是怎么的,刚一出门,他们就看到他们也在那个早餐店里蹲着,小才华看到朱心洁像看到亲人一样立马就把朱心洁搂了过来把朱心洁的手紧紧的拉着。 客栈门口的早餐店,还没进去就看到门口标的价格,一碗粥20元?朱心洁不由得一愣,耳边响起了小才华的声音:“亲爹啊,这粥里有黄金还是咋地啊?” “走呗,反正你刚不是喝过豆奶了吗?咱不和他一般见识啊华华~”凌小强说着。朱心洁被小才华牵着往路上走着,然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的早餐店,年伦在他们后面有些凄惨的看着她,她知道年伦什么意思,他们昨天晚上才确定的关系,本来今天应该是甜甜蜜蜜的,可是刚一开头朱心洁就被小才华给抢走了。 也亏得他们多走了几步,原来在另一个地方早餐有过桥米线。终于能吃个饱饱的早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才华把肉什么的都给朱心洁和年伦夹了过来,然后笑眯眯的说:“你两昨晚上辛苦了,多吃点儿补补啊~” 朱心洁一听,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顿时一想,原来她昨天说给自己添点‘柴’是这么个意思,有些责怪的看着小才华,说:“原来昨天晚上你们是故意的……”她想说原来你们是故意这么大声的,没说得出口,只见小才华偷偷一笑。 年伦拿着杯子,给凌小强和小才华都倒满了水,说:“多谢二位啊,我们是出门遇贵人,我两的好事多亏了二位啦!年某以水代酒多谢二位了!”年伦也不知道哪来的东北大汉的腔调说着,只见他一口干了那杯白开水,朱心洁瞪了他一眼。 凌小强噗嗤一声笑了,说:“相识就是缘分是不是?咱也算有缘了,来来来,咱也来加个微信陌陌啥滴以后常联系吧!” 小才华不乐意了,说:“陌陌是约炮用滴,你咋用过捏?” “别瞎说,咋是那啥用滴,那是认识陌生人用滴!”凌小强辩着,小才华转身看着凌小强,说:“你说你认识这么多陌生人干啥呀?给我看看,我看你究竟认识了多少陌生人!”说着就要去抢凌小强的手机,凌小强脸一红,看了看年伦和朱心洁,说:“不给,当着人家的,你能不能给我点儿面儿!” 小才华看了看他们两个,呵呵一笑,低声和凌小强说:“回去再收拾你。” 朱心洁看见他们两个只觉得好笑,这种融洽的关系,其实就是她一直想要的那种夫妻关系,无论嘴上在怎么争辩,心里也一样有着对方,这就够了。 第二天的行程没什么具体的安排,听小才华说,来泸沽湖必定要去‘走婚桥’上走一遭,尤其是情侣夫妻。 听到这个,朱心洁看了年伦一眼,年伦见小才华这时候兴奋的拉着凌小强没留意朱心洁,年伦就默默的走了过去把朱心洁的手握在手里,然后揣到自己口袋里。年伦偷偷瞄了一眼朱心洁,朱心洁似笑非笑,年伦说:“喂,我们……算情侣吧?” “你这是算表白吗?”朱心洁笑着说。 年伦看这凌林夫妇走得比较远了应该不会忽然杀回来,冷不丁的忽然亲了一下朱心洁的唇然后瞬间离开,朱心洁吓了一跳,被这甜蜜的举动弄得有点失神。 “当然算啦!”年伦拉着朱心洁的手往前走,朱心洁紧紧拉着年伦的胳膊不做声,甜甜的走着。 走婚桥位于泸沽湖东南水域的草海区域,是泸沽湖上唯一的座桥。 桥下由于长年泥沙淤积,导致水深变浅,长有茂密的芦苇,远远望去,像一片草的海洋,故当地人称其为“草海”。走婚桥是摩梭男女约会的地方,泸沽湖畔的摩梭人奉行“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习俗。这座桥也被人称谓“天下第一鹊桥”。 泸沽湖的美,一定要去一次才知道。 那种天地之间纯粹的美,在梦中的美,纯粹的美。 此时此刻,年伦拉着朱心洁的手走在走婚桥上,春天的风吹来还是有些寒冷。草长莺飞,满眼的绿色,草海在脚底,满眼的绿意让人感觉无限的生机。蓝天白云交相辉映,全长三百米的桥,四个人走了快两个小时。 走婚桥的尽头就是喇嘛寺,当地人信藏传佛教,他们也入乡随俗去拜了。 中午是在赵家湾解决的,四个人吃饱了就坐在外面晒太阳,暖暖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朱心洁靠着年伦的肩膀险些睡着了。这个时候凌林夫妇提议去情人滩和情人树,朱心洁从睡意中醒来,跟着他们走了。 他们春天来,绿树刚生新芽,听别的导游说,到了十月,那两颗情人树会枝繁叶茂,在湖边静静的彼此依靠,就像一对情侣。 年伦看到这两棵树,又看了看朱心洁,心里来了注意,拉着朱心洁在树旁边站着,拜托凌林夫妇在远处给他们拍一张照。 情人树下的一对情侣,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背影,可是这样的意境已经美到让人心醉。 小才华嚷着叫他们也给自己拍张照,年伦给他们拍的时候,顿时脑中的画卷又再次展开。画面中仿佛到了秋天,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彼此相互依靠,而树下站着的是他和朱心洁。 “愣什么呐,你想家啦,倒是拍啊,做这姿势老累啦!”前面传来小才华的声音,年伦才从自己的臆想里走了出来,说了几声抱歉,连忙给他们拍了。 晚上,篝火晚会格外的热闹,摩挲族人的热情,在那个夜晚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 来泸沽湖就是放松的,整个景区玩下来,人与天地的融合丝毫不会觉得累,朱心洁甚至觉得想在这里呆一辈子,然后年伦说:“给你呆一个月,你就腻了,还呆一辈子呢!” 说的时候朱心洁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年伦则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 那应该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晚上,朱心洁看着年伦在他旁边,看着看着有点出神,想着,居然真的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这是真的? 几个月前,她还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相信爱情了,而现在年伦的存在让朱心洁觉得,就像他说的,要不断刺激脑内的多巴胺,相信这个世界。 “干嘛这样看着我?”年伦饶有意味的看着朱心洁,他缓缓走到了朱心洁面前。朱心洁忽然张开双臂,像个孩子一样说:“抱~” 年伦宠溺的看着朱心洁,伸手把她从沙发上捞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依偎在年伦怀里的朱心洁还有些觉得不真实,有些惶恐的搂着年伦的脖子,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年伦问:“怎么了?” 朱心洁皱着眉说:“我感觉好不真实,这么完美的你,怎么会就让我遇上了?阿伦,你真的喜欢我吗?我说认真的!” 年伦顺着朱心洁的背,知道她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像哄孩子一样说着:“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一路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知道,我多怕你会拒绝我,就像你认为的一样,这么好的你,怎么会就让我遇上了?……”年伦和朱心洁有些相似,他也觉得,可能认识朱心洁,是上天给他最美的意外。 一个要强的人,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软肋,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朱心洁依旧紧紧抱着年伦的脖子生怕他会飞走一样。 而那一次,也是年伦第一次觉得,朱心洁其实很需要自己,无论她平时在自己面前多耀武扬威,可是她现在就是一只需要人怀抱和温暖的小猫。 年伦放开朱心洁,那是他第一次在朱心洁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年伦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上,唇上。用自己的气味让她安心,让她知道,自己就在他身边,变成牛皮糖黏着她一辈子。不走了,永远也不走了。 那天晚上,年伦终于记得把窗帘拉上,因为年伦总觉得,好事不过三,万一真来个鬼在他们床上‘动作’的时候出现,恐怕自己这辈子也要留下阴影。 第67章 知道什么是走婚吗 朱心洁的心算是踏实了,她沉沉的睡着。年伦轻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走到桌上拿出画笔,把窗帘拉开了一个角,窗外是皎洁的月色。年伦想起了今天的那两棵情人树,铅笔翻飞,他在白纸上画下了一个草稿。 茂盛的树冠下,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牵手对立。 朱心洁从在日本开始,就一直是年伦画中的女主角,而他自己却是有意无意的客串,直到现在,年伦才正式以男主角出现在自己的画里,回想这四个月来的不真实,好像就是梦一般。就像朱心洁问他的,这么完美的你,怎么会就让我遇上了? 是啊,年伦看了看在床上沉睡的朱心洁,他也觉得,这么完美的你,怎么会被我遇上了? 思绪往回倒带,年伦想起了他们认识前的一个小时。 在日本的小酒吧里,年伦也是无意走进去放松的,人生地不熟的,就连语言也不通的年伦只能勉强用英语交流着。坐在角落里的他忽然发现了不远处一个正在喝闷酒的朱心洁。 这会是巧合吗?是天意吗? 年伦陷入到了回忆里,忽然的有一丝不安。拿出了手机,里面shirley已经发来了几条微信: 喂,干嘛不回我,现在怎么样了?/9:15 看到记得回我,有了新欢不要旧爱了?/11:20 我看到那小妮子又发朋友圈了,你们玩得很开心啊?/15:03 年伦忽然觉得深深的厌恶,回道:“你算什么旧爱啊大姐?我顶多就是重色轻友一点,而且现在我们浓情蜜意的,不正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很快的,微信那头又了回应:“不是啊,我不是希望看到你们浓情蜜意啊,我是希望你把她甩了看她不开心的样子啊,我觉得你应该了解我啊!” 年伦有一种摔手机的冲动,耐着性子回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年伦很不高兴的把手机关上了,他知道他在忧心什么了,然后打开手机补了一句:“我警告你啊,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小动作,回去没你好果子吃!” 看了看桌上的那副草稿,灵感顿时没了,因为shirley的几句话。 年伦拉好了窗帘,爬回床上,朱心洁眼球翻动了一下似乎在做梦,年伦的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后轻轻的搂着她入睡。 又是一觉自然醒,朱心洁醒的时候,年伦在身边,朱心洁很安心的看着年伦的脸,觉得是这么的不可思议,伸手缓缓摸了摸年伦刚长出来的胡渣子,看他动了动,马上闭眼装睡,年伦倒也没醒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 朱心洁起身洗漱,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把年伦弄醒了,年伦缓缓走到卫生间,朱心洁已经在擦脸了,年伦走过去把朱心洁搂在怀里,撒娇的把自己的脸埋到朱心洁的颈窝,贪恋的吸着朱心洁的犹如芝兰的少女香,说:“宝宝早安,怎么起这么早?” 朱心洁被年伦呵出的热气弄得有点受不了,笑着说:“别闹,今天不是还得出去逛逛吗?” “去哪儿啊?”年伦搂着朱心洁看着镜子中的他们笑道,这时年伦的下巴长出了几颗胡渣子,他脸贴着朱心洁脸的时候把她刺得有些受不了。 “我也不知道,问问老板呗,她说去哪我们就去哪,好不好?”朱心洁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年伦,年伦贪婪的不肯放手,直到朱心洁亲了他一口他才说:“再来一个!”年伦递出自己的双唇,朱心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轻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年伦马上耍无赖,“不算,不够深刻,再来一个!” “喂,不许这样无赖啊,我要掐表了啊!”朱心洁没好气的说。年伦听到她说掐表,马上跑没影了。 因为这几天的形成都是和凌林夫妇绑定出行的,所以第三天也不意外,出门前他们就和小才华说好在哪里聚头了。 今天一天主要的就是吃,这个是小才华擅长的,一路上,小才华和凌小强说:“既然咱来了,就必须去人摩挲家里逛逛,对了,小强,你知道为啥管这儿叫女儿国吗?” 凌小强看着小才华如临大敌的看着小才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问:“为……为啥啊?” 小才华顺了顺气,说:“这摩挲人啊,男不婚、女不嫁。你知道不?” 凌小强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朱心洁和年伦,朱心洁也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还没真正感受过本地的风土人情。 小才华说:“所谓‘走婚’的婚姻制度。就是成年男人和美丽的少女。”说到少女,小才华摸了摸自己的脸,意思她自己是少女,然后继续说:“通过唱情歌或平时的接触看对眼儿后,有些少女会就会向男子系上亲手编织的围巾以表心意,天黑了,男子会带着肥肥的猪膘肉,到中意的少女家里走婚,找他的“阿夏”也就是情人,女朋友,共度良宵。” 凌小强说:“这么开放啊?见一面就完事儿咧?就……就看对眼咧?” “别打岔,然后啊,到人家姑娘家以后,为了不引起家里人的注意,男人就要给人家的狗扔那啥猪膘肉,然后在从窗户里爬进去,和人姑娘共度良宵。而且!!天亮之前男子又必须离开。如果双方感觉良好,则可以一直“走”下去,而“走婚”生下的孩子由女方抚养。” 凌小强听到这里就有些目瞪口呆,看着小才华,说:“凭啥啊,我的孩子为啥给你啊!万一咱不对眼儿了呢?” 小才华嘿嘿一笑,笑声里带着讽刺,说:“打个比方说啊,如果咱两是摩挲人,你来我家走婚,我们感情破裂了,呃……不对,不能说咱感情破裂,应该说我不要你了,我不给你开门,你就不能再来了,我可以找别的男人,你也可以找别的女人。” 说到这里,凌小强更加不干了,说:“那我娃咋办?” “我的啊!”小才华一摊手说:“不存在啥纠纷,你的娃是我的,我养,你嘛……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吧。”凌小强不干了,说:“那咋行,我儿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在他们后面走着的年伦和朱心洁乐了,看着凌小强还当真了,一路叨叨着:“我瞧着你现在眼神儿不对啊,你是不是打算把小门儿关了然后把我给踹了啊,媳妇儿,我可跟你说,咱是汉人是不是,就有咱汉族的规矩对不对。咱可是有小红本儿的,知道啵?” 小才华一看他不干了自己也乐了,说:“我就是告诉你,你要是敢对不起我,你儿子是我的,你的存折房子都是我的!” “那你放心,除了你这不长眼的,别人也不会瞧不上我!”凌小强冲口而出的话让本来还很高兴的小才华不乐意了,指着他鼻子说:“你啥意思?啥意思?你说我眼瞎是吧?姑奶奶我这花容月貌配了你也是吃狗屎了,赶紧把这话收了你重新说我就放过你!” “我错了错了媳妇儿,我家媳妇蕙质兰心国色天香,我是上辈子修的福分祖坟烧了高香才能把你娶进门,媳妇儿,说好啦,以后儿子还是咱们的,房子存折也都是咱们的,不闹不闹啊!” “算你还会说人话,拿着~”小才华把手里的包递给凌小强,凌小强大嘴一裂屁颠屁颠的接了过来。 朱心洁牵着年伦的手,说:“听到没有,以后对你也不能客气!” 年伦有些莫名其妙,问:“我我我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要怎么对我?” “我告诉你啊,以后你要好好爱我,好好呵护我,如果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的存折房子我不稀罕,你就别指望孩子跟着你了!”朱心洁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么,忽然说道了这个问题。 年伦如临大敌,心里忽然忐忑了起来,想打圆场,但是生怕自己说错什么,立马换了个话题,说:“阿洁,这么快就想到孩子啦?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年伦笑眯眯的说,朱心洁似乎真被他瞒过去了,说:“都喜欢啊,我生的孩子肯定像我,要是像你就完蛋了。”朱心洁瞪了他一眼,年伦知道她是说气话,他也不生气,说:“要是不像我,你就完蛋了!” 前面的凌林夫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说:“就是就是,以后我生的儿子可不能像他爹,你们瞧他长的这样,真像这小鸡子就完了。”小才华乐呵呵的走了几步把朱心洁从年伦手里给抢了过去,两个女人说着各自男人的坏话,剩下两个不知所措被媳妇儿嫌弃的男人在原地,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各自都叹了一声,相互拍了拍肩膀跟在两个女人身后。 基本上到了第三天,该玩的地方都玩过了,四个人的行程松了下来,一路走走停停,没什么特别要急着去做的事,就这样静静的享受着时光。 吃过了午饭已经快两点了,晃悠到了五点半,他们在里格一家叫做阿甲的酒吧坐了下来。 也许是感觉回到了家一样,朱心洁一走进酒吧,神经就自动兴奋了起来。 阿甲本身是有驻唱的,不过此时唱歌的却不是原来的驻唱歌手,仔细一看,是和他们一起来坐在年伦身边的两个斯斯文文的男孩子。 第68章 凑成一对是一对儿 下午的人不多,四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年伦点了酒,朱心洁的目光一直盯着台上正在唱歌的两个男孩子,此时他们在唱的是一首抒情的歌《青城山下白素贞》 小才华看朱心洁一进来就好像被那两个男人勾了魂一样有些不解,问:“洁洁这是怎么了?” 年伦说:“她啊?她本来就是歌手,所以可能现在觉得特别亲切吧!” “我的亲娘咧,洁洁你居然是歌手,我说这妹儿咋长得这么漂亮,感情原来是歌手啊!”小才华一咋呼,好几个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朱心洁有些难堪,心里想,长得怎么样和是不是歌手没关系吧,拍了拍小才华说:“没有啦,你小声点。” 包括掌柜在内了几个人还是冲他们这桌看着,朱心洁顿时有一种上门和别人抢饭吃的感觉,有些下不来台,年伦说:“放心吧,这里的人生活都很豁达的,他们不会和你计较的,放宽心。” 年伦安慰着朱心洁,朱心洁这才舒缓了一些。 过了十分钟,他们叫的鸡尾酒端了上来,仔细一看,上酒的不是别人,就是刚刚在台上唱歌的两个男生中的那个比较瘦弱的男生。 “你们的酒。”上了四杯酒,还多了个果盘。 “你们今儿是不是有啥活动啊,咋还多了个果盘呢?”凌小强说。 那个瘦弱戴眼镜的男生说:“这个果盘是我们老板送的,各位不介意我坐下吧?” “不介意不介意,随便坐,就像到自己家似的。来来来。”小才华满眼放光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凌小强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小哥怎么称呼啊?咋地,你们人手不够,你一边唱歌还得一边端盘子?”小才华主动说着,她不解的看了看台上,现在只有另一个男生在唱歌。 “我叫苍洱,我的搭档叫苏沫,我们是一个乐队组合,很高兴认识你们!”彬彬有礼的苍洱礼貌的给他们递上了名片示好的和他们都握了握手,到朱心洁这里的时候特意说:“朱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朱?”朱心洁有些惊诧的问。 “哦~你忘了当初我们在酒店开房的时候是你登记的么?那个时候我就多看了一眼。”苍洱解释道。 “没安好心,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凌小强小声酸了一句,这句话在吵杂的酒吧里他们都没听见,可是小才华听见了,小才华瞪了他一眼,随即说:“苍先生,也是出来玩儿的?” “哦,我们是这家老板请来顶岗的歌手,这个酒吧的驻唱歌手有点事,我们要在这里唱半个月这样,本来老板是有给我们安排住宿的,可是因为这几天这里有个什么节,老板的家被客人们都住满了,所以我们才和你们住到了一起。”苍洱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 “你们几位是来泸沽湖旅游的?”苍洱紧接着问。 “我两来度蜜月的,他两儿……”小才华拉着凌小强的手乐呵呵的说,凌小强见到自己媳妇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也开心的和苍洱打了个招呼,小才华话锋一转,问:“对了,都忘了问了,你两儿是来干啥的?” 小才华问,年伦笑着说:“就是过来看看,随便转转,我是个画家,阿洁是歌手,我们也是在旅途中认识的,我来是找灵感,阿洁嘛……”年伦看了看朱心洁,朱心洁眨了眨眼说:“我……我就是上班上得烦了出来放松放松。” “哎哟喂,阿伦你居然是画家?”第一次知道年伦的职业凌小强吃了一惊。年伦有些点了点头。 “朱小姐也是歌手?”苍洱似乎对朱心洁很感兴趣,只见朱心洁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最大的梦想,是做流浪歌手,永远在旅途上,走到哪里唱到哪里。” “这真是一个很美的梦想……”苍洱说着,然后目光看了看背后自己的伙伴苏沫。 “朱小姐如果不介意,可不可以给我们来一首歌?”苍洱发出了邀请,朱心洁一惊,欢喜道:“我吗?可以吗?” “朱小姐的歌声一定很美妙。”苍洱微笑着。 朱心洁早就跃跃欲试了,她在酒吧里胆子一像很大,以前都是直接和老板打了招呼就上台了,这次没想到居然有人发出邀请。只见朱心洁走了出来,很激动的走到了台上,苏沫正好也唱完了笑着给朱心洁让位子。 看着他们都给自己让位朱心洁有些不好意思,忽然一下子不知道唱什么好,也没什么伴奏之前他们也没磨合过,想了一下,朱心洁拉着话筒站了起来,说:“谢谢苍洱先生的邀请,那么,我就先清唱一段吧。kokia的《avemaria》。” 朱心洁清了清嗓,酝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说,“不行,我还是需要琴来起个头。” 朱心洁对键盘乐器不太擅长,不过简单的几个音还是会的,只见她微微弹奏出了几个音,然后开始唱了起来:“avemaria……avemaria……” 这首歌来自她最喜欢的一个日本歌手kokia,而整首歌只有两个单词,就是avemaria,翻译过来就是圣母玛利亚。整首歌的旋律轻柔缓慢,让人觉得自己被温柔的包围着,就像泸沽湖的天和水。 酒吧里一下子安静了起来,都沉浸在朱心洁的歌声里,用一些诗唱的唱法,圆润似乎飘荡了很远,穿透了每个人的心。 可惜的是,后来朱心洁就不弹琴了,因为她本身也不擅长,到后来就变成了她的独唱。 她很享受着这首歌,这一刻。 她觉得没有什么能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在这样美的地方,在这样温暖的小酒吧,有音乐,有爱人,有美景,似乎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这一切在此时此刻已经圆满了,她再别无所求。 一首歌完,小才华和凌小强都有些惊呆了,他们是第一次听朱心洁唱歌,而年伦也看着朱心洁,眼神一直不曾移开,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幅画,站在情人树下的他们,紧紧的相拥,只是那棵树变成了金黄色。是代表丰收吗?他们真的能收货最后的结晶吗? 年伦希望是这样。 苍洱和苏沫也惊奇的看着朱心洁,忘了鼓掌,直到凌小强大喝一声,“这妹儿唱得太好了。”他们才想起来给朱心洁鼓掌。 苏沫和苍洱走了上来,和朱心洁击掌,那似乎是音乐人之间的默契,很快的,他们达成了协议,要合唱第二首歌《moonlightshadow》,这回两个人直到伴奏终于可以和声来一回了。 简单的吉他和电子琴开头,首先开腔的是朱心洁,天籁般的声音从朱心洁嗓子里传了出来:thelastthatevershesawhinlightshadow.lostinariverlastsaturherside.hewascaughtintheuldn'pushthrough. 苍洱紧接着:sthingnligofsorrowandgrieving…… □□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和声,欢快的旋律还有新认识的朋友,充满着傍晚的小酒吧。 凌小强和小才华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吃这果盘,小才华看着朱心洁,又看看年伦,嫌弃的看着凌小强,说:“为啥你不会唱歌画画呢?” 凌小强知道自己媳妇肯定又在嫌弃他,也不搭理,说:“我会对你好就行呗!” 小才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说:“这小嘴儿甜的,来,赏一个。”说着用牙签插了块水果给凌小强递了过去,凌小强一口吞下,抱着小才华就乐呵呵的听歌。 年伦看着看着,心里也很高兴。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六个人,凌林夫妇,年伦和朱心洁,还有苍洱和苏沫。那是他们来泸沽湖以来第一次凑成了个大桌。 但说起他们要玩多久的时候,凌小强说:“我们后天走,你们呢?” 朱心洁一皱眉,看了看年伦,说:“这个,我们没想好。” 的确,朱心洁真的不知道这次如果回去和年伦会有怎么样的分歧,毕竟就像阿真说的一样,他们是在旅途中认识的,如果真的回归到现实还能不能安好如初,她不懂。 似乎是看出了朱心洁的担心,年伦说:“我们应该会再玩几天,然后下一站去哪里还没决定呢?” “你们还要玩儿多久啊?不用上班吗?”小才华惊讶的说。 “我是辞职出来玩儿的,就是不想伺候那孙子了,怎么可能还会回去?”朱心洁说到上班就来气,年伦说:“我还好,目前还能玩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以后……”年伦有些揪心的看了看朱心洁。 是啊,他们似乎这几天是过得太高兴了,没有想过以后的问题。 说得有些干,小才华话锋一转,问苍洱他们,“对了,你们呢?还没请教你们是哪儿人呢?” 苏沫喝了一口酒,说:“我们啊,我们是四川人,目前住在北京,自己有个工作室,就是玩儿音乐的。” 凌林夫妇相视一眼,他们对音乐不太懂,但是看着这两个男人去哪儿都是出双入对的,实在忍不住,小才华问:“那啥,你两儿是一对不?” 听到这句话,正在喝水的苍洱被呛到了,险些一口水喷了出来,然后苏沫的筷子掉了一地,苍洱好不容易顺了过来,大惑不解的问:“何以见得啊?” “哎哟,瞧把你害羞的,咱都很开放的,自从把他两给撮合好了,我就觉得我有媒婆潜质,这不,凑成一对儿是一对儿吗?”小才华一脸不客气的说。 第69章 找个乌龟壳躲起来 苏沫说:“不是,你误会了,我们是一个乐队组合,当然去哪都出双入对啦!” 苍洱也很尴尬,说:“我们在一起合作很多年了,很有默契了,可能是这种默契才让你有这样的错觉吧,不过我们真不是一对儿,我有女朋友的,苏沫呢……刚分手……” 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他们的痛处,小才华脸有点干,说:“哎哟,大兄弟,那个,我不知道啊,你别在意,我们就这口直心快的人,那啥,有句话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对不对?得往开里想。” 小才华刚一转背就安慰起了苏沫。 朱心洁在一边有些看不懂,这话锋转变得太快她有点应接不暇。不过逻辑这个东西在小才华身上基本用不上,从她第一天认识小才华开始就知道,她根本没有逻辑可言。 似乎是处于弱者的同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心里辅导。 小才华天生一副居委会大妈的本质,口若悬河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她就在街道办事处工作的,但看她双嘴皮子上下翻飞。这几天一直没觉得她这么多话,这顿饭是吃得朱心洁有点大开眼界,只听到凌小强偷偷说:“好在你两好得快,如果我们走之前你两还没好,估计你两下场和他差不多。” 东北人都是热心肠,这一点朱心洁是总算体会到了。看着苍洱在一旁有些内疚,他也没想到自己是不是打开了什么潘多拉盒子,一顿狂轰乱炸之下,晚饭吃完了。 从此之后,应该没人敢在小才华面前展示自己的弱点或者是发什么牢骚,朱心洁颤颤巍巍的看着小才华,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 晚上,苍洱和苏沫要继续在酒吧里唱歌,四个人在酒吧里呆到了八点多就走了,走之前苍洱说他们过两天等老板的客人走了之后可能会搬到老板准备好的房间里住,如果他们不介意住村民的民宿可以和他们说一声,村民都很好客。年伦和朱心洁答应了。 回到房间里的朱心洁显然有些不开心,年伦看了出来,年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朱心洁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没有在玩手机,床头灯也关了,年伦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反应。 年伦知道,刚刚小才华说起他们要回去的事可能触及了她的那个点,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朱心洁到底为了什么难过。 年伦爬到她身边,又叫了两声,依旧没反应。 年伦轻轻把朱心洁抱在怀里,什么话也没说,年伦只想让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陪着她。 感受到了年伦的温度,朱心洁翻了个身回应着年伦的拥抱,把自己的头埋在年伦的胸膛里一言不发。年伦温柔的说:“怎么了?” 朱心洁叹了一口气说:“我……”我不想失去你,朱心洁想说的是这句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想让年伦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因为她以前一直很坚强,为什么一旦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就变得这么软弱。 “阿伦,你想过以后吗?”朱心洁抬头看着年伦。年伦把自己的头枕在朱心洁的枕头上,看着朱心洁,说:“想过啊,你担心以后吗?” 朱心洁点点头,此时的她依旧显得很无助,说:“我以前从来没问过你的以前,也不会问你的以后,因为你是你,我是我。可是……我怕我们的以后会……会像我的以前一样。” 朱心洁说的她的以前,是秀一,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很害怕失去年伦,她很害怕自己的以后没有这个男人,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突然的,自己就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年伦温暖的手覆上朱心洁的眉毛,轻轻摸着她的眉,笑了笑,说:“我叫年伦,1983年9月13号出生,原籍绍兴,上海长大,家里独子,父亲年重参,上海大学名誉教授,母亲宝秀梅,现在还是一家日企的财务主管,家里表兄弟妹有几个,和我走得比较近的只有一个……” 说到这,年伦顿了顿,想了想继续说:“只有一个表妹,现在在广东的日企里上班;至于我,我名下有一个文化传播公司,一家画廊,还是台湾之前我们去过的那家学校的股东。有两个前女友,现在都结婚了,应该没有什么家族病史,如果有应该是近视,还有的就是以前……以前将近两百斤。” 说到这个两百斤,朱心洁终于笑了,年伦也笑了,年伦说:“呐,笑了就代表不能不开心啦。其实我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你不能来我身边,那我就去广东好了,我想,我在广东也能发展的吧,总之,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朱心洁听到年伦这样说的时候,自己心里是很感动的,说:“我前面也想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负担,妈妈在日本,我在广东只有一个大姨,在广东我也是一个人住,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就去上海好了,不过我去上海我能做什么呢?”朱心洁还是有些惆怅,难道继续做回助理?她真的有点腻了,不想再用自己的生活围绕这一个人转了。 年伦握着朱心洁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手背说:“你不是想做一个永远在路上的流浪歌手吗?” 朱心洁叹了一口气,说:“那个是最美的梦想,就像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在旅途上一样。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还有我们的家人,我们的责任,不是吗?” 年伦点了点头,说:“不然你来我的公司帮我?” 朱心洁马上摇了摇头,说:“不行,天天上班在一起下班也在一起,会好烦的。” 年伦笑着说:“怎么,不想看见我啊?”然后调皮的想要来亲她,朱心洁一个扭头躲闪开了,说:“走开啦~说正经的……” 年伦一个动作,把朱心洁压在身下,凝眉正目很认真的说:“我现在不正经吗?” 朱心洁哪里管他,刚扭了一下,年伦不知道怎么的重心有点不稳,一个翻身就翻下了床,好在酒店里的床很矮,可是也把年伦摔得够呛,朱心洁却是坐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年伦不干了,伸手叫朱心洁去拉他,然后一用劲把朱心洁也拉到自己怀里摔了个跟头,朱心洁刚想说话,唇就被年伦堵住了,两个人坐在地上拥吻着。 似乎只有年伦的温度才能让自己忘了烦恼,朱心洁抱着年伦的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在她身边的,不用担心以后的。 那个夜晚,虽然萌生对未来些许的恐惧,可是却让彼此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在乎对方了,真的爱对方了,真的不能失去对方了。肯为了彼此而让步,或许,真的不能失去了吧。 时间,开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虽然商量得好好的,可是真的要这样的未来,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的还是惧怕的,似乎是心有灵犀的,他们谁也没说要回去的事。 凌林夫妇走之前和他们合了张影,背后是美丽的里格半岛,他们说好,如果有机会还要继续出来玩儿。 凌林夫妇走了以后,年伦和朱心洁就搬到了苏沫和苍洱介绍的一户村民家,村民是酒吧老板的朋友,家里还算富裕,但是家里的房舍还是保持着当地一些原本的样貌。 年伦和朱心洁坐在床上,看着这不大的房间,一张不到一米八的床,年伦躺上去,感觉好像脚差点就要屈着了,房间里没有电视,只有一副碧蓝色湖水的装饰画。好在电灯,电话,卫生间,热水一应俱全。因为房间里没空调,所以两个人忽然有些哆嗦,好在被子还很暖很厚,年伦把自己的行礼放好,朱心洁在这个时候拉开窗帘,发现虽然没有阳台,可是在这个角度却能看到美丽的湖水。 这个视觉虽然不像之前住的是临湖,可是因为是在半山上,换了一个角度,高空俯视,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现在朱心洁觉得很温暖,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有一种小窝的感觉。 “喜欢这里吗?”身后传来年伦的声音,朱心洁回头,发现年伦在烧开水。 “喜欢!”我觉得这里好温馨。 朱心洁把窗帘拉上,关上日光灯,打开一盏床头灯,房间里顿时被一种橘黄色的光笼罩,忽然有点冷,朱心洁搓了搓手,年伦走了过来,把朱心洁的手放到自己手里温暖着,说:“喜欢,我们就多住几天,这个房间很便宜,一天几十块,而且房东也很热情,说……只要我们晚上声音不要太大就好。”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年伦的声音放低了些,朱心洁看到了年伦眼神里的邪魅,顿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瞪了他一眼,说:“那……你不会无聊吗?” 年伦摇摇头,说:“我以前闭关画画的时候,也经常出去一住就是几个月,出来了这么久,也没一个空闲的时间好好画画,我决定明天开始,背着我的画架到处走走,愿意陪着我吗?” 朱心洁点点头。 那个算不上富丽堂皇的民宿,成了他们一个壳,一个乌龟壳,保护着他们的爱情,保护着他们对未来有些惶恐的爱情。 第70章 年伦又生病了 泸沽湖昼夜温差实在有点可怕,以前在酒店的时候有暖气没有什么太大感觉,可是一旦住到了民宿,似乎只能靠自己的体温供暖了。 房东特地叮嘱他们晚上记得开床底的电热毯,原来朱心洁还用不惯,说是开了晚上太干燥会流鼻血,可是没开怎么都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开了电热毯之后,似乎暖一点了,被子很厚,两个人贴着相互温暖,在民宿的夜晚就这么过去的。 第二天醒的时候,朱心洁觉得头有点晕晕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快十点了,吓得马上坐了起来。来泸沽湖之后,她很少能睡到这个时候。再看了看旁边的年伦,只见他一只手伸在外面没什么动静,叫了几声还是没动静。 以为他可能睡得死,想起今天还要和他去采风,朱心洁就下床去洗漱了。 镜子中的朱心洁有些疲倦,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吗? 回到房间里看年伦还在睡着,觉得有点不对劲,推了一下他,只听到他喃喃的说了几句话,朱心洁把他翻了过来,发现真的不对了。 年伦的表情有些难受,一摸,脑袋热热的,朱心洁第一个反应就是,发烧了。 朱心洁以前听说过,在高原上感冒发烧很可能会要人命的,一下子急了,拍着年伦的脸叫着他的名字:“阿伦,阿伦别睡了,醒醒啊!” 可能也真的是被朱心洁打痛了,年伦挣扎着醒来,可是他似乎开不了口了,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阿伦,你很难受吗?你哪里不舒服?”朱心洁着急着问,年伦睁开眼睛定了定神,缓缓扶着床坐了起来,朱心洁拿着枕头靠在他背后,然后给他拿过外套批上。 年伦看着朱心洁的样子惨惨的笑了笑,朱心洁把年伦的手握在手里,然后又摸了摸年伦的额头,“好烫啊!”朱心洁急着说,然后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额头上,从额头传来的热度让朱心洁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办!阿伦,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还有哪里难受?”朱心洁问。 年伦咳嗽了两声,勉强说道:“肩膀好酸,头有点重。” “肯定是你之前就着凉了,没好透,现在又复发了。我去给你冲药啊!你等等……”朱心洁开始在自己行李箱里翻了起来,发现之前的感冒冲剂只剩下最后一袋了,心想先喝着吧,等下再去买好了。 烧了开水,朱心洁冲着药,也不知道是有些恍惚还是怎么,开水不小心烫到了朱心洁的手,手背吃痛,快要冲好的药和杯子哐啷一声摔在地上,药汤洒了一地,朱心洁吓了一跳,年伦也吓了一跳。 朱心洁连忙蹲下身去看杯子里还剩多少,年伦却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看朱心洁烫伤的手,朱心洁急了:“快回去躺着,等你又着凉了怎么办?这里交给我处理吧!” 手背被开水烫起了几个水泡,年伦有些心疼了,可是朱心洁的态度很强硬,说这只是小伤没关系,扶着年伦回到了床上,年伦说:“你别忙了,我等下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这怎么行呢……”朱心洁刚想说什么,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是阿央,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朱心洁朝门的方向望了望,和年伦说:“不许起来。”然后没理会地上打翻的杯子,直接去开门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摩挲族服侍的少女,短短的刘海,脸上有些高原红,大大的眼睛很水灵,问:“我刚刚路过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怎么了?” 朱心洁看了看里屋,把叫阿央的少女请了进来,阿央一进门就看到打翻在地上的杯子,朱心洁连忙过去捡了起来放到洗手池里,说:“不好意思啊,见笑了,我男朋友生病了,刚刚想冲药的,可惜不小心打翻了。” 阿央看了一眼年伦,又跑到厕所门口问:“是因为感冒了吗?” 朱心洁点了点头,说:“他一来泸沽湖就着凉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了,忽然就加重了,对了,阿央,我想问问,这里哪里有药店啊?我想去买个感冒药;呃……”朱心洁洗好了杯子,然后拿出拖把把地上的药汤给清理了,说:“我听说在高原上感冒发烧容易引发什么水肿,总之很危险。刚刚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点发烧,所以,我等下就想去买,你可以告诉我吗?” 年伦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一幕,朱心洁很快就清理完了,那时,年伦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可是看着朱心洁这样着急的样子,心里却暖暖的。 阿央甜甜一笑,说:“你们不用担心,没你说的这么严重。来我们这里的游客,很多人都不习惯的,我们这里早晚温差大,加上我们这里又是小高原,有些人进来还会有高原反应,我们家里都备有常用的药的,等下我去问问阿咪(妈妈),姐姐你等等我啊!” 阿央微微一笑走了,朱心洁把阿央送了出去关上门,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今天似乎阴了下来,刚刚还下了小雨,走回房间说:“今天天气不好,你就安心养病吧。” 朱心洁坐到床上,年伦头一歪,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朱心洁叹了一口气,扶着年伦缓缓躺了下来,也不知阿央要去多久,自己也不敢睡着。摸了摸年伦的额头,感觉还是很烫。去洗手池弄了条湿毛巾给年伦敷上,祈祷着年伦不要有事。 过了十几分钟,阿央回来了,朱心洁还在年伦身边守着,只见阿央端着个托盘,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燕麦粥,朱心洁吃了一惊,就听见阿央说:“阿咪说,要吃了早餐才能吃药的,不然对胃不好,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这个燕麦粥是刚刚我煮的,这里有糖和盐巴,姐姐你看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纯真的少女灿烂的笑着,朱心洁结果她手里的托盘,一下子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他发愣的片刻,阿央又说:“对了姐姐,我这里有两个银戒指,阿咪叫我给你,说等下你吃了鸡蛋把蛋白留下来,把银子包在里面放到手绢里给哥哥搓搓头和背,寒气出来就好了!喏~”阿央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两个不大的银戒指递给朱心洁,朱心洁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一旁,接了过来。 她小的时候生活在广东,这种民间的土方法他妈妈也用过,只是现在在这个时候,她觉得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人家里,这一切都太珍贵。 “谢谢你阿央。”除了谢谢,朱心洁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她很感激的看着阿央,只见阿央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哦,对了,阿咪的还说了,家里还有些药酒,如果哥哥身子好了些,他受得了,最好喝一些,强身健体的!” “好,等他好了,我和他说说。”朱心洁一口答应了。 阿央走了,朱心洁走回房间把年伦叫醒,年伦定了定神,勉强支撑着走到洗手间里漱口洗脸,然后坐下来吃了那碗燕麦粥,为了补充体力,朱心洁给他加了盐。 看着不远处朱心洁还在烧水,似乎想起了她刚刚被烫伤了,年伦握着朱心洁被烫伤的手,心疼的说:“还疼吗?” “小伤而已啦,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的房东真的很好,如果等你好了,得好好感谢人家。”朱心洁也没动筷子,而是在一旁拨着鸡蛋,想了想,似乎发烧感冒的人不能吃鸡蛋,就一口一个把蛋黄给吞了,喝了口水,说:“阿伦,等会你吃了药脱了衣服在床上趴着。” 年伦险些没呛了出来,大惑不解的问:“做什么?” “帮你去风寒啊,你看,刚刚阿央给我的!”说罢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两个银戒指,年伦还是不明白,刚想问,门又响了,朱心洁放下手里的鸡蛋走了过去,还是阿央。 因为来回走动血气上涌,本来就有些红的脸上显得更加红润,阿央笑着说:“姐姐,我给你拿了两个电炉,阿咪说怕生什么意外就不给你们用火炉了,这个插上电就可以用了。” 朱心洁还没说什么,阿央就拎着电炉走了进来,看到年伦已经坐起来吃粥了,阿央高兴的说:“哥哥看起来好些了,那这个炉子我放在这里,我先走啦!” 朱心洁还没来得及说句谢谢,阿央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朱心洁和年伦相互一笑,说:“我们真的是出门遇贵人,年先生,快点好起来吧!” 年伦微微一笑,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吃了早餐,吃了药,年伦坐在床上,朱心洁用手绢包着蛋白和银戒指给年伦搓着头。 旁边两个电炉开着,温度上来了以后,吃饱喝足,虽然身体抱恙,可是有美人伺候,年伦似乎很满足。像个被簇拥着皇帝一样,朱心洁看他这幅样子,又好笑又好气的说:“看你这鬼样子,就让你得意几天。” 年伦虽然全身没力气也很难受,可是他从来没想现在这么惬意过,说:“也不知道我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啊,嘿嘿,挺舒服的啊,这是什么啊?” “土方子啊,我以前小的时候发烧我妈妈就这样伺候我的,把银子包在蛋白里搓头很舒服,体内的邪气就会出来了,等会儿如果银子黑了就是风寒,如果发红,就是火邪。” 年伦心里喜滋滋的,然后很开心的,头一次被朱心洁扒光了趴在床上上下反复用那土方法搓着,也不知道是弄得太舒服了,还是自己太乏累了,在朱心洁手心的温度下,年伦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71章 宝宝你是不是抱着我一天 梦里的年伦变成了摩挲族的少年,穿着美丽的摩挲服侍骑着马走在路上,他哼着小调要去找他的阿夏(情人)。 走到一处矮矮的房间下听到朱心洁的歌声,鼓足了勇气大喊了一声,朱心洁伸出头来,娇羞的笑了一声,然后打开窗叫年伦进来。 美梦总是没好的,以至于朱心洁一边在上着网都能听到年伦的傻笑声。 那个时候年伦已经穿好衣服在被子里沉沉睡下,而朱心洁实在太无聊就拿出自己的ipad上上网,好在民宿还是有wifi,不然朱心洁真的是要无聊死了。 这个时候似乎自己的朋友们都还在上班,看到阿真在线上,这几天也没什么时间联络,忽然一下子和阿真联系起来,也不知道阿真会不会吓一跳,在朱心洁告诉她自己和年伦在一起的时候,阿真只说:“你真的谈恋爱了?” 因为看不到阿真的表情和神态,朱心洁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朱心洁隐隐的觉得这句话味道有些奇怪。 “对啊,怎么了?” “真的和那个画家年伦?” “对啊,你怎么了?” “……” 朱心洁看着这一串的省略号心里有些憋闷,因为她知道,这个是无语的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朱心洁忍不住问,那边沉闷了一下。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你没恋爱的时候觉得你应该恋爱,可是你真的有男人,我就觉得不舒服了。” 看到阿真这样说,朱心洁松了一口气,原来阿真是有些嫉妒,可是转念一想,阿真不是这种人啊,继而问:“你哪不舒服?” “我觉得那小子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啊?你不喜欢他?”朱心洁觉得,自己的闺蜜和自己的男友如果相处不融洽,自己会很麻烦。 “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他,但是真想不起是在哪了。” 感觉到了阿真的纠结,朱心洁开玩笑的问:“你不会在牛郎店见过他吧!” “噗,别闹,他就算真是牛郎姐姐我也不会去那种地方啊!” 就在朱心洁以为阿真的这种疑神疑鬼快过去的时候,她又说:“啧,你真决定和他在一起啦?我怎么这么不开心啊~” “你为什么不开心啊?我恋爱了你不高兴吗?” “不是,我觉得那小子配不上你,我家阿洁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我现在有一种你被臭猪头给拱了的感觉你知道吗?” 如果是视频或者电话的话,朱心洁一定能听到阿真那快炸开的语调声嘶力竭的吼着。 她当然知道这种感觉,当初阿真疯狂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的时候,朱心洁也曾一度阻止过,后来两人的关系差点因为那个男人闹僵。 都说恋爱里的女人是盲目的,真的闺蜜被别的男人抢走了,那是比自己男人被女人抢走了还难受,尤其是在她被欺负的时候。 朱心洁还记得那个时候阿真心情不好,自己找了个黑客把那渣男全公司的电脑黑了,最后搞得人尽皆知的事。现在想想好像还在昨天,感慨良多,朱心洁决定换个话题,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我当然知道啦,你放心吧,我不傻,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对了,不说他了,说说你吧,你最近有没有新目标啊?” “没有啊,最近公司在做新项目的预算,我都快住在公司了,听说准备调来一个新董事,那个董事是我们新案子的负责人,也是掏钱的,现在公司里人心惶惶,也不知道这个人事变动会引发什么后果。瑞安是高兴了,自己的案子终于有钱了,虽然他不是主要负责人,也好过运转不起来啊。” “资金到位了?不用再去找投资了?” “前期的是到了,说起来新董事还真的是有钱,架不住年轻好骗啊,也不知道那合同怎么签的,我看策划案的时候我都觉得悬,这案子真的很恐啊~” “到底是什么案子啊?” “我们不是一直做服贸的吗?忽然不知道大老板哪根筋打错了,要做食品贸易,你也知道,食品这东西比服装赚,但是海关严啊,而且我们也没做过,这方面也没经验。整个公司没人敢接这个案子,瑞安却接下来了,而且他还很感兴趣。” “做吃的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也很喜欢吃吗?” “我喜欢是一方面啊,可是你也知道,现在潜在危机真的很大,这块是很大的蛋糕,不过也很危险,不说别的,你买过代购没有,现在全民代购,没有个优势真的很难做啊,说多了都是泪,如果这个案子跟丢了,我估计我也得卷铺盖走人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你又不是负责人。”朱心洁愣了一下,她觉得阿真有点夸大其词。 “我现在瘦了十斤了,做市场调查做了一个礼拜,哎~亲爱的,你快回来帮帮我吧,我好累啊~” 现在听到她这样说,朱心洁不禁也为这个企划担心,然后看到对话框了多了一句话:“不说了,我先去泡杯咖啡,等下还要出去呢。” 朱心洁揉了揉太阳穴,似乎阿真把压力传到了她身上,扭头看了看年伦,沉沉睡着,心里想,希望他能好好和自己的朋友相处,那似乎有点担心的未来,朱心洁觉得,似乎又被自己多加了一层灰霾。 打开自己的包包找手机,发现包包里多了一个长方体的东西,摸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一个小小的木塞塞住,里面都是些红色的心形药丸,打开瓶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西瓜味从鼻下传来,朱心洁忽然觉得好笑,这瓶‘多巴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年伦塞到了包里。 当初和年伦认识,就是因为这种叫多巴胺的东西,朱心洁知道,其实那不过是一瓶糖果,可是它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因为在认识年伦之后,自己的生活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朱心洁找回了以前的动力,她觉得自己应该向上,她认为自己有权利再被爱。 “是因为你吗?”朱心洁坐在床上摸着年伦的睡颜缓缓说道。 年伦再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在一个很温暖但是很黑的地方,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很昏暗,唯一较亮的就是不远处那个反光的电视机。 自己被人抱着,被子下一只胳膊搂着自己,再一低头,一个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处。 可能是怕年伦冷吧,朱心洁给年伦加了两床被子,然后睡觉的时候也抱着他,怪不得年伦在梦里都觉得像是回到了夏天,原来是因为朱心洁。 心里暖暖的,虽然眼前很昏暗也没有戴眼镜,朱心洁让年伦觉得,这次病也算值得了,至少现在,她是在乎自己的。 感受到年伦想拉开自己的手要坐起来,朱心洁被他醒了,呢喃的说:“嗯~?你醒啦?” “哦~哦!宝宝早安!”年伦缓缓坐起来,觉得精神好了些,朱心洁也揉了揉眼睛,拿出枕头底下的手机,噗嗤一笑,说:“早什么安啊,现在才晚上六点多~喏~”朱心洁把手机屏幕朝着年伦晃了晃,年伦也笑了,然后伸手把朱心洁搂在怀里,说:“还是有老婆好!” 朱心洁莞尔一笑,说:“知道就好,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热不热?” 朱心洁伸手在年伦额头摸了摸,似乎还有些热度,不过跟早上相比好很多了。朱心洁没等年伦把自己抱暖,就开了床头灯,说:“还有些热度,睡了一天了,你饿不饿?我去和阿央说叫他继续煮碗粥给你喝吧!” 说着,朱心洁就想要下床,年伦说:“不用忙了,我好得差不多啦,继续麻烦人家不太好吧!” 朱心洁套上衣服,有些责怪的说:“你还想不想好了?好好呆着!”然后把水壶里的冷水倒了重新烧了开水,等朱心洁穿好衣服,年伦说:“宝宝,你今天是不是搂着我睡了一天啊?” 朱心洁不知道年伦为什么这么问,愣着点了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噫~人家好感动~”年伦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脸的娇羞一下子躲到被子里,了露出一个头看着朱心洁,朱心洁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说:“噗~你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身上还留着朱心洁的温度和味道,年伦知道,自己这一病可能把朱心洁吓得不轻,虽然是小感冒发热,可是在高原上还是可能会引起不小的并发症,朱心洁一直抱着年伦,希望自己的体温能给年伦力量。就这样,年伦从来没有觉得像此刻一样幸福的说:“不要这样看着人家~”然后就把头埋到被子里,像个孩子一样躲猫猫。 朱心洁是彻底被他逗乐了,坐了过来,拍了拍年伦的被子,没好气的说:“出来!” 被子里瓮声瓮气的传来年伦的声音:“不~出~来。” 这时水开了,朱心洁走了过去给年伦倒了杯水,走过来说:“喝口热水啦。等下我去觅食,然后你乖乖吃药啊~” 朱心洁现在就真的好像在照顾一个孩子,他感觉年伦现在智商负数,可是却生不起来气。 被子扭动了两下,传来撒娇般的声音,“嗯~人家不要嘛~” 只听到朱心洁声色俱厉的说:“我数三声啊,一!二!” 三字还没出口,年伦一本正经的把半个身子腾出了被子,然后端过朱心洁手里的水杯,一脸天真无辜与世无争的看着朱心洁,说:“谢谢。” 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年伦立马恢复了正常。 “我出去了啊,马上就回。你自己照顾自己,听见了吗?”朱心洁叮嘱着,年伦认真的点了点头。朱心洁转身走了。 第72章 苏沫说 门关上了,屋子里只留着一盏暖暖的黄色床头灯,年伦看着那灯,觉得此时自己很温暖,这就是他一直期盼爱情的温度。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朱心洁回来的时候,年伦睁开眼睛,旁边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年伦有些惊诧,说:“咦?有吃的?” 朱心洁点点头,说:“是啊,阿央的妈妈做的,她说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这面是他们自己的土面,切得……也很粗。”朱心洁夹了一截起来,粗细不均匀的几根面在筷子上在年伦面前亮了像,“我觉得你现在不能沾荤腥,就没叫他们放肉,这地方也没什么菜,所以,现在就是碗素面,酱油和盐巴我拿来了,一起吃吧!” 朱心洁把面条放在桌上,然后坐在年伦身边,把年伦扶了起来,披了件衣服在年伦身上,年伦闻了一鼻子,说:“好香啊~” “对吧,我也觉得,阿央说里面放了点香麻油,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就替你谢了人家。”朱心洁把一碗面条分了一大半出来递给年伦,然后说:“这两个杂粮粑粑,你一个我一个!” 年伦笑着接过,看着此时的朱心洁。一盏昏黄的灯旁是朱心洁的笑脸,面条的热气笼罩着彼此,满鼻子都是四溢的香麻油的味道。 那面条的味道年伦没吃出什么来,可是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人的记忆往往是跟随着时间刻录的,尤其是在记忆中的美味。 有时候分享太重要,一碗冷饭,如果只是单纯的一碗饭,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是别人和你一起吃的,他自己也要饿死了,但是他给了一口给你,那就比龙肉都有滋味。 现在的年伦可以说是有些狼狈,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生病了,虽然这无可厚非,可是还是让年伦觉得,这至少不应该发生得这么快,这么快就让朱心洁来照顾自己。 可是他现在觉得,也正是因为这场病,才让他有这么幸福的记忆。 晚上年伦想去洗澡,朱心洁死活不让,说屋子里冷,他洗了澡会更冷,但是年伦说自己真的快臭了,两者僵持不下,朱心洁决定给年伦擦擦身。 年伦眨了眨眼睛,有些为难的同意了。 擦擦身?怎么感觉自己是瘫痪病人一样?年伦这样想着。 看着朱心洁把热水端了过来,年伦马上后悔了,连忙说:“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来。” 朱心洁推了推,说:“你害什么羞啊~” 面对朱心洁一副大老爷们气概,年伦忽然变得像个小媳妇,微微红着脸不自然的被朱心洁扯过了胳膊仔细的擦着。 其实,朱心洁的心里也不平静,总觉得还是有那么点波动,就当朱心洁给年伦擦完脚一路往上走快擦到他大腿的时候,年伦忍不住叫了:“唉唉唉~~~可……可以了~” 朱心洁有点摸不着头脑,愣着看了看年伦,只见他双颊通红似乎真的很难为情,手不小心刮噌了下,忽然感觉刮到了什么东西,她顿时明白了那是什么,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眨了眨眼睛,一声不吭默默的把水盆端到厕所里倒了,然后在厕所里洗了个澡,很快就忘了这回事。 好不容易吹干了头发,穿着睡衣钻到被子里,发现年伦背着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朱心洁问:“睡着啦?” 朱心洁躲到被子里刚拿出手机就听到年伦嗯了一声,朱心洁不禁好笑,哪有人睡着了还会嗯的。 正想刷刷朋友圈,就感觉到背后的人转了个身,然后眼前一黑一直手身了过来把她床头的灯给黑了,朱心洁还没反应过来,灯一黑,自己就被严严实实的抱住了。 这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手心的手机亮着微光,颈间就凑上来一个大脑袋,腰也被一只大手搂住了。 “干嘛啊?” “嗯~”年伦没有说话,只是又往她身上凑了凑,下半身紧紧贴着朱心洁,朱心洁顿时想起了,刚刚自己在帮年伦擦身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他那地方的一幕,顿时明白了年伦的意图。 还没等朱心洁说什么,年伦的手不规矩的爬了上来,朱心洁连忙阻止,说:“手放哪儿啊!老实点儿!” 感觉到脖子上痒痒的,是年伦的头发膈得朱心洁有点受不了,就听到年伦说:“嗯~可是……是你把我的火撩起来的……” 朱心洁有点哭笑不得,转过身,看到年伦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热度还没退,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热度是什么热度。朱心洁忍住笑意,说:“说了的,你现在生病不能沾‘荤腥’的,乖~啊!”朱心洁说得自己都笑了。 可能是真的那碗面条和感冒药顶用了,年伦的精神真好了一点,他不死心的说:“我现在好了,身体棒棒的!宝宝来嘛~” “走开啦,你感冒不要传染我!快闭眼!”朱心洁忍住笑意命令道,然后自己给了他一个后背不理他。 碰了一鼻子灰的年伦依旧不死心的用头靠着朱心洁的背妄图女王大人能临幸自己,朱心洁还第一次发现年伦居然这么可爱,叫他不动就真不动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铁了心肠没理他,毕竟他还是个病人,等真的捡了芝麻丢西瓜就不好了。这一夜见他精神好了点,应该不用在抱着他入睡了,开了电热毯,给他捂严实了,也不知道年伦是怎么熬过这‘火’的,竟然自己熬着熬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身边没有了朱心洁,天已经大亮,窗帘边透出从窗外撒下来的微光。 一看手机,九点多了,缓缓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全身没这么酸痛了,知道自己的感冒好了些,回想昨天,真是感慨万千。 刚想下床走动走动,听到门外响起朱心洁的声音,赶忙钻回被子装睡。 朱心洁走了进来,看到年伦的睡姿好像和刚刚的不一样,也没有怀疑,走了进去,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觉得好像热度似乎退了,心安定了下来,轻轻把年伦叫了起来。 年伦睁开眼睛看到朱心洁,朱心洁笑着说:“早安!” 年伦伸了伸懒腰,慵懒的说:“宝宝早安~” 不知道朱心洁哪里来的勇气,也似乎是一种本能的习惯,她俯下身去,在年伦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年伦吃了一惊,看着朱心洁,朱心洁却说:“真没用,快点好起来吧!” 感动不过一秒,年伦被朱心洁一句话给塞得哭笑不得,瞬间秒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看了朱心洁一眼,说:“我也想夜夜做新郎,可惜金枪不倒,也得佳人在怀才行啊!” 朱心洁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笑了。 时间就这样默默的走着,在泸沽湖的这段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年伦的病过了一个礼拜已经好透了。两个人的生活就好像是来度蜜月的夫妻,如影随形的同进同出。 有时朱心洁陪着年伦去采风,陪着年伦去画湛蓝的天空,画碧绿的春草,画透明的湖水。到了下午或者晚上,年伦就陪着朱心洁到苏沫和苍洱伴唱的小酒吧里听朱心洁唱歌。 此时,朱心洁在台上唱着一首叫做《当你老了》的歌,年伦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湿润了,这首威廉巴特勒叶芝于1893年创作的一首诗歌,后来被改编成歌曲,似乎诉说着迟暮的两个老人眼中的彼此,那一瞬间,年伦似乎又看见朱心洁忽然老去的样子,忽然的,很不舍。 朱心洁在拿着话筒唱着,苏沫在一旁伴唱,唱着唱着,似乎听到了一声哽咽。身边的两个人似乎感受到苏沫的情绪,苍洱连忙接上了话筒,唱完了这首歌。 苏沫是一个比苍洱稍微粗狂一些的男人,听说是阿坝州上的一个少数民族的汉子,朱心洁拉着苏沫走到了外面透了透气,年伦跟着走了过来。 只见苏沫点燃了一支烟,点了一杯酒,笑着说:“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事!” 可能是男人都要面子,有些事不能说破,年伦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说:“说说吧,说出来,舒服点。” “哎~有什么好说的呢,都是些俗事!” “有什么是不俗的呢?我们虽然都是搞艺术的,可是我们也要吃饭啊,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谁能很高雅的说,自己就是一尘不染呢?”年伦说,朱心洁看着年伦,说:“你们聊聊吧,我进去了。”朱心洁意识到自己在可能苏沫抹不开面子,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走之前拍了拍年伦的肩膀,示意他好好安慰苏沫。 年伦点点头,朱心洁转身走了进去。 身后又传来朱心洁和苍洱的歌,苏沫看着漫天的星光,又猛的吸了一口烟,说:“你女朋友歌声真的很好听,能把我唱哭了的,还没几个。” “这首歌能让你流泪,证明你听到伤心的地方了,怎么,想起以前女朋友了?”年伦笑着说,他能理解这种感觉,因为他也被抛弃过。 “你想结婚吗?”苏沫忽然问年伦,年伦看了看玻璃门后面在唱歌的朱心洁,笑了笑,说:“我想啊~怎么,你不想吗?” 两条烟雾从苏沫鼻子里喷了出来,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它,说:“以前想过,不敢,现在想了,人没了……” 这样的故事,在年伦的意料之中,他顿了顿,说:“说说!” 第73章 很认真的求婚 苏沫看了看天空,掏出手机,翻了好久,翻出了一张相片,里面是他和另一个女孩子的合影,他递给年伦,年伦看了看,是一个短发齐刘海的女孩子,很可爱,很般配。 “我今年三十四了,小朵陪了我八年,你说啊,人的青春能有几个八年,这妹子就比我小一岁,看不出来吧,她这张娃娃脸欺骗了不少人呢~”苏沫哀伤的说。 “为什么不敢和别人结婚啊?”年伦问,他似乎能感受一些,但是希望他自己说出来。 “我们是高中同学,我比较没用,复读了一年,所以在一个班,当时在一个班也没什么联络,直到大学毕业了几年一次同学会上再联系,忽然就有了感觉,就在一起了。像我们这种玩儿音乐的,可能在中国老一辈父母观念里真的是玩物丧志吧,别看我现在是短头发,我以前头发比你还长,呵呵~”苏沫顿了一顿,继续说。 “当时我的收入,高的时候一场演出下来有一两万,低的时候只能靠她养活,本来我是学土木工程的,后来为了梦想放弃了稳定的职业。你说啊,为什么啊?为什么结婚就非得买房啊?为什么结婚就得摆个百八十桌炫耀啊?真是太俗了。” “人家姑娘嫌弃你没房吗?” “刚开始不嫌弃的,我们一开始很好的,她也很支持我的梦想,后来可能是年纪也大了吧,渐渐的就被她妈说动了,觉得人不能老飘着,这几年她跟着我到处跑我也心疼她,所以一直都很愧疚,能给她的我都给她了,本来我是觉得我们没问题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她看不起我了,我也不知道我哪出问题了,现在我们有积蓄了,有相对稳定的生活了,她却没了。总之,她下个月结婚,新郎不是我。”苏沫好像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什么时候分手的?” “上个月。” “那她下个月就结婚?这么快?”年伦有些惊诧,继续道:“如果不是她有意气你,那就是你这绿帽子戴得也久点了吧,你确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别人?” 苏沫想了想,说:“没……有吧~” “你看你自己都不肯定?到底有没有?” “我觉得应该没有,不过她的确在后面这段时间里经常打电话,和一个叫阿聪的男人。”苏沫说的时候眼神带着闪烁,看得出来,他自己也是怀疑的。 年伦叹了一口气,说:“你居然没察觉出来?这么原则而且敏感的东西,你居然没感觉?你到底对她是有多不关心?” “啧……怎么你和她说一样的话?” “说中了吧,我问你,人家姑娘想和你结婚吗?是你不同意还是她家里人不同意?你老实告诉我。” 苏沫顿了顿,想了想,说:“她是很想结婚,很想,我也想,可是我怕,我很怕她家里人,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烦,每次他们一开口叨叨,我脑子都要炸了。” 苏沫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年伦也坐了下来,说:“你还爱她吗?” 一句话戳中了苏沫的心,他的目光冷了下来,比起刚刚说道小朵的家里人,现在的是无尽的淡然和失落,说:“爱,我很爱她。刚刚阿洁唱的那首歌,我曾经也唱给小朵听,我们说过要一起走到最后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苏沫眼圈红了,他很难过,这种掩饰不住的无助在年伦眼里是这样的真实。 年伦揽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说:“你如果爱他,听我的,明天马上去找她,确定她还爱不爱你,然后和她求婚。她想要房子,你就说,咱现在能力有限,能不能先租房,然后工资卡交给她,每天回家早点,好好哄哄她家里人,你以为人家父母真图你那点积蓄吗?人家就想你好好的对人家女儿罢了。你怎么不开窍呢?” 听年伦这样说,苏沫吃惊的看着他。 苏沫听进去了,问:“可……可是她下个月就结婚了~” “那这就看你本事了,我告诉你,这一次你一定要去,如果不去,我怕你会后悔一辈子。曾经在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这么一个女人陪你走过来了,现在你日子好了,为什么就要失去她了?你想过问题在哪没有?她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你的人和你的心还在她身上而已。你问问你自己,每天晚上多少点回家?每周陪她有多少个小时?你曾经答应给她的生活现在实现了多少?” 年伦的话似乎从来没有人和苏沫说过,现在他听起来是这样的不真实,却又是这样的如晴天霹雳一样一次有一次的痛击他的心。 多少人,多少情侣会因为时间的推移,熟悉了彼此的模样,彼此的生活而觉得就算自己不是原来的自己对方也应该能适应? 当初相爱的时候是如此的如胶似漆,当初一无是处的时候,一起啃一个馒头的时候为什么能这么甜蜜? 不要小看一个女人陪你吃苦的心,那是一颗真爱你的心。 在生活里,在她的家庭里,无非就是希望能够传达出去的信息就是,她因为你过得很好,别人羡慕的好。真的是房子和车子吗?可能是,但是不一定全是。如果你能给得起固然是好,如果给不起,那就多抽时间让她感觉到你没有变,你对她,一往如前,始终如一。 苏沫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默默的又打开手机看着相册里两个人的合影,思绪偏飞。 晚上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年伦想着晚上苏沫说的那些活,忽然的,自己有一点想和朱心洁结婚,那种很浓烈的愿望,希望和这个女人走下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有某处很忌惮,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那种说不出口的理由。 有些道理能劝得了别人,但是却劝不了自己,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从浴室里出来,朱心洁躺在床上看书,见年伦出来,说:“刚刚有个叫shirley的发了微信给你,问什么你在干嘛?发了好几条了,都是你在干嘛?这个人好奇怪哦~”朱心洁说的时候头也没抬。 年伦的心却是咯噔一跳,像生怕被发现什么的孩子,先是哦了一声,然后拿过手机,偷偷看了一眼朱心洁,似乎她没什么也没发觉一样,然后打开手机,问:“你没回她?” “噫~我对你的手机没兴趣,对这个人倒是有兴趣。”朱心洁放下书笑着看他,年伦面色一干,僵住问:“对这个人有兴趣?” “对啊,如果不是他那边信号太差就是抽风了吧,不然怎么会一连串问了十几次‘你在干嘛?’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呵呵~” 朱心洁笑了一下,继续看书。 年伦打开手机,微信里的确有好几条shirley的微信,果然都是‘你在干嘛?’好在没引起朱心洁的注意,就在年伦想回复她的时候,忽然那边紧接着一条:“喂,你干嘛不回我,你是不是和那女人在一起久了不理我了?” 年伦吓得手机都掉了,朱心洁也吓了一跳,年伦立马把手机捡起来,朱心洁说:“你怎么了?吓我一跳?” “没……刚洗完澡手里还有水。”年伦尴尬一笑把手机捡了起来。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不然你又感冒了~”朱心洁叮嘱道,年伦傻傻的哦了一声把手机揣在口袋里披了件衣服回到床上。 偷偷的瞄了一眼朱心洁,似乎她真的没发现异常,拿出手机回道:“什么事?” 对方立马有了回复:“今天明寿打了几个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我打电话给你也不接,你现在到底还在不在地球上?” “什么事啊?你说啊。”明寿是年伦的助理,平时就帮他负责一些琐碎的事物,一直一来都管理得非常好,年伦有话,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找他,看得出,可能是真的有事了。 “你姑姑姑爹下个礼拜六回国,你妈的意思想叫你回来,不过你妈知道你野没叫你,你如果真是孝子就打个电话给你妈吧,省得她老为你担心,还有,你如果回来就自己回来啊,别带那个女人回来,我不高兴。” 年伦很嫌弃的看着那最后一句话。然后看了看身边的朱心洁,朱心洁似乎也察觉了异样,问:“你干嘛老看我啊?” “没……没有……这是我一个亲戚,她说……呃……”年伦想了半天应该怎么圆,朱心洁问:“她说什么?” 年伦关上手机,很认真的看着朱心洁,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问:“阿洁,你想结婚吗?” 朱心洁是万万没想到年伦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在这样一个地方。 看着年伦的眼镜上还有两团雾气,现在的她不但丝毫没有接收到什么感动,看着他穿着的睡衣半边领子还反在里面没穿好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噗……哈哈哈哈……”朱心洁放下书是真的笑了出来。 年伦本来酝酿了好久的情绪瞬间就失败了,这是他下了好久的决心才说出口的求婚,怎么会收到这样的效果呢? 看着朱心洁笑得有些脱力,年伦不干了,说:“喂,你认真点行不行啊?我这是在很认真的和你求婚啊!” 第74章 关于Shirley “大哥,我没感受到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麻烦你把你的睡衣穿好再说行么?”说着伸手就去翻他的领口。 现在这个样子很糗吗?年伦拿出手机照了照,不看还好,一看真的觉得自己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啊!”朱心洁也没生气,拍了拍枕头就躺下了。 年伦想了想,似乎一进泸沽湖就开始,自己处于无限循环的下风模式,难道这里的母系氏族是会传染外人的?怎么自己一下子就好像连地位都没有了? 年伦干咳了两声,说:“朱心洁小姐,请问您有打算和本人共度一生的计划吗?” 朱心洁躺在床上,看着年伦这幅鬼样子,这下是有点笑不出来了,问:“你不会又发烧了吧?”朱心洁担心的坐了起来,伸手就要摸他的额头。 年伦没好气的把朱心洁的手拿了下来攥在手心,取下眼镜,看着朱心洁,问:“阿洁,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你……今天苏沫和你说了什么?刺激到你了?”朱心洁大概可能猜到了一些,也很认真的看着年伦。 “他和他的女朋友就是谈太久恋爱了,两个人估计是太熟悉了,最后还是因为一些生活的琐事,烦得两个人走不下去了。但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爱他女朋友的。”年伦惋惜的说. “然后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劝他,如果真的爱他的女朋友,就去追回来,重新追一次,想当初追女朋友一样,男人嘛,追女人的时候总是展示自己无限的爱的嘛,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爱,这就够啦!而且我也觉得,他这个年纪,既然有个这么久的女朋友,为什么不结婚,傻了吧?”年伦说的时候表情很浮夸, 朱心洁自己都好笑,说:“那,当初算是你追我还是我追你?” “当然是我追你啦,我一路从日本跟着你屁颠屁颠的爱,你没感受到吗?”年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 “嗯~这个我是感受到了。”朱心洁点点头,笑着说。 “那~朱小姐要答应年先生的求婚吗?”年伦双眼快冒出星星的看着朱心洁。 朱心洁捋了捋额发,端着架子说:“考察一段时间再说吧,而且,你现在连个戒指都没有就想和我求婚,见过抠的,没见过你这么抠的~” 朱心洁把左手在年伦面前晃了晃,示意自己的无名指空空,也告诉年伦:你就是一时脑热,起码也要有个诚意吧! 年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重大失误,他握住朱心洁的另一只手,陪着笑脸:“不如,你先答应,我们明天就回去买戒指,后天就摆酒,大后天就生娃!” 朱心洁给了年伦一个白眼,没好气的把双手从他怀里抽了出来,说:“要疯你自己疯,谁理你!”然后扯过被子关了她那头的灯准备睡觉。 年伦不甘示弱,也把自己的灯给关了,然后躲到被子里抱住朱心洁,挠她的痒痒,朱心洁被他弄得无所适从叫着投降,说:“喂,没你这样耍无赖的啊~” 年伦也乐了,说:“那刚刚的提议你否决了,那我们进行第二项提议。” 朱心洁被他弄得痒得不行,说:“够了啊,哈哈哈哈,你什么提议?我不听!” “先生娃,再买戒指,再结婚!”年伦说着就要脱自己的衣服,黑暗中朱心洁看到年伦的动作有些吃惊,说:“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民主了,我不同意啊!” 由不得朱心洁的反抗,反正她的反抗被年伦一吻否决了。 舌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朱心洁的大脑有些不理智,自从年伦生病以来他们就一直在克制。年伦有一次被她擦枪走火也被朱心洁用生病的理由压下去了,这一次朱心洁再也没理由拒绝他,好不容易病好了,总得开开荤吧? 得到了朱心洁的默许,年伦终于感到自己man了一回,一直以来被朱心洁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在那一夜荡然无存,至少在那一夜,年伦是感觉自己是雄风不倒独占鳌头。 第二天,苍洱就告诉他们,苏沫坐了早上的班车回去了,说想尽最后的努力,至少自己珍惜过,没有放弃过。 对于苏沫的决定,苍洱很支持,只是他们原来和酒吧的老板说好是要在这里唱一个月的,现在还有几天不知道怎么办。朱心洁说自己可以唱完这几天。 苍洱对此感恩戴德,好歹有个人代替苏沫的位置自己也没这么辛苦。 对于朱心洁和年伦的未来,年伦没有过多说什么。自从那夜朱心洁发现shirley的存在以后,年伦就把手机上锁了,本来觉得应该告诉朱心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到嘴边就说不出口,导致年伦每次看到朱心洁那一脸天真自己就充满了越来越深的罪恶感。 要是一辈子能在这里不出去就好了,自己就永远不会失去她了。 年伦看着面前那一汪清澈的湖水想着。此时朱心洁在酒吧里伴唱,他耳边没有听到朱心洁的声音。 他每天都被这种复杂纠结的情绪充斥着,他的画面加入了很多的色彩元素,看起来很脏,就像他此刻的内心,他甚至觉得在某种层面上,自己好像背叛了朱心洁,可是自己明明这样真诚的爱着这个女人,不止一次的想告诉她,但是却害怕失去。 苏沫走的第四天早晨,朱心洁正在和摩挲族的阿央学做他们的本地菜肴,年伦说自己没有现金了想去取现金。问了一圈,他们说只有在泸沽湖镇上才有atm机,一问虽然不远,但是也不近,和朱心洁说了一声,年伦出发去取钱了。 朱心洁也没多做理会,继续和阿央搓着面粉。没多久,手机响了,朱心洁洗了个手,掏出手机一看,是阿真。 “喂?”朱心洁知道,阿真一般很少会打电话给他,一般有事都是晚上闲聊的时候解决,这几天朱心洁晚上忙着唱歌也没怎么聊天,现在忽然接到阿真的电话,朱心洁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你还没回来啊?”阿真的语调有些催促。 “没有啊,怎么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咦~你怎么了?” “啧~阿洁,我心里不舒服。”阿真的声音有些萎靡。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朱心洁就知道肯定有事,心里不禁担心起来。她第一反应就是阿真可能被炒鱿鱼了。 “你还记得蓝山吗?” “哦~那个渣男啊,记得啊,怎么,他又回来找你了?我和你说,你千万别理他,他是不是还想被揍一顿啊?”说起这个叫蓝山的男人,朱心洁就来气,当初和阿真暧昧不清,两面三刀,最后分手了还想和阿真借钱。甜言蜜语搅得她们感情都快红灯了。 “没有~他没来找我。我只是最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我觉得心里不舒服。”阿真三缄其口,这让朱心洁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朱心洁走上楼梯缓缓走回自己房间,说:“阿真,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阿洁,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或者说,很爱年伦?” 朱心洁想年伦一下,说:“嗯,是,怎么了?” “这句话,当初我和蓝山在一起的时候,你也问过我。你还记得吗?” 朱心洁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她猛然想起,当初发现蓝山劈腿的时候自己告诉阿真,阿真满脸的不相信,自己问她时候的表情,自己的表情,阿真的表情。 她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你发现了什么?”她知道,阿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朱心洁走回房间关上门说。 “你认识shirley吗?”阿真轻飘飘的一句,已经是极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可是朱心洁还是隐隐感觉到了她话里的愤怒。 shirley?shirley。 这个名字前几天才见过,朱心洁搜脑刮肠,似乎在很久以前也见过,似乎是年伦生活中的一个人,年伦和自己讲过他的生活,他的父亲母亲,还有自己的工作同事,可是唯独没有这个人。 猛然间想起前几天那个叫shirley的人发了十几个‘你在干嘛?’给年伦,忽然又想起他们在台湾的时候,年伦发的微博,有一个叫shirley金的人第一眼就看出了,帮年伦拍照的是个女孩。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这么关注年伦? “不认识。”朱心洁认真的说。忽然手机传来了一声提示音,是阿真传过来的微信,朱心洁点开,里面是一张图片,显示正在接收,朱心洁感觉,这就是阿真这次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也是原因。 等了大概三十秒,缓冲出来的,是一个手机里的图像,应该是阿真对着手机拍下来的。图片里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合影,看背景,应该是在家里过年的时候,背景装饰得很喜庆,红色的窗花和对联,然而相片里的人,男人是年伦,那个时候年伦似乎还在减肥整个人肉嘟嘟的,女人是—— 女人穿着一身通红的红色呢子裙,披着一块白色的兔毛披巾,身材很矮,几乎就到年伦的胸口,一脸的贵气,烫卷的头发刚到耳边,满身的华贵。 是丽香,金丽香。 朱心洁的脑子轰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她出现了短暂性的耳鸣,她有点不敢相信这张相片。相片中的两个人是这样的年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年伦一定是认识丽香的,而且,他刻意的隐瞒了他认识丽香的这个事实。 第75章 火山喷发的声音 “阿洁!阿洁?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传来阿真的声音,朱心洁恍惚的坐到了床上。怪不得阿真一直说她总觉得年伦眼熟,原来是在丽香那里见过年伦。 冷静了几秒,朱心洁对电话那头说道:“丽香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昨天我看到丽香在发微信,一边发一边笑,无意中看到了这个名字,我就想起,好像就是从她这里见到过的图片。所以,我才做了这小人的勾当,在她不在的时候翻了她的手机,我只在她的相册里找到了这张相片,通讯录里也只写了年伦的名字,并没有写关系,我想查他的短信和微信的时候,她回来了。” 阿真如实的说着,阿真本身也很愤怒,她想了一夜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朱心洁,纠结了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还是决定告诉她。 “阿洁,你还是问问年伦吧,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有些话阿真还是没有说出口,有些东西还是点到为止,聪明人不用多说。很显然,朱心洁不像当时阿真谈恋爱的时候那样盲目,阿真的信息传达给了朱心洁,朱心洁也接收了,至于怎样解决,这是他们自己的事,阿真没有必要多嘴。 “谢谢你阿真,我知道了,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朱心洁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阿真担心。“哦~对了,我楼下还有活要干,我先挂了啊。” 最后显得有些慌乱,朱心洁连忙挂了电话。 朱心洁看着阿真传来的那张图片,图片里的两个人笑的是那样的灿烂。朱心洁想着,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似乎,年伦说过,他有一个前女友的,是因为前女友嫌弃他的身材才分手的,难道丽香是他的前女友? 可是相片里的年伦身材已经和现在差不多了,年伦说当时前女友是因为他的身材才分手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朱心洁觉得自己陷入了无比的慌乱中,他深吸了几口气,对自己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等年伦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千万别成了什么心结才对。 调整好了情绪,朱心洁对着镜子努力的把自己回归到最初的自己。 正准备下楼继续和阿央搓面粉,忽然发现房间里电话响了,一摸口袋,自己的电话还在口袋里,那响的是谁的电话? 朱心洁走进房间,声音似乎是一个消息提示音,很短,瞬间就没有了。 朱心洁摸了摸抽屉,没有,又摸了摸枕头,在枕头底下。 是年伦的手机,打开是一条shirley的微信,上面写着:“你在干嘛?看到快点回复我,那天晚上你和你妈说了什么啊,我怎么感觉……”后面朱心洁再看不到了。 好奇心驱使着朱心洁打开那条微信,可是她发现年伦上了密码。她记得前几天年伦的手机还是没有密码的,那时朱心洁对他的手机和信息不感兴趣,是因为她觉得年伦对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隐瞒,而现在这种安全感忽然没了一半,因为这个叫shirley的女人,因为金丽香。 似乎她对自己和年伦在一起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忽然感觉自己很没有*,会不会年伦什么都告诉她,她到底是谁? 刚压下去的葫芦又被这条微信勾引了起来。朱心洁反复试着年伦手机的密码,一次,两次,三次,都失败了。 年伦一定是心虚了,不然为什么前几天还没有密码,今天忽然就打不开这手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朱心洁感觉自己神经可能高度紧张的缘故,忽然有点累,有些眩晕的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对一个男人的爱和期待,竟然抵不过一张几年前的合影。 她又告诉了自己一次,还是要相信自己,相信年伦,可能,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 朱心洁这样想着,把年伦的手机重新放回枕头下,刚想离开,电话又响了。 这一次,是电话铃声,是shirley金丽香的电话。 朱心洁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看着她的来电,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反复纠结着要不要接,要不要接? 冷汗冒了出来,反复思索下,按下了通话键。 朱心洁把电话放到耳边并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传来了那熟悉的,久违的声音:“喂,我已经和你说了,你姑姑和姑丈提前回国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昨天家里开会就你没到,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你说话啊……不理我是吧,那你总要好好和你妈说话啊,为什么你妈给我一副对你很失望的样子,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啊?你妈有心脏病不能气的你知道吗?” 金丽香一直都是这样,一直很骄纵任性说话的时候不允对方还击的余地。 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就是,现在还是。 而且,朱心洁此刻的神经极度敏感和脆弱,她听到金丽香似乎还和年伦的家人走得很近,就更加怀疑她和年伦的关系。 “喂,你干嘛不理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再和你说一次啊,你要回来你自己回来就好啊,别把那个女人带回来,我不待见她,你妈也不会喜欢她的,听到没有?”金丽香一直是个很刁蛮的人,这一点,朱心洁在公司里早有领教,可是她现在的话是什么意思? “金丽香……”朱心洁默默的说着,女人之间的战争,就由女人来去完成好了,朱心洁这一次没有回避,她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不然她就真的疯了。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就在朱心洁想继续发问的时候,电话挂了。 朱心洁看了看手机,这时又锁上了。 朱心洁又试了几个密码,也不知怎么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按下四个‘1’,屏幕奇迹般的解开了。 朱心洁本来还想给金丽香打回去,但是看到微信上有未读信息的时候,忍不住点开了微信。 里面有几条shirley的信息。朱心洁点开一看,写着: ‘还没回来吗?我都和你说了,你姑姑,他们难得回来一次,你就不能抽个时间回来吗?当初要不是姑姑给钱给你创业,你能这么舒服出去旅行吗?快点把她甩了回来!’ ‘你在干嘛?看到快点回复我,那天晚上你和你妈说了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你码这两天有点不待见我?’ 朱心洁看了看年伦的回复,都是很敷衍的几句话,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光看微信,似乎看不出他们的关系,她一条一条往上翻着。 似乎到了上个月就没怎么联系了,看了几条微信,一个大致的轮廓勾勒出来,年伦和金丽香早就认识,字里行间金丽香表露出了年伦和自己在一起的嫉妒。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可是朱心洁居然有些报复的快感,这种快感似乎平衡了一些对年伦隐瞒的愤怒。 她继续网上翻着,翻着翻着翻到了去年11月。 11月?那个时候似乎他们才刚认识? 朱心洁的心警惕了起来。 好在年伦没有清理缓存,还能看到当时他们的聊天记录。 最早在11月,年伦给金丽香发去了一张图片,那张图片是年伦拍的,拍摄的地方是在酒吧里,而图片内容是正在喝酒的自己。 “这个就是常常和你作对的小妮子?她叫什么来着?”年伦开的头。 “朱心洁,前两天和他们经理吵了一架就没来上班了,她说我偷了她的企划案,原来她去日本啦?对了,你去日本做什么啊?” “那你有没有偷人家的企划案啊?” “关你什么事,我就是看她不爽,怎么样,咬我啊?” “我才懒得管你,不过她真人比她相片漂亮,可见你当时是挑了一张多丑的发给我看。” “你够了啊!再漂亮也不是你的,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现在当然不是我的,等一下就是啦!” “你得意什么?朱心洁是出了名的火冰山,我曾还以为她是同性恋,你这么有本事,你拿下再说咯!” “如果我能拿下她,你怎么样?” “!???” “怎么,看不起我啊?” “不是,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不用担心,你先想想,如果我追到这个女人,你给我什么好处再说。” “哼,你追没追到她我不在意,我只在意,如果你追到她再甩了她,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好啊!看你给我怎样的好处咯~” “好吧,如果你能把她追到手再甩了她,我给你四个点的股份,怎么样?” “好~” “你记住啊,我要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朱心洁感觉自己的胸口好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这种感觉这样的真实,究竟是什么在刺痛她的心? 四个点的股份有多少钱? 他们的感情值多少钱? 她反复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中炸裂开了一声巨响,是火山喷发了吗?那一瞬间,朱心洁觉得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不受控制了,满脑子的怒火提醒着她,她不过就是那四个点股份的掌控者。 是不是这次回去只要把自己甩了就可以拥有这四个点的股份了?朱心洁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从来没有这么可笑过?很失败,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刚才一直努力冷静下来的情绪现在被这一段对话推到了最高点,朱心洁叫了一声把年伦的手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第76章 再见了 朱心洁开始不受控制的整理自己的行礼,她不想面对这一切,她不想看见年伦,不想再去回想关于他的任何事。 她猩红着双眼没有流泪,慌乱的把衣服塞到皮箱里。 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落没落下,她在十分钟之内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扛着箱子就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皮包里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掉了出来,朱心洁回头一看。那是年伦之前给自己的‘多巴胺’。 就是这个东西开始勾引自己的吧?就是这个东西让自己陷入他编好的谎言里的吧?哪里还有什么爱呢?都是骗人的吧? 朱心洁把那玻璃瓶捡了起来,所有的情绪集中爆发了出来,狠狠的一摔,玻璃瓶哐啷一声碎成一地的玻璃渣,里面红色的心形药丸洒满了一地。朱心洁没有回头去看,而是拖着皮箱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梯。 “咦,姐姐,你要走吗?”是阿央的声音,她们刚刚还在一起搓杂粮要做吃的呢,朱心洁抱了抱阿央,说:“嗯,我要走了,谢谢你阿央,对了。” 朱心洁打开包包,拿出了一叠红色纸钞,只留了三张在包里,然后递给阿央,然后从皮包上取下一个公仔送给她,说:“阿央,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要走了,这个你拿着,和你阿咪说,我很喜欢这里,不过……”朱心洁想说,我应该不会再来了。话说不出口,叹了一口气,把钱塞给阿央,拖着箱子三步并两步的离开了。 朱心洁戴着墨镜,上了一架三轮车,说去车站,三轮车收了钱乐呵呵的开走了,留下阿央一家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好巧不巧,就在朱心洁刚走的同时,年伦正好回来了,他还看着那驾三轮车离开,看着阿央一家在门口望着还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朱心洁走了。 “走了?为什么走了?”年伦有些奇怪。 “不知道啊,刚刚我们还好好的在做吃的呢,姐姐忽然接了个电话,上楼了十几分钟,就拖着箱子走了。” 年伦去镇子里取钱的时候发现手机没带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一个箭步冲上楼去。一开门,发现满地的玻璃渣和‘多巴胺’,惊讶之余,看到房间里杂乱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的丢得到处都是。窗户开着,自己的手机在地上,捡起来的时候,裂纹碎满了屏幕。 年伦连忙打开手机,解锁的一瞬间,屏幕定格的画面就是朱心洁看到的最后画面。 那段年伦在11月初见朱心洁时和丽香的对话。 终于还是来了吗?这层窗户纸还是被捅破了。 退出去一看,刚才还有一个丽香的来电。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到了那个来电上,年伦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冲了出去。 电话接通了,年伦劈头盖脸的就骂道:“你刚刚和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我又不知道她拿了你的电话,你冲我吼什么吼?干嘛,吵架啦?” “她走了!我现在去追她!” “那不正好,你说我,我还没说你呢,你和你妈说了什么,她怎么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我告诉你,如果我追不回来她,我唯你是问!” 年伦一气之下把电话挂了,下楼的时候一个没留神摔了一跤,他本身就高大,跌下来的时候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有一边眼镜碎了,而眉角处多了一个口子,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阿央一家看着年伦摔倒都上来想帮忙,年伦示意不用,问了几声车站的事,当年伦得知最后一般去丽江的车还有十几分钟开车的时候,年伦急了,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朱心洁走的时候刚巧有一辆三轮车,现在年伦想追上去的时候,车却没了。 热心的阿央一家看在眼里,知道小两口肯定吵架了,阿央的爸爸开着摩托车把年伦拉到了车站。 在了车站,年伦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朱心洁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去丽江的班车已经停止检票了。 年伦追到的时候,车子刚刚关门。年伦冲了过去,看了一眼,朱心洁依旧坐在靠后车窗的位置,年伦大声的叫着朱心洁的名字,也不知道朱心洁是真没听到还是不想理他,总之朱心洁脸看也没看他一眼。 年伦追着大巴跑着,眉脚带着血,两边眼镜碎了一边,样子狼狈极了。 他像电视剧里一样追着大巴,大巴里坐着是他心爱的女人。然而大巴还是无情的开走了。 年伦再也追不上大巴的速度,车里的人都在回头看着后面那个追大巴的男人,只有朱心洁低头不语,她再也不想知道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连想也不想去回想。 用几个月建立起来的感情,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全部崩塌,到现在朱心洁还有点恍惚,她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一定是在做梦。 忽然电话响了,低头一看是年伦打来的,情绪顿时又涌了上来,迅速的把这个人的号码设置为了黑名单,为了防止他换电话打过来,朱心洁设置了拒绝接听一切来电,然后塞上耳机,让歌曲充满自己的脑海。 山路依旧是这样颠簸,身边再也没有了可以倚靠的人,多么大的讽刺,一个大写的嘲笑。 就这样,朱心洁带着复杂的情绪,在颠簸的节奏中,慢慢睡着了。 年伦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眼镜是碎的,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朱心洁走了。 他看着那条早就已经没有那辆大巴的路,心里空落落的,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年伦还在大口的喘着气,他一直很害怕朱心洁发现这一切,他害怕朱心洁发现丽香的存在,害怕朱心洁发现他们的相遇其实并不是偶然。 年伦问车站最快到丽江的班车什么时候出发?车站的售票员说最快也要明天早上。 听到这个消息年伦失望的和阿央的爸爸回到了民宿。 回到房间里,面对四处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没有朱心洁的房间,年伦傻傻的坐在了床上,大脑里一片空白,要怎么追回去呢? 打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那几条在11月发的微信上。看着那几条微信,他也觉得很讽刺。记忆缓缓回到了去年11月的日本。 年伦偶然进入了一家小酒吧,正在角落里喝着酒,忽然看到不远处灯光下坐着的朱心洁,觉得很眼熟,想了一下,似乎是在丽香的描述中见过这个人,也许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许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年伦觉得朱心洁很漂亮,至少从外形来看,是他喜欢的类型。 偷偷拍了一张朱心洁发给丽香,聊了起来。 男人本能的吹嘘让他此刻有些膨胀,加上丽香的怂恿,年伦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可以试试。 他也分不清楚当天晚上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接近朱心洁,那天晚上的年伦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 丽香到底和年伦是什么关系? 不是前女友,也不是前妻,他们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牵绊。 她是年伦的表妹,年伦小姨的女儿。 年伦用他那台屏幕碎得非常艺术的手机给朱心洁发去了一条很长的微信,说清了他这几个月一来的感受,解释了丽香的身份和关系,他想让朱心洁知道,自己不会去要那四个点的股份,他根本不缺钱,更不会为了当初的这一句玩笑和朱心洁分手,他爱朱心洁,他想和朱心洁真正的在一起。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朱心洁就是怕她有这样的反应,他希望朱心洁可以原谅他,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等了很久,朱心洁没有回复,可能是真的生气了吧。年伦看着窗外的风景,冷静了下,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礼,去和苍洱道别,顺便去买票。 当苍洱知道年伦吧朱心洁气走的时候,苍洱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不能合拢。 “她脾气还算好啊?怎么会吵架了?”苍洱觉得朱心洁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客气的。 “哎,这个事情其实也怪我,当时就应该和她说清楚的,想着怕她知道就会生气,结果越瞒越久,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年伦觉得,其实自己一直是有责任的,这个事情说出去多少让人觉得不仗义,无论什么时候,女人都不应该是玩笑的筹码,然而自己却犯了一个这么低级的错误,当遮羞布被扯下来,嘲弄了别人,嘲讽了自己。 “知道错了吧?知道错了就好好认错去呗,哪有隔夜仇呢,晚点我也帮你说说好话,你别担心啊!”苍洱拍了拍年伦的肩膀,看他现在的样子的确狼狈,眉角贴着ok绷,眼镜碎了半边,但是他现在缓过来了,至少没有很愤怒或者很难过。 “谢谢了,对了,苏沫走了,阿洁也走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啊?是啊,你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啦。不过也没几天了,还有三天原来的那个歌手就回来了,我加了你微信对吧,等有什么事微信联系咯!”苍洱笑着说,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颇像年伦年轻的时候,年伦很感激他。 年伦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开往丽江的车票,回到民宿的时候,把当初给阿央一家画的一幅画送给了他们,还把朱心洁当初给阿央的那些钱拿了回来,自己结清了店饭账。 对于阿央一家人的热情永远让年伦铭记在心,这些感情是金钱永远无法代替的。阿央一家也劝了劝年伦,总往好里劝,年伦一一表示了感谢。 收拾好了明天的行囊,年伦回到空空的房间里,他洗了澡钻到被子里,开了电热毯可是还是觉得有点冷。 身边少了一个人,当然冷。 旁边的枕头上还留着朱心洁的味道,然而她现在会在哪呢? 第77章 年伦是个混蛋 感觉有人在叫自己,朱心洁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一抬头,是开车的司机大哥。再一看周围的人,早就不见身影了。 原来已经到站了吗? 车窗外已经是夕阳的颜色,司机说今天路还算顺提前到了。一路上朱心洁醒过来过几次,可是又都迷迷糊糊睡着了。朱心洁谢过了司机大哥,下车取了行礼,看着人来人往的车站顿时没了注意,该怎么办呢?还是先找个酒店住下来明天再说吧。 朱心洁找了个小餐厅吃过饭以后,随便找了个酒店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华灯初上,好好洗了个澡,热水的温度暂时让朱心洁忘了疲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忽然有点冷,她卷起被子坐了起来。 自己该怎么办呢?要去哪呢?顿时没了注意,已经不再想去想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因为朱心洁知道,想了只是徒增烦恼。 打开手机,里面有几十个未接来电,解除了拒绝接收来电的设置,发现年伦还发的好几条微信,看了年伦发来的解释的时候,朱心洁本来想拉黑他的,后来想了想,只设置了拒绝接收这个人的信息。 表妹?朱心洁冷冷笑了一下。没想到,这就是他之前说的在日企上班的表妹,也没想到,金丽香会有这样的表哥。 要不要原谅年伦朱心洁现在根本不没有去考虑,因为她的气还没消,她到现在都觉得胃疼,因为气的。 就在朱心洁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一看,是阿真的电话。 “喂?”朱心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着。 “阿洁,你还好吗?我今天打了几个电话给你,你都没接,我很担心你啊~”电话那头是阿真担心的声音。 “哦,在车上睡着了没看到,不好意思啊~” “车上?你又要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啊~怎么办啊阿真~”朱心洁无助的声音传来,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自己,也是和现在一样,这么无助。 “啊?什么不知道要去哪?你……你和他吵架了吗?” “……”朱心洁没有说什么,只是阿真在电话的那头听到了他努力平息情绪的声音。 “阿洁,你还好吗?”阿真担心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朱心洁躺在床上,眼泪滚落出了眼眶留到了枕头上,她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现在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好,年伦就系一个扑街仔!”朱心洁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了出来,那是一句广东话,翻译过来就是:年伦就是一个混蛋。 朱心洁在阿真面前再也掩饰不住压制已久的情绪,她哭着说:“我们分手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我觉得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的!阿真我好想回家啊~” 那一句好想回家,是朱心洁长久以来的愿望。 朱心洁的家庭一直都是支离破碎的,父母离异,父亲几乎没有出现过在她的世界里,母亲早年改嫁,虽然生活幸福,可是总归寄人篱下。 她一直想找一个温暖的,属于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爱人,孩子在身边,这个愿望仅此而已。可是在秀一的背叛之后,她觉得,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所以她希望做一个永远在路上个歌手,不走回头路,带着自己的狗,永远流浪。 直到遇到了年伦,在泸沽湖的时候,朱心洁也一度害怕这种感觉是错觉,年伦只是一个幻境,因为她已经真的爱上年伦这种家的感觉,她不想失去年伦,可是,她现在发现,自己不过是年伦的一个赌注罢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在朱心洁东一句西一句的解释中,阿真勉强听懂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回来吧,我在广州等你呢,回来了,就不走了好吗?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阿真平淡无奇的一句话,朱心洁再度情绪失控,大声的哭了出来,而阿真在电话的那头没有出声,没有太大的情绪,他不想搀和朱心洁的感情,她只能默默的陪着她,听着她哭,听着她笑,听着她发脾气。 当天晚上,朱心洁买了一张回广州的机票,时间是隔天的晚上九点。 第二天,朱心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可能是从泸沽湖出来了以后生物钟又乱了吧,她像以前一样睡眠又开始紊乱了起来。 出去随便吃了什么然后开始和以前的朋友联系起来。 刷了刷朋友圈和推特,发现以前的朋友过得日子都不错,狐子带着小狐狸在日本的生活总算稳定了下来,做音乐的日本男友高岛决定过几个月和她完婚,完婚之前狐子忽然想最后放肆一回,决定来中国找中国的朋友玩。 无独有偶,台湾的言落也说男友从海上回来了,因为男友家里是广东的,比较封建,想在老家完婚,也想言落在老家生孩子坐月子。言落本来是不同意的,毕竟她月份大了不好走动,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说动了,说过几天就回广东,一问才知道,原来她男友还就是广州的。 朱心洁和他们说自己也要回广州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说要来找自己,朱心洁的心总算是有些着落了,多几个人陪自己,自己也就不寂寞了。 继续刷下去,看到了年伦今天早上发的一条微博,微博里是他的一张自拍,一直被年伦打理得很好的卷发早就没了形状,眼镜碎了一边,眉角贴这ok绷,附文说:宝宝你在哪,原谅我好不好? 刚被喜悦占领了一点的心顿时又开始烦躁起来,顺手把年伦的朋友圈也屏蔽了,朱心洁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应该安静下来了吧。 那一天里,朱心洁吃了睡,睡了吃,居然还过得还算安稳。到了晚上,退了房坐上了去三义机场的大巴,登机前给阿真发了条信息。 看着飞机慢慢的升空,此时的朱心洁终于有了点感慨,她感觉这个事情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结束,但是她想冷静一下,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不想再见到年伦。 走出机场的时候,朱心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杏色的长款连衣裙,平平的刘海,显得很孩子气,长发飘飘在外面挥着手,圆圆的脸上带着亲人般的笑容,此时看来,朱心洁只觉得她是一个拯救自己的侠女。 朱心洁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扑倒了她的怀里什么也没说,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洁宝宝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啦~”阿真轻轻拍着朱心洁的背温和的说,她能感受到朱心洁的痛苦,她的快乐。这一切就如当初朱心洁如此对她一样。 阿真的全名叫万真,千真万确的万真。朱心洁还记得第一次听阿真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是用这个极为不恰当的成语,以至于后来听到这个词就会想起阿真。 阿真缓缓放开朱心洁,笑着说:“走吧,我们回家吧!” “回家?”朱心洁一愣,她没想到阿真会来接自己,本来她是打算先找个酒店住一晚,等明天找了清洁工把自己那几个月不住的房子打扫一番再回去的。 “现在已经快一点半啦大小姐,不回家你想干嘛啊?”阿真笑着说,她一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她和朱心洁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以前上学的时候阿真和朱心洁一样是那种没什么头脑的女孩子,但是充满艺术细胞的朱心洁总是散发着一种女神的气息,然而阿真就让人觉得傻萌傻萌的可爱。 “可是,回哪里啊?” “当然是回我家啊,不然你想去哪啊?”阿真自然而然的说着。她帮朱心洁提着行礼,拦了一家出租车,说:“你回来了,就别想这么多了,我那虽然不宽敞,多你一个人还是塞得下的,顺便,你还可以帮我想想策划的事情,嘿嘿~” 朱心洁噗嗤一声笑了,看着阿真心里暖暖的,她很庆幸,自己一直很幸运,有这么多好朋友在身边。 再说年伦,他现在是彻底联系不上朱心洁了,发短信不回,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换了好几个电话打过去,好像她是铁了心一样,似乎一看到陌生电话就直接按断。 年伦已经回到了丽江,和朱心洁一样他有点懵,看着人来人往的车站顿时没了注意,自己该怎么办,去哪找朱心洁? 看了看微信通讯录,看到严棋,忽然有了注意,他给严棋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叫严棋把电话给王魁,他打算曲线救国,想办法把朱心洁的亲朋好友给搞定,这事可能还有戏。 没想到,这电话不打还好,当王魁知道年伦和朱心洁这档子事的前因后果之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噼里啪啦的把年伦骂得个底朝天,一边在泡咖啡的严棋都感受到了王魁身上散发的洪荒之力,从王魁的叫骂声中他也隐约听了个大概。 王魁放下电话余怒未消,接过严棋的咖啡,忽然瞪了他一眼,严棋的心脏似乎停了一两秒,他干笑着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严棋,我现在严肃的告诉你,如果以后你被我发现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没我姐这么好脾气啊,你看我不生吞活剥了你!”王魁恶狠狠的等着严棋,严棋微微一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王魁叹了一口气,简明扼要的说了个大概,严棋点了点头,说:“现在呢?你姐怎么样了?” 王魁光顾着生气忘了这回事,她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朱心洁的电话,然而那个时候朱心洁正准备登机也就没开机。 看到朱心洁不接电话,王魁感到了事态的严重,说:“我姐其实就是这么个脾气,她如果发脾气还好,怕就怕她心死成灰谁也不理了。我明天再想想办法吧。” 第78章 吃榴莲过敏了 朱心洁再度醒来的时候,又快中午了,阿真上班去了,今天周五,阿真留了字条,说晚上带好吃的回来。 阿真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她一个人独居的,曾经她们也考虑过住在一起,可是朱心洁当时是瑞安的助理,作息时间太不稳定,她怕打扰到阿真也就没同意一起住。 现在朱心洁看着阿真的小窝,床上放在十几个布偶娃娃,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少女的气息,连常年不开的电视机都装上了y的边框。慢慢的,朱心洁的心被这种粉色温暖了,被阿真温暖了。 洗漱之后,等外卖的同时,朱心洁看了看手机,一条王魁的信息让朱心洁又陷入了烦乱中。 王魁只说年伦找到她那里去了,问朱心洁现在在哪,朱心洁只回道:“你如果出卖我的话,姐妹都没得做。” 隔着屏幕,手机另一头的王魁也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寒意,她把手机递给严棋看了一眼,严棋啧啧了两声,说:“好在和我订婚的是你,不然你姐这骨头是真的啃不下来。” 王魁擦了擦额角渗透出来的冷汗,回了过去:“我的祖宗,我怎么会出卖你呢,年伦刚刚和我说,他妈的心脏病发了,他叫我把你稳住,等他那边缓过来了就去找你。姐,你别生气了,生气就不漂亮啦~” 王魁小心翼翼的发了过去,她现在都觉得自己这个姐姐不好伺候,真怕不小心就把这尊佛像给摔了。严棋和王魁相视一眼各自不说话。 今天早上年伦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年伦的妈妈在姑妈一家人回来的时候,多打了两圈麻将不小心情绪上头,一激动,心脏病发就住院了。 年伦在外这么久,父母二人也很少找他,不是很重要的事不会来骚扰这个性子很野的儿子。两难之下,年伦选择了家里人,他知道朱心洁现在不想见他,想着冷静一下也好,但是生怕让朱心洁误会,所以通过王魁给朱心洁留下口信,只要事情一处理完就去找她。 朱心洁看到王魁这样说,心里只觉得,有本事这辈子都别来。但是这样的话不能让王魁知道,因为朱心洁知道,王魁最了解男女的心理,女人一旦说了这样的字眼,就是明显的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心里其实还是希望他来的。也就什么都没回复,干脆,把王魁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表妹也给列入了敌国一列。 剩下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有了阿真这个开心果,朱心洁那颗受了伤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朱心洁平时无聊的时候,就在家里给阿真改改策划案,做做预算,联系联系以前的老关系,她以前累积下来的人脉多少还是有用的。 阿真有了朱心洁这个大靠山,忙得焦头烂额的工作总算稳定了下来。瑞安在知道朱心洁回来的时候,先是哦了一声,问了句,要不要回来? 阿真勉强一笑,话传到了朱心洁的耳朵里,朱心洁也是勉为其难的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朱心洁主要顾虑的还是那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金丽香。 就这样,在没有刻意提及年伦的情况下,朱心洁在阿真的家里呆了大半个月,自己的那个小窝已经叫清洁工去打扫,她说想搬回去阿真却死活不让,朱心洁也就暂时住在了阿真的家里。 阿真说,过几天新股东就要来公司上任了,还是个日本人,阿真觉得,有朱心洁在,她会安心很多。为了笼络朱心洁,阿真下班的时候还特地带了个从泰国空运回来的榴莲给朱心洁吃。 对于榴莲的诱惑,朱心洁哪里能抵挡。朱心洁以前一个人可以吃掉一个大榴莲,每次吃的时候,阿真就在旁边看着,阿真是实在想不通,这么臭的东西,朱心洁是怎么可能吃下去的。 那天夜里,朱心洁带着手套,一边拨着一边叫阿真一起和她吃,为了捉弄阿真,朱心洁还说,“喂,你不是说新股东要来么?来干嘛啊?你怎么就确定我能搞定他?” “就凭你天生容易被勾搭的气场。”阿真捏着鼻子坐在朱心洁两米远的地方一脸嫌弃的看着朱心洁。 朱心洁看了一眼手里已经拨开的榴莲,坏笑着说:“喂,吃一个,我就帮你搞定那个新股东。” “噫~你拿远点啦,新股东不要你搞定,人家自己来的!”阿真有点出尔反尔,她是实在受不了那个味道,她特地把自己的房间们关了起来,生怕睡觉都是这股味道散不掉。 朱心洁耸了耸肩,说:“好吧,别说到时候我不帮你啊~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懂得欣赏,啧啧啧,真没品味。”朱心洁看着自己手里的榴莲,夸赞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不用和我客气,你自己快点把它解决掉,不用叫我了啊~”说完,阿真就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第二天阿真起来上班的时候,发现朱心洁在厕所里把她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朱心洁回头看阿真的时候,阿真吓了一跳,说:“我的天啊,你搞什么啊?被蚊子叮了?” 看着朱心洁半边脖子红得和被煮熟的虾子一样,上面还有一个一个的小红疹,朱心洁抓得一道一道的伤痕就觉得心疼,说:“别抓了,会留疤的!” 朱心洁哪里忍得住,半夜就开始痒了,痒得实在受不了起来想擦药膏,奈何阿真家里没药膏,只能洗了个澡,谁知道热水的温度让血液流得更快,更加痒了。 “你该不会是过敏了吧?”阿真问。 “你家有虱子啊?”朱心洁反问。 “没有啊,而且你都住了半个月了,要痒早痒了啊~”阿真想了想,说:“不行,等会儿你去医院看看吧,你这也太夸张了大姐,你都肿成猪头三了,你这如果不是过敏,就是中毒了。” 朱心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濒临破相的边缘了,脸上几颗红疹,身上大片大片的红印,问:“我去买个药膏擦擦就好了吧。” “不行不行,一定要去医院的;啧,我也是要上班没空陪你去,今天新股东来呢,我还想去看看他长什么样,瑞安又不在,叫我去和广告部的王总去签协议,也是够讨厌的。你等下自己去医院没问题吧。” 一听到要去医院朱心洁就打怵,自己最烦见医生了,刚一噘嘴,阿真就说:“不去也得去,不然宝宝生气啊!” 有一个这样的贴心闺蜜也是种罪,朱心洁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抓得实在惨不忍睹,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在公司楼下的那个西餐厅怎么样?就是我们经常去的那个!”阿真兴奋的提议道。朱心洁点了点头,又挠了挠脸,阿真连忙去打她的手,只见朱心洁一脸无辜的叹了口气回房间去准备了。 上午签的协议很顺畅,阿真早早的就回到了公司,打了卡就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来到广场上的西餐厅的时候还没到12点,刚想打电话给朱心洁,远远的就看到朱心洁很恍惚的走了过来,连叫了两声都没反应,直到朱心洁坐了下来阿真才把这好像在梦游的朱心洁给从梦中拉了回来。 “你想什么呢?你这样走在路上很危险的知不知道?”阿真像个老妈子一样说着,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朱心洁的异样,问:“喂,你有点不对劲啊,去医院看了,医生怎么说?” 朱心洁眼神空洞的看着阿真,说:“医生说过敏了。” “切,吓死人了,不就是过敏嘛,他开了药给你吗?测了过敏源没有?说是什么过敏啊?”阿真满不在乎的说着,拿起一杯水喝了起来。 “嗯,说了,是吃榴莲过敏。”朱心洁一句话差点让正在喝水的阿真喷了出来,说:“什么?吃榴莲过敏?你以前吃了这么多怎么没过敏?难道年纪大了会发生变异了?” 朱心洁还有些恍惚,说:“我也觉得奇怪啊,后来和医生说,医生愣了半天叫我去抽了个血做了个什么测试,结果……” “结果什么?” 朱心洁扭过头看着阿真,眨了眨眼:“我怀孕了。” 阿真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朱心洁,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朱心洁这种神情,她也终于理解了,咽了口唾沫,说:“这和吃榴莲过敏有什么关系?” “说……说是孕期母体免疫会发生混乱,然后……这样……反正原来不过敏的,现在吃过敏了,医生还说,估计生了娃再吃就不过敏了。”朱心洁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她现在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想起今天早上医生看她的表情有些诡异,她明明是去看的皮肤科,看着看着就被转到了妇科,然后妇科医生和她解释了一堆,大概的意思就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导致她吃榴莲过敏,吓得朱心洁都忘了和医生开药。 医生问是什么时候同房的好算预产期,朱心洁磕磕巴巴的没答上来,医生见到朱心洁这幅样子,也可能是见惯了这样的没做好准备孩子就来的妈妈,只说她这个年纪了有孩子就要,不然再怀很难怀上。至于过敏这东西,也不用开药,也不用擦药,回去把榴莲戒了自然而然就好了。 还叮嘱了一大堆,什么不能吸烟喝酒,不能喝有□□的饮料,茶和咖啡之类的都不能碰,三个月内不能同房,不能做剧烈运动。 看着面前和蔼得像妈妈一样的医生,朱心洁似乎听进去了,似乎又没听进去。 眼前的阿真仔细的看着那张b超化验单,上面写着:宫内妊娠,孕约5周,胚胎存活。 阿真一脸震惊的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朱心洁,久久的说出一句话:“天呐,阿洁你居然要当妈妈了?” 朱心洁也久久说出一句话:“是啊,天呐,我居然要当妈妈了?” 第79章 神秘的松下 两个女人拿着一张b超化验单都有些懵逼,两人面面相觑,阿真的惊讶不小于朱心洁。 朱心洁自己是万万没想到,不过就是泸沽湖那几晚,自己居然怀孕了,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如果真的做了母亲是什么感觉,出于对家庭的敏感,她对孩子这方面她一直都没有过多的打算,这一次,完全是意外。 “阿洁,这是几?”阿真伸出两个手指头在朱心洁面前晃了晃,朱心洁傻了一样的回答:“不知道。” 阿真彻底放弃了,说:“你打算怎么办啊?” 阿真甚至都没问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她关心的只有朱心洁而已,朱心洁把化验单收到包包里,喝了口水压压惊,说:“不知道。” 朱心洁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既没有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也没有留下他的打算,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年伦真的是个混蛋。 阿真刚想再说什么,忽然电话响了,低头一看,是瑞安打来的,阿真抱歉的说了一声,走到一边接电话了,留下朱心洁一人继续发懵。 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朱心洁从她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就想了无数遍了。 女人的母性一旦有了孩子,就被激发出来了,尤其是像朱心洁这样对家庭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来说,孩子,简直就是她的命。 朱心洁摸了摸还是平平的肚子,她甚至没有感觉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她紧皱着双眉想着让她有了这个孩子的男人。朱心洁轻轻闭上了双眼,过去的几个月真的就好像一场梦一样,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让人恍惚。 叹了口气,朱心洁缓缓睁开眼睛,余光不小心瞟到了一侧,左边忽然多了个身影,还以为是阿真,再一转头,差点被吓了一跳:“哇,大哥,你哪位啊?” 身边的这个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油头粉面,感觉头上打的发胶似乎用打火机一点就会爆炸的感觉。然而这个男人此时正坐在朱心洁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 “本当にとても非情で、意外にも私を知らない!(真的是无情呢,居然不认识我了?)”男人唇角微微一笑,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看着朱心洁。 朱心洁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想了两秒钟,想起来了。 松下田三郎,那个在三亚认识的死土豪。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丝毫没有理会松下的日语,朱心洁直接用中文问,忽然一种直觉涌上朱心洁的心头,她诡异的看着松下,上下大量了一番,刚想说什么,松下熟络的叫来了服务员点起了餐。 这时阿真回来了。 阿真看着朱心洁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有些莫名其妙,问:“阿洁你朋友啊?” 朱心洁为难的笑了一下,“呵呵,算是吧!” 朱心洁在三亚的时候是没和阿真说过松下的事,所以阿真对松下是一无所知,但是很显然,阿真似乎并不喜欢面前的这个人,目光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问:“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的啊?” 松下的耳朵很尖,点完了餐之后笑着用日语继续说:“阿潔、あの長姉は誰ですか?(阿洁,这位大姐是谁啊?)”松下一边说着,一边保持着迷人的笑容,然而朱心洁却笑不出来了,她尴尬的看了一眼阿真,阿真努力保持着微笑,可是从她脸上透出的却是一种带着杀气的微笑。 “この長姉は誰ですか。年を取ってもかわいいけどかわいい。(这位大姐到底是谁啊?看上去一把年纪了,不过还是蛮可爱的。)”松下开玩笑的说着,他冲着阿真挤出与世无争的微笑,可是朱心洁拍了拍松下的手,使了个眼色,刚想说什么,一旁的阿真就把朱心洁给拉了起来,自己和朱心洁调换了个位置。 然后带着一脸的和气,微笑着对松下说:“中国にということわざがあります,(中国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叫:‘人丑多作怪’,翻译成日语呢,大概这么说:顔が醜いから、本を読むべきで、頭が悪くて礼儀をわかるべきだ。(长得丑就应该多读书,脑子不好就应该懂礼貌。)” 朱心洁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松下傻眼的看着阿真,和朱心洁不同,阿真的日语是一口正宗的播音腔,而朱心洁则更偏通俗一些。 松下愣愣的看了看阿真,然后看着朱心洁,小声说:“彼女は日本語が話せますか?(她会说日语的?)” 这句话阿真怎么可能听不见,但是她优雅的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耳边只听到朱心洁忍着笑意小声回着松下:“彼女は以前に声優をやった。(她以前做过声优的。)” 松下这回是彻底没话了,他看着盛气凌人的阿真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只听阿真用中文说:“看什么,没见过你姐姐我这么标准的美女了吗?还不叫姐姐!” 松下乐了,阿真恫吓道:“叫姐姐!” 朱心洁在旁边捂着嘴偷笑,也不知道是松下真被阿真吓到了还是在逗她,只见松下悻悻的叫了一声:“姐姐~” 阿真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说:“阿洁,你这小朋友还蛮搞笑的。” 朱心洁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想起了什么,问:“对了,刚刚谁找你啊?” “哦,刚刚瑞安打来的,说等下叫我去机场接他,还问我见到新股东了没有,我看他是脑子秀逗了,姐姐我跑了一个上午的外勤,还见股东呢。我刚刚还偷偷上楼看了一圈,他们都说他刚走,巧了,姐姐没赶上。”阿真喝了口咖啡,这时点的餐到了。 朱心洁只看到阿真旁边的松下一脸诡笑的看着阿真,朱心洁似乎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似的,想提醒阿真,这时松下说:“还没请叫姐姐是……” “哇,原来你会说中文啊!”阿真看了看松下,说:“万真,千真万确的万真,还未请教?” “哦~他是……”朱心洁在旁边插着话刚想开口,松下继续微笑着说:“solin,很高兴认识万小姐。”说着伸出了手想和阿真握握手,阿真撇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看了眼朱心洁,说:“啧,好好的想和你吃个饭,怎么多了个这小子,真不自在。” 朱心洁冲阿真干笑了一下,然后看到旁边的松下吃得更开心了。 三个人一顿中午饭吃得食不知味,尤其是阿真,本来还想和朱心洁讨论讨论那孩子的事,谁知道中间杀出个程咬金,开口也不是,不开口又憋得难受。 吃完饭,松下很本能的买了单,这倒是让阿真有些抬眼高看了一下松下。 阿真说等下要去机场,然后朱心洁说先回家好了,阿真就顺道送朱心洁回家,没想到两个女人本来好好的去取车,松下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贴着朱心洁,阿真没好气的像赶苍蝇一样把他给撵走了,瞪了他一眼说:“喂,你跟着我们干嘛啊~” “我也要去机场,你能不能搭我一路啊!”松下像个跟屁虫一样呵呵一笑,对于阿真的嫌弃他却是津津乐道,阿真看了看朱心洁,朱心洁勉强一笑算是默许了。阿真也就不再说什么。 上车的时候朱心洁打开副座的时候阿真叫了一声差点把朱心洁吓到了,朱心洁问:“你干嘛啊?” “你现在不能坐副驾,快坐后面去!”阿真见朱心洁傻傻的没动,急了,连忙转了个弯把朱心洁从副驾上拖了出来,然后打开后座把她塞了进去,上下看了一眼松下,说:“你坐前面吧!” 对于阿真的这一举动朱心洁甚是不解,等阿真关上车门,问:“为什么我不能坐前面啊?” “不安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要想想小的啊~”阿真插上钥匙说着,一旁的松下愣了一下,问:“什么小的?” “关你什么事,系上你的安全带!”阿真没理松下,但是松下却看了一眼朱心洁,一看,她已经把安全带系上还拉了扶手,有些不解,问:“你怎么坐这么好?” “你等下就知道了!”朱心洁狡黠一笑,随着车子的启动,松下只觉得一个后冲力,自己的脖子扭了一下,眼前忽然亮了起来,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如果说朱心洁开车是稳,那阿真开车只能用飘来形容。 不是漂移的漂,是飘摆的飘。就像一片柳絮,随风飘摆。 如果不是瑞安实在找不到人,估计他是打死也不会坐阿真开的车。左摇右晃的见缝插针,带引号的女司机就是用来形容阿真这种人的。 此时的松下坐在副驾上,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上阿真的车了。他偷偷瞄了一眼朱心洁,朱心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笑着。松下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想把刚刚的意大利面吐出来的冲动。 朱心洁很快就到了,阿真千叮万嘱的把朱心洁送上了楼,反复交代了一通才恋恋不舍的坐回了车里。松下看得出她们感情很好,阿真一上车他就问:“你和阿洁感情很好?” “对啊,怎么了?” “我怎么没听她提过你?” “那你肯定和她认识不超过一个月~”阿真面无表情的说。一语中的,松下饶有兴致的看着阿真,问:“你怎么知道?” “感情が良い、という自信は。(感情好,就是这么自信。)”说到这里,阿真的脸上浮现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第80章 我了个大去 “你坐好了啊,姐姐我开车黑白不分的啊!”阿真叮嘱着,松下这才继续拉稳了扶手坐直了等待阿真的下一波□□。 一路上,松下为了不让自己吐,总是和阿真扯一些有的没的,他这才知道,阿真只在日本呆过一年,她的日语都是看动画片学的,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天分是与生俱来的。然而阿真似乎对松下这个人好像是一点也没怀疑。 和阿真在一起很轻松,她不会因为什么而去迎合松下,这样纯真的女人松下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在问到阿真年纪的时候,阿真忽然一笑,说:“我和阿洁是同学,你说我多大?” 松下点点头,说:“那你应该叫我哥哥。” 阿真继续鄙视了他一眼,说:“上了我的车,你还想我改口,小子,这个教训告诉你,不要随便上女人的车!”话音刚落,一个甩尾,副驾的松下半张脸贴到了玻璃上。 松下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坐阿真开的车了。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车还没停好就阿真就接到了瑞安的电话,索性直接开到了机场门口,阿真一下车就看到了瑞安气呼呼的走了出来,阿真知道等下自己免不了估计又是一顿骂了。 这时松下有些脱力解开安全带从副驾上走了下来,瑞安看到松下,先是愣了一下,忽然眼睛都直了,瞪了一眼阿真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用日语熟络的和松下交谈了起来。 这下轮到阿真懵逼了,她当然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阿真的心里跑过一万只草泥马:我了个大去,这货居然是新股东。 阿真咽了口唾沫,刚才在松下面前趾高气昂的神情荡然无存,这回到她悻悻的低着头跟在松下后面。 回程的时候,阿真刚想去开车门,瑞安有些不高兴的说:“过来,松下先生在车上你怎么能开车呢!” “哦~哦哦哦!!!”看到瑞安拿过阿真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驾驶室的门,阿真悻悻的刚想坐到副驾上,只听到耳畔想起松下那魔性的声音:“跟我坐后面。” 像是命令一样,阿真乖乖的关上了副驾的门跟着松下坐在了后座上。 瑞安开车,只能用一个慢字来形容。一驾越野车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走着,瑞安其实挺不高兴的,养着个助理,自己倒成司机了。 刚被阿真颠得快吐的松下,现在终于缓过劲来,他看了看身边缩在角落的阿真,此时一脸的拘禁,不敢看他的样子就觉得有种胜利的窃喜。 松下这时才仔细看了看阿真,黑黑直直的长发垂在身后,额前厚厚的刘海,像极了日剧里的女高中生,穿着肉粉色的ol连衣裙,透着职业女性的干练和女生应有的清纯;阿真紧紧握着手中的皮包显示出她的紧张,眼神根本不敢在车内上多做停留,一直盯着车窗外。 “万小姐,手机可以借我一下吗?”阿真听到松下的话,此时此刻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见她干干一笑,从皮包里翻出手机递给了松下。 松下在阿真的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转递回给她,阿真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微信和通讯录里多了一个联系人,很快,这个联系人发了一条微信过来:“阿真姐姐,我是松下田三郎,よろしくお!(请多指教)” 阿真还能怎么办,只能微微点头笑了笑,然后默不作声的继续看窗外。松下看着阿真的脑袋上仿佛飘出了两个数字,一个红色的-500一个蓝色的-1000,心里开心,忍不住笑了。 回到公司,瑞安笑着说要请松下吃饭,松下推脱了一阵子,阿真看到他们两个聊得正开心,自己找了个机会偷偷开溜,刚走出办公室,身后就如影随形的跟上了一个魔性的影子,阿真回头一看,果真是松下。 阿真对这个人起先是万般的嫌弃,然后是惊讶,现在看到他这幅样子,似乎是在捉弄自己,已经变成了满满的讨厌。 有没有惧怕?当然有,不过比起来,阿真只能说自己更讨厌这个人。 “下午不用上班吗?”耳边传来松下的声音,在电梯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阿真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说:“有……有点不舒服,所以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啊~”松下殷勤的说,他想到了什么,问:“阿洁现在是和你住在一起吗?” 阿真点了点头,说:“我自己有车,谢谢松下先生的好意。” 见到阿真这幅样子,松下忍不住笑了,见到他这种笑容,阿真真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电梯停到停车场,阿真有些慌乱的逃开了,这一回松下没有追上来,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阿真离开的背影。 回到家里,阿真觉得自己要炸了,尖叫了一声,朱心洁从房间里伸出头来,问:“你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我想杀人啊~” “是不是因为松下啊?”朱心洁已经换了套居家服一身轻松的看着她,阿真看着朱心洁,想了想,说:“喂喂喂,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是新股东,你们合伙来诈我的?” 看到阿真风风火火的冲自己走了过来,用膝盖就猜到了阿真刚刚经历过了什么,她这种反应也猜到了原来松下真的是他们公司的新股东。 “没有~我也是刚刚才遇到他的,你别冤枉好人啊~”朱心洁还是忍不住笑意,继续小声的说:“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猜到他应该是新股东的,嘻嘻~” 阿真不干了,挠着朱心洁的痒,说:“那你不告诉我,看我出丑~不饶你~” “哈哈哈,喂喂喂,够了啊,我看你骂他骂得这么爽我没忍心嘛。”朱心洁一边和阿真纠缠着一边解释,阿真气道:“哼,你就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别生气啦,其实你不用担心的,那个土豪很爱玩的,很好解决的!不过我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有钱融资了,土豪果然是土豪。而且,我觉得她应该不会为难你才对。”朱心洁坐在床上说,不说还好,一说阿真就又炸毛了。 “才怪,我觉得他以后肯定要给我小鞋穿,阿真,我怎么办啊,你跟我去上班嘛!我应付不来啊,以前都是你给作业给我抄的!”说到后面阿真撒起娇来,黏着朱心洁让她受不了。 “你又来了,我现在都怀孕了还上什么班!” 这句话提醒了阿真,他嗖的一声坐直了,看着朱心洁说:“对哦,我怎么忘了这回事。你现在有宝宝了!有宝宝了!!!!天呐!” 朱心洁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阿真似乎还没接受,她依旧有些惊恐的看着朱心洁,问:“你准备怎么办啊?” 朱心洁拨开了根香蕉,说:“生下来咯,还能怎么办?” “真的生?你想清楚了?” “对啊,好歹是条命啊,而且医生也说了,我这个年纪如果不要,以后估计也不好要了。”朱心洁自然而然的说。 “那孩子的爸爸呢?” 朱心洁看了看阿真,说:“没想好,现在我还没有特别详尽的想这个问题,我觉得,实在不行,我就自己把这个宝宝养大咯!” “喂,你要考虑清楚啊,养个孩子不是养条狗啊,除了生活的开销,感情上的付出也是必然的,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的。”阿真担心的说。朱心洁的表情倒是很释然,说:“我知道啊,你看我妈就是啊,她不就自己把我养大,而且我朋友刚开始也是自己带孩子的啊,辛苦是肯定的啦,不过我觉得,如果两个人的感情不好的话,让他生活在爸爸妈妈不相爱的家庭里,也是种受罪啊。” 阿真坐到朱心洁对面,一本正经的说:“阿洁,你要想清楚啊,如果说没这个孩子之前你和年伦吵架就吵了,分手就分了。可是你现在要重新考虑,他究竟是不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他是不是真的不爱你了?你扪心自问,你难道就不想要爸爸吗?我记得小的时候你见我有爸爸的时候,你很嫉妒呢~” 朱心洁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还记得在泸沽湖的时候,他对年伦说,以后如果年伦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和摩挲族的女人一样,她的孩子是她的,她的一切都是她的,年伦从哪来,滚回哪去。 可是,毕竟自己好像真的做不到呢。 阿真的话总是一针见血的刺到她最准确的位置上,每一次,都是阿真在警醒着自己。 是啊,自己小的时候真的好渴望有个保护自己的爸爸,好想像别的孩子一样,坐在爸爸的脖子上出去玩,是因为得不到就不想要了吗?是因为得不到才说不想要的吧? 朱心洁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很愧疚,无论从生理,心理上来说,似乎都没有做好迎接他的准备,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宝宝来了,是不是又是上天给他们的一个机会? 他是不是真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呢? 朱心洁的气其实已经没了,只是没有安全感的她不知道年伦究竟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因为这几天她刻意的不更新动态,不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踪,就连王魁也瞒着,可是如果真的有心,又怎么会找不到她呢? 那天晚上,朱心洁看着年伦的头像,去看了他的朋友圈,这几天来,年伦每一天都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更新动态,地点都是在上海的某医院里。 看来他没有骗自己,他的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个孩子的突然降临,迫使朱心洁不得不又开始思考他们的感情,现在朱心洁已经不在烦躁了,她现在想的,是该如何面对。 打开微信的对话框,写了一个“喂~”,呆呆的看了半天,愣是没发送出去。 第81章 曾幻想过永恒 年伦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他知道,现在是他的报应,对感情不认真的报应。 年伦已经很久没打理他的头发了,因为妈妈的病,他每天家和医院跑着。 心脏病这种病,好不好坏不坏的,就是身边总也走不开人。父亲的工作还很忙,请护工又不放心,好在年伦现在每天都陪着,家里也就放心了。 现在他也是每天的在自我反省,最近的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喜欢上了佛珠,没事就攥在手里念段经,像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他每天都给朱心洁发去几段话,也不知道朱心洁能不能看到,但是他知道朱心洁的朋友圈是把他屏蔽了,也许这个事情是真的触及了她的底线,凭着他对朱心洁的了解,他当然也知道。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把妈妈照顾好,然后去找朱心洁。 他想好了,如果找到了朱心洁,就重新再追她一次。他是能感受到朱心洁还是爱他的,不然,她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看着年伦时不时的看着相片傻笑,年伦的妈妈宝秀梅在床上看着儿子,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就是你说要带回家的女朋友?”宝秀梅在床上微笑着说。 年伦的妈妈五十出头,皮肤很光滑,保养得还不错,看得出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之前年伦有意无意的提起过几次朱心洁,但是每次金丽香都会打岔,还在旁边敲着边鼓,看上去很不喜欢年伦的那个女朋友。 年伦对朱心洁的描述不多,不过年伦是宝秀梅生的,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她相信,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儿子选的,就一定是最好的。 年伦回头看了看宝秀梅,点点头,没说话。 “为什么这次妈妈生病,她没来看妈妈?”宝秀梅说着,年伦放下手机,开始削苹果,说:“我把她惹生气了。”年伦很老实的承认着自己的错误,一五一十的把个中关系给说了一遍。 他本以为宝秀梅会生气,谁知她只是微微一笑,说:“以前都告诉你不要和丽香一起胡闹,现在知道错了吧!你啊,活该!是我,我也这么对你!” 宝秀梅对朱心洁的态度,有些出乎年伦的意料,他笑了笑,说:“妈,你可不能这样啊,我可是你的儿子啊!” 宝秀梅接过年伦递过来的苹果,说:“是我儿子怎么了,做错了事一样要打,你追她的时候不是挺勇猛的吗?怎么,现在就蔫吧了?” 年伦腼腆一笑,说:“没有~我现在只是找不到她而已,她……”年伦想起了朱心洁曾说过,她一直渴望有一个幸福的家,想起在泸沽湖的那几夜,朱心洁抱着自己害怕失去他,一想到这里,年伦的就心开始痛了起来。 “借口!”宝秀梅说。 “啊?”年伦愣了一下,宝秀梅继续说:“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找一个人会有多难;你啊,不用担心我,你如果真的喜欢那孩子,就去找她吧;医生说了,以后叫我少打麻将就好了,你姑妈也真是的,想起来我就气……” 宝秀梅秀梅紧皱,想起上次那桌麻将就不开心,年伦笑了,说:“妈你别生气,我和你保证还不行么,明年过年,我一定把这媳妇给你带回家吃年夜饭!阿洁打麻将厉害,等我把她带回来,我们一起把姑妈打得落花流水!” “你啊,你要是有你爹当年一半的魄力,我也就不担心了。”宝秀梅刚想说什么,年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两母子相视一眼都笑了。 离他们冷战已经有快一个月,年伦终于收到了一个比较可靠的消息,是他的好基友谢南发来的一个链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年伦在家里料理着老母鸡,晚上准备给宝秀梅炖一锅老母鸡汤。 年伦擦了擦手,打开那个链接,视频里什么也没有,是一个女人的房间,房间里到处都是布偶娃娃,年伦皱着眉耐心的看着。解开围裙捧着手机坐到了沙发上,不久视频里出现了朱心洁。 当看到朱心洁穿着一身居家服出现在画面里,没有化妆,却显得很安静,很温和,面容上已经看不出还在生气。她对着话筒开始和电脑打招呼,然后把话筒拉近了些,旋律开始缓缓从手机里出来。 这首歌,年伦没有听过,但是听着朱心洁唱的时候,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湿湿的,后来他才知道,那首歌就是自己的名字——《年轮》 “……一圈圈年伦,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修改一次次离分,我承认,曾幻想过永恒,可惜从没人陪我演着剧本——” 年伦猩红着眼眶,看到画面里的朱心洁微微笑了笑,然后客套了几句,视频就结束了。 谢南说,那是他们以前在台湾的时候为了帮娜娜募捐的时候开的yy账号,不知道怎么了,朱心洁忽然登陆在上面唱歌起来,当时根本没有几个人看,所以直播的时候没人留意,而且她唱的时间很短,等大家留意她的时候,她已经唱完了。但是后来这首歌的重播被人翻了出来,毕竟朱心洁的水准很高,她甜美的声音还是慢慢扩散到了他那里。 年伦知道,那首歌,是唱给自己听的,一首简单的歌,诉说着朱心洁的心事,她想自己了吗? 年伦疯了一样打电话给朱心洁,换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有一个接通了,但是通了以后只听到路上车水马龙的声音,朱心洁喂了两声,年伦再次听到朱心洁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感慨说不出话来。只听到朱心洁疑惑了两声,挂了。 年伦在朱心洁挂电话之前,清楚的听到了旁边行人说的方言,那方言是粤语。 眼睛一亮,难道朱心洁回广州了? 年伦随即拨通了王魁的电话,王魁那个时候正好也想给年伦打电话,但是王魁要说的,却不是朱心洁在哪。 王魁在电话中发了一条微信给年伦,年伦打开一看,是一张模糊的截图图片,正是朱心洁在直播的时候的图片。 年伦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察觉。 “你仔细看,这是什么。”王魁的声音里有些埋怨,年伦被她催促着仔细看了看。 那是在朱心洁直播的时候在背后台子上放着的一盒药的包装,放大了几倍才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什么叶酸几个字。 “叶酸是什么?”年伦这个时候感觉自己的智商为负数。 “叶酸是女人在备孕和早孕期服用的一种维生素!!”王魁被年伦起得有点火大,她紧接着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能让我姐怀孕的事?” 年伦傻傻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魁的这句话像是自动录入了脑海中的复读机,反反复读在他耳边回响。 “阿洁怀孕了?”年伦傻傻的问着。 王魁倒是有些磕巴,说:“那倒也不是,我猜的,我问我姐了,她没理我,都是你,现在我为了帮你,亲表姐都不理我了!年伦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帮我摆平这件事,你小心你的向上人头!” 王魁的电话挂了,直到最后,年伦也没来得及问朱心洁是不是在广州。 放下电话的年伦有些没缓过神来。一阵冷风吹来,年伦才好像从梦中惊醒一样,左顾右盼,原来是在家里。 走进厨房,风风火火的把那只料理到了一半的老母鸡给煲了,然后又心急火燎的给宝秀梅送去。 年伦在宝秀梅面前还真的就是个乖儿子,当他傻傻的问了女人怀孕的时候是不是要吃叶酸这种东西的时候,宝秀梅差点被被噎着,她把鸡汤晾在一边,照年伦的头上就打了一巴掌,怒道:“所以说生儿子生儿子,还不如生块叉烧,你老婆怀孕你不知道的吗?” 年伦摸着自己的头,有些委屈的说:“妈,我一直都陪着你,我当然不知道啊~” “你你你你~你自己百度去,真是快气死我了,你明天就给我滚,如果我孙子没了,你也别给我回来了!看着就堵心!”才说着,宝秀梅就觉得心脏难受捂着胸口就有些喘不上气。 年伦赶紧过来扶,宝秀梅一把手把他推开,说:“都是给你气的,你别傻着了,我没事儿,你该干嘛干嘛去,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场外求助你爸你妈啊!” “啊?”年伦看着宝秀梅的脸有些不解,忽然灵光一闪就明白了,笑着说:“哦!哦~谢谢妈,那~那我现在就去定机票,这汤烫,你等会儿凉了就喝啊,” 年伦是万万没想到,现在正愁不知道怎么挽回朱心洁的时候,居然让他知道了一个这么惊人的消息。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来不及去辨别消息的真伪,年伦那颗跌落到谷底快一个月的心顿时又爬了上来,像只兔子一样乐呵呵的奔回了家。 当天晚上,他就定了一张飞往广州的机票。晚上在收拾行礼的时候,年伦好好回想了一遍,到底什么才能狠狠抓住朱心洁的心,想了很久,忽然想到那瓶被朱心洁打碎在地的多巴胺,心里忽然来了注意。 第二天落在广州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年伦此时真恨不得马上就找到朱心洁,但是他忍住了,他思索良久,终于被他找到一个万全之策。 第82章 你不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吗 第二天年伦醒的时候还是早上起点多,他眼巴巴的在移动公司门口等着别人上班,然后人家一开门,他就去买了张电话卡,然后插到手机里就想大朱心洁的电话,然后看了看表,啧了一声,觉得不对,这样会穿帮,左思右想,还是等等吧。 好不容易等到了九点钟,心想着应该差不多了吧。 他在酒店大堂求了人家保安大哥好久,还特地写了张纸条给保安照着念,人家保安大哥差点就没把他当成变态抓起来,如果不是他解释了这是在哄女朋友,估计他也就没下文了。 电话终于通了,那头传来朱心洁的声音:“喂,哪位啊?” “系唔系朱心洁吖?”保安用粤语问着,年伦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保安像是受到了鼓励,低头看着纸条,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系吖,你系边个呀?” “哦,我系速递丫,呢度有个你包裹,地址太蒙咗睇唔清楚,你可唔可以讲多次你个地址啊?(我是快递啊,这里有一个你的快递,地址太模糊了看不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你的地址吗?)”保安居然很快就上戏了,煞有介事的说着,一旁的年伦竖起了两个大拇指,然后拿着纸笔准备记着。 保安用粤语说着,年伦有些懵,他没想起这茬,然后皱着眉大概写了个地址,然后就听到保安说:“啊?你喺医院丫?噉你几点喺屋企,我送过去?(你现在在医院啊?那你几点在家我送过去?)十一点呀?好好,开住机,等我电话呀” 然后保安把电话给按断了,看了一眼年伦,用粤普说着:“都不知道说你们这群年轻仔什么好啊,呐,就是这个地址,哎呀,你怎么这么蠢,这个字写错啦……” 年伦好不容易把朱心洁的位置确定了下来,看了看时间,还早,屁颠屁颠的去理发店吹了个造型,换了个帅气的小西装,换了副新的圆框眼镜,年伦站在镜子面前,自恋的看着自己,看了看时间,出了门。 给朱心洁买了一束花,是白玫瑰,但是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年伦有些傻眼了,也不知道是自己没写清楚还是记错了,上面有点看不清是c栋还是g栋。 年伦看着两栋大厦,一咬牙,反正就是两户人家,很好选的,先进了c栋,拿出刚刚那只电话,捏着鼻子打了起来,猛然想起刚刚那个保安是用粤语说的,自己不会粤语啊,现在怎么办,还没等他想好办法,电话那头传来了朱心洁的声音。 “喂,喂?说话啊?是快递吗?” “哦!是啊,请问你在家吗?”年伦捏着鼻子,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声音生怕戳穿西洋镜,还在想办法模仿着,这时楼梯的拐角走出来一个身影,她提着刚刚在楼下买的午餐,肩膀上背着单肩包。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然剪短了头发,刚过肩的亚麻色头发垂在而后,显得比之前更清爽了。 朱心洁看着面前这个人,有些恍惚。 他背着光,穿着帅气的小西装,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但是拿着电话着急的样子很滑稽,然而那种局促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荡然无存。 “阿洁!” 在听到年伦叫自己,朱心洁已经没有了怒意,她看了看年伦,然后打开包找出钥匙打开门,面无表情的说:“进来吧!” 她还能说什么呢?这也是她所期盼的吧,既然他来了,就给他一个台阶下,也听听他的解释吧。 年伦看着朱心洁出奇的平静,自己反倒有些茫然。 他幻想过朱心洁骂他,打他,撕扯他,可是朱心洁都没有。看到朱心洁打开了门,自己也默默跟了进去。 一进门,年伦觉得很温馨,他温和的问:“原来你家是这样的。” “这是阿真的家。”朱心洁说完,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给年伦换上,然后自己放下包,把手里的午餐放到餐桌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年伦。 年伦换了拖鞋抱着手里的花走了过来,他把花放到桌上,刚想坐在朱心洁身边,朱心洁马上说:“离我远点。”朱心洁皱着眉说,不知道为什么,没见他的时候心里想得不行,可是见到他的时候,又好想叫他滚。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纠结体。 这一次,年伦没有听她的,拖着椅子凑到了朱心洁身边,拉着朱心洁的手,朱心洁像碰到火一样想抽离,然而年伦没有放开。 “阿洁对不起,我来晚了。”一句话包含了年伦想说的千言万语,年伦看着朱心洁声音软绵绵的。 这快一个月来朱心洁所有的心绪都快融化在这句话里,朱心洁没有看年伦,她怕自己再看年伦一眼,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她不想在年伦面前哭,不想让年伦觉得她自己软弱,更不想让年伦抓住自己的软肋,让他知道自己非他不可。 自己究竟在倔强什么?高傲什么呢?朱心洁不知道。 年伦看着朱心洁,此时朱心洁原本想抽开的手停止了挣扎,年伦知道,自己的话还是打动了朱心洁,他继续说:“我妈问我,为什么这次她生病你没有去看她,我说,我做错了事,惹你不高兴了;我妈把我打了一顿,叫我以后不许和丽香胡闹了。” 这句话包含了三层含义:第一,我家里人知道我和你恋爱了,第二我妈妈很喜欢你,我的家人很喜欢你,第三,我和我的家人以后都不会因为丽香而阻止我和你的来往。 朱心洁沉了一口气,转过脸来对上年伦的眼睛,说:“你现在告诉我,金丽香和你到底什么关系,你们当初承诺的那四个点的股份有多少钱,还有,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年伦想了一下,说:“金丽香是我的表妹,我小姨的女儿,那四个点的股份大概有三百万左右,我不会要的。我现在,就想重新再追你一次,我就想赖着你,就算你要和我分手,我也不会同意的。” 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哄一哄,骗一骗,再坚硬的冰也会化了吧。 见到年伦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多少还是感动的,可是自己心里还是有道透明的墙,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的阻碍,朱心洁知道,那种信任出现的裂痕,恐怕不是一时间能修补的。 “不分手,那就暂时先冷静一段时间吧,我想好好想想。”朱心洁还是把手从年伦的掌心抽离了出来,她没有把话封死,就是还有转机,只见她站了起来想去拿桌子另一头的午餐。年伦也不急,他今天看到朱心洁这样的反应,至少给自己留了机会,索性殷勤的帮朱心洁拿了过来。 看到朱心洁的午餐是楼下的叉烧饭心里不禁有些排斥,说:“我做饭给你吃吧,你怀孕了,吃这些怎么能行呢?” 朱心洁愣了一下,问:“谁告诉你我怀孕了?”她记得,这段时间,即便是和在日本的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也没透露自己怀孕的消息。 “王魁说的啊,她说看到你在吃叶酸,说是早孕的人才吃的。”年伦说着,他隐约感受到了朱心洁情绪发生的一丝异样的改变,补充道:“怎么了?” 朱心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年伦,问:“因为这个你才来找我的?” “怎么会呢?本来我就是要来的,然后前天王魁说你可能怀孕了……好吧,我承认,我来之前正好听说的,也就是这个消息让我不能再等马上飞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年伦的解释有些无力,他被朱心洁这样一问慌乱了起来。 “你想太多了吧,我没怀孕!”朱心洁说着气话,然后拿过桌上的叉烧饭就想打开。年伦连忙阻止,“那你刚刚去医院干什么?” “我不舒服当然去医院了,有什么问题吗?”朱心洁赌气说着。年伦也有些急了,问:“阿洁我们能不闹了吗?我只想和你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朱心洁又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说:“好吧,你想谈什么,说吧!” 朱心洁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身上插满了刺的刺猬,身上的刺都对准了年伦,生怕他再会伤害自己。 “你还爱我吗?”年伦的声音仿佛是在祈求,祈求自己心爱的人不要在生气了,原谅自己好不好。 断然没有想到年伦会问这样的问题,朱心洁愣了一下,说:“还有一点。”朱心洁双手抱胸,这个动作引起了年伦的注意,这代表防御,代表着自己已经不再是爱人,而是一个真正的谈判对象。 他们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朱心洁不是已经被自己感动了么?为什么每次她的骤变都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我们变成以前那样?阿洁我不明白,明明在那之前我们如此甜蜜,你不是说你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吗?我们还说好回来就要买钻戒订婚生孩子的!”年伦有些没了耐性。 “别和我提孩子!”朱心洁也怒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 说到这个孩子,朱心洁就火大,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她怎么可能让年伦进这个家门? “你真的怀孕了?”面对朱心洁这样的反应,年伦似乎更肯定了,年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喜的微笑,他双手抱着朱心洁的手臂说:“我要做爸爸了?” 朱心洁苦笑着挣脱开他的双手,说:“你忘了我在泸沽湖里说过的话了吗?别指望孩子跟着你!你?从哪来,滚回哪儿去!” 第83章 你是猪吗? 年伦还沉浸在这个消息的喜悦中,骤然被朱心洁的话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说:“阿洁~能别闹别扭了吗?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说吧,究竟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朱心洁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问:“你给我一个我能原谅你的理由?” 年伦想了想,说出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话:“你就不能行行好,看在孩子的份上?” 从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刻起,年伦感觉自己好像失忆了,记忆断层了,似乎有几十秒的时间里是一片空白,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自己的一双鞋滚出了门外,低头一看,脚上还穿着朱心洁家里的拖鞋。 是的,他被朱心洁撵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撵了出来。 本来朱心洁的心都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年伦似乎是为了孩子来的,那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女人有时候真的很霸道,对自己男人的爱专属得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而朱心洁现在,就是这样。 年伦在外面傻了几十秒,反应过来求了几声没有用,只能傻傻的穿好了自己的鞋子,垂着头离开了。 在他走到电梯前面,电梯里走出来的阿真一直看着年伦,而年伦也一直看着阿真,两个人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一直想把对方认出来,直到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阿真忍不住问:“你是不是阿洁的男朋友年伦?” 年伦连忙伸手挡开电梯,蒙的点了点头,当他看到阿真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曙光。 在阿真家那栋大厦的楼下,是一排现代商厦,他们找了家咖啡厅坐了下来,听年伦说完前倾后果之后,阿真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问:“所以你被阿洁赶出来了?” 年伦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阿真笑道:“不过你也蛮厉害啊,居然能想到假装快递这种办法,你就不能用个什么高科技一点的吗,比如查查ip地址什么的?” 没想到阿真的关注点在这里,年伦嘿嘿一笑,说:“方法不在土,在于管用嘛,哎,我也不知道我说错什么了,本来还好好的,明明已经把她说动了,莫名其妙的就被撵出来了,你说我冤不冤!” “你是猪吗?”阿真此刻真的很想敲他一记脑门大声的问。 “啊?我?” “你是真的爱她吗?” “我当然爱她啊!” “那你不会说你爱她吗?你说你是真的爱她啊,你干嘛要说为了孩子,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你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繁殖后代吗?”阿真一语道破,年伦愣了一下,忽然脸上出现了喜色,问:“阿洁真的怀孕了?” “当然了,不然我在这里和你废话这么多干嘛啊!”阿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年伦,她真的怀疑朱心洁是不是被这个男人的美色给骗了,这样双商欠费的人她是怎么看上的!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阿真,说:“阿真姐姐,那我该怎么办,你这么美丽动人心地善良,你不能看着孩子没爸爸啊!” 阿真还真就吃这一套,她最喜欢听别人叫她姐姐,想了想,说:“好吧,既然今天我们坐在这里了,那句话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你了。三个问题,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看着阿真真挚的眼神,年伦点了点头,“你说。” “第一,假设你们真的能摒弃前嫌真的在一起,你在上海,她在广州,你们之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办?第二,阿洁从小父母离异,她的家庭虽然都还不错,但是我几乎没有见过她爸爸,也很少听她提及,虽然她爸爸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如果有一天,她爸爸忽然回来了,成为了你们的负担,你怎么办?第三,退一万步说,如果阿洁不原谅你了,这个孩子,还有阿洁,你又打算怎么办?”阿真一连三问,问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她看着年伦的表情阴沉了下来,他想了想,说: “第一,距离不是问题,我可以为了阿洁来广州,第二,阿洁爸爸的问题,我会尊重阿洁的决定,如果她爸爸回来了,无论是以怎样的形式,我都会和阿洁一起面对这个问题,第三……这个不是问题,因为我不会让这个问题成为问题。人是我的人,娃是我的娃,活着进我年家门,死了入我年家坟,两个我都要。”年伦在一本正经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阿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年伦有点莫名其妙,阿真说:“我现在算是知道阿洁为什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 “好吧,别说姐姐不帮你啊,先来加个微信吧,我会和你定期汇报阿洁的近况,至于你呢,你暂时别去烦她,你该干嘛干嘛,只要让她知道你在他身边就好了。” 年伦把自己手机递给阿真,有些不理解,问:“什么意思啊?” “呐,阿洁现在呢,口风有点松,她现在其实是一个矛盾体,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喜欢你的,但是介于你之前做的混账事,虽然……其实在我看来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她介意了你就没办法,她现在不理你也只是暂时的,你明白吧!”阿真缓缓给他分析着。 年伦会意的点点头,阿真又说:“至于这个暂时要暂多久,这就要看你啦,现在我加了你的微信,然后我今天晚上回去就把阿洁对你的屏蔽都给解开,至少让你知道她的动态,但是你别去烦她啊,我再强调一次。” “为什么啊?”如果阿真不说,年伦还真准备一天一次准点报道的去骚扰朱心洁,直到把她骚扰得接受自己为止。 只见阿真点开朱心洁的朋友圈,给年伦看,里面是一条信息:“陪了我三年的耳机不见了,一生气把膝盖撞青了,这个耳机陪着我的时间比我男人还久,心情好差。”底下是一张随意的配图。 “你现在的地位连个耳机都不如,你还敢去惹她,你就不怕她孕期激素紊乱情绪上来了拿刀把你剁了?” “她不会谋杀亲夫吧!”年伦开始被阿真洗脑得有些相信了。 “听我的吧,你不是说你每天都给她发一条信息吗?这个习惯很好,要坚持,然后你看她少了什么啊,就给他买什么,你看你今天送她的花她不就没丢出来,女人要慢慢哄嘛~呐,等下你把这个给她!”阿真把自己刚刚拎着的塑料袋递给年伦。 “这是什么?” “西柚啊,阿洁现在能吃的果也就柚子西瓜了,医生说多吃柚子好,我等下要上班,你就给她送去吧。” “哦,好~” 年伦接过柚子,看着阿真满脸的笑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阿真走后,年伦回到了朱心洁家门口,想见朱心洁,想了想,忍住了,听阿真的,把柚子放在了她的家门口,按响了门铃,然后迅速消失。 很快,朱心洁打开了门,谁也没看到,只看到地上的柚子,还有一张卡片,卡片上画着的是一个卡通的年伦自画像,他在哭泣求饶,朱心洁没好气的把卡片抽了出来丢掉,但是柚子拿回了家。 不远处的年伦看着心疼,但是好歹,她知道是自己送的没有拒绝,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啊。年伦把那张卡片捡了回来,看了看,叹了口气,挪着步子走开了。 门后的朱心洁通过猫眼看到了年伦失望的背影,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偷偷笑了一下,看着手里已经去皮的柚子,感受到了年伦的细心,心里也没这么生气了。 像阿真说的,年伦暂时在广州定了下来。他租了他们大厦旁边的一间公寓,离阿真家就十分钟路程,以便照顾朱心洁。知道朱心洁的耳机丢了,买了一副一模一样的,然后送上自己的卡通画,这次不敢画自己了,他画了只可爱的小猪在听音乐。 朱心洁收到后有些闷气,他居然把自己当成了猪,想把卡片丢了,但是还是收了起来。 收到耳机后的朱心洁想年伦想,给年伦发去了一句谢谢,年伦看着朱心洁主动发来的信息,觉得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回报,还是值得的。 晚上,年伦给宝秀梅打电话,在宝秀梅得知朱心洁是真的怀孕后,激动得心脏病差点又犯了,宝秀梅给年伦下了个死命令,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必须把这儿媳妇给拐回家,不然,年伦也别回去了。 年伦虽然倍感压力,可那也是动力,三个月,三个月真的可能吗? 看着深夜的广州,心里在想着朱心洁,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在想自己吗? 年伦从来没有在朱心洁面前唱过歌,因为他五音不全,可是他现在很想唱一首歌给朱心洁听,他拿出手机,对着美丽的夜空,缓缓的录下了自己的歌声,那是一首叫《离人》的歌,歌声凄美动人,就是在诉说着他此刻的心事: “ 你说情到深处人怎能不孤独 爱到浓时就牵肠挂肚 我的行李孤孤单单散散惹惆怅 离人放逐到边界 彷佛走入第五个季节 离人放逐到边界 彷佛走入第五个季节 …… 你不敢想明天 我不肯说再见 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 年伦的歌声,很难听,但是他唱得很深情。他看着夜空,渐渐的想明白了。 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太快了,忘记了最初的东西,他的亲戚朋友都结婚了——因为孩子结婚了,因为年纪大了要结婚了,因为房子结婚了,因为家庭合适结婚了,但是,这些却都不是最重要的。 当晚,他把这段视频发到了微博上,写下这段话: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故事,他和她因为因为相爱而结婚了。我现在希望我和你能成为这样的故事,只和你有关的故事。我爱你的时候,你也爱着我,我们彼此相爱,成为法定夫妻,这是多美好的故事。——倒计时99天 第84章 回归现实吧 一般被确诊为精神病后,尖叫,呐喊,告诉全世界自己不是神经病,是没有用的。 正确的办法是,每天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不久后,就会让别人觉得,你痊愈了。 这或许是一个极为不恰当的比喻,但是,这就是男女之情裂缝最佳的调和剂,那就是——时间。 矢志不渝的心日复一日的关怀她所需要的爱偶尔一点的甜蜜。 年伦觉得,只要他们的心还是在对方身上,那么这所有的问题,就都交给时间去解决。 那天晚上,年伦想了很久,他把所有的思绪都画在了画上——在森林深处,美丽的小鹿和一个正在休憩的少女,少女剪期间短发,正在看着画外的年伦。 在旅行之外,太多问题需要思考。 人能不能一辈子在旅途上? 可能的,但是现在朱心洁需要停留一段时间了,在这个她熟悉的,生她养她的地方。 自己的生活可能需要一些调整,需要回归到原来的轨道上,而年伦,也是如此。 年伦在旁边租住的公寓内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他的灵感并没有全部充沛,但是这一段时间的沉淀让他有了新的世界。在那个公寓内,他又开始了商业创作,为什么要说是商业?因为画家也需要活下去,一幅画的价值,在于他的世界能不能得到出得起同等价值的人的眼光,仅此而已。而年伦现在,必须回归到现实中来。 朱心洁怀孕的消息,通过年伦的默认,传到了王魁的耳朵里,王魁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她一嗓门,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 是个亲戚就给朱心洁打来了电话,朱心洁的手机要一边充电一边说话,以至于到后来她不得不以孕期不能长时间通话来搪塞心急的亲戚。 朱心洁的妈妈朱秀娟,是所有打电话的人中,表现得最为兴高采烈的一个,大有一种‘我女儿终于要嫁出去’和‘我女儿怎么会有人要’的节奏。 每一次,朱心洁和自己妈妈说话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一定不是朱秀娟亲生的,她扶额说:“妈,你就不能像一个正常妈妈一样关心下我吗?你怎么都不问我怀孕难不难受,我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反应……真是……” “哎哟,女儿,你放心吧,你虽然今年三十岁了,但是你不要担心,你大姨妈快四十了才生英姿,你看大姨妈现在壮得和头牛一样;你放心吧,你有你大姨妈的遗传,不会有事的!”朱心洁看着视频对面的朱秀娟,忽然想叫妈妈再爱我一次,无奈她说不出话,什么叫我虽然今年三十岁了,什么叫我会和大姨妈一样壮得和头牛一样。 “对了,狐子和你联系了吗?她好像明天下午的飞机去广州,回来她就要结婚了,前几天我路过幼儿园,她儿子都准备上幼儿园啦,说真不想结婚啊,以后就要被关进牢笼啦!女儿,你千万别像她那样想知道吗?” 终于感觉到朱秀娟说了一句妈妈应该说的话了,朱心洁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说:“妈,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不是,女儿你误会了,我是想告诉你,这个婚姻的牢笼啊,你如果不小心走进去了,你可以自己走出来啊,钥匙在你手里呢宝贝儿!好啦,我不和你说啦,我约了隔壁冲田太太打麻将,那个什么,你如果要结婚和妈提前说一声啊,妈给你的嫁妆还没置办呢!”朱秀娟拍了拍手,关上了视频。 朱心洁已经石化在电脑前。 晚上,接到大姨妈朱秀萍的通知,朱心洁必须回到广州番禹的家中吃饭。 怪不得朱秀萍没给朱心洁打电话,原来早就召集了人马在家里等着她。朱秀萍还特地叫朱心洁把男朋友带上,看了一眼年伦的通讯录,朱心洁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吴英姿,朱心洁最小的表妹,比王魁还小三岁,今年刚满二十,是朱秀萍在快四十岁才生下来的宝贝疙瘩。 作为朱家最小的女儿,朱秀萍四十岁才生的公主,这个英姿公主简直快被捧到天上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不管她去哪里,朱秀萍都得跟着,从小到大,能站着绝对不走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别说男同学,几乎女同学都快和她绝缘了。 然而此时,英姿站在朱心洁的门口开心的笑着,一把把朱心洁抱住,说:“大表姐,我妈叫我来接你啦!” 朱心洁一愣,说:“可以啊~你自己来的?你妈放心啊?” “没有啊,我妈在楼下找不到停车位,车还在路边呆着呢,所以别拖拉啦,快点走吧,家里人都等着你吃饭呢!” “都谁来啦?” “就叔公舅公那些的吧,还有表姑她们,咦,对了你男朋友呢?他不一起去吗?”英姿问着,朱心洁瞟了她一眼,说:“不用理他,走吧!” 朱心洁穿起一件开衫就准备往外走,她感觉,等着她的,将会是一场世纪大战。 如她所料,朱秀萍在车上嘴就和机关枪一样啪啪啪的没停过,到了家里,乌央乌央的客厅里全是人,也许是太久没见,有好几个朱心洁硬是没想起来这是谁。 “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来这么多人?”朱心洁偷偷问吴英姿,吴英姿悄悄的说,“你忘啦,今天是伯公的八十大寿,阿公走得早,家里都是伯公一手操持的!不过应该不会注意到你身上,呵呵~” 朱心洁一挤眉勉强对着那群陌生的亲戚笑了一下。 当然不会注意到她身上吧,吴英姿的伯公又不是她的伯公,她是姓朱的,英姿是姓吴的。但是总归是一家人,小的时候朱心洁经常来朱秀萍家串门,吴英姿好几个堂姐什么的对朱心洁印象还是很深的,一直说她是个漂亮的丫头,还说以后英姿长大了,一定也像朱心洁这么漂亮。 然而,事实是,吴家的基因太强大了,虽然朱家的女儿个个都是美人胚子,但是英姿还是更像她爸爸,女人的脸带着男人的轮廓总归有点奇怪,好在英姿从小家教不错,除了一个宠得上天的妈妈,她的人格还是相当健全的,至少没有被惯得和个刁蛮大小姐一样。 也许是出门太久,朱心洁都忘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本事,有几次陌生的亲戚过来客套她都忘了怎么打招呼,好在,也是因为人多的关系,朱秀萍没怎么为难她。 离席的时候英姿黏着朱心洁不让走,说想去朱心洁家里住几天,美其名曰看着朱心洁。朱秀萍是死活不让,但是赖不过自己的女儿,就说她也要过来,朱心洁是吓得冷汗都彪了,连忙说自己过几天就要搬去和年伦住了,这才把这一对母女给搪塞了回去。 好在年伦还有点用,这是朱心洁的第一个概念。虽然现在朱心洁和年伦正在修复期,但是朱心洁的心里已经开始慢慢缓和。 回到家里已经是十点了,阿真晚上加班还没回来,面对空空的房间,朱心洁忽然孤独了起来,想起了年伦。 拿出手机,看着年伦微信的头像,想着怎么办呢,要不要发信息给他。 反复纠结中,朱心洁还是没和年伦说话,只是把年伦从屏蔽中解除了,一看才发现,原来年伦一直在白名单中,明明记得当初屏蔽了他啊,怎么现在…… 来不及多做顾虑,朱心洁在朋友圈里晒了一张刚才吃饭时候的相片,附文说:“中国式逼婚好可怕,不要再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发完,乐呵呵的去洗澡了。 十一点,办公室里的阿真已经困得面目全非。因为销售2组的一个失误,导致在做这一季度的业绩下滑了六个点,为此瑞安大怒,新墙没建好,旧舍又起火;上下左右一查,发现这个失误好巧不巧,就是丽香那个组出的问题。 瑞安对此是哑巴吃黄连,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了又咽,大会上好几次想脱口而出硬是没说出口。所以,刚出差回来的阿真现在在连夜计算亏损,然后做新的公关策略。 但是……这和阿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阿真觉得好冤枉。她虽然是销售部的,但是他是瑞安的助理而已,为什么出了问题,做危机公关的是她,她是想破头也没想明白。 怪不得朱心洁以前上班上到内分泌失调,所以这次朱心洁一直没来例假也不知道自己是怀孕了。阿真现在面对后后的一沓财务报表和上个月的销售记录,还有之前的策划草稿。阿真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不会有希望了。 不知不觉十一点了,阿真肚子饿了。 什么叫饥寒交迫,这就叫饥寒交迫。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光着脚走到了茶水间,一开冰箱,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吃得连个渣也不剩,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此时茶水间真的只剩茶水了。 拿出手机想叫外卖,忽然情绪上来了,索性坐在地上呜呼哀哉的叫唤着,明知道空荡荡的公司不会有人来回应她,索性叫得更大声了,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阴气森森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阿真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猛然回头,只看到一双擦得油光水滑的皮鞋,然而那皮鞋的主人是松下田三郎。 累得爹妈都不认得的阿真哪里还顾得上礼貌,只见她的眼影眼线花得像两个熊猫眼,口红抹得半边脸都是。阿真缓缓的站了起来,倒了杯咖啡,说:“加班啊~” 松下是刚参加完一个饭局,想起自己有一台手机落在办公室里要回来拿,忽然发现这么晚了公司居然还有人。 看着阿真连鞋都没穿就问:“你的鞋子呢?” 阿真一脸疲倦的回头看着松下:“呃……”阿真想了半天,还是对他用敬语好了:“不好意思啊松下先生,我马上回去穿上。” 仿佛感受到了阿真的拘禁,松下不禁莞尔一笑,跟着阿真回到了办公室,看到她桌子上那厚厚的几沓资料,问:“还在为今天早上大会上的事善后?” 第85章 阿真和松下的故事 阿真揉了揉太阳穴,点点头,然后拿起资料,看了看松下,说:“松下先生怎么忽然会来?” “哦~有点东西落在公司忘记拿了。” 松下看了一眼阿真,阿真一脸的困意和纠结,她只要看到密密麻麻一堆数字阿真就头疼,对于财务的报表她是真的看不懂,只见松下忽然拿起一旁的一叠资料看了一眼,问:“姐姐你可不可以请我吃饭!” 姐姐,这是阿真不知道松下身份的时候强制叫他这么称呼自己的,然而现在松下这样叫她的时候,阿真有些诧异,看着他说:“吃饭?你不是刚吃过?” “明天晚上共进晚餐如何?”松下笑眯眯的看着阿真,灯光旁的阿真妆早就花了,但是她自己没有察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松下,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站了起来,“别开玩笑了,我还得工作呢,明天我如果交不出来估计瑞总会杀了我的,松下先生你拿了东西就回去吧啊!” 说着就想把松下往外面赶,松下笑了笑,把阿真按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呢,然后自己坐到阿真的位子上,说:“你如果想明天活着见瑞安呢,就听我的,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ok?” 看到松下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阿真懵懂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拿起刚刚她算到一半的财务报表,和业绩分析图,问:“这个图看样子是被修改过的,这个数据也是不准确的,撇开这些不谈,以你的分析,你觉得公司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销售量下滑的趋势的?” “这个……我的分析?”阿真被他问得有些懵,松下想了想,说:“好吧,你就说,这个企划案是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的,实施之前,是谁批复的。” “呃……过完年,二月底三月初这样……” 看到松下在资料上做了个标记,然后两人的对话继续。 不到半个小时,松下处理完了所有的文件,根据企划案和销售量的数字,重新画了销量走势图,重新估算了财务的进出账,分析了同期同行的优势和自己的劣势,梳理了漏洞,最重要的,是他还简单的说了几点,关乎危机公关的策略,和人事的变动。 当他把一叠草稿交给阿真的时候,阿真终于高看了他一眼,有些结巴的说:“凄い!(好厉害~)”阿真看了看表,满脸感激的说:“谢谢松下先生,那个……快十二点了,你先回去吧,我想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再次感谢!” 阿真给松下鞠了一个90°的躬,松下笑着说:“姐姐记得请我吃饭哦!”说完,拿着阿真的那杯咖啡就喝了起来,阿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这些事情明天再来做,你不想猝死吧!” “呃……” “瑞安那边我帮你搞定,走吧!”松下没等她同意就把她的电脑给关了,然后拿着阿真的包拉着她就走了。 “呃,松下先生,我……我有车,我自己回去就好!”阿真被松下拉着有些不自在,她挣脱了他的手说,松下笑着说:“你困成这样,怎么开车?” 阿真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刚刚赶飞机回来的她真的是扛不住了。没有反驳什么,阿真坐到了副驾里,“就是上次你放阿洁下车的地方吗?” “嗯~”阿真点了点头,傻傻的坐着就想闭上眼眯一会儿,这时松下不知道怎么的就俯下身压到了阿真那边,阿真吓了一跳,松下的脸就快贴到自己脸上,这样暧昧的距离让她不知所措,昏暗的灯光下阿真看不清松下的表情,但是却觉得他笑了一下,混合着并不纯正的普通话,略带沙哑的声音说:“记得系安全带。” 随即,拿过阿真的安全带插入到了卡槽里,阿真见他回到自己位置上,松了一口气。 松下栓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问:“对了,上次你和阿洁说什么‘不顾大的也要顾小的’,是什么意思?” 阿真已经闭上了眼睛,听到后懒懒的说:“阿洁怀孕啦~” 声音软软的,好像快要睡着,松下有些吃惊,问:“怀孕了?谁的?” 这一次,阿真没回答她,只看到她头往自己这边的方向一歪,好像是睡着了。 阿真的家离公司并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松下打开灯,看着阿真在睡着,现在的样子真的不美丽,但是很真实,他靠着方向盘问:“到了哦!”声音温和得一点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阿真像是没听见没有任何反应,看到她花了的眼妆,花了的口红就觉得好笑,可以想象她平日里是一个怎样的人。 松下的脸凑了过去,拇指轻轻覆上她的唇角,那里是阿真不小心弄花的口红,轻柔的指尖慢慢的抹着那点点红印,他忽然很想吻阿真。 松下的嘴唇慢慢的凑近,就当薄唇就快触及到阿真的唇的时候,松下只觉得自己的左脸被什么东西钳住了,那力道很大,硬生生的掰开了他的脸。 阿真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他,说:“别以为你是我上司就可以为所欲为!” 松下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这还是他第一次想吻一个女人失败了。摊开了她的手,说:“只是一个吻而已,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阿真睡眼惺忪的看着他,说:“吻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这种花花公子,姐姐我消受不起!今晚谢谢你了。” 拒绝了松下的暧昧,阿真推开车门,刚一下车,松下也下了车,他摸着刚刚被阿真掐过的脸,说:“喂,我向来送女孩子回家都不会空手而回的,你就不请我上去喝杯东西?” 这种老把戏阿真怎么会不懂,她说:“阿洁睡觉了,要喝晚餐一起咯!” 阿真说着就留下一个背影不见了,松下有些呢喃的说道:“至少给我一个吻嘛!” 第二天,阿真起床的时候朱心洁也起来了,朱心洁惺忪着睡眼看了看阿真,然后搂着阿真的肩膀,说:“早啊!阿真。” “咦,你起这么早?” “嗯,今天约了医生做产检,然后下午狐子要来,晚上言落要来,我帮他们预定了酒店,就在我们家旁边,喂,你明天休假吧,我们一起打麻将怎么样?”说到打麻将,朱心洁就来了兴致,她搓着手看着阿真,阿真也两眼放光的说:“好啊好啊!我今天把瑞扒皮搞定,明天我们一起杀几圈!” “好!”朱心洁开心的说着,然后把阿真送出了门。 阿真今天特地打扮得很惨的样子,头发梳得乱七八糟,妆也没画,她就是想博取瑞安同情,她觉得,至少,对女人应该不会这么狠才对。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她早早的把资料整理好了以后,没过多久,瑞安和松下笑呵呵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问了一声阿真,阿真早就把资料放到了瑞安桌面,瑞安看了两眼,又看了看阿真,然后面露微笑的没有说什么。 阿真瞄了瞄办公室里的瑞安,总觉得这个事情实在太蹊跷,按理说,瑞安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才对,但是…… 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松下,阿真好像猜到了什么。 “放心吧,他不会找你麻烦了~”松下嚼了块薄荷糖说。阿真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这个男人差点吻了自己,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不敢多说什么,冲松下鞠了个躬表示谢意,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松下愣了一下,坐在了阿真桌上,问:“姐姐,晚上我们去哪吃饭啊?” 松下居然还记得这事,阿真如临大敌的看着他,尴尬一笑:“松下先生想去哪吃?” 只见松下想了想,说:“要不然,弄搜游艇去吹吹风?”阿真瞪了松下一眼,意识到松下的身份,气势弱了下来,呵呵一笑:“这个月房租刚交,没这么多钱……” 阿真声音都带着不自然的颤抖,看着阿真的样子松下不禁好笑。 “那好吧,你决定吧,我晚上下班等着你哦~”听到松下丢下这么一句话,阿真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她没意识到,办公室里的瑞安看着外面‘打情骂俏’的两个人,心里满不是滋味。看了看手里的资料,阿真整理给他的那份不算,松下凭着记忆连夜给他做了一份,最后的解决方案上用赫赫的几个大字写着一大串名单,囊括了包括财务部广告部,销售四个组组和公关部,几乎除了前台,和一些没什么牵连的部门,其余每个部门的人员都多多少少位列其中,人员调动之大让瑞安咋舌,松下说了,他只是给了一个建议,最后还是由高层决定。 包括阿真被松下收归做了助理,和金丽香从2组调来了1组,也就是说,那个瑞安一直讨厌的金丽香被松下建议更换到自己组里,瑞安不知道松下的意思,松下只说,这样可以刺激到高层人员的调动。 瑞安转念一想明白了,大概明白了七八分松下的意思。转念想了想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日本年轻人,居然目光和手段都如此沉稳,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只可惜这个人却和自己平级甚至更高,不禁有些不自在。 第86章 三个妈妈一台戏 下午的时候松下就不见了,就当阿真觉得松了一口气准备下楼取车的时候,松下如约而至,再一看,他换了套衣服,还喷了香水,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阿真有些嫌弃的看了看他,问:“松下先生今晚是有什么重要的约会吗?” 松下点点头,看着自己说:“是啊,和你啊~” 阿真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松下一眼,良久,嘴里飘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想泡我?” “泡?什么是泡?”松下有些不理解。 “就是,你是不是想追我,和我谈恋爱,和我交往的意思?”阿真看到下班不在公司里了,自在了很多,这几天和松下相处下来也渐渐放开了胆子,她早就怀疑这个花花公子对自己不怀好意,没想到还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我已经正式和瑞安说了,我正好缺一个助理,你脑子不够用迟早被瑞安踹了,再你被他踹了之前,我就勉为其难把你收了吧!”松下得意洋洋的说着,阿真不乐意了,问:“喂,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为什么要做你助理啊!” “因为我想泡你咯!”松下有样学样,反正阿真话挑开了自己也不藏着噎着,他笑着朝自己的车子走过去,阿真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可是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左一右的分开了方向,松下看到阿真朝自己的车方向走过去,想了想,忽然跑到阿真的车旁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拉开副驾把自己塞了进去,阿真更加莫名其妙了,问:“你自己没有车吗?” “我等下要喝酒,不开车!”松下摆出了他招牌的二赖笑容,阿真说:“我帮你请代驾!” “我不管!”松下把安全带系好不打算走了,阿真气得脑仁疼,她虽然没有朱心洁见多识广,可是也是见过不少市面,第一次被松下的无赖气息给击败了。 阿真握紧方向盘,瞪了一眼旁边的松下,只见他两只手都扶好了把手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看来他早有准备,阿真不客气的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阿真看着松下那一身名牌,心里顿时来了注意。 那天晚上,阿真把松下带到了一家广州的老式茶餐厅里去吃晚餐,因为是老字号,店铺在的地方比较偏僻,不好停车,两个人把车停得很远,然后走过一段坑坑洼洼的道路,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了,到了之后等了半个多小时,点餐之后又等了半个小时。 等东西到了面前,松下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广州人的舌头,四条腿的除了桌子不吃,两条腿的除了人不吃,几乎没什么不吃的。 阿真原来还想带松下去吃什么蛇羹,想想他毕竟还是自己上司就算了。就把他带来了个茶餐厅,这么多的美味也算对得起他。然而看着松下一脸的嫌弃,阿真就觉得得意。 因为店铺比较小,人比较多,他们的桌子也很小,几乎上一个菜就要吃一个菜,否则放不下。 阿真看着松下,忽然说:“喂,把脸凑过来!” “干嘛啊?” “过来嘛~!”松下愣愣的把自己的脸缓缓凑了过去,只看到阿真刚吃完凤爪,嘴上带着油嘴里还带着葱蒜的味道,冷不丁的在松下的面颊上亲了一口,松下似乎被吓到了连忙嗦了回来,连忙拿出纸巾擦掉。 阿真满意的嘬了嘬自己的手指头满意的笑了笑,说:“你不是想要姐姐亲你吗,姐姐说话算话啊,别说我赖账啊!” 松下看着阿真那一脸的得意,觉得自己第一局,被阿真击倒在地,生命-1000,血-750。 松下恶狠狠的看着阿真那副欠揍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频频失手,一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油,心里默默的盘算一个又一个计划。 晚上,阿真和朱心洁躺在床上敷面膜,知道阿真今天把松下摆了一道,朱心洁就觉得好笑,朱心洁问:“松下那个人很小气的,他不会放过你的,以后肯定给你小鞋穿。” “怕什么,今日不想明日事,你不知道,自从我接你的位置以来,我已经好久没这么爽了,我现在每天上班都抱着姐姐明天就不干的心态,有好几次我都想抱着瑞安和他同归于尽了!”阿真一边压着脸上的面膜一边说。“对了,那个松下其实也挺好玩的啊,看得出来是情场老手了,可惜啊,到了姐姐着就不管用啦,哈哈哈哈~” “你别这么自信啊,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真的要你去做他助理啊?”朱心洁忽然想起松下以前也和她说过要自己去做他助理的事。 “谁知道,不过我觉得我在瑞安这里真的呆够了,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啧,我们不说那些烦心的了,说说你吧,狐子来了么?你说的那个什么落呢?” 朱心洁拿出手机看了看,点点头,说:“嗯,来了,明天中午1点,叫她们过来了,啊~也不知道准备什么吃的好!言落也怀着孩子呢,而且还有两个月就生了,要买什么呢?” 朱心洁有些不知所措,只记得言落喜欢吃咖喱,想着明天要不要准备点咖喱。 她打开微信,有一条年伦发给自己的微信,那是年伦给自己发的一幅画,上面画着个大大的月亮,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几天已经习惯每天有年伦的问候,渐渐的朱心洁也开始和年伦说一两句话,都是些今天做了什么之类的。 阿真的头凑了过来,说:“阿洁,你会是个好妈妈吗?” 关上手机,朱心洁有点茫然,想着以前和言落的几次谈话,言落那种期期艾艾的样子,害怕自己做不好妈妈的神情,现在的自己总算是能感受到了,朱心洁反问自己:是啊,我会是个好妈妈吗? 在广东人眼里,喜欢在两张桌子上谈事情,一个是早茶桌,一个就是麻将桌。 那天早上,阿真早早给年伦发了个微信,说今天下午家里有活动,叫年伦过来帮忙,也给他一个展示展示的机会。 年伦还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看到这条信息,噌的一声掀开被子从床上弹了下来。 仔细一问才知道他们下午几个朋友约了打麻将,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吃的,年伦对吃的还是很在行。风风火火的跑到超市,买了生菜熟菜,饮料啤酒爆米花,总之是他能想起来的,朱心洁能吃的一切东西,他都买了,出超市的时候,他看到了松下。 两个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指着对方哦了半天,还是松下记性好,先认出了年伦。 男人之间少了很多客套,聊起最近的生活来,松下才知道原来朱心洁的孩子是他的,松下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年伦,大有一种自己吃不到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不说了,我先去准备啦!改天聊。”年伦拍了拍松下屁颠屁颠的走了,松下想了想,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狐子,言落,这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初次见面倒是有说不完的话。朱心洁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比划着,因为狐子的中文很一般,很多音发不准,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 看着言落的大肚子狐子说起妈妈经来就滔滔不绝,什么要注意的,要规避的,要叫她男人也注意的,朱心洁在一旁看着她有点陌生,知道狐子口若悬河,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她用不利落的中文也能口若悬河。 “咦,阿洁,你不去听一下,你现在都快三个月了,言落完了就是你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阿真从房里走出来,把麻将桌推了出来说着。 这下言落和狐子的眼神落在了坐在沙发床上的朱心洁,那时朱心洁正在喝饮料,狐子愣了一下,问:“妊娠した?” 朱心洁愣愣的点了点头,狐子眨了眨眼睛,冲了过来,抓住朱心洁手里的饮料就扔了,说:“妊婦は飲み物のあなたを飲むことができないあなたは知りませんか?(孕妇不能喝饮料的你不知道?)”朱心洁心态那被狐子扔了的半罐饮料,说:“関係ないでしょう(没关系的吧?)” 狐子也是天生一副当妈的心,和言落交流还算有点障碍,但是和朱心洁说起来就比她大姨妈朱秀萍还语速惊人,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啪的把朱心洁打成了淘米的筛子。 “阿洁啊,你有了多久啦?预产期什么时候啊?”言落温和的说,和狐子比起来,言落简直就是淑女。 “嗯……我不知道,我算的预产期和医生算的不一样,我算着应该有差不多三个月,但是医生说两个多,我算着这娃是光棍节生的,但是医生说要快十二月才出来,一定是哪里发生了什么问题。”朱心洁打了个哈欠说。 “你精神蛮好的嘛,没有什么妊娠反应吗?”言落问。 “她呀,能吃能睡能打电动能唱歌,除了上次她吃榴莲过敏,别说吐了,我都没见过她说过哪里不舒服过,如果不是有那个彩超单,我觉得她的肚子一定是假的。”阿真拿着片瓜坐了下来,朱心洁说:“嗯,我也觉得蛮好过的,这个宝宝还蛮心疼我的,没有折磨我,嘿嘿~” 狐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问:“那你有没有发脾气?”为了能让其他人听懂,狐子特意说了中文,阿真先咋呼了起来,说:“当然有啦,发脾气摔桌子,上次自己梳子不见还吼我!” “我哪有!”朱心洁撅着嘴说,看着阿真瞪得和铜铃一样大的眼睛气焰矮了一截,扭捏着说:“好吧,我就是声音大了点嘛~” 第87章 口水成海淹死人 “哎~应该把你丢到年伦那里去的,有什么火冲孩子他爹撒去,我整天上班也没空照顾你~回来还要被你叨叨~”阿真抱怨着,朱心洁不干了,她走到阿真身边撒娇的搂着阿真的胳膊,说:“不要啦~阿真姐姐最好了,我等下帮你叫你最喜欢吃的杨枝甘露啊~” 看着朱心洁这幅样子阿真就觉得好笑,言落问:“是年伦的孩子啊?” 朱心洁点点头,言落又问:“那他人呢?对了,你怎么会住在阿真家里?” “吵架了呗,现在不想见到他!”说起来朱心洁还是有点火,这时阿真为难的笑了,说:“呵呵,那个,阿洁~我……等下年伦来帮我们做吃的,你可能还是要勉为其难见到他一下下!” 听到这话朱心洁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什么?你两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去了?”朱心洁忽然想起最近阿真一些反应,似乎有意无意的就说起孩子和年伦的好,原来他们早就‘勾搭’到了一起。 这时门铃响了,阿真跳起来说:“说曹操曹操到,我去开门!” 狐子见缝插针的又坐到了朱心洁身边,嘘寒问暖的问着朱心洁的近况,听到言落说她怀孩子的初期吐得那个惨,朱心洁皱着眉,顿时觉得自己很幸运。 还以为是年伦来了,没想到一打开门,听到一声清亮的女声:“surprised!惊喜吗?” 阿真还真的就吓了一跳,再一看,好像没见过好像又很脸熟。 “阿真姐姐好,我是英姿!”阿真看着面前的女孩,顿时想了起来,“哦哦哦,你是阿洁的小表妹?” “对啊~我姐呢?”英姿手里提着个箱子,还有一袋橙子,然后阿真就把她让了进来。 “大表姐~”英姿看到朱心洁,乐呵呵的跑了过去。 每次看到英姿朱心洁不禁感慨,年轻就是好啊。英姿虽然没有接到朱秀萍外貌的优势,不过但是长得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加上良好的家教,还是个学霸,除了是个妈宝以外,基本上接近于完美。 “咦,你怎么来了?你妈呢?”朱心洁笑着问,英姿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了沙发上,笑着说:“我妈没跟来,惊喜吧!” “你自己来的啊?”朱心洁惊奇的问。 “对啊,有人给了我妈一堆橙子,我妈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叫我拿来给你了,她记得你觉得橙子塞牙,还特地弄了个榨汁机给你,噔噔噔噔!厉害吧,大表姐,我妈说了,有了宝宝自己就不能任性了,多吃水果对宝宝好,我先去把橙子给榨了啊!”英姿笑盈盈的提着橙子走进了厨房。 “你表妹啊?~”言落说着,然后扶着沙发慢慢站了起来,朱心洁也拉着她说:“你老公也太不体贴了,你这样子还叫你坐这么久的飞机,确定要在广州办酒了吗?那你爸妈怎么办?” “我爸妈还在台湾啊,我是下下个礼拜办酒,阿森还说回他老家去办,被我们全家都否决了,最后妥协说在广州办把乡下亲戚都请来。哎~我这样子的确也很受罪啊,好在现在还算稳定,不然怎么办啊,他请了婚假和产假,然后加上休息各种也就是下半年休息小半年,不然等产假完了她又要出海了~”言落说着,摸了摸肚子,她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这一次她来广州就是摆酒的, 她笑着看了看朱心洁,问:“你呢,你现在还没显怀,乘早摆酒,不然真的很狼狈的,你看我~” “再说吧,反正现在不想理他。”朱心洁还在赌气,这时阿真摆好了麻将桌,言落和朱心洁都坐了下来,狐子说:“言落你放心,我原来也和你一样觉得自己真的孤儿寡母特别可怜,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结婚了,我又有点失落了,总觉得自己被捆到一个男人身上有点亏!” 狐子啪叽啪叽嘴说道,然后朱心洁一笑,说:“肯定有帅哥追你了吧!” “还是阿洁了解我,嘿嘿~”狐子狡黠一笑一脸‘你懂的’神情,朱心洁不禁感慨,狐子当初是那样喜欢高岛,在他们三个人里,说道真的未婚妈妈,也真的只有狐子,生下了小狐狸之后高岛曾一度远离她,狐子差点有产后抑郁,那段时间好在一群朋友陪着她,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狐子也终于想开了,女人的幸福可能和男人有关,但是不是最后的归属,看着狐子满脸的幸福,朱心洁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打什么牌?”言落看着朱心洁,朱心洁看了看狐子和阿真,四个女人现在已经坐好在麻将桌旁,在坐的,一个日本人,一个台湾人,两个广东人。朱心洁说:“少数服从多数,打广东牌咯!” 日本麻将和中国麻将差别不大,台湾麻将则比中国麻将多打三张,所以每次言落出牌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小相公了。 听着哗啦啦洗牌的声音,四个女人开始牌桌上的战斗了起来。席间的话题大多围绕着情感,生活,婚姻,生孩子。毕竟在这桌上的,除了阿真,其他三个都是妈妈了,虽然朱心洁和言落的孩子都还在肚子里,但是两人也多多少少关注起了生育这方面的咨询。 打了两圈,英姿把橙汁端了上来,榨好的橙汁加上少许的蜂蜜,味道棒棒的,朱心洁说了声谢谢,问:“英姿,你打不打?” 英姿摇了摇头,说:“不打了,你们打吧,我在旁边看就好。” “你妈不给你打麻将啊?”阿真问。 “不是,我是牌很臭。”英姿一摊手抓了张椅子坐在了朱心洁身后,朱心洁补充道:“是啊,英姿虽然说是个学霸,但是运气这东西不好说,也蛮奇怪的,呵呵,来来来,我们继续……” “大表姐,你现在都有宝宝了,会不会对宝宝胎教不好啊?”英姿说着,意思是指他们打麻将的事。朱心洁愣了一下,问:“为什么会对宝宝胎教不好?你说打麻将吗?” “嗯,我妈说了,怀孕了应该多休息的~我妈当年怀我的时候把工作都辞了天天在医院呆着呢~”英姿说,狐子说:“哪有这么脆弱啊,你看阿洁,连孕吐都没有,不过阿洁啊,你是要多注意的,虽然你这个年纪生孩子很正常,呃……リスクはやはり注意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有些风险还是要注意的)” 朱心洁点点头,落好了牌,说:“英姿啊,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啦,对了,英姿,你有没有谈恋爱啊?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啊?” 英姿脸一红,说:“没有啦,大表姐我还在读书啦!” “这有什么,你都上大学了,谈恋爱很正常啊!不会你妈不许你谈恋爱吧!”朱心洁说着,出了一张红中。 “嗯……我妈是叫我小心坏男人,说叫我不许找外地的男人,说最好毕业工作了再找男朋友。”英姿如实相告,朱心洁笑了,说:“你妈要是知道你现在面前的这四个女人除了阿真都是未婚先孕的,是不是要气死了,一定会把你拖回去不许你在出来。以后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 阿真补充道:“哇,阿洁,看不出来,你家还有这种门禁?” “这倒没有,我妈在这方面还是很开明的,她当时就是因为这些规矩约束了,搞得太晚结婚了不好要孩子,她叫我如果有合适的还是可以的,就怕遇到那种渣男!”英姿作为一个还在大学里的在校生,对朱秀萍的话还是很放在心上的,这一点朱心洁颇感安慰,说:“那倒是,要远离渣男,尤其是整天拿你和别的男人打赌的那种!”朱心洁一气,出了个六筒,然后阿真一乐,说:“碰!” 这时言落笑了,“谢谢阿洁,等的就是你这六筒,门前清一色,嘿嘿~” 朱心洁愣了一下,瞪了一眼英姿,意思是,早知道不和你说话了,搞得我都分心了,撅着嘴说:“不是说孕妇的手气会更好点的么,怎么我开牌到现在都没胡过~” “我这个比你那个久一点,所以我不客气啦~”言落搓着手一脸微笑的说。 朱心洁还能说什么,只能推牌重来,这时门铃响了,英姿看了下,说:“我去开门~” 英姿乐呵呵的跑了过去,门一打开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两个没见过的男人就是一愣:“你们是……” 阿真在门里探头一看,说:“哦,英姿啊,让他们进来吧!” 朱心洁也扭头一看,看到年伦提着大包小包就准备进门换鞋,心里一赌连忙不看他,年伦看到了日思夜想的朱心洁,虽然看她是这样的反应可是也很欣慰,至少她没有乍起把自己撵出去,这就已经很满足了。 跟在年伦身后的,是松下,松下跟了进来一抬眼就看到了阿真,阿真这回是一愣,问:“你怎么来了?” 朱心洁刚低下的头顺着阿真的话又抬了起来,看到松下就是一乐,小声道:“估计是冲你来的!” 阿真这算是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瞪了走进来的年伦一眼,问:“你们认识啊?” 年伦点点头,小声的和阿真说:“在超市遇到的,然后就跟来了。”然后看了松下一眼,和狐子和言落打了声招呼,说:“好久不见啊,那什么……我先去忙了……” 年伦现在在这群女人面前没什么地位,顶多就是阿真叫来一个打杂的,索性现在他心态摆得正,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朱心洁,阿真说:“厨房在那边。”阿真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年伦走了进去。 “他是谁啊?”英姿问,阿真一乐,说:“你表姐夫咯!” “找死啊!”朱心洁瞪了阿真一眼,阿真不怒反乐没有说话。 第88章 床头打架床尾和 松下拖了张椅子坐到了阿真身后,阿真看着松下笑不出来了,朱心洁噗嗤一笑,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松下田三郎,松下さんは。以前我们在三亚认识的土豪,现在是阿真的上司。喂,你今天怎么来了?” “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就遇到年伦了,年伦说你们今天有聚会,我就来咯,嘿嘿,你们好热闹啊!”松下油嘴滑舌的说。 “あれ?も日本人ですか?(咦,也是日本人吗?)”狐子看到一个老乡兴奋的说,松下眼睛一亮,回道:“あれ?も日本人ですか?(是啊,这位小姐是?)” “私は小野狐、とてもうれしい認識あなた(我是小野狐,很高兴认识你。)” “这位是我在日本的闺蜜,小野狐,这位是台湾的朋友,言落,这位不用介绍你也认识啦,万真,千真万确的万真,这个呢,是我的小表妹,你别带坏她哦。”朱心洁正式向松下做了介绍,松下一一点头致意,然后朱心洁小声问狐子,“高い島と結婚したじゃない?どうしてまだは小野狐(你不是和高岛结婚了吗?怎么还叫小野狐。)” 日本的女人一旦和男人正式登记结婚,女人就从男人的姓氏,只见狐子微微一笑,说:“結婚式も行わないで!” 朱心洁鄙夷的看了一眼狐子,然后又看了一眼松下,阿真埋头打牌没理他,松下倒是从阿真的身后坐到了狐子的身后,两人老乡见老乡热络的聊了起来。 他们说什么,阿真和朱心洁都是听得懂的,阿真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朱心洁不禁好笑,这时厨房里飘来了咖喱的香味,言落说:“好香啊,年伦在煮什么啊?” “应该是咖喱吧,你不是最喜欢吃咖喱吗?”朱心洁想起静香说过言落最喜欢吃咖喱,她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嗯,亏你们还记得!”言落看了厨房一眼,英姿说:“我去看看!” 英姿来到了厨房,一进门就看到年伦穿着围裙扎着小辫子正在分着餐。 “好香啊!”英姿称赞着,年伦一回头,看到笑盈盈的英姿,微微一笑,英姿又说:“你在做什么啊表姐夫。” 这声表姐夫叫得年伦心里甜蜜蜜的,多看了一眼英姿,刚刚听到他们说她是朱心洁的小表妹,就说:“咖喱牛肉饭,你喜欢的吗?” 英姿频频点头,“喜欢!表姐夫,需要我帮你吗?” 年伦翻炒了下手里的锅,说:“不用啦,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帮我说说好话,让你大表姐不要生我的气就好啦!” 英姿微微一笑,说:“表姐夫,你和我大表姐到底怎么了?闹什么别扭啊?” “是我不好,把她惹生气了,你也知道你表姐的脾气,加上她现在又怀孕了,我已经很久没和她好好说过话了!” “这么可怜啊~” …… 听着厨房里的动静,阿真笑着说:“看来,你这个最小的表妹也要胳膊肘向外拐了!” 朱心洁瞪了她一眼,说:“都怪你,我还以为你向着我的!谁知道你给我来这么个下马威。” “阿洁,你和年伦到底怎么了,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他做错了什么你发这么大的火啊?不是我说你,真的,你现在月份小,有时间赶紧把婚结了,不然以后真的很麻烦的,我现在也是整天担心,如果宝宝忽然早产了我怎么办?”言落码着手上的牌劝到。 朱心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都帮着年伦,嘟着嘴说:“你们到底是谁朋友啊?在呢么一个个都帮着那混蛋,在这样我生气啦!” “不是啊,我和她们不是一路的啊,阿洁如果年伦那混蛋对你不好,你别理他,我不介意你怀孕的,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对你和孩子很好的!”松下油嘴滑舌的说,阿真隔着桌子打了一下他,说:“你少来啊,这么厚脸皮的除了你也没谁了!” 狐子也帮腔:“就是,臭男人终归是臭男人,可是孩子还是咱的孩子,你看我当初生小狐狸的时候虽然很可怜,可是不也过来了,最后他还不是可怜巴巴的回来求我?所以说,あなた達の男は賎です(男人就是贱!)”狐子说完,鬼使神差的看了松下一眼,阿真噗嗤一声小了,松下不干了,说:“你为什么看着我说?”像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他还特地用中文强调。 朱心洁那颗略带郁闷的心这才被逗乐了,摸了一颗牌,重重的按在桌上,大叫一声:“自摸对对胡,哈哈哈!” 阿真伸头看了一眼朱心洁推的牌,叫了一声:“啊啊啊啊,早知道不和你们这堆孕妇打牌了,我现在没铜板了!”朱心洁见阿真这样,心里更高兴了,心想,叫你出鬼主意,现在活该了吧。 “不管啊,今天你要陪我们打完才算,谁叫你鬼主意多,哼!”朱心洁开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在广东有个说法,怀孕的女人打牌手气会比平时旺一点,虽然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从开牌一来,胡牌比较多的,还真就是言落和朱心洁,狐子出牌谨慎也没放几次炮,可怜的是阿真,陪着三个妈妈打牌自己还得陪着笑脸。 阿真看着松下一脸诡异,说:“你!过来~” 松下刚还在灿烂的笑着,听到阿真这样说,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问:“我?” 阿真点点头,说:“对,说的就是你!” 打牌打到红眼的阿真哪还管他是不是上司,现在松下在她眼里就是个死土豪财神爷。 松下悻悻的走了过去,阿真不客气的摸着松下的胸前,松下一紧张,问:“你干嘛啊!” “借点钱用啊!那么小气干嘛!今天你自己要撞上门的,怪不得我啊!”阿真正说着,摸到松下裤子口袋的钱包,一高兴抽了出来,抽出几张毛爷爷递给她们几个,不高兴的说:“呐,换几个铜板给我!” 言落和朱心洁看着她哭笑不得,然后从自己抽屉里掏出了几十个铜板给阿真,朱心洁说:“阿真你记着啊,这笔人情债可是要还的啊!”说着看了看松下,递给松下一个眼色,松下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说:“看你这个倒霉样,我看难!” 牌桌上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说不吉利的话,阿真又打了松下一下,说:“呸呸呸,童言无忌,一边坐着,不许说话啊!” 松下笑了一声坐在阿真旁边,阿真收了铜板刚想推牌洗牌,这时听到英姿从厨房传来的声音:“吃饭啦!” 一回头,看到英姿和年伦一人拿着两个碟子走了出来,比他们先到的,是一股浓浓的咖喱味。 “好香啊,是什么啊?”言落首先说,然后英姿把手里的碟子递给了言落,说:“是表姐夫煮的咖喱牛肉饭,我刚刚尝过了,好好吃!” “是吗?那我要试试年伦的手艺。”言落结果碟子闻了一鼻子,说:“真的好香!” “英姿你叫他什么?”朱心洁瞪着英姿说,英姿傻傻的把碟子又递给阿真,回道:“叫他表姐夫啊,有什么问题。” “不许叫!”朱心洁勒令道,心里想,这还没怎么样呢,怎么年伦把自己家里人都给俘虏了,以后自己还有没有地位了?说着,瞪了一眼年伦,年伦闭口不言不做声,狐子刚接过年伦手里的咖喱,用胳膊碰了碰年伦,示意年伦过去哄哄朱心洁,年伦傻傻的点了点头,缓缓走过去把手里的碟子递给朱心洁,不敢说话,只得可怜巴巴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肚子是真的饿了,想着自己不吃,肚子里的也要吃的吧。然后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咖喱饭。 年伦看到朱心洁接了过去,心里高兴,刚想说什么,松下不高兴了,问:“喂,我的呢?” 年伦不高兴的说:“在厨房里啦!你自己去拿啊!” “你和我去啊!”松下冲年伦挤了挤眼睛,年伦不理解他的意思,然后松下就把他拽到了厨房,说:“喂,你这样不行啊!” “什么不行?”年伦问。 “我说你这么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硬气,你这样哄她哄到什么时候她才原谅你?”松下开门见山的说。 “那怎么办?” “软的不行用硬的咯,女人很吃这一套的!”松下色眯眯的说,年伦还是不解的问:“什么意思啊?” “阿洁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个木头,你就不能等着天黑了亲一口直接推到吗?中国有句老话,床头打架床尾和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床上解决?”松下支着招,年伦想了想,似乎理解了一些,说:“不太好吧,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你怎么这么笨啊,没叫你真来,就用你的温暖,温暖她的怒气,ok?”松下夸张的说,然后做了一个手势,年伦睁大了眼睛,说:“不太好吧,这里毕竟是人家阿真的家。” “这倒是……嗯……那我就帮人帮到底,今天晚上帮你把阿真拐出去好了~”松下摸着下巴,一个计策浮上心头,奸诈的嘿嘿一笑。年伦看着他的样子,还是有些不理解。 第89章 酒壮怂人胆 “还蛮好吃的,阿洁,年伦可比我家阿文好多了,阿文别说做饭了,连厨房都没进过,你就原谅他了吧!”言落一边说一边擦着嘴。 “那你喜欢他什么啊?”朱心洁问。 “他虽然不喜欢做饭,但是对我好啊,别的家务他都干的,他一年起码有半年不在家,所以在家的时候都尽量的陪着我,我觉得还是挺满足的。”言落一直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在她看来,年伦真的不错了,加上现在朱心洁现在有了孩子,她就更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不要在闹别扭了。 “狐子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这要看你自己,看得出来,你心里也是想原谅他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狐子擦了擦嘴,站起来把碟子端了起来走到厨房,两个男人还在厨房里小声的说话,看到狐子来,年伦笑着接过盘子,狐子说:“我可算是帮你说了好话啊,别再做对不起阿洁的事,知道吗?”年伦做了个千恩万谢的手势,狐子走了出去。 朱心洁撇了撇嘴,看着碟子里的咖喱汁,心慢慢软了下来。说:“好吧,我考虑考虑吧。” 下午,四个女人继续打着麻将,英姿看到她们实在觉得无聊,就回朱心洁的房间上网去了。 两个男人对着电视打电动喝啤酒,然后脑后久不久的传来四个女人似有若无的说男人坏话的声音,各自都在抱怨着自己的男人这不好哪不好,虽然说是抱怨,但是听起来却是满满的甜蜜。 年伦一边打着游戏,一边竖着耳朵想听听朱心洁会怎么说自己,可惜的是,朱心洁压根没提起自己,说得比较多的都是些旅行中的趣事,有泸沽湖里认识的凌林夫妇,还有一些好玩的见闻。年伦的心不禁有些失落。 “不要难过,她在刺激你!”耳边传来松下的低喃,年伦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中国有个成语叫‘欲擒故纵’听过吧!”喝了两罐啤酒,松下撒开了话头。 “嗯,怎么了?” “她如果不在意你,根本不会特意当着你的面特地有的没的说别的东西,尤其是在自己好朋友面前,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又不是见不得人。听我的,等下我把阿真拐走,你好好和她叙叙旧,撒撒酒疯,半推半就你们就和好了的,相信我!”松下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年伦撇了他一眼,有点不太敢相信。 “来来来,喝几杯,中国还有句话叫‘酒壮怂人胆’,看你是挺怂的,关键时刻不能怂啊!”松下开了一罐啤酒递给年伦,年伦迟疑了一下,接过来,一口干了。 五点多的时候,地上已经到处都是空的啤酒罐,年伦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怎么,总之他躺在地上没动静。 言落和狐子也纷纷告辞说晚上还有约,英姿也说要回家了,松下顺势说:“阿真,你送我们回家吧!”阿真就是一愣,朱心洁也说,“是啊,阿真,你代我送送他们吧,言落怀着孩子不方便,狐子又没来过广州。” “不过我的车太小了~”阿真为难的说,松下马上抢过话头,说:“我的车大,开我的。” “那你怎么不送!”阿真挤了一眼松下。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松下义正言辞的说。 言落马上打圆场,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回去的!” “不行不行,你怎么能自己回去呢,阿洁说得对,那……要不然你们在我车里挤挤?”阿真意识到言落可能真的不方便说着。 “这很简单啊,开我的车不就好了!”松下说着,阿真看着他,忽然感觉很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 松下的车空间很大,几乎是阿真车子的一点五倍,阿真开起来竟然有些不习惯。松下坐在副驾上,车后是三个女人,言落,狐子,英姿。松下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到底还是个聪明人,不但帮了年伦,自己还能让阿真不高兴,他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你傻笑什么?”意识到松下在偷笑,阿真觉得浑身不自在。 “没什么,呵呵,咦,你今天开车怎么这么慢啊?”松下问,想起上次坐阿真的车去机场的那一路,那种疯狂夺命车的快感,现在感觉就像坐公交。 “你这不是废话吗?言落在车上呢!”阿真没好气的说,松下看了看后座,这才想起来,冲言落微笑致意。 走之前,朱心洁很想叫阿真把年伦也赶走,但是发现年伦似乎真的喝醉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就问他们车里能不能多带一个人,这下他们为难了,虽然松下的车很大,但是要再塞下一个男人估计坐不下,松下直接给拒绝了,说等送她们到家了再来接年伦好了,朱心洁恍惚中也同意了。直到把她们送走朱心洁才想起来,年伦不就住他们隔壁楼吗?根本不用送啊! 送走了一行人,朱心洁看着躺在地上的年伦,自己没了注意。 踢了走了两个啤酒罐,看着躺在地上的年伦,眯着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怎么,竟然心里会担心地上凉怕他感冒。 “喂,起来啦!” 年伦没反应,朱心洁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说:“起来啦~” 依旧没反应,朱心洁咬了咬嘴唇,蹲下身拍了拍年伦,说:“起来啦,地上凉,躺着会感冒的。” 年伦听着朱心洁这样说,心里暖暖的,可是还是没睁开眼,就想看看朱心洁会怎么样。 朱心洁想了想,还是拖着年伦的手臂慢慢把他拉了起来慢慢拖到了沙发上,无奈年伦实在太重,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容易把他拖到了沙发旁,正像扶着他上沙发,忽然感受到了年伦的一个用力,自己就被年伦压在了沙发上。 力道之重,发生之突然,让朱心洁有些意外,她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这个人,这时年伦睁开了眼睛,带着酒意的看着自己。 “走开啦,你好臭!”朱心洁抗议着。 “不要,我觉得现在很好!”年伦刷着无赖,笑着把朱心洁抱在怀里,朱心洁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生气,说:“我数表啦,一,二,三!” 以前自己数数的时候,年伦总是还没等她数到三就开始行动,而这次他却没动作,朱心洁有些吃惊,只听年伦说:“你数吧,你数到一百我也不起来。” 一股浓浓的无赖气息带着年伦的酒气传到了朱心洁的耳朵里,他死死的压着朱心洁,朱心洁推不开他有些无可奈何,她也放弃了反抗,就看他耍无赖能耍到什么时候。 “你真的不原谅我吗?”年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朱心洁听到他有些可怜的声音不禁心软了,说:“你起来先再说。” 感觉年伦动了动,正以为他要起来,没想到年伦的脸覆了上来,还没反应过来,年伦的唇就压在了自己唇上,带着酒味的舌头滑到了嘴里,年伦霸道的索取着朱心洁的味道,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朱心洁的气息,这几个月快要把他逼疯了,他想索取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思念和勇气伴随着那个深深的吻,传递到了朱心洁的口中。 年伦借着酒意亲吻着朱心洁,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的温柔,他生怕惹得朱心洁不高兴。 起初,朱心洁还是有些抗拒,但是推着年伦的手慢慢的软了下来,缓缓的,朱心洁的手慢慢爬上了年伦的腰,感受到了这一变化的年伦开始进一步行动,他把朱心洁抱了起来,朱心洁的手环抱着年伦的腰,借着年伦的力道很快就坐了起来。 坐起来的年伦并没有停下来,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处似乎在发生着什么变化,是因为朱心洁吧? 手慢慢的滑到了朱心洁的外衣下,六月的天朱心洁只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很快,年伦就摸到了朱心洁的内衣带。 似乎意识到了年伦想要做什么,朱心洁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猛地放开了年伦的怀抱,瞪了年伦一眼,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像上次一样的,年伦感觉到自己又失忆了,在那大脑空白的几十秒中,年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反应过来之后,自己又在家门外了。 这一次,叫上连双拖鞋也没有,光着脚站在原地,而自己的鞋子也没被扔出来。 年伦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仔细想了想问题出在了哪里,良久,记忆定格在他想去解朱心洁内衣扣子的那一幕上,那一刻,年伦给了自己一巴掌,真觉得自己就是个禽兽。 再说到阿真,把狐子和言落平安送到酒店了以后,说要回家,松下不干了,死乞白赖的不让阿真回家,阿真莫名其妙的说:“不回家能去哪,吃也吃饱了,玩也玩够了。” “不如我们去看场电影吧!”松下提议道。 “不去,那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阿洁和年伦在家里呢~”说道这句话,阿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诡异的看了松下一眼,松下顺着她的话说:“是啊,阿洁和年伦在家里呢,你就不能让他们多相处一下?” 阿真一边开着车,一边纠结着,总觉得好像说得过去,又觉得说不通,心里烦恼,车开得歪七扭八的。松下连忙说:“喂喂喂,你你你,好好开车,言落走了,我还在你车上呢,你不会想和我一起死吧!” 阿真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想和姐姐我一起死,下辈子吧!”说完,一脚油门,往家里开了去。 第90章 谁教你的蠢办法 阿真走下电梯的时候朝旁边的松下瞪了一眼,想着自己回自己家为什么这个人也要跟上来,没想到松下也不生气只是呵呵一笑,说:“このように私を見ていないで、私は苦しくなることができます(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难过的。)~” 松下的声音充满了一种街边无赖的气息,阿真也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黏上自己了,随即说:“面皮が厚い(脸皮真厚)” 松下嘿嘿一笑,忽然发现年伦坐在正对面的地上,盘腿坐着,脚上没有鞋子,阿真愣了一下,连忙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又被阿洁赶出来啦?” 年伦目光空洞的点了点头,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阿真快要气爆了,怒道:“谁教你的蠢办法?” 年伦看了看松下,松下这下有点慌了,说:“喂,你说清楚啊,我没叫你真的……你自己控制不住你怪谁!” 松下现在再解释什么也是苍白无力了,只见他可怜巴巴的想要过来抱松下,松下一个推手嫌弃的说:“我不喜欢抱男人的!”年伦转过身去抱阿真,阿真勉为其难的借了个肩膀给年伦,年伦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大写的绝望,说:“阿真姐姐,我要怎么办啊~” 还没说完,年伦就被松下拉起来了,他坐到阿真和年伦中间,冲着年伦没好气的说:“你自己老婆,你自己想办法去,我不管了,阿真我们走!” 万万没想到松下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年伦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他拉着阿真就要离开,阿真瞪了他一眼,说:“走什么走,你们两个一起走好了,年伦以后你少和这货来往,本来今天我们都把阿洁劝得好好的了,你自己脑子方怪得了谁,你呀,自求多福吧!” 说着,阿真推开松下的手一转身走回家开门进去了,没进去两秒,把年伦的鞋子丢了出来。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好像是被各自女人抛弃的可怜男人一样,闷声说不出一句话。 阿真回到家里,听到了一阵琵琶声,循声望去,看到朱心洁正在对着窗口弹琵琶,再一看家里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阿真听到朱心洁的曲调哀怨,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感受到了朱心洁身上传来了一股浓浓的怨妇气息。 “喂喂喂,你搞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秦香莲啊!”阿真打趣的说。 “哎,我也觉得我好像。”朱心洁一边说着一边弹着,琵琶声颗颗落地就像是被朱心洁扯断的珠帘。 “喂,你知道吗,年伦一直没走呢,他在我们家门口坐了好久,估计他也被吓到了。他……可能是还没接受你怀孕这个事实吧!”阿真说着,依旧在帮年伦说好话,朱心洁现在也不计较了,说:“我刚刚想了好久,我本来已经不想和他生气了,但是……但是……他刚刚……我就很想打他你知道吗?”朱心洁说着说着语速快了起来,情绪一上来琵琶也不弹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生气啦,都怪松下那混球出的什么鬼注意,我们不理他就好了。嗯……不说他了,说说言落吧!言落18号在南粤请酒,说邀请我们去,你去不去啊?” “18号?就是下个礼拜六?” “是啊,我和她说你是孕妇不太好去,她说她们家不讲这种风俗的,所以不介意,而且她自己不就是孕妇嘛,去吧去吧,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阿真怂恿着,朱心洁想了想,就答应了。“言落还和你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啦,我明天要上班了,你如果有空就多去她那里坐坐咯,她一个大肚婆想出去玩也玩不了吧。” “她不用准备结婚的事吗?”朱心洁问,她觉得结婚前一个礼拜应该会很忙才对。 “有婚庆啊,不过我不清楚啦,你自己问问她咯。”阿真说着,看到朱心洁神情总算淡然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间里,偷偷给年伦发了一条信息:18号言落婚礼,我会带阿洁去,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不把握好,你就悬梁自尽吧。 果不其然,言落也就和朱心洁逛了一天婴儿用品,剩下的时间都在忙着自己的婚礼。阿真已经正是被调到松下收下做了助理,起先阿真还是各种不习惯,后来发现松下这人相处久了还是挺好说话的,可惜最近的一个礼拜阿真要和松下去日本出差考察,朱心洁看着阿真,心里总是担心,总觉得松下和阿真之间要发生什么事。 “阿洁你担心什么啊?”阿真一边收拾着行礼一边说。 “担心你们擦枪走火啊,松下那种花花大少,吃干抹净了就不认账了,我怕你和我一样被人搞大了肚子自己可怜~”朱心洁话中带着一股酸味,她还补充道:“在旅途中人最容易昏头了,你看我,我就是个反面教材!” “喂喂喂,你不要总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好不好,我怎么觉得你挺幸福的啊~”阿真说着朱心洁,继续说:“你放心吧,姐姐我才没这么容易摆平呢,你就看好吧,那个死土豪想拿下我?做他的春秋大梦吧!”阿真眼露凶光呵呵一笑,接着又说:“我和狐子说了,叫他把酒店退了,明天来我们家住好了,也可以陪陪你,你自己多注意啊,年伦就住隔壁,如果有什么意外……” “呸呸呸,童言无忌,不会有什么意外,你安心出差吧,我会好好的!”朱心洁连忙打断了阿真的话。 阿真和松下走后,狐子搬到了他们家里暂住,这几天,狐子也把广州大大小小的景区玩了个遍,该吃的吃了,这几天算是在修心养性,在狐子的口中,朱心洁偶然知道了秀一要结婚的消息,那时朱心洁惊讶了一下,说:“什么时候的事啊?” “也就是下个月了,他没和你说吗?不过应该不会请你吧,万一你又想不开怎么办。” “切,请我也不去啊,而且我自己过得好好的干嘛要想不开!”朱心洁叠着衣服撅着嘴说,狐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大姐你过得很好吗?” “不好吗?” “你现在算是未婚先孕的单亲妈妈耶,你想过以后孩子生了户口什么的事吗?还有准生证什么的呢?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和我回日本吧,至少你妈在日本可以帮你带孩子嘛,而且日本生孩子福利还是很好的,你在中国自己一个人多辛苦啊!”狐子一句话道出了真相,这让朱心洁不得不想着以后宝宝出生以后的诸多问题。 朱心洁摸了摸肚子,现在她已经怀孕满三个月了,小腹也渐渐隆起,有时候晚上还能感受到宝宝的存在,这一切一切让她觉得,似乎这个生命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朱心洁看了看狐子,问:“你什么时候回日本啊?” “本来我是想后天回去的,但是你们说言落18号结婚,我就顺带去看看咯,反正我回去也要结婚了,结婚了,我就感觉我回到地狱了!啊,神啊~”狐子呜呼哀哉了一声看了看天花板假装眼泪流了下来。 “你现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和高岛结婚吗?我记得我去年回来之前你还是一副怨妇脸,怎么,现在想通了?”朱心洁还记得从日本回来的时候的狐子,直到那个时候狐子还是一个把高岛当成神一样来崇拜的人。 可是现在狐子笑了笑,说:“有一种感情,叫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可能我就是这种人吧,以前我总觉得高岛一直像一个男神一样,我爱他的一切,包括他不爱我的样子,我为他生小狐狸也是因为我爱他,忽然有一天他回过头来爱我,我就觉得好像有点怪了!” “怪了?你也真是够贱的!”朱心洁瞥了她一眼,说:“小狐狸也很想有爸爸吧!” “哎~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小狐狸,可能我都不会和他结婚。我现在慢慢的接受我生命里多出的这个人,我现在虽然嘴巴上这样说,但是我还是真的会和他在一起的,毕竟我是征服了男神的女人啊!哈哈哈哈!” 现在的狐子在朱心洁看来,就是一个得了便宜卖乖的人,朱心洁充满鄙视的看着她,忽然听狐子说:“你也是啊,你也适可而止吧,年伦之前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气也出了,他也表了决心了,差不多就得了呗,还记得以前咱们考量男人的标准么?上了床,你不要找他,看他来不来找你。现在不就验证了吗?人家都屁颠屁颠跟着你这么久了,证明他是真的想和你结婚啊,傻姑娘你还犯什么傻呀。” 朱心洁叹了一声,说:“你不知道,有几次我好想叫他一起陪我去产检,但是我就是开不了这个口,你知道我好面子嘛~” “一文惜しみの百失い(因小失大),你啊,就是作,对吧,是叫作吧,嘿嘿,你迟早被自己作死!”狐子说着,朱心洁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第91章 梁欣怡梁小姐 18号那天,朱心洁特地选了一件宽大的礼服,从胸部往下散开,这样很好的遮住了她渐渐隆起的小腹,本来她是要和狐子一起去的,但是狐子临时接到日本妈妈的电话,说小狐狸忽然闹情绪,说太久没见到妈妈不吃饭,所以狐子急急忙忙就回去了,结果回去一看,原来是高岛怕狐子在中国玩太久把他忘了才这样说的,知道了这一切的狐子气不打一处来,和朱心洁抱怨的时候特地说,以后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 朱心洁看着狐子生活总算得到了圆满,自己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言落的婚礼是个白天的户外婚礼,是言落特地要求的,她生怕阿文家里的亲戚多把他们折磨得太晚,想着如果白天结婚,婚礼完了晚上还可以休息一下,她最怕的是阿文那些不认识的亲戚灌酒什么的,自己本身不方便,如果阿文在醉得不省人事,一旦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那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 朱心洁到会场的时候刚刚进席,婚礼现场打点得很温馨,是言落最喜欢的紫色和碧蓝色结合的色调。第一次见到言落的丈夫,皮肤黝黑牙齿洁白,看上去很健康,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出海的海员。 把礼金递给言落,说了这是她们几个小姐妹的一点心意,狐子和阿真都去日本了所以不能来所以还请多多包涵,言落哪里会顾忌,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言落特地照顾朱心洁,找了一个宽敞的位置给她坐下,还偷偷的和朱心洁说,年伦早就来了,顺着左边的方向一指,一个身穿白色小礼服,穿戴整齐的年伦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朱心洁看过去的时候,年伦也正在看着自己,言落小声说:“今天给我个面子,不许再发脾气啦!” 朱心洁看了看年伦,撇了撇嘴,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嘿嘿,你怎么说都好啦,我等着吃你们的喜酒啊~快去吧!”说着,朱心洁就缓缓走了过去。 西式的户外婚礼区别于中式酒席,中间是一条用粉色地摊铺成的走道,两边是观礼客人的位置,朱心洁现在坐在左手边的第一排椅子最靠过道的那一张,因为照顾朱心洁可能行动不便的愿意,可是朱心洁觉得自己现在还是身手矫捷的侠女,看到年伦已经乖乖坐在第二张的位置上,朱心洁走过去,一点都不客气的坐在第三排上,年伦看了有些傻眼,这一次他想了想,直接做到第二排朱心洁前面的地方,一回头正好对上朱心洁,朱心洁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还生气啊~我错了还不行吗!那天是我喝多了~”年伦可怜巴巴的道着歉,他当天就后悔了,朱心洁毕竟还在孕早期,如果真的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朱心洁的宝宝受了什么影响,估计那才真的后悔莫及。 朱心洁瞟了他一眼,说:“懒得理你!” 从那天以后,朱心洁是真的没再搭理过年伦,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不过这一次朱心洁没把他屏蔽,朋友圈照发,动态照发,让他干看着没咒念, “别不理我啊,你打我,你骂我,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还不行么?” 朱心洁又瞟了他一眼,心里不禁好笑,面上却没带出来,说:“你喝不喝酒关我什么事!”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朱心洁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年伦聊着,可是久不久的偷偷观察年伦的神态,年伦只要能和朱心洁说上话就开心,哪里还顾得上她想什么。 聊了没多久,宾客陆续到场了,因为椅子上大多写着名字,所以年伦和朱心洁被别的宾客撵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这样一来,年伦坐在朱心洁身边,更加费心费力的讨好着这位老婆大人。直到朱心洁不胜其烦推说婚礼马上要开始了,再说就回家之类的字眼,年伦才闭上了他的嘴。 言落的婚礼布置得相当温馨,小花童一路撒着花,当看到言落披着洁白的头纱牵着父亲的手缓缓进场朱心洁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紧张得握紧了手里的包,意识到了她的紧张,年伦问:“怎么了?” 朱心洁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言落缓缓的走了进来,一身白纱,虽然挺着大肚子,可是还是非常美丽。走到走道的尽头,言落的父亲把言落的手交给阿文的一刹那,朱心洁忽然感觉更难受了。 这样的婚礼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可是为什么当看到这一幕,她的心深深的疼。 “你也想要这样的婚礼吗?”年伦的声音缓缓在自己耳边想起,朱心洁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时的年伦竖着整齐的卷发,带着圆框眼睛,目光中带着向往,说:“我也很喜欢这样的婚礼呢,不如我们……” “我不喜欢。”朱心洁很快否决了,然后看着别的地方。 “还在生气啊?”年伦呢喃着说。 “我没有,好了,别废话了。”朱心洁心情一点都不好,看着司仪祝福着言落和阿文,想着快点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年伦似乎意识到了朱心洁的情绪,也乖乖的闭上了嘴。 婚礼的自助餐上,朱心洁自己照顾自己的吃着,身边免不了年伦殷勤的伺候,生怕朱心洁出了什么问题。 朱心洁渐渐的习惯了这一切,就在她想去和言落夫妇敬酒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朱心洁看了看那个电话,是广州本地的电话,走到安静的地方接了起来。 “请问是梁欣怡梁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很好听,但是朱心洁听之后心里咯噔一跳,紧张了起来。 梁欣怡,这是朱心洁以前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已经二十多年没用过了。 朱心洁努力平复了一下,说:“是,我是!” “你好,这里是警察局,您的父亲梁峰昨夜凌晨在天河区某交叉路口出了车祸,经过抢救无效身亡,我们在您父亲的档案里找到了您母亲的联系方式,电话给了您母亲,您母亲给了我们您的电话,所以现在通知您去殡仪馆办理手续,还有车祸等……” 这简单的几句话在朱心洁听来无疑就是晴天霹雳,朱心洁急急忙忙的冲出了会场,拦了一架的士就离开了。而后来追上来的年伦连没来得及看到的士去往了哪里。 朱心洁只觉得这条路走了太久太久,记忆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朱心洁还叫梁欣怡。 他的父亲是一个怀揣梦想的歌手,四处卖唱,因为满身的才华自己的妈妈才会爱上爸爸,当时的梁峰还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歌手。朱心洁的歌唱天赋也是来自梁峰,梁峰在朱心洁小的时候就很努力的培养她的歌唱技巧,朱心洁记得,自己也曾有过一段开心的童年。 可惜这一切止于五岁的那个夏天。 梁峰因为歌唱事业的不顺,渐渐颓废了下来,整日借酒浇愁,回来就打朱心洁母女,朱秀娟是何等傲气的人,可是就算是这样一个女人也曾苦苦哀求梁峰多为女儿考虑不要在喝酒了。 后来听朱秀娟说,梁峰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朱心洁知道,梁峰一直嫌弃自己是个女儿,也一直想要个儿子来继承自己的事业,知道了这一切的朱秀娟在六岁半的那一年,带着小朱心洁和梁峰离婚了,那个年代离婚是会被人耻笑的事,但是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梁峰,甚至把朱心洁的姓都改了。 从那以后,朱心洁再也没有听说过梁峰的消息,这个曾经给了朱心洁一个快乐童年的父亲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每次看到别人有爸爸的时候,朱心洁就会难过,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不在身边。敢刚开始的时候,朱心洁还会哭闹,到了后来,朱心洁习惯了这一切以后开始不再难受。有几次她还想去找这个抛弃了他们的父亲,可是问了很多人都一无所获。 爸爸,爸爸? 朱心洁感觉自己走进殡仪馆的时候脚都在颤抖,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停尸房,门口有一个值勤的女民警,在做了手续以后带着朱心洁走进了那个停尸间。 “根据档案记载,梁峰曾经因为抢劫进过两次监狱,这一次他是刚被放出来开电动车的时候不小心和一辆中巴发生了碰撞,中巴司机当时把您父亲送到了医院,医院抢救了一个晚上,可惜最终宣告抢救失败,我们根据您父亲在监狱中的档案间接您的联系方式,所以通知您过来办理认领手续,请梁小姐节哀。”女民警的话在朱心洁耳边响起,随即,她掀开了白布,在白布下面的,是一张已经被整理过的遗容。 那张脸早就已经不是朱心洁记忆中的脸,他记得自己的父亲长得很帅的,而现在的这个人,满头的白发,面皮松弛,脸上有被撞伤过的印记,满脸的苍茫无尽的可怜。朱心洁忍住泪水,问:“他……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儿子吗?” “很抱歉,我们只找到了您的记录。根据看管梁先生的狱警说,他这次出狱不过才一个多月,在狱中他也只提及过您的名字,还说您和他年轻的时候很像……具体,还是看守他的张狱警更了解。” “爸爸……”朱心洁走到了他的身边,仔细看着静静躺着的那个人,表情平静,没有哭出来,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好疼,好疼。 第92章 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朱心洁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跟着女民警办完了手续,她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黑压压的眼看就要下雨,朱心洁拿着包缓缓走了出来。 神情有点恍惚,经过一段凹凸不平的地面,忽然觉得脚腕一疼,低头一看,左边脚腕处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滑了一道口子,鲜血当即就流了出来。 见到那鲜红的血液,朱心洁忽然一下子怕了起来,她找了个公车站坐下,拿出纸巾擦着血液,可是那不太深的伤口似乎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直向外冒着血。 朱心洁的手都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忽然的,很害怕很害怕。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想起了年伦,鬼使神差的按下了通话键,把手机放到耳边的时候朱心洁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喂,阿洁!”听得出年伦的焦虑,朱心洁忍耐已久的眼泪顿时就夺眶而出,朱心洁咬着自己的食指,平复了下情绪,说:“你可不可以来接我,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在殡仪馆门口,你可不可以来接我,你可不可以来接我……”像是傻了一样,朱心洁重复着这两句话。电话那头的年伦更急了,说:“你发个位置给我,我马上过去,阿洁,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呆在原地别动,知道吗?” 朱心洁放下电话,给年伦发了一个微信地址,然后呆呆的继续坐在原地。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是这时天下起了小雨,朱心洁躲在公车站下没有被淋湿,可是雨水飞溅到她的小腿,那个伤口又引起了朱心洁的注意,她看到伤口似乎已经慢慢凝结,想去处理,可是手边一下没有可以用得上的药,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架的士停在了朱心洁的面前,行色匆匆的年伦开车门走了下来。 年伦站在雨里看着朱心洁,那一眼像是隔了太多的话,朱心洁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站了起来,年伦伸开双手把她紧紧抱住。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年伦不知道朱心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感受到了朱心洁的悲伤,他从来没见过朱心洁这样伤心过。再也没有隐瞒的,她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看她这样伤心,年伦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年伦,此时此刻,朱心洁只觉得只有这个人才可以拯救自己,只有他才能让自己觉得安全,再也不想去想过去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只想紧紧抱住这个人,再也不让他离开。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朱心洁靠在年伦的肩膀上紧紧的搂着他的手臂,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累,慢慢的,她睡着了。 睡梦中,忽然觉得左脚一疼,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再低头一看,年伦正在处理着自己脚腕的伤口,年伦小心的用清水擦拭着,看到朱心洁醒了,年伦一脸抱歉的说:“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朱心洁缓缓的坐了起来,问:“这是哪里啊?” “哦~我见你睡着了,没有你家钥匙,所以把你带回了我家,你不会介意吧!”年伦说着把朱心洁的脚放到自己腿上,心疼说:“你也真是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这么大个伤口,要多久才能愈合啊!” 朱心洁看到年伦又用什么给她擦了擦,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说:“你家有没有云南白药啊!” “孕妇不能用云南白药的。”年伦如是的说,朱心洁一皱眉,问:“那怎么办?” “好在口子不是很深,刚刚帮你用碘伏消毒了,保持干爽,应该很快会好吧,就是洗澡要注意一下了。” “哦!”朱心洁傻傻的哦了一声,看着年伦外套都没拖专注的处理着自己伤口的样子,心里不禁一动,那一刻,她心里很安慰。 朱心洁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忽然听年伦说:“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不知道我多担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年伦处理好朱心洁的伤口,把她的脚放到了自己怀里,等着朱心洁说话。 朱心洁想了想,说:“我见到了爸爸了。” 年伦就是一怔,想起朱心洁刚刚在的位置是殡仪馆,问:“在殡仪馆?” 朱心洁点点头,缓缓的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最后朱心洁说:“我今天看到言落的爸爸在婚礼上,把言落的手交给了阿文就觉得很不舒服,我知道,我爸爸不可能像这样把我的手……”朱心洁叹了一口气,又说:“没想到,马上就接到了民警的电话,是天意吗?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很恨他的,可是……可是看到他那样平静的躺在那里我的心好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年伦坐到了朱心洁身边,把朱心洁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似乎能感受到朱心洁的伤心和痛苦,摸着朱心洁的头发安慰道:“别怕,我有在呢……别担心,这一切都交给我,别哭了,好吗?” 朱心洁擦了擦眼泪没有说话,依旧紧紧抱着年伦,感觉只有他的温度才能平息自己的悲伤。 那天晚上,朱心洁没有回到阿真的家,在年伦的公寓里洗了个澡穿着年伦的睡衣就睡着了。 年伦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朱心洁,那样安静的睡颜,忽然很感慨,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天真甜蜜,可是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年伦对朱心洁产生了另一种情愫,那就是责任。 朱心洁在他身边睡着了,年伦看着朱心洁,手放在了朱心洁的小腹上,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告诉年伦,那是一个新生命,是他们创造的新生命。而此时,年伦竟然有些激动,因为时隔快三个月,朱心洁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想起这几个月以来受的煎熬,起起落落让他觉得,现在的一刻是多么的珍贵。 正这样想着,朱心洁在睡梦中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 年伦搂着朱心洁,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觉得无比的安心,就这样,他也缓缓的睡着了。 过了两天,在年伦的陪同下,朱心洁办理完了梁峰的善后事宜,和肇事司机协商好丧葬等事宜后,因为牵涉到火化等比较麻烦的事,年伦以朱心洁是孕妇不宜见到为理由没有让他去,自己以朱心洁丈夫的身份代替她办完了这一切。 在一个明媚的早晨,朱心洁去整理了父亲的遗物,还见了当初一直很关照父亲的狱警,梁峰在狱中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看着他的日记,就像是他的心路历程,一个满怀梦想的歌手渐渐堕落以后愤恨这个世界,在日记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仇恨,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梁峰的心变了,日记中慢慢出现了欣怡这样的字眼,看到这里的朱心洁心里不禁微微一动。 看守梁峰的狱警说,梁峰以前是个很暴戾的人,可惜了他一身的才华,后来也不知道是他看到了什么,忽然变了,狱警回忆说,那是他第二次进监狱,进来之后他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会带着大家一起唱歌,偶尔还会说一些勉励大家的话,后来狱警才知道,他是被前妻抛弃了,他老婆带着儿子把他的钱都骗了,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所以他才会变得不可理喻去愤世嫉俗。 “你父亲是个很要强的人,但是每次提起你的时候,他总会说欣怡是个好女儿,是他自己对不起你。他还为你写了一首歌,也不知道现在写完了没有,对了,他没有去找你吗?”狱警问着朱心洁,朱心洁摇摇头,说:“没有,我小时候和他分开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他是什么时候出狱的?” “有一个多月了吧,听说他现在也不唱歌了,在监狱里学会了门手艺,出来了就给人当电工,没想到……哎……欣怡啊,现在你爸爸也走了,有些话可能我不该说,可是我还是想劝你,他毕竟是你父亲,有些东西,就让他随风飘散吧~”狱警劝着,朱心洁点了点头。她知道,狱警说的有些东西,是指仇恨。 朱心洁对梁峰,再也没有了恨,她的记得小的时候,她和爸爸很好的,常常坐在他腿上唱歌,朱心洁想,就让这么多年来的所有,都回到那一幕吧。 晚上,朱心洁和朱秀娟视频通话的时候没有哭,朱秀娟这一次没有说什么让她哭笑不得的话,女儿都是父亲的小棉袄,然而朱心洁这个小棉袄,却一直没有穿在父亲身上。 打开直播,朱心洁清唱了一首歌,是kokia–的《ありがとう》。 唱着唱着,眼泪流了下来,这是她给父亲的歌,她知道父亲一定会听到。 这首歌翻译过来是这样的: 多谢无论是谁都会在不经意间有所失去 不经意间你已然离去只留给我一段回忆 仓皇失措间我就像木偶般不知如何开口 就像那街角流浪的迷途小猫 嗫嚅着发不出声音如果能够再一次与你相会的话 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谢谢谢谢即使被时间所伤害我也希望能够感觉到你的存在 即使只有回忆来安慰无论何时你都会在这里如果能够再一次与你相会的话 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谢谢谢谢如果能够再一次与你相会的话 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如果能够再一次与你相会的话 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谢谢谢谢即使被时间所伤害我也希望能够感觉到你的存在 年伦站在客厅的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唱完了这首歌的朱心洁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年伦没有去阻止,因为他知道,这种悲伤一定要宣泄,这是朱心洁在用歌声来对那不负责任父亲的爱。父女天性,更何况现在他已经离开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他能做的,就是不要让这一切再发生在朱心洁身上,那种因为爱而萌生叫做责任的情愫,在朱心洁的哭泣中渐渐充满了年伦的心。 第93章 女流氓 终于处理完了梁峰的身后事,朱心洁如释重负。最近年伦也是为了这件事到处跑,朱心洁看着年伦此时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就觉得有些心疼,缓缓走过去,摸了摸他渐渐紧蹙的眉头。 感受到朱心洁指尖的温度,年伦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朱心洁那一双正在看着自己的眼眸,年伦笑道:“怎么了?” “辛苦你了。”朱心洁的声音软软的,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年伦微微笑了笑,“应该的,你父亲就是我父亲嘛。” 年伦握着朱心洁的手,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得到了缓和,因为梁峰的意外离世,让朱心洁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珍惜,珍惜眼前对你好的人,过去永远无法弥补,那就用未来去圆满。此时此刻掌心的温度让朱心洁很安心。她没有再问年伦要什么承诺,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她想好好珍惜年伦。 因为最近和年伦一直同进同出,阿真也不在家,朱心洁索性就搬到了年伦家里,快六月的广州很热,因为孕期的原因,朱心洁比往常更加热,年伦在里屋画画,朱心洁吹着空调感觉自己都在流汗。因为颜料什么的味道大,年伦怕对朱心洁有损害硬是没让朱心洁进自己的画室,朱心洁自己在家里也是无聊,就约了几个准妈妈去上课。 上课的时候听到几个妈妈讨论晚上两口子那点事,朱心洁好奇,就凑过去听了一耳朵,有个妈妈比朱心洁的月份大一点,说到那些事的时候居然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这个妈妈口若悬河的说着,朱心洁就觉得,都已经怀孕了难道就不能分房睡吗?后来想想自己,好像这几天也是和年伦一起睡的,不过最近年伦比较循规蹈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就在这事上,那个妈妈说得更起劲了,朱心洁实在忍不住,问:“这样对孩子没影响吗?” 几个妈妈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朱心洁,刚刚那个说话的妈妈瞥了朱心洁一眼,说:“你几个月啦?” 朱心洁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三……三个半了。” “你生活在十八世纪的啊?注意点不就好了,你自己百度一下,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啦真是,我和我家那个晚上……” 朱心洁仿佛自己又听到了什么魔咒,面前的这个人好像洪水猛兽一样给自己疯狂的洗脑。 回到家里,年伦正好做好了饭,朱心洁觉得自己肯定被下午上课的妈妈给影响了,她时不时的偷看年伦,总觉得心里犯着一股劲儿,年伦起先没留意,后来发现到朱心洁那诡异的眼神有些打怵,问:“阿洁你没事吧?” “没有啦!”朱心洁连忙躲闪的说道,三下两下吃完了饭。 晚上躺在床上,朱心洁觉得自己心里痒痒的,偷偷百度了一下,算了下日子,觉得应该还好,转过身,年伦在旁边看着她。 感受到朱心洁一直在看自己,年伦有些不自在,这时年伦没有戴眼镜,看朱心洁有些迷蒙,可能是错觉吧,朦朦胧胧中,他觉得朱心洁好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正在睁着大大的眼睛看自己。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年伦被她的眼神挠着心里,挠得有些难受。 朱心洁的手慢慢伸了过来,搂着年伦的胸膛,然后整个人就贴了过去,朱心洁没有说话,就是这样紧紧的搂着年伦。 “喂……你到底想干嘛啊?”被朱心洁这样的举动惹得有点不自在的年伦拉开了朱心洁,然后很认真的看着朱心洁问。 “看着我~”朱心洁也很认真的说。 年伦看着朱心洁的眼睛,问:“然后呢?” “亲我!”朱心洁吐出两个字,年伦显然是被她这两个字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看到年伦没反应,朱心洁似乎有些生气,不等年伦有反应,自己凑了上去,鼻尖贴着年伦的鼻尖,犹豫了一下,然后贴着年伦的嘴唇,双手搂着年伦的脖子,慢慢的占领了年伦的大脑和智商。 年伦觉得嘴里滑进了一条灵动的舌头,那一瞬间有些懵,然后被朱心洁搂着脖子,才反应过来,这女流氓到底想干什么? 年伦凭着仅存的理智拉开了朱心洁,嘴上还留着朱心洁的味道,他有些乐了,问:“喂喂喂,你不能这样勾引我啊!” “为什么不能?”朱心洁撒娇着说,如果年伦没记错,没老眼昏花,那应该是朱心洁第一次和自己撒娇,年伦有些受宠若惊,吞了口唾沫,说:“你……你现在不是怀着大宝嘛。上次不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不理我的吗?” 朱心洁想了想,咬着嘴唇,说:“我现在快四个月了,应该没问题了,你……动作小点不就好了吗?” 年伦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朱心洁,他生怕这是个什么测验,还是选择不相信,结果朱心洁还就不放过他了,各种黏各种腻,最后年伦被她缠着实在没办法,就说:“你自己说的啊,后果自负啊!” 朱心洁点了点头,年伦还是很迟疑的看了她一眼,面对朱心洁的诱惑,自己还是半推半就的就跳了火坑。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存了,所谓的浅一点,动作小一点,年伦是很小心的做到了,即便如此,至少朱心洁的反应让年伦安心了,她应该是真的原谅自己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年伦躺在床上,发现朱心洁早就起了,提鼻子一闻,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循着香味走去,原来朱心洁在做早餐。 “早啊~”朱心洁充满活力的看了一眼年伦,然后继续手里的动作。 “宝宝你居然会做饭?”年伦有些不敢相信。走到朱心洁身边,搂着朱心洁,把下巴颠在她的肩膀上,低头一看,问:“你煮什么啊?” “锅子里的是杂粮粥,还有煎鸡蛋,三明治。”朱心洁说着,年伦觉得自己很享受这一刻,伸手打开了锅盖,温热的粥香气四溢。忍不住夸赞了几句,朱心洁说:“呐,我也就只会做个早餐,以后我会慢慢学着做别的,在那之前,你还是要自己搞定哦!” “没问题,你煮什么我都吃!”年伦张嘴咬了一口朱心洁递过来的三明治,朱心洁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你还没刷牙!快去刷牙!” 话还没说完,年伦就把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去刷牙了。 那是朱心洁第一次主动给年伦做吃的,作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就算朱心洁煮的是生化□□他也得笑着吃完。何况朱心洁的手艺不差,一锅杂粮粥愣是吃了个底朝天。 年伦一边洗碗,朱心洁收拾着东西,恍然间发现了年伦夹在笔记本里的相片,那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在日本帮一家礼服店拍的白无垢的图片。 那一张年伦回头伸手牵着朱心洁的相片被朱心洁捏在手里,现在看来,感慨良多,没想到,过了大半年,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还有了大宝。朱心洁看着图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着他们这一路走来,虽然有过不愉快,可是年伦给自己更多的,是一种安心。 正在想着,忽然年伦走到了自己面前,朱心洁一愣,然后看到年伦单膝跪了下来,朱心洁坐在沙发上,笑着说:“干嘛,求婚啊!” 年伦也笑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他从小盒子里拿出一枚戒指,直接拿过朱心洁的手,直直把戒指套到了中指上,说:“不是求啊,是抢,现在你不答应也要答应!” 语气霸道又甜蜜,朱心洁忍着笑意看着自己手上这枚戒指,是一枚小小的爱心,中间有一道浅浅的分割线,两边是被切割得很对称的钻石,就像是一颗心形的药丸。 “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个形状?”朱心洁摸着那枚钻戒满脸的甜蜜。 “心形的多巴胺,这个你应该不会丢了吧,很贵的!”年伦说着,朱心洁搂着年伦的脖子,年伦一用力,把朱心洁提了起来,两个人在房间里一边拥抱一边缓缓跺着步子,朱心洁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说:“你今天有没有空啊,我想你陪我去做产检。” 年伦放开朱心洁,看到她微微皱着眉,想起昨夜的事,生怕是因为自己影响了大宝,哪里敢拒绝,连忙带着朱心洁去了医院。 看着彩超下的大宝,年伦有种说不出的心情,一个新生命从一个胚胎变成一个婴儿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年伦隔着屏幕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大宝的胎动,那种心情真的很难说得清。 检查的结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在同房这个问题上,年伦特地问了医生,还说是不是因为这个影响了朱心洁的身体。 老医生看了一眼朱心洁,又看了看朱心洁的病例,说朱心洁的年纪虽然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了,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孕早期,可是这种东西没有个绝对,虽然现在高.潮会引起宫缩,但是一般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要时刻注意,如果引起出血还是要及时就医。 临走时,老医生叮嘱了很久,一旦有什么问题要及时送医,千万不要自己解决。 年伦谢过了医生,出了医院,年伦看了看朱心洁,朱心洁吐了吐舌头,年伦笑了,说:“以前没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啊,没想到女流氓也有今天!” 朱心洁瞪了他一眼,赌气说:“不理你了,我回阿真家了!” 第94章 白牡丹和红莲花 “阿洁,你去哪啦,家里怎么落了一层灰,你是不是回你家啦?” 接到阿真的电话,朱心洁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房子在租约中,一看合同估计也准备到期了。 “你回家啦?”朱心洁问。 “对啊,我回家发现不在,还以为你出去了,然后看到家里落了一层的灰,你去哪啦?”阿真担心的说。朱心洁想了一下,说:“我……我在年伦家呢~忘记和你说了,嘿嘿~”朱心洁抱歉的笑了笑。 “啊,你们和好啦?”阿真吃了一惊。 “嗯……那个,你今天在家吗?我想过去拿点东西。”朱心洁说,只听到阿真在电话里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感受到了阿真一丝情绪上的变化,朱心洁带着疑惑回到了阿真家。 这次出差,原本说去两个礼拜考察的,结果去了快一个月,然而朱心洁没在那房子也有小半个月了,带着歉意,朱心洁来到了阿真家里。 走之前朱心洁忘了盖上布,一进门有股味道,朱心洁只觉得很不好意思。再一看,阿真正在打扫卫生。 “阿真宝贝,你在哪啊?”朱心洁叫了一声。阿真在厕所应了一声,然后伸出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啦,这里呛,你别进来,我还以为你晚上才来呢!” 朱心洁没理会阿真的劝阻,走了进去,抱歉说:“对不起啊阿真,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坐在这吧,你现在不方便。”阿真指着一张干净的椅子说,脸上因为活动浮现出的淡红显得很可爱。 朱心洁当然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大小姐,虽然没有帮阿真擦桌子,也帮他整理了下房间,说:“你这次怎么去这么久啊?” 正在擦柜子的阿真动作停了下来,说:“哦,大少爷说要我陪他在日本呆几天咯。” “大少爷?你说松下?” “对啊,除了他还能有谁啊?”阿真又擦了起来,然后说:“阿洁,其实我这次回来,是辞职的。” “辞职?为什么?”朱心洁惊讶的问着,她看着阿真,阿真一直嘻嘻哈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忧郁,她想了想,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腻了呗。我这次回来其实也是来收拾的,我想好了,我想回家里呆一段时间,出来久了,也没怎么好好陪爸妈,还以为能赚点钱,结果钱没赚到,这么多年浑浑噩噩的也浪费了时间。” 阿真想来很少去想未来的事,这次从他嘴里说出这些感慨,让朱心洁觉得不安。 “我回来的时候还一直担心,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现在知道你和年伦和好了,我也就放心了。”阿真一边说着,一边擦着柜子,朱心洁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在继续,朱心洁皱着眉,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能瞒着我啊,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阿真没敢看朱心洁的目光,低着头说:“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想家了,想爸妈了。”说着,一颗眼泪就掉了下来,然后她搂着朱心洁哇一声的就哭了出来:“阿洁,我好想回家啊~我好想爸爸妈妈~嘤嘤嘤嘤……” 阿真哭得很伤心,朱心洁没记错的话,她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阿真哭过了,就算之前遇到的那个渣男劈腿阿真也没流过眼泪,这一次却哭得这样大声。朱心洁的心忽然揪了起来,顺着阿真的后背,像当初阿真安慰自己一样的说:“阿真宝贝,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不漂亮就不漂亮,反正再漂亮,也不会有人喜欢了!”阿真说着气话,朱心洁笑了,说:“我喜欢啊,我一直很喜欢阿真的,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讨回公道。” 阿真噗嗤一声笑了,带着眼泪,哭得雨带梨花的。朱心洁拿出纸巾给阿真擦眼泪,说:“你如果想和我说,你就告诉我,你如果想烂在肚子里,也不要把自己憋坏了。” “我明天就去辞职,你可以陪我去吗?”阿真说着,朱心洁有些不解,问:“是不是瑞安那混蛋?” 阿真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朱心洁想着,忽然想起这次阿真是和松下一起去的日本,还去了快一个月,难道是这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是松下?” 一语中的,阿真的眼眸动了动,说:“你答应过我,你要保护我的,不管松下以后怎么找你,你都不许出卖我!不过我估计他也不会找我的。” 应该错不了的,阿真和松下之间应该是产生了什么纠葛,否则不会让阿真有这么大的触动。没有多问什么,朱心洁安慰了下阿真,并且答应她明天会陪着阿真去辞职。 那天晚上,朱心洁和年伦说阿真最近情绪不稳定,想在家里多陪陪阿真,年伦答应了,知道可能又是松下那混球欠的风流账,年伦不禁感叹,为什么渣男总是女人缘特别好。 阿真和朱心洁洗完了澡,睡在一张床上敷着面膜,朱心洁说:“还记得吗,以前班主任把我们比做是两朵花,我是白牡丹,你是红莲花,她说我虽然艳丽,但是透着安静,你虽然恬静,但是却总是很张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能这样和以前一样。”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们抄作业,你总是先让我抄,掩护我,然后我抄得比较快,等我抄完了,你再抄。每次考试我们的分数都一样,哈哈。”阿真笑着。 “是啊,这些事情都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阿真啊,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明天去了之后,他们肯定会以你要提前一个月辞职为理由拖着你,然后我问你,你是想马上走呢,还是想继续做够那一个月。”朱心洁说着。 阿真想了想,说:“马上走,我不想看到那混蛋。” “阿真啊,你能告诉我,你和松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么?去之前我就很担心你啊。你不会和我一样吧,擦枪走火真的……” 阿真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就是,自命不凡纯真小莲花遇到心狠手辣无耻土霸主,然后擦枪走火被抛弃的老套剧情咯。和你有点像,但是我没你这么命好,人家不像年伦,我是真的被抛弃了。” 阿真承认了,朱心洁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以前就见识过松下对女人的手段,没想到这一切发生在阿真身上的时候,朱心洁忽然坐了起来,动作之大面膜都掉了。 “喂,你干嘛啊?” “找他拼命!”说时迟那时快,朱心洁已经下了床,阿真说:“他还在日本,没回来呢!” “那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被人甩了还留着,我傻没傻到那份上啊!”现在阿真是缓过劲来了,她按了按自己的面膜,朱心洁凑了过来,问:“你要不要也去验一下有没有怀孕,真有了不是麻烦?” “要验也不是现在啊,现在能验出来个球,我想好了,如果真的有了,就孤儿寡母的过一辈子好了。就像当初你一样,哎~你说我们是不是命运是被绑在一起的,为什么这都能这么像。”阿真拉着朱心洁的肩膀摇着。 两姐妹很多地方很相似,包括受了伤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别人找到,朱心洁笑着说:“如果真的是,那就好了,你看,年伦最后不是回来了吗?喂,我问你,如果松下回来找你,你理不理他?” “当然不理,我都说我和你不一样,你的这个顶多算个误会,啧……不说了不说了说了影响我敷面膜。” 阿真不想说,朱心洁也就不问了,她了解阿真,阿真会自己调节好的,自己能做的,就是无条件的支持她。 第二天,朱心洁特地挑了一身红色的ol裙,带着阿真,风风火火的就杀到了公司。 公司一票人吓了一跳,包括那个调到瑞安组下的金丽香。 朱心洁带着墨镜和帽子,阿真提交辞职信的时候,果然被朱心洁猜中了,公司以合同为由,要阿真在公司呆到下个月底才能离职,看着人事部长那张铁青的脸,朱心洁嘴角上扬,直接提出愿意支付三个月工资违约金,要求就是马上辞职。 人事部长奸诈一笑,说当初朱心洁辞职的时候并没有通过正当手续,现在公司还保有对朱心洁追溯违约的权利。 朱心洁双手一摊,说:“卢部长,大家毕竟同事一场,你如果真的不讲情面,我这边也有点资料可以给你看看。”说着,把一张纸递给了姓卢的部长,那男人刚看了一眼,便气愤的撕了个粉碎,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对啊,我就是威胁你,反正你也要告我们,没问题啊,反正我现在怀着孕,法官会酌情考虑我的问题,至于你,我这里还有更精彩的,你不要错过哦。”朱心洁得意的说着,她给卢部长看的,无非是一些他和情人偷情的相片而已,这个全公司几乎都知道,可惜就是没有证据,他也不知道朱心洁到底怎么拿到的那个图片,现在看着气得满脸通红。 “你!”卢部长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是聪明人,你自己看着办吧,至于我手里那些更精彩的,不止这个哟,可能还关系到公司上个季度的亏损,你懂的!”朱心洁带着阿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95章 大宝的名字 朱心洁的脾气,是只要惹了就没有回头箭可讲的硬气。当初她可以这样霸王硬上弓的辞职,现在阿真也可以。 但是出于情面,她还是来到了瑞安的办公室准备和瑞安谈谈。 阿真在原来自己的位置上等着朱心洁,自从阿真被调给松下以后,那个助理的位置一直空缺,没人敢接,因为他们都了解瑞安的脾气。 瑞安再见到朱心洁,有些惊讶,而朱心洁则再没有了什么怨气,她今天来,只是为了见个老朋友。 “这些呢,本来是我自己积攒的人脉,我想,应该可以帮到你。”朱心洁给了瑞安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的,是朱心洁这些年积攒的一部分关系人脉,一些是长期和公司有来往的客户,有些是一些潜在可能对公司有利的关系。 瑞安抬眼看了一眼朱心洁,朱心洁坐了下来,说:“你这几年来对我的栽培,我很感谢,原来我是打算自己开一家公司的,然后把你手里的资源都挖走。不过现在算了,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况且,现在这个公司千疮百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个新项目只是一个你和上头的空头企划,只不过是想吸引一个冤大头来给你填坑吧!” 朱心洁一语道破,瑞安笑了一声,说:“你的确很聪明。”说着,拿起朱心洁的笔记本,问:“不过,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想告诉你,以后,对你手下的人好一点,仅此而已。而且……你应该看得出来,松下这个人,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他肯给你的企划投资,你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瑞安点了点头,想起,松下上次给高层递交的那份材料,上面调动人员的名单着实非常可怕,而且重点是,公司高层已经通过了他这个提议。可以说,自己的心腹大多被打散,这次,他可以说是与虎谋皮。 “松下的确是个藏得深的人,不过,你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个这么简单吧!”瑞安微微一笑,他一直觉得朱心洁是个可造之材,但是对于今天朱心洁的忽然造访,自己却是怎么也没想到。 朱心洁看了看外面坐着的阿真,说:“现在我没什么想法,不过难保以后有一天,我们可能会合作。松下是不是我的朋友,这得要看阿真怎么看。” 说完,朱心洁走了。 她的确比阿真更早认识松下,但是对于这个人,朱心洁一直保有自己的态度,他不会敬而远之,也不会过分亲密。 她今天之所以会来,是要给瑞安打一针预防针,也是要给松下打一针预防针。她希望阿真能好好的,如果真有阿真被松下欺负得很惨的一天,那朱心洁也会不计后果的让松下吃到苦头。 朱心洁没有去问松下关于阿真的事,她也不关心松下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阿真的事,那种男女之间的俗事大多比比狗血,看得出来,至少阿真没有吃太对亏。 阿真问起朱心洁什么时候和年伦结婚的时候,朱心洁这才想起还有结婚这回事,和年伦一通气,他们还没回家见爸妈呢。 当即,两个人收拾了一番,准备先回上海然后再回广州,毕竟朱心洁的家人在广州,到时候肯定是要从广州出嫁的。 阿真见到朱心洁有了归属心里也开心,两个小姐妹想了想,朱心洁决定把自己原来的房子结束合同,然后阿真的房子留下来,她想着,有这个房子,至少如果有一天松下回来,能找得到人,虽然只是一个安慰,她也是想阿真能开心一点。 阿真的父母在香港,她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她是广州的外婆带大的,长大了以后为了照顾外婆就一直在广州定居了,后来外婆过世也没有回香港。 阿真回香港的时候,朱心洁抱了好久不舍得放开,朱心洁不舍得,心想这么好一个姑娘为什么就一直遇到渣男,阿真平时一眼就能看穿男人的本事,一张嘴就能道破天机的毒舌,怎么在自己身上就没起作用。 阿真安慰安慰朱心洁,说等朱心洁结婚那时,自己一定会再回来的。 阿真走了,留下了一屋子的y,那个房子是她以前外婆留给她的遗产,阿真一直小心照顾着,朱心洁决定有空就回去看看,如果以后真的和年伦结婚了,就算租,也要租给一个和阿真一样的女孩。 朱心洁决定先和年伦回上海见家长,至于朱心洁的妈妈和家人,朱秀娟的原话是:“哎哟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你这臭小子第一次进家门,我就觉得我家女儿肯定能嫁的出去啦!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告诉我一声就好,我和阿洁他爸就从日本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啊!” 朱心洁真的不想问朱秀娟自己到底是不是捡来的,但是朱秀娟忽然提起她的这个外孙名字的时候,朱心洁一愣,不知道朱秀娟什么意思。朱秀娟只说,名字要早点想,不然像她以前一样取了个大众的名字,朱心洁以前是叫梁欣怡的,这个名字估计上街一叫,能有十几个人回头。 “对啊,大宝要叫什么名字啊?”说这句的时候朱心洁和年伦已经坐上了回上海的飞机。 年伦想了想,是啊,这个问题两个人似乎从来没想过。 “如果是男孩,就叫年……”朱心洁年了半天也没年下去,以前老笑别人的名字难听,现在轮到自己了才知道有多痛苦。 年伦看着她,说:“要最容易记的吧,呃……年安琪,年茉莉,年梦露。” 朱心洁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怎么都是女孩的名字,万一生个男娃怎么办?” “呃,年建国,年国庆,年羹尧!”年伦两眼放光,朱心洁更鄙视他了,说:“一看你就是个没文化的,取的名字都是什么鬼。以后大宝上学不得被同学笑死。” “那你来一个!”年伦索性不来了,朱心洁看了看大宝的预产期,一算农历,正好是初一,说:“我来,我就给大宝取一个‘年初一’怎么样,独一无二吧!” 朱心洁得意洋洋的笑着,年伦想了一下,觉得还不错,说:“不错啊,男女都适用。” 朱心洁更得意了,忽然问:“对了,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我爸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爸不是教授吗?孩子的名字如果爷爷取的话会不会更好点?”朱心洁问道,年伦想了想,点了点头:“那这次回去问问他,不过我最近听人说,取名最好翻康熙字典,显得很有文化内涵。”年伦摆出了一副摸着下巴说,朱心洁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你只要不叫他建国国庆就好了,我宁愿你叫他狗蛋二狗呢!” “这个也不错,都说贱名好养活的……” 知道年伦好不容易把女朋友带回了家,父亲年重参和母亲宝秀梅当然是高兴的。 宝秀梅的身体基本没什么问题了,而年重参觉得儿子终于要成家了也觉得欣慰。 回家的时候,朱心洁买了点礼品,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打理得很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父母喜欢的类型,加上嘴甜声美,有怀着孩子,老两口乐得合不拢嘴。 朱心洁的家里情况年伦来之前就和家里通过气,对于父亲的刚离世老两口都没提及,妈妈在日本这一点倒是让他们很开心,老两口在日本有亲戚,这样一说起来又更走近了一些,以后去日本还可以串亲戚。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拢,那次聚会双方都很开心。 所谓门当户对可能就是这样,老两口对朱心洁这个媳妇很满意,知道年伦以前做过混蛋事,还一直交代年伦要对朱心洁好,以后不许和丽香胡闹云云。 后来说起大宝名字的时候,朱心洁说征求老爷子的意见,老爷子和宝秀梅相视一眼,觉得这个媳妇很懂事,说起大宝,宝秀梅一直左右关心着朱心洁的身体,而年重参则在一旁翻起了典籍。 由于现在取名必须要双字起,年重参参谋了半天取了好几个,说,如果是男孩,就叫嘉树,怀信,鸿永;如果是女孩,就叫昭华,雅南,徽音。 这几个名字都有自己特殊的意义,朱心洁自然是不反对的,有了年伦自己取的什么建国在前面做反面教材,这几个简直是神音一般的美妙。 但说起朱心洁自己取的‘年初一’,一家人都笑了,说,这个名字也很吉利而且很上口,如果真的就是那天生的,就叫这个没问题。 后来商量婚期的时候,宝秀梅看着朱心洁的肚子,觉得这事宜早不宜迟,年伦也是这么个意思,她看着言落那个大肚子,结婚那天真的是一家人都围着,生怕出什么意外。 讨论之下,为了照顾双方的亲友,他们觉得先在广州办一次酒席,再在上海办一次。这样两头不落空,大家都开心。 婚期初步定在7月16日,知道朱心洁和年伦要结婚了,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炸开了锅,王魁首先发来了贺电,说自己早朱心洁这么久订婚,没想到却被朱心洁抢了先。 一票好友都恭祝朱心洁,一时间,朱心洁开始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 好在现在有婚庆这种东西,朱心洁才松了一口气。 第9999章 红包 那天早上,朱心洁打开邮箱,里面多了一封来自日本的邮件,那是秀一给朱心洁的一首曲子。还记得秀一说过,如果一年后,他们都单身,那就用这首《夕颜》的姐妹篇和自己求婚。 果然这种誓言不能当真啊,秀一结婚比朱心洁还早几个礼拜呢。 打开那首曲子,仿佛吹来了一股和煦的微风,朱心洁看了看身边的年伦,说:“好听吗?” “如果秀一还没结婚,是想用这曲子和你求婚的话,就不好听。” 知道年伦话里有话,朱心洁却觉得很受用,说:“结婚就用这个怎么样?” 年伦没有说话,他知道朱心洁在刺激他,只是把朱心洁搂在怀里紧了紧。 为了朱心洁的婚礼,朱秀娟和继父佐藤带着儿子从日本来了广州,朱心洁总共有两个姨妈,和广州的朱秀萍,三亚的朱秀玉一家总算凑在了一起。 见到朱心洁的娘家人声势如此浩大,年伦不禁捏了一把汗,偷偷问朱心洁:“那个……你们结婚有没有什么封建陋习吗?我怎么觉得你们总在密谋什么……” 朱心洁得意一笑,说:“原来我是想和言落一样弄个户外婚礼,这样你也没这么累,可惜我家里这堆人不同意,他们合了我们的八字,然后算了个什么时辰出来,反正乌七八糟的我听着晕,不过你是跑不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把你的兄弟团多扩充几个帮你挡酒好了。我先和你说啊,你那天如果真喝醉了,别想进我房间啊!” 给了年伦一个下马威,年伦立马精神了,打开朋友圈,得意一笑,朱心洁感觉自己好像失策了什么。 朱心洁的娘家商议过后,决定让朱心洁从朱秀萍家里出嫁,然后阿真做伴娘,姐妹团有:王魁,静香,还有英姿,言落因为在广州待产就来不了,狐子自己也要结婚所以也没来,然后重头戏是从东北来的小才华。 终于见到了朱心洁说的二人转里的搞笑天后小才华,一群人看到小才华就觉得喜庆。关键是这人整人的点子特别多,小才华说了,反正她也结婚了,不怕以后他们整回来。 本来凌林夫妇是不愿意来的,但是年伦说了,他们是自己的‘红人’‘贵人’,如果他们结婚没他们到场,那多扫兴啊。千邀万请,两公婆总算来了。 7月15日的那天,按照习俗,小夫妻去拜了神,然后就分别回了自己家,准备早点睡下明天又是一场奋战。 第二天,朱心洁早早的就被朱秀萍抓起来了,对了时辰,给祖宗上了香,然后开始打扮起来,伴娘和几个姐妹团都住在家里,好在都不费力。 三个姐妹团都穿着粉红色的小旗袍。朱心洁则穿着大红色的龙凤褂,刚画好妆,家里的亲戚也都陆续到位了。 朱秀娟给朱心洁准备了一个大红色的红箱子,里面是什么朱心洁不知道,只是双手戴了好几个娘家送的金镯子,手上,耳朵上都挂满了金饰让朱心洁觉得,自己也着实土了一回。 广东人叫这叫押金,音同压惊,给新妇的好彩头。 朱心洁以前给别人接亲的时候见到过,可是真挂在自己身上就觉得一股浓浓的土气,但是碍于情面没说出口。 娘家人准备的嫁妆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什么龙凤被,红头绳,子孙桶。 朱心洁看着那一个贴着喜字的木马桶愣了一下,说:“妈,这什么鬼东西啊,我要来干嘛啊!” “呸呸呸,童言无忌,这叫子孙桶,保有你多子多福开枝散叶的,今天你结婚,别说不吉利的话啊!”朱秀娟瞪了朱心洁一眼。 朱心洁愣了一下,王魁在一旁和朱秀玉说着风凉话,“妈,以后我结婚和严棋在意大利办啊,就算回三亚,也不许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朱心洁狠狠瞪了王魁一眼,朱秀玉马上说:“呸呸呸,大吉大利,闭上你的乌鸦嘴,这是都是吉利的东西知道吗?英姿啊,你快去看看你奶奶起来了没有,麻烦她老人家给阿洁梳头!” 结婚当天,由好命妇给新妇梳头,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礼节。只见英姿笑呵呵的走了过去,然后牵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了过来,老人看上去八十岁不到的年纪,身子还很健康,穿着红色的喜庆唐装,胸前别这朵大红花。 老人拿着桃木梳给朱心洁梳头,一边用粤语说着:一梳梳到头,富贵唔使忧;二梳梳到头,冇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这种梳头歌,几乎老广东每个妇人都能说得上口,朱心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英姿奶奶慈祥的笑容,希望自己这一生也能平安美满。 娘家人的礼节算是过完了,一看吉时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必不可少的,当然是开桌打几圈。 朱心洁算是放开膀子打了,今天她是主角,而且又是孕妇,不狠狠杀他们几百几千块觉得对不起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娃。 广东人坐在一起还真没什么别的娱乐,除了打麻将就是喝早茶。今天在大厅里开了四五桌,一家人好不容易凑在一起,结果朱心洁发现没人肯和自己打,心里不高兴了,好不容抓了小才华这个不怕死的,加上阿真这个好闺蜜,看到英姿刚想跑,可惜跑不掉。一桌人终于凑够角坐了下来。朱心洁搓着手里的骰子,一声令下,开始了今天的麻将。 还没到一个小时,小才华就撒起泼来了,“年伦这人咋还没到呢,咋娶媳妇都能迟到的啊?等会来我不好好整他我不姓林,害姐姐我输这么惨。” 阿真噗嗤一笑,就连英姿也觉得好笑,本来英姿还觉得自己不会打牌可能自己是输得最惨的哪个,谁知道自己手气还不错,还剩几个铜板,可惜小才华输得犀利话来。 “喂,你到哪儿啦,你问你旁边那货,还要不要媳妇啦?咋结婚还能迟到的呢?”小才华撒开嗓子就打了个电话给凌小强,就听到凌小强那边吵吵嚷嚷的听不清楚,只听到什么马上马上,朱心洁一乐,说:“他们到哪啦?” “不知道,吵吵得听不见,英姿啊,跟我进来,看姐姐我不收拾他,敢让我输钱,看他们胆儿肥了了!”小才华输了钱不敢把气撒在朱心洁头上,心一横,决定好好整整年伦,朱心洁和阿真噗嗤一笑,看着小才华拉着阿真走到了自己房间。 在一看,面前的几桌人打得不亦乐乎,忽然觉得自己今天不够尽兴,刚想叫她们陪自己打麻将,忽然就听到楼下一阵喧闹,王魁第一个警醒,说:“来了来了!表姐你快回去!” “啊?来啦?”朱心洁刚想数数手里的铜板看看今天赢了多少钱,阿真就扶着朱心洁,说:“快快,我们回房间!” 王魁和静香纷纷撤回了房。朱心洁的这个房间原来是英姿的,因为考虑到朱心洁今天要从英姿家出嫁,就临时改成了朱心洁的房间,大红的喜被,一进门,朱心洁就看到小才华和英姿在忙活着什么。 “他们来啦?”小才华问。 “是啊是啊,英姿啊,你这个门结实不结实的啊?”王魁说。 “结实结实,我妈说大表姐要出嫁,特地换了个门的!”英姿也激动了起来。小才华刚忙完,拍了拍手,把朱心洁扶着坐在了床上,扑好了衣服,说:“妹儿啊,听姐说啊,等会儿叫你说话你再说话,不叫你说话不许说话,听到了没有?” “为什么?”朱心洁有些不解。 “听姐的吧,记住啊,不许心疼你老公啊!”小才华搓着手说。朱心洁仿佛知道了什么,说:“姐,你……等下手下留情啊,留他一命和我洞房花烛啊!”还没到那一步朱心洁就开始心疼起年伦起来。 “娃都有了还要洞房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吧好吧,听你的!”朱心洁的本意只是想别让他们整得年伦那么惨,只见小才华嫌弃的看了朱心洁一眼,朱心洁当时就后悔了,刚刚打牌为什么要赢这个姑奶奶的呢,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只听到一声鞭炮炸响,四个姐妹团堵门口,阿真握着朱心洁的手,阿真有些紧张,说:“我怎么感觉我比你还紧张呢!” “别怕别怕,没事儿啊!”朱心洁反倒安慰起阿真来。 轰隆隆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到了,一下子炸开了锅,也不知道外面的亲戚朋友是怎么对付的,朱心洁的心都纠到了一起,只听小才华说:“妹儿啊,别怕啊,有姐在呢!” 不说还好,一说朱心洁更紧张了,就听到门外首先响起了凌小强的声音:“媳妇儿,媳妇儿,你在里面吗?” 小才华愣着看了看朱心洁,嗷了一嗓子,说:“你昏头了吧,今天又不是你结婚,要找媳妇儿回家找去!” 话音刚落发觉到不对了,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门外的小强说,“你喝多了吧,你不是我媳妇儿吗!” 小才华一拍脑门儿,说:“你边儿呆着去,新郎官呢!” “在呢在呢!”忽然一个声音由远至近,“阿洁,阿洁开门啊!” “叫啥阿洁,叫老婆,叫女王大人!”小才华又说着。门外的声音愣了一下,说:“老婆女王大人,快把门开开吧!” “开什么开啊,红包呢!”王魁说着,英姿也补充说:“红包呢,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的红包,少一块都不开门的!” 门外一阵喧闹,朱心洁不禁捂嘴偷笑,在广东为了讨个彩头,的确是要这么多的,但是最后到底男方给了多少,这个还真没研究过。 只看到门缝底下飞进很多小红包,英姿和王魁乐滋滋的捡了起来,一模,薄薄的,打开一看,就是十块二十块塞门缝的红包,不干了,小才华说:“新郎官,你还想不想要媳妇儿了,居然敢糊弄我们,老公,给我打!” 本以为凌小强怎么着也要装模作样打几下,谁知道凌小强却说:“不能打不能打,打坏了今晚不能洞房花烛我要顶上多不好意思啊!” “好啊,你胆儿肥了是吧,看我回家不收拾你!”还没解决门口的年伦,凌林夫妇先吵起来了。 “来了来了,红包来了!哎呀,这红包太厚,门缝塞不进去啊!王魁,你们至少开个小门缝啊!”年伦这次的兄弟团加上伴郎也是四个人,王皓南是他们里面唯一没女朋友也没订婚也没结婚的的,所以做年伦的伴郎,谢南,严棋,凌小强则是兄弟团。刚刚说话的是兄弟团里的严棋,果然他见多识广,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根本。 “喂喂喂,真的有耶,他们说门缝太小了!”王魁想都没想就相信了严棋的话,蹲下来一看,真的就看见了他们准备往里面塞着什么。 第97章 年伦的誓言 “英姿啊,你这个门有没有链条锁的啊?”静香说着,英姿一想就明白了,说:“没有啊,我这个是房间门,不是防盗门啊!” “那怎么办啊?”王魁急了,又想去要那大红包,又干着急没咒念。 “你们开一个门缝,我们塞进去啊!为了这红包,年伦把自己押给了我一夜,今天晚上要和我过夜咯!”说话的是谢南,静香不乐意了,说:“你敢!” “喂喂,真的要开吗?我怎么感觉像骗人的呢?”王魁着急道。 几个姐妹团想了十几秒,决定开一个门缝,然后四个女孩子都抵着门,可没想到,这门刚一打开,外面的力量之大,连同小才华在内的三个姐妹团全都摔倒了在地。最里面的静香最柔弱,听到静香的声音,谢南知道她可能碰着了,心疼的过去把她捞了起来,由于兄弟团中除了助理明寿,其他的三个人,刚好又是姐妹团的三个人的伴侣,这下三个女孩子揪着他们不放,还没为难起新郎,就先惩罚起三个兄弟团来了。 看着三个身强体壮的兄弟团在地上做俯卧撑,朱心洁止不住的笑,这时再一看,年伦穿着民国的黑色新郎官的服饰,胸口戴着一朵大红花,而那三个兄弟团则穿着说书人穿的藏青色的宽袍,胸前都别着花。 这时年伦看着床上的朱心洁,自己偷偷的摸了过来,阿真不干了,拍了一巴掌他的手背,说:“你愣着做什么,你也跟着去做俯卧撑,要做99个才吉利!快去!” 年伦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朱心洁,朱心洁刚想说什么,小才华在旁边一瞪眼,朱心洁把那句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年伦只得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别说99个俯卧撑,就他们这一群老弱病残,能做9个就不错了。 朱心洁这样想着,可不是吗?王皓南和凌小强都瘦得和个小鸡子一样,风一吹就倒,谢南和严棋都快四十岁了,最健壮的还是年伦,但是年伦似乎是成心装可怜,顶多也就坐了四五个就趴着死活不动了。 “老婆,老婆救我!”年伦在地上呜呼哀哉,朱心洁刚想开口,小才华切了一声,说:“瞅你这损样儿,你媳妇还惦记着和你洞房花烛呢,阿洁,我们甭理他,和老娘讨价还价是不是,那好,你再做9个俯卧撑,一口气做9个,少一个,今晚我妹儿就和我睡了!” “真的!说话算话啊!”年伦双眼放光的看着小才华,一口气,不带喘的,上下左右的给做完了,然后小才华这才傻了眼,觉得自己这心也太软了。 “好了,做完了,我老婆我就带走啦!”年伦拍了拍手正准备过来抱朱心洁,王魁和静香拦着他,说:“不行,你还要找鞋子呢,新娘子没鞋子不能出门的!” “找鞋子?”年伦愣着看了看谢南,谢南说:“你老婆的两只鞋子她们给藏起来了,赶紧找吧!” 谢南一声令下,年伦的兄弟团,亲朋好友开始四处忙活起来,窗帘后面,柜子里面,床下面,地毯下面,总之她们能想到的都给翻了一遍,最后谢南还抱着凌小强把柜子上面给找了一遍,愣是没找到。 找得气喘吁吁的年伦问:“老婆,鞋子在哪啊?妈说耽误了吉时不好啊!”年伦把朱心洁的妈妈搬出来吓唬人,小才华说:“你问你老婆没用,你得问我们!”说着搓了搓手指意思告诉他们给自己红包,王魁也帮腔:“说好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少一块,都不行!” “红包,红包!”年伦摸了摸自己身上,然后给自己的兄弟团递了一个颜色,后面的几个人拿红包的拿红包,把一堆小红包塞给了那几个‘地主婆’。 “不够不够,说好的9999呢!”静香一边数着红包,忽然严棋的目光注视到她们算上阿真应该是有四个人,但是现在只看到了三个,再仔细一看,英姿坐在一个柜子面前。严棋偷偷和年伦咬了个耳朵,因为能抵挡住红包诱惑了,估计英姿应该有什么任务才对。 年伦奸诈的走向英姿,小才华似乎发现了他的动向,刚想过去,被凌小强挡住了。 “英姿乖,告诉表姐夫,鞋子藏哪了!”年伦此时就像一个怪蜀黍,而英姿就好像个小白兔,本来就涉世不深的英姿被年伦一恫吓,眼神瞟了一眼旁边的柜子。 原来英文英姿刚刚一直站在柜子旁边,那群兄弟团没来这里搜过。 年伦呼的一声打开了柜子,然后在里面两床棉被中间翻出了一只红鞋子。 找到红鞋子的年伦就好像得到了中了五千万的彩票一样,他差点就想下楼跑几圈,正想得意,朱心洁忍不住了,说:“还有一只!” 这句话无疑是一盆凉水把年伦浇了个透心凉。 “还有一只在哪啊!”年伦抓狂着。 “你自己找咯!”三个姐妹团异口同声的说,然后小才华说:“这次你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打动你的新娘子了!” 小才华给朱心洁递了一个眼神,年伦一看是自己老婆,心里不免安慰,拉着朱心洁的手一脸祈求的说:“老婆女王大人,你永远是我最美的女王大人,你快告诉我鞋子在哪吧!” “我似乎从来没听你发过什么誓呢!”朱心洁抓了抓后脑眼睛不经意的看着别处,年伦神色一正,顿时来了注意,清咳了两身,单膝跪在朱心洁对面,变身复读机: “亲爱的老婆女王大人朱心洁小姐,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一定会用你能接受的方式,爱你疼你对你好,对你爸妈好,对你家人好,对咱们的孩子好; 以后我的都是我们的,我们的如果没有意外情况都要听你的,我的微信□□推特微博密码都告诉你,里面的好友你不认识的我介绍给你认识,你认识的不喜欢的你如果叫我删我都会删了,不管是女的男的的照片,长得漂亮的我都不会点开看,我看谁都要告诉自己他没我老婆好看; 以后只要你说你想在哪个日子过节,哪个日子就是纪念日,是你的纪念日我都给你买礼物,每个礼物都不会糊弄你,只要带一个重样的你就罚我一个礼拜不能碰你; 不对你大声,有矛盾绝对不能过夜,第二天必须亲你叫你是我的甜心; 房子产权咱们一人一半,我的工资卡任何卡的副卡你都拿着; 你不用担心你和我妈掉水里了我会救水,我妈是游泳运动员,我会和我妈一起救你; 生孩子如果难产了我保你;以后有了大宝,大宝面前必须不能吵架,以后我是严父你是慈母,孩子只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爸爸都是王八蛋; 我会删除和前女友的所有联系,她们都是魔鬼只有你是天使;以后如果没有你在,我绝对不偷偷看爱情动作片,就算是要看我也要和你一起看……” 年伦的语速快赶上浙江卫视的华少了,朱心洁瞪着大大的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比她更惊讶的是小才华,小才华说:“妈呀,给你数着呢,看你啥时候憋过气去,以前咋没瞧出来你还有这天赋呢?” 朱心洁看着年伦大口喘着气,笑得合不拢嘴,说:“你……你和谁学的这么厉害!” “老婆女王大人,请问,我通过考核了吗?”年伦拉着朱心洁的手递上一双真挚的眼神,朱心洁说:“勉强合格,今天说的你回去都给我写下来啊,要签字盖章去公证的知道吗?” 眼看曙光就在前方,年伦的头点得和个棒槌一样,只见朱心洁十分不情愿的从自己的裙子下拿出另一只红鞋子递给了年伦。 终于凑齐了两只红鞋子,年伦只感觉太不容易了。抓到朱心洁的脚小心的给朱心洁穿上,然后扶着朱心洁站了起来。 一群人缓缓朝外面走去,小才华有些不得劲,撅着嘴觉得不过瘾,明明自己罗列了一堆整年伦的把戏可都没用上,忽然看到凌小强在偷笑,揪着他的耳朵就说:“说,年伦那套词儿是不是你教的?” “哎哟哎哟,老婆你轻点儿!这么多人你给我点而面儿!” “是不是你教的!”小才华不客气的说。 “是是是,除了我,谁能这么有才!”凌小强得意一笑,耳朵上的力道更加重了。 “咱结婚的时候你咋不这样对我说,我不管,我要像阿洁一样,回去你给我补一份儿,要刻两个萝卜章子,回头去公证然后放我爹妈那!” “好好好,都听你的~老婆女王大人~快撒手吧,耳朵要掉啦~”凌小强屈就的说,然后小才华乐了,给身后的王魁静香和英姿使了个眼色,说:“学着点儿啊,别说姐没教你们!” 王魁和静香马上知道了小才华的意思,瞪了一眼身边的男朋友,严棋和谢南顿时感受到了灼热的目光,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把这种目光还施彼身到了凌小强身上。 客厅上,早有帮厨给来的宾客都端上了多子多孙汤,所谓的多子多孙汤,就是用姜汤熬煮的红糖水,里面放上汤圆,桂圆,红枣,莲子等一些吉祥寓意的东西。 阿真准备好了姜茶,一杯一杯的倒好,王魁把蒲团准备好,英姿把娘家人排好序,新郎和新娘准备给家人敬茶。 第98章 你的明天我不缺席 长幼有序,朱心洁的外婆是上海人,多年前过世之后她就没有外婆等一些长辈,所以英姿扶了从小就对朱心洁关照有加的自己的奶奶,这个吴家的奶奶看着朱心洁长大,刚刚也帮朱心洁梳头,在这个日子更是意义非常。 年伦和朱心洁给吴家奶奶敬茶以后,吴奶奶给朱心洁了一个红包,然后把一个小小的金戒指给年伦和朱心洁,用粤语说:“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简单的八个字代表着老人的心。 然后到朱心洁的大姨妈一家,二姨妈一家,两家人都是朱心洁最亲的人,加上刚刚给的金镯子,两家人一人给了朱心洁一个翡翠手镯,正好凑成一对,给了年伦一个玉扳指一个玉吊坠。说着祝福的话,年伦和朱心洁都一一谢过了。 到了朱心洁的妈妈朱秀娟和继父佐藤的时候,佐藤还没说话,就先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朱秀娟顿时也有些感慨,说:“女儿啊,你终于要出嫁了,妈妈祝福你,妈妈也相信你的眼光,你会选择正确的,对你好的人;妈妈不是个好妈妈,从小到大没有好好照顾你;年伦啊,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女儿没有选错人,我希望,我和她的眼光是对的,现在阿洁和你有了你们的下一代,我相信你会对阿洁好,对你们的孩子好。只要你们幸福,妈就放心了。” 朱秀娟一直都不是一个很走心的妈妈,可以说,更多的时候,她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让女儿知道自己的不舍,可以说,全世界最不舍的,应该就是她。 说完的时候,朱心洁双眼包含热泪,但是她忍住没有流下来,朱心洁也没有哭,母女俩都很坚强,朱心洁握着朱秀娟的手说不出话来,然后年伦说:“妈,你放心吧,我都会对阿洁好的。” 听到年伦这样说,朱秀娟和佐藤多少安心了点,朱心洁又说:“当年我们三姐妹里,我结婚最早,也最不让你外婆放心,你外婆把这个镯子给我,我之前搬家的时候弄丢了,最近才找到,我现在把她给你,你要好好保存,知道吗?” 朱心洁一直记得家里有个传家的玉镯,只是一直没听妈妈提起,现在看到那只颜色有些黯淡的镯子,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佐藤送给了他们一瓶酒,并且吩咐他们回去找个地方封存,等他们的孩子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品尝。 对于佐藤和朱秀娟这样有心的礼物,年伦和朱心洁很小心的叫人保管了起来。 然后一一给家里的长辈敬了酒,对了时辰,准备出阁。 广东的习俗是,出阁的时候,要由家中的比新娘小的男丁给新娘撑伞,寓意家中添丁,香火不断。但是由于朱家清一色都是娘子军,所以,英姿找来了自己吴家的弟弟给朱心洁打伞。随着一声礼炮,年伦抱着朱心洁出了门。 因为朱心洁的肚子已经显怀,年伦只得抱着朱心洁,抱着两个人的时候,看得出年伦有点吃力,朱心洁问:“重不重啊?” 年伦一笑,说:“不重,我老婆和我大宝,我抱得动。” 朱心洁听着甜蜜蜜的,说:“喂,你今天那一大段和谁学的啊,不像是你能编出来的?” 年伦狡黠一笑,“小强教我的,现在他可后悔了,小才华要抓着她回去也说一遍。” 朱心洁搂着年伦的脖子,此时此刻被他抱在怀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因为年伦是上海的,所以他们在一家大酒店包了一间豪华套房当做他们的婚房,年参重宝秀梅和年伦的亲戚,就在那个套房里等着。 见到新人来了,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好在,年家没有朱家繁琐的习俗这么多。 阿真给倒了茶,小夫妻给公婆敬茶的时候,朱心洁发现,年伦的爸爸年参重果然不愧是教授,说话很有涵养,很有深度,而妈妈宝秀梅就是一副好婆婆心肠。 作为媳妇,朱心洁由衷的希望电视剧里的那种狗血情节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看着公公婆婆一脸的慈眉善目,她在心里说了声哦米拖佛。 区别于普通的婚礼,因为朱心洁是孕妇,所以晚宴挪到了白天,时间比较紧凑,新人没这么累。 所以,朱家的娘家人刚忙完家里,风风火火的又赶到了酒店。就是他们租的那套酒店的宴会厅。几个姐妹团都和自己的男朋友约会去了,英姿是家里的好女儿,也都和父母团聚去了,只有阿真,在换衣间里等着朱心洁,生怕朱心洁有什么需要好随时准备。 刚换下龙凤褂,朱心洁穿上婚纱,为了她的肚子,她特地选了一身不收腰的婚纱,四个多月好在也不是特么明显,朱心洁虽然三十了,也庆幸这个宝宝很孝顺,孕期没吐没肿,现在就算从她身后走过,也绝对看不出她是孕妇,所以她现在穿上婚纱,还是美美的新娘子。 在换衣间,朱心洁有点忐忑,她想起了不久前看到言落的那场婚礼,想起了刚意外过世不久的爸爸,忽然阿真抱着朱心洁,说:“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姐妹头碰头,朱心洁说:“阿真,谢谢你,谢谢你一路陪着我。我嫁人了,你怎么办啊?” 姐妹之间的感情,是真的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变坏,往往就是因为嫉妒,因为重色轻友。然而朱心洁此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阿真忽然笑了,说:“傻瓜,你迟早是要嫁人的啊,难道你想和我过一辈子啊?我也要嫁人的啊,如果我找到好男人,我马上就嫁了,你可要准备好大大的红包哦!呵呵~” 朱心洁也笑了,说:“等我安定下来,我就给你介绍好男人,我们说好的,要让孩子们认兄弟姐妹的,如果我们正好是一男一女,还要做亲家呢!”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我马上就去相亲,行了吧。好了,别磨蹭了,年伦还等着你呢~快化妆吧!” 阿真不太想在说这样的话题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把朱心洁交给了化妆师,自己有了短暂的空闲,阿真拿出手机,看到微信里有一条留言,是松下在几个小时前发来的,他说他回广州了。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我回广州了。 和朱心洁当初的感觉是一样的,阿真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但是和朱心洁当初不一样的是,阿真直接把这个人加入了黑名单,然后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声再见。 婚礼很热闹,婚庆很负责,一切都布置得很温馨,年伦说,他还特地邀请了在泸沽湖里认识的苏沫和苍洱,这次苏沫带着他的女朋友一起来的,苏沫很勇敢的挽回了前女友,作为答谢,他们今天是婚礼的嘉宾,会在宾客入场的时候一直唱歌,直到迎宾结束为止。 所有的人都团圆了,朱心洁很开心,看着阿真在不远处的身影,多少有些落寞,没有多说什么,朱心洁握紧了阿真的手。 照顾到朱心洁的身子,和家里人讨论了很久,取消了新人迎宾这一环节,直到宾客陆续到位了,新人才会登场。 年伦记得,朱心洁很在意婚礼的环节,因为朱心洁没有爸爸了,她说过,她多想结婚的时候,爸爸牵着自己的手走上台。年伦想满足她这个心愿,他觉得,朱心洁和佐藤先生的感情和亲生父女一样,所以他特意要求佐藤先生完成她的心愿。 佐藤在知道年伦的想法之后,义不容辞的找到了朱心洁,并且告诉了朱心洁自己的想法。 朱心洁点了点头,拉着佐藤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有放结婚进行曲,而是放了秀一写的那首曲子,朱心洁挽着佐藤的手缓缓走了出来,在走道中间等着的,只身着黑色西装的年伦。 那一刻,佐藤牵着朱心洁的手缓缓的向前走,朱心洁穿着洁白色的婚纱,头上顶着一层薄薄的蕾丝头纱,年伦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一幕,他很小的时候就想象过自己的妻子长什么样子,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妻子一定是个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女神,然而这一瞬,年伦看着缓缓走近的朱心洁,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朱心洁那快要融化在白色里的样子,充满了年伦所有的情愫和憧憬。 佐藤和朱心洁慢慢走到了年伦面前,佐藤把朱心洁的手交给年伦,他特地用中文说:“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他好,知道吗?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的,爸爸!”年伦说着,朱心洁的泪水在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滑落了下来,带着女儿出嫁的激动,女子初婚的羞怯,还有那对父亲,对亲生父亲的想念,和对佐藤这位继父的感恩,朱心洁拥抱了佐藤,“お父さん、ありがとう。” 很快的,佐藤放开了朱心洁,握紧了两个人的手,示意他们继续向前走。 年伦和朱心洁看着前面那条不足十米的小廊,相视一眼,感慨万千。 第99章 今天你要嫁给我 朱心洁挽着年伦的手,缓缓的向前走。 小花童在前面撒花,身后跟着阿真和王皓南,年伦偷偷看了一眼朱心洁,朱心洁也看了一眼年伦,年伦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小声的说:“老婆你好漂亮!” “老公你也好帅~”小夫妻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走道尽头等着他们的,是牧师。 牧师一脸的慈祥的看着他们,当音乐慢慢停止,他们走到了牧师面前,牧师冲他们点了点头,说:“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在上帝及众位见证人面前,见证年伦先生、朱心洁小姐在上帝面前,进入神圣婚约中,这个婚约是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所赐福、上帝的诫命所管理的婚约。因此,这个婚约是不能草率、轻易举行的,反倒是以神圣、谨慎及敬畏上帝的心进行的。那么,现在请年伦先生看着朱心洁小姐。” 年伦和朱心洁面对面的站着,年伦的眼里此时只有朱心洁那在面纱下充满娇羞的样子,再听牧师说:“年伦先生,你愿意承认接纳你对面的这位朱心洁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在众人面前发誓这一生都将如此吗?” 年伦看着朱心洁,微笑着说:“我愿意。” “朱心洁小姐,请你看着年伦先生。” 朱心洁微微抬起头,看着年伦。 “朱心洁小姐,你愿意承认接纳你对面的这位年伦先生为你的合法丈夫吗?爱她、忠诚于他,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在众人面前发誓这一生都将如此吗?” 朱心洁看着年伦,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愿意。” 阿真在旁边看着朱心洁,心里一时没忍住,眼泪流了下来,台下响起了掌声。 “那么,请新人交换信物。”牧师继续说道,阿真和王皓南一左一右递上了装有戒指的盒子。 年伦取出戒指给朱心洁带上,依旧是那枚长得像多巴胺的心形药丸的戒指,朱心洁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取出年伦给年伦戴上,年伦的戒指也是一般无二,只是他的那颗却比朱心洁的小了一圈。 年伦握着朱心洁的手,觉得自己的老婆怎么看都看不够。 “谢谢大家的到场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我宣布,年伦先生和朱心洁小姐正式结为夫妇。年伦先生,你现在可以亲吻你的新娘。”牧师依旧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 年伦只觉得自己终于等来了这刻,他缓缓掀开了朱心洁的头纱,美丽的新娘子终于真真切切的站在他的面前,年伦握着朱心洁的手都有点颤抖,当他微微附身下去想要亲吻朱心洁的时候,朱心洁小声的说了一句:“别紧张,不要怂~” 想起年伦第一次想要亲吻朱心洁的时候那种尴尬,朱心洁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本来很严肃浪漫的气氛被朱心洁破坏了,年伦忍不住笑了出来,下一瞬,年伦的唇贴在朱心洁的唇上,没有深吻,只轻轻的一点,却停留了十几秒。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那种甜甜的,充满激动的,鼓舞人心的幸福,终于落在了他们身上,朱心洁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一回他的女主角,那是最美丽的决定。 有人递给朱心洁一只话筒,音乐响起,此时这首歌是范玮琪的《一比一》,朱心洁牵着年伦的手,朱心洁甜蜜的唱着:“……不经意就像呼吸,爱你就是必须,你的明天我不缺席……” 年伦觉得,听了朱心洁唱了这么多首歌,唯独这首歌最动听。 这一次却不是自助餐,填了填肚子,朱心洁和年伦换了一身红色的礼服,一桌一桌的去敬酒。 朱心洁当然是不能喝酒的,当她给年伦传递了一个眼神,年伦说:“我也不喝,打死不喝。”然后他继续把这个眼神传递到了身后的四个兄弟团身上。 来之前他给了他们好大一个红包,就是要他们今天给自己挡酒的,不管怎么样今天不能惹宝贝老婆生气。正说着,一对新人带着一对伴郎伴娘还有四个兄弟姐妹团浩浩荡荡的‘出征’了。 首先敬的是婆家人,站在年家人的中间,他们纷纷恭贺着,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到了朱心洁面前,再一看,是久违的金丽香。 金丽香显得有些局促,年伦没说话,金丽香想了一下,说:“表嫂,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大人大量,一定不会记得的对吧?” 听到这句话,朱心洁舒服多了,她笑着看了看年伦,年伦也很开心,朱心洁说:“怎么会呢,丽香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都是一家人!” 丽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然后喝了杯中的酒,朱心洁也干了面前的杯子。 杯子里都是白开水,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一票宾客不会为难朱心洁,但是到了年伦这就不会这么容易了,每一桌几乎都有活动,年伦都是拼死拒绝,好在他们的兄弟姐妹团够强大,而且东北来的凌林夫妇也不是盖的,凌小强看着瘦小,发起飙来大有当年武松三碗不过岗的势头。 年伦看着凌小强的样子,叫小才华劝着点,小才华不屑的说:“怕什么,这才多少,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们是没去,放心吧,没事儿~”听见这句话,年伦还是劝了下,当即,决定再给他们一个红包。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恭喜你啊阿洁!” 朱心洁和年伦一回头,只看到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男人朝他们走来,身边还带着一个短发的女孩子。朱心洁眼眉一挑,看看阿真,阿真捧着托盘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咦,你不是在日本吗?”朱心洁看着缓缓走来的松下说。 “昨天晚上刚回来,就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啊,祝你和年先生幸福美满。”然后把一个金色的小盒子放在了阿真的托盘上,然后看了一眼阿真,阿真微微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 “谢谢你啊~招呼不周~”朱心洁继续和松下说着客套话,阿真和身后的王魁说了几句,把手里的盘子交给王魁,自己缓缓离开了。 松下的眼神注视着阿真的离开,而朱心洁则注视着松下,朱心洁想了想,说:““松下さんは,私の婚礼に参加して感謝します,阿真は私の親友,私は彼女にどんなダメージを受けても思わない,私はあなたが私の意思が分かることを知っています,お気をつけて。(松下先生,我很感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阿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收到任何的伤害,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请你好自为之。)” 很明显,朱心洁的这句话是说给松下听的,松下的面部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神采,举起酒杯喝了杯酒,然后依旧看了看远处阿真离去的身影,说:““とにかく、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还是恭喜你~)” 然后放下酒杯拉着旁边的美女走了。 朱心洁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有些担心,想上前去,年伦阻止了她,说:“让他们静一静吧。阿真会处理好的!” 朱心洁还是没有放心,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揪了起来。 酒过三巡,宾客陆续离场,终于感觉今天的战斗告一段落,朱心洁和年伦各自回换衣间换下礼服。回到换衣间的朱心洁看到阿真坐在换衣间里,轻轻走过去抱着阿真,说:“你没事吧?” 阿真摇摇头,说:“没事,他就是来气我的,我明白的~” “阿真,这是他给你的!”朱心洁把那个金黄色的盒子递给阿真,阿真愣了一下打开一看,是一枚小小的戒指,不是钻戒,只是一个卡通小人的戒指,做工还算精细,旁边有一个纸片,写着‘给阿真’三个字。 阿真面无表情,关上盒子,还给了朱心洁,说:“你当初那么生气,我现在和你以前一样,而且,我们的感情没你想的那么深,我想了很久,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现在看来,可能只算是一个笑话吧。阿洁,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调整好的。至于松下那边,你就说,叫他不要再来招惹我就好。” 阿真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把头轻轻的靠在朱心洁肩膀上,朱心洁拍了拍阿真的肩膀。陪着她一起看着华灯初上的广州夜色。 如果说人生总不会是完美的,那么年伦和朱心洁的那场婚礼,唯一的缺憾就是阿真和松下这个小插曲。 回到房间,送走了亲朋,朱心洁感觉自己快要累散架了。两个人把自己梳理干净,年伦带着微微湿润的头发在床上帮朱心洁垂肩,朱心洁依旧是愁容不展的一直看着手机。 “还在担心阿真啊?”年伦一边捏着朱心洁的肩膀一边说,他当然了解自己的妻子,看着她闷闷不乐,自己也不愉快。 “我们小的时候曾说过要一起出嫁的,我现在看着她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啊~你说阿真是不是中了什么千年诅咒,为什么她一连三个男朋友都是渣男呢?最后这个,还是渣中极品,放到丹炉里上火烤一烤,都不用提炼,直接就可以用来滋阴补阳了。” “你想这么多也没用,人啊,都有三衰六旺,呐,你看阿真不是有三个渣男前任么,说不准,下一个就是晴天了,你要这么想啊老婆!”年伦开解着,朱心洁一皱眉,说:“只能这么想了,帮我捏捏小腿,好酸~” 年伦一皱眉,捏着朱心洁的小腿,问:“是不是缺钙了?听说孕妇小腿酸都是缺钙!” 朱心洁有些气馁,说:“下辈子我做男人你做女人好了,让你也感受下怀孩子的痛苦!” 年伦嘟着嘴看着朱心洁,说:“如果你做男人,你记得要找我这样的女人啊!不对,是要找长得像我一样的女人,呃,还是不对……” 朱心洁噗嗤一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想,反正今天你是已经嫁给我了,离下辈子还有好远呢!”年伦狡黠一笑,笑中隐藏着某种不轨。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唔……老婆女王大人,那个……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呢~”年伦唯唯诺诺的说着然后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朱心洁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着笑意说:“别闹,大宝在呢!”朱心洁想起上次过后自己有点不舒服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你不是说吗,我轻一点,浅一点好了~”年伦不依不饶的说着。 “唔,那……你先去把你今天说的那一大段写下来,我们按手印先!最不能让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朱心洁找了个理由,年伦不干了:“大晚上的我去哪给你找印油?” “那你先写下来啊!” “这有不是我们家,哪有纸啊!”年伦抗议着。朱心洁忽然灵机一动,把床头服务用的便签纸和一只铅笔拿了过来递给年伦,说:“呐,写吧!我给你记着呢,少一条,你今晚别想上我的床!” 年伦彻底傻眼了,他今天背是背得挺溜的,但是经过一天基本都忘得七七八八了;他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着能有什么下策,谁知道立马被朱心洁察觉了出来,说:“看什么呢,快写啊!” 年伦嘟着嘴接过了纸笔,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就想起了今天在婚礼的时候朱心洁小声的和他说的那一句,‘别紧张,不要怂~’ 把纸笔一丢,扑倒了朱心洁,朱心洁吓了一跳,“喂,你干什……”那个‘么’字还没说出口,唇已经牢牢被年伦锁住了,起先还挣扎了两下,但是所有的力气瞬间便被年伦的温暖化解,年伦就像一片温暖的海洋,把朱心洁彻底吞没,那片海洋的名字,叫做——家。 第100章 给我一颗多巴胺 阿真回香港了,走之前,她和朱心洁去了一次海洋馆。那是她们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过两天,那对曾经在别人眼里就像是百合的好朋友,现在要分道扬镳了,一个去上海,一个回香港。 离别的时候朱心洁和阿真什么话也没有说,生怕多说一句话眼泪就不争气的跌落。阿真答应朱心洁,只要一有空就去上海看她,朱心洁也答应阿真,只要她和孩子稳定下来,就去香港和她团聚。 走之前,阿真一直回头看朱心洁,朱心洁起先觉得她不舍,后来才发现阿真有些奇怪,朱心洁也回头,发现自己身后谁也没有。后来想了想,朱心洁觉得很可惜,阿真期待的那个人,到最后还是没有出现。 回上海的前一天,朱心洁牵着年伦的手走在林荫小道上,广州的夏天虽然炎热,但是年伦看着朱心洁,说这次回了上海,恐怕暂时就要闭关一阵子,自己的那些在旅行中产生的灵感所画的画要统一整理,然后他要办一个画展。 朱心洁很支持他,随即年伦拿出手机给朱心洁看了他现在在画的一幅画,那幅画是一副草稿,画面和现在很像,一个少女牵着小鹿走在满是绿色的森林里,小鹿已经长大。 “这个女孩是我吗?”朱心洁自以为是的说着,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是这个美丽的少女,就是这种自信让她走进了年伦的生活,就是这种自信让她俘虏了年伦的心。 “是啊,从一开始,从我们旅途的一开始,我画的少女,都是你。”年伦笑着说。 “为什么没有你啊!”朱心洁好奇的问。 “因为我在创造着你的幸福啊!”年伦这个答案,朱心洁给他满分。 她搂着年伦的手臂,亲昵的紧了紧。两人坐在长椅上休息,朱心洁忽然说:“老公啊,你和丽香是不是很熟的?” “怎么突然这么问?”年伦面对朱心洁忽然变转的话锋有些捉摸不透。 “如果熟,既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就劝劝她,趁早辞职吧,那个公司,快要垮了~”朱心洁平淡的说着。 年伦皱了皱眉,问:“公司怎么了?” 朱心洁想了想,说:“我觉得,松下可能想吞并那家公司,之前他和严棋的合同我看过,有几个地方我都叫严棋改了,否则,严棋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赎回’自己的公司,松下这个人……太像我认识的另一个人了,幸亏阿真没有真的和他在一起……” 朱心洁的心里有些忐忑。 年伦叹了一口气,说:“丽香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丽香的爸爸在那个公司有股份,找个时间,我会试探他们的口风的,谢谢你了老婆。” 朱心洁搂着年伦的胸膛,鼻子下充满了年伦的味道,那种让她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你之前给我的多巴胺呢?现在还有没有,给我一颗啊!” 年伦看着她,笑了笑,俯下身,薄唇覆上朱心洁的唇,灵舌相绕,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麻痹着两个人的神经,那是爱情的味道,也是多巴胺的味道。 年伦就是不断刺激朱心洁大脑的多巴胺,朱心洁这样想着,她需要这个人,一辈子也离不开。 现在的人生活的节奏都太快了,快到忘了最真实的自己,忘了那个最想去的那个地方,忘了那种最想过的生活。为了‘日子’一味的妥协,为了‘工作’一味的让步,那种叫做压力的东西快要把我们淹没,在快节奏的生活里快要窒息。金钱,名利,所谓的‘成功’制造了太多太多我们想要却得不到的,越得不到就越想要的东西。为了工作而生活,为了除了爱情以外的东西而结婚。 朱心洁一度觉得自己生病了,病得不轻,病得无可救药。 她太难受了,她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是怎么了?看着周围的人都病了,朱心洁觉得很痛苦,她想要找回那个充满活力的自己,充满梦想的自己,充满对未来满是憧憬的自己,所以。她在去年踏上了重新找回自己的旅程,庆幸的是,她不但找回了那个失去的自己,也找回了年伦。 此时此刻,年伦牵着朱心洁的手继续走在林荫小道上,朱心洁穿着宽松的孕妇服,耳边有孩子的喧闹,眼前有稀稀疏疏的人群,年伦手里牵着的,是自己的妻和子。 看着面前的小道,年伦知道那也是他们新的旅程,也是他们新的人生,年伦管这个旅程叫——多巴胺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