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楔子 逃逃逃,无休无止的逃…… 两边的树迅速后退化作一片绿影,风在耳边刮的山响,巨大的高山似乎眨眼间已经变得微小…… 帝心简趴在贺慕渊的背上,嘴唇干裂,面色疲惫,但眼神中依旧充满精光。 帝心简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还在身旁,瞬间似乎已经看不到的远山,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一个如山一般的胖子,一个如风筝一般的瘦子。胖子叫亥阔,瘦子叫末廉。很难想象,一座“山”能够跑得那么快。也很难想象,瘦小如风筝一般的人不被风吹走,可以跟上这么快的速度。 “九人出帝京,现在只剩下五人,唉……”帝心简转过头看了看在前方做先锋开路的位置,心道,“自由关近在眼前了,但愿能平安通过自由关,到了永定州或许会安全一些。” 自由关位于蓝玉州和永定州的交界处。永定州毗邻党项部族,人员混杂,而且多山多雾,元气不稳定,浑水摸鱼可以甩掉追兵。 突然,三个人站定,在岩石路上划出十丈长、一尺深的沟壑。 “蛮匆,怎么了?”贺慕渊的嗓音犹如一个漏风的风橐,沙哑干裂。 贺慕渊声音落下,前边一步步后退着,出现一个人影,身高丈余,一身精壮的肌肉,黝黑的肌肉上镌刻着五条墨色的兽纹。张牙舞爪,在周身游走不停。 汗如浆,从他的后背沟壑滚滚而下。 如临大敌。 帝心简的视线越过贺慕渊的后背看到在蛮匆身前有八个隐藏在黑色斗篷的人。 “阴魂不散啊!”帝心简轻轻说了一句。 “哼哼哼,想过自由关,那是痴人说梦!”八个黑袍人飞起瞬间占据八个方位,每个人身下都有一座大小不一的黑色妖塔,将帝心简五人包围起来。 贺慕渊把帝心简放下来,四个人把他保护在中间,每个人独当一面。 帝心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们这种阶别的战斗,自己只能是个看客,甚至,还是个累赘。 贺慕渊空手而立,白须白发无风自动。 蛮匆伸手一抓,从自己的两肋抽出两把战刀,刀上紫色雷纹跳动。 亥阔手里是一柄长三丈的细刀,刀身比他的小拇指还有细三分,刀身似乎水银,流动。 末廉拿出的是一面大盾,足足比他自己的身体宽十倍,高三倍,像一扇城门,盾面上森森凸起的长尖如矛,黑色的盾身,血色的尖矛。 “保护公子,伺机而逃。”贺慕渊轻声说了一句,保证五个人都能听到。 “自由关前,就是你们的死期!” 八个黑衣人中四人从四方攻击,四人围困。 四座妖塔冒着黑烟往帝心简五人撞来。 贺慕渊的攻击手段跟简单干脆,他提起拳头,一拳轰出,一团白光冲出,与黑色妖塔撞击在一起,“轰隆隆”震天响。 蛮匆两刀相击,雷纹瞬间扩展到三丈方圆,他身上的墨色兽纹疯狂卷起,紫黑两色混杂,异常诡异,只听“叮叮当当”两人已经战成一团。 亥阔的水银细刀继续变长,在黑衣人冲过来的时候化作一蓬水银色的雾,讲那人笼罩起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银雾里的挣扎。 末廉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一动不动的防御,任凭黑衣人发出五颗黑色的元气弹,还是直接用黑色妖塔撞击,他都岿然不动。 另外四人展开双臂,从每个人的食指延伸出一条黑线,八线相连,组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四人点头示意,一人留守结界,三人加入战团。 蛮匆双刀战双敌,渐落下风。亥阔手中再无兵器,大吼一声,竟然徒手去抓黑色妖塔。末廉还是岿然不动,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巨盾,缩小了一点。 “南退,闯自由关。”贺慕渊下令。 加入战团的三个人都避开贺慕渊,攻击其他三人。 贺慕渊一拳将黑衣人的妖塔轰退三丈,自己让前走五步,帝心简和其他人亦步亦趋。 距离自由关不过百丈近,却如天涯远。 时间越久越不利。 贺慕渊深吸一口气,一连打出五拳,将黑衣人轰出十丈开外,边进边说道:“武侍者,你真的要阻我?” 贺慕渊身前的武侍者回答:“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哼!”贺慕渊怒极,双目圆睁,双拳挥出。武侍者的黑色妖塔硬抗两拳而退,贺慕渊步步紧逼,又是一拳砸出。 这时,骤变乍起。 帝心简身前的空处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五指如勾几乎就出现在帝心简的脖子上。 帝心简品阶虽然底,但反应巨快,迅速后仰堪堪躲过那只手,就要往旁边躲闪。哪知那只手变抓为掌,掌心向下,一团白光涌出,就要撞在帝心简的胸膛上。 说时迟,那时快。 距离帝心简最近的末廉大吼一声:“竖子尔敢!”那面巨盾竟然奇迹般出现在帝心简的胸前,挡住了偷袭者的光团。而他自己暴露在两名黑衣人的攻击之下,他的衣服被炸裂,露出身上如射盘身的墨纹,几乎被击碎,他吐出一口鲜血,挡在帝心简身前。 帝心简也在盾牌挡身的时候,双掌击盾,盾上的尖矛射出,却被偷袭者的护身结界全部挡下。 帝心简暗暗恼怒,怪自己阶别太低。 贺慕渊发觉骤变起,速度提升到极致,几乎就在偷袭者一抓落空发出光团的同时,一拳砸在那人的后背上。而他的拳头还没有落实,武侍者的黑色妖塔重重得砸在他的肩头。 围魏救赵之法,攻敌之所必救。 贺慕渊受了一击,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双拳互击,一把扯碎自己的上衣,干枯的身躯上密密麻麻都是黑色的铭文,杂乱无章,似乎在快速蠕动。 蛮匆很愤怒,双目血红,从左眼滴落一滴鲜血,落在两炳长刀之间,又消失不见。两刀紫色雷光一下子扩大十倍,紫色也变成血色,充满血腥味。他身上的墨色龙纹也开始变淡。 “秘法,血祭。快退!”其中一个黑衣人喊到。围攻蛮匆的两人闻声而退。 可惜已经迟了。 “磔磔磔……”蛮匆一阵怪笑。 那黑衣人猛回头,竟然看到蛮匆咧开的大嘴,正在滴血,一口将他的脑袋吞下。 蛮匆一边咀嚼,一边怪笑。全然不顾有三个人向他杀来,一座妖塔重重地砸在他的脑袋上,他咽下那颗人头,回头望向帝心简,说了一句:“公子,你要好好活下去……” 这是帝心简从出生到现在为止,听到蛮匆说的唯一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声音似女声,柔媚,却满含关怀和温情。 帝心简点头,然后看到蛮匆的身体炸裂,围攻的三人被炸退,炸伤。 “入关!”趁此机会,贺慕渊一把抓起帝心简放在自己的背上,往自由关方向冲去。 胖子亥阔一马当先,冲锋在前,遇神杀神。 可就在关前一丈之地,亥阔重重地撞在结界上。 亥阔如山的身体狠命撞去,结界如水波动荡,却牢不可破。 要看其他黑衣人就要冲过来,他看了一下帝心简,猛然跺地,身体一飞冲天,就在接近天空中维持结界的那人身前,“轰”然炸裂身体,将那人生生炸碎,自己也尸骨无存。包裹在水银雾里的那人也被炸碎。 结界随之消失。 剩余的几人似乎被这几个人以命换命的疯狂吓住了,愣了刹那。 就在这刹那之间,贺慕渊背着帝心简闯入自由关。 末廉殿后,他一拳击在自己的心口,一口精血喷在巨盾上,巨盾再次扩大,将整个自由关的关口全部挡住。 “贺老儿,一定要保护好公子……”末廉没有回头。 “嗯!”贺慕渊同样没有回头,加速狂奔。 帝心简回头看了一眼,末廉的身体越来越瘦,似乎他的血在一点一点被抽干,而那面巨盾在一点点缩小。 关外,所有人在全力攻击巨盾…… “贺叔,是我欠他们一条命。”帝心简眼中噙泪,轻声喃语。 “公子,这是我们的命,你不要内疚。”贺慕渊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对这样命运的不甘心,只有一腔对敌的悲愤。 帝心简心中默誓:此仇必报,百倍偿还! 十月秋风肃,九人出帝京。 自由关外战,故人做古人。 我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了火星,所以,看在那一抹红……的火星标识上,推荐吧,搜藏吧,打赏吧……今天是第一章,放在中午推送,以后都在下午六点推送。可别因为推送稍晚,就把推荐票投给了别人哈!我的原则就是:有槽就吐,有票就投,有币就赏,有爱就推荐给朋友……哎呀,最后一句不整齐,俺检讨去了…… 第二章、尸满定军山 秋风,秋雨,肃杀。 定军山上万里红云般的黄栌树,红叶翻飞,似血飞溅。 汉帝部族的八十万大军和党项部族的六十万大军以及三十万兽军,已经拼杀一个多月,死伤几十万。 定军山九易其主,血流漂杵,尸满沟壑。 定军山,是元界大陆汉帝部族与党项部族的边界。 元界大陆大不知其可,海洋占据其七,大陆占据其三,即使如此,大陆面积也无边无垠。大陆之上除却万亿兽类和其他生灵,只有人族最为强大。 人族有五大部族:中央平原的汉帝部族,北方雪原的蛮蒙部族,西方高原山地的党项部族,南方十万大山中苗洞部族,还有藏在东方浩渺沧海中最为神秘的海瀛部族。 五大部族各自成国,五大国之间征战杀伐不断。 定军山是汉帝部族和党项部族边界上七大关隘当中,最大,也是最险的一处关隘。虽方圆万丈,但它的南北两侧各有一条绵延万里的山脉,汉帝部族称这两条山脉“虺伏山”,党项部族则称之为“龙游山”。不管怎么称呼,传说这两条山脉是上古神战时期,两条万里游龙陨落所化。由此来看,定军山则像两条游龙争夺的小小宝珠。 正因为此,虺伏山是汉帝部族和党项部族的分界线,而两山的夹道是两大部族相互攻伐至关重要的锁钥之地。 定军山的重要性,不言自明。 现在定军山的山顶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周围有百十座金顶兵营。这座宫殿叫“霸天宫”,是汉帝帝国兵马大元帅帝霸天的宫府。周围的金顶兵营则是他的护卫军“灭世军”,是帝国十大精锐之一。 霸天宫里不仅金碧辉煌,还汇聚了大量奇珍异宝:穷奇兽的头颅,章莪山的美玉,东沧海的赤焰瑚等等。酒池,肉林,红纱帐漫天飞舞,十几个少女裸相追逐其中,不仅有汉帝部族的碧玉女,还有蛮蒙部族的金发女,党项部族火焰女,海瀛部族的玲珑女。 帝霸天赤果着身子,随手抓住一个金发碧眼的蛮蒙女,持枪上阵,不管那女子是否能够经受得起他那般狂风暴雨般的肆虐。 帝霸天是汉帝帝国的皇室宗亲,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虽然近百年来汉帝衰落,宰辅当权。帝霸天作为帝国大元帅,被称为镇国屏障,一直手握军权,不可一世。 帝霸天一直很骄傲,最骄傲的有两件事,一件是与外族战,外能打胜仗;一件是与宫闱战,内能打胜仗。 “吼”,一头赤睛黑虎兽大叫一声,从帝霸天和蛮蒙女站立的四腿下边一钻而过,那蛮蒙女骇然大叫,帝霸天一手抓着她的头发,另一手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畅快的呻吟一声。 帝霸天这才一皱眉,似乎是对蛮蒙女刚才的举动非常不满。他大手一把握住蛮蒙女的小蛮腰,往窗边扔去。那蛮蒙女眼中充满了绝望,想叫又不敢叫,只能绝望地伸了两下手,似乎要求帝霸天放了她。 赤睛黑虎兽欢叫一声,窜过去,一口就咬在蛮蒙女的喉咙上。 一时间,整座大殿除了除了赤睛黑虎兽咀嚼、吞咽的声音外,再无它声。 其他十几个女子似乎早已熟悉了这样的场景,默默地隐藏在红纱帐里,一动也不敢动,一声也不敢吭。 “咳咳!”殿外传来故意的轻咳声。 “进来吧!” 帝霸天随手扯下一条红纱帐围在腰间,遮住雄壮的“长枪”,接过女奴递过来的一爵美酒,走到窗前,俯瞰窗外的漫天红叶,和,漫天尸体。 同样的红,一个红得凄美,一个红得血腥。 “哈哈,叔父还是长枪不倒,霸道如常啊!”随着声音进入房间的是一个俊美绝伦的少年,挂笑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诡谲。此人身穿白衣,左胸前挂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徽章,徽章上雕刻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长髯老者,右下角则有四颗紫金星。 帝心诡,汉帝帝国三皇子,四星侯爵。 元界大陆的兆亿人族以修行元气为尊。五大部族尊奉五大信仰为图腾,汉帝部族以鸿钧帝神为信仰,修行等级以爵位划分为九级: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君爵、尊爵、王爵、皇爵,其实还有最后一级,也就是传说中的帝神。 帝心诡胸前徽章上的老者就是鸿钧帝神法相,四颗紫金星代表四星侯爵。 “是老三呐,你不在帝京呆着,怎么有兴致跑到边关来了?”帝霸天瞥了一眼,随意坐在宫殿的窗台上,大口饮酒,猩红色的酒液顺着脖子流到胸膛。 “叔父,我皇家衰落百年,除了这么多年子弟天赋不佳,还不是因为不肯掌兵,才落得大权旁落,让那皇甫狗贼掌了天下?”帝心诡义愤填膺地说道。 “哼,老子不过才君爵。”帝霸天眼神很复杂的看了一眼帝心诡。 帝心诡是个聪明人,他听明白了帝霸天这句话的含义:帝氏一族统治汉帝部族几近万年,近几百年来子弟天赋不佳,导致大权旁落,宰辅皇甫修弼家族人才辈出,逐渐掌握了汉帝帝国的权力。 帝心诡很自觉得没有接话,而是给自己倒了一爵酒,又给帝霸天的酒爵添满。 “叔父,”帝心诡两人喝了一爵酒,轻声说道:“我听属下说,我那七弟来到了边界?” “哼!”帝霸天冷哼一声,霸天宫里万千红纱爆裂,犹似血红的雪降落而下,落满宫殿,帝霸天瞪着帝心诡说道:“帝脉微薄,你们在帝京闹腾得还不够吗?你看看窗外,看看窗外,定军山上满尸身,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 “是是,侄儿知错!”帝心诡看着叔父,眼神慌乱,但内心却不屑一顾。 定军山下的八百里连营当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军营,关押着十万役夫。在不显眼的地方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帝心诡所说的七弟——帝心简。 第三章、一点魅力痣,万载臣服心 在军营的役夫群当中,他们三三两两围着灶火吃着军粮。 一个穿着褐色粗布衣少年和一个白发无须的老者也在其中。 少年就是帝心简,混迹在这帮役夫当中,如同石中玉一般,一身粗布衣也无法掩盖一身的拔擢不群之气,双眉如墨如剑,左眉若凌云,右眉含紫气;双目有英气,微微含笑,黑白分明,凝然不动藏瞻视,隐隐有龙宫、凤池之相;鼻梁高挺,形如悬胆,齐如截筒,黄明色鲜;纯红端厚,如仰角弓。在他的左脸颊上,靠近嘴角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黑痣,平添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男身女相,贵不可言。 老者是跟了他十六年的侍宦贺慕渊。 “殿下……”贺慕渊轻声说到。 “贺叔,说过多少次了,自从我们逃出帝京之后,我就不再是什么皇子殿下,除非等我杀回帝京,手刃仇人。”帝心简想起逃离帝京的这段历程,双目喷着仇恨的火焰,一种锥心的痛苦使他抓碎了石头。 “公子,”贺慕渊看到帝心简的样子,自己痛苦又自责,自从王妃将他托付于自己,他就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可如今竟然被人追杀,颠沛流离,“公子放心,老夫就是拼了命我一定为你,为王妃报仇。” “小不忍则乱大谋,贺叔放心,我不会冲动的,我们也不要拼命。我会好好修炼,亲手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帝心简拍掉手上的碎石屑,开始吃东西。 “从小公子就聪明,老夫是看不懂公子的想法,比如这次,我们为什么自愿被抓入军中做役夫?”贺慕渊提出自己的疑问。 “贺叔,不能谋一世者不能谋一时,不能谋天下者不能谋一隅。”帝心简抬头看了看周围,役夫一个个垂头丧气,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我那叔公从不允许军中有任何杀戮,除了他杀别人。哼哼,就算帝心诡来了也无可奈何。” “公子,可你那叔公又以狠辣杀戮闻名,这十万役夫,恐怕也是炮灰!”贺慕渊说出自己的担心。 “不狠辣又何以为西界之藩篱。”帝心简停顿了一下,似乎再想一件重要的事情,似乎自言自语道,“那就赌一把吧!” “咚咚咚…” 蚤牛兽的兽皮制成的战鼓擂响起来。 大战将起。 听闻鼓声之密,擂鼓之急,可想而知敌人这次是要决战了。 “快快快,不想死的就来领兵器。”一名千夫长带领一对人马,用战车拉来十万军械。 拿了兵器的人,就不再是役夫。看来这十万役夫终究还是炮灰。 霸天宫,各将官林列。 “启禀元帅,此次敌人倾巢出动,要成决战之势,还请元帅下令。” “十万役夫成军,挡在阵前,悍龙军,嚣虎军在后,用龙息虎啸轰杀兽军兵团;天翼军,猎户军飞到空中,略过兽军灭杀党项兵团。”帝霸天下令。 悍龙军,嚣虎军,天翼军,猎户军是帝霸天手里的精锐,战斗力仅次于金顶禁军。“龙息虎啸”是两种元气武器,是汉帝帝国耗费了极大的代价从蛮蒙部族偷师并且精研多年的秘密武器。 “诺!” 霸天宫不远处有另外一座宫府,比霸天宫小,是虚妄宫。帝心诡的虚妄宫府。 宫府,是每个修炼之士吸收天地元气凝练而出的元府的外现。修炼者在凝聚出元府的那一刻,才算一个真正的修炼者。每个人的元府也都是不一样的,根据天赋异同,元府的大小也不尽相同。元府,就像一个空间一样。宫府首先出现在元府当中,就像一座房子。每个人的宫府也都不一样。当修行达到侯爵开始,宫可以外放,不仅可以用来居住、储物,还是一个修行者最熟悉、最得心应手的法宝。 帝心诡的虚妄宫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鬼侍者!”帝心诡凭空喊了一声。 “在!”只闻其声,却不见有人。 “查的如何?”帝心诡问道。 “回殿下,小鬼们已经查清楚了。七殿下进入自由关之后,贺老头护着他逃到西界村,被亲王的大军征为役夫,躲在军中。”鬼侍者回答。 “鬼侍者,你跟武侍者去盯着我这个七弟,这次如果再逃走,你俩就不用回来了!”帝心诡阴阳怪气道。 “属下一定不负殿下的信任!”这一句说完,连声音也彻底消失。 役夫营,所有人都拿着武器,那些不愿拿起武器的人都被杀光了。 “公子,这只是普通的兵器,不是法器,这是让他们去送死呐!”贺慕渊说。 “慈不掌兵。”帝心简说,“哼,在我那位皇叔眼中,这些人都是兽军的食物罢了,以此来减慢兽军的速度。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他仅凭一人守住帝国西钥的原因。” “不愧‘冷血人屠’这个称号,”贺慕渊问道,“公子,我们怎么办?趁乱离开?” “那只老鬼和那条老狗是不是又来了?”帝心简反问。 “哼,迟早有一天我要生吞了那只老鬼,活剥了那条老狗,报那阴险一袭之仇。”贺慕渊答非所问。 “我这三皇兄倒是锲而不舍。”帝心简看了一眼周围的役夫,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死亡,大部分都被恐惧的阴影覆盖,有些人两腿颤颤,似乎被吓哭,有少部分人视死如归,坦然面对,帝心简接着说:“贺叔,我们相机行事。” 战旗猎猎,战鼓雷雷。 十万役夫开始集结,五十多万大军也开始集结。 “或许,我们到党项一游也是不错的选择!”帝心简邪魅一笑,那颗小小的黑痣跳动了一下。 贺慕渊看着帝心简那颗平添无数“魅力”的小小黑痣,想起了王妃。因为王妃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他只敢偷偷地看,却从不敢亵渎,哪怕在不被人知的内心深处也不敢有一丝亵渎,但是他知道,汉帝帝国的那位七星尊爵称那颗痣为“魅力痣”。 一点魅力痣,万载臣服心。 贺慕渊想起那个人,不自觉微微一笑,将自己佝偻的身体站直了一些,心道:“万里雷池、十方地狱又如何?” 第四章、八王子论战 定军山外,党项部族大军帅帐内,一位皇子和七位王子共聚一堂,看胸前的徽章:四个四品,三个三品。 党项部族的徽章跟汉帝部族的徽章形状相同,也同为银色,只是鸿钧帝神的法相换成了一头帝释神兽,头顶有九角,四角金黄则为四品。 坐西面东的帅椅坐着一名皇子,叫拓跋弥灭,是当今党项部族皇帝拓跋昊天的嫡长孙。此次定军山大战就是由拓跋弥灭率领其他七王子发起。 拓跋弥灭身旁伏着一头约有三丈的梼杌,头上有一支半尺长的角,角有四节,是四品神兽。 党项部族的修炼者也可以修成元府,却无法形成宫府,以操控元气兽为能,分为九品,操控的元气兽品级越高,战力越强。 党项部族的图腾为神品帝释兽。九品圣兽已经有上天入地、移山填海的威猛。传说九品圣兽往上一级的神品帝释兽双眼一闭,万界黑暗,双眼一睁,万界光明,上可吞天,下可吞地。只不过,传说就是传说,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神品帝释神兽。 党项部族虽然也是帝国,但统治比较松散。因为元界大陆的西部多高原大川,人少兽多,人族分布比较松散。从遥远的上古时期开始,分为八部八个姓氏,即为:拓跋氏、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房当氏、赫连氏、野辞氏。八部八个姓氏统治不同区域,各有强者镇守。 党项八姓以圣鼎山的拓拔氏最为强盛,统领其他七部,拓拔部最高统治者称帝,其他七部称王。每过十年,拓拔部都会召集其他七部,有各部的王子带兵齐聚定军山,试炼各部王子。 拓跋弥灭不像其他党项部族人那样如巨熊一般体型巨大,反倒有点像汉帝部族的样子,身材匀称,八尺有余。因为他的母亲是拓跋弥灭的父亲拓跋山海从汉帝部族俘虏来的帝族之女。他也跟别人一样身披兽皮,头发上嵌着一些元气兽的兽牙、兽骨。 “诸位,决战已起,大家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拖了后腿,万劫雷池的滋味可不好受。”拓跋弥灭摸着梼杌巨大的脑袋,梼杌一幅享受的样子。 “帅帐里殿下是统帅,自然都以殿下马首是瞻,殿下说怎么打,就怎么打。谁敢不听号令……”接话的是圣水湾细封氏的王子细封蛮日,他身高十尺,如岩石一般的肌肉露在外边,脖子里挂着九颗头骨,四颗人头,五颗兽头。细封蛮日瞪着铜铃巨眼,看着坐在尾座的一个人,说道:“别怪老子打爆他的卵蛋。” 圣水湾是圣鼎山绵延而下,冲积而成的平原,所以细封氏一直以依附拓跋氏为荣,是拓跋氏的马前卒,细封蛮日一直很服膺比自己矮一头的皇子殿下。 被细封蛮日瞪着的是赫连仁吾。 赫连仁吾属于雪山党项,是党项八部当中最古老的一支,他们的族人都生活在苍梧雪山之巅,人口并不算多,不过几百万之众。据说赫连氏掌握最古老的修炼之法和操兽之法,可惜人数虽少,限制了他们部落英才的数量。也因此,雪山党项总被拓跋氏等其他大部族欺凌。每次两族大战,都被当做先锋,率先“送死”。 赫连仁吾按照修行品级不过三品,按照部族的传说他能够操控四品的元气兽。不过此时赫连仁吾身旁蛰伏着一头三品白泽兽。白泽兽是拥有最古老血脉的圣兽之一,它可以随着主人功力的增长升级,也能自我修炼反哺主人。 白泽兽比那头梼杌小多了,但真的斗起来,三品的白泽兽也能与同样拥有古老圣兽血脉的四品的梼杌兽斗上上千回合而不败。 “哈哈,殿下说的对,”赫连仁吾高约九尺,身材匀称,不像拓跋弥灭那般阴柔,也不似细封蛮日那般壮硕,“就像太子殿下说的,小弟可得把丑化说在前头。诸位知道,我赫连氏人少势弱,这一个多月来次次冲锋在前,已经死伤过半了,还请殿下能够高抬贵手,别让小弟单枪匹马回雪山,我老爹一定回扒了我的皮的。” “赫连仁吾你什么意思?殿下让你担任先锋那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细封蛮日大吼道,他的四品赤焰兽也冲着赫连仁吾张嘴,却被白泽兽轻描淡写瞥了一眼而蔫儿然不敢动弹。 “蛮日兄好大的气魄,不愧是被灭世军追着逃了三百里的人,啧啧,厉害厉害。”赫连仁吾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往细封蛮日的伤口上撒盐。 “你!”细封蛮日大怒,“老子要杀了你!” 细封蛮日铁拳挥动,一股滔天巨焰喷薄而发,直径百丈的帅帐因他一怒而鼓起,犹如一个巨大的气泡。 白泽兽瞬间而动,张嘴吞下那股巨焰,细封蛮日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白泽兽扑倒在地,钢爪弹出,放在他的眼珠上,差之毫厘。 白泽兽扭头看着自己的主人赫连仁吾,一动不动,似乎在询问。 “额,蛮日兄,真是对不住了,小弟品级低,还不能彻底操控这畜生哈。”赫连仁吾在所有人的错愕中,尴尬地走到白泽兽旁边,一巴掌打到白泽兽的头上,骂骂咧咧道,“谁让你个小畜生出头的,给我滚过去!” 白泽兽悻悻而退。 赫连仁吾这话,真不知道是在骂白泽兽,还是在在骂细封蛮日。 但是所有人听到这话,更尴尬了。 细封蛮日根本没想到自己在白泽兽面前没有一击之力,自己好歹是四品下的境界。听到赫连仁吾指桑骂槐的话,敢怒不敢言,只能瞪着赫连仁吾。可心头一寒,扭头又看到白泽兽眯起的双眼。 神兽眯眼,暴起杀人。 细封蛮日后退三步,心头有气不能撒,只能拉着自己的控兽撒气。细封蛮日一边胖揍自己的赤焰兽,一边大骂:“你个没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关键时刻还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叫唤一声。” 赤焰兽委屈的眼神,差点就张口“汪汪”叫了。 “诸位,”还是有人打破了这种尴尬,“不如双方各退一步怎样?殿下,赫连氏屁大的底盘您也知道,地小人缺。这次赫连仁吾虽然带了三万族军和一万兽军,可都是精锐之师。冲锋八次,每次都是担任先锋军,而且次次都与对方精锐对抗,还与灭世军干上,消灭了对方五千人马。诸位,不是我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任谁对阵灭世军都不敢硬桥硬马战上一场吧!赫连仁吾这小子虽然品级低,硬生生灭了他五千人马,简直就是一口咬下了灭世军的卵蛋嘛。听说帝霸天气得一夜‘干死’了五个我族女奴。不知道是真是假,哈哈,单说这份功力气魄,比之区区在下已经相差不远啦,哈哈。扯远了扯远了,不如殿下给看在赫连氏军功的面子上,让他部坚守右翼,狙杀漏网之鱼,如何?” 站出来说话是野辞鹿山,是卧荒原之主野辞株守的小儿子,此人可谓相貌异秉,身高不足五尺,又黑又胖,可谓党项族中的异类,跟赫连仁吾交好。 赫连仁吾给野辞鹿山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有功自然要赏。此次大战赫连兄居功甚伟,之前是本尊考虑不周。这次决战,就照野辞兄说的办!”拓跋弥灭冷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心想:“本王迟早有一天一定让你们一个个匍匐在本尊的脚下。” 党项八部一项都是面和心不合,看似统一,实则就是一个分散联盟。哪怕细封氏一直都是拓跋氏的附庸,但随着部落的强盛,也渐起不臣之心。别看这位五大三粗看似莽撞的细封蛮日处处维护他,其实是想靠他在部落里争取资本。 “另外,此战本尊只要一个结果,就是胜!”拓跋弥灭说这句话的时候横扫七王子,眼中冷光闪烁,其他七人虽不屑,此时却心中一寒。 “殿下放心,此战必胜!”细封蛮日说道。 次战必胜! 第五章、战阵双方 双方大军,阵列在前。 汉帝部族一方共有近六十万大军,天上百十座宫府一字排开,身后密密麻麻的是五万天翼军,五万猎户军。地上十万役夫在前,之后是十万悍龙军,十万嚣虎军。另有二十万杂牌军左右两翼。 天翼军和猎户军都是帝霸天独有的大军,是两支兽军。元府大陆只有党项部族善于控兽,他们的功法可以与元气兽达到某种心印契合的地步。哪怕汉帝部族的高阶修炼者也不可能达到人与兽心心相印的地步。 五大部族的修炼者虽然名称不一样,但都分为九阶,三阶以下皆为低阶。军中修炼者大多都是三阶以下的修炼者。汉帝部族三星伯爵以下,皆不能外放宫府,而党项部族一二品的飞行兽有很多。这样以来,对于空战极其不利。 帝霸天不愧帝国西界之藩篱,从党项部族的万兽神山抓来几万三品飞行兽,由三名三星伯爵和两名二星子爵共同操控。三名伯爵不计代价强行用元气操控飞行兽冲镇,两名子爵用猎兽弓、破甲矛等兵器专门伺机猎杀对方的人和兽。 天翼军一万清一色的鸑鹰兽,具是三品上。鸑鹰兽是八品圣兽鸑鷟与神鹰兽的后代。性格暴虐桀骜,嗜血凶悍。这一万鸑鹰兽由五名三星伯爵操控,号称“苍穹神剑,肃清寰宇”。 猎户军的一万飞行兽由各种各样的飞行兽组成,有性情温和的一品火燕兽,也有二品的冥鸦兽,也有三品的翼虎兽等等,不一而足。 悍龙军和嚣虎军也是大名鼎鼎。北方的蛮蒙部族以锻造神兵为主,汉帝部族这几年也一直在钻研锻造之术,在帝京有一座子城名曰:五兵城。 帝国最高层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帝心简的母亲慕容鸢是蛮蒙部族皇族帝女,当年帝擎苍五征蛮蒙部族,无意中将帝女慕容鸢掳走,生下帝心简。慕容鸢为五兵城的建造耗费很多心血,也带来很多关于锻造神兵的机密。 悍龙军的龙息炮和嚣虎军的虎啸弩就是五兵城的杰作。 巨大的霸天宫高高在上,帝霸天端坐在王座上,犹如帝王俯视如蝼蚁般的臣民,不辨悲喜。 帝心诡站立在虚妄宫之顶仰视自己的叔父,心道:“大丈夫当立于兆民之上,大丈夫当挥手灭国,大丈夫当摘星覆月。此,吾之大愿也。” 帝心简在十万役夫当中,微小的犹似一粒尘埃,手里的长枪点了点地,看了一眼帝霸天,又看了看帝心诡,微微一笑说了句:“可别掉下来脸着地啊!” 贺慕渊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对面十里之外,也是黑压压一片,党项部族的大军对峙而立。八万翼兽大翅翻飞,搅得天地元气鼓荡不已。地面上,前方是十二万巨兽,有翼狮兽、兕虎兽、火焰兽、穿山兽等等,大多都是一二品的凶兽。仔细看去,在众兽之后,还有近万举父兽。 举父兽,仿若人形,身高三丈,浑身覆盖黑色钢毛,刀枪不入,且力大无穷。此兽生而二品,桀骜不顺。举父兽有一个天赋技能:抛物。千斤巨石可抛百丈,亦可压缩自身元气和主人元气凝聚的元气弹。威力无穷。 之前的几次大战,不过几百上举父兽出现在战场上,虽可怕但不足惧。如今却有近万。 “元帅,一万举父兽,我们可否需要调整战略。”副将问道。 “临阵换策,军之大忌。”帝霸天沉思须臾,便道,“举父兽由我来应付。” “诺!” “心诡,你既已入军,当行军令。”帝霸天对帝心诡说到。 “军令如山,军中无父子,当然更无叔侄,请大元帅下令。”帝心诡也明白,此战胜,获得边军认可,对自己只有好处。 “好,爽快。那就让鬼侍者和武侍者去屠灭举父兽兵团吧!”帝霸天说到。 “武侍者没问题,鬼侍者尚在帝京养伤,您也清楚,阉人贺慕渊比鬼侍者和武侍者都高半个品位。”帝心诡心里权衡利弊,他更明白杀了帝心简比赢得这次胜利更重要。 “也罢,天战开始,武侍者就去吧!”帝霸天知道这个侄子说谎,也没有揭穿,能出一位下品君爵,已经不容易了。 “属下遵令!” 帝心诡开始施展秘术,命令武侍者做好进攻准备。 贺慕渊察觉周围的异动,告诉帝心简:“公子,情况似乎有变。” “不碍事,我们见机行事。这大战双方会是会好的屏障。”帝心简似乎成竹在胸。 贺慕渊点点头。 赫连仁吾与野辞鹿山在军前分别。 “蜣臭蛋……”赫连仁吾刚张口,就被野辞鹿山打断。 “老子说了八百次,不许再叫我蜣臭蛋,不然老子要跟你决斗。”野辞鹿山挥了挥拳头,佯装生气。 兽山中有一种二品小虫兽,叫蜣伏螂,最喜欢给各种强大的兽类清理粪便,攒成一个球,推到自己的窝里去,不仅吃,还借此孵化后代。军中也有此兽帮助清理兽军的粪便。 不过蜣伏螂也有非常强大的,据说曾经有一只蜣伏螂生于八品龙狮兽的粪便中,吸收了一丝龙狮兽的血脉,因此而常年深入龙狮兽的粪区,得活九千年,晋升八品蜣伏螂,经能够一口吞灭八品龙狮兽。可谓异种。 野辞鹿山矮胖黑圆,就像蜣伏螂推的粪球一样,所以赫连仁吾才叫他蜣臭蛋。但只有赫连仁吾才可以这样叫他。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大战归来,你到我苍梧雪山,我请你喝冰髓酿。”赫连仁吾不理他的威胁。 “老子下次去苍梧雪山,肯定驾着黄鸟龙车去,哈哈,大舅哥,您老就多帮我给小九妹子说说好话呗!”野辞鹿山一脸谄媚的说。 党项部族的男子都会亲自驾着黄鸟龙车去迎娶心爱的女子。 “蜣臭蛋,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那七字真诀,我小妹就不会看上你。”赫连仁吾说道。 “什么七字真诀?”野辞鹿山懵逼问道。 “黑丑馋懒矮胖圆。”赫连仁吾一字一顿说完这七个字,瞬间“逃走”往自己的右翼军阵。 “赫连仁吾,我擦你大爷!” “嘟……”帝霸天军中的号令军手持法螺,将号令传至各军,法螺声音高亢,如清晨的朝阳。 “嘟……”党项军中的号令军人人都是身高九尺,腰粗十围的壮汉,身上纹着兽形纹身,吹起长达一丈的兽角号,声音低沉,如苍凉的暮野。 号令起,决战起。 第六章、大战杀戮 帝霸天大手一挥,大军出动。 拓跋弥灭大手一挥,兽军团开始冲锋。 十万役夫之前一直在军中运粮、运兵器打杂,如今拿起兵器 全军副将杜山战刀斜指长天,大喊道:“想要活命的,冲锋!” 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动。 杜山战刀调头,刺在地上,那把战刀孤零零得立在阵前,杜山再次大喊道:“战刀为线,战刀之后者,杀无赦!” 杜山喊罢,向前跨一步,背对十万役夫,背对五十万大军。 帝心简嘴角动了动,不知道是欣赏这位副将的铁血手腕,还是蔑视这位副将的冷血无情,总之他抬起长枪喊了一声:“万载仇恨,千尸偿还。我帝族血性男儿,跟我冲!” 帝心简冲阵而出,贺慕渊紧随其后。 有人带头,十万役夫开始冲锋。 帝霸天这百十年来经历战争上千场,早已冷血如冰。平静地看着下方两股黑色石流一般,人和兽撞击在一起,溅起千堆血浪。 帝心诡饶是四星侯爵,可这样壮烈又血腥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脸色微微发白,拳头紧紧握起。 帝心简一人当先,长枪一挑,把一头一人高两人长的噬血狼兽挑翻,又一枪扎在另外一头噬血狼兽的喉咙,血喷了他一脸,他来不及擦拭,听声而动,躲过一抓。贺慕渊不杀兽兵,也不帮帝心简。这是帝心简的要求,除非千钧遇险才能出手相救。帝心简有暇擦一下脸上的血迹,望了一眼周围。 其他人并没有帝心简的功法,悲惨异常。两军交接的刹那,这些手持普通兵刃的凡夫俗子就成了兽军屠戮对象,口中的食物。 嗜血兽吞尸兽抽髓兽,兽兽残暴。 撕扯声惨叫声咀嚼声,声声入耳。 帝心简嘴唇微动,说道:“十人一组,长枪向外。八人挡外,两人刺喉。”一股音波从唇齿发出,传到周围三千多人的耳朵里。 帝心简这句话连说三遍,那些侥幸还活着的人开始自觉以十人为一组,长枪向外,挡住各种凶兽的的虐杀。虽然依旧有人被凶兽咬死、拍死、砸死,但死亡数量已经开始减少。每一组当中有八个人掩护,阻挡凶兽的进攻,另外两人寻找机会刺杀凶兽的喉咙。 大多数的凶兽,覆甲覆毛,刀枪不入。但是牠们大多数的弱点都在颈部喉间,据说传说中的九品圣兽龙兽有逆鳞,就长在颈部喉间,人触之杀人,兽触之杀兽,就连同类哪怕血脉之兽触之,也瞬间灭杀。龙之逆鳞处,就是牠的弱点。 精兵,向来都是用战场的磨砺和破碎的尸体练出来的。 有人死,就有人活。无数的死亡总会带来有用的经验。 很快,有人杀死了一头嗜血狼兽,有了第一只就有第二只,第三只。 十万役夫损失惨重,人兽大战不过一刻钟,就已经死亡三万。帝心简周围约有五千人,死亡率最少,逐渐有人开始学习十人一组,伺机杀死凶兽。 在役夫和凶兽兵团解除的刹那,后边的悍龙军和嚣虎军推着沉重的龙息炮和虎啸弩列阵在后。 一万龙息炮,巨大的炮口黝黑如死亡的深渊。 一万虎啸弩,恐怖的灭兽箭森然如噬灭的獠牙。 一台龙息炮由十人操控,两名体型如同党项族人那般丈二高的力士,具是二星子爵,才能够推动那台巨大沉重的龙息炮,剩余的八个人都是三星伯爵,每个人倾尽所有元气方可给龙息炮注满元气,而八次之后龙息炮需要冷却半个时辰。龙息炮开炮之后,一股直径约一丈的元气球被发射出去。据统计,这个巨大的元气球可以轰灭并排站位的一品凶兽五头,二品凶兽三头,三品凶兽一头。至于三品以下的党项族人则是成片倒下。 虎啸弩跟龙息炮一样,都是需要十人操控。不同的是,虎啸弩是一台巨大的弩机,有一面如蜂巢一样的弩箭筒,内有一百支灭兽箭。这些灭兽箭不是普通的钢铁箭,而是添加了“符银”的元气箭,每个箭簇上还刻画着“灭兽符文”。三星伯爵给虎啸弩灌注元气的时候,一部分作为弩机发射时候的动力,另一份则灌注到灭兽箭的符文中。 一万龙息炮和一万虎啸弩穿插交互,列为六排矩阵。所有力士开始调整龙息炮和虎啸弩的角度。 悍龙军主将林景龙站在自己的惊龙宫府上,望着前方厮杀正烈的战阵,已经有许多凶兽越过了役夫兵团的“防线”,冲向悍龙军和嚣虎军的军阵。 “开炮!” 林景龙一声令下,第一排三千三百架龙息炮几乎同时“轰”一声,射出三千三百团炽烈的光球,带着长长的光尾。 一团光球冲着帝心简而去,他根本来不及躲避,贺慕渊在光球几乎要贴上帝心简后背的刹那,把他拉开。只见那团光球穿过面前的一头嗜血狼兽,又穿过后边的一头裂山兽,最后撞在一头三品的翼虎兽身上,才消散而去。 嗜血狼兽着前爪挥出,血口大张,这是要咬帝心简的动作。裂山兽人立而起,两个前爪住着一个人,一口从中间咬断,另外一脚抬起将要踏下,脚下躺着一个被吓蒙的人。那头翼虎兽双翼展开,身体做着一个将要飞扑的姿势。 被白光球穿过的三头凶兽,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口,只是保持各自的动作一动不动,直到光球消散,这三头凶兽才“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裂山兽脚下的那人,扭头看着身边被咬碎的人尸和凶兽张开的大嘴,甚至还能看到嘴里嚼碎的尸体,忘了自己劫后余生,开始不停的呕吐。 帝心简还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用手中的长枪划开嗜血狼兽的肚皮,才发现内脏已碎。 帝心简说道:“之前只是听说龙息炮的威力巨大,没想到这么残暴。” 贺慕渊面无表情,说道:“公子,等你到了蛮蒙,你就知道什么样的武器叫做残暴,这龙息炮不值一提。” 帝心简没有回话,反而抬起头,看到天空密密麻麻如同飞蝗一般遮天蔽日的灭兽箭。 第七章、战场如狱 遮天蔽日的灭兽箭,如骤雨般落下。 灭兽箭与其说是箭,不如说是枪。每一支箭都如同帝心简手里拿的那根长枪一样长短粗细。 灭兽箭将要落下的时候,兽军兵团传来一种奇异的声音,“嗡嗡嗡”,令人心起烦躁。红橙蓝绿各种颜色的元气牵引如丝如线,传递给每头凶兽。 每头凶兽几乎瞬间做出防御姿势。翼虎兽仰天大吼,两只巨大的翅膀扇起,掀起两个龙卷风团,撞向密密麻麻的灭兽箭; 穿山兽迅速缩成一个圆球,身体表面的鳞片层层叠叠,泛着乌黑的光芒,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裂山兽随手从地上捡起各种可以挡箭的东西,或是巨大的石块,或是人族的尸体,或是本族兽类的尸体,或是低阶的凶兽,抓着什么是什么; 嗜血狼兽更为奇特,几百上千的嗜血狼兽聚集在一起,一层层重叠在一起,共同发出如血一般的红光,将片的嗜血狼兽包裹在一起…… 每种凶兽都有自己独特的防御办法,当然也有很多落单的品级较低的凶兽,要么蜷缩在一起,听天由命;要么仰天看着下落的灭兽箭,满目含悲;要么仰天大吼,做此一挣…… 箭雨落下,如死神来临。 箭雨落后,战场如坟场。 三品翼虎兽掀起的龙卷虽然卷飞了很多灭兽箭,可箭雨实在是太多,两只翅膀被穿刺的支离破碎,身体反倒略有小伤。翼虎兽挥一挥破碎的双翼,悲愤地大吼一声,竟然生生把破碎的翅膀连根咬掉,一口口吞咽下肚; 穿山兽虽然只有二品,可牠们的防御力是有名的,二品凶兽拥有四品凶兽的防御能力,损失最小; 裂山兽一个个保持站立姿势,那些扛着人族尸体、脆弱石块等等挡箭牌的裂山兽被灭兽箭射出刺猬兽。侥幸不死的裂山兽有余体型太大,也或多或少略有损伤; 嗜血狼兽最是团结,牠们用同族的牺牲和尸体,为下一层的同类的赢得了暂时的活命机会…… 除了凶兽兵团,还有部分在射程之内的党项族人也死伤无数,更可恨的是,那些在兽阵当中的役夫被灭兽箭射死的更多,比凶兽加党项族人的数量更多。 就在灭兽箭落下的时候,贺慕渊早早地挡在帝心简的身前。他没有运转体内元气,形成一个完美结界把帝心简罩在其中,因为周围的乱兵乱兽中,还隐藏这两位伺机杀他们的高手——鬼侍者和武侍者。一旦他元气外放,鬼侍者两人就能够瞬间捕捉他的位置,前来刺杀。 贺慕渊在阻挡箭雨的时候,他露在衣服外边的手臂上,隐隐闪现墨色的纹路,好像一种奇特的兽形纹身,一闪而过。就当这个纹身闪现的时候,所有加身的灭兽箭全部被弹开,落地而碎,寸寸断裂。 “心还真够狠,自己人都杀,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帝心简看着如同十方地狱的战场,虽然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可他现在毕竟不是圣人,不过是连一星男爵都不算的修行者而已。 “公子,怎么办?第二波龙息炮和灭兽箭很快就会再来,到时候役夫全灭,我们就暴露无遗了。”贺慕渊问道。 “贺叔,你查一下哪个方位杀戮最少,防守最弱。”帝心简也不在耽误时间。 “右翼。”贺慕渊释放元气,查了一下整个战场的局势。 就在贺慕渊释放元气的同时,鬼侍者和武侍者发现贺慕渊的位置,开始从杂乱杀戮的战场缝隙中,冲杀过来。 紧接着,第二波的龙息炮再次袭来。 “公子,鬼侍者和武侍者马上要过来了,我们得赶紧走。”贺慕渊感受着两位的杀死的杀机。 “好。”贺慕渊嘴唇微动,这次的声波传播的更远,因为死的人太多,也堪堪近万人听到他的声音,“想活命的,往右翼冲锋。” 听到传音的近万役夫,有些人懵懵懂懂,而那些组成十人阵杀死凶兽的人,听出这个声音救过他们一命,此时心一横,开始往党项大军的右翼展开冲锋。这一跑,大部分活着的人也开始往右翼逃跑。 党项部族的帅阵,拓跋弥灭盘膝坐在梼杌兽的脑袋的,冷眼看着这片杀戮,心如铁石。待第二波的灭兽箭一落下,他轻轻说道:“五千举父兽往前冲锋,抛射敌方炮阵。” 号令传播,五千三品操兽师带领五千举父兽往前奔袭,很快就超过了阵前杀戮地带。 五千举父兽全部人立而起,巨大的拳头捶在自己的胸口上,张嘴大吼,声音如十方地狱发出的阴风之声,半尺长的獠牙,森然可怕。 五千三品操兽师站在举父兽的肩头,默念玄诀,一团团白色的光球凝聚而出,光球越来越大,差不多比得上一头举父兽硕大又恐怖的脑袋,灭兽箭离开弩机的时候,举父兽抓过光球,用力抛射。 五千光球与飞射而来的三十多万支灭兽箭在空中相遇,发生了奇特的现象。本来一波飞在空中的三十多万支灭兽箭好比一张黑色的幕布,把碧蓝如洗的苍穹遮盖起来,遮天蔽日,不见光明。遭逢五千光球的刹那,好比五千团火光在黑色的幕布上烧出了五千个窟窿。 阳光重新洒在大地上,照见遍地的血腥。 五千光球就那般落到了汉帝部族龙息炮和虎啸弩的大阵之中,每一团光球都生生炸裂开来,将周围大约两架虎啸弩和一尊龙息炮掀翻。更有甚者,生生将龙息炮炸碎,崩裂的碎片把操控龙息炮的两名力士和八名三星伯爵炸飞、炸伤、炸死。 举父兽果然是战场上的屠戮大杀器。 而被五千道光枪打乱的灭兽箭同样产生了一定的效果,兽阵和党项兵团再次被收割无数生命。 帝霸天轻轻地摇摇头,下令道:“天翼军、猎户军,杀!” 天翼军主将金翼夫、猎户军主将金猎夫拱手称诺,乘着的宫府前往各自的军阵中。 一万天翼军从左飞出,一万猎户军从又飞出,共同的目标都是对方的五千举父兽。 帝霸天又扭头对帝心诡说道:“心诡,你让武侍者出动吧!” “诺!” 第八章、吐血三升 拓跋弥灭看到天翼军和猎户军出动,下令道:“飞行兽出动,另外,剩余的五千举父兽准备伏击。” 几个部落王子得令而去,其中就有野辞鹿山,剩余的那五千举父兽都是他的私兵。野辞鹿山的控兽正是一头四品举父兽。 天翼军和猎户军号称二十万,其实真正的飞行兽不过才两万。而党项部族的八万飞行军,是实打实的八万飞行兽和八万操兽师。何况还有五千恐怖的举父兽。 帝心简和贺慕渊带领大军往右翼冲去,这一路上不断有人死去,要么被凶兽杀死,要么被己方的龙息炮和灭兽箭杀死,又不断有人加入其中,从整体来说,人员在不停的壮大,人数已经过万。 在杂乱的战阵中,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跟役夫一样装扮,样貌普通,看十眼都记不住的人,身上沾着血,手里拿着一只长枪,也汇聚到帝心简的大军当中,突然身躯一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他的身法飘忽,避开所有的兽军和落下的龙息炮与灭兽箭。瞬间就消失不见。 “公子,武侍者离开。”贺慕渊说道。 “机会难得。你去吧。”帝心简玩味的一笑,那颗魅力痣微微一动。 “可是公子的安危……”贺慕渊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是保护帝心简的安全,其他所有事情都没有这件事情重要。 “有仇不报非君子嘛,不给我这位哥哥送一份大礼,他又怎么甘心返回帝京。”帝心简又是一笑。 “公子小心,我很快回来。”贺慕渊说完,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乱军之中。 天上的十万飞行兽即将碰触,一万鸑鹰兽以及背上的五万三星伯爵都已经做好准备,全力一击。 在党项部族的高原大川,万兽神山中,据说有神兽五凤,其中赤者为凤凰,身份最尊贵;黄者为鹓鶵,最聪慧;青者为青鸾,最为神异;白者为鸿鹄,志趣最高洁;紫者为鸑鷟,性情最凶狠残暴。 鸑鹰兽就是鸑鷟与天鹰兽的后代,天鹰兽本就是飞行兽中比较凶狠的一种,而鸑鹰兽更是继承了鸑鷟血脉中的凶狠残暴之气。 帝霸天为了驯服这一万鸑鹰兽,硬是付出了两万三星伯爵的性命,这才将鸑鹰兽熬炼成型,可以操控。 鸑鹰啅啅,落兽纷纷。 这句话是说,只要鸑鹰兽在高空鸣叫,那些比他低阶或者同阶的飞行兽便经受不了神兽的威压,而纷纷降落,有死有伤,或者不得不落。 鸑鹰兽发出凌厉的尖哮声,党项部族的八万飞行兽当中有很多一品小兽扎挣着纷纷落地,那声音竟然从高空传到地上,地上有需要一品兽和人受不了尖哮声中的威压,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很多役夫捂着耳朵也不能隔绝声音对他们的摧残,七窍流血而死。 帝心简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三品的畜生竟然有如此威力,不简单呐。” 帝心简说着,望向兽阵大营的后方。 野辞鹿山带领他的五千举父兽私兵,就在鸑鹰兽即将接近的时候,五千举父兽抛射出五千道长达五丈的光枪。 光枪直冲鸑鹰兽而去。鸑鹰兽毕竟是三品凶兽,面对突然而来的危机,根本不受控制,尖哮声不停,有的用巨大的翅膀扇起狂风,有的用尖若晶石,利若精钢的爪子去抓,还有一个俯冲要用坚硬的喙去碰撞。 鸑鹰兽背上的三星伯爵都准备暗暗积攒的元气弹、光矛、雷枪等等,本来准备在碰撞之前偷袭党项部族的八万飞行兽的,此时却不得不临时变卦,纷纷抛出,迎接飞射而来的光枪。 “轰!” 天空就像炸裂了一般,光芒四溅,响声雷动。 五千光枪与三星伯爵抛射的几万元气弹、光矛等相撞,几乎是天崩地裂。 没有被拦截的光枪刺入鸑鹰兽的身体,鸑鹰兽爆炸,背上的三星伯爵非死即伤。天上抛下了的各种元气弹、光矛、雷枪等,也抛入举父兽的大阵,轰死轰伤,不计其数。 此时,党项部族的八万飞行兽趁此机会,猛冲向天翼军和猎户军的大阵。 翼狮兽掀起巨大龙卷,芒刺兽抖落浑身飞刺,钢喙兽直接撞击而去,火焰兽喷火前行,冥鸦兽发出死亡之音…… 一场大混战在天上惊心动魄。 另一场大混战在地上如火如荼。 “他娘的,心疼死老子了,这可都是老子的私兵。”野辞鹿山大骂一声,身下的举父兽抡起身前堆叠无数的巨石,往天上空最密集的飞行兽阵中咋去,每发必中。 这时候,武侍者已经悄然来到举父兽的战阵。武侍者突然暴起,将手中长枪抛出去,长枪与空气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枪头竟然燃火,可见速度之快。这支如流星一般的长枪划出一道弧线,穿过一头举父兽的心脏,扎在另一头举父兽的心口上。 两兽同时跌倒,掀起巨大尘埃。 所有人族都知道举父兽号称铜皮铁骨,别说普通的长枪,就是灭兽箭在百箭之内,杀不死一头举父兽。 由此可见武侍者这一抛之威。 武侍者大手一抓,从虚空中抓出一把刃长三张,背宽两尺的巨刀。一个飞跃,巨刀下劈,生生将一头举父兽连同阻挡他的操兽师一刀劈成两半。刚刚落地,有瞬间移动平移,将一头举父兽拦腰斩断。 武侍者每一次移动,每出一刀,必定收割一头举父兽的生命。 “这他娘的谁呀?怎么凭空冒出来个高手!”野辞鹿山看着武侍者如行云流水般又如砍瓜切菜般杀举父兽的场景,心疼中竟然有一丝赏心悦目,他蹲在四品举父兽的左肩上使劲摇摇头,把刚才的想法忘却,对着举父兽的耳朵喃喃耳语。 之后四品举父兽仰天大吼,声波覆盖到所有举父兽区域,不多时有一百举父兽留在原地,其他举父兽脱离战阵,继续攻击天上的天翼军和猎户军,以及对方的龙息虎啸阵。 留下的一百举父兽以及操兽师一心一意对付武侍者。无奈武侍者爵位太高,哪怕举父兽人手众多也不是对手,一百杀完,再来两百…… 一方不亡,杀戮不歇。 在战场的另一个角落,那里似乎没有人存在,可如果观察的够仔细,时间够长,就会发现那里有人。因为时不时会有一两头凶兽似乎无缘无故被割喉而死,包括各自的操兽师。还有,战场撒血如落雨,只要在落雨区,就不可能落雨不沾身。只不过似乎落在谋个看不到的人身上的血滴,沾身即消失。 没错,这个似乎看不到的人就是鬼侍者。他不是避不开血雨,而是不能使用元气形成一个特殊结界,否则他就是战场上的活靶子,恰似黑暗里的一盏明灯。 不过,这个从大战尚未开始就潜伏混迹期间的鬼侍者,这一刻,不仅用尽毕生功力“点亮”自己,甚至从隐身状态中脱离,暴露真身。 一个白须白发身体佝偻的老人。 吐血三升。 第九章、天地之间有箭龙 其实帝心简对贺慕渊的来历并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跟他的母亲慕容鸢一样,都是蛮蒙部族的修炼者。 蛮蒙部族的修炼者以炼体为主,他们还有一项独领五大部族的技能——锻造神兵。蛮蒙部族信仰的图腾是神兵,修炼者分为九级,称之为锻师。他们的徽章与其他部族大差不差,也是一个银色徽章,徽章铭刻神刀一至九把,代表一至九级。几级锻师便可以锻造几级神兵。 帝心简至今也不知道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贺慕渊到底是几级锻师。帝心简倒是记得,在很久很久之前,贺慕渊说过,蛮蒙部族的吟唱诗人曾经吟唱过,在古老的传说中蛮蒙部族被称之为锻奴。也不知从何说起。 几个月前,贺慕渊以及七侍者带着帝心简从帝京一路南逃,与帝心诡的十二大侍者八战八逃,七侍者皆战死。不过帝心诡的十二大侍者也没有贪到多少好处,战死五人,重伤四人,一人轻伤,护送重伤的四人回帝京养伤。 剩余两人具是五星公爵。鬼侍者善伏杀,武侍者善明战。两人配合无算,曾在自由关前算计伏杀帝心简并算计贺慕渊。贺慕渊挨了鬼侍者一拳,又挨了武侍者的宫府一记重击。当时贺慕渊用自己的身体硬抗了一下。 贺慕渊受了五星公爵的全力一击,哪怕他的身体强悍无匹,还是受了不轻的伤,自己元府被撞出一道裂缝,此时尚未痊愈。若是跟鬼侍者或者武侍者任意一人拼斗,固然不怕,但两人联手,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身边还有一个累赘一样的帝心简。 贺慕渊虽然没有说过,但帝心简知道他的阶别肯定高两人一筹,不足一阶也有半阶。鬼侍者和武侍者混去役夫的时候他已经感知到。一来惧于两人联手,二来怕帝心简在乱军阵中发生意外,他不敢离开太远。武侍者被帝心诡派去袭杀举父兽,两人就知道至少报一击之仇的机会来了。 鬼侍者擅长隐匿,战场又乱,根本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不过,他跟武侍者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探索一下帝心简两人是否还在乱军之中。这就留下了蛛丝马迹。 贺慕渊身体强大,不用外放结界,可以顺利接近鬼侍者而不被发现。就在贺慕渊全力一拳捶向鬼侍者的时候,他才惊觉,巨大的宫府瞬间外放。贺慕渊那一拳似乎打到了钢铁城墙上,可两两相击发出巨大的金鸣之声,同时方圆四十丈内轰然而炸。在这范围内的所有人兽全部支离破碎。 帝霸天在天空中俯视战场,就看到在两军交错的阵中一团亮眼的黄光炸起,又迅速消失,接着看到一个方圆四十丈的大圆坑,坑内全是尸体,这才听到一阵轰鸣声传来。 帝霸天转头看看帝心诡,他心里明白这肯定是鬼侍者跟贺慕渊的一击之威。 帝心诡心虚,他不敢直视帝霸天,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叔父,举父兽太多,仅凭武侍者一人之力,恐怕难有成效。” 帝霸天微微叹息,倒也没有过多苛责,他心里明白,凡是能登上权力顶峰的人,无一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他向旁边的副将杜山点了点头。 杜山传令而去。 贺慕渊这一击将鬼侍者的宫府击出万道裂痕,那些裂痕如同蛛网一般,还在不停的蔓延。 鬼侍者收起宫府,一边不停的吐血,一边不停的后退,撞死撞伤敌军友军无数,他自己也狼狈不堪。贺慕渊也在全力追击。 打蛇要打死,报仇要彻底。 尤其是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贺慕渊感知到数十万灭兽箭和数千龙息炮都往帝心简所在的位置落去。 这是帝霸天给杜山的命令。 帝霸天的目的倒也不是杀死帝心简,而是用围魏救赵之法,攻贺慕渊之所必救,来拯救鬼侍者。 贺慕渊朝着帝霸天所在的高空瞪了一眼,冷哼一声。这次他不再隐藏实力,身体如同流星带着一道光冲向帝心简的方向。这道光芒之内的所有人与兽,全部毙命。 数十万灭兽箭和数千道龙息炮落地的瞬间,贺慕渊的身体也瞬间变大,像一面超大的盾牌挡在帝心简身前,无数的灭兽箭和龙息炮落在贺慕渊的背上,发出噼里啪啦之声,光影闪烁不断,而贺慕渊的后背显现出六道墨色龙纹,灭兽箭纷纷掉落,龙息炮效果全无。 箭雨落毕,贺慕渊的身体恢复原状,他看了一眼帝心简,帝心简轻声道:“有劳贺叔。” 贺慕渊点点头,又斜眼瞪了一下天空中的帝霸天和帝心诡,他两手一拢,元气催动,数十万支灭兽箭被卷起,化作一条巨龙,崛地而起,直往苍天之上的帝霸天和帝心诡张嘴吞去。 一时间,天地之间有箭龙。 “他娘的,这厮疯了吗?”帝霸天大骂一声,霸天宫迅速变大,很快便超过之前三倍。 帝心诡恨得咬碎牙关,心里怒道:“老子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万雷加身。” 帝霸天周围的一百多座宫府全部将防御力开启最大,围城一座大阵,去抵挡这条箭龙。 这边,拓跋弥灭嘿嘿一笑,问身边的细封蛮日道:“蛮日,这是谁搞出这么大动静?” “禀殿下,这个还真不知道。据我的了解,我们这边还没有人能搞出这么大阵仗。会不会是哪位王子的护法发飙了吧!”细封蛮日也在暗暗惊叹这种通天手段。 “查,一定要查出来。” 战阵中,野辞鹿山目瞪口呆,喃喃道:“搞事情啊,想不到除了那个拿大砍刀的杀神,还隐藏了个大神,我等小虾米还是退避三舍的好。”说吧,野辞鹿山本人往后退去,身前的护卫又多了几重。 帝心简笑道:“贺叔,咱今天不太低调啊!” 贺慕渊看着这条箭龙,似乎还是挺满意的,悠悠说道:“他们掉下来不就低了嘛,哈哈!” 帝心简似乎低头想了想,说道:“言之,有理。” 言罢,贺慕渊不再管天上的箭龙,领着帝心简在乱阵之中往右翼跑去。 影从者众。 第十章、温柔的凶兽 赫连仁吾所有在右翼军根本没有到战场去,距离非常远,只是看到一条通天巨龙拔地而起,咬向帝霸天等人的空中宫府,天空中一片混乱。 地面上,被帝霸天下令集中轰击的地方,几乎再无活口,全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周围的人与兽也吓傻了。帝心简一边奔跑一边暗中传声,,更多人随他一起往右翼军逃去。 不过,这个小插曲仅仅是整个战场中的昙花一现,这片战区很快被后来者再次填满。 天空中的箭龙也很快被数百宫府冲散,至少摧毁了十座宫府。帝霸天脸色蜡黄,却再也找不到地面上兴风作浪的人。 龙息炮、灭兽箭继续铺天盖地地泼洒而落。举父兽一团团光球落下,一支支光枪抛出。兽族大军也将十万役夫消灭的差不多了,扑向悍龙军和嚣虎军的军阵。 帝霸天下令剩余的二十万大军全部填上,双方斗得旗鼓相当。 天空之上,天翼军和猎户军也与八万飞行兽厮杀惨烈,一头头巨兽似流星下坠,砸的地面上一片哀嚎。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帝心简终于带领五千幸存的役夫来到了右翼军的范围之内。 五千残军,人人带伤。七零八落躺到一片。 “不走了不走了,打死都不走了。” “人间地狱,人间地狱。” “我我我,我想回家……” 之前在战阵中,破碎的尸体,凄惨的声音,残酷的杀戮,让这群生涩之师逃命逃命逃命,不敢想也没时间去想害怕的事情。这时一旦脱离了战场,之前血腥的一幕幕袭上心头,恐惧和压迫随之而来。 士气低落,胆气尽丧。 “贺叔,这里无人?”帝心简问道。 “不,我们已经……”贺慕渊一句“我们已经进了敌人的包围圈”没说完,一群凶兽就把他们包围了。 “贺叔,这样不好吧?”帝心简颇有些无奈道。 “总比战阵里不明不白地死掉要好些。”贺慕渊耸了耸肩。 “你去说,我去说?” “当然是你啦,我一个受伤的老头子你忍心?”贺慕渊刚才那手是很拉风,却耗费了很多元气。 “别介啊,好歹我算个主人吧,哪有主人去的,这不跌份儿吗?” “都特么快挂了,还在乎面子?” 这时候他们俩还有心思斗嘴说笑。 “那,那行吧,反正我母亲说要尊老爱幼,我这么听话的孩子,就为免其难吧。”帝心简不顾贺慕渊对他的白眼,往前走了几步,擦了擦脸上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兽血,露出那张这会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帅气的脸,理了理满是血迹的衣衫,看了看夕阳,露出白牙笑了笑,昂着头对一名骑在兕虎兽上的三品将官说道:“去,把你们的王子叫来。告诉他,老子,咳咳,老子要投降。” 有谁见过投降还这么理直气壮,还这么派头十足,还这么骄傲霸道的? 元气大陆诞生百万年,不过帝心简一人尔。 “杀!” 那名三品副将是赫连仁吾的副将赫连天星,他本无姓氏,跟随赫连仁吾多年,战功无数,深得赫连仁吾器重,才被赐姓赫连。 赫连天星撇了帝心简一眼,嘴角微微一动,吐出这一个字来。 “杀!” 不值一哂呐! 这一个字出口,周围的士兵和兽兵全部前进一步,杀意盎然。 帝心简身后的五千残兵吓得往中间聚拢,一个个生无可恋。 “哎哎哎,别呀,怎么不按规矩来?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老子还没说完呢,怎么说杀就杀?”帝心简拦在三品副将的兕虎兽跟前。 兕虎兽撇了撇嘴,往后退了一步。不过看那表情,并不是害怕他,而且嫌弃。就像嫌弃一颗蜣臭蛋一样,远离一步。 “老子,老子有那么臭吗?三,三……”帝心简竟然被一头凶兽嫌弃了,赶紧闻了闻自己身上,说实话臭到不至于,这一身血污确实难闻,不过这时候才想起来,已经逃亡三个月了。三个月前虽然皇子生活也并不轻松快活,可这三个月的逃亡确实是胆战心惊,惊心动魄。 赫连天星心里纳闷,他这头兕虎兽最是暴虐,而且性情冷酷高傲,这点跟他有点像,平时不给任何人好脸色看的,今天这个举动很是反常,然后他又冷漠地崩出一个字: “说!” “老子不是说了吗?让你们王子出来,你一个小小的三品副将,做不了主,不是耽误事儿嘛!到时候老子又要费一遍口舌,岂不是浪费口水!”帝心简说着,似乎真把自己说渴了,从腰间抓下水囊,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哈了一口气,竟然是酒气。 赫连天星还没说话,反倒兕虎兽没有听他的指挥昂着头,迈着高傲的步子走到了帝心简身前,比他高三尺啊!兕虎兽大嘴就那么一张,露出一颗颗锋利的牙齿,向帝心简的头咬去。 五千残兵看着这一幕,都愣住了。他们虽然不清楚到底是谁在他们耳中传音,带领他们逃出杀场,可看到这个为他们请命的年轻人就要死在凶兽嘴里,还是于心不忍。有人“啊!”得惊呼一声。 可令人大跌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兕虎兽的血盆大口并没有咬向帝心简的脑袋,它的目标竟然是那个酒囊。帝心简似乎早就料到了它要去躲酒,赶紧躲到一旁去。那头凶兽,以残暴著称的三品兕虎兽竟然伸着舌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帝心简。 帝心简也看着它。 大眼瞪小眼。 兕虎兽太高,它的脑袋低得太低似乎不舒服,竟然两条前腿跪地,依旧可怜巴巴地看着帝心简。 好像,一条求主人打赏一口粮食的小狗狗! “哎,你家大人没有叫你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吗?”帝心简说道。 赫连天星脸色发黑,真是,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大庭广众之下,三品凶兽竟然乞食。 五千残兵懵逼了,这,这真的是杀场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兕虎兽吗?怎么像只温顺的猫?不,简直是条吃货的狗! “好吧,好吧,看你这可怜样,就赏你一口吧,不过,可不许多喝,不然,你醉了可不打紧,要是把你背上的某人摔了,我就遭殃了。”帝心简说着,往自己的手心里到了一些酒,一股勾人馋虫的酒香令所有人都忍不住咽唾沫,现场的所有凶兽也都眼巴巴的看着,若不是有主人操控,牠们恐怕会一扑而上。 兕虎兽舌头一舔将酒舔下肚,这才左右看看,似乎怕别人跟它抢,还“吼”狂叫了两声,吓得那些品阶低的凶兽都后退三步。兕虎兽又转过头,巴巴的看着帝心简。 帝心简揉了揉被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无奈说道:“咱不能不讲规矩啊!说好了一口就一口。”说罢,就要塞上酒囊的囊口。 兕虎兽竟然讨好地添了一下帝心简的脸,这下他那张帅气的脸终于干净了,魅力痣也显现出来! “你你你,你这厮……”帝心简一边后退,一边使劲地擦脸上的唾液,“好吧,好吧,再给你一口,最后一口,不许再要。”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所有人退到两边让路! 第十一章、莫欺凡人渺,一朝踏帝宫 赫连仁吾从分开的士兵当中走过来,白泽兽跟在他的身后,也不停的嗅着,十分享受的样子,牠目不转睛地盯着帝心简手上的酒囊。 “听闻距离帝京最近的那座仙山方壶山上有一种果子叫天香果,非常适合酿酒,据说用天香果酿的酒叫仙人醉,修炼者喝了可以增加修为。它还有一个名字叫虫儿醉,这世间飞行速度最快的虫子律令,从酒气中飞过,都会被醉倒。可偏偏元气兽都喜欢这种酒,有人就用这种酒来诱捕元气兽。不知道是真是假。”赫连仁吾看着帝心简手里的酒,不自觉就想起了他曾经听一位外来者讲过的故事。 汉帝部族有十大世家,十二仙门,无数中小宗门。距离帝京东六千里有一座仙山,酷似一个方形的酒壶,故此称之为方壶山,方壶山山上生产仙果。天香果六十年一开花,六十年一结果,六十年一成熟。不过天香果并不能直接食用,最适合酿酒。方壶山上的修炼者也擅长酿酒,帝心简在帝京见过天香果酿出来的贡酒,叫“仙人醉”,又叫“虫儿醉”。 律令是一种虫子,传说此虫不过一根小拇指大小,却生而三品,飞行的速度比起八品圣兽六翼鹘鹰还要快。 赫连仁吾这番话想问帝心简这囊酒是不是仙人醉,也是想了解他的身份。 “你说那种是仙酒,我等凡夫俗子自然是无福消受的,更何况,要不是听你说,我还真没听说过仙人醉。仙山我倒是听说过,可只听说过岱舆仙山。”帝心简的意思很明确,汉帝部族分九大州,除去东南、东北、西南、西北的四隅之地,十二仙山位于九大州的交界处。 很多人一辈子都离不开所在的一镇,更何况一州之所。 “是吗?”赫连仁吾反问,白泽兽瞪了一眼还在陶醉的兕虎兽,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了。 “我这酒叫梅子酒,在我们家乡有一座大山,听说山中住着神仙,不过我倒是没有见过。山中断崖处有一种梅子叫金骏梅。金骏梅成熟的时候奇酸无比,青涩的时候酸酸甜甜,最适合酿酒。不过,”帝心简看着白泽兽望向他的目光,实在是不忍心,就在手心倒了一些酒,接着说,“这酿酒之法不是人发明的,是山中的三尾六耳猴,此猴最是贪吃。牠们把金骏梅采摘下,放入万年金丝盘龙木的树洞里,又加入山中三十丈寒潭的潭心泉水,在阳光下酿七七四十四九天才可以喝。我们村里的老人都是跟三尾六耳猴学的,又加入了一些别的手段。” 帝心简这梅子酒的酿造之法是真的,这是当年他在橘子州游历的时候,从一个小小的村子里学来的,那里的人称这种酒为“猴儿酒”,他又改良了一些酿造之法,觉得“猴儿酒”俗气,方改之为“梅子酒”。 梅子酒不像仙人醉那般有其他所谓的功效,这就是酒,甘醇香烈,是凡酒,也是凡人酒。不过他就是喜欢,他也发现一些兽类也很喜欢,这才拿出来姑且一试。 “山中有灵兽啊!”赫连仁吾感慨一声,又低声说了一句,“待哪天占领中原部族,一定要尝一尝中原的佳酿。” 汉帝部族地处元界大陆的中原地区,所以其他部族都称之为中原。 “不一定非得占领了才可以尝到,只要你点头,很快就可以。”帝心简说道。 “怎么说?”赫连仁吾问。 “我说了,我们是来投降的。”帝心简又强调了一遍,自从他面对赫连仁吾就不再自称老子,“你们党项族不善种植和酿造,我们可以。人口在哪里都是被需要的嘛!” 五大部族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修炼者。雪山党项部生存环境恶劣,又不擅长种植农作物,仅靠放牧和围猎,也是限制了人口发展的一个原因。 “我可不能安置一个危险的人在我的部落。”赫连仁吾说。 “不知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帝心简明知故问。 “哼!”赫连仁吾脸说变就变,大手一挥,一道蓝色光刀向帝心简砍去。 帝心简如临大敌,往后退了三步,可蓝色光刀依旧从头砍下。三步之后,帝心简似乎已经放弃,直勾勾的望着赫连仁吾,不闪不避,似乎在等死。 五千残兵似乎不忍看到帝心简就这么死去,有些人握紧了手中长枪,有些人则闭上了眼睛。 贺慕渊拢在袖子里的双手十指鼓满元气,他自信能够在危险的那一刹那将帝心简救下。帝心简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至少到现在为止,都在计划当中,所以贺慕渊虽紧张,还不至于慌乱。 光刀加身,如同一阵风过,就那么散了。 帝心简轻轻松了口气。 贺慕渊依旧蓄势待发。 赫连仁吾心有不甘,身形化龙,一掌印在帝心简的胸口上。赫连仁吾的元气的化成一条蛟蛇,进入帝心简的经脉当中,奇经八脉,大小周天瞬间游弋一遍,发现帝心简的经脉除了比常人的宽阔一些之外,里边空空如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元气。 在赫连仁吾的元气进入帝心简身体的时候,贺慕渊十指联动,几乎就要出手了。可他注意到了帝心简递给他的信号:安全。 没错,是安全。 其实,让别人的元气进入自己的经脉是所有修行者的大忌,这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这个人还是持刀的屠夫。 可这时候的帝心简竟然有一种渴望,渴望这股元气的进入。就像,饿了三天的人看到眼前的美食,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到了水,更像一头残忍的噬血狼兽看到眼前跳跃的灵元赤兔。 “吞了它,吞了它。”这是他内心发出的强烈呐喊。 帝心简最后一丝理智让他保持清醒,竭力阻止自己的欲望和经脉,不要去吞噬那股外来的元气。可他阻止的十分吃力,万分辛苦。 帝心简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贺慕渊的衣袖已经微微鼓荡起来,只要帝心简受到一丝伤害,他能让赫连仁吾瞬间尸碎万断。 赫连仁吾皱皱眉,以为他承受不住自己的元气之力。 就在帝心简快要阻止不了的时候,赫连仁吾的元气撤了出来。 “呼!”帝心简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顾不得擦去“叭叭”落地砸坑的汗滴。 他竟然真是一个凡人。这是赫连仁吾不得不信的一个结论。 其实,帝心简和贺慕渊也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经过帝国测星机构的检测,帝心简确实是连一星都没有。可他可以使用一星男爵的部分能力。 也许,这与他修炼的攻法的有关系。元界大陆五大部族,每个部族都有不同的修炼法诀,这是几万年来不变的定式。在本部族当中,不管大小宗门有多少,攻法有多少,都是从一部基本攻法当中衍生而出的。 唯独帝心简,他的母亲是蛮蒙部族的小公主,偷偷让他习练蛮蒙部族的圣体雕龙诀。帝氏家族家传的帝神诀也是必修的法门。其实帝心简三岁启蒙,五岁的时候已经修成一星男爵,形成宫府。只不过,别的修行者形成的宫府都是类似于一座房子一般,他的宫府则是一片空地,不知几许大小的空地。后来,他的星爵又开始退化,帝族之人以为他是五漏之体。 因为这个,帝氏一族认为他是一个废物,而不再关注他。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自己,一直勤修不辍。 “想不到你真的是一个凡人。”赫连仁吾不得不信。 “凡人当中也有精锐之士,莫欺凡人渺,一朝踏帝宫。所以,不要小瞧人!”帝心简昂着头,站得笔直。 万军围困,万兽丛中,那副淡定从容,似乎拥有天下。 第十二章、壮士出征战,别问归不归 定军山之战终于落幕,双方皆不败,亦不胜。保持原来的格局。可双方具是损失惨重。 据传,帝霸天的四大王牌军全部被打的七零八落,十停剩余不到两停。猎户军更是十不存一,不得不取消建制。二十万的普通精锐士兵几乎全军覆没,剩余的几千伤军不能再用,全部遣散回乡。就连灭世军都只剩半军之数。 党项部族的八部联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凶兽兵团保留最多的,赫连仁吾的右翼军,由于厮杀较少,还存留五千凶兽。另一个就是野辞鹿山的举父兵团,残存两千五百举父兽。据说那位武侍者在关键时刻,爆裂宫府,生生炸死一千举父兽,炸伤一千五,这才扭转乾坤。不然帝霸天的军团死伤更重。武侍者也生死不知。 真是十年练兵一朝废,一将功成万骨枯。 帝心简以及五千残兵跟在赫连仁吾的队伍里,做了俘虏。这五千残兵并没有觉得屈辱,因为自己的母国并没有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子民来看,只是战场的炮灰,兽军的食物罢了。既然如此,为何不离开那里,另求生存之地? 你抛弃我在先,我离开你在后。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更何况求生存而已,没有什么不仁不义的。 赫连仁吾对这对俘虏很友善,不打不骂,不捆不绑,任由他们在队伍中走着。即便放他们逃也没有人会逃。这是党项部族的地界,兽与人共存。离开了队伍,说不定下一刻就成了食物。 赫连仁吾对俘虏的态度,大部分是因为帝心简的缘故。他对这个中原的凡人很感兴趣。据帝心简讲,他是一个士子,读书识字的人,曾经求学于一位不知名姓的老者。赫连仁吾一直猜想,这位老者肯定是某位仙山或者世家入世炼心的行修者,不然也教不出这么优秀的凡人弟子。 长夜寂寂,帝心简坐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大河浊,西风凉,梅子酒浅饮。这是这几个月来帝心简唯一一次这么安安静静地饮酒。 这时候他想起了这次两族大战死去的几十万士兵,又想起了跟随他一路南逃的侍者:桑弧,胖虎,陇夕,一甲,蛮匆,亥阔,末廉。 这七个人都是母亲留给他的忠勇之士,也是他从小的玩伴,他还记得,桑弧瘦,胖虎胖,桑弧爱吃肉,胖虎爱喝汤。两人含笑赴死,大唱蛮蒙《离人歌》:“壮士出征战,别问归不归……” 陇夕和一甲最喜欢打架,可两人感情最深,两人双双战死在龙牙坪,背靠着背,肚子上对穿四个洞,连喝进去的最后一口酒都漏了出去。 蛮匆不爱说话,帝心简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帝心简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公子,你要好好活……” 亥阔是自爆了身躯,与一名五星公爵同归于尽。自己尸骨无存。 末廉话最多,以前天天在他耳边说这说那,说的最多的就是蛮蒙部族的各种好:说蛮蒙的雪原有多漂亮,说蛮蒙的刀子酒有多割喉,说蛮蒙的烈焰山有多炽烈,说蛮蒙的金发女有多劲爆……可他被帝心诡的穿心锥和万刀台折磨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帝心简在万丈之外的隐蜃山都看到了,最后他被万刀台斩碎身躯之前,对着他的方向笑了笑,动了动唇,那唇语似乎是:“公子,属下再也不能烦你啦!” 母亲从蛮蒙部族带来的扈从只剩下一个贺慕渊。 最是伤心语,背对死人棺,话说当年事。 可如今连死人棺都没有,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当年欢笑事,成了今日伤心事。 “哎……”帝心简仰头灌了一口酒,月光下亮着两道泪痕。 啼鸟悲鸣,帝心简张口轻唱了一支调: “此番百战身名裂, 向帝京、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浊水萧萧西风冷,当年衣冠似雪。 那壮士、悲歌未彻。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醉明月。” 明月青天,难明人间悲欢。 “简先生,我家殿下有请。”一名小校来到帝心简身后。比时他的名字叫简心,整个元界大陆姓帝的只有一个家族,他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姓氏。 “嗯!”帝心简又仰头喝了一口酒,趁机擦去两行泪。 “不会让你们白死,此仇必报!”帝心简只能用这样的话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哈哈,简兄来了。坐坐坐,”赫连仁吾这段时间是彻底被帝心简折服了,确切的说,是中原博大精彩的文化折服,就比如帝心简教他下“象战棋”的时候,他惊呼“大善”,很快沉溺其中。 赫连仁吾在雪山党项也是出类拔萃之辈,他很快就对象战棋了解颇深,开始跟帝心简对战。期初,落子心切,一刻钟完成一局。之后思考的时间越来越久,也越来越觉得这个看似“游戏”的人间博戏,竟然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当然,结局都是帝心简胜。 这一盘棋两人已经下了两天了。每一次都是赫连仁吾苦苦思考良久,自以为的精妙绝招被帝心简一子打破。 “简兄,哈哈,我有一招妙棋,”赫连仁吾一边平移自己的“车”灭掉帝心简的“车”,一边说道:“你虽然形成二鬼拍门之势,不过你让了我一个车马炮,所剩战棋不多,我又灭你一车,你想现在也就剩下一个战炮可用了。哈哈,我看你还是趁早投降认输的好。” “不到最后,不要笑得太早,免得最后自取其辱。”帝心简跟赫连仁吾在一起久了,发现此人不难相处,不论心机如何深,下棋还是很坦率的,所以有时候他也敢开开玩笑,说话不耽误下棋,胸有成竹地起子走棋,“右炮平移,吃卒。” “一个小卒子,吃就吃了。”赫连仁吾这次思考了整整一天,已经自以为胜券在握,捻起士,说道:“起士。” “吃。”帝心简将二鬼拍门的“兵”吃了他的“士”。 “我也吃,破了你的二鬼拍门。”赫连仁吾退士吃兵。 “将!”帝心简落兵到底,门将杀,将死。 “额,这个,这个……”赫连仁吾傻眼了,“原来二鬼拍门是诱饵,最后的杀招是门将杀,厉害,厉害。” 赫连仁吾虽然输了,不过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开始研究帝心简的棋路,一边比划,一边咋不绝口。 帝心简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神兽白泽趴在那里,鼾声渐起。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一行人回到了苍梧雪山,雪山党项的部落之地。 第十三章、稚童小游戏 党项部族的领域比汉帝部族的领域还要大一倍,不过人口还不足汉帝部族三个州领域的人口多。党项部族主要是元气兽多。 在党项部族巨大的领域中心,有一座万兽神山,说是山并不确切,而是一片领域,万兽神山领域比汉帝部族的四个州加起来都要大。党项八部围绕在万兽神山的八个方位。 苍梧雪山在万兽神山的西北方。一片比中原两州之地还要大的高原雪域。 大雪如席,彻骨寒心。 帝心简有双重功法加身,也觉得有些寒冷。五千俘虏虽然都披着厚厚的火绒貂皮,那些受伤的人还是陆陆续续冻死在路上,活着的逐渐开始适应这种气候。 恶劣的环境下,要么生,要么死,没有人会同情。 五千俘虏虽不算多,在苍梧雪原也有一个最低等的九等部落那么大。这一路之上很多中下等部落臣民欢迎赫连仁吾的凯旋之师。 几千年来雪山党项参与过的两族大战有过好几百次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残兵败将而归,汉帝部族强盛之时,他们有多次全军覆没,就连王子殿下都没有活着回来。 唯独这次,三万壮士去,一万壮士归,外带五千俘虏。堪称千年大捷。 祭神山是苍梧雪原的核心,所在的区域也是赫连氏的封地。祭神山高万丈,千万里方圆。 苍梧雪原一年当中有八个月被冰雪覆盖。而祭神山山体漆黑,任凭大雪漫山,冰雪覆原,它也依旧漆黑不沾冰雪。只有山顶常年雪白,从未融化。哪怕祭神山的山顶地炎池岩浆滚滚,也依旧化不开万年老冰雪。 苍梧雪原的臣民以祭神山为送,都传说曾经的元界帝神在此山长居,才留下这样的奇景。因此流传着这样的话“黑山戴白冠,帝神居此端”。 整座山体上,到处都是各种仙居凡所,或凿壁,或设置府邸,从下往上,级别越来越高。 “哥哥,你可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赫连仁吾刚刚到部落之外,就被飞奔而来妹妹赫连小九拦住,她围着赫连仁吾飞上飞下,又掐掐这里摸摸那里,最终确认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害的人家天天担心你。” “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赫连仁吾从怀里掏出一枚兽牙,轻轻一点,兽牙中应现出一个巨大的战象棋盘,车马象士将等与中原的圆形棋子都不一样。 车的位置上摆着一头斗赑兽,是龙之九子赑屃神兽的后裔,最善负重长行。 马的位置上站着一头石雕的飞龙驹,飞龙驹不知疲倦,六品名兽可不吃不喝长途跋涉一个月飞渡万兽神山。 车的位置上放着一头巨石雕刻的乌鼋龟,乌鼋龟最擅长喷图鼋息弹,威力无穷。帝霸天的龙息炮就是模仿乌鼋龟制作而成。 每个位置上的棋子都是一头相对应的元气兽,特性跟相应棋子最为符合。 “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啊?如果只是一些石雕神兽,可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我们修成九品操兽师的时候,去把圣山中的帝兽抓来,哈哈……”赫连小九嘴上说没什么兴趣,实际上她深入棋盘当中,走马观花般饶有兴趣地在期间观来走去,时不时坐在斗赑兽的脑袋上,有时候又拔出小卒子腰间长刀。 党项部族对万兽神山是又敬又畏,传闻山中有王,称之为帝兽。 “小妹可不能胡乱说话,那帝兽有通天之能,想必听得见,我们,我们……哈哈,到时候帝兽牠老人家会不会大开宫阙,迎接我们最美丽的公主殿下,匍匐在脚下甘心臣服呢?”赫连仁吾也是个百无禁忌的主。 殊不知在几万公里之外的万兽神山之巅,有一头滔天巨兽,莫名其妙地从沉睡中醒来,打了一个喷嚏,又沉沉睡去。而这一个喷嚏,令万兽蛰伏,更有无数低阶凶兽魂飞魄散,也有些凶兽竟破壁进化…… “好了好了,咱们不废话,我告诉你,这叫战象棋,是……”赫连仁吾准备教她如何玩耍。 “呔,人奴受死!” 只听一声大吼,一尊铁塔般的黑影从天而降,砸向五千俘虏。 贺慕渊双目微眯,拢了拢袖中的手没有出击。 帝心简在声音乍起之时,滚地翻身,从旁边押送他们回来的狮虎兽身上摘下七八杆长枪,来不及变招,插天而立,指向那落下的黑影。 “哐!” 冰雪腾起,巨响惊耳。 待飞雪落定,平地之上出现一个差不多一人深的巨大冰坑。坑中一黑一白两个人,一立一躺。周围散落着寸断的长枪。 白衣的帝心简“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格外的殷红刺目。 “敖瞒,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偷袭我的朋友?”赫连仁吾见状大喊,却没有上前。 贺慕渊斜眼瞟了一眼赫连仁吾,对此人加深了警惕。 “哼,一介凡人而已,更何况还是俘虏。死就死了。”敖瞒傲慢地说到。 “哼哼,虽然你有三品,我一介凡人未必怕你,你也未必能够赢我。”帝心简站起来擦掉嘴边的血迹,看了看那人胸前的徽章。 “哎呦,口气还不小。不如我们赌一把,要是你能再受我一击不死,这苍梧雪原我保你一世安全。”敖瞒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赌就赌,不赌是孙子。一个三品操兽师说跟一个凡人下战书比拳脚,我能不接受挑战吗?”帝心简一脸讽刺,扭头对五千俘虏说,“我觉得这位大神在过了今天之后,可以在传世家谱上这样写: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以三品之姿,战一凡人,仅用全力一招,胜之快哉!” “你,啊呀呀呀!”敖瞒是祭神山第八重大首领的独子,也是苍梧雪原上同龄人中的英才,他有他自己的骄傲,没想到被一个凡人这般讽刺,恨不能一掌把他拍成肉酱,可帝心简刚才的话说的对也不对,此时下手,无异于龙章兽杀死了一只羸兔兽还自吹自擂一般,实在是丢不起那人。可胸中的怒火无法宣泄,一掌拍在冰壁上,一条百丈沟壑出现在众人眼前。 五千俘虏吓得脸色苍白。 贺慕渊反倒放松下来。 “哥哥,这个凡人是谁?好锋利的一张嘴。”赫连小九暗暗佩服起这个凡人。 赫连仁吾没有说话,想看看这事儿如何收场。 “哼,你说赌什么,老子奉陪。”敖瞒骑虎难下,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离开。 “让我想想,对了,我们村庄有一个连稚童会都会玩儿的小游戏,不知道这位大神愿不愿意对赌啊?”帝心简说道。 第十四章、脑子是个好东西 “我倒要看看你这厮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敖瞒从冰坑里飘出来,扫视一眼五千俘虏,人人低头,不敢对视。 帝心简一动不动。 “怎么?又不敢了?”敖瞒不屑道。 “呵呵!”帝心简尴尬的笑了下,跳动的魅力痣似乎在嘲讽敖瞒。因为他在坑里,出不来嘛。 “哼!”敖瞒冷哼一声,挑了一下小指,一股气息将帝心简从坑底拖出来。敖瞒故意把他托的高高的,想摔他一个狗吃屎。 “故意不小心摔死我,就不用比,也就不用输了,这招高啊!”帝心简看出了他的小把戏。 “你……”被当面拆穿的敖瞒双目喷火,恨不能一口咬碎他的脑袋。 帝心简安然落地。抖落身上的残雪,低眉垂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哥哥,你在哪儿找来这样一个妙人?”赫连小九越发觉得帝心简不简单了,而他那种丰神毓秀之姿,更是令她神情专注。 “没办法,哥人品爆棚,战场上捡的。”赫连仁吾笑道。 “小子,赶紧出题,靠拖延时间苟活半刻钟,让老子小瞧你。”时间越长,敖瞒越觉得煎熬,似乎觉得现场的几万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一样。 “您都是神仙一样的大人物,百年如眨眼,还会在意这一丢丢时间?”帝心简说着,缓缓地蹲踞在地上,用手在冰雪地面上画线条。可惜,画了七八次都没有任何变化。 万年老冰,谈何容易。 帝心简抬头朝敖瞒还有赫连仁吾这边尴尬一笑,张嘴又吐出半口鲜血,赶紧用左手接住,右手沾着血,慢慢画起来。 敖瞒看到这厮恶心的举动,眉头已经蹙成一团蜣臭蛋了。 “哈哈,妙极。”赫连仁吾忍不住笑了。 “切,真恶心。”赫连小九皱了皱眉,努了努嘴,一脸嫌弃。 帝心简先画了一个缺一边的正方形,对角相连,在缺的一边画了一个圆,抬头道:“大功告成。” 包括赫连仁吾在内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这个所谓的“稚童的游戏”,大家都眼巴巴期待地看着,不过,这也太简单了些。 “这个小游戏我们称之为跳茅坑,”帝心简一句话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情态各异,还解释道,“茅坑呢,就是大粪池,人嘛,食五谷,放臭气,拉臭屎,天道规律。就是不知道神仙放不放屁,拉不拉屎。” 敖瞒双目通红,双拳紧握,浑身发抖:“这,这他娘的是在侮辱老子,老子一定要杀了他,不不,要把他的生魂抽出来,放在兽油灯上炙烤万年。” “哈哈哈,你小子有趣啊,这一路怎么就没发现呢,哈哈哈!”赫连仁吾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赫连小九白了哥哥一眼,低头看看那个所谓的“跳茅坑”又看看帝心简,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慕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其他人反倒因为赫连仁吾的笑声而悄然轻松起来。 “这个游戏非常简单,就是你我各执两子,一人一步,如果你被我挤的无路可走,就只能跳茅坑了。呶,这个圈就是茅坑,手艺不好,画的不圆,你将就着跳。” 帝心简也不管敖瞒是否听了,自顾自把手放入怀里,摸出两枚战象棋的棋子,又拿出一个铁枪的枪头,这是被敖瞒震碎的铁枪的枪头。他用枪头在战象棋的背面一个刻了个“二”字,一个刻了个“货”字,摆在“茅坑”之上的对边两点上。 二货。 俘虏兵中看到这两个字的人,都掩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而党项族人皆不知含义。 “哥哥,二货是什么意思?”赫连小九问。 “好像有点跟哈奇傻有点相同的意思吧!” “噗,真损!”赫连小九也笑了,笑的很婉约。 有一种兽叫哈奇兽,堪称万兽中最傻的一种兽。所以党项族人骂别人憨傻蠢笨,都会说“你个哈奇傻!” “大神,请吧?”帝心简这才抬起头来。 敖瞒犹豫的四下看了看。 “敖瞒,你不会真的怕被这个凡人挤到茅坑里吧?”赫连小九平时最不喜欢敖瞒的蛮横,更何况他对她有意,她讨厌他透顶。 “我怎么可能害怕一个凡人?岂不是笑话?”敖瞒漫不经心的走过去,脖子上挂着的兽牙里,掏出两个圆圆的七彩缤纷的东西放在另外两个位置上。 “哼,卑鄙!”赫连小九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两颗七彩飞鸾的眼睛,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帝心简只看了一眼那东西就觉得自己的心神被吸进一个七彩变幻的世界,突然一阵清凉在脑中出现,这才发觉身处何地,吓得一身冷汗。扭头看别人,一个个目光呆滞,沉迷其中。只有贺慕渊向他眨了两下眼睛。 “真没想到大神对付一个凡人还需要用到高端神器。”帝心简故意讽刺敖瞒,并信口开河的抬高这两枚眼睛的价值。 用的宝物越厉害,讽刺就越大,就越丢人。 “大神既然用了宝物,想必肯定愿意把先手棋让给我吧?”帝心简从一开始就算计他,先找个敖瞒不擅长的领域,再激怒他,再赢得先手……每一步的主动权都握在手里。 “哼!”敖瞒也是要脸面的,对付一个凡人用了宝物,已经够丢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帝心简轻轻一笑,越发显得云淡风轻,胜券在握。他的一子放在中间。 其实这个棋非常简单,一共五个行棋点,四个棋子,只能走那一步。赢棋也很简单,只要把对方的两子逼到“茅坑”旁边的两边任意一边上,我方一子占据交叉点,就赢了。 所以,下起来非常快。瞬间判输赢。 “哈哈,请大神跳茅坑!”帝心简对这个游戏非常熟悉,很快就赢了。 “你……”敖瞒气的脸色发紫,指着帝心简,眼睛中喷出三尺火焰。 帝心简才不管他气死气活的,接着又说了一句:“人无虎狼爪牙之力,却能缚虎擒狼,无他,智慧尔。” 说完,帝心简拍了拍脑门,喃喃道:“哎,糊涂了糊涂了,他怎么听得懂这么高深的话。嗯嗯,应该说俗语:脑子是个看东西啊!可惜不是人人有。” “哈哈哈……”赫连仁吾笑喷了。 就连赫连小九也放声笑了起来,盯着这个如鹤立鸡群般的“凡人”,心中除了欣赏,似乎,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第十五章、铭契控兽诀 敖瞒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他的周身冒着赤色火焰,脚下的万年老冰都开始融化。 敖瞒突然手掌一翻,那两枚七彩飞鸾的眼睛被他吸在手心,双掌一拍,七彩飞鸾的眼睛被拍成粉末从手心飞出。 一股七彩缤纷的烟雾瞬间把帝心简包裹,并快速蔓延到五千俘虏。只一眨眼的功夫,五千俘虏被彩色烟雾笼罩半数。 帝心简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关闭五识,甚至连自己的毛孔都闭合,躺倒在地。而那些被七彩烟雾笼罩的俘虏,一个个目光呆滞,面目僵硬,有些人咧着嘴,傻笑着,口水滴落也不自知,有些人已经伸手摸向身旁的战友的前胸或者下*体…… “敖瞒,你……”赫连仁吾大怒,大袖挥出,一团蓝色光团撞击在敖瞒背后,把他重重撞出,撞到在之前他砸出来的大坑里。 敖瞒噗吐出一口鲜血,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 白泽兽张口一吸,所有的七彩烟雾被吸进牠的嘴里,甚至可以看见,那些已经被俘虏吸进体内的七彩烟雾,也沿着毛孔被吸出来。 眨眼间,所有七彩烟雾被吸尽,白泽兽调皮的打了个七彩色的嗝。 “敖瞒,我族的脸面被你丢进了。”赫连仁吾站在坑前,一脸鄙视。 赫连小九来到帝心简身前,看着直挺挺躺在冰面上的帝心简,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看帝心简一动不动,这才从脖子里的兽牙中拿出一个如玉一般冰做瓶子,滴了一滴甘露在帝心简的嘴唇上,化作流光,进入他的腹内。 帝心简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又冰凉舒适的液体穿越腹肠,非常舒服,之前他硬抗敖瞒一击的时候,吐血是真,确实伤了肺腑。不过此时这滴甘露竟把之前的伤势也一起治好。 帝心简就睁开眼,看见了赫连小九。不自觉向她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那颗魅力痣跟着跳动一下。这才站起来,道谢:“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贺慕渊假装受了七彩烟雾的迷幻,这时候清醒过来,赶紧跑到帝心简身边,扶着他关切道:“公子受伤没有?是老奴没有照顾好公子。” “贺叔,多亏公主的神药,我已经没事了。”帝心简似乎还故意挺了挺胸膛。 “小奴多谢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贺慕渊拱手说道。 “我们党项可没有公主殿下的称呼,你,嗯,听哥哥说你是他的好友,要不你就称呼我小九吧!”赫连小九似乎害羞一般朝他笑了一下,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转身走到赫连仁吾身旁。 帝心简看着赫连小九从眼前离开,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坑里的敖瞒,说了一句话:“我就说嘛,不能挖坑,不能挖坑,哪怕你是大神也不能挖坑。看吧,自己挖坑还不是自己跳。” 赫连小九听到这话,再次掩嘴笑了起来。 “哼,老子记住你了。若不杀你,老子誓不为人!”敖瞒说着,腾空而起,就要离开。 “敖瞒,挖坑不填就想走吗?”赫连仁吾说完,白泽兽张口吐出一团七彩雾团,把敖瞒包裹住,敖瞒狼狈落地,雾团消散。 “赫连仁吾,你不要太过分,难道你要为了一只蝼蚁与我撕破脸皮吗?”敖瞒再次当众出丑,他愤怒的对象也把赫连仁吾和赫连小九包含在内,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今天在场之人全部杀死。 “我就这么过分,你能奈我何?”赫连仁吾蔑视了他一眼。 “好,好,好,很好!”敖瞒大手一挥,地上的冰坑被填平,敖瞒离开前,留下一句:“赫连仁吾,今日之辱,老子记下了!” 帝心简低声接了一句话:“自己都说了是辱,还天天回味。难道每天都能品咂出不同的味道?难怪圣人曾经曰过:温故而知新。想必每天睡前温习一遍,睡得更踏实吧!” “哈哈哈……” 正在离开的敖瞒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小九,这人是不是很好玩?”赫连仁吾等敖瞒走远了,这才大概介绍了一下,“刚才给你的战象棋,就是他教我的,回头我教你。” 赫连小九对帝心简又高看一眼。 “好了,”赫连仁吾对这五千俘虏大致做了一下分配,“农人到司农部落去,匠人到匠作营去,什么都不会的,到万兽场扫粪。” 吩咐完之后,赫连仁吾对帝心简说:“简兄请随我来!” “仁吾兄,我这老仆一大把年龄了,如果去扫粪……”帝心简当然不肯让贺慕渊离开他,这是他安全的一个保证。 “放心,在这里你们是我的贵客。贵客总是可以走后门的嘛!”赫连仁吾说着,他跟赫连小九在前,领着帝心简两人往那座高耸通天、巨大无边的祭神山走去。 山脚平地包括山麓部分密密麻麻都是各式各样的房子,大小不一。 帝心简一行人穿行而过之后,开到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兽首,瞪着一双眼睛,虽然是石头雕刻,却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帝心简暗暗心惊。 赫连仁吾眼睛一眨,一道黄光从他的眼睛射出,进入巨兽的眼中。巨兽的嘴巴缓缓张开,獠牙森然寒冷。 “简兄,请吧!”赫连仁吾率先进去。 帝心简进入之后,环顾四周,都是隐隐的黄色迷雾,无法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凭感觉,这个空间能容纳无数人。 “公,公子,老奴……”贺慕渊浑身瑟瑟发抖,躲在帝心简身后。 很明显,是害怕。 赫连仁吾瞟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死不了你!” 帝心简轻轻点头,没有理他。 没多久,兽嘴再次张开,四人出来。此处似乎一个山谷样貌,有点像一个村落,错落有致布满了屋舍。 在他们走的不远处,有个祭台一样的地方,方圆十丈,左右两边各蹲踞这一头神兽,帝心简不认识这种兽,看似麒麟,却有双翼。在祭台的后面有一面巨大的墙面,上面用浮雕雕刻着一幅画,一头九兽神兽立在天地之间,正中一首直直地看着祭台之外的人,眼神种有一种智者看透天下的傲视之态,其他八首或吞云,或吐雾,或电闪雷鸣,或毁天灭地,或撕咬其他神兽,栩栩如生,扑面而来。帝心简暗暗心惊,而贺慕渊直接倒退一步,吐出一口鲜血。 祭坛中间有一个底座,底座之上雕刻着十八中不同的凶兽,帝心简基本都不认识。在底座之上悬浮着一块十人高的白色的东西,上边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仔细一看竟是一根凶兽的肋骨。 帝心简被肋骨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吸引,可那种文字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内心深处再次出现那种“吞了它,吞了它”的感觉。 “简兄,简兄……”赫连仁吾把帝心简从沉迷中唤醒,说道,“这是一种虫鸟篆文,上边铭刻的是我族至高法诀:铭契控兽诀。” 第十六章、西北贞吉 “祭神山高万丈,千丈以下都是凡人。这一层仅仅是凡人与一品操兽师的过渡地带,我虽然是王子,也只能带你到这里来,除非你有不世功劳,或者修成铭契控兽诀。”赫连仁吾给帝心简简单介绍祭神山。 “我,我一个外族凡人也能修炼?”帝心简没有掩饰内心的狂热,激动地问。 “当然可以,雪山党项人口稀少,是八部当中最少的一部,但其他七部却无法将我部吞灭,为何?就是因为我族够开放,愿意将法诀公开给族人,任由修炼,所以我族的高手比之他部并不少。”赫连仁吾是真心喜欢这个非我族类,他想收服帝心简,毕竟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而汉帝部族是他的仇人。 五大部族虽然各有不同,可毕竟同为人族。赫连仁吾一部不确定帝心简能否修炼本族秘法,但他为了更多的利用帝心简,他敢这样说。 “可是,这种虫鸟篆文我并不认识。”帝心简表现出失之交臂的失落感。 “你教我战象棋,有三十二子,我教你三十二个虫鸟篆字。跳茅坑棋有四子,再加四个字。”赫连仁吾这会儿笑眯眯的,跟人间那些锱铢必较的小商人如出一辙。 “赫连兄,大哥,大神,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凡人吧!资质低,能耐小,三十六个字,你看看这密密麻麻的不下万言呐,你把我切成片,炸成油也没有那么多干货呀!”帝心简装模作样在哭诉。 “那,嗯,”赫连仁吾回头问妹妹,“你说要不要可怜可怜他?” 赫连小九脸一红,没理会哥哥,显然她早就明白这俩人逗着玩儿呢。 “那就可怜可怜你,谁叫咱是王子呢,肚子里能撑船,额头上能跑马,大气又大度呢,是不是。”赫连仁吾不要脸的吹嘘起来。 “是是是,您是万古传说中帝神,张口吞日月,闭目元界黑,这天下谁人不识君呢……”帝心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赫连小九已经听不下去,扭头就要走。 “好,鉴于此,那就,嗯,多教你一个。大气吧!”赫连仁吾一副你小子占了天大便宜的样子。 “一,一个?”帝心简一种鄙视又不能表现出来鄙视的表情。 “爱学不学,老子还不爱教呢!”赫连仁吾说着想走。 “别介,我学,我求知若渴,感谢您的大恩赐!”帝心简表现出恨不能跪地答谢的态度,还赶紧双手作揖,行了一个师礼。 “哼,这才像话。”赫连仁吾傲娇的说完,手指在空中虚画,一个个金色的似虫爬,似鸟雀的字迹出现在空中。 帝心简虽然都不认识,可一股如沐浴在元气之水的舒适之感,让他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 “拒圣典记载,几十万年前,上古帝神仓颉造虫鸟篆文,当时元界震动,隐藏在其他界中的生灵战栗害怕,元界大陆下起元气之雨。神鬼夜出,万兽蛰伏。所以,这种最古老的文字,蕴藏着无上法力。你要是能够学会,是你天大的造化。”赫连仁吾讲这段话的时候,严肃又掩盖不住骄傲。 “嗯嗯嗯!”帝心简不住的点头。 其实,赫连仁吾只是把这三十九个字的读音教给了帝心简,这三十九个字的读音有些很平常,跟他们的发音一样,还有一些比较拗口的发音。但是任凭帝心简问他是什么意思,他都挂着神秘的微笑,说只要掌握这几个字,就可以悟透它的含义。 帝心简一阵抓狂,恨不能揍他一顿。无奈,连人家的一根小指头都打不过。 帝心简还沉浸在这些奇形怪状的文字的发音时,赫连仁吾带着妹妹走了。 “哥哥,他毕竟是外族人,你为何还要教他我族之秘?”赫连小九不明白哥哥的心思,两人在兽首空间当中,这时候要去拜见自己的父亲。 “小九,你应该看到我教他的是什么,不过是虫鸟篆文的基本音符,没有任何意义。虫鸟篆文共有九万一千五百个,除了这三十九个,任何一个字都有一种,各种组合在一起的文字又是不同的含义,他能学会?不可能的。”赫连仁吾才不像他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人,“哥哥我天资聪颖,被称为五百年来第一号天才,从三岁学到十九,现在才才掌握了四万。他怎么可能学会?” 赫连小九仔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铭契控兽诀难就难在虫鸟篆文的学习和理解上,不是族人不用如今通行的党项族文书写,而是复写之后的铭契控兽诀跟原文已经不一样。这也是为何其他七部逐渐变弱的原因。他们掌握的虫鸟篆文最少,有些已经摒弃。 想到这里,赫连小九竟然有一丝丝莫名其妙的哀伤。 九千九百丈,是雪山党项的王者赫连苍梧的王宫。竟是用万年冰髓造就的。 “儿臣拜见父王!”赫连仁吾收起自己的纨绔之像。 “仁吾,这次你做的很好。”赫连苍梧是一个很瘦很高的老者,一身黑色与黄色冰蛛蚕丝织就的王袍,遮盖他干枯的身躯,花白的胡子不足一尺,“起来吧!” “谢父王!” “说说这次的经历。” 父子三人坐在蒙着花斑兽皮的座椅,旁边的冰龛之中,竟有忽上忽下飘忽不定的赤色火焰。 一个老人,一双儿女,一人讲,一人听,一人时不时发问。这幅画面像极了百姓家里,冬雪围炉,夜话传说的温馨画面。 再说帝心简,他在自己的草庐中,一个字一个字点着读了整整三天。直到三天后,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消失不见,那三十九个奇特的文字化为一道流光,钻入他的眉心,消失不见。而他的脑中这才留存下来这三十九个字的真正字形和读音。 “公子,如何?”贺慕渊这三天一直守在他身旁,忠心耿耿。 “贺叔,这几个字甚是玄妙,我似乎发现了一些东西,不过,还不明朗。”帝心简回味了一下这几个字印入元府的瞬间,他的元府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现在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变化,“当年老太祝占卜说:西北贞吉,利见大人。见龙在田,飞龙在天。这第一句应该是应验了。” 在遥远的万丈祭神山之巅,有一祭台,有一祭池。在帝心简吸收了那三十九个虫鸟篆文的时候,祭台隐隐发光,祭池水悄然升高了三寸。 第十七章、兽语 深夜,帝心简盘膝端坐在木床上修炼。 其实帝心简是很有天赋的,他三岁的时候母亲偷偷的传授他蛮蒙部族圣体雕龙诀,四岁过了第一级,练出第一条雕龙纹身,五岁练出第二条。母亲用瞒天之法掩盖身上的雕龙纹身。同年,帝心简接受家族的训练,开始修炼家族最高法诀:帝神诀,仅仅三个月就开辟了元府,成为一星男爵,他是万年以来帝氏一族用时最短修成一星男爵的族人。 别人在开辟元府的时候,会凝聚宫府,大致是一座房子的样子。而帝心简的元府当中并没有宫府,只有一片无边无垠的空地,和一座高不知万仞的大山。父亲和老宗正询问他的宫府,他摇头不知,直说一片空地。六岁,帝心简成为二星子爵,并练出第三条雕龙纹身。 谁知道,在帝心简成为二星子爵的第二天,身上的墨色雕龙纹身开始变色,变为金黄色。 母亲似乎明白原因,是同时修炼了两种功法,她不敢告诉他的父亲。以后,雕龙纹身越来越淡,最后三条雕龙纹身消失,境界也消失。之后,他的元气似乎在泄露一样,一天天退散,二星子爵退化为一星男爵,最后一星男爵也消散,成为彻彻底底的凡人。 任凭帝心简如何用心修炼,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经脉在不断拓宽,纳入身体的元气想泼在沙漠上的水一样,消失不见。 老宗正、太医令甚至隐藏多年不问世事的护国法师都帮帝心简看过,没有人知道原因,只说他这是万年难遇的“五漏之体”,修炼的功法&会从经脉泄露而出,这一生已经完了。从此之后,没有人再关注一个“废人”,任凭他在皇宫中随心所欲。另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帝心简请求父王要了一个极其冷门的职位--守藏史。看守帝国百万年来的历史典藏。 不过,只有帝心简清楚,他吸纳的天地之气并没有泄露出去,而且全部被身体和经脉吸收,并没有贮存起来。现在他的经脉异常的宽大、坚韧,他的身体也非常坚韧有力。他整天躲在帝国无涯阁,查阅典籍,希望能够从前辈那里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母亲在世时,宫中诸皇子视他为眼中钉,因为母亲是一个外族,她明白他们母子两人想要立足保命,需要笼络很多人。母亲很优秀,为帝国做出了很多贡献,有很多人愿意保他们。 母亲殒命后,诸皇子想杀他永除后患。幸好有多人和家族明里暗里协助,他才逃出生天。至于为何选择党项部族,是他自己探究多年的一个猜测。 帝心简曾经在一卷古老的《九州异事录》发现一句话:“橐驼子,素人,疑兼学三族,霸,九世家围而攻之。疑陨。”这本书是几万前一位世家老前辈行走天下,亲眼所见加道听途说的东西汇总而成,当年名极一时。记录的都是帝国九州的奇人异事。所以,既然自己的兄弟容不下他,他又暂时没有自保的能力,何不拼一把。 死不可怕,但,不能窝囊死。 今日学通这三十九个虫鸟篆文,帝心简内视自己的元府,他发现整个元府似乎有了隐隐的金光,而且在万仞高山之上,隐隐有雷声起。帝心简知道,这是宫府形成的征兆。 接下来,帝心简开始一心钻研那根肋骨上的文字。 “公子,学而不思则罔。你一直盯着这些文字,也未必能够勘破它的机密,不如休息休息再说。灵光乍现,总在不经意的瞬间。”过了半个多月了,贺慕渊眼看帝心简魔怔了一般,天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虫鸟篆文研究,他于心不忍,又不能直接打断他,只好侧面去提醒。 “贺叔,你说的很对,是我陷入了执迷之境。”帝心简聪慧,他焉能不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那老奴陪你喝一杯?” “好久没有喝一杯了。好怀念梅子酒。”帝心简的梅子酒在来苍梧雪原的路上就已经喝光了。 “这几天我倒是在赫连仁吾提供的库房中找到不少好材料,酿一坛好酒绰绰有余,不过还需要时日。”贺慕渊清楚赫连仁吾能够让帝心简两人在这里待着,是看中了两人关于中原的学识,帝心简忙着参悟虫鸟篆文,贺慕渊不能闲着。 “冰雪髓比起梅子酒,还是差了一些滋味。”帝心简这时候一说起来酒,馋的有些忍不住了。 “公子,走走走,嘿嘿,老奴……”贺慕渊摸了摸肚皮,这是他们的暗号。贺慕渊做贼般左右看看,生怕赫连仁吾那家伙不请自来。 帝心简露出一个领会其意的笑容,两人往茅草屋走去。 这个茅草屋非常简陋,之后房屋三间,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棵长相奇特的树,据说叫兽尾松,这种树能够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生存,是祭神山上最常见的树种。树下有石桌石椅。 帝心简两人进了院子,特意把院门锁上,本准备坐在树下,温一壶月光煮着梅子酒喝。最后作罢,还是进了屋子,临窗小酌。 窗外,上有勾月繁星,下临深渊。 帝心简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下使劲吸了一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好酒!”一下倒进嘴里,酒香沁人心脾。 帝心简一连猛灌了三杯,等到第四杯,才轻轻啜了口,手指轻轻地点着桌子,闭上眼睛,哼唱一首小曲,回味无穷。 当帝心简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小窗的时候,就像看到了鬼,猛然扑到酒桌上,把那方小小的酒壶藏到自己的袖子里,“嘿嘿嘿”冷笑着。 贺慕渊背对着小窗,如临大敌,双手握诀,一动也不敢动。 从窗外探入茅屋一个硕大的头颅。 白泽兽。 “小白白,这可是最后一壶,绝对不能分给你。”从第一次帝心简喂这头凶兽梅子酒的时候,就称呼牠小白白。白泽兽虽然不满,却也没有拒绝。 “波、泼、沫、佛!”白泽兽张口发出了四个音。 “什么?”帝心简大吃一惊。 第十八章、哈哈,原来如此简单 帝心简一向沉稳,可以称得上仙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没想到白泽兽吐出四个读音竟然让他差点跳起来。 白泽兽吐出的这四个发音,正是赫连仁吾教他的三十九个虫鸟篆文前四个字的读音。 白泽兽竟然懂虫鸟篆文。 “小白白,来来来,咱哥俩好好唠唠。”帝心简跑过去一脸谄媚的抱住白泽兽的大脑袋,想把牠拐到屋子里。 “额,还是算了,院子里地方大,咱们到院子里吧!”帝心简转身给贺慕渊一个眼神,告诉他没事。贺慕渊这次放下悬着的一口气,不过并没有放松警惕。 “贺叔,快点弄几个大菜,我跟小白白饮酒赏月。”帝心简说着就往院子里走去。 一人一兽一月亮。 一桌一椅一棵松。 “小白白,来,老哥我敬你一杯。”帝心简端着自己刚刚喝酒的杯子,递了过去。 白泽兽一副傲娇的眼神。 “小白白,咱哥俩谁跟谁呢,是不是?这可是最后一壶珍藏,天下绝品。你可知道你这大雪原找不来金骏梅的,这壶梅子酒喝完就彻底绝了。”帝心简把酒杯放在白泽兽的鼻子下边,白泽兽的鼻子耸动着,连嘴唇都不停的跳动,显然牠在使劲克制自己。 “你放心,回头你从赫连兄那里多偷些冰雪髓,我保证酿出品质不低于梅子酒的好酒,以后每天孝敬你一坛,怎样?”帝心简知道这家伙好酒,想从牠嘴里套出自己想要的,不下血本可不成。 白泽兽这才微微点点头,舌头恰似光速一般伸出,只轻轻一卷,杯子里已经空了。 帝心简赶紧又倒了一杯。 亦复如是。 反复十七杯了,酒壶本来就不大,还是个阴阳壶,里边没有多少梅子酒,这时候就剩三分之一左右了。 帝心简心里骂到:这小畜生也太浪费我的佳酿了,为了虫鸟篆文,老子忍忍忍。 第二十杯的时候,白泽兽终于停了下来。 梅子酒虽是凡人酒,但能醉仙,亦能醉兽。 白泽兽的眼睛里泛着红光,竟然瞳孔分离,变成了两个。 这时候帝心简知道差不多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打纸,每张纸上都写着一个大字,这是帝心简从巨兽肋骨上一个个抄下来的,别看简单的一个字,他需要耗费所有的精力,花费一天的时间。到现在他不过抄下来十二个字而已。 “小白白,来告诉我,这个字念做什么?”帝心简也不浪费时间,赶紧指着一个字问。 “藏!”白泽兽发出一个音。 “这个呢?” “精!” “隐!” “脉!” “元!” “……气!” “…………勃!” “………………发!哼哼,吼吼……” “还有还有,还有四个,快快!”白泽兽发出了八个字的音“藏精隐脉,元气勃发!”还要问牠,牠已经趴着睡着了,一根巨大的红舌头耷拉在外边,口水顺着舌尖滴落。 帝心简虽然知道了读音,又临摹了字形,可并不知道字的意思。 帝心简默默收起那一打纸,端起那个酒壶,轻轻地旋转了一下壶底,喊了声:“贺叔,我的小菜还没有好呢?” “好嘞!”贺慕渊端着三个小菜,顺带着有两套杯子,“哎呀,这神兽怎么了?喝醉了?公子,这么说我们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赫连仁吾推门而入,被闩起来的门对他而言完全无用。 “当然是酒啦!虽然无法跟梅子酒想比,却不是你的冰雪髓可以比拟的。”这主仆二人配合演戏的功力早就炉火纯青了,身处敌营,不得不耳听八方,小心谨慎。 “哦?快来一杯。”苍梧雪原最好的酒也就是贡酒冰雪髓,除了梅子酒竟然有比冰雪髓更好的酒,当然要赶紧尝尝。 帝心简手里的酒壶,不经意间旋转了一下阴阳壶的底部,并且缓缓地晃着,倒了两杯,端起酒杯就倒进嘴里,轻轻哈了一口酒气,这才说道:“要不是小白白鼻子贼尖,我这会儿月下一壶酒,对影成三人,岂不快哉?” 帝心简的态度说明这酒很安全。 赫连仁吾也一口闷了,细细一品,果然比冰雪髓好太多了。心里想着,还是中原人技高一筹,党项族的生活实在是太糙了。 “简兄这几日都忙些什么呢?”赫连仁吾一边饮酒,一边随意挑些小食放进嘴里。 “小弟笨啊,这么多天了还是了悟不透那三十九个字,也就读音马马虎虎记住了。要不,一杯酒换一个字的注解,咋样?”帝心简该厚脸皮的时候坚决要厚。 “好久没有下战象棋了,杀一局吧?”赫连仁吾顾左右而言他。 “不够意思啊,典型的卸磨杀驴,不对,过河拆桥。”帝心简恨恨地说,“在我们村庄,过河拆桥的人都被人用乱石头砸死,哼!” 帝心简说着,就把酒壶和小菜都收起来:“还喝个屁的酒,都是老子的。” “做人要大气,不大气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大神。”赫连仁吾说着,就从帝心简怀里把酒壶抢了过来。 “老子恨呐,恨呐!”帝心简咬牙切齿,可又打不过赫连仁吾,只好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白泽兽身上。白泽兽遭到无妄之灾,睁了睁眼,又沉沉睡去。 “老子打不过你,还赢不过你?虐不死你就不姓简。”帝心简摆好棋盘、棋子,“嘿嘿”一笑,邪魅尽显。 看的赫连仁吾一阵恶寒。 棋杀了七盘,酒喝了三壶。 月亮已偏东。 赫连仁吾果然输的丢盔卸甲,还被帝心简奚落的一塌糊涂,最后酒也没了滋味,这才兴致缺缺的走了。 赫连仁吾一走,帝心简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掏出那八个字,又开始钻研起来。 帝心简的手指沿着其中一个字的笔画画了起来,这是一个字,但在感觉中,像脉络一样。帝心简的手指沿着这个字的脉络一点点往前推进。每一笔的连接,每一处的延伸。帝心简描画的多了,越发感觉里边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可是,他却无法引发这种力量。始终缺少一个引子。 这个引子到底是什么呢? 手指还在游走,他的思绪已经神游物外。这个字在他的脑海中,一笔笔被拆分开来,不断的翻转,不断的组合,又不被拆散,组合,拆散,组合…… 等等,这个字竟然认识。 在帝心简的脑海中,那些散碎的笔画竟然组成了一个个文字,这一个个文字他竟然都认识,就是赫连仁吾交给他的三十九个文字中的几个。 其中的两个字读音连在一起,竟然就是“辞——昂——藏”! 秘密原来在这里! “哈哈,原来如此——简单。老子太特么聪明了!” 第十九章、清都紫薇 按照这种办法,帝心简画了一个时辰,将白泽兽教给他的八个字全部理解透彻,八个字化为金光消失在他的眉心。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三十九个字,不仅有了字形、字音,还有每个字的含义。 按照这种办法,帝心简每日都会到那座祭台临摹虫鸟篆文,第一天,他学会了一百个字,第二天他学会了一百一十个字,之后,每天的字数都在增长。 三个月后,这根肋骨上一万零一个字全被帝心简掌握,这篇铭契控兽诀的第一卷也被他彻底掌握。日夜兼修,他发现自己之前单独修炼圣体雕龙诀或者单独修炼帝神诀时,此两诀都是完整如一的,等他两诀同时修炼,才发现漏洞百出,这才致使自己成了所谓的“五漏之体”。而铭契控兽诀的修炼似乎堵上了两诀的所有漏洞,变得完美无缺,甚至相辅相成。 起初,他只是单独修炼铭契控兽诀,收效甚微,进步很慢,后来,他逐渐尝试将三诀合而为一一起修炼,发觉进度大大提高,比起之前可谓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沉浸在专心修炼的过程中,不觉时间过的飞快。这期间赫连仁吾不知为何,没有再来找帝心简下棋,只是偶尔派人来取一些酒。白泽兽来过几次,每次帝心简都把牠灌醉,询问虫鸟篆文的发音,印证自己是否正确。 很快到了五月,这才是苍梧雪原的春季,或者叫暖季,虽然冰雪未化,但祭神山上绿树抽芽,鲜花烂漫。半年暖季,半年寒季。苍梧雪原上大部分的植物都在暖季里快速的开花结果,完成生命的绽放。 这天夜里,月明星稀,青鸟夜啼,帝心简沐浴斋戒,投入全部身心开始修炼。贺慕渊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他非常小心,守在帝心简的身旁。 神识入体,帝心简将自己身体的每一条经络,不管是奇经八脉,还是隐脉潜脉,全部仔细审查一边,他发现自己的所有经脉都比正常脉络宽阔九倍,经脉壁上隐隐泛着金光。 帝心简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起伏不定的心情放平,开始引天地元气归入经脉。 之前,他引入的元气全部消失不见,被自家长辈称之为“五漏之体”,这次,元气顺着经脉开始流转,一开始还是消失不见,仅持续三个呼吸这种现象彻底消失,元气充斥在经脉里开始流转。元气流速越来越近,逐渐从瞬息十里,变成瞬间百里,再到瞬间千里。 要知道三星伯爵元气流转速度的极致才是瞬间九百九十里,过了千里便进阶四星侯爵。而帝心简此时竟达千里,这时,元气流转速度越快,他的能量越大,反应越快,威力就越大。 帝心简的的身体开始鼓胀,他似乎不堪重负,不停的颤抖。 贺慕渊感觉自己的心悬到了头顶,帝心简这种情况他一生从未遇到过,凭直觉,如果这次熬不过,帝心简要么死,要么成为废人。 元气流转速度还在增长,一直到瞬间流转三千里,这是四星侯爵的极致。帝心简全身通红,想一个鼓胀的红气球,身体离开地面,轻轻地漂浮在空中。 此时,帝心简连眼睛都闭不上,只能瞪大双眼,眼珠子布满弯弯曲曲的血丝,往外凸出,看样子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就在帝心简觉得这股元气达到了极致,自己再也忍受不了的时候,突然,那股元气竟然泄了。一泻千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入他的元府。 而这股漩涡铺天盖地,似乎要将他的整个元府摧毁一般,剧烈的疼痛接踵而至,他咬牙坚持,还不足一刻钟,就被疼痛折磨的晕厥过去,临昏迷前,他只听到一阵轰然坍塌的声音… 贺慕渊一把接住从空中跌落的帝心简,一只干枯的右手抚在他的眉心,刚想用一股生气探查帝心简的安危,没成想,一股沛然浩大的元气猛然撞在贺慕渊的右手心。 这股元气之浩大强烈,竟然让贺慕渊忘记了帝心简的身份,感到生命的危机,出于本能手臂上突显墨色龙纹,元气瞬间流转八百里,两股元气相撞,“轰!” 贺慕渊这才想起此时身处敌营,九重结界层层将两人包裹,那两股相撞的元气将结界冲破一层又一层,直到第七层结界破碎,才消散。 低头看帝心简,面色红润,已经安眠。而这间茅屋里的所有东西,皆成齑粉。 贺慕渊看看满屋狼藉,摇摇头,笑了。看来帝心简是没事的,刚才那股元气是他自身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本能。 贺慕渊把帝心简抱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开始善后。 三天后,帝心简睁开眼睛,感觉神清气爽,从未有过的轻松顺畅,就连自己修成一星男爵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帝心简心中咋喜,盘膝而坐,视察自己的元府。 整个元府的空间似乎更大了,也更丰富了,山山水水,绿树红花。连他自己都不能清晰的探知元府的广大。他从这片天地直走到那座万仞高山下,能够感觉的这座山的变化,神识一动,他就来到了山巅。 山巅之上有一座巨大的城。 这是他的宫府。凝练出宫府,终于踏上了修炼的第一步。 帝心简仔细观察这座与众不同的宫府,这座城四四方方,四墙之长不知几许,帝心简站在一座巨大的城门外,抬头看到上边有两个字,竟然是虫鸟篆文“清都”。原来这座城叫清都城。 帝心简想起当年在帝都“无涯阁”看到的一本古老经卷,是用不知名的兽皮写就的,里边除了一句话,其他所有文字他都不认识,而那种文字也是虫鸟篆文。那句唯一他认识的句子是已经淘汰几万年的甲骨文写成的,他跟老太祝学过。那句话的内容是“清都,帝之居也!” 念完这句话,帝心简发觉这座清都城清晰的印入他的元神里,只见城内有纵横各九条大街,将整座城分为均匀的一块块,城上共有九门。其中有四条主干街,分别名曰:朱雀街、青龙街、玄武街、白虎街。汇聚中央,有一座宫,只能得知这座宫名曰:紫薇宫。 帝心简睁开眼睛,看到贺慕渊一脸担忧。 “公子,怎样?” 帝心简不说话,伸出右手,五指丝丝带点,由元气组成的紫薇宫在手心上方旋转。 此时,帝心简的帝神诀为三星伯爵,他的圣体雕龙诀为三级,他的铭契控兽诀为一品。 几万载以来,他是第一个也有可能是第二个,身负三族三法诀的人。 “哈哈,成了!”贺慕渊说着,跪倒在地,朝着西北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抬头之时,已是泪流满面,“公主,公子他成功了,您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第二十章、万兽图鉴 这一日,赫连仁吾来到帝心简的小茅屋。 “赫连兄,您老大忙人终于肯露面了?”帝心简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 “简兄,怠慢啦,对不住了。”赫连仁吾说话也很随意,“小弟这不是来给你赔不是的吗?” “嘁,你小子要是有这么好心,猪猡兽都能爬上琉璃树了。”帝心简一脸鄙视的说着,“哪次来我这里不是搜刮我的好东西。” 万兽之中,猪猡兽最是好吃懒做,什么技能都最弱。琉璃树,最是光滑溜溜的神树。 “冤枉啊,我天,我比传说中的屈冤鸟还冤呐!”屈冤鸟据说是上古时代的一位著名大夫名曰“曲原”死后的精魂所化,此人赤胆忠心,又爱民如子,却冤屈而死。屈冤鸟的叫声为“屈屈冤喔”,所以后人都说他是曲原的精魂所化。 “少废话,看上什么了自己拿,老子眼不见心不烦。”帝心简说着,扭脸不看,在棋盘上自己给自己下棋。 “简兄,每年的五月,我族中会有一部分年轻人到万兽神山,一方面为了历练,一方面也为自己寻找合适的神兽,我们称之为神兽狩猎。特意来邀请你一起去。”赫连仁吾坐下来,抓起酒壶,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万兽神山凶名赫赫,步步杀机,我一个凡人,进入不是送死吗?”帝心简内心震动很大,神兽他一定要有,这是一次绝佳的认识万兽神山的机会,可他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热情。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万兽神山的。”赫连仁吾咧嘴渐渐的笑了一下,说,“那个,好酒多带一些吧!” “倒是有十坛,可我也带不上呐!”帝心简一边下棋一边说话。 “要给你准备好了。”赫连仁吾随手扔到棋盘上一枚绑在黑绳上的兽牙,“六品猰貐的獠牙,十丈储存空间。” “你欺负我是凡人是吧?储物空间我也听说过,非修行者怎么可能用的了。”帝心简“啪”吃了自己另一方的“马”,表达自己的愤怒。 “嘁,无知。我党项族操控万兽,而万兽之神奇谁能了解?有十种神兽是凡人都可以使用的。”赫连仁吾似乎对其他部族的人都很鄙视。 “这棋盘上怎么没有牛啊?是不是造棋的时候旁边也有个你这样的人?”帝心简自顾自说一句。 “噗哈哈哈…”在一旁伺候的贺慕渊没忍住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笑个屁。”赫连仁吾自然听出语言里的调笑。 “没什么意思,就是棋盘里的牛被你吹上天了。”帝心简毫不在乎赫连仁吾的暴怒。 “小子儿,来,老子教教你。”赫连仁吾在石桌上写下三个虫鸟篆文字,帝心简都认识“敕令,开!” 赫连仁吾教了三遍,扭头就走,留下一句:“学会学不会,看你的造化。三天后出发。” “贺叔能去吗?”帝心简看着他出了门,喊了一声。 “一个拖油瓶就够了。”赫连仁吾都走远了。 “你会后悔的。”帝心简轻声说。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厨子啊!” “滚!” 三天后,帝心简随着赫连仁吾前往万兽神山。随行的人,除了赫连小九、敖瞒和白泽兽帝心简认识,其他还有五十六人,都是这一年来新进阶需要元气兽的修炼者。 “我们去神山狩猎,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带上。”敖瞒看到帝心简就满腔愤怒。上一次的“填坑”事件是他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 “阿猫阿狗要是害怕的话就就在自己的狗窝里喽,乱咬乱叫不是你的错,出门乱咬乱叫就是你的错。”斗嘴帝心简从来都没有怕过谁。 “你……”敖瞒怒火冲天,一拳打出,一团红色光团冲帝心简撞来。即将来到帝心简身前,赫连仁吾出手阻挡了这团光团。 “敖瞒,休要放肆!”赫连仁吾厉声道。 “瞒哥,咱们暂且放过他,等到了神山……”敖瞒身边一个三角眼,满脸猥琐的人拉着敖瞒悄悄的说道。此人是敖瞒从小的玩伴,阿狈,最是阴狠狡诈。 “哼,今天暂且放过你小子。”敖瞒撂下一句狠话,走到队尾。 “出发!” 一行六十人加一头兽往万兽神山方向进发。 “赫连兄,万兽神山有多大啊?” “很大很大。” “很大很大是多大?” “很大很大就是你从一边开始走,走一辈子也无法穿越万兽神山。”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第二天就被某兽吃了。” “你,这是打比方,打比方,你个傻蛋……” “赫连兄啊,万兽神山真的有一万种凶兽?” “你这不是废话嘛!” “那最厉害的是什么?” “当然是帝兽。” “帝兽是啥?” “你问我,我问谁。” “那最不厉害的你应该知道吧?” “没有最不厉害的,只有与人最亲近的。” “是什么?” “通灵狗。” “我能养吗?” “牠能吃了你。” “你不是说与人最亲近吗?” “凡人不算人。” “你才不是人,哼!” “赫连兄……” “得,你别问了,老子快被你烦死了,自己看吧!”赫连仁吾扔给帝心简一本书,封面用元界大陆通用的文字写着《万兽图鉴》。 “早拿出来我还问你干嘛,真是的。”帝心简翻开第一页,写着:“万物有灵,人兽均等。兽有九品,下三曰凶,中三曰神,上三曰圣。传说帝兽,从未有见。控兽之法,心印为上,压制为下。心心相印,人兽共生。” 又翻一页,第一篇介绍的就是通灵狗,有一幅通灵狗的图像呈现出来:从一只小狗模样开始奔跑,越跑越大,等成为终极状态方才停下来:高大威猛,一身金色长毛,头有六耳,鼻尖黝黑,四颗獠牙随时漏出,四爪长三寸。旁边有文字:通灵狗,生而一品,终极四品,温顺柔和,最善与人亲近,一旦认主,终生不渝。护住衷心,不畏强大。除特殊情况,不与凡人为伍。 这本《万兽图鉴》是立体成像的,每一种兽都有从出生到终极状态的展现,还有文字介绍品级,习性等等。 通灵狗,是不是金毛??? 第二十一章、饕餮盛宴 这一路上帝心简沉浸在《万兽图鉴》里如痴如醉,不知不觉二十天就过去。 终于到了万兽神山的范围之内。 万兽神山是一个区域,无边无际的大,这里全部被巨大的植被覆盖,有高山,有大河,据说还有沼泽和沙漠。 “殿下,看我们抓到了什么?”说话的是帝心简护卫首领的小儿子赫驭。他和另外九个人抬着一头小山一般大小的猪猡兽。 “娘的,终于可以吃口好的了。这一路吃干粮吃的老子恶心。”敖瞒看到猪猡兽两眼放光。其他人也是如此。党项人本来就是吃肉的种族,空间储存的食物也只能是肉干,干粮之类的。 “也罢,这里是最外围,先吃一顿。等进了神山就不能再生火煮肉,否则引来神兽,你我都保不了小命。”赫连仁吾从善如流。 “愚蠢之极,浪费至极。”帝心简看到这些人将处理好的猪猡兽肉放进大锅开煮,满锅的血沫子,周围的人还津津有味的看着,等着,他再也忍不住大骂起来。 “小子找死!”敖瞒跳脚大骂。 “从今天起,你也得罪我了!” “我要杀你。” 众人群情愤愤,帝心简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大反应。 只有赫连小九皱着眉头看着帝心简不言语。 “简兄,我们苍梧雪原地处偏僻,条件恶劣,所以从来都不会浪费食物,就连兽骨都会砸碎食髓。万年以来,都是将猎物煮熟,全部吃下。何来愚蠢,又何来浪费?”赫连仁吾有些不高兴。 “蒸烤炸炖涮,焖煮爆炒煎。烹调的十项基本法,你们单单掌握一个煮?”帝心简自从修炼出了问题,被父亲冷落,母亲和他住在别宫。帝心简孝顺,总会亲自给母亲做饭。他说贺慕渊是个厨子一点没错,他这点本事都是跟贺慕渊学的。 “烹调有十种基本法?”修炼之人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睡的,赫连仁吾能够掌握繁奥的虫鸟篆文,却从未知晓做饭竟有十种方法。 众人也都不说话,瞪着他,似乎想让他露一手,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也罢,让你们见识见识凡人的手段。让你们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帝心简说着,小心翼翼地把《万兽图鉴》放入兽牙空间,显然到他手的东西是不可能还回去,一顿饭换一本“破书”,亏大了。他又取出一大堆锅碗瓢盆和乱七八糟的调料。 赫连仁吾看到帝心简竟用兽牙空间存储一堆这样的东西,大跌下巴,赶紧扭头不看,生怕忍不住会揍他一顿。 帝心简毫不在乎,指着赫奴说:“你,过来。打个下手。” “老子凭什么?”赫奴是护卫首领的儿子,实际上就是赫连仁吾的家奴,可他毕竟还是一个二品操兽师,怎么会甘心被一个凡人指使。 “不如让我来帮厨吧!”赫连小九对帝心简一直很有兴趣。 “也好,我们村庄有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帝心简笑了笑,魅力痣头一次让人觉得有点猥琐。 赫连小九脸红耳赤。 “混蛋!”敖瞒一直暗恋赫连小九,见到自己的仇人公然“调戏”自己的“女人”,更是愤怒。 “小子,你再屁话,老子用猪猡兽尾巴上钢毛把你嘴巴缝上!”赫连仁吾恶狠狠的说。 帝心简满不在乎,走到猪猡兽旁边。猪猡兽很大,他们才煮了十分之一不到。 帝心简在猪猡兽的肋排处比划了一下,让赫连小九帮他切下来。三品操兽师来切肉,还是个美丽的公主,有史以来第一遭吧,帝心简得意的笑。 赫连小九手指一动,一方五花肉被切下来,四四方方,漂浮在空中。 还好,美女的手指当面沾上油腻腻的肥油,总会破坏一些意境的。这样最好,哈哈! 帝心简先将肉块放在锅里煮,放入了七八种大料。每一个步骤赫连小九都会问:“这不是也是煮吗?你放的都是什么?黑黑白白的,闻着有股辛香。” “先煮八成熟,是为了除血去腥定型。这些都是香料:八角龙香、香叶、龙眼豆蔻……” 趁着煮的时候,帝心简又用清水清洗一堆黑黑的干菜。 “这又是什么?” “我在山谷里挖的野菜:冰铃竹笋干、凌冬芥菜叶、岁寒萝卜叶。挖出来之后,煮一下脱水晾干,放入坛中加秘制辅料腌制。” “圣山上有这种东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当然有啊,也没人采,我那茅屋不远处的山谷就有好多,这些都是从那里采来的。很美味。我能认识这些,还是从你哥哥仓库角落里的一本破书上看到的。等回去我教你制作。” “你不怕吃死人?” “没事,小白白都试吃过了。” 白泽兽听到帝心简说牠,抬头露出一个呆萌的傻笑。 “你可真敢啊!” “你要不要学?” “不学白不学!” 处理好干菜,帝心简把煮好又摸上酱油的方肉放入热油中炸,“刺啦”一声,肉香溅起。众人眉心散开,为止沉醉。接下来把方肉切成厚片,码在碗里,铺上干菜开始上锅蒸。 整整一个时辰,帝心简都没有停过,赫连小九就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问,帝心简也是看在美女帮忙的份上,毫不藏私,什么都讲。其他人也真是长了见识,没想到做饭竟然这么复杂,又这么多花样。“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果然是“蒸烤炸炖涮,焖煮爆炒煎”样样齐全。 最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有:梅菜扣肉、炸肉团子、大块红烧肉、炖肋排、红焖肘子、野山葱爆肉片、炒肉丝、煎血肠、卤猪头,野山菌蛋花汤,最后一道菜是烧烤五花肉。 玲琅满目的饕餮盛宴。 看的所有人都口水直流三千尺。 帝心简拍拍手,给赫连小九抛了个媚眼,两人在做菜的时候,以尝菜的名义早已吃饱喝足,他规定没有做完不许开吃。只能看着闻着香气咽口水,连赫连仁吾都跳脚大骂。因为他威胁说,不听他的,只此一顿,再无下次,所以这帮“蛮子”才这么“听话”,还不惜施展法力,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这些菜保温。 赫连小九看着他,心里充满快乐和欢喜,似乎今天是自己这十五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或许,无意中通过某人的胃,却抓住了某人的心。 “好了,我再废话最后一句就可以开吃了。”众人可都在等他这句话呐,在心里早就痛骂他八百遍了,“那个,敖瞒大神肯定是不屑于吃我这个凡人做的食物的,当我是朋友的就屈尊一尝吧。开吃吧!” 意思很明显,敖瞒是我的敌人。而那些吃了我的菜的人,哪怕不当我是朋友,至少此次暖季狩猎不能为难我。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心机果然够深啊!”赫连仁吾明白这是收买人心之举。不过,管他呢,放在眼前的美食不吃,那才是脑子坏掉了。 经历了一餐的精彩呈现,哪怕没吃,也能知道多美味。如今在吃他们的白水煮肉,真的是味同嚼蜡。 敖瞒恨恨地嚼着他的煮肉,连骨头都嘎嘣嘎嘣的嚼碎吞下,好像他嚼的是帝心简的骨和肉。 “老大,此人不死,我等咽不下这口气。”围在敖瞒身边的还有九个人,他们看着那边狼吞虎咽吃的不亦乐乎的众人,心里的恨意更深了。 美食加美酒,不管世间乐事有几多,这肯定是其中一个。此时,在远处极其隐蔽的地方,有一头小兽盯着这边,这头小兽跟一只白色的小狗没啥两样,可那双眼睛却深邃得普通看穿世事的智者。牠时不时地舔一舔快要滴落的口水,目光看到其他所有的时候,是浑浊的,只有落在帝心简身上才一片清明。 任谁都没有发觉在远处被一小兽监视了。 众人加一兽在拼命的吃,而帝心简和赫连仁吾、赫连小九三人也在旁边的巨石上燃炉煮酒。 冰雪酿新酒,红泥小火炉。 夕霞铺万里,一斛哪堪够? 第二十二章、有危险 第二天,众人出发,进入万兽神山。 据帝心简的了解,神兽大部分不分属性,党项人选择神兽有三个准则:第一神兽的潜力,第二自己的喜好,第三碰运气。 出发前,赫连仁吾五指向上,一幅凹凸有致的立体地图呈现,他五指一弹,这幅地图化为五十九份,人人用手托着,他吩咐道:“万兽神山分为九重,被称为九重天。这是最外边的第一重天,纵深约有一百里,大多都是三品以下的凶兽。有些还是比较适合你们的。咱们在此分开,在第一重天和第二重天的结合处的龙须沟回望台汇合。最主要还是在第二重天的狩猎。”说罢,在那副立体地图上,有一个红点闪了闪,应该就是“回望台”,毗邻的就是一条黑色的极细极深的“龙须沟”。“大家十人一组,相互配合。切勿掉以轻心。要记住,保命第一。” “是!” 万兽神山被参天巨树覆盖,只要不是紧密跟在一起,进去之后七走八走就互不相见了。党项八部每一部都在万兽神山的一个方位上,经过几万年的探索,他们也探索出一些安全的地带,也在一些地方命名,或者最危险的地方做出提醒。 但是,万兽神山毕竟是历练之地,生死考验是为了提高族人的能力。优秀者留,残弱者汰。这是生存法则。 帝心简和赫连仁吾、赫连小九以及白泽兽、赫奴等十人一兽一组。 “赫连兄,照你说的,第一重天纵深一百里,那第二重天想必也就百里左右吧,以此类推万兽神山也没有多大。”帝心简心里想着肯定没那么简单,自己又不太好弄到那副地图,就套套话。 “你想瞎了心吧!第二重天纵深一万里,第三重天纵深一百万里。越往后越远,神兽越多,也越来越强大。我也就在第四重天的边缘百里逡巡一下,侥幸遇到了白泽。”赫连仁吾少有的严肃,“那次父王派来十名高手护卫,只有三人回去。” 能称之为高手的,至少也得是五品,加十头五品神兽,三人归,这也太可怕了。 “你们遇到了什么?”帝心简暗暗心惊。 “睚眦。” 睚眦,帝心简从《万兽图鉴》上得知,是龙之九子之一,豹身龙首,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杀好斗,怒目而视,见谁斗谁,不为其他,性格如此,哪怕比自己品阶高,也是先斗一次再说。打不过再逃。 “算你倒霉。” “蚁潮。” 蚁潮,红尾螯首蚁一尺来长的一品小兽而已,对于一位一品的修行者只用一眨眼的时间就能灭掉十只。然而,当一百万只,一千万只这样的一品小兽,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红尾能射毒,沾上就麻痹。螯首力大,可以举起自己体重一百倍的东西。百万以上的红尾螯首蚁聚集在一起觅食或者复仇,形成蚁潮。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寸物不留。据说连七品圣兽都不敢直撄其锋。 “你的人品是有多差!睚眦算是十年难遇,蚁潮就是百年难遇。” “唉,还有蜂汛。” “什么?你竟然没死?”帝心简脱口而出,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嘿嘿”一声化解尴尬。 蚁潮虽可怕,红尾螯首蚁毕竟不会飞。剑尾毒蜂,比红尾螯首蚁还小一半,可牠更可怕,因为剑尾毒蜂的尾毒是万兽之中十大剧毒之一。红尾螯首蚁形成蚁潮要么因为群体觅食,要么为了报杀蚁后之仇。而剑尾毒蜂一旦形成蜂汛,只有一个原因:自杀。通过蜇死别人放尽毒液而自杀。据先辈们说,这是因为牠们繁殖的数量太多,为了保持自身种族长远的发展,自发的一种劣汰制度。铺天盖地,充斥整个天地之间,为了蜇别人放进自己的毒素,实在是太变态了。这可谓千年难遇。 “你能活着真是奇迹了。” “我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我才觉得,是万兽帝神让我历尽磨难,考验我之后,才放心把白泽交给我的。”赫连仁吾摸了摸白泽兽的脖子,白泽兽眯了眯眼睛,哼哼几声,十分受用。 “就是智商差了点。”帝心简轻轻嘟囔了一句。 “牠才三百岁而已,相当于我们人类的三岁。不过与人结合之后,智商和修炼都会极速成长。”赫连仁吾当然也知道有时候白泽兽被帝心简利用,或者嘲笑,他也明白他是逗着玩儿的。 “这次就你带队,还不玩儿死我们?”帝心简开玩笑。 “你放心,这次他们就在第二重天找一些二品三品凶兽就返回。我会带着小九到第三重天的一处密地看看,之前老祖说那里有一只毕方鸟,最适合小九。我们这次就是冲着牠来的。”赫连仁吾对帝心简可谓知无不言了。 “毕方,传言为木精,如鸟,青色,红羽,赤脚,两翼一足,不食五谷,以火焰为食。据说是上古帝神的卫车神鸟,可至八品圣兽,少与人亲。”帝心简把《万兽图鉴》上关于毕方的介绍说了一遍,“感觉不太容易啊!有没有法宝?” “有啊!到时候把你投掷给毕方,牠一高兴说不定就从了呢。你以为我把你骗来,是让你当厨子的?”赫连仁吾又开始跟帝心简斗嘴。 “可以啊,既然是神鸟,想必能听懂人言,我就告诉牠:那个道貌岸然的人最可口,但心最坏,而且会喷火。我一个凡人的肉又不好吃,又不会喷火,烧火也着不了一刻钟。还塞牙,影响口感。”帝心简毫不犹豫的回嘴。 “嘿嘿嘿,外人不知道,真想不到你们两人既不是同族,又不同是修炼者,关系竟能如此密切。我哥哥在族内向来高冷。”赫连小九很感慨,他哥哥虽然有时候腹黑,却绝对没人敢跟他斗嘴吵架的。 “他高冷个屁,就是装逼。”帝心简毫不留情面。 “我这儿还有几个下属呢,给老子留点面子会死啊!”赫连仁吾对这个嘴贫的家伙很无奈,同时他又很享受这种感觉,十几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人,跟他这样说话。 “下属?喂喂喂,那谁那谁,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帝心简猛回头问身后的几个随从。 “没有,我们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随从之所以为随从,就是懂得什么时候装聋装瞎。 “你小子有一群好下属。等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帝心简现在也就这个能拿得出手。 后面的人都笑了。 这时候,白泽兽突然“呃呃”低声的怪叫两声。 “有危险。” 第二十三章、奔跑吧,虫兽 赫连仁吾话音刚落,所有人如临大敌,摆好进攻的架势。 过了好久,却没有动静。 “小白白,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傻了,告诉我这是在逗我玩儿。”帝心简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白泽兽一脸严肃,匍匐着身躯保持着防御姿势,并且随时都能冲出去,拼命。 片刻,一条五丈长,水桶粗的尺蠖,一伸一缩从密林深处出现,看它伸缩的频率,能感觉出它是在奔跑。 尺蠖,确切的说并不能算作兽类,因为它是昆虫。无奈万兽神山的昆虫都与众不同,大的出奇。好比这条尺蠖,本是三寸长的小毛虫,这里竟有三丈长,那三开口的口器裂开,能够清楚地看到里边密密麻麻的锥牙,看得人头皮发麻。口器旁边有两只短短的似乎是脚的东西,上边密密麻麻都是钩子,身体的尾部,接近排泄处的地方有着同样的一双短脚。就靠着这样的两双脚,一伸一缩,隆起又伸平,前进。一排中间的一大截身躯上光滑溜溜,从头到尾,长了两排称之为复眼的眼睛,散发的诡异的绿光。帝心简只看了一眼,差点被迷惑了心神。 这种虫兽在万兽神山也算是中阶的兽类,可以勉强归为神兽。只不过,尚未有人操控虫兽,因为他们几乎没有思维,多半凭借本能生存、繁衍。 此时的尺蠖明显是因为恐惧什么东西,在逃命。 尺蠖之后是一条八丈长的万足蛸和四丈长的万足马陆。这两种虫兽加上万足蚰蜒、万足蜈蚣,是虫兽中跑的最快的。现在没有尺蠖跑得快,是因为这两条虫兽一左一右的一排脚被砍掉大半。断足出流出绿色的血液。 跟在这三条虫兽后边的,成千上万的全是虫兽,尸鳖、草蜱子、蝼蛄、幽灵蛛、蚁狮、沙牛……几百上千种,帝心简甚至怀疑,万兽神山所有种类的虫兽都在这里了。最小的也有一丈,最大的超过五丈。 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这群幸好这群虫兽只是路过,要是冲向帝心简几人,恐怕顷刻间就尸骨无存了。 这么多虫兽不是匆匆忙忙而过,而是逃命一般奔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帝心简低声悄悄的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次竟又遇上千虫竞奔。特么好运气都让老子碰上了。”赫连仁吾很无奈。 “实在是太危险了,下次打死都不再来了。” 虫兽群过去之后,白泽兽还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变。可见危机并没有解除。 “不会吧?还有?还让不让老子活了。”帝心简嘴里这么说,却一脸期待。 一会儿,从林中走出来一名女子。没错,是走出来,看似不快,又快到禁一眨眼就消失在虫兽前往的方向。虚幻的令人怀疑她是不是存在。 她确实是存在的。帝心简毫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她看到那女子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纱衣,手里似乎拿着一根类似于短笛模样的东西,头发随意挽个髻,用一支红色的珊瑚簪着。她“走”到众人的视野时,还转头冲他们笑了笑,帝心简坚信她是冲他一个人笑的,因为帝心简看清了她的脸,明眸皓齿,柳眉弯弯,而让他做出这个判断的是,在她的右脸颊跟自己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小小的魅力痣。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一颗魅力痣,“相映生辉”。这是帝心简恶趣味想到的一个“高级”词语。 那姑娘一闪而逝,帝心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魅力痣,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等那姑娘消失很久,白泽兽才解除防御的姿势,恢复常态。 “小白白,这个姑娘真的那么可怕?”帝心简似乎还忘不了那个姑娘笑的时候,那一抹风情,他更不愿意相信那个看似年龄跟自己相仿的姑娘的修为,会达到令白泽兽视为生死大敌。 “你特么不是废话吗?千虫竞奔我也能搞出来,只是规模不会超过她的十分之一。”赫连仁吾鄙视帝心简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千虫竞奔有什么用?”帝心简对于万兽神山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钓兽。”赫连仁吾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对赫连小九说,“小九,看来你的毕方多了一重把握。” “哥哥也要用钓兽之法?”赫连小九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哥哥所想。 “是啊,来的时候我一直在琢磨,如果毕方是三品以下,我跟白泽还是可以制服的。要是四品,我俩加起来暂且不是对手,毕竟白泽还是三品,差距太大。”赫连仁吾已经在一个月前进阶为四品操兽师,这次前来万兽神山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白泽进阶四品。 四品白泽兽方可开启灵智。 “你等会吧,什么是钓兽?”帝心简这个好奇宝宝不能忍受自己的任何一个问题不被解决。 “其实很好理解。”赫连小九替哥哥回答,“钓鱼需要鱼饵。钓兽就是把神兽当鱼来钓,也就需要钓兽的饵料。” “就是那些大虫子?谁稀罕吃啊?”帝心简还是无法将神兽与虫子联系在一起。 “你们中原不是有句俗语: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翼兽还是喜欢吃虫兽的。”赫连小九很耐心的给帝心简答疑解惑,“看来那位姑娘也是要钓一尊翼兽。看这个规模,不会是凡品。” “鸟儿吃虫,羊儿吃草,狼儿吃羊。看来这万兽神山也没什么神秘的嘛,还是离不开自然法则。”帝心简似乎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吧。在第一重天瞎晃荡不会有什么收获。千虫竞奔以后,周围十里不会有其他兽类了。”赫连仁吾不想在第一重天耽误太多时间。 “为什么千虫竞奔之后,周围十里无兽??帝心简又问。 “因为这一群虫兽会在逃命的过程中释放一种特殊的气味,听老祖说是臭味,我们闻不到,兽类却可以。”赫连仁吾扭头问,“你愿意在臭屁里生活吗?” “来来来,你帮我搜集一瓶,你肯定有这个能力。”帝心简扔给他一个玉瓶。 “你有病啊!”赫连仁吾不理会他,接了玉瓶在手里把玩。 “老子没开玩笑啊。你们都是大神,只有我一个小白,这些看不见又闻不到的味道,临危之时抹上一些,臭的凶兽无法下口,说不定能保我一命呢!”帝心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赫连仁吾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有道理,而党项族人几万年来,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东西? 最终,赫连仁吾还是让赫奴帮忙搜集了几瓶气味凝聚之后的液体,绿色粘稠状,非常恶心。而且可以问道味道了,奇臭无比,还充斥着惊恐、焦灼等情绪。 完了之后,帝心简骑在白泽兽的背上,十个人开始往龙须沟回望台的位置奔跑。 “简兄,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你一个问题。”赫连仁吾刚才一直在思考,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发问了。 “其实没什么,我的老师父给我讲过:万物相生,万物相克,有时候要懂得合理利用。”帝心简只管讲他的理解,并不在乎身后几人对他搜集“臭气”的鄙视。 龙须沟回望台越来越近了。 第二十四章、死亡之桥 两个时辰后,帝心简一行人来到了龙须沟的回望台。 这一路出奇的顺利,竟然没有遇到一只活的凶兽。帝心简还故意嘲笑赫连仁吾:“你们既崇拜又敬畏的万兽神山,竟然连一头凶兽都没有?” 赫连仁吾鄙视他,从地上的泥土里抠出一些骨头茬子说:“咱们的运气好,走在了千虫竞奔的路上,这些骨头茬子就是那些虫兽吃剩下的。” 帝心简想起那条尺蠖三开口的口器,以及里边密密麻麻的小锥牙,就头皮发麻。 现在到了龙须沟的回望台,他们暂且休息。 龙须沟是一条宽十丈的沟壑,深十丈左右,下边是是黑水。赫连仁吾在路上说过,这条沟壑是第一重天的凶兽埋入第二重天的一道屏障,目的是淘汰一些弱兽。至于那沟壑下的黑水是什么,水中有什么,赫连仁吾没有说,可从他的眼睛里,帝心简看到的是深深的恐惧。 回望台在龙须沟最窄的地方,是一座四四方方的石块,帝心简目测至少有万斤重。 赫连仁吾五指扣合,立体的地图出现,在不同的位置散落着一些红点点,距离远近不同,正在往回望台赶来。 众人站在回望台上,巨大高耸的石台,却依旧高不过这里的参天巨树。不过这里的视野尚好,能够看到龙须沟对面的岸边也有一方相同的石台,在树木从中,隐隐有巨兽走动。 “你说,那名女子赶着一群虫兽是怎么渡过龙须沟的?”帝心简心心念念,忘不了那一笑留情的女子。 “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是:死亡之桥。”赫连仁吾看着地面上那条快要消失的痕迹,说了一句。 万兽神山,不仅兽类强大,这里的树木、植被也很强大,被千虫竞奔破坏的植被,这才两个时辰就差不多恢复了原状。 “死亡之桥是什么?”帝心简想想那条令赫连仁吾都恐惧的黑水,就知道想过龙须沟肯定不简单。 赫连仁吾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随手一抓,一大堆石块、树枝、泥土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他擎在空中,他说了一句:“你们都注意看。”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他抛向空中,目标是抛向对面。赫连仁吾乃四品操兽师,力大无穷,十丈的距离,也不过瞬间的而已。 就在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飞到黑水上空的刹那,从黑水中窜出一群黑漆漆的东西,像一群苍蝇一样,一下子将那堆东西包裹起来,瞬间又消散落入水中,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龙须沟的黑水面平静无波。 帝心简吓了一跳,不仅是帝心简,身后的八人同样如此,看到那群苍蝇一般的东西,张大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清楚了吗?”赫连仁吾问。 所有人都摇头,太快了,而且那东西太小了。 这一次,赫连仁吾轻轻一弹指,一团红光飞了过去。又从黑水中飞出来一个黑点,那黑点一碰到红光就消失不见。红光又原路返回,落到赫连仁吾的手中。 红光退去,化成一个透明的气泡,里边有一条只有一节小指大小的像鱼一样的黑色生物,而它的嘴巴竟占身体的一半长度,一颗颗锋利的牙齿,能够清晰的看到,如刀似剑。在气泡里不停地撞击,之后用锋利的尖牙狂咬气泡的内壁。起初,它的牙齿无法碰到内壁,它撞着撞着,咬着咬着,它的嘴被撞碎,牙齿露在外面,再往后,它的牙齿外凸,最终能够一点点噬咬气泡的内壁,开始疯狂的咬。 “这是,这是贪吃鱼?”帝心简想到起了《万兽图鉴》中的贪吃鱼:无品小兽,异常恐怖,无有不吃,无有不咬。常住黑水,离水不死,能飞。尚未知晓能否进化。 “没错,这就是令人恐怖的贪吃鱼。”赫连仁吾轻轻一捏,气泡炸裂,贪吃鱼被炸成一团黑水。黑水落地不入,而是一路翻滚,跌入龙须沟的黑水中。 “这也太恐怖了。”虽然帝心简对汉帝部族的九州十二仙山一清二楚,可在万兽神山的事情,这是第一次超越了他的认知。 “你们可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回望台?”赫连仁吾没等旁人回答,自己就说出了答案,“欲入二重回首望。为什么要回首望?要么是临死前望一望家乡。要么是回望之后转身回去。这是先祖们筚路蓝缕探索万兽神山,又损失惨重后的告诫。” 做任何事情,要么九死一搏,要么回头离去。每个人都有选择。先辈们不强求,也不会失望。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你什么是死亡之桥了。”赫连仁吾让他们见识一下龙须沟的厉害,还是为了讲解死亡之桥,“那位姑娘驱赶几十几百万的虫兽,其中大部分都是用来让贪吃鱼吃的,一群虫兽飞在空中,贪吃鱼要吃掉它们需要一定时间,在这个时候,一条万足蛸和一条万足蚰蜒举着尺蠖靠近龙须沟,尽可能得往前延伸。尺蠖有个特性,它整个身躯的伸展特别灵活,顺势搭在龙须沟的对岸上,其他的虫兽一边被吃,一边踏着这条身躯搭成的桥梁通过龙须沟。” 确实如同赫连仁吾说的那样,那名女子用的就是这种办法。她搭建这种十不存一的死亡桥,其目的是为了将近万只幽灵蛛送到对岸。 帝心简听着赫连仁吾的陈述,脑子里已经有了整个画面,数万数十万虫兽的死亡,可能就换来几千几万的生存希望。这还是有人类智慧操控下的跨越。而在第一重天生存的凶兽,如何才能够跨越龙须沟,到达第二重天呢?帝心简想象不出。 “不是我不愿说,其实这黑水中还有另外一种比贪吃鱼更可怕的生物。”赫连仁吾这句话,让剩下的几个人更加恐怖,有两个人甚至后退一步,远离龙须沟,“不过你们放心,既然先祖们创建了回望台,它的作用就不单单是告诫后人,还有其他的作用。” 说话间,敖瞒带着自己的十个人来到了回望台。 第二十五章、月下结拜 敖瞒这组现在只剩下八个人,不他们的运气算是不错,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七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控兽。阿狈身旁站着一头泰坦巨狼,个头比白泽兽还要高一尺,长三尺。泰坦巨狼常在第三重天出没,据说最厉害的泰坦巨狼能够在第七重天占据一片领域,能够在第一重天寻得,真的是天大的运气了。 阿狈这头泰坦巨狼是四品神兽,残忍嗜杀。这头泰坦巨狼受了伤,尾巴断了半截,左眼被抓瞎,在脸上留下一条近一尺的伤口,应该是刚被缝合了好,现在还从伤口中渗血,更显得残暴嗜血。四品神兽已经有了自我意识,牠扫视了一眼众人,狠狠地瞪着帝心简。 其他六人的控兽品相也还不错,最差也是二品凶兽,其中一人竟然获得一条五丈长的花斑蚺,这可是剧毒之物。 “你们运气不错。”赫连仁吾看了看还是很欣慰的,他虽然不太喜欢敖瞒的为人,却对他的领导能力很欣赏。 “回殿下的话,是敖瞒领导有方。敖瞒带领我们寻找到了一处神眷之地,我们都有所斩获。只是阿瓦和阿格贪心不足,看中一头四品翼狮。敖瞒不同意,他们以为翼狮受伤是个好机会,避开我们去偷袭,结果阿瓦被撕成碎片,阿格重伤被敖瞒拼死救出,不治而亡。”阿狈简要的叙述了一下他们的经历。 神眷之地是一种特殊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那里就像一个巨大的猎场一样,被人圈养了很多不同品阶的元气兽。神眷之地是无主的,能够斩获多少元气兽,各凭本事。 “那个神眷之地我知道,敖瞒领导有方,等回去禀告父王,加封你做一方小领主。”本次的万兽神山之旅,也是为了赫连仁吾历练自己的领导能力。 “谢殿下。”敖瞒弯腰谢礼。 帝心简发觉这次再见到敖瞒,心里有了很强烈的危机感,他必须小心此人。 其他四个小队陆陆续续地来到回望台,过了一个时辰,天将要黑了,所有人才汇齐。有一半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控兽,剩余的一些人大部分都是三品、四品的修为,想在第二重天寻找更高阶的元气兽。不过他们的损失也不小,现在只剩下四十个人。 晚上,所有人将就着吃了些东西,搭起帐篷准备休息。回望台是苍梧雪原的先辈们几万年来传承的安全之地,周围设置了法阵和结界,为他们的子孙后代提供庇护。 第一重天分散就是为了让他们独自体验一下万兽神山的神秘与可怕。第二重天将是更大的挑战,甚至是可怕的梦魇。 帝心简的帐篷搭在赫连仁吾和赫连小九两个帐篷之间。赫连仁吾还是挺照顾帝心简的,万一敖瞒夜里痛下杀手杀死了帝心简,他还真不能杀了敖瞒偿命。毕竟,帝心简是个外族,还是个凡人。 夜半,帝心简觉察到一股危机,猛然睁开眼,黑暗中他看到一只白色的像小狗一样的兽类蹲踞他的面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帝心简吓了一跳,瞬间起身,背后三条墨色龙纹一闪而逝,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而那只小白狗一样的兽类冲了他笑了一下,没错就是笑了一下,抖了抖腿,晃了晃脑,绕着他转了三圈,最后抬腿在他的脚边撒了一泡尿。最后,晃着脑袋走向帐篷的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也太过奇怪了,帝心简明白这绝对不是梦,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相信这一切。更令他奇怪的是,那只小白狗一样的兽类撒的那泡尿,化作一股透明的液体,绕着他也转了三圈,最后钻入他脖子里挂着的猰貐兽牙空间里的一个玉瓶中。 一想到一泡尿挂在自己的脖子里,帝心简恶心得就要把兽牙摘下来扔掉,可里边还有不少自己必备的东西,想要从中把那个玉瓶拿出来扔掉,发现自己根本指挥不了那个兽牙,只好由它待在那里。 帝心简回想了一下那只像狗一样的兽类,一一对照《万兽图鉴》中的元气兽,书中像狗的兽类一共有三百六十五种,却没有一种跟刚才那只小兽雷同。他抛开那只小兽不去想,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到外边看看,这时候应该是赫连仁吾在值夜。 帝心简撩开帐篷,就看到赫连仁吾坐在回望台的边缘。抬头从巨树的缝隙中能够看到夜空中的月亮,比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大许多。 帝心简走过去,赫连仁吾在他掀开帐篷的时候就发现他了,背着身子就问:“怎么出来了?” 帝心简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从这里跑出去,比如一只小白狗?” “看到了啊,现在正在看。”赫连仁吾回过头来看着他。 “你才是狗。”帝心简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坐在他旁边。 “你呀,要么是做梦了,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这里连一只八翅蚊都不可能进来,还一只小白狗呢。”赫连仁吾也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帝心简想了想还是算了,岔开这个话题,双手放在脑后躺在地上,看着天,也不说话。 “你说,你要是能够修炼多好啊!我朋友不多,除了你,还有一个蜣臭蛋。”赫连仁吾也学帝心简的样子,躺在那里,看着天继续说,“我父亲现在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不够强大,将来苍梧雪原有可能就会被其他七部给屠灭了。” 帝心简从未听赫连仁吾说过关于家族和部落的话,今日听到这些,略感意外,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我告诉你,铭契控兽诀我已经练成了第一卷,你会如何?” “什么?”赫连仁吾猛然做起,身上白光乍露,一个剑指点在帝心简的眉心。 帝心简仿佛没有看见,根本没有躲闪。 赫连仁吾的剑指点在他的眉心,他本想用元气进入帝心简的脉络去查看,结果他的手指停下来一动不动,良久,他收回手指,把帝心简拉起来,让两人面对面。 他对帝心简说:“简兄,不管你是否真的不会修炼,也不管你是否练成铭契控兽诀,我真心希望你能成为我一生的朋友。” “就是兄弟又如何?” “好,我赫连仁吾就在这万兽神山,对着神山祭月,与你结成兄弟。” 两人毫不拖泥带水,对着神山祭月就是三拜,结为异性兄弟,整个过程既简单,又毫无仪式感。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对方都很珍视这次结拜。 帝心简比他大三天,赫连仁吾不服,非让帝心简叫他大哥。帝心简自然也不服,两人就都称呼对方为“兄弟”。反正两人都不怎么看中所谓的“礼法”,也就无所谓了。 俩人结拜之后,又躺下看月亮。 “你说,咱俩结拜是不是太草率了?”赫连仁吾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帝心简聊天。 “不是草率,是老子吃亏了。” “老子是王子,你丫赚大发了。” “老子稀罕你一个弱小部落的王子啊!” “哎,你到底练成了第一卷没有啊!”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总之,在这些完全没有营养的时有时无的对话中,天渐渐亮了。 第二十六章、兽山平头哥 第二天,众人结合完毕。 “龙须沟的恐怖想必你们都已经了解了,我就不在多说。现在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赫连仁吾 昨天赫连仁吾给帝心简讲了龙须沟的可怕之处,也是让身旁的下人听的,再传给别人听。现在每个人都对这条宽不过十丈的黑水沟壑充满了恐惧。 赫连仁吾也不问这些人是否要回头,开始在回望台上走起来,先站在一个点上,叫到:“小九,你来占据这个位置。” 赫连小九走过去,占据那里,时不时回头看看哥哥,又看看帝心简。 赫连仁吾走到另外一个点,让敖瞒占据,接着选了外六个点,内六个点,错落开来,分别占据,组成一个阵法。帝心简在心里将这十二点连接,成为一个六芒星阵型,最后赫连仁吾自己站在正中心阵眼的位置,说道:“简兄,你来我这儿,其他人和兽随意而站,但不可出了阵法。” 帝心简两人虽然结拜为兄弟,但在公开场合,还是之前的称呼不变。用帝心简的话说:“兄弟不在嘴上,在心里。”赫连仁吾深有同感。 “起!”赫连仁吾大喊一声,十三个人同时法功,十三道光一一相连,六芒星阵金光四射,最后合成一道巨大的金光,一飞冲天。之后,金光下降,形成一道弧形,落入龙须沟对岸的那方石台上。 一座金光桥搭成的同时,龙须沟里飞射而出亿万贪吃鱼,对着金光噬咬,一时间,“嘎嘎嘎……”牙齿相撞、咬合的声音,听得令人极不舒服。帝心简皱了皱眉,他感觉到赫连仁吾的元气正在大量消耗。 变化还没有停止。 金光桥搭成,两边的石台开始变化,石台四周的边缘似乎被拉伸一样,将金光桥包裹在其中,形成一个通道,金光消散,化为石台的内壁。 所有人和兽都被关闭在其中。 “好了,所有人快速通过通道。”赫连仁吾一声令下,所有人和兽开始往通过龙须沟。 帝心简跟着赫连仁吾身旁,他和白泽兽与赫连小九三人一兽殿后。 虽然在通道内部,依旧可以听到外边贪吃鱼撞击在石壁上的声音和咬在石壁上的“叮当”声。 “这鱼的牙口真好!”帝心简还不忘来一句废话。 赫连仁吾瞪了他一眼,手指在石壁上点了一下。 金光消散,石壁变成透明的,走在通道里的人仿佛置身在被无穷无尽贪吃鱼噬咬的状态。前边的人吓得瘫软在地,不敢前进。 赫连仁吾一脚将那人踹到对面,骂了一句“废物。” 帝心简瞥了瞥嘴,说了一句:“你又何必吓人呢!” “老子高兴,你管得着!” 通道本就不长,所有人的速度又很迅速,所以不多时就全部通过。到了对岸之后,大家就看到整条通道被贪吃鱼吞噬了,连金光都没有放过,全部被吞没,这才落入黑水,不起波澜。 大部分人都心有余悸。 “走吧!” 这次不再分开行动,有控兽的人分据两边,保护没有控兽的人。赫连仁吾在前,敖瞒带人殿后。 “吼!” 前方林中,狮吼声大震。 “原地待命!”赫连仁吾离开,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四品翼狮兽。”赫连仁吾扭头看了看了身后的赫奴,翼狮兽忠心耿耿,又威猛善斗,给他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站在旁边的白泽兽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小白白,你饿了?”帝心简对白泽兽的习性很了解。 白泽兽使劲点了点头。 “你想吃这头翼狮兽?” 白泽兽又使劲点了点头。 “咔嚓!”“轰!” 正说着话呢,那头翼狮兽竟然被某种神兽揍了一通,扔了过来。翼狮兽巨大的身体撞在一棵十围粗的巨树上,生生地将那棵号称铁木的巨树给砸断了。 可见这力道有多大。 翼狮兽在地上滚了几下,又压倒了几棵小一些的树木,从地上爬起来。那双漂亮的肉翼已经支离破碎了,牠扭头看了看,很明显能够看出牠的痛苦,张开大嘴,把肉翼扯下来,吞入腹中。 这时候,才从林中走出来一头三品凶兽来。 这头三品凶兽的个头并不算大,跟白泽兽差不多。一张憨厚似老农的脸上,一双精光闪闪的黑眼睛。让帝心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头凶兽的“鼎鼎大名”的特征是,牠身披一身白色的刚毛,连憨憨的头顶和长长的大尾巴上都覆盖了白色的刚毛,除此之外身体的其他地方都是黑毛,连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 霸枭兽,人称平头哥,染白发,披白甲,一口钢牙吃天下。此兽凶狠好斗,仅次于睚眦;此兽贪吃好喝,仅次于饕餮;脾气暴怒无常,仅次于梼杌;性格任性妄为,仅次于穷奇。此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毒不死,药不病,杀不亡。上敢斗龙兽,下可吃虫蚁,是万兽神山中的一霸,也是万兽神山中的一奇。 帝心简当初看到平头哥的简介时,就对这头平头白发的奇兽充满了好奇,甚至一度想拥有一头。 平头哥一出现,除了白泽兽以外,其他所有的控兽都下意识的后退三步,摆出随时逃跑的准备。 平头哥乍见这么多人,竟然熟视无睹,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一步步往那头四品翼狮兽走去。 白泽兽舔了舔嘴唇,也往那头翼狮兽走去。 就这样,两头三品的凶兽,将一头四品的神兽给围了。 四品翼狮兽看到这两位大神,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已经任命了。 在平头哥的一生里,从来都不知道谦让是什么东西,只要面前活物,一律都是食物,哪怕林中排名前十的毒物,牠也照吃不误。剑尾毒蜂?吃,虽然没有它的蜂巢美味,但好歹是肉;七尾毒蚺?吃,虽然都说牠的七条尾巴一响,就毒死一里之内的所有生灵,但牠觉得最好吃的就是七尾相连的那点肉,有嚼劲啊! 不过今天,平头哥生平第一次客气一下。牠没有主动开吃,而是停下来,看着白泽兽。 白泽兽也看着牠,两兽默契的谁都没动。 就在这时候,第二重天以一座小山包为中心的万里方圆内,所有元气兽全部躁动起来。 第二十七章、滴血龙参 在帝心简等人以外的五百多里处,有一座小山,看似平凡无奇,没有什么珍奇树木,也没有高品阶神兽。 那名蓝衣女子就在这座小山的一个山坳里。她绕着这个小山坳缓缓地走了一圈,边走边看,每到一处,她都会轻声念出一个字:“角、亢、氐、房、心、尾、箕!” 念完这七个字最后又回到起点,看到在郁郁葱葱的草地里显现出一尊青龙形的法阵,法阵青光散去,看到那里留下许多条红色与绿色的线,在法阵中央的阵眼位置上,有一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植物。 这株植物为草本,向周围发出八条一尺来长的抽条,其中的七根抽条上每根都长着大小不一又极为对称的七片叶子。最中央的那根抽条顶端,有七颗红宝石一般的种子。 这是万兽神山最顶端的几种珍宝之一,名为:滴血龙参,而且是生长了七千年的七花七叶的七品滴血龙参,绝对的异宝。 “红鲤鱼与绿鲤鱼之生命线组成的东方七宿大阵,这才镇得住你啊!你是不是很骄傲!”蓝衣女子竟然跟这株滴血龙参说起了话。 兽类四品以上有灵智。植物七品以上有灵识。 原来这个法阵叫东方七宿阵,这些红色与绿色的线叫红鲤鱼与绿鲤鱼之生命线,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滴血龙参听懂了蓝衣女子的话,那根顶着七颗红宝石一般种子的抽条点了点头,还抖动了几下。 “这就把你挖出来,哼,让你得瑟。”蓝衣女子不再废话。要想挖出这株滴血龙参就必须先撤了东方七宿阵,可一旦撤了大阵,滴血龙参瞬间就会逃离万里,再也寻它不见。 还好她做了一些准备,不然大费周章的从第一重天弄来近万幽灵蛛又干什么用?那么丑陋又恶心的东西,她一个小姑娘想想都觉得一阵恶寒。 蓝衣女子摆出一个手印,默念一个法诀,东方七宿法阵又一次青光大现,瞬间又黯淡无光,红鲤鱼与绿鲤鱼之生命线也化作一青一红两个线团飞入她的衣袖不见。 那株滴血龙参“呼”一下窜出地面,它一出土,整个山坳里的所有植物瞬间枯萎焦黄。一团金光升空就要逃跑,这时候整个山坳的空间之内冒出一团团蛛网。每一团蛛网都不大,到万张蛛网此现彼消地布满整个空间。就像夜空中绚烂的烟花,这边消散,那边又起。 滴血龙参“看到”这样的场面,明显顿了一下,十分嫌弃的又落了下去,想从土里遁走。 此时地面像煮沸的水一般开始翻滚,密密麻麻“翻滚”的竟然都是幽灵蛛。 滴血龙参再次升空,这次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从距离蓝衣女子最远的一个角落撞去。 “咔嚓!”幽灵蛛网编制的天罗地网一下子就被撞了一个大洞,逃出生天,胜利在望啊! 确实,幽灵蛛网根本是拦不住滴血龙参的,一品虫兽怎么可能拦得住七品珍宝?但是,正是因为滴血龙参是宝贝,它“性情高傲,最好洁净”,它最讨厌的就是幽灵蛛。这才是蓝衣女子耗费精力从第一重天找来这么多幽灵蛛的目的,在这里摆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恶心”一下这株有“洁癖”的植物。 滴血龙参撞来一个大洞之后,似乎傲娇地回头冲蓝衣女子笑了一下,意思是“想抓我,没门儿!”刚要回头桃之夭夭,就被两根玉指捏住了“头顶”根与茎的连接处。 “还想跑?没门儿。” 蓝衣女子这才看清滴血龙参的样子。它确实是龙形,头下尾上,那些叶子和果实恰似它的龙尾。在龙参的头部,龙嘴张开,里边悬挂着一滴鲜红的“龙血”,这才是滴血龙参真正的精华所在。 蓝衣女子正在观察的时候,没料想滴血龙参猛然回头,一口咬在蓝衣女子的手指上。蓝衣女子下意识的手一缩,金光外泄。 “不好!” 幽灵蛛天罗地网的另外一个作用就是护住滴血龙参的金光不得外泄,一旦金光外泄,后果就是-- 方圆一千里之内的所有神兽,全部停下正在做的事情,不管是在进食,还是在搏斗,不管是在进阶,还是在生产……全都停下来,看向这座小山的位置,吼声大震,拼命往这边奔跑。 异宝出世,得者为王。 只要能够得吞下这株滴血龙参,至少能够提升一个品阶。在第二重天五品神兽绝对是王者的存在。 这就是白泽兽和平头哥停下来不去争夺翼狮兽的原因。 其他所有控兽也开始躁动,任凭主人如何控制,都不停的低吼,一个控不住就会冲上前去。 “什么情况?”帝心简发问。 “是异宝出世。”其他人听到异宝出世都开始兴奋,两眼放光,赫连仁吾看不出悲喜,他很明白自己这点人根本不可能获得什么,甚至很可能全军覆没,因为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错,接下来就会有兽潮。 平头哥晃了晃脑袋,准备往异宝出世的方向奔去,临走前不忘一口咬在翼狮兽的喉咙上,瞬间就吸干了牠的血。 老子要跑好远的路,路上口渴怎么办?吸光你的血是便宜你了。平头哥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朝白泽兽笑了笑,扭头走了,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 白泽兽很嫌弃的退了几步,来到赫连仁吾的身边,牠的样子分明很想去,吃掉那个“异宝”。 “我们撤退!”赫连仁吾不再犹豫,下令撤退。 有些人大失所望。 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从命令的。 众人转身,准备离开。阿狈跑到赫连仁吾这里,说道:“殿下,殿下,大事不好,兽潮,是兽潮!”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异宝对众兽的吸引力。赫连仁吾也在琢磨这次到底是什么东西出世了呢?来不及让他细想,只好下令道:“所有人都跟好了。这是生死时速。” 众人听到兽潮,都开始害怕,听到又要去见识见识异宝,又有些期待。他们就在这种又害怕又期待的心情里开始全力奔跑。 帝心简骑在白泽兽上,趴在牠的耳边问道:“小白白,你很想吃?” 白泽兽拼命点头。 “看来是好东西啊!”帝心简也在琢磨。 那边,蓝衣女子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紫色贝壳,一下子讲滴血龙参吸进去,紫贝消失,她也赶紧从小山坳里出来,辨别了一下方位,消失在林中。突然又折返回身,抛下一颗红宝石般七品滴血龙参的种子,喃喃说了一句:“我可不是为了跑路,这是不让你绝种,嗯嗯,就是这个样子……”说罢,再次消失。 第二十八章、藏锋已久,出必见血 奔跑不足百里,这些人起初的那点期待全部抛之脑后,更多人开始后悔了。 兽潮中的凶兽就像疯了一样,拼命跑。赫连仁吾的族人有些人有控兽,骑在控兽背上跑起来还能融汇到兽潮中,不至于遭遇踩踏之危。奔跑在地上的二十个人,边跑还要防御兽群的蹄子。 赫连小九被哥哥放在一头四不像的背上,他自己则紧随其后骑在一头黑虎兽身上。 众人纷纷想办法,可有些人修为较低,众兽又处于狂暴的状态中,很难攀附其上。最终惨剧还是发生了。 一个族人被一头丑陋的折耳黑驴兽给踢了,他的身体腾起,就被后边狂暴而来的原牛兽给撞了。能够听到“噗”一声,人未死,被插在原牛兽的角上,他的脊柱被刺穿,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不停的挣扎,却只能无助的胡乱挣扎。 后边一头云翼豹飞扑而来,踏着原牛兽的脊背,张口就咬掉了那人的一条腿,那人大喊大叫,插在牛角上的身体又无法做出有效的动作,手上刚要捏一个法诀,双手被一头巨狼兽吞入口中,鲜血喷了一路,却还没有死去。直到又奔来一头虎豹兽一口咬掉了他的脑袋,才结束了他的痛苦。 其他族人看着虎豹兽嚼碎他的脑袋,从嘴里留着红的、白的液体,胃里一阵翻腾,却在运动中呕吐不出。 太血腥,太残暴。 当四个人支离破碎而死,又尸骨无存的葬在凶兽的肚子里,其他人拼了命也要往前跑,也得两三个人合力制服一头凶兽,强行控制,骑在牠的背上。 虽然蓝衣女子在抓获滴血龙参的时候,只是让它的气息泄露了一瞬间,可她在临走的时候,抛下了一颗红宝石一般的滴血龙参种子。种子落地生根,之前焦黄的植被彻底失去生气,就连这片山坳里的土地也在蜕变,从肥沃的黑色土地,变成红色,再由红色退化成黄色,再由黄色逐渐沙化……在这个过程中,那颗种子硬生生长出两片叶子,而它的气息不到没有减弱,也随着刚才的生长,逐渐浓郁。 这也是为何兽潮非但没有减弱,反倒越来越疯狂了。 那颗新的滴血龙参在长出两片碧绿的叶子以后,它开始动了。毕竟这一片土地已经没有了它生长所需的养分。 两叶滴血龙参一动,兽潮就更加疯狂了。 天生异宝,不能让它逃走。 这下可苦了众人。他们逐渐被兽潮冲散。赫连仁吾传音给所有人:“失散之后,想尽办法回到回望台。只有那里最安全!” 话音刚落,背着赫连小九的那头四不像突然转弯,离赫连仁吾越来越远。 “赫连,快去救小妹。”帝心简大惊。 “可是你……” “赶紧滚,老子救得了自己。”帝心简骑着白泽兽也被兽潮冲击的不见踪影。 赫连仁吾朝帝心简的方向看了看,咬咬牙,调转黑虎兽往赫连小九方向奔了过去。 趁乱,本来在后方的敖瞒朝阿狈等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各种驾着自己的控兽往帝心简的方向而去。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敖瞒的身体越来越高,竟然被一头四品举父兽放在了肩上。 “小白白,老子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帝心简不敢有一丝懈怠。 白泽兽忙里偷闲,还回头看了他一眼,仿佛告诉他:有我呢,你放心。 帝心简从猰貐兽牙里掏出那瓶装有千虫竞奔气味液体的玉瓶,在白泽兽眼前晃了一下,说:“要不要撒点?把牠们都赶走?” 白泽兽没有回头,不过帝心简知道,白泽兽肯定很嫌弃的皱了一下鼻子。 帝心简也不管牠,直接往后甩了一些液体,一团淡绿色的雾气覆盖了一片凶兽,他自己什么也没有闻到,可在绿雾笼罩中的凶兽如临大敌赶紧避开。慌乱中有十几头凶兽被后来者踏成肉泥。 “还挺管用,看来可以多搜集一些备用。”帝心简很满意这个效果。之后的一段旅途中,只要有太多凶兽靠近,他就洒出一些绿雾出来,众兽都纷纷躲避。 又跑了一百多里,瓶中的液体已经不多。白泽兽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 “小白白,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完。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帝心简也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前方三里处,有几方巨石。帝心简说道:“小白白,快,跑到那边去。” 白泽兽绝对听从帝心简的话,往乱石堆冲去。身后的凶兽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帝心简在接近石头的那一刻,双手一抓,四块巨石被凌空抓起,向后一抛,四块巨石被组成一个石盾,前边的凶兽来不及停下,撞在石盾上,撞成一滩肉泥,后边无数凶兽撞在上边。 帝心简在石头后边顶着,石盾每被撞一次,他就后退一步,石头的地面已经被他的双脚划出五寸深三丈长的沟壑。 “小白白,上!” 白泽兽一跃而起跳上石盾的上方,威风凛凛,犹如一方霸主,大嘴一张,“吼!”一声巨响,狂暴的兽潮似乎回复了一丝清醒。开始有兽绕着石盾两边分流而过。帝心简压力骤减。 正正过了半个时辰,兽潮才算过去。 帝心简松开手,石盾轰然倒塌,他坐在石头上,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又递给旁边的白泽兽,这才靠着白泽兽,一口口喝着。 “小白白,赫连那厮不会让小妹有事儿吧?”帝心简还是挺担心的。赫连小九虽然是三品操兽师,她的实战水平还是有些欠缺。 “勿!”白泽兽吐出一个字,意思让他不用担心。 “此时我这心里用有些惊悸不安。但愿是我多心。”帝心简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他心里感受到了危机。 在帝心简感觉到危机的时候,白泽兽猛然站起来,挡在他的身前。 “你这狗屎运,这般竟然都没死!” “唉!”听到这个声音,帝心简知道今天要开杀戒了。 藏锋已久,出必见血。 第二十九章、杀人反被杀 “你这狗屎运,这般竟然都没死!”随着声音,走出来五个人,四头兽。 是敖瞒、阿狈等人。 “是啊!让你们这些狗屎们失望了。”白泽兽第一时间挡在帝心简的身前,帝心简也暗暗开始蓄力,并查探周围是否有埋伏。 “死到临头,还是这般牙尖嘴利。”敖瞒认为这次杀死帝心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反倒不着急一下子弄死他,“只要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 胜利者总是要施舍一些自以为的怜悯给失败者,让失败者摇尾乞怜,才是最大的乐趣。 “好哇!”帝心简大大咧咧的“答应”了一声,敖瞒又开始鄙视帝心简贪生怕死的行为,“我老人家大人大量,大慈大悲,既然你死乞白赖要跪下来求我,我总不能不给你面子吧!嗯,不行不行,跪一下就换一条命,赔本的买卖老子才不干,砍下来一条腿一只手才可以。” “混蛋!”敖瞒每次斗嘴都被说的体无完肤,这次也一样,还是被帝心简激怒,他两眼射出红光,这时从他的身体里幻化出另外一个敖瞒,这个幻影越来越高大,样子也在变化,身上长出黑色毛甲,手臂变长变粗,脑袋扁平,下颚凸出,嘴巴变得恐怖,露出四个獠牙。 最终变成三丈高的举父兽,化为实体。 原来这才是敖瞒隐藏的手段,四品举父兽的生魂,虽然比起四品举父兽还差点,不过白泽兽现在还不是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阿狈等人的四品泰坦巨狼,以及三品花斑蚺、三品虎豹兽、三品长耳驴。 “小白白,打不过就跑哈!”帝心简悄悄给白泽兽吩咐一句,他们的命可比那群杂碎的命值钱,然后他从白泽兽的身后来到身前,不卑不亢的说,“敖瞒,你对付一个凡人,不会准备群殴吧!” 帝心简这句话的目的,一来是套一下敖瞒是否知道他有修为,二来也是激他单挑。五人五兽,帝心简自忖没有把握。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敖瞒走上前去,“我要亲手剐了你,一刀一刀,一片一片,以报我心头之恨。” 白泽兽大吼一声,敖瞒还是低了一下头,抱拳说道:“白泽大人,此事是私人恩怨。您贵为部族神兽,还要以部族利益为重。” 白泽兽不满意地又吼了一声,往前跨了一步。敖瞒身后的举父兽向前走了两步,举父兽站在白泽兽面前,泰坦巨狼站在侧面。 “小白白,你走吧,回去告诉赫连,让他不要为了我一个凡人,而伤了你们族内的和谐。”帝心简抓着白泽兽脖子上的皮毛,想让牠往后退,白泽兽瞪着眼睛看着举父兽和泰坦巨狼,牠的血脉让牠拥有属于牠的骄傲,牠是绝对不可能后退的。 举父兽双拳砸地,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又仰天长啸了一声,这不仅仅是挑衅,更是告诉白泽兽:我会杀了你! 的确,举父兽和泰坦巨狼刚刚被控制,牠们的意识里还没有像敖瞒必须屈尊于赫连仁吾那般屈尊于白泽兽的压力。如果不是已经开启了灵智,牠们早就冲过去分食了白泽兽,这是高贵血脉的神兽,吞噬一头神兽对他们的进阶有很大好处。 “老大,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让牠们分食了白泽,回去就说牠们被兽潮碾压吞噬,岂不完美?”阿狈这番话,让这五头凶兽骚动不已,跃跃欲试。 “小白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得回去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赫连,让他替我报仇。不然,我们俩就白死了。”帝心简知道白泽兽的性子,所以悄悄在牠耳边说,同时声音又恰恰让敖瞒听到。 “罢了,殿下与牠有心印之法,我们杀了牠,殿下立刻就觉察到了。让牠走吧。”敖瞒还是杀伐决断不足。 白泽兽做出思考状,考虑了一下,用头蹭了蹭帝心简,站到了一边。意思是:我可以袖手旁观。 帝心简走到敖瞒身前,傲世而立。 “哼哼哼,耍嘴皮子终究不能保命,只有实力才是一切。”敖瞒对帝心简引颈就戮的态度很满意,他大手落下,想要抓住帝心简的头颅。 死亡之爪落下。 然而,人在得意的时候最容易忘形。 任谁都没有想到,帝心简的速度会那么快,他一闪身就撞进敖瞒的怀里,身上墨色龙纹流转,他的拳头就击中了敖瞒的胸口。 “噗!”这是胸膛破碎的声音。 帝心简变拳做抓,深入他的胸膛,摘下了他的心脏。 一颗巨大的心脏滴血,在帝心简的手里收缩跳动着。 “扑腾!扑腾!” 敖瞒捂着胸前的大洞,痛苦地缩成一团,扑倒在地。 敖瞒一死,举父兽本就是一头生魂,随之消散在敖瞒的尸体内。白泽兽看准机会猛扑向泰坦巨狼。帝心简也没有停下来,他的速度竟然比白泽兽还快,一道光刃射向阿狈。 泰坦巨狼大吼着咬向白泽兽,两兽相撞,腾空而起。 阿狈是三品操兽师,但他的战斗能力并不算强。 当一个人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算计别人上,他自身的能力就会弱一些。 阿狈反应很快,却难敌帝心简这一招“光之翼”。他的脑袋就那样升空了。 帝心简一手托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一手抓着一颗睁着眼睛的人头,邪魅一笑,“哼哼!还有谁?” 剩余的三人惊诧不已,帝心简先偷袭杀了敖瞒,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阿狈。剩余的三人已经有了防备,所以他们才犹豫不决要不要上。 面对敌人,当一个人犹豫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 退,不甘; 进,不敢。 白泽兽“吼”一声,一口咬断了泰坦巨狼的脖子,泰坦巨狼心有不甘的死了。白泽兽张口一吸,将泰坦巨狼吞入腹中,牠的白毛更加油亮。 本来还在犹豫的三人,赶紧跪下,不停地磕头求饶:“求大人饶命,都是敖瞒逼迫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砰砰砰!” 三响,三个人的人头爆裂,尸体倒下。 帝心简又又怎么可能饶过他们。 “好手段,好心机!” 帝心简惊出一身冷汗,但他转过身来,脸上却挂着和煦的微笑。 第三十章、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帝心简知道身后的人是那个蓝衣女子,他也知道她的修为比自己高太多,不然她躲在暗处看了这么久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他还知道她没有恶意,不然他已经是个死人。 “身处险境,不得不谨慎。”不知道为什么,帝心简看到蓝衣女子脸颊上的魅力痣,内心就很欢喜。 “不知道姑娘芳名?” “非鱼。是非的非,小鱼儿的鱼。” “我是帝心简。”帝心简想都没想直接报出真名,仿佛他之前所有的谨慎都没有了必要。 “原来是帝氏一族,难怪有这般心机。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跟党项部族的人在一起。”非鱼审视了一下周围,似乎不太满意帝心简的手法,微微皱了皱,又有一股别样的风情,“帝族不是号称帝神一脉吗?骄傲蛮横,不思进取。” “额,当面说人坏话不太好吧?虽然我也很讨厌这些,这不才从家里逃了出来。”帝心简听她说自己家族的不是,他也甘之如饴,“我现在是俘虏。” 一个人能把这么衰的事情,在一个漂亮女子面前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这也是七心红蝎的尾巴,天下独一份了。 “脸皮还可以。”非鱼对帝心简的不要脸品质并没有太多反感。 “那是,咱就是靠脸吃饭的。”帝心简更得意了。 “骄傲自满,也不嫌害臊。”非鱼刚说完,已经没有了心脏的敖瞒突然起身抓向近在咫尺的帝心简。 白泽兽的速度确实够快,可还是差了一步。 帝心简的心有警觉,身上便腾起一层铭文组成的黑色结界,可敖瞒的手还是进到结界里,贴在了他的背心,墨色龙纹涌动,要硬抗这一击。 非鱼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 帝心简没有感觉到敖瞒击在自己背心上的力量,回头看到敖瞒已经滑落在地,那头举父兽的生魂正挣扎着从他的身体中分离。 白泽兽张嘴吞了他的尸身和那头举父兽的生魂,舔了舔嘴唇,仿佛意犹未尽。 在祭神山第八重的大领主宫内,有一座生祠台,台上除了密密麻麻先祖的灵位,还有一盏梦蜃兽的眼睛制作的命灯。 敖瞒被白泽兽吞噬之后,代表敖瞒的那盏命灯熄灭,一缕白烟生起,化作敖瞒的样子,扭曲变形地喊着:“父亲,为儿臣报仇…”白烟消散,敖瞒也彻底死去。 生祠台立刻闪出一个全身蒙在黑烟里的人离开生祠台。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帝心简庆幸真是好险,又责怪自己以后绝不允许这么粗心大意。 “兽是好兽,可惜不是你的。”非鱼露出可爱的笑容,摸了摸牠的脑袋。白泽兽除了帝心简、赫连仁吾两人,谁都不可能这样摸牠的脑袋,见了非鱼竟然就这么缴械投降了。 看来,不但人对美女没有抵抗力,连凶兽也是如此。 非鱼在白泽兽的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引得牠频频点头。然后非鱼掏出一个什么东西,迅速塞入牠的嘴里。白泽兽吐下肚,一脸讨好的在非鱼的手上蹭来蹭去。 “你出生的时候,你妈妈没有告诉你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吗?真是个蠢物,唉!”帝心简对这个见色忘义的畜生充满了无语。 “你那朋友要来了,你就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非鱼说完,又摸了摸白泽兽的脑袋,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赫连仁吾带着赫连小九等七个人来到这里。看见地上的三具无头尸体,皱了皱眉。 “我从现在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信不信?”帝心简知道不可能不解释,哪怕不是解释给赫连仁吾听,他身边还有八个人。 赫连仁吾轻轻点了点头。 “我和小白白在兽潮中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跑到这里,小白白体力不支,我们躲在石头后边才逃过一劫。硬抗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等兽潮过去,敖瞒、阿狈他们五个人还有五头凶兽过来。”说假话想让人相信,至少多半都是真话,帝心简开始并没有说谎,“敖瞒与我有仇大家都知道。他不知道从哪里获取了一头四品举父兽的生魂,跟泰坦巨狼一起挡住小白白,空出手来杀我,白泽兽不允许,阿狈就撺掇连白泽兽一起干掉。” “什么?这个畜生。” “还好我劝住了愤怒的小白白,让牠去给你通风报信,没想到他们动手的时候,那个蓝衣女子出现了,一出手就把所有的人都干掉了。小白白吞噬了敖瞒、阿狈以及五头凶兽。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小白白。”帝心简才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自己信了。说谎的第一要务就首先自己要相信。自己都不信,别人怎么可能相信? 帝心简说到这里才想明白为什么非鱼走的时候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她干的。这是在替他隐瞒,不过,小白白会不会帮他呢? 大家都看向白泽兽,却发现白泽兽出现了问题。 白泽兽闭着眼睛,全身蜷缩在一起,躺在地上,显得非常痛苦。牠不停的挣扎、打滚,周围巨大的石块被牠碰到就碎成小块。之后,白泽肚子里有一团红光,白泽兽的肚子开始越来越鼓,越来越大,甚至可以看到里边那团红光就是一颗种子。 “小白,你怎么了?”赫连小九以为白泽兽受到了伤害,要冲上去,却被赫连仁吾拉住。 “这也是那个女子的手笔?”赫连仁吾绷着脸问帝心简。 帝心简也吓坏了,按理说非鱼不可能做出伤害白泽兽的,又一想当时白泽兽吞下那颗种子的时候那副讨好的样子,他猜测这应该是一场机缘:“没错,是她喂了小白白一颗种子。当时速度太快,我没有看清,也来不及阻挡。不过,看小白白的反应,应该不像是要害牠。” “简心,小白平时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让吃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东西,你想害死牠吗?”赫连小九平时都很温婉和气,不知道为何这次竟然对帝心简大发雷霆。 “我,额,是我不好。”女人发脾气的时候,千万别顶嘴,不管谁对谁错。为了息事宁人,帝心简人忍住疑惑,服软道歉。 “小妹,你错怪简兄了。”赫连仁吾最明白白泽兽的脾气,也明白白泽兽的情况,“白泽这是要进阶了。” 第三十一章、少女情怀 白泽兽从赫连仁吾缔结契约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三品凶兽,当然赫连仁吾才是二品操兽师。是因为他的血脉,白泽兽才肯“屈尊”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年来,赫连仁吾从二品到四品,白泽兽依旧是三品,牠从赫连仁吾那里获取很多元气反哺,也吃了很多元气兽,吃了很多天财地宝,甚至连极其珍贵的丹药也吃过不少,无奈都无法进阶。原因无他,就是因为牠具备圣兽的血脉,需要的元气和天地之力太过庞大。 没想到一颗七品滴血龙参的种子就能让牠进阶。由此可见一株滴血龙参的功效该有多大,难怪能够引发兽潮。 听到白泽兽在进阶,赫连小九放下心来。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发这么大脾气,尤其是当某个家伙提到某位蓝衣女子时嘴角浅浅的笑意。 女人最是敏感,女人也最是迟钝。 当一个女人与另外一个女人同时面对一个男人时,最为敏感。当一个女人自己面对一个男人时,内心最为迟钝。 “唉,你丫刚才一脸严肃吓死老子了。”帝心简知道没事,这才长处一口气。 “谁让你不管住牠的嘴呢!”赫连仁吾刚才是故意的。 “你是没有看到刚才的情形,这厮面对美女,一幅不要脸的讨好,又是蹭人家的手,又是舔人家的脸,恨不能离你而去,做了人家的跟屁虫。哪有一丁点神兽的品质,倒像一个狗腿子,一个小叛徒。”帝心简添油加醋的说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表示自己刚刚受了惊吓,这会需要休息。 “哼!”赫连小九不满的走到一边去,把地上的石头踢得哐哐作响,有些石头“一不小心”飞到帝心简面前,又“恰如其分”的溅起一些泥土,“恰到好处”的溅入帝心简的嘴里。 帝心简也不明白怎么就得罪了这位平时温顺的便宜妹妹,只好苦笑着看看赫连仁吾,掏出酒来抿了一口。 “白泽这次进阶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我们也不能干坐着。”有些凶兽进阶只用一两个时辰,有些凶兽进阶的过程就需要数天之久,万兽神山处处危险,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不利,“不如这样,你跟小妹在这里守着白泽,我带其他人四处看看,如果遇到合适的凶兽就收了,让他们先到回望台等我们。” “也只能如此了。”帝心简虽然心里不太愿意,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才不要跟一个废……凡人在这里呢!”赫连小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她总不能刚说完就收回,那也太丢人了。 帝心简到不介意她说自己是“废物”,只是当着几个人的面,让他很尴尬,只好摸了摸鼻子,“呵呵”了两声,灌了口酒,转身去看白泽兽。 这时候白泽兽已经不在挣扎,牠身上的白毛长的很长,竟然把牠包裹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茧,中间却还能看到那团红色的光。 “小妹,我希望你能像尊重哥哥一样尊重他。”赫连仁吾也很不高兴,他似乎有点明白妹妹的心思,可他更明白应该怎么做。 “哼!”赫连小九坐在旁边的石头,不理所有人。 赫连仁吾也不再理他,在帝心简和白泽兽所在的范围,刻画了白虎七宿中防御力最强的“毕宿”。这个法阵,能够防御四品神兽一刻钟的时间,够他从远处回来。 完了之后,赫连仁吾带着其他人离开。现在只剩下帝心简、赫连小九和裹成蚕茧一般的白泽兽了。 时间过的很慢,尤其是周围安静到没有一丝声响的时候。 “喂!”赫连小九还是忍受不了这种安静又沉默的场面,率先说话。 帝心简没理他。 “喂!叫你呢,大男人这么小气,切!”赫连小九似乎想要化解这种尴尬。 “噢,你是在叫我呀!我还以为你在跟地上的蚓泥虫兽说话呢!”帝心简这才回头,还带着笑回答。 “哼,蚓泥虫兽能听得懂人言?”赫连小九又恼了,本来,她心里是想着给他道歉呢,听到这话,恶狠狠的想,这个混蛋就会欺负人,再也不要理他。 “能啊,当然能!你不相信,我这就给你看,还能命令它们跳舞呢!”帝心简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骗人的样子。 “才不信。”赫连小九在帝心简话音落的时候就忘了刚才说不要再理他。 帝心简也不说话,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刨了起来。 蚓泥虫兽是一种活在泥里的小虫兽。《万兽图鉴》上讲这种虫兽很少有品级,但万兽神山的植物都需要它,因为它能将很多物质转化为植物必须的养料。比如说滴血龙参,如果没有蚓泥虫兽的帮助,它就需要漫山遍野的跑,去寻找合适的泥土保证生长。 不一会儿,帝心简挖出来两粗三细五条,放在一片青桐树叶上,故意避开赫连小九的视野,嘴里低声念叨,时不时耸耸肩,时不时换换姿势,时不时笑两声。 赫连小九看的心发痒,想过去又觉得没面子,不过去又实在是好奇。小姑娘都是好奇宝宝,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面子,悄悄的走了过去。 帝心简嘴里轻轻地吐出几个金色的字符,发音确实挺像“喂,喂”的,那种字符正是虫鸟篆文。金色的字符落在蚓泥虫兽身上,那些细长的小虫兽一根根立起来,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果然像跳舞一样。 “呀,你怎么会……”赫连小九说了半句话,又闭上嘴巴。 “你哥哥教了我三十九个音符,我自己又悟出来几个。虽然还没有完全发觉虫鸟篆文的作用,不过,我发现这些最适合与兽类交谈。”帝心简也不藏私,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想不到你连这个都悟出来了,真是厉害,其实我虽然学会了三万多字,还是有很多无法理解,无法运用。这次来神山,我还是没有太多把握。”赫连小九不敢跟哥哥说自己没有把握与毕方鸟铭契,可她又不能辜负了哥哥多年的筹划。因为父亲说,他们似乎要经历一场生死难关,她必须强大起来。 第三十二章、小红帽与狼大叔 “如果你不怕我偷学你族中秘密,你可以跟我说说。其实大道相通,很多东西并没有那么难,也就是一层纱而已,但当局者迷。容易陷入某种思维的迷障中。”帝心简脸上挂着一副云淡风轻的微笑,怎么看都像骗取小红帽信任的狼大叔。 不过这时候帝心简心里突然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他抬头巡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他又用帝神诀的“天眼”去探查,可惜自己的“天眼”之能只有三级,他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就放弃了探查,保持一丝警惕。 赫连小九轻轻地咬着嘴唇,似乎在做天人交战,最后还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借口,说道:“我哥哥说让我像尊重他一样尊重你,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哥哥。你发誓!” “好好好,我发誓:如果我泄露半个字,就让我被蚓泥虫兽消化成一坨养分。”帝心简微笑着,他那颗魅力痣越发明显。 “人间认真给你说,你就会取笑人家。”赫连小九绷着脸。 “好吧,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跟赫连结拜了,他还得叫我一声哥哥。”帝心简告诉她这个,还是要清除她心里的顾虑。 “难怪哥哥会发那么大脾气。”赫连小九这才知道为什么她说“废物”的时候哥哥发那么大脾气,还让她敬他为哥哥,“好,那我就说给你听。” 接下来,赫连小九就把自己的疑惑都说出来,在这个过程中讲了很多虫鸟篆文,甚至把铭契控兽诀的一二三卷全部讲述一遍,帝心简暗暗记在心里,发觉这些东西入耳便会化作金光,在自己元府的清都城门,西方白虎门上,开始出现由密密麻麻的虫鸟篆文组成的铭契控兽诀。 风赫连小九讲述完成,帝心简已经掌握铭契控兽诀的前三卷,只是现在他的元气不足,还是先前的一品。但是他对铭契控兽诀的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赫连小九。 “天生万物,凡事皆有痕迹。上古帝神仓颉正是因为观察到所有虫兽、翼兽、凶兽的痕迹才创造了虫鸟篆文,每一个字里都蕴藏了这种物种独特的特性。咱们先以蚓泥虫兽为例……”帝心简将自己的所有感悟都讲出来,由浅入深,由理论到案例再到实操,细致入微,面面俱到。赫连小九有不明白的,就详细解释,她已经有了感悟的就再次剖析,加深感悟。 放一个人专注做某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最快的。 不知不觉,两人讨论、印证已过了三天两夜。 等赫连小九回过神来,她再次感悟自己的境界,发现根基稳定如祭祀山,已经达到三品的巅峰,距离四品不过毫厘之距。更可喜的是,她对铭契控兽诀有了更高层面上的理解,甚至可以举一反三,闻一知十,达到了触类旁通的境界。对她以后的修行非常有利。 “简哥哥,小妹多谢你的点化之恩!”赫连小九非常严肃的行了一个师礼。帝心简没有拒绝。 这时候,他俩才发现之前只顾着答疑解惑,修炼法诀而废寝忘食,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可林中又不敢生活做饭,只能随意嚼点干粮,饮点酒水。 帝心简走到白泽兽的大茧子那里,中间那颗像红灯一样的种子已经消失了,想必被白泽兽消化了,他说道:“小白白,你什么时候才能破壳而出呢?” 似乎在回应他的话,“咔嚓!”茧子裂开一道缝,随之“咔嚓咔嚓”声音不断,整个茧子上都是裂痕,“轰!”碎裂一地。 帝心简赶紧闪开,他以为神兽进阶都是惊天动地的,没料想什么也没发生。他观察了一下白泽兽,发现白泽兽变得更大了,在牠的眉眼之间多了一些黑毛,像连在一起射向四方的箭簇。 白泽兽手里拿着一些碎裂的茧壳递到帝心简面前,竟然吐出一个字:“吃!” 四品神兽,开启灵智,只有圣兽血脉的神兽才有可能口吐人言。 帝心简明白这些茧壳必定蕴含了大量的能量,可他又不可能消化的了神兽的茧壳,就说:“小白白刚刚进阶,需要大量能量,还是赶紧吃点巩固自己的境界为好。” 帝心简还是很欣慰的,说明白泽兽对他的认可。 赫连小九跑过来,抱着白泽兽的脖子,把脸埋在牠的长毛里,不停的摩挲,白泽兽也很受用。赫连小九说:“小白,你赶紧吃掉,恢复体力。”说完就从兽牙空间里掏出许多药材、丹药、神兽尸体等物,让白泽兽全部吃下。 兽类进阶,除了一定的修炼和主人的反哺,最重要的就是吃。万兽神山中的兽类都是靠不停的吃不同品阶的兽类来进阶,只不过会比较漫长。当然了,如果一头四品神兽机缘巧合吞噬可一头七品圣兽又消化不死,牠就能很快进阶为五品,并且继承这头七品圣兽的部分传承和能力。这种机缘是少之又少的。 白泽兽大口一吸,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吞下,看了看帝心简,帝心简拿出一壶酒递给牠。不过白泽兽仅仅呷了一小口,突然扭头望向东南方,吼了一声。 “估计赫连有危险,我们走。”帝心简一拉赫连小九,两人骑在白泽兽的背上,开始朝着东南方狂奔。 赫连小九被帝心简双臂拢在怀里,脸上火烧一般,她想抬头,又不敢抬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抬头,只好低头想着她自己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东西。 白泽兽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这个过程中在巩固并熟悉自己的境界。牠变跑边吼,非常急切。显然,赫连仁吾遇到了大麻烦。 没错,赫连仁吾带着七个人到四周去寻找合适凶兽,他们的运气不错,兽潮中,那些强大的神兽往往都会被群起而攻之,以减少竞争力。这些神兽有的受了伤,坚强地活了下来。凡是能活着的,都是品阶高又智慧高的神兽。 两天之后,他们就寻找到六头血脉上佳的四品神兽,有四品鸑鹰翼兽,有四品举父兽等等,可谓收获颇丰。由于这些神兽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族人再跟他们缔结契约的时候就很容易。这些神兽都有灵智,如果等兽潮的神兽散去,并返回各自的领地,一定会吃了牠们。所以跟人族缔结契约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就差赫奴的一头神兽了。他将来会成为赫连仁吾的侍卫长,所以想给他匹配一头强大又有潜力的神兽。 他们的运气不错,竟然碰到了一头四品睚狼兽。 第三十三章、好恶心,好变态,好喜欢 睚狼兽,是圣兽睚眦与泰坦巨狼的后代,睚眦强大好战,巨狼忠诚,这两者都具有很高的智慧。而这头睚狼兽是两者的第二代后代,睚眦的血脉很深,非常具有升级高阶圣兽的潜力,虽然现在只三品,却也是不可多得的良品。 赫连仁吾很满意,对于他而言,他的侍卫第一要忠心耿耿,第二要勇猛好战。所以睚狼兽是最为合适的神兽。 这头睚狼兽受伤不轻,牠的肚子被其他神兽咬了一个洞,牠拼命跑躲在一个树洞里才逃过一劫。赫奴发现牠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赫奴非常喜欢牠,当即切开自己的血脉用自己的血喂牠,收效甚微。 赫奴跪地求赫连仁吾赐他一颗四洞丹药来救牠。元界大陆只有南方的苗洞部族才可以炼制丹药,所以其他部族那里丹药极其紧缺,更别说四洞药师炼制的四洞丹药了。 赫连仁吾手里只有两颗四洞丹药,一颗用来疗伤的,一颗用来进阶,都是他为赫连小九降服毕方鸟做的准备。 他犹豫了一下,便赐予赫奴一颗,并让赫奴亲自喂给睚狼兽,让他施恩,有利于两者关系更密切。 赫奴谢恩,从那一刻起赫奴便在心里发誓:永生追随之,永生为之战。 睚狼兽服食四洞丹药之后,经过一天一夜的调养,慢慢的回复生机。在赫奴准备与牠缔结契约的时候,细封蛮日带着五十名属下将他们围了。 细封蛮日也是带着属下来狩猎的,他们刚刚来到第二重天兽潮开始,他们距离太远并没有收到兽潮的影响,就跟在兽潮后边,一方面跟着兽潮捡漏,搜罗到不少四品神兽,二来也碰碰运气,像看看到底是什么天财异宝引起的兽潮。 不过细封蛮日的运气并不太好,捡到的四品神兽品质都很一般,有一头四品举父兽却是断了一只手的,所以当他看到这头睚狼兽的时候,忍不住起了觊觎之心。 细封蛮日与赫连仁吾本来就有仇,此时见白泽兽不在身边,人数又少,就把他们围了,如果强抢不成,杀了他们想必也无人知晓。 所以三言两语他们就打了起来。 赫连仁吾一方品阶虽然与对方差不多,但铭契控兽诀是最古老的法诀,人人都要比同阶别的人高半阶,再加上控兽的品阶和品质都比对方好,这才坚持了近半个时辰不落下风。 但半个时辰以后,人员上的弱势开始出现。死在赫连仁吾手上已经五个人四头神兽了,此时他正被六个人和七头神兽围攻,逐渐不支。赫奴已经受了轻伤,他和睚狼兽相互配合,正在努力往赫连仁吾那边靠,无奈三人三兽阻挡,让他根本没有机会。 同伴已经有一人使用秘法自爆,炸死了五人五兽,炸伤了三人三兽。估计再过半个时辰,他们都不得不选择自爆给赫连仁吾制造逃生的机会。 “赫连小儿,我并不想杀你。这样,只要你把这头睚狼兽让给我,再跪下来给我三个响头,听说你还有一个漂亮的妹妹?不如让我娶了做小妾,这样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什么都好商量,你说对吧?”细封蛮日长得高大魁伟,可这时候却显得如此猥琐。 “细封大傻,就凭你这几个歪瓜裂枣想弄死我,还真是痴人说梦。就你这傻样还想娶我妹妹?提鞋都不配。”赫连仁吾嘴上说这话,手上也不含糊,十三个虫鸟篆文的“杀”字化作十三个兽头,向六人七兽吞去。这六人七兽不敢硬抗,不得不一退再退,并不停地释放结界保护自己的安全。 听到细封大傻这个称号,细封蛮日愤怒了,这个称呼是当时在定军山之战时野辞鹿山给起的,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整天跪舔拓跋弥灭,像一条跟着吃热屎的狗,殊不知拓跋弥灭私下里也瞧不起这条没有脑子的狗”,所以才称呼他为细封大傻。 细封蛮日当然也知道别人这样称呼他,可他心里还在嘲笑别人是傻子:“拓跋弥灭野心勃勃又雄才大略,这种机会不知道巴结,还等什么时候巴结?有朝一日大军踏平党项其他六部,就是他们跪下来求自己的时候。” 不过此时当着属下的面叫他细封大傻,让他恼羞成怒,下令再加四人三兽,一定要生擒活捉赫连仁吾,他要试试最近新学来的办法折磨他,把他跟十头发情的狒狒兽关在一起,让好好好享受享受欲仙#欲死的滋味。 又增加四人三兽,赫连仁吾压力大增。其中八个人竟然不惜抽掉各自控兽的百年生命,借此凝聚出八条“天劫之链”想要缠住赫连仁吾的四肢。 赫连仁吾脸色大变,喷出一口精血,化成八个“封”字,向八条天劫之链封去。其中四人和四条天劫之链生生硬抗,在被“封印”的瞬间,释放秘法,将那八个蕴含古老力量的“封”字炸碎。 赫连仁吾心脉被震,吐出一口鲜血,就这个瞬间,四条天劫之链缠上了他的四肢。 四头神兽嘴里吐出的天劫之链上带着黑色的天劫之雷,就要侵入赫连仁吾的四肢。 这时,帝心简两人一兽到达。 帝心简顾不得隐藏实力,他张嘴吐出四个“灭”字,又甩手甩出四个墨色龙纹,那四个“灭”字像光一样印在四头神兽的额头,四头神兽的生命力迅速涌入额头那个“灭”字里,瞬间生命力被抽干而死。 而那天劫之雷尚未消散,依旧沿着天劫之链向赫连仁吾的四肢蔓延而去。就在解除到他的四肢时,四个墨色龙纹贴在了他的四肢上。赫连仁吾明明看着威力巨大的天劫之雷击在他的四肢上,却仅仅感觉到像一颗石子击在穿着鳄兽皮靴上一样。天劫之雷消散,墨色龙纹也随之消散。赫连仁吾摆脱束缚,再次加入战团。 帝心简吐出四个字,甩出四道墨色龙纹之后,就现在旁边不言不语,观察战斗。 白泽兽刚刚进阶为四品神兽,好斗之心大增,牠也不管谁危险,直接冲向站在旁边旁观的细封蛮日和他的赤焰兽。 赫连小九这是第一次进行实战,起初她还不太适应自己的力量,经过帝心简的答疑解惑,和此时的实战结合,她越发得心应手。 一炷香的时间,除了细封蛮日,其他五十人和控兽全部阵亡。赫连仁吾一方除了自爆的族人,其他六人六兽多半受伤。 “你还留着他干嘛?”帝心简才不会以为赫连仁吾会好心放了他。 “他说了一种好办法,把他跟发情的狒狒兽关在一起,嗯,听起来好兴奋呢!”赫连仁吾笑眯眯的,两眼放光。 “咦,你丫真恶心,真变态!”帝心简赶紧远离赫连仁吾,“不过,听起来怎么那么兴奋呢?” “哈哈哈……” 第三十四章、火虱 等将伤者包扎完毕,趁着赫奴与睚狼兽缔结契约的时候,赫连仁吾才发现赫连小九不太一样。 “小妹,你怎么看着不太一样了?”赫连仁吾看看她又看看帝心简。 “就是,就是境界稳固了些,又略有增长。”赫连小九被哥哥看的不好意思,赶紧低头,又偷偷撇了一眼帝心简。 “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帝心简赶紧撇清关系。 “刚才的出口成谶是怎么回事?”赫连仁吾也不再纠结赫连小九的问题,本来自己一直觉得她天赋不佳,很难开窍,如今已经开窍,看样子已经对铭契控兽诀有了“心悟”,所以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帝心简身上。 “什么是出口成谶?”帝心简不承认。 “唉,本来我想着如果你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练到出口成谶的境界,那可真是万年难遇的天才了。我愿意把全本的《铭契控兽诀》交给你。既然你说没有,那就算了。”赫连仁吾手里拿着一卷兽皮,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上边被加封了九十九道封印,而那卷兽皮竟然是真龙的腹下之皮。 帝心简内心的渴望一闪而逝,他笑着说:“赫连,就是我想要也没用。你就教我三十九个音符,到现在还想蒙我呢!” 提起这三十九个音符,赫连仁吾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尤其是现在他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不过想想这家伙肯定对他隐瞒了很多秘密,就释然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骗白泽的事儿老子还没有拿你是问。” “就小白白那两把刷子,牠能教点什么?”哪怕被人当面拆穿,帝心简也不会承认他做过某些事儿。 “白泽,你来。”赫连仁吾摸了摸白泽兽的脑袋,“哈哈,还真是进阶四品了。那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呀?” 白泽兽随便在地上捡起一片树叶,上边还沾着一点敌人的血迹,还有一些泥土,就那样放在赫连仁吾的手里,说了一个字:“吃!” “哈哈哈……”帝心简笑趴了,“看见没,我都说了这厮见色忘友,你还不信。” “胳膊肘往外拐的畜生,没法要了。”赫连仁吾嘴上这么说,还是疼惜地摸了摸牠的脑袋。 几个人休整了一夜,第二天让赫奴带领其他人返回回望台等他们,赫奴期初还不愿意回去,赫连仁吾交代他把活着的族人全部聚拢,在回望台等他。为了避免发生意外,细封蛮日由帝心简三人带着。 白泽兽进阶四品,又是拥有纯正的圣兽血脉,在第二重天可以说横着走。只有牠释放气息,其他同品阶的神兽就不堪威压,落荒而逃。 几天后,四人一兽来到第二重天和第三重天的交界处。 这里也有一条沟壑,跟第一重天和第二重天处的差不多,只不过那里是黑水,这里确实红水。 “这是什么?”帝心简可不会觉得一条平平静静的红水会很安全。 “祖先起名叫火坑。”赫连仁吾说。 “哼,什么火坑?这叫炎龙沟,据说连最坚硬的圣兽玄武的龟甲烧成灰烬。”细封蛮日还不忘刷存在感。 “要不要把他扔进去试试?”帝心简总觉得旁边多个敌人是很危险的事情。 “你一个蝼蚁般的存在,也敢说这大话?不怕闪了舌头。老子是圣水湾细封氏的王子殿下。”细封蛮日到现在还认为赫连仁吾不杀他是不敢杀他,带着他也就是为了之后谈条件罢了。 “得,你说他叫细封大傻,他还真是傻。落在敌人手里,不仅不拍马屁求饶,还气焰嚣张地威胁敌人,这可真是万年玄龟舔蚺信呐!”帝心简嘿嘿笑了笑,现在都懒得看这个将死的家伙。 “简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小九听着帝心简的俏皮话。 “嫌命长呗!”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让你看看这个火坑里是个什么东西,看似水,其实不是。”赫连仁吾想了想,也觉得带着这个累赘不是个办法,那就死吧。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杀了我我父王一定会替我报仇的,你们不能杀我,不能……”细封蛮日还在叫嚣,赫连仁吾抓着他就扔进了那条红河中。 赫连仁吾落下,那红水开始动起来。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水,而是密密麻麻的虫子。那些虫子就针眼大小,数量是在太多,细封蛮日掉进去开始“大喊大叫”,使劲挣扎,那些小虫子将细封蛮日包裹起来,他的皮肤就被烧的焦黑,再碳化、燃烧,再成灰烬,最后连灰烬都没有了。 在万里之外圣水湾细封氏的生祠堂里,代表细封蛮日的命灯熄灭了。细封蛮日的父亲细封御气的打碎了一盏琉璃灯。 “这是什么鬼?”帝心简看得头皮发麻。 “火虱。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它们的样子,所以《万兽图鉴》上只有介绍没有图像。这些火虱你感受不到它的温度,可一旦接触,就能把人烧成灰烬。”赫连仁吾介绍到。 “那你们怎么过去的?”帝心简这时候相信细封蛮日说的能够将玄武的龟甲烧成灰。 “硬抗!”赫连仁吾冷冰冰地回答,没错,当年他过去的时候就七品侍者用结界护送他过去的,走一步碎一重结界。要知道七品操兽师只用一重结界就可以到南方的祝融火山走一遭,也可以到北方锻造神兵的冷炎或者冷灰里走一遭。 “你们真是爷们儿。老子服你们。”帝心简翘了翘大拇指,说完就不理他们,径直走向火坑沟壑的边上。 “简哥哥小心。”赫连小九本想拦着他,看到帝心简大大咧咧的摇了摇手,就停了下来。 帝心简在观察,沟壑的两岸长满了一种绿色的植物,像一层地毯一样草。 这么一种强大的生物,如果从沟壑里出来,那岂不是横扫了第二重天、第三重天?可他们老老实实地呆在里边,没有骚扰就没有动静。 会不会因为这些植物的存在? 第三十五章、偷看洗澡 帝心简想着,他随手抓了一把岸边的青草扔进火坑里,那些草悠悠荡荡落到火坑里的火虱堆里,有些还带着一些泥土。 青草落下之后,很神奇的是并没有被烧掉。 “咦,这火虱连龙骨木的主干都能烧成灰,怎么奈何不了一株小草?”赫连小九说着从旁边取来一段龙骨木扔进火坑里,只一眨眼功夫就成了灰烬。 龙骨木的木质最为坚硬,一些五品神兽的骨头都不如它,还能释放一些温度,所以被成为龙骨木,是祭神山上制造房屋家具的绝佳材料,既坚固又保暖,万年不坏。 话音刚落,那些青草就被烧成渣了。 “玩儿砸了吧?这些小把戏要是可行,我们先祖也不会寻找灵水珠了。”赫连仁吾还是做了一番准备,他带了三千多颗灵水珠,以消耗灵水珠的办法,渡过火坑。 帝心简没理他,仔细观察,他发现还是有一些东西没有被烧成渣的,就是青草根上的泥土,尤其是他看到一段包裹在泥土里的草根安然无恙,甚至还保持着它特有的黄色和水分,他若有感悟。 帝心简轻轻扒开地表的青草,下边有一层褐黄色,挖开来,只有一寸厚,下边就是万兽神山最常见的肥沃黑土了。而那些青草的根系特别发达,不仅能够将这层褐黄色的泥土捞捞的固定住,还从黑土里汲取某种东西,产生这种褐黄色的土。 帝心简用一些褐黄土包裹一些青草,又包了一些其他东西,诸如龙骨木、岩石、蚓泥虫兽、寸蜉蝣等,扔进火坑,过了好久都没有被烧成灰。还能看到蚓泥虫兽在泥土你钻来钻去得样子,寸蜉蝣在泥土制成的盘上跳舞。 “我明白了,”帝心简站起来,指着地上的青草解释,“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这些火虱是火,能烧掉大多数的东西。根据五行相克的原理自然是水克火,这是你带着灵水珠的原因,不过火势太大,水就不能完全克火了,甚至还能助长火势。所谓天道留一线。万兽神山还是给万兽一个历劫重生的机会。所以有了这些褐黄土。五行除了相生相克,还有相泄相耗。土泻火,也就是土压火。这些青草又是根据木生土的原理保证这些土永远保持,如果没了这些东西的克制,火虱出了火坑将是万兽神山的灾难。” “你确定这样可以?”赫连仁吾祖祖辈辈都是用硬抗或者灵水珠的办法过火坑,第一次听到这种办法,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可是关系到生命的大事。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帝心简白了他一眼,这次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他轻轻挥手,从青草坪下边抽出一层薄薄的褐黄泥土,附着在自己周身的结界上,向火坑飘去。 帝心简的动作很慢,他虽然有把握,还是小心为上。结界漂浮在火坑上方,里边的火虱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他过了火坑,都没有受到火虱的攻击。 “简哥哥,你太厉害了!”赫连小九一脸的崇拜,赫连仁吾满脸黑线。 两人一兽用同样的办法过了火坑,赫连仁吾擦了擦脸上的汗,他还是害怕啊,当年两位五品侍者被生生炼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他竟然轻而易举的过来了,只有了一层结界,不过他可没有告诉帝心简他在结界内部设置了一片枚灵水珠,就怕结界一旦被破了。 过了火坑,赫连仁吾辨认了一下方向,一行人往东奔去。 毕方鸟栖息在往东一万里的青水西的燚森山上。 这一路三人一兽都跑的很快,赫连仁吾曾问帝心简到底修为多少,帝心简指了指他左胸上的品阶徽章说:“给我一个一品徽章。”赫连仁吾没有再问,甩给他一个一品徽章。 几日后,一行人来到燚森山的范围内。近临近燚森山十里就开始感觉到非常非常热。抬起一看,帝心简竟然看到天空中悬挂着七个太阳。 “七个太阳?难怪这么热。”帝心简擦了擦汗。 “毕方鸟为火鸟,据说七品毕方鸟会飞升上天化作太阳,来吸收太阳之力修炼。”赫连仁吾也抬头看了看。 “这么说之少有六头七品圣兽?”帝心简还没有见过五品以上的神兽,对七品毕方还是挺感兴趣的。 “这个真不一定。也许天上只有一只。”赫连仁吾摇了摇头,三个人专门找大树的阴凉处,慢慢前行。 青水河顾名思义就是一条青色的河水。过了青水河三里就是燚森山。 在青水河畔有一棵生长万年之久的古树,古树反倒没有那么高,树根盘虬如龙,有些都想在外面,插入青水河吸收水分。树干有空的地方,有分离出去的部分,差不多独木成林。树枝密密匝匝,上面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哎呀,不管你们了,老子要找个地方扎一猛子。”帝心简说着就往树这边跑来。 天太热,哪怕帝心简可以用元气分离掉身上的汗水,可那种黏黏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再者说,哪怕可以控制住不出汗,也没有跳进水中洗个澡更令人舒服的事情了。 他刚走到树后,一只手还在解腰带,就彻底愣住了。 古树旁靠近河边的地方,树根和树干连接成一片,组成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水中竟然有一名女子。满头长发散落水中,像世间最珍贵的丝绸在水中飘荡。仅仅露出丁点的香肩,洁白如雪。河水青绿,只能隐隐约约、影影绰绰地看到水下的白皙。 帝心简目瞪口呆,放在腰带上的手也忘了下一步的动作,就那么看着,连口水都差点留下来。 “看够了吗?”传来一声令人骨酥的声音。 “没!”帝心简是下意识的回答。刚回答完就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迷惑,一愣神,赶紧闭眼又捂住双眼说道:“姑娘,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第三十六章、女人心,海底针 树上的白花宛如雨下,落英缤纷。 “嘤嘤嘤……”耳边传来一阵欢笑,帝心简睁开眼睛,看到落英中的非鱼像人间的天女。帝心简已经看痴了。 “小色狼平时不是能言善辩的嘛,今天怎么哑口无言了?是不是做贼心虚啊!”非鱼并没有因为帝心简刚才的偷看而生气,也没有因此而害羞。一个背影而已,甚至连背影都没有,只是一条肩膀。 “我,我,我做什么贼?心什么虚?”帝心简立马恢复自己平时的痞性。” “偷香窃玉的贼呀!吃干抹净不认账了?”非鱼继续调笑他。 “噗……”帝心简不是笑喷了,是吓喷了,“大神,仙子,神仙妹妹,您老这都是什么用词啊!老子碰都没有碰到你,也就是一不小心视线的余光触及到您老胳膊肘上一丢丢的白,什么叫吃干抹净?搞的老子像一个玩儿了黄花大闺女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又不肯承认的混蛋一样。老子是那种人吗?” “额……”非鱼皱了皱眉,然后又笑了笑,脸颊上的魅力痣让人心动不已,之前没有注意,这次发现她的魅力痣下方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令帝心简心醉不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用错词了,嘻嘻!” 帝心简也笑了,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脸,就会发现他现在笑的有多白痴。 “非鱼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为了天上那只鸟?”帝心简试探一下。 “切,那只鸟我还没看在眼里,就是来这里洗个澡。”非鱼的回答再次让帝心简笃定,她绝对不是一般人,品阶比自己高出太多,甚至不是党项八部的人, “小简,小简,你不会被水里的怪兽吃了吧!听说青水河里有一种怪兽,有一万多颗锥牙,有好几个脑子,而且最喜欢吃脑子,吃脑补脑啊!”赫连仁吾那混蛋很“及时”的破坏了两个人的独立“世界”。 “你吼个屁,老子裤子还没……”帝心简突然觉得这样的话不太合适,对非鱼歉意的笑笑,这才跟她一起走出去,“老子没被怪兽吃了,也被你吓死了。” “呀!”赫连仁吾乍见一位天仙一般的美女,顿时就愣住了,嘴里喃声喃语,“没听说这种怪兽能够化人呐!” 白泽兽猛然扑过来,讨好一般用脑袋蹭非鱼的手和胸怀,惹得非鱼一阵“咯咯”的笑。 只有赫连小九不知为何,绷着一张脸现在一旁,低着头,眼睛里尽是失落和自卑。 “你个蠢货,什么怪兽化人,你这脑子还不如小白白,干脆换一颗鱼脑子算了。”帝心简打趣赫连仁吾。 “青水河里确实有他说的那种怪兽,叫青盲蛭兽,有二十三个脑子,不过比较笨,以血为食。”非鱼随随便便就说出了这种怪兽的特征。 “我发现你给我的这本破书没什么卵用。”帝心简把《万兽图鉴》扔给赫连仁吾,反正他看过一遍已经全部印在脑中,“那些稀奇古怪又危险的兽类一个都没有,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东西。” 赫连仁吾尴尬一笑,总不能告诉他当时并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人,这本《万兽图鉴》是删减版吧,再说了,《万兽图鉴》也在不停的增添各种新物种。 “你好,我是赫连仁吾,那边是小妹赫连小九。”赫连仁吾不理帝心简的插科打诨,正式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替白泽谢谢你了!” “非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非鱼。”非鱼这次的介绍很上次的介绍不一样,这让帝心简很不爽地瞪了赫连仁吾一眼。 赫连小九看着非鱼,充满了敌意,搞的帝心简是莫名其妙。 四人一兽休息了一会儿,相约一起去燚森山。本来非鱼是不愿去的,耐不住帝心简唠里唠叨的邀请,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非鱼一个人已经在万兽神山呆了一个月了,这是她遇上的第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人,哪怕他无意中“偷”看了自己洗澡,她还是没有惩罚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何,难不成真的像瞎眼老婆婆她说的那样: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跟你一样有一颗魅力痣的有缘人?非鱼当时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还想着,一个男人要是长的粉嫩柔媚,还不如一掌拍死。 其实,非鱼已经观察过帝心简好多次了。第一次见到帝心简的时候,只是觉得长的没那么讨厌,第二次她在一边旁观了整个过程,知道这家伙心机深沉又心狠手辣,其实他在帮助赫连小九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只不过他的境界太低根本没有发现,他觉得这家伙虽然没安好心,不过还算是有良心的家伙。帝心简过火坑的时候,她明白他还是有智慧的。这她才离开,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 其实非鱼到现在也看不出帝心简是什么级别的修炼者,按理说他是汉帝部族的皇子,应该修炼帝神诀,可他现在挂着一枚一品操兽师的徽章,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只能知道他现在的级别很低,到战斗力很强。 不过她并不太关心这些,她关心的是她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观察他,而且在发现他还算是人才的时候,自己竟然“放下心来”。 在青水河相遇,完全是偶遇。非鱼只不过是路过青水河,她的目的是第六重天的归昌山。 四人一兽来到燚森山。燚森山简直是一座火山,整座山差不多都是红色,一靠近就热的不行,他们不得不打开结界来防御炎热。即便燚森山上热的不行,却生长着许多奇特的树,黄色的树干,一节一节几十丈高,树上叶子极少,有许多细细碎碎的白花。树节时不时的发出“哔啵哔啵”的炸裂声。 “这种树叫银花火树,由于时常发出‘哔啵’之声,所以又被称为哔啵树。这种树的银花可以用来冲茶喝,尤其是个你们苍梧雪原,暖体御寒。”非鱼边走边介绍,只有她可以无视这里的高温。 “那可得多采一些,是吧小九。”帝心简见赫连小九一路不说话,就帮她找点话题,“可以孝敬孝敬老爷子。”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帝心简听到这话,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女人心,海底针。 第三十七章、难过崖 “赫连,按照小九现在的品阶,她只能与三品毕方鸟缔结契约,如果运气好能够和四品缔结。你确定这里有那么多毕方可以选择?”帝心简想亲眼所见,并感受一下如何与神兽缔结契约,他也要找一个神兽,平头哥是他的备选之一。 “燚森山,毕方有九。应该能抓一只。”赫连仁吾一边四处观察,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赫连,你这人也太不靠谱了。老子这是陪你玩儿命,你能不能长点心?”帝心简唠叨一句。 “你们中原的兵法不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我们来都来了,见机行事。”赫连仁吾他们走到了一个岔路口,通往九个方向,停了下来。 “兵法还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呢,你怎么都不学点好?”帝心简恨恨地说。 赫连仁吾从兽牙空间拿出一把蓍草,嘴里一阵念叨,从中挑出一根,上边写着“一”,他看了看像康庄大道一样的左手第一条路说:“这边走。” “停,请问你这是怎么判断的?”非鱼终于看不下去了,倒是对赫连仁吾这种“占卜”法挺感兴趣,“你这占卜是什么法?从未见过。” “他这是屁的占卜法,遇事不决时挑兵挑将看运气的。”帝心简都臊得慌,这是他教他玩儿的小把戏,阵前骗人来鼓励士气的。 赫连仁吾当然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当面被帝心简说出来,也是老脸一红。 “燚森山毕方有九,这话不错。天上那只老鸟胆小怕事,不肯到神山深处去占地盘,护短又霸道,把牠的子子孙孙看得紧紧的,目光短浅,难成大事。”非鱼指了指天上七个太阳中最小的那个。 而那个太阳似乎听到有人在骂牠,白光大胜,成为七个太阳中最耀眼最炽烈的一个。赫连小九的结界竟然被融化了,吓得她花容失色,赶紧加了三重。 “这九条路都走不得,你们等我片刻。”非鱼说完消失在原地,帝心简抬头看到那个最耀眼的太阳上有一个黑点,那个太阳忽明忽暗,黑点也移来移去,不一会儿,又恢复到原来,甚至还暗了三分,也没有那么热了。 非鱼又出现在原地,对众人说:“那老鸟说了,如果咱们能拐走一只,牠不拦着。 “老鸟转性了?”帝心简疑惑。 非鱼扬了扬拳头,给他一个温柔和煦的微笑说:“聪明人总是知道审时度势的嘛!聪明鸟也一样。” 虽然非鱼笑的那么美,可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赫连小妹,你拿着这个,等会的把握会更大一些。”非鱼递过去一根红色的长羽,羽毛的末端红中为金黄色。 “我去,七品毕方的尾羽,这么贵重?”赫连仁吾吓了一跳,这是七品毕方鸟的一根尾羽,毕方鸟的品阶就看牠的尾羽有几根,而且每一根尾羽有一个天赋技能。 非鱼笑了笑,赫连小九却咬着嘴唇,并不接,还轻蔑的“哼!”了一声。 “小九妹妹,你这一路不言不语的,到底怎么回事呀?要是我无意中惹了你,您老人家就大人大量,大发慈悲饶了我。我这人平时口无遮拦,不知轻重,你就担待一些哈。”帝心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道歉就对了。 “小妹,你知不知道这一根尾羽就可以引起一场族战,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赫连仁吾也有点生气了。 “你们两个丑男人还是滚开点吧,让我跟小九妹妹谈谈心。”非鱼拉着不情不愿的赫连小九到旁边的银花火树旁。 火树哔啵哔啵的响着,帝心简两人想偷听她们说的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期初非鱼在说,赫连小九心不在焉的在听,一会儿赫连小九就恢复了往常的神态,两人竟然越聊越欢,最后携手而来。 “赫连,你说女人是不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帝心简看到这种情况,哪怕聪明如他,这会儿也不明所以了。 “奇怪个屁,你丫就是个笨蛋,不,混蛋。”赫连仁吾莫名其妙把帝心简骂了一通。 帝心简很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说了句:“你丫有病!” 等非鱼和赫连小九两人言笑晏晏,一口一个“非鱼姐姐”叫着的时候,赫连仁吾选择不说话,帝心简还傻了吧唧的悄悄问非鱼:“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 迎接帝心简的是两个人共同抛来的“白眼”! “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帝心简弱弱的问。 非鱼从怀中掏出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贝壳,轻轻打开,贝壳里发出光,组成一个立体的罗盘。罗盘上没有针,有一条小银鱼,小银鱼在水似的光里游来游去,最后停在九条岔路最右端的那个方向。 这条路是九条路中最狭小的一条,前方迷蒙蒙一片,看到太远的前方。 “走吧!” 这是一条挂在石壁上的窄道,四人一兽开始前行,非鱼打头阵,白泽兽殿后。 空气似乎更热了,视线都被热浪扭曲成波纹状。 “我现在只想问一句话,”帝心简不得不说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如果小九妹妹抓来这样的一头小火鸡,会不会天天热的不要不要的?” “屁话,这是燚森山,四把火烧,又加了三把柴禾,还有天上那只老鸟作怪,不热才怪。”赫连仁吾也有点受不了了。 “那我再问一句,苍梧雪原那么冷,会不会把小火鸡冻死?或者把你们家冰屋融化了?”帝心简也是脑洞大开的问。 “不想搭理你。”赫连仁吾明知道他是胡说八道的,懒得回答。 “你觉得回头我抓一头平头哥怎么样?”帝心简跃跃欲试的问。 “可以啊,只要你能背一座肉山,一点问题都没有。”赫连仁吾把灵水珠拿出来,分给帝心简和赫连小九。 平头哥是吃货,没有一座肉山根本养不起。据说以前有人养了一头平头哥,没有办法给牠来足够多的食物,那个人竟然被自己的控兽平头哥给吃了。这种俗称为平头哥的霸枭兽实在是一种奇葩又强大的存在。 一路瞎聊,他们来到一个断崖处,旁边有个石头,看似是一个人族的笔迹:难过崖。 第三十八章、我带你飞 难过崖是一条断崖,下方隐隐能听到水声,浓浓的雾气充斥在断崖之间,根本无法看到对面在哪里。连接两崖的是一条手臂粗的铁链,在谷风中悠悠荡荡,隐藏在雾深不知处。 “这怎么过去?小火鸡有翅膀,咱们没有!”帝心简幻化出一个巨掌,抓着铁链摇了摇,巨大的摆动带来一阵牙酸的嘎吱嘎吱声,晃动的铁链还将浓雾搅动的风起云涌。 “谁说没有翅膀就不能飞?”赫连仁吾嘿嘿一笑,“四品神兽可以唤出神兽羽翼,白泽带着我跟小九没问题,而你只能高空走铁链了。” “不带这样坑朋友的吧?”帝心简看着还在摇晃不已的铁链,和深不见底的断崖,忍不住一阵发憷。 “坑的就是你,你不是一来苍梧雪原就给别人挖坑吗,现在让你也爽爽。”赫连仁吾说完,拉着赫连小九上了白泽兽的后背,一双带有黑色雷电纹的羽翼展开,飞上天空,消失在迷雾里,临了还能看到赫连小九朝他做了个鬼脸。 “嘿嘿!”帝心简对非鱼尴尬一笑。 “我带你飞!”非鱼还之一笑,脚下蓝光闪烁,一颗颗星划出不同轨迹,一艘小船幻化出来。 “上来!” 帝心简听非鱼这俩字,老脸一红,把某些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抛之脑后,上了飞舟。 飞舟升空,帝心简去掉结界,将手伸出舟外,抓来一团“迷雾”,放在手心,像白痴一样看着嘿嘿傻笑,他想起小时候,总跟自己的母亲一起出帝宫,两人总是化作凡人的样子,在铜驼陌溜街,母亲总说:“我们跟他们并无而至,甚至略有不如。修行路窄,忘情绝性,人人如此。然而,如果想有更高修为,还需入红尘,经历万千情感,方能超脱。人之一字,唯心最纯,唯情最真,不可忘却。” 他当时不懂,现在略懂,但一直很珍惜身边的人,包括逝去的,包括现在的,甚至未来的,他们的和自己的所有感情。 每次到铜驼陌,帝心简都会买棉花糖,他也不吃,就像一样,拖在手心,轻轻地吹起,吹到那群吃不起棉花糖却总是围在棉花糖小摊周围的孩子堆里。棉花糖像一团云,飘来飘去,最后落在在他看来最乖巧的女孩儿手里,她总是跟大家一起分享。 想到这里,帝心简也把手里的迷雾吹了起来,轻轻地飘到非鱼面前。没想到,非鱼没有骂他白痴、幼稚,反倒用手托起那团迷雾,对他笑了笑,又轻轻吹了回来。帝心简已经看痴,被迷雾迷了眼睛这才发觉。 断崖不知深,但飞舟很快到了对岸。 看到眼前的场面,帝心简跟已经到来的赫连仁吾一样,愣再当场。 这是一个巨大的空地,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火焰般的赤色,中央有跟几乎通天的红色石柱,石柱的顶端有一座“巢穴”。 “毕方鸟还能筑巢?”赫连小九好奇的问。 “那不是牠铸造的,那是他们汉帝部族修行者的宫府,看样子至少是五星公爵的宫府。”赫连仁吾解释。 “是六星君爵,还是罕见的具有火属性的火耀宫。”帝心简当面在帝京,形形色涩的宫府见多了,他还见过一次八星王爵的宫府,那叫一个霸气外露。 “你们汉帝部族这几千年来一直在研究如何控兽,帝霸天的天翼军和猎户军就是很好的证明。从这个宫府来看,你们的世家大族应该掌握了不少手段,不然也不会对这些古老血脉的圣兽后裔下手了。”赫连仁吾看着帝心简,他这话也有试探帝心简的意思。虽然两人已经是兄弟了,可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不管帝心简回答什么,至少说明他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因为凡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凡人也不可能懂阴阳五行以及修炼之法。 “赫连,你不用试探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请你相信,我永远把你当兄弟!”帝心简难得这么严肃一本正经的说话。 “我信你!”赫连仁吾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这里有一重结界,破不开。”非鱼伸手一探,一个将整片空间都包裹起来的结界显现出来,上边全是特殊的符文,像极了虫鸟篆文,一个个闪闪发亮。 “用强呢?”帝心简简单粗暴。 “用强的,里边的毕方鸟会死,你们三个也会死。炸死!”非鱼看着帝心简淡淡的说。 “想不到这老鸟把牠的乖孙看的这么紧。”帝心简苦笑。 “这是我专门选的三品巅峰毕方鸟,四品有灵智不太好降服,三品凶兽其实就是傻点。”非鱼笑了笑说,“不过,我们进不去,牠却能出来。” “钓兽之法?”帝心简和赫连仁吾异口同声。 “没错!” “用什么来钓呢?那根尾羽行不行?”帝心简一边思考,一边随口问。 “尾羽有大用,现在不能轻易浪费。”非鱼也不给他们出主意。 “我倒是想起一个,”赫连仁吾皱着眉,摸了摸眉梢,“青水西万里,有山名富士,山中有火,长年不灭,入海中可燃,覆冰下可燃,故名不灭之炎。毕方鸟喜好食火,我到可以去试试。” 赫连仁吾说的没错,只是据说富士山温度极高,人兽靠近,都会被烧成灰烬,即使侥幸上了山,还有一头火麟兽守护,想要盗取着实不易。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更简单的,”帝心简说,“还记得火坑里的火虱吧?这东西虽然小,却着实残暴,如果能捉来一些,不信小火鸟不动心。本来鸟儿最喜欢吃虫子。” “也罢,那我们分头行动?”赫连仁吾还是建议两头走,增加一些成功的几率。 “你小子会飞啊,欺负人不是。”帝心简又不爽了。 “这样吧,”非鱼从空间贝里拿出两样东西,一颗圆圆的像透明的珍珠,另一个想半个贝壳,“你们俩一人拿一样东西,速去速回。我跟小九妹妹在这里等你们。” 第三十九章、毕方鸟 赫连仁吾接过那颗珍珠一般的圆珠,举起来对着太阳看了看,问:“这是何物?里边似乎有一滴水。” 非鱼说:“你如果侥幸能够登上富士山,火麟兽那一关你是过不去的,到时候你就把这东西交给牠。火麟兽常年呆在富士山,牠的左眼被富士山的不灭之炎熏坏了,你把这个交给牠,告诉牠能够治好牠的眼翳之症,可以换取一块不灭之炎。” “想不到火麟兽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事情。”赫连仁吾也不客气,拜谢非鱼之后,骑上白泽兽准备出发,“如此神物我也不再客套,他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苍梧雪原雪山党项一族,皆可驱使。” “别说大话,你现在连个大领主都指挥不动。”帝心简在一旁打击他。 “也不知道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之前说过一句话:莫欺凡人渺,一朝踏帝宫。我赫连仁吾迟早是苍梧雪原的共主,也会是整个党项部族的共主。”说罢驾着白泽兽往西而去。 非鱼对两人的话不置可否,目送他离开,这才回头对帝心简说:“简兄,给你这个是浪遏飞舟,如果你元气够多,朝游苍梧暮至东海也不是没有可能。” “哇,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没有赫连家大业大的,要不我就以身先许吧!”帝心简没皮没脸的说。 “哼,以身先许你也不够格啊,嫁妆少于一州之地不予考虑。”非鱼也接着他的玩笑说下去。 “嘿嘿,这个嘛,哈哈……”帝心简摸着鼻子打哈哈,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了解架舟之法后,浪遏飞舟幻化成小舢板的模样,立一高帆,无风而起,瞬间百里。 此时,帝心简心里隐隐约约想起了那个最为神秘的部族。 不一会儿,帝心简来到第二重天与第三重天交界处的火坑。有了之前的经验,来火坑抓一些火虱是易如反掌。 帝心简站在火坑边上,操控一只金黄组成的大手,大手从坑边的绿植被下边掏出一层薄薄的褐黄泥土,泥土呈勺状,从火坑中舀起一勺火虱,火虱骚动不安,准备从泥勺中“流走”的时候,泥勺变化,变成一颗球,将这一勺火虱包裹在泥球里,似乎感受到火虱在里边横冲直撞,骚动不安。 帝心简用感知窥探泥球,看到火虱真的很小很小,火红色的小虫子,有六足,两钳,还有螯牙。虽然很小很小,到跑起来的速度非常快,它们在泥球里瞬间就跑了一百多圈,本来就极高温度的虫子,经过摩擦,整个泥球变成一团火球,连帝心简探进去的元气都烧成灰烬。 “果然够霸道。”帝心简不放心,又加了三层泥球,才乘坐浪遏飞舟回到燚森山。 帝心简刚到,看到赫连仁吾小心翼翼地举着一团火苗从白泽兽背上下来,满脸焦黑,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胳膊尽量前举,双手捧着不灭之炎,脸使劲歪在一边,边走边骂:“这他娘的也太热了,一眨眼消耗一重结界,一眨眼消耗一重结界,老子感觉身体被掏空。” “小黑炭,老子看见你这么悲催,打心眼里高兴啊!”帝心简不忘落井下石。 “你个混蛋,老子这趟亏大发了,火麟兽嘛个变态把老子虐了三百遍,他娘的,有朝一日,一定把牠爪回苍梧雪原,给老子烧锅炉去。”说话间,赫连仁吾又补加了七重结界。 不知道为何,赫连仁吾感觉到了这里不灭之炎开始变得很兴奋,那火苗本来这一路都挺稳定的,甚至有点萎缩,到了这里噌噌噌长了七寸,火苗突来突去,感觉一个控制不住就会消失不见。 “你们速度还挺快。”非鱼看着两人,一个举着一团火焰外溢的红球,一个举着一团忽上忽下的火苗,样子都很滑稽。 待他们靠近,非鱼拿出一个类似于灯盏的东西,吩咐赫连仁吾放上去,不灭之炎放在灯头的位置上,似乎被束缚的更紧了,不停的挣扎挣扎,火苗忽大忽小,忽左忽右,依旧无法挣脱灯盏的束缚,最后好似认命了,才委顿下来,变成三寸高的蓝色灯芯。这才看到,火苗的源头,只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小石块。 “我的怎么办?不会一直举着吧?”帝心简低着眉头问。 “你猜对了,嘻嘻!”非鱼对他调皮一笑。 “唉,你们就会欺负老实人。”帝心简委屈。 “切!”非鱼三人同时给他一个白眼。 四人看到,从那个巨大的火耀宫里移出来一只火鸟,之所以说是移出来,因为牠只有一条金色的腿,走的时候都是支撑整个身体,浑身火红色,巨大高耸的喙是金色,牠有三条长长的尾羽,每一条尾羽中间都是金黄色。 “毕方,毕方!”金色的喙张开,傲娇的叫了两声,帝心简手上泥球外边的火焰“轰”像炸了一样,爆出一团大火,吓得他差点扔掉。那团不灭之炎再次不安分起来,想要挣脱灯盏的束缚,可惜徒劳无功。 “小火鸡,来呀来呀,出来,叔叔请你吃小红豆,额,小虫子,额,反正就是大餐。”帝心简又化身大灰狼拐骗未成年儿童了。 帝心简的猥琐行为又引来了两位女孩子的谴责和白眼。 毕方鸟又“毕方,毕方”聊了两声,似乎受不住美食的诱惑,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从刚才傲娇的样子变成了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儿。雄毕方脑袋顶上会雄起一缕像问号一样红毛,牠没有。 “看吧看吧,三品还没什么灵智,好骗,不不不,我是说小孩子贪嘴嘛,可以那啥一下,是吧?”帝心简越解释就越引来两人的侧目,只好讪讪一笑,不敢说话了。 毕方鸟往前走了几步,等牠碰到结界上,一阵红芒亮起,牠似乎想起什么,这才摇了摇头,又退了回去。 “看来牠不是不想,是出不来。非鱼姐姐,怎么办?”赫连小九看到毕方鸟的时候酒非常喜欢,眼看唾手可得,偏偏又得不到,真是干着急。 “嗯,我还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非鱼想了想,看向帝心简。 第四十章、双双四品 非鱼看向帝心简。 帝心简双手拖着红泥火球,故意像哑巴一样,“呜呜哇哇”,俩人都看出来他的意思是“你们不是不让老子说话吗?老子现在是哑巴!” “行了行了,装啥呢装,大男人要有肚量。”非鱼撇了他一眼,这种微微的嗔怒,跟娇嗔一模一样。 “哈哈,解了封印就好。”帝心简的脸皮该厚的时候,绝对薄不了,还装作故意从嘴巴上揭去了某种并不存在的封印。 “你这样……”非鱼告诉帝心简她的办法,“唉,没个正行。”不过还是给他讲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帝心简被一团白汽托起来,到毕方鸟结界的上方,他用一只手托着红泥火球,另一只手轻轻一点,就像在鸡蛋上敲开了一个口子,里边一股红色的“液体”呈粘稠状,换换滴落。 帝心简靠的近,他能看到那堆密密麻麻的火虱涌动,看的他一阵恶寒。那群火虱出了泥壳,本能的想扑上帝心简,好似感觉到更加诱人的美味,这才滴落在毕方鸟红色的结界上。 火虱一落下就开始蚕食结界,发出“沙沙”的声音,结界上红亮的文字符号一闪一闪开始往火虱所在的地方涌来。那群文字符号如同修补一个壳上被融化出来的洞一样。火虱在融洞,文字符号在补漏洞,声音响不停,光亮闪不断。 毕方鸟看着这个地方,“毕方,毕方!”声音尖啸,不是在担心结界被融洞,而是忍不住想吃。 毕方吐出一条火舌卷向火虱所在的地方,火虱散开,向四面八方爬去,很快,火虱分成九股形成一个顺时针的漩涡状,像一个奇特的太阳,非常诡异。 毕方似乎怒了,此时的火舌是刚才的两倍。 火虱组成的太阳开始旋转,越来越快,犹如一个真的太阳。 毕方不停歇,又吐出一条火舌。没想到火虱组成的太阳竟然变成了两个。巨大的结界上,有两团小太阳。 “这东西竟然可以吸收火能,迅速繁衍,这燚森山是它们的乐园了。我们是不是玩儿大了?”帝心简有点担心,一旦火虱成灾,后果不堪设想。 “等等看!”赫连仁吾也紧张的看着。 毕方收回火舌,飞起来绕着两个“太阳”转,可以看出牠很恼怒,恼怒自己对两团小虫子的无可奈何。然后牠就看到了灯盏里的不灭之炎。 毕方鸟抬眼看着其他几个人,“毕方,毕方”的叫着,根本不考虑那是不是牠的东西。 毕方鸟毫不客气,“倏忽”飞出那个结界,来到不灭之炎跟前,不灭之炎火光大盛,连灯盏都无法阻止它。毕方鸟点点头,一口吞下不灭之炎,毕方鸟周身的火焰由红色,变为炽烈的蓝色,将牠整个包裹起来,尾巴上开始长出第四根尾羽。毕方鸟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好像在进阶。 “牠在进阶?进阶四品之后,还怎么降服牠?”帝心简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跟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他本以为毕方鸟为了吞下这两种火属性的东西,不惜跑出结界,然后三人抓住牠,让赫连小九强行与牠缔结契约。 “放心,那块不灭之炎还不够。你要记住,与神兽缔结契约最好是两相情愿,如果是强制性的,最好一方强大,能够绝对压制,否则必遭反噬。”赫连仁吾给他解惑。 帝心简想起,其实他们汉帝部族也有很多人圈养神兽,那些十大世家、十二仙门都有许多,也听过一些神兽噬人的事件,原来原因如此。 说话间,毕方鸟身上的蓝色火焰褪去,那根尾羽仅仅三寸长。 进阶失败了。 毕方鸟看了看结界,由火虱组成的“太阳”变成了四团,并且还在分裂、增加。结界上的类似于虫鸟篆文的符号,已经越来越少了。 毕方鸟又看着众人开始“毕方,毕方”的叫,眼神很焦灼,仿佛很焦虑那些火虱成灾。 赫连小九拿出那根尾羽,毕方鸟看到那根尾羽,开始很疑惑,绕着尾羽转了好几圈,似乎认出这是牠老祖宗的见猎心喜,冲上去张口就要吞掉。 赫连仁吾毫不客气一巴掌把牠打出八丈远。 毕方鸟凶性大起,怒火喷来,白泽兽毫不客气,一口吞掉那团烈火,跟毕方鸟战成一团。 白泽兽毕竟是四品神兽,毕方鸟不是对手。白泽兽也没有狠命虐牠,只是打败牠就站在一旁。 毕方鸟这次收起刚才的骄傲,扭头看了看要变成八团的火虱,又巴巴的看着赫连小九,眼睛里有委屈,有不甘心,又恼怒。 “你可愿意与我缔结契约?我们走出这座深山,一起修炼,一起闯荡天涯,称霸一方,让后来的书本上留下我们的传奇?”赫连小九就像跟自己的小伙伴、好朋友说话那样。 毕方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大家也都不催促。 没多久,毕方鸟点点头,同意了赫连小九的请求,赫连小九悄悄的舒了一口气,一人一兽开始缔结契约。 帝心简这是第一次见到人与神兽缔结契约,看的非常认真。 之见赫连小九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毕方鸟的额头上,毕方鸟红光乍现,赫连小九也满身红光,两个光球旗鼓相当,除了手指之处,完全没有连通在一起的地方。这时,在手指附近,赫连小九一方有一丝红芒伸出,连接到毕方鸟一方的光球上,然后毕方鸟一方也有一丝红芒连接到赫连小九的光球上,接下来越来越多的红芒相连,直至最后,两个光球相互融合变成一个大的光球,将两人包裹在里边。 帝心简隐隐约约看到光球内部有一张像古老皮卷似的东西出现,消散成灰,上边火红色的虫鸟篆文飞起,消失在赫连小九和毕方鸟的眉心。 接着赫连小九那根七品毕方鸟的尾羽也寸寸火化,让整个光球红光更胜,火光淹没了两人的身影。 持续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光球被赫连小九和毕方鸟吸收,一人一兽再次出现在眼前。 赫连小九面容冷峻,比之之前多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从容,仿佛之前的小女孩开窍,变成了睿智的女人。 而毕方鸟身形更大,更加神俊,也更显得傲娇,身后的四条长羽,火红亮丽,中间的金色纹路金光耀眼。 这一人一兽双双进阶四品。 第四十一章、手心一个字 此时结界上的太阳形火虱已经变成了八团,这八团火虱组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似乎还在等待进一步的进化。 毕方鸟单腿轻轻一跳,张开巨大的火翼,飞到空中,轻轻一吐,吐出八条火舌,卷向八团火虱。 火虱似乎有些害怕,太阳图案旋转的速度更快,瞬间就卷出八条火蛇,对抗毕方鸟的八条火舌。 火舌对火蛇,相持不下。 毕方鸟的骄傲不容许牠这么久连一群小小的虱子都对抗不了,牠轻轻一晃尾巴,有一根尾羽脱落,那根尾羽在空中圈成一个圈,化成光的碎片,碎片在天际组合变成无数的符号,落向八团火虱。 火虱似乎非常害怕那些符号,收回火蛇,八团火虱开始往中间聚拢,眨眼间就组成一个更加奇特的圆形,这个圆形就像顺向交颈的两只火凤凰一样,在两只火凤凰的中心,还有一个微微亮的红点。幻化出这个图案之后,开始沿着凤尾的方向旋转。 “火凤争灵图。”赫连仁吾吃了一惊,“这些火虱一定跟火凤凰有关系,不然也不可能幻化出这个图案。” 非鱼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帝心简一脸懵逼:“什么是火凤争灵图?” “据说元界大陆最顶级的神兽有九种,这九种神兽都具有冲破九品,进化成帝释兽的可能。龙、凤、犼、白泽等都拥有这最顶级的血脉,只可惜血脉都太稀薄。比如,真龙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有人说真龙已无,唯有九子,这九子都拥有部分龙的顶级血脉。另外龙性淫,所以才有了各种拥有一丝龙族血脉的神兽,比如之前的睚狼兽。凤也有几大分支,凤象者五:赤者为凤;黄者鹓鶵;青者为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火凤凰就是凤的一种,火属性,战力非常。”赫连仁吾一边目不转睛的观看,一边给帝心简解释,“想必之前他们要裂变出九团太阳图案。第九个图案应该就是现在火凤争灵图中心的那个‘灵’。据说这个‘灵’,是一种上古兽灵,九品圣兽得之,则进阶帝释兽。” “原来如此。”帝心简不再发问,专心看毕方鸟接下来怎么办。 无数的符文将整个火凤争灵图包围起来,那些符号纷纷落下,像一根根钉子,向那两只火凤凰图案钉去。头、眼、翼、尾,哪里都没有放过。 最终,整个火凤争灵图被钉在结界上,再也无法旋转。仿佛那一群细小到针眼大小的虫子也被这些符文给钉住了,无法移动。 毕方鸟“毕方,毕方”叫了几声,声音高亢有力,能够听到声音里的高兴与得意。 毕方鸟大口一张,火舌卷起,把那团火虱组成的火凤争灵图卷进嘴里,吞下肚子,“咳!”打了一个冒烟的火嗝,肚子一翻,就再也没有动静。 这时,那团符文再次出现,又组成了那根尾羽,回到毕方鸟的尾巴上,这是毕方鸟的天赋技能之:封印。 “这是吃掉了?”帝心简明知故问,“我就说吧,鸟吃虫,这是天性。” “死!”毕方鸟口吐人言,一个小火球就冲着帝心简飞来。 “哎呦,这小火鸡不知道知恩图报,还想用火球烧死我,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边说边跑,那团小火球跟着他的屁股后面。 非鱼和赫连仁吾都知道,赫连小九与毕方鸟缔结契约之后,人兽心灵合一,这个小火球是赫连小九用来“惩罚”帝心简的。 “哈哈哈……”几人笑着,不再管帝心简,开始下燚森山。 临走之前,赫连小九对着天空中的太阳一拜,说:“多谢前辈成全!” 毕方鸟也对着天空中“毕方、毕方”叫了两声。 “小九,你不用谢那只老鸟,要不是我们,说不定一万年这小火鸡也不可能进阶四品,更别说以后很有可能十年、二十年就把那老鸟甩了十条街。”帝心简才不管毕方鸟的怒目而视,一边揉着被小火球炸了一下的屁股,一边调侃。 天空中的七品毕方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大家似乎感觉也没有那么热了。 下了燚森山,四个人在青水河旁边安营扎寨,准备住一晚上。 帝心简坐在之前一不小心“偷看”了非鱼洗澡的河边石上,靠着旁边也不知是树干还是树根,拎着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非鱼也坐在旁边的石头上,靠着一根树根。 “这不是听你说这水里有一种二十三个脑子的青盲蛭兽吗?来碰碰运气。”帝心简胡乱说了一句,拿起手中的酒壶,递给她。 “你真要看吗?”非鱼犹豫了一下,接过他的酒壶,用手擦了一下壶嘴,仰头喝了一小口,一股从未尝过的酒香,从口中弥漫下腹,“好酒!” “小声点,梅子酒,酿的少,不然赫连那厮还有白泽都要过来抢了。”帝心简做贼一样低声说。 非鱼被他的样子逗乐了,也学着他,缩了一下脖子扭头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悄悄的说:“梅子酒,哈哈,好喝。”说着又喝了一口,竟然藏到怀里,消失不见了。 帝心简诧异的伸了一下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自己脖子里的牙兽空间里还有人家的浪遏飞舟着,整个汉帝帝国都没有几件的宝贝。 非鱼从怀里掏出一根七寸三分长的骨笛,朝他笑了笑,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而起,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夜,偶尔鱼儿划起的水波声,抑或是鸟儿归巢时的落枝声,更加衬托笛声的清雅和悠远。 曲子悠悠荡荡,从平静,到欢快,结尾处似乎又有些意义难舍和失落伤感。 一曲罢了,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言不语。 也许非鱼用笛音诉说了什么。 也许帝心简根本就没有听懂什么。 不管是什么,两个人都没有打破这夜的寂静,这气氛的美好。 就这样,两个人坐了一个时辰。 夜已经深了。明日离别。这一对彼此都不明白彼此心意的男女,也不明白自己心意的男女,终究还是要分别的。 “夜深了,走吧!” “嗯!”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帝心简在起身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轻声问了一句。 非鱼在黑暗里咬了咬嘴唇,拉过他的手,在上边写了一个字。然后消失在夜里。 “瀛!” “我早就猜到了,哼,傻姑娘!”帝心简心里乐了,搓了搓手指,似乎还在感受刚才非鱼在他手心写字时候的温暖和刺痒,也消失在夜里。 在谁也没有看到的黑暗里,一个流着泪的身影在两人消失很久之后,才消失。 第四十二章、闭关不知年月 十几天后,赫连仁吾带着剩余的三十几个族人回到了祭神山,虽然这次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喷,不过收获颇丰,大部分人得到的都是四品神兽,即使是三品,也是血脉很强或者三品巅峰的凶兽。 帝心简回到他的茅草屋,贺慕渊冲过来拉着他的手,检查他的里里外外,确认他没有受伤,这才舒了一口,放下心来。 第二日,赫连仁吾来到帝心简的小院。 “现在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玩笑,”赫连仁吾严肃的说这话,从怀里掏出了那部用真龙腹下之皮书写的《铭契控兽诀》,“简兄,三个月时间,你能参悟多少是多少,如果有更大的意外,你带着它走。” “什么……情况?”帝心简猜到一些,却不明所以。 “不要问,不要参与,见事不好,立即跑路。就往万兽神山里跑,我给你一副神山的地图。”赫连仁吾递给帝心简一截兽骨一样的东西,放置在手臂上,“咔咔”固定其上,元气流转,一副整个党项八部围绕万兽神山的立体地图呈现在眼前,具体位置的详情,想看哪里点哪里。 “赫连,这……”帝心简也懵了,这幅地图太重要,在任何一个部族都是至高机密之一,不过,比起《铭契控兽诀》,这幅图就显得没有那么珍贵了。 赫连仁吾拍了拍他的手,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一连串虫鸟篆文从赫连仁吾的眼睛里飞出,印入帝心简的眼睛里,这是打开《铭契控兽诀》和使用立体地图的方法。然后,他转身离去,临出院门的时候,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说:“如果不幸,请你尽可能带走小妹。” “贺叔,看来要出大事了。事可为而为之,不可为,我们就跑路。这段时间,我闭关修炼。”帝心简等赫连仁吾走了之后,钻进茅屋,不再出门。 房门禁闭,帝心简将那卷《铭契控兽诀》拿出,这是被卷成一卷的密卷,浅白色的卷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小鳞片,一种神秘的波纹不停流动,给人一种古老又遥远的威压。 帝心简按照赫连仁吾传授的方法,吐出一连串的虫鸟篆文,那些闪着金光文字围绕着密卷转动,时不时一些文字转入密卷的某个位置,一直到九十九个虫鸟篆文全部显示,轻轻一声“咔”,密卷之外像打开了某种尘封万年的机关密室一般,本来保护在密卷之外的九十九道封印,将整个房间填满,金光乍现,密卷漂浮在空中。 帝心简绕着漂浮在眼前的《铭契控兽诀》三匝,他心里并没有对这卷能够引起党项八部混乱的至高密保产生极大的觊觎之心,他只是在猜想,如果打开这卷密卷,会不会延续他学到第一卷时对他修炼的益处。 不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大不了失败了重回原点,变成一个凡人。他也是从天才修炼者,变成所谓五漏之体的凡人的。他有承受最坏结果的打算。 帝心简伸出右手,轻轻地捻住密卷的封口,轻轻地往外拉来,这卷神秘的功法就这样被展开了。 白色如玉的空腹之皮,像最上等的昆桑之玉,上边用龙之血书写着九万一千五百个字,没错,每个字都不一样。帝心简对第一卷已经熟悉,对第二三卷已经有所了解,所以他好不凝滞的开始从第一卷读起,他每读一个字,那个字就会飘起,停留在空中。 帝心简也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进入“清都紫微宫”,在紫薇宫的帝神殿内,帝心简看到的场景跟小茅屋一样,眼前悬浮着那卷《铭契控兽诀》,他现在跟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不知为何,等他读罢前三卷,第四卷上他从未见过的虫鸟篆文,他也已经认识并掌握了这些字的所有含义。他每读一个字,就漂浮在眼前一个,等他第四卷读完,发生了让他更加惊讶的事情。 帝心简学习的《圣体雕龙诀》是他母亲亲自教的,法诀来自于蛮蒙部族的皇室,是最古老、最完整的法诀。他学习的《帝神诀》也是汉帝部族最古老、最完整的法诀。就在他读完《铭契控兽诀》第四卷的时候,从紫薇宫深处飘来两股文字,赤色的《帝神诀》和亮白色的《圣体雕龙诀》,三股文字交汇,只见每一部法诀的第一个字撞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字,这种字帝心简真的不认识,可他却一清二楚这个字含义和精髓。 当第一个字融合之后,帝心简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龟甲,看的分明,这应该是传说中至高神兽之一的“玄武兽”的背甲,只不过这个玄武兽的背甲有些虚幻,但并不妨碍那个形成的第一个字飞到玄武兽得背甲上,铭刻一个字:圣。 很快,又有几个字出现,是这篇新法诀得名称:圣体铭契帝神诀。 帝心简还在不停的读着,新的法诀也在不停的形成。他完全沉浸在这个世界里,根本不知时间的流逝。 期间贺慕渊来给他送吃的,开门之后,一股强大的元气流向他撞来,饶是贺慕渊修为高深,也差点没有挡住。他观察好久,得知对帝心简有益无害,才放心。然后寸步不离小院,忠心耿耿得守在旁边。 闭关不知年月,当帝心简将最后一个字读完,并铭刻在玄武兽背甲上时,两个半月过去了。 帝心简睁开眼睛,感觉像闭上眼又睁开眼的一瞬间,又仿若隔世。帝心简呆呆的坐了好久,才把自己从这种感觉里清醒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修为,帝神诀、圣体雕龙诀、铭契控兽诀都到了第三阶别。 不管哪个部族,修为过了第三阶别,才算一个修行者,不至于出门就被打死。 帝心简打开门,门外寒凉的空气沁入心脾,让他神清气爽。 “恭喜公子!”贺慕渊虽然看不出帝心简的修为,到他却能感受到一股如临深渊的虚空晕眩之感。 帝心简点点头,将全部修为内敛,再次变成那个平淡无奇的凡人。 梳洗罢,帝心简坐在院中树下的桌椅上饮酒就餐,院门打开了! 第四十三章、黄鸟龙车载喜亦载忧 “简兄,走,随我去迎接一人。”赫连仁吾进门就要去拉帝心简,却一眼看出他有些变化,至于什么变化,又说不上来,“咦,你怎么…” “我怎么?”帝心简也知道,自己刚刚进阶,这股力量比之之前任何一种力量都强大,他虽然收敛起来,暂时还无法做到敛息于无的境地。 “没怎么,就是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比如,比如眼睛亮亮的?”赫连仁吾很无赖的笑了。 “你丫是不是喜欢兔儿爷?老子怎么看着你淫**笑,一阵恶寒呢?有什么事,赶紧放。不然赶紧滚出老子的院子。”现在帝心简有一种感觉,单打独斗的话,一炷香之内痛揍赫连仁吾。 “忘了正事了,走走走,他快来了!”说着,赫连仁吾拉着帝心简的手,往外走去。 帝心简一脸嫌弃的甩开他,跟在他身后。 两人没有沿着兽首空间往下走,反倒一路冲上,走了九息才停下来。 “这是哪里?”帝心简看到两边亭台楼榭,富丽堂皇,一条宽阔的冰路延伸出去,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冰台。 “咳咳,那个,这里是天人居和迎仙台。”赫连仁吾一脸的尴尬,很明显这里才是迎接贵客的地方,相比较而言,他住的地方就是个猪圈。 帝心简一听转头就走。 “别呀,哥错了,哥错了,那时候你还不是我弟,我还不是你哥嘛!”赫连仁吾赶紧拽住帝心简,一脸谄媚。 “叫声哥?否则,哼!”帝心简假装又要走。 “别呀,那个,嘿嘿,那个,好吧,我那也是为了你好,这里不适合你。好吧,好吧,叫就叫,哥,错了,我那个,哈……”赫连仁吾犹犹豫豫,胡言乱语,蒙混过关。 “唉!迟早有一天揍的你满地找牙,心甘情愿叫哥。”帝心简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逗着玩儿。 “快要来的是卧荒原野辞氏的三王子野辞鹿山,卧荒原与我苍梧雪原世代交好,他兄弟九人,我独看上了这家伙。上次定军山一役,说要来提亲,他娘的,等了他大半年才来。等会儿看老子不揍死他。”赫连仁吾一边走一边唠叨。 帝心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赫连仁吾,步子越来越小,离他越来越远。 “你干嘛离那么远?”赫连仁吾发现了,回头问。 “还是兔儿爷,我怕你。”帝心简一手捂着前胸,一手捂着屁股,装作一脸惊恐的样子。 “滚你大爷,是向我妹妹提亲。”赫连仁吾没好气的说。 “吓死老子了,你丫下次说清楚了。”帝心简这才跟上他。 迎仙台外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视野极好。两人一边说着野辞鹿山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事情,一边等待。 良久良久,天际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直到近千丈才看清楚,原来那是一个巨大的方形车,四壁画满了五爪金龙,或隐在云雾中,或争斗在天空里,或施云布雨,或撕裂苍穹,车定有四沿,四沿也雕刻成龙形,此谓之龙车。龙车之前有九只黄色的大鸟,椒目尖喙,长翼俊尾,这是一种非常漂亮的三品翼兽,黄鸟。 党项八部有风俗,黄鸟龙车为求亲结亲的喜车,以黄鸟的数量表示求亲人的诚意,九鸟也最高,代表了要娶之人为正妻,六鸟为滕,三鸟为妾。 如今野辞鹿山用最高规格来向赫连小九求亲,也不妄赫连仁吾在此一等。 黄鸟龙车越来越近,终于看到驾车之人是个佝偻干瘦,又平淡无奇的老人。车门上方悬挂着一个“圣品举父兽”的族徽,这是卧荒原野辞氏的族徽。此时,龙车的车门打开,从里边“滚”出来一团“黑炭”。 说是“滚”,因为太“圆”了,矮胖。说是“黑炭”,因为太黑了。 现在帝心简才明白赫连仁吾所说的“蜣臭蛋”是多么形象,而那句“黑丑馋凶矮胖圆”,他已经看到了“黑矮胖圆”。 “小妹,唉,会同意吗?”帝心简表示担忧。 “男人的优秀未必看样貌。再说了,某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功夫比这祭神山还高,无可奈何啊!”赫连仁吾撇了帝心简一眼,阴阳怪气的说。 帝心简何尝不知,可他心底已经有了一道靓影,时常萦绕,而赫连小九,真的只是他的妹妹,所以他没有说话。 可话又说回来,在赫连仁吾的内心深处,帝心简来历不明,修为不明,虽然人品入得他的眼,但从部族的当下和长久来看,他确实不是小妹的良配。野辞鹿山除了样貌,是最适合小妹的人选。 “哈哈,大舅哥,让你等久了吧!”老远老远,野辞鹿山就现在黄鸟龙车上拱手大笑道。 “蜣臭蛋,你丫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赫连仁吾跟他也是各种玩笑,没个正行。 人与人的关系很奇特,越是可以随意开玩笑,打骂生气而不知收敛的,关系就越好。反之,见面鞠躬,言之称兄,正经而不越乎礼的,关系就一般,甚至都称不上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嘛!”声音近,人也到了迎仙台。 “哎哟,这位是?”野辞鹿山一眼就能看出帝心简不是党项部族的人,可他能站在赫连仁吾身旁,竟然是挂着一品操兽师的徽章,自古以来谁曾见过外族人学会本族功法。 “简心,老子在战场上捡来的奴隶。”赫连仁吾毫不客气的说。 “捡你妹啊,老子是你哥!”帝心简自然明白,如何才能让野辞鹿山知道他跟赫连仁吾的关系和地位。 就这一句话,就让野辞鹿山彻底服了,因为敢跟赫连仁吾这样说话而不恼怒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帝心简。 “哈哈哈,原来简兄也是一个妙人。走走走,我知道赫连这厮私藏了一坛千年陈酿,我带你去。”野辞鹿山也是自来熟,两只手臂就搭在帝心简和赫连仁吾的肩膀上,这哪里是“勾肩搭背”,简直是两人驾着个“黑炭球”! “可是赫连兄当面?” “简兄,好久不见呐!” 迎仙台外再次传来两个个声音,抬头一看,一架三鸟的黄鸟龙车,和一架六鸟的黄鸟龙车,分别挂着圣品梼杌兽的族徽和圣品火麟兽的族徽。 竟然是圣鼎山的拓跋氏和圣水湾的细封氏到了。 想不到,黄鸟龙车,载不动,许多麻烦! 第四十四章、九月初九大神祭 “哼,欺人太甚,拓跋弥灭算什么东西?细封蛮月又是个什么玩意?三鸟龙车,六鸟龙车,这是赤果果的侮辱,哼!” 在赫连仁吾的王子居,帝心简三人三人一起喝酒,野辞鹿山一手举着巨大的酒爵,一手举着一块兽肉,义愤填膺地骂着。 后来又来的两架黄鸟龙车,一辆是拓跋弥灭的三鸟龙车,一架是细封蛮月的六鸟龙车。细封蛮月是细封蛮日的弟弟,不同于哥哥的五大三粗之相,窄字脸三角眼,唇薄而嘴角下垂,后背微驼,一副心狠毒辣之相,与拓跋弥灭的阴柔有几分相似。 很显然,拓跋弥灭两人到来并不是真心求亲,拓跋弥灭只不过把赫连小九看作一个妾室,而细封蛮月比他好一些,把赫连小九作为滕妻。就两人的现在的权势地位,找一个中等大领主之女作为滕或者妾,都是完全合乎礼仪的,两人本来就是恶心赫连仁吾,羞辱苍梧雪原的。 “蜣臭蛋,你也不要生气,这两个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九月初九。”赫连仁吾内心虽然很不爽,但他心里明白这几个人的目的。 “唉,九月初九大神祭。”野辞鹿山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严肃的看着赫连仁吾,“赫连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再走。” 帝心简之前一直不明白赫连仁吾那天为什么那么严肃又悲观的让他走,今天才明白,一定跟九月初九大神祭有关。不过,他们没有细说,他也不问。 “蜣臭蛋,你也别逞能。我明白你的苦衷。”赫连仁吾不是傻子,野辞鹿山到苍梧雪原只带了一个护身侍者,再无其它。如果卧荒原之主愿意全心全意支持苍梧雪原,根本不至于只派一个人过来。 虽然跟随野辞鹿山之人也是卧荒原的一位族老,这位族老作为野辞鹿山的守护者,相当于是他的师父,也相当于他私人的护卫,只代表他自己的意见,与卧荒原无关。 不过,大人物之间的心思你永远都猜不透,他们往往喜欢用最小的投入,得到最大的回报。如果这次野辞鹿山没有帮上忙,苍梧雪原被灭,与卧荒原无关,不至于让圣鼎山拿住把柄。如果圣鼎山的阴谋没有得逞,野辞鹿山只要帮助了苍梧雪原,那就代表卧荒原帮助了苍梧雪原。 其实,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只是不说出来的罢了。 野辞鹿山尴尬一笑,“大舅哥放心,等哪天老子掌了权,让这些势利眼统统吃屎去。” “哼,你有八个兄弟,等你掌了权,老子都统一党项八部了。”赫连仁吾也开始吹牛皮。 “那俺给大舅哥你当马前卒啊!你说往哪里冲,只要你剑锋所指,老子毫不犹豫地杀过去。”野辞鹿山一副狗腿子嘴脸。 “那就看你给大爷我伺候的舒坦不舒坦了。”赫连仁吾也一脸的猥琐。 “呕……”帝心简终于发话了,做出呕吐的样子,为这两人的不要脸感到羞耻。 “小简子,到时候老子封你做南大王,怎么样?现在拍老子马屁还来得及。”赫连仁吾要把不要脸的精神发扬到底。 党项八部围绕在万兽神山的四周,整体来说,分为北四部和南四部,北四部从西往东依次是:苍梧雪原赫连氏、卧荒原野辞氏、圣鼎山拓跋氏、圣水湾细封氏。而南四部从西往东依次是:昆桑雪原费听氏、漠荒原往利氏、火游山颇超氏、赤水湾房当氏。 不同于北四部关系并不密切,有时候甚至还相互掣肘。南四部相对比较团结,至少保证一致对外,不过也说明了北四部相对比南四部要强大的多一些。 “就凭你这几百万人,还不够看的。”帝心简两根手指拈起一片原牛兽的筋肉放在嘴里嚼吧嚼吧,说:“再说了,你就是把你这八部送给我,老子都不稀罕看一眼。” “就凭你这厮这嘴上功夫,老子服你了!来来来,老子敬你一爵!”野辞鹿山那双贼眼滴溜溜一转,就上去给帝心简敬酒。 帝心简坦然受之。 三个人一边吹牛一边喝酒,似乎全然忘记了之前还很担忧的九月初九大神祭。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即到。 这一天帝心简待在自己的小茅屋里不出来,如果事情不对头就让贺慕渊带着自己哪儿远去哪儿。不是他不想帮赫连仁吾,而是大神祭在祭神山万丈之巅,他没有资格到那里去,况且,他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祭神山之巅。 这一日是苍梧雪原每百年一遇的超大祭祀盛典。 祭神山有九重,苍梧之主赫连苍梧居住在第九重,统御整个祭神山,包括整个苍梧雪原,其余八重有八大领主负责每一重的大事务,每一重又划分为七个区域,各有七小领主负责具体事务。今日,所有大小领主齐聚祭神山之巅,还有三大供奉,赫连仁吾兄妹以及野辞鹿山、拓跋弥灭、细封蛮月和他们的侍者。 祭神山之巅是一个冰雪世界,满眼皆白,唯有一蓝一黑。蓝,是那个巨大的天池,一汪碧蓝的池水像最纯净的玉髓,没有一丝波澜。黑,是天池旁边巨大的祭台,以及祭台上黑色的祭碑。 如果帝心简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块祭碑。 大神祭需在正阳之时举行,提前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准备好,列阵等待着。 “哈哈,小妹,那个,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野辞鹿山没羞没臊的追求赫连小九十五天了,赫连小九从没有正眼瞧过他,最好的结果就是对他冷嘲热讽。不过,野辞鹿山倒是好耐心,从不生气,反而因为赫连小九对他有言相待,哪怕是个“滚”字,他都屁颠屁颠,十分受用。仿佛天生的“贱种”。 “你爱坐哪儿坐哪儿,只要不出现我的眼前就行。看着一坨蜣臭蛋,太影响心情。”赫连小九本来对帝心简有过一些心思,可她很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如今是多事之秋,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情而胡作非为。 “得嘞,得嘞,那我就坐你旁边,这样你就看不见我啦,哈哈,我还能离你那么近。”野辞鹿山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脾气。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知不觉、心甘情愿的变成奴仆。 野辞鹿山很享受现在的过程。 赫连仁吾没有在意两人的吵闹,他在暗中观察。父亲和三大供奉,两大祭司都还没有来,他已经看到那些领主们有意无意的交杂坐在一起。一头头神兽都收敛了平时的暴躁狂傲之气,变得相当老实乖巧。 赫连仁吾心里的不安更加严重了,因为他现在看不清楚这些人的阵营了。只有只有第八重的大领主敖沃日瞪了一眼赫连仁吾,眼中寒光闪烁。 敖沃日是敖瞒的父亲。 帝心简在茅屋里呆了一会,最后还是坐不住,对贺慕渊说:“贺叔,以前父亲总说:修行路上最无情,杀出一条登天路。而母亲却告诉我:修行是孤身逆旅,而称帝是众人抬身。当时我不太明白,现在我依旧不太明白。可我从凡人那里看到温情,从你们几人身上看到亲情,从赫连身上看到友情。修行者到底还是不能彻底忘情啊!” 说罢,帝心简带着贺慕渊开始登祭神山。 第四十五章、不蹦跶,如何割头? 帝心简走到兽首空间的地方,发现自己打不开,而且兽首空间似乎已经关闭。帝心简无奈,边走边思考有没有其他路径,不知不觉又来到铭刻铭契控兽诀的祭台之下,他抬头看了看,那根巨大的肋骨尖头朝上,几欲刺破苍穹。 帝心简情不自禁的又读了一遍,帝心简沉浸在肋骨上的虫鸟篆文上。 其实,帝心简很快发现,巨兽肋骨上的铭契控兽诀是简而化之的功法,在他默读之时,他在心里不停的修复缺失的内容。不过,这个简化版竟然比龙腹皮之下的完整版更容易令人理解。 他一边读,一边印证,一边补充。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又准备做何事。 贺慕渊看到一个个金字从圣兽肋骨上飞下来,围绕在帝心简的周围,又一个个钻入他的体内。而帝心简竟然进入到一种奇妙的修炼状态,被称为“悟道之心”。 不过,沉浸在在“悟道之心”的境界中也是最危险的,这时候的帝心简几乎封闭了自己的五觉五识,一个持刀的孩童就可以杀了他。所以贺慕渊分在小心,守护在他身旁,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报之以雷霆闪电。 外界的一切帝心简都不知道,一心诵读、印证。等肋骨上的所有虫鸟篆文读完,所有的金字被他吸进体内,他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似乎被吸入到圣兽的肋骨里,等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在另外的一个祭台旁边。 帝心简略微观察,推测自己在祭神山的第三重祭台。 相似的祭台,相似的圣兽肋骨,略有不同的说第一重祭台上的肋骨是左胸骨,这是右胸骨。他开始诵读上边的虫鸟篆文,没错,是铭契控兽诀的第二卷。帝心简如饥似渴的沉迷其中…… 祭神山之巅,时辰马上要到了,而苍梧之主赫连苍梧和三大供奉还迟迟未到。 “吉时将至,大王为何还未到?难不成大王觉得没有必要亲自领首祭拜?”第一重的大领主率先发话了。 赫连仁吾看着他,没有说话,眼中寒光乍起。他又抬头看看第八重的大领主敖沃日,敖沃日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坐着,一动不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谁人不知,第一重大领主巴奴一百年前是他的家奴。向来胆小谨慎,对其他大领主一向是奉承、谄媚,这种秃头鸟的事情,如果没有人指使是从来都不会做的。 “这厮好大的气魄。苍梧之主的行踪什么时候需要向你这狗奴才汇报了?那老子也告诉你老子的行踪。老子刚刚屎急,一不小心就到第一宫的大殿里拉了一坨黄金锥,底圆锥尖,色泽金黄,绝了。堪称老子一百八十年来的极品。”第六重的大领主赫连战一边抓着自己胸前的黑毛,一边戏谑巴奴。 赫连战是赫连苍梧曾经的马前战将,粗鄙又暴躁,但忠心耿耿。 第一宫就是巴奴的大领主宫。 “哈哈哈……”有些人听到赫连战的话,放声大笑。 “大老粗,这是大神祭,注意你的言辞!”说话的是第七重的大领主洛苍筹。 洛苍筹和赫连战两人是赫连苍梧的左膀右臂,赫连战善战,洛苍筹善谋。两人关系不错,还是儿女亲家。 “老算盘,你听听,老子说的黄金锥,多文雅,哪里不好了。老子要不是估计这是大神祭,早就告诉你们老子一时性起,搞了他五个小妾,这才神清气爽。”赫连战才瞧不起巴奴这种家奴呢。 “赫连大领主不要太过分!”巴奴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老粗,你也不嫌脏,唉!”罗苍梧摇摇头,一副鄙视的样子。 “嘁,老算盘,这你不知道了,外边一寸是脏,可里边还未开发啊!”赫连战看着愤怒的巴奴,一副鄙视的样子。 “噗……”这次凡事听懂这句“有内涵”的话之后,再也憋不住,全部笑喷了。 巴奴满心满怀,只有恨,他发誓一定要杀死赫连战,不,一定要用最残酷的“万虿磔魂”之刑来折磨他。巴奴抬头看看敖沃日,敖沃日向他轻轻摇头,告诉他暂且忍耐。 “咳咳,那个,赫连领主,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您这话忒阴损。”第二重大领主巴图鲁似乎来打抱不平,不过他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说,八大领主,唯独他品阶最低,巴奴是六品操兽师,而他不过才五品。 “老子没有明着说他短啊?”赫连战装傻充愣的功夫不必他的修为低。 “诸位,诸位,安静一下吧!”第五重大领主敖玲珑出面了,此人机变善言,而且曾经游历过一些部族,在苍梧雪原有一定的影响力,“敢问黑目统领,百年一遇大神祭,如果苍梧之主没有到来,该如何继续?” 黑目统领说的是第四重大领主黑目牙,此人刚正不阿,又掌握苍梧雪原的部族之律,据说他是下一任掌律大供奉的接班人。 “按例,改由第八重大领主领首祭拜。”黑目牙冷冰冰、硬邦邦的说。 听到这话,敖沃日眼中有了笑意,让巴奴出来蹦跶的目的就是引出这句话,因为,只有苍梧之主才有资格领首祭拜。而且,如果上一代苍梧之主出事,替代他领首祭拜的人,则是下一任苍梧之主的顺位继承人。 “黑目牙,言出法随,你可要慎重。”洛苍筹说道。 赫连仁吾听到这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依旧没有说话。 野辞鹿山按耐不住了,说道:“赫连,这你都能忍?看来这次的麻烦不小啊,这些人已经肆无忌惮了。” “哼,跳梁小丑而已,需要的就是他们蹦跶,不蹦出来我怎么割头?”赫连仁吾似乎智珠在握。 “你不是说着老黑子最是刚正不阿吗?怎么跟你不是一条心?”野辞鹿山很为赫连仁吾担忧,照现在的情况看,八大领主,只有两个跟他站在一条战线。 赫连仁吾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看了看坐在上首的拓跋弥灭,此时的拓跋弥灭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祭神山几大领主的内斗,跟细封蛮月聊得很开心。 而远在第二重的帝心简,刚刚好读完肋骨上的虫鸟篆文,他再一次经历晕眩,出现了第四重的祭台,这里有一根圣兽的胫骨。 第四十六章、败局 就在敖沃日洋洋自得,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黑木牙又冷冰冰的说:“依法,八部之主不能领首祭拜,则由八部太子领首。” “什么?”巴奴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反问。 “黑木牙,大神祭上想瞒骗万众,必受‘万虿磔魂’之刑。”敖沃日也忍不住出言威胁,寒光凌冽得瞪着黑木牙,众人听到“万虿磔刑”,忍不住打个寒噤。 “前者为南四部之成例,后者为党项万世之法,有道是:有法依法,无法依例。前者之例,乃乱臣贼子祸乱王权之例,此罪才是万虿磔刑之罪。”黑木牙完全无视敖沃日的威胁,他心中自有当守之道,必依之法。 “好,哈哈,老黑子这话说的地道,老子喜欢。”赫连战与敖沃日同为七品,他不怕他。 拓跋弥灭停下来与细封蛮月的交流,低声道:“给脸不要脸,只好撕破脸了。” 赫连仁吾第一次对拓跋弥灭动了杀心。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实话告诉你们吧!”敖沃日话出口,他身下有一条巨型长蛇将他托起,这是他的控兽泰坦巨蚺兽。 敖沃日盘膝端坐在泰坦巨蚺兽的头上,俯瞰着在坐的每一个人,巨蚺吐舌,似乎要择人而噬。 “赫连老贼已经不可能来了。”敖沃日怕别人不相信,又加了一句,“三大老供奉,这会儿应该已经杀了他吧!” “敖沃日老贼,谋权篡位,大逆不道,此罪当诛!” 一位小领主指着敖沃日大骂,敖沃日瞪了他一眼,那人身体崩裂而亡。周围的人一退,也避免不了溅了一身血。 “敖老贼狼子野心,罪当……” “嘭……”炸裂而死。 “敖老贼……” “嘭!” 一直杀了八个小领主,才没有人吭声。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敖沃日扫视一圈,人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停留在赫连仁吾身上。 “权者,危险之器。无德者触之必亡。”赫连仁吾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依旧不卑不亢。 “德者,哈哈,那就是一个笑话。掌权者,从来都是实力为王。你,受死吧!”敖沃日一根手指轻轻下压,一道光影携万钧之力砸向赫连仁吾。 白泽兽早已放在他面前,哪怕不敌,牠的血脉也绝不允许牠后退。 “呔,老贼还是先过老子这关!”赫连战大拳挥出,拳影与指影相撞,消弥在空中。 看似势均力敌,可赫连战体内气血翻腾,他强压住吐血的冲动,一脸惊叹。 “不用惊讶,为了让你们死心还是告诉你们,老夫已经突破七品,位列八品。”敖沃日阴沉一笑,“还有不服的,尽管站出来!” 其他那些心存赫连苍梧的小领主,听到这话,心如死灰。苍梧之主也不过八品修为,如今敖沃日亦是八品,三大供奉又被他收买,哪还有胜算。 “不过八品初期,休得张狂!” 洛苍筹和赫连战双双大战敖沃日,洛苍筹的控兽为七品鸑鹰兽,赫连战的控兽为七品睚狼兽。都是爆烈善战的圣兽。 天空中三人三兽,斗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 “不臣者,杀!” “杀死赫连氏者,封大领主!” 敖沃日两句话从天上传来,苍梧之巅开始骚动了。杀戮也从一个小领主一掌拍死自己身旁的亲家开始,混乱,而又血腥。 “赫连仁吾,我一项仁慈,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所以,你自裁吧!”敖玲珑摸着他的控兽,阴柔的说道。 敖玲珑的控兽也是一头白泽兽,起名叫龙胆,只不过他的白泽兽血脉不纯,如今才五品。 龙胆比起白泽,血脉和潜力相差甚远,平时看到白泽,都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如今,牠感受到主人对赫连仁吾和白泽的强烈杀意,内心里已经充满了渴望,渴望吞噬白泽,提纯自己的血脉。所以,此时的龙胆贪婪的看着白泽,舔了舔舌头。 白泽兽一脸睥睨,牠根本看不起这头“杂种”。而牠这种态度,让龙胆更加恼怒,恨不能现在就吞噬了牠。 “敖玲珑,不要一错再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赫连仁吾一方明显处于劣势,却依旧处变不惊。 “小子,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最讨厌你这种明明要死了还故作姿态的样子。” 敖玲珑被称为祭神山最有风采的佳公子,可他在面对赫连仁吾的时候却有些自卑,因为他在很早之前,做过敖沃日的“入幕之宾”,正因为此,他才掌握了修炼之法,并一日千里,功成名就。虽然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可他还是见不得比他更“干净”,更“高贵”的人。 见不得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光他们。 敖玲珑的控兽是一头六品的原鼠兽,一种最喜欢生活在黑暗里的神兽。很少人见过这头原鼠兽,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敖玲珑,伏诛吧!”现在他面前的是刚正不阿的黑木牙,以及他那头五品巅峰的“廌兽”。 “黑木牙,你算哪根葱?”敖玲珑不满的瞪着黑木牙,手一指,原鼠兽和廌兽拼斗在一起。 “王子殿下,莫怪在下落井下石。”巴奴走了出来。 “巴奴,若不想三世为奴,还是好好掂量掂量。”赫连仁吾也不生气。 “殿下,小人正是不愿再为奴,这才起身反抗的。”巴奴其实在内心深处并不愿意谋反,可他身上的标签太明显。刚才被赫连战羞辱,此时,他看着明显的胜局,刚才的侮辱反倒不那么放在心上了,毕竟,跟死人没有计较的必要。 “赫连,我来!”野辞鹿山站了出来。 “别急,你一动,他就动了。”赫连仁吾看了看正看着他们阴笑的拓跋弥灭,问道,“拓跋太子,一下收买这么多人,代价不小吧!” “嗨,这都不算什么,都是你们苍梧的东西,孤王才不在意。”拓跋弥灭笑谈。 “毕方,毕方……”毕方鸟喷出一条火蛇,卷向拓跋弥灭。 一个人影闪出,大袖一抖,将那条火蛇收入袖中。 “我这小妾,脾气还挺暴躁,孤王早就玩腻了温顺的小猫,来只小暴龙,刚好符合孤王的口味。”拓跋弥灭舔了舔嘴唇,看着赫连小九,又轻声道,“请您看着那个胖子,他敢动,就杀了他。包括他背后那个老头儿。” 从黑影中走出来一个白发黑衣老人,手插在袖里,眯着眼睛,看着众人。 局面,非常不利,失败,似乎已成定局。 第四十七章、帝出于西 “看来,我们是必输无疑了。”赫连仁吾苦笑一下,“不过,总要试一下,才甘心。巴奴,来吧!” 赫连仁吾其实在拖延时间,等待他父亲的出现,三大供奉自然不可能全部被收买。 “殿下,得罪了。”巴奴摇身一变,彻底去掉他身上胆小、猥琐风气质,变得自信而又强大。 一头普通的青狼兽现在他身旁,仰天一声长啸,像战争开始的号角。 青狼兽的极限就是五品,这头青狼兽是五品巅峰。牠从一品就跟在他身边,一人一兽同甘同苦,又同生共死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和地位。 白泽兽虽然比青狼兽低一品,牠血脉的高傲不容许这头青狼兽如此放肆,冲着牠大吼。源自于血脉的威压让青狼兽有一丝恐惧,可牠还是要竭尽全力一战,生死不悔。这是巴奴和青狼兽多年来的默契。 赫连仁吾抖了一下青蓝色的长袍,双手交叉,结生灭手印,一个深蓝色的圆盘出现,盘中各种虫鸟篆文、符菉以及各种形状组合而成的生灭印,向巴奴覆盖而去。 “哥哥,我来帮你!”赫连小九坐在毕方鸟的背上,飞升到空中,毕方鸟的一根尾羽脱落,化作红光碎片,同时她双手结增幅印,毕方鸟尾羽的红光碎片融入到赫连小九释放的增幅印中,增幅印红光大亮,覆盖在生灭印中。 深蓝色生灭印泛出幽幽紫光,威力提升整整一倍。这是毕方鸟的另一个天赋技能“增幅”。 青狼兽挡在巴奴身前,欲张口而噬,白泽兽化作一道白影撞击在青狼兽胸前,青狼兽被撞出十丈,青狼兽大吼,两兽捉对厮杀。 巴奴双手结束缚印,同时身体后退,口中一连吐出三十二个“封”字,这三十二个虫鸟篆文的“封”字组成一个封印之阵,阻挡在生灭印之前。 生灭印本是苍梧之主不传之迷,威力巨大,拥有毁天灭地之能。可两人差距太大,整整两个品级的巨大鸿沟,让生灭印被巴奴的出口成谶所阻挡。 巴奴的束缚印如天罗地网般,罩向赫连仁吾,以及天空的赫连小九和毕方鸟。 赫连仁吾快速结出一个破天印,破天印像一把利剑刺破束缚印的天罗地网。而赫连小九俯身毕方鸟的羽翼中,毕方鸟尖唳一叫,双翼卷出一个火龙卷,将整个束缚印卷在其中。 “唉!”巴奴本不愿亲手杀死两人,故此想用束缚印将两人活捉,交给敖沃日,不管是死是活都无他无关。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也罢,杀就杀了,谁也不是天生的贵族,自己就为自己争取一个贵族的地位吧! 巴奴双手同时结印,一手翻天印,一手覆地印。两印一出,搅得天云翻滚,地如波浪。翻天印压向赫连小九,覆地印砸向赫连仁吾。 “赫连小心呐,你小子可别挂了,老子以后挤兑谁去?”野辞鹿山在一旁干着急,可那个黑衣白发老人胸前的八品徽章,让他有心无力。他的侍者仅仅是个刚过七品的老侍宦。 赫连仁吾撇撇嘴,迎着覆地印冲了上去。 帝心简沉浸在“悟道”的状态里,无法自拔,此时的他已经开到苍梧之巅,可他的五觉五识都被封闭,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帝心简一来到苍梧之巅,就被祭台上的玄武背甲所吸引,因为这个背甲与他紫薇宫里那个铭刻“圣体铭契帝神诀”的玄武甲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紫薇宫里的是虚影,比为之实体。 帝心简心不起波澜,无悲无喜,开始诵读玄武甲上的虫鸟篆文。他读完第一卷就发现,玄武甲上有许多空白的地方,这些地方的文字刚好就是紫薇宫中那块填补的文字。 帝心简第一次分神了,他想起帝京无涯馆的一本书,那本书其实就是一片不知名的兽骨,文字说兽骨烧裂或者被外物砸裂的纹路,据说这些纹路被帝国十六任太祝研究,得出四个字:“帝出于西!”剩余的纹路便再也无法研究透彻。 “原来如此,想必至少汉帝部族、党项部族、蛮蒙部族都是出自于这里吧,追本溯源,如此玄妙!”帝心简感慨之后,再一次沉浸其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战和洛苍筹被敖沃日一拳从天空中砸到地面上,两人身上的骨骼被砸断有七七八八,一个嵌在冰块里,一个陷入地面,两人距离不远。 “老算盘,咱哥俩百战身不死,如今被一个狗贼咬死了,真他娘的窝囊啊!”赫连战一边吐血,一边说话。 “大老粗,这几年我们都大意了,没想到这厮竟然能够进阶八品。老领主想必是被困住了,可惜我们没能拖到他回来。”洛苍筹一项智计过人,一下子就说到了事情的根本上。 “他娘的,拓跋氏的鸟人每一个好东西。很有可能是他给老杂碎送来了七品龙幻丹,老杂碎境界还不稳,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打这么久。”赫连战都成这熊样了,也没了暴脾气,浑身疼啊! “殿下也撑不了多久了。”洛苍筹仰面朝天,能够清楚的看到赫连仁吾兄妹齐斗巴奴的情景。 “都是我们不好,当初应该执意劝诫老领主,让殿下带着小九离开苍梧的。”赫连战他们起初是做了一定部署的,可他们都没有料想到两个变数。 第一个变数是敖沃日进阶八品,他确实得到了拓跋弥灭带来的一颗丹药“七品升龙丹”,比龙幻丹更加珍贵,效果更好。 第二个变数是,三大供奉金供奉、铜供奉、铁供奉,金供奉是赫连苍梧的授业老师,自然不可能背叛,可剩余的两个供奉一人得到一把七级斩将刀,一人得到一杆七级破天枪,这是拓跋氏从蛮蒙部族花了巨大的代价才取得的。有了这两件圣器,让赫连苍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金供奉拼了一条手臂,才败了其中一人。 第二件事情现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唯有的几个知情人,都在死命的坚持,希望能够坚持到赫连苍梧的出现。 无奈,实力相差太远。 两个人废话几句,恢复了一丝气力,再次飞到空中,与敖沃日展开殊死搏斗。 有些人,哪怕死,也要死在战斗的过程中。这是命,亦是心中的坚守。 这边,赫连仁吾和赫连小九双双被巴奴砸到祭台上,两人的身体几乎要撞到玄武甲了,这才停下来,吐了一口血。 帝心简刚好诵读完毕,玄武甲化作金光,出现在他的紫薇宫里,与那个虚影重合,严丝合缝。 帝心简睁开眼。 第四十八章、苍梧九老 刚刚清醒过来的帝心简还一脸懵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他晃晃脑袋,看看一片厮杀的四周,还有倒在自己脚下吐血不止的赫连仁吾和赫连小九,赶紧跑过去,喊着:“赫连,你这厮……”边喊,边去扶起他,可立即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赫连仁吾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去扶的时候,自己的双手越过了赫连仁吾的身体。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帝心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死伤惨重的现场,这才渐渐明白,自己的身体还在一重的祭台旁,这里的他是自己的生魂。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猜想一定跟祭台有关。 帝心简只能看着。 这时,野辞鹿山看到赫连仁吾和赫连小九双双受伤,再也按捺不住,早就忘却了拓跋弥灭得威胁,他怒吼一声,三丈多高的四品举父兽瞬间与他同高,竟然生生融合到他的身体当中。这是四品举父兽的天赋技能:融合。之后,野辞鹿山身体拔高到一丈二,四肢变得壮硕有力,体外覆盖一层三寸多长的白色钢毛,两眼喷出红色火光,他举起磐石一般的拳头,冲向拦路的黑衣白发老人。这是野辞鹿山此时能够使出的最强绝招,“兽身融合术”。将他与举父兽的所有能量融为一体,武力值增幅三倍。 与此同时,野辞鹿山身后的侍者比他更快一步踏出,一头七品举父兽凌空出现,一只巨大的脚如同大山落下,砸向黑衣白发老人的头顶。这一脚确实有踏平一座大山的威能。 可惜,他们面临的是一个八品老人。 品级之间的差别,并不是三大于一加一这样的差别,而是一个巨大的倍数。 拓跋弥灭的侍者黑衣白发老人,只用了一个动作,他腾空而起,两手张开,朝着野辞鹿山和侍者的方向狠狠的拍了一张,一道道弧形的黑色波纹从手掌发出,冲击到野辞鹿山两人那里。 野辞鹿山手上攒出一杆十丈长的光抢,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就被黑色波纹震碎,又像被风吹散一样,消失再身后。接着,野辞鹿山与四品举父兽的融合术生生被震裂,举父兽从他的身体中剥离开来。野辞鹿山再次恢复他矮胖圆的身体,甚至被声波震得变形,他的体外在举父兽离开的瞬间覆盖一层白色的铠甲,这是卧荒原从蛮蒙部族花重金买来的护身甲。可惜,不足一眨眼功夫,护身甲也成了碎渣渣。之后,他的身体有些变形,确实,他的五脏六腑被震裂,他也被声波推到赫连仁吾和赫连小九之间。 野辞鹿山躺在两人中间,刚要做起,体内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得吐出一口精血。 “妈的,老子赔大发了。”野辞鹿山低声骂了一句,扭头看看赫连仁吾,走转过头来看着赫连小九,似乎很满意,“哈哈”笑出声,就被疼痛憋了回去。 野辞鹿山的侍者毕竟是七品操兽师,他从空中落下,挡在三个人的前边,衣服破碎,头发凌乱,很是狼狈。 “都说了不让你们乱动。吃亏的从来都是不听话的人。”拓跋弥灭阴声怪气的说。 “拓跋你个小杂碎,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野辞鹿山大骂,话出口,就被拓跋弥灭一巴掌扇在脸上,吐出一口血,带着两颗牙。 帝心简的精魂在思考,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他转身再次看向祭台,那个玄武甲在他眼中已经没有了灵气,都被他吸入了紫薇宫。他有看看祭台之后的一池黑水,灵光乍现。 帝心简走到祭台上,一只手放在玄武甲上,金色的虫鸟篆文从他的紫微宫飞出,缭绕在玄武甲周围。 位于第一重的贺慕渊看到眼前的那根巨大肋骨脱离了祭台,并且开始飞升。第一重那根肋骨飞到第二重,第二重那根肋骨也开始飞升,到了第三重的时候,帝心简感觉自己已经扛不住了,虽然他只是一个精魂,可在第一重的实体开始往外流汗,等到底第四重,他开始渗血。 贺慕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大急,出手去碰帝心简,却被一股强大的元气震断了三根手指。 帝心简非常吃力,就在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背后的祭池里,那谭黑水飞出九股注入到他的体内。帝心简很奇怪,明明自己只是一个精魂,可那九股黑水竟然真的注入他的体内,他能够明显觉察到自己的清都元府内,开始多了一个黑水潭,仿佛是一潭纯粹的元气,也仿佛能够自己产生元气。这个黑水潭的位置就行清都元府北方玄武的位置。 有了这九股黑水的支持,帝心简觉得自己充满了元气,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自己曾经见过的八星尊爵都没有现在的自己强大。或许是一种错觉,可他竟生出与之一较高低的霸气。 天空中、陆地上,所有活着的人和元气兽都停下战斗,看着这一幕奇怪的现象。那九股黑水从祭池而出,似乎注入了铭契控兽诀的刻录兽甲,又似乎不是。这种情况是几万年来第一次出现。 左肋骨、有肋骨、左胫骨、右胫骨、兽爪、兽鳞、兽牙、头骨一一从祭神山的第一重至第八重飞到祭神山之巅,这八个不同部位分别归为到玄武甲的四肢百骸之上。 帝心简紫微宫中飞出的金色虫鸟篆文也开始显现在众人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字符覆满整个玄武甲,散发出亮眼的光芒。 这时,赫连苍梧带着断了一只手的金供奉悄然出现在大神祭的现场,隐藏身形。他扫视一眼死伤无数的现场,抬眼看了一眼端坐在泰坦巨蚺兽的脑袋上,巨蚺兽吐信如电,冷漠的目光,想要吞噬所有的敌人。 赫连苍梧看看身受重伤的儿女和野辞鹿山,摇了摇头。目光从帝心简所在的地方略过,抬眼看着天空。 那里本来是碧蓝的天空,此时不知从何处卷来无数黑云,在黑云当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九个身影。这九个人是苍梧雪原正真正的守护神:苍梧九老。 第四十九章、娄宿三星 在党项八部的每一部或多或少都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本来就修为好深,又一心潜藏,只为更高深的修为。除非面临部族生死存亡,才会出面。否则根本不予理会。哪怕部族内斗,发生改朝换代,他们也不在乎。毕竟,改朝换代,不代表部族覆灭。这群人,被称之为族老,是部族真正的守护神。 其实,每一个部族,甚至每一个古老的家族,都有族老的存在。 赫连苍梧很清楚,敖沃日想要篡权夺位还不至于引发族老的出现,那么一定是因为祭台上的不明现象引起的。 苍梧雪原一直都号称整个元界大陆最古老的部落,守护者最古老的文字,拥有最古老的法诀,他的先辈们也都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去追本溯源,去研究这座祭神山,和祭神山的每一座祭台。 没错,是他们的祖先发现了祭神山,而不是创造了祭神山,房发现祭神山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这个样子,每一重都有一个祭台。他们虽然耗费了很多年去钻研祭神山和这些祭台,却不知为何,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典籍,他们除了发现祭神山之巅是一个玄武甲之外,并不知道每一重都是玄武圣兽的一部分,更想象不到,有朝一日,整个玄武圣兽会重新觉醒。 此时,帝心简站在这头复活的玄武圣兽头顶,悬浮在空中。 不过,这头玄武圣兽并不像一头真正活着的圣兽那般,充满生气,而是像一个被**操控的傀儡。那些无形的线就掌握在帝心简的手里。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望着这个庞然巨兽。 帝心简瞪朝赫连苍梧隐藏的方向看了一眼,赫连苍梧感到一阵危机,这种危机感只有他在登位的时候,在一位九品族老的目光下宣誓守护苍梧雪原时,才有过一次。现在赫连苍梧敢肯定,在玄武圣兽的背上,有一个人,只不过他看不到而已。 幸好,帝心简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停留,抬眼看向天空中不可一世的敖沃日。 至于隐藏在云海中的苍梧九老,帝心简都没有兴趣看一眼,这些人一般不会出手,不出手的人就没有威胁。 帝心简很不爽敖沃日站那么高,抬手指着他,玄武圣兽也抬起头盯着他,目光涣散,无神无彩。 敖沃日只觉得一股巨大压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他没有一丁点的挣扎之力。身下的巨蚺兽竟然发出一声悲鸣,就一点点往下落。 “谁,谁?给老子出来,老子是祭神山之主,是整座苍梧雪原之王,是谁?不要装神弄鬼,老子不怕你!”敖沃日有些慌了。 有时候,面对强大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说面对看不到又不知名的强大敌人。 等敖沃日被迫降到帝心简之下的时候,他轻轻地说了一个字:“吃!” 这个字,被所有人听闻。 玄武圣兽机械的张口大口,一个黑色的漩涡卷起,将尖叫的敖沃日和他的八品泰坦巨蚺兽吞入腹中。 眼看着一位八品操兽师和八品圣兽瞬间湮灭,所有人都怕了。 赫连仁吾三人靠着祭台呆呆的看着,野辞鹿山忍不住问了一句:“赫连,你小子不厚道啊,要知道有这样的大招,老子还逞个屁的英雄。” “废特么话,老子也不明所以。”两人一边吐血,还一边爸小妹护在身后。 这时,帝心简和玄武圣兽都扭头看着赫连仁吾三人。 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冷汗却汩汩而出,一口吞八品,三个三四品的小杂鱼,实在不够人家填牙缝的。 帝心简朝着站在最少的赫连仁吾点点头,三股黑水从祭池中卷起,注入到赫连仁吾的元府之内。 帝心简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赫连仁吾既然舍得将族中至宝《铭契控兽诀》交给他,他自然也不会吝啬。三股,是他现在能够做的极致。 野辞鹿山本想着去阻挡,却见赫连仁吾挥手挡住了他。赫连仁吾也不知道这三股黑水有什么用,只是在注入自己元府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元府中出现了一个黑水潭。赫连仁吾一边吐血,一边笑了。 本来修行者的修行,是从天地间撷取元气,存储在自己的元府内,达到一定量级,品阶就会升级。元府本身只有存储功能,却没有产生功能。 赫连仁吾却发现,自己元府内的那个黑水潭,竟然能够产生一定的元气。这样以来,元府之内就有了一个源源不断补充元气的能量源。让他怎能不欣喜。 帝心简冲着赫连仁吾点点头,玄武圣兽也冲赫连仁吾点点头,不再理他,转头看向拓跋弥灭。 拓跋弥灭吓得头发上指,骑上梼杌兽就想逃走,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 “娄族老,拜托您了!”拓跋弥灭两股战战,对那位黑衣白发的老人下令。 黑衣白发老人略微犹豫了一下,双手背在身后,漂浮在空中,此时,他的身后渐渐显现出一头圣兽的虚影:白虎。 据传说,在元界大陆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共有五大守护圣兽:青龙圣兽、白虎圣兽、朱雀圣兽、玄武圣兽、勾陈圣兽。 这五方守护圣兽从未出现过,哪怕此时帝心简脚下的玄武圣兽,也并不是传说中的守护圣兽,这是万兽神山孕育的人间之兽。而五大守护圣兽,是天空中的星宿组合而成的天兽。 黑衣白发老人竟然是圣鼎山拓跋氏的一名族老,这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隐藏在暗处的赫连苍梧。 娄族老背后的虚影白虎由七百多个星点组成,这七百多个星点形成七个星宿,娄宿三星位于白虎星宿的腰臀处,此时三星团大亮,一股星辉笼罩住玄武圣兽。 覆盖在星辉之下的一些小领主,包括祭台的地方,瞬间变成虚无。 其他人飞也似的离开星辉的照耀的地方。 帝心简和玄武圣兽沐浴在星辉里,此时,他的感觉很奇怪,既有一种冬日里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又有一种隐藏于暗无天日地牢里的黑暗,还有一种元界大陆湮灭唯独自己一个人活着的那种孤寂。总之,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玄武圣兽似乎也觉得不舒服,张嘴一口,一个黑色漩涡出现在嘴里,直接把娄族老吞了下去。这一次,是玄武圣兽主动吞下了娄族老。那道星辉依旧在玄武圣兽的肚子里闪,渐渐的湮灭了。 帝心简只觉得头脑晕眩,不过很快他就发现,那股星辉出现在他的清都元府里,星辉化作一团光,再清都元府西方玄武的区域内,拔起一座山,山形似虎,在白虎腰臀的位置,有三个星团熠熠生辉。其位置和形状,跟娄族老虚影白虎亮起的一模一样。 那是白虎七宿的娄宿三星。 新的一月,要有新的变化。从这个月起,一天两更,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不见不散! 第五十章、我赐你永生 帝心简也不知这有什么,应该会有好处,不再管它。然后,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拓跋弥灭。 帝心简算不上对拓跋弥灭有仇,但是,作为汉帝部族的皇室一族,与党项部族还是有万年之仇的。党项部族拓跋氏最强大,如果党项八部团结一致,人人控兽的话,汉帝部族肯定是个灾难。 所以,尽量挑起党项八部的内斗,对汉帝部族是有好处的。再加上,现在自己还不够强大,需要一个混乱的时代,别人都忙于平息混乱,自己可以在夹缝中生存。 还有一点,拓跋弥灭此人有心智有手段,对赫连仁吾来说是一个大敌。不妨,帮他一把。 帝心简正在思考是直接杀了拓跋弥灭,还是用别的手段。 拓跋弥灭骑在梼杌神兽的背上,内心极大的恐惧。娄族老是拓跋氏十八族老之一,八品巅峰,竟然不是那头玄武圣兽的一合之敌。他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他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他要统一八部,荡平中原,征伐蛮蒙。 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怕死。一旦怕死,就会抛弃自己所有的高贵、荣耀、骄傲、节操…… “噗通……” “孤王是圣鼎山拓跋氏皇长子,恳请帝释大人绕过在下性命。”拓跋弥灭竟然跪下来求饶。 但其他都不在意他是不是下跪,而是听到他说“帝释大人”。 元界大陆的所有修行者都知道,不管哪个部族,修炼分九个界别。但传说中整个元界大陆的至高之神,称之为:帝神。万兽神山有兽兆亿,依旧只有九品,但传说中万兽至高之神,称之为:帝释。万兽神山的万兽之王,也不过被称之为帝兽而已。 帝释是党项部族所有人的图腾,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除了天上的九老和隐藏在暗处的赫连苍梧和金供奉。 帝心简现在还不明白帝释的含义,他也毫不在意拓跋弥灭的下跪,这时候似乎有了一个主意,他张嘴念诵,十八个古老的虫鸟篆文从他的嘴里蹦出,绕着拓跋弥灭的脑袋旋转一周,钻入的脑袋以及身体的一些部位。 拓跋弥灭大惊大俱,却一动也不敢动。这十个文字慢慢钻进进入他的脑袋和身体,却没有任何感觉,不痛不痒。梼杌兽似乎非常害怕,头顶的尖角脱落,化为长鞭,卷住其中两个字,却发现毫无用处,直至所有虫鸟篆文消失不见,牠开始冲着帝心简大吼大叫。 拓跋弥灭生怕梼杌兽惹恼了这尊杀神,手一抓,抓住那条由梼杌兽的尖角化成的长鞭,手一抖,狠狠地抽在牠的背上,一道血痕出现。梼杌兽根本不理会,依旧朝着帝心简怒吼。拓跋弥灭又是一鞭,一鞭接一鞭。 在大多数党项族人的眼里,控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甚至比自己的亲人还要亲,因为这是自己的守护者,也是自己朝夕不离的伙伴。控兽也对人非常好。按铭契控兽诀的攻法来说,一旦人死了,控兽就会获得自由。但是,绝大多数控兽都会为之殉葬。 梼杌兽明明是在为拓跋弥灭的安危担心,拓跋弥灭却为了自己的小命,伤害梼杌兽,所有人都开始鄙视他的行为。 帝心简很是不满得皱了皱眉头,又吐出一个更加复杂的虫鸟篆文,只有帝心简才明白,那是个“奴”字。那个“奴”字印在梼杌兽的额头,牠才安静下来。 “滚吧!”帝心简冷冷地说。 “多谢帝释大人,多谢帝释大人!”拓跋弥灭连滚带爬,骑上梼杌兽,从祭神山消失。 赫连苍梧包括苍梧九老都没有拦下他。 帝心简又扫视一周,觉得大势已平,他必须走了。第一重的身体已经有一些快要崩溃的迹象。 “小贼,装神弄鬼,还不现身!”黑云中一个族老问责。 言出法随,天雷滚滚,犹如雷劫,劈在玄武圣兽背上的帝心简位置。 帝心简先是一惊,此人竟然能够看到自己的位置,并且破开玄武圣兽的结界,可见比娄族老还有技高一筹。接着大怒,老子替你们挡下了一场灾难,竟然如此对待,该死! 玄武圣兽轻轻一抖,天雷缠在龟尾上,逐渐消失。 “噬!”帝心简发出一音。 玄武圣兽张开大口,一道比吃掉娄族老粗一倍的黑色漩涡,扶摇直上,吞噬那个人说话的人。 “孽畜已死,尔敢伤人!灭!” 一个星阵从天而降。 帝心简看的明白,这个星阵竟然是白虎七宿的中的参宿。 参宿有七星,七个星团的星辉犹似一个巨大的猎人,举着一根粗壮的木殳,砸向玄武圣兽。 刚才已经有人被星辉化作虚无,此时看到星辉再现,有些人为本族之强大的虔诚跪拜,有些人则为之前的谋逆行为感到恐惧。 “此人好强,老子不是对手!”帝心简在心里嘀咕,想办法准备撤离,“没想到这些老不死的还都有两把刷子,一个都这么难对付,更可况有九个,他奶奶的。” 猎人的木殳星辉接触到黑色漩涡,旋涡瞬间被星辉洗白,接着化作虚无。 黑色漩涡有千丈,那星辉猎人从天而降,木殳所到之处,皆化为虚无,而星辉亮度不减,反倒更加兴盛,在大白天都能有耀眼的感觉。 “老子还是跑路吧!”帝心简看着越来越近的星辉猎人,心里有些着急,“喂,老玄武,大王八,我们怎么才能跑路?” 玄武圣兽依旧张着大嘴,对帝心简不理不睬。 眼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根星辉木殳就要砸到帝心简的脑袋上了。帝心简很不甘心,可他根本无法控制这头圣兽,也无法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躯体,此时,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帝心简根本来不及思考,张口就道:“我赐你永生!” 星辉猎人的木殳刚好落在帝心简的头顶。玄武圣兽呆滞的回头,刹那间眼中有一丝灵光闪烁,接着,星辉猎人变成一团星辉,将帝心简和玄武圣兽包裹起来,星辉越来越弱,越来弱小,变成一个光点,最后消失不见。 第五十一章、你还在吗 第一重的帝心简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贺慕渊待在他身边,说了句:“贺叔,回茅屋!”就晕倒了。 帝心简的心神一直在自己的清都紫薇宫内,气息流转三千九,依旧是三星伯爵,龙纹有三条,还是三龙圣体。再内查一下紫微宫里的那个玄武甲,前三卷具已亮起,可见铭契控兽诀也到了三品。想起玄武甲,帝心简记得在昏迷之前,那个玄武圣兽在自己的一句话之下,好像并没有被星辉猎人杀死。 帝心简心思一动,则来到北方玄武区的黑水潭,似乎没什么变化,却有一只小龟从黑水潭露头。说是小龟,只是相对于之前的玄武圣兽而言,此龟龟背直径丈余,背上峥嵘而起,犹如山岳地图。 看到帝心简过来,小龟游到岸边,伸出脑袋,蹭着帝心简的手,“你以后就叫小玄武吧,如果以后世间还有玄武,则都是你的子孙!” 小玄武高兴的点点头。 帝心简摸着龟背上整容凸起,点着一片区域说道:“此处像极了万兽神山,看来,我们也该走了。” 说罢,帝心简似乎想起了一张笑脸,还有笑起来那颗跳动的魅力痣。 帝心简站起身来,随手一抓,从万里之外抓来一块巨型玲珑石,立在黑水潭边,大手挥动,“玄武湖”三个字出现在石头上,苍劲有力,飞扬跋扈。 三字成,玄武兽兴奋的叫了两声,潜入水中。 “吼……” 一声吼叫传来,帝心简心念一动,来到白虎区那座高大的山脚下。山岩之上,在虎头的部位,多了二十五颗星,那是白虎七宿当中参宿七星团的位置,与白虎腰臀部娄星三星团的三十三颗星,遥遥相对。 “你一个残缺白虎宿,叫也没啥用,老实待着吧!”帝心简不再多言,出了自己的元府。 贺慕渊看到帝心简醒来,一颗悬着心的放下,没有问,只要公子没有说什么,那就没事。 “贺叔,再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我们该走了。”帝心简从竹床上下来,走到院子里,坐在兽尾松下。 “好,我这就准备!” 三天后,赫连仁吾来到帝心简的小院。 这三天内,除了大神祭的事情,还把此次叛乱中谋逆之人一一清理,有些直接杀了,有些暂且保留,又提拔了一群心腹之人。经由此事,苍梧雪原上下一心,尽在赫连苍梧父子掌控之下。 “简兄,那天的大神祭,你可知发生了什么?”赫连仁吾一直在猜测,那天神奇的一幕是不是因为帝心简,尤其是祭池水注入他元府的时候,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赫连,只要有益而无害,何必在意其他?”帝心简不打算告诉他实情,这件事牵涉太多东西,那名族老很明显对玄武圣兽有一定的了解。 “好,我不问。我知道你不会害我!”赫连仁吾已经彻底信任帝心简。 帝心简拿出贺慕渊酿造的一壶好酒,给两人倒上,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 “赫连,还给你!”帝心简拿出拿出那套写在真龙腹下之皮的《铭契控兽诀》。 赫连仁吾盯着帝心简的眼睛,一直盯着,严肃又严厉。帝心简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你,看过?” “看过。” “学得?” “学得。” “几分?” “呵……” 赫连仁吾手一抹,将法诀放入兽牙空间,喝了一杯酒。 “赫连,我准备离开。”帝心简对赫连仁吾不忍心欺骗,有些事情,他能说,就说。不能说,也不说谎。 “为何?” “赫连,我不想骗你。”帝心简真诚的看着赫连仁吾,说,“我的真名叫帝心简。” “帝姓,帝姓,好,好,很好,很好,哈哈哈……”赫连仁吾大笑一阵,突然右手电光大振,瞬间落到帝心简的头顶。 帝心简还是那样真诚的看着他,一动都没有动。 “中原帝姓,皇室血脉。你不怕我杀你?”赫连仁吾一脸悲愤。 “帝姓又如何?我仍记得万兽神山之夜,月亮是如此之圆,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月下谈欢,真情实意。”帝心简淡淡的说。 “哈哈哈,月下谈欢,真情实意。你我,永远都是兄弟。”赫连仁吾收起右手,抓起酒壶,灌了一大口酒。 帝心简待他喝完,也灌了一大口。 人与人,不以利交,是为真情。 帝心简如此说,就是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兄弟。 赫连仁吾想到自己的志向,他也明白,虽然现在的帝心简只是个外逃或者游历的皇子,但以后一定有大权在握的时候,因为他有这个手段和智谋。 谋权,谋天下,从来都不可能一个人完成。 谁说离别都是伤情?离别也可以是上欢快的。因为他们彼此了解,任凭前路多风霜,单凭一剑斩仙山。 送别之时,赫连仁吾兄妹也野辞鹿山三人一直将帝心简送出一千里。然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简兄,他日你我兄弟相逢,必是在万山之巅,万众之巅!”赫连仁吾意气风发的说。 “以后,若有困难,你可在祭池之水中,投石召唤,千万里而不辞,祭山崩而不悔!”帝心简抓着赫连仁吾的手,在他手心轻轻一点,一只幼龟化作光团消失在他的经脉里,然后在他元府的黑水潭里,出现了一只幼龟。 此龟很小,只有巴掌大小,背上的峥嵘地图不堪明显。 “珍重!” “珍重!” 与赫连仁吾三人分别之后,帝心简和贺慕渊骑着赫连仁吾赠送的两匹两品角马兽缓缓而行。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贺慕渊思忖良久,觉得现在回中原,也不是稳妥之计。 “贺叔,我带你去万兽神山。”帝心简早以及规划好了之后的路线。万兽神山是第一步,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去捕捉一头什么样的凶兽。 不惜马力,快马加鞭,两人早已离开了雪原,这里已经是郁郁葱葱的原林。 十日之后,两人来到了万兽神山的第一重天。 帝心简内心充满了欢愉,轻轻地在心里问了一句:“你,还在吗?” 第五十二章、再见平头哥 “公子,这万兽神山如何?”两人进了万兽神山,就把两匹角马兽放了,帝心简已经熟悉了前三重天的路线,两人走的比较快。 “步步凶险,步步杀机!”帝心简大致辨了一下方向,两人往回望台赶去。 “上一次你们几个小年轻敢闯,老奴就随公子闯一闯。”贺慕渊不怕。 在第三重天的某处,一条小白狗一样的凶兽,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悄悄地从洞穴里出来,瞬间消失不见。 帝心简此行的目标,并不是那些高贵的圣兽血脉,而是那头天不怕地不怕、染白发,披白甲,一口钢牙吃天下的霸枭兽,人称平头哥。 帝心简此去中原是要战斗,战斗,再战斗的。圣兽血脉潜力巨大,战斗力强盛这点他很清楚,不过,只有等到牠们四品,开启灵智,五品觉醒血脉才会爆发强大的战斗力,否则也正是比其他元气兽差不多能力。而且,由于圣兽血脉强大,潜伏期长,需要更多的元气以及其他天材地宝、辅助丹药才能够短期成长。对于现在的帝心简来说,一点都不划算。 霸枭兽凶狠好斗,暴怒无常,任性妄为,而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毒不死,药不病,是万兽神山的一霸,也是万兽中的一奇,此时选择牠做控兽,最合适不过。此去中原,是要搞破坏的,也是去报仇的。 两人轻车熟路过了第一重天,来到第二重天当时偶遇霸枭兽的地方,开始慢慢寻找。 此兽最是贪吃,所以就找那些食物较多的地方。 不过万兽神山太大,两个人整整找了三天也没有任何发现,倒是险些被偷袭而来的四品翼狮兽伤到。 “贺叔,这么找不是办法,我有一计,就是有些危险,我们要不要试一试?”帝心简想到一个办法。 “按照公子所言,这第二重天顶多也就是四品神兽,老奴自忖可在三招之内杀掉白泽。所以,试试无妨。”贺慕渊有这个自信。 “那就好。”帝心简说完,开始准备材料。从山林中找出许多药材和食材,什么山菌、山韭、野蒜、花椒之类的,准备了很多,还准备了大量的木柴,最重要的就是食材四品翼狮兽。 帝心简准备来一场林中大烧烤,来引诱平头哥上钩。 大火燃起,狮兽架起,香料抹起。很快,烤肉的香味便弥漫四周。 “神兽的肉也是大补之物,贺叔,我们先饱餐一顿。”帝心简也不客气,随手片下一片翼狮兽最肥美的脊肉,递给贺慕渊。他又片下一片,放进嘴里。 这十几天只顾着赶路,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放近嘴里,真是软糯喷香,再喝一口酒,这味道,绝了。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第一个客人,就是那条小白狗。 “嘿,想不到你的鼻子够尖的呀!我还记得你,你可还记得我?”帝心简再次见到这条小白狗,还是挺欣喜的,赶忙切下来两大块烤好的翼狮肉递了过去。 小白狗闻了闻,觉得还不错,咬了一口,细嚼慢咽,似乎在品其中滋味。吃完两块之后,停下来,蹲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帝心简觉得牠不像一头兽,更像一个人,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似静水流深,不知其可。那小小的身躯,蹲坐在一块一尺来高的石头上,就能出现一副俯视臣子的高贵。帝心简是见惯贵族至少,见惯高人之姿的,所以他感受得出,这是一切深入骨髓的贵气与傲气。 此兽虽小,必非凡兽。 可惜品阶太低,看他的体型和一些特征,要不是万兽神山没有不入品的元气兽,帝心简一定认为他根本就不是元气兽,最多一品。 罢了罢了,再等等,如果实在是等不着,再说其他情况。 “公子,你说的霸枭兽真的有那么厉害?凶如睚眦,贪如饕餮,暴虐如梼杌,任性如穷奇?这也太神奇了。”贺慕渊听帝心简说到平头哥的种种传说,很感兴趣。 “是,这是兽中一奇。” 小白狗似乎听不懂他们的话,反倒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不多时,一头背上全是白甲白毛,其他地方黑毛如碳元气兽嗅着鼻子过来了。 平头哥看到烤炙的翼狮兽时,能够看到牠欣喜,牠加快速度往这边奔跑。 刚跑出去几十步,平头哥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去。 这厮见到食物,从来都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哪怕比牠高两品的神兽在牠面前吃东西,牠也是先抢了再说,今天怎么转身了? 答案很快揭晓。 一头四品狮虎兽视野里。 狮虎兽是暴狮兽与烈虎兽结合的产物,融合了暴狮兽的残暴和阴狠,又有烈虎兽的霸道和谋略,力大无比,灵活矫健,又聪慧狡黠。比单独的暴狮兽或者烈虎兽斗厉害的多。 平头哥一看是这哥们儿,看都不看,一头冲了过去,张嘴就咬。 狮虎兽显然被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激怒了,大吼着还之以牙。 狮虎兽是可以称霸一隅的神兽,战斗经验很丰富,牠一口就咬在平头哥的左肩上。利牙就要穿透牠的肩骨了。狮虎兽这么多年来战斗无数次,哪一次的战斗都没有像这次一样,一口就咬中了对方的肩膀,那还不撕碎牠? 就在狮虎兽想要甩动头颅,撕掉这头黑白毛的畜生时,却感觉喉间一痛。 没错,平头哥根本不在乎对方咬到牠的哪里,牠只关心自己一口咬中对方的要害。 所以狮虎兽死了。牠的尸体被平头哥拉着,往帝心简这边来。 “看吧,我就说此兽非凡。” “厉害了,不顾一城一地之得失,一击必中对方要害。这东西挺聪明。”贺慕渊也很欣赏。 听到这样的赞赏,小白狗睁开眼睛,非常不屑的看了一眼,嗤之以鼻的发出一声“嗤”,又闭上眼睛,决定不理会这俩没见过世面的人。 平头哥把狮虎兽的尸体往帝心简身边一扔,好像是说:“呶,这是酬劳!老子才不吃白食。”可帝心简一定是这样理解的:“呶,食材。赶紧给老子烤了。一头四品神兽哪里够吃呢!”帝心简吩咐贺慕渊处理狮虎兽,他则饶有兴趣的看着。 平头哥昂头阔步走到正在炙烤的翼狮兽,舔了舔嘴唇,毫不客气的撕下来一条后腿,不管烫不烫,就往嘴里塞。“吱吱,吱吱!”叫着,很兴奋。 第五十三章、好难听的名字 令帝心简和贺慕渊很奇怪的是,除了那条小白狗和平头哥之外,竟然再也没有一头凶兽过来。不过,两人也没有多想,只要自己的目标出现了就行。 帝心简和贺慕渊看着平头哥把三倍于牠身体的翼狮兽和狮虎兽吃进肚子里,不得不佩服这头传说中的吃货。 “平头哥,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帝心简知道,与神兽缔结契约,要了解兽性,还要做到心甘情愿,否则发挥不了神兽的全部威能,甚至有可能遭到反噬。 “天天,有吃的?”平头哥反问了一句。帝心简大喜,这是好事,证明此兽至少四品,开启灵智。 “有,当然有。这林子里的生肉有什么好吃的,咱们去中原,中原地大物博,土豪众多,咱们专门去打土豪,珍馐美味,天材地宝,应有尽有。”帝心简先忽悠上船再说。 “天天,有架打?”平头哥又问。 “有,抢了他们的宝贝,再把他们打哭。欺负人就应该欺负到底,要不然,那还有什么意思?”帝心简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这样想的:不打架,怎么抢东西?抢了东西,别人能不揍你?但愿你扛得住,哈哈哈…… “好!” 看来平头哥只在乎有没有好吃的,有没有架打,主要是今天这顿吃的太爽了,这种香嫩有滋味的美食,是牠从来没有吃过的。这头霸枭兽活了五百多年,吃遍了第二重天,也打遍了第二重天,牠不是第二重天的顶尖的霸主,却是第二重天食物链的顶端。 很可惜,霸枭兽的天赋和血脉,让牠不可能有更高的成就,牠不停的吃,是牠们一族的一种修炼法门。五百年过去了,牠才不过三品巅峰。至于能够口吐人言,完全是因为活的太久了,生出的一丝灵智。与人盟契,是牠最好的选择。 帝心简见牠同意,大喜过望。他伸出右手,放在平头哥的脑袋上,九个虫鸟篆文飞出,围绕在手掌周围,很快,帝心简身上一团金光亮起,平头哥周围则是黑白相间的斑斓之色。两团完全不同的气息,泾渭分明,唯独手掌处为桥梁连接。 这种情况持续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开始有一缕缕金光融入到黑白斑斓的光团之中。黑白斑斓的光团也开始往金光融合。 此时,是人兽缔结盟契的关键时刻,任谁都不能打扰,否则人与兽会两败俱伤。贺慕渊全神贯注,将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警戒四周上。 就在金光团与黑斑光团全面连通,就要相互融合之际,情况突变。 帝心简脖子里的兽牙空间中,一个玉瓶碎裂,那是之前小白狗围绕他旋转三匝最后撒的一泡尿。那泡尿不收控制,从兽牙空间钻出,瞬间化汽,将整个融合的空间占满。 此时,蹲坐在石头上的小白狗猛地睁开眼睛,像一道光一样,倏忽而逝。任凭贺慕渊如此高的境界,他也只能看到一道光从眼前划过,钻入帝心简与平头哥相互融合盟契的空间里。等他反应过来,要出手拦截,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贺慕渊大急,却不敢上前打扰。 那泡尿在兽牙空间里一动,帝心简就有所察觉。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吐出的九个虫鸟篆文渗入空间,而那条小白狗进入这个空间之后,也吐出九个虫鸟篆文,这让帝心简很吃惊。 虫鸟篆文是最古老的文字,按照赫连仁吾的说法,最强大、最古老、最纯净的圣兽血脉才掌握虫鸟篆文,而且,随着他们开启灵智,觉醒血脉,才会逐渐掌握并熟悉这些虫鸟篆文。牠们认为这是老祖宗融入到血脉里,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因子,几乎不与操兽师分享。 帝心简吐出的这九个字符,是最古老的盟契字符,五品以上的神兽方有可能觉醒。不过,他来不及细想,这十八个字撞在一起,化成一堆字符,竟然开始再次融合。 帝心简彻底蒙了。按照铭契控兽诀的说法,这种盟契之法又叫“同生同死盟”,是所有盟契中最古老、最艰难、最严苛的盟契。一旦盟契成,再也无法修改,生死与共,生死与同。任何一方死,则另一方必死。不过,也有很大的好处,双方可以共同修行,共同进阶,甚至,可以看到对方血脉里的信息。 十八个虫鸟篆文最终融合成三个字:生死契。 接来下,帝心简眼前似乎有一本巨大的书,这本书的每一页都是一幅图画,待他翻开,第一幅图讲述的竟然是元界大陆的形成,起源于一小片区域,由一座宫府而发,不断扩展,最终到了这个地步…… 帝心简一页一页的翻看,从好奇,到惊讶,到震惊,到麻木…… 时间之流逝,不舍昼夜。 等帝心简睁开眼睛,已经过去七天七夜。他再回想,脑子里却已经有很多信息都消失不见,但他明明知道那些信息都存储在脑子的某一区域。罢了,应该是被封印起来了,除非有突破,否则无法解印。 此时的帝心简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双眼睛,静水流深般,深不见底,寒可杀人。不过,他很快就隐藏起来,回复之前的模样。他直径知道这条小白狗是什么了,牠是一头犼,上古九大最强大、最古老、最纯净圣兽血脉之一的后代。而且,是世间唯一残余的一头犼。 帝心简扭头看看那头霸枭兽,这次并没有与牠缔结盟契,牠一脸的失落,可小白犼在旁边,牠显得有些失落和惧怕。 当时,面对三品的白泽兽牠都敢争锋相对,如今面临一头一品的小兽,牠竟然惧怕。可见这头小白犼血脉的纯净。 “小白犼,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帝心简从刚才牠的记忆力,看到了那一抹蓝色衣衫的影子,嘴角挂笑,实在是很欣慰,张口就道:“你就叫缘缘吧!” 小白犼咧咧嘴,说了句:“难听!” 一品小兽,口吐人言。那是因为,犼有九首,这一头犼的这第一颗脑袋是:智慧。牠之所以选择帝心简,就是因为帝心简身负《圣体铭契帝神诀》。 “言出成契,焉能改之!”帝心简此时霸道之气外露,平生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枭兽竟然被迫跪倒。 小白犼咧咧嘴,只好认了。 “赐汝名:雄霸。随我而去,随我称雄!”帝心简这是第二次“赐!” 第五十四章、闯荡万兽神山 小白犼不再理会帝心简,而是跑到贺慕渊身边,轻轻地嗅了嗅,伸出爪子在地面上划拉。不一会儿,从地上升起四个金色的符号,一个五角星,一个六芒星,一个七斗星,一个八面星。 四个似乎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而且逐步增强。 小白犼好像被这四个符号吸干了能量,变得蔫蔫的,蜷缩在帝心简身旁,头斗未抬,说了句:“选一个,全力一击。” 贺慕渊不明所以,看向帝心简。帝心简解释道:“缘缘想带我们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但不确定你能不能保护得了我们的周全,所以试试你的能力。这四个符号,代表了四重程度的危险。” “我们要去哪里?”贺慕渊从四个符号上依次指过,待停到七斗星的时候,帝心简点了点头。 贺慕渊瞥了瞥嘴,很不屑,一点花样都没有,直接一拳就擂了上去。 帝心简看到这家伙一点征兆都没有,吓得抓起小白犼往后掠去。 果不其然,一声轰鸣。 吓得周围百里的元气兽向惊恐万分,向四面八方涌去。百里之外,有些人在寻找控兽,不明所以遭遇了小型兽潮,倒霉者千余人…… “咳咳,咳咳……”贺慕渊从一团烟雾里出现,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扇着浓烟。 “公子,你,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贺慕渊一脸的幽怨。 “你这不能怪我吧,我还没有说完,你就一拳砸了上去。”尘烟渐散,帝心简看到其他三个符号竟然完好无缺的漂浮在空中,帝心简好奇的问道,“贺叔,咋样。” 贺慕渊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吐出一颗碎裂的牙齿,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哈哈哈,好好,很好,看来我们去的。贺叔,我要是没记错,你应该还有三十一颗牙,我们还能闯三十一次。”帝心简一点都不厚道的说。 “唉,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贺慕渊假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踹了一脚在那里幸灾乐祸的平头哥,喊道:“看什么看,老子饿了,一口吃了你。” 平头哥才不吃他那一套,牠可是吃货一奇,两只前腿离地,像人一样交叉放在胸前,“哼!”一脸傲慢地一扭一扭的走到帝心简身后。 帝心简笑了笑,手一挥,将空中漂浮的三个符号收到自己的清都紫薇宫,开始赶路。 他们两人两兽,要往万兽神山的第六重天闯一闯。那里有一场大机缘。 过了“火坑”,帝心简执意绕了个远路,到青水河看了看,在那里停留了一夜,似乎在追思那个叫瀛非鱼的女子。没错,她是瀛海部族的女子。 奇迹并没有发生,任凭他寻遍了那棵独木成林的神树,也没有遇到曾经在这里洗澡的姑娘。只好作罢,第二天,两人两兽开始全力以赴,往小白犼指定的方位奔去。 因为小白犼的缘故,这一路他们几乎没有遇到其他的神兽,帝心简与小白犼心意相通,牠告诉他,遇到厉害的神兽领域,他们直接避开,遇到弱小的神兽,被小白犼的气息吓退。 到了第三重天和第四重天的交界处,是百里流沙。时不时能够看到从沙子里露出的森森白骨,或者,仅仅因为一指长的小龙蜥兽爬过都能引动流沙的陷落。看的帝心简头皮发麻。 小白犼嗤笑了帝心简的懦夫行为,昂头挺胸,快步穿行。身后是帝心简、贺慕渊、平头哥。两人一兽紧跟小白犼的脚印,可谓一步一个脚印,丝毫不差的往前走。最后平安到达,两人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就在他们的视野可及范围之内,他们就看到十三头不同的四品神兽被流沙吞没。而那些长了翅膀的翼兽,到了这里也从路上穿行。 帝心简问这是为什么。遭到了小白犼的白眼。 帝心简就让贺慕渊将一头正在陷入流沙的鸑鹰兽救起来,掷向天空。那头四品鸑鹰兽竟然恐惧到连翅膀都不敢打开的地步。令帝心简恐惧的是,那头鸑鹰兽竟似被千百条锋利的丝线,切割成肉块,落了下来,依旧消失的流沙里。 原来空中更可怕。 第四重天的范围更广,纵深更长。小白犼依旧轻车熟路,穿越而出。其中倒是遇到了两次凶猛的五品神兽,一头五品大力神犀,一只则是身形只有一尺长的小黑鸟,长得向乌鸦,一身黑色,嘴巴却是黄的,这就是传说中飞速极快的律令。这两只五品神兽都是小白犼的好朋友。 小白犼虽然这样说,但帝心简却看得出来,大力神犀对小白犼非常敬畏,奉若上宾,就像弱者之于强者。而五品律令则是单纯的尊敬,就像学生之于老师。 在他们走的时候,五品律令跟随他们一起走。帝心简并没有拒绝。 第四重天和第五重天之间,是一片黑森林。里边有无数吃人、吃兽的植物,让帝心简大开眼界。原来这些站着不动的植物,竟然如此强大。他甚至猜测,如果这些植物能动,一百棵不同种类的植物,就能够把第三重天横扫一遍。 除了小白犼对这些植物不怕,平头哥也凛然不惧,还吃了个饱。牠告诉帝心简,哪些植物的果子有多好吃,哪些植物的木心有什么药用价值,哪些植物的花朵有剧毒,哪些植物的藤蔓可以做调味品……这些牠可都是亲口尝过的。这货对于所有的动植物只有两种评判标准,一种是能吃的,一种是不能吃的。 这黑森林里最厉害的一种植物叫七色炫目堇,长得最漂亮,香味最诱人,可也是最毒的花,牠曾经受不住诱惑,吃了一朵,当时就晕了过去。整整过了三天,牠才清醒过来。要知道平头哥被百只剑尾毒蜂蛰了,睡三个时辰就能恢复,这七色炫目堇一株就让牠睡了三天。 在这里,帝心简挑选了很多植物移入自己的元府内,他发现这些植物在里边可以很好的生长,还能为他提供不少有药材。 过第五重天的时候,小白犼就有些小心翼翼了。这时候就用到了律令。律令的速度非常快,而且记忆力超强,牠可以记住任何自己扫视过的人和物,哪怕过百年,也依旧不忘。 第五十五章、火海之舟 有了律令的探路,再加上小白犼的方法,他才知道赫连仁吾他们的避兽之法是多么可笑。 第五重天以五品神兽为多数,六品神兽则是其中的霸主,每个六品神兽都有一块超大的私人领域,绝不容许别的神兽染指,否则则死。 可帝心简等人必须经过这些领地,就需要一些手段。 帝心简他们行不足千里,来到一个地方,按照《万兽图鉴》里讲的,这个地方叫中曲山,他们在这里见到一种像马一样的巨兽,此兽龟首,廌角,马身,虎爪,狼尾,声如大磬。此兽名曰驳兽,看似温顺,实则容易暴怒,一旦发怒,山为之平,地为之陷,虎兽,狮兽皆为其食物。据说,这座百里方圆的中曲山,就是牠与一头同样六品的神兽狰兽,大战厮杀,堆叠而起。 驳兽好洁癖,小白犼让贺慕渊从中曲山之崖,盗取了驳兽的粪便,抹在鞋底,这一路之上平安过了驳兽的领域。 过了驳兽的领域之后,小白犼也依旧让他们带着这些粪便前行,一路之上凶兽望风而逃。小白犼解释说,这是高阶神兽的气息,将那些凶兽全部都吓跑了。 可距离狰兽的领域还有百里,就让所有人把驳兽的粪便清理干净,连一丝味道都不能留,还用了薄青花的青叶汁沐浴两遍,这才放心前行。 狰兽也一种霸道凶猛的神兽,身形如豹,有五尾一角,五种天赋技能。一旦发起怒来,贺慕渊也未必能够赢得了牠。 小白犼带着帝心简他们在章莪山的一条小山沟里寻找另外一种二品小兽叫狞兽。 帝心简他们来到章莪山之崖下,看到一大群山羊大小的凶兽,牠们外形像猫,脑袋正中有一角,耳朵上有一撮长长的白毛,身体上有瑰丽的花纹,五条尾巴。乍一看想缩小了数倍的狰兽。这就是狞兽。 狰兽暴虐好斗,狞兽温顺平和。 狰兽可以跟其他任何兽类争斗,却唯独与狞兽#¥交好。 帝心简说:“万兽图鉴说,狰兽和狞兽为共同的祖先,只不过发生了变异,才有了狰狞之分。” 小白犼鄙视了他,说:“狰狞为一种兽,狰兽为雄,狞兽为雌。但生产的幼兽,万中唯有一狰兽。” 这种雌兽,只有一头雄兽,这种物种,一不小心就断根了,而且雄兽还喜欢好勇斗狠。 狞兽不喜欢斗争,小白犼与之商议之后,十头狞兽带着帝心简他们安全穿过章莪山。 第五重天,他们就是靠这种办法安全通过的。要么找到神兽最厌恶的味道,要么找到牠们不予理会的东西,比如遇到一种奇葩的凶兽叫猃狁兽,此兽霸占在山涧上一座石桥上,石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过桥需要五刻钟,牠每三刻钟醒来一次,会把行走到石桥五分之三出的任何生物赶回相反的方向。那些不退的,都被牠凶狠的吃掉了。听话的,牠倒很和善。这让帝心简废了好大心思才想出解决办法。 总之,在见不到面的情况下,神兽多半凭借气息来辨认自己领域内的所有物种。对于没有威胁的情况下,牠们也懒得理你。 来到第五重天和第六重天的分解,这里叫金汤。 金汤是一条金属融化之后的河流,宽百丈。距离金汤百米范围的岸边,寸草不生,全部都被热浪熏死了。 “这该怎么过?”帝心简还没有到寸草不生的地方,就被热浪熏得不行,鬓角的头发都被烧成捋了,加了三重结界才好。 贺慕渊在体外幻化出一重青蓝色的结界,信步前行,期初速度很快,越来越慢,最后来到金汤岸边,伸手从金汤池里抓一把金汤溶液,一股炽烈的洪流从他的手心滑落,滑入金汤池,溅起无数火花。 “公子,我带你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多了牠们三个,我撑不过去。”等贺慕渊回来,对帝心简说了这番话。 “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人力有穷时,但智慧无穷尽。”帝心简总是喜欢用脑,而不喜欢用武力。但是,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也会缺乏安全感。 “乘舟!”这是小白犼的答案。 万兽神山有一种兽叫火海兽,帝心简在《万兽图鉴》上看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奇怪,上边没有图鉴,只有文字介绍,说是一种“巨型异兽,其骨为船,撑于火海,不焚不沉”。 小白犼说乘舟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种异兽。 几个人在山林中行走了三天,找到一条峡谷。 这条峡谷非常隐蔽,它不是在两山之间,而是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密林深厚阴森,有许多强大的植物,还有一些阴毒的动物。这个峡谷像一条狭长的沟,只是不知道有多长多深而已。 “这是什么地方?”帝心简元府内玄武龟背上的山岳地图,已经比较详尽,但很多细小的地方还是无法清晰的知晓。尤其是,他没有去过的地方,只是一个轮廓,以及特性和基础数据标注。 “兽冢!” “既然名为冢,这里应该是埋葬神兽的地方。”贺慕渊看看这阴森森的地方,很是担忧。 帝心简讲了一下他从小白犼那里获取的信息。火海兽是一种非常巨大的异兽,但从身形来看,应该在万兽神山排前十,哪怕成年的变种泰坦举父兽,都没有牠的体型大。火海兽能够成长为七品圣兽,如果被人挑逗,愤怒起来,能够与八品的睚眦兽大战八百回合,不落下风。 不过,大部分时候,火海兽都非常温顺,你只要不惹恼牠们,牠们就不会理你。而且,这种巨兽是食素的,所以其他神兽也不怎么来招惹这种脾气好又不与牠们为敌的巨兽。 火海兽有个特性,一旦一头老年的火海兽感知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就会独自一兽来到兽冢默默死去。死去的火海兽会被这里的一种幼小的虫兽吃光所有的血肉,只留下森森白骨。 火海兽全身最为坚硬的是牠的头骨,宛若一条三丈长的小舟,不被金汤池的金属融汁所损害,而牠们的头骨被称之为火海之舟。 第五十六章、食龙兽 “进吧,没事!”帝心简点点头,一座神兽的墓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贺慕渊还是不太放心,走在他的前边,被帝心简拦住。 这一路平头哥都很老实,除了吃的很多。没办法,自从进了第四重天,随随便一头神兽逗比自己高一品两品,牠再去找刺激,那就是找死了。 森林很阴暗,明明阳光明媚,穿过树叶之后的阳光,却很少能够落到地方,仿佛被吸收了一样。就让这种天然的巨大坟冢显得更加阴森可怕。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前进,走了一里左右,除了传来几声尖利的枭鸟叫声,并没有发生什么。前边就是峡谷的入口。 “好像也没什么。”帝心简摸了摸小白犼的脑袋,示意牠察觉一下是否有危险。小白犼很不情愿他摸牠的脑袋,没好气的摇了摇头,也不理他。 帝心简他们就进了峡谷。 没走多远,就看到地上散落这两人多高的兽骨,一根根比大腿还粗,越走越多,都是肋骨、胫骨之类,头骨却没有一个。 “这么近就到了?那赶紧找一个头骨撤吧。阴森森的,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从地底升起,沿着裤腿上窜。一种阴蛇缠在腿上滑腻腻的感觉,很不爽。”帝心简摸了摸鼻子,说道。 “公子,本来老奴还没有什么感觉,被你一形容,倒真是有一种滑腻腻的感觉,很恶心。”贺慕渊很无奈的说。 “阴虫就在地底,可以从地缝里渗出来,说不定现在就在你的毛孔里。”小白犼这句话是有史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一般复杂的句子牠都用意念传递到帝心简的脑子里。 “什么?你丫不早说。”帝心简吓得在原地跳了几下,想了想也没什么用,尴尬地停下来。他可是知道什么是阴虫,一种像雾气一样的小虫兽,比贪吃鱼还可怕。贪吃鱼顶多是从外边开吃。这种阴虫可以从你的毛孔渗入体内,沿着你的血液钻入你的心脏和脑子,这是它们最喜欢吃的部位,最后吃光所有的皮肉血液,只剩下白骨。 阴虫一般都是吃尸体的,至于活人活兽,尚且不知。但帝心简还是赶紧运转元气一周,仔细内查一遍,发现没事才放心下来。 “你个小混蛋。”帝心简轻轻的踹了小白犼一脚。 这家伙竟然猛然转身,玩儿命往谷外跑去。 “你这厮去……”帝心简一个“哪儿”字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暴怒异常,接着大地开始震动。 帝心简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窜到他的面前。 “呀,是你!“ “小鱼儿!” “帝心简!” “愣什么呢,赶紧跑!” 帝心简也来不及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扭头就跑。 人生何处不相逢。 没错,来人竟然是瀛非鱼。 怒吼声越来越响,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帝心简一个踉跄,站都站不稳。 贺慕渊还来不及抓住他,就被瀛非鱼抓住,往外跑去,速度之快,可谓风驰电掣。当然,这速度跟五品律令比起来,差的太远。那黑鸟在小白犼扭头跑路的瞬间,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口气跑出去十里,大地才停止了震动。三人都停下来,歇息一下。 “到底是什么东西?”帝心简惊魂未定的问。 “还能是什么东西,火海兽呗!”瀛非鱼笑了笑,讲了这件事的缘由。 瀛非鱼与帝心简他们分别之后,度过流沙区,穿越黑森林,来到了金汤河。在穿行第四重天和第五重天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耽误了很多时间。渡金汤河的办法,她是硬生生揍出来的,寻找那些灵智较高武力值又不算高的神兽,比如什么三首狈兽、玲珑鸦兽之类的,最终得知了不少关于火海兽的秘密。兽,还是兽最为了解。 其实,如果只取一个火海兽的头骨做舟,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样的舟只能在金汤上渡一个来回就回成为灰烬。这样的好东西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所以瀛非鱼想要一艘可以长久使用的火海兽。那就是拥有一个带有灵魂的火海兽。 火海兽大限将至的时候就会开到兽冢等死。瀛非鱼逼迫一头五品黄鼠兽来到了这里,黄鼠兽打死不肯进来,瀛非鱼无奈,只好放了牠。 黄鼠兽确实没骗她,深入到兽冢内部,在这里瀛非鱼不仅看到了许许多多散落的骨骼,还见到了不少头骨。瀛非鱼的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多久,瀛非鱼就看到一头巨兽缓缓走入兽冢,步伐虽慢,天地为之震动。瀛非鱼是瀛海部族的人,整个部族都在大海之中,居住在鲲鹏之腹。这头巨兽跟鲲鹏比起来自然是微不足道,到可以跟海中盆首鲸媲美。 目测此兽高七八丈,长二十八九丈,梭子形的脑袋横着张,前边挂着一条至少五丈长的长鼻子,还有两根比鼻子短一些巨型獠牙。浑身覆盖这黑色的毛发,四条粗壮的大腿,每一根都有三人合抱粗细,上边覆盖这密密麻麻的鳞片。 本以为一头老态龙钟,将死的神兽,瀛非鱼可以欺负一下,想一掌拍死牠,而不是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牠自然死亡。谁知道,这一掌下去,竟把这庞然大物激怒了。 一般情况下,体型巨大的兽类,速度都不一定快,而且还是快要老死的巨兽。 谁能想到,牠奔跑的速度,也就比瀛非鱼全速飞奔慢那么一点点而已。 然后,她就撞上了刚进入兽冢外围的帝心简,一行人就玩儿命跑到这里。 “缘缘,那老东西都这么厉害?”帝心简听了瀛非鱼的话,赶紧问小白犼。 “哼,王者之威,岂容侵犯!”小白犼抛给他一个白眼,不过看瀛非鱼的时候,换成了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呀,还可爱的白犼。传闻,圣犼万年,一脉单传。你从哪里找来的?”瀛非鱼摸着小白犼的脑袋,牠一点都不反抗,反倒觉得很享受。 “本来我找了一个能吃能大能捣乱的帮手,结果被牠莫名其妙破坏了,呶,霸枭兽。”帝心简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平头哥。 平头哥舔了舔舌头,色眯眯的看了看瀛非鱼,发现小白犼瞪了牠一眼,赶紧低头。 “霸枭兽潜力有限,不过搞破坏确实是一把好手。可能你还不知道白犼的价值,传闻犼有九首,多一首就多一个天赋技能,威力无穷。得九首有吞天灭地的威能。”瀛非鱼对白犼的了解比帝心简还多一些。 “可现在牠好像知道的多一些,并没有什么武力值。如果得首?”帝心简也想让小白犼尽快进阶。 “食龙。” 第五十七章、今夜很暧昧 听到瀛非鱼说“食龙”二字,帝心简“嘶”的倒吸一口凉气。 在元界大陆上,龙并不是最强大的圣兽,因为再强大的圣兽,都需要从低阶一步步升级。那些用手纯净血脉的圣兽,都有进阶到九品的潜力。尤其是其中拥有古老血脉的九种圣兽,成为传说中的帝释兽也不是不可能。所以,食龙在理论上也是可能的。但是,龙,毕竟还是万兽最顶尖的存在。哪怕跟龙沾边的,都是强大的存在。现在的小白犼只有一品,想要进阶,实在是太难了。 瀛非鱼不理会帝心简痛心疾首的样子,他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转过身来,问小白犼,“你刚才说王者之威是什么意思?” “那是火海兽的王者。”小白犼传递了一段信息给两人。 刚才那头火海兽是火海兽群当中的王者,至少统御数千头火海兽,如今老迈,要么是自愿跑到兽冢,孤独等死;要么是被挑战者打败,心灰意冷到此等死。不管怎样,一头火海兽的王者,发起疯来,连睚眦兽都要礼让三分,何况瀛非鱼还拍了牠一掌,这是冒犯王者尊严。 瀛非鱼和小白犼一人一兽@#交流了许久,瀛非鱼抬起头问帝心简:“牠是雄兽,你怎么给起名叫缘缘?” 帝心简朝她笑了笑,有意无意,那颗魅力痣跳动了一下,这个动作似乎有些轻佻,也似乎有些可爱,他说道:“红山青水久相依,狐兔骄痴缘树木。” 瀛非鱼对帝心简这么直白的话楞了一下,脸一红,扭头看看四周,除了贺慕渊一张老脸,就剩下三个兽类,她很快释然,然后她也笑了一下,有意无意,那颗魅力痣也跳动了一下,显得风情无限,她说:“狐兔你还算不上,倒是个小色狼。嘿嘿。” “我我我,冤枉啊……”帝心简的话一出口,立即被淹没在火海兽的悲鸣里。 得,这厮阴魂不散,又追上来了。 “还,跑,不,跑!”帝心简大声问。 “谈判!”瀛非鱼说着,就带着小白犼,大摇大摆的往火海兽那里走去。 大地终于停止了震动。 帝心简也不上前,坐在一旁的断木上,看着远处的平地上,瀛非鱼一袭红衣,旁边蹲坐这一头小白犼。他们面前,火海兽想一座巨大的山。 两根长牙几乎触地,那根长长的鼻子,左右轻轻摇摆。 小白犼先是伸出牠的小爪子,发现爪子实在是太短,根本够不着,然后很没风度的跑到火海兽的大脚那里,抬起腿撒了一泡尿,洋洋得意的跑到瀛非鱼身边。 瀛非鱼很不满意的在牠头上打了一巴掌。 火海兽没有一丝不快,眼睛里充满了溺爱。 瀛非鱼伸出手,火海兽的长鼻子翘起,瀛非鱼的手放在牠的鼻子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火海兽抬起头大声长鸣了一声,又低下头,慢慢地曲下腿,卧在地面上,还是一座肉山。火海兽慢慢地把下巴放在地上,瀛非鱼这才可以摸到牠的脸。 就在火海兽伏在地上的时候,从地下渗出一团团黑雾,将火海兽包裹起来,很奇妙的是,那团黑雾避开了瀛非鱼,包括她放在火海兽脸上的手。 黑雾之中,火海兽的躯体在消失 火海兽看着瀛非鱼的眼神,是平和慈祥的,一直到牠慢慢消散,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头骨,洁白如玉,形状似舟,这就是传说中的火海之舟。舟尾有弧形的骨,想一弯钩月,在钩月的尖上,挂着一个微微散发黄色光芒的圆球。 圆球的光闪了闪,那条火海之舟消失不见。 帝心简察觉自己的元府内多了一条船,不在玄武湖上,而是悬浮在南方朱雀区的空中。 “什么情况?你们跟牠说了些什么?”帝心简问走过来的瀛非鱼。 “缘缘说的,我哪儿知道。又让你得了便宜,把我的浪遏飞舟还给我。”瀛非鱼撅着嘴,伸着手,似乎很满意,凭什么自己出力,好处却让这个旁观的家伙得了。可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在撒娇,瞪了帝心简一眼,掩饰自己内心微微的尴尬,扭头就走。 夜色暧昧。 金汤河在白天的时候红彤彤一片,像一条火红的玉带,到了晚上,反倒像熄灭的燃炉,变成了黑色,只有偶尔冒起的气泡,带出来一团金光红焰,才让人想起它的可怕。 夜里行舟是小白犼的注意,温度低,还真是没错,不至于被热浪熏的不能动弹。 百里的水面上,一条白色的小舟,周尾挂着一盏微亮的明灯。 四周寂静无声,小舟缓缓前行,带出沙沙的响动,更显得夜的寂静。 这个画面非常美好。 帝心简仰面躺在舟身里,枕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天空一眨一眨的星星,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内心一片安宁,这种感觉,非常好。 瀛非鱼并排躺在他的旁边,也看着天空的星星,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听闻着彼此的呼吸声。 贺慕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火海之舟在他的操控下,速度慢的像龟在陆地上爬。小白犼蜷缩在舟尾睡觉,看星星?傻子才去看星星呢。平头哥正抱着一条狮虎兽得大粗腿在啃,吃的挺干净,还没有恶声,很好。律令窝在那盏灯的上方,一条腿缩起来,一条腿固定在那里,脑袋藏在翅膀下,不知道是不是入了梦乡。 这样的环境,氛围,真好。 躺的久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硌得慌,瀛非鱼侧过身,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帝心简。 帝心简知道她在看他,有点不太自然,也侧过身。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看着对方,近不足一尺,呼吸可闻。 灯光昏黄,恰好可以看清她的脸。 她的眉毛细长弯曲,她的眼睛不算非常大,此时有些许的迷离,眼前有一捋头发,从眉眼,到脸颊,到嘴角,最后垂到脖子里。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那捋黑发,经过时刚好压在魅力痣的下方。她的鼻头略微有些尖,嘴唇微厚,红润润的。 帝心简有些心猿意马。 瀛非鱼微微向前,离他更近了一步。 呼吸的温热气息似乎喷到了帝心简的下巴上。 帝心简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想擂鼓一般的声音。 一股热流,在帝心简的周身游动。 瀛非鱼又往前挪动了一些,轻轻地张开了嘴。 第五十八章、我愿抛却英雄志,唯愿此夜永不明 随着瀛非鱼那一动,帝心简又紧张又期待,心“通通”乱跳,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而看到她竟然张开了嘴,他的瞳孔放大,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聚焦,嘴巴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呆呆的不知所措。 瀛非鱼在帝心简的鼻子尖上蜻蜓点水般弹了一下,便离开了,退到刚才的位置,脸上挂着笑,戏谑的看着他。 看着瀛非鱼的表情,帝心简的神经逐渐轻松,可轻松中又有大半的失落。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哼!”瀛非鱼轻哼一声,没有一丝一毫傲慢的样子,倒是有些“阴谋得逞”后的洋洋得意。 瀛非鱼将脸上那一缕头发理顺,翻身又仰面朝天,看着天空的星星。 这时候,帝心简之前那种紧张中带有一些兴奋,兴奋中带有一些期待的心神,这才彻底放轻松。他也仰面看着星空。 “哎,我问你啊!”瀛非鱼的内心其实也很紧张,虽说自己是想故意调戏他一番,可刚才自己差点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这会儿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耳朵像火烧一般烫,如果天色大亮,一定能够看到她脸色沱红,耳朵红的透明。所以,她赶紧找一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 “怎么?” “那座有猃狁守卫的桥,你是怎么过去的?”瀛非鱼想起那头卧在石桥中央的睡觉的猃狁兽,只是很讨厌,只有有人或兽过桥,牠就会醒来,把过桥者赶回去。 “噢噢,你说那桥啊。你是怎么过来的?”帝心简反问。 “也没怎么,就是提着牠的耳朵狠揍了牠一顿。”瀛非鱼说的轻巧。 帝心简似乎早就猜到了,一点都不吃惊她胖揍了一头六品神兽,“难怪我看到牠的耳朵似乎折了一半,看到我们过桥时,气急败坏地赶我们过去。” “牠把你们赶过了桥?猃狁兽素来一根筋,不懂变通,我还不至于揍得牠改变习性@#吧?”瀛非鱼说出她的疑惑。 “你看哈,”帝心简为她讲了自己过桥的办法,“过桥需要五刻钟,猃狁兽在三刻钟醒来,对吧?也就是说,我们从石桥的左端渡桥,等牠醒来的时候,你人应该在距离石桥右端的五分之二处。” “没错。” “如果,你从左端渡桥走了两刻半钟的时候,转身往回走。等猃狁兽醒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好在石桥左端的五分之二处?”帝心简的办法,就是利用猃狁兽睡觉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从桥的左端渡桥,还是右端渡桥。牠只知道,你距离那边近,就肯定是另一边过桥的。 “噢,原来如此。嘿,想不到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嘛!”瀛非鱼一听就明白了帝心简的意思。 “嘿!” 这事儿说完之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突然,从金汤池中跃出一物,就像鲤鱼跃龙门,带起万千水花,而在黑暗中,那些赤金色的金属溶液被带出池面,万千火花噼啪闪动,绚丽多彩。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物带动了其他东西,一时间,池面之上,跃出者约有百十,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火花绚烂。 瀛非鱼趴在火海之舟的船舷上,看着这幅场景,禁不住赞叹,“好美啊!” 火花的光映在瀛非鱼的脸上,影射在她的眼睛里,帝心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眉目,再次沦陷。 帝心简用力捏着自己的衣角,内心一股巨大的力量鼓动他去拉住瀛非鱼,可他的身体一动都不敢动,他的手根本就不敢离开衣角,仿佛一抬手就是犯罪一般。他的嘴巴紧闭不敢张嘴,仿佛一开口就是诺言一般。 足足有一刻钟,那些火花才恢复平静,金汤池再次趋于黑暗。 瀛非鱼侧回身子,又仰面躺在原处,“鬼斧神工,非人力可造就之美。” “那,那,那是什么东西?”帝心简一直结巴了三次,这次恢复之前的气定神闲的状态,他在心里暗自反问“唉,我这是怎么了?遇到她,我就不能自己,唉唉!” “岩鱼。”瀛非鱼回答。 “岩……鱼?能吃吗?”帝心简反问一句。 “吃?那只不过是一种岩石之灵,也可以说是土。你堂堂一个帝氏皇族,想吃土啊?”瀛非鱼扭头看着他,调笑他。 “沦落到外族当俘虏,可不就是个吃土皇子嘛。”帝心简现在都不敢跟她目光相接,看到她转过来,他赶紧仰头看天。 “龙游浅滩而已,他日你踏地遮天,谁不仰望?”瀛非鱼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嘿嘿……”帝心简一笑,不置可否。 “唉,不说这个了。”瀛非鱼闭上眼睛,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里聊天,其实,主要是瀛非鱼在讲,帝心简在听,虽然,他基本没怎么搭话。 在闲聊中,瀛非鱼说了她的几个小心愿,她想有朝一日,能够到极北之地的冰原,看一看传说中的迷幻极光;她想有朝一日,能够到极西之地的荒漠,看一看从未有人看过的荒凉;她想有朝一日,能够到极南之地的圣炎山,是苗洞部族的圣山圣火,不知道在圣山顶用圣火烤肉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她想有朝一日,能够登上灭世山,看看那里的日出与东海的日出有什么不同…… 总之,她说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是说说而已,无涯阁藏书亿万,帝心简曾经在那里几乎翻遍典籍,也没有听说过有人用圣火烤肉的…… 渐渐的声不可闻,她睡着了。 帝心简这才扭头看着她,眼神熠熠。 瀛非鱼似乎觉得有点硌得慌,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 帝心简起身,看见她嘴角带笑,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帝心简倾泻元气,将她轻轻托起,将自己的衣袍垫在下边,又把她轻轻放下,整个过程都没有惊醒她的梦。 万里江湖有豪英, 踏歌仗剑载酒行。 我愿抛却英雄志, 唯愿此夜永不明。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是抛却自己的一生志向又何妨?帝心简傻傻的想。 虽说希望此夜永不明,可长夜终有黎明的时候。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金汤池上,黝黑的池面瞬间就像点燃的火油,烈焰窜起一丈来高,火海之舟飘摇几下,就上了岸。 第五十九章、没想到,又一个没想到 渡过金汤池,终于到达第六重天。 之前的闲聊,帝心简知道瀛非鱼的目的地在第六重天的五凤山,而他的目的地,小白犼说在一个叫伏藏的地方,在他所知的地图里,尚未有伏藏这个地方,只能跟着小白犼走。 “我们的目的地在那个方向,要不,我们先一起去?缘缘说对牠是一场大机缘。”帝心简说了自己的想法。 “好呀,反正我不着急。正好,五凤山也在那个方向。”瀛非鱼摸了摸小白犼的脑袋,这段时间来,小白犼已经长大了一些。 依旧是小白犼走在前边带路,在这里牠显得轻车熟路,又自由自在,虽然牠只是一个一品的小兽,但给人的赶紧想回到了家一样,熟悉又随性。平头哥一改之前的霸气做派,变得畏首畏尾,肩膀塌着,尾巴夹着,走路都不敢弄出来一丝响动。也是,这里任何一头显露出气息的神兽都比牠高两三个品阶,牠虽然霸道嚣张,可牠不是傻子,找死的事情,牠不干。就连五品律令都自觉的窝在平头哥的头上,把脑袋夹在翅膀下边,埋头睡觉。 听小白犼曾经说过,律令可以在睡觉的时候修行。 这一路上,小白犼时不时会让帝心简去找点东西,要么是生长在一种纯白似冰树上的果子,叫冰灯玉露;要么就在某处断崖上采摘一两颗蝉翼荠;有时候是会抓一两只玄黄龙角兔;有时候是七尾七花鹿,这些都还是帝心简认得的,不认得的东西也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总之,有些珍贵少见,有些就稀松平常。 每到一个山头,或者一片领域,小白犼都会从中挑选一些,独自一兽上山头,入领域。进去的时候毕恭毕敬,出来的时候欢欣鼓舞。 然后,一行人就顺利的通过一些七品圣兽、六品神兽等大佬的地盘。 帝心简开始还纳闷,这家伙是在做什么。直到他们一行人在一截超级粗壮的枯木旁边休息的时候,瀛非鱼和贺慕渊同时感受到巨大的危机,两人保持随时爆发的状态,却一动不敢动。那种感觉,就像只要自己一动,就会万劫不复。 而帝心简只是感觉到一阵威压,压得他几乎要匍匐在地上,可他咬着牙坚持,不让自己折腰,这种不同的待遇,想必是对方给小白犼的“面子”。 律令和平头哥全部匍匐在地上,丝毫不敢动一下。 “无忌叔叔!”小白犼叫了一声,小白犼从帝心简脖子里的兽牙空间衔出一壶好酒,往前方跑去。 这时帝心简他们才看到那里有一头七品圣兽——獬豸。 牠仅仅是看着帝心简三人,就深深地压制了三人,足见其实力的恐怖。 “无忌叔叔!”小白犼把酒放在獬豸快要比自己的身躯还要大的脚前边,过去在牠长满了鳞片的大脚上蹭了蹭,似乎在撒娇。 獬豸低头看着小白犼,牠是这第六重天最顶尖的几位统治者之一,也是极具智慧的圣兽,焉能看不出来小白犼已经与人类缔结了契约,还是生死与同的“生死契”。 “值吗?”獬豸问了一句,抬起一只手指着帝心简。 一股仙山般的巨力瞬间压在帝心简的肩头,帝心简猛然向下一压,一口精血就要喷出,他使劲压了加下,这才遏制住吐血的冲动。 实力相差太大。 “无忌叔叔,您也看到了,他非同一般,一定值得。”小白犼扬起那颗小小的头颅,跟巨大的獬豸比起来,牠的脑袋还没有人家的一个手指头大。 “也罢了,这是你的选择,我希望你是正确的。”獬豸那根手指头垂下去,在小白犼的脑袋了摸了一下,拈起放在脚前的酒壶,放在鼻子前边,嗅了一下,点点头,很满意,这才轻轻一吸,一股酒液从壶中飞进牠的嘴里。 这是须弥壶,里边有一百斤酒,是贺慕渊在祭神山拿冰雪酿二次酿造的。 “哈哈,还是你小子知道孝敬!”獬豸意犹未尽地扔掉酒壶,转身走了。 獬豸走了一刻钟之后,那股强大的威压才解除,帝心简三人松了一口,恢复活动。 “好可怕!”帝心简心有余悸。 “嗯!” 到了这时候,帝心简才彻底明白,小白犼这种行为,就跟一个晚辈路过长辈家门的时候,带上礼品去拜见长辈。礼品不在贵重,重要的是情义。 看来,这小子在这里不仅混的熟,还混得开。 离开这里之后,越往前走,能够遇到的高品圣兽就越少,到了后来连一头元气兽都看不到了。 虽然这里连一头神兽都看不见,可这里的植物越发茂盛,物产越发丰富。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在这里采摘到非常多天材地宝。 律令和平头哥有些躁动不安,但看看其他人兴致勃勃,只能闭嘴。 终于到了。 这是一座山,看着平凡无奇,这样高百丈的小山丘在万兽神山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个地方太普通了,可总觉得很诡异。”瀛非鱼左顾右盼的说。 “应该不会有危险,要不然缘缘也不会带我们来!”帝心简对小白犼非常信任。 没想到的是…… “吼!”一声狂叫,差点将三人的生魂震碎。 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引,将三人三兽卷起,往小山脚下一块十丈高的巨石处撞去。 任凭贺慕渊幻化出一只大手,抓住旁边一课龙胆铁树,也没能够抗得过这股吸引力。 “缘缘,你个混球……”帝心简破口大骂,但他的声音出口,就被打散,强烈的风灌入喉中,异常难受。他赶紧闭上嘴。 眼看着他们要撞上那块巨石,按照这样的速度和强度,撞上巨石的话,贺慕渊无法保证能够保护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的安全,至于那几头小兽,他根本就没考虑。 贺慕渊身上墨色龙纹全部炸开,化作黑雾,将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裹起来,他一个人挡在前边,两条手臂交叉在胸前,准备全力硬抗。 没想到,又一个没想到…… 第六十章、饕餮 没想到的时候,三人三兽并没有撞到石头上,而是穿了过去,跌入一个大洞中。 贺慕渊气血翻腾,很难受,那种用尽全力却击在空出之后的反弹之力,让他受了轻伤。 这个洞并不是很黑,帝心简回头一看,他们进来的那个地方是一个结界,从外面看是一块巨石,从里边看,是透明的。 洞的岩壁上有几幅壁画,帝心简扫了一眼,其中一幅,上边有一群人,手里拿着木棒之类的武器,在围攻一头凶兽,那凶兽张嘴咆哮,一根小牙齿就比一个人还要大;另外一幅,画的是一群人将锁链捆绑在那头凶兽身上,凶兽发狂,将所有抓着绳子的人甩向天空,牠的脚下还有不少;第三幅,更多的人在周围,钉了许多木桩在周围,将困住凶兽的链索另一头绑在和谐木桩。一个头上带着长牙丑陋面具的人,一手托着自己的心脏,一手沾着心头的血,在链索上画血色符文…… 帝心简还要往里边看,“吼!”又是一声,帝心简吓了一跳,一个黑影从洞穴伸出窜出,扑向帝心简,他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就猛然往后退。 贺慕渊看到帝心简遇险,第一时间冲了过去,被那黑影撞到了洞壁上,嵌在其中。这还只是无意中撞到了他,若目标是他,他铁定死了。 帝心简的反应倒是真快,双脚离地,一瞬间就退到了洞口,可他还是感觉到无尽的压力,几乎要把他压扁。他退到洞口,结界却拦住了他,他就像粘在结界上,这下终于看清了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饕餮。 饕餮青色的皮肤,白色的尖牙,血红的舌头,森然的大嘴,就要一口吞掉帝心简。 “帝心简!”瀛非鱼大喊一声,一管短短的骨笛凭空而现,幻化成一个巨鲸模样,巨鲸吐出一团蓝色气息,那股蓝色蕴含无尽的力量,撞向那头饕餮的腋下之眼。 与此同时,帝心简想都没想,甩手就将之前小白犼画出来的一枚六芒星符号抛进饕餮的口中。 巨鲸的蓝色吐息接触到饕餮的腋下,那只眼睛变成一张巨口,将蓝色吐息吞了下去。而帝心简抛过去的六芒星符号也被饕餮吞了下去,连波澜都没有起。 眼看着,饕餮的牙就要咬到帝心简的脑袋。瀛非鱼咬着嘴唇,要再次冲上去拼命,帝心简三种法诀同时运转,融合出一枚黑色的圆球,充满了恐怖的能量,就要从他的胸膛破腔而出。 “咵!”饕餮的上下牙齿扣合在一起,发出一声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而饕餮那根漏出来的獠牙,几乎是贴着帝心简的鼻尖而过。那头饕餮又退了回去,像被某种东西扯了回去。随着饕餮退走,帝心简胸中那颗黑色圆球也逐渐消散。 三个人都吓得一身冷汗。 贺慕渊从洞定下来,恨恨的瞪了一眼洞里,对帝心简说:“公子,老奴无能!” 帝心简也挥挥手,并不在意,而是一把抓住小白犼,咧了一下嘴,说:“缘缘,你给解释一下。” “这厮被人困在这里三万年,看见你来了,当然要吃你!”小白犼很自然的说。 “你他娘的万里送口粮来了啊!”帝心简把牠扔在一边,抱拳对黑暗里的饕餮说道:“前辈无意冒犯,还请恕罪!” 饕餮并没有理他。 小白犼径直走了进去。 “缘缘,你做什么?”帝心简可不忍心看着牠去送死。 “等我!”小白犼扭头看了帝心简一眼,眼神坚定,便迈步走进黑暗里。 “看来这就是缘缘说的大机缘了。”帝心简对瀛非鱼说,“如果这壁画没错的话,这头饕餮应该是被古人捕获,困在了这里。” “这可是七品或者八品圣兽,两根铁索能把牠困在这里三万年,想打开锁链,难啊!”瀛非鱼站在那幅壁画下边,刚才帝心简没有看全,一手捧心,一手画符的,并不是一个人,从扑倒在地的人数,以及站在旁边的人数来看,足足有八十一人。锁链上有十八个符咒,地上趴着十八个捧心的尸体。 一个人挖出自己的心脏,只为用心头精血,画出一个符咒,以此来困住这头饕餮圣兽。 洞穴深处。 “老饕,老子第一次带着客人来,你竟然这样对待?”如果帝心简在这里,一定会对小白犼说话的口吻吓到。 “你他娘的九世轮回,结果咋样,还不是一无所成。这一世是你最弱的一世,也是最后一世,说不定以后世间再也不会有帝释犼的存在。”饕餮显然跟牠是老朋友了,跟牠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我很幸运,等到了他,正是因为你是我九世的朋友,我才第一个找到你。三万年了,你不曾化龙,将要陨落。”小白犼对饕餮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九世之交,三万年的交情。 “帮我?你还不是想吃我?帝释犼进阶,需要食龙,可惜你现在这么弱,别说龙,就连我们九子你也克化不了。让你去吞食那些瘪犊子玩意儿,哈哈,你就是下得去嘴,也是千年才可能进化一品。”饕餮说的瘪犊子玩意儿,想必就是那些具有一定稀薄龙脉的兽类。 “我只食你肉身,留你生魂。”小白犼严肃的说。 “留我生魂有何用?我大限将至,生魂没有寄托,半年之内便会消散,彻底陨灭。”饕餮兽此时心头,是数不尽的落寞。 三万年寂寞,只能再次洞中苟延残喘。第一世的帝释犼来此是要吃牠的,可惜实力不足,被饕餮打败。饕餮一生,无所不吃,更何况是敌人,可牠没有吃帝释犼,而是让牠陪了自己六十年。两兽成了知根知底的朋友。 “老饕,你可知我为何选他缔结了生死契?”小白犼露出一个微笑,兽类的微笑,是多么诡异,牠笑着说:“因为他身负三族功法。” “什么?” 帝心简正在瀛非鱼说着,因为这里有饕餮,所以外边才没有其他元气兽的存在。就在这时,饕餮猛然从黑暗里出来,一下子把帝心简扑倒在地。 巨大的爪子就那么把帝心简摁在那里。 帝心简怒视着饕餮,饕餮不管不顾,元神就要侵入帝心简的元府。 第六十一章、小白犼进阶 帝心简很愤怒,当年被赫连仁吾侵入元府,如今竟然让一头饕餮侵入元府,饕餮是什么?无所不吃的吃货,牠要是亲肤元府,还不得把帝心简的整个清都紫薇宫给吞了? 所以,帝心简反抗了。 就在饕餮侵入元府的刹那间,一道融合了三道法诀的黑光涌入了饕餮兽的元神海内。瞬间爆裂,一股毁灭气息充斥饕餮兽的整个元神海,饕餮兽遭逢此变,元神从帝心简的元府撤出,牠双目通红地瞪着帝心简,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牠的双目、双耳、双鼻孔和嘴巴这七窍冒出来。 “你你你,很好,很好,哈哈哈……”饕餮兽一边说话,一边冒着黑烟,退到了黑暗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瀛非鱼和贺慕渊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饕餮兽就已经退走了。 “怎样?伤了没有?”瀛非鱼把帝心简扶起来,前后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真是莫名其妙,无妄之灾。”帝心简也蒙了,这就像耍着他玩一样。 饕餮兽退回黑暗里,小白犼蹲坐那里,等着牠回来。 “老饕,怎样?我没有说谎吧!” “好小子,算你运气好。三品,竟然是三品,过了三品一切就好说了。”饕餮兽也很高兴,“身负三法诀之人,只有我的记忆传承中有过一人,那人叫橐驼子,三法诀并未均衡。此人或许真的能够成功也未尝可知。我就陪你赌一把。” “好,老饕,日后你一定为今日之抉择而庆幸。我们出去吧!”小白犼说罢,就走了出去。 饕餮兽慢慢跟在后边,到了洞穴那个明与暗的交汇处,停驻不前,帝心简等人隐隐可以看到饕餮兽的轮廓和身上的鳞甲。 小白犼将这件事和盘托出,包括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需要帝心简做什么都一一详尽的通过元神传递给他。 帝心简目光疑惑,看着小白犼问:“你,确定能行?” “万事不求满,八成把握便是圆满。”小白犼目光坚定的说。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 “主人,请受吾臣服!”饕餮兽既然下定决心,就一定做到彻底臣服,牠四肢跪地,将下巴贴在地上,一个硕大的头颅差不多是帝心简的身高。 帝心简也不犹豫,抬手放在牠眉心的位置,九枚虫鸟篆文在手掌边缘飞舞,从饕餮兽额头上的纹路中,飞起八枚符号,与虫鸟篆文一起飞动,十七个字符撞在一起,分裂,最后合成一个字,印在帝心简的手背上,透过去,印在饕餮兽的眉心,又印在牠的元神海上。这个字,可以理解为:臣。 那两条束缚饕餮兽三万年的锁链上边,血色符文再起闪烁,从第一个字亮起,一直延伸到锁在饕餮兽两耳之后的位置,这才自行脱落,盘成一盘,飞入帝心简的元府。 在清都城之北,一座牢狱崛起,那两根锁链飞到牢狱大门的门楣上,化成两个古老的虫鸟篆文,附着其上:镇狱。 那个符文印在饕餮兽的元神海之后,帝心简、瀛非鱼包括律令和平头哥都往后退,贴着石壁。只有贺慕渊面对饕餮兽,满身符文化成一个结界,将所有人保护起来。 看着这一切,饕餮兽含笑的眼睛闭上。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炸起,一股强悍的力量,几乎要炸碎贺慕渊的结界。这时候他才明白当初小白犼为何要让他引爆那个七斗星的星阵。这饕餮兽炸裂的威力,比那颗七斗星的威力还要强大。 贺慕渊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小白犼变身了。 小白犼张开大嘴,一股黑色漩涡,将饕餮兽炸裂的元气之力,以及饕餮兽炸裂的血肉,源源不断的吸入自己的腹中。 小白犼开始变高、变大,牠的毛发越发油量,越来越长,而白色毛发的末梢变为金黄色。牠的背上开始吐出一双覆满了白毛的翅膀。牠的头上像长满了白色长发的,迎风飘荡,一根盘旋而起的金色独角在头顶冒起。就在独角长出来的时候,在牠脑袋的旁边,长出一根脖颈,脖颈上开始出现一颗头颅,一颗类似于饕餮的头颅。 饕餮头颅没有出现完整的脸,而那张模糊的脸开始狰狞、撕扯、变化,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那张脸才最终成型,变成一个跟第一颗脑袋差不多的脑袋,头顶那根独角是幽蓝色,闪着雷殛之光。 小白犼终成进阶二品,双翅展开,足有八丈,长尾伸直也近八丈,身高两丈五,现在就是载着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都完全没有问题。 趁着小白犼吸收饕餮兽的元气和血肉之时,律令和平头哥也在拼命的吸食,这可是一头龙之九子的血脉,除了那些真龙,九子的血脉是为纯正。 平头哥最终进阶四品,而律令虽然到达五品巅峰,没有进阶,可在牠的血脉中融入了一些龙族血脉,让牠以后的成就提供了可能。 小白犼的进化还没有彻底完成,一颗像兽骨雕刻成的饕餮圆球,向帝心简飞来,他接在手心,仔细端详一下,跟刚才的饕餮兽一模一样,而且在眉心上,还有那个文字符号:臣。 这可圆球就是饕餮兽的生魂。此时的饕餮兽算是已经死了,因为牠已经没有了肉身,没有了威力。也可以说没有死,一旦可以找到一个强大的可以寄托此生魂的“器皿”,那么牠依旧还是饕餮兽。 帝心简再思忖,接下来的他要改变自己的计划。 三天后,小白犼进化完成,他低下头来,那颗拥有雷殛独角的脑袋蹭了蹭帝心简,那颗金色独角的脑袋蹭了蹭瀛非鱼。 从头到尾,包括饕餮兽爆裂,包括小白犼进阶,都没有传递到这个洞穴之外,这个洞穴的结界是上古先人留下的至强之物。另外,牠们不想让外界知道,因为一头八品饕餮圣兽的死亡足矣惊动第六重天和第七重天。而一头小白犼进阶为二品凶兽,尚且不足以令人瞩目。 唯独,在遥远的万兽神山中心,那头传说的帝兽睁开了眼睛,朝这边望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第六十二章、神鸟青鸾 “非鱼姐姐,你的目标可是那五凤山上的青鸾?”小白犼进阶之后,这体型够大了,两人想摸牠的脑袋都摸不到了,如今的交流也更加流畅。 “哎哎哎,你这称呼不对啊!”帝心简说道。 “帝心简,你我缔结生死契,是为平等关系。”小白犼帝心简对于自己人,从来不说什么尊卑身份,所以这样说。 “你那颗脑袋可是臣服与我的,我随时可以让牠死。”帝心简指着那颗蓝色独角的脑袋。 那颗脑袋听到这话,低下来,蹭着帝心简的手,温顺的哀求着。 “那你就让牠叫你主人咯!”小白犼才不怕,帝释犼有九首,然只有智慧之首可以说话交流,其他八首有一定的意识,但不会说话,全部都由帝心简和牠掌控。 “你这厮二品凶兽,脾气还不小。你,以后就叫小雷。”帝心简知道这颗脑袋不会说话,也不介意,从那颗独角上摸出一颗雷球,又放了回去。 帝心简和瀛非鱼骑坐小白犼背上,贺慕渊骑着霸枭兽,律令站在霸枭兽的脑袋上,牠虽然是这个队伍里品阶最高的神兽,也只能欺负一下平头哥。 一行人往五凤山进发。 “缘缘,说说你对五凤山的了解。”瀛非鱼问。 “非鱼姐姐,五凤山期初由五凤:凤凰,鹓鶵,青鸾,鸑鷟和鸿鹄。凤凰高贵,已经进阶,离开了第六重天,不知道到了那里。鹓鶵聪慧,所以神秘,据老饕所言,牠有可能进阶,到了其他地方,也可能化身为九,散布在人间,借助人族的力量修炼。鸑鷟残暴,很早就与党项族某一个氏族族长合契。鸿鹄高洁,也在人间,但不在党项。唯独剩下这青鸾鸟。青鸾神异,牠曾经是上古帝神的控兽,只可惜过去这么代,牠的神异血脉不曾觉醒,到如今,五凤之中,牠的品阶最低,只有六品。”小白犼进阶,牠的记忆觉醒了一部分,再加上饕餮的记忆,对于万兽神山的了解更进一步,知道更多人族无法了解的辛密。 “我就是为了青鸾而来。”瀛非鱼应了一声。 不知不觉,到了五凤山。 五凤山绵延万里,有五峰,代表五凤。中央那座山峰,形如翱翔九天的凤凰,散发着赤金之光,正是凤凰山。凤凰山一左一右,左边那座紫色山峰,形如猛扑猎物的天神,是鸑鷟山;右边那座黄色山峰,形如智者,俯视众兽,是鹓鶵山。白色的鸿鹄山距离这三山较远,高洁不群。而青鸾山矮小许多,掩映在远处的密林中。 “看来这山石也是势力,你品阶高,它就长得高。你品阶低,它就长得低。”帝心简说道。 “并非如此,神兽久居,山石亦沾染灵气。所以,神兽进阶,山石也会生长。如果律令能够进入那座凤凰山,不出百年,牠就拥有了凤凰的一丝血脉,前途无量。”瀛非鱼给帝心简解释了一下。 “嘎嘎,嘎嘎……”律令听到这等好事,兴奋的叫了起来。 “牠还未到山前,就魂飞魄散了。”小白犼不屑的说。 “有这等好东西,我们是不是走的时候一并带走啊?”帝心简看到好东西就要据为己有,他现在是明白一点了,自己的元府太大太空,需要神异之物填充。 “除非你杀了五凤,或者臣服牠们,否则,绝无可能。”瀛非鱼笑看帝心简。 “缘缘,你听到没有,好好吃,把那什么四凤统统吃掉。将来这些都是我的,我的。哈哈……”帝心简意淫着美好的未来。 小白犼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一行人真正来到青鸾山下,才发现这座山,其实并不小。毕方鸟的燚森山已经够大了,比起这座规模最小的青鸾山,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这么大一座山,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青鸾兽?”帝心简问。 “不用找,牠已经知道我们来了。”瀛非鱼望着青鸾山,思绪万千。 “知道我们来了,还不赶紧扫花径,开蓬门,迎贵客,真是没有礼貌。”帝心简又开始不正经了,站在小白犼的背上,清清嗓子,“咳咳,里边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下山臣服,否则格杀勿论!” 瀛非鱼听到帝心简的话,笑瘫了。 小白犼恨不能展翅飞走,这尼玛太丢人了。 贺慕渊对公子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 律令和平头哥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人太霸气了,霸枭兽都感觉自己名字里这个“霸”实在是名不副实。 “好了好了,你别逗了,看我的。”瀛非鱼好不容易止住笑,揉了揉肚子和笑僵的脸,从怀里掏出那根短短的碧翠色骨笛——大音小笛。 骨笛放在唇边,嘴唇轻启,十指微动,美妙的笛声从骨笛传出。笛声渐低,最后变成无声之笛,却见一个个蓝色的音符,从笛空中飞出,飞往青鸾山深处…… 此时,瀛非鱼一身红妆,站立在白色加金色的小白犼身上,帝心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心里想到一首曾经见过的诗句: “嬴女吹玉箫,吟弄天上春。 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 影灭彩云断,遗声落西秦。” 一首诗刚刚结束,一头十丈长的青色鸾鸟从天而降,张嘴一吸,将瀛非鱼吸入口中,又展翅而去。 “哎哎哎,缘缘你个瓜怂,你怎么眼睁睁看着小鱼儿被抓走了?”帝心简心急如焚,往青鸾山跑,却见小白犼一动不动。 “你急什么?那青鸾鸟如果连这等机缘都看不透,牠还算什么神鸟,不如撞死算了。”小白犼一点都不着急,反倒卧在旁边的巨石山,开始打盹。 等待别人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得漫长,尤其是自己担心的人。 日落西山。 瀛非鱼终于回来了,驮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那只青鸾。 此时的青鸾脖子上,挂着一枚小小的铜铃。 瀛非鱼对帝心简笑着,帝心简对她笑着。一双魅力痣,一双有情人。 第六十三章、雁门关遇刺 雁门关,是整个元界大陆最古老的关卡。据说是上古帝神为了阻止蛮蒙部族南下修建一座雄关。随着时光的流逝,雁门关逐渐成了蛮蒙部族、党项部族、汉帝部族三大帝国的边界,并且逐渐失去了战略意义,变成了一堆绵延十里的残垣荒域。 雁门关的残垣荒域常年笼罩着阴森迷雾,周围千里廖无人烟。 帝心简、瀛非鱼一行人走在迷雾里,一点都不在乎周围时不时发生的幽幽鬼声。 在万兽神山瀛非鱼收服青鸾鸟之后,帝心简问她何去何从。瀛非鱼说反正也无处可去,不如随帝心简浪荡一番。 帝心简手里现有一个饕餮兽的生魂,小白犼让他到蛮蒙部族用饕餮生魂打造一件兵器,这也是饕餮兽心甘情愿献祭生魂,匍匐为臣的原因之一。 这个心愿正中贺慕渊的下怀,他也正想给帝心简锻造一柄神兵,于是一行人沿着万兽神山的东部边缘,飞跃万里伏虺山,准备从废弃的雁门关进入北方冰原,决定闯一闯蛮蒙部族。 “你选的这是什么破路,鬼气阴森的。”瀛非鱼并不在意走什么样的路,不过,这一路以来,与帝心简斗嘴成了她的乐趣之一。 “来边荒走一遭,见证一下人间不一样的风景多好。你看看那堆坍圮巨石,摆放的多有意趣,你听听着灌耳的鬼狐狼嚎,可以想象当年死过多少人……”帝心简一边左顾右盼,一边介绍。 “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给人家介绍这等于鬼蜮‘风情’的。”瀛非鱼叹口气说道。 “人这一生中,总要有几个与众不同的人。”不管说什么,帝心简似乎总能胡诌出所谓道理。 迷雾被树叶阻挡,水汽在树叶上凝聚,凝聚之后的水珠,沿着树叶的脉络,缓缓往低处流动,最终在树叶的尖端汇合,滴落在地。 当一颗水珠滴落的过程中,帝心简心声警觉。 “叮……” “叮……” “叮……” 一些轻微的金属相击之声传来,周围的迷雾本来在缓缓移动,此时全部静止,树叶的微动,小草的摆动,就连滴落的水滴,甚至连微风都全部静止。 一个白发老人从迷雾深处走来,他的每一步起落,都会留下一朵白莲般的金属花朵,“步步生莲”。 那些金属莲花迅速蔓延,只要被金属莲花碰到的一切东西,都被凝固,就像寒气冻住了所有东西。 白发老人走的似乎并不快,但瞬间就出现在帝心简他们的视线里。 贺慕渊心中大惊,一把撕掉自己的上衣,赤裸的赤裸的上身墨色龙纹全部飞起,在他的面前旋转,形成一个墨色龙卷。贺慕渊毫无生气的眼睛全部变成眼白,空洞洞的看着踏莲而来的白发老人。他的手伸进墨色龙卷,缓缓而出。手到尽头,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刀背有八环,吞口有龙首。 贺慕渊是蛮蒙部族之人,最善锻造神兵。之前他带着帝心简从帝京逃出的路上,都不曾祭出自己的神兵,如今一见面就祭出本命神兵八环龙首刀。可见此人是他的生死大敌。 “公子,你们先撤,这里有我。”贺慕渊擎刀而立,宛若天神。 “哈哈哈,想逃?老子告诉你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个光头巨汉出现在帝心简和瀛非鱼的身后,此人一丈三左右,身披兽皮,脖挂兽骨,显然党项一族。随之而来的还有四个黑衣人,以及每个人身旁的元气兽。 他们被包围了。 “我们很不走运的遇上小鬼儿了。”帝心简苦笑着说着,颇为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这种时候尚且有心思开玩笑,说明没有陷入绝经。 “四个六品,一个四品,还有一个不知品但强大到深不可测,我们还有生路?”瀛非鱼故意这样问,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内心。 “这位,这位朋友?难道我们有仇?”帝心简废话一般的问道。 “格杀勿论!”那个四品的党项贵族冲帝心简翻了个白眼,就下令格杀,自己站在高处,双手抱胸,冷眼旁观。 四个黑衣人当中,有一人站在光头巨汉的身后,两人走向帝心简,一人瞪着瀛非鱼。 帝心简也不说话,扭头看看瀛非鱼,指了指天空,点了点头。 青鸾鸟尖叫一声,一飞冲天,消失在浓雾里。 看着瀛非鱼飞到空中,地上的一个黑衣人似乎消散在浓雾里。 周围的武器渐渐变为白金色,也越发的粘稠。 帝心简拍了拍小白犼的脑袋,开始往光头巨汉的方向冲去。 两个黑衣人也开始加速,一头睚狼兽,一头铁熊兽,在两人的身体外边显现出轮廓。 帝心简完全无视,继续冲锋。 贺慕渊的八环龙首刀一刀劈出,一条百丈刀影从天而降,劈向白发老人的脑袋。白发老人身体外边燃起一团白色火焰,头发瞬间延长,缠绕住贺慕渊的刀影。一刚一柔,竟然发生金铁交击之声。 而天空中隐隐传来鸟鸣之声,那是另外的战场的。青鸾鸟与一头六品鸑鹰翼兽开始了生死厮杀。 帝心简似乎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奔跑而来的睚狼兽和铁熊兽的虚影,他的目标只有那个光头巨汉——擒贼先擒王,显然,那个人才是这个狙杀团队的首脑。 睚狼兽和铁熊兽的虚影撞上小白犼,小白犼的两个脑袋,冲着两头凶兽大吼,尤其是饕餮巨兽化成的兽首,另那头撞上来的铁熊兽憨呆而立,不敢上前。 帝心简趁机从小白犼背上跳下来,继续前冲。 地面早已经被白发老人的步步金莲变成了金属色。 帝心简踏上地面,只见一脚起,一脚落,一脚起的瞬间地面的金属上长出一簇青草,一脚落的瞬间金属地面被腐蚀成枯萎的黑色。 一起一落,金属消融。 一枯一荣,生灭大法。 这是帝心简这些天来从“圣体铭契帝神诀”上了悟出来的功法。 光头巨汉面不改色,但他身后的黑衣人双眉跳动,杀机突现。他一动,就是瞬息来到帝心简的面前。笼在黑衣袖里双手伸出,带着一股黑色的魔雾,抓向帝心简的脑袋。 三品对六品,似乎生死在瞬间。 第六十四章、杀出重围 那黑衣人的爪子落下的时候,一条黑线从他的指尖开始环绕,接着就是他的胳膊,蔓延到的全身。几乎就是眨眼时一睁一闭的时间里,一团黑色的线想龙卷风一样,把那个偷袭的黑衣人裹了起来。 这是律令。 律令号称万兽之中速度最快的兽,达到了瞬息万里的境界。上古帝神曾有“急急如律令”的咒语,就是出口成谶来召唤律令。如若召唤其他神兽,都只能召唤到生魂,唯独律令,召唤的是实体。就是因为律令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五品律令不是六品操兽师的对手,全赖在速度够快,从各个角度阻止黑衣人对帝心简下黑手。黑衣人下手杀牠,一时间又难以找到牠的位置。 平头哥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天来,牠实在是憋坏了,牠的本性是揍一切可揍之人,吃一切可吃之物,这段时间只能装孙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平头哥用爪子一撸自己的白发平头,就冲向律令缠绕的那个人,牙齿咬的“吧吧”响,这是牠很“饥饿”的表现。 帝心简此时眼中只有一个人。 “嘿嘿嘿,有意思,一个三品操兽师,竟然不自量力,有意思。”光头巨汉的身后出现一头四品梼杌,这是拓跋氏族大部分皇室的控兽。 拓跋弥灭回到圣鼎山之后,很少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个族老消失,毕竟是大事。拓跋弥灭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家族,唯独没有说自己是如何被折辱,而且已经被帝心简中上了“奴”字封印。 来人是拓跋弥灭的三弟拓跋洪猛,他一项最瞧不起血脉不纯的大哥,那个阴柔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拓跋氏的血脉子弟。党项族人是饮血食兽的,党项族人杀人也是惊天动地的。在拳头下面,阴谋诡异有何用处? 经过族中长老启用白虎星宿大阵,那时候帝心简修为不稳,被对方锁定了娄族老星阵的方位。拓跋洪猛利用家族的飞鸦兽获得帝心简一行人的踪迹,带上一名族老和四名家将前来狙杀。哪怕自己人是垃圾,也应该自己人清扫,外人怎么可以插手?但凡插手者,不是剁手,而是剁头。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把帝心简的人头挂在拓跋弥灭的太子宫穹顶,羞辱他。 梼杌兽跃跃欲试,拓跋洪猛非常不满的在牠头上砸了一拳,梼杌兽俯身不动。 拓跋洪猛一般情况下不喜欢用神兽杀人,神兽把对方咬的支离破碎,血水遍地,太血腥,太暴力。他最喜欢慢慢地杀人,比如用龙吼功震碎对方的元府,比如一寸一寸捏断对方全身的每一根骨骼,比如一片一片片下对方身上的肉,放在火上炙烤,那焦香的肉味…… 想到烤人肉,拓跋洪猛就兴奋。他的瞳孔放大,双手颤抖,然后瞪着冲过来的帝心简,仿佛看到了他在哀嚎,他的肉被片掉,被烤炙,又被一点点吃掉…… 临阵,竟然分神。 帝心简很喜欢这样的对手。 小瞧敌人的人,早已经成了亡魂。更何况,在敌人攻来的时候分神的人。 帝心简的嘴角挂着邪魅的一笑。 拓跋洪猛双拳紧握,手臂上的筋脉如同老虬盘枝,元气瞬息八百里,双拳击出,万钧之力。 帝心简与小白犼心意相通,他一动念,小白犼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虽然铁熊兽只是一头生魂,可饕餮头照样一口咬掉铁牠的一条前腿。趁着铁熊兽后退,黑衣人尚未前来的时候,仰头一声龙吼,虽然这声龙吼只是徒有其表,而无其神,却也,吓得在场神兽胆怯三分。饕餮头张口大吸,周围的元气、石头、迷雾、树枝等等所有的东西都被牠吸入口中。 此刻唯有那个白发老人周身火焰更胜,贺慕渊已经劈出八刀九斩,依旧没有伤害他分毫,只能组织他无法寸进。 帝心简微微点头,也击出一拳,击在拓跋洪猛的拳头上,“轰!”一团金光爆裂,将周围的石头和树木震碎不知几多。帝心简也被震退。 “哈哈哈……”拓跋洪猛大笑,他很喜欢这种感觉,用自己的勇力,去征服自己的敌人。 帝心简去而复来,再出一拳。 “轰!”又是一团金光炸裂。帝心简再次被震退。 小白犼的肚子越来越大,饕餮头已经吞噬到了极致,那颗头颅上开始长角,变成之前饕餮的模样,脖子也开始覆甲,牠那一侧的身体变成绿色,肋下生目,腿上生脸。 帝心简感觉时机成熟,他再次扑过去,这一次双手一合,一团炽烈的金光大盛,拓跋洪猛双目被金光遮蔽,微微一闭,再次睁开,眼睛里已经有两团火焰升起,双拳也生出两团烈焰,狠狠的砸向帝心简。 帝心简将饕餮生魂赋予金光之中,就在金光团与烈焰团即将接触的刹那,拓跋洪猛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他想后退,已经来不及。梼杌兽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两团光团之间。 饕餮兽的生魂发出一声龙鸣,这是真正的龙鸣之音,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兽,都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 饕餮兽的生魂张嘴吞掉梼杌兽,又咬在拓跋洪猛的双臂上。 拓跋洪猛那双如同铁铸一般的双臂变成虚空般的黑色,顷刻消失,那种虚无般的黑色继续蔓延。 就在饕餮生魂龙鸣之音的时候,白发老人暗道不好,周身火焰暴涨十丈,他自己变成一座金人,一脚将贺慕渊踹出百米,大手一身,去抓帝心简。 此时,小白犼那颗饕餮兽张口一吐,一团紫色惊雷从天而降,直接劈到白发老人所化的金人之上。 紫色惊雷化作雷龙,缠绕在金人之上。金人双臂一手扯龙头,一手扯龙尾,张嘴咬在龙身上。 “撤!”帝心简大喊一声,率先往迷雾深处逃去。 小白犼吐出那条雷龙之后,瞬间委顿,头都提不起来,另一颗头扭头看了一眼金人,冲过去,把帝心简驮在背上。 律令在刹那间遁去千里,贺慕渊提着平头哥,紧随其后…… 第六十五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发族老愤怒至极,他抓着龙首和龙尾的双手往中间挤压,雷龙好像有生命一般,痛苦的挣扎,最后生生被挤碎,炸成粉末,消散在天地间。 白发族老一步来到拓跋洪猛的面前,看到那正在蔓延侵蚀他双臂的虚无般的黑色,面色冷峻,一言不发,手起如刀落,讲双臂连根斩断,跌落的双臂没有了元气的阻挡,迅速被侵蚀,化为虚无,消散在迷雾里。 拓跋洪猛竟然头一歪,晕倒过去。 白发族老扫视一眼周围剩余的三个黑衣人,三人赶紧跪倒在地,大声求情:“族老饶命!” 白发族老“哼”一声,一把抓起之前被律令和平头哥围攻那个黑衣人,毫不理会他惊恐的眼神,瞬间将他的双臂扯下来,丢在一边。他一手抓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在臂根处一抹,就像火炬一样燃烧起来。 白发族老手一抬,晕倒的拓跋洪猛悬浮在空中,周身烈火熊熊,好似要把他炼化一般,通体红色。他紧闭双眼,眉头跳动,非常痛苦。那双手臂也飞了过去,绕着拓跋洪猛飞了几圈,才飞到断臂的根部,贴了上去。 连接处红花四溅,拓跋洪猛眼睛猛然睁开,痛苦的大喊大叫,白发族老很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不多时,拓跋洪猛身上的火光熄灭,他已经双臂完好的站在其他人面前。 “多谢奎族老再造之恩!”拓跋洪猛挥舞双拳,巨大的拳印将前方尚未彻底倒塌的巨石墙轰碎,满意的抖搂两下,这才抱拳对奎族老道谢! “哼,一群废物!”奎族老大袖一挥,将手背在身后,扫视一眼旁边三人,此时又从天空堕下一物,正是在天空与瀛非鱼大战之人。 此人的鸑鹰兽被青鸾鸟吞噬,临走前一掌拍碎了他的脑壳。 “请族老饶命!”三个人赶紧跪地饶命,那名没了手臂的人脸色发青,不敢动弹。 “奎族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拓跋洪猛看似没有替属下求情,不过他故意岔开话题,奎族老也不好纠结。 “既然我们已经得知此人是帝氏皇族的弃子,他们自己人比我们还想杀死他。” 每一位皇子都有护法族老,他们算是皇子的师父,指导他们练功,也指点他们做人办事,更兼有护卫之责。但这些人不会替他们下达命令,否则就是僭越。奎族老言尽于此,拓跋洪猛就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 “传令,一万头渡鸦兽将此人过雁门关的消息传到中原。尤其是那些皇家的大人物。”拓跋洪猛狞笑一声。 “诺!” “另外,出动刺客团,中原那些废物要是杀不了他,孤王不介意替他们清理门户。哼哼!”拓跋洪猛受此大辱,自然要看着他死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雁门关在,帝心简一行人缓缓前行。 “帝心简,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瀛非鱼知道那些人很强大,他们不可能做到杀人灭口。 “要是我,肯定把消息传出去,借刀杀人才是上策。”帝心简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我废了他一双手臂,想来他恨我入骨,应该还会派人杀我,哪怕借刀杀人,也得亲眼看到我死,他才会咽下这口气。” “看来这一路不会太平了。”瀛非鱼笑笑说道。 “公子放心,您虽然没有到过蛮蒙雪原,但这里也是您的第二故乡。”贺慕渊已经二十年没有踏上蛮蒙雪原,但他却从未断了与蛮蒙雪原的联系。 当他们一踏上蛮蒙雪原的时候,贺慕渊已经传递了消息。蛮蒙部族有三十六部盟,部盟其实是蛮蒙皇族的三十六个封地,每个封地以一种神兵为图腾,一些小的部盟甚至以神兵为部盟的名称。 当年蛮蒙皇族的小公主慕容鸢被封到极北之地的北天部盟。慕容鸢为人善良平和,又非常聪慧,在她治下的部盟发展很快,而且锻造的神兵也是三十六部盟当中仅次于皇族所在的帝剑部盟。 贺慕渊本是北天部盟的族长,因仰慕慕容鸢,才将族长之位传给侄子贺若弼,一直追随在慕容鸢身边。当年的事情,外界盛传是帝擎苍七入蛮蒙雪原,七次大败蛮蒙部族,在最后一次凯旋之际于浣剑溪邂逅慕容鸢,一见钟情之下,将她掳走。 然而实情内幕却只有很少人清楚。贺慕渊就是其中之一。 到了汉帝部族之后,贺慕渊为了能够终身跟在慕容鸢身边,保护她,陪伴她,只能自宫,跟随左右。 难怪有人说,当你爱上一个人,就会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甚至还在满怀欣喜的尘埃里开出花来。 贺慕渊就是这样的人。 帝心简听到贺慕渊的一番话,点点头,又对瀛非鱼说:“既然人家懂得用借刀杀人之计,我不妨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又有什么卑鄙无耻的鬼主意了?”跟帝心简相处久了,瀛非鱼知道这家伙满腹“阴谋诡计”,不过,他从来不会把这些“阴谋”用到自己人身上。 “什么叫卑鄙无耻啊,老子这是正大光明的文韬武略。”帝心简一边跟他斗嘴,一边分神进入元府。 帝心简当时在拓跋弥灭和梼杌兽的身上种下了“奴”字咒,他就能通过这个“奴”字咒来控制拓跋弥灭,否则瞬间让他灰飞烟灭。 此时,远在万里之外圣鼎山的拓跋弥灭,脑子里突然出现端坐在玄武圣兽脑袋上帝心简。 拓跋弥灭赶紧匍匐跪拜。对于拓跋弥灭来说,帝心简就是他的图腾。 “主人驾临,有何示下?”拓跋弥灭没有丝毫的不适,诚心诚意的问。 “此人是谁?”帝心简在手心呈现出雁门关狙杀他的场景。 “是三弟拓跋洪猛,还有奎族老。竖子尔敢刺杀主人,罪该万死。”拓跋弥灭义愤填膺的说。 “拓跋弥灭,我只要求你一件事情,掌握圣鼎山的大权。” “主人有令,罪奴遵命。只是,罪奴品阶低微,如今护法族老已死,实力大退,如何……” “拓跋弥灭,从今天开始,我会把最原始的铭契控兽诀教给你和你的控兽,以你的才智和手段,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 “罪奴,罪奴跪谢主人大恩。” 帝心简将一部分虫鸟篆文传递给拓跋弥灭…… 第六十六章、焚琴煮鹤一首词 “贺叔,既然到了蛮蒙雪原,一切都听您的安排。”帝心简对贺慕渊的往事了解不多,但是他知道贺慕渊对他绝对忠心,所以一直以来对他都很尊敬,这种感情当中,亲情多于奴仆关系。 “公子放心,我已经传令给北天部盟,一定会有人来接应我们。”贺慕渊经过综合考虑,选择了一条相比较来说,最安全的路线。 不久后,帝心简一行人来到一个边荒小镇——平安小镇。 说是个小镇,其实是一个超大的交易场所。在这里,有蛮蒙部族,也有党项部族和汉帝部族,甚至还有远在千万里之遥的苗洞部族的人。 其实,在每个国家的交界处都有这样的交易小镇存在。这里是和谐的,毕竟,来到这里的人只为了各取所需,绝对不会不故意闹事。再说了,想要闹事也得看看自己的拳头够不够硬,每个这样的地方,都会有一位或者数位高手暗中镇守。 平安小镇热闹非凡,熙熙囔囔,想要辨别不同部族的行人,除了看胸前的品阶徽章不同之外,但看外形也很容易看出来。党项族人多半骑着神兽,蛮蒙部族可以驾驭神兵飞行,而中原人多半丰神俊秀,气质非凡,在人群之中就像鹤立鸡群,相当惹眼。 当然,这里人多而杂,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被别人认出来的,想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人也是大有所在。平安小镇从不关心到这里来的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事,这个地方只为了各取所取而存在。 帝心简一行人到这里来,并不惹眼。每天进进出出平安小镇的人,没有百万,也有九十九万。 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是平安小镇用无数的鲜血写下来的原则之一。 “公子,我们先去三鲜楼吃点东西,待会到集市上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有用的材料。”贺慕渊轻车熟路,径直往平安小镇最著名的三鲜楼走去。 平头哥早就按捺不住了,若不是看在自己是所有人和兽当中,自己的实力和地位是最低的,牠早就冲到三鲜楼抢吃抢喝了。这种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平头哥恨自己为什么早些年一直在万兽神山吃那些垃圾食物。 “好,咱们就去尝试一下这异族大菜。”帝心简冲瀛非鱼笑了笑。 “我从东海而来,还没有见过你们人族的集市,咱们吃完之后,好好逛逛。”瀛非鱼很兴奋,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这么热闹的地方,“贺叔,我可是没钱,能不能随便买买买啊?” “放心,都算在公子头上。”贺慕渊调笑道。 三鲜楼高七层,装饰的非常奢华。考虑到蛮蒙部族和党项部族之人体型庞大,加之有神兽存在,所以空间也非常大,非常舒适。 帝心简他们来到三层一个临窗的位置。 “客官,您需要点什么?”店小二殷切的问。 “就把三鲜楼的十二特色上来,另外再来十斤雪中烧,要老寒山三尺之下的冰雪酿造,不纯可是要砸你招牌的。”贺慕渊点菜轻车熟路。 “我们三鲜楼成立千年,口碑第一,靠的就是童叟无欺,品质无双八个字。一看就知道客官您是老顾客,一定包您满意。”店小二“橐橐橐”下楼准备酒菜。 帝心简四处张望,看看周遭。 “唉,又要输了。我说老书呆,老子千万里山水迢迢,好不容易出来游历一番,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怪胎?见过打劫劫财劫色的,没见过你这样,打劫我是让我陪你下棋的。老子走一路,输一路。遇上你,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子曰:世间愚人不自数。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个有三分慧根之人,能陪我一起入此战棋,是你之荣幸,何来抱怨之词?”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帝心简看到对面临窗的两个人,此二人可谓相得益彰。 左边一人看似个中原书生,穿一青灰色长衫,衣服上已有许多补丁,却浆洗的非常干净、板正。别看他坐着,也能看出他身材高挑,瘦削。看面相,约有二十大几,却留一撮山羊胡子。手非常瘦,手指非常长,左手用三根手指顶着一个酒壶,时不时抿一口。右手摸着桌子上棋盘外的废棋,在等对面的人行棋。 如果说此人像个麻杆,对面之人就像个圆球,五短身材,胖圆胖圆的。此人让帝心简想起了野辞鹿山,不过他倒是白胖白胖。看胸前的徽章,竟是南方的苗洞族人。 苗洞部族有三脉:丹脉、毒脉、蛊脉。丹脉仁心,毒脉狠毒,蛊脉亦正亦邪。徽章也不同,都是以器皿为底,上方植物为丹脉,石块为毒脉,爬虫为蛊脉。 不过此人的徽章上只有一个器皿,不知道算什么脉。 “又他娘的输了,老子不玩儿。七国战七国战,你丫六国联盟战不过偏西一国,真他娘的废物。”胖子扔下棋子,愤怒的一口将一壶酒喝干,呛了一下,咳嗽几声,脸憋的通红。 “唉!”青衫书生似乎觉得意兴阑珊,他把手里的酒壶放下,转头看着窗外,轻声诵出一首词来: “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 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 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 碣石孔,有慕歌家世,乞食风情。 单寒骨相难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 看蓬门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细雨,夜夜孤灯。 难道天公、还钳恨口,不许长叹一两声? 颠狂甚,取乌丝百幅,细写凄清。” 这首词用尽焚琴煮鹤之句,道尽世道之不公,人心之烦闷。 帝心简听罢此词,虽然觉得颓废厌世,却与自己当年被追杀的途穷末路之时,产生的那一丝生无可恋的情感一一应和。 “琴不见知音,棋不见知己,人不见知心。此乃人生最大之憾事。”青衫书生叹了口气,准备将棋子收回棋匣,“罢了,从今天起,世间再无七国战象棋。唉!” “这位老兄且慢!” 第六十七章、龙象山河棋 帝心简说着就走上前去。 没想到被压抑了良久的平头哥,跟着嗅着鼻子,腆着脸率先跑到那个白胖子身边,绕着人家一脸讨好的闻着,仿佛这个小胖子是牠最可口的美味一样。 “龙象山河棋?你是碣石州孔家的人?”帝心简问。 “在下孔乙己,阁下是?”青衫文士站起身来行礼,瘦高若竹竿。 “孔家的龙象山河棋,天下闻名,今日一见,总要见识见识。我陪你来两局?”帝心简来了兴致。 汉帝部族有九州十大世家十二仙门。孔家号称帝氏之外的第一大家族,坐镇东部碣石州。刚才孔乙己吟诵的诗词当中“碣石孔”,说的就是碣石州空氏家族。 “公子邀约,敢不应战!”孔乙己也不废话,直接摆好龙象山河棋。 帝心简看了看那个白胖子,说:“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吃货,估计是看上你身上的好东西了,可别被摸了去。” “在下东郭狼,就是不知道你这宠物能不能吃的我的东西啊!”东郭狼嘿嘿笑了笑,起身把座位让给了帝心简。 “有毒的,没毒的,有刺的,没刺的,有味的,没味的,牠都吃,老子快被牠吃破产了。而且光吃,却不堪大用。”帝心简才不管平头哥的白眼,径自坐下,对孔乙己拱了拱手,表示开始开始了。 龙象山河棋,是模拟上古七国之战而做的战象棋,与世间流传的两国战象棋颇为不同。据说是上古帝神孔夫子所创,绝妙无穷。 帝心简之前在帝京听说过孔家的法宝龙象山河棋,却没有见过。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个看似平凡的朴素木盘,上边纵横阡陌,四面布满了起色棋子,除了孔乙己一边是代表秦国的黑色棋,其他三边各有两国棋,代表:齐楚燕韩赵魏。 “秦棋为少,自为先手。请!”帝心简是在无涯阁翻出的“七国战象棋”棋谱,因为是上古的东西,他都钻研一番。 而守卫无涯阁的老太祝,可称得上“学海之舟”,几乎无涯阁的所有典籍,他全部都懂,都通。帝心简的许多学问和功法,都是恳请老太祝才学会的。老太祝堪为帝心简之师。 孔乙己也不客套,随手轻移一个棋子——马。 帝心简手里握着一枚“炮”还没有推出那一步,自己的元神忽然就被卷进一个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里,有大山大川大河,高城高地高原,原原本本就是上古时期的中原大地。大地上有七大战国:秦、韩、魏、赵、齐、燕、楚。七国大军赫赫威武。 帝心简站在高空之上,俯视下方的壮丽河山,还有自己可以调动的六国大军。 帝心简看不到孔乙己在何方,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虚空里孔乙己以及秦国大军的杀伐之气。 “请兄台应战!” 随着虚空中传递出孔乙己的声音,帝心简看到有一只黑色劲旅从淆函谷关出来,大军如龙,战意熊熊。秦军锐士,皆为四星侯爵,各个手握神兵,似乎只用一个冲锋,便可毁天灭地。 帝心简只一晃神的功夫,那群黑色洪流开始冲锋,剑锋所指,竭尽毁灭。 帝心简收敛心神,开始思考如何应对。 “龙象山河棋”是模拟上古七大战国混战,最后六国归秦。秦国何其强大,以一国之力灭六国大军。这最先被灭掉的就是孱弱不堪的韩国。 六国被灭,军事实力不敌是一个方面,六国各怀心思,被逐一攻破。但是六国又各有自己的优点。韩国虽弱,却有七国最著名的兵器“弩炮”和“宜阳神兵”,弩炮有“远者括蔽洞胸,近者镝弇心”的威力,宜阳神兵号称能“陆断牛马,水截鹄雁”。 既然占尽兵器之利,焉有不好好利用之理? 帝心简思路明确,大手一挥,从韩国军阵中,走出一队红衣红甲的军士,每三个军士背负一台巨型弩炮,每架弩炮上有八杆龙枪,枪头寒光闪闪,择人而噬。 近战不如,远战袭杀。 “放!” 弩炮上的八杆龙枪飞出,上万杆龙枪带着尖啸的声音,撕裂空气,化作一道道流光,射向秦军军阵! 秦军的应对很迅速,前军停步,每个人从怀里拿出一面小小的铜镜,几个人拼合在一起,组成一面巨大的铜盾,铜盾发出红色光芒,将整个秦军全部挡住后面。 后军也停下来,每个人从腰间取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弓弩,躺着地上,用脚踏弩,手拉弓,一根根五尺长箭被射出去。 丈八龙枪,对上三尺长箭。 天空的交界处,爆发处巨大的轰鸣声,龙枪和长箭撞击被毁。 密密麻麻的龙枪和长箭都有漏网之鱼,落在韩军军阵中的长箭一下就射到了很多人。而落在秦军军阵的龙枪,却被铜盾的红芒挡住。那些恐怖的龙枪并没有跌落在地,而是被红芒吞了进去…… “秦军锐士,果然名不虚传!”帝心简暗暗赞叹道,“这样强大的锐士,难怪能够统一六国。” 帝心简说着,手下却没有停息,他抬手轻轻一挥,从赵国军阵中,冲出一支骑兵。 赵国骑兵天下驰名。那一支骑兵浑身上下都覆盖这赤红色的铠甲,胯@#下清一色都是四品睚狼兽! 帝心简看的眼睛都直了。之前在万兽神山,为了一头四品睚狼兽,赫连仁吾和细封蛮日不惜厮杀,抢夺。此时竟然出现整整一万睚狼兽,还有那一万四品手持丈八蛇矛的骑兵。如果帝霸天能够拥有这样一万睚狼兽骑兵,别说对付十年一次的定军山大战,就是冲入党项部族杀伐游猎一圈,又有何难? 天下雄骑,不过如此! 让帝心简更加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从秦军军阵也跑出一只骑兵,人数不过七千,虽然骑兵和战兽全部都披覆黑色甲胄,可帝心简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些战兽全部都是四品黒獒犼。 犼天生以龙为食,这是从血脉上的压制。 还好,赵国睚狼兽骑兵并没有被黒獒犼吓趴下,两支骑兵踏得地动山摇,如同两股洪流,撞击在一起。 第六十八章、七国神战 黑色的黒獒犼骑兵和上红下白的睚狼兽骑兵撞在一起。 帝心简能够亲眼看到,双方的长枪大戟刺入对方喉咙时,喷射一丈高的鲜血,身体被劈砍成支离破碎的模样、神兽被撞成肉泥的样子,唯独看不到一个后退之人,看不到一丝胆怯之意;帝心简能够亲耳听到,神兵刺入身体时的摩擦声、骨裂声、死亡时的闷哼声,唯独听不到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唯独听不到一句求生的饶命声! 满眼都是惨状,满耳都是惨烈。 双方都是帝心简见过的最优秀的神兽战骑兵,就连帝国最精锐的死神之矛,都不及这两只骑兵。 一万七千骑兵,不足一个时辰就分出了胜负。 胜者,即生者。负者,即亡者。 一万睚狼兽骑兵被屠戮殆尽,致命的伤口全部在正面,没有一人后退,没有一人求生。 秦国的黒獒犼骑兵只剩三千余人,各个带伤,但他们的精神依旧饱满,每个人的眼睛里,依旧充满杀意。大枪聚在身前,枪锋所指,依旧是六国军阵。 “战意滔天,杀意熊熊。这是一支死神之骑,厉害,厉害!”帝心简收回目光,俯瞰自己的军阵。 这一次,帝心简思索了一番,没有派出闻名天下的“魏武卒”,也没有派出可奔袭万里的“燕北飞骑兵”,甚至没有考虑让大楚的“血色蛊人”出击,反倒派出来一千名身穿青衣的“齐国名士”飞出军阵。 齐国稷下学宫,是上古七大战国当中,最厉害的学宫,典籍如繁星浩渺,功法如恒河沙数。在学宫里有一群皓首穷经的学士,他们钻研各种学问,各种法诀,战争之法,操兽之法,锻兵之法,造丹之法,养蛊之法…… 稷下学宫为齐国培养了大量的高手,不过,这个强大的机构有个缺点,就是敝帚自珍,只为齐国提供各种功法、战法,对其他国家的修炼者比较吝啬。 这一千个青衣名士是稷下学宫最优秀,也是最强大的千名耆宿长老,最低都是八品高手,是整个齐国立国的根基柱石。 上古时期,果然高手繁多啊。帝心简敢肯定的说,现在汉帝部族虽然领域够宽广,想要搜罗一千名八星王爵的高手,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做到,根本不用辅助以军士,就可以摧枯拉朽般向北踏平蛮蒙部族,向东伐灭党项部族,养南方苗洞部族为自己炼丹、养蛊,甚至可以到东海追逐神秘的瀛海部族。 帝心简派出这一千青衣名士的目的,是想试试秦国锐士有多少高手。 没想到,从秦国军阵分离出五万将士,这是秦国军阵派出最多将士的一次。他们每个人都手持青铜神剑,和玄铁精盾,身穿墨色玄甲,从玄甲爆出来的黑光来看,帝心简看出那些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墨色龙纹,而且,每个黑色玄甲上的墨色龙纹,都相当于六级锻师身上的墨色龙纹。五万六品锻师,恐怕现在整个蛮蒙雪原也不可能组织起来五万六品锻师,这也太恐怖了。 百名学宫名士虽然都是一等一的强者,但面对五千装备了神兵神盾神甲的六级锻师,根本起不到碾压的作用。 这场对战很奇特,五千六级锻师用生命,耗尽了那一百名学宫名士的元气,他们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手中的的青铜神剑刺死对方。 五千人,全军覆没,立在战场上的,除了几支斜斜插在地上的青铜神剑,全部都是尸体。 “这根本不是人,根本不是人啊!是战争的大杀器!实在是太厉害,太强大,太震撼了!”帝心简真是心向往之。 这一次,帝心简没有忙着派兵遣将,盘膝坐在虚空之中,在心里盘算良久:六国的劣势,是各自为战,每个阶层的兵种都不如秦军锐士强大。可是,也有属于自己的优点,就是各种兵种齐全,如果可以协同作战,威力将会提升几个档次。 心里有主意,帝心简开始调兵遣将,排兵布阵。 这一次,帝心简六军齐出,让强悍的魏武卒作为中军的先锋部队,魏武卒背负这巨大的玄武盾,身上除了手弩和镔铁神兵之外,其他所有神兵全部抛弃,然后让楚国的血色蛊人蛰伏身形,全部隐身藏于魏武卒的身影里。把韩国的怒神军安排在魏武卒的战阵之后,魏武卒在前边怒神军的掩护下,举着玄武盾往前方推进。 帝心简又把赵国此等的神兽战骑兵分别安置的中军的两翼,去包抄秦军锐士。而十万燕北飞骑兵就飞行在大军的上空,他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把齐国稷下学宫剩余的五千学子空投到秦军锐士最密集的地方,落地就采取自杀式爆炸,来消耗秦军的兵力。 孔乙己的战法还是传统的战法,秦军强大的战车重兵突然出现在军前,战车上安置有碎神弩,战车的前方有龙骨斩刀,这样恐怖的战场大杀器,只要冲去敌方军阵,绝对是收割生命的杀戮机器。紧随战车之后的是秦军步兵,专门猎杀被战车虐杀之后的漏网之鱼。 秦军兽骑兵分布在左右两翼,一方面击杀敌军兽骑兵,顺带手把逃逸的步兵狙杀。 天空中有三万飞骑兵,八品鸑鷟兽帝心简看到八头。 抢先出击的还是秦兵,因为他的弩箭射程竟然比六国大军的射程远将近一百步,韩国的怒神兵根本就不是秦军的对手。幸亏有强悍的魏武卒用玄武盾堪堪挡住如雹如炮的箭雨,又推进近百步,这才开始还击。 天空中的飞骑兵最先厮杀在一起,燕北飞骑兵虽然在六大战国出类拔萃,但与秦国飞骑兵相差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燕北飞骑兵的指挥神兽是二十头八品圣兽,却在品质上都不去秦军的八头鸑鷟兽,根本不是对手。也幸亏帝心简下达的命令是把五千七品八品的五千稷下学子扔到战场上。 即便如此,天空中到处都是爆炸声,惨叫声,撞击在一起的骨裂声。随处可见火龙缠绕,碎石崩天,甚至还有十二处水龙卷,接天触地,将天上地下的敌人撕扯地粉碎。 地面上,帝心简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们被战车碾碎成泥的惨像。他们对付战车的唯一方法,就是一队一百人的魏武卒讲一辆战车围住,一起引爆躯体,讲战车炸开一个缺口,那些满身都是蛊虫的活死人趁机钻入战车,身体里的各种蛊虫渗出体外,讲战车里所有的人全部感染蛊毒。而秦军虽然的意志力非常强大,他们甚至在蛊虫控制了脑子的时候,还能将车封闭,引爆战车内的爆炸装置,将自己和蛊虫彻底杀死,避免蛊虫感染到战车之外的袍泽…… 第六十九章、宾主尽欢 虽然这场七国之战只不过是在棋盘中衍而化之,但是给帝心简一种无比真实的感觉,而且这场战斗比帝心简见过和听过,乃至书中看过的所有战争,都要惨烈,都要弘大。 棋盘中的时间过去了三年,帝心简和孔乙己都用尽浑身解数,拼力一战,最终的结局是胜负未分,两败俱伤。帝心简拥有六国之力,也堪堪与孔乙己一国战成平手,而且是落入下风。如果再来一役,他就要失土亡国了。 这时孔乙己凭空出现在帝心简对面的山峰上,两人一人一山,端坐其上。 “在下精研龙象山河棋二十余载,连家中族老耆宿都鲜有对手。兄台心思缜密,兵法奇绝,能执六国之弱棋与在下战成平手,实在是佩服佩服!”孔乙己是真心佩服。 孔乙己因为某些原因离开孔家,游历元界大陆,碰到奇人异士无数,都曾一起下战象棋,皆不敌。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同样游历的东郭狼,此人看似滑稽,实则大智若愚,能够与他走上一些棋路,而且进步极快。孔乙己这才一路跟着他,就是为了能够多下几盘棋。 “是孔兄承让了。我曾经听师父说过,七国战象棋真的意义不在棋,而是一种模拟和推演,而且还有许多其他妙用,今日得见,在下也是眼界大开。”帝心简也明白这绝非一个棋盘。 “敢问兄台名讳否?”孔乙己问。 “帝心简。”帝心简犹豫了瞬间,还是实言相告。 “帝氏,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然后,帝心简就发现自己依旧坐在桌前,手里还拈着那枚棋子,尚没有落下,瞥了一眼周围,平头哥还在蹭胖子东郭狼,东郭狼手里放着一枚小小的黑色丹药,平头哥一口吞了下去。 旁边自己那一桌,瀛非鱼看着窗外,感觉到帝心简在看她,这才扭头冲他微微一笑,贺慕渊抓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三年征战,不过三个呼吸间。 帝心简把棋子放下,冲孔乙己拱了拱手,离开了桌子。 “如何?何如?是胜?是败?”东郭狼赶紧问孔乙己,自己跟这家伙一路同行了近三年,除了拉撒,其他时间几乎都放在了这盘棋上。孔乙己自忖惊才绝艳,大智大勇,可这三年,他竟然一次都没有赢过,坚持最久的一次,他与孔乙己在棋盘世界里下棋一年半,最后功亏一篑。 “胜不胜,败不败。”孔乙己吐出这六个字,端起一杯酒,一口干掉,望向帝心简所在的位置,不言不语。 “东郭兄,知音难觅,棋友难寻,我决定随他一路,相互切磋,相互印证。不知你……”孔乙己下定决心,这才扭头看着东郭狼。 “好啊好啊,正好我很喜欢这头小兽,我去求求人家,看看能不能买下来,哈哈……”东郭狼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药丸,一颗一颗喂给平头哥。 说完,两人来到帝心简他们一桌,瀛非鱼和帝心简正在争酒。 “老帝,你这人不厚道啊,这一路本姑娘出力不少吧,万兽神山的梅林,伏虺山的跌鹰崖,爬高上低的,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采来一些金骏梅,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不让喝梅子酒,今天才发现你是这么抠门的人,哼!”瀛非鱼一手放在一个紫藤葫芦上,拿话挤兑他。 “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帝,听着像老弟。唉,算了还是说酒的事儿吧。”帝心简眼看着高高瘦瘦的孔乙己和矮矮胖胖的东郭狼,话锋一转就把瀛非鱼给“卖”了,他说,“小鱼儿,你这话说的不对,咱们一共酿了十八葫芦,今天才是第一葫芦就酿成的时候,眼看有良友高朋,咱要大气,要分享才对嘛!” “你……哼!”瀛非鱼也不辩解,使劲在帝心简的手腕上掐了一下,这才转身笑盈盈的看着孔乙己两人。 孔乙己赤诚君子,所以非礼勿视。 东郭狼饶有兴致得看着帝心简和瀛非鱼“打情骂俏”,表情十分猥琐。 “见笑了,嘿嘿!”帝心简也不解释,拱手道,“在下帝心简,不知两位有何请教?” 帝心简既然介绍自己,而且毫不隐瞒,是对两人的信任。 “帝兄,人生得一棋友足矣,愿随左右,时时切磋。”孔乙己拜了一拜。 “不是吧,难道老子拉屎你也在旁边看着?会不会影响发挥……”帝心简耍贫嘴。 “啪!”瀛非鱼一巴掌拍在他手上,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咳咳!”帝心简和孔乙己对视一眼,尴尬的咳了一声。 “帝兄,在下对这头霸枭兽很喜欢,虽然孔书呆说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可在下是小人中的代表,干的就是夺人所好的勾当……”东郭狼笑呵呵的说。 “哈哈哈……小鱼儿,你看看,你看看,”帝心简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魅力在东郭兄眼中还不如一头畜生,人家说要追雄霸!” 瀛非鱼的手在帝心简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来拧他,那叫一个疼啊,可是老子要忍,还要笑着说。 孔乙己听到这话,一脸尴尬,不由得佩服这厮的脸皮可真厚,胆子可真大。 东郭狼囧了一下眉,瞬间又挂着笑说:“好啊好啊,只要帝兄不介意,在下何尝不想抱得美人归?嘿嘿……” 东郭狼笑的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可别怪小弟没有提醒你,她可是个吃货,呶,你没看刚才还跟我抢酒喝呢?”帝心简又挨了一遍拧,乖乖,肯定青了。 “怕什么,金山银山小弟没有,酒池肉山还是有的。”东郭狼知道着两口子是在开玩笑,他生性诙谐,再说了,开美女的玩笑,谁不乐意? 东郭狼又抓了一大把丹药喂给平头哥,看的帝心简那叫一个心疼,心里大骂这头吃货败家子,不过还是笑着邀请二人喝酒。 梅子酒斟上,各种大菜如流水席一般上来。反正大家吃不完还有平头哥这头吃货,当然,小白犼身体里藏着个饕餮,岂能少吃? 言笑晏晏,宾主尽欢。 第七十章、什么好东西? 帝心简一行人吃罢饭,离开酒楼,他们要到镇上的交易市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需要的东西。 平安小镇拥有边荒最大的交易场所。帝心简他们不用担心见到喜欢的东西而买不起,在这里可以以物易物,他们从万兽神山下来,这一路上不仅小白犼知道哪里有好东西,还有一颗饕餮头呢,这是元界大陆最大的吃货,自然知道什么东西最有价值。 何况,贺慕渊的尾戒里,还有一堆蛮蒙部族流行通用的刀币。 “哇,老帝,你看那是什么?好多人围在那里。”下了酒楼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小摊贩,再卖一种油炸食品,挂着一个小木牌,写着“臭豆腐”! “臭气哄哄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帝心简皱了皱鼻子,说道。 “我就要,你管我,哼!”瀛非鱼才不管帝心简说什么,从贺慕渊那里抓了一大把刀币,就挤进人群。 不一会儿,瀛非鱼手里端着一个精巧的小木盒,里边放着七八块黑的、黄的豆腐,还有一些点缀的绿色香菜、酱汁等。 “你刚才还嫌弃,就不给你吃了,哈哈……”瀛非鱼一副小女儿心态,毫不在意帝心简的表情,给小白犼喂了一块,给青鸾鸟喂了,律令很识趣的呆着平头哥的脑袋上,平头哥舔舔嘴唇,抬头看着东郭狼。 东郭狼叹了一口气,塞给牠一颗丹药,这厮就是个无底洞啊,但愿能喂熟,不然就亏大了! 几个人奕奕然,走的很慢,主要是瀛非鱼对什么都感兴趣,而且都是民间的一些小东西,或是小吃食,或是小玩具,这一路上捡芝麻丢西瓜的走了一路,帝心简就是他的跟班,一会儿身上就披挂了一堆“无用”的东西。贺慕渊很识趣的给了帝心简一大堆刀币,让他付钱,自己消失在其他地方去卖锻造神兵的一些材料。 一个时辰过去了,瀛非鱼的玩儿心才渐消。 这时,一路上都无精打采的小白犼突然瞪了一下眼。 孔乙己和东郭狼感受到身边有一股强大的气息一闪过而,这才知道这几头小兽都不简单,心中暗暗吃惊。 小白犼与帝心简通过意念一阵交流,帝心简无意中轻轻点点头。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不大的小地摊,摊上摆放这一些古旧残破的兵器,还有一堆锈迹斑斑的低品阶空间储物器,戒指、手环之类的比较多。 摊位旁边有个胖胖的中年人,身着一身褚衣,破破烂烂的,还有一堆补丁,闭着眼睛躺着一个用精金打造的一摇一晃,手指在扶手上一点一点。 “我看此人身上阴寒之气逼人,印堂隐隐发青,有死气缭绕,应该是个盗墓人。”东郭狼瞥了一眼说道,盗墓挖坟的勾当他也干过,所以比较了解。 “挖墓?损阴德,伤子孙,君子不为也。”孔乙己瞪了瞪东郭狼。 “你们汉帝部族还不是讲究厚葬,用大量的财富陪葬,死人又不能使用,真是浪费资源。他们把那些宝贝挖出来重见天日,重现价值,有何不可?”东郭狼跟孔乙己斗嘴。 “看来你也没少干,老夫耻与为伍。”孔乙己哼一声,躲开一步。 “切,少装蒜,老子送你的四洞安魂丹,你不也没有拒绝吗?魔芋花长在万年棺椁上,魂魇虫必须用万年腐尸才可能生存。”东郭狼故意拿话刺激他。 “你,哼!”孔乙己对着他呕吐了一下。 帝心简不管两人斗嘴,在旁边的每个摊位都转一转,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看看,甚至还买了一些乱七八糟没什么用的东西。 瀛非鱼期初还疑惑,这家伙刚才抠门的很,自己想买东西,他都严格控制,只允许买最少的量,这会儿怎么买了那么多“垃圾”?当她看到帝心简笑眯眯的捏了捏鼻尖的时候,就知道这厮又有了什么阴谋诡计。 帝心简有几个小动作,是瀛非鱼总结出来的,比如他尴尬的时候,会摸鼻梁,比如他得意的时候,那颗魅力痣就会跳动,比如他要是摸鼻尖的时候,就是有了阴谋诡计的时候。 就这么看似不经意一般,帝心简来到了那个盗墓人的摊位旁。 “咦,你这破玩意儿怎么都是锈迹斑斑,破破烂烂的?给你十个刀币,老子包圆了,如何?”帝心简拿起一把生锈的刀,弹了弹,听了听“噗噗”的声音,完全没有神器那种空灵的声音,趁此机会,他的眼睛扫过那一堆低品空间戒指当中的一个。 “一件八万刀币,不卖就滚蛋。”那盗墓人睁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 “他娘的,这是做买卖?你丫怎么不去抢劫啊,真他娘的贵!”帝心简说着,就把刀扔到摊位上,谁知道没有扔好,“啪嗒”掉在了地上,那柄所谓从墓里挖出来的“神器”竟然被摔断了。 “我擦!”帝心简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捡,而是赶紧跑路。 帝心简刚转身,竟然看到那个胖子一脸“阴笑”地看着他。 帝心简摸了摸鼻子,扭头看了看空空的摇椅,又扭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胖子,讪笑道:“你这厮怎么跑这么快!” “少他妈废话,八万!”盗墓人伸出胖胖的手。 “一把破刀而已,不至于这么认真吧?”帝心简陪着笑脸。 “如果有高手,或许还可以修复如初,但现在已经晚了。”胖子盗墓人面无表情,继续说,“所以,废话少说,还是掏钱吧。” 帝心简一回头,这才看到平头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过去,把那把断刀吃了,正嚼的不亦乐乎,还在埋怨一点都不好吃。 “你他娘的,你他娘的,谁让你吃的,你给我吐出来!”帝心简过去就在牠头上揍了起来,连着捶打了十七八拳,这才唉声叹气的抬起头,抬起头对胖子盗墓人说,“你不至于跟一个畜生一般见识吧!” 这时候平头哥委屈极了,本来吃丹药吃的好好的,味道鲜美,能量充足。小白犼竟然暗中让牠来吃这破铁条,真他娘的难吃不说,还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真晦气。 “你还别说,还真至于!”胖子盗墓人把手又往前递了递,“做生意讲究一个锱铢必较。” “唉,你个吃货,害得老子损失 第七十一章、微雨“知北游” 帝心简的手握着那一把空间戒指刚要收回,一把金属扇子搭在了自己手上,一挑,一勾,又一打,帝心简的手心被迫朝上,手掌张开,手里的东西几乎就要弹射出去。 帝心简心中大怒,手中元气流动,一座宫府的影子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一下子把那把空间戒指吸进清都紫薇宫。他顺势五指如钩,五道紫色闪电从指间射出,缠着在那把金属扇子上,化作五道细小的紫色雷蛇,沿着扇骨缠绕在那人的胳膊上。 那人急忙后退,扇子“哗”一声打开,就那样扇面在外,在自己的胳膊上盘旋上升,去追赶那五条雷蛇。 其中两条雷蛇扭头便咬,一条咬在扇骨上,一条咬在扇面上。那人另外一只手一弹指将扇子连同两条雷蛇弹到地上,“噼噼啪啪”被雷蛇撕成碎片,雷蛇也随之消失。另一只缠绕三条手臂则使劲的甩啊甩,竟然生生把那三条雷蛇甩到了胖子盗墓人的摊位上。 那三条雷蛇就像在报复刚才此人对帝心简的“敲诈”一般,摊位上的破兵烂剑就被破坏的稀碎。 胖子盗墓人瞪大他那双“一线天”的小眼睛,准备让帝心简赔偿,一看到那个人,比见了鬼还还恐怖,一溜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自己的摊位和那把精致的摇椅都没管。 帝心简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那个白衣男子。 那人手一抖又拿出一把折扇来着,比之前那把更加精美,“哗啦”一声打开,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风流。 “不错不错,有三分潇洒写意,不过,”帝心简就像在品评美人一般,“不过,跟我比起来,还是差了十分风流。” “噗……”东郭狼站在旁边,一边欣赏帝心简“骗”人家的东西,一边摸出一个酒壶喝酒,听到这句话,直接喷了,心想:终于找到一个比我还不要脸的人,佩服佩服! 孔乙己赤诚君子,听到这话,脸皮臊的通红,比他自己说出来还感觉羞人,赶紧后退三步,表示不认识此人。 只有瀛非鱼,好像已经知道他的脸皮有多厚。 “哼!”那人瞥了他一眼,一种刻在骨子里的高傲,道,“把那东西交给我,我饶你不死。” “神经病啊,你把你的脑袋交给老子,老子还饶你不死呢!”帝心简说罢,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扭头就走了。 在街的尽头有条小河,河的旁边有座丘,丘不算高,上边有一座凉亭,上书“知北游”三个字。深处“知北游”亭近可看整条街景,远可窥半个平安小镇。 雨,淋漓而落。 帝心简几人全然不在乎街道上的游客、游客、生意人全部都跑掉了,反倒饶有兴致的从一家酒馆的酒窖里拎出来一坛最好的佳酿,坐在亭中,慢饮。 河中有舫,舫上有女,女有红衣,婀娜多姿。 街中有雨,雨中有伞,伞上雨水,叮咚如珠。 可惜,每当有美景在眼前的时候,总有人喜欢焚琴煮鹤,破坏意境。 一队黑甲兵将知北游亭包围了。 “射!” 这些黑甲兵并没有丝毫的停留,站定之后就将弩机引弦,开始射箭。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是制作精密的四级铁胎连弩,箭是破符箭,同样的四星侯爵或者四品操兽师,会被一箭穿心。 弩箭射出,带着一声长鸣,竟然是最可怕的破符鸣镝箭。哪怕它带着响声,你也无法逃脱被射杀的厄运,因为箭速太快,你根本躲不过去。 帝心简在面对几百只破符鸣镝箭,竟然一点危机之感都没有,慢悠悠的给每个人倒上一杯酒,举杯道:“孔兄,东郭兄,胜饮一杯否?” “此情此景,别说一杯,十杯都饮得。”东郭狼说罢,三人加上瀛非鱼,一碰杯,便仰头喝酒。 他们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已经进入知北游亭的破符鸣镝箭! 没错,他们本来就不在乎。 就在他们仰头喝酒的时候,一直站在平头哥脑袋上,把自己脑袋和一条腿藏进翅膀里睡觉的律令醒了。 “嘎嘎!”两声。 律令好像就叫了两声,伸了个懒腰,根本没动。却看到哪些破符鸣镝箭全部跌落在地,断为两截。 “射,三倍密度!” 又是一波破符鸣镝箭射来,这次的密度是之前的三倍,密密麻麻,差不多要比空中的落雨还要密集。 “嘎嘎!” 律令再一次加了两声,抖了抖翅膀,三倍密度的破符鸣镝箭再次全部跌落,断为两截。 “射,十倍密度,三倍速度!” 这次不仅破符鸣镝箭的密度增加了十倍,连速度都增加了三倍,这一抡下来,所有的四级铁胎连弩会全部被废。 “嘎嘎嘎!” 这次律令叫了三声,表示牠很愤怒,因为这些人三次打扰到牠睡觉了,后果很严重,结果就是所有的箭都被啄成六段,跌落在地上。 远处的雨中,那名白衣男子站在那里,一名红衣女子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替他挡雨,油纸伞外有一重浅浅的结界,雨落上去便被轻轻弹开,像雨像雾,又像被一阵风吹走。 “三公子,为何破符鸣镝箭近不了知北游亭?难道是破符鸣镝箭破不了他们的结界?”红衣女子轻启丹唇,吐息温柔,吐字绵软,如同,这微雨中的油纸伞。 “不,因为一只鸟,一只速度很快很快的鸟。”白衣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在知北游亭推杯换盏,谈笑自若的帝心简, “原来是律令。这畜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没想到这人好运气呢!”聪明人都希望身边跟着的也是聪明人,不然的话,说话对方都听不懂,那是一种煎熬。 “你错了,”白衣公子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带着无尽的温柔,说,“是我的运气好。因为,牠很快就是我的了。” “三公子说的对,平安小镇有平安小镇的规矩——交钱买命。谁敢不从呢?”红衣女子依旧很温柔的说着,哪怕是要买别人的命,她也说的如此动听,“因为这是三公子您定下的规矩。” 规矩,就是规矩,从来都是自己定,让别人遵守的。 白衣公子笑了,黑甲兵开始冲锋,围攻知北游亭。 第七十二章、《满庭芳·知北游亭 黑甲兵将手里的四极铁胎弩抛掉,抽出腰间的烂银长枪,或刺,或挑,或压向知北游亭。 数百道银色枪芒落到知北游亭的时候,就像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笼罩了整个亭子。 没想到帝心简这时候一点都不着急,捧着那只剩下半坛酒的酒坛,“啪啪啪”拍了几下,发出“哐哐”金石之声,瞥了瞥嘴似乎很满意,扫视一眼四周,尤其瞪了两眼雨中红伞下的一男一女,这才一边拍着酒坛,一边吟诵了一首《满庭芳》: “边镇繁华,蛮荒人物,尚有中原风流。 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 任由刀兵齐举,旌旗拥、百万貔貅。 长驱入,画舫歇亭,风卷落花愁。 清平三百载,一朝出手,扫地俱休。 狂徒且磨刀,帝星遁走。 破甲帝孙威在。半卮酒、狂笑无由。 从今后,冰原万里,流传知北游。” 帝心简的声音不算大,顶多亭子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可随着他的声音发出,一个个金黄的文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每个字离开帝心简之后开始变化,变化…… 变成盾,变成箭,变成枪,变成戟,变成无数的兵器…… 黑甲兵的烂银枪芒被击碎。 黑甲兵在挥出那一片枪芒之后,脚点地,飞身而来。 雨,由微雨变大雨,由大雨变暴雨,越下越大。 飞身前来的黑甲兵被暴雨砸在铠甲上,渐起万千水花。 那些出口变化的文字就那样穿过暴雨的缝隙,割裂在黑甲兵的黑甲上。 “啵!” 轻响,被雨声掩盖。 而黑甲兵的四级黑甲就那么被击破。 从破开的黑甲里并没有露出人体,而是腾出一股黑烟,瞬间就被暴雨湮灭。 那股黑烟腾出之后,那具“黑甲”开始燃烧,黑色的火焰像地狱之火,落下的雨水被蒸腾,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几百个黑甲兵在迅速的减少,化为飞灰。 “三公子,看那人的徽章,仅仅是一品操兽师,这出口成谶之法,他是怎么做到的?”红衣女子看着那几百黑甲兵灰飞烟灭,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我跟他交过手,两条雷蛇就回了美人骨。”白衣男子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拿着折扇轻轻地敲着自己的手掌。 美人骨,是那把被毁的折扇。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红衣女子一脸仰慕地看着白衣男子的侧脸,这时候转过头,看着亭中癫狂大笑的帝心简,说道,“我来会会他吧!” 红衣女子说完,就从伞下消失。奇怪的是,那把伞依旧停在那里,暴雨狂砸,它也纹丝不动。 “狂徒且磨刀,帝星遁走。狂徒且磨刀,帝星遁走。”白衣男子就像不知道红衣女子消失一般,嘴里喃喃的念着帝心简吟诵的这两句诗,“好狂的人啊!” 说罢,白衣男子开始往前走,一步一步,缓慢而从容,那把伞随着移动。 “帝兄这首《满庭芳》,任凭他百万貔貅,不过一手扫休。今日起,这知北游亭,将名满天下矣!”孔乙己年龄其实并不大,也就比帝心简大五六岁,无奈他较为刻板,说话总喜欢掉书袋子,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端起酒杯,敬了帝心简一杯。 “孔书呆,老子最喜欢的那句‘狂徒且磨刀,帝星遁走’。帝兄这厮在凡界磨刀,把九天之上的帝星吓得远遁千万里,很狂妄啊,不过老子喜欢。哈哈……帝兄,敬你!”东郭狼也敬了帝心简一杯。 “就你烧包,看吧,把人家小姑娘给勾搭过来了。”瀛非鱼看见那个红衣女子从伞下消失,就感知到她已经出现在附近。 “我可不打女人啊,你你你快抓住她。”帝心简这句话刚说完,那半坛酒“砰”就炸裂了,酒花四溅,洒了帝心简一身。 当酒花落地,才看到帝心简的五指雷蛇之间,有一根龙须针。 龙须针如果放大十倍,就能看到上边刻画的密符,龙须针旋转而刺,却被五指雷蛇阻挡,难以寸进。 “哼哼哼,隐藏的还挺深呐!”除了瀛非鱼,其他三人竟然都没有看到红衣女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斜倚着亭子的柱子,抱着膝,对帝心简一阵冷笑。眉心上,有红妆。 “唉,东郭兄,你有没有觉得,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你看看,这女人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厉害。”帝心简费了好大劲,才把那根龙须针消融,这才擦了擦汗。 帝心简相信,如果此女全力一击,自己一定抗不过去,不死也重伤。 “帝兄,你不厚道,明知道打不过人家,也不能坑朋友,祸水东引呐。”东郭狼也是七窍玲珑心,怎么不知道帝心简的“居心叵测”。 “这位姑娘,你也听到了,这胖子说你是祸水,你是不是……嘿嘿!”帝心简坏坏一笑。 “帝兄,你……”东郭狼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个圆球一般的身体就腾空而起,重重地落在了亭外的水坑里,他爬起来,抹了一下脸上的水,骂道,“这他娘造的什么孽,真是交友不慎!” 东郭狼说着,一步步又走进知北游亭,坐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像个木头人。 “摔得好,摔得好。你看那一身肥肉,堪称颠扑不破。”帝心简一边耍贫嘴,一边思考,怎么才能成功偷袭此女子,顺利逃走。因为他已经试过了,别看那女子只坐一隅,但所有的出路都已经被封锁,只要一动,就会遭受雷霆一击。 帝心简到现在还难以断定瀛非鱼是不是她的对手,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孔乙己、东郭狼加上自己,三人也不是她的三合之敌,更何况,三人初次聚合在一起,默契尚未如一。 “你不用费心思了,在我手心里,你逃不掉的。”红衣女子冷冷的说道。 “逃?为什么要逃啊?在一位美女的手心里,何其乐哉?傻瓜才逃呢!”帝心简“言之凿凿”地说。 红衣女子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说话又这般直白,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脸上还有一丝羞红,帝心简看着竟然笑了笑了。 “哼!”瀛非鱼瞪了帝心简一眼,冷哼一声。 帝心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微雨,诵诗,杀人。装逼装的也是文艺范儿的逼! 第七十三章、慕容一白 “那个,咳咳,姑娘……”帝心简瞥了瀛非鱼一眼,都不敢抬头看那红衣女子。 “我叫眉红妆。” “眉,眉红妆,眉红妆姑娘,咱们,不不不,你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封锁这知北游亭,难不成是因为我太帅,你看上我了?”帝心简说话,三句之内,必不正经。 “对,你说的没错。风流公子,孰不愿为之弄妆画眉,红袖添香?”眉红妆混迹江湖多年,见过万般人,理过万般事,一个小小的帝心简,她自信还是可以玩的转,就这几句话她就知道帝心简这人是个满嘴油滑的混不吝,还好现场就有能够制得住他的人。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公子愿意小女子弄妆画眉,这位妹妹红袖添香呢?还是这位妹妹弄妆画眉?”眉红妆一脸柔媚的看着帝心简,又时不时抬眼看一下瀛非鱼。 “这位姐姐,不不不,这位婶婶……”帝心简一句“婶婶”出口,眉红妆恼羞成怒。 女子的年龄犹如帝兽的神威,从来都不容触碰,帝心简竟敢当面调笑,岂不是找死? 匹夫一怒,不过血流五步。 女子一怒,必然千刀万剐。 眉红妆出手毫无征兆,却犹如暴雨雷霆。她只不过蹙了蹙眉,瞪了瞪眼,就有数不尽的龙须针、透骨针、阴阳针、梭针、菱针……各种各样的针形神兵满天飞雨般飞射向帝心简,其他人无不受到波及。 帝心简根本不敢用结界,他用的是最笨、最有效的办法,一把拉过来平头哥当挡箭牌,那万千针形神兵就那般扎向平头哥,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是针撞在牠身上又落地的声音。然而,饶是牠铜皮铁骨,也禁不住那么多神兵的撞击,更何况,还有一大堆五级、六级的高品阶神针,都扎在牠身上。 东郭狼这次学乖了,乍一听帝心简耍贫嘴,就势一滚,就滚到暴雨中。他可是宁愿挨暴雨,也不愿挨“针雨”。这女人太暴力,而帝心简又太危险。要坚决远离他们。这是东郭狼的心里话,尤其是他帝心简拿平头哥当挡箭牌的时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孔乙己在眉红妆进亭的时候,就没有说一句话,不仅如此,还闭上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可眉红妆这次并没有放过他,一大蓬龙须针撞向孔乙己。你这厮闭上眼睛,分明是瞧不上老娘,老娘红妆柔媚,弱柳扶风,你竟然连看一眼都不想看,真是岂有此理。 孔乙己虽然闭着眼睛,但时刻警觉。龙须针过来,龙象山河盘举起,就把所有的龙须针吸入山河盘。 瀛非鱼似乎知道帝心简没有危险,所以看着帝心简手忙脚乱,她也不去插手,反倒去观察眉红妆,想知道她是怎么操控那么多针形神兵的,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贺叔,您老再不出现,老子就被这恶婆娘给绣成花啦!”原来帝心简早已知道贺慕渊已经来到亭外,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去“撩拨”这头母老虎。 “眉红妆,你这老妖精还没有死呢?”贺慕渊站在雨幕里,雨水被挡在三尺之外。 贺慕渊说完,亭中所有神针全部消失不见。 “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我说这厮怎么有恃无恐,哼。”眉红妆依旧慵懒的坐着,扭头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贺慕渊走进知北游亭,也不看眉红妆,对帝心简说:“公子,我们走吧。” 帝心简扔下一脸幽怨加懵逼的平头哥,站直了身体,还抖了抖衣服的下摆,说:“这就走,这里的婆娘太歹毒了,不适合本公子过多停留。” “慢!” 那名白衣公子终于走到了知北游亭,红伞依旧在,白衣不染尘。 白衣公子转过身,背对着帝心简几个人,站在知北游亭的檐下,背着手,抬着头,望着暴雨落下的天,轻声说道:“暴雨影响意境,微雨最好待友。” 话音刚落,天上的暴雨竟然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蒙蒙细雨,如烟如雾。 白衣公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转身走进亭内。眉红妆走到他身旁,摘下雨伞,合上,放在旁边。 “我是慕容一白,交个朋友如何?”慕容一白那种深入骨子里的骄傲,与人结交也是傲气满骨。也许,在他看来,自己这样已经是屈尊纡贵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老子可攀不起你这金枝膏粱!告辞!”帝心简不是傻子,慕容一白的来意他很清楚,就是为了那枚空间戒指而来。这人的背景肯定深厚,之前竟然亲自出手抢夺,如今见到贺慕渊出现,又屈尊结交,可见那东西确实很珍贵。 帝心简要赶紧离开这里,刚才慕容一白让雨变小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天空中至少还有一个高手,一个比当初在雁门关阻击他们的那个白发长老不相上下。 “也罢,既然兄台要走,总得留下来一些东西。”慕容一白从容的说。 “在下一穷二白的,除了这几只畜生,一无所有。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帝心简越发感觉那枚戒指的不凡。 “要么是那枚戒指,要么是你的脑袋。”慕容一白缓缓的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把折扇打开,扇面上是一幅美人图。 “东郭兄,脑袋没了还能活吗?”帝心简扭头问来一句。 “废特么话,自然是死了。”东郭狼白了他一眼。 “那个,白兄,看来你是白跑一趟了。戒指这种东西,是要送给心爱的人的,你肯定不是啊,对吧!而脑袋,只有一颗,我得自己留着吃饭、说话用。所以,抱歉了。”帝心简能把这么搞笑的话,说的这么一本正经,绝对是人才。 “哈哈哈……”瀛非鱼没有忍住,果断的笑了。 慕容一白嘴角跳了几下,才忍住没有发飙。不过,他那把美人扇上的美人却承受不住他的怒火,燃烧起来。慕容一白合上扇子,投入水中。 强势推荐《阴阳诡店》,作者:今晚打老虎。无线畅销名家,这是一位真正的大神。情节紧凑,想象离奇。一旦入坑,欲罢不能。用于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阴阳诡店,与卿相说。情之所至,如吾身所至,虽百死尤未悔。” 第七十四章、机械兽 “三公子,别说东西是我家公子买的,就算是他抢的,那也是我家公子的东西。就算是老妖精加上天上那位,也未必是我的对手。”贺慕渊冷冷道,显然,他认识慕容一白。 “老东西,我家公子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个老奴才插嘴。”眉红妆恨恨的说,不过现在她有点吃不准,自己加上天上那位族老能否斗得过贺慕渊,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位她更看不透的瀛非鱼。 “这位大婶,不对不对,这位奶奶,”帝心简对着眉红妆说出“奶奶”二字的时候,故意看向贺慕渊,似乎向他求证,看到贺慕渊对他点头,他才继续说道,“这位奶奶,贺叔是长辈,是近亲之人。您老要是想有他的地位,我觉得吧,您老虽然年老,但不色衰。如果以色事这位公子,想必,嘿嘿,哈哈,你懂的……” 帝心简这番话将眉红妆彻底激怒了。 慕容一白哪怕修养再好,此时也是怒火冲天。 “我要杀了你!”眉红妆怒吼,双手展开,一身红装如同巨鹰展翅,万千针形神兵化作一条巨蛇,向帝心简卷来。 “唉,你呀这张嘴太歹毒了。”瀛非鱼无奈的摇了摇头,跳出知北游亭,青鸾鸟长啸一声,驮着瀛非鱼飞上太空。 那里,是一名族老,坐在一架由各种金属打造的巨鹰背上,张口吐出一条火龙。青鸾鸟大翅一扇,一个青色的龙卷风卷了过去,倒卷着火龙向金属巨鹰袭去。 天空中大战已起,乌云满布,微雨又变成了暴雨。从暴雨乌云间看到多多红光,阵阵爆响,可知战事之剧烈。 知北游亭中,帝心简眼看眉红妆的巨蛇袭来,他跨上小白犼的背跃出亭子,嘴里说道:“这亭子要因我而名满冰原,可不能打坏了,哈哈……” 贺慕渊并没有让眉红妆继续追击帝心简,只轻轻一跃,跃上巨蛇脑袋,巨蛇顶着贺慕渊不停的翻滚。贺慕渊手一抖,光乍起,他从那团光中,拔出自己的八环龙首刀,一刀斩在蛇头上。 神针组成的巨蛇被一刀斩碎。 贺慕渊站在暴雨中,脚下有一个小圆盘,蓝色的光组成一个奇特的阵法,他站在上边,漂浮在空中。 暴雨如注,却丈内不沾身。 眉红妆的神针巨蛇再次凝聚而成,眉红妆站在舌头上,怒视贺慕渊。 孔乙己和东郭狼暂时没动,他两人坐在亭中观战,两人心有默契,这是在考察帝心简几人的战力。 帝心简知道他的对手是慕容一白。 此时的慕容一白背着手站在雨中,双脚离地一尺,在他的身后,有一团黑雾,黑雾中能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的虚影。 小白犼四个蹄子踏着白光,已然没有落在地面上,瞪着黑雾里的虚影,如临大敌。 “上古神兽啊,哼哼哼,那就试试,是你的神兽厉害,还是我的机械兽厉害!”慕容一白轻蔑一笑,扔了一个小小的东西。 那个东西从出手开始变大,落地之后就不停地往帝心简冲去。边跑,体型边扩大,距离帝心简还有百米左右的时候,那个机械兽变成一个一丈长,五尺高的机械狼。 那头机械狼浑身都是冰冷的金属白色,只有眼睛是红色的,含着一种诡异的光。 小白犼对这头机械狼非常不屑,牠根本不用帝心简控制,直接就往前冲去。 小白犼和机械狼相撞的时候,机械狼大嘴张开,似乎要一口将小白犼的脑袋吞下去。小白犼抬起前爪一巴掌扇在机械狼的脑袋上。机械狼被扇得反了几个跟头,它摇摇头,刚要站起来,小白犼就到了它跟前,踩在它的脑袋上。机械狼还要挣扎,饕餮首照着机械狼心脏的位置就咬了一口。一颗还在跳动的机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就被嚼碎咽了下去。 小白犼冲着慕容一白一声大吼。 慕容一白也不在乎,一连扔了七个机械兽。 一头机械虎,两头机械豹,四头机械狼,组成一个锥子型向小白犼冲了过去。 “冲!”帝心简轻轻拍了拍小白犼的脑袋,小白犼义无反顾冲向七头机械兽领头的那头机械虎。 机械虎的额头中央发出一道光,射向帝心简。小白犼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躲过那道白光,白光射在地上,。 帝心简回头看一眼被白光照到的地方,那里的积水潭瞬间化成水汽,水汽散开,地上一个大坑,“娘的,还挺厉害!” 帝心简与小白犼心意相通,他心思一动,小白犼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小白犼突然加速,直接撞向那头机械虎,可在撞击在一起的时候,牠猛然跳起,踏在机械虎的脑袋上,腾空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帝心简言出成谶,七条由虫鸟篆文组成的金色锁链出现,一下子就缠住了七头机械兽的脖子。 金色锁链锁住机械兽的脖子之后,小白犼继续逆着七头机械兽的方向奔跑,以一己之力,竟然将七头机械兽拉的不得不回头。牠继续奔跑,踏着空气往天空之上奔腾。 帝心简抓着金色锁链,使劲一抖,七头机械兽就被抖搂的撞在一起,互相撞得七荤八素。帝心简接着就是一摔,七头被拎起来的机械兽就被摔在地面上。 “轰隆!” 一声巨响,炸裂开来。 暴雨之中,竟然炸起一堆烟尘。可见这些机械兽爆炸的时候产生的热量,把雨水蒸干,把地面也蒸干。 慕容一白皱了皱眉,张开手,撒下一群小黑点,转身就走了。背后的黑雾闪出一个缝隙,慕容一白进入只有,缝隙再次弥合。 帝心简一直关注慕容一白的动向,黑雾中他只能模糊的看到一角,似乎是个庞大的机械兽,还来不及细看,就被遮天盖日的一群机械鼠给淹没了。 机械鼠个头都不到,一尺左右,可数量庞大,密密麻麻目测有上万头。看的帝心简头皮发麻。 小白犼反倒没有一点害怕的迹象,饕餮首张开大嘴,使劲一吸,一个黑色的漩涡形成,将这群机械鼠吸进自己的肚子里。 强势推荐《阴阳诡店》,作者:今晚打老虎。无线畅销名家,这是一位真正的大神。情节紧凑,想象离奇。一旦入坑,欲罢不能。用于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阴阳诡店,与卿相说。情之所至,如吾身所至,虽百死尤未悔。” 第七十五章、机皇犼 “吼!” 一声巨响。 帝心简抬头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嘿,缘缘,这是你兄弟啊!”帝心简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确实,这是一头机械犼,只不过要不小白犼大的太多,高近百米,浑身上下的机械零件在不停的动,看一眼都觉得瘆得慌。帝心简只好开两句玩笑,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 “想不到他们还真给造出来了。”贺慕渊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帝心简的身后。 “这是什么东西?”帝心简问。 “机皇。”贺慕渊看着这个庞然大物,眼中充满了一种敬畏,“机械中的皇者。” “切,大不一定就厉害吧。孔乙己,夫子曾经说过什么?”帝心简没有回头,就知道孔乙己和东郭狼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两人观察了这么久,这时候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追随帝心简,此时正是并肩作战的时候。 “大而无当。”孔乙己明白帝心简想问什么。 “哈哈,大而无当。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帝心简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战略上要蔑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所以,帝心简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首先都要保持一个好心态。 “既然不知好歹,那就把脑袋留下吧!”慕容一白藏在机皇犼的眉心位置,俯视眼前的敌人。 小白犼展开白色的肉翼,踏着空气向机皇犼冲去。他的目的很简单,先要试试这台机械兽到底有什么本事。同时,帝心简口中一声长啸,律令已经化作一道黑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白犼像一颗流星,留下一道光影,在机皇犼身上绕来绕去,帝心简手头没有合适的兵器,他突发奇想,将那头越来越大的玄武圣兽祭出来,裹着一团黑光里,别人都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擎在手中,像一个超级大锤子,一路跑,一路擂在机皇犼的各个部位。 “哐,哐,哐!” 玄武圣兽砸在机皇犼的机械外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任凭机皇犼的外壳有多么坚硬,都留下无数个巨大坑。 机皇犼身上“吧嗒吧嗒”伸出许多齿轮、暗扣等等不停修复被帝心简砸出来的凹陷,同时还伸出无数个炮管,轰向帝心简和小白犼,这是激光炮。 炮管虽多,却无法攻击到奔跑中的小白犼,毕竟一个庞然大物,哪怕是个移动堡垒,力量虽大,武器虽多,但灵活性不足。炮管的精准度再好,被人操控的时候都有一个反应时间所造成的误差。 所以,帝心简和小白犼总能在恰当的时间躲过机皇犼的射击。 至于律令去了哪里,除了帝心简谁都看不到,因为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别人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牠的踪迹。 一刻钟之后,小白犼踏着虚空,再次来到贺慕渊等人的面前。 “公子,发现这种东西的缺陷了吧?”贺慕渊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他很明白这种机械巨兽的缺点。 “确实用处不大。”帝心简仰头看着正在咆哮的机皇犼,心中对它的敬畏已经消失殆尽。 “其实,这巨兽,或者说大部分的神兵,都缺少一种东西,所以才无法能为真正的神器,那就是器灵。”贺慕渊小声的给帝心简讲解。 “万物皆需灵。哼哼,此言不差。”帝心简心神突然跑到了神兽身上,神兽无灵就只能依靠原始的本能,因为有灵才有了更高品阶的圣兽,圣兽的灵,乃是灵智,可到底什么是器灵呢? 战阵之前,不容二心。帝心简收回心神。 “贺叔,你去看看小鱼儿怎么了样,这里交给我。”帝心简抬头看看天空,雨下的更大了,天似乎要塌了一般,他此时很担心天空的瀛非鱼,因为那里的敌人比眉红妆还要强大。 “不用了,我已经下来了。”瀛非鱼从天空中降下来,不是她打败了那位族老,而是两人同时停下来。那位族老和眉红妆都停在机皇犼的身后,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证机皇犼的实战。 “纳命来吧!”慕容一白说着,机皇犼跑起来,大地为之震动,身上伸出五条长长的触手,就要来擒拿这五个人。 “小鱼儿、贺叔,请你们帮我盯住那两个人。”帝心简传音给四个人,说出自己的战术,“孔兄、东郭兄,攻击机皇犼的膝盖处。” 五个人同时消失在原地。 小白犼在奔跑的过程中,身上覆盖的毛发开始变化,四肢变得更加粗壮,一种青色的鳞片布满全身,在他前腿的膝盖上,竟然长出两个饕餮的脑袋。这是小白犼变身为饕餮犼。 孔乙己的方法很奇特,他从怀里拿出一根竹简,抛出之后,整个人竟然消失在竹简里,而那根竹简几乎在一眨眼的瞬间,就飞到了机皇犼左腿的关节处,竹简变成一根带子,绕关节一圈。竹简上一圈字,帝心简瞥了一眼,看得出是古老的甲骨文。 竹简化成的带子开始缩小,越来越紧,哪怕机皇犼的每一个零件都是用最珍贵、最坚硬的金刚晶和太融金锻造的,也在那条带子、那些甲骨文的束缚下,开始萎缩。 东郭狼的反应令人几乎不解,他竟然被机皇犼的一根触手卷到了,可在触手缩回去的时候,他貌似很轻松地就挣脱了触手的束缚,沿着机皇犼的背向它的右腿滑去。 一个明亮的机械巨兽上,一粒小粪球一样的东西在滚动,显得非常滑稽。不过,在“滚动”到关节处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东郭狼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囊,从里边抛出来一群黑黑的小虫子。那些虫子出来之后,就开始噬咬机皇犼的关节,发出“沙沙”的声音,“嘶嘶”地冒着青烟,这就是传说中的“蛊”。 小白犼再变身为饕餮犼之后,速度更快,冲向机皇犼眉心处的慕容一白。 慕容一白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大怒道:“器灵,器灵,都是你夺走了老子的器灵,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无数的炮管深处,起目标都是饕餮犼。 令人奇怪的是,所有炮管发出的激光炮,都被改变了方向。 强势推荐《阴阳诡店》,作者:今晚打老虎。无线畅销名家,这是一位真正的大神。情节紧凑,想象离奇。一旦入坑,欲罢不能。用于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阴阳诡店,与卿相说。情之所至,如吾身所至,虽百死尤未悔。” 第七十六章、吃货小屁孩儿 这是律令的功劳。 律令是五品神兽,个头虽然不大,除了速度够快,还有一些其他神通,牠的眼睛中可以幻化出一面类似于镜子一样的东西,可以反射所有光线类的法宝或者神通。 这个神通是律令的保命手段之一,被帝心简称之为:孽镜台。 律令凭借牠无与伦比的速度,将射向帝心简的所有激光炮全部改变了方向。 帝心简得意一笑,对小白犼说:“我们多兵种作战还灭不了一个机械?笑话。” 饕餮犼回了一句:“如果不是我现在品阶低,一定一口吃了它。” “你他娘的吃货!”帝心简在牠头上拍了一下。 机皇犼又“吼”了一声,抬起两条前腿,就往小白犼的身体踏去。 一个百米高的战争巨兽,如果一脚踏实了,单凭小白犼现在二品的实力,单凭帝心简三星伯爵的品阶,肯定是要被踏成肉泥的。 “这是个好机会啊,但愿孔乙己和东郭狼能够抓住。”帝心简此时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反倒操心孔乙己两人,他向两人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 缠绕在机皇犼左腿上的竹简开始转动,像一个磨盘一般,将那里的金属打磨的飞花四溅。而右腿的蛊虫竟然一边吞噬金属,一边繁衍,此时蛊虫的数量已经多了十倍。 孔乙己的徽章显示他是四星侯爵,而东郭狼是三洞高手,就是不知道他是蛊师、药师还是毒师。 帝心简很满意,不再担心,饕餮犼加速,他的目标是百米之上机皇犼的脑袋。 饕餮犼翅膀猛扇几下,把翅膀收起来,踏着虚空冲了上去。 眨眼间,饕餮犼已经与机皇犼齐平。 慕容一白透过机皇犼的双眼,已经看到了帝心简,他怒气冲天,机皇犼张开大嘴,嘴里出来一个超级激光炮。 帝心简不管不顾,继续前冲。 激光炮开始蓄能,那一团光像一颗太阳般耀眼。 就在激光炮射出一道强光的时候,“轰”一声巨响,爆出一团白光。 趁这个时候,帝心简从饕餮犼背上消失,饕餮犼生生抗住了那道强光,牠被冲击后退近百米,在空中停住。饕餮犼大吼一声,顶着这道强光往前一步步移动,越往后,速度越快。 慕容一白待光团消失,看到饕餮犼背上已经没有了帝心简,他打开机皇犼全景视窗,去寻找帝心简的踪迹。 等他终于看到的时候,帝心简手里擎着几乎是机皇犼脑袋那般大小的玄武圣兽,砸到了机皇犼的脑袋上,慕容一白双手高举,挡在脸前。 机皇犼的双眼喷射出两团红光。 这时候,机皇犼的两条腿终于踏到了地上,就在踏上地上的瞬间,两条前腿突然折断。 帝心简手里的玄武圣兽也避开那两团红光,砸到了慕容一白所在的位置。 “轰!” 砸在脑袋上的声音和机皇犼双腿踏地并折断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 整条街道都笼罩在爆炸的范围之内。 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大雨依旧不停,倾注如灌。 一刻钟后,浓烟消失。 眉红妆站在原地,抱着白衣染尘的慕容一白,面容悲戚。那名族老站在身后,面上古井无波。 整条街道消失,甚至,四分之一的平安小镇被摧毁。 而那种知北游亭,依旧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小河依旧潺潺而过。 “此人不死,誓不为人!”慕容一白恨恨道,一口血喷出,昏了过去。 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帝心简一行人停下来,住进了一家小小的客栈。 帝心简在自己的房间里,元神进入清都紫薇宫,拿出那枚戒指,他自己端详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任何不同,仅仅是一枚一级储存戒,上边布满了青绿色的锈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慕容一白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东西?”帝心简元神围绕一周,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同,而且,元神也无法进去分毫。 “缘缘,你让我抢来的,你说说看,这是什么?”帝心简让小白犼的元神也进入。 “不知道。” “不知道?老子拼死拼活,得罪了一个强敌,就为了抢这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帝心简踹了小白犼一脚。 帝心简嘟囔着骂着小白犼,来到那个铭刻着圣体铭契帝神诀的玄武龟甲下,把那枚戒指随手扔到一旁。 帝心简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从玄武龟甲上自动脱落几个字,围绕这那枚戒指不停的转,就像蝴蝶绕花而行。不一会儿,那几个字进入戒指当中。 帝心简一把抓过戒指,左看右看,依旧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这是,那枚戒指金光大盛,吓得帝心简赶紧要扔掉那枚戒指,可他使劲一扔,戒指非但没有扔出去,却自动套在了他的右手尾指上,然后就出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一幕:从戒指的金光里,走出来一个小孩儿。 那个小孩儿白白净净,头上扎着一个冲天辫,身上穿着一身红肚兜,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爹爹,爹爹!”那个小孩子一出现,飘在空中,拉着帝心简的衣袖,喊着“爹爹”。帝心简顿时,头都大了。 自己尚未成年,竟然莫名其妙有了个孩子。 这……可真够神奇的。 “爹爹,爹爹,饿,饿!”小孩儿不停的摇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惹人心疼。 “你,你要吃什么呀!”帝心简很惆怅,还是抬起手,摸了一下他的头。 “我要吃……”小男孩儿抬起头,飘到玄武龟甲面前,张口一咬,那个玄武圣兽的龟甲,竟然被他咬下来一块。要知道,玄武龟甲是元界大陆最为坚硬的东西了,尤其这是一头九品圣兽的龟甲。 看得帝心简又是心疼,又是心惊。 “噗!太臭!不好吃!”他嚼吧嚼吧,吐了出来。被嚼成渣渣的龟甲在吐出的时候,又回归到整块龟甲上,完好如初。 “噗,噗,噗,都不好吃,不好吃!” 就在帝心简一晃神的功夫,这个小家伙,把大殿的房梁、柱子、石阶,甚至玄武湖的湖水、白虎宿的石山都挨着咬了一遍。 边嚼边吐。 “唉,心累!” 第七十七章、器灵 帝心简摸着脑门从清都紫薇宫出来,就看到瀛非鱼和贺慕渊坐在旁边。 “爹爹,爹爹,饿!”小男孩儿稚嫩的声音又想起了。 瀛非鱼柳眉一皱,看了看这个可爱的小肉肉,眉心一展,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帝心简。 贺慕渊一脸懵逼,可当他仔细一看这个小家伙,“噌!”一下站起来,跑到那个小孩儿前边。 帝心简尴尬的看着两位。 “公,公,公子,这,这,这是……”贺慕渊竟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贺叔,你知道的,我可是洁身自好,冰清玉洁,正人君子……”帝心简在废话,而贺慕渊根本就没有看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海金晶,那个小男孩儿“嘎嘣嘎嘣”就咬碎了,咽了下去,继续眼巴巴的看着贺慕渊。 看得帝心简那个心疼,玉海金晶啊,极其少见,一个一级神兵,加入拇指大小就能升级为二级。何况那可是人头大小的一块。 而贺慕渊的老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哈哈哈,老头儿那叫一个开心呐!所以,又一块极品龙渊星铁就递了过去。 “贺,贺叔,您老脑子坏掉了?那可都是极品金属啊!”帝心简恨不能赶紧跑过去,从小屁孩儿嘴下夺食。 “你知道个屁,你这是得了大便宜,还不知道珍惜。”贺慕渊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帝心简这样说话。但是帝心简一点都不介意,因为老头儿这是高兴坏了。 “贺叔,这小肉肉到底是什么呀?”瀛非鱼一招手就抓住这个小屁孩儿,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屁孩儿似乎很受用,一边抱着龙渊星铁猛啃,一边蹭着瀛非鱼的手。 “公子,你可知道慕容一白是谁?”贺慕渊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看着与瀛非鱼一起逗乐的小男孩儿。 “不知道啊。不过,显然他知道我手里这东西是什么。”帝心简坐在来,倒了一杯茶。 “蛮蒙部族有三十六盟,都是皇族的封地。当年蛮蒙皇的十一弟慕容鹰为南天部盟的盟主,这平安小镇就是南天部盟的地盘。慕容一白是慕容鹰的三公子,向来聪慧。若算起来,你应该叫他一声表兄。”贺慕渊给他讲解道。 “原来是个便宜表兄啊,可跟这个小屁孩儿有什么关系?”帝心简不解。 “好像说的是,慕容一白出身高,资质好,潜力大。可你没发现,所谓的机皇,在他手里竟然被你这么一个三流高手给打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贺慕渊反问。 “什么叫三流高手,那可是三大少年才俊,加两大神兽,用智慧和武力,共同打败的。咳咳……”帝心简这话刚说到一半,自己就说不下去了,其实,他自己也一直在怀疑,机皇就相当于神兽中的帝兽,怎么可能那么弱,“好吧,我承认,机皇犼比我想象中的弱了太多。如果蛮蒙部族的机械兽与神兵都是这般战力的话,汉帝部族踏平蛮蒙部族,也就是百年之内的事儿。” “巅峰的机皇犼可以与九星帝爵一拼而不落下乘,可以与九品圣兽一斗而胜负平分。”贺慕渊是蛮蒙部族的高手,他自然明白机皇代表了什么。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东西。”帝心简知道贺慕渊不会骗他,至于为何机皇犼这么弱,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机皇犼其实算不上机皇,因为它少一个核心的东西,就是器灵。”贺慕渊终于说出了原因。 “器灵?”帝心简指着那个小男孩儿说,“就是那东西?” “爹爹,爹爹!”那个小男孩儿叫着,就跑到帝心简面前,拉着他的衣袖,不停地摇啊摇。 “是啊,这不但是个器灵,还是高品级的器灵。”贺慕渊看着这个小男孩儿,又掏出来一把“墨海金刚”,一颗颗像花生豆一样,弹给小男孩儿,他一颗颗抓住,塞进嘴里,嘎嘣脆。 “就这么一个只知道吃,什么东不懂的小屁孩儿,还是个高品阶器灵?”帝心简双手托着那个小东西,上下颠倒,来回翻看,想要看看这东西到底哪里高了。 “麻麻,麻麻,爹爹坏,爹爹坏,抱抱,抱抱!”这小东西“哇哇”大哭,却不见有一滴眼泪,已经挣脱帝心简的手,跑到了瀛非鱼怀里。 “哼,我们来揍他,给你出气,哈哈!”瀛非鱼不介意小屁孩儿叫她什么,用手一点,一个碧蓝色的圈出现,套在帝心简的身上,帝心简瞬间被冻进冰里。 “哗啦!” 帝心简将寒冰挣破,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哈哈,好玩儿!”小屁孩儿也学着瀛非鱼的样子,用手轻轻一点,一个金箍出现,直接就套在帝心简的身上,帝心简猛然去挣,竟然发现,越是挣扎,金箍就越紧,以他的能力,竟然没有挣开,直到他用了七分力气,才将那个金箍扯开。 “嘿,有点意思!”帝心简对他有了一点兴趣,“不如,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就叫:小屁孩儿,怎么样?” 小屁孩儿皱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你起这是什么破名字?这么肉嘟嘟,粉嫩嫩的小可爱,要不就叫肉肉吧!”瀛非鱼笑盈盈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肉肉,肉肉!”小屁孩儿围着瀛非鱼不停地转,边转边喊,“肉肉,肉肉!” 得,只能叫这个恶趣味满满的名字了,唉!帝心简摸了摸鼻子,表示,很惆怅啊! 在慕容一白的阁楼里,那个胖子挖墓人跪倒在地。 “说说,你这批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慕容一白倚着宽大的金属椅,流光溢彩。 “回公子的话,小人无意中挖掘了一个小小的墓,里边只有那些破铜烂铁,小人曾经试过,都是一些三级、四级的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胖子回答的中规中矩。 “地方你可曾记得?”慕容一白低着头,摸着自己的眉心,父亲幕府中“摘星团”的幕僚用了观星之术,这才观测到有一个器灵出现的位位置,没想到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抢先一步。 强势推荐《阴阳诡店》,作者:今晚打老虎。无线畅销名家,这是一位真正的大神。情节紧凑,想象离奇。一旦入坑,欲罢不能。用于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阴阳诡店,与卿相说。情之所至,如吾身所至,虽百死尤未悔。” 第七十八章、你情我愿的“交易” 胖子盗墓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四棱星,呈现出一副清晰的地图。 慕容一白一招手,那枚四棱星飞到他手里,他只扫一眼就知道那个位置在北天盟的一个罕有人迹之处,那里有个红点,代表了胖子盗墓人所说的墓穴。 慕容一白两指轻搓,墓穴位置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就像站在那里的高峰出,俯瞰那里。 “前有照,后有靠,左右环绕,想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一个风水形胜之地。”慕容一白看着墓穴前边的河,后边的山,左右两山护卫,轻轻说了一句。 慕容一白点了一下墓穴,整幅地图变成墓穴的立体图像,这个墓穴确实很小,在地下不足百米,大小也仅仅占地十亩左右。这样的规模,在蛮蒙部族也就是三级锻兵师的规模。 慕容一白来来回回讲这个墓穴看了三遍,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可他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读书之后的意犹未尽,听乐之后的绕梁不绝。如果仅仅一个三级锻兵师,葬在这个风水绝佳之地,恐怕对后世子孙并无好处,因为: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慕容一白思考了一下,说:“你来我的天机府吧!” 胖子盗墓人脸色大变,天机府是慕容一白养士、养幕僚的地方,一方面替他执行各种任务,另一方面替他出谋划策。对于没有家族庇护的庶民散修,进了天机府,就是加入了慕容一白的家族,便有可能登上高位,同时,那里也是死亡率很高的地方。富贵,是用人命拼出来的。 胖子盗墓人并不愿意失去自由,可他还是将头深深的俯下,重重地磕头道:“属下偷油鼠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慕容一白随手扔给偷油鼠一枚金属环,偷油鼠接过来,套在手腕上,金属环“卡拉卡拉”一阵乱响,变成一个宽约四指的环套。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四字。 “红妆,你带一队人,随偷油鼠到那里看看,我总觉得另有玄机!”慕容一白吩咐道。 “三公子,听闻中原帝氏和党项拓跋氏都在追杀此人,我们要不要把他的消息告诉两族?”眉红妆还耿耿于怀帝心简他们对她的折辱。 “刨一刨根,这人还是我的表弟,我族的事,岂容他族的杂碎染指?”慕容一白轻蔑一哼,转念又想到,自己的机皇犼被他毁掉,心中大恨,说道:“罢了,各凭本事吧!让族老去,一定要确认他手里有没有那东西。” 如果帝心简在这里,听到慕容一白叫眉红妆“红妆”的时候,一定会呕吐三升,想象一下,一个少年公子,对一个“年轻的老太婆”昵称,这俩人是不是有一腿…… 当然,此时的帝心简并没有呕吐,而是吃得不亦乐乎。 蛮蒙部族的生存条件是五大部族中对残酷的,除了像南天部盟,河套盟等等这些好地方之外,其他大部分的地区,常年都是冰雪覆盖。 东郭狼是苗洞部族,那里常年高温,来到北地,简直是要了他的小命。第一次发现,原来寒气可以把结界冻成一个冰壳,然后就想肥皂泡一样,一触就碎。 也幸亏贺慕渊是蛮蒙部族的人,他给了每个人一个小小的机械,像一个扣子一样,嵌在领口的位置,散发出一股暖暖的热气,将整个人包裹起来,非常舒服。 此时的他们,在一个小客栈,外边大雪覆盖了所有的东西,屋里温暖如春。 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火锅。这是帝心简以前跟着市井小民学习的,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各种肉片、蔬菜、菌菇等等,摆放一桌,大家边吃边聊。瀛非鱼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次吃,吃的很新奇。一边吵吵着好辣,一边又打呼过瘾。 红油锅诱人,梅子酒醉人。 大家吃得好不快活。 “孔兄,还不知你们两人来北地做什么?”帝心简这才开始问孔乙己和东郭狼两人怎么会出现在平安小镇。 “无家无族之人,了无牵挂,就浪迹天涯,看一看元界大陆的风景。”孔乙己面带悲容,灌了一大口酒,不在说话。 碣石孔氏,又怎么会无家无族?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不说,帝心简也不再问。 帝心简给东郭狼到了一杯酒,轻轻碰了一下。 “你别看我,老子本来想到万兽神山抓一头宠物兽玩一玩,被他拐走了。老子由打不过他,只能跟着他走。”东郭狼咧了咧嘴,话里却没有一点怨气,把碗里的肉倒到过来蹭吃蹭喝的平头哥嘴里。 “如果你能让这个吃货心甘情愿跟你,我可以传授你铭契之法。”帝心简在平头哥的脑袋上敲了两下,牠才极不情愿的找到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锅里翻滚的肉。 “一言为定?”东郭狼其实很喜欢这头无所畏惧的吃货。 “这种吃货虽然极其难得,但是老子穷啊,喂不起牠。”这厮明明是一头霸气的凶兽,非得学宠物兽那般装可怜,看得帝心简就想踹牠,抬起脚,最后还是扔了几块排骨给牠。 “你会这么好心?老子跟你相处不多,但知道你这厮从来不肯吃亏。”帝心简这样,却让东郭狼有点拿不准。 “咦,咱们几个都是兄弟,我的就是你的,分那么清楚干嘛?对不对?”帝心简一脸奸笑,一只手搭在东郭狼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碰了一下。 “咦,别,别介别介。”东郭狼看帝心简越是热情,他就越是不自在,赶紧推开帝心简,捂住自己胸口的丹囊,连忙说到,“我的可还是我的。” “那是那是,肯定的,老弟我怎么会看上那些喂宠物的东西。”帝心简笑眯眯的说,一招手,平头哥就窜过来,蹭东郭狼溢出凳子的屁股。 “你他娘的太狠了吧?”东郭狼一脸心疼的说,可看了看平头哥,又有些舍不得。 “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是交易,你反应那么大干嘛?”帝心简又碰了一下东郭狼依旧没喝的酒杯。 第七十九章、风雪交加夜,谈笑割人头 “一颗六洞破界丹,这是我能炼出来的最高品阶的丹药。不能再多了。”东郭狼还是聪明,他当然知道帝心简要干嘛,不过,他更知道这是帝心简跟他示好的一种方式。 只有真正深交的朋友,才会在一起互相诋毁损、臭骂,当然,这种勒索也是一种方式。 “四品神兽啊,已经开启了灵智了,进阶更高品阶指日可待。”帝心简对平头哥说:“你想吃哪个?自己说?” “恐牛心管。”平头哥已经眼巴巴盯着看了好久了,终于说了出来。 “看吧,没有骗你!”帝心简夹起两块恐牛心管,却没有给平头哥,放进了瀛非鱼的碟里。 平头哥只能看着,吞了口口水。 “七洞护脉丹,这是老子保命用的。”东郭狼咬咬牙,瞪着帝心简,狠狠的说。 “这厮是四品神兽啊,你可知道饕餮兽兵解前,给了牠一丝龙脉,这可不是阿猫阿狗那些淡化了十几代的稀薄龙血,而且金丝龙脉。牠现在已经有了进化龙身的可能,一颗七洞丹药,是不是太少了?”帝心简微笑的摩挲了一下平头哥的平头。 平头哥却有一种被卖了的寒意。 不过,牠感觉的没错,确实被卖了。 东郭狼观察过平头哥,见过牠眼睛里那一丝龙纹,起初还以为是异种,原来是龙脉。 “再加一颗七洞毒王丹,不能再多了。不然老子转身就走,我就不信入山三年,我抓不来一头神兽。”东郭狼恨恨的说。 “毒王丹是什么?毒药?”帝心简问。 “切,看来你一个堂堂的帝氏皇族,也有不懂的东西啊!老子就给你科普科普,”东郭狼终于有了他可以得意的东西了,他抿了一口酒说,“我族有三脉,丹脉,毒脉,蛊脉。万年以来,三脉不相交,这是成例……” 东郭狼没有隐瞒,讲述了他的故事。 原来东郭狼本是苗洞部族十万大山中一个淳朴小村庄的纯良少年。如果不是他好心救了一个受伤的老爷爷,他也不可能走上修炼的道路,不过也是因为买的老人,他的整个村庄被屠戮殆尽。 其实那个老人是一位医脉世家大族的精英人才,叫居安客。他爱上了一位蛊脉的女人,洛茗钥。因此被两人都不被家族容纳,到他们两人隐居十万大山,过得神仙眷侣的日子。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叫居安生,却被一个有心挑起医脉和蛊脉大战的毒师利用。他给两人的女儿下了最恶毒的毒丹:孤阴丹。 居安生只能一直保持七岁的灵智,到身体却是七十岁的样貌。 居安客和洛茗钥费劲心机,依旧没办法治好女儿,只好各自求助于各自的家族。没想到,毒师趁机游说于两大家族,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诛灭两人。 丹脉医者心,最为仁慈;毒脉恶者心,最为狠毒;蛊脉正邪心,最不稳定。 洛茗钥发疯,居安客各种调停,在这时候,毒师率领麾下大军,屠灭了两大家族。 居安客侥幸逃得一死,被东郭狼救了。考察东郭狼很久以后,在临死前把自己的一身医脉绝学倾囊相授,同时,他跟洛茗钥在一起二十多年,把她的蛊脉经典也教给了东郭狼。 东郭狼确实是个天才,他兼修两脉,并且能够发现两脉有相辅相成,相克相生的关系,进步很快。居安客临死前,告诉他自己的故事,并且说自己的女儿并没有死,要他替他报仇,并救出他女儿。 东郭狼葬了安居客,隐姓埋名加入毒脉一门,没想到竟然又学会了毒脉的本事,成为毒脉的内门弟子。 东郭狼见到安居生的时候,她已经被毒师变成了药人,想要救她,那是万难,至少以他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最后东郭狼的行踪被毒师怀疑,最终查到了他的来历,屠灭了他的村庄,并对他下达了诛杀令。 东郭狼历尽九死一生从十万大山逃出来,一边游历元界大陆,一边修行,想等哪天修炼有成,再回去挑战毒师。同时,他还想寻找一头可以替他试药的神兽,解救居安生,以兑现自己当年的承诺。 因此,东郭狼是苗洞部族万年以来,唯一一个兼学三脉的人,也不被三脉所认可,成了被驱逐的人。 东郭狼给帝心简的这枚七洞毒丹,是他炼出来的一种特殊毒丹,是一种保命的丹药。 “老子是这是什么运气?我本身就是个四处逃窜的人,没想到你们两个,一个被家族驱逐,一个被部族驱逐,真他娘的凑成一波了。”帝心简将东郭狼递给他的三个玉瓶好好藏好,这才举杯道,“同为天涯沦落人,我们干一个!” 感怀伤心?傻子才伤心呢!有酒且醉今朝。 三个人喝了三杯,不约而同的看向瀛非鱼,他们仨是家族弃子,那瀛非鱼是不是也同样如此? 瀛非鱼当然明白这三个家伙的意思,张口道:“小女子在东海,那可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汇万代尊拜于一体的……” 瀛非鱼还没有说完,东郭狼抢先道:“哦,我懂了,原来是瀛海部族被废弃驱逐的妃子,哈哈…啊!” 东郭狼笑到一半,人已经消失了。 他被瀛非鱼一脚踹出了客栈。 帝心简擦擦汗,心道:这傻蛋,竟敢调侃女人,还是当面调侃,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唉,夫子曾经曰过:唯女人…”傻子都知道孔乙己这厮要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可他看到瀛非鱼笑眯眯的眼神,一股寒气从脚跟升起,硬生生改口道:“唯女人嘉貌者,最是蔚帖可人。” 瀛非鱼笑了笑说:“不错不错,改口改的不错,你可以跳窗出去。” 孔乙己听到之后,如遇大赦,果真从窗户跳出去,临走前,还小心翼翼封好了东郭狼撞出来的大洞,和自己打开的窗。 “我用不用也下去?”帝心简一脸讨好的询问。 “不用,如果这两个废物连几个蟊贼都对付不了,还不如死了算了。”瀛非鱼显然不是真的在生气,而是外边有了窥探之敌。 “说的太对了。走一个?”帝心简举起酒杯。 瀛非鱼瞥了他一眼,就干了杯中酒。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东郭狼和孔乙己就拿着三颗干干净净的人头上来了。 风雪交加夜,谈笑割人头。 第八十章、逗老头儿 “都是小蟊贼,前来窥探虚实的鼠兵,三大部族都有。”东郭狼把手里的两颗人头放在桌子上,能够看到脖子的切口处,有一层黑色的东西,然后脖子越来越短,还能听到沙沙的声音,很快两颗脑袋就没了。 那团黑雾一样的东西似乎意犹未尽,在空中绕了一圈。孔乙己很不情愿,不过还是把他面前那颗人头扔了过去,很快就被吞噬。 那团黑雾像一条线,绕在东郭狼的尾指上,最后消失。 这是东郭狼的一种蛊虫。 “你他娘的真倒胃口。”帝心简看着那两颗人头被吞噬,瞪了东郭狼一眼,夹起一块肉,蘸了点碗里的花生碎芝麻,放进嘴里大嚼。 “是挺恶心的。”瀛非鱼也接了一句,把东郭狼紧张的,看着瀛非鱼不敢说话。 “你都杀了?”帝心简问。 “废话,你小子故意明目张胆走大路,从不知避讳,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东郭狼见瀛非鱼没有发飙,这才放下心来。 “说说他又有什么花花肠子?”瀛非鱼来了兴致。 “他是想把这些人都当成磨刀石,高手从来都是在杀戮中练就的,跟养蛊一样,险境中磨砺提升。”东郭狼饮了一杯酒。 “所以呢?”帝心简又问。 “所以,我把人都杀了,但渡鸦都放了?”东郭狼回答。 “渡鸦的信息,想必都很准确吧!”帝心简又问。 “那可不,精准的信息,是鼠兵的职责。或者,他们三方能够得到我们四人内部不合,相互动手的情报。”东郭狼说的很笃定,他可是被踹下去的,当然内部不和。 “子曾经曰过:耻于与阴险胖子为伍。”孔乙己一脸的义正言辞。 “孔兄,你这话说得对,我敬你一杯。”帝心简突然变脸,跟孔乙己喝了一杯。 “孔兄可知,这梅子酒用什么水酿造的?”帝心简严肃的问。 “天下好水者有五,碣石州潭君泉,雪拥州融雪泉……”孔乙己知识渊博,博闻强识,正在说这五大好水的时候,帝心简把他打断了。 “孔兄,梅子酒用的是盗泉之水,方才有此醇厚凌冽之味。”帝心简这明显是打孔乙己的脸。 君子,渴不饮盗泉之水。 “嘿嘿嘿……”东郭狼笑道。 “子曰:饮就饮了,爱咋咋地!”孔乙己的表情比刚才更加严正,语气也更加笃定。 “孔兄引经据典,灵活运用子曰诗云,佩服,佩服!”帝心简抱拳拱手,笑意盎然。 “过奖过奖!”孔乙己在这种情况下都不脸红,可见他的脸皮不比帝心简和东郭狼薄多少。 “孔兄,今天老子才发现,我不如你,至少不如你脸皮厚啊!”东郭狼赶紧敬酒。 “咳咳,过奖过奖!”孔乙己在瀛非鱼的注视下,还是尴尬的老脸一红,不过,仅仅是一红而已。 “好了好了,酒也喝了,牛也吹了,咱们是不是该活动活动筋骨,消消食儿啊?不然容易发胖。”帝心简走到窗口,趴在窗沿上,窗外的夜色本来很浓,但是大雪反射那些从客栈窗户露出的光,把黑夜映的有些发亮,难怪曾经有“映雪读书”的典故,看来这是真的。 大雪,还在不停的下着。 “我还想请他们上来喝一杯呢?”东郭狼也走过来,看着雪地说。 “你倒是挺大方,老子的梅子酒就请七八个人喝过,他们根本不配。”帝心简说完,扭头又回到了火锅桌前,说道:“你看吧,十七八个人,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根本就不敢露头。” “是十九个人,那个藏在大树下边雪窟窿里的人,已经被我干掉了。”东郭狼咧着大嘴,笑的非常恐怖。 到了这时候,来人也就没有必要再藏了。 是慕容一白的人,他们一直尾随帝心简一行人,之前派出的鼠兵被杀了,他们就将帝心简一行人围起来,准备趁其不备,来个偷袭。现在看来,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隐藏,就是个笑话。 雪地里平白无故出现十几个人影,还有几个从远处的黑暗里出来,甚至还有几个从天而降,像从乌云里落下来的一般。 “帝心简,中原和西域都已经容不下你。我们北地本是你母亲的故乡,你又何必一来就惹事?”慕容一白的那名族老坐在一个圆盘上,漂浮在空中,“如果你愿意将那枚戒指叫出来,我保证中原帝氏和拓跋小儿不敢为难你。甚至说,只要你愿意,我家公子可以去求陛下,任你归宗,让你去继承你母亲的北天部盟。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本来我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如果当初慕容一白能够和颜悦色的求我,说不定我就送给他了。可如今你们一个个这么重视这东西,想必是个好东西,老子怎么可能把到手的宝物送出去?真是可笑可笑。”帝心简再次走到窗口,摘下尾指上那枚戒指,上下抛接那枚戒指。 黑暗里,南族老的脸色变了三变,真不知这小子面对强敌环伺,哪儿来的自信。 “但是,”帝心简接到手里,冲南族老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他相信南族老一定能看到他跳动的魅力痣,“子曾经曰过,曰过…孔乙己,子曰什么来着?” “子曰:但是之前的所有话,都是屁话。”孔乙己干了杯中酒,也来到窗前。 “对对,夫子不愧是至圣先师,说出的话就是讲道理。”帝心简跟孔乙己和东郭狼两人配合的越来越有默契。 南族老明知道两人是在胡说八道,却还是饶有兴趣的听着。慕容一白是个很无聊的人,甚至几乎所有的修行者都相信太上忘情。所以枯燥无聊的很。南族老不太一样,他是市井小民出身,机缘巧合下有了一身修为。此时听帝心简他们闹着玩儿,他很怀念。 “但是什么呢?”南族老忍不住想跟帝心简多说几句。 “但是,老子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这枚戒指老子可以给我那个便宜表哥。”帝心简说的说的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但是呢?”南族老接着问。 “但是为了避免被别人以为我送他一枚戒指,而被怀疑我跟他有一腿,那老子就是跳入冰炎山也洗不清了。”帝心简做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第八十一章、诈死你不偿命 “哼,我看谁敢!”南族老一怒,天雪随之停。 “表面上不说,私下里传的更厉害。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帝心简心里暗骂:这笨蛋难道不知道老子在勒索? “也罢,你想要什么?”南族老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吧,我要的东西真不算贵重。贺叔,咱们应该要什么东西来着?”帝心简回头问了一下贺慕渊,又回头对南族老说,“看吧,要是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记不住呢?老子在帝氏一族,可是第一智慧的大才子。” 东郭狼彻底服了,他发现跟这俩人想比,他的脸皮比蝉翼还薄。 也难怪帝心简记不住,因为他要的东西实在是,有点…… “南族老,说实话,我家公子让我列出来的清单,我都觉得丢人,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大路货。我都懒得念,你自己看吧!”贺慕渊说着,抛出一张纸,径直飞到南族老的手里。 南族老接过纸,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怒。确实,不算珍贵,但数额实在是太大了。 “玄精铁,八万斤;孽海铜,十万斤;昆山锡,六万斤;龙渊星铁,五万斤;玉海金晶,三万斤……” 这张纸不大,但很长,列表中林林总总有八十一种各类材料,都是锻造神兵的一些常见材料,但是数量都极大。 “贺慕渊老匹夫,你这是趁机敲诈我吗?”南族老怒道。 “南族老,你先别动怒。你且看看,这枚戒指里是什么东西。”帝心简也不恼,拿着那枚戒指,哈了一口气,轻轻擦了两下,就从里边出来一个小屁孩儿,跟肉肉一模一样的小屁孩儿。 不过,这个小屁孩儿却没有叫帝心简爹爹,只是围绕着他转了两圈,帝心简伸手在嫩嫩的脸颊上捏了两下,又点了点他小小的鼻头。那个小屁孩儿“咯咯”的笑着,蹭帝心简的手。 当这个小屁孩儿出现的时候,帝心简就发现黑暗中的十八个人,心跳变得剧烈,像打鼓一样;呼吸变得厚重,甚至在呼呼的寒风中都能够听到;眼神变得炽烈,一下子就看到十八双或绿、或红、或紫的眼睛,在黑夜里放光。 “天哪,竟然是人形器灵!”这是每个人的呼唤。 南族老深呼几口气,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说:“公子不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知道啊,贺叔跟我讲了,你看他现在还在生我气。”帝心简又逗弄了一下那个小屁孩儿,拿了一块孽海铜喂给他,“嘎吱嘎吱”嚼碎了咽了。 “哼!”贺慕渊配合帝心简,确实表现出很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的那种神态。 “公子,能不能?”南族老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所以他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想先看看那个器灵。 “族老,你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吧?”帝心简又拿出来一块玄精铁,让器灵吃,“贺叔给我讲了这东西的价值,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愿意交出来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来北地是为了避难,这里是我最后的退路,我不想被人人喊打。正因为此,我才没有给它命名。” 没有命名,所以还是无主之物。 帝心简这几句话说的无比诚恳,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难不成,你以为我能够造假不成?”帝心简说要这句,沉默了一会儿,他指头左指,器灵就往左,右指就往右。 其实帝心简这会儿正在压制内心的笑,因为他确实会“造假”。当时“器灵肉肉”咬了一块玄武龟甲,那块龟甲上有两个字“复制”,然后就有了帝心简面前的这个小东西,据贺慕渊的验证,这确实是一个“真的”器灵,灵智比肉肉低,但依旧非常难得。至于这个赝品的功能怎么样,他也无法判断,除非实验一番。 帝心简起初准备把这个赝品器灵送给贺慕渊的,这样他的八环龙首刀就能进阶九级,甚至有可能衍生为“片刻机皇”。贺慕渊没答应,他说肉肉是个吃货,必须用无穷无尽的金属、灵品等东西温养,这样对将来大有裨益,不如借此机会,去换取一些资源。 帝心简对这个“不明物体”也不大信任,干脆就照贺慕渊的意思来,如果以后慕容一白拿这个赝品有用,大不了以后多“复制”几个罢了。所以,就有了“风雪诈来人”这一幕。 帝心简好不容易压制了内心的笑意,这才抬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南族老,毫不在意他用元气流转来检验这个“赝品”。 “我怎么才能信任你?”南族老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如果他有个器灵,一定会远遁万里,找个地方将自己的神兵进化成机皇,横扫千军,成为一方诸侯。 帝心简突然问道:“东郭,人与人之间,什么最重要?” “信任。” “生意与生意之间,什么最重要?” “信誉。” 帝心简得道他想要的答案之后,不再理会任何人,只是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说:“卖给谁不是卖啊!” 南族老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变,一伸手,招来两个人,低声吩咐了一番。两个人回身,一会儿,有八个人显示在八个方向的黑暗里。 “公子,兹事体大,老奴需要先禀报三公子,并且将你要的东西带过来。”南族老的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 “天寒地冻的,不如进来喝一杯。”帝心简说完,扭头进去了。 南族老安排一些人警戒,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并且下达最高指令,非自己人,靠近这个客栈百米之内,格杀勿论。 南族老这才进了屋子,他身下那个圆盘留在外面,绕着房屋转动,逡巡警戒。 南族老进去以后,先给帝心简拱了拱手,又对瀛非鱼深感歉意的笑了笑,知北游亭一战,他对瀛非鱼下了狠手,不过并没有到决生死的地步。这才对其他人拱了拱手。 “呶,从现在开始,你来喂它,老子已经快被吃哭了。对了,这些你都得给我报销!”帝心简从来都信奉这样的选择:对待敌人,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对待朋友,恢宏大度,包容万千。 第八十二章、这是一座墓 南族老那叫一个激动,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随手扔给帝心简一枚空间戒指,笑呵呵的伸手去碰器灵。 帝心简用元神一扫,自己快乐疯了,这里边的东西也就七八样,都是极其珍贵的材料,比如踏古原石,比如望古龙晶,比如遗古灰岩……等等,单看这些材料名字中含有一个“古”字,就知道都是上古遗留的神物,这些东西可以不掺杂在神兵当中,一旦掺杂,必有古神之力。 南族老把东西扔给帝心简之后,也根本不顾帝心简递给他的酒,从怀里掏出一块“古神之剑”的碎片,给器灵吃。高兴的嘴巴都咧到了耳后。 古神之剑虽然昂贵,甚至比帝心简手里的那一堆材料的价值都高,可他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此时呆在他清都紫微宫里睡大觉的器灵肉肉,突然睁开眼睛,就像从清都紫微宫跑出来,来一个大快朵颐。帝心简赶紧命令他不许乱动,这才极不情愿的停了下来。 外边的器灵对古神之剑碎片不感兴趣,因为它现在根本无法消受这些高品阶的神物,所以只是在碎片的边缘,随便咬了两口。 器灵肉肉咬着自己的手指头,黑溜溜的大眼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啊转,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器灵肉肉跑到玄武龟甲旁边,手脚并用,开始往上边攀爬。一边爬一边看,他好像真的认识上边的字。 很快,器灵肉肉找到了两个字“通灵”。两个字相距甚远,他使劲展开双手,一手一个按住这两个字,脚下有意无意蹬着两个字“钢牙”。 于是,帝心简发现了奇怪的一幕,器灵肉肉闭上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咀嚼什么东西。 而南族老眼前的器灵一把抱住那块古神之剑碎片,张嘴就咬了一大口,“嘎嘣嘎嘣”嚼的巨响,听得帝心简都有点牙碜。南族老本以为这个器灵不喜欢这个好东西呢,这会竟然吃的这么欢实,他也很高兴,像爷爷看着狼吞虎咽的孙子,还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 可帝心简内心高兴坏了,他分明看到那个器灵的眼底有一丝喜色。而器灵肉肉的肚皮随着外边器灵的吞咽,越来越圆。 帝心简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坏笑,抬头发现瀛非鱼正在看他,赶紧抱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情告诉了她。 瀛非鱼笑了笑,冲他举了举杯,两人心有灵犀的干杯。 慕容一白亲自接待了前来送信儿的属下,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帝心简的条件,并且加派十五个高手,护送器灵归来。 “哼,帝心简,等机皇有灵,我第一个拿你的人头祭旗!”慕容一白望着窗外即将发白的东方天空,轻轻的说道。 “来了!”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两尺厚的雪面上时,慕容一白派的人终于到了。 “公子,你可要清点一下?”南族老逗弄了半夜器灵,越发喜欢这个小东西,搞的帝心简都有年不好意思了,真想善心大发,把再造出来一个送给他玩儿。 “当然是要点清楚的。”帝心简把南族老给他的那一方机械空间魔方教给了贺慕渊,贺慕渊轻轻点了点头。 帝心简耳朵动了一下,听到东郭狼对他的传音,又说到:“族老,在下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公子请讲。” “希望族老能够拖住来人一个时辰。”原来东郭狼告诉他有另外一群不明人群气势汹汹而来。帝心简怕南族老一伙人跟他们沆瀣一气,所以决定走为上策。 “公子吩咐,敢不遵从?” “如此多谢!”帝心简将尾指抛给南族老,一行人便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以后,他们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你觉得他们会替我们阻挡来人?”瀛非鱼问。 “当然不会。” “那你干嘛还要请求他?” “只是想让他们以为我们现在不愿树敌,又有点惶惶不可终日得豪爵罢了。”帝心简回答。 正如帝心简所言,南族老根本没有阻挡来人。来人是牧狼部盟猎杀队,牧狼部盟讨厌一切外族的人,所有外族人在他们眼中就是财富。他们要猎杀外族人,抢占他们的财产和资源。 南族老不仅告诉了猎杀队帝心简一行人的去向,还添油加醋了十倍来形容五个人的财富。当然了,关于器灵的事情,是半个字都没有吐露。 一颗人形器灵,引起两族大战都有可能。 不过,帝心简他们并不在乎。 “帝兄,这里有人。”东郭狼能够觉察情报,是因为他在哪里都有无穷无尽的蛊虫替他探路、打探消息。 “人?不是在十里之后跟着吗?”帝心简奇怪的反问。 “不是后边的人,是这个山谷有古怪,小蛊它们告诉我,这里很温暖,它们很喜欢。”东郭狼也在很认真的寻找。 茫茫一片雪海,满坑满谷。 瀛非鱼思考了一下,拿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海澜之镜”,镜中波光闪动,呈现出一个画面:有一座小小的草庐,庐前不远处有个小小的土堆,旁边歪歪斜斜的半埋着一截石头。盗墓人偷油鼠整理了一下腰带,又拍了一下他的大肚子,肚子上如同丢了石头的水面一样,波纹滚滚。眉红妆一脸嫌弃的乜斜着偷油鼠,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天机府的助手。 盗墓人这个动作做完,嘿嘿笑着,露出黄色的两颗大门牙,笑的很猥琐。 可在他猥琐的笑容里,那半截石头发出一阵光,一道光门出现,偷油鼠率先进去,他的腰不由自主的挺直,那一瞬间,他仿佛充满了自信。确实,在墓里,他可成王者。眉红妆等人依次进入。 “原来,这是个墓地,果然神奇。”帝心简又向四周看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就看着瀛非鱼。 “这是一种特殊的结界,如果在海上,我可以用海蜃做出来一个,陆地上我就爱莫能助了。”瀛非鱼承认很多东西她没见过。 “这座墓的主人精通四象八卦之法,老奴一时半会难以破解。”贺慕渊看了看也很无奈。 “爹爹,爹爹。回家,回家!”器灵肉肉这时候真的从清都紫微宫出来,而帝心简没有觉察。 第八十三章、有墓不盗非君子 “原来肉肉是从这里出来的。”帝心简摸摸他的脑袋,问,“你知道回家的路吗?” 器灵肉肉咬着指头想了半天,点头道:“好像知道。” 器灵肉肉在前面的虚空处一通乱找,没有任何作用,他咬着指头,扭头委屈的看看帝心简和瀛非鱼,又扭头继续点,他看了看天,对比了半天,终于在一片虚空处点了十几下,这才兴高采烈的对帝心简喊到:“爹爹,爹爹,回家!” 帝心简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往前迈了一步,半个身子进去一个奇妙的结界。 这里气候宜人,绿树成荫,奇花异草,奇兽横行,有溪水潺潺,有大山巍巍,有瀑挂九天,有巨石亘古。 这个地方就是慕容一白从盗墓人偷油鼠的地图上看到的地方。 “想不到冰雪的世界里还埋藏着这样一处仙境。”帝心简招招手,五人四兽进了结界里奇妙世界。 “贺叔,你见过这样的地方?”帝心简他们徜徉在绿树红花中,像有在中原大地的园林里。 “听闻有古神神陨,他们的元府不会闲散,隐藏在天地之间,只是很少能够被发现。能够碰到的,无一不是大机缘大气运的人。”贺慕渊对这些传说中地方也知之甚少。 他们跟着器灵肉肉开到那个高百丈的大瀑之下,闻声如巨雷,卷起千堆雪。器灵肉肉又指指上方,帝心简看看东郭狼和孔乙己,东郭狼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囊,囊中有一只拇指大小的虫子,虫子落地,变成一只三丈多长的大虫子,形状如同一只细腰的大黄蜂。 “大黄,走!”东郭狼拎着平头哥,做到大黄蜂的背上,一声令下,就飞了上去。 孔乙己更简单,他从山河战象棋的棋盘上拿出一个“车”,六匹“马”,化作一辆“六驾駋车”,六马人立而起,踏虚空而去。 “天子驾六。这厮看似是的君子,实际是个屁的君子。”帝心简笑骂道。这才从清都紫微宫取出那条“浪遏飞舟”,帝心简冲瀛非鱼一笑,两人坐在飞舟上。小白犼还是小白狗的样子,而青鸾鸟长啸一声,一飞冲天。 到了瀑布之上,除了这条形成瀑布的大河,还有一个茅屋,茅屋旁边有五棵歪歪斜斜的柳树,以及半截石碑。 “想必这里就是小蛊传递给你信息的地方。”帝心简走到石碑前,石碑被岁月打磨的斑驳陆离,上边残存着两个字。 “这是什么字,总感觉认识,却又不认识。”东郭狼将这里挨着找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唯一觉得很奇怪的是,距离大瀑那么近,却听不到瀑布跌落的声音。 “武侯!”帝心简认得这两个字,因为这两个字跟玄武龟甲上字一样,这让他很吃惊,也确定这是一位古神留下的地方。 “爹爹,爹爹!”器灵肉肉叫帝心简过去,在茅屋当中,有一张简单的木桌,在木桌的右上角有一盏小小的有灯,灯火如豆,火苗摇曳。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只见器灵肉肉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飘飘然走进茅屋,开到那张桌子前面,很明显他在模仿一个大人,甚至有可能是个老人。 走到桌子前边,他个子太矮,还不如桌子腿高,就漂浮在空中,低头看这张桌子,时不时又摇摇头,这时候,他在桌子右下角的部位一点,出现一个九宫格,他快速滑动几个部位。 “是河图洛书。”孔乙己认出来那个九宫格,帝心简点点头。 器灵肉肉滑动了几下,似乎忘了怎么玩儿,这时候,他突然又漂浮到更高一些的位置,在哪里打了几个滚,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显得十分跳脱,活泼可爱。 然后,他又恢复到桌子前的位置,抬头,一手做着捋胡子的动作,脸上一副宠溺的表情,看着刚才他自己打哈欠的地方,伸手在那里摸了摸。 这就很明显了,这里曾经住着一个人,应该是器灵肉肉的主人,他走进茅屋,查看这张桌子,肉肉在旁边跟他一起看,可惜肉肉觉得无聊,那人就摸了摸他的脑袋。 又看到,肉肉从漂浮的位置下来,看样子应该是来到了那人的怀里,他抬头看看那人,很调皮的在河图洛书上蹦蹦跳跳,于是乎,那张桌子发出亮光。 器灵肉肉现在桌子的边缘上,看着那张桌子,不,此时应该称之为一副地图。 “这,这是传说中的天璇玑图。”贺慕渊惊讶的说。 “天璇玑图?是个什么东西?”帝心简反问。 “有了它,整个蛮蒙雪原,包括北天星宿,你可以看到一花一木,一星一宿。”贺慕渊解释道。 “那就是天眼了?这个区域里的人呢?能看到吗?”帝心简又问。 “这个,暂且不能,除非出现在自己的域呢!!贺慕渊想了想说到。 说话间,他们看到天璇玑图里出现几个人影。 “原来是老熟人!”帝心简看到眉红妆,还有盗墓人偷油鼠等人,一个个狼狈不堪,有七八个人受伤,还有几个头发正燃着火,“看来是中了机关。” 通过天璇玑图,竟然能够听到他们说话。偷油鼠忍着自己的怒气,对眉红妆不太客气的说:“眉先生,属下的诸位虽然没有你高,但是,这里是墓穴,很有可能是上古帝神之墓,危机重重,一步一杀机。上次我们只是在外围转了转,就损失了三个同胞,只有我一个人生还。在这里,请听从我的指挥。墓穴中,我们盗墓人才是王者!” 眉红妆气的柳眉倒竖,可她还是忍住脾气,确实,之前偷油鼠做的很好,这厮也是拉拢人心的一把好手,正是因为这个,她才强行收回了指挥权。眉红妆一个没有一个没有听从偷油鼠的意见,就让整支队伍陷入了“焚仙阵”,损失了三名高手,还有七八个人受伤。 “从现在开始,到墓地之行结束,一切行动听从偷油鼠的。”眉红妆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低头屈从,“大家成为梭形阵,甲一、甲二殿后!” 眉红妆撇了一下偷油鼠,这才下令到,她自己跟在偷油鼠身后,以防这厮偷奸耍滑,趁机逃匿。 “诺!” ”有意思,有意思。有墓不盗非君子啊!”帝心简也兴致大发。 “咳咳!”不知哪里传来咳嗽声! 第八十四章、我他娘的就是一只小绵羊 帝心简一愣,看到肉肉在天璇玑图的下侧一点,又出现一副画面,原来是牧狼盟的追兵到了结界外边。他们放出无数的地鼠、眼蝇等机械侦察兵在探查消息。 “阿大,我们明明看到他们在这里,怎么一眨眼消失不见了?”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对一个昂藏大汉说到。 “阿大,阿二说的没错,我的眼蝇看到他们在这里消失的,应该进入了某种结界。”这是一个长须的老者。 昂藏大汉叫阿大,是这伙人的首领。贼眉鼠眼的叫阿二,负责侦查和追踪。老者叫阿剔,是一名族老。 “肉肉,能把他们放进来吗?”帝心简摸了摸鼻子,又有诡计上心头。 “爹爹,坏人,坏人!”肉肉指着屏幕上阿大那伙人说道,有点了点眉红妆那伙人。 “爹爹知道,他们都说坏人,放进来,我们来个关门打狗,好不好?”帝心简一脸坏笑。 “肉肉,你爹爹他就不是个好人。”瀛非鱼知道帝心简又打了坏主意,过来抱起了肉肉。 “爹爹说,坏人,磨,坏人。哈哈……”肉肉这句话应该是他之前的主人教他的,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模仿一个老者,捋着胡须,仰天大笑。只不过这个肉肉的小人儿,把人家的豪放表演成了滑稽。 “好好好,让我这个坏人去折磨那群坏人。”帝心简摸摸鼻尖,不以为意。 肉肉使劲点点头,这才在天璇玑图上摸了几下,阿大他们队伍里突然有个人大喊道:“阿,阿,阿大殿下,这,这,这,这里有,有……” 原来发现结界被打开洞口的,是个结巴。 “结巴,你还去少说话吧,听着闹心!”阿二不耐烦的走过去,把身体结实的结巴撞到一边,探身去查看那个洞口。 结巴不满的看了阿二一眼,还是后退了几步。 “阿巴,不要听阿二的,中原来的智者说了,你要多说话,要自信,你就能改掉这个毛病。”阿大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对这个结巴倒是和颜悦色。 结巴阿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阿大拍了拍他的肩膀,进了结界。结巴阿巴紧随其后。 帝心简注意到一个细节,阿巴的脚步跟阿大的脚步一模一样,两人同时抬脚,同时落地,只是阿巴落后阿大半步,只有半步,不多不少。 “有意思,有意思,看来哪里都有人尖儿啊,老子就喜欢掐人尖儿,嘿嘿…”帝心简又邪恶的笑了,“咱们还等什么呢?进去吧,看看大神都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临走前,帝心简将那张桌子,不,天璇玑图收进了清都紫微宫,器灵肉肉可以操控,帝心简也逐渐摸索它的使用方法和功能。 帝心简一行人开到那半截“武侯”石碑跟前,轻声念诵一个口诀,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一座吊桥之上。 从天璇玑图来看,整座墓穴为一个方圆百里的八卦形,分为天地水火,雷山风泽,八阵八区。八阵八区充满了无数令人意想不到的机关,危险重重。这八阵八区又不是固定不变的,可以相生相克,相冲相泄。还可以随意变换。 因为有天璇玑图的指引,再加上有器灵肉肉这个曾经的半个主人在,这一路上他们都有惊无险。 按照肉肉的说法,他说:“爹爹,在那里!”所以,一行人的目的地在八阵的中心。 由于帝心简的刻意引导,让眉红妆他们吃尽了苦头,有些时候,明明没有触碰到机关,却莫名其妙被机关袭击,更糟糕的是,生路随时可以变成休路,休路随时变成绝路,绝路随时变成死路。 也幸亏眉红妆他们准备充分,天机府的高手绝非庸手,而且对于鸡鸣狗盗等旁门左道知之甚深,尤其是偷油鼠对于墓穴里的机关消息和八卦阵的熟悉程度,简直到了后院数鸡那般游刃有余,即便如此,还是在帝心简的逗弄下,死了六人,重伤三人。后来,还是眉红妆将这三个人杀了,分了他们的资源。 即便如此,帝心简还是让他们在八阵里呆了好久,让他们把八阵挨着走一遍,而且,把阿大那伙人也引入八阵中,现在写两伙人越来越近,就要在泽阵相遇了。 泽阵里大雾弥漫,不辨南北,地下大泽泥潭,寸步难行。让机械鼠、眼蝇等机械都无法正常使用。 “东郭,我今天才发现我这人最大的软肋,就是心太软。”帝心简毫不犹豫的把两伙人引入泽阵,并且把泽阵闭合,并把所有的机关全都打开。 “帝兄,方面我师父教我一句话,说:做人可以不要脸,但,不能太不要脸。太不要脸会遭雷劈的。”东郭狼看着帝心简将这两伙人玩弄的那么凄惨。 东郭狼可是亲眼看着阿大那伙人在山阵中,他们的机械兽受到山阵中受到“无变磁山”的影响,反噬自己的主人,你能想到万鼠吞噬是怎样恶心的画面,怎样令人胆寒的场景吗?;还有雷阵中,将一些人劈成飞灰,形神俱灭,这应该是最“舒服”的死亡了,因为,还有火阵,火阵把人炼化,尸骨化液,如附骨之蛆,专门找与这个人关系好的同胞,贴上去把那人也烧成汁水…… 东郭狼这一路看到帝心简摸着鼻子坏笑,都忍不住要念一句咒语:“我他娘的是一只小绵羊!” “孔兄,你也以为我有点残忍?”帝心简又问孔乙己。 孔乙己这一路上不说话,不发表意见,也不动手,只是有时间就骚扰那只律令,律令不胜其烦,却逃不出他的手心。因为他速度再快,也飞不出“山河大地”,所以,飞来飞去,还只能在龙象山河棋里上下翻飞。没办法,牠只有认命了。 “子曾经曰过: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他杀你,你杀他,没什么不妥的。只是,只是别弄的血刺呼啦的,看着恶心,还影响老子的胃口。”孔乙己说的很随意。 “东郭,听听,这才是有学问的人说的话,高明!”帝心简称赞了一句,然后,随手点开了一个机关。 第八十五章、我为诱饵 “贺叔,你们带着天璇玑图先走,我去阵中看看,”帝心简冲东郭狼和孔乙己一个迷之微笑,“你们看,我是一个多么从善如流的人。这次保证少一些血刺呼啦的事儿。” 帝心简带着器灵肉肉和小白犼缘缘,走到一个雕刻着三个力士,举戟交叉的地方,这是阵中的传送门,可以将人瞬间传递到八阵八区任何地方。 “我也去。”瀛非鱼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走过去,抢过来肉肉,放在怀里逗弄,完全不在意她胸前的某处都被挤的有些变形了。 “这次你不能去,如果我发生危险,你可以通过天璇玑图把我保护在一个闭合空间内,别人都做不到,只有我们三个可以。你也去了,那我更不放心。”帝心简说出自己的担忧。 “嘁,谁稀罕跟你在一起,我是担心肉肉。”瀛非鱼这时候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越解释越窘迫。也幸好大家都心知肚明,并不在意。 “是是是,你放心,我保证将小肉肉完好无缺的带回来。”帝心简笑嘻嘻的在瀛非鱼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看着她恼羞成怒脸红的样子,大笑着消失在一团光里。 下一刻,帝心简就出现在泽阵中,位于眉红妆和阿大两伙人的中间。 大雾弥漫,浓得化不开。 帝心简打个响指,在指端点燃一个小火苗,雷火之炎,可以烧化望古龙晶的火苗,竟然烧不开这些浓雾,“厉害,厉害。不愧是古神的折腾出来的雾气,等咱们走的时候统统都带走,这可是你的奶粉钱。” “奶粉?爹爹,饿!”器灵肉肉一手揉肚子,一手要吃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吃吃,爹爹现在阔气呢,你倒腾出来那个西贝货可是给你赚了一年的口粮。要不,咱们出去之后,多骗几个傻蛋?下次咱们不讲情面,只要口粮。”帝心简说着,又是一副奸诈贪婪的阴险模样。 “骗傻蛋。”器灵肉肉也跟着他一起阴险的坏笑。 得,人们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言传身教,秉性而成。看来,帝心简已经成功将肉肉白纸一样的心灵给染得涅黑涅黑的,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啊! “之前看到阿大那伙人有一群机械狗,战斗力弱爆了,但鼻子却红光闪闪,估计他们凭借气味来辨认敌我。嗯,这个好办。”帝心简要做到谋而后动,“眉红妆这个老女人刚愎自用,谁都不信,只信自己的眼睛,这就好办多了。” “肉肉,来,给爹爹指指路。”帝心简抓过来器灵肉肉,他一边往嘴里抛玄精铁制造的豆子,一边两眼放光,以浓雾为幕布,在浓雾上呈现一副画面。 阿大他们用人命和机械兽的损耗,换来了小心翼翼的不贪功、不冒进的策略。几千机械狗呈梯队式,在几十个人周围警戒,并探索消息,传递到阿二那里,经由一番细细思量,再决定往哪里走。 虽然耗时费力,饭这样的办法,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如果再损失下去,他们就得不偿失了,除非有像器灵这样的极品灵物出现。但器灵一向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一个器灵甚至能够引起部盟之间的争斗。这真的是一种奢望。 帝心简又看看眉红妆那伙人,只见偷油鼠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罗盘,竟然达到二十七层,这可是传说中人鬼神三界皆可闯的“三界定位盘”,难怪这厮命大。 偷油鼠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查看罗盘,一边往前走,脚下的步伐是“颠倒乾坤步”。眉红妆跟着他,他怎么走,她也怎么走,后边的人有样学样,走的小心翼翼。 “肉肉,咱们这就用上引蛇出洞,偷梁换柱,借刀杀人这三连环计,杀的他们屁滚尿流,怎么样?”帝心简定好计策,这就开始行动。 “屁滚滚流,屁滚滚流!”肉肉抛起玄精铁豆子,用嘴接住,嘎巴嘎巴嚼着,又拍手乱叫。 抛铁豆子这是跟帝心简学的臭毛病,他这样吃花生,被肉肉缠着要吃,于是,就有了铁豆子。 有了器灵肉肉的引导,帝心简走的很快,还能准确的避开陷阱,很快就来到阿大那伙人的探索范围内。 帝心简也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时不时轻声喊几声“贺叔”、“小鱼儿”、“你们在哪儿之类的,有时候又故意踏中一些机关的边缘,还狼狈不堪的躲过去。 其实,帝心简的判断略微有一点点误差,在那群机械狗当中,有一条特殊的机械狗,它不仅鼻子灵敏,而且眼睛更敏锐,在阿大的左臂上,有一个小小的屏幕,能够看到一些因热量而显现的图像,阿大称之为“热图”。 现在,阿大不到从众多的机械狗那里得知此人就是他们一直追赶的那群人中的一个,还能千万看到他躲避机关时候的生涩和狼狈,不过可以断定一点,他对这里比自己熟悉,因为有些机关他们废了好大劲才度过,而帝心简却在大危险之前,离开。 这让阿大想起了南族老对他说的话:“那人手里有一副精细的墓穴内部结构图,甚至有可能是古神墓穴的详图。”从这时候起,阿大相信了。 “阿二,一定要抓住那人,否则我们这次真就赔大了。”阿大吩咐道。 “阿大,这里真有东西?”阿二其实已经很后悔来到这里,他甚至有一种将要长眠于此的感觉。 “这是古神墓。那小子手中有图。”阿大也不蛊惑大家,但他们听到这是古神墓,就开始兴奋,自古以来,哪一处古神墓之后,高手数量都会猛增,不仅是大量的神器和资源出土,还有大气运从古神墓溢出,但凡从神墓出去的人也都会沾染部分气运。 从热图上看,帝心简跌跌撞撞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们不愿消息丢弃,开始把更多的机械狗散出去,尽可能的收集资料。 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哪怕得到传说中的“古神之心”,但你没有命活着出去,一切都是白瞎。 帝心简以己为诱饵,戏弄戏弄这伙人。 第八十六章、黑发三千丈 帝心简从阿大那伙人的巡查范围内逃离之后,就往眉红妆他们一方闯去。 帝心简刻意收敛气息,迷雾之中,哪怕一丈之内,也无法感知哪里有人。 “呀,是你!”帝心简几乎很盗墓人偷油鼠面对面撞在一起的时候,才惊呼一声。 偷油鼠吓了一跳,他五指一抖,五颗炸雷出手,等他看清楚来人是帝心简,手臂莫名伸长,把那五颗分散打出去的炸雷又收回手中,不知消失在哪里。 “嘿,是你!” 单从相处方面来说,偷油鼠其实更愿意跟帝心简这样的人打交道,虽然油腔滑调,又心机颇深,但,这是人的本性。偷油鼠也是这样的人,他岂能不知道那枚戒指有古怪?但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与慕容一白在一起,尊卑压迫太难受。与帝心简在一起,只要坚守相处的原则,就可以肆意而为。 “胖子啊,这次多亏了你那枚戒指啊,里边竟然是一副藏宝图。”帝心简满口胡诌。 “藏宝图?”偷油鼠有点后悔。 “对呀,墓穴岂不是最好的藏宝之地?”帝心简故意将器灵肉肉从怀里露出来,但他的速度不快,因为他要“恰到好处”的让某人看到。 听到帝心简说的是这里,偷油鼠反倒没有那么心疼了。他无意中闯入此墓,当初之在外围的八阵边缘处逡巡了一下,就损失了两位高手。他故意到平安小镇去卖墓穴里的破铜烂铁,实际上是想吸引大势力大家族的注意,他好借机再来一闯。虽然过程有点波折,还是按照他的设定衍变的。 “帝公子,别来无恙啊!”眉红妆从迷雾里走出来,阴阳怪气的说。 “眉,眉姨?不不不,眉奶奶?”看到某人出现,帝心简赶紧又把肉肉塞了回去,他确定眉红妆已经看到,并且认了出来。 “呔,胖子,原来你已经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了,他娘的我还傻呵呵把你当朋友,准备让你见识见识我找到的……哈哈,我开玩笑的,啥也没有。” 帝心简趁机后退了几步,又故意把话说半截,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让眉红妆更加确信她看到的就是她以为的。 眉红妆显然看到了那个“东西”,听到帝心简的话,更加确信,她的使劲压了压自己的心情,深吸几口气,才平复下来,这才说道:“帝公子,不如这样,你把你找来的东西给我,我去求三公子放过你,如何?” “哼,又说放过老子,老子真的就是丧家之犬?需要留下买路财,再跪地求你们给条生路?老子才不稀罕。去你妈滴三公子!呸!”帝心简说了句狠话,啐了口唾沫。 看到眉红妆气的脸都扭曲了,她的头发变长,发梢闪着红点,乱糟糟的像渔网一样笼罩过来,又像亿万长箭射过来,还像亿万噬人的鱼冲过来。这是眉红妆最强的机械兽,名曰“黑发三千丈”。 只有在眉红妆很愤怒,很生气,或者生死攸关的时候,她才会使出“黑发三千丈”,将对手吞噬。 帝心简仔细一看,发梢的红点似乎放大,变成一个鬼脸般的魔蛇,张嘴噬咬帝心简。 帝心简元气化形,化作一柄三十八米的大砍刀,一刀斩下,直直劈向眉红妆的脑袋。 眉红妆不管不顾,亿万发丝瞬间分出万千,迎向落下的刀芒。万千红点黑丝,如同万头攒动、啄食而退的小鱼。每一个小红头都是一点即返,那一点就吞噬了一点刀芒。万千红点的万千次吞噬,等刀芒落到帝心简头顶的时候,已经化作一缕清风,绵软无力,连眉红妆的发梢都吹拂不动。 其他亿万发丝依旧不停袭向帝心简,他发出刀芒之后,很明白不会凑效,没想到会这么快被破解。一条雷火之炎冲出,化作一个手持巨盾和长刀的力士,他巨盾竖起,两腿错开,保持一个防御的守势,长刀举起,一阵劈砍。 亿万红点黑丝攒动,看的旁边盗墓人偷油鼠一阵头皮发麻,那亿万红头黑丝撞向巨盾、撞向雷火之炎化成的力士。 “轰!”一声炸裂之声,一阵火光四射,竟将周围的迷雾消融,眉红妆身后的十几个人眼前一亮,看到眉红妆的长发穿破了一个巨大的火人,冲向火人身后的一个被火光染红了白衣的少年。 众人并没有看到帝心简是否被发怒的眉红妆的“黑发三千丈”吞噬,迷雾就再一次遮住了所有的东西。 就在眉红妆的“黑发三千丈”发出的时候,身下饕餮犼首就给帝心简传递一条信息:“我吞不下它,它却能把我咬成碎片。” “跑!” 小白犼此时竟然大喊一声,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牠的身体虽然纹丝不动,到牠有必要催促帝心简在危急时刻逃命。 帝心简就在一大簇红头黑发加身的刹那间,放出器灵肉肉,肉肉小手一圈,就像从云端撷取了一大团黑云一般,同时帝心简一动,小白犼转身就走。 “想跑,死!” 眉红妆一声冷哼,那些断裂的红头黑丝发出黑芒,卷了一朵鞭花,抽在了绝尘而去的帝心简的背上。 “臭婆……”帝心简还没有骂出来,就喷出一口老血。 “爹爹,爹爹,吃!”器灵肉肉看到帝心简受伤,把手里那团还在不停攒动翻滚的红头黑丝给帝心简吃。 “肉肉最乖了,你吃吧,爹爹不吃!”帝心简掏出几颗东郭狼给他的疗伤丹药,恢复了一下翻腾的气血。 器灵肉肉兴高采烈的大嚼那堆红头黑丝,就像在吃,嗯,在吃一堆活蹦乱跳的活鱼小虾,或者像吃一堆红头蚂蚁? 反正帝心简摸了摸肉肉的脑袋,一副慈父的模样。 “他娘的,臭婆娘发起飙来,还真是可怕。”帝心简顺了顺,扭头看了看迷雾,又开始往阿大那伙人的方向走去。 刚才帝心简跟眉红妆闹出那么大动静,远处阿大一伙人竟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甚至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有阿大内心动了一下,问结巴阿巴道:“阿巴,你可曾发现什么?可曾听到什么?” “未!” 阿大点了点头,热图上再次出现了一人一兽的影像。 第八十七章、坐山观虎斗 再次故意出现在阿大视野里的帝心简,他行走的路线特别诡异。 帝心简没有沿直线走,也不是弧线,他一会儿闯去阿大的热图当中,一会儿又从里边出去,一会儿在里边绕圈圈,一会儿竟然深入其中,甚至还走进了机械狗的探查包围圈里,最后又稀里糊涂的走了出去。 很明显,这是一种完全不知道危险情况下的胡乱闯荡。 本来阿大还有些怀疑,这次肯定了,帝心简有些着急了,他在寻找自己的伙伴,而这里迷雾太大,容易迷失。而且,照他的修为,一个人能够在迷雾里兜兜转转这么久,毫发无损,肯定对这里有一定的了解,甚至是很熟悉。他自己一方,即使拥有机械狗的探查,还是迷失了三名探路者。 眼看着帝心简又要从他的热图里消失了,他马上起身,丢下一句:“慢慢跟上来!”就转进迷雾里。 结巴阿巴毫不迟疑,也随之而去。 “还是按捺不住啊!很好很好,引蛇出洞嘛!”帝心简投过器灵肉肉的眼睛,看到更多的信息,一切都在掌握中。 “等等,”帝心简突然看到一条机械狗在阿大的身前套路,阿大时不时查看手臂上的屏幕,帝心简不断放大那个画面,才终于看清那个屏幕上有一个红红绿绿颜色的东西,仔细辨认,是一个人骑在神兽背上的轮廓,“嘿,原来这家伙有这个东西。难怪可以这么精准的找到我。” “爹爹,爹爹,还要吃!”器灵肉肉看到那条机械狗,忍不住伸出小手指着,舔了舔嘴唇。 “好好,待会儿咱们就吃狗肉,不着急!”帝心简又想了想,改变了之前的路线,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因为哪里,似乎更有趣。 眉红妆的“黑发三千丈”被器灵肉肉吃了一团之后,她就有点愣了,不是因为她的红头黑丝被吃掉而心疼,虽然,眉红妆这件神兵也达到了机皇的层次,但是她还不至于为了几万根的损失而心疼到不能动弹,乃至帝心简逃走,她都没有去追。 “胖子,”眉红妆依旧看着帝心简显示的方向,“刚才那个东西是不是器灵。” “哪个,额,我没看太清,应该是吧!”盗墓人偷油鼠此时此刻也很震惊,如果是帝心简在这里找到的,那他很是心疼,因为这个器灵应该是他的。如果,是帝心简从那枚戒指里放出来的,那他就不仅仅是心疼了,而是捶胸顿足,后悔莫及。那东西在他手里半年多了啊,竟然拱手送给了别人。 “老娘问你是不是!”眉红妆发疯一样问他。 “是,是器灵,而且还是他娘的人形器灵,器灵中的智慧器灵!”盗墓人偷油鼠几乎是心里边淌着血说出的这句话。 “追,老娘一定要抢过来,哼!”这一刻,眉红妆已经要失去理智了。她说要这句话,连身后的属下都不顾了,冲进迷雾,希望尽快找到帝心简。 盗墓人偷油鼠心里再震撼,他也不会失去理智,在危险的墓穴环境中,谨慎甚至比修为更重要。他正是凭借这一点,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险境中,脱险而出。虽然他只是一个五级锻兵师。 眉红妆毕竟是七级巅峰的锻兵师,哪怕一时冲动,也不至于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将“黑发三千丈”铺向四面八方,黑丝的红头偏不全部闪亮,不停的将周围的任何蛛丝马迹反馈给她。 “哈哈,这婆娘终于发疯了。很好,很好。”帝心简摸了摸鼻子,从小白犼背上下来,让小白犼往眉红妆的方向去,一旦让眉红妆发现,就立即折返。 而帝心简,他要前往雷泽之地。 雷泽之地是泽阵中最可怕的地方,也是八阵八区里威力最大的两处绝地之一。 百里雷泽,湮神之所。 眉红妆在迷雾里毫无头绪,而且一路上还被几个小小的机关所阻碍,让她很是愤怒。正在她四顾茫然,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小白犼竟然出现在她的探查范围内。 小白犼与帝心简心意相通,他能看到的地方,牠也能。 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小白犼往帝心简的方向跑去。 眉红妆一路狂追。 半个时辰以后,帝心简和小白犼都到了雷泽之地的边缘。 此时,阿大的刚好能够探测到他,眉红妆也刚好能够探测到他。三个人,几乎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帝心简做了一个另两人都摸不到头脑的动作。他骑着小白犼,向眉红妆的方向冲去。 阿大探测到帝心简的动态,然后他就发现了眉红妆的存在,可他并不知道眉红妆是敌是友,但是眼看帝心简迫不及待的动态,可以肯定,那人一定是他的帮手。 “绝不能让两人汇合。”阿大心中有了计划,对结巴阿巴说:“阿巴,我去结果了那个帮手。那人就交给你了,如果打不过,一定要缠住他,记住了,给我争取一刻钟的时间。” “嗯!”阿巴不多说,从阿大身旁离开,抛下一头机械兽,那是一头四级机械鳄。 阿大脚尖踩地,一圈黄色的波纹闪荡,他飞身而起,落在一个庞然大物上,正是他那头机械狗,竟然也是一头机皇。 机皇狗比帝心简的小白犼大一些,但是比起慕容一白的机皇犼还是小了太多太多。机皇狗悄无声息,但速度极快,冲向眉红妆。 看到阿大改变方向,帝心简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此时,眉红妆也发现了阿大的存在,她也在揣测,这人是谁?在帝心简的身旁有两个人有这样的修为,一个人瀛非鱼,一个贺慕渊。 “哼,肯定是贺慕渊那个老贼,要是每个女人,就会先跑到帝心简那里去。”毕竟,眉红妆是个女人,她还是比较了解女人的,“贺老贼,那就分个你死我活吧,器灵老娘是志在必得!谁抢,谁死!” 三个人相互越来越近,帝心简停下来了。他要坐山观虎斗。但,在另外两人的眼中,他是遇到了危机。 第八十八章、好难吃 距离还有百米。 阿大从机皇狗的背上抽出一杆大枪,大枪一抖,刺向迷雾里的眉红妆。 八个一丈有余的黑色枪芒显示在迷雾里,目标是百米之外的眉红妆。 “哼,龙首枪,很好!”眉红妆看到龙首枪,便不再怀疑。因为贺慕渊有三样成名的兵器:八环龙首刀,龙首枪,龙首大戟。 人,有时候会陷入先入为主的思维局限里,尤其是急切加愤怒的时候。所以,眉红妆根本没有去想,蛮蒙雪原有多少人都可以使用龙首枪,哪怕是本命神兵,也有不少龙首枪。 眉红妆双目一瞪,双手红袖一抖,从双袖中飞出两条红蛇。 黑发三千丈,红袖赤蛇藏。 这才是眉红妆真正的实力,真正的倚仗。因为这两样神兵都是机皇。 眉红妆的修为算不得顶尖,但她却可以凭借所有女人都拥有的东西,让更多顶尖的巨匠和高手为她打造高品级的神兵。 两袖红蛇是她最厉害的机皇,黑发三千丈是打造两袖红蛇之后,用其蓝本和材料,经过改造变形的产物。有余黑发三千丈的局限,它只能算是次机皇,也因此只能成为近身守护型的神兵。而两袖红蛇则与大多数机皇一样,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两袖红蛇从红袖钻出,在空中游走,越走越大,越游越长,浑身腾起赤焰火光,将周围的迷雾烧化。 两袖红蛇一蛇张开大嘴,撕咬射来的枪芒,一蛇蛇尾猛甩,竟把枪芒砸开,现实的不知去向。 两袖红蛇做完这些,回游到眉红妆身边,眉红妆站在其中一蛇的头上,另一蛇在前方游弋。 这就是没有器灵的机皇,没有智慧,不通人性,只能本能的战斗、杀戮。这就是所有人对器灵趋之若鹜的原因,能够让自己的机皇或者神兵的威力上层几个层次。 眉红妆没有等待,她也冲了过去,因为她也感受到另外一个人已经前往帝心简那里,与之汇合。从感知来看,应该是孔乙己那个废物。 阿大的机皇狗速度很快,他之所以将机皇狗做的这么小,一来,是他能够搜罗来的材料不足,二来,他想进行一种尝试。对于机皇和神兵,乃至机械兽的操控,都来自于主人的元气流转,品级越高的人,他的元气储备越大,他的元气流转速度越快,单从五大部族来对比,除去极其少见的瀛海部族,就数汉帝部族的修行者元气储存更多,元气流转更快。所以,其他部族要么锻造神兵,要么操控神兽,才能与之抗衡。更小体型的机皇,牺牲了一部分威力,但更加容易操控,更快更灵活。 对于对方很快破除了龙首枪的枪芒,阿大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相隔百米,枪芒本就是试探,多于杀敌。如果这样的枪芒都够杀死他,那帝心简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阿大记得南族老的提醒,他的队伍里,至少有两人能够跟南族老打成平手。南族老是八级中品,自己是八级下品,算是高一个品级。能够与他打成平手的,至少也是八级锻兵师。 百米的距离很短,几乎在两袖红蛇破掉龙首枪芒的时候,机皇狗已经一跃而起,跃到眉红妆的头顶,机皇狗踏着虚空,转着圈往下奔跑,奔跑的速度极快,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而眉红妆就在这个漩涡的中心。 龙首枪不停的凌空虚点,射出无数枪芒,扰乱眉红妆的视听。 “大红,去!”眉红妆一指,那条前方游弋的红蛇腾空而起,沿着漩涡逆流而上。 机皇狗的速度越来越快,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机皇狗也距离眉红妆越来越近。 大红蛇蛇尾摆动,游动的速度比机皇狗还要快上几分,两个机皇就要相撞。 阿大在两机皇接触的刹那间,从机皇狗背上跳下来,龙首枪尖朝向眉红妆,黑光大盛,在迷雾里恍若一颗诡星。 “小红,迎敌!”眉红妆跳到地上,小红蛇将她圈在身体里,蛇头朝上,蛇信吞吐。 眉红妆双手托天,喊到:”大蛇吞日!” 小红蛇瞬间弹起,大嘴张开,几欲吞天,咬向飞射而来的阿大。 “流星袭月!” 阿大高喊,龙首枪芒更胜! “轰!” 枪芒与蛇头相撞,震耳欲聋! 这个爆裂将漩涡震破。 高空之上,机皇狗咬住了大红蛇的脖子,大红蛇的身体缠住了机皇狗的身体,各不松开,陷入了僵局。 阿大现在天空中的某处,他的尾指被刚才的一触即杀而折断,他摸着尾指断裂的伤口,望向迷雾里眉红妆所在的位置,心道:“此人好强!” 眉红妆摸着小红蛇头顶上被龙首枪划开的伤口,看着里边翻腾旋转的零件,有些已经被破坏,眉红妆心疼不已,她抬头望向阿大所在的位置,心道:“此人好强!” 不过两人转念一想,再次冲向对方。 帝心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言自语道:“大神战,就是赏心悦目啊!哈哈!” 帝心简看了看马上就要冲过来的结巴阿巴,对器灵肉肉说:“肉肉,那两伙人已经很近了,你不是饿吗?爹爹教你这样,这样……” “哈哈,好玩儿,好玩儿!”器灵肉肉拍着手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就消失在原地,等他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阿大的阵营里。 器灵肉肉故意大摇大摆的走到一个高品级的机械兽那里,骑在它的头上,小手一探,就把机械兽的脑袋抓破,从里边掏出最核心的机芯,放进嘴里,“嘎巴嘎巴”一阵乱嚼,然后跑到另一头身上,如法炮制。 “你们看,那那那,是什么?” 终于有人发现他了,警戒也太差劲了。肉肉骑在一头机械狮的背上,一边嚼,一边扭头看了看那人,还对他笑了笑。因为爹爹说了,笑,有时候是嘲讽的意思,哪怕是最天真的笑容。 “器,器灵!天呐!抓住他,抓住他!” 终于有人认出来他了。 肉肉把嘴里的机芯吐出来,说了句:“好难吃!” 第八十九章、恭喜二位没死啊 器灵肉肉吐槽完就消失在原地。 阿大的那群人疯了,他们完全打乱了之前精密的部署,嗷嗷叫着开始追赶。 “器灵!” “器灵!” 他们每个人都兴奋、激动,地叫嚣着。“灵敏”的机械狗发现了器灵的踪迹,他们杂乱无章的往前追去。 “混蛋,都给老子注意点,那可能是全套…”阿二的声音在躁动的人群中根本没有半点作用,此时此刻没有人理会这个团队里的第二领导者。 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阿二和阿剔族老。 “族老,我们怎么办?”阿二此时眼中不是失望,而是愤怒。他决定了,这次回去,他会杀掉所有不听命令的人,从新招募一批能够令行禁止的战斗队伍。 劫掠,需要野性,但,也需要纪律。 “走吧,去看看有什么阴谋。” 阿剔族老放出一只十丈长的大螳螂,托着阿二和自己,深入迷雾。 器灵肉肉下一刻出现在盗墓人偷油鼠的团队里,依法炮制,见啥吃啥,那些人看到器灵出现,有些人甚至赶紧把怀里最好的金属材料给他吃,希望借此机会抓住他,或者让他心甘情愿跟自己走。 器灵肉肉这次很高兴,看看人家,都给自己最好的东西,不像刚才那伙人,就会乱吼乱叫,东西难吃,还影响心情。哼! 偷油鼠看到器灵肉肉的时候,他就认出来这是帝心简放出来的那个,他相信自己的那双眼睛,任何宝物过他的眼睛,他就能过目不忘。 器灵一旦认主,终生不改。除非主人死了,他才会成为自由器灵。难道是帝心简死了?盗墓人偷油鼠思忖良久,最后告诉自己:帝心简不可能死掉,如果这不是一个圈套,就是一个陷阱。帝心简此人心机太深,他不认为帝心简会随随便便把器灵这样难遇更不可求的宝物随意乱放。 不过,偷油鼠看到这群失去理智的人,他并没有去劝解,也没有提醒什么。他是最新加入这个团队的,又是被迫加入。他们的死活跟自己又半毛钱的关系吗? 所以,偷油鼠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离开这里,“三界定位盘”哗啦啦飞速旋转,变成一个飞盘,他坐上去,往百里雷泽之地飞去。 看来,这厮也是在隐藏实力,装孙子呢。 器灵肉肉吃了一会儿,又跑到阿大那伙人那里,他们看到自己,再次陷入疯狂,把他吓了一跳,赶紧又跑到眉红妆的队伍里。 如是者三,两个队伍终于见面了。 器灵肉肉现在两支队伍的中间,两跟食指不停的点啊点,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两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在等待器灵肉肉选择哪一方。 肉肉左手抬了起来,在他左手边阿大的那伙人心都悬了起来,每个人眼中的渴望和兴高采烈,几乎就要爆发出来。 肉肉的左手在左边一顿,最后却指向了右边。 “哈哈哈哈…”眉红妆那伙人像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一样,准备上前接手器灵。 “抢他娘的,废什么话!” 不管谁说了这句话,场面瞬间就混乱了。 双方冲上前去,管他是谁,先杀掉再说。 一时间,各种机械兽相互碰撞撕咬,各种神兵利器光芒四射,劈砍之声,叮当在耳,各种身影乱闪,各种声音乱响,各种颜色乱入。 器灵肉肉似乎不知道这场大乱斗是他引起的一样,那嘴角坏坏的笑,跟帝心简如出一辙。一转身,消失在迷雾里,下一刻出现在帝心简的怀里。 “爹爹,砰砰砰!”肉肉在帝心简怀里,两手胡乱的比划着,最后两个小拳头互相怼在一起,意思就是双方开始大乱斗。 “哈哈,肉肉最能干了,奖励一个豆豆!”帝心简从怀里掏出一枚望古龙晶放进肉肉的嘴里,他嘎嘣嘎嘣嚼的脆声。 帝心简此时呆在百里雷泽的雷域里,他本身自带紫雷属性,那些从天而降的紫色惊雷,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淬体修行,他根本不太在意。 对于外面的结巴阿巴来说,雷域里的紫色惊雷是一种噩梦,因为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呗十道惊雷劈中,那种撕心累肺几乎把他生生撕裂再炸成飞灰的力量,让他痛不欲生。还好阿巴性格坚毅,没有叫出声来,不过,他的那头四级机械鳄被炸成了飞灰。 之后,阿巴刘呆在雷域的外围,一动不动的盯着帝心简,他要完成阿大交给他的任务。幸好,帝心简只是盘膝坐在小白犼的背上,闭着眼睛接受紫色惊雷的淬炼,没有离开。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再次踏入雷域,哪怕魂飞身灭,他也要死在缠住帝心简的路上。 有些傻子,就是承诺看的比命更重要。 这样的人,让帝心简又想起了末廉他们几个人,都不忍心杀死他了。 “唉!”帝心简莫名地叹了口气,又闭上眼睛。 半个时辰过后,帝心简睁开眼,因为眉红妆和阿大终于过来了。 两个人都狼狈不堪,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眉红妆的黑发三千丈被剃了一半,一个搞笑的阴阳头,让她的美貌变得滑稽可笑,两袖红蛇中,小红蛇被打残,藏回了衣袖,大红蛇的脖子上被咬了个洞,实力大减。 阿大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根尾指被斩掉,现在还流血不止,脸上平添了三道伤痕。龙首枪已经没了枪尖,机皇狗只剩下两条前腿,撑着脖子和脑袋,整个身体已经没了。 “恭喜二位啊!”帝心简率先开口。 “哼!”眉红妆很愤怒,当她发觉上当的时候,两人已经在一决生死了。 “敢问公子,恭喜什么!”阿大是在拼杀中,陆陆续续听完眉红妆的解释的,因为那时候他虽然知道了眉红妆的身份,还是想杀了她,发泄心中的愤恨。要不是因为眉红妆说这家伙有一个器灵,他根本不会选择和眉红妆合作。他已经想好了,一旦得到器灵,第一时间就杀了眉红妆。 “恭喜二位没死啊!” 第九十章、七星续命灯 帝心简笑眯眯的说要这句话,一个潇洒的转身,小白犼带着他就往雷域深处走去。临走前,器灵肉肉还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半条机皇狗和小红蛇,舔了舔嘴唇。 “眉红妆,此人果然跟你说的一样,”阿大看着帝心简消失在雷域,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眉红妆,继续说,“一样混蛋。” “哼,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任何小觑他的人,都吃了大亏。”眉红妆经过这件事之后,彻底冷静下来,器灵她想要,但,命她更想要。 “你要是不敢到雷域一闯,还就看不起你!”阿大鄙视的斜了眉红妆一眼。 “外界盛传,你是阿剔族老的私生子,哼,如今看来,八成是真的。不然,他不会连最起码的尊敬长辈都不教你!”眉红妆也毫不客气的反击。 “还真是忘了您老今年已经二百五十岁了哈!”阿大笑了一声,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阿巴,扔给他一个六边形的金属匣,一脚踏去雷域。 数十道紫色惊雷从天而降,劈到他身上,张牙舞爪,雷网如密,阿大仰天大笑,黑色斗篷一抖,犹如雷海中诞生的恶魔,那半条机皇狗跃入雷域,毫不在乎雷网,两条狗腿萎缩,只剩下一个硕大的狗头,托着阿大,追向帝心简。 雷域的迷雾消散,天朗气清。 结巴阿巴将那枚六边形的匣子放在胸前,“咔嚓咔嚓”一阵乱响,一件黑色敷面甲胄将他全身覆盖。阿巴第一脚小心翼翼地踏进去,惊雷似乎没有发现他这个一样,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另一脚踏入,奔跑着追向阿大。 独留下还在生闷气的眉红妆。 “哼,闯就闯,老娘怕个屁。”眉红妆跺了跺脚,坐在大红蛇的脑袋上,也闯进了雷域,眼看惊雷劈下,她讲红袖高举,露出一截雪白如藕的手臂,上边缠绕着一条细细的红蛇,正是被打残正在温养的小红蛇。 紫色惊雷劈在小红蛇上,竟被吸纳进去。这是眉红妆利用雷域的紫色惊雷加上自己的元气来修复小红蛇,与帝心简的紫雷淬体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直等这四个人消失好久,才从远处的迷雾里走出来一个胖胖的身影,正是盗墓人偷油鼠。他摇摇硕大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唉,真他娘的疼啊!”说着就将三界定位盘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藏进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心形空间盒内,然后走进雷域,用自己肥胖的身体,硬抗九天之上的紫色惊雷。 帝心简知道他们一定会跟上来,所以对他们并不在意,他铁了心要往这里钻,是因为他从肉肉那里看出来一些东西。 八阵有八区,但从整体来看,整个墓穴还是一个阴阳八卦的形状。就在泽阵中出现的这个百里雷泽之地,是一个圆形,恰好位于阴区域当中的那个“阳”的阵眼上,他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凡,不如过来看看。 小白犼在雷域奔跑了近一个时辰,惊雷终于不再落向帝心简,他来到一个奇特的地方。 那个地方像一个巨大的广场,又像一个祭台,整个祭台的地面全部都是雷劫石,这种石头必须在雷域中遭受雷击千年以上才可能形成,如果用此一块,锻造一把神兵,别看是石头的,都比多数天南海北寻找到的极品金属更好。 雷劫石祭台上有纵横七七四十九根高约百米的柱子,每根柱子都是用北海沉铜所铸,柱身上虽有一些绿色的铜绿,但上边雕刻的各种符文散发着古朴又神秘的气息。更为奇特的是,每根铜柱的顶上,都上接天雷,不熄不灭。 帝心简绕着几根铜柱转了几圈,看了看上边的符文,想要伸手触碰,被森然恐怖的气息阻挡,他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在无涯阁一本古籍善本上的记载。 “七星续命灯!” 帝心简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让小白犼带着他飞到空中去证实。 七七四十九根铜柱,上接天雷,与点燃的灯盏无异,四十九盏灯分为七组,每组当中的七根铜柱承接天雷,隐隐而动,其中一根尤为明亮。从整体上看,这七盏明灯组成一个北斗七星阵。 “果然是七星续命灯!” “按照古籍记载:时人未死,向天借命,故设七星续命灯。看来这个墓主人还没有死啊!咦,我们不会是他的猎物吧?”帝心简在胡思乱想,性命攸关,他不能不小心谨慎。 “我先找找命灯再说。”帝心简在空中飞了两圈,落地,仔细思忖着:“四十九盏灯都是为了那最后的一盏灯供能,这盏灯为命灯。那为什么命灯要被隐藏起来呢?” 帝心简有点迷糊,在古籍当中只是残缺不全的记录了七星续命灯的一些传说和猜想,几万年以来,并没有任何人使用,甚至见过七星续命灯的存在。有人说,这种向天借命的办法,本就是痴人说梦。 “看来传说既然能够流传下来,必是因为这是存在过,而且玄之又玄。”帝心简坐在远处的一个巨石上,巨石如峰,坐在这里刚好能够看清楚整个七星续命灯的法阵,天雷翻滚盘旋,地上四十九根柱子承接,显得蔚为壮观,“等等,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玄玄,玄玄。”器灵肉肉在旁边一直拉着帝心简的衣角,问他要吃的,他都没有听见,这时候趁机插话。 帝心简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了他一颗望古龙晶的豆豆。 小白犼此时很鄙视,卧在一旁,盯着那个法阵,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才闭上眼睛睡觉。 “玄之又玄,对了,《易经》上记载: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又九。《易经》本着:变易、简易、不易的原则,那么遁去的一,是为本源,也就是所谓的不易。如果我是他,我会把这个遁去的一放在哪里呢?” 难道是…… 帝心简心思一动,他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就差最后一步来验证了。 “我们就看看这是何方神圣吧!”帝心简摸着肉肉的脑袋,眼睛里有强烈的期待。 第九十一章、向天再借五百年 “帝公子,别来无恙啊!” 阿大追来的速度比帝心简预料的快了好多。 “原来是你啊,对了,请问尊姓大名?”帝心简面对强敌,镇定自若。 “牧狼部盟大将军之子阿大。”阿大依旧坐在那个机皇狗头上,一上一下,机皇狗的双眼散发两道红色的光幕,将整个七星续命灯阵法挨着扫视一遍,录入到阿大手臂上的光屏内。 “大公子,嗯,这颗狗头确实挺大的。”帝心简没有理他,骑着小白犼从巨石上一步一步凌空走到七七四十九根铜柱内,帝心简与阿大错身而过的时候,器灵肉肉还现在帝心简的肩膀上,冲阿大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阿大瞳孔紧缩,却一动不动,任由帝心简落在一根接连天雷的铜柱上。看着帝心简有恃无恐的样子,愣是不敢阻拦,也不敢随之而去。这个法阵他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任何人说过。那种来自于天威的压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帝心简心里还是挺佩服他的,面对仇人还能自控,面对珍宝还能忍耐的人,是可怕的。 小白犼托着帝心简从落身的那根铜柱,慢慢的走到另一根铜柱上,小白犼在前边走,帝心简的手上引着一根紫色天雷,像扯着一根紫色的线。 帝心简扯着这跟天雷到了那盏比较明亮的铜柱上,将手里的天雷系在了那个铜柱的惊雷上,犹似那盏铜灯瞬间明亮了一些。 帝心简从这根铜柱的天雷烛芯上,也扯出一根紫色惊雷线,慢慢的走到了另外一根铜柱上。那根铜柱的惊雷又明亮了一分。 “你在做什么?”阿大对帝心简的行为不解,但防备之心更胜。 “哼哼,你觉得我不怕你和已经藏在附近的眉红妆,凭借是什么?”帝心简的意思很明显,老子不怕你们两个人一起上,当然靠的就是这个。其实帝心简并不知道这些紫色惊雷的威力有几何,有可能只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只能用来吓唬吓唬人。 “出来吧!”阿大看着眉红妆藏身的位置,冷冷道。 “哼!”那个空白的地方像被多层玻璃罩着,一层一层剥离,眉红妆的身影从模糊,但最后的清晰。她的红衣依旧鲜艳如血,她没了头发的半边脑袋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短短的黑发,黑发三千丈慢慢在复原。 “眉奶奶就是调皮,这么大人了,还喜欢玩儿躲猫猫!”帝心简发现跟人斗嘴是一种乐趣,尤其是这种风情万种的老女人。 “帝公子那位红颜去哪里了?怎么不陪着你呀?要不,你来做老娘的入幕之宾?保证让你毕生难忘。”眉红妆现在是学聪明了,斗嘴不行,不如换个思路。 “你……个老污婆,”帝心简听到这话还是挺尴尬的,又不能露怯让这个老妖精看笑话,迅速接了一句,“这里有四十九根擎天巨柱,应该够眉奶奶享用一生了吧?” “你……”眉红妆大怒,一甩半边黑发,万千红头黑丝射向帝心简。 帝心简此时假装很镇定,一动不动。那些红头黑丝如同箭芒射来,刚刚接触到七星续命灯法阵的范围,滚滚天雷劈下,比那根铜柱还要粗壮。 吓得眉红妆赶紧收回黑发三千丈,这半头青丝有可能是她保命的手段,不能再被帝心简这个混蛋给毁了。 看着眉红妆慌乱的样子,帝心简是一阵苦笑,也幸亏眉红妆躲得快,不然她就会发现,那道惊雷是徒有其表,根本无法伤人。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帝心简依旧镇定自若、有条不紊的将一条条惊雷扯到不同的铜柱上。 “眉红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阵?”阿大越发觉得不安。 “不知。” “要不要阻止他?”阿大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这时候问眉红妆就是自己难以拿定主意了,证明他的慌乱。 “哼,要去你就去,关我屁事。”眉红妆之所以不急,是因为她刚才试探了一下。惊雷劈下来的时候,她虽然慌乱撤出,但她当时用一根黑丝去试探了一下惊雷。虽然提心吊胆,但结果是那根黑丝完好无损。 眉红妆刚才过雷域的时候,仔细分析了一下帝心简这人,从知北游亭之战,到这个墓穴里被他耍的团团转。帝心简的修为似乎并不算高,甚至还不如那个胖子东郭狼修为高。 但是此人狡诈如狐,贪佞如狼,凶横如虎,惯用虚张声势、借势杀人之计,从人性的贪婪、欲望、怯懦、虚伪甚至是善良入手,可谓歹毒至极。 帝心简本来还害怕两人突然冲上来,那他肯定转身就逃。还好,等他分别将七组当中其他六个铜柱上的惊雷连接到其中一根上的时候,七根铜柱上的紫色惊雷,化为赤焰惊雷。到了这时候,恐怕连帝心简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这座大阵了。 泽阵中的迷雾都散了。 迷雾里还在厮杀的两伙人终于觉醒,这才放下兵器。阿二看看周围只剩下自己和阿剔族老,愤恨不已。而眉红妆带来的天机府成员,也只剩下三人。 尸横遍地,机械流离。 此时他们都顾不上打斗,看着远处的天空,那里有七道通天火柱。 瀛非鱼他们几个人已经到了八阵的中心位置,瀛非鱼一直盯着帝心简的动向。突然天璇玑图的画面变成那做大阵,赤焰惊雷的火光将整个画面照满。 “这是什么?”饶是瀛非鱼知晓太多秘闻,此时也有些乱了阵脚。 “不好,是七星杀阵,再不阻止他,我们都得死!”阿大彻底慌乱,大叫着冲了上去。 眉红妆脸色大变,紧随其后。 帝心简俯瞰这七根铜柱,组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他缓缓落在七星之外,相当于帝星紫微星的位置,轻轻地伸出右手。 这时候,他眼中充满炽烈的光,他手上缠绕红色的雷,他身上覆满金色的甲。 这一刻,他宛若天君。 “向天再借五百年!”帝心简的声音很小,连阵外的阿大和眉红妆都没有听到,却说得如同天帝敕令。 此时,距离紫微星最近的摇光星位置的那根铜柱上,粗大的赤焰惊雷从天际断裂,向帝心简方向落下,如同弯腰向帝君臣服。 第九十二章、指哪咬哪 “七星续命灯!”瀛非鱼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见天璇玑图上那盏灯灯火跳跃,灯焰变得更小了。摇光星位上那根铜柱的赤焰惊雷真的从图面上钻出来,赤色的雷蛇满满的跟那盏灯的灯芯相连接。 此时,也刚好是那根赤焰惊雷落到帝心简手掌上的时候。 这盏灯,就是命灯。 而帝心简,竟然以几身为命灯。 瀛非鱼心中大急,她要是早知道帝心简去了七星续命灯,一定会坚持跟过去,现在整个墓穴都被封闭,所有的法阵、通道也都关闭,她只能着急的看着,并且,她一定要保护好那盏微弱的命灯。因为此时的命灯就是帝心简,灯灭,人死。 “帝兄冲动了!”当瀛非鱼说出七星续命灯的时候,孔乙己才想起来,他从孔家一位看守经阁的老人那里听过这个法门。 向天借命,死中求活。万年劫难,唯存一生。 也就是这万中有一的生机,让一些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试一试。 “瀛姑娘,帝兄理智,怎么做这件糊涂事?”孔乙己问。 “他是理智,估计就是好奇想看看到底是谁想向天借命吧!”瀛非鱼也很无奈,“估计,他那半吊子水平,对七星续命灯也不堪了解。唉,真是个蠢蛋!” 瀛非鱼一边骂他,一边在那盏命灯的上方画下一个微型的青龙阵法,避免一切外部因素影响命灯。 帝心简现在确实很后悔。 不是后悔为什么要当命灯,而是后悔早知道万雷加身这么疼的话,他再好奇都不干这下力不讨好的事。 此时仅仅是第三根赤焰惊雷落下来了,后边还有四根。 阿大和眉红妆以为这是七星杀阵,竭力要将这个大阵破掉。 七星杀阵,借九天星力,屠戮所有生灵。 “眉红妆,到现在你还敢藏私?”阿大瞪着眉红妆。 “罢了,我与你联手,不过,等杀了这小子,器灵可以归你,我要这个大阵!”眉红妆退而求其次,他有了别的想法。 “好,我立血誓!”阿大当机立断,拿一把小刀将自己的手心刮破,一缕鲜血飞到空中。眉红妆也依样在手心划了一下,两股血在空中汇合,融为一体,又分裂成两股,回到对方手心的伤口处。伤口瞬间愈合。 这是元界大陆古老的血誓,一旦誓成,永无更改,一旦违誓,天诛地灭。 既然两人立誓暂且合作,也都不再藏私。 眉红妆的两袖红蛇游曳而出,大红蛇之前被阿大打残,经过雷域的温养,勉强能够发挥之前的二分威力。她将自己的黑发三千丈一把扯下,扔到大红蛇的身上,万千黑丝蠕动,不多时,大红蛇扬起蛇头,恢复之前七成的状态。 之后,大红蛇与小红蛇首尾相接,飞到空中,像一个红色的圆环。漂在空中不停的转动。 阿大拍了拍那颗机皇狗头,狗头向他点了点头,阿大虚空一抓,从一团光芒出抓出一杆大枪,这杆枪没有枪头,枪身遍布龙鳞,竟有一丝真龙威压。 这杆无首龙枪一出来,帝心简身下的小白犼眼睛亮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雪白的獠牙。 无首龙枪飞到两袖红蛇组成的那个圆环中,“擦”变成一个交叉十字,嵌在圆环里。而那颗狗头落在了十字交叉的那个点上。 “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帝心简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奇奇怪怪的大轮盘,这也是一个机皇。 眉红妆和阿大分别现在七星续命灯大阵的两侧,两人对视,几乎同时举手,元气流转,那个奇形怪状的机皇轮盘转动,冲向天权星位置的那根铜柱。 “哐!”巨响,几乎吧帝心简震飞。就连远在无数里之外的阿二等人如同巨锣击在耳边。几个人顿时七窍出血。 “太,太可怕了!”阿二明知道阿大在那里,也不敢再往前走,飞快地远离这个地方,回头他喊阿剔族老,族老的耳朵还在恍惚中,根本就没听见阿二的声音,七窍挂着血,往这帝心简他们的位置飞去。 可惜的是这样猛烈一击,除了在铜柱上砸了一道光,那根柱子没有任何变化。反倒铜柱顶端的赤焰惊雷脱离天际,向帝心简臣服。 帝心简身上的压力更大了,也更疼了,感觉自己所有的筋骨都在被挤压,他身上的墨色龙纹自然而然开始出现,一枚枚黑色龙纹从缓慢的流动,越来越快,以此来减小他所承受的压力。 眉红妆两人见机皇轮盘的一击并不凑效,改变策略。机皇轮盘旋转的速度加快,飞到天际,轮盘开始变大,越来越大,似乎要将这个天遮住。 “遮天!” 阿大大喊道,轮盘遮天的速度更快,七星续命灯的四十九根铜柱本来就是从天空的赤雷中获取能量,这才维持了四万九千年。 此时,竟被生生切断。 轮盘上方的惊雷失去了承接的目标,开始疯狂的劈到轮盘上。 轮盘与阿大和眉红妆心心相连,轮盘遭受雷殛,如同阿大两人同时遭受雷殛。“噗!”两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眼神坚毅,继续维持遮天的现状。 没了天雷的供给,四十九根铜柱上的赤焰惊雷都来萎缩,帝心简只是觉得身上的压力瞬间减小。 “不好,一旦天雷断绝,四十九盏灯熄灭,那命灯也会熄灭,帝心简就玩了。”瀛非鱼看得非常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放心吧,那家伙肯定又憋着坏主意呢!”东郭狼话说的轻松,但两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平头哥的耳朵,对于牠的惨叫,压根没有听见。 帝心简这时候终于有暇关注一下现状,抬头看那个遮天的机皇轮盘,中心处的狗头在对他笑,不屑一顾的嘲笑他不自量力。 帝心简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因为他被一条狗,不,被一个狗头给嘲笑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帝心简咧了咧嘴,对器灵肉肉说:“肉肉,咱们玩儿个游戏好不好?这个游戏就叫:指哪咬哪!” “好啊好啊!”肉肉拍着手,很兴奋。 第九十三章、坑爹啊 器灵肉肉从帝心简怀里飞出,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像是一张画,有四十九个空白,想必是要肉肉咬出来洞洞的,他在飞起的过程中,不时地看看手里的东西,又不停地回头看向帝心简。帝心简笑着向他挥手。 器灵肉肉一脸委屈的飞到天空那个机皇轮盘那里,他看看那个画,又看看机皇轮盘,看看轮盘,又看看画,挠挠头,一脸懵逼。实际上,肉肉根本看不懂帝心简画的什么东西。 最后,他下定决心,将手里的画一扔,冲向中央那个机皇狗头,抓着耳朵就咬了一口。 机皇轮盘已经有直径百丈大小,中央那个狗头也有十丈大小。肉肉那一口也就将耳朵咬了一个豁口。狗头大怒,张嘴就去咬肉肉。 肉肉撇撇嘴,回头看帝心简,发现他正在抵抗惊雷,无暇顾及自己,他大眼睛滴溜溜一转,一爬一爬,就钻进狗头的嘴巴里。 肉肉进去之后,看到密密麻麻的排线,就乱扯一番,看到精密的金属,上去就是一顿狂吃。 从外边看,狗头一会儿歪嘴,一会儿斜眼,一会儿大舌头伸出来,一会儿狗耳朵竖起来…… 器灵可以增强所有机械神兵的威力,同时,器灵也是所有机械神兵的克星。尤其是高级器灵,可以“吃掉”或者“控制”所有没有器灵的神兵。 阿大已经觉察到元气流转的不顺畅,他飞上去要捉拿器灵肉肉。 肉肉还在不停的闹腾,已经把机皇狗头从轮盘上取下来,不停地撞击整个轮盘,元气的混乱让阿大再也无法忍受,一口精血喷出,从天空中跌落下来。 那两根十字交叉的无首龙枪也从轮盘上脱落下来,化成两天幼龙咬向肉肉。只是龙枪的身体是实体,而龙头却是虚体。 “咬它!”肉肉站在机皇狗头上,拽着它头顶的那根呆毛,指挥它去咬两条幼龙。 龙之血脉毕竟是元界大陆最顶尖的六种圣兽的血脉之一,机皇之所以厉害,除了各种高级材料,还需要有元气兽的生魂、圣血,最后一步才是赋予其灵智的器灵。 无首龙枪蕴含了一滴真龙之血,仅有一滴,如果它能得到器灵,将会龙首完整,威力大增,从一个七级机皇迈入九级的行列。 只可惜,它永远没有机会了。 幼龙冲撞过来,从机皇狗头的嘴里直接穿了过去。如果不是肉肉强行操控它,这个支离破碎狗头根本无法运转了。 待幼龙再次冲过来,狗头只能退缩不前。肉肉抬起拳头在它的脑袋上砸了一拳,狗头发出一声惨叫,地上的阿大再一次喷出一口血。肉肉从狗头上跳下去,一手一拳砸向两条幼龙的龙头。 “轰!” 幼龙遭受重击,晃了晃脑袋,不敢再战,回身便跑。 “阿大,老娘快坚持不住了。”眉红妆一个人操控两袖红蛇遮天挡雷,雷殛劈在两袖红蛇组成的圆环上,有一半的威能需要她自己来承受。眉红妆身上的龙纹也是红色的,密密麻麻,流转飞快。 “我去杀了他!” 阿大一擦嘴边的血迹,忍心舍弃无首龙枪,从自己的右肋拔出一把短刀,这是他的终极武器“两肋刀”,只不过现在只有这一把右肋刀,这是他的本命神兵。 阿大祭出本命神兵,右肋刀像一条游鱼在他的两手之间左突右撞,势必要打破阿大双手光幕组成的牢笼。阿大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这把不足一尺的弯刀,这把刀是用他的肋骨为基锻造而成,本需要在体内蕴养至少十二年,这是第十个年头,也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真面目。 “去吧,千刀万剐,十万磔刑!” 阿大话音落,双手牢笼乍破,右肋刀像一颗流星,一团光球射向帝心简。 “不好,本命神兵右肋刀,好歹毒!”从机皇轮盘遮天开始,天璇玑图再次恢复整个画面,贺慕渊看到阿大放出来的光团,心中大急。 肉肉此时一手拎着一条软塌塌的无首龙枪,低头看看帝心简,那些赤焰惊雷已经弱了许多,命灯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危险。 肉肉又抬头看看不停旋转的两袖红蛇,他有点忧伤,因为爹爹说了,要他给这个遮天幕布咬出来一些大洞,不然他就有可能会死。他怎么能让爹爹死呢? “啊,有了!”肉肉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被那个爹爹教过的一个本领。 肉肉将那两条无首龙枪圈成两个圈,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盘膝坐在空中,两只小手施无畏印放在胸前,接着两手抬起,握拳的小手伸出食指在脑袋上画圈圈。 一个个金色的圈圈从他的脑袋上飞出,直飞到更高处的两袖红蛇那里。 眉红妆突然惊恐万分,因为她跟两袖红蛇的联系突然中断了。 两袖红蛇守卫分开,此时一脸茫然的缓缓移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由机皇轮盘制造出来的遮天大幕越来越薄,两袖红蛇不断缩小下移,最后再次变成一个首尾相顾的圆环,落在器灵肉肉的脑袋上。 “轰轰轰!” 此时,遮天大幕彻底粉碎,聚攒的十万惊雷想被泄洪的洪水猛兽全部冲了下来。 当是时也,右肋刀的刀锋几乎已经刺到了帝心简的右肋,而十万惊雷也就是这时候从天而降。 “坑爹啊!” 帝心简的声音被瞬间淹没在十万惊雷里。 帝心简此时不仅仅是运转圣体雕龙诀,而且同时运转圣体铭契帝神诀,三诀同起,瞬间流转三万三千里,这是正常情况下六星君爵元气流转的速度。 帝心简只觉得浑身巨痛,满身的墨色龙纹在十万惊雷的轰击下全部被炸碎,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全身的皮肤龟裂,七窍流血。然而那被轰碎的墨色龙纹画作黑液填补到帝心简龟裂的皮肤缝隙里,再被十万惊雷不停的轰击,如同砧板上万锤加身的反复锻打。 那把右肋刀已经在十万惊雷中化为飞灰。 第九十四章、竟然是传说中的太庙 整个天璇玑图里全部被赤焰惊雷所填满,火光大振,那盏命灯瞬间暴涨三尺高。 “帝心简!”瀛非鱼心急如焚,如此惊雷,即便是她也难以承受,这好比遭受万雷磔刑,几乎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公子!”贺慕渊老泪纵横,跪倒在地。 “唉,你他娘应该是骗我们的吧?”东郭狼话虽玩笑,到他也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孔乙己聪怀里掏出一根竹简,上边写着一个字:奠。 此时的帝心简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当中。 阿大和眉红妆在十万惊雷落下的最后瞬间,狼狈逃到惊雷袭扰的范围之外。两人对视一眼,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的帝心简就想那盏命灯的灯芯,万雷加身,浑身浴火。只能隐隐的从火光中看到一个黑影。 “呼!” 从火光里走出一个火影,那个火影一步一步走的缓慢,每走一步,身上的火焰降三尺,身上的火光暗三分,一直走了七七四十九步,才现身出一个黑子黑发的老者。 老者背负双手,仰头看着天。 “爹爹,爹爹!”器灵肉肉从空中落下,飞到老者身旁。 老者迷茫的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恍然大悟,记起他是睡,伸出一根手指在肉肉的内心点了一下。 肉肉似乎变得迷茫了,看着那个老者不知所措。 老者转过身,十万惊雷皆暗淡。帝心简被七根紫色惊雷缠绕着,歪着头昏迷在空中。 瀛非鱼等人看到帝心简肉身尚在,小白犼依旧不离左右,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小白犼看到老者,如临大敌,护在帝心简身前,瞪着老者。 “咦?” 老者对帝心简产生英蒲,他的两根手指如同从天而落的天手,拈起帝心简放在眼前。 小白犼直接变成饕餮犼的终极状态,张口就是一道黑色的吞噬漩涡。 老者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就想赶走一只苍蝇一样,小白犼就被扫到十里之外。 “爹爹,爹爹!”器灵肉肉现在老者的肩头,又指着帝心简喊到,“爹爹,爹爹!” “嗯!” 老者轻轻的应了一声,把帝心简丢开,站在那里仰望天空。 阿大看到这个老人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面见部盟中最强大祭司时候的恐惧,那种恐惧是由灵魂深处散发到外的恐惧,甚至连自己的头发丝都会颤抖。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头发干发紧,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沫。 好似被这个要唾沫的动静惊醒,老者回头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 仅此一眼,阿大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满身的血液瞬间停滞,似乎要爆裂开来。 阿大赶紧跪地,噤若寒蝉,不敢有声。 眉红妆已经傻了,她不敢有任何动作,似乎只要自己一动,她的灵魂就会立刻消散在茫茫天地间。 老者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的扫过了瀛非鱼等人一直盯着的“天璇玑图”里。 贺慕渊不受控制的跪倒,孔乙己倔强的挺直腰杆却喷出一口鲜血,而东郭狼顺势滚出十丈,只有瀛非鱼好像看到老者对她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最是人间留不住啊!” 老人喃喃自语说了这么一句,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又莫名其妙的说道,“朱颜不辞镜,老树又着花,又当如何?” 说完这句话,老者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消散在空气里。 惊雷消散,天朗气清。 帝心简清醒过来,看到瀛非鱼他们已经围绕在自己身边。以及周围都是茫茫的白雪。 “你,你觉得怎样?”瀛非鱼着急的问。 “我,我觉得好难受啊!如果亲亲抱抱举高高我会好一些。”帝心简没皮没脸的说笑道。 “你个混蛋,哼!”瀛非鱼这么担心他,自己都快急死了,没想到他还有心情调笑她,狠狠地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哎呀,没被惊雷电死,差点被你弹死。”帝心简咧着嘴说到。 “活该!”瀛非鱼说完就站在一旁不再理他。 “公子,如何?”贺慕渊紧张的问,不过,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藏不住的是兴奋。因为十万惊雷竟然把帝心简的圣体雕龙诀彻底融入肌肤甚至是血脉,这是传说中才有的“龙纹圣体”。 “让贺叔担心了,我现在感觉好得很。就是觉得饿,饿死了。”帝心简冲着东郭狼和孔乙己点了点头。 “走走走,会须一饮三百杯!”孔乙己抓起帝心简的手。 “去去去,喝他娘的八千回。”东郭狼抓起帝心简的另一只手。 “喝喝喝,乱卧冰雪君莫笑。”帝心简也顺着两人的话随口说。 “哼哼哼,醉死酒场徒伤悲。”瀛非鱼冷哼瞪了三人一眼。 “哈哈哈!阎罗殿前碰千杯。”说完,四个人都得觉好玩儿,一起说了最后一句。 之前的担心与纠结,一笑而过。 一行人前往最近的部盟小镇时,帝心简这才有暇查看一下自己的清都紫微宫。 其实,在那个老人逐渐“消失”的时候,帝心简清醒了一下,睁开眼看到器灵肉肉一手拎一条无首龙枪,软塌塌的像两条青蛇,站在小白犼的面前,小白犼舔了舔嘴唇,一口吞下了那两条无首龙枪。然后他就又晕了过去。等他再次睁开眼,就是刚才那一幕,躺倒在冰雪里。 待帝心简的心神进入清都紫微宫,必仔细查看一下,他才发现在紫薇宫的右侧,多了一处建筑,其规模比紫薇宫小太多,甚至还不如紫薇宫里的一间房子。破旧却又显得庄严,古朴而有韵味,不像他在帝京见到的那些浮夸而又奢华的建筑。 殿前有两尊镇兽,以帝心简的见识,竟然也叫不出名字,只是觉得霸气凛然,却不以势压人。这是一种从血脉深处传出来的高贵。帝心简诚心在镇兽前鞠了个躬,拿出两坛梅子酒,恭恭敬敬放在两兽面前。 大殿的门楣上,刻着两个帝心简没有见过的字体,给他的感觉好像比虫鸟篆文还要古老,但他竟然认识这两个字“太庙”。 帝心简走进太庙,眼前所见,吃了一惊。 第九十五章、孔家老祖 这是一个大殿,从帝心简夸进去的那一刻,看到大殿两边都是人,确切的说,是等人大小的雕像。 帝心简看不明白这些雕像是用什么材质雕刻的,像是一种古老的青铜,泛着淡淡的青光,给人一种灵魂的压迫。尤其是每个雕像的眼睛都好像盯着帝心简,而那种犹如实质的威压,让他不得不想要屈服。这种感觉,他曾经只有过一次,就是遇到被誉为“杀神”的皇甫磔,那一次他刚刚帅百万雄兵与蛮蒙部族进行了一次大战,双方伏尸近百万,据说他一人杀敌近一万。 帝心简心道,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简单呐,开始一一纳拜。第一个人,身披铠甲,身材魁梧壮实,满身肌肉贲张突起,宛如岩石,露在铠甲的外边。巨大的脑袋上,还眼大睁,怒目而视,血口微张,獠牙外露,双手一高一低举着两个比脑袋大三倍的金瓜铜锤,几欲砸烂眼前的帝心简。 帝心简看到他下方的一尺铜台上,写着:七十二神将之阿尔泰。 第二个人骑在一头凶狠的圣兽九头蛇上,戟指怒目,像奔驰而下,冲向敌阵。他下方的台铜台的同台上写着:七十二神将之细封烈。 帝心简一路走,一路拜,七十二神将,每个人形态不一,表情不一,或凶狠霸道,或孔武有力,或凶神恶煞,或杀气腾腾。有项一族的高品操兽师,有蛮蒙部族高级锻师,也有高爵位的汉帝部族修行者。 七十二神将往前,是一位身材高挑,眉清目秀,一手扶着腰间长剑,一手捻着须尾,表情似笑非笑,低头看着帝心简。下方铜台上写着:三十六谋将崔曰止。 再往前一位是三十六谋将之马念云,一直到最靠近紫金宝座的左右两边,一个是孔曰仁,一位是孟言义。 帝心简一一拜过,一共是七十二神将,三十六谋将,一百零八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圣兽。帝心简拜的时候,略有思考,发觉这些谋将、神将的姓氏都是如今元界大陆的部落盟主、豪门大族的姓氏,或许真有些什么传承关系。 到了大殿的尽头,紫金宝座上,坐着一个老人,正是之前七星续命灯中出现的那位老者。相貌平凡,仿若一个平凡的老头儿,没有一点权威。他的左边站着一个女子,叫瀛莫里,他的右边站着一位老者,叫公羊子羽。这两位是老者的左右胁侍。 帝心简仔细观察了一下三人,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然后给这位老者添了四炷香,给左右两胁侍上了三炷香,这才退出太庙。 一行人已经来到一个小镇。 蛮蒙部族少大城,小镇居多,尤其是贺慕渊选择了一条不通往蛮蒙部族中心大帝部盟的那条路,所以路遇小镇则安歇。 不过小镇也是酒家、客栈、集市样样俱全的地方。 帝心简他们进入小镇的时候,发现在小镇的四周有四个十几丈高的金属塔,金属塔似乎散发出一些微光,这些微光如同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小镇笼罩。在这个结界之下的小镇,没有了外界的冰雪世界,里边温暖如春,柳色青,海棠红,还有刚刚退却残红的小青杏。 “鬼斧神工啊,竟然有改变造化之力。”帝心简边走边看。 “北地苦寒,不得已才如此。所以,北人年年进攻中原就是想谋求一块能够生存的土地。”这里毕竟是贺慕渊的家乡,所以,说到这些竟然有些伤感。 “我倒是希望能有一人,将五族一统,天下一同。让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地的百姓能够有一席生存之地。”孔乙己悲天悯人。 “如果我说,若不是因为生存条件艰难,为了对抗这些艰难困苦活下去,怎么可能会有这些巧夺造化的神器?”东郭狼持不同的观点。 瀛非鱼笑看几人斗嘴,也不说话。 争斗着就进了一家客栈“有酒客栈”。 “小二,来十坛酒,要最烈的酒。有什么特色大菜,有多少上多少,速度要快,爷们儿馋着呢!东郭狼急吼吼道。 酒菜上的很快。 帝心简到了一大杯酒,放在唇边闻了闻,没有急着下咽。 “公子,是刀子酒。“贺慕渊知道帝心简又想起了末廉他们几个人,因为末廉最喜欢在帝心简身旁讲雪原上的刀子酒有多么烈。 帝心简点点头,轻轻地将一杯酒倒在了窗前的地上。 瀛非鱼轻轻地在他的手上拍了拍,嘴角弯了一下。 帝心简冲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又坐会自己的位置,倒满一大杯,对几个人说:“说好的三百杯,谁少喝一杯谁就是孙子。” “修辞手法,那叫夸张,夸张你懂不懂,唉,没文化真可怕。”东郭狼道道一句,碰了一下帝心简的酒杯,干了,“真如刀子割喉一般啊,不过,我喜欢。” 孔乙己没有那么多废话,也干了一杯。 小白犼化作小小的形态,趴在桌子的一脚,埋头睡觉,平头哥不停的蹭吃蹭喝,律令最近也有些反常,因为孔乙己发现,律令对于音律有一种特殊的感悟,于是他用元气加上竹简在律令的脑海中谱了一首曲子,律令可以在自己的脑海中习练这首曲子。 在这家酒楼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一个非常平凡,没有一点特色的人趴在那里,他似乎已经喝了好久了,已经醉倒,把桌子上的酒坛都打翻了。他就那样趴在湿漉漉的酒水里,睡着了。可就在他脑袋挡着的手,在桌子上轻轻的刻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法阵。这个法阵闪了一丝金光,似乎像灯光在水酒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小白犼睁了一下眼,头都没有抬,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孔兄,你可知道一个叫孔曰仁的人?”帝心简不经意的问道。 “帝兄怎么问起这个?”孔乙己有些诧异。 “我也忘了在哪里看到了这么一个人名,觉得这个名字挺特别的就记住了。你姓孔,觉得可能会认得,所以随口问问。”帝心简也不在意他是不是认得。 “说实话,我不认得这个人。但是我知道这个人,因为,”孔乙己干了那口酒,握紧那只酒杯,望着窗外的长空,淡淡的说道,“那是孔家老祖,太庙最深处的第一人。” 第九十六章、拿脑袋来换 “关于老祖,这是族中最大的秘密,我一个弃子焉能得知!”孔乙己每次提到自己的家族都有一种失落。 帝心简不再问,至少他已经确认一件事情,就是太庙里的那些人,都是真是存在的,甚至跟这个元界大陆的起源有关。 瀛非鱼在帝心简问孔乙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紧蹙眉头,心不在焉的低着头。 “你,你都知道什么?”瀛非鱼还是没忍住,抬头问道。 “我?我知道什么?我…”帝心简突然眉头一皱,“我知道那些讨人厌的苍蝇又来了,而且还不少。” 帝心简这句话落,整个酒楼的楼顶以及四周的墙面,飞到空中,他们所有人就暴露在外边,就像坐在一个高台上。 小雪落下。 看来光幕也被破坏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可知道仅次于杀人父母的大罪过是什么吗?就是扰人吃饭。都该死!”东郭狼很不爽。 帝心简端着半杯残酒,不多时,残酒当中落了半杯残雪。 杯酒杯雪,我自饮之。 汝首汝命,我自取之。 不过,帝心简把半杯残酒半杯残雪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手指哒哒的点着桌子。因为来人可真不少啊! 放眼望去,整个小镇已经被夷成平地,只剩下这座酒楼屹立其中,周围有八路人马! “公子,这是西部和南部八个小部盟的人。”贺慕渊看了看八个头领的徽章图腾,轻声给帝心简解释。 “可有部盟盟主?”帝心简对这些虾兵蟹将才不在乎,其实他很清楚消息是谁放出去,当时本来是有机会杀死眉红妆和阿大的,既然老者留他们一命,也就没有下手。当时从那里离开的有六个人。这八个部盟来袭,他的又一个计划可以实施了。 “这到没有,想必他们还拉不下那个脸。不过,其中倒有一个部盟盟主家的公子。”贺慕渊连猜测带推测,大概认出某人。 “既然自己都不要脸,我们还给脸干什么?”帝心简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子。 任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醉倒在桌子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外乡人,把东西留下,我们可以考虑留下你们几条狗命!”其中一人身着紫色龙须貂皮,站在一头机皇貂的脑袋上,嚣张跋扈的说。 此人是乱雪部盟盟主的小儿子,叫慕容刹弼,深受老爹的习惯,典型的纨绔子弟,修炼水平一般,装备缺非常好。 当时眉红妆和阿二共同放出消息,说这伙人在古神墓穴里找到大量宝藏,古神兵、古神甲,最珍贵的就是器灵。所以这八个部盟为财物而来。乱雪部盟是这八个部盟当中最大的一个,其他人不愿意当出头鸟,就一顿恭维。这厮真以为自己英明神武众望所归呢,就作为代表前来“抢东西”。 “这条狗汪汪吠声地在叫什么呢?”帝心简故意挖挖耳朵,问东郭狼。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这位,这位什么…慕容…慕容…刹弼公子呢?你竟然把他跟狗比,建制就是侮辱狗嘛!”东郭狼一本正经的说。 “噗!”孔乙己为人板正也没有忍住吧嘴里的酒喷了出去,“对不住,实在是没忍住!” “嘿嘿,哈哈!”瀛非鱼也笑了。 “好吧,我错了,我给狗道歉!”这时候不知道从哪个废墟里钻出来一条狗,帝心简当真对着那条狗拱了拱手,道歉。 “你!”慕容刹弼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戟指指着帝心简,嘴唇不停跳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拳头猛握,那条狗“嘭”被炸成肉泥! “孔乙己,你们大学问家来说,这是不是因妒成恨啊,比不过一条狗,就杀了它!”帝心简继续撩拨慕容刹弼。 “杀杀杀,给老子杀,杀光杀净!”慕容刹弼再也无法忍受,大吼着要吧帝心简他们杀光。 慕容刹弼的乱雪部盟的人马叫嚣着就要往前冲,发现其他七部的人马都没有动,很尴尬的停在半路。 “墨渊海,你想背叛蛮蒙吗?”慕容刹弼瞪着他对面的墨渊海,他是龙环部盟墨氏家族的大公子,就是他带领七部撺掇慕容刹弼来的。 龙环部盟派他来,表示不受部盟的指使,纯属个人行为,一旦出了大变故,将部盟避开。 “这位公子,在下墨渊海。一个小人物。”墨渊海态度很恭谨,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口蜜腹剑。 “确实是个小人物,贺叔给我说龙环部盟的时候,我可是在地图上找了八百回才看到的。一个屁大的部盟,我看还不如像屁一样消散的好,免得恶心人!”帝心简斗嘴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嘴下留情。 “你!”墨渊海内心滔天怒火燃烧,心底大喊着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投入熔炉铸成跪像,可他还是忍住,他们部盟是个小部盟,位列下九盟。这次联合其他部盟前来就是希望抢夺几把神兵利器,如果能有器灵,那就更好不过,他们这个部盟一下子就能变成中九盟。 “贺叔,不行啊!要是把器灵交给这些阿猫阿狗都不如的东西,不隔夜呢就被抢走了。”帝心简又坐下,还到了一杯酒,端起来,又放下,显得忧心忡忡。 八部人马听到有器灵,各个都躁动起来。 “外乡人,我劝你还是把器灵交给我乱雪部盟,否则让你在这蛮蒙雪原寸步难行!”慕容刹弼又开始威胁帝心简。 “这位公子,器灵这东西对您可能没用,不如这样,您需要什么,我们可以拿东西来换!”墨渊海的语气已经软了很多。 “可以是可以,”帝心简喝了口酒,龙环部盟听闻有戏,显得更兴奋,而乱雪部盟却把怒火转移到了墨渊海身上,“可惜啊,就是你给不起!” “我乱雪部盟可能小点,可我身后还有六个盟友,想必可以满足贵公子的要求!”墨渊海对帝心简的态度很不满,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直起腰杆。 “我呀,平生最讨厌有人威胁我。所以…”帝心简瞪着慕容刹弼,冷冷道,“想要器灵,拿他的脑袋来换!” 第九十七章、失魂引 “墨渊海,你敢杀我试试?老子的父亲明天就带大军灭了你们龙环部盟!”慕容刹弼嚣张地指着墨渊海,一脸鄙视。 墨渊海有些犹豫,杀了慕容刹弼易如反掌,可如果这件事传到乱雪部盟,确实有些麻烦。 ”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岂能成什么大事。”帝心简看出来墨渊海的顾虑是什么,却继续撩拨他。 “公子您也清楚,我们部盟弱小,连一件七级以上的神器都没有,所以……”墨渊海是在试探,他他总不能听帝心简两句话就得罪一个强敌,所以,他想见见,那座古神墓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神器。 帝心简不在说话,甩手扔给他一把残破的长刀。 此刀其貌不扬,暗哑无光,甚至刀身还少了三寸。墨渊海伸手接过长刀,起初心中甚是不爽以为帝心简拿一个破烂糊弄他,可当他把元气注入,此刀竟与他产生血脉相依之感。这绝对是一把八级以上的神器。 甩出去一把八级神器帝心简一点都不心疼,因为那座古墓现在就在帝心简的元府里,古墓中有一座武库,藏神兵几十万。他甩出去的那把八斩刀本是九级神器,可以残破了,勉强八级中品。 “好,哈哈,很好,哈哈哈!”墨渊海很兴奋,他虽然是六级煅师,乱雪部盟却无法供给他锻造一把六级神器,如今八级八斩刀在手,他有自信在十招之内砍掉慕容刹弼的狗头! 事后麻烦?大不了将乱雪部盟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杀掉,如果还有人多嘴,不妨一块杀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未知的器灵,他的八斩刀能够融合器灵,只需要一刀,就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灰飞烟灭。之后,他一定要杀了部盟盟主,自己做盟主。乱雪部盟也会因他升为中九盟…… 墨渊海越想越兴奋,完全没有听到慕容刹弼说的话:“…墨渊海,你个狗东西,还不滚过来,把八斩刀献给我!” 墨渊海终究还是被慕容刹弼高亢的声音惊醒,心中大怒! 人最恨把他从美梦中吵醒的人。 墨渊海八斩刀一举,大喊道:“给我杀,杀光,杀光,杀光!” 率先一刀斩出六天百丈刀芒! 墨渊海的人看的是又惊又喜,接着就不顾一切啥向慕容刹弼,他们都想拥有一把高品级神器。 “尔等狗东西,谁敢掐我,谁敢杀我……” 慕容刹弼的声音已经被湮没在厮杀声里。 帝心简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走吧,真正的麻烦不是他们。”帝心简轻轻说着,看了看之前那个酒鬼趴过的那张桌子。 “要不,我们绕个道?”贺慕渊提议。 “算了,绕道的话我们需要经过灵域部盟等上九盟,夜长梦多,徒增是非。是神是鬼,我们闯一闯又何妨?” 人生前路多风霜,闯一闯又何妨? 就在墨渊海亲自斩下慕容刹弼的脑袋,抬头去看帝心简的时候,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墨渊海这才冷静下来,想到自己上了当,却已经骑虎难下。 既然错了,那就一错到底。 离开小镇已经十天了,前方百里之内,有无数起伏的连山。 帝心简他们要过了连山,再走千里才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北天盟。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越发的冷了。 这其中最受不了就是从炎热如火的苗洞部族而来的东郭狼。他还算好,不过他所有的蛊虫都在他的元府里蛰眠了,不然的话会全部死掉,到那时候他就是哭也来不及了。 帝心简他们停下来,贺慕渊制造出来一个暖屋,大家都围炉而坐,火炉不是为了给他们供暖,主要是温酒所用。 这一路上青鸾鸟竟然能够进入瀛非鱼的元府,而小白犼品阶太低,只能变成最小的状态,卧在瀛非鱼的肩膀上,瀛非鱼一身紫衣,肩膀上的一片白尤为亮眼,尤其是那条垂下来的长尾,还增添了几分滋味。 夜色渐浓,炉火欲消灯火尽。 五个人各种躺在一张躺椅上,轻轻地摇啊摇,偶尔在黑暗里拿起酒杯喝一口梅子酒。 “东郭,你说他们会在哪里设伏?”帝心简随口问到。 “没得说,肯定是前方的雪谷。不过,”东郭狼随口道,“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在雪谷的入口处。” 雪谷,是通过连山唯一的两山一道,长近十里。 “为何在入口处,而不是中段,或者出口处。”帝心简继续问。 “贺叔,北天部盟的人马还有几天能够与我们碰头?”东郭狼反问贺慕渊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律令今日的探查结果来看,少则两日,多则三日。”贺慕渊也在琢磨帝心简他们的想法。 “想必这伙人也会注意到北天部盟的人,所以才会入口处设伏,在出口处设机关。这样以来,有更多的时间伏击我们,而救主心切的北天部盟也刚好落入彀中。”东郭狼躺着,平头哥讨好似的替他摇着摇椅。 “嗯,有道理。”帝心简思考了一下,说,“贺叔,不如你先去跟他们碰头,然后就改变路线,总之,别让他们的人监视到。越是看不见的敌人,才越可怕。” “我走了,这里的人手也太单薄了一些。”贺慕渊非常不放心,他才是此间身手最高的那一位。 “我们会在这里多呆一天,如果他们得知援军消失,会多派一些人去查证监视,这边的压力会小一些。不过,最多也就一天,不然他们会把现场选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都一样啊!”帝心简说出计划。 “好!”说罢,贺慕渊带着律令消失在黑暗里。 “蛊虫不能用,少了一大助力。”东郭狼其实已经开始培养“冰蛊”,来适应北部的寒冷气候,进展很慢。 “小鱼儿,来一首催眠曲可好?”帝心简大致已经想清楚这帮人是谁了,八成是当年的老敌人,如果可能,他想为末廉、胖虎他们报仇雪恨,所以现在的他,心里有些乱。 瀛非鱼明白帝心简的心思,没有问,在黑暗里坐起,轻轻地吹奏一首《失魂引》,因为她明白,他不是要催眠自己,而且要安抚那些死去的亲人战友们失落的孤魂。 “失魂引,引失魂,自由关里心不甘,终日魂游荡; 失魂引,引失魂,仓皇抱恨入黄泉,今日回首望; 失魂引,引失魂,流落他乡孤鬼魂,今日回故乡。” 第九十八章、张网布阵,请君入瓮 隔一日,大雪初停,白日挂长天,对冰雪没有任何作用。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们是不是很有勇气?”帝心简一行人已经出发,一个时辰后,他们会到达雪谷,那里究竟有什么困难在等着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只能做了最坏的打算。 “还勇气呢,也不知道是谁大清早说他的两腿发软。”瀛非鱼现在总是习惯性跟帝心简斗嘴。 “你们?大清早?腿软?”东郭狼把几个词汇单拎出来一念,就有一种坏坏的感觉,再加上他一脸猥琐的笑,两个眼珠子不停地翻转,不停地切换看着瀛非鱼和帝心简两人。看的瀛非鱼羞涩的恨不能吃了东郭狼,帝心简反倒没事人一样,还抖了抖衣袖,甚是潇洒。 “啊!”天空划过一道弧线,显然是那个废话多的胖子,被暴走的瀛非鱼一脚踹飞。 “啊!”又一道弧线飞过,这次是幸灾乐祸的帝心简被瀛非鱼踹了一脚。 孔乙己老神在在,一副没看见,打死都没看见的样子。 “孔大哥,您是不是觉得小女子我有点暴躁了?”瀛非鱼瞬间从女魔头变成乖乖女,笑眯眯地问孔乙己。 孔乙己顿时如临大敌,脑袋上汗都出来,心里叫苦:你们贤伉俪打情骂俏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都是死胖子多嘴。可他嘴上还是急忙说道:“啊,啊?什么?哦哦,你看今天阳光明媚,非常,非常适合……” 于是,孔乙己也飞了出去。 “哼,答非所问,装腔作势,畏首畏尾。”瀛非鱼看着飞出去的孔乙己笑骂道。 只有平头哥一脸茫然,牠那个大大的脑壳小小的脑容量,现在还想不明白人类为什么没有一点杀气就变得反复无常。小白犼已经习惯了他们一群人胡乱开玩笑的行为,觉得这一群小屁孩儿甚是无聊无趣无所事事。 东郭狼在雪地上打了一个滚,却没有站起来,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像一座小山一样,呆呆的望着天。帝心简也滚过来,像他一样。然后就是孔乙己。从远处来看,仨人就跟三根枝桠的木柴一般无二。 “我说地瓜老哥呀,不是兄弟我说你,你是不是也太宠着嫂子啦!在女人面前,要有威严,要有气势,要有爷们儿的样子,我看你以后有好果子吃咯!”东郭狼满嘴胡说八道的,反正这里距离瀛非鱼足足有三里,想必她是听不到的。 “死胖子,关你屁事,老子乐意,你管着吗?就是她要北极的帝星,南极的极玉,东海的鲲角,西昆的神山,老子也二话不说,抢来就是。哪儿来那么多屁话!”帝心简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又理所当然,“还有,不许喊我地瓜。” “你叫我冬瓜,我叫你地瓜,我们才是好兄弟嘛!”东郭狼平躺在雪地上,攒了个雪球,放在嘴上吹,雪球上上下下的漂浮着,幼稚至极。 孔乙己似乎沉浸在某种回忆里,不知是苦是乐。 远处,瀛非鱼听到帝心简和东郭狼的对话,“哼!”了一声,却不是生气,反倒有一种难以掩盖的得意情态。 另一边的远处连山上,冰雪覆盖下有一个冰屋,里边六个人,帝心简都认识:眉红妆和南族老,拓跋洪猛和奎族老,帝心谲和武侍者。 帝心谲是帝心诡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是帝心简的五哥,两人样貌近似,性格也相同。帝心诡阴狠毒辣,帝心谲口蜜腹剑。千里迢迢来到北地,就是想替哥哥杀掉帝心简,以除后患。 南族老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冰球,冰球里刚好是帝心简三人躺在雪地上的场景。 “南族老,眉姑娘,我等第一次来到雪原,人地两生,还请两位多多指点,我等族人人有派遣,定当以贵部马首是瞻!”帝心谲心里骂着这些蛮子,但嘴上还是非常客气,他知道帝心简在雪原有强大的势力,想要彻底灭了他,必须依靠这些蛮子。 靠说鬼话,让对方替自己卖命,这是帝心谲的座右铭! “帝公子放心,这次一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眉红妆在古墓里吃了大亏,现在她的黑发三千丈和两袖红蛇都被毁掉,向慕容一白求了一柄八级霸王枪,前来报仇雪恨! “哼,我们是各取所需而已,为了各自所需之物,敢不用命?”拓跋洪猛从一开始就很讨厌这位整天下呵呵,实则毒辣辣的帝心谲。 原来,三方无意中碰头,本来准备发现一场,却发现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来。帝心谲的要求最简单,只要杀了他就行,而眉红妆知道帝心简那里还有一个器灵,以及整个古神墓的宝藏,这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拓跋洪猛想要的是小白犼,以及《铭契控兽诀》。所以三方暂且达成同盟,帝心谲推举眉红妆为联盟指挥。拓跋洪猛虽然不满意,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得不勉强答应。 “拓跋殿下不必恼怒嘛,大家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要和和气气,才能手到擒来嘛!”眉红妆抛给拓跋洪猛一个软糯的微笑。 “哼,一个三品操兽师而已,至于你们这般看中?要不是这厮阴险狡诈,老子早在雁门关里将他碎尸万段!”拓跋洪猛最看不惯这些人婆婆妈妈的,要不是他们说一定要按照计划来伏击,昨日他就率领一帮儿郎杀将过去。哪有这么多麻烦事? “好,在下最是佩服拓跋殿下勇猛无双,不如这样,这打头阵就由拓跋殿下铁肩挑起,我的属下实力太弱,再加上在这如此寒冷的环境里,战斗力只是之前的六成,要不我等把守出口,严防前来支援的北天部盟可好?” 帝心谲好算计,明知道北天部盟的援军至少还需一天才能到达,况且整条雪谷都被他们三大部族布满了机关,援军即便来了,又有何用?收尸?恐怕尸首无存吧! 帝心谲这一手谁看不出来?不过双方人马都有所求,唯独帝心谲要的是帝心简死罢了。他们想要抢到所需的东西,帝心简必然会死。也就不在计较。 张网布阵,请君入瓮。 第九十九章、恬不知耻的臭不要脸 “话说,我们干嘛要跟瀛姑娘分开走?”原来东郭狼他们被踹,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们肯定在监视我们,”帝心简站起身来,拍拍雪,伸手招了招刚好过来的小白犼和平头哥,小白犼老大不情愿的变化成本体的样子,帝心简骑了上去,继续对东郭狼他俩说,“我们明知道他们在那里守株待兔,还要假模假样,让他们觉得我们我们不知道。这是技术活啊!” 小白犼煽动翅膀,离地三尺开始狂奔飞驰,平头哥载着东郭狼紧随其后。孔乙己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文笔和一支竹简,写下“安步当车”四个字,抛在地上,迈步前行。随着孔乙己的步伐,那支在变化,他的脚步越来越快,那支竹简最后变化成一架六马駋车的样子,六马为龙马,通体为白,駋车为铜车,古朴无华。 孔乙己后发先至,很快就跟帝心简两人并驾齐驱。 “几十万年传承的古老家族积淀深厚啊,各种法宝与功法令人羡慕!”东郭狼啧啧称奇。 “你知道个屁,大家族的竞争更加残酷。”帝心简摇了摇头。 “这个道理我懂,就像养蛊,总要有个蛊王,否则也难以庇护整个家族,培养蛊王的过程,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争命。” 东郭狼说到蛊王,把手申到袖子里,摸了摸正趴在他胳膊上嗜血的蛊虫,这是他最喜欢的万足蛊王,可他对它最是残忍,现在所有的蛊虫都蛰眠在他的元府里,唯独这只蛊王在与残酷的寒冷作斗争。 “帝兄,可知对方都有谁?”孔乙己果断的转移话题。 “最坏的情况是帝氏皇族,拓跋氏,南天部盟慕容一白。”帝心简随口说道。 “噗,你他娘的得罪的都是什么人?元界大陆上三大部族的皇室。跟你在一起太危险了。”东郭狼吐槽,“不过,好刺激!” “会是谁?”孔乙己很冷静,知己知彼,战前规划。 “帝族很可能是我那位三哥或者五哥,五哥的可能性最大。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坐收渔翁之利!”帝心简分析道。 “这就好说了,三方去一方,减少压力。”东郭狼把自己圆滚滚的身体调整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拓跋氏要来,就一个拓跋洪猛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大仇!此人眼高于顶,而慕容一白又是个傲慢无礼的家伙,双方合作的可能性也不大。”帝心简再一次分析,也很正确。 “由此看来,我们要确定的是拓跋洪猛和慕容一白谁打头阵。”孔乙己说道。 “我觉得慕容一白本人来的可能性不大,器灵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的,如果我是他,一定会好好研究一番,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弃之不顾。”帝心简苦笑了一下说,“如果还是眉红妆那个可怜的女人,我觉得她肯定会第一个冲出来杀我。” 女人被仇恨蒙蔽的时候是最不理智的。 雪谷的冰屋。 眉红妆和南族老两个人看着那个冰球,眉红妆自言自语道:“奇怪奇怪,贺慕渊和那个女子去哪了?帝心简这厮狡诈成性,不可能分开吧?” 南族老没有说话,继续探寻,将冰神镜的探索范围扩大到极致,依旧没有发现。 “罢了,两条小杂鱼,不必在意。”眉红妆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队南族老说,“族老大人,那个叫帝心谲的家伙决不能放过。此人对亲兄弟尚且下狠手,现在又坐收渔翁之利,不是个好东西。” “我已通知公子,以及其他几个中上部盟,在他们退走之时伏杀此人。”南族老没有抬头。 “你觉得拓跋洪猛能杀了帝心简吗?”眉红妆现在冰球的另一面,轻轻一点,画面上出现拓跋洪猛等人。 “能让敌人逃走一次,就能逃走第二次。” “那您……” “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布置好了。” “族老大人英明!” 帝心简他们跑的很快。不足半个时辰,就到了雪谷入口。 巍巍连山,茫茫冰雪。 帝心简没有贸然进入,悄悄的对东郭狼使了个眼色。 “地瓜兄,跑了这么久,我们是不是停下来喝杯热酒,好好看看这雪山的风景。”东郭狼故意这般说到。 “看个屁的风景,这一个多月以来,除了白雪,就是雪白,老子的眼睛快要看瞎了!”帝心简嘴上骂着,却真的从小白犼背上跳下来,掏出梅子酒灌了一大口,扔给东郭狼。 东郭狼也灌了一大口,扔给孔乙己,孔乙己接过酒,却没有喝,他左手提着酒壶,右手一抖,一丈青芒突现,他以此为笔,笔走龙蛇,在雪谷入口的雪壁上写下一首诗: “烛龙栖雪谷,光曜犹旦开。 日月照不及,北风号怒来。 飞雪大如席,吹落轩辕台。 提剑挥鬼雨,敌遒多可哀。” 四十个大字如铁画银钩,虽然写在雪上,实则入石三分。 “实在是不想跟你们两人玩耍,动不动就写诗,欺负俺没有读过书吗?不就是写诗嘛,俺也会。”东郭狼狠狠地说着,他那个圆球一般的身体飘到空中,写下四列文字。 “山上一窝棚, 井上黑窟窿。 黑犼身上白, 白犼身上肿。” 诗如狗屎,字如狗爬。 “怎么样?老子这诗合辙押韵,而且最是讲道理。雪落在黑犼身上,黑犼变白犼。雪落到白犼身上,白犼变肿犼,哎呀,真他娘的讲道理啊!”东郭狼沉浸在自恋里无法自拔,“再看看老子这书法,遒劲盘曲,如老龙卧山,古朴雄浑,如古壁斑驳……有才华啊有才华,以后请叫我东郭有才!” 帝心简和孔乙己一遍呕吐,一边往一边跑,丢不起这人啊,哪怕荒山野岭,都觉得臊得慌。 东郭狼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时,红冷冷。轰隆隆一声巨响,书写着东郭狼所谓“诗”的那面雪壁轰然倒塌。东郭狼洋洋得意的“狗爬体”书法也荡然无存。 雪尘溅落,出现五人五兽。 为首的正是拓跋洪猛。 “哇!恬不知耻,老子一个大老粗都看不下去了!” 拓跋洪猛忍不住出现,竟然是忍受不了东郭狼的臭不要脸! 第一百章、星宿之力 看到拓跋洪猛等人,帝心简反倒笑了。 他们在雪谷入口处瞎胡闹,就是不敢贸然入谷,本来自己一方是弱势,一旦敌暗我明,那就更为被动。引蛇出洞,才是最好的策略,唯一算错的一点是,眉红妆没出来,拓跋洪猛忍不住了。 “地瓜兄,你好像一点都不害臊啊!”东郭狼指着帝心简笑得浑身乱颤。 “不是那个漂亮的老姑娘也没关系,谁来都一样。”帝心简的脸皮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了,这一步没有算对,他才不会害臊,更何况,他知道眉红妆肯定隐藏在暗处,等待一击必中的时机,他要更加警戒才好。 “喂,你说谁是老姑娘?”拓跋洪猛突然问道。 “眉红妆那个老女人啊,额,今年貌似二百五十岁了吧,这还不老?”东郭狼一脸吃惊的看着拓跋洪猛,捂着嘴说道:“我的天哪,该不会,该不会……哇,厉害厉害,老牛吃嫩草,而嫩草不自知。在下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吃鸡吃嫩鸡,玩女玩老女。嫩鸡不塞牙,老女不打滑。是不是让你飘飘然如在云端?” 拓跋洪猛的脸憋的通红,因为他确实被眉红妆那个“柔媚”的老女人给“吃”了,不不不,是她给他一种错觉,让他觉得是他“吃”了那个老女人。 “杀杀杀,给本王宰了这几个混蛋!”拓跋洪猛想起来自己跟一个老女人春宵几度,就觉得恶心,很恶心,可他这时候只能把一腔怒火泼洒在帝心简三人身上。 拓跋洪猛说完,除了旁边的奎族老,之外的三人三兽冲了上来。 这三个人都是四品操兽师,身边的控兽也是统一的四品狴狮兽,黑白相间的虎兽身体上,一个长有龙角的狮头。四品狴狮兽比四品睚狼兽战斗力更胜一筹。 三人三兽呈一个尖锥形,他们的目标就是帝心简,尖锥的两个侧翼,去缠绕左右两边的东郭狼和孔乙己。 帝心简还没有动,而小白犼已经兴奋起来了,牠看到一切带有龙族血脉的神兽都异常兴奋。狴犴是真龙与虎兽之王血脉的后代,而狴狮兽则是狴犴与狮王兽结合的后代。这三头狴狮兽仍有一丝真龙血脉,虽然微薄,但聊胜于无。 三兽冲锋,小白犼也开始冲锋,边跑边变身。 饕餮首迅速生长,张开大口一声狂吼,饕餮首狰狞恐怖,小白犼的身体上白毛变长,变硬,犹如覆甲,白毛甲之下饕餮纹布满全身。牠的两条前腿变成青铜之色,膝盖之处长出两张獠牙森然的饕餮脸。 血脉之威让三头四品狴狮兽从灵魂深处有一丝屈服,而身后的操兽师口吐咒语“啰唆吧嘞嘚哄!”狴狮兽不得不继续前冲。 小白犼冲上去就在领头那头狴狮兽的左肩上咬了一口,后边两头狴狮兽趁机突出两条黑光,缠向小白犼的抬起的两条前腿。饕餮首张口一吸,把那两条黑光吸入口中。 三头狴狮兽成三角型将小白犼围在当中。 帝心简出口成谶,喊道:“雷神之鞭!” 一长串虫鸟篆文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化作一道金色的长鞭,高高扬起,来自于九天之外的紫色惊雷“咔嚓”一声劈在金色长鞭上,紫色惊雷犹如长蛇,缠绕在长鞭之上。 这道紫金色的长鞭“咔嚓嚓”落在其中一人的头上,他的脑袋当场被炸碎。他的控兽一迷糊,刚想往后退,又被旁边那人的“啰嗦吧嘚嘞哄”所驱使,继续与小白犼缠斗。 帝心简再喊一声:“雷神之鞭!”有一条紫金长鞭卷向另外一人,那人踏空而起,从头顶冒出万千字符,将他包裹其中,他高喊:“去死吧!” 雷神之鞭抽中他,顿时光芒大作,产生巨大的爆炸声。帝心简下意识的炸雷一下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从帝心简前后左右四方的雪地当中,钻出四条白蛇,张口大嘴,两颗七寸长的尖牙映着雪光,喷着毒液,咬向帝心简。 东郭狼和孔乙己早就做好了防备,那四条白蛇一处,东郭狼扬手洒出一把黑烟,那把黑烟如同实质,将距离他最近的一条白蛇笼罩起来,只听见“吱吱吱”一阵惨叫,待黑烟退去,才发现那条白蛇已经化作白骨。 东郭狼洒出黑烟的同时,他“嘿嘿”一笑道:“老子可是玩蛇的祖宗!”说着,那个肥肥胖胖的大手就摸上了白蛇颈部的七寸之处,还没有来得及使劲,却发现蛇头不见了,而平头哥正在大嚼特嚼。 “你个吃货,浪费了大好的蛇毒!”东郭狼骂道,平头哥瞥了他一眼,吐出两颗毒牙。 东郭狼刚接在手里,另外两个人就从雪地里抓住了他的双脚。 别看东郭狼身材矮小,腿短手短。可当那两个人抓住他的双脚,想要将他撕成两半的时候,东郭狼轻轻一跺脚,其中一人似乎感受到千钧之力从头顶倾泻而来,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骨骼从五根手指的指骨开始碎裂,慢慢延伸到全身的骨骼,最后瘫软如泥,再也提不起来。 而另外一人感觉一股热流从他的身心渗入,那股热流游动的很快,几乎在一呼吸间就游遍了他的全身。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元气竟然空空如也。他恐惧的张开大嘴,想要呼喊,雪塞满了他的嘴。他被蛊虫吃光了血脉和元气。 这两个人都没有死,却经历了平生以来,比死更恐怖的事情! 这一切都发生在帝心简眨眼的刹那间,他的另外两边还有两条白蛇,还有一个刚写完字的孔乙己。 孔乙己手中青色的剑芒未收,手随心动,轻轻一点,如同笔落纸端一般就点中了白蛇的后脑,一剑贯穿。 孔乙己来不及出剑去挑另外一条白蛇,两个黑影已经一前一后抓向他的前胸与后心。孔乙己不得不变招,一剑刺向前面的那人,一根竹简从袖里飞出,刺向身后的那人。 这时帝心简才睁开眼,眼睛微微一动,如同鹰视狼顾,眼睛中参宿和娄宿两个星宿一闪,剩余的那条白蛇顿时委顿,变成星光而消散。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站在拓跋洪猛身后的奎族老一脸不可思议的喃声低语,“他绝不可能掌握星宿之力!” 第一百零一章、压力山大啊 “奎族老,什么是星宿之力?”拓跋洪猛不在乎有多少人死,他只在乎帝心简死。 四人四蛇死后,风雪狂卷,出现七人七兽,具是五品操兽师。小白犼已经吞噬三头四品狴狮兽,回到帝心简身旁。 帝心简从古神墓里拿出一杆沉枪,历史的沧桑早已斑驳了沉枪的枪身,所以沉枪一出,不起一丝波澜。 帝心简的手抓住沉枪枪尾的瞬间,七条红色流水纹从他的掌心处蜿蜒曲折而出,很快布满整个枪身,最后汇聚在枪头处,将火山形状的枪头染得猩红恐怖。 这是帝心简从武库的兵器架上随手祭出的相对完好的神兵。 “竟是七级火焰沉枪,哼,我们差点死在古神墓里,反倒便宜了这厮,不杀他何以解我心头之恨!”眉红妆咬牙切齿的说到。 “不急。”南族老继续观战,似乎没有看到消失的眉红妆。 火焰沉枪一出,帝心简骑在小白犼的背上开始冲锋。他的前方是一头五品赑甲兽,赑甲兽号称杂脉兽中防御第一,玄武兽与赑屃血脉的后代,再与山岳龟之王血脉的后代。 小白犼这次看到这种杂交了不知几许的后代,早已没了兴趣。 帝心简也是简单粗暴,火焰沉枪刺向那名五品操兽师,赑甲兽挡在前边,四肢和头围全部缩在甲壳里,身体浮在空中,旋转不息,乱出一道道青绿色的波纹。 那名操兽师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出一个翻山的手印,连山远处的一整座山峰已经缓缓而起。 “蠢货!”帝心简从玄武龟甲上悟出一百零八个手印,这个翻山印让他觉得最是无用,力量虽大,但耗时最长,敌人怎么可能给你哪怕一息时间让你去搬山来砸我? 此人选择翻山手印或许是对他,他倚仗的是赑甲兽的防御力,能替他支撑到法诀运转完成。其实从内心深处,那人不认为一个三品操兽师能够打破五品赑甲兽的防御,哪怕他手里拿了一根不伦不类的破枪也不行。 事实上是,帝心简的火焰沉枪轻而易举贯穿了赑甲兽的背上山甲,腹上骨甲,刺入了那人的心脏。 他一脸不可思议,可他的瞳孔在不甘心里缓缓放大,失去了生机。 帝心简侧身躲过另一人暗算,杀了过去。 东郭狼也骑在平头哥的背上,专门扑向神兽,因为平头哥似乎更喜欢吃那些神兽的脑子,而他那些蛊虫也需要神兽的血脉来滋养。 孔乙己收起剑芒,拿出他的春秋笔和轮回简,开始书写四个字:兵者,凶也! 这四个字一出,从虚空中出现一柄斩龙刀,一下就其中一名五品操兽师的脑袋斩掉,断口处,没有一滴血,只有金色的流光。 然后孔乙己双手托起这柄刀,盯着帝心简身体的后方。 看着自己一方完全落入下方,奎族老面无表情,轻声回答拓跋洪猛提出的疑问:“元界大陆的所有修行者都知道吸收元气来增加修为,然而越来越的多人发现元界大陆的元气越来越少,高手越来越少,哪怕那些修炼成七品、八品、九品这样的上三品高手,比起几万年以前的上三品高手,根本不敌。万年以前,元界大陆有一个绝世高手叫橐驼子,有人说他是自诸神之战以来,数十万年当中唯一一个帝神,或者说最接近帝神的人。他在元界大陆如昙花一现便再也不见,有人说他已经神陨,有人说蛰伏万年参修,不论如何,最为世人关注的是遗留下来的半本笔记,被称之为《半卷悟道书》。这半卷残书被五大部族争夺万年,可惜每个部族仅得少部分,甚至只有几页残纸。我们党项部族所得的很少,经过这万年以来的研究,我们的研究成果并不算多,星宿之力是最高的研究成果。这也是我们每个部族的守护族老都隐世不出的原因,还有很多名宿耆老都在钻研星宿之力。” “原来如此。”拓跋洪猛扭头看着这位从小到大都守护他身旁、半师半友的奎族老,说道,“奎族老可曾掌握星宿之力?” “殿下,实不相瞒,我们这些被派出来的老不死就是参悟不出星宿之力的弃徒而已。”奎族老说这话,显得非常不甘心,又很无奈。 拓跋洪猛听到这话,变得很沮丧,因为他需要力量,之前拓跋弥灭被帝心简打败时,他以为他的机会来了,可后来,拓跋弥灭竟然莫名其妙的重拾信心,又莫名其妙的增长了修为,他那头梼杌兽竟然率先突破四品,成为他们家族中九头二代梼杌兽唯一一头进阶五品的神兽。 “不过,”奎族老一句转折,拓跋洪猛沮丧的眼神,犹如死灰复燃的火苗,变得炽烈而充满渴望,“老夫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对星宿之力的钻研,已经初窥门径。要想更进一步,恐怕难以为继。你要愿意,我可以和盘托出。” “弟子愿意,恳请师父教授!”拓跋洪猛直接跪拜,这是他平生第二次对奎族老施师礼,并尊称师父,第一次是他三岁时在他父亲的授意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跪拜的。 “殿下何必如此?只要殿下愿意,老夫何必藏私?”对于拓跋洪猛的虚情假意,奎族老又何尝不知,然而,进二十年的守护和养育,奎族老的内心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只有子孙不孝,没有父母寡恩。 不过,奎族老对拓跋洪猛的行为还是很感动的。奎族老把拓跋洪猛从托起,两人继续观战,不再说话。即便是拓跋洪猛内心再焦急,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学习的好时机,更何况,如果能够生擒帝心简,或许可以得到关于星宿之力更多的秘密。 两人观战的时候,七个五品操兽师已经死了六个,神兽已经全部被吞噬。 看来,真的是低估了这三个人的实力。 当五个六品操兽师出现在的时候,帝心简已经感受到了压力,是的,哪怕前两阵赢得轻松,这五个人抱着手臂出现在周围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第一百零二章、看你死不死? 孔乙己手里的斩龙刀,每斩杀一个人,他就会盯着帝心简的身后位置看,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一个人。可是等他斩杀了三个人的时候,那里依旧“空空如也”,可他直觉里的危机感依旧没有消失。 五个六品操兽师的出现,让三个人的压力大增。 按照正常情况来讲,帝心简不过三品操兽师,对上六品操兽师,他根本没有一丁点胜算。当然,这三个人的修为都不可以以常人等视之,所以才能配合默契的杀死九个四品,六个五品。他们的每一步掠杀,都配合的天衣无缝,直到这五个人的加入。 这五个人抱着胳膊,腿脚没动,身体在雪面上漂动,看他们的身下就会发现那里的雪荡出缓缓的雪波。 那是五头六品神兽,尚且不知是什么神兽。 只能感受之威,却不能见其形的东西,才最可怕。 “小子,束手就擒吧!”奎族老也走上前去,他的身后跟着一头老狼,一头很老很老的老狼,身上的毛发斑驳,老眼昏花,走路还一瘸一拐。 奎族老上前,那名仅剩的五品操兽师看了一眼,明显的气势一邪,开始往后退。 奎族老轻轻地瞥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不满意的神情一闪而逝。 那头老狼轻轻地抬起两条前腿,像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弓着腰,驼着背,怂着腰,站了起来,两条前腿恰到好处地就搭在那人的肩上。 “咳咳,胆气泄者,咳咳,咳咳,咳咳,废!”老狼说了五个字,咳嗽了八声,咳嗽的时候,真的就像病床上弥留之际的老人,咳嗽也是那般有气无力,甚至让人怀疑,某一声咳嗽都随时会带走牠残弱的生命。 然而,这五个字说完,那个人一脸惊恐,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竟然被吓死了。 “唉!”老狼似乎对那个被吓死的人很失望,叹了一口气之后,张开大嘴,一口吞掉了他的脑袋,“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帝心简三人不仅仅是恶心,而是从深恶痛绝的恶心中,升腾起一种恐惧。 “这,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东西?比老子的恶噬蛊还有恶心,还要残忍。”东郭狼都有点恶心的想要吐了,可那种恐惧让他脸色发白,根本吐不出来。 “冬瓜,说一句很不幸的话,那头老狼的名字就叫东郭狼,一种集残忍、暴虐、嗜血、贪婪和恶毒的强大神兽,不,圣兽。”帝心简的表情不比东郭狼好多少,尤其是小白犼告诉他这头老狼是什么来历的时候。 “什么?你说这个恶心的玩意儿竟然跟老子同名?他大爷的,他大……”老狼吃完了那人,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听到东郭狼的话,抬起昏沉的眼皮,露出浑浊的老眼,看了一眼东郭狼。 东郭狼立即不敢再说下去,因为那双浑浊的老眼,竟然让他的元府动了一下,就这一下,他的元府竟然裂开了一个口子,他强忍着,没有把一口精血吐出。 “冬瓜,不要看牠的眼睛。”孔乙己说着话,赶紧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锦囊里边是一支非常非常破旧的毛笔,笔杆断了半截,笔头已经半秃,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掏出来,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最后他还是决定用一次这支被称为“笔冢秃笔”的神器,这支秃笔只能用三次,这是第二次。 “冬瓜,帝心简是给你开玩笑的,这条老狼是中山狼,是狼兽之王,也是最恶毒的狼。”孔乙己说完,拿着那支秃笔在手心一划,手心被划开一个口子,流出一滴精血,他用秃笔沾着这滴精血,写下四个字“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四个字轻飘飘的飞到空中,就在那里飘着,好像没有什么用。 “咳咳,好好好,咳咳,这么多年来,咳咳,咳咳,老夫还是最怕,咳咳,咳咳,你们孔家的人,咳咳,咳咳,罢了,我,咳咳,我不出手!”老狼看这天空飘着的四个血字,决定不出手。 “中山狼就算不出手,你们照样没有机会。”奎族老也不在乎中山狼是不是出手,他指了指帝心简,说:“我只要他,你们两人随时可以离开。” “我就知道,老子的命比你们俩值钱啊!”帝心简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还不忘开玩笑。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赶紧的,想办法逃命啊!不然我们这五百多斤要交待在这里了。”东郭狼也苦笑道。 “就你一个人就三百多斤,我跟孔乙己平分两百斤。”帝心简的脑子飞速运转,嘴上开着玩笑,已经给两人传声。 “奎族老,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可好?”帝心简决定试试。 “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奎族老反问。 “蝼蚁尚且偷生,我们总得试试。”帝心简回答。 “好,你说赌什么。” “你们五个六品,再加上你一个八品巅峰,就赌我们能够从你们六人的包围圈里出去。如果我们成功突围,就放我们入雪谷,可好?”帝心简这样的目的,是不希望这六个人同时出手,如果那样,他们几乎没有生路。 “哼,答应你又有何妨?”拓跋洪猛忍不住说道,他压根就不信这三个弱鸡能够从六个高手的包围圈里突围。 “罢了,老夫就答应你了。”奎族老本不愿答应他的,他们本来就是网中之鱼,哪有谈条件的资格。既然拓跋洪猛答应了,在公共场合,绝对不会违背拓跋洪猛的意见。 “好!”帝心简一个好字出口,手里的火焰沉枪早已蓄势已满,破堤而出。 东郭狼朝奎族老挥了一下掌,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可他手心里毒已经化作飞丝钻入他的鼻息。 孔乙己也拜托之前的斯文,斩龙刀抛了出去,变大十倍,落向奎族老的脑袋。 他们三个人的目标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最强大奎族老。 就在奎族老轻轻一弹指,将近乎百丈的斩龙刀一指弹断的时候,他顿了一息时间,因为东郭狼的毒起了作用。这时候帝心简的火焰沉枪刺中了他的心脏! 刺中了心脏,就看你死不死? 第一百零三章、神将附体 火焰沉枪扎在奎族老的心口上,不但没有刺进去分毫,而且枪头的火焰开焕然,接着是枪杆碎裂。 帝心简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沉枪刺中奎族老的心口,他就撒手而撤,双目一瞥,一个鹰视狼顾,看向奎族老旁边的那个六品操兽师。这是星宿之力。 与此同时,孔乙己以指为笔,写下“没入石棱中”五个字,一杆巨弓和一支巨箭凭空而现,弓似九天之满月,箭似堕入平野的流星,也射向那个六品操兽师。这是帝神古箭。 与此同时,东郭狼五指乱弹,犹如操纵木偶的幕后黑手,而他的指尖上冒出五条黑色的长线,也同样缠绕住那个六品操兽师。这是玩偶之蛊。 没错,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不是奎族老,而是奎族老旁边的六品操兽师,突破他,他们有一息逃入雪谷的机会。这是帝心简想到的声东击西之计。 那个六品操兽师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帝心简鹰视狼顾之际,他已经在他的周身加持了九重防御结界,星宿之力在一弹指内消耗一重。那就意味着他有九弹指安全的时间。 九弹指可能对别人很短,对于一个六品高手,可以做很多事情。 言出成谶,他先给自己的身体加持了一层防御力最强的虫鸟文,这才双手持手印去抓射来的帝神古箭。 由此可见,此人的心已经乱了,因为之前星宿之力表现出来太可怕,更是因为奎族老的一番解释,让他更加恐惧,让他首先选择的是防御,而不是进攻。 帝神古箭射的位置非常特别,是那人的膝盖。 如果他想抓住那支箭就需要弯腰,人一旦弯腰就会有视觉盲点,哪怕低头也如此。所以他眼观四方,把手印幻化出来的一头兕虎兽去阻挡那支帝神古箭。 帝神古箭,带有帝神两字,这是 哪怕不是帝神古物,也与之有关。不过,孔乙己尚且不能发挥它的威力,他的目的也不是把此人射死。 那个六品操兽师的兕虎兽一接触到帝神古箭就发现此箭的特别之处,它将所有威力都汇聚在一点上,哪怕已经穿破兕虎兽,那头兕虎兽依旧活灵活现,威力尚在。那支箭去势不减,一下子就把他膝盖处的七重结界穿透。 没错,此时还剩七重结界。仅仅是破了他的结界,那支帝神古箭就随之消失。那人愣了一下,因为那支来势汹汹的古箭没有给他完成一丁点的伤害,仅仅是在结界上打了个小指大小的洞,他只用瞬间就可以修复。 也就是这瞬间,五道玩偶之蛊钻进去了三条。 整个结界内当时就变得如同装墨的琉璃瓶一般,与之俱黑。等星宿之力将九重结界消散,里边已经空空如也,再没有人影。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九个弹指之间。奎族老此时刚好弹断那把斩龙刀,帝心简扎心的火焰沉枪尚余七尺枪身。 这就是一线生机。 三人和两兽从这里突围。 东郭狼骑着平头哥,孔乙己站在“安步当车”的竹简上,两人一兽在前边开路,因为那里还有一头六品神兽。 孔乙己与帝心简错身的时候,轻轻给他传声说了一句话。 三人就这样两前一后冲了过去。 虽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他们意料中本应该暴起而伤人的神兽纹丝没动。三人没有多想,匆匆穿逃而去。 就在帝心简一脚踏上之前那人所在的位置时,骤变突起。 一股强烈的洪荒之力从帝心简的身下崛起,小白犼四蹄腾踏而起,可牠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地下的速度快,他被顶到了空中,身体微微一晃。 就在此刻,帝心简感受到一股恐惧至极的力量,出现在他的身后。他来不及回头,右手随便从古神墓里摸出来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刀向身后劈砍。 “轰!” 比仙山压顶还要恐怖的力量压在那把古刀上,帝心简觉得他的右臂比震断,他的背部也遭到波及,整个人从小白犼的背上飞了出去,跌落下去。 在跌落的过程中,他才看清从地下钻出来的是一头六品鼋兕兽,按理说他的元府里有一头玄武圣兽,天下所有的玄甲类兽都可能主动去攻击他。这头鼋兕兽将帝心简顶到空中,主要是因为牠的背上缠着一条红蛇。 两袖红蛇的红蛇。 眉红妆竟然选择这么一个绝妙的时机。 难怪孔乙己感觉帝心简的背后有人窥伺,却一直没能发现有人,此人正是伺机而动的眉红妆。那条红蛇是她用自己的精血加上无数的资源,暂时幻化出来的“影机皇”,只能持续半刻钟。不过这就够了。 那条红蛇缠在鼋兕兽背上,从牠的脖子下边探出蛇头,张开大嘴,咬在了帝心简的后颈上。 帝心简只觉得气息一窒,古刀反手准备插在红蛇的眼睛里时,眉红妆从天而降,她手里的八级霸王枪划过一道乌紫色,斩向他被红蛇咬住的后颈。 生死就在一瞬间。 “叮!”八级霸王枪斩在了帝心简反手递出的那把古刀上。强大的震荡之力,差不多把帝心简的元神震碎。他两眼乌黑,什么也看不见,身体也失去了直觉,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完蛋的时候,那座太庙发生了一些动静。 排列两边的七十二神将当中,有一位神将两眼发出红光,接着他就站了起来,看了帝心简一眼。 是的,帝心简在元府里感受到了那个神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被神将附体的帝心简反手一转刀,就把眉红妆的霸王枪荡开,左手一探就把那条红蛇提在手里。缓缓地站起身来,通红的双目,毫无表情的看着眉红妆。 “有古怪,他,他不是帝心简。”东郭狼两人回头的时候已经救之不及,看到帝心简的古怪,他焦灼不安。 “厉害,厉害啊!想不到帝兄在古神墓竟然有此等福缘,得到了神将的附体加持!”孔乙己看到帝心简的情况,这才想到曾经听来的辛秘。 第一百零四章、大杀器:蓝月亮 神将附体的帝心简站在那里,用手中古刀的刀尖指了指愤怒的眉红妆,又指了指一脸疑惑的奎族老,平静的说道:“汝,可敢一战?” 说要这句话,帝心简一刀斩断红蛇,那头六品鼋兕兽挣扎着想要逃走,一道黑色的漩涡瞬间把牠吞噬。 小白犼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帝心简,牠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却依旧保持距离,因为牠的品阶太低,现在还没有资格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器灵肉肉出现在帝心简的右肩上,瞪着帝心简好一会儿,这才抱着手臂,趾高气昂地说道:“哼,不许欺负爹爹!” 神将附体的帝心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可他如血的眼睛变了一下,再次扭头看着眉红妆和奎族老两人。 眉红妆刚才还有一丝犹豫,看到器灵出现,再也顾不了其他,霸王枪高高抛起,在空中不断延展变化,最后变成一只超大的机皇蛛。 眉红妆消失在原地,已经钻进机皇蛛的脑袋里。 “女人就是冲动啊!”奎族老叹了口气,还是招了招手,那头老迈不堪的中山狼一切一拐走到他跟前,“老伙计,我们快有二十年没有联手作战了。” “咳咳,可不是嘛,咳咳,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如今的元界大陆都已经没多少人记得我贪狼了!”这头自称为贪狼的中山狼,刚开始说话,还咳嗽连连,奄奄一息,越说越顺溜,越说牠也开始变化,变得年轻,变得霸道! 八品圣兽,贪狼! 小白犼瞪着这头贪狼,脑袋里渐渐回忆到,牠曾有一世,被一头贪狼扼杀。此怨甚深。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日,必斩你首级!”奎族老气质也为之一变,与帝心简第一次见到他截然不同。那时候的奎族老高高在上,霸道非常,现在的奎族老蔑视生命,目空一切。 被神将附体的帝心简右手持古刀,左手从轻轻抚摸刀脊,缓缓缨其长锋,古朴黝黑的长刀似乎褪去岁月留下的驳痕,淡淡的紫光从单身内部潺潺而出,将刀身缠绕,最后一部分紫光渗入刀身,一部分紫光渗入手臂,刀身之上出现两个字:观止。 机皇蛛在高空之上,八条长腿就是八杆长枪,长枪一抖,锋利的枪头带着一片幽光刺向帝心简的头顶。 帝心简看都不看,观止古刀连连劈砍,将八杆长枪打的凌乱如泥。 眉红妆大怒,瞬间后退八十丈,一团团如云一般的网从机皇蛛嘴里吐出来,速度极快。帝心简躲过两张网,只见蛛网落到一块巨石上,蛛网周边的八根长钎旋转着往巨石里钻去,整张网的网线上都是密密麻麻锋利的尖刺,长钎越钻越深,蛛网就越来越紧,最后那块巨石被蛛网切割成一地拳头大小的石块。 帝心简轻蔑一笑,一脚踏地,身体冲向天空,观止古刀直指机皇蛛两眼之间。 机皇蛛不断的喷出蛛网。帝心简刀身微荡,刀尖不变,产生的阵阵刀波将蛛网震飞。 帝心简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上了后退的机皇蛛,一刀砍向它两眼之间的位置。机皇蛛抬起头,嘴里两根尖钩一样的口器“叮”一声夹住观止古刀。那两根尖钩的力量极大,竟然想把观止古刀夹断。帝心简又是轻蔑一笑,刀身轻轻一转,摆脱了尖钩的控制,不退反进,一刀刺入机皇蛛的嘴里,轻轻一划,机皇蛛的半个脑袋被削了下来。 帝心简正待一个下劈,将整个机皇蛛劈成两半,察觉到背后有危机袭来,帝心简横刀劈砍,却劈到了空出,发觉危机又在身前,横刀古刀再次劈向前方,危机又在身后…… 帝心简后退三步,那此消彼现的尾随而来。 帝心简皱了皱眉,很不满意。 帝心简收起观止古刀,闭上眼睛站在原地,帝心简的脑海里出现两道身影,前边是奎族老,后边是那头老贪狼。 一人一狼此消彼现,切换起来随心所欲,这是铭契控兽诀中非常高等的法诀:他心通。凡是能够练成他心通的,功法一定在七品以上,人与控兽达到心心相印,共死同生的地步。 帝心简睁开眼睛,抬起右手,观止古刀指着前边的空出,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里。 身后的贪狼越来越近,距他还有三丈,人立而起,狼爪狠狠一拍,大喝道:“死亡之爪!” 天地之间,大风卷起千堆雪,风雪在百米高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狼头出现,猩红狼眼漠视一切生灵,那只死亡之爪从天而降,就要摘掉帝心简的项上人头。 帝心简依旧举刀瞪着身前的空出。 就在死亡之爪落在帝心简头顶的刹那间,观止古刀抬起,劈砍在身前的空处。 刀虽后发,却后发先至。 观止古刀的紫色刀芒竟然连空间都能劈开,而凭借他心通神通隐藏在折叠虚空里的奎族老被这一刀从中逼出,又不得不硬抗一刀。 “噗!”奎族老差一点被劈成两半,头顶鲜血不止,又喷出一口精血。 观止古刀劈中奎族老以后,八品贪狼的气息为之一泄,死亡之爪的弑杀气息被削弱三分。帝心简的观止古刀趁它弱,从下往上一撩,紫气纵横,将那只风雪化成的死亡之爪削了下来。 八品贪狼后退百丈,抱着自己的右前爪。牠的右爪齐腕断掉。 贪狼的气息开始变弱,刚才年轻霸道的壮年狼再次泄气,变成老态龙钟的老狼。 老狼心有不甘,仰天长啸,大白天的雪原上,竟然出现一轮超大的月亮,诡异的蓝色月亮。老狼忍着疼痛,奔月而去,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帝心简不去管他,抬手一刀,将眉红妆的机皇蛛从蛛尾射来的毒尾针。又一刀将奎族老劈退六十丈,这才转身踹死了前来挡路的六品操兽师。待他准备向雪谷走去的时候,他整个人被一道幕布一样的蓝光覆盖。 这道光幕确实是老贪狼操控的。 被蓝光覆盖的帝心简,雕塑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第一百零五章、微微一笑,很灭世 “老伙计!”奎族老悲怆的喊了一声。 那轮诡异的蓝月亮是贪狼燃烧生命召唤出的“贪狼诡月”,这是贪狼的天赋技能。 贪狼已近八千岁,是牠的极限了,除非牠能突破八品进入九品,兽元可以增加一倍。牠与奎族老缔结盟约已经快五百年了。如果没有奎族老,按照中山狼的天赋,绝不可能成为八品圣兽。牠不顾老迈依旧跟随奎族老北部冰原一行,就是希望吞噬小白犼,继承牠最纯净的上古圣兽血脉,极有可能突破壁垒,进阶九品。 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牠的预期。 贪狼毕竟活了八千年,牠跟随过八任操兽师,活的时间越久,牠的灵智越高,见识越广,对元界大陆了解的就越多。 贪狼不知道什么是神将,但是从帝心简的元府泄露出的微弱的气息,让牠断定,这是一种上古的古神气息,只是帝心简的修为太弱,根本发挥不出他身体当中那位操控者力量的十分之一。牠已经发现帝心简的元气已经开始衰弱,支撑不起那人的战斗了,所以他才想进入雪谷,否则,以古神的骄傲,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死。 八品圣兽,这就是个笑话啊!如今的八品极有可能连上古时期的七品下都奈何不了。所以,如今在大家族的最高层,将进入第九阶别的圣者,再次细分为九星。 贪狼很恐惧,所以牠不息燃烧兽元,召唤出贪狼诡月,两帝心简定住,给三位高手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这几乎是最后的机会。 贪狼分析的没错,牠的决策也是最为正确的。 帝心简被锁定之后,奎族老的双手迅速变化着一百零八种手印,口中咒语不断,他要将所有的手印融合在一起,这是他最强的杀招:灭神。 眉红妆早就收到奎族老的传音,她心里虽然不屑,可下手一点都不轻,帝心简随随便便就让她没有还手之力,她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古怪。眉红妆从机皇蛛退出来,整个机皇蛛变成一颗只有拳头大小的圆球,黑光隐隐。眉红妆双手托着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颗黑球具有超强的威力,如果不小心炸了,别说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极有可能被炸成碎片。这颗黑球是几乎所有机皇最后的杀手锏:灭世。 贪狼说的第三个人,就是一直都没有出现的南族老。帝心简之所以要赶紧撤走,一方面是帝心简太弱,如果没有玄武湖当中元气的支撑,神将可能连三招都支撑不了。这时候又来一个八级煅师,他只能暂避一时锋芒。 南族老一出现,他的手里就多了一张弓,一张已经张开的机皇弓,弓弦上有一支断箭,不足七寸长,在巨大的机皇弓上显得特别滑稽,可了解这支断箭的人都不会觉得滑稽。因为这支断箭是古神的遗物,哪怕只有残缺的一部分,也已经杀过八个人,八个八级巅峰的高手,帝心简将是第九个。这支断箭叫:灭空。 一直现在一旁观战的拓跋洪猛收到了奎族老的传音,让他赶紧撤离,至少要后退十里,或者赶紧进入雪谷,可护他周全。 连山在雪原是一座很奇特的山,任何一种想要摧毁它的力量,都会被迅速分裂到八万里的整条山脉上,将破坏力降到最低。而雪谷,却是八百里连山唯一的谷口。 在一行六品操兽师的簇拥保护下,拓跋洪猛快速离开,进入雪谷。临消失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被蓝月亮照耀的帝心简,心里羡慕嫉妒恨:他凭什么有此大机缘,让四大高手联合绞杀?不过拓跋洪猛很快就释然了,因为帝心简很快就是个死人,而他会一直活着,最后走向人生的巅峰。 看着拓跋洪猛进入雪谷,小白犼伸出前爪在器灵肉肉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东郭狼和孔乙己带着平头哥也进入雪谷。他们都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小白犼已经接到了帝心简的传音,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我们这次是不是玩儿大了?”东郭狼有些失落,他在同龄人中已经是天才,可面对这些老东西,他的实力真的还不够看的。 “帝心简才三星,我勉强五星,你一个四洞。我们三个人都算是低品阶,跟他们这些成名几百年的老家伙打的燃烧寿元,祭出保命的大杀器,这在元界大陆是万年难有传奇。”孔乙己踩着皑皑的白雪,嘎吱嘎吱乱响。 “传奇有个屁用,有命才是行。”东郭狼恼怒的踢了一脚,雪花溅的老高。 “你可能不知道,”孔乙己停下来不再前走,望着雪谷的入口处,却什么也看不到,“我孔家老祖就是他所说的孔曰仁,我曾经偷入太庙,感受到一丝老祖的气息。那种古老的强大气息让我一直难以忘却,也就是因为那次偷窥,之后我得修为一句破关,成为佼佼者。就在刚才,我从帝心简身上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比之当年还要清晰,还要强大。” “难怪你不担心。不过,现在要担心了。”东郭狼看到了前边冲他冷笑的拓跋洪猛。 雪谷外,其他人一离开,眉红妆的灭神、奎族老的灭世、南族老的灭空同时射向一动不也不能动的帝心简。而三人以瞬息千里的遁术,往雪谷里逃窜。 预料中的轰天巨响并没有发生。 眉红妆三人在谷口等了好久,发现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雪谷探身来观察,结果却令他们大吃一惊。 帝心简依旧站在原地,蓝月亮的光依旧照着他,唯一不同的是,帝心简一手拄着观止古刀,一手上下抛接着一黑一暗黄两个球,正是眉红妆的灭世和奎族老的灭神。 器灵肉肉漂浮在帝心简的左肩,手里拿着那支灭空断箭,嘴里嘟囔着:“爹爹,爹爹,我要,玩球球,玩球球。” 帝心简看到三人出来,冲他们微微一笑,不是倾城,而是灭世。 第一百零六章、出离愤怒的女神 三个人看到这一幕,饶是成名百年,见过各种大阵仗、大场面,此时脸色大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帝心简微微一笑的同时,手里的灭世、灭神球已经抛了出去。器灵肉肉拿着灭空断箭,准备扔出去,又看了看,“嘎巴”一下咬了一口,像吃萝卜一样。 灭世球和灭神球的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十倍不止,眉红妆三人不惜用秘法燃烧元气加速逃走,灭世球和灭神球还是在三人进入雪谷的瞬间,来到了三个人身边。 “咕……” 两颗球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黑光和暗黄色的光瞬间扩大,相互交融,变成一个奇怪的颜色,将三个人淹没。 眉红妆眼中充满不甘之色,她双手交叉,抬至眉心,两手分开,每只手的拇指、中指、无名指蜷缩,食指和小拇指凑在一起,在两手彻底分开的时候,她的眉心那团火焰一样的红妆红光大亮,被四根手指扣在当中,停留在额头三寸的位置,那团火焰的红光化作红丝,将眉红妆包裹起来。 南族老从怀里抓出一把机械,从自己的头顶抛落。那堆小机械活动起来,竟然是万千机械小蜜蜂。机械小蜜蜂一出现,就从南族老的头顶开始筑巢,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甚至应接不暇。还没有一眨眼的功夫,明光闪闪的蜂巢就把南族老裹在里边。而在蜂巢内部的南族老并没有停下来,他的身体上,墨色龙纹出现,沿着他的每一根血管开始游走,速度已经达到他的极限,如果有人能够看到现在的他,可以发现,南族老已经办成了一个黑人,一股恐怖的黑气往外散发。 奎族老的嘴巴、鼻子、眼睛、耳朵这七窍往外冒出七长串淡金色的残缺版虫鸟篆文,这七串文字呈螺旋状在他的身上留下七条长线,在他的身下汇合。奎族老双腿盘膝,跏趺而坐,双手结一个防御印,他的身体瞬间石化,变成一尊黝黑的雕像。 这是三个人压箱底的保命手段,因为他都非常清楚灭世和灭神的威力。他们也是最后一搏,希望能够渡过难关。 “唉!”帝心简还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是因为这三个人的保命手段而叹气,而是他看到了一个人,不一头狼落了下来。 老态龙钟的贪狼冲上天空时,毅然决然的燃烧寿元,祭出蓝月亮,定住帝心简给别人一个人一击必杀的机会。 如今发现之前的计划落空时,又毅然决然的燃烧寿元,跳入灭世球和灭神球融合的灭世之光中,把“死”留给自己,希望把“生”留给他人。 贪狼一向最是贪婪,此时竟然“大公无私”地把生命让出去,如此舍己为人的行为,怎么可能是忘恩负义的中山狼的行为? 此时的贪狼每一根毛都在燃烧,毛燃尽之后,从牠的尾巴开始,化成光粒分解而去。随着贪狼的燃烧,灭世球和灭神球融合的灭世之光也被消融。 奎族老眼睁睁的看着贪狼消散,他化成石头的身体,无动于衷。 贪狼的最后一根毛燃烧殆尽,灭世之光并没有被消耗殆尽。灭世之光膨胀到一定极限之后,“嘭!”炸了。 强烈的光团将眉红妆三人淹没,剧烈的冲击波冲向连山,连山像一条玉带,以雪谷为中心震荡了一下,振动波像波纹一样,向两端延展。 “走了!”帝心简看了一眼光团中的三个人,有点遗憾,因为贪狼的“捣乱”,那三人个人只会重伤,却还不致命。现在的他已经支撑不了神将的消耗。 “爹爹,好吃!”器灵肉肉将手里的半截断箭递给帝心简。帝心简摇了摇头,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两人从原地消失。 灭世之光消散,眉红妆浑身赤裸,七窍挂着血线,她的眉心红妆彻底被废,元气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想要完全恢复如初,她至少要潜心修炼十年。 南族老身体外边的蜂巢消散,他身上的墨色龙纹原有八条,如今只剩下两条勉强能够流动。他的功力只剩下原本的两成。 奎族老相对于三人来说并没有好一些,残缺版的虫鸟篆文化成的跏趺坐盘被毁,连着自己的左腿和右臂,被炸碎。他从石化状态恢复,顾不上查看周围的情况,运功疗伤,延续自己的残肢。 半个时辰之后,三个人疗伤结束。 眉红妆拿出一套红衣套在身上,看着颓靡的南族老和奎族老,恨恨的说道:“两位族老,此仇不报,焉得为人。我们三人虽然重伤,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雪谷中有我们精心布置的十里机关,我就不信他能活着走出去。” “我那老伙计为我等殒身,此仇当然要报,老夫一定要生吞活剥此人。”奎族老站起来,率先往雪谷中走去,而他刚刚续好的新肢,还不够契合,走路有些微瘸。 南族老叹了一口气,跟在两人身后。他心里已经产生了怯意,但他不能退。 东郭狼和孔乙己碰上拓跋洪猛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跟他一决生死,因为……没心情。 其实拓跋洪猛也没打算跟两人一决生死。如果在这里杀死两人,那十里机关,步步杀机,岂不是可惜了? 所以,拓跋洪猛“非常大度”的,“放”东郭狼和孔乙己、小白犼、平头哥离开,往雪谷深入。 两人两兽刚刚离开拓跋洪猛的视线,帝心简就出现在小白犼的背上,他脸色苍白,非常虚弱。一出现就躺倒在小白犼的背上,一动也不动。 “如何了?”孔乙己关切的问。 “还死不了,虚脱而已。”帝心简眼睛都没有睁,他实在是太累了。 “那四个老家伙呢?”东郭狼问道,“但愿是挂了。” “老狼死了,三个重伤。”帝心简不再说话,进入重度休眠。 “看来还得有一场恶战啊!不知道瀛姑娘如何了。”孔乙己看看帝心简,又看看前边的路。 “哼,这三个老混蛋!”瀛非鱼骑着青鸾鸟出现在帝心简三人面前。 看着休眠中的帝心简,她第一次这么愤怒,不,是出离愤怒。 第一百零七章、飞鸟难渡一重山 东郭狼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从里边倒出来三粒鲜红色的丹药,撇了撇嘴,看神情是十分的心疼,又装回去一个。 瀛非鱼一把夺过那个玉瓶,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倒出来一粒在手心里,那粒丹药“嗖嗖嗖”在她的手心里打转,上边有六个极小的窍穴,由于旋转速度太快,发出“呜呜”的声音,还卷起六个小小的气旋,说:“药是好药,就是人有点小气。” 瀛非鱼说完,倒出来三粒塞进帝心简的嘴里,在他的喉咙上轻轻一抹,三粒丹药入腹,她的手一翻,玉瓶消失不见。 东郭狼的脸都绿了,也不敢吭一声,赶紧把手里那两粒丹药另外装进一个玉瓶里,放入元府。 “冬瓜,我今天才发现,你如此的小气啊!”孔乙己调笑道。 “你懂个屁,这一瓶六洞气旋丹,是我从一个大家族里抢来的,一共只有三十六粒,这可是整个家族的存货。我只有这一瓶。”东郭狼极其肉疼。 六洞气旋丹可以快速补充元气,中正和平又补气充盈,在补充元气的丹药当中,当属上上品。所以,没过一刻钟,帝心简就清醒过来。 玄武湖的补充,加上六洞气旋丹的补充,让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七成。帝心简的元府异于常人,元气储量太过庞大,如果是一般的三级锻师,别说能够神将附体近一刻钟,就是神将一旦附体,就会元气枯竭而亡。哪怕六级锻师也不可能如此。 不过,此时他还是装作非常虚弱的样子。 “小鱼儿,那些机关怎样了?”帝心简其实是明知故问。 分头行动,这是他们的一个计谋。他们当然知道,敌人一定会暗中窥探他们,所以就假装让瀛非鱼生气,一脚将三人踹飞。敌人的关注点在帝心简,而瀛非鱼趁机进入雪谷。 雪谷十里机关,有十重,结合了汉帝部族、蛮蒙部族和党项部族三大部族凶险的机关。本来是他们准备在入口处把一行人逼进机关里,这样一来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没想到,帝心简三人故意在雪谷口大闹,给瀛非鱼赢得一个破坏机关的时间。更没有想到的是,四大成名高手竟然没能奈何一个小小的帝心简。让他们更加愤怒。 前方是第一重机关,叫:一重山。 拓跋洪猛进入雪谷之后,开始搜罗隐藏在雪谷里的人马,包括他带来的圣鼎山的人马以及南天部盟的人。此时,身边已经有了五十八人,三十兽。 拓跋洪猛率领他们,已经到了一重山之外。 “殿下,他们有没有可能不过一重山?为何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其中一名六品操兽师问道。 “飞鸟难过一重山。他们就是会飞,也不可能绕过去。” 拓跋洪猛不相信那个胖子和那个瘦子能够轻而易举穿过一重山,这里是他圣鼎山最负盛名的杀阵之一,飞鸟不渡,神兽难逃,对于霸枭兽,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那个憨货除了吃喝搞破坏,根本没有脑子,他唯一担心的是小白犼,这头小白犼品阶虽不高,但灵智极高,让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拿冰神镜来。”拓跋洪猛拍了拍有些躁动的梼杌兽。 冰神镜白光闪闪,镜面上一重山内部一览无余。令他不解的是,一重山内部完好无缺,所有的机关都没有被触发,也没有人兽经过的痕迹。 冰神镜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将他们自己所在的范围都呈现在镜子当中,这才看到帝心简一行人。 帝心简一行人此时就在他们身后十丈外。他手里拿着一颗暗黄色的球,对着他们微微的笑着,笑容很迷人,如若不知他们是对头,那笑容绝对称得上和煦,如同冬日之阳。 拓跋洪猛看到那颗暗黄色的球,脸色大变,那是一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恐惧,作为党项一族的贵族,他当然非常清楚灭神球的威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奎族老的灭神球怎么在他手里?”拓跋洪猛已经忘记了要逃,此刻内心除了恐惧,就是不敢相信。 “殿下,逃!”那名六品操兽师主抓拓跋洪猛的衣袖,使劲摇晃了几下,这才将他从恍惚中惊醒。又瞥了一眼那个球,扭头就冲入一重山机关阵中。 机关是他们一族布置的,他当然不怕。哪怕这个机关不是他布置,他也依旧不加思索的冲进来,因为机关在可怕,也比不上他手里的那颗球。 “胆子可真小啊!竟然被吓跑了。”帝心简抛了抛那颗暗黄色的球,器灵肉肉一口咬住,嚼吧嚼吧咽了下去。那是一颗极品的龙耀石伪装的。 “就这样的胆识,想要在家族里上位,恐怕不行吧?如果我的蛊虫都是这般货色,老子早就亲手一一捏爆它们。”东郭狼说的凶狠,还是摸了摸自己的尾指,那里藏了一个惊喜。 “党项族人接触不多,拓跋弥灭到算是个人才。此人,外强中干,欺软怕硬。”帝心简说完,一行人缓缓地进入一重山。 拓跋洪猛等人进入一重山,前方三人引路。 “殿下小心,前方是犬牙呲互,跟紧我的脚步。”那人虽然是拓跋洪猛的人,可他这句话分明是给南天部盟的人说的,就这一句话就赢得了别人的好感。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死不瞑目。 犬牙呲互是一种形容,那里其实是个杀人的“绞肉机”,但凡一个一步走错,几百个高低不平、错落有致的兽牙棒从四面八方翻滚着绞杀过来。这个阵法正是由那人布置的,所以他很自信,一脚踏入乾位。 两个比他的大腿还粗的兽牙棒从他的脚底卷起,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当疼痛传递到他的大脑时,两根兽牙棒已经卷到了他的腰部以下,“啊!”一声惨叫并没有拖很长的腔调,便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一张千疮百孔的“人肉毯子”。 所有人一阵恶寒从脚底升起。而几百个犬牙呲互也从脚底升腾而起,从四面八方卷来。 “不好,机关被动了手脚。”一名六品操兽师虽然反应慢半拍,可毕竟还是很快想明白,他一把抓起拓跋洪猛,脚下青光乍起,一脚就毁掉了四个翻卷过来的犬牙呲互。 梼杌兽双翼展开,拖着拓跋洪猛离地三尺有余,不敢飞向高空,因为那里有比犬牙呲互更可怕的机关。 周围的人已经乱了,不过没有持续乱很久,就展开有秩序的反击,五颜六色的光芒炸起,七长八短的神兵祭起,不一会儿,就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三四具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的尸体。 第一百零八章、无名业火烧不尽 到这时候如果拓跋洪猛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他就可以去死了。 “不要慌,组成圆月阵,操兽师在前,徐徐而行。”拓跋洪猛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临危有担当,赢得南天部盟众人的好感。 一头四品青狸兽在最前边套路,青狸兽胆子很小,所以非常警觉,旦有一点风吹草动或者机关陷阱,牠都能提前发现,并设法绕开,唯独一点,战斗力很弱。 所以,还有另一头六品鼋兕兽跟在牠身后。 按照之前的布置,前方三丈处有一个机关:喉间怒。从眼前的场景来看,喉间怒的布置跟原来一模一样,只要进入它的范围内,会有“无名业火”突然燃气,将范围内的所有东西燃烧殆尽。 青狸兽在喉间怒的外围跑来跑去,又嗅来嗅去,站在那里呈思考状,过了一会就蹦蹦跳跳的指着前方,回头对自己的主人点了点头,率先跳了进入。 “这个畜生,想害死本王吗?”拓跋洪猛看到青狸兽跳入陷阱,以为要引导他们跳进去,忍不住跳脚大骂。 那名青狸兽的操兽师听到这话非常不爽,他对青狸兽是绝对的信任,既然青狸兽说了没有危险,又怎么可能把他们带入绝路?所以,此人带着赌气的情绪也跳了进入,比保护青狸兽的鼋兕兽跑的还快。 一脚踏上去,雪地软软的,踩上去还“嘎吱嘎吱”的。本应该从地底喷射出来的“无名业火”并没有出现。“哼!”那人摸了摸青狸兽的脑袋,带着一股傲气,抬头挺胸,走出了喉间怒的范围。 有人“趟火”,剩下的人当然就放松了警惕。 “小鱼儿,没想到你这招挺狠啊!我以为你会把这些阵法一一破掉,或者留几个,出其不意的给他们来几下,没想到你竟然虚虚实实、偷梁换柱。厉害,厉害!”看着青狸兽安全通过,引来一大群人同时进入,帝心简已经看明白了,这分明是“请君入瓮”! “哼,就你那种办法,何必让我来?随便是个人都能完成!”瀛非鱼跟这仨人待久了,越发变得每个正形。四个人任意打骂嬉闹,都不会有人因此而恼怒。 几个人最好的关系,表现关系最好的状态,岂不正是这种情况? “厉害厉害,夫子曾经曰过:与善人居,如入兰芝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之化矣。看来小鱼儿已经被我等智慧青年给同化了,哈哈,哈哈哈!”东郭狼开始开玩笑。 “如入鲍鱼之肆还差不多,要不是你们几个心黑手狠作风毒辣的坏蛋,本姑娘现在还是温良淑德,性柔如水的好女子。”瀛非鱼也开始开玩笑。 “小鱼儿现在依旧是温良淑德,性柔如水啊!”帝心简笑道。 “地瓜,你这话说的不对,小鱼儿她老人家是:天生丽质,温文尔雅,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端庄优雅,楚楚动人,国色天香,冰清玉洁,花容月貌,秀外慧中,完美无瑕……”东郭狼掰着指头数着,绞尽脑汁想着… 孔乙己已经看不下去了,嘴里喃声道:“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不学无术的混蛋拽什么成语,耻于与之为伍。” “行了,看戏!”瀛非鱼满脸通红,虽然她知道是开玩笑的,不过这种玩笑确实让人又羞又怒。 东郭狼长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不喊停,他就词穷了。 三人一打岔,只见拓跋洪猛等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喉间怒的范围内。 一开始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等走了几十步,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们这才放下戒备心理。 “快速通过!”拓跋洪猛的眼皮子一直在跳,他内心燥热,头发发麻,背上却在冒冷汗。 就在所有人都踏入喉间怒的范围圈时,“呼”蓝色的无名业火从地下窜出十丈高。 “啊!” 那些三级、三品的修炼者直接被无名业火炼化。 四级、四品的修炼者被蓝色的火焰灼伤,发出真真惨叫。 无名业火,又称地狱之火,温度极高。一旦灼伤,必须将皮肉割去,否则溃烂之处会不断蔓延,直至浑身没有完好的皮肤,最终溃烂而亡。 “快,快用孽坩土护体,冲出去,冲出去!”拓跋洪猛终于明白,自己还是中计了,自己的机关都没有这般厉害,对方竟然在无声无息中,将整个机关篡改,变得更加可怕。 圣鼎山的众人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加持九重结界,在每一重结界之间填充孽坩土,孽坩土可以隔绝这种高温。南天部盟的人毕竟都是煅师,煅师平时与各种火接触较多,无名业火对于他们来说尚且不算最厉害的火焰。除了那些品阶较低的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吃了大亏,其他人都在第一时间放出防御火焰的法宝。 半刻钟后,一群人狼狈不堪的通过喉间怒,有些人在痛苦的呻吟,有些人在疗伤,有些人心有余悸的回头看向喉间怒的阵地,令人奇怪的是,那样的高温下,冰雪依旧完好。 等休整完毕,所有南天部盟的人都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一个人,那头青狸兽的主人。 “拓跋殿下,你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南天部盟的一位六级煅师瞪着拓跋洪猛,狠狠地说。此人是慕容一白天机府的策士,叫邑西。 “大家现在要做的是勠力同心杀死那个暗算我们的混蛋,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说法?”拓跋洪猛一脸傲气的说。 “这一重山是你们的人布置的,这青狸兽也是你们的人,我们的人在你们的机关机吃了大亏,你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邑西不再客气。 此言一出,所有南天部盟的人都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青狸兽和青狸兽的主人。青狸兽本来胆小,现在吓得瑟瑟发抖,牠的主人眼睛里充满了悲哀,却一脸温柔的安抚着牠。 “哼,本王也一样损兵折将,本王向谁要说法?”拓跋洪猛心中大恨,脑子里有个声音: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第一百零九章、陈年老血 “拓跋殿下,我们现在利益相同,所以才暂时联手。您要认清楚形势,这是在我们蛮蒙雪原,不是你们圣鼎山。”邑西步步紧逼,甚至威胁拓跋洪猛。 “好,好,很好!”拓跋洪猛从牙缝里龇出这几个字来,“本王就给你一个交代!” 拓跋洪猛说着,摇了摇手,头也不回往前走。梼杌兽一步步走到青狸兽和牠的主人面前,那人眼中的悲哀之色散尽,呈现出一种解脱,唯一不舍的就是他那头青狸兽,他又拍了拍牠的脑袋,大手按在他的脑袋上,一圈青光一闪,青狸兽软倒在他的怀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伴,有人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不值得和悲天悯人的含义。接着,连人带兽,被梼杌兽一口吞了下去。 “从现在开始,我们分道扬镳。”拓跋洪猛径自往前走,“下次遇到你,不死不休。” 然后,这一群人分为两路,一前一后往前边走去。 “我对此人非常失望。这时候如果他能保住那人的命,不仅仅是那个人会死心塌地,包括眼前所有的族人都会对他死心塌地。没想到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给自己的族人留下一个此人不可信,不值得辅佐的信息。真是可悲可叹!”帝心简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摇了摇头。 “他们为何不回头?”孔乙己问。 “这十重机关被他们设定了不可逆转模式,哪怕他们现在回头,也照样需要把十重机关重闯一遍。”瀛非鱼解释了一句。 “对了,贺叔那边情况如何?”帝心简问瀛非鱼。 “律令传来消息,北天部盟众修行者已经赶到,你那位哥哥被他们大的屁滚尿流,现在也在进行闯关游戏。”瀛非鱼回答。 “哈哈,这就叫盗龙不成蚀凤髓。”东郭狼笑道。 “哼,这些人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先到观虎台,坐山观虎斗。”帝心简看着拓跋洪猛和邑西各种带着几方人马消失,提议到。 “走!” 观虎台位于雪谷的正中,是一处平台,那个地方很邪乎,连山终年覆盖冰雪,唯独那里连一片雪花都没有,不仅如此,还有一棵歪脖子树,不知道是什么树,常年挂着稀稀疏疏的绿叶,千里连山覆白雪,唯有此处一片绿。 观虎台刚好在第五重机关和第六重机关之间。 “看来他们也是打算坐在这里看我们的猴戏啊!”东郭狼杀掉最后一个看守观虎台的人,看到这里有两面巨大的冰神镜。 “他们已经看到了我们的行踪,怎么没有一丝防备?”帝心简有点疑惑。 “冰神镜被更改,看到还是入谷前的场景。”孔乙己查看了一下冰神镜,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简,写下“现”,两面冰神镜出现不同的场景,一个是拓跋洪猛和邑西分别闯第五重机关的场景,另一个是帝心谲和武侍者带人闯第六重机关的场景。 帝心简瞥了一眼左边的冰神镜,拓跋洪猛身边的护卫手中的暗黄色光芒像一只巨大的羽翼,挡住了万千血色长箭。他护着拓跋洪猛往前走,从旁边飞来一根三丈长,直径一尺的金属柱,尖的一头有三尺长,锋利无比,寒光闪闪,速度超快。那人的控兽是一头六品狰狼兽。 狰狼兽非常领略,也非常霸道,牠一个猛扑,卷起六根雪柱,卷向那根金属巨刺。金属巨刺仅仅是偏了偏,速度不减,依旧冲着拓跋洪猛刺去。 狰狼兽恼怒,牠大嘴一张,嘴里的一颗一尺长的獠牙飞射而出,獠牙对准巨刺,两两相撞,“轰”一声巨响,狰狼兽以为金属巨刺被撞断,细细一看,一颗獠牙撞碎,金属巨刺竟然脱壳而出,从一尺直径减缩为半尺直径。 狰狼兽大怒,张嘴另一根獠牙也飞射而出,“轰”又是一声巨响,这跟獠牙也被撞碎,半尺直径的巨刺变成直径三寸的金属长枪。 金属长枪去势不减,目标依旧是匆匆逃亡的拓跋洪猛。 狰狼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毅然决然的冲上去,狰狼兽一边跑,牠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头顶长出一根六寸尖角,身上覆盖黑色的骨甲,面目狰狞,森然可怖。 六寸长角放出一条黑色的电光,电光缠住那根长枪,就要甩单一旁,没想到长枪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惹得狰狼兽愤怒异常。 此时的狰狼兽已经进入狂化,牠的眼睛血红。牠一定要挡住那根长枪。黑色电光越来越短,一兽一枪越来越近。最后,狰狼兽的尖角与长枪的枪尖抵在一起。 “轰!” 狰狼兽被撞退三丈,后边不远处就是拓跋洪猛和扶着他的主人。 “不能退,宁死!” 狰狼兽低声闷吼一声,前腿往前迈进一步,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一步一步,步步为赢。 拓跋洪猛两人随着狰狼兽前进的脚步而进,两边不能走,因为两边跑暗火,无影无形,已经有五名高手被夺去了姓名,他们只能走在这条直线上,还得忍受箭矢的偷袭,所以拓跋洪猛很害怕,害怕别人放弃他,也害怕帝心简害他。 那根长枪很狰狼兽耗了起来,突然,在枪尖三寸处伸出六根尖抓,尖抓向前伸,一直延伸到狰狼兽尖角的根部,六根尖抓飞速的旋转。 犹如六个磨刀之石,磨砺刚刚出炉的神器,剧烈的嗡嗡声,伴随着四处飞溅的火花。 狰狼兽痛苦的大叫,长长的巨尾甩过来,砸向长枪的枪杆。长枪岿然不动,六根尖抓速度更快。 狰狼兽是狰兽与狼王兽的后裔,内心极其残暴,这种残暴不仅仅是针对自己的敌人,也针对自己。 狰狼兽喝一声“断”,整根尖角齐根而断,一股精血飙出。 “钻!”断裂的尖角速度比六根尖抓还要快,反钻那根长枪的枪尖,发出“呲呲”刺耳的尖嘶声。 “祭!”狰狼兽再吐出一个字,那股飙出的精血,化作一只狰狞的兽脸,印在了枪杆之上,那杆寒光闪闪的长枪被血色锈蚀,一眨眼间,长枪被锈蚀成一堆赤色的红锈,落在雪地上,犹如一滩陈年老血。 第一百一十章、鼻涕虫乱爬的恐怖 那根长枪被锈蚀之后,狰狼兽庞大的身躯委顿,渐渐缩小,变成一只成年狼的大小。拓跋洪猛身旁的六品操兽师,赶忙跑过来,抱住牠摇摇欲坠的身体,在牠嘴里塞了一大把药材。狰狼兽艰难的吞下药材,这才好点,不再颤颤巍巍,那人一招手将那截已经消磨过半的尖角抓在手里,狰狼兽悲哀的看一眼,一口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狰狼兽的头顶再次长出一截两寸来长的尖角,抖了抖身上的毛,精神抖擞,只是牠的战斗力不足之前的四成。这是因为狰狼兽燃烧自己的寿元,瞬间爆发自己的杀伤力,是狰狼兽的天赋技能。 那人再次来到拓跋洪猛的身旁,点了点头,又招了招手,此时拓跋洪猛的身后只剩下四名六品操兽师。其中一人带着一头狞虎兽走到前方开路,带着狰狼兽这名操兽师退后,又上来一名带着貘熊兽的操兽师来到他身旁,一人一兽守在两旁。身后是那名狰狼兽的主人和同样一头鼋兕兽的操兽师。 “奎族老什么时候能到?”拓跋洪猛经历这五重山的机关阵,已经破了胆子,如果这样下去,下一关不死,下下一关肯定活不成了。 “已经给奎族老传信,估计我们出了这关,就能与奎族老汇合。”身旁的操兽师回答。 “唉!”拓跋洪猛发誓,此次不管能不能杀死帝心简,等回到圣鼎山,再也不出党项部族的地盘,除非统一党项,大出天下的那一天。这次出圣鼎山,他才发现,原来天下之大,高手之多,他自己是在是弱爆了。 一个人一旦失了胆识,别说皇者,别说霸者,就连一方诸侯都难以成就。 帝心简虽然不知道拓跋洪猛在想什么,不过,他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此人已经破了胆子,对于一个尚未面对敌人就已经破胆的人,根本不配他动手。 帝心简通过心神传讯给拓跋弥灭,暂且韬光养晦,至于除掉其他窥权者,就先让拓跋洪猛去摆平吧,只剩下一个拓跋洪猛以及其他几个小杂鱼的时候,再出手不迟。 拓跋弥灭虽然身在圣鼎山的王子宫密室里,依旧虔诚的跪下,俯首称诺! 接着,帝心简转向右边那面冰神镜,里边是帝心谲和武侍者的人马。 帝心谲带来的这批人都是他豢养的死士,每个都是四星侯爵以上,除了武侍者,还有两名六星君爵。 汉帝部族的修行者普遍比其他部族的战斗力要高一重。这第六重山的机关阵是十重大阵中最厉害的一重,里边有三大阵,分别是党项族的:百兽阵;蛮蒙部族的:机兽阵;汉帝部族的:无守阵。 无守阵是武侍者亲自布置的,虽然被瀛非鱼动了手脚,他们付出两名四星侯爵的性命之后,渡过无守阵。 帝心简在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了机兽阵。 机兽阵是所有机关中最热闹的一个阵法。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一群机械鼠在那里跳来跳去,一看到帝心谲等人,那群机械鼠分成四横四纵,排列的整整齐齐,在它们的前方有一只个头比其他机械鼠都大一倍的机械鼠,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短棒,两爪拈着黑棒,举国头顶,又猛然落下。 那根黑棒动,整个鼠阵也开始动,不知为何,机械鼠一动,就响起一阵暖心和煦的音律响了起来,悠扬动听,又似催眠曲,令人昏昏欲睡。 除了这群有音律的机械鼠,旁边有一群白色的机械兔,机械兔随着机械鼠的音律,开始跳舞,高高的跳起,又高高的落下,高高的落下后,又高高的挑起。 机械鼠的另一旁有一群机械狗,看到机械兔跳起又落下,它们就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一时间看到那里有十五个黄色的圈。 除了这些奇怪的举动,周边散散乱乱还有许许多多其他各种各样的机械兽,有机械象,机械蛇,机械牛,机械虎,等等,甚至还有机械猪。 看似嘈杂混乱的在一起,仔细观察之后,貌似有一种奇特的规律。帝心谲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规律,扭头对武侍者说了一句话:“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这一句话不当紧,当紧的是这句话一出口,像糟乱的酒会当中,突然发生了一起事故,酒坛摔碎在当地,发出巨大的声音,所有人都不自觉停下来,看向事发的地方。 所有忙碌的机械兽全部停下来,直勾勾的看着帝心谲。 一种无声的、无情的、无感的感觉,瞬间弥漫。 那种诡异的气氛,让帝心谲自己其他人感到莫名的恐惧。 这种气氛仅仅保持了两个呼吸长短,却令人觉得有两个时辰那么长。 “嘈嘈嘈!”“擦擦擦!”“悉悉悉!”“索索索!”“吱吱吱!”“叮叮叮!” 寂静之后就是嘈杂,这种嘈杂之音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有低沉的声音,有刺耳的声音,有嗡鸣声,有摩擦声,等等,好似世间所有扰人心神的声音都汇集在一起,混乱的像一堆乱麻,更是像在你心烦意乱心情很差时候那种乱哄哄、杂乱乱、嘈杂杂的声音,像一个个钻头,往你的耳朵里钻,往你的脑袋里钻,往你的神识里钻。 这是机械阵的“靡靡拟声”。 武侍者的反应超快,刚刚发现不对劲,就扯出一件红色的披风缠在帝心谲的身上,那件红披风鼓满了元气围绕在他的一尺周围,机械兽模拟出靡靡之声,那件红披风的表面好像遭受到一群无形无质的东西的攻击,在红披风上砸出坑坑洼洼、横七竖八的痕迹。 帝心谲在披风后边,看到披风上万头攒动,如虫如蛇。帝心谲看着这件披风,浑身有一种将万千只鼻涕虫兽、蚂蚁、蜘蛛、蛇、蜗兽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他赤裸的身体上一样,还是在黑暗中,他不知晓都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 虽然帝心谲的耳朵里并没有靡靡拟声,但是给他造成的伤害并不小。他发疯似的拼命捶打红披风,就像牢笼里想要获得自由的囚犯。 第一百一十一章、瞬间令人彻底失望又失心 武侍者当然“看得见”帝心谲的一举一动,他眼中失望的神情一闪而没,并没有撤掉红披风。他回头一看,发现已经有三个四星侯爵被靡靡拟声侵蚀了神识,瞳孔放大,软倒在地。另有几人七窍流血,正在拼死抵抗。其他人也略有丑态露出。 帝心简站在冰神镜前面,都能感受到那种“靡靡拟声”的乱人元神的可怕。他皱了皱眉说:“想必这种杂乱的声音比万兽神山的虫兽还要可怕。” “机械拟声,把自然之声、人为之音全部融合在一起。噪音本来就是人为的多一些。”孔乙己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冰神镜。 “机械兽模拟不出来蛊虫的声音,如果再加上蛊虫的迷心引环,威力会更大!”东郭狼嘿嘿笑道。 “接着看!”瀛非鱼盯着冰神镜冷冷的说。 武侍者虽然不满属下露出的丑态,可他还是得救这些人。 武侍者一伸手,黑色的宫府拖在手上,他轻轻抖落,宫府瞬间变大,落在地上,瞬间几乎所有的机械兽全部被压扁,靡靡拟声也戛然而止。 帝心谲身外的红色披风又盘旋了一圈,飞到武侍者身后,其他所有人舒了一口气,煞白的脸色恢复一丝红润。 就在所有人以为安全的时候,“咔,咔,咔咔,咔咔咔!”一阵机簧的声音响起。 “什么情况?”现在的帝心谲有点像惊弓之鸟,实在是被刚才的场景吓坏了,现在听到一丝声响就紧张恐惧。 “准备战斗!”武侍者嘴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的宫府正在一寸一寸的升高。 “压!”武侍者大喝一声,庞大的宫府往下压了一寸,可没过多久,又被半寸半寸的托起。好似在宫府下方压着一个正在挣扎站起的庞然巨兽。 宫府越高,传来的“咔咔咔”声越大,越密集。等宫府被托起一尺,穿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宫府的边缘有两只“手”! 那两只手都是机械鼠、机械狗等这些乱七八糟的机械兽组合而成的。 中午,宫府再也压制不住崛起的机械兽,武侍者不怒自威,喊到:“炸!” 被一个高约百尺的巨大机械人举起的宫府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十七八道红蓝黑紫各种颜色的元气弹轰炸。 “轰轰轰!” 机械人被炸的左摇右摆,时不时从它的胳膊上、身体上掉落下来一只只机械兽,落地之后又飞快的蹿起,又回到机器人的身体上。 “竟然是一个机皇?他们为了对付我们可真是下血本啊!”帝心简看到那个巨大的机械人忍不住说到,他自从踏入蛮蒙部族,已经遇上多头机皇了,看来他的运气着实不是一般的差。 天空中飞着十几个宫府,不断地释放元气弹轰炸机械人。机械人也不含糊,身体慢慢拔高,瞄准机会一巴掌就把其中一座宫府拍到地上,顺手抓住另一个,完全不顾宫府上那名四星侯爵释放的“星燃弹”,连人带宫府就往嘴里塞去,甚至连星燃弹将它的半个脸颊给炸碎了,它也没有停嘴,半边漏着各种机械兽组成的牙齿和缺失的“脸皮”,大嚼大咽,在咀嚼的过程中,脸皮又迅速恢复,遮住了恐怖的牙齿和被嚼碎的宫府。 “噗!” 一声闷响,机械人的整个由各种机械狮、机械虎、机械鳄等等组成的上半身裂开无数缝隙,从缝隙中露出一阵红光。不过,那些缝隙很快“愈合”,红光也随之消失。 其他人的眼睛都红了,他们都知道,那阵红光是被机械人吞入腹中的同伴使用秘法引爆了自己。 如果他们不杀了这个机械人,估计都逃不了引爆自己的下场。 武侍者指了指身旁两个六星君爵说道:“你们两个只有一个任务,保护好公子!”说罢,一脚踏地,整个人飞到空中,手中出现一条黑色的光绳,光绳的一头正是他黝黑的宫府。 光绳抖起,宫府像一枚流星锤重重地砸到机械人的肩膀上,“轰!”机械人的右臂被砸了下来,在整条右臂落下的时候,已经散乱成一堆机械兽。 “毁掉那些机械兽!” 其他人把目标从机械人身上转移到机械兽身上。机械兽的品级都不算太高,除了一些作为中枢位置和关键位置的机械兽品级高达五级,其他的都是三级四级的机械兽,还有一堆二级的机械兽。 落地的机械兽很快被帝心谲的属下消灭掉。武侍者一块一块将机械人砸碎,再被其他人一点点摧毁。这期间只有姜鹏飞。两三个人被机械兽杀死? 最后,机械人只剩下一颗头颅飞在空中,它加速撞向武侍者的瞬间,却突然分裂为两头机械象,两头机械狮和一头机械龟。 两象和两狮躲开武侍者,独留一只机械龟硬抗武侍者的捶打。 两狮和两象落地以后根本不管前边的两个四星侯爵,撞了上去。 那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机械象踏成了肉泥。 两象两狮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前方的帝心谲。两象开路,撞到了几个挡路者,还没有来到帝心谲的跟前就被两名六星君爵给挡了下来。 两狮飞跃而起,踏着两象的背,高高跳起,扑向一脸迷茫的帝心谲。 “殿下!”武侍者尚且在空中,被那头防御力极强的机械龟挡住去路,看到帝心谲遇险,一方面大骂护卫都是废物,内心里对帝心谲又很不满意,这家伙的应变能力、胆识、心态都差到了极点,可他又不能不救援。 武侍者挥手摔下来一道黑光,速度快到极点。帝心谲在两狮攻来的时候,竟然害怕的下意识抱头去躲避,可他蹲在那里好一会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这才抬头一看,发现两狮的脑袋已经被那道黑芒刺穿,叠加在一起,没了光亮的机械眼珠空洞洞得盯着他。 帝心谲猛然看到那四颗眼珠子,又吓了一跳,等他站起来才看到其他人正看着他,虽然若无其事,可他却敏感的觉得,他在所有人心中已经没了威信。 令人失望,只在一瞬间。 令人失心,也在一瞬间。 第一百一十一二章、吞元果 “殿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事态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料,现在我们要赶紧破关而出,回到我们的领域。”武侍者现在帝心谲面前,态度没有了之前的恭谨,他本来就不是帝心谲的臣属侍者。 “武侍者,本王就知道他们不靠谱,这次是他们三方合起来谋害本王,你替本王杀了他们,杀光他们!”帝心谲双目通红,脸色惨白,握着双拳,空洞洞的瞪着武侍者,变得歇斯底里。 遇事而不怨,临危而不惊。这是成大事者基本的素养。帝心谲此时的失态已经令他手下的人产生了遇人不淑、领导无能的感觉。 这是大忌。 “殿下,后有追兵,前有险关,我们孤军深入敌方领域万余里,这已经是大忌讳了。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过多的树敌为好。”武侍者冷冷的解释道。 “什么不明朗?这已经很明朗了,就是那个妖艳的贱女人和那个党项野蛮人淫**乱苟且,联手设下这个圈套,把我们坑了,坑了……”帝心谲说到眉红妆和拓跋洪猛苟且在一起的时候,眼睛里竟然充满了痛苦,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又唾沫横飞,莫名其妙变得愤怒异常,痛苦异常。 武侍者叹了一口气,轻轻一点,帝心谲便昏了过去。他不再理会帝心谲,他对于帝心谲、拓跋洪猛和眉红妆三人做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可这些东西岂能放在属下面前说,尤其是现在这种士气低迷、损兵折将的时候。对刚才杀死双象的两人说:“寸步不离保护好殿下,我们去闯百兽阵。” “地瓜,你这哥哥不行啊!”东郭狼一脸坏笑。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还能要求人比龙强?”帝心简对于他每个兄弟姐妹的性情都很清楚,对于东郭狼的评价一点都不吃惊。 “那个侍者倒是当机立断,敢作敢当。”孔乙己早就瞄准了武侍者。 “所以,”帝心简摸了摸鼻子,和煦的笑道,“他必须死!” “变态,哼!”东郭狼看到帝心简要把人杀死说的这么“温柔”,就浑身冒冷汗,总有那种被冰冷的毒蛇划过身体的感觉,他打了个冷战,远离三步。 “小鱼儿,贺叔那边怎样了?”帝心简问。 “公子,老夫来也!”贺慕渊出现在帝心简面前,身旁一位干瘦的老者。 “贺叔,这位是?”帝心简现在此人面前,察觉不到一丝的元气流转,可依旧觉得如临深渊,深不可测。 “属下西门剑履,拜见主人。”老者西门剑履跪拜。 “原来是西门爷爷,快快请起!”帝心简赶紧上前,不是虚抬,而且恭恭敬敬的扶着他的手臂,扶他起身。 西门剑履是北天部盟的定山柱石,因为有他在,所以慕容鸢嫁给汉帝部族的皇者,被蛮蒙雪原大部分的部盟仇视,却依旧稳居上九盟。 “主人……”西门剑履非常佩服和感恩帝心简的母亲慕容鸢,因为她,北天部盟从下九盟进入上九盟,甚至可以与实力最强的皇九盟相抗衡。西门剑履也是因为她不藏私的教授慕容皇家最顶尖的功法进阶到如今的实力,所以他才心甘情愿的臣服。如今,他亲自来见帝心简,想来看看帝心简是否拥有荡平天下的气魄和志向,如果能力一般水平有限,他宁愿给他一个终生的富贵平安。 “西门爷爷,娘亲在世的时候,经常讲述您老的英雄事迹,辉煌战史,您老就不要主人主人的见了,小子我怕折寿呢,哈哈,如果您愿意,就叫我的名字吧!”帝心简从小没少听母亲讲述西门剑履如何从一个门院看护,一步一步成为蛮蒙雪原整个北部最顶尖的战神。 “既然你不愿听老头子这么叫,那我就跟小贺一样,叫你公子。”西门剑履之前已经在暗中观察了帝心简一番,如今这第一次见面让他觉得这孩子不卑不亢又重情重义,让他还算满意。 “贺叔,如何了?”帝心简其实明白,西门剑履要观察他,不过他并不在乎,不是不在乎此人,而且有足够的信心,根本不用刻意为之。 “公子放心!一切准备就绪。”贺慕渊向他点点头,也有一种暗暗告诉帝心简,一定要留住西门剑履的心。 “西门爷爷,您老就坐在这里好好看戏,尝尝小子酿的梅子酒。”帝心简从元府拿出一把老木躺椅放在观虎台的边上,视野正好,梅子酒正温。 “哈哈,好,那我老头子就好好看戏!”西门剑履坐在老木躺椅上,双目一眯,呷了一口酒,“啧啧,好酒啊,好酒!” 帝心简再次回头看向冰神镜。 百兽阵当中并没有百神兽,而是百兽魂。 武侍者他们一行人进入百兽阵,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场景,一片山林。 绿树环绕,虫鸟欢鸣。 已经看了几个月茫茫白雪的众人,突然看到一片绿树红花,恍然忘却了身处危机重重的大阵。 其中一人走到一棵长满红叶的树下,树枝上挂着一串串紫红色的果实,那人下意识的伸手摘了一颗,放在手心里,圆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果香,令人垂涎欲滴,他忍不住将果子放进嘴里,果子化作一滴元气钻进他的腹内,一股奇异的香气,四散开来。 “啊!”那人竟因为一枚果子发出舒爽的呻吟。 “那是什么鬼?”东郭狼三脉合一,岂能看不出那果子有问题?不过他从未涉猎万兽神山,所以对这些东西尚未了解。 “冬瓜,自然界有个规律你应该知道。”帝心简看着冰神镜,缓缓地说。 “你说的可是:不管是多么漂亮,还是多么丑陋的外表,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繁衍生息?”东郭狼回答。 “没错,美好的外表可以吸引食物的趋近,而丑恶的外表可以吓退天敌。所以,那东西确实很可怕,叫吞元果。”帝心简缓缓地说。 玄武湖中的玄武圣兽越成长,牠背上的元界大陆图越清晰,他能获得的关于元界大陆的了解就越多。如今,玄武圣兽背上的万兽神山已经形成规模。所以,他才能够知道关于万兽神山的种种。 帝心简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第一百一十三章、繁华树,木之灵 那人吞下元气果之后,他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阵亮光从他的体内发出,他的衣服消散,他的肌肤开始变得透明,慢慢地可以看到他的骨骼,看到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看到的元气在经脉里流转,再到可以看到他的内脏,看到他的心脏在不停的跳动。 在他下腹丹田的位置,一颗发光的果子轻轻的转动,不一会儿散发出许多光的触手,就像植物的根,在蔓延。那些须根缠绕在他的五脏六腑上,蔓延到他的血管里,蔓延到他的经脉里。 “啊!” 那人不由自主的伸开双臂,他的双脚开始生根,确切的说,从地下伸出无数的须根将他的整个脚包裹起来,可他感觉他的脚真的在生根,并且与地下的根连接在一起。 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再也忍受不住,开始惨叫。 元气果的须根最后蔓延到他的心脏的时候,随着他心脏的跳动,那颗果子也在跳动。 “扑通,扑通!” 期初,是心脏跳动的勃然有力,果子跳动较弱,好比心脏带动了果子的跳动。几个呼吸之后,果子的跳动铿然有力,开始带动心脏的跳动。 果子跳动越来越快,心脏不得已跟着它跳动加速。就在果子跳动的时候,那些须根开始疯狂的吸收那人的元气、血气、精气。 果子跳动越快,须根吸收的速度就越快。 那人刚开始还在惨叫,可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悄无声息。 但是,这个人没有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的元气、血气和精气被慢慢抽空,最后随着他脚下的根,通过地下的根,最后被那棵红叶的树所吸收。 所有人都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久久不语。帝心谲虽然瞪着那棵树和那个人,可心底的恐惧已经让他忘记了如何言语。 “蠢货,从现在开始,听我的命令,不要碰这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石。”武侍者一句话结束,那人就被彻底吸干,变成了一堆肥料,最后,那里长出一棵小小的树苗,树苗上有四片红叶,和一颗鲜艳欲滴的紫色元气果。 吸收了一个四星侯爵,才生长出来四片叶子和一个果子,那旁边那棵森然大树到底“吃”了多少人? 实在是太恐怖了。 “啊!”另一人从恐惧中醒来,大叫着冲向那棵树,手中一道蓝色的元气刀劈向那棵大树。 满树的红叶开始抖动,“哗哗哗,哗哗哗!”“嘿嘿嘿,嘿嘿嘿!” 那棵树除了发出类似于拍手声以外,还传来阵阵的笑声,像一个小孩儿的笑声,充满了阴邪之气。 武侍者脸色大变。 “我去,这到底是什么树?这么邪门。”东郭狼对这棵树来了兴趣。 “这果子叫元气果,但这棵树叫繁花,不过,党项人都喜欢称它为‘鬼拍手’,因为叶子抖动的声音实在是像极了十方地狱里众鬼拍手的声音。”帝心简解释道。 “这个确实很形象。”东郭狼搓了搓手,嘿嘿笑道,“话说,能不能把这棵树给我弄来啊,我很感兴趣。” “这棵树给你弄来没问题啊,问题是除非搞定那个笑声。”帝心简看了看瀛非鱼。 “木精。”瀛非鱼看着那棵树,以及,那棵树深处的一个神兽。 “没错,是木精。传闻,繁花树如果能够结出一万枚元气果,就会诞生一个木精,木精乃为繁花树之灵。知道吧,这是木之灵,与兽灵、器灵等同为灵物。”帝心简也很期待,如果能够得到这课繁花树和木之灵,对他也极有帮助,不过,东方属木,这棵树对瀛非鱼的意义似乎更大。 “小鱼儿,看来这个木之灵似乎诞生的时间不够长,可别被武侍者给毁了,不如,我们去把她带回来,如何?”帝心简提议。 “嗯。”瀛非鱼点了点。 两人轻轻一拂冰神镜,消失在原地。 “你们二位都不能给老子留点好东西啊,娘的,那元气果老子要一百颗,不,要一千颗。”东郭狼看着两人消失,咬牙切齿的说。 武侍者听到鬼拍手和木精的笑声,脸色大变,他脑海里想起了另外一件可怕的神兽:九婴。 传闻九婴笑声如女童,最是喜欢吃人,与元气果吸食人的元气是一样的。 “走,不要招惹这棵树,快!”武侍者拎起帝心谲,往前方掠去,其他人看到武侍者都避之不及,又看到之前同伴的下场,自然不敢久留,也飞快的消失在原地。 帝心简和瀛非鱼进入百兽阵之后,瀛非鱼掏出大音希声的小骨笛,开始吹走一曲《乱海潮》。 笛子没有声音发生,只有一圈圈杂乱的音波向四面八方传去,刚才还寂静无声、沉默无物的百兽阵顿时炸了锅一般,阴风十里,树木摇动,兽魂激荡而出。 “该死!”武侍者以为是九婴的声音唤醒了兽魂,骂了一句,将红色披风一抖,将自己和帝心谲罩了起来,两个人凭空消失。 “遮盖自己的行迹,收敛自己的元气,跟着我走!”武侍者给每个人传音。 剩余的十几个人纷纷使出自己的保命手段,有人用宫府罩住自己,有人用法宝罩住自己,都消失在原地。而那些本事尚未练到家的人只好暴露在那里,两手无策。 一群青狼兽魂冲了过来,有两个人还在懵懂之中,就被群狼撕成了碎片。剩余几个人正在茫然失措的时候,其中一人振臂一呼道:“生死存亡之际,想活命的就勠力同心,跟我走。” “拼死一战!” “尖锥阵,随我杀出去!” 这一帮人的武力值本来就不算低,一群青狼兽魂不够都是三品四品的实力,能够杀死两人,是趁着他们心神不定的情况下,一旦有人有效组织,杀出一条活路还是轻而易举的。 越来越多的青狼兽魂被他们杀掉,消散。众人凭借一股锐气,倒真是势如破竹了,哪怕之后又有一群狮兽、虎兽、豹兽的兽魂,他们也能够凭借一时之勇,杀个七进七出,距离百兽阵的出口也越来越近了。 帝心简和瀛非鱼看了一眼,就不再搭理这些人,两人一起站在了那棵巨大的繁花树下。 红叶飘零,白花绽放。 第一百一十四章、自己的梦境,还是别人的梦境? 繁花树的红叶飘零如雨,在红叶飘落的时候,繁花树开始生长一种白色的小花,一朵朵,一串串,整棵树都是白色的花,还有挂着的紫色的果子。 “好美!” 瀛非鱼和帝心简站在树下,都看呆了。 红叶落尽,白花开遍的时候,在繁花树盘曲的树枝上,坐着一个白色的小人,一把由红叶制成的红伞举在手里。 “嘿嘿嘿,你是谁呀?你能留下来吗”那个小人的声音稚嫩中包含了委屈和心酸。 听到这个声音,帝心简只觉得自己晕晕沉沉,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已经变了。 帝心简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屋子十分简陋,不过收拾的非常干净,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桌子上放着一套土陶茶壶。 “吱!”一声开门响,进来一名女子,素衣着身,木枝簪发,腰间围着碎花围裙,手里端着一个小案,上边一个小小的瓦坛和一勺一碗。她的样子赫然正是瀛非鱼。 “呀,夫君啊,你终于醒了,来,把这碗药喝了。”瀛非鱼把木案放在桌子上,扶帝心简起身,给他垫了一个枕头,这才去给他倒药。 “这里,是,是哪里?你,是谁?”帝心简已经彻底懵逼了,他暗中试了试,自己没有一丝元气流转的迹象,非常肯定的说,他现在是个凡人。而且,看瀛非鱼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之前的两人的记忆,而是自己在尘世中的妻子。 “夫君难道都忘了?唉也是,你和村里的村民一起上山打猎,竟然遇到了猛虎,听柱子他们说,要不是你拼死与猛虎相斗,柱子他们几个很可能被猛虎吃掉。柱子说,你与猛虎厮杀,看了它两刀,最后骑在猛虎的背上,一手抓着虎耳,一刀刺进了它的脖子,猛虎垂死挣扎把你从虎背上甩了下来,头撞到了石头上,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咱们村的大夫说,你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也有可能醒来了就不记得之前的所有事情了。看来,唉……”瀛非鱼说着,手里端着半碗药汁,坐在床边垂泪。 “不过没关系,上天垂怜,夫君不是已经醒来了吗?一切都会好的,来来来,先把药喝了。”瀛非鱼瞬间收起自己的伤心,眼角还挂着泪,嘴角却挂着笑,给自己和帝心简生活的勇气。 “你是……小鱼儿?”帝心简似乎明白过来,自己已经不是本来身,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暂时还不清楚,也许这是自己的梦境,也许是这是别人的梦境,不论如何,他都要镇定。 “呀,夫君想起小鱼儿了?对对对,我是小鱼儿,是你的妻子。”瀛非鱼笑的非常开心,因为自己夫君可能忘记了一切,却仍然没有忘记自己。 帝心简看了看瀛非鱼递过来的药汁,闻了闻,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缓缓地喝了下去。喝完药,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夫君,你大病初愈,还是要多休息的,你就乖乖的躺着,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我去炖鸡汤好不好?”瀛非鱼很高兴,是的啊,她已经哭了三天了,可她必须坚强。今天夫君终于醒了过来,她能不开心吗? “哐哐!嫂子,简大哥他醒了吗?”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柱子。”瀛非鱼又给帝心简掖了掖被子,说了一句,这才起身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柱子啊,你来的正好,你简大哥刚醒。” “嫂子,今天上山打猎,打了几只山鸡和野兔,寻思着给简大哥补补身子。”柱子说道。 “你看你,又送东西来。你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呢,都不容易。你昨天送的我还没吃完,赶紧拿走。”瀛非鱼说着就开始推辞。 “嫂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要不是简大哥,我这条命就没了,送这点猎物,就是想给大哥补补身子,等他好了,继续带我们上山打猎。简大哥不在,我们的猎物少了很多,唉!”柱子把手里的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挂在了木架上,“嫂子,你说简大哥醒了,我能去看看他吗?” 帝心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了看柱子,并不是自己记忆里的任何人,他似乎轻轻地松了口气。 “简大哥,哈哈,太好了,简大哥终于好了。”柱子跑过去,抓住了帝心简的衣袖。 帝心简微微笑了一下,扫视了一下整个院子,左边是小小的菜畦,时令蔬菜正茂盛,右边有个小小的鸡圈,七八只鸡在里边踱步啄食,在门扉的两边有两个简易的木棚,一边是厨房,一边是葡萄藤缠绕的木棚,下边有木桌木椅。 帝心简两人走到葡萄藤下,坐在,开始闲聊,基本上都是柱子在说,帝心简在听,瀛非鱼在另外一边做饭,时不时擦擦额头上的汉,扭头看看帝心简的侧脸,一脸的幸福。 帝心简终于知道,这里就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归县城马家堡管辖,叫马家寨,寨中多数人都姓马,而简心是从外地落户在这里的。此时的帝心简叫简心,而瀛非鱼就叫小鱼儿,也是从外地流浪到这里的人,当时跟着自己的爷爷,后来爷爷不幸去世了,留下她孤苦伶仃。有一次遭到村中其他人欺负,被简心救了,久而久之,两个人两情相悦,互结连理,组成了小小的家庭。 期初,村里的人都很排斥两人,两个人就在村头搭建了一座小房子。简心武艺高强,而且头脑聪明,不跟村里的人一起打猎,也总能满载而归。渐渐地有些人亲近他,与他结伴,发现获得猎物比之前多得多了。渐渐地,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尊敬,成了马家寨大多数年轻人默认的头领。 不一会儿,小鱼儿就做好了菜,山鸡对山珍,红焖野兔,时令蔬菜等等。 “小鱼儿,有酒吗?”帝心简问。 “有,我去拿!”瀛非鱼将酒坛摆上。 帝心简和柱子边吃边聊,瀛非鱼坐在旁边,支着下巴,一动不动的看着瀛非鱼。 如果,这是一个梦境,也是一个不错的梦境。 第一百一十五章、梦里河边骨 从此之后,帝心简每日外出打猎,瀛非鱼在家织布做饭,两人真的成了凡人夫妻,日子过得平凡而幸福。帝心简也似乎忘记了之前的身份和纷争,完全沉浸在这分简单的幸福当中。 光阴荏苒,很快一年就过去了。 这一年的夏天,帝心简从山上采回来很多野生的草莓,瀛非鱼看到草莓欣喜异常,洗好之后,迫不及待就捏了两颗放进嘴里,一股甘甜顺着喉咙流入腹内,实在是太好吃了。 突然,她捂着嘴巴跑到一边,开始呕吐。 “小鱼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这草莓有问题,我,我不是故意的……”帝心简大急,以为自己采摘的草莓有毒,拉着瀛非鱼的手,异常紧张。 “傻瓜,你,你呀,要当爹了…”瀛非鱼说完,满脸娇羞,依偎在帝心简的怀里。 “什么?我,我,我要当爹了?啊,哈哈哈,我要当爹啦,哈哈,我要当爹了……”他抱着瀛非鱼一边呼喊,一边转圈。 从此,之前从不做饭的帝心简开始学着下厨,他发现自己好像与生俱来就是一个厨子一样,做的饭菜非常好吃,每天打鱼狩猎的时间缩短,但收获更多,吃不完的野味都会让柱子他们拿到集市上卖,再买回来花布、油盐酱醋等其他日用品,他自己则守在瀛非鱼身边,不愿离开半步。 这种幸福生活持续了半年时间,终于被边关的烽火所打破。 敌军侵略如火,国家开始征兵入伍,军书十二卷,终究还是有简心这个名字。 帝心简极度不愿离开,却又不能违背国法,不然会以叛国罪被斩杀,瀛非鱼也会因此收到连坐,送入军中充当营妓。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村头草亭,离别之际。帝心简握住瀛非鱼的手,相顾无言。 他担心,他牵挂,他心疼,他害怕,万般情愫,唯有别时两行泪。 她想念,她不舍,她怕他担心,她怕他害怕,故有泪目笑颜不堪说。 “简大哥,我已经跟我家婆娘交代过了,让她一定照顾好嫂子,敢有一点不尽心,看我回来不捶死她。”柱子也在参军之列,说这话的时候,瞪了一眼自家的婆娘,看向自己两个双胞胎儿子的时候,目光又变得柔和,说,“我家一龙一象一向视您为他的师父,在您的教导下,如今是村里功夫最好的猎手,他们敢不孝敬自己的师娘,我打断他们的狗腿。” “拜托!”帝心简给柱子一家拱手一揖。 “使不得使不得,简大哥使不得。”柱子赶紧去拦,却完全拦不住,只能任由他拜了下去。 “简家叔叔,奴家,奴家恳求简家叔叔能够看着点我家柱子,他为人憨直,万一,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奴家,奴家……”柱子的婆娘说着就哭了。 “你他娘的臭婆娘,老子上战场,杀敌报国,等挣得军功,回来光宗耀祖,都让你个臭婆娘的臭嘴……”柱子骂着,也开始擦眼泪。 将军百战身名裂,古来征战几人回。 “请放心,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带柱子回来。”帝心简说的轻松,但担重如山,有对旁边柱子的两个儿子说,“一龙一象,之前我不愿收你们为徒,是在考验你们的品性。今天正式收你们为徒。”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跪下!没一点眼力见儿!”柱子一人一脚揣在俩儿子的屁股上。 让自己的儿子拜帝心简为师,是柱子的一桩心愿,别人都不知道帝心简有多厉害,但是他却很清楚,尤其是帝心简从昏迷清醒之后,更是像变了一个人。他没见过大世面,他为人憨直耿介,到是并不是说他是个傻子。 “师父在上,弟子一龙(一象),给师父磕头。” 帝心简坦然接受两人恭敬的磕头。 之后,他两根手指分别点在一龙一象两人的眉心,两道亮光分别没入两人的脑海中。 一龙一象迷茫了一阵,一龙的眼睛里出现七点星光,一象的眼睛里出现六点星光。两人眼中的星光一闪而没,这又恢复清明。柱子感觉自己的儿子已经变了,却说不上哪里变了。 帝心简这一年来,一直在琢磨这里是哪里,自己又当如何。后来中午发现,他无法修炼元气功法,竟能修炼星宿之力,而且进步非常快。只是,他没有元府,星宿之力不知道都消失在何处,只等他用的时候,方能用之不竭。他传给一龙一象的正是这一年来他琢磨出来的修炼星宿之力的法门:斗转星移。 “一龙一象,在家照顾好师娘,也要照顾好自己的娘亲。好好修炼这个法门,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仰观星斗,我会我会为你们答疑解惑。记住,在我带你们离开之前,不可显露此功法,否则逐出门墙。”帝心简为什么这么交代,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但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梦境那样简单。 万事万法,皆有定数。一啄一饮,皆有因果。 “是,弟子谨记。”一龙一象再次跪拜。 “走了走了,再不走,统统他娘的杀头!”有参军司马开始骂骂咧咧的催人,他已经不耐烦了,哭哭啼啼,扭扭捏捏,都他娘的催了三遍了,再不走,他可真要砍几个倒霉蛋,立立军威了。 “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帝心简温柔的看着瀛非鱼,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又摸了摸她已经鼓起来的肚子,说,“如果是个男孩儿,就叫他小缘儿,如果是个女孩,就叫她:小灵儿。” 瀛非鱼低着头,轻声“嗯嗯!” 大军终究是走了。 爷娘妻子走相送,哭声直上干云霄。 光阴流逝,三易春秋。 村子依旧平静又平淡的延续着,只是村中青壮为之一空,这几年来越发冷清。 而且,传言前方战事惨烈无比,屡屡大败,几乎每个月都有从前线报来的战死名单,收到名单的人家,更是凄惨恓惶。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这天夜里,瀛非鱼梦见一条长河,是有尸体为岸,鲜血为水的长河。顿时将她吓醒,黑暗里她抱膝而哭,又不敢高声,怕吓醒了身边的小女儿。 可她仍然坚信,帝心简会平安归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那个传说竟是真的 这一天,有两个人鲜衣怒马来到村庄,村庄已经不像从前那边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了,反倒有些荒芜。 “时过境迁啊!”白衣白马的那人虽然满身的征尘,浑身依然散发这一种逼人的气质,赫然正是帝心简。 “相信嫂子他们一定会活得好好的!”身后那个骑在黑色战马上,胡子拉碴的壮汉,竟然是之前那个憨直的柱子。 “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你先去吧,不用管我!”帝心简抬头看看远处的那条小河,河边有个小女孩儿,踩着小溪水,独自玩儿有趣。 “哈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哥也快些回家!”柱子说完,策马狂奔而去。 帝心简下马,抖了抖身上的征尘,往前边走去。 河水静静的流,马儿自由的吃草,花儿绽着笑。 那个小女孩儿踩在水里,弯腰拘一捧水,洒在旁边的坑里,坑里有一条干涸的鱼,她捧了好久的水,坑里的水才刚刚淹到鱼的嘴边。不过这时候它已经能够摆尾游动,将全身濡湿。 帝心简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她,觉得十分美好。中午等她忙完了,这才抬起头看见帝心简。似乎她觉得不太好意思,就充帝心简笑了笑,样子十分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啊?”帝心简也冲她笑笑,不过,估计自己胡茬下的笑容并不那么可亲。两个人策马狂奔两个月才回到家乡,风尘仆仆啊! “我叫小灵儿!”那小女儿脆生生的说。 “什么?你叫什么?小灵儿!哈哈,哈哈,哈哈!”帝心简猛然扑过去,不顾地上的污浊泥水,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拉住小灵儿的两臂,哈哈哈的笑着,笑着笑着,笑的泪流满面。 小灵儿似乎被吓坏了,挣扎着往后,却无法挣脱帝心简的双手,可她看着这位奇怪的叔叔,一会儿狂笑,一会儿竟然大哭,她渐渐不在挣扎,还抬起手,犹犹豫豫的要帮他擦掉脸上纵横的泪水。 “哈哈,好,很好,很好,哈哈!”帝心简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会重复得说着“很好”,然后狂笑,将林中的鸟雀惊飞不知数,将水里的游鱼惊走不知尾。 “走,带我去找你娘!”帝心简说着就直接抱起她,双脚狂奔,腾云驾雾般冲向那座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小院。 “哐啷!” 帝心简太心急,竟然把院门给撞掉了。站在门口,望着院中劳碌的背影。 她,瘦了。 小灵儿非常不满这位怪叔叔把她家的门给撞掉了,撅着嘴,小指头捏着自己的小下巴,不过,她已经看出来这个怪叔叔肯定认识娘亲,不然也不会知道她家在哪里。 瀛非鱼听到响动,放下手里的水桶,尚未转身,就说道:“小灵儿,说你多少次啦,不要冒冒失失,小心磕……” “啊!” 瀛非鱼简直不敢相信,是啊,她魂牵梦萦,日夜思念的人,今天竟然去梦成真般现在她的面前,虽然他脸上参差不齐的长满了胡须,可她依然一眼就认出,那个人真的是他。 “是你!” “是我!” 两人一起跑,最终抱在一起,不,确切的说是瀛非鱼抱着帝心简,紧紧的抱着,她怕这是个梦,她怕她一松手,他就再次消失。因为无数个梦都是随着她的醒来,烟消云散。 过了好久好久好久,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将最后一道红光射在两人的身上,他们才不舍的分开。 “小灵儿,这是你的爹爹,快,叫爹爹!”瀛非鱼为刚才自己的奇怪觉得很不好意思,完全忘了他还抱着两人的孩子。 “爹,爹爹?”小灵儿虽然从娘亲的嘴里无数次听到自己的爹爹,自己无数次的幻想自己的爹爹长什么样,可如今第一次见到却有点羞赧,自己竟然叫不出口。 “哈哈,小灵儿乖,看看这是什么?”帝心简从怀里掏出一串白色的手链,上边的每一颗珠子都是用星宿之力凝聚而成,一闪一闪,溢彩流光。帝心简直接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爹爹?”小灵儿这才小声的喊出这个称呼,她的声音低低的,羞羞的,糯糯的,然后她抬起手,一手指着帝心简,一手指着瀛非鱼,又说了一句话,“既然这里这么美好,你可愿意跟我留在这里?” 这句话刚刚出口,帝心简的瞳孔瞬间阔大,眼神瞬间陷入迷茫,他自己也好想进入一种迷幻的境界。就在他要彻底迷失的时候,小灵儿手腕上的那串星光手链闪了闪,帝心简的瞳孔又瞬间缩小,然后他的左眼从瞳孔分离出七点星光,呈现北斗七星状,分布在他的眼睛上。右眼瞳孔分离出六点星光,呈现南斗六星状,分布在他的眼睛上。 帝心简用这双诡异的双眼看着怀里的小灵儿,嘴角邪邪一笑,这十三颗星点瞬间照应在小灵儿的双目里,接着,帝心简就发现,他和瀛非鱼两人依旧现在繁花树下,枝头的木之灵站在那里,双手指着帝心简和瀛非鱼,那个小小的红伞,斜斜的立在她的头顶后方,轻轻地转着。 帝心简扭头看看瀛非鱼,瀛非鱼似乎跟他同时清醒,对他浅浅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帝心简再次回头看着木之灵,她指着瀛非鱼的那只手腕上,戴着一串星光手链,与之前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小灵儿,既然你不愿醒来,你可愿意跟我们在一起?”帝心简轻声问道。 “我……”她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她眼中闪烁了一下星辉,她放下自己的双手,笑道,“我愿意!” 声音脆生生的,与梦境里一模一样。 “娘亲!”小灵儿飞到瀛非鱼身边,绕着她转了转,最后站在她的肩上。 “咦,这是木灵?” 器灵肉肉不知道何时从帝心简的元府出来,飞到小灵儿那里,去拉她的手,被她狠狠地打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一直闭目喝酒的西门剑履睁开老眼,看了看下边的四个人,又闭上眼睛,摇了摇摇椅,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个传说是有可能是真的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要什么脸啊,要命 “接下来做什么?”瀛非鱼看帝心简的时候,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帝心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也没有很在意。不过帝心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在梦境里经历的一切,瀛非鱼也肯定经历了,至于是否就是那个小鱼儿本身,他还不清楚。 “接下来?接下来当然是去送个礼啊!我跟我那个亲哥哥已经一两年没有见面了。在这异国他乡,偶遇亲人,不见面,岂不是很失礼?我给他准备了一个大礼包。”帝心简摸着鼻子,笑的很温柔。 繁花树进入瀛非鱼的元府,而那棵小树苗被帝心简挖出来,随手一抛。冰神镜外的东郭狼一把接住从镜中飞出的小树苗,骂骂咧咧道:“丫的,身处险境还不忘谈情说爱,老子真是佩服。”东郭狼一句话刚嘟囔完,一连三十六个元气果接连击中他肚子上的同一个位置,他一边痛苦的跳脚,一边又猥琐的笑道,“老子就是骂你,有种再来一千个?” 帝心简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木之灵,可以操控她领域范围内的所有植物,包括依附在植物上的兽魂。 另一边,武侍者带着几人 周围的兽魂飘荡,藏在武侍者的披风下,外界的兽魂和植物无法“看到”他,但他却能看到如过江之鲫的兽魂,张牙舞爪,互相吞噬。时而,跟在他们的身后的护卫被兽魂从隐藏中逼出真身,他们在挣扎中瞬间被撕碎,不是他们杀不死兽魂,而是兽魂实在太多,杀死几百头,还是会被成千上万头撕成碎片,又被吞下。 帝心谲看着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 “武侍者,我们,我们快点出去吧!这里,这里好可怕!”帝心谲乞求一般看着武侍者。 武侍者没有吭声,脚下虽然加快了速度,但心里对他好失望。 帝心简和瀛非鱼不疾不徐的走着,一波一波兽魂碰上他们就自动移开。 木之灵小灵儿四处张望,指了一个方向说:“娘亲,那里。” “很好很好,哈哈,让他们无处遁形。”帝心简朝那个方向加速前进。 小灵儿“铃铃铃”笑了笑,手里的小红伞转了转。 之后,十六头六品神兽的兽魂在兽群中抬头,同时看向中央的武侍者和帝心谲,武侍者心中大惊,帝心谲汗毛乍起。十六头兽魂冲向两人。 “武侍者,牠们过来了,快走,快走!”帝心谲眼看着冲过来的兽魂,不知所措。 “不急,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武侍者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 眼看着十六头兽魂张牙舞爪的冲过来,武侍者有自信,帝心谲却不相信他,在兽魂扑过来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的一推武侍者。 武侍者瞬间暴露在兽魂中,十六头兽魂一下子把武侍者缠住。帝心谲又看到几头兽魂向他扑过来,他根本顾不上思考,拔腿就跑。 事实上,兽魂根本看不到隐藏在武侍者披风下方的帝心谲,只有帝心简知道武侍者他们的位置。不过,隐藏真身的所有人都能实实在在看到周围的兽魂,因此,帝心简才决定试试这个诈术。 果然把帝心谲给给诈了出来。 武侍者被十六头兽魂缠住。趁此机会,木之灵操控大量兽魂,将武侍者和帝心谲分开,武侍者拼命往帝心谲的位置凑近,可越来越多的兽魂让他疲于奔命。帝心谲此时都吓破了胆,慌不择路的一通乱跑。 帝心谲披着披风,兽魂依然看不到他,无意中撞到他身上也会被披风外边释放的蓝色元气光波击碎。蓝色光波每释放一次,帝心谲隐藏的身影就显现一层。他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击碎了多少兽魂。终于,披风上的蓝色光波被耗尽,他一个人披着披风站在拥挤的兽魂里。 “哎呦,这不是五哥吗?”帝心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帝心谲的前方。 一个狼狈不堪,一个风神毓秀。 此等情境之下,帝心谲的内心当真是恨意滔天,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帝心简,你不要太嚣张了。哼!”帝心谲咬牙切齿道。 “形势比人强啊,没办法,老弟我现在有嚣张的资本。”帝心简嘿嘿一笑,手指一点,两头虎狮兽兽魂扑过去咬向帝心谲。 帝心谲一抖披风,披风轻轻拂过两头虎狮兽,并没有发生想象中将其击碎的场景,虎狮兽将他撞的一个趔趄,慌乱中挥掌,拍碎了两头虎狮兽。帝心谲恨恨的扯下披风,摔倒地上,“什么破玩意儿,害的老子丢丑!” “五哥呀,孤军千万里,你想平安的回去,还要靠这个披风的主人的,你这般胡乱发脾气,着实不该。”帝心简风轻云淡的说。 “要你管!”帝心谲又踩了两脚。 “唉,毕竟咱们是亲兄弟,真不忍心看着你被千百兽魂撕成碎片。”帝心简走到哪里,兽魂就赶紧避开哪里,可奇怪的是,对帝心谲却如蝇逐臭,任他上蹿下跳,狠手乱杀,兽魂还是趋之若鹜。 帝心简接着说,“小弟我之所以能够在阵中进退自如,是因为我在古神墓获得一件宝物,它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很珍贵。” “哼,帝宫藏宝阁什么没有?你的破铜烂铁,你当老子稀罕?别以为这万千兽魂能够困的住老子,老子怀里的法器、宝物,砸都能把这群狗杂碎给砸碎。”帝心谲此时已经是外强中干,还要死撑。 “是吗?那你这就请吧,我也不废话了。”帝心简说走就走,他忽然转身,一步就是十丈,在兽群中留下一道划痕一般的空档。 “哎,你别……”帝心简一走,这里的兽魂好像瞬间失去了禁制一样,一窝蜂去了上去,哪怕帝心谲掏出一盏“破灵灯”,将靠近的兽魂全部吸入灯芯,烧成火焰,它们依旧不顾死活的扑上去。破灵灯几乎瞬间就被扑灭了。 “帝心简,七弟,老七,你别走,我,我我错了……”在面子和生死面前,生死最重要。 在这种时候,还要什么脸啊,要命! 第一百一十八章、竟然吓到了大人物 “你看,咱们亲兄弟,你非得客气!”帝心谲的话一喊出来,帝心简就出现在他面前。 “老七,其实咱们哥俩有情分的,要不是受了三哥的蛊惑,我也不回来找你的麻烦。”帝心谲嘴上开始服软,心里却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五哥这话说的,你们对我的情义如何,咱们都心知肚明。虽然你们无情,但我不能无义。”帝心简懒得再跟他废话,手指一伸,指尖上冒出一团火焰,火焰最后化作一只火鼠,如果奎族老看到,一定会以为是兽灵,而南族老看到,则会认为这是器灵。 这个小火鼠是器灵肉肉和小灵儿两人从玄武圣兽的龟甲上随便吃了几个字,幻化出来的一个小东西,帝心简也很奇怪这东西有什么用,实验了多次,发现这小东西跟之前肉肉吃了“复制”二字幻化出来的器灵差不多,那个器灵还具备使用一次的能力,而这个东西只有一个功能,小火鼠吃了什么,就相当于肉肉或者小灵儿吃了什么,它就是肉肉和小灵儿的另外一张嘴。 小火鼠围着帝心简转一圈,周围的兽魂吓得四下逃窜,它“吱吱”叫了两声,张开小嘴一吸,就被百十头兽魂吸入腹中,好似吃饱了一样,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前爪子一勾,一头六品兽魂就乖乖的走到它前边,两条前腿伏下,这是一种臣服。 “老七,这,这是什么宝贝?”帝心谲心道,这是好东西啊,一定要弄到手。 “想必你也听眉红妆那个老女人说过,我洗劫了一个古神墓,这东西就是从古神墓里找到的,具体是什么不知道,或许是某种灵物吧,对付兽魂最是有效。”帝心简信口胡诌道。 “看来七弟你是走了大运了,那,这个小东西,是不是,是不是能够送给五哥,就当五哥欠你一个人情如何?”帝心谲问道。 “没问题啊,咱们兄弟二位谁跟谁呢,对不对?你不说小弟也是要送给你的。”如果外人不知道两人的隔阂,还真以为两人兄弟情深呢。 帝心简手指一指,小火鼠抬头看看帝心谲,眼睛又耷拉下去,甚至迷上了,准备大睡一觉。 “额,五哥,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这东西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只要拿出能够吸引它的东西,它就会跟你走,神兵、丹药、神兽、法宝、金属材料等等,没有它不爱吃的。”帝心简这才说出他要隐藏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啊!”帝心谲想了想,随手捡起武侍者的那件披风,递了过去。 刚才还爱答不理的小火鼠,猛然睁开眼睛,嗖一下窜过去,绕着披风就是三圈,三圈过后,那件披风已经消失不见,又眼巴巴的看着帝心谲。 这件披风是武侍者的法宝之一,如果真要加一个品阶,不低于六级。 披风被吃掉,武侍者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法宝与自己的感应连接逐渐消失,最后消失不见。他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不是被更高品阶的修炼者给拿走的,而是被人彻底毁了,因为他的披风在最后一刻,给他传递了一个彻底碎裂的信息。 “谁?这究竟是谁!老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武侍者虽然愤怒,却无能为力。 “嘿,有意思,有意思。不愧是古神。”帝心谲看到这好东西还是挺喜欢的,如果敌人亮出一件法宝,直接让这个小东西给吃了,岂不是比法宝还要宝贝?“七弟,你说说,你想要什么?五哥能满足你的,一定会满足。” “五哥客气了,这东西就是小弟这么多年不见送给你的见面礼,都是自家人,还那么客气做什么。你也知道小弟我从小就穷,所以,根本养不起这东西,索性就送给你了。”帝心简心里暗爽。 明明要吃掉你的法宝,你还得感谢着送过来让我吃。只能说:干得漂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五哥还是小心那两波异族,小弟去也。”帝心简说走就走,瞬间就不知去向。 兽魂全部都在十丈开外,不敢上前,也不敢散去。它们不仅仅是害怕小火鼠,那是一种敬畏,彻头彻底的敬畏。 “小家伙儿,带我离开这个破阵吧,老子早就受够了!”帝心谲伸手在小火鼠的眉心摸了摸。 小火鼠瞥了他一眼,压根没理他。 帝心谲的第一反应就是帝心简耍了他。下一刻他看到小火鼠在六品兽魂的脑袋上翻了几圈,又开始揉肚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东西是你不给吃的就不给办事儿。 “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吃货!”帝心谲说着就从宫府里拿出一段六品龙鹿的兽角。小火鼠似乎非常高兴,接过兽角就手舞足蹈的。它一拍六品兽魂的脑袋,六品兽魂就开始往出口的方向奔跑,其他众兽魂就护卫在它的身旁。然后,他一口就咬断了坚硬的兽角。 帝心谲紧紧跟着那头兽魂,一步也不敢远离。这一路上,遇上了更多的兽魂加入了这个护卫的队伍,帝心谲忍不住大笑道:“老子现在就是这个阵里的王者,哈哈哈!” 半个时辰之后,小火鼠停了下来,帝心谲也停了下来。小火鼠站在六品兽魂的脑袋上,人立起来,在兽魂的脑袋上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做着不同的“手势”,嘴里“吱吱,治治”的叫着,好像一位国家的元首,在发表视察演说。 帝心谲虽然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推测也能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最后,所有兽魂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小火鼠,依依不舍,包括它骑着的那头兽魂也离开它,最后消失在百兽阵的山石树木里。 小火鼠飞到帝心谲的肩头,又开始要东西吃。帝心谲随手递给它一个法宝,就昂起头颅,骄傲的迈出了百兽阵的范围。 南族老和眉红妆带领着残存的十几个人,狠狠地瞪着奎族老和拓跋洪猛,拓跋洪猛也不甘示弱的瞪着对方。而武侍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冷眼旁观,身后只剩下九名六星君爵。 帝心谲一出现,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帝心谲,并且所有人脸色大变! 第一百一十九章、阳谋 感受到别人炽烈的目光,帝心谲一点“财不外露”的觉悟都没有,也是,他从小就身份尊贵,从来都是他想要什么东西就会得到什么东西,别人想从他的手里抢东西?哼,岂不是找死?即便是他玩腻的东西,宁可当着别人的面毁掉,也不可能给有需要的人。 他从来都不会觉得这是自私,而是认为,这是天之命。 帝心谲一手攒着一把血提果,一边逗弄小火鼠。 武侍者也看出这东西不凡,走上前去,低声问:“殿下,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怎么?武侍者以为本王的机缘还不足以得到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帝心谲的骄傲让他绝不容许将自己的糗事说出来,更不可能告诉他们这是他求帝心简送给他的。 “殿下小心为上,他们两派已经势如水火,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进去,这就退走。”武侍者现在也不再估计帝心谲对他的口吻,而是希望赶紧离开这里,现在的形势已经越来越难以把控了。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只要你把手里的小火鼠留下,本王就让你走,否则,哼哼!”拓跋洪猛威胁道。 奎族老一听这话,心里就“唉!”了一声。帝心谲显然还不知道手里那只小火鼠的价值,如今拓跋洪猛一下子道破,想要抢过来恐怕很难,尤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更是难上加难! “哦?想不到本王随手捡到的小宠物,竟然是个宝贝,想要?你还不配!哼!”帝心谲一句话怼了过去。 “帝心谲,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子想要弄死你,想碾死一只蚂蚁那……”拓跋洪猛一句话没有说完,武侍者一巴掌兜了过来。 “轰!” 这一巴掌并没有打到拓跋洪猛的脸上,而是打在了中途奎族老的一拳上。 一张一拳,两个光团相撞,发出轰鸣之声! 哪怕他们心里再不屑于各种的殿下,却都不容被外人凌##辱。这就是所谓的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你,哼!”拓跋洪猛愤恨的指着武侍者。 “辱我君者,必死无疑!”武侍者瞪了他一眼,他一口血翻上来,吐了出去。然后不经意间站在帝心谲前边,挡住了奎族老的视线。 已经距离他们仅仅的帝心简和瀛非鱼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对瀛非鱼说:“看来武侍者这老家伙的功力又有所增长。” “如果声东击西,借由杀死帝心谲的情况下全力偷袭他,想必不死也重伤!”瀛非鱼随口就说了一种重伤武侍者的办法。 “那怎么能行呢?我可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帝心简随口胡诌。 “我有一事不解,你那哥哥二货一个,就一个武侍者跟着,他就敢随随便便得罪两大部族?况且这是在蛮蒙雪原上!”瀛非鱼百思不得其解,终于问了出来。 “说实话,我也在纳闷。帝氏皇族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侍者保护,如同其他部族的王子帝孙都有一名族老守护是一样的。武侍者本是我三哥帝心诡的心腹侍者,帝心谲的使者当年是剑侍者,可惜我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甚至听说已经死了!”帝心简也说出了他的疑惑和推测,“也许,我三哥能够说动他来北部冰原,其目标不仅仅在我。” 帝心简跟瀛非鱼说话的时候,场面上情况再次发生变化。 “帝公子,只要你肯把那只小火鼠交给我,我保证动用整个南天部盟的力量护送公子离开冰原,而且我南天部盟的武库,愿为公子敞开三日,任由你取出三件!”眉红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硬抢或者威胁对方,狗急了还跳墙。何况对面还算是一位大人物。 “怎么?你也来争?那眉前辈能否告知在下,这只小火鼠到底是什么东西?”帝心谲已经知道眉红妆两百五十岁,已经从眉姑娘不自觉的改为眉前辈,其中的揶揄之意,不言自明。 眉红妆听到“眉前辈”,脸色微微一变又恢复如初,笑着说:“原来帝公子还不知啊,器之灵有三种形体:物态之体,生灵之体,人形之体。物态的器灵能够增加神器的性能,生灵之体的器灵能够让神器增加神兽的天赋技能,人形之体的的器灵甚至可以增加神器的智慧。” “原来如此啊,看来是捡到宝了。”帝心谲开心的笑了。 “愚蠢之极,小火鼠怎么可能是器之灵,那分明是兽之灵!”拓跋洪猛听到眉红妆的话,多嘴辩驳道。 “不可能,那分明是器之灵的圣灵之体。”眉红妆坚持道。 “那分明是是兽之灵。”拓跋洪猛也坚持自己的原则。 两人在一旁争执不休,帝心谲心头大悦,心说:我那弟弟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将这等宝贝给了我,这次本王就大发慈悲,饶他一次又何妨?反正也逃不出我们兄弟的天网恢恢。 帝心简在一旁听他们互相争执,说道:“这俩小东西倒腾出来的好东西啊,只是不知道除了吃,还能有什么功效。” “不要贪心,我们现在很穷的,想要喂这两个吃货,我们迟早山穷水尽。”瀛非鱼也发现木之灵跟了器灵肉肉之后,两个小家伙儿很快就厮混在一起,虽然多数情况下都是小灵儿在欺负肉肉,可他们两人都知道,器灵肉肉简直是一肚子坏水,“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这骗喝一道就是在他的主导下,两个小东西在帝心简的宫府里倒腾出来的。 “难道是……” “传说中器与兽同体之灵?”南族老和奎族老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又是什么东西?”帝心谲反问,不过,能让两个族老都大吃一惊的东西,想必是好东西。 “殿下,看来给你这东西的人不怀好意,这东西对我们未必有用,可在我们手里,好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要让我们惹火烧身呢。”武侍者很快就明白了帝心简的坏心思。 帝心简在暗中听到武侍者的话,嘿嘿笑道:“这老头儿不仅功夫见长,脑子也见长。一下子就被看穿了,看来我这计谋隐藏的不够深啊!” 瀛非鱼瞥了他一眼,说:“你得了吧,他们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帝心谲愿意拱手相让吗?再说了,在他手里,未必无用。” 有些阴谋诡计,即便你知道了,还是无法摆脱。这就是阳谋。 第一百二十章、假的器灵 “哎呦,原来如此啊,一直觉得我那个傻弟弟够聪明,原来还是一直傻,哈哈,这么好的东西,还是落我手里了,剑侍者啊剑侍者,跟着本王终究会让你踏上修行者的巅峰境界的,哈哈!”帝心谲现在是乐了。 “武侍者,您老说的对,趁此机会,我们撤吧!”帝心谲也当机立断,赶紧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帝公子,现在走恐怕不合适吧?你忘了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帝心简吗?”眉红妆现在还不想跟他撕破脸,现在南族老和她的功力都没有恢复如初,他不想得罪一个强敌。 “你们要杀我弟弟,亲弟弟,我避之不见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难不成还要本王亲自下手不成?你都不怕本王兄弟联手,杀你们一个回马枪?”帝心谲这会儿脑子转的很快,之前的窘迫已经一扫而光。 “哼,想走可以,只要你把兽之灵留下,老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拓跋洪猛挡在前面。 “哎呦呵,癞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气。你放老子一条生路?老子今天还就不走了。”帝心谲现在已经很有底气,因为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武器,“万年以来,汉帝部族与党项部族不同戴天,给老子杀了他!” 帝心谲一声令下,身后仅存的十几个人六星君爵冲上前去。 “南族老,如此情况下,我们联手如何?小火鼠我们可以让给你们!”奎族老当机立断的传音道。 “奎族老,兽之灵可是万年难遇,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拓跋洪猛十分不满的说道。 “殿下,如今的情况,如果我们双方不合作,活着回去的机会很小,您别忘了,还有一个暗中窥探的帝心简,我们都中了他的圈套。”奎族老赶紧解释了他的目的。 “也罢,既然知道了兽之灵的下落,带我们召集人手,再抢不迟。如今,先在他们那里保存几天。”拓跋洪猛下令道,“与南天部盟联手,杀掉他们。” 三方人马厮杀起来。 帝心简看着他们打起来,一点都不捉急,反倒坐在一块巨石上,手里团出两个雪球,抛接着,在一旁观战。 “什么时候下令?”瀛非鱼问。 “下令?下什么令?让他们狗咬狗多好。一旦我们出现,他们反倒联合在一起了,虽然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临死反扑还是可以拼掉几个人的,所以,我们不必着急。”帝心简朝观虎台摇了摇手,西门剑履点了点头,继续眯上了双眼。 帝心谲的属下在南天部盟和拓跋氏两大部联手的情况下,很快就落入下风。 “殿下,这样不行,我们会很吃亏的。”武侍者不满道。 “你行,你上!”帝心谲给武侍者下命令,说话已经很不客气。 “唉!”武侍者虽然不满,却不得不接受命令,双手黑光化作两柄长刀,沸腾而去,随手砍死两名敌人,人一落地,长刀扫起万朵雪花,星星点点之间,又劈砍在连个人的脖子上,“叮叮当当!”那两人也不是好相与之辈,冰铁战甲加身,竟然挡下了武侍者的全力一击。 奎族老和南族老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明白对方心意——擒贼先擒王。 两个人瞬间或做两道光幕,消失在扬起的雪花飞舞中,万朵雪花飘零时,帝心谲的眼前突然出现奎族老和南族老两大族老的身影,奎族老五根手指延展出五道星光,五道星光拼合成一把星光之剑,一剑光寒十九州,劈向帝心谲。而南族老手持一柄黑铁尺,这是他的本命神兵——度身尺,汝命有三尺,吾可缩为三寸。这是度身尺的奥义。 两大族老,全力一击,帝心谲危在旦夕。 然而,任谁也没有看到,小火鼠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就在星光之剑和度身尺加身的瞬间,从帝心谲的身上腾起一道白影,那道白影在白雪的映衬下,几乎看不到,等那道白影被看清楚之时,一把长长的细剑“叮叮!”两声轻微的点击声,一声响在星光之剑上,星光之剑瞬间碎裂,星光点点落入雪沫;另一声响在度身尺上,度身尺未碎裂,而是从中间这段,“啪嗒!”一截掉在脚下的雪地上,砸出一个黑黢黢的雪洞。 在这骤变发生的同时,奎族老和南族老同时转身,后退,再后退。 十丈之外,奎族老和南族老看到帝心谲的身旁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袍,就连头脸都被一个巨大的袍帽遮挡的严严实实,唯独能够看到一只手,和手上那柄细细的长剑。 这就是帝心谲的侍者——剑侍者。 帝心简看到这一幕,笑着对瀛非鱼说:“看吧,这帮人哪个是省油的灯?我就说嘛,剑侍者岂能不来?他手里那把剑,难不成是小火鼠加持之后的灵之剑?你猜,现在剑侍者心里在想什么?” “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瀛非鱼随口道。 “哈哈,我也这么以为。”帝心简继续看戏。 “你们还不知道吧,剑侍者也是你们蛮蒙部族的人,他一生以剑为命,手中剑名曰:剑胆。有了器之灵的加持,你们觉得你们两人能够在他手上活下来吗?”帝心谲洋洋得意,不过,下一刻他心里就咯噔一声,因为他听到了剑侍者给他的一句传音,也幸亏帝心谲尚有急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不如任由我们归去。你们可别忘了,这里还隐藏这我那个哥哥呢。” 奎族老和南族老相视一眼,低头沉思。 “也罢,老夫这次认栽,你们走吧!”南族老斟酌再三,还是同意让他们离开。 “多谢南族老成全!”帝心谲点点头,带着其他人往雪谷的出口方向走去。 “南族老,我们双方联手,难不成没有机会?”奎族老不太甘心。 “奎族老,如果贪狼不死,又拥有兽之灵的加持,你觉得在场所有人相加,是不是你的敌手?”南族老反问。 “如有兽之灵的加持,横扫你们十八盟也不在话下。”奎族老自信的说。 “那就是了。”南族老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也走吧,这一场是我们输了。帝心简此人不除,终究是养虎为患,可如今我们都已没有这个实力。” 远处,帝心谲等人快速离开,一直走了三里,帝心谲才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没错,那个器之灵是假的!”剑侍者隐藏在袍帽中的脸,一脸的悲戚。 第一百二十一章、用生命换生机 “没错,我一剑击退了两人,用的确实是器灵之力,可惜很弱,而且那一剑之后,加持我剑胆上的器灵之力已经空空如也!”剑侍者解释后,就再次消失在帝心谲的身上。 虚张声势,吓退了对方两人。 “帝心简,你敢耍老子,老子与你势不两立!”帝心谲大怒,而此时,那只小火鼠又出现在帝心谲的肩膀上,如果仔细看,它的右眼已经黯淡无光。 “怎么,你这个西贝货现在还想从我这里骗吃骗喝?”帝心谲一把抓住它,使劲摔倒地上。而小火鼠飞速的绕着他们十个人转了一圈,火焰在雪地上划出一个火阵。 “不好,我们快撤!”武侍者第一个发现不对,抓起帝心谲就要退走,此时已经晚了,从地下钻出无数机械火鼠,将所有人围住。 “武侍者,今天就好好算算旧帐吧!”贺慕渊端坐在一个由万鼠组成的座椅上,显得异常了诡异。 “贺慕渊,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武侍者挡在帝心谲身前,环视一周,除了贺慕渊,在其他七个方位,还有七张同样由万鼠组成的椅子,坐着七个人。 “武侍者,你们走的每一步路,都在我家公子的算计之中,今天你不死,难以慰藉我七个兄弟的在天之灵。”贺慕渊一挥手,四面八方的机械鼠开始往中央聚拢。 “待我杀出一个缺口,你们带领殿下先走。记住,死亡阶梯。”武侍者当即下令,毋庸置疑,哪怕他心里瞧不上这个纨绔子弟,可他依旧要舍命保他,因为这是他们这些人的使命。 所谓死亡阶梯,就是死亡的顺序,帝心谲是所有人保护的核心,不能死,其他人按照品阶的高低,顺位赴死。 “诺!” 武侍者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二,一个冲着西南方位冲了过去,另一个冲着东南方位冲了过去。而其他人簇拥着帝心谲竟然朝着挡在正南方位的贺慕渊冲了过去。 两个武侍者身下都有一个黑色妖塔,手里都有一把由元气凝聚的黑色长刀。 西南方为是个年轻人,他看到武侍者冲了过去,嘴角微微牵动,一个不屑的表情露出,他的背上出现两个巨大机械翅膀,腾空而起,巨翅煽动,万千金属羽箭,攒射武侍者。武侍者长刀乱挥,一阵乱响,闪烁出无数火光,万千羽箭被砍落。他的长刀刚刚停下,一个黑影将他彻底笼罩,接着巨翅从天而降,斩到了武侍者的头顶! “轰!” 巨响中,武侍者的黑色妖塔生生砸在巨翅之上,他的黑色长刀劈砍在翅膀的根部。一个巨翅竟然被一刀砍掉,而撞在巨翅上的黑色妖塔被撞的爆裂开来! 巨响之后,武侍者提着长刀站在雪地上,而那个年轻人一擦嘴角的鲜血,撇了撇嘴,一挥手,抓住了残缺的翅膀,嘿嘿笑道:“想从这里走,是不可能的!” 西北方是个老者,那个老者的年龄似乎已经非常大了,他须发全白,脸上布满了层层褶皱,手里拄着一根钢铁拐杖,拐杖盘曲看起来丑陋无比。 武侍者冲过来,那个老者颤颤悠悠的站起来,仿佛站不稳一样,武侍者的长刀批下来的时候,他手里那根铁拐变成一条虬龙,一口咬住武侍者的长刀,那个老者颤颤悠悠的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慢慢悠悠的点在了武侍者的眉心之上。 从一旁来看,那老者的一指仿佛非常慢,在他抬起手点在武侍者眉心的这个过程中,按照武侍者的星级,他甚至可以完成一千个动作。可他偏偏一动不动,任由那一指点在了他的眉心之上。 无他,因为他真的躲不过去。 就在老者的那根手指点在武侍者眉心的时候,变化又起。 老者面前的武侍者突然消失,而西南方位的年轻人那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武侍者,两个武侍者一左一右,左边一刀刺中年轻人尚未断掉的机械翼,右边一刀砍在了他拖着断裂的机械翼上。 年轻人猝不及防之下,仅剩的一翼煽动,却不能起飞。他手里拿个机械翼抡起来化作一把大刀,与右边的武侍者拼了一刀。 “当!” 一声巨响。 被簇拥着冲向贺慕渊的那一拨人在这一生响起的时候,突然改变方向,往西南方冲去。 此时西南方位被武侍者缠住,洞门大开。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是武侍者的“双影合击”之法,有声东击西的作用。其实西南和东南的两个人影都是武侍者的虚影,也都可以瞬间化作实体,他的目的是试一下两边孰强孰弱,从弱的一方寻找突破口。 帝心谲等人冲向正南方的目的,是因为无论武侍者从哪个方向找到突破口,他们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能够在瞬间做出这样的策略,又能如此完美的配合,确实不简单。 “快走!” 武侍者挡住那个年轻人愤怒的一刀,身后已经有了一个空出来的通道。两名六星君爵的死士在前方开路,左右两方各有两人护驾,后方则有四人断后。 那一群机械鼠“叽叽叽叽叽”的一阵乱叫,一圈圈声波将所有人笼罩,前方两人同时释放一个巨大的结界,将身后的十一个人笼罩,撞击到结界上的声波没有反弹,而且融合到结界上,结界便消融一层,两人两色煞白一分。 一行人什么也不管,只管往前冲。 机械鼠首尾相咬,变成一条条长蛇,毫无章法的向这群人涌来,这是年轻人的秘技“蛇鼠一窝,万蛇攒动”,仅仅是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麻。 从后方上前一人,他腾跃而起,四肢展开,往“蛇鼠一窝,万蛇攒动”最密集的地方跳去,大喊道:“走!” “轰!”一声巨响,此人竟然选择了用自爆为后面的同胞开路。 其他人面带悲戚,脚下加速,快速通过这片被炸开的血肉之路,而万千蛇鼠仍旧翻滚不息,前边的路,很快会被再次封上。 这是在用生命,换取一线生机。 第一百二十二章、想要狗命?拿命来换 就这样前进不足三百米,前方路再次被“蛇鼠一窝,万蛇攒动”的机械蛇和机械鼠铺满。 三百米后,又有一人毅然决然的冲上前去,“轰!”一声巨响,前方的路再次大开,一行人加速前进。 帝心谲等人渐渐远去,武侍者还在这里与年轻高手厮杀。 武侍者的双影合一,两把元气长刀合二为一,从天而降,一个开天辟地之斩。 那年轻将领临阵自若,另一个巨翅从他的背上脱落,于他手中那个化为长刀的巨翅,交叠腾起,在武侍者的必经之路上,“叮叮当当”组成一个三角巨阵。 “呼!” 没想到武侍者的元气长刀气势虽猛,劈砍到三角巨阵上,竟然没有任何变化。而他依旧双手执刀,下劈而来。 “有形化无形!厉害啊!”年轻将领瞪着那个下落的身影,舞动双手,在年前形成十二重“雷火之屏”。 “轰!” 这次元气长刀劈在雷火之屏上,爆起百丈火焰。 武侍者的元气长刀势如破竹,一路劈砍,那十二重雷火之屏几乎在瞬间只剩下眼前的一重。这次,年轻将领说什么也抵挡不住。 年轻将领名叫西门剑轨,是西门剑履的嫡孙。此时他很不甘心啊!公子刚刚来到北天部盟,他们还要追随一起,统一这天地五部,受万世庙飨,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是第一战,竟然也是最后一战。 武侍者的元气长刀已经突破了最后一重雷火之屏,劈开的赤焰的黑刀已经在西门剑轨的眼睛中,越来越大,那是死亡之刃。哪怕是死,他也要睁着眼睛看着,看着长刀加身,看着杀死他的人,看着自己的人头落地。 接着,西门剑轨真的看到了人头落地,只不过,那人头不是他的,而是武侍者那颗苍老的人头。他的身体已经被雷火之屏的火舌焚为灰烬。 “骨碌碌!”滚到了一边,双目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贺慕渊从火焰中现身,手里拎着他的八环龙首刀,附身捡起那颗头颅。 “武侍者啊武侍者,当年我和公子九人出帝京,唯剩两人北顾不得回。都是拜你所赐。今天,大仇得报,你也不必怨恨,你杀我,我杀你,天道轮回!”贺慕渊对着人头说了两句,便甩到一边去。无数机械鼠组成一个吊灯的灯架,吊着武侍者这颗人头。走哪儿,跟哪儿。 “贺叔,我们为何不直接杀掉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残忍?”西门剑轨看着帝心谲他们逃离的方向,轻轻的问。 “剑轨,公子他胸中之丘壑,腹中之谋略,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别看如今你的修为比他高出不少,未来他的成就绝非你能比之一毫,况且,如今你们若做生死之战,你能活下来的可能也不足三成。”贺慕渊虽然对西门剑轨说的话非常不客气,但他这话明显是在提点他,让他紧紧跟随在帝心简的左右,这对他的未来是大有裨益的,“所以,我们是故意放帝心谲走的,一来成全了他们的兄弟之情,二来活人比死人更有利用价值。既然是利用,那就一定要榨干他的所有价值。”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可西门剑轨听完贺慕渊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抬头北望。 在南族老和奎族老准备撤离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帝心简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位族老,想杀人就来杀,杀不了就撤回去。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帝心简一边逗弄器灵肉肉,一边不屑的说。 “蝼蚁,从来都没有获取公平的权力。”哪怕到了这个境地,拓跋洪猛依旧嘴硬。 “想不到你这么粗鄙的人竟然还能说出一句妙语,人不可貌相啊,海不可斗量!啧啧,就冲这一句话,我今天不杀你!”帝心简看着拓跋洪猛,一副看待一件玩偶的神情。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拓跋洪猛还自以为是的耍了个小聪明,“有种,你就跟老子一对一的决斗,生死各安天命!” “就你?还真不配!”帝心简轻蔑地说了一句,然后双手相扣,双手的食指和中指相抵,组成一个召唤法印,贴在眉心,他的眉心大亮,一阵金光闪烁,从中闪现一个黑衣蒙面人,那人一出现,便杀向拓跋洪猛。 “你……”拓跋洪猛尚来不及说一句话,黑衣人嘴里默念法诀,一个个由虫鸟篆文组成的梭子形成大阵,射向拓跋洪猛。 拓跋洪猛言出成谶,一连串的字符从嘴里蹦出,化作护身结界,去阻挡这个梭子组成大大阵。 轰鸣之声大震,成千上万的金色梭子将拓跋洪猛淹没,一时间生死不知。 奎族老想去救援,可看着眼前的帝心简,又抬头看了看观虎台方向,他不敢动,身后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因为西门剑履的威压,已经将他们所有人全部锁定,只要有人敢动,那人的下场一定比死还要难受。 “帝公子,既然你有这么强大的帮手,尽管杀来便是,何必羞辱我等?”奎族老握着拳头,咬着牙齿,却不敢动。 “羞辱你?你也太瞧得起自己啦。”帝心简又逗弄了一下器灵肉肉,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让他去找小灵儿玩耍,扭过头来对奎族老说,“我与你拓跋氏无冤无仇,为何要在雁门关里伏杀我等?既然你能杀我,我又凭什么不能杀你?” “好,雁门关伏杀都是我的注意,恳请您放过我家公子。”奎族老终于服软。 “我都说了,不杀拓跋洪猛。现在想杀他和正在杀他的,并不是我。你可不要仗着人老,就老眼昏花的说瞎话。”帝心简辩驳一句。 “你到底想怎样?”奎族老看了看从梭子阵中现身的拓跋洪猛,此时已经频落下风,险象横生。 “要不这样,你杀了旁边那个老头儿,我就饶拓跋洪猛一条狗命,如何?”帝心简毫不客气的说。 “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机械之心 奎族老愤怒的指着帝心简,他那个“你……”字一张口,他同时也出手冲了上去,不是冲向帝心简而是“指桑骂槐”一般一拳砸向旁边的南族老。 南族老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一拳砸到胸前,他右胸的三根肋骨瞬间被打断。 眉红妆站在南族老身旁,她一直密切关注帝心简以及观虎台那尊大佬什么时候出手,没料到,奎族老竟然被帝心简一句话给策反了。 南族老也不是好相与之辈,他被奎族老一拳砸到之后,他猛然后退五步,在他的身体内部,竟然传来金铁相交之声,他那肋骨断裂之处,很快修补符合,从他的身体里边,向外散发出一阵紫光。 眉红妆看到这一幕,有些吃惊。在蛮蒙部族高品级修行者中,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就是机械之心。这是他们最后的保命手段。哪怕一个人元气耗尽,身体被打烂,他的机械之心依旧可以保他一命。没想到经过雪谷外与帝心简一战之后,被奎族老偷袭了一拳,竟然让南族老不得不使用自己最后的保命手段机械之心,实在是太恐怖了。 机械之心修复之后,渗出体外的紫光慢慢凝固,变成一层薄薄的铠甲,包裹在南族老的体外。 “这是什么东西?”帝心简还不知道机械之心的存在,他这么一问,实际是在问远在观虎台上的西门剑履,他相信他一定能够听得见。 “机械之心,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 没猜错,西门剑履传音给他,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够传音,实在是无法揣度西门剑履的功力,到底有多么深厚。 “爹爹,爹爹,好吃的,好吃的。”器灵肉肉从小灵儿那里跑过来,指着南族老那件紫色的铠甲,一边流口水,一边大喊大叫道。 “唉,你这吃货,整天除了吃,还能知道什么呀!老子心真累!”帝心简还是摸了摸肉肉的脑袋。 “娘亲,娘亲,我也要,我也要!”小灵儿拉着瀛非鱼的袖口,不停的荡着秋千,还有时间听到肉肉的话,为了自己的小红包,他也赶紧表现。 “你去赶紧把那件紫甲给扒下俩。”瀛非鱼冲帝心简嚷嚷道。 “得,我算是看出来了,咱们四个人当中,我的地位最低。”帝心简玩笑道。 “你知道就好,还不快去!”瀛非鱼才不管他呢,简单粗暴的告诉他。 “眉红妆,你还不与南族老携手一起杀掉奎族老,难道你想让他杀死了南族老,再去杀你好你的手下吗?”帝心简在能够借刀杀人的时候,就借别人做刀,杀自己想杀的人。 “帝公子心思深沉,好计谋,好算计。我就不参与了吧!”眉红妆已经心存惧意,她想退却。此时此刻,连南族老的机械之心都试出来了,她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也该就此完结? “我保证,你们哪一方活着,我都放任你们离开,如何?”帝心简的声音不是很大,却恰好让在场的双方人马,全部听到。 “大家不要听他的自相残杀,如今只有我们两部携手,才能够杀出重围,苟活性命!大家团结一致。”眉红妆赶紧大喊,想要拆开帝心简的阴谋诡计。 眉红妆的话一出,大家还是有些犹豫的,虽然此时拓跋洪猛被一个黑衣人围攻,奎族老和南族老杀得难舍难分,但是,这些人还是非常清楚,自相残杀的结果一定是全军覆没。 可是,让他们绝望的事情又出现了。 在他们的周围,又出现了至少十六位功力不次于南族老和奎族老的人 帝心简对着眉红妆耸了耸肩,扭过头,背着手,边走边看说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谁再犹豫,那就一起死好了。” 十六位将领坐在十六辆机械战车,缓缓地往这边合围而来。 “罢了,老娘这次认栽了!”眉红妆又瞪了帝心简的背影,举起自己的右手,对麾下喊道:“杀!” 一声令下,南族老一方的所有修行者杀向拓跋洪猛的属下。 “北天部盟,你等是要与我南天部盟彻底放翻脸吗?”南族老一边与奎族老厮杀,一边询问北天部盟的人。 “哼,南族老,你似乎对你们南天部盟看的太高了。我北天部盟是上九盟之首,与你为敌?你也忒看得起你南天部盟了。”十六个人中最年轻的一位,叫北堂梦貘,他如今北天部盟的副盟主,因为北天部盟的盟主永远都是慕容鸢,或者,慕容鸢的后人,如今的帝心简。 南族老心中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厮杀中的双方,知道今天肯定是无法活着走出,他又看了看黑发三千丈和两袖红蛇都已经没有了的眉红妆,心里还是有个想法的,他一定要把眉红妆活着送出去。 想到这里,南族老猛吸一口气,机械之心从自己的身上完全剥离,化作一道流光,冲到眉红妆身体里,眉红妆被这道流光撞出去十丈之远,她双目尽赤,想要扭头去看看南族老,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浑身被金光包裹的眉红妆,双手合并举过头顶,背上展开一双巨翅,冲天而飞。 雪谷中本有禁空的咒法,眉红妆的巨翅展开,不是直直的往天上飞,而是剧烈的旋转,速度超快,令人目不暇接。将雪谷上方的禁空咒法扰乱,像一个钻头在钻洞。 “爹爹,爹爹,好吃的,飞了!”器灵肉肉指着眉红妆的方向。 “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她飞了呢!”帝心简看着几乎破开禁空咒法的眉红妆,吐出一个字,“落!” 一个复杂的虫鸟篆文从他的嘴里飞出,变成一道绳索,缠绕住了眉红妆。 旋涡里的眉红妆咬了咬嘴唇,狠了很心,双手打开,说了句,“金蝉脱壳!” 她身上穿的南族老的机械之心依旧在旋转,而她自己从禁空咒法破开的那个缝隙里瞬间逃遁。 禁空咒法再次将天空封上,而机械之心被那个虫鸟篆文缠住,最后化作一颗跳动的心,落到帝心简的手上。 “原来只是一颗一窍之心,难怪这么弱!”帝心简摇了摇头,很不屑的扔给器灵肉肉,肉肉抱着这颗比他的脑袋还要大一些的心脏,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人觊觎,这才嘿嘿的笑了笑,飞到小灵儿那里,一脸的讨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九级神器雷神啄 “公子,属下……” 北堂梦貘刚要说话,就被帝心简打断,说道:“北堂盟主,不必多说,我是故意放她离去的。” 帝心简又看了看那个与拓跋洪猛厮杀的黑衣人,说道:“拓跋弥灭,赶紧杀了他吧,事到如今,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婆婆妈妈的,惹人烦!” 原来帝心简从虚空中召唤出来的黑衣人竟然是拓跋洪猛的各个拓跋弥灭,被喊破了身份,他也不在隐藏自己的实力,身上的黑袍破碎,露出他的本来面目,那头已经升级为五品的梼杌兽“吼!”张开大嘴,咬向拓跋洪猛,拓跋洪猛的守护兽四品梼杌兽强不畏死,挡了过去! “你,你,竟然是你,你竟然投奔了自己的敌人!”拓跋洪猛此时想到要逃走,却不知道该如何逃走,大喊大叫道:“奎族老救我!” 奎族老听到拓跋洪猛的求救,一拳砸向南族老,南族老保命的机械之心已经没有了,此时的他全凭一口元气和一股意志支撑,奎族老的一拳几乎将他砸的生机全无。 不过,南族老也不愧成名几百年的人物,他生生硬抗了这一拳,双手如钩,一下抓在了奎族老的臂上,滴着血的嘴巴张开,露出一个恐怖血腥的惨笑,说道:“临死就拉个垫背的吧!” 说完,“轰!” 南族老使用秘法自爆,与他距离最近的奎族老也被炸的支离破碎。 拓跋洪猛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希望彻底绝灭,猛然跪倒,想要求饶。 拓跋弥灭的梼杌兽一口吞掉了拓跋洪猛的四品梼杌兽,拓跋弥灭站在他的头上,根本不顾拓跋洪猛的求饶,一手抓过来拓跋洪猛的肉身,张嘴咬了一口,“嘎吱,嘎吱,嘎吱!”就把他的兄弟嚼碎了,吞咽下肚。 那一幕,让瀛非鱼有些不爽,撇了撇嘴。 远在圣鼎山子孙堂里,代表拓跋洪猛的那支香火,熄灭了。 “主人!”拓跋弥灭跪拜帝心简,吃了拓跋洪猛的他,功力有所精进,同样吞吃了四品梼杌兽的五品梼杌兽,也功力大增,向六品再迈一步。 “去吧!”帝心简一点拓跋弥灭的眉心,他化作一道金光,钻入帝心简的眉心。 此时此刻,包括西门剑履和东郭狼等人,全部都来到帝心简面前。 一共有三十六人,二十七名都是八级以上的高手,剩余九个是七级巅峰! “我等恭迎盟主归来!”三十六人跪拜帝心简。 “各位叔叔、伯伯、爷爷,你们如此,实在是折煞小子了,快快起身!”帝心简也不摆谱,将所有人都迎起来,亲手扶起老供奉西门剑履,他所北天部盟功法最高的一人,贺慕渊都不知道他的修为到底有多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修为一定是九级以上的九星当中。 五大部族修行者,在修炼到第九品阶的时候,又细分为九星境。 这九星境,才是真正的高手。 “盟主,既然您已归来,属下终于可以卸下代盟主这个重担,归权与您!”北堂梦貘恳请道。 “北堂叔叔,听说当年您是第一批跟随我母亲的人,也是我母亲最信任的一批人,追随她一起修炼功法,杀伐天下,才有后来的成就。如果不是您,以及在座的作为,哪有我母亲的名扬天下,哪有北天部盟的今天。您也看到了,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今才不过三星伯爵的修为,怎么能够掌管整个北天部盟,还是您掌管最为合理!”帝心简眼下确实不适合管理整个北天部盟,况且,他心里明白,哪怕他不掌权,整个北天部盟也是他的。 “既然公子不愿受此束缚,北堂某人不才,暂且掌管北天部盟,总之,北天部盟永远都是公子说了算!”北堂梦貘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西门剑履扫视了一眼其他人,每个人眼中都没有半点不满,有的是信念,那种从新有了主心骨的信念。 “好,我们先回北天部盟!”西门剑履提议。 “慢着,西门爷爷,小子既然放走了帝心谲和眉红妆,当然不是让他们白走!”帝心简这才说出自己放走两人的原因,“造出三大谣言,第一,下九盟出现九级神器,乱雪部盟和龙环部盟大战,就为抢夺此等上古神器!” “公子,此话当真?”西门剑轨毕竟年轻,听到一个下九盟竟然抢到了上古的九级神器,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一件残缺的八斩刀而已!”帝心简说完,五指如钩,如抓西门剑轨,而西门剑轨竟然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帝心简的五指落在他的眉心之上,其他所有人竟然没有人动手阻挡,西门剑履还一副老来宽慰的样子。 帝心简的手落在西门剑轨的眉心,又缓缓退了回来,每退回一寸,他手中紫色雷光就长一寸,一直退出一丈三尺六寸,紫色雷光长一丈三尺六寸,紫光缓缓而退,露出一只兵器。 “雷公啄?”西门剑轨大吃一惊道,“不,是九级神器雷神啄!” “送你了!”帝心简轻轻一推,九级神器雷神啄被推入西门剑轨的手里。 西门剑轨顾不上道谢,轻轻一抖,雷神啄荡出九道天雷,将雪谷的岩壁劈出九个黑洞,他还没来得及惊讶,雷神啄化作一只三十丈高的巨大神鹤,仰天一声鹤唳! “竟然,竟然还是机皇!我的天哪,我的天哪,机皇雷神啄,早已经失传,我族曾经耗费五年之力,也没有锻造成功,只锻造出一双巨翅,没想到,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西门剑轨已经激动地不知所措。 雷神啄是西门剑轨最为合适的神兵,可惜的是锻造雷神啄的古法已经失传,其中有很多关卡无法得知,所以西门剑轨才会如此激动。 其他还没有合适神兵的人看到帝心简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只九级神器,还是上古的九级机皇神器,一个个都红着眼,掩饰不住内心的渴望! 第一百二十五章、君子有矩,匡正天下 “轨儿,瞧你这点出息!还不谢过公子!”西门剑履其实很清楚帝心简的目的,目的有仨:第一,收买人心,跟着他绝对少不了好处;第二,彰显实力,虽然他只有三星伯爵的实力,不代表他实力轻微;第三,论功行赏,只要有功劳,不吝惜赏赐,哪怕是九级神器,也可以随手送出。 西门剑履对帝心简的心智和手段非常欣赏。从他在观虎台上看到的一切,包括现在的手段,他都很欣赏。当初见到贺慕渊的时候,贺慕渊给他说了很多关于帝心简的好话,他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他很害怕公主的儿子是个眼高手低,或者资质平庸,甚至良善柔弱的老好人。不过现在看来,他很满意。 “是是是,属下,属下愿鞍前马后,舍命相随!”西门剑轨右手双击左胸,又斜举右手,立下一个“舍命誓”,这就是将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了帝心简的手里。 “西门兄这下严重了!”帝心简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在帝心简的宫府里,古神墓的武库已经转移到了他的宫府中,就在太庙的旁边,而且,有一百一十把神兵,一一陈列在太庙三十六谋将和七十二神将以及左右两胁侍的手里,这一百一十把神兵,他如果没有看错,全部都是九级神器,而且都是机皇,可惜的是都没有器灵。帝心简也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他使用哪位神将的神兵,就能神将加身,加身的时间由他的元气消耗作为支撑。 另外,在武库中,尚有精兵八千,残兵十万。这八千精兵神器,都是八级以上的神兵,而且有很多都只是传说中的神兵,想要锻造,难上加难。 “公子,尚有两大谣言。”西门剑履提醒帝心简。 “第二大谣言,就说雪谷中惊现器与兽同体之灵。他们三方为了抢夺此灵大打出手,最后圣鼎山的拓跋公子被南天部盟和帝氏公子联手剿灭。而帝氏公子又趁机偷袭,痛下杀手杀光了南天部盟的诸众。眉红妆在南族老机械之心的保护下才单枪匹马,一人逃脱。”帝心简三言两语将这件事儿说清楚,让外人觉得毫无破绽。 “第三谣言,就说大连山惊现上古帝神之墓,这些神兵和器灵,都是从上古帝神之墓里缴获的。而且,这些东西连帝神墓里的九牛一毛都不如!”帝心简把这三条全部讲完,其他人都陷入思考。 “公子,帝神墓的传言……”北堂梦貘问道。 “没错,帝神墓的传言是真的,雷神啄就是从帝神墓中得来。”帝心简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去大连山啊!”西门剑轨赶忙说。 “难道真的在大连山?”北堂梦貘又问,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真能够将一座帝神墓洗劫一空,想必南天部盟就能够进入皇九盟的行列,他很明白帝神墓的恐怖之处,根本不相信帝心简一个人能够进入帝神墓太过深入的地方,所以才有了去探墓的想法。 “当然不在大连山,”帝心简笑了笑,说,“不管它在哪儿,你们就不要再想了,因为,那已经是一座空墓!” “什么?空,空墓,难道,难道,难道公子你……”西门剑轨太吃惊了,不可能,帝心简一个人,哪怕加上瀛非鱼、孔乙己和东郭狼,四个人根本不可能闯过帝神墓的种种机关,并将里边的所有宝贝都洗劫一空。 帝心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好了,我们先回北天部盟!”西门剑履已经认为帝心简说的是真的,不过,他不在乎,帝心简有多强,他就有多开心。 西门剑履从虚空中抓出一把剑来,喊道:“剑归如虹!” 那把剑瞬间变大,化作一只剑舟。所有人都坐在剑舟上,西门剑履的手搭在船舷上,剑舟加速,瞬间千里。 瀛非鱼坐在帝心简的身旁,轻声说道:“这群高手,时过二十年,依旧对你的娘亲忠心耿耿,并且真心实意的来辅佐你,可见你娘亲当年的伟大。” 帝心简也感慨道:“是啊!当年贺叔带着我们一行人从帝京逃出,他一直说要回到北天部盟,这里是我的根,也是我的根基之地。是我选择了迂回的策略,拐道党项部族的。其实,那时候对于北天部盟还是不太有底的,如今见到这些人,我已经深信不疑。” “地瓜兄,接下来是什么打算?”东郭狼问道。 “想要磨砺自己,还是要在天下游历。我们会在北天部盟停留一段时间,打造一把神兵。之后,我们到东海闯一闯,见识见识传说中居住在鲲鹏之腹的瀛海部族,再到苗洞闯一闯,到时候老子顺带手帮你把大仇给报了,你觉得如何?”帝心简又开始一本正经的吹牛皮。 “好啊好啊,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仇家的名字:毒圣仇万心。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活抓他,听说他有一万颗心,每一颗心当中,都有一颗毒丹,有些毒丹能害命,有些毒丹能救命。必须活着把每一颗心剜出来,要是死了,这些毒丹就全部废了。”东郭狼说的也很严肃,倒也不像是假话。 “帝兄,在下能否求你一件事。”孔乙己难得用“求”之一字。 “孔兄,不要说得这么吓人好吗?求,老子与你们相交莫逆,用这个字,似乎有些看不起老子了吧!有屁快放!”帝心简很不爽孔乙己的用词。 “老孔,你丫这句话简直就是臭不可闻呐!”东郭狼也插科打诨道,“不过,地瓜兄,不如小弟也求您老一件事儿?” “你想吃屁,还用求吗?随时送你两大箩筐!”帝心简跟他斗嘴,“孔兄请讲。” “恳请为在下锻造一把神兵——君子之矩。”孔乙己依旧说的很认真。 “君子有矩,匡正天下!好,很好,放心吧,老子一定用北天部盟最好的材料为你打造一把君子之矩!”帝心简从这把神兵,看到了孔乙己胸怀天下的“野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天星之坑 几天后,他们一群人终于到了北天部盟。 眼睛的景象,让帝心简和瀛非鱼他们都惊呆了。 因为在他们眼前有一个坑,超级巨大的坑。以帝心简现在的修为,一眼竟然看不到坑的另外一边沿在哪里。 “公子,这就是北天部盟。据说这个深坑是被天外之星砸出来的,深万丈,所以被称之为天星之坑。不要以为这是个坑,就一定贫瘠。事实恰恰相反,这里坑连同地心之炎,是三十六盟中锻造神兵最得天独厚的地方。因为有地心之炎的存在,在整个蛮蒙部族的北部,只有这里拥有最肥沃的土地,养活了最多的人口。”贺慕渊见帝心简吃惊,这才赶紧解释,“不过,说来却是惭愧,我辈族人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几十万年,一直都是守宝山而不自知,只知道在其他部盟的胁迫和压榨下,做他们的劳力。因为公主殿下的到来,我们才摆脱了奴隶的命运,一跃从下九盟进入上九盟。” 帝心简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能够在这里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帝心简四下看看,对其他人说:“西门爷爷,你们先忙,我四下里看看。” “也罢,我让两个人给你们引路,”西门剑履对前边空白处,说道,“书白,青桑,你们来见过公子!” 从空白处闪出两个人人影,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青衣,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身材火爆,盛世容颜。 “呀,你就是公主的儿子呀!”穿青衣的女子像看怪物一样围着帝心简看了好几遍,搞的帝心简好像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擦了好几遍,她又接着说,“听说公主是万年以来北天部盟最漂亮的女子,看你这样子,也不算太帅嘛!” 帝心简只好摸了摸鼻子,有点小尴尬。 “青桑,不得对公子无礼!”白衣女子一个躬身礼,款款而道,“属下陌书白,见过公子!小妹陌青桑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公子,请不要见怪!” “你就比我大半个时辰,我年纪小,你也一样啊,嘁!”陌青桑撇着嘴,嘟了嘟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无碍,无碍,她也没说错,我确实不算最帅,马马虎虎排个元界第三吧!”帝心简无耻的说道。 “哟呵,元界第三啊,不知道第一第二是谁。”陌青桑毫不客气的问道。 “哎呀,难道姑娘没有听夫子曾经曰过吗?”帝心简一本正经的说,“子曰:一般一般,元界第三,第一已死,第二已残!” “噗,嘿嘿嘿,哈哈哈……你,你这人脸皮够厚的啊,这不是自称天下第一帅了?”陌青桑忍不住笑了。 “一般一般。”帝心简毫不为意。 “脸皮之厚,也是天下第一?”陌青桑反问。 “这个真的是第三,第一第二就在我旁边,”帝心简再一次一本正经的介绍东郭狼和孔乙己,“呶,这个胖子就比我脸皮厚,而且厚多了,他才是元界第一,东郭狼,外号冬瓜。这位虽然瘦的像猴子,唯独脸皮最厚,是元界第二,孔乙己,外号书呆。” “你好你好,东郭狼!” “幸会幸会,陌青桑!” “鄙人孔乙己!一介书生!” “嘿嘿,酸……” “嘣!”陌书白在陌青桑的脑袋上凿了一个爆栗,“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 陌青桑摸着脑袋,对着陌书白的后背吐了吐舌头。 陌书白对孔乙己歉意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声音糯糯的说道:“孔先生见谅!” 孔乙己倒是毫不在意,看着一脸调皮的陌青桑,笑了笑,摇了摇手。 “姐姐,好漂亮,为何要跟这群臭男人在一起?”陌青桑来到瀛非鱼面前,拉着瀛非鱼的手。 瀛非鱼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句话。 “西门爷爷说让我们带着你们去看看,我们这就走吧!公子请!”陌书白总是温情如水。 “呀,姐姐,这只小狗狗好可爱!” 女人总是对毛绒绒的小动物爱不释手,陌青桑抱起小白犼,强行把牠抱在自己的怀里,胸前的两个飓风被挤压的呼之欲出。如果是某个男人,可能对陌青桑的那里牡丹花下死都在所不辞,可惜小白犼是神兽,牠被挤压的难受,撇着嘴,两条前腿使劲的推着,让陌青桑的胸前显得愈发“狂放”。 东郭狼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就连平时一本正经、非礼勿视的孔乙己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有帝心简倒是什么也没有注意,跟着陌书白走到了天星之坑的边缘。 平头哥看到有美女,一脸讨好的来到陌青桑的身边,在她的腿上蹭啊蹭,也希望得到小白犼的待遇,却被东郭狼一脚踹到了一边去。 小白犼那么漂亮,在美女胸前肆虐,看起来是一种享受。如果换成霸枭兽那个丑陋的吃货,岂不是“糟蹋”了“好东西”?东郭狼踹牠,那还是轻的。 一行人来到了天星之坑的边缘之后,帝心简俯身向下看了一眼,坑中黑雾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帝心简抬头看向陌书白,陌书白从自己的脖子里摘下一个吊坠,随手一抛,那个吊坠以及吊坠的链子迎风而张,化作一条银色的长龙一般,变化成一条无限长的隧道,一头在边缘,一头想必直通天星之坑的坑底。 “机械之变,真是叹为观止啊!”帝心简夸赞一句,跟着陌书白来到隧道的开口处,那是一个龙首。 陌书白走进去之后,她的身形变成虚影,消失不见。 帝心简学着她的样子,也往前跨了一步,他感觉自己好像站在冰山之上,双脚踩着冰面,那种滑动的速度几乎瞬间就达到了极致,比飞更快。但是,却没有那种两耳灌风、摩擦而过的难受之感。同时,他还能很清楚的看到这一路的风景。在天星之坑的前百十米,依旧是冰雪覆盖,往下能够看到黑色的土地,一片片土地被开坑,种上大面积的粮食和植被,一个个村庄隐现在花草树木之中。 这一路上甚至能够看到春秋夏不同季节的景象,比如他看到孩童在油菜花田里追逐,他还看到各种果树挂着形形色##色不同种类的果子,他还看到有农人操控着不同的机械去收割农作物。 好一副安居乐业的情景。 第一百二十七章、地心之炎 大约滑翔了一刻钟,他们的速度终于缓慢下来,周围开始越来越热,也越来越亮,终于停了下来。 帝心简跟着陌书白从隧道到出来,他们落在了一个超级巨大的平台之上。平台像挂在岩壁上的一个盘子一样,整个平台都是赤红色,像滴血石,帝心简敲了敲,发现这种石头竟然比现存的最坚硬的金属天罡金钻也不遑多让。在平台里边,那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不知深几许,从帝心简的目光所及之处,能够看到在山洞之内,又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小洞窟,有些洞窟还能看到隐隐露出的火光,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想必是在锻造神兵。 帝心简来到平台的边缘,向四周看了几眼,发现在绝壁上,另外还有百十个这样大大小小的平台,向下看了看,一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超大火池,将眼中的一切都照的一览无余,他能看到几百条火龙卷一个赤炎,从地心之炎的火池中盘旋而上,接连到绝壁上的平台附近,又从一个蜂窝状的洞窟进入,想必帝心简之前看到的大大小小的洞窟用来锻造神兵的火源,就是这些被引上来的地心之炎。虽然平台距离坑底深千丈,他依旧可以感受扑面而来的热浪。 帝心简在观看的时候,器灵肉肉没有经过帝心简的召唤就自动跳了出来,飞到平台之外,不停的翻腾,还一边指着下方,又指指帝心简,没有具体说什么,但帝心简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帝心简通过肉肉的眼睛,已经“看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和平台后边的洞窟。 在器灵肉肉出现的时候,锻心窟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竟然停了下来,许多人都从窟里走出来,看着器灵肉肉,每个人眼中都是无比的渴望,可他们看了看旁边毕恭毕敬站着的陌书白,都收起眼中的渴望,有些人退了回去,还有些人远远地站着,观看帝心简要做什么。 帝心简等人都毫不在意。 “公子,这是锻兵台,那些洞窟是锻心窟,我族有言:锻兵如锻心,心成则器成。所以才叫锻心窟,既可以用来浴火修炼,又可以利用地心之炎来锻造神兵。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三品台。”陌书白不等帝心简发问,就一一介绍个明白。 帝心简点了点头,指了指距离下方,距离地心之炎最近的一个平台,那个平台非常小,而接连在下方的地心之炎火龙卷却超级粗壮,似乎比之百十个其他平台合起来还要粗壮。因为那个平台几乎已经贴在地心之炎的火池面上了。 帝心简指着那里说:“我,可以去那里吗?” “我去,公子,你不是开玩笑的吧?那个平台已经超越了九品而入神品,就是西门爷爷最多也只能在哪里呆上一刻钟,超过一刻钟,他老人家也会被地心之炎灼伤。至于说我们两姐妹,到不了那里就直接灰飞烟灭了。”陌青桑抱着小白犼,听到帝心简的“胡言乱语”,吓了一跳。 “嘁,你别理他。你们姐妹有所不知,这家伙啊,这里有问题。”东郭狼在自己的脑瓜上轻轻叩了两下,向帝心简努了努嘴。 “冬瓜,不如咱来一起下去看看,我觉得可以把你这身油给炼出来。”帝心简头也不回的说。 “你丫脑子有病,老子可没病。”东郭狼装作躲避的样子,有意无意往陌书白的身边蹭去。 “公子,那里确实是太危险了。整个蛮蒙部族,一共有九座神品火山,我们北天部盟这座地心之炎可算作前三之列,而您刚才指的那个神品锻兵台,在所有的九座神品火山中,都是第一危险的境地。如果您真要去看看的话,或许可以让西门爷爷带你一游,我等是没有办法带您过去的。”陌书白也解释了一下。 “无碍,我自己下去看看。”帝心简还是坚持要去看看,因为他隐隐觉得,那里有个东西在召唤他。 “我随你一起吧!”瀛非鱼适时的站出来,声音虽不大,但很坚定。 “行吗?” “行!” “好!” 帝心简也不再多问,对陌书白姐妹说:“你们现在这里等我,如果一个时辰我还没有上来,你们再跟西门爷爷说。” 说完,帝心简和瀛非鱼径直走到锻兵台的边缘,跳了下去。 看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小白犼也挣扎着从陌青桑的怀里出来,冲了过去,也跳了下去。 “你……你们这帮人,都,都这么生猛?”陌青桑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这几个人,已经产生了一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地步。 “那当然啦,老子生猛的地方多了去了,只要你愿意探索,老子会让你们一点点明了的。”东郭狼递过来一个“你懂的”的猥琐表情。 “好呀,慢慢探索……”陌青桑打了一个响指,她中指上套着的那枚银白色的戒指,变成一条由一圈圈的机械组成的长蛇,游动到她的两指之间,猩红色的眼睛瞪着东郭狼,尾巴一抖,变成一把巨大的剪刀,“咔咔”两声。 把东郭狼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加紧了双腿,又往后退了几步。 “青桑不要胡闹,我们得赶紧去联系西门爷爷。”陌书白走到平台边缘往下看了几眼,已经找不见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了,她从怀里摸出一枚圆管一样的东西,放在嘴里使劲的吹了几声,圆管并没有像哨子一样发出声音,而她的脸却因为用力吹气,憋得通红。 帝心简和瀛非鱼跳下去之后,青鸾鸟从瀛非鱼的元府出来,双翅抖动,驮着两人以及掉下来的小白犼一个俯冲,就消失在地心之炎腾起的百丈火焰之中。在青鸾鸟的保护下,两个人几乎感受不到地心之炎的热量。 距离那个小平台越来越近,青鸾鸟飞的越来越慢,牠已经受不了那里的高温了。 “不行了,小青已经受不了了。”瀛非鱼刚说完话,青鸾鸟就自动回到了瀛非鱼的元府里,如果祂再坚持哪怕一瞬间,就会被高温伤害。 第一百二十八章、火之灵 瀛非鱼急忙为打开九十九重结界,将两人包裹在一起。能够听到最外层的结界被地心之炎的高温一点点融化时候的斑驳声。 唯独器灵肉肉一点都没有收到影响,在两人的周围游来游去,木之灵小灵儿已经跟青鸾鸟一样,钻进瀛非鱼的元府里。 “小鱼儿,看我的。”帝心简微微一笑,他的身体开始腾现一种白光,如果北天部盟的能够看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蛮蒙部族修炼的圣体雕龙诀都是墨色龙纹,而帝心简的圣体雕龙诀却是白光,这是因为在古神墓里帝心简遭受十万惊雷的锤炼,将他的圣体雕龙诀打碎,融入到他的血脉之中。 白光外现,细看之下,全是一条条光体小龙,在他的周身游走,将地心之炎的炎热与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之间隔开。 “你早就知道了?”瀛非鱼问道。 “不知道啊,就是这么一试。”帝心简随口道。 “不知死活。” 在圣体雕龙诀的保护下,两个人缓缓地落到神品锻兵台上。 瀛非鱼不离帝心简三尺,两人亦步亦趋。 帝心简看了看四周,极度的高温将视线都扭曲了,他几乎看不清楚周围都有什么,只能看到无限的红,像鲜血一样的红。 器灵肉肉好像很得意,径直往锻心窟飞去,帝心简义无反顾的跟着进去了 锻心窟不是很大,也就两人多高,两人刚刚走进去,竟然觉察出洞里的温度比外边还要高几百倍,帝心简的圣体雕龙诀几乎被融化,还好他及时发现,动用玄武湖的力量支撑圣体雕龙诀的运转。 锻心窟的岩壁被煅烧的坚若琉璃,反射这地心之炎的光芒,隐隐约约能够洞窟的路。 帝心简能够觉察他们大概还是往下走,起初越走越热,越走越热,玄武湖的消耗非常快,比起之前的神将附体也不遑多让,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左右,他发觉温度好像又开始下降了。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他们也越来越深入。大概估算一下,如果是从外边算得话,这个距离应该已经到了地心之炎的火池下面。 “你到底要来这里找什么?”瀛非鱼忍不住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朝这边看过来,总觉得有一种东西在吸引我下来。肉肉也鼓动我下来,于是,我就下来了。”帝心简很随意的说。 “唉,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瀛非鱼很是无语。 终于,帝心简将圣体雕龙诀撤去,外边的温度已经让两个人可以接受了。 帝心简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就像一面被支起来的战鼓,只不过这个鼓是用石头雕刻的,鼓的四边还雕刻着青龙、玄武、朱雀、白虎以及中央的勾陈,五大圣兽的圣象。而这个巨鼓坐落在一头赑屃的背上。 “上边有字。”瀛非鱼指着这面巨大石鼓说道。 果然有字,这种字体跟帝心简清都紫薇宫里,那个玄武兽甲上合成的字体是同一种字体。 “天罡金钻,八万斤;地煞银丝,十万斤……囚牛之耳,睚眦之目,蒲牢之舌,狻猊之鼻,饕餮之齿,赑屃之甲,霸下之腹,螭吻之尾,狴犴之身,最后以麒麟之血融之……” 帝心简刚开始在念,越念越觉得不可思议,巨鼓上的文字竟然是一把兵器的锻造之法。 本来,帝心简来到北天部盟,目的之一,是为了收服北天部盟的势力,目的之二就是能够锻造一把神兵。至于这把神兵如何打造,贺慕渊的想法是要结合北天部盟众人的智慧,锻造一把空前绝后的绝世神兵。 如今,竟然在这里见到一个绝世神兵的锻造之法,岂不欣喜?可很快帝心简就高兴不起来了,至于那些金属材料,北天部盟这么多年来的积累还是可以拿得出来的,可后边那十种材料:囚牛之耳,睚眦之目,蒲牢之舌,狻猊之鼻,饕餮之齿,赑屃之甲,霸下之腹,螭吻之尾,狴犴之身,麒麟之血。这些东西实在是太难寻找。 “小火灵,滚出来!”器灵肉肉掐着腰,站在赑屃的脑袋上,耀武扬威。 小灵儿也出来,站在一边加油助威。 “唉,每次见到你,都没有什么好事。” 赑屃虽然是石头的,可这时候它的脑袋晃动了几下,把器灵肉肉晃的东倒西歪,肉肉不得不离开赑屃的脑袋,腾空而立。 然后,赑屃的嘴巴张开,里边有个跟小灵儿一般大小的小男孩儿,只不过小灵儿是一身白衣,这个小男儿一身红衣,遮不住的身体是黝黑黝黑的,头发确实黄色的。 “呀,小灵儿,你也在?” 元界大陆上灵本不多,没想到的是,这些灵竟然互相还认识。 “少废话,小火灵,跟着我爹爹走,否则,叫你重新变成火焰。”器灵肉肉威胁道。 “几万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急不可耐啊!”小火灵这才开始观察帝心简。 帝心简也真够倒霉的,上古的高手看到他,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进入他的元府去探究他。而这些灵物,也都要经过一番观察。没办法,这些小东西都是世间少有的灵物,可别以为他们看似蠢萌,就真的蠢萌。任何一种东西,想要成为灵物,都需要一个机缘,之后又是几十万年的锤炼、修炼,之后又是几万的智慧积攒。 器灵肉肉,显然是这些灵物中,最有灵性和智慧的,因为他跟随人类高手最高,而那个高手,很有可能是曾经元界大陆的至高之神。 这些都是帝心简这段时间内的推测。 帝心简的清都紫薇宫包括太庙这些东西都太过神异,他自己不明白这些东西代表什么,可这些灵物一定知道。所以,对于这些灵物,帝心简还是很有信心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火灵围绕帝心简几圈之后,他的确发现了帝心简非常之处,“小器灵,没想到你的运气依旧这么好!” “这,叫实力!”器灵肉肉学着帝心简瞎嘚瑟的样子,也摸了摸鼻尖,趾高气昂道,“所以,你们注定还是老子的跟班儿!” 第一百二十九章、血脉恩赐 “啪!” 帝心简一巴掌打在器灵肉肉的脑袋上,看的小火灵一阵恶寒,器灵他是见过很多,可这家伙到底存在了多少年了,没有谁能够知道,他的凶残,估计也没有太多人能够说得明白,因为见过他凶残的人,全都死了。 “小屁孩儿一个,跟谁学的老子、老子的,不学好!”帝心简俨然一副家长的模样。 器灵肉肉摸摸被打的地方,一脸的委屈,又不能发出来。只好等着小火灵,恶狠狠地说:“赶紧把你私藏的好东西拿出来,跟我们走。我知道你在这里蛰伏几万年,就是在等待一个能够将将这把神兵锻造出来的人嘛,现在我给你带来了。” “他,他能行吗?现在那么弱,才三级。”小火灵嘟囔着。 “啪!” 这次是器灵肉肉学着帝心简刚才的样子,给小火灵来了这么一下,“再废话,我揍不死你!” 小火灵撇着嘴,也像刚才肉肉一样委屈,又不敢说话。 “小火灵,这面石鼓是你的守护,也是你的禁锢。或许,我们帝神将出,我们万年等待,不如,抓住一个机会,投身其中。哪怕失败,我们大不了从头再来。”小灵儿也开始劝小火灵。 “既然如此,那,好,我跟你们一起走。” 小火灵既然下令决心,便不再犹豫。他嘴里低声念动咒语,那面巨大的石鼓一点点缩小,最后只有巴掌大小。小火灵捧着那个小石鼓对帝心简说:“主人!” 帝心简虽然不是非常明白这些灵物的过去,不过大概也明白过来,他们都认识,器灵肉肉在这些灵物当中地位也是超然的,很有可能与他的上一任主人有很大关系。竟然灵物非常强大,多一个就多一份力量,而且,肉肉还非常看重石鼓上锻造的神兵。 帝心简接过小火灵手中的石鼓,对他点了点。从小火灵的眉心处,飞出一朵红色的火焰纹,印入帝心简的眉心。帝心简感觉自己与小火灵也产生了心意相通之感。 “好了,我们走吧,免得其他人担心。”帝心简对瀛非鱼点了点,说完之后,大家一起离开这个洞窟。 “等会!”小火灵突然想起什么,他返回去,在那个巨大的赑屃头上摸了摸,又在它的耳朵边上轻轻说了句什么,赑屃抬头看了看帝心简,摇摇晃晃的开始爬动,它的速度看起来非常非常缓慢,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步履阑珊。 然而,帝心简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目标竟然是自己,赑屃一步一步,似乎走在时空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眼前,它已经进入帝心简的元府。 之前在万兽神山的那头饕餮生魂也出现在元府里,来到了赑屃的面前,“嘿,原来是个老前辈!” “唉,老咯,老咯,依旧一事无成啊!”赑屃晃着自己的身子,说着话。慢慢就不动了,而之前一直漂浮在清都紫薇宫里的巨大玄武圣甲落在了赑屃的背上,那种感觉,就是真的就应该如此一般。 碑上的文字发出一片金光,有一些光渗入赑屃的龟甲,赑屃似乎开始蜕变,却又说不出来牠的变化是什么,不过不一会儿,一个如同长满了骨刺的龟甲出现在旁边。 老赑屃说道:“这东西你或许有用,就当您允许我负此圣碑的报酬吧!” 帝心简本以为那块玄武圣甲欺负牠呢,没想到牠竟然说这是圣碑,还是一种荣幸,就没有搭腔,看了看那个犹如小山峰一样的龟甲,咧了咧嘴,退出宫府。 出洞窟比进洞窟要容易的多,因为身边有了小火灵的原因,任何高温都不再是阻拦脚步的困难。毕竟,元界大陆所有的火,都在他的操控之下,而且,这个小火灵是地心之炎经历是万万年方才孕育的一点灵物。火灵本来破坏力超大,却被一个人囚禁,让他看守一面石鼓,要不然,他又何必在这里守卫几万年?当年囚禁他的那个人旁边,跟随的就是器灵肉肉。 从了洞窟,小火灵小手指轻轻一跳,从地心之炎的火池中卷起一道火龙,火龙像一只举手,将所有人托起来,举到他们最开始落脚的那个三品锻兵台上。 他们所到之处,几乎所有锻心窟里的修行者都出来观看。眼神中,有疑惑,有羡慕。 “看他们有些人被火毒荼毒,有些人因火焰不够精纯造成体内元气不精纯。你可有办法?”帝心简已经于火灵心意相通,对于火的认识已经提到高最顶尖的层次,他这样问,是让小火灵替他解决这个难题,一来是告诉小火灵,他不会以主仆尊卑来指使他干任何事儿,二来如果成功,他也能收买人心。毕竟,他有可能是这片土地未来的王者,但他不能永远活在母亲的恩荫之下。 小火灵听到帝心简的询问,发现这个人真的不一样,这便落下了自己之前的怀疑之心,对帝心简点了点,轻轻抬了抬自己的手指头。 一时间,从地心之炎的火池中从新腾起几百条火龙,这次的火龙不像之前每个锻心窟链接那些火焰,而是地心之炎最为精华的焱浆。之前,只有七品以上的锻心窟才能够引来焱浆,到了那个级别,修行者会再次用焱浆来锤炼自己,把体内的杂质千锤百炼的去掉。 如今,就连最第一级的一品锻心窟都用上了比之前八品锻心窟更为纯净的焱浆,这对于整个北天部盟的修炼者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事。 另外,那些体内杂质太多或者受到火毒荼毒的人,都被一个焱浆的火茧包裹。这些焱浆的温度本来可以直接将这些人融化,可周围的人看着这些火茧,一个个目中充满了羡慕。 因为等这些人破茧而出的那一刻,不仅仅他们的攻法更上一层楼,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血脉会因此而更加纯净,更加符合火属性的修炼,往后的修行也会更快。换句话说,这种焱浆火茧,会改变一个人的“天赋”。 “这是公子对你们的恩赐,还不谢恩!” 西门剑履本来非常紧张,现在看到帝心简平安归来,又带来这么的惊喜,赶紧趁机替帝心简收买人心。 “谢公子恩赐!” 第一百三十章、龙脉神兽 匠心楼,是北天部盟的中枢之地,是当年慕容鸢带领北天部盟的众人修建起来的,一直作为盟主居住之地,外有九重,内有十三楼,黝黑沉重,只有几个中枢之人才知道,这座匠心楼,实际是一个机皇。 帝心简等人现在就在匠心楼的第十三楼,除了帝心简的几个朋友,北天部盟最为核心的九个人在场。 “西门爷爷,您觉得何如?” 帝心简把那个石鼓拿出来,给这些人看。帝心简很明白,这个神兵的锻造实在是难度态度,他必须依靠整个北天部盟的力量,所以,对于这些人他并不藏私。 “公子,这绝对是上古神兵,若能锻造成功,必将惊天地,泣鬼神。我等愿倾尽北天部盟所有之力,全力主公子锻成此神兵。”西门剑履其实是知道贺慕渊的心思的,贺慕渊很早就给他来信,说要给帝心简锻造一把绝世神兵,西门剑履琢磨了好多年,并没有一个好的想法,他能想到的神兵,蛮蒙部族当中必定已经存在,蛮蒙部族一些古老家族里传家留世的神兵,又不一定合适。 现如今,竟然得到一把绝世神兵的锻造之法,还是地心之炎几万年孕育出来的火灵,守护几万年的锻造之法。帝心简身上承载的气运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器灵肉肉、火灵,还有他身旁的那名女子,竟然是最为神秘的瀛海部族之人,又得到木灵的认主,这样的人,对于北天部盟绝对是好事。所以,他一定要倾尽整个部盟之力,也要协助帝心简锻成此神兵。 “神兵虽好,只是这锻造神兵的材料,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帝心简也为整个神兵锻造过程中耗费的材料太过巨大,他细数了一下,除了十种龙脉神兽的材料,其他东西林林总总大约有百万斤。 “公子担忧过甚了,我北天部盟这么多年来还有点存货,这所有金属材料,我们的万货储仓里还是能够凑出来的。唯一的难点只有一点,就是这十种龙脉神兽。”西门剑履手里捧着这个石鼓,目光柔和,“不过,老头子我当年到万兽神山一行,偶然的机遇,让我获得睚眦之目,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不如就此拿出。” 西门剑履说着话,从他的眼睛里一点点冒出一道光,那道光最后漂浮在空中,整个房间里温度瞬间降低,所有地方开始生出一层寒冰,寒冰越来越厚,不一会儿就有半寸之厚。 这是西门剑履的本命神兵——雪魂剑。 整个雪魂剑通体如若寒冰,在剑身与剑柄结合的剑格,并不是寻常能见的样式,而是一个好像一个小小的笼子一样,细细的笼壁上,全部都是密文和符咒,在这个剑格的里边,若隐若现有一颗椭圆形的眼珠子。想必就是睚眦之目。 “西门爷爷,这可是您的本命神兵,如果没有了这颗睚眦之目,您……”睚眦之目也是稀世珍宝,从之前饕餮的话来看,想必这些龙脉神兽万年甚至几万年也不过诞生一头。 “我老头子这几年都没有动过一次手了,这东西在我手里一点用都没有,就当趁机就卖个人情,哈哈哈,我老头子也是有心机的吧!”西门剑履笑谈道。 “既然西门爷爷都这么说了,小子我也就不再矫情,恭敬不如从命。”帝心简也不再拒绝,随手从自己的元府里拿出两个东西——饕餮之齿和赑屃之甲,盘旋而飞,漂浮在帝心简的手心之上,这枚饕餮之齿是饕餮融合在小白犼身上之后,留下的唯一实物,也是一身精华之所在,“饕餮之齿和赑屃之甲已有,又解决了两个。” “算我一个吧。”瀛非鱼手指在眉心一点,一点红光飞出,落在帝心简的手上,与饕餮之齿和赑屃之甲并排而飞,是霸下之腹。 “非鱼姐姐好大的手笔啊,可惜我等却没有这么好的东西,无法助公子一臂之力。”陌书白和煦一笑。 “爷爷,我们没有,可其他部盟有啊,何不去抢?”西门剑轨自从立了舍命誓,他就是帝心简的嫡系。 “剑轨哥哥说的好,哈哈,孔夫子曾经曰过: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陌青桑扭头对呆立在一旁的孔乙己说,“孔先生,我说的对不对呀!” 孔乙己明知道这都是胡说八道的,可面对美女的一抹温柔,他又岂能在此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可说了又对不住自己的赤子之心,一时间憋的脸色通红。 “青桑姑娘说的对极了,我能作证,我曾经在孔书呆的书袋里看到过这句话,还弄朱笔圈点,留下批注,曰:此言甚有道理。”东郭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比之帝心简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孔乙己无力反驳,只好窘迫的憋出一个字。 “嘿嘿!”陌青桑不知道为何,她现在总是喜欢逗弄这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呆子君子孔乙己,看到他窘迫,自己总觉得很好玩儿。 孔乙己看到陌青桑对自己笑,那中热情奔放,如同冰雪寒天当中突然盛放的烈焰红花,让他心里一阵,可脸上的红色却愈发的重了。 “好了,别贫了。不知道剑轨兄说要去抢,在哪里有这些东西呢?”帝心简对东郭狼从来都不客气,知道这厮的脸皮之厚,刀枪不入的。 “往西南千里,有一座护音城,是上九盟落霞部盟的八大重镇之一,护音城之所以能够成为重镇,就是因为有囚牛机皇的守护。囚牛机皇的核心正是囚牛之耳。”西门剑履将这条信息说出来。 “剑轨,你可是想说,天地钟上的蒲牢之舌,慕容铁师的机皇兽狻猊,以及蛮蒙部族的黄帝宫上的五脊六兽当中的螭吻,还有诏狱部盟的镇狱神兽狴犴?”北堂梦貘一口气把剩下的几个人都说了出来。 “这个,嘿,是这几处。”西门剑轨听北堂梦貘说完,自己却没有之前的霸气,放到非常心虚的低下了头。 原因无他,要想从这几个地方得到想要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四大神器 “怎么?这几个地方很难吗?”帝心简看几个人都不说话,就很直白的问道。 “说实话,还真是很难。”西门剑轨挑起的话题,他总不能不说话,“落霞部盟的实力比起我们还是弱上一筹的,但护音城不是一半的城,因为护音城其实就是一个机皇兽。城里的所有人都可以说是居住在囚牛机皇里。一旦有变,护音城中的九大护法##会联手操控囚牛机皇,这种级别的机皇兽,如果爷爷出手,拿下它并不难。” 帝心简沉思了一下说了一句话:“其实,这种联合操控的机械,最是有弱点的。因为人,总是有私心。所以,这个不足为惧。” 众人听到帝心简的话,陷入沉思,觉得很有道理,哪怕无敌的机皇,也需要人来操控,人心难测啊! “天地钟就不一样了。”陌青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我族有四大神器,镇海塔,炼兽图,天地钟,锁天钥。分别掌握在东天部盟,西天部盟,南天部盟和北天部盟。这四大神器具体流传多少年了,无人可知,而且这四大神器的功能和作用都一无所知,就连名字都是一代代口传下来的。” 对于一种神器,竟然不知道它的作用,这样的神器说它毫无是处也是对的,说它拥有惊天之能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没有人知道它的威能,或者说,是无人掌握它的使用之法。 “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神器,可哪来一观?”帝心简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因为他身上的很多东西,都是元界大陆上几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锁天钥确实在北天部盟,而且我族人已经研究数万年,都没有从它身上得到什么东西。”西门剑履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房顶开始发生变化。 在房顶的虚无空间里,缓缓地出现一团雾,这团雾慢慢凝结,变成一副色彩鲜明的壁画,壁画画的也很奇怪,在九天之巅,有一座塔,仔细一看,那座塔的形状跟匠心楼的外观几乎一模一样。那座塔的塔顶散发着金光,在塔顶之上的天空,乌云密布,形成一个遮天一样乌幕,砸塔尖金光照耀的地方,乌幕就像被凿开了一个孔洞,有一丝阳光落下,让塔尖上的金光更胜。 那副壁画越来越真实,因为能够看得到它就是一副壁画,之后又变得越来越迷惑,因为那副壁画就像变成了虚无缥缈的幻境一样。最后,他们所有人竟然进入那个幻境,来到了那座塔的塔尖,看到了一把近乎十丈的金色钥匙。 “这,就是锁天钥?”帝心简看到这个东西,心中莫名一喜,因为他认识上边的字。 在锁天钥的金属身上,有八个字,那八个字就是他清都紫薇宫玄武龟甲上的字体,写着:“开天锁天,存乎一心!” 帝心简双眼迷惑,情不自禁的往前走去。可从四面八方走出八个黑衣白发的老人,就要去阻挡他,这是护宝老人。 西门剑履轻轻挥挥手,那八个老人又消失在原地。 帝心简走的不快,一步步,最后走到锁天钥跟前,它被置放在一个三尺高,三丈方圆的黑色金属须弥座上,周围散发着金色的光幕,几乎可以把其他一切都挡在光幕之外。 接触过锁天钥的人知道,没有人能够进入这道光幕,哪怕西门剑履这样修为的人,也无法破开这道光幕。倒不是这倒光幕真的像一种守护结界那样坚不可摧,而是在这道光幕面前,任何人都像两个世界的,根本不兼容于这道光幕。 没想到的是,帝心简就像寻常走路那般,眼中好像没有看到那道光幕一样,就做了过去。 “不可思议!”西门剑轨曾经也以为锁天钥能够给他带来巨大的机缘,可他在此修行三年,参悟三年,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帝心简进入光幕之后,其他人只能看到他站在锁天钥面前,一动也不动。而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做出的动作,他抬起手,像摩挲一位老情人的脸一样,动作轻柔,嘴里喃声道:“老伙计,这么些年,辛苦你啦!放心,总有一天,还需要你来打开这天门,我们到属于我们的世界中去。” 等帝心简再次恢复神识,他们所有人依旧坐在匠心楼的第十三层,跟之前论述四大神器时候一模一样。 “今天在匠心楼发生的一切,还请诸位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如果有一丝一毫的泄露,老头自我虽然不中用了,可杀掉几个人还是有这个能力的。”西门剑履知道事关重大,第一时间下了封口令。他浑浊的老眼不经意的瞥了瞥东郭狼和孔乙己两人。 “西门爷爷老当益壮呢,我等小子可是拍马难追啊!”刚开西门剑履瞥东郭狼的那一眼,东郭狼相信,西门剑履绝对是带有杀心的,如果不是看在帝心简的面子上,恐怕真的就杀了他,轻而易举,像碾死一只蚂蚁。 “放心!”孔乙己蹦出俩字,对他而言,出口成誓。 “虽然我等不知道这四大神器的作用,但我们依旧相信它们蕴藏着深深的威能,甚至有可能对整个元界大陆起到作用。”西门剑履又说,“既然公子能够亲近锁天钥,想必对于天地钟也会如此,那就去试试。 帝心简在回忆他刚才接近锁天钥时候的感觉,虽然不明白自己当时做了些什么,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东西就是他的,不管过了多少年月,他依旧能够一眼认出这东西,并且随手一招,就能将这东西取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天地钟跟锁天钥一样,或许我真的有可能将之取走。”帝心简现在竟然有点期待见到另外的神器。 “机皇兽狻猊想必就是一头机械兽吧,我们在南天部盟将慕容一白的机皇犼揍那叫一个满地找牙,碎片千里啊!机皇狻猊应该也强不到哪里去吧!”东郭狼赶紧岔开话题。 “千差万别,因为机皇狻猊有器灵,正是狻猊之鼻!” 第一百三十二章、护音城的传说 “爹爹爹爹,小狻猊这种小兽,你交给小火灵就好了嘛,你不知道,就是在器灵盛世的年代,小火灵也是器灵中的一霸!”器灵肉肉自从把小火灵从锻心窟里放出来之后,说话比之前伶俐太多了。 “唉,你不说话会死啊!”小火灵不满意的瞥了他一眼。 “得,这几个灵物啊,我估计不是现在能够看到的器灵的老祖宗,就是一代恶霸,我看呐,狻猊之鼻已经收入囊中了。”东郭狼对器灵斗嘴饶有兴致,他这几天一直在想,他们苗洞部族有没有什么灵物,会不会有丹灵这种东西的存在呢?有点异想天开。 “公子啊,您这份气运,我们可都是羡慕的很。要知道器灵实在是太难得了。在蛮蒙部族,将器灵分为四品:下品,中品,上品和神品。人形器灵永远都是神品,而且极少。上品器灵多半是圣品神兽的形态。但是,并不是说所有的圣品神兽都能够成为器灵。中品器灵也是跟圣品神兽有关的,至于下品器灵,几乎都是随矿而生,有些是高手练成的器灵。这些器灵灵智都不怎么高,对于神器的提升十分有效。”北堂梦貘大致解释了一下器灵的相关常识。 帝心简点了点头,他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圣兽的生魂能够产生器灵呢?蛮蒙部族和党项部族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或者说,五大部族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这个问题,需要他慢慢去寻找答案。 “万兽神山很大,以后我带诸位到万兽神山一闯,寻找更多器灵。”帝心简也希望北天部盟能够越来越强大,这是他坚实的后盾力量。 众人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毕竟,器灵太过罕见,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剩余的螭吻之尾和狴犴之身,我们就需要另外想办法了,因为这两样都在皇帝宫,我们需要到盛京走一趟。”十大龙脉神兽,除了麒麟之血之外,九大龙脉神兽他们已经稳操胜券的拿下七个,剩下的两个西门剑履已经有了很大的信心。 “西门爷爷,之前我们放出去的谣言,现在有什么进展?”帝心简问起在雪谷放出的两个谣言,一个是出现了九级上古神器,一个是人形器灵的出现。 “就这两个谣言,已经让中九盟和下九盟的部盟混乱起来了,还有几个上九盟成员也悄悄派出高手,想把人形器灵据为己有。”西门剑履对于帝心简的这招妙棋非常欣赏。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们越乱,我们就正好可以浑水摸鱼。”与之这种混乱有多乱,对于他们的行动有多大的帮助,帝心简现在还不好估量,但机不可失,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行动,“西门爷爷,不如我们先从护音城开始,尽早把这些东西找齐。”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这就召集部盟中所有高手,陪同公子一起,将这些东西抢回来。”北堂梦貘也想尽快帮帝心简做一些事情。 “北堂盟主,这样万万不可。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和书白姐妹和剑轨一起去就好,倾巢出动,目标太大,再说了万一其他盟部趁机攻击我们的大本营,岂不是得不偿失?”帝心简还是希望人数越少越好,可以磨练自己。 “这怎么能行,太危险了,不可不可。至少要有几个供奉或者族老相随。”北堂梦貘可不敢让帝心简他们几个小辈虎口冒险。 “这样吧,我随他们一起。”西门剑履有点明白帝心简的意思,“公子,老头子我明白你是想磨砺自己,我这一路不在关键时刻,觉不出手。你看如何?” 帝心简想了想,这样也能有个保证,就点头同意。 “梦貘,还有其他材料需要准备,你带领其他人先把前期准备做好,注意,一定要秘密进行。”西门剑履对北堂梦貘吩咐其他事情。 “这样最好。那,一起拜托老供奉了!”北堂梦貘拱手拜托。 “放心!” 十日之后,帝心简等人来到护音城。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护音城是一个超级巨大的机皇兽,真的想不到这竟然会是一个机械之城。 护音城方圆百里,说是军事重镇,它的东部毗邻的是皇九盟之一的神戟部盟。听闻落霞部盟的盟主慕容蓝玉和神戟部盟的盟主慕容红玉本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兄弟,后来共同爱上了一个女人,为此大打出手,杀得天昏地暗。最后那名女子被害,兄弟两人也反目成仇。盛京的皇帝宫将两兄弟调出京城,分封在落霞部盟和神戟部盟,两个部盟互相争斗了几十年,各有胜负。 皇帝宫认为三十六部盟除了十三个部盟毗邻党项部族和汉帝部族,每一年都能打上几仗练练兵,在蛮蒙北地的族人不能太过安稳,对于内部的争斗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甚至有些争端还是皇帝宫故意挑起的。这是一种练兵的方式。 进入护音城就发现,这里温暖如春,处处莺啼鸟语,阵阵花香扑鼻。城中之人乘坐在机械的轨车中来回穿梭,所有的住宅、旅店、城市设施都是机械制成的。 “想不到竟然能够见到这样一座城市,真是叹为观止!”帝心简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这是一种另类的金属城市,可一切都在机械的协助下,非常便捷。 “这在北地也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陌青桑抱着小白犼,主动解说,“关于这种城市,它的来历非常传奇。当年,慕容蓝玉本想在这里挖出一道天堑来防御慕容红玉的攻击,没想到从地下挖出来一个城池的模型。经过战略大师的分析,这座城池竟然是一种十级防御的顶级城池,就准备按照这个城池的样子修建一座钢铁之城,然而就在这座钢铁之城竣工的时候,天降大雪,将整个城池彻底埋没。慕容蓝玉派来九大九级高手都没能将城池从冰雪的世界里拯救出来。就在慕容蓝玉准备放弃的时候,那个城池的模型化作一头圣兽囚牛,融入这座城池,这座城池也彻底活了过来。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慕容红玉对它进行过八十一次攻击,都铩羽而归。这座城池的机关和秘密实在是太多太多,就连慕容蓝玉也有很多没有搞清楚。” 第一百三十三章、神秘的小酒家 “看来,这是天赐之城啊!既然是天赐之城,那也未必就是他慕容蓝玉的。”东郭狼轻轻说了一句。 帝心简等人分散入城,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在城里随意的绕转了一圈。 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在一起,最后来到了护音城的中心,那里立着一根高近百丈,直径三丈粗的金属柱子,在竹子上盘曲附着一条紫青色的巨龙。 “传说龙之九子,各有不同。想必这囚牛才是最接近龙的形态吧!”帝心简仰望着高高在上,正在俯视整个护音城的囚牛。 其实,石鼓上说明的这九种龙脉神兽的身体的一部分,比如囚牛之耳,并不是真的只取囚牛的一只耳朵,而是说囚牛的一个天赋技能在牠的耳朵之上,故此牠的生魂会在牠的形体陨世之后寄托其上。 “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瀛非鱼瞥了一眼囚牛,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瀛非鱼这句话说完,那根囚牛龙柱旋转几分,囚牛俯视护音城的眼睛似乎瞪着瀛非鱼一个人。 “看来,这一族还是个小心眼啊!”帝心简嘿嘿笑了一下,赶紧拱手对这条囚牛巨龙拱手道,“对不住,前辈见谅,我们信口胡诌的,您老大人大量,不跟我们一般见识哈!” 说着,帝心简拉着瀛非鱼离开,进入一个小小的酒家,这个酒家非常小,里边只有三张桌子,酒家的掌柜是个佝偻的老人,店里的东西也非常少,只有一种老酒,几种小菜,另有护音城独特的响水稻米,这是一绝。 两人临窗而坐,小酒慢酌。 “这样瞎找想找到这座城的九个枢纽是不可能的。”瀛非鱼伏在桌上,看着窗外,“你不是鬼主意最多吗?怎么这会儿没办法啦?” 瀛非鱼说完话,这时候窗棂上飞来两只雀儿,蹦来蹦去的,两只雀儿还相互给对方啄羽。 瀛非鱼看到这两只雀儿似乎不怎么怕人,就从盘子里拿出一点食物,伸手喂它们。两雀先是往旁边后退了几步,远离瀛非鱼,警戒的看着她,后来发现瀛非鱼并没有什么威胁,其中一只胆大的这才试探性的在她的手心里啄食一下,赶紧又退回去,警戒地看着瀛非鱼。瀛非鱼冲它笑了笑。它才彻底放弃戒备,跳过来,在她的手心放心啄食,同时还扭头召唤另外一只,让它也来啄食。那只雀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三步两步跳过来,也开始在瀛非鱼的手心里啄食。 两只雀儿在瀛非鱼手心里一啄一啄,令她手心痒痒的很,她“咯咯”地笑着。帝心简含笑看着瀛非鱼,痴痴傻傻的。那只胆大的吃一会儿就抬头看看帝心简,似乎对他的表情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 终于,两只雀儿吃饱了,似乎与两人的关系也混熟了,飞进屋子,落在帝心简喝酒的酒杯沿上,“啾啾啾”叫了一声,低头在酒杯里啄酒喝。 另一只见它喝的高兴,也飞过来,落在瀛非鱼的酒杯沿上,不停的啄酒。 两只雀儿啄了几口,有点醉了。飞起来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飞不了直线了。 “嘿嘿,真是近墨者黑啊,我怎么发现只要与你沾边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变成酒鬼。”瀛非鱼趁机调笑了一下帝心简。 帝心简摸了摸鼻子,真是无辜躺枪啊! 两只雀儿没飞几下,就跌落在窗台上,一咕噜翻个身站起来,又站不稳,歪倒在窗台上。两只雀儿歪歪扭扭边走边滚的凑在一起,开始想耍酒疯的两个人一样,开始“叽叽喳喳”的一阵乱唱。憨态可掬,煞是可爱。 “嗖!” 从旁边角落里窜来一支飞箭,眼看着就要将两只雀儿射个对穿。 瀛非鱼一个弹指,一点蓝色的光砸在飞箭的箭头上,那支飞箭贴着两只雀儿的脊背飞过,那支飞箭的速度太快,在两只雀儿的背上留下一条灼烧的痕迹。 两只雀儿被吓坏了,一激灵,酒醒了,夺窗而出飞走了。 这才传来一个声音:“叽叽喳喳,打扰老子喝酒的雅兴。” “你……”瀛非鱼两人扭头,看到一个光头壮汉,身上穿着铁甲衣,拎着一个巨大的酒坛,刚刚喝了一大口。 “哟,小娘皮,咋滴?陪大爷喝一杯!”光头壮汉色眯眯的盯着瀛非鱼,尤其是胸前的某处,舔了舔猩红的嘴唇。 “哎,误会,误会哈!”帝心简陪着笑,把瀛非鱼从小酒店拖了出来。 在他们临出门的时候,那个佝偻的店掌柜看了两人一眼,又很快低头擦桌子。 “帝心简,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之前可没发现你是怕事儿的人。”瀛非鱼恼怒的说道。 “嘿,小鱼儿,这你可是小瞧我了吧。”帝心简也不生气,笑着说,“我恰好想到一个好主意。你可知道他穿的铁甲衣代表什么意思吗?” “铁甲衣不就是铁甲衣嘛,战铠?”瀛非鱼被帝心简的话吊起兴趣。 “不是战铠,是守护者。”帝心简讲述道,“这几天我跟西门爷爷一起聊了不少关于蛮蒙部族的方方面面,我顺便也把北天部盟的藏书楼给搬到了自己的元府里,在一本古书里,我发现了一种铁甲衣,在这件铁甲衣的左胸位置有一个金木水火土五个字组成的标识。以龙鳞为甲片,以木丝为贯串,以寒泉为护体,以烈炎为能量,以厚土为防御。这件铁甲衣是为守护者的标志。” “龙鳞,木丝,寒泉,烈炎,厚土,这些可都是传说中的五行之精,难得的很,用来打造这么一件不起眼的铁甲衣?”瀛非鱼且不管什么铁甲衣,又反问道,"守护者,守护什么?" “不知道,”帝心简望着那个小小的酒家,之前没有发现,这会儿觉得这个酒家与其他所有的酒馆店铺都不太一样,那些酒店店铺都焕然一新,只有这个酒家,非常老旧,但给人一种古朴之感,“我猜,或许跟这个护音城有关。” “之前他们说护音城也不是慕容蓝玉的,而是本就存在的,难不成你说的这个守护者与这个护音城是一体的?”瀛非鱼顺着帝心简的想法猜测。 “管他是不是一体的,刚才看到雀儿被惊走,我想到了一个找到这个城池九个枢纽的好办,正好可以一试。”帝心简笑了笑,两个人上了另外一个酒楼,在这里刚好能够看到那个神秘的小酒家。 第一百三十四章、打草,才能惊蛇 在酒楼一个临窗的位置坐定之后,帝心简招招手,律令突然就出现落在他的肩头,帝心简在给律令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律令就消失不见。 传音是有距离限制的,随着修为的增加,传音的距离也会增加。不过护音城方圆百里,最高阶别的修行者有可能给方圆百里的某个人传音,但现在的帝心简还无法做到,有可能连西门剑履都不一定能够做到。所以,不如用最简单的办法,让律令去传话。 律令的速度,甚至与高阶别的修行者传音相比,也不遑多让。毕竟,现在已经是六品的律令,具备了更高的灵智。 “小二,上酒!”帝心简心情大好,对瀛非鱼笑了笑,说,“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帝心简是此次活动的全权指挥,他们的行动分为四组:帝心简和瀛非鱼一组,故意把东郭狼和陌书白一组,孔乙己和陌青桑一组,西门剑履爷孙一组。 陌青桑带着孔乙己出城的时候,有些不爽的说道:“帝心简这家伙靠谱不靠谱啊,他一句话,害得我们跑断腿。” 孔乙己本就不怎么善谈,面对一名女子,嘴就更笨了,支支吾吾道:“地瓜兄,还,还算……” “什么?你们都叫他地瓜啊,哈哈,这个名字好,我也叫他地瓜。哎哎,不行啊,西门爷爷会不高兴的。”陌青桑怀里还抱着小白犼呢,说起帝心简,就使劲揉吧小白犼的脑袋,全完不顾小白犼将她胸前某处挤压的扁型。 孔乙己虽是君子,但也难免看到陌青桑胸前的某处,毕竟,那里实在是太显眼了。孔乙己赶紧低下头,可又有些忍不住,抬起头,悄悄地瞥了一眼。 “你们倒是挺信任他。也罢,就听他,我们去试试。”陌青桑对这个不怎么爱说话,却给人一种很正派的君子,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蛮蒙部族与汉帝部族是天然的敌人,但对于深居最北地的北天部盟来讲,他们的最大敌人都是周围自己的族人,因为这些人对他们的威胁和伤害更大。再加上他们得知盟主慕容鸢的儿子就是汉帝部族的皇室,如今又见到了帝心简,又发誓绝对效忠帝心简之后,他们对于汉帝部族的人,就更没有太多敌意了。 “接触多了,就会发现,地瓜兄,胸中大有丘壑。”孔乙己说到胸中有丘壑,目光落下,有意无意又扫中了陌青桑胸前的某处。 “嘿,再大,还能有我大?哈哈哈,我就不信了。”陌青桑似乎也看到了孔乙己那一扫的目光,她又故意挺了挺胸,显得愈发宏伟了,调笑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走了。 孔乙己讪讪地跟在她的身后,有些窘迫的擦了擦汗,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紧张。 从另外一处城门与陌青桑两人差不多同时出城的,还有东郭狼和陌书白两人。 “我敢打赌,地瓜这厮肯定在某个酒楼坐着喝大酒呢!这家伙向来懒惰,总说什么:劳心者治人,劳力者之于人。说的都是屁话,老子这是强者劳力,他个蠢瓜,看着挺聪明个娃,现在才修炼到三星,真是丢人。”东郭狼这也是没话找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帝心简就成了他没话找话的倒霉蛋。不过,东郭狼这家伙对于帝心简的分组还是非常满意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而且还是这种极品美女。 “我到觉得公子这一计甚好,打草惊蛇,比我们盲人摸象地瞎找要好得多。”陌书白明知道东郭狼这家伙就是发发牢骚,也不会顺着他的话接茬。 “嘿,你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家伙用的打草惊蛇好计策啊,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就比我慢了那么一丢丢,嘿嘿!”东郭狼又开始吹上了。 陌书白对他柔柔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哎哎哎,开个玩笑嘛,咱们这一路要是一句话都不说,多无聊啊,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啊,比如陌姑娘可曾许了人?”东郭狼这厮看似胡说八道的满嘴放炮,这可是趁机在打听一些“机要”信息呐。 而西门剑履此时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凡老人,西门剑轨是一个朴实的年轻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一家小小的客栈,这种客栈是护音城里最低端的客栈,专门给那些没有什么钱的穷人居住的,它地上有三层,而地下却有五层,黑灯瞎火的,环境极其恶劣。 别看这样的客栈,就这地下五层其实也是住满了人的,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常年见不得光的人。 不过,开客栈的都知道,不该问的不问。这样才能活得更久,钱赚的更多。 西门剑履和西门剑轨来到地下三层,最偏左的一间小屋子,进门之后,把房门紧闭。西门剑轨张开手掌,飞出八只机械蝇,占据在房间的八个角上,八只飞蝇射出十二条红线,连接在一起。 这八只飞蝇将这个房间彻底隔开,避免外界偷听、偷看、偷打探。 这时候,西门剑轨才张嘴问道:“爷爷,我们为何来这样一个地方?” “咱们是来窥探秘密的,自然要小心为上。”西门剑履盘膝坐在床上。 “这护音城里还能有修为比您更高的人?”西门剑轨对爷爷小心谨慎的态度不太理解。 “哈哈,我说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的。公子这次是想让我留意几个地方,他现在要像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只不过有些麻烦而已。老头子我总不能显得太无能了。”西门剑履提起帝心简,总有一种引以为自豪的欣慰,他一脸严肃的对自己的孙儿说道,“剑轨,你要记住了,一个人,必须要有用,否则,只能是一个弃子。” 西门剑轨见爷爷说的慎重,点了点头。 帝心简给他们的传令都不一样,东郭狼和陌书白出城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这个距离之内,神戟部盟的边城孤鹜城刚好在十兽炮的攻击范围之内。而孔乙己和陌青桑来到距离孤鹜城更近的地方,在这个距离之内,护音城也刚好在十兽炮的攻击范围之内。西门剑履要做的,其实更难,他要窥探整个护音城。 一切布置就绪之后,想要引蛇出洞,自然要先打草惊蛇。 第一百三十五章、但凡斗法,皆被灭杀 陌青桑从元府里拿出十尊十兽炮,每一尊十兽炮落地之后,变的巨大无比,那是一尊泰坦巨犀的底座,泰坦巨犀是一种巨兽,比之猛犸巨像也不遑多让,而猛犸巨像性情温和,泰坦巨犀则脾气暴躁。十兽炮以泰坦巨犀为底座,而泰坦巨犀的脖子上则有十个兽首,都是最为暴戾的凶兽,穷奇、梼杌、饕餮、狰兽、狞兽、泰坦巨犀等等,这十个兽首哥哥扬首,张口,黑洞洞的炮口,给人一种窒息的恐怖之感。 “十兽炮,这是两军交战最常用的武器,”陌青桑一边布置十兽炮,一边给孔乙己讲述,“十兽炮在群攻武器中,也算是威力最大的一种。缺点有俩:冷却时间太长,基本上只能发射一轮。消耗能源太大,十尊炮就能让一个七级锻师耗尽元气。” “那姑娘你……”孔乙己有点不相信,陌青桑看着年纪轻轻,竟然达到七级锻师的水平,自己是族中天才,现在也就六星君爵巅峰。 “怎么?我达到七级你不信呐?嘿嘿。我才不会那么傻,把徽章挂在胸前,”陌青桑说道胸前,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妩媚一笑,“耗尽元气这么粗野的事情,怎么适合我们女孩子来做呢!” “那我……”孔乙己自以为陌青桑是想让他来操控这十兽炮。 “放心,不会让你来的。”陌青桑又拿出是个巨大的圆柱体器物,上边写着三个字:巨无霸。她把巨无霸放在泰坦巨犀背上的凹槽里,拍了拍手说,“妥妥了。” 孔乙己这才看明白,原来巨无霸是一种存储元气的机械,这东西实在是巧妙,问道:“巨无霸存储的元气,能否补充修炼者的损耗?” “正在研发,暂时不能。”陌青桑靠着十兽炮上,一个高三丈的黑色巨兽,斜倚着一个白衣柔媚女子,美女与野兽,给人一个震撼的视觉冲击。 孔乙己看呆了。 与孔乙己他们相距只有一里有余,陌书白和东郭狼两个人也同样布置好了十尊十兽炮。 陌青桑和陌书白两人遥遥相望。 “姐姐可曾准备好了?”陌青桑问。 “一切准备就绪。”陌书白回答。 “按照公子的安排,理应是护音城率先攻击孤鹜城,所以,姐姐先请吧!”陌青桑做一个请的姿势。 陌书白点点头。 “十兽炮,准备!” 东郭狼站在一头泰坦巨犀正中央的饕餮巨首上,手里还拿着一杆杏黄旗,高高举起,猛然落下,“放!” “轰,轰,轰,轰……” 密不间发,一共百声炮响。 没想到十兽炮的声音这么响,简直是振聋发聩。东郭狼被震的坐到在饕餮首上,双手捂着耳朵,又被震的从饕餮首上滚落下来。 陌书白看到东郭狼滑稽的形态,禁不住掩口而笑。 孤鹜城的城防兵,发觉南边天际飞来一些东西,用手挡在眼睛上翻,努力去看,竟然是近百发炮弹。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跑了起来,边跑边喊,“敌,敌,敌,敌袭!敌袭,敌袭!” 城防兵还没有来得及跑到警讯钟楼,炮弹就落在城墙上,“轰!”一段城墙被生生的炸裂,破碎,倒塌!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警讯钟楼的巨钟终于被敲响。 孤鹜城紧急聚兵。 一员战将正在花楼吃花酒,一把推开怀里穿着清凉的女子,大骂道:“这特么护音城脑子抽风了?快一年没有揍丫的,今天今天主动挑衅,妨碍老子吃酒,真他娘的晦气!”战将又伸手在那名女子的胸前揩了一把油,仰天大笑着离开了。 这边,陌青桑数了一百个数,说了一声:“可以了,孤鹜城最慢也会在百数之内聚兵来袭!” “十兽炮,放!” 陌青桑一声令落,同样百声炮响! “好了,我们的任务完成,可以撤了!”陌青桑和陌书白他们汇合一处,往护音城方向走去,他们知道,这会儿护音城有可能会封城,他们暂时还无法进入,不过没关系,等护音城再次开启的时候,有可能就是他们拿下护音城的时刻。 不出所料,当一百发十兽炮的炮弹落在护音城的城墙上方十丈左右的时候,护音城上方突然出现一层红色的结界,所有落下的炮弹,都没能轰开这层红色的结界。 “他娘的,孤鹜城明知道攻不下我们,怎么又来骚扰,真是不厌其烦!” 护音城和孤鹜城这二十多年来,互相攻伐不下百次,多半都是孤鹜城来攻,而护音城主要防守。虽然神戟部盟是皇九盟之一,孤鹜城的战斗力也极其强悍,可它对上护音城这座机械城池,还是没能攻下来一次。 护音城,不愧是落霞部盟八大军事重镇当中,防守第一的金汤之城。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护音城的警讯钟楼之钟也被敲响。 帝心简正在喝酒的那座酒楼,又几波属于城防军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抛下酒钱匆匆离去。 其他人,都若无其事的,该喝酒喝酒,该闲谈闲谈。可见他们对于这种战斗早已经习惯了,不再起一丝波澜。 而在帝心简身后,有一桌客人,几个都是年轻人,看他们的徽章,都是三四级修为,都在听一个只是二级锻师的年轻人一边喝酒,一边神侃。 “嗨,我告诉你们,老子在护音城已经住了近十年了,诸位放心,这十年来孤鹜城那些龟孙子已经打了不下六十次了,要是其他城池,早被攻下来几十次了,可我们这里是什么?大名鼎鼎的护音城,囚牛神兽守护之城,谁能攻下来?做梦呢!” “我来护音城的时候,发现护音城并没有城防,难道不怕孤鹜城的探子进来,来一个里应外合?”其中一个年轻人发问,显然,他是一个外乡人。 “嘁,没见识了吧。”二级锻师的年轻人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人,指了指窗外的囚牛龙柱,说道,“呶,你看到窗外那根巨龙柱了吗?老子告诉你,你记住了,在囚牛神兽的神耳之下,整座城池当中的人,但凡斗法之人,皆被灭杀!” 第一百三十六章、天地至源 “原来如此。”帝心简听到那几个人的讨论,这才明白,原来囚牛之耳还有这等威能,不过也是,城池内的所有人都在这个机皇兽的体内,如果有人在它的体内斗法,还不分分钟破了这个机皇兽。 这时候,孤鹜城早已经集结三万大军,向护音城进发。 护音城的斥候军将此情况告诉城防将军,城防将军将八面令旗分散出去,自己拿起第九面令旗,上了将军楼。 潜藏在地下三层房间里的西门剑履将自己的神识扩散开,遍布整个护音城,很快,他的神识就锁定在八个令骑兵身上,跟着这八个令骑兵,最后在护音城的八个方位,令骑兵把八面令旗交给七个老人,最后一面令旗交给了帝心简监视的那个神秘小酒家的铁甲衣守护者。 八个人接了令旗之后,各自消失在原地。 没过多久,整个护音城“站”了起来,没错,是站了起来。 护音城变成了一个超大的囚牛巨兽,它首尾呼应,围绕着那根百丈金属龙柱不停的旋转。而在护音城里人,只是抬头看看天空,“天空”已经闭合,城市里开始变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样。其他的,便再也没有变化,一切照旧。 只是,在护音城别人看不到的三千六百个方位处,有三千六百对四级以上的锻师,在不停给这座机械城池输送元气。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西门剑履的窥探。 孤鹜城的三万精兵开始攻城,各种巨炮不停的轰炸。却始终没能够轰破护音城的红色结界。 在孤鹜城攻击的间隙当,囚牛巨兽转动自己长达百里的身躯,扭头对着孤鹜城的敌人,张开巨口,喷出一条近乎百里的火焰。 孤鹜城的应对也很及时,三万精兵分为三千大队,三千大队又分为三百中队,每个中队又分为十个小队,每十人一个小队,每个小队中有四个人负责防御,四个人手里分别拿着一块菱形的盾牌,四个盾牌组合成一个大盾,发出同样红色的结界,将身后的十个人全部都保护起来。 小队的防御又组成中队的防御,中队的防御又组成大队的防御,最终三万精兵被全部保护起来。任凭囚牛巨兽的百里火焰有多么炽烈,都无法攻破孤鹜城敌军的防御。 护音城和孤鹜城已经攻防多年,对于彼此的进攻手段和防御手段也都了熟于心。双方的应对措施也都相对完善。 所以,对于彼此的进攻,双方从最开始的大范围损兵折将,到后来的不损一兵一卒,都已经觉得根本没有互相争斗的必要了。正是因为此,这近一年来,双方再也没有发生冲突,甚至,两个毗邻的城市也开始互通有无,进行一些必要的贸易往来。 帝心简坐在酒楼里,他的神识不足以让他“看到”城外的大战,可瀛非鱼可以,并且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共享”给帝心简。 帝心简看着觉得一点都不过瘾,这样的攻击手段和防御手段,完全不是一头龙脉神兽支配下的机皇兽的战斗力,他正在纳闷呢,器灵肉肉在自己的宫府里说道:“这群蠢蛋,天赋技能不去利用,反倒用这么一些细枝末节,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囚牛巨兽的天赋技能是什么?”帝心简反问。 “暴戾之音。”这句话是饕餮首说的。 “能不能见识见识?” “都是老兄弟的,这样吧,我们去找牠谈谈。”饕餮首说道。 “去哪里?” “小酒家。” 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再次来到那个小酒家,这次,那个小酒家已经关上了门窗。 “笃笃笃!展柜的,请开门一见,晚辈有事相商。”帝心简敲门,却没有声音传出。 “笃笃笃!”又是一阵敲门。 “老不死的,你装什么装呢,再不开门老子一口把你这破屋给吃了。”饕餮首不满意的囔囔道。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九来了。” 屋内传来一个声音,屋门哐当一声开了。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正中央漂浮着一盏油灯,灯光如豆。不过,这一点光亮足以让人看清楚屋里的一切。 那个穿着铁甲衣的守护者此时却趴在角落里,抱着一个酒坛,似乎已经睡着了。只有那个驼背的老掌柜佝偻着身子,歪着头,坐在那站油灯的下方。 灯下黑,只能看到老掌柜高高驼起的后背。原来这个老驼子才是真正的囚牛之耳。 “老不死的,老子实话告诉你,好机会来了,我们又可以重新并肩作战了。我就问你一句话,要不要一起!”饕餮之齿从帝心简的宫府里飞出来,冒着森然的蓝光,画作一头饕餮圣兽的法相。 “就这小子?能比得过万年以前的橐驼子?”老驼子囚牛之耳依旧没有回头,他所在衣袖的手,轻轻地敲着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 “老东西,你这个犹豫不决的毛病,还是没改啊!”小火灵也飞了出来,他飞到柜台里一阵乱翻,最终在一个小角落里,翻出一个非常破旧的小坛子,咧嘴一笑,快速的飞到帝心简那里。 “小火,你给老子放下!”老驼子囚牛之耳终于因为一坛酒而转身,却只能看到隐藏在黑袍里的一点红光。 “小气!”小火灵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这时候肉肉、小灵儿也都飞了出来,围绕着小火灵手里拎着的这坛酒。 器灵肉肉伸手点了三下,在空中出现三只碗,他有歪头想了想,又点了两下,又出现两个碗。说是碗,其实就是两只酒杯大小的盛器,却是用器灵本身的灵源凝聚而成,这东西只有器灵肉肉可以凝聚,其他的灵物虽然都有灵源,却不能将灵源凝聚成器的本领。 “器灵,这坛酒是天地至源,我等龙脉九子不具备肉身,所以无法饮用。不过,这两个人是肉体凡胎,你不怕他们两人灰飞烟灭吗?”老驼子囚牛之耳严肃的说道。 天地至源,生命之初。 第一百三十七章、重塑,灵体 器灵肉肉开始没有理老驼子囚牛之耳的话,拎着那个酒坛子,小心翼翼的在每个酒杯里倒了一滴天地至源。 “你倒是不贪。”老驼子囚牛之耳看到器灵肉肉只给每个人倒了一滴,还是挺欣赏他的克制里,小火灵舔了舔嘴唇,似乎又要伸手去接过那个小酒坛,被器灵肉肉瞪了一眼。 这是帝心简第一次见到肉肉展露出如此恐怖的地方,因为那一眼让帝心简毫不怀疑,肉肉会毫不犹豫的把小火灵给毁了。 小火灵讪讪地缩回手。 器灵肉肉亲自钻进帝心简的宫府里,抱着那坛酒,跑到太庙当中,一直跑到尽头,踏着太庙的供桌,最后把剩余的那一小坛酒藏在太庙供奉的那个老者的背后,这才满意的拍拍手,从宫府里出来。 肉肉端起其中一杯天地至源,递给帝心简,把第二杯给瀛非鱼,自己端起第三杯,小灵儿端起第四杯,小火灵最后一个端起杯子。 “老不死的,今天就让你看看,彻底打破你的疑虑。”器灵肉肉说完,赑屃之甲、霸下之腹也都从帝心简的宫府里飞出来,墨绿色的赑屃,浅褐色的霸下,已经从雪魂剑里飞出来的白色的睚眦和之前青蓝色的饕餮,一字排开,看着囚牛之耳。 “想不到你们已经把老三、老六、老七、老九都凑齐了啊!”囚牛之耳看到这阵势,还是有些吃惊的,在他们九子这么多年的生命当中,曾经有过一次九子聚合,后来被全部打散,天各一方,如今在这里能够看到自己的四个兄弟,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大哥,我们现在都是生魂,如果再不找到一条出路,我们会彻底陨灭的。”睚眦之目虽然暴戾,但对囚牛最是钦佩,第一个来劝他。 “我们九个,只有饕餮这厮拥有万年的肉身,可惜啊,不是当年的完整形态,在万兽神山半是镇压,半是休养,呆了万年。你可知道这个吃货的肉身哪儿去了吗?”霸下慵慵懒懒的瞥了一眼囚牛之耳。 “老九不会一怒之下吃了自己的肉身吧,他一旦发起狠来,绝对做得出来。”囚牛对于自己的几个兄弟还是很了解的。 “哼!”饕餮不满意的冷哼一声。 “实话告诉你吧,饕餮的身躯只能拥有万年,可这万年来他并没有突破,遇到此人之后,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肉身给了犼!”霸下一直都在瀛非鱼元府里,所以对帝心简的事情一清二楚。 “什么?那个小王八蛋轮回八世,都没有挂掉?”不仅仅是囚牛有点吃惊,其他所有的灵物都很吃惊。 “老不死的,你就看好吧,给你一个安心!” 器灵肉肉把刚才的话题岔开,仰头把那滴天地至源一口饮了,小灵儿和小火灵也同样仰头饮了。 器灵肉肉在喝下那滴天地至源之后,那滴液体发出白光,将他的身体全部照亮,在器灵的身体内部看不到人类身体的骨骼、血脉以及五脏六腑,然而,不足片刻,他的身体内部竟然渐渐形成像人类一样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整体骨骼,之后,那团光在他的经脉里流动,每流动一处,那一处就变成一团光,一直到整个身体被白光覆盖,最后才慢慢消散,最后又是肉肉胖乎乎的样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啧啧,天地至源,果然是好东西啊,拟人态,哈哈!”肉肉满意的揉着自己的小肚子,还得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小灵儿和小火灵两个灵物饮下天地至源之后的形态跟肉肉差不多,都是获得了拟人态的状态。灵物,本来就是天下至灵,然而,一旦他们拟人态,就会可以将更多的东西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比如之前小火灵只能从火焰当中吸收火之能量,有了拟人态之后,但凡是发热的东西,他都可以吸收到能量为自己所用。 “爹爹,娘亲,你们也饮下这滴天地至源吧!”肉肉看看帝心简两人,鼓励他们。 帝心简尚且不知道天地至源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从几个灵物饮用之后出现的形态来看,应该可以改造他们的身体。 帝心简看看瀛非鱼,点了点头。 两个人同时饮下。 当天地至源入口的那一瞬间,仿佛一团烈炎进入了帝心简的口中,顺着他的喉咙进入他的胃里。温度越来越高,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超级疼。就像当初在古神墓,被万雷加身一样疼。而万雷加身是从外向内的疼,一道道惊雷劈在自己的身上,感觉被雷的外焦里嫩。而饮下天地至源之后的疼,是从内而外的疼。好比将帝心简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三百六十五根骨骼全部敲碎了,再一点点拼接在一起一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万雷加身的时候,帝心简的圣体雕龙诀被打碎,融入到自己的经脉里,让他经脉更宽,更厚,能够通过更多的元气,也让元气流转速度更快。这一次则是重塑,将他的所有器官全部重塑一遍,把他的肉体凡胎,重塑为灵胎。 帝心简明明很疼,一波一波的疼痛袭来,可他就是晕不过去,只能清清楚楚的感受这波疼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想去捂住哪里。 帝心简扭头看了一眼瀛非鱼,瀛非鱼的情况跟他差不多,但是瀛非鱼的修为不知道比他要高出多少,能够感觉到,瀛非鱼的经脉强度比帝心简这种经历了万雷加身的锤炼之后,还要强上一线。 瀛非鱼回望了帝心简一眼,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帝心简不再分心,闭上眼睛,继续感受这种重塑的力量。 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而这半刻钟的时间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那般长。终于,帝心简感觉到疼痛在减弱,一股暖流在他的身体内部游走,每游走一寸,就驱走那一寸的疼痛,等暖流流转一遍,他浑身上下只剩下通体的舒坦,让他忍不住想要呻吟一声。等他睁开眼睛,他的左眼中北斗七星和右眼中的南斗六星,更加明亮,一闪而没,回归他的眼瞳。这时候,帝心简察觉一下自己的修为,发现自己的三种功法都升了一级,变为四星侯爵。 与此同时,帝心简没有看到的是,在瀛非鱼在眉心处,本来只有七颗红点,组成一个圆圈,在天地至源彻底消失在她身体里的时候,眉心的七科红点当中又生出一颗红点,这颗红点比其他七点都要大一些。 瀛非鱼心中一喜:“终于又进了一级,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共生誓 “这个女娃娃是瀛海部族的海女,天生七星强者,用一滴天地至源再升一星,可见其天赋惊人,毕竟瀛海部族的海女一脉,天生太强,乃至后来修为太难。”囚牛看到瀛非鱼进阶,对于瀛海部族海女一脉如数家珍,说道帝心简的时候,就不怎么看好了,“至于这小子,到现在才四星侯爵的修为,你们选择他,是不是都瞎了眼了?” 帝心简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确实不算很高,不说瀛非鱼这种天赋强者,就连东郭狼、孔乙己、西门剑轨、陌氏姐妹这几个人他都比不过,这几个人的年龄比他大不了几岁。 “老不死啊老不死,不是我们瞎了眼,而是你瞎了眼。你看清楚了,三部同修,万年难求。”饕餮毫不客气的讽刺囚牛。 “三部同修?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三部同修?万年前的橐驼子身负三部法诀,却不是同时修炼,他怎么可能?”囚牛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帝心简的手,他在他的手腕上。 “老前辈,不带这样玩儿的啊!”帝心简很不满意的一把扯下了囚牛套在头上的黑袍,露出来一张丑陋无比的脸,两只眼睛是瞎的,鼻子被割掉,嘴巴像是被人一针针缝了起来,后来又拆线之后留下的疤痕,一只耳朵被割掉,唯独另外一只耳朵完好无损,但看起来,并不是人的耳朵,而是一只龙耳,真真正正的龙的耳朵。 囚牛这幅尊容似乎其他几个神兽和灵物都已经见过,毫不在意,帝心简也是猛然见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把黑袍又套上,连忙道歉:“对不住了前辈!” 没想到囚牛根本没有在意,他把自己龙爪一样的手缩回袖子,左腿跪地,又手敲打左胸,抬起右手,说道:“在下囚牛,愿起共生誓,追随公子。” 这句话一出口,化作一团蓝紫色的光团,漂浮在囚牛兽的头顶。 “这个……”帝心简看了一眼周围。 睚眦、赑屃、霸下、饕餮四兽的生魂也同时匍匐在地,同声道:“在下睚眦(赑屃、霸下、饕餮),愿起共生誓,追随公子!” 四兽说完,在每个兽魂的头顶,都漂浮着代表自己颜色的光团,漂浮在头顶。 共生誓,是神兽的最高誓言,这个誓言是单方面的生死誓。也就是说,如果帝心简死掉,这几个神兽将灰飞烟灭,再也无法入轮回,从此元界大陆再也不可能诞生一头这种立誓神兽。而如果立誓的神兽死掉,不但不会对帝心简产生任何影响,相反他们死后的元气还会反哺到帝心简身上。 这个誓言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帝心简能够成为帝神,这几头龙脉神兽就有可能重塑肉身,甚至更进一步,化身为龙。 元界大陆,已经几十万年没有出现过一头真龙了。 “好!”帝心简不再废话,咬破自己的食指,甩出五滴金色的精血,这五滴精血与五大龙脉神兽头顶的光团相融合,最后变成一个金色的万字符,印在每尊神兽的额头上。 共生誓成。 “公子,既然我要随你一起离开,就让这些凡人见识一下,护音城真正的威力吧!” 囚牛撤下自己身上的黑袍,仰天一声长啸,他手一招,趴在墙角里的那个身穿铁甲衣的光头壮汉被他抓在手里,壮汉身上的铁甲衣被剥夺,囚牛兽张开自己恐怖的大嘴,一口把那个光头壮汉吞了一下,铁甲衣穿在囚牛兽的身上,宛若一尊战神。 这个小酒家依然没有被破坏掉,当身穿铁甲衣的囚牛兽跨出门槛的时候,其他神兽再次回到帝心简的宫府,帝心简也走出了这间小屋,而他的视野已经变了,凡是囚牛兽能够看到的一切,帝心简也能看到,他甚至看到了藏在地下三层正在用神识窥探整座城池的西门剑履。 此刻的西门剑履也发现了异常,他感觉到帝心简在看他,对他说了一句:“来!” 西门剑履抓住西门剑轨,以瞬间移动的速度,一步跨到帝心简的身旁。 帝心简还看到了城外的孔乙己、陌青桑四人,也对他们说道:“来!” 西门剑履一伸手,将四个人抓到自己面前。 囚牛兽飞到空中,他融入到了那根金属龙柱当中。 护音城之外的敌人,突然感觉护音城给他们的感觉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们也说不太清楚,就好像那种以前一直在胖揍一个只会抱着头躲在墙角里任由打骂而不知道还手的大傻子,而此时,这个大傻子好像突然有了智慧,他从墙角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双眼,抬起了自己粗壮的手臂。 金属龙柱开始旋转,整个护音城所有的修行者发现,他们自己的元气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从自己的身体里被一丝丝的抽光。 “怎么,怎么回事?我的元气,我的元气……”距离金属龙柱最近的一个路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元气破体而出,想要抓住,却徒劳无功。 在整个护音城乾坎艮震、坤巽离兑这八个方位上操控护音城的老者,也发现自己的元气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疯狂被注入到机关枢纽里。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护音城的护城将军想要把自己的手掌从输送元气的枢纽上拿开,却是徒劳无功。 整个护音城修行者共有不下十万人,十万人所有的元气聚集在一起,那是多么庞大的能量?如果将这股能量变成一颗炮弹轰到一个人身上,恐怕一尊九级大神都会被瞬间轰成渣滓吧! “快,快撤!”孤鹜城的三万精锐终于发现不妙了,他们开始撤退,换乱中各自溃逃。 十万修行者的元气终于被抽空,整根金属龙柱烟雾缭绕。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帝心简却清清楚楚,那根金属龙柱在升高,一点点的离开地面,原来这跟百丈高的金属龙柱只是某个机械的一部分。 携带这整个护音城所有原住民的百里龙身缠绕在那根缓缓现出真身的机械上,帝心简已经感受到它的整体形状,如果要形容一下那个东西,好比是他在凡间看到的乐师常用的一种乐器——铜琵琶。 第一百三十九章、故事里的事,是也不是? 就在这件超级神器铜琵琶出现的时候,在神戟部盟的王城中,至少有三十个潜藏修行多年不问世事的老供奉从闭关中出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这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竟然有超级神器现世!一定要抢过来!” 三十个九级锻师往这边飞来。 而护音城所在的落霞部盟的王城中,也有二十多个破关而出的九级锻师同样往这边飞速赶来。 囚牛巨兽是这件超级神器的主宰,他将五万修行者所有的元气化作铜琵琶的一根琴弦,破口而出了一个字:“破!” 仿佛有一只天大的手,挥动了一下,拨动了这跟琴弦。 “轰!” 琴弦应声而断。 这跟断裂的琴弦发出一声轰天巨响,一圈蓝紫色的音波以这个铜琵琶为中心,向周围扩散而去。 “神器就是神器啊,好强的威力啊!” 帝心简说完这句话,他们一行人就彻底消失不见。 急忙忙赶来的五十多位九级锻师在距离护音城还有两百多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危机袭来,五十多个人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分布在这个逐渐扩大的音波周围,每个人都祭出自己最强的防御手段。他们不仅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更好阻挡音波的扩散,一边保护身后的人。 五十多位九级锻师,硬生生扛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每个人又都往后退了将近十里,才把这圈音波的力量给耗尽。 事后,五十多位九级锻师沿着各自的路线往音波的中心走,看到的被音波彻底毁掉的地方,包括沿途的城市、山丘、矿藏…… 这个音波不仅仅毁掉了落霞部盟八个半城市,也会毁掉了神戟部盟十二又三分之一个城市。如果是这些潜修多年的老供奉及时出手,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城市遭殃。 唯一令所有人不解的是,护音城还在,这种号称最强防御城池的机械之城还是机械之城,可这些老供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座护音城已经不是之前的护音城了,这座城池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魂,只剩下一座金属铸造的金属之城罢了。 城中的十万修炼者彻底被废,其他所有人陷入昏迷,直到三天后才醒过来,而所有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被告知之后才明白,以护音城为中心往外扩散三百里的所有城市都变成了一堆废墟。 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始终查不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又是何种神器所谓。细数一下蛮蒙部族九级以上的星级锻师,有一些潜藏多年的老怪出手也能够造成这样的场面,但是,如果是这些老怪动手的话,别说距离最近的落霞部盟和神戟部盟的老供奉们能够感知到他们的存在,就连其他几个皇九盟中不出手的老怪也能感知到。 还有一件令他们不解的事情,就是他们感知到的那件超级神器,到底是什么,绝对不是现存于世的超级神器。可超级神器需要的能量也是惊人,一般人根本操控不了,护音城被抽空了元气的十万修行者也证实了这一点。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都是老怪级别的人物。 最终,这件事情成为一个未解之谜。有人说是其他部族的大神级人物路过这里,随手一挥,想要挑起两族的战争;有些说是超级神器降世,某个无名小卒有幸获取,一时兴起想要抖抖威风,结果无法操控,造成了悲剧,让二十个城的无辜百姓跟他一起陪葬;还有人说,是某个大人物在护音城进阶星级大神,挥手示威…… 帝心简一行人再次来到南天部盟的时候,这些传言已经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蛮蒙部族,甚至连与之相邻的党项部族和汉帝部族的边城也都听闻了这件事情。两大部族一致以为这是蛮蒙部族想要挑起事端的前奏,紧急往边城增兵,以防不测。 “地瓜,想不到你这一下子又成就了一个传说啊!啧啧,你并不为人所知,但这里已经有两个跟你有关的传说,厉害啊!搞事前,我最佩服你!”东郭狼他们走在这条熟悉的大街上,开始感慨。 “为什么说‘又’?”陌青桑追问。 “呶,看到那个亭子了吗?”东郭狼指着远处的那个亭子,反问。 “知北游!”陌青桑看清楚亭子上的字,“哦,原来这个就是知北游亭啊!确实流传着一个关于知北游亭的传说,说一个不知名少年带着红颜知己逍遥游北庭,不曾想撞上北天部盟的盟主公子慕容一白。慕容一白贪恋少年人的红颜知己,留下两个选择,一个是留下那名蓝衣女子,一个是留下自己的性命。少年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西风微雨战慕容。一曲满庭芳,一座知北游。荡气回肠,霸道无双。啧啧!” 陌青桑说着,便唱出了《满庭芳·知北游亭》的下半阙: “清平三百载,一朝出手,扫地俱休。 狂徒且磨刀,帝星遁走。 破甲帝孙威在。半卮酒、狂笑无由。 从今后,冰原万里,流传知北游。” “怎么样?狂徒且磨刀,帝星遁走。这句话是不是够狂妄?”陌青桑转身反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传说说的正是帝心简几个人,“竟然是你,嘿!” 这个“嘿!”明显是不太相信。她也知道,那时候的帝心简不过是个三级锻师而已,怎么可能斗得过慕容一白嘛,这个家伙虽然是个纨绔,可人家是个家大业大的纨绔,人家的老爹不惜劫掠了下九盟,为他搜集材料,打造了一个机皇犼,这是蛮蒙部族也算是一桩“佳话”了,呵呵! 帝心简被人当面表示不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对陌青桑无奈的笑了一下,那颗魅力痣跳动的特别抢眼。 “哦,我知道了,”陌青桑看看旁边不怎么说话的瀛非鱼,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这个故事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不知名少年人虽然本领低微,可他的红颜知己却是一位不出世的高手,她在谈笑间就将慕容一白甚至他身边跟随的糟糠族老一并干掉。这位少年人唯一做的一件事儿,就是拍着大腿,高声唱了这首《满庭芳》。是也不是?” 第一百四十章、城隍庙 帝心简抱拳拱手,对陌青桑弯腰笑道:“在下佩服佩服,青桑姑娘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是竟然将那天的现场神还原,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在下佩服啊,五体投地,不,六体投地!” “什么六体投地?”陌青桑莫名其妙的反问。 瀛非鱼毫不客气的剜了他一眼,看得帝心简有些发虚,赶紧转过头去。 “哎呀,孔书呆,你的车翻了?”东郭狼秒懂,插科打诨。 “什么,什么车?翻什么了?”陌青桑还没听明白为什么是六体投地,又听到东郭狼说车翻了,更加摸不到头脑。 孔乙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憋得通红。 真是一言不合就翻车啊! 这时候,孔乙己突然一脸严肃的对东郭狼说道:“东郭兄,夫子曾经曰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学无术不可怕,可怕的是把无知当个性。” 正在大家不明白孔乙己为什么突然骂东郭狼的时候,孔乙己从怀里摸出一枚战象棋的棋子,上边刻着“車”,继续说道:“此乃车(念Ju),而非车(Che),车(Ju)者,车辂也,引申之意为战车。而车(Che)者,有云:黄帝作车引重。此乃载物之车。故此,此乃车,而非车!” 东郭狼一脸懵逼,顺便化为一脸敬佩,在翻车的情况下,能够这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掰正了,实在是高! 东郭狼看看帝心简,帝心简悄悄的递过去一个大拇指:赞! 而瀛非鱼的手已经在帝心简的腰上很很、狠狠、恨恨的拧了三圈。 疼啊,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保持自己的仪表,要保持微笑,保持微笑,我忍,忍,忍! “好了好了,别贫了,西门爷爷,您可知道这天地钟在什么地方?”帝心简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始聊正事。 “这个,还真不知道。”西门剑履解释道,“其实,四大部盟对于四大神器的态度是很淡漠的。而且四大神器这个说法据说是东天部盟传出来的,东天部盟在远离大陆万里之外有一座岛屿,叫护神岛,护神岛上的人也很神秘,蛮蒙部族说是我们的族人,也有说是瀛海部族的族人。而他们自诩为帝神将的后代,世世代代守护岛上的镇海塔,说有朝一日帝神会再次降临,并且取走镇海塔。并且提出了四大神器的说法。” “护神岛我知道,护神岛的岛主叫东方青禾,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不过能够让护神岛狂妄的原因,是护神岛有个隐修的老怪,叫东方革隶,修为具体到哪个地步,尚且不知,应该与西门爷爷不相上下。护神岛一脉自视甚高,从不以蛮蒙部族自居,甚至不屑与之为伍。对待瀛海部族,又有些戒备,但从不招惹。我族向来不与其他部族争斗,而且东海广阔,我族也从未把这一岛当回事。”瀛非鱼说了一下她的信息。 “由此看来,这天地钟有可能会被当成天地至宝给藏起来,也有可能被抛弃在一个废墟里,任由岁月侵蚀。”帝心简拍拍脑袋。 “既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不如我们去喝一杯?”东郭狼见缝插针的提议。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三鲜酒楼。这里是帝心简、东郭狼他们相遇的地方。 这里是平安小镇。平安小镇,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边城小镇,它南天部盟王城神甲城的一个邑城,距离神甲城不过十里,所以帝心简他们一行人才会率先来到平安小镇,这里三教九流,人员混杂,人数甚至不比神甲城的人数少,更有利于他们的寻找。 上了酒楼之后,帝心简灵机一动,神识进入清都紫薇宫。将几个龙脉神兽和灵物聚集在一起。 “诸位,是否可以带我找到天地钟?” “找他?基本不可能。”睚眦很不屑地说,“老四这家伙最胆小,肯定找了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 “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他来找我们。”囚牛沉思了一下说道。 “什么办法?” “你可以这样……” 帝心简一行人吩咐一番,其他人现在客栈休息,他和瀛非鱼两人出来,到街头走一走。 每座大的城市都有一个城隍庙。 据说每个城隍庙里祭奠的都是不一样的神祇,曾经为当地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保护一方百姓。 平安小镇的城隍庙位于城东,这个城隍庙也恰好在平安小镇与神甲城的中间,所以两城公用一个城隍庙。 据说,这个城隍庙了供奉的神祇是一位上古神将,至于什么是神将,两城的百姓并不知道,只知道这位神将确实为两城的安稳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帝心简和瀛非鱼来到城隍庙的时候,发现这里确实人山人海,大部分都是不能修炼的凡人,他们为有祈求自己事业的,有祈求爱情的,也有为父母之健康,儿女之顺利而祈求的。 也不乏有修行者隐藏在城隍庙周围修炼,因为常年香火的供奉,这里的元气密度比其他地方更加精纯、浓厚。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生意。所以,熙熙攮攮、利来利往的生意人也非常多,小吃零食、水果干果、沽酒卖浆、高香黄纸等等各种东西应有尽有。 瀛非鱼以前很少见过这样有人气的地方,显得非常兴奋。 “这里才是人间应有的气象。”瀛非鱼说道。 “曾经我跟母亲一起到街市上,母亲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若是归根到底,还是一个目的,生存。”帝心简看到这样的景象,也想起了母亲之前交给自己的一些东西。 “我们修炼者,跟凡人何尝不是一样,为了生存呢!”瀛非鱼还是非常同意帝心简说的话。 “我在想,如果蒲牢前辈真的隐藏在城隍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地方。大隐隐于市。况且还能皆得神祇的供奉,不失为一处风水宝地。”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一起走到城隍庙殿堂的门口,抬头望着神座上的城隍。 第一百四十一章、蒲牢 进入大殿之前,帝心简扫了一眼大殿两边挂起来的楹联: “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 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 尽量大殿之后,帝心简抬头看了看端坐在神座上的城隍,只用一眼,帝心简微微一些吃惊,因为这个城隍,帝心简“认识”。 在帝心简的太庙里,有七十二神将和三十六谋将,这位城隍正是七十二神将中排名十六的神将,叫秦景容。 既然是太庙里的神将,帝心简还是非常恭敬,他从怀里掏出三支线香,这是囚牛专门为帝心简准备的龙魂香。 三支线香点燃之后,帝心简虔诚的拜了三拜,将线香插在供桌钱的香炉里,那三支线香燃起的三股白烟升起半尺左右,开始相互吸引,之后并在一起,接着又发生了另外的变化,三股白烟组成了一个龙首、龙爪、蛙身样子的轮廓,然后很快就消散,三支线香亮着三点明火,却再也不冒一丝烟,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彻底燃尽。 帝心简扭头看了看瀛非鱼,她虔诚的祈祷之后,又诚心的拜了三拜,这才起身。发现帝心简在看她,她回了一个柔柔的微笑。 “你许了什么愿?”帝心简轻声问着,两人起身。 “你管我呢!”瀛非鱼笑着回绝了他。 帝心简摸了摸鼻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城隍,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他竟然发现城隍冲他露了一下微笑,又恢复了之前威严的模样。帝心简又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两个人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之后,两人往大殿的左边走去,那边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正值菊花傲寒独开,小花园的旁边有一棵十人合抱的巨树,枝繁叶茂。在巨树的枝丫上,挂满了黄色、红色的祈福小牌,上边写着某个人名,以及祝福吉祥如意的话。 “小地瓜,我们也去买一个吧?”瀛非鱼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就提议道。 “好,”帝心简看了一眼,发现卖挂牌的摊位在旁边不远处,有许多人围着摊位。 两个人走到摊位前,看到在那里给每个挂牌上书写名字和吉祥语的,是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瘦削老者,这个人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头发花白,用一根雕龙的乌木簪簪着,半尺长的花白胡子垂在胸前。看起来非常儒雅。然而,他的蓝衫上沾满了酒渍,他一手执笔,挥毫在小木牌上书写文字,另一手抓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时不时灌上一大口,就连喝酒的时候,执笔的手都没有停下来。 很快,就到了帝心简两人。 瘦削老者瞥了一眼帝心简,灌了一口酒,问道:“外乡人?” “是。”帝心简老老实实的回答。 “姓名。” “帝心简。” “她呢?” “瀛非鱼。” “啧啧,你们不该来这里啊!” “该不该来,该来哪里,都是命中注定。” “难道你来这里,真的是命中注定?难道我在这里等待万年,却看到你,也是命中注定?”老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帝心简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他却低头认真的写着小木牌。 老者真的很认真,在那个一寸宽,两寸三分的木牌上,除了写下了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的名字,还用隶书写下四行字。 老者写完之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帝心简感觉老者似乎是一口气将半葫芦全部喝完,这才“哈哈”大笑着,把手里的毛笔扔掉,抓起那个小木牌递给帝心简。 帝心简双手去接这个木牌,就在他的手碰到木牌的瞬间,他周围的场景在变,所有人全部消失,只留下那棵巨树以及老者和帝心简、瀛非鱼三人。 老者把手里的酒葫芦一扔,化作一口巨大的铜钟,挂在了那颗巨树上,铜钟无风自荡,又发出“当,当,当!”几声悠长悠长的钟声。 “你,可还记得这口钟?”老者指着那口铜钟,问帝心简。 “不曾。”帝心简摸了摸鼻子,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口钟,不过,他可以肯定这口钟就是所谓的四大神器之天地钟。他又想了想,似乎自己跟这四大神器可能有什么关系,就不太确定的加了一句,“或许,曾经见过。” “天地悠悠声荡荡,邪魔辟易休戚戚。”老者好像非常落寞地说道,“天地钟啊,难道你命中注定再也不可能响起来了吗?” “前辈应该就是蒲牢前辈吧!”帝心简在心里已经确认此人的身份。 “龙魂香是谁给你的?难道我们九个,你已经全部找到?”蒲牢没有正面回答,但已经给出明确答复。 龙魂香,能够用来寻找龙脉神兽,也只有龙脉神兽可以制造出龙魂香。 “这倒还没有,不过,囚牛、睚眦几位前辈已经愿意帮助在下。”帝心简招了招手,囚牛和肉肉他们都从清都紫薇宫出来。 蒲牢一眼就看到了囚牛等五个龙脉神兽额头上的万字符,那是共生誓的标志。 “大哥,老九,你们竟然……”蒲牢非常吃惊,他在今日为自己占卜一卦,算出的结果是他等待万年,今朝终于有有缘人带他离开。他本以为会是一个像橐驼子那般惊艳的大才,没想到只是一个四星四品四级的弱者,让他很失望。然而,万年前的橐驼子都没能够让他这几个兄弟甘愿臣服,没想到此人竟然让他的几个兄弟立下共生誓。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老四,也许我们不敢说百分百能够成事,但我们可以非常确定,如果整个元府大陆有一个人值得我们去试试,那这个人一定就是他。”囚牛这句话说的非常笃定。 “为什么?就因为他兼修三部功法?”蒲牢还是不太相信。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还因为他,有太庙。” “什么?太庙?秦景容真的是太庙中人?” “没错,七十二神将,秦景容排十六。” “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秦景容曾经告诉我,太庙,太庙才是……”蒲牢听到太庙之后情绪有些失控,可他并没有说出太庙才是什么,突然拱手,说道,“在下蒲牢,愿起共生誓,追随公子!” 帝心简点点头,一个万字符同样出现在蒲牢的额头上。 之后,帝心简发现一切还跟之前一样,他接过老者手里的小木牌,扭头对瀛非鱼笑了笑,瀛非鱼也冲他笑了笑,两个人靠的很近,一起走到那棵巨树下边,帝心简亲手将那个木牌挂在树枝上。 树枝轻动,小木牌随之摇摆,上边的四行小字写着: “鸾凤一对正相宜, 财喜婚姻未必迟, 莫道神仙无报应, 决然在后得齐眉。” 第一百四十二章、伏杀行动 之后,帝心简发现在清都的南城之上,多了一个钟楼。钟楼里有一尊直径十丈的青铜巨钟,巨钟的钮正是一头盘曲的蒲牢神兽。 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个人离开城隍庙,要回去去西门剑履几人汇合,两人来到城东一个废旧的府邸门口时,府门口蹲坐的两尊铁狮子突然爆起,分别杀向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与此同时,还有门环上的两只凶兽,门前的广场上的六只猛兽都冲向两人。 显然,这是一次伏杀行动。 帝心简后退的同时,随手一抓,从宫府里抓出一把黑铁刀,一刀劈砍,一道十丈刀芒砸到铁狮子的额头上,“叮!”一声巨响,爆出一片火花。 铁狮子没有停下来,继续奔跑,一个猛扑就要扑杀帝心简。 帝心简心念一动,睚眦额头上的万字符闪亮,随之附着在帝心简手里的铁刀上。帝心简从古神墓拿出来的自然不是凡品,这把铁刀名曰:饮雪阎龙,九级神器。 睚眦附着,这把铁刀表面的铁锈开始剥落,里边仍然是黑色,如同死神的目光。饮雪阎龙散发出黑色的波纹一样的杀气,令人恐慌。 “器灵?” 铁狮子竟然口吐人言。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反倒速度更快,想要一举扑杀帝心简。 还是一刀简单的劈砍。 这一刀在落下的过程中,仿佛将空气切开。在虚空中留下黑色的虚无。就这般劈砍在铁狮子的头上。 “嘶!” 饮雪阎龙刀只是发出轻轻的“嘶”声,跟一根快要冷却的铁棍掉入雪地一般。令人惊讶的是铁狮子被一分为二,创口处被黑色的波光化成虚空。 两半铁狮子还想再次融合为一体,没想到切面碰在一起,竟然瞬间全部被切面处的波光吞灭。 “你…”一声惨叫尚未完全发出就戛然而止。显然铁狮子是某个煅师的机械兽,他还来不及从铁狮子里逃出来,就一并消失。 帝心简皱皱眉,他也没有料到附着睚眦的铁刀会如此恐怖。殊不知这把饮雪阎龙刀本就是一把凶刀,上古时期,老者也废了一番功夫才把这把刀的主人降服。排在七十二神将的第七位。以帝心简现在的本事,根本无法调任。 饮雪阎龙的器灵是一头地狱魔龙,而睚眦附着充当器灵根本无法发挥它的全部威能。肉肉觉得这刀太凶,不肯充当器灵。如果是地狱魔龙充当器灵,会让此时的帝心简瞬间入魔。 不过,帝心简并没有厌恶此刀,毕竟睚眦的守护将此刀的所有魔气全部摒除,并且威力不凡。 他不在多想,随手横劈又砍死了一头从广场上冲过来的凶兽。 之后,帝心简抬起头,看着瀛非鱼那边,瀛非鱼左右两手分别画出不同的两个星阵,那两个星阵印在了两个门环兽的身上,顿时爆裂,紧接着她的手就抚在了另外一头扑向她的铁狮子头顶,这一招叫“仙人抚我顶”,那头铁狮子化成一滩铁水,还能看到铁水中有个人一边惨叫,一边想从铁水中挣扎着站起来,拜托铁水的粘连,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成一个半站半跪的铁雕塑。 剩余的几个凶兽都退出百丈,又从机械凶兽里出来几个人,恶狠狠地看着帝心简两人,却没有人敢再上前。 几个人看向帝心简的眼神,真的像在看一个食人的恶魔。他们在蛮蒙部族也算是狠角色,但从来没有见过杀人如此干净利落又极尽残忍之道的。 “帝心简,你这个恶贼,还敢出现在我的地盘上。”随着声音传来,原来是慕容一白。 “手下败将来了啊,怎么着?上次知北游亭一战,让知北游亭声名远扬。这次难道还想让这城隍庙成为北地第一著名的城隍庙?”帝心简摸了摸鼻子,不无戏谑的说道。 “少废话,这次不杀你,我慕容一白誓不为人。”慕容一白这次可真是新仇旧恨。 之前他派眉红妆和南族老带领一队人到雪谷伏杀帝心简,结果南族老为了送眉红妆遁走,不惜牺牲了自己。谁知道眉红妆刚刚回到南天部盟,就有许多不知名或刻意隐藏自己音容的高手,潜伏在南天部盟。慕容一白花了好大的心思,在牺牲了七个死间之后,终于搞清楚了,原来他们听说南天部盟获得了人形器灵。这些隐世多年的老怪终于按捺不住,前来明争暗抢。 慕容一白的父亲慕容胜也是一代枭雄,率领南天部盟的大军与之大战七次,损伤惨重。就连本就伤势未愈、机皇尽毁的眉红妆也死在了这一役中。 慕容一白知道这一切都是帝心简的阴谋诡计,恨不能立即找到帝心简将他扒皮吃肉,再碎尸万段。可他明知道帝心简已经与北天部盟接洽,西门剑履这个老儿又是出了名的护短,族中的隐修老怪又不愿意出手一战。他只能隐忍。 帝心简一行人来到南天部盟的时候,慕容一白正在神甲城的万兽宫里潜修。这段时间他从父亲那里求来了一颗七洞升龙丹,让几个族中长老利用万泉血池,经历了九死一生把他的修为生生提升到了七级。 万泉血池的那种痛苦,简直就像挫骨扬灰一般。对于从小就含着金汤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慕容一白来讲,真的是他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情。 可肉体上的痛苦,远远没有心理的痛苦更令他不堪忍受。 所以,当帝心简再次进入北天部盟的时候,慕容一白的天机府成员已经发现了他,本想暗中窥测他再次来到北天部盟做什么的时候,发现他只是去了一趟城隍庙,之后城隍庙那位在写了一百年祈福小木牌的儒雅老者也消失了。 慕容一白本不会在乎那位老者的去留。可他的父亲却告知说,南天部盟的龙神殿里,一尊神龙雕塑莫名其妙的碎了。这意味着南天部盟有某件不曾被发掘的神器,被其他族人带走了。 这才让慕容一白迫不及待的布置此次伏击,想要一举杀死帝心简。 第一百四十三章、去死吧 “杀!” 慕容一白挥手一扬,并没有看到他撒出去什么东西,但嘴里已经下达必杀令。 从他的身后再次冲出二十个人,这些人直接祭出自己最强的神器,杀向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 “小鱼儿,跑路?”敌强我弱,帝心简当然不会逞能,不过他也不怕。 “估计是跑不了了,看到慕容一白撒出去的东西了吗?天罗地网,将这个空间全部封锁。”瀛非鱼非常郑重的对帝心简说,“先照顾好自己,等我杀光他们,再来顾你。” 瀛非鱼说完,青鸾鸟从宫府飞出,她骑在青鸾鸟的背上,如同天女下凡,留给帝心简一个如同仙女般极美的背影。这个背影不是离他远去,而是要杀光所有前来刺杀他的人。 有时候,杀人,是为了跟自己在乎的人相聚。 帝心简摸了摸鼻子,低声道:“老子又不是废物,怎么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真他娘的……感动。” 小白犼不在身边,帝心简无法骑上狂化之后的小白犼背上去战斗,只好拎着那把漆黑的饮雪阎龙刀冲了上去。 瀛非鱼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抵挡二十个人,而且这二十个人当中不乏有六级、七级锻师,甚至有三个八级锻师。 帝心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手持丈八蛇枪的年轻人,他很愤怒,因为之前帝心简斩杀的那个铁狮子当中就是他的好友。此刻,他只想一枪贯穿帝心简的头颅,为自己死去的朋友报仇雪恨。 那人手持丈八蛇枪跑得很快,但他的枪很稳。一直到距离帝心简三丈之内的时候才举起长枪,那一枪之精准,像是练习了一辈子,好像天生就是要扎在帝心简的脑袋上一般。 帝心简嘴角轻轻一撇,有些蔑视。手里的饮雪阎龙刀抬手就抛了出去,漆黑的刀在他的身前开路,所过之处,空气被割开,留下一路的虚无。 就在迎面撞上那根丈八蛇枪的时候,“当!”刀装上了枪。 这一次竟然发出了声音,可见这杆丈八蛇枪比之前斩杀的铁狮子和铁猛兽都要凶悍许多。 不过没关系,一杆七级神器岂可在上古九级神器面前猖獗? 帝心简之所以将刀抛出,是因为他本身的品阶太低,会限制此神器的威力。抛出之后,由睚眦神兽操控,相当于此神器被上品器灵操控。睚眦向来好斗,第一次撞击竟然没有把对方的神器砍断,非常愤懑。饮雪阎龙刀在空中一翻,再次向丈八蛇枪砍来。 帝心简在神识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饮雪阎龙刀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在震动,几乎能够达到一弹指间上万频次的高频。在饮雪阎龙刀再次斩落在丈八蛇枪上的时候,那高达万次的频次仿佛在那一瞬间斩出了上万刀。 丈八蛇枪被斩的动荡不已,那年轻人几乎无法握住手中的神兵,他要紧牙关,想要控制这种脱手而出的感觉,谁知道握的越紧,给他造成的伤害越大,就在那一个瞬间,他的双臂被丈八蛇枪上传来的震荡给震断,接着他的小臂骨被震碎,一直往上延伸,他死命运转自己的元气,想要阻止这股力量,发现却是徒劳无功。 那人的身体还在保持前冲,可他的脚已经无法再次抬动,只能那样生生的跌倒在地。在他跌下去的那一刻,痴痴傻傻地看着帝心简,眼睛里满是无尽的悲哀。 帝心简根本就不屑于再看他一眼,就那般抬起脚,从他的已经浑身骨碎、瘫软如泥的身体上垮了过去。那人知道自己还没有,但这样的情况,生不如死。 饮雪阎龙刀在前边开路,帝心简在后边信步闲庭。 等到帝心简杀掉三个人,站在与瀛非鱼同一水平线的时候,扭头对瀛非鱼一个坏坏的笑。 “小鱼儿,咱也不差吧!”帝心简不无嘚瑟的说。 “得意……”瀛非鱼突然将手里的大音希声骨笛抛出,贴着帝心简的耳朵飞向他的身后,他身后刚好砍落的一柄长刀被击断,瀛非鱼又吐出两个字,“忘形。” 帝心简一个回转,将身后偷袭的那人斩杀,一把抓住飞过来的青鸾鸟的爪子,飞到空中,又撒手落在一条长长的机械蛇的蛇头上。 帝心简双手握住饮雪阎龙刀的刀柄,用力往下一刺,漆黑的刀刃从蛇头的头顶刺入,从蛇头的下方刺出。那条常常的机械蛇顿时委顿,跌落在地,腾起无数灰尘。 帝心简执着黑刀,指着远处的慕容一白说道:“慕容一白,这些小虾米还想来杀老子?不够丢人的,还是释放你的机皇犼吧!” “哼,就让你死的明白。”慕容一白看着一片惨烈的景象,还是低估了这个只有四级锻师水平的帝心简。 慕容一白一点眉心,从元府钻出一个白色的机皇犼。机皇犼越来越大,很快就超过了百丈高。 “小子,你送我器灵,今日就让你死在器灵之下。也不枉我第一次使用器灵,哈哈哈……” 这段时间不论多少人来神甲城,慕容一白都不曾让器灵出现,只等要用器灵杀死帝心简。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哼,那你就试试。”帝心简一点都不着急。 只见一个跟器灵肉肉一模一样的器灵站在机皇犼的脑袋上,“咿咿呀呀!”器灵一阵乱叫,手指点在了机皇犼的脑袋上,那个百丈高的机皇犼开始缩小。机皇犼虽然在萎缩,但给人的感觉却愈发的精悍,那种杀气,使得周围的青草绿树干枯死去。那种凌冽,将旁边的王府城墙生生压塌。 “器灵,果然是神器之灵魂啊,啧啧,厉害。”帝心简也情不自禁的为之赞叹。 其他人也都停下来围攻瀛非鱼,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场面,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见过拥有器灵的机皇兽了,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神品的人形器灵。 机皇犼缩小到三丈大小,不再变化。散发这一种恐怖气息,死死地盯着帝心简。 “去死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慕容一白之死 机皇犼一跃,便高高的飞起,划一个弧度,扑向地上的帝心简。 “小地瓜,快闪开!”瀛非鱼心急如焚,她一挥手,手中荡出一片星光,拦在她身前的三大高手沾染上星光,就化作一团星辉而消散。其他还想拦她的人看到这种情景,吓得都不敢上前。 青鸾鸟以最快的速度飞过来,牠要赶在机皇犼扑杀帝心简之前拦住它。 可惜,机皇犼距离帝心简实在是太近了,帝心简手里的饮雪阎龙刀从刚才指着慕容一白,现在竟然一手拎着刀柄,任由刀尖刺入地里。所有人都已经帝心简被慕容一白的机皇犼给吓傻了,不知道逃,甚至连举刀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机皇犼扑到帝心简身前一寸的一个刹那。 “不!” 瀛非鱼不愿相信帝心简会就这么死掉,她悲愤地一声喊,可眼前的发生的事情,让她有点转不过来弯。 那头凶悍的机皇犼突然停在帝心简身前一寸的空中,一动不动,接着,从最接近帝心简的那一部分开始,开始消散,一部分化作流光,钻入帝心简的眉心,一部分变成无用的渣滓,散落在帝心简身前的地上。 “沙沙沙!” 似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不知所措,唯独留下像细沙一样的渣滓洒落在地上的声音。 直到机皇犼消散的最后一刻,慕容一白也没能从机皇犼里出来,显然已经跟机皇犼一起变成了渣滓,空中空留一个人形的器灵,两只手放在胸前,两根食指不停的点点点,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这时候器灵肉肉从帝心简的宫府出来,跑到那个器灵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那个器灵抬起头,融合进器灵肉肉的身体里。 到了这个时候,跟随慕容一白前来伏杀帝心简的人,都是他天机府的高手,此时谁还不明白,帝心简故意让南族老带给慕容一白的并不是什么人形器灵,而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毁灭他的东西。这个人的心机之深,布局之远,手段之狠,实在是太恐怖了。此时再不逃走,岂不是等死? 剩余的九个人心有灵犀一般,朝着九个方向逃走,各个都拿出自己九死一生下的逃命手段,速度非常快,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就逃得无影无踪。 这时候,器灵肉肉似乎非常不满意的瞥了瞥嘴,用手指点了点饮雪阎龙刀,这把黑刀突然绽放出黑金一般的光芒,飞射出去。 帝心简发现自己的视觉视乎得到了延展,他能够看到九个方位的那九个人,在拼命的奔逃,而他自己的目光好像是蕴藏在那九道飞出去的流光里,在时空的虚空里飞速前进。 然后,那九个人同时被九道黑金色的刀光斩杀,化作漆黑的虚无,消失不见。 帝心简感觉自己的目光再次回到眼前,手里的饮雪阎龙刀又恢复到刚才的颜色,器灵肉肉还是很不爽的瞥了瞥嘴,不再理会帝心简,径自回到宫府。 原来,这才是神品器灵的威力。 帝心简被震惊了。 瀛非鱼非常愤怒地站在帝心简的身旁,最后还是忍不住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气愤地说:“明明知道自己没事,竟然骗我,害得人家白白担心你,哼!” “我哪里有骗你啊,我也不知道会是这般情景。”帝心简无辜的说道。 “哼,信你才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神甲城的王宫里,代表慕容一白的那盏心灯熄灭,慕容胜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儿子身死道消,一股愤怒又恐怖的气息将神甲城包括神甲城之外的五个邑城全部笼罩起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慕容胜的神识已经定位到慕容一白是在什么地方被人杀死的,他就要降身在帝心简附近。一个黑色的龙卷从天而降,要把帝心简撕碎。 远在三鲜楼客栈里的西门剑履在慕容胜放出神识的时候,探明帝心简的位置,就在慕容胜想要对帝心简下手的时候,天空中一团红光撞进了漆黑的龙卷里。 “轰隆隆!” 整个神甲城包括五个邑城都能听到这阵震耳欲聋的响声,甚至有些人的耳膜被震破,从耳朵里流出两行血,有些人被生生的震傻、震死。 “西门老匹夫,老子不想跟你动手,快给老子滚开!” “慕容胜,别说你现在身上有伤,就是你在巅峰时刻,也挡不住老夫三招,知难而退吧,否则,老夫不介意让南天部盟更换一个盟主!” “你,哼,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走好,不送!” 黑龙卷缩回天上,天空中的乌云消散,拨云见日,阳光再次洒下。 帝心简与西门剑履他们汇合一处。 “公子,蒲牢神兽如何?难道是慕容胜这个老匹夫不肯放手?哼,既然已经撕破脸,老夫就砸了神甲城,从他的王宫宝库给踏平了。”西门剑履人老,但依旧很暴躁啊。 “呀,西门爷爷说的哪里话。神兽已经到手,慕容胜前来找我麻烦,只不过,只不过是……”帝心简也有点不好意思原原本本的讲出来,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只不过是杀了他的儿子。” “慕容胜这个老匹夫只有一个独子,难怪他会发这么大脾气。”西门剑履也毫不在意帝心简到底杀了谁,谁的命,都不如帝心简的命重要。 “我们去皇城,诏狱,皇帝宫还有狻猊机皇都在那里。此次皇城之行,恐怕比我们之前的过程要难的多了,一切都要小心。”西门剑履很看好帝心简的能力,但是,皇城确实太过凶险,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特殊需求,他一定会等帝心简至少八级的时候再来皇城。 “西门爷爷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帝心简也很想见识见识蛮蒙部族的皇城,那是他母亲的家。 西门剑履点点头,不再说话。 西门剑履再次放出他的剑舟,让其他人都上去,启动剑舟的最快速度,往皇城飞去,那里是整个北地的中心,是蛮蒙部族的心腹之地。 第一百四十五章、这,这,这竟是你的元府? 帝心简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在北地能够见到如此大的城市。 蛮蒙部族的皇城比起汉帝部族的帝京,不遑多让。不过,不同于帝京四四方方的大城,街巷也都是平直的。如果从天空上看,可以看出皇城是一个巨大的圆城,街道从城中心开始,往外有九个圆圈一样的环线,从城中心又辐射出十八条直线的主干道,将城市皇城分为许多个不同的区域,不同的区域又有不同的职能,每个区域内部又有不同的巷陌,所以整个皇城的交通非常便利。 皇城的最中心区域就是整个蛮蒙部族的核心皇帝宫,四环之内的所有区域,都属于蛮蒙部族的行政机关,包括:春、夏、秋、冬、天、地、人、神、皇九个主要的行政部门自己各种官员的住宅。七环之内都属于各种商人、氏族之类,拥有巨大的财富,以及一定的影响力的人。八环、九环的人基本上都属于平民百姓。 皇城,竟然没有城墙。 “我去,这简直是一个巨无霸城市啊,我苗洞部族号称十万大山,那座削山建都的龙镐京恐怕连这里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东郭狼忍不住说了一句。 孔乙己也被这座巨大的城池给震惊到了,这么多年来,他走南闯北,汉帝部族已经被他走遍,那座巍巍的帝京,他也没少去,但是想不到在常年冰雪覆盖的北地,竟然也能见到这样震撼的城池。 “蛮蒙三十六盟,唯独这一个城市就是一盟,皇九盟其他八盟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座城市。”西门剑履提起皇城还是有些欣慰的,这座皇城代表了蛮蒙部族最强大的实力。 “公子,想在这里取得龙脉神兽,恐怕有点难度啊,要知道,龙脉神兽在蛮蒙部族也是最顶级的神兽了,作为器灵也是难得的一品器灵。”陌书白不无担心的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帝心简看着这座庞然大物,内心并没有太多波澜,毕竟自己就是在这样的巨大城市里成长起来,现在要面临的难题,就是如何才能把自己需要的东西搞到手,他思考了一下,说道,“先易后难,哪个动作最小,我们就从哪个开始,避免难得满城风雨,我们想逃都难了。” “慕容插是如今皇帝的叔叔,是皇室的九大护法之一,实力强悍无匹,恐怕西门爷爷也不是他的对手。诏狱就别说了,里边镇压的都是实力强悍的邪祟恶汉,诏狱除了有狴犴的镇压,还有一位超级高手坐镇,这家伙是世世代代镇守诏狱的人,名字很奇怪,叫黥子布。皇帝宫我就不说了,已我们的资格,尚且没有一人可以踏入那座高高在上的皇帝宫。”陌青桑毫不犹豫就把这三处给说了出来,每一个都难,难上加难的那种,他们几个人面对任何一个,都只有生不如死的下场。 帝心简抿着嘴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从长计议。” 一行人五环内随便找到一家名曰“上高楼”的客栈安顿下来。 从陌青桑的介绍来看,帝心简心里其实已经有谱了,因为有一个名字他竟然很熟悉:黥子布。 太庙当中七十二神将第一之人,名曰:黥子布。 帝心简也不太明白这个太庙里的老者到底是谁,但是之前孔乙己说的,老者的两个胁侍之一的孔曰仁是他的先祖,孔家已经在元界大陆存世多久了,甚至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有一种说法是十万年,也有一种说法是自从元界大陆诞生,就已经有了孔氏家族,甚至比帝氏家族还要久远。 不论如何,太庙里的老者肯定是上古,甚至是远古时代的人。那么太庙中的谋将和神将都是与他同时代的人。所以那位黥子布与如今的黥子布也肯定不是一个人,人的寿元都是有限度的,帝心简见过寿命最长的才不过三千岁,他的修为已经可以算是整个元界大陆最顶尖的人之一。至于重名这种可能,帝心简根本不会考虑,一个绝世修行者,他的名字也具有威能,一旦后世有人与之重名,除非他的命理能够承担,否则必然夭折。 既然如此,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传承。 在元界大陆有一种隐脉的修行者,每一代他们都只有一个传承者,这个传承者不仅仅继承了上一代功法,甚至包括他的名字,他的财产,他的一切。这一代生,上一代死。世间只能存在一个这个人,永世不绝。 如果是这种情况,黥子布继承了前代的记忆,应该能够一件兵器,太庙里黥子布的神兵:天之罚。 帝心简觉得自己可以先去试试。打定主意之后,帝心简悄悄的联系瀛非鱼,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会不会太冒险?”瀛非鱼听完他的想法,有点担心。 “是有点冒险,不过,如果我跟西门爷爷他们说了,一定不会让我去的。”帝心简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支持你冒险。这里可是皇城,对于我们来讲,算是北地最危险的地方。”瀛非鱼淡淡的说。 帝心简突然深情的看着瀛非鱼,一步一步向她走去,瀛非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帝心简好像没有看到瀛非鱼后退,还是一步一步逼近,最后把她逼到了墙边,靠着墙壁。 帝心简轻又轻的拉住瀛非鱼的双手。 瀛非鱼脸色绯红,心跳加速,扑通扑通,像擂鼓一样。 帝心简又轻轻的俯了下去。 瀛非鱼本来很害怕,可似乎又很期待,这时候竟然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帝心简却趴在她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相信我,神识跟我来!” 瀛非鱼突然听到这句话,心里竟然有些失落,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帝心简的神识先是进入瀛非鱼的元府中,只是一瞬间,就带着瀛非鱼的神识来到了自己的元府。 这次,瀛非鱼有一次吃惊了,眼前看到的景象让她一下子就忘记了刚才帝心简对她的举动:“这,这,这竟是你的元府?” 第一百四十六章、进入元府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元府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地方,如果不是绝对信任,任凭谁都不敢带别人的神识进入自己的元府,一不小心就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帝心简带瀛非鱼进入自己的元府,已经把瀛非鱼当做自己在这个世上最最亲近的人。她是进入他元府的第一任,甚至是唯一一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何我的元府会是这般模样,”帝心简看到瀛非鱼吃惊,就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跟她讲了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瞎眼婆婆说的是真的,竟然是在真的。”瀛非鱼听完帝心简的讲述,喃喃自语,有点失神。 “小鱼儿,你说什么?什么是真的?”帝心简反问。 “没,没什么。”瀛非鱼又恢复之前的神态,说道,“带我四处看看吧。” “好。” 帝心简带她进入清都,看到了北方的玄武湖,那头玄武圣兽身体已经超过三千丈,牠的背上已经有了汉帝部族、党项部族和蛮蒙部族的地形图,苗洞部族和瀛海部族尚且一片模糊。 帝心简又带她看了西方的白虎山,以及白虎山上的娄宿、奎宿。给她讲述了自己关于星宿之力的一些参悟,让瀛非鱼也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帝心简又带她看到了南方的钟楼,那座钟楼上挂着一尊巨钟,正是天地钟,在钟楼旁边有个小小的茅亭,显得格格不入,在茅亭里有个吊床,吊床悠悠然然的晃荡着,里边躺着一个老人,瀛非鱼也认识,正是城隍庙那个写祈福小木牌的老者,牠就是蒲牢。瀛非鱼还给牠请安。 之后,帝心简带着瀛非鱼进入自己的紫微宫,让她看了那块巨大玄武圣兽的龟甲,以及龟甲之下的赑屃神兽,以及器灵肉肉、囚牛等这些灵物和神兽。帝心简给她讲述玄武圣兽龟甲上的那种独特的文字,这种文字没想到瀛非鱼竟然认识大半。 瀛非鱼说道:“我瀛海部族应该与汉帝部族有莫大的关联,也许比汉帝部族还要高贵,我族的修行品阶也用‘星’也表示,瀛海部族的海神女一脉,天生七星,正因为一出生的起点太高,所以往后进阶非常困难。因为你的缘故,我才更进一步。所以,你是我的机缘。” 帝心简摸了摸鼻子笑道:“哈哈,难道只是机缘?” 瀛非鱼脸色一红,没有说话。 这时候,帝心简才拉着瀛非鱼的手,两人来到了太庙。 帝心简在太庙门口,先拜会了一下太庙门口的两尊镇兽,他发现之前给两尊镇兽供奉的两坛梅子酒已经空了,他想也没想,就又供奉了两坛。 瀛非鱼看他做的郑重,就依样学样,也恭恭敬敬的礼拜,并且从帝心简的清都紫薇宫里拿出另外的两坛酒,供奉在两尊镇兽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帝心简拉着瀛非鱼进入太庙。 “当年在帝京,帝氏也有一座太庙,里边供奉了汉帝部族历年来的皇帝,不过,令我非常奇怪的是,在太庙的正当中,竟然是一个空位,我曾经问过帝氏宗正,老宗正说这是帝氏古老相传的习俗,不知具体原因,我在无涯阁翻遍典籍也没有查到原因。而这座太庙,我研究了很久,七十二神将,三十六谋将,各个都是当今元界大陆上的世家大族甚至是部族的皇帝姓氏,非常不一般。”帝心简带着瀛非鱼一一走过这些神将,一边看,还介绍了一些自己认识的同姓大族。 “帝氏的太庙也是如此?我们海神女一脉的太庙也是如此,主祭位虚空,而且看先祖的样子,是心甘情愿让出主位。”瀛非鱼也说了自己一脉太庙的情况。 对于任何一族来讲,太庙都是族中之密,而且是密中之密。两个人就这样把族中之密对对方分享。 “呶,你看,景鸣。”帝心简在走到排名地三十六的一名神将面前,名叫景鸣,对瀛非鱼讲,“在雪谷的时候如果不是这尊神将附体,恐怕我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听孔乙己讲到神将附体,可这千百年来,可从未曾听闻那个三星修行者在神将附体的情况下,能够对抗三个七级以上的高手,又都用到古神器。这样强大的古神将不但绝无仅有,即便是有,三星修行想要发挥古神将的威力,也是不可能的。差别太大,根本难以负荷。”瀛非鱼对帝心简的境遇,又惊又叹。 “是啊,我今天带你来这里,主要是想让你看两尊神将,第一尊就在这里,”帝心简跟瀛非鱼一起来到七十二神将第一的黥子布面前,这尊神将的头发很长,几乎将他的整个脸都遮住,唯独留下右脸颊靠近嘴角的地方,那里有一方黥面的长方形钤印,用跟玄武圣兽龟甲上的字体写着三个字“黥子布”。帝心简看了看这尊大神,对瀛非鱼说道:“看,神将第一黥子布前辈。” “诏狱的镇守大神,也叫黥子布,难道是……”瀛非鱼看到之后也吃了一惊,她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说:“传承?” “是啊,我也猜测黥子布前辈应该是传承者,否则的话,如今的黥子布怎么可能担得起这个名号。” “是啊,我也是这样的像的,所以我才有了那个大胆的想法,想去找那位镇狱大神谈谈,”帝心简走到黥子布的背后,从那个巨大的兵器架上,搬下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上用猩红的颜色,印着一个恐怖的鬼头,说:“如果他真的是黥子布神将的传承者,那么他肯定不会有这件神兵,不过,他一定认识这件神兵。” 帝心简说完,打开了那个盒子一头的盖子,盒子中“嗖嗖嗖”非常十八件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冰刃,在太庙的空地里漫天飞舞,最后在帝心简的手里拼合成一把非常奇怪的长剑,剑身上有三个字机械转动的文字“天之罚”。 “既然如此,我愿意陪你一起冒这个险。”瀛非鱼愿意陪帝心简,十方地狱都可闯一闯,别说一座诏狱。 “多谢小鱼儿,哈哈。”帝心简开心的笑了。 “第二个想让你见的人,在上位。”帝心简拉着瀛非鱼直奔太庙尽头的供台,座位上是古神墓那个老者,两旁有两胁侍:瀛莫里和公羊子羽。 “瀛莫里前辈,这位老者的两胁侍之一,这就是我带你来看的第二位前辈。” 帝心简扭头,看到瀛非鱼已经陷入震惊之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夜半三更,有个面摊 “这,这,这是真的吗?”瀛非鱼问的时候都没有扭头。 “还记得我当时问孔乙己认不认识孔曰仁吗?”帝心简看着瀛非鱼说道,“因为我也不敢相信,求证了一下,真的是孔乙己的先祖。” “没错,我海神女一脉的先祖,正是以这种姿态站在太庙当中,一种崇敬着当中而坐的那位。”瀛非鱼恭恭敬敬的拜了四拜。 “帝心简,你可曾想过当中端坐的那位是谁吗?”瀛非鱼把目光放在那位老者身上,郑重其事的问。 “我不敢确定,但只能想到一个人。”帝心简也把目光端坐的老者身上。 “帝神。” 帝心简和瀛非鱼同时说出这两个字。 两人又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终于搞明白了,原来我的先祖是一代帝神的胁侍,地位之崇高,尚且在谋将之上,在孔氏一族之上啊,哈哈……”瀛非鱼由此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得意的笑了笑。 “你们毕竟是一大部族的皇室血脉。孔氏只是一个世家,岂能想必?”帝心简其实对瀛海部族了解非常有限。 “我族之事,你可能不太了解,”瀛非鱼看了看帝心简,又看了看供前的老者和瀛莫里,最后从公羊子羽身上掠过,“以后有机会给你讲吧。” 帝心简也没有强求,两人慢慢的从太庙里出来。 最后从神识中回到客栈的房间里。 “现在我们……”帝心简带瀛非鱼到自己的元府里一观,就是想让她同意自己去找黥子布,所以这时候又提起了这件事。 瀛非鱼瞥了他一眼,说:“本姑娘就免为其难,陪你走一遭吧,唉,没办法,谁让某人修为低微呢!” 帝心简明媚的笑了。 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在夜幕三更十分,悄悄地从房间里出去,往诏狱所在的东面三环区域潜伏而去。 待两人离开不久,西门剑履的房门也悄无声息的打开,他一身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诏狱,是皇城唯一的神狱,也是整个蛮蒙部族最大的神狱,诏狱里关押的都是蛮蒙部族甚至还有其他部族的罪行犯。 诏狱有十八层,从地面往下,越往下越小,越往下关押的级别越高,据说在诏狱的第十七层关押着一尊九级三星的大神。那么诏狱的第十八层,又该关押着什么样强大的存在呢? 不得而知。 无数个穷凶极恶之徒的诏狱,除了了一尊已经没有了肉体存在的狴犴镇压,真真正正能够镇守诏狱的,其实就只有一个人,就是黥子布。 在整个皇城,乃至整个蛮蒙部族,黥子布的大名都是如雷贯耳,不,是凶名远扬。皇城里不管里是凡人,还是修行者,对付自家闹腾不休的熊孩子,从来都只用一句:“再不听话,就让黥子布把你抓走。”再闹腾的熊孩子都会立即闭上嘴,憋住泪,害怕地躲到父母的怀里去。 但是,真正见过黥子布本人的,可能整个蛮蒙部族,也就最顶尖的几位老怪见过。 也或许,他老人家曾经醉倒在闹市,也无人可知。 夜半三更,帝心简和瀛非鱼也没有想到,在东面三环的一条街巷里,竟然有个小小的面摊。 街巷的中间,有一根破旧的金属柱,柱上挂着一盏荧耀石制成的灯,灯光昏黄,摇曳在夜的风里。灯光下有个小小的推车,推车上有个铁炉,铁炉上腾着一个黑铁锅,锅里热汤冒着汽,能够看到汤汽腾起。一个头发长长的枯瘦老头儿隐藏在小推车后边的暗影里,只有偶尔噼啵一声炉子里爆出的火星子,能够让人浮光掠影的看一眼他的人。 小推车前方灯光和夜色接触的地方,摆放这五六张小桌子,惊人惊讶的是,每张桌子上都有人。 他们都没有交流,也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影子,在黑夜里隆起,时不时能听到一两声吃面的声音或者喝酒的吞咽声。 “嘿,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一个卖面的,真是太奇特了,要不,我们也去吃一碗?”帝心简也不管什么人生地不熟,是否危险,就拉着瀛非鱼过去。 “这……”瀛非鱼本不想节外生枝,却没能逃脱被帝心简拉过去的手。 “掌柜的,来两碗面。” “不卖。”老头儿连头都没有抬,轻声说了俩字,又开始打盹。 “开门做生意,为什么不卖?” “我说了不卖,就不卖。”老头儿还挺倔。 “古来圣贤皆寂寞,夜淡酒浓销孤寂。您老这是嫉妒我,所以才不愿卖面给我们吧。”帝心简这两句话说的看似毫无道理,细想之下,却觉得大有道理。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谁能不寂寞? 修行者,越往上修,就越是高处不胜寒。可毕竟他们还是人,谁又能永远忍受这种无边无尽的寂寞? 这些人宁愿在深夜里出来,为的不是吃一碗面,为的是,能够看到另外一些与自己相同寂寞的人,哪怕没有任何交流和交集,也会觉得有一丝安慰。 人,看到自己的同类,便不会再觉得自己孤单。 要问帝心简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曾经在帝京,他也吃过这样的面。 “两位要吃什么面?”老头儿竟然同意给他们下面。 “难道还有很多选择?”帝心简惊奇的问。 “当然,”老头儿已经站了起来,帝心简还是无法看到他的脸,只能看出,他很瘦,非常非常瘦,似乎寒夜的风就能把他吹跑似的,“你不喜欢吃牛肉面,就可以吃猪脚面。不喜欢猪脚面,可以选择牛肉面。” “嘿,这样的选择貌似不多不少,非常合理。” “我这面不但合理,而且好吃。只要是这座城里的人,吃了第一次,难免都喜欢吃第二次。” “那我就选择猪脚面吧,把牛肉面留个念想,下次再吃。” 帝心简看着黑影里的那人,笑的很灿烂。与这个寂寞的夜,一点都不协调。 瀛非鱼很奇怪的看着他,不自觉的拉住了他的手。 第一百四十八章、黥子布 老头儿从小推车一头儿的案板上拿出两团面条,扔进锅里。 就在他掀起锅盖的时候,铁锅下方的炉子火光扑上了上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帝心简瞥见他脸颊上的那个黥面钤印。 帝心简心里暗暗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两碗面上桌,帝心简和瀛非鱼坐在一个暗影里吃面。说实话,面并不不好吃,甚至可以说是难吃。然而,在深夜里来这里吃面的人,并不是真的为了吃面,而是消磨那一份寂寞。所以,并没有人在意那份面是否好吃。 “难道他是我们要找的人?”在饭桌上,瀛非鱼忍不住问道。 “有可能。”帝心简挑起一筷子面条,吃了一口,叹了一口气就放下。实在是难以下咽。 “老掌柜的,可有卤菜?”帝心简本想说是否有酒,可想想他这样的摊位,还是算了,正好自己酿制的梅子酒已经酿好。 “没有。”老头儿冷冰冰的回答,继续藏在暗影里打盹儿。 “可惜了一坛子好酒啊!”帝心简懒得再说,在瀛非鱼和自己面前摆上两只粗粝的陶瓷碗。 梅子酒是凡人酒,陶瓷碗更是凡人用的炊具。 帝心简一直觉得,喝酒,喝的就是那份人间的烟火粗粝之气,所以觉得只有用这般粗粝豪放的炊具,才能喝出酒的韵味。 帝心简拍开泥封,梅子酒的酒香融入到夜色里,弥漫开来。 其他几个桌的客人也都不由自主扭头看向帝心简,确切的说是他手里的酒坛。 帝心简才不管谁看他呢,直接忽略。梅子酒酿制不易,还是不分享了。 “来。”帝心简对瀛非鱼轻轻一笑,又轻轻碰了一下瀛非鱼的酒碗,一口闷了下去。 瀛非鱼看着他,压根就没有端起那个酒碗。从一开始,她虽然也喜欢梅子酒,却一直对帝心简这种野蛮原始的饮酒方式很讨厌。 “啪!” 面摊的老头儿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帝心简这一桌,还摔在他桌子上一托盘的卤味,卤猪脚、卤鸡爪、卤牛肉、各种各样的卤菜……林林总总,不下三十种。 “哎呦,不是没有吗?” “我是掌柜的,我说没有就没有,我说有就有。” 老头儿冷冷的说完,就毫不客气的坐下去,一把端起瀛非鱼没有动的那碗酒,仰头就闷了下去,然后长长地哈出一口酒气。 “爽!” “不请自来啊,脸皮够厚。”帝心简拈起一粒花生,抛进嘴里,边嚼还不忘讽刺他。 “好酒面前命都可以不要,还要什么脸呢。”老头儿把酒坛从帝心简手里夺过来,又倒了一碗,一手抱住酒坛,一手端起酒碗,又灌了一口,拿着空碗点了点其他人,说道,“不像这群龟孙子,一个个明明很想喝,却又各个都要脸。最后只能便宜了我这个老头子。” “前辈说笑了。”帝心简开始喜欢上这个老头儿。 “确实说笑了,说他们一群都是个笑话。”老头儿这句话分明是想挑起其他人的怒火。 难道,这群人不单单是夜色里寻找陪伴的孤独者? “黥……” “咳咳……” 其中一人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另外一人打断。 不过,帝心简已经听明白他说的那个字是黥,黥子布的第一个字也念黥。 可这里边到底暗含多少杀机呢? “前辈,你说错了。”帝心简也灌下一碗酒说,“他们的脸皮真的比你厚。” “为什么?” “因为你骂他们是个笑话,他们都缩着头,夹着裆,忍着啊!” “啪!”被骂的的人拍了一下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帝心简等人,从牙缝里龇出两个字:“找死!” 帝心简和老头儿都视而不见。 “噗,哈哈哈……”老头儿笑喷了,“小兄弟,你是个秒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别别别,你可别,小子我只是个小虾米。你这会儿当我是朋友,要是打起来,我岂不是要为了朋友义气冲上去跟他们拼掉我的命?我还是等会再给你交朋友吧!”帝心简的理由可真够奇葩的。 “你的脸皮,比我还厚。” 老头儿说完这句话,起身,走向那人。 老头儿在站起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在变化,就是炉子里的一颗黑煤炭,越来越热,越来越炽烈,越来越逼人。 “好好好,黥子布,隐忍三百年,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今天就让我们兄弟送你到十方炼狱吧!”之前拍桌子的那人一把扯下自己身上套着的黑袍,露出一身银光闪烁的铠甲。 之前制止他的人也站了起来,扯下自己的黑袍,同样露出一身闪烁的铠甲,帝心简透着夜色也能看得出,一人是银甲,一人是金甲。 “金银双甲,这两个老不死的不是听说已经死了吗?怎么隐藏在这里?”隐藏在暗处的西门剑履非常吃惊,“不对,看来传说不对啊。黥子布根本不是镇守诏狱的大神,他有可能就是镇压在诏狱十八层的刑犯。” 西门剑履继续看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出现。只是网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靠近了许多,以便应付突如其来的变故。 “黥子布,纳命来!” 银甲说完这句话,化成一条银龙,他没有直接杀向黥子布,而是冲天而起,一个结界讲整条小巷封闭起来。 金甲也化作一条金龙,与银龙交缠在一起,龙头低垂,蔑视一眼黥子布,龙头撞向黥子布。 黥子布毫不在意自己在两条机械龙面前渺小如蚁的处境,双拳抬起,擂了过去。 “轰!” 炸天雷动,一金一银,两团光炸裂。 金银双龙后退三十丈。 黥子布已经站在原地。 “再来!” 金银双龙再次撞了过去。 黥子布依旧是双拳迎敌。 三个高手对决,竟然这般原始的“角力”。 “小鱼儿,这些高手打架一点都不好看。”帝心简看的无聊,一点啃着卤鸡爪,一边无聊的点评。 “哼,你看似简单,如果你站在他们之间,瞬间将你震的魂飞魄散!” 第一百四十九章、惊天大战 瀛非鱼说的帝心简都信。不过,三个高手就跟三头蛮牛一样撞来撞去也没什么劲啊,哪怕每一击都是惊天之力,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观看高手之战,对于提高帝心简的战斗力有很大的好处。这些可都是宝贵的战斗经验,还是第一手的经验。 “既然他们不好好打,那我就帮帮他们,嘿嘿!”帝心简阴险一笑,从宫府拿出那件神器,抛了出去,“前辈,你的老朋友来啦!” 说着,天之罚那个木盒子向黥子布飞去。 黥子布虽然没有见过天之罚,但是每一代的黥子布都会把他们曾经的神器演练之法练到极致,并且每一代都会继承上一代关于天之罚的一切。天之罚,是每一代黥子布毕生追求的两件事情之一。 就在天之罚从帝心简宫府里出来的那一刻,一种血脉相连之感,从黥子布的神识深处传递出来。黥子布本不用亲眼看,就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东西,可他还是想亲自用自己的双眼见证一下,这件神兵到底是不是无数代黥子布传承者的神兵。 那个古朴的木盒子,还有木盒子上血红色的鬼头。没错,真的是他魂牵梦萦的神器:“天之罚”。 黥子布大喜过望,他伸出双手抱住那个木盒子,一手摩挲着盒子的表面,像见到了自己时隔多年的老友,有诉说不尽的言语,也像久别重逢的恋人,有表达不尽的情思。 “老朋友,今日我们老哥俩久别重逢,此乃人生第一大幸事。可这两个混蛋真是讨厌啊,看来我们老哥俩真的是消失的太久了,久到让他们都忘了黥子布的外号叫:代天罚罪。那就让我们老哥俩用血告诉世人吧!磔磔磔……”黥子布笑的非常恐怖,猛然打开天之罚木盒子一头的盖子,然后高呼一声:“代!天!罚!罪!” 从木盒子里“嗖嗖嗖”飞射出一群密密麻麻如同蚂蟥一般的机械,那一群蚂蟥绕着一金一银两条龙,从龙尾到龙头,盘旋而过。 “不好!撤!” 金甲和银甲两人才是十八层诏狱真正的镇守者,两人在蛮蒙部族成名的时候,都已经是九级三星高手,如今已经是九级四星高手,比起西门剑履尚且高出一筹。 三百年前,两个人本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不幸招惹了慕容皇家,慕容氏向来心狠手辣,本欲将两人碎尸万段,但有人觉得修行不易,高手难得,就让两人镇守诏狱五百年,或者在三百年内将诏狱第十八层镇压的刑犯诛杀,即可获得自由。 诏狱十八层,前十七层虽然也有很多穷凶极恶之徒,但只要有狴犴在,就不怕他们越狱而逃,唯独第十八层镇压的大神黥子布,让他们束手无策。 黥子布是传承者,历代传承者都是绝世高手。当年黥子布大闹皇城,慕容氏出动九大护法,大战九天九夜方才将黥子布镇压在诏狱十八层,根本无法将其诛杀。 所以,慕容氏令金银双甲镇守诏狱五百年才是其真实目的,两人想要杀死黥子布,实在是难上加难。不过两人倒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三百年间,他们竟然又生一级。要知道越是在星级层面上,就越难晋级。 有人说黥子布是故意闹皇城,也是故意被镇压砸诏狱。因为黥子布在诏狱可以进出自由,根本无法镇压他分毫。金银双甲也知道,黥子布每当夜幕降临,就会推着一辆小推车到这条小街巷里卖面。他们在这三百年中,多次与黥子布交手,均不能奈他何。黥子布也没能杀死两人。可谓旗鼓相当。 金银双甲猜测,黥子布故意进入诏狱十八层,是想吸收万年以来诏狱最邪恶的戾气,用来养自己的邪气,也是为了给自己延寿。正是因为黥子布吸收了诏狱十八层最邪恶的戾气,所以这么多年来金银双甲一直在进步,却也赶不上黥子布进步的速度。 如今金甲看到那个木盒子,又看到从木盒子里飞出来的东西,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一个当年他的师父告诉过他关于传承者黥子布的那件恐怖神兵:天之罚。 黥子布的外号叫代天罚罪,正是因为这件神兵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巨大,好似天降神兵,拥有此神兵者,可以代替上天惩罚人间之罪。他们两人勉强能与黥子布打成平手,如今有了这件神器的协助,他们两人除了逃,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可正当两人转身要逃的当口,黥子布飞身上天,他的手虚空一握,那万千如同蚂蟥的机械组合成一把奇奇怪怪的剑。 黥子布如同天神,面如死神,身如铁铸。 一剑,斩落。 金银双龙做出最后保命的一搏,两人相互缠绕,如同扭曲交揉在一起的麻花,并且盘曲成一个圆环。这是金银双甲最强的合击保命之术——合龙御。 合龙御刚刚完成,那一剑也恰好斩落。 “轰!” 一道亮光划破天际,如同凭空的一道闪电。 由于这个街巷包括天空都被结界笼罩,外界的人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哪怕皇帝宫以及皇城世家隐藏的一些老怪,也都没有太过注意这个街巷里发生的惊天大战,毕竟,皇城本是是非之地,每一天这里都在上映上几多大战。如果每次大战他们都要管上一管,或者看看热闹,他们也就甭再修行了。 闪电一起,帝心简下意识的微微闭了一下眼,就赶紧睁开。 那一剑斩落,那两条机械龙的龙首随之而落。 龙首和龙身落下的过程中,一点点粉碎,落地,消失不见。 “大神果然就是大神啊,啧啧啧,这才好看。当饮一大白。”帝心简吐出嘴里的鸡骨头,猛灌了一大口酒。 “小子,可有胆随我走一遭?”黥子布一招杀死两名成名已久的高手,就像杀死一只鸡一般云淡风轻,他回到桌子前,一把夺过坛子,一口气将坛中酒饮尽。 “好啊,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第一百五十章、诏狱第十八层 “小子,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谁吧?”黥子布问道。 “我能带来天之罚,自然知道你是谁。”帝心简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你不怕?” “怕,怕的要命。找的就是你,怕也得去。” “你这小子有点意思。”黥子布又喝了一口酒,不经意地说,“朋友,看了这么久,还是出来吧。” 帝心简四下看了看,这才从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黑影里,看到西门剑履走了出来,“西门爷爷,你还是跟来了。” “老夫夜里睡眠浅,就出门溜达溜达,无意中走到了这里。”西门剑履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帝心简心知肚明西门剑履是担心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这老头儿不行,不能跟我们一起。”黥子布瞥了瞥西门剑履。 “怎么着?代天罚罪的黥子布还害怕我这个糟老头子?”西门剑履鄙视地看了一眼黥子布。 “我们都是老油子,这种激将法就不用了吧。”黥子布促狭的看着西门剑履。 “哼。” “西门爷爷放心,黥前辈还不至于跟我一个毫无威胁的后辈一般见识。他老人家要是想杀我,捻捻手指的事儿,何必请我到他的老巢呢,是不是前辈?”帝心简这番话说的很巧妙,既拍了黥子布的马屁,又用话堵住了黥子布对他下手的路,还给西门剑履一个安心。 “你这小子人不大,心眼却不小。”黥子布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对帝心简那点小心思一眼就看透。 “这不是拍拍您老的马屁嘛!”帝心简才不会在这群老怪面前尴尬呢,说实话,黥子布给他的感觉很好,这也是他毫不犹豫把天之罚送给的一个原因,而不是用天之罚作为换取狴犴神兽的筹码。 西门剑履看着帝心简,觉得他并没有什么担心,自己也就略略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柄只有食指长短的玉魄递给他,说道:“一旦有危险,就捏碎这个。” 西门剑履做这一切没有避开黥子布,意思就是告诉他:老子并不放心你,不管你们去哪儿,老子都会跟着,哪怕打不过你,一旦结仇,倾一盟之力,终其一生,不死不休。 之后,西门剑履又看了看瀛非鱼,冲她点了点。 瀛非鱼微微一笑,拉着帝心简的手。 黥子布伸手一抓,就将他那辆小推车抓在手里,化作一条小船,载着三人消失在夜色里。 西门剑履几乎是紧随其后。 很快,有几个黑衣人从皇城的四面八方聚集到这里,几个人放出几条机械狗,机械狗将所有地方检查一遍,却一无所获。几个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又四散开去。只有一个留了下来,从地面的缝隙里捏出一颗颗泛着黑光的颗粒,仔细想了一下,也离开这里。 等帝心简从飞舟上下来,来到一个非常特别的空间。 四周都是黑色,在弥漫的黑色中有一盏一盏猩红的灯火。帝心简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颗颗悬挂的骷髅,那一盏盏灯火是骷髅冒火的眼睛。 那种光通过自己的眼睛,能够深入到自己的神识里,仿佛要调起自己骨子里的杀戮之气,一时间,帝心简的内心涌起一股欲望,想要杀光世间所有人,想要看看人支离破碎的样子,想要看看生离死别的人间地狱,想要生嚼活吞人肉…… “不好!”帝心简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如果任由这股戾气在自己的神识里肆虐,自己必然神识受损,甚至有可能神识枯竭,暴虐而亡。 帝心简使劲一咬舌尖,一股钻心之痛瞬间传遍全身,他一下子从沉迷中苏醒过来,看到自己眼前悬挂的骷髅,还在摇荡不已,他竟然从那个骷髅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子残酷的狞笑。 “呼!幸亏及时发现,否则说不定真宰了。”帝心简舒了一口气,抬手在那个骷髅上弹了一下,骷髅摇摇晃晃,两个眼眶里的鬼火摇曳,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划出两道红光轨迹。 “前辈,您老作为一尊大神,不带这样坑我一个小人物吧?”帝心简知道黥子布一定在自己周围,他还不停的四下张望,将元气运用在双眼上,想要看透这弥漫的黑色,不是为了寻找黥子布,而是想确认瀛非鱼是否安全。 “诏狱十八层,戾气噬神识。”旁边传来黥子布的声音,“这可不能赖我啊。谁让你一进来就去看那些伤神骷髅的。” “嚓!” 一点微黄的光在黑暗和猩红交织的诏狱十八层里点亮。 渐渐地,这点微黄的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整个空间里的黑色和猩红之色逐渐被黄光驱逐,它们似乎无路可退,被黄光侵蚀、占据。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这种黄光照亮了一个大约十丈见方的空间,光亮是在一根胫骨的一头燃起的,那截胫骨插在黥子布小推车的车轼上。 在十丈之外,依旧是黑色和猩红色,而且,这两种浓稠如血的颜色,似乎在使劲往这十丈见方的空间里吞噬、拥挤。看的帝心简一阵恶心。 瀛非鱼站在帝心简身旁一尺的位置,她看的目光一直在帝心简周围逡巡,时刻预防不备之需。 “这就是你平时居住的空间?”帝心简问道。 “没错。” “这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帝心简也不敢走出黄光的范围,“愿不愿意讲讲你的故事啊?先是听说你是镇守诏狱的大神。从今天斩杀金银双甲之后,显然你才是诏狱十八层的镇压者。” 黥子布很随意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仔细一看,那张椅子竟然都是人的头骨、胫骨、肋骨、脊骨等等骨骼拼合组装而成,一股股戾气化作一条条小蛇一般,从骷髅的眼睛、嘴巴里钻进去,又从另外一个骷髅的眼睛、嘴巴里钻出来,看得人心烦意乱。 “我发现你这小子很邪门,本不是蛮蒙部族的族人,怎么身负圣体雕龙诀?算了,老夫对此也不太感兴趣,”黥子布没有回答帝心简的问话,而是反问道,“我非常感兴趣的是,你怎么会有天之罚。” 第一百五十一章、胡说八道 “想听实话?”帝心简邪邪一笑,从旁边也拉过来一张跟黥子布一模一样的椅子,坐了下去,椅子上成群如蛇的戾气似乎要将他淹没,不过还没有来得及碰触到他的身体,就被黥子布手指射出的一点青光击碎,剩余的如蛇戾气纷纷钻入椅子上的骷髅、脊骨等骨骼里,没等片刻,又再次探出脑袋,不过,再也没有一条如蛇戾气敢骚扰帝心简。 “说来听听。” “我这人吧,说实话,运气比较好,有一天我在河边走,呀,突然鞋湿了,我就想起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于是乎,我就在河边的石头上,把鞋子脱下来,想要晾干。谁料想,鞋子里竟然有一只大螃蟹,吓了我一跳,这一吓不当紧,我一手滑,扑通一声,鞋子掉河里了。我想今天可真够倒霉的,刚说完鞋子湿了,紧接着就掉河里了。既然只剩下一只,还不如不穿,我就把另外一只也扑通一声扔河里了。坐在石头上,看着鞋子一点点沉入水中,竟然遇见了我今生难忘的一件事儿。” 瀛非鱼明知道帝心简是信口胡说的,不过的还是听得津津有味。黥子布都懒得拆穿这样无聊的谎言,看他往下如何编。 “因为这时候,河水翻滚,如同沸腾,不一会儿就从水里钻出来一个白衣白发白胡子的老头儿,那老头儿长得,嗯,那个,长得跟前辈差不多,都是童颜鹤发,仙风道骨,一看就是神仙级别的。白胡子老神仙踩在水面上,踏着浪花,揉了揉脑袋,从自己的大袖里掏出来一双金光闪闪的金鞋子,问我: “这一双金鞋子可是你的? “我心想:这厮傻帽吧,谁没事穿金鞋子呢,走路还不得累死。就乜斜他一眼,说了句:不是。 “白胡子老神仙从大袖里掏出来一双银光闪闪的银鞋子问我:那这双银鞋子可是你的? “我心想,这厮肯定是个大傻帽。银子质地那么软,还造成鞋子,走三步路就变形了,就很不爽的说道:不是。 “白胡子老神仙又从大袖里掏出来一双布鞋子,嘿,正好是我掉进河里的那一双,他又问道:那这双臭鞋子是你的咯? “我心想:这家伙的袖子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能藏那么多东西呢,这次就说:谁说我的鞋子臭了,一点都不臭。说完就伸手要我的鞋子。 “白胡子老神仙把我的鞋子递给我之后,又说了一句:年轻人,难得你这么实诚,那我就送你一件东西吧。 “我说:那破鞋子我可不要。 “白胡子老神仙又说:怎么能送你破鞋子呢,而是要送你一个破盒子。记得在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以前,有个人坐在一条小船上过河,没料想小船到了河心的时候,放在他腿上的破盒子一不小心就滑进了水里。船夫说:赶紧下水捞啊!那人却不紧不慢的掏出小刀在小船的船舷上刻下一条小小的痕迹,又不紧不慢的对船夫说:不急,我的东西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我已经在船舷上留下了记号,等船快靠岸的时候,我再跳水捞我的东西不迟。 “哈哈哈哈哈,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帽啊?白胡子老神仙一阵大笑,就把那个破盒子给了我,说这个就是那个傻帽掉进水里的东西。 “呶,就是这个破盒子,你所说的:天之罚。”帝心简信口胡诌了一个故事,最后把天之罚的来历说的云山雾罩,子虚乌有。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的本事比老夫杀人的本事还要略胜一筹。”黥子布心道,看来是难从他的口中得知如何获得天之罚的,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天之罚已经到手,说什么也不可能再让出去,大不了满足他一个要求,以一换一。 “呀,才略高一筹啊,”帝心简似乎非常不满意的说,“夫子曾经曰过:口舌之利,甚于刀枪。才胜于一筹,宝宝不开心。” 瀛非鱼再也忍不住,笑了。 黥子布的眉头都皱成一条墨龙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下定决心,说什么都不会还他天之罚,大不了跑路,他自忖能够随手拿出天之罚这样神兵的人,不是天眷之人,就是世家帝族,他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来,自己不能恩将仇报。 “也别听你小子废话了,直接说实话吧,你把我们传承者一脉的神兵天之罚物归原主了,我代表我们传承者一脉谢谢你。”黥子布实在是受不了帝心简的自恋了,直接发问。 “前辈,你这话说的不地道啊,这可是上古九级神器,您老一句话就完事儿了?不厚道啊!”帝心简毫不犹豫的反驳他。 黥子布老脸也有点挂不住,说道:“你小子想要什么?老夫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我想要的东西啊,超级简单,是您老人家举手之劳而已。”帝心简这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这样说道:“你还记得之前随我一起的爷爷吗?” “废话,老夫记性好着呢!” “嗯嗯,那就好。是这样的,我爷爷就跟我这样岁数的时候,有一次跟随他的爷爷到皇城来,有幸到皇帝宫去面圣。不过他老人家当年还小嘛,就趁着他爷爷面圣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跑到宫殿之外去玩耍。您老人家也知道,皇帝宫浩瀚崔巍,号称有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宫殿,在皇帝宫最庄重的大殿神皇殿,外有五脊,四角各有六尊神兽。当年我爷爷可不知道那什么五脊六兽的号称什么镇脊神兽,他只知道大脊之上有个最大的兽头口吐一团浓水,吐到了我爷爷的身上。当时我爷爷都气炸了,拎起大殿门口的扔了上去,结果被那兽头哈一口气,变成石粉,扬了我爷爷一头一身,上去跟他打架,又被牠羞辱一番,最后弄得一片狼狈。那时候我爷爷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那个兽头从皇帝宫上给拧下来,以报今日之恨……” 第一百五十二章、帝神之归宿 “停停停,”黥子布实在是听不下去,就连瀛非鱼都被帝心简的一同忽悠感到臊得慌,“你小子直接说重点吧,实在是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了。” “好,那我就是说了,我想要螭吻之尾。”帝心简没有按照之前的计划,来找黥子布要狴犴之身,反倒是想要螭吻之尾。 因为帝心简也很清楚,现在所剩的狻猊之鼻、狴犴之身和螭吻之尾这三尊龙脉神兽,螭吻之尾是最难得的,既然黥子布是一尊大神,又让他欠了这么大人情,不如把最难得的那个难题抛给他。 “不行,我做不到。”黥子布竟然回答的如此干脆。 “原来还有前辈做不到的事情啊!”帝心简心里暗暗吃惊,如果传承者黥子布在获得天之罚神兵的情况下还得不到,那么他们这一群人想要得到螭吻之尾,实在是难上加难了。 “小子,你现在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获得龙脉神兽,对吗?”黥子布以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在那张人骨的椅子上,随口问道:“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搜罗了几个了。” “前辈好厉害,不过,前辈是猜出来的?”帝心简反问。 “在我传承者的记忆力,应该有一种神器九龙神谕就是用九尊龙脉神兽的兽灵以及麒麟之血为引导,融灵锻造神兵的,不知道你要九尊龙脉神兽是不是要锻造这把绝世神兵。”黥子布毕竟具有从太庙老者那一代黥子布的记忆和传承,所以他能够知晓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奇,帝心简并不吃惊。 “前边果然不愧为传承者,没错。” “能够知道九龙神谕神兵的人,据我所知,现如今的元界大陆,只有我一人罢了。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我先不回答,既然前边知道我的目的,还请前边能够成全。” “小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故意被皇城九护法镇压在这诏狱十八层吗?其实诏狱有三宝:狴犴之身,鬼戾之气,还有就是这座诏狱了。”黥子布也不藏私,直接说道,“诏狱是整个北地最邪恶的镇狱,关押在诏狱中的刑犯他们的邪戾之气都沉淀在这第十八层,这里从未有人能够活过十年的,当年有一位党项部族的九品四星操兽师在这里呆了七十五年,最后被邪戾之气逼疯,自己把自己碎裂而死。老夫能够在这里呆三百年,已经把这里的邪戾之气全部吞噬。而这座诏狱本身也是一尊九级神器。对于你最关心的狴犴之身,我这三百年间,就是希望能够把牠驯服,将来为我找到天之罚做器灵。” “前辈,想必狴犴之身并没有屈服于你。”帝心简已经收复六大龙脉神兽,对于龙脉神兽已经有了深刻理解,他坚信,如果不是真心降服,就是用炼神之火煅烧三千年,也不可能被降服。 “降服是没可能,但是我可以用牠。”黥子布一伸手,在他的手心上空出现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在那片血红里,有一头龙首虎身的神兽,正是狴犴神兽的兽魂,牠的身上爬满了戾气之蛇,密密麻麻,将整个狴犴神兽团团围住,狴犴神兽不停的挣扎,都被身上的戾气之蛇给困住。 “前辈,或许你用戾气暂时将牠束缚,为你所用。但是,你不怕牠有朝一日拼了一死,来反噬你吗?”帝心简反问。 “怕,确实怕。这头狴犴神兽应该是整个元界大陆唯一的一头第一代龙血神兽了,虽然这是一个兽魂,蕴含的力量依旧强大。我也不愿随意灰飞烟灭,我黥子布传承者尚未找到下一代传人。”黥子布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他还是不敢冒然使用狴犴兽魂。 “前辈,您不想知道天之罚最好的器灵是什么吗?”帝心简抛出一个砝码。 “什么?难道你有人形器灵?”黥子布一惊,从那张椅子上欠起身来。 “没错。”说着,小火灵从帝心简的元府出来,一脸鄙视的看了一眼黥子布,飞到帝心简坐的那张椅子西方,从一个骷髅的眼睛里抓出一条戾气之蛇塞进嘴里。 “这,这竟然是火之灵?”黥子布一惊,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以超快的速度闪过一个场景:黥子布杀光了他们几个,携带铁刀隐居到苗洞部族。 小火灵瞥了一眼他,好像对他这种没见过大世面的乡村风范非常不满意。 “是火之灵。”帝心简也不否认。 “我可以把狴犴之身给你。”黥子布现在宁愿将尚未收为己有的狴犴神兽@@交给帝心简,来换取这个火之灵。 “前辈,晚辈看起来是人傻钱多的主儿吗?”帝心简问。 “哪儿敢啊,你是我见过最精明最能瞎扯的一个人。” “那你应该看出来,火之灵至少应该拿狴犴之身、狻猊之鼻和螭吻之尾着三个龙脉神兽的兽魂来,来交换。”帝心简直接抛底说实话。 “笑话,你想蒙我也是不可能的。我已经看出来,火之灵早已经与你签订了共生誓,我想用牠,只能是借用。”黥子布也是直接掏底的说。 “前辈,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帝心简不想再跟他磨叽,在眼前幻化出太庙的场景,最后落在第一代黥子布的身前。 “这,这,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有家祖的塑像?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黥子布传承者从未在世间留下任何有关自己的东西,你这肯定是假的。”黥子布的震撼太大了,他也从未见过黥子布的先祖,而且元界大陆也不可能存世一张画像,一群雕像,任何与之有关的东西都必须消灭殆尽。 世间,只能存在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黥子布。 “难道你没有看到吗?这是太庙。”帝心简一指,太庙的殿门映在三人的面前。 黥子布不由得站起身来,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着他的肩膀,强行让他下跪。 黥子布心中大骇,想起了黥子布一脉传承百代的那个传说:太庙者,帝神之归宿。 第一百五十三章、木子李,木李子,李子木 “小子,你竟然是……”黥子布没有说下去,而是单膝跪地,右手抚心道,“传承者黥子布,愿归神将位。” 帝心简点了点头,黥子布化作一道流光,他的身形与太庙折射出来的黥子布合体,变成太庙上的一个雕塑,不过这个雕像与其他的神将、谋将有所不同,他的周围散发着暖暖的金光,能够感受到,他是活的。 帝心简一点眉心,太庙折射的光影钻入眉心,帝心简伸手去抓漂浮在空中的狴犴兽魂,束缚在牠身上的戾气之蛇灰飞烟灭。 狴犴兽魂拜托束缚之后,直接匍匐在地,说道:“诸位兄弟皆以起共生誓,在下也愿意追随公子。” 帝心简虚空一抬,问道:“可!” 狴犴兽魂也进入帝心简的清都紫薇宫,被囚牛、蒲牢等龙脉神兽接纳。 “小鱼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实在是没谱。”帝心简收服黥子布和狴犴之身之后,站了起来。现在他再往暗黑与猩红的空间行走的时候,黑暗和猩红会自动退开,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一片光明。 “我倒是想到一计。” “说来听听呗。” “浑水摸鱼。” “怎么个搅浑法?” “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帝心简之迷惑了一下,眼睛就亮了起来,跑过去拉住瀛非鱼的手说:“在下佩服,佩服的六体投地。” “呸,臭流氓!” 翌日,帝心简和其他人共聚一堂,将自己的计划,众人都暗暗点头称赞,接下来他们要干一票的。 黥子布之前说过,诏狱有有三宝:狴犴之身,鬼戾之气,以及诏狱本身这座九级神器。其实,黥子布还有一点没有发现,就是诏狱中关押的五万刑犯。如果谁能将这五万刑犯收编,那将是一支战斗力超强的战队。 这样来讲,同样的两个五级锻师,一个性格绵软,一个是好勇斗狠不要命的杀人犯,两个人互斗相杀,不要命者多半能够杀死对手。更何况,这五万刑犯最短的也被关押在诏狱十年,对于外界,他们是怀恨在心的,哪怕是他们有错在先,也会恨抓捕他的人,恨外界的人。 除了黥子布,在诏狱的第十七层还关押着三个苗洞部族九洞三星的高手,据黥子布告诉他,这三个人是孪生三兄弟,可这三个人比较奇葩,他们三个人分别学了苗洞部族的医脉、蛊脉和毒脉。 这三个人合在一起太过强大,被苗洞部族的七大家族联合诛杀,一路从极南之地的苗洞部族逃到了极北之地的蛮蒙部族,身负重伤却没有死亡,在战斗力大减的情况下,被蛮蒙部族皇城九护法抓获,关押在诏狱的第十七层。 之所以没有杀死三人,是因为这三个人能够为他们炼制各种丹药。 这座诏狱,是帝心简将整个皇城搅浑的那根搅屎棍。 帝心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整座诏狱的五万刑犯全部释放出来,让他们搅乱皇城。其实,如果帝心简想要收编这五万刑犯,也不是不可能。饕餮兽在兵解之后,帝心简的清都紫薇宫形成一座镇狱,这座镇狱可以与诏狱融合,融合之后就可以把诏狱中的五万刑犯同样关押在镇狱中,为止所有。 一来帝心简不愿将这群穷凶极恶之徒迁徙入自己的宫府,二来帝心简还看不上这支乌七八糟的刑犯。 不过在此之前,帝心简想见见这三个人,如果能够收归麾下,最好不过了。 帝心简和东郭狼一起进入诏狱,在他们深入第十七层的时候,东郭狼给帝心简介绍了这三个人。 东郭狼认识这三个人,确切的说是听说过这三兄弟:“地瓜,这三兄弟当年可是牛气大发了,都是天才绝艳之辈,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决定的,还是听从了谁的意见,反正三个人用三个身份,加入了三方互相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三脉山门,最后在三脉的大比拼当中,各自代表各个山门进行争霸。当这三个人在三脉争霸的巅峰之会上露面的时候,你能想象三脉几万人都大吃一惊的表现吧。” “有意思,这三个人很有意思啊!对了,他们都叫什么?” “木子李,木李子,李子木。” “什么?木子李,木李子,李子木?到底是李还是姓木?” “听说他们的父亲姓木,母亲姓李。生了他们一胞三个,就取了这么三个名字。” “估计他们的双亲喜欢绕口令吧。” 帝心简和东郭狼进入诏狱第十七层,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空间,这里不像第十八层那般血腥与阴森,而是非常明亮,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有三个独立的舱室,第一个舱室堆满了各种药材甚至还有一片绿地,种的都是稀有药材;第二个舱室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各种毒虫、动物、矿藏等等,皆为剧毒之物;第三个舱室显得非常干净,里边什么都没有,但是,帝心简却最不想靠近那个地方,不用想就知道在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布满了各种蛊虫。 帝心简和东郭狼进来之后,没有说话,看着第一个舱室里有个儒雅如学者的老头,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坐在摇椅上,轻轻地晃动,手里拿着一卷医术,时不时地反动一页。 “三月之期尚未到,怎么又来取药?”儒雅老者头也不抬的说道。 “木子李前辈,在下东郭狼拜见前辈。”东郭狼之前听自己的师父说起过三人的故事,对这三个传奇人物非常敬仰,并且他知道,三个人中,木子李从未杀过一人,但是,另外两个人向来以他马首是瞻。 “咦?你们不是慕容氏派来的人?你小子认识我?”木子李将手中的医书卷起来,握在手中,抬起头看了看两个人。 帝心简这时候又扭头看了看第二舱室的木李子和第三舱室的李子木,两人于木子李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半尺白须,同样的儒雅气质,同样的自信从容。唯独不同的是,木子李身穿月白色长衫,木李子身穿天青色长衫,李子木身穿玄青色长衫。 第一百五十四章、此话当真?此话竟然当真 “前辈自然不认识小子,小子也不可能见过前辈,小子是从家师那里听过三位前辈的传奇故事。”东郭狼说的相当谦逊,这一点都不像那个从来都不正经的东郭狼。 “足下的恩师是……”木子李三兄弟成名三百余年,但是三人在这座诏狱关押了近两百年,眼前这小子顶多二十四五岁,肯定没见过。至于的他的恩师,或许应该认识。 “家师居安客。”东郭狼如实回答。 “原来是居先生的高足,居先生贤伉俪隐居红尘,如逍遥雁客,着实令人羡慕。不知如今他们……”木子李三兄弟跟居安客夫妇有一面之缘,当时见到他们夫妇二人的时候,他们正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小山村里,为当地的村民医病。他本身也是一位仁者爱人的国医圣手,对这位慈心仁爱的杏林高手非常钦佩。 “家师与师母,已经仙逝。” “唉,天不眷才啊!”木子李为之感到遗憾。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帝心简适时插入一句话。 “敢问这位是?” “在下汉帝部族,帝心简。” “原来是帝氏。”木子李起身,往两人跟前走进了几步,说道,“两位都不是北地之人,不知道千里迢迢来到诏狱做什么?” “前辈,诏狱现如今已经被迫了,不瞒您说,现在诏狱的掌控权在我手里。我本将诏狱打开,释放所有刑徒,听闻三位前辈光辉事迹,希望能够一睹前辈风范。”帝心简说道。 “哦?黥子布难不成臣服于你?”木子李这句话说完,木李子和李子木也来到木子李的舱室,两人站在他的身后。 “看来前辈早已从诏狱脱困了。”帝心简从木子李知道黥子布的事情,差不多推测这三人应该随时可以出走。 “哼,慕容氏以为这三件器中神器能够将我等三人困住,他们也太过天真了。我等在这里,需要什么药材,他们就会屁颠屁颠跑遍整个元界大陆去寻找,我们又何必出去?”木李子也搬过来一张躺椅,躺了下去。 “小子,既然你能收了黥子布,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你带着这个胖小子来,是想劝我们三人跟随你的吧?说说,你的理由。”李木子依旧站在那里,东郭狼抬头看了一眼,虽然不经意,但他看到了李木子两只眼睛与常人不同,一个瞳孔里有一只泛红的蛇影,另一个瞳孔里有一个白色的弓形。 杯弓蛇影。 天哪,竟然是杯弓蛇影。 杯弓蛇影是苗洞部族蛊脉当中极其难练的一个法门,所能够看到的杯弓蛇影是自己连城的两只本命蛊王。在战斗中,只需要看对方一眼,杯弓蛇影就能进入对方的眼睛里。而两只蛊王会以独特的奇毒瞬间从眼睛注入,以最快的速度侵入对方大脑。 杯弓蛇影的射影,很多人都会选择一种毒蛇。而那个弓形的蛊王,每个人都不一样,只会比蛇影蛊王更加神秘,更加强大。 “前辈,您竟然以连城杯弓蛇影?”东郭狼还是没忍住,惊讶的说道,除了他师娘洛茗钥,李子木是他见过的第二个练成杯弓蛇影的人。 李子木被东郭狼一语道破而感到惊讶,他只是两眼一眯,帝心简感觉到,一红一白两个映像瞬间没入东郭狼的双眼中。其实,他根本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只是在神识当中感觉到有那么两种颜色的光,一闪而过。 帝心简赶紧扭头是看东郭狼,发现东郭狼一动不动,呈现一种目瞪口呆的状态,两眼空洞无光,呆呆地看着前方,却没有聚焦。嘴巴微张,口水沿着嘴角流下。 “冬瓜?”帝心简想要去看看什么情况,只觉得一股大力挡在自己前方,他猛然撞了一下,就飞快的往后退,待他落地,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长刀,正是那把饮雪阎龙刀。 “前辈,既然您三位不肯,又何必为难我们两个小辈?还请您放过东郭狼,他也是苗洞部族的族人。”帝心简握着刀,时刻警惕,同时又瞥了两眼东郭狼。 “大哥,二哥,我们……”李子木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与他自己理应处变不惊、处之泰然的儒雅气质完全不符,说话竟然因为太激动而说不下去,愣了一下,这才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吐出四个字,“天命之人。” “什么?”木子李和木李子听到这四个人,也同时大惊。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手,一黄一黑两道光同时射到东郭狼的双目,消失不见。 东郭狼似乎遭受巨大的痛苦,他痴痴傻傻的脸开始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只是他根本无法行动,哪怕之后他的全身都在扭曲,他依然一动也不能动。 “黥子布!” 到这时候,帝心简忍不住大喊一声,天之罚从帝心简的眉心射出,而黥子布并没有现身,是因为在天之罚出现的瞬间,帝心简突然觉得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三个人显然是因为太激动,而不是太愤怒,要杀东郭狼。那么既然不是要杀他,自己还是应该现将事情弄清楚再说。否则,很有可能断送东郭狼一个奇遇。 但是,帝心简也没有放松警惕,天之罚依旧盘旋在他的头顶,以便随时出击,饮雪阎龙刀也林在手上,元气时刻流转三万里,准备一击必杀。哪怕实力强大,也也会拼尽全力。 没过多久,一黄一黑、一白一红四道光从东郭狼的眼睛里出来。东郭狼扭曲变形的身体终于恢复正常,逐渐他的意识清晰,身体也回复行动。 “前,前辈。在下长得虽然寒碜点,但也架不住你们这般玩儿我吧!”东郭狼掰了掰自己的下巴,又在自己的身上到处捏了捏,最后双手交叉,两手臂呈波浪形上下起伏,说道,“当然了,你要是看上本天才,想要把你们毕生绝学,教给本天才。本天才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帝心简听到东郭狼嘴这么贫,又开始不要脸的嘚瑟,证明他没事。 “此话当真?” 第一百五十五章、矮冬瓜的三个师父 此话当真这句话竟然是三个人同时说出口的。 帝心简只是惊了一下,就很快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原来木子李三兄弟并没有子嗣,而且在诏狱关押两百年,虽然修为提升,可他们最想做的一件事儿,就是把自己的一身绝技传承下去。整个诏狱五万余人,大部分是蛮蒙部族族人,苗洞部族也有几千,但这些人根本不足以传承这三人的绝技。 因为这三个人想找一个人继承医脉、毒脉、蛊脉。他们三兄弟一母同胞,心意相通,又都是天赋绝伦之辈,他们发现了三脉之间有区别,也有共同之处。可惜,苗洞部族这数十万年来,几乎从未有人有过将三脉同时修行,即便是极少的尝试着,也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帝心简表现出想要收服三人的意思的时候,三个人是拒绝的,因为他们想用剩余的全部时间,走遍整个元界大陆也要找到一个能够同时修炼三脉法门的继承者。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胖的跟冬瓜一样的小胖子,竟然身兼三脉,而且修行都不低。简直就是奇才。 “小胖子,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李子木又问一遍。 “什么真的?”东郭狼也纳闷了,这三个大神级的人物,怎么突然对他这么感兴趣,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看上自己也对,自己本来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嘛…… “我们三人决定,收你为徒。”木子李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严肃的说道。 “不行。我已经有师父了,虽然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但我怎么可能背叛师门?”东郭狼一想到自己的小师妹还被自己的仇人凌虐,有些愤恨。哪怕自己流浪这几年,修为在不停的增长,比起自己的仇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小胖子,你可以不拜我们为师,只要你肯学。”木李子甚至没有迟疑,就放宽了他们的要求。 三位大神级的修行者,求着要教你自己的绝技,还犹豫个屁啊! “冬瓜,机不可失,你丫别拘着了,千古难逢的机遇。”帝心简算是搞明白了,原来这三尊大神要收东郭狼为徒。 “前辈,为什么?”东郭狼当然很心动,苗洞部族他暂时是回不去了,一旦回去就会被追杀。可不回去,周围完全没有一个苗洞部族之人协助,所有的攻法全凭自己感悟,医脉和蛊脉自己尚且勉强能够撑下去,因为当年师父和师娘对自己青囊相互,并且把两脉的绝世法门以神印之法印刻在自己的神识里,每过一级,便可自动解码一级。可毒脉除了他在师门偷学的,其他的都是自己东拼西凑感悟出来的,在低阶的时候还能应对,随着修行越来越高,就越来越觉得捉襟见肘。 但是三尊大神同时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意愿,他还是想要问问为什么。 “因为你同修三脉,因为我们三兄弟要向一人继承我们三脉的功法,就这么简单。”木子李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看着东郭狼,他的目光中有期许。 “好,师父在上!”东郭狼也不是那种刻板教条、思维固执之辈,他说拜就拜,只是他并没有行双膝跪拜的大礼,而是单膝跪地,拱手师礼。 木子李三人也没有强求,对于他们来说,在他们的万年,能够遇到东郭狼这个天才绝艳之辈,继承三脉同修,这已经是天赐之缘。 之后,帝心简将事情的经过一点一点讲清楚,对于自己的身世以及到北地来的目的也大致讲了一些。木子李三人听完,对帝心简高看几眼,对于帝心简隐瞒的事情,三人也没有追问,暗暗记住帝心简。 木子李说:“既然计划已定,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跟你们大闹一场。哼,两百多年前,慕容氏乘人之危,那今天就一并把仇报了吧!” 临走前,三人一挥手,将每个人所在的舱室全部纳入自己的元府,这件舱室虽然是慕容氏借给他们用来培养和容纳所需之物的,但是这三个舱室已经跟随他们两百年,早已经用的很顺手,就当是这两百年来的劳务费了。 看他们动手将之收入元府,帝心简就明白他们对蛮蒙部族的机械还是认识不足。这三件舱室又叫虚空舱室,是九级神器,不但每个舱室都具备百万倾的空间,还可以将里边的空间隔成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又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模拟出不同温度、湿度、土壤、地形、地理性质等等环境,如果持续加入元气催发,还能加入时间做在环境内物种成熟的速度。 换句话说,比如龙胆雪莲需要在常年零下九十度,但又要有阳光照射,薄氧干冷的岩石上生长,而龙血炎莲虽然跟它属于同一种课属,却需要常年生长在八百度高温的岩浆岩上,环境必须闭塞幽暗。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都可以在舱室里模拟出不同的最佳生存环境,利于其最快生长。除此之外,两种植物五百年成材,如果等五百年,那就只能下辈子使用了。在这里可以将五百年缩短为五年成材。 “前辈,您这般随意的把虚空舱室收起来是没用的,三件神器的根本法印还在别人手里,人家随时随刻可以取走。”帝心简觉得,既然三人已经成了自己人,那就送他们一些东西吧,虚空舱室这种虽不具备战斗力,但对于木子李三人来讲,是极其珍贵的神器。 “哦?那该怎么办?”木子李问道。 “这样吧,我给您讲一套敕解法印之法。不过,您得等我们的战斗已经开始的时候再用,否则您这边一接触虚空舱室与原主人的法印,那边他就能知道虚空舱室的法印被解除。”帝心简解释道。 “好!”木子李点了点头。 帝心简在手心画出三道敕解法印的符法,放在三人手心,渗入手心消失不见。帝心简又告诉他们催动之法。 第一百五十六章、机皇狻猊兽 之后,五个人一起离开诏狱,一路上,三人迫不及待开始询问东郭狼是如何同修三脉的。 夜色弥漫,三更时分。 帝心简来到诏狱之外,双手摆出一个手印,轻轻喝道:“诏狱之封,启!” 一圈圈暗红色的光波,从帝心简的手心,一圈圈将整个诏狱套起来。 整整十八个光圈,套住诏狱的十八层。光圈弥散,诏狱之封禁,彻底被打开。 “什么,诏狱之封被打开了!” “哈哈,老子终于自由了。” “干,老子被关押一百多年,出去一定要干死他们!” “哼,老子当年被陷害,护城官不问青红皂白将老子关押六十年,既然说老子犯法,那今天老子就去犯法,将这六十年的法一起犯了!” “哼,被关押的谁没有怨气,走撒气去!” “干他娘的!” 一群被关押多年的惯犯,一群群情激奋的穷凶极恶之徒冲进了皇城四环之内。 很快,在整个皇城的各处,开始发生不同规模的爆炸,有些是在战斗,有些是在杀人,有些人防火,有些人就是单纯的抢掠…… 皇城的九大护法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带领护城执法队,前往皇城各处。 慕容铁狮站在自己铁狮堡的天台上,望着皇城里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冷笑了一声:“哼,当年我能够抓获你,今日就能杀掉你。” 原来,在黥子布杀死金银双甲的那条小巷里,后来出现的黑衣人就是慕容铁狮。 在慕容铁狮的脚边,卧着一头小金黄色浑身散发着火焰之光的机械兽,这是慕容铁狮引以为傲的机皇——机皇狻猊兽。 皇城九护法当中,本来以慕容铁狮修为最低,然而在机缘巧合之下,慕容铁狮获得了狻猊兽魂,他立即倾尽整个家族之力,打造了机皇狻猊兽,一跃成为九大护法之首,也成为皇城的守护者。 在慕容铁狮的身后,有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铁甲衣的人,单膝跪地,旁边卧着一头机械狼兽。这是慕容铁狮手下护城执法队的首领。 “黑狼,诏狱被打开,五万刑徒被释放。传我令,一律格杀勿论!”慕容铁狮头也不回,冷冷的看着城中燃起的大火,冰冷如常。 再多人死,他都不在乎。 因为你死,证明你该死。 无法保护自己的人,都该死。 “诺!” 黑狼带着自己的机械狼悄然而退,铁狮堡的八千护城执法队倾巢出动,很快就以十人为一组,消失在夜幕里。 从东城慢慢往全城蔓延的五万刑徒,在不停的挥霍自己的元气,不停的泼洒自己几百年来积攒的怨气。本来漆黑的外城,随着他们的所到之处,变得红亮。战火的红光如同蚕食的火蚁,留下满目疮痍。 然而,护城执法队的快速出动,让战火也熄灭了不少,重新变成黑色。 很快,慕容铁狮看到那片血红中出现黑色的斑点,血红的周围,很快被漆黑之色包围。他知道,这是九大护法的九支护城执法队包围了刑徒。他点了点,这样的效率,还凑合。 至于,为什么慕容铁狮早早就怀疑黥子布杀了金银双甲,也早早聊到他会释放诏狱的五万刑徒而不提前做好防御准备呢?慕容铁狮这是故意为之。 因为皇城已经安全的太多年了。护城执法队,也安逸了太多年了。他需要有敌人,帮他磨砺自己的军队。 冷风吹,带来一片雪花。 机皇狻猊兽站起身来,盯着前方的黑暗,脖子上的鬣毛炸起。 “黥子布,我知道你会来。既然隐藏的这么好,何不偷袭?”慕容铁狮玩味的说道。 “你,不配。”说完,在慕容铁狮面前的黑暗里,一步一步踏空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黥子布。 慕容铁狮看了黥子布几眼,发现他跟自己第一次见到的,虽然多了一丝狠厉,却增添了一丝从容。他的背上背着一个长长的和盒子,上边印着一个血红的鬼头。 “早说要杀了你,那群愚蠢之徒竟然要镇压你,还妄想把你炼化成为鬼奴,真是愚蠢至极。”慕容铁狮恨恨地说。 “慕容铁狮,当年你败给我,如今你也一样赢不了我。今日过来未必要杀你。只要你把狻猊兽魂交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黥子布淡淡的说。 “嘁,癞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气。”慕容铁狮怒了。 三百年前,慕容铁狮比黥子布弱一线,但就是这一线,令他败的很彻底,最后是九大护法一起上才镇压了黥子布。 当年那一战,是慕容铁狮一生的耻辱。这三百年来,他从不敢有一丝懈怠,再加上有机皇狻猊兽的协助,他的内心强大,一定要一雪前耻,将黥子布彻底粉碎。 “那看来,就只能让你再败一次。”黥子布古井不波,断绝一人之命,犹似呼出一口废气。 “皇龙,这百十年来,我们老哥俩也安逸的太久了,让机皇狻猊兽之名,从今夜起,再次传遍整个元界大陆吧!” 慕容铁狮说出一个字,机皇狻猊兽就长大一倍,这句话说完,整个机皇狻猊兽已经超过百丈,踏空而行。 慕容铁狮在机皇狻猊兽的眼睛里,俯瞰着眼前渺小的黥子布。 “龙吼波!” 机皇狻猊兽张开巨口,一生长吼! “吼!” 方圆几万公里的皇城都能听到机皇狻猊兽这声长吼,这声长吼也是在告诉整个皇城,整个天下,我慕容铁狮还在,这座皇城就没有人能撒野。 否则,死! 有无数修行者在暗夜里偷窥这场惊天之战。 一圈圈金黄色的波光,如同实质,讲夜空照亮。那巨大的光波从机皇狻猊兽口中发出,向黥子布笼罩而去。 “唉,为什么愚蠢的人都喜欢比嗓门呢?难道真以为嗓门越大,就厉害吗?真是蠢蛋。” 黥子布轻轻地将身后的天之罚拉到胸前,在那个猩红的鬼头上点了点。 猩红的鬼头竟然像醒来的鬼王一般,正大了凄厉的鬼眼,张开了滴血了鬼口,猩红的舌头一舔,暗夜里的都在偷窥都能看到一抹猩红在自己的神识里扫过,那种如鬼搭肩的阴森之感,让他们心头大骇,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的肩头真的有鬼环伺。 一圈圈的光波在笼罩黥子布的时候,被红光扫中,如同泥牛沉海,悄无声息。 “皇龙践踏!” 机皇狻猊兽高高抬起自己的双腿,狠狠地踏向黥子布。 这可是拥有上品器灵的九级神器,这一踏何止千万钧之力,别说塔中黥子布,哪怕被践踏腾起的毁灭波集中,恐怕也会将至震碎。 “哼,蠢货!” 黥子布大骂一声,转身而去,在他的转身的同时,八万四千个一尺高的黑色漩涡布满机皇狻猊兽践踏的所有范围。 黥子布只是远远地离开,盘膝坐在那里,等待那一践踏落下。 “轰!” 黥子布笑了笑,心道:“就怕你不用这招,哼哼!” 第一百五十七章、貘蛙衔红线 机皇狻猊兽升在空中,正是慕容铁狮将战场转移到空中,因为大神之战威力巨大,在地面战斗很可能将皇城摧毁。而在空中,皇城拥有天源之力作为防护,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保护皇城不被摧毁,哪怕九级大神的全力一战,也能最大程度上令皇城建筑不被摧毁。 这一“龙皇践踏”如果踏在地面上,慕容铁狮这座经历万年风霜雨雪而挺拔傲立的铁狮堡也一定会保持完整,即使是踏在铁狮堡上,顶多会将铁狮堡的部分踏碎,现在在空中,慕容铁狮没有这个顾虑。 然而,万万没想到,黥子布布下的“万龙倒旋”,将“龙皇践踏”的全部威力,集中在一处,转移到了铁狮堡最雄伟壮观的龙峰台上。 “轰!” 就是这一声巨响,整个龙峰台成为废墟。 “黥子布,老子与你不死不休!” 慕容铁狮怒了,龙峰台是铁狮堡的最高台,慕容铁狮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站在龙峰台上俯瞰半个皇城。 “慕容小儿,老子怕你不成!”黥子布说让,打开了天之罚的盖子。 天之罚的万千零件从剑匣中飞出。 宝剑出匣耀光明,在匣全然不惹尘。 那一刻,整个皇城的天空都一道如同游龙的光明,在天空中游荡八百里。 那一夜,有无数修行者记得那条光明的游龙。 那一天,元界大陆上有个强者名满天下——黥子布。拥有天之罚的黥子布。 这时候,帝心简、瀛非鱼等人已经来到皇帝宫之外。 帝心简抬起头看着那条光明游龙,嘿嘿一笑说:“黥子布这厮是饥渴太久了啊,这逼装的好!” “他哪里是装逼,这是想找死呢!”东郭狼抬头看着天空,继续道,“这家伙目标这么明显,九大护法不得虐死他?” “他这是帮我们打掩护呢,我们快点行动。”帝心简明白,黥子布故意闹出这么大动静,把九大护法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目的就是让帝心简这边压力小点。 “小子放心,我们三个老家伙也不是吃素的。”木子李轻声说道。 帝心简他们能够这么安心的过来,跟身边这三位大护法全然分不开。 李子木挥手,好似什么也没有,但东郭狼忍不住喊了一声:“影蛊?” 影蛊,一种毫不起眼的蛊虫,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将人所有的踪迹全部遮掩起来。 这种蛊虫虽然功能单一,品阶也非常低,但是非常难以存活。 一群人在影蛊的掩饰下,悄然上了皇帝宫之巅。 东郭狼走着走着,“哎呀”一声,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什么鬼?” 那坨黑乎乎,跟大便一样的东西,缓缓的挪了几步,抬起头“呱”加了一声。 “癞蛤蟆?”东郭狼又踢了一脚,说道:“皇帝宫之巅怎么可能有癞蛤蟆?” “冬瓜,你个蠢蛋,我们被发现了。”帝心简鄙视的瞪了东郭狼一眼。 “真的假的!”东郭狼还不大相信。 话音刚落,“呱呱呱”从不同的地方同时响起蛙声,在不同的地方跳起十几只黑色的青蛙,每一只青蛙落地之后,前腿使劲立起来,将脑袋尽可能的抬得高高的,“呱呱呱!”一阵乱叫。 听得东郭狼胸口一闷,还来不及张口说话,就看到每一只青蛙的嘴巴里吐出一条鲜红色的线,在漆黑的夜里,那条红线竟然发出耀眼的红光。 一行人正好被围在红光组成的圈里。 “貘蛙衔红线!不好!”西门剑履惊骇的喊道。 “西门爷爷,什么是貘蛙?”瀛非鱼问道。 “这是一种半兽半机械的怪兽,听说是数万年前,一位先祖到万兽神山,碰巧将一位党项部族的九品高手俘获。先祖本打算将之炼化成奴,党项族高手却心甘情愿立下共生誓臣服。这种半兽半机械的貘蛙兽,就是那位党项部族的高手耗费一百年炼出来的怪物。凡是被红线圈住的人,绝对无法离开。”西门剑履将貘蛙衔红线讲述了一下。 “先辈们果然都是智慧高绝之辈,这半兽半机械的玩意儿,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帝心简细心的观察围绕在周围的红线和貘蛙。 本以为那种红线是一种光,等帝心简仔细观察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光,而是一种生物,像极了一种东西,没错,就是万兽神山第二重天火坑里的“火虱”。 那一圈红线其实就是均匀排布的火虱。之所以能够看起来像一根红线,是因为那根线根本不是线,而是一根透明的管,这种“管子”又不像平常用到的管子,中空而外实,它是由元气撑起来,再附着上非常非常薄的火坑外边的泥土,这个泥土的管子,限制了火虱的行动。 可一旦有人打破这个管子,那火虱就能够将其瞬间吞噬。 这种温度极高的生物,对于金属机械,简直是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难怪被红线圈住的人无法离开,是这么个玩意儿。”帝心简明白这个东西之后,就释然了。 “帝兄也知道这东西?”孔乙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火虱!”帝心简大致解释了一下,说道:“万兽神山神异无比,这东西就连党项部族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躲避。” “确实如此,在下当年游历天下,在万兽神山被火坑阻挡,无知之下,曾想趟过火坑,最后狼狈不堪,差点留下性命。”孔乙己现在想起当时的事情,依旧感到后怕。 “哼,管他什么火虱,能有老子的蛊虫厉害?它不是属火嘛,就让老子新研究的冰蛊来试试。”东郭狼一脸不忿,转了转尾指上的那枚戒指,一条白线从戒指里“流下去”,在地面上形成一摊白色的液体。 “冬瓜,这是什么玩意儿?看起来好恶心。” 那滩白色的夜里黏稠、腥臭,像极了男人才能懂得某种东西,不,很多“有经验”的女人也懂。 “冰蛊。”东郭狼再次、认真的说出了这种蛊虫的名字,可见其对冰蛊的重视。 第一百五十八章、护卫在此 冰蛊落地之后,爬的非常快,往那条红线的地方游动,很快组成一个蜘蛛网的形状,在蛛网的正中间,有一只泛红的蛊王。 蛛网形的冰蛊游动到红线的地方,蛛网轻轻的飘起来,在蛛网的一边,搭在了一根红线上。轻轻地、试探性的碰触了一下。 “嘶!” 好像一碗水泼在了一片铁水里,腾起一片水雾。 “看来,你这小玩意儿不行啊!”帝心简笑了一下。 冰蛊,是东郭狼踏入北地的那一刻,就开始培养的一种蛊虫。蛊虫本是南方苗洞部族的产物,南方温度较高,来到北地,大部分的蛊虫被冻死,或者,进入蛰眠当中。 冰蛊是一种完全适应北地冰雪世界的蛊虫,而且是一种变异品种,甚至比苗洞部族的蛊虫更强大。 火虱,是万兽神山的一种神秘生物,用来隔绝第二重天和第三重天,在那里几乎没有天敌,任何生物都是避之不及。 冰蛊的第一次碰触失利,并没有泄气,在蛛网正中的那只蛊虫,头上的两根触角轻轻地摆动,蛛网的边缘开始融合,变粗,像一个钩子,直接挂在红线上。 “嘶……” 这次的声音更长,雾气更加多,那根粗壮的“钩子”瞬间就化成水雾。 趴在蛛网正中的蛊王,发出“嗤嗤、嗤嗤”的声音,蛛网周围的冰蛊炸了锅一样,一股脑涌到红线上,将红线裹在一起。 红线的外边包裹这一层如冰层一样的白。 “哼哼,咋样?老子的冰蛊,天下无双。哈哈……”东郭狼得意的笑。 结果,笑声还没有落,冰蛊就被火虱彻底烧化,那只蛊王瞬间飞走,逃命一般钻入东郭狼的尾指…… “玩儿呲了吧,让你嘚瑟!”帝心简讽刺他一下。 “我来试试!”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陌书白突然说道,她耳垂上的一个耳环坠落,化作一柄长剑,显然是一柄神器,一剑斩在红线上。 剑落。 刚刚接近那条红线,“呱呱”一声蛙鸣,红线腾起,缠绕在陌书白的长剑上,那柄神器在红线的缠绕中,化成虚无。 “这火虱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陌青桑见陌书白毁了一把七级神器,本来想试试,就此作罢。 “帝兄,如果小火灵在,我们应该可以过去,现在……”孔乙己说的很在理,他是最先知道火虱的人,所以看着东郭狼和陌书白失利,他也没有觉得奇怪。 众人一听,觉得确实在理,小火灵是火之灵物,火虱又是火属性的生物,肯定不在话下。 “其实,没那么复杂,万物相生相克,想解火虱,并不是什么难题。”帝心简这时候站出来,向衔着红绳的一只癞蛤蟆走去。 由火虱组成的红绳含在癞蛤蟆的嘴里,那只癞蛤蟆外边是神兽,而它的骨骼内腑都是机械。 帝心简早就观察到,在癞蛤蟆衔着红绳的那里,红绳并没有真正的挨着癞蛤蟆的嘴巴,那里有一层暗黄色的涂层,那种涂层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就是万兽神山第二重天边上的泥土。 帝心简走过去,伸出了手。 “小心!”陌书白忍不住喊道。 “你胆子可真大!”瀛非鱼也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跟手绢一样的东西,那是一块鱼皮——龙鲸之腹的皮。之前瀛非鱼能够安全度过火坑,靠的就是龙鲸之腹的皮。 帝心简的手本来已经伸到了癞蛤蟆的嘴边,他本想直接捏住癞蛤蟆的嘴巴,看到瀛非鱼递过来那块龙鲸之腹的皮,接了过去,龙鲸之腹的皮裹在他的手上,好像变成了他手上的一层皮。 帝心简捏向癞蛤蟆的嘴巴,癞蛤蟆张开嘴,露出一排细密如钢针的牙齿,咬在了帝心简的手指上,龙鲸之腹的皮比起真龙之腹也不遑多让,那排钢针的牙齿根本无法切入,反倒一起崩断。 这只癞蛤蟆见钢牙不奏效,从嘴里弹出一条红舌,没想到那条红舌竟然也是火虱,而且,衔着它们嘴里的红绳,就是从舌头里分离出来,并且连接在一起的。 “嘿,有意思!” 帝心简反倒一喜,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这个白玉瓶是当时他们一行人在捕捉毕方鸟的时候,他从火坑旁边取火虱,取得多余的一些泥土。帝心简把玉瓶中的泥土涂满整个手,一把抓住了癞蛤蟆的红舌。 使劲,一揪。 牵一发而动全身。 十八只癞蛤蟆嘴里衔着的红绳连同红舌,被帝心简一揪全部揪了出来,那一团红绳缠绕在他的手上,像一堆红蛇,在不停的挣扎,看得人头皮发麻。 帝心简把那个玉瓶拿来,将挣扎乱动的火虱红绳塞进了玉瓶里,玉瓶中的泥土将之包裹,火虱瞬间安静下来。 十八只丢掉了红绳和舌头的癞蛤蟆,“咕咕”叫不出声来,一起往帝心简这里扑过来。 “擦擦擦擦……” 不等帝心简动手,旁边的西门剑履、西门剑轨等人纷纷祭出神兵,将十八只癞蛤蟆劈砍成一地碎片。 “西门爷爷,剑下留情!” 就当西门剑履想把最后一只也劈掉的时候,帝心简及时叫住。西门剑履的剑锋只差一毫厘,便将之劈碎。 “西门爷爷,留下一只好好研究研究,万兽神山我熟,说不定以后我们也能研究出不同的半兽半机械神器。”帝心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有理!”西门剑履将那只癞蛤蟆收起来,顺便将一地碎片也收了起来。 “黥子布那边如何了?”帝心简抬头看了看,发现天空中的云朵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巨响。 “九大护法已经去了六人。”西门剑履回答。 “一对六啊,这家伙到底有多强悍?”帝心简忍不住感慨。 “公子,我品阶虽低,但九级神器雷神啄在手,我敢与初入九级的大神一战,不敢说胜,但也不一定会拜。手持上古神器,简直是两大高手的合体,战斗力会有极大的提升。”西门剑轨解释道。 “也罢,我们争取快点结束。” “哼,无知小儿,把皇帝宫当成什么地方了?” 说着,跳出来三个人。 不用说,这肯定是皇帝宫的护卫,甚至有可能是三大护法。 第一百五十九章、完虐三大护法 “谁?”西门剑轨的雷神啄擎在手里,挡在帝心简身前。 “没想到真的有人敢夜袭皇帝宫啊!” 三大护法,红护法,黑护法,花护法。 三大护法身边有三大机皇,机皇狗,机皇猫,机皇炮。 “胆子够大,可惜命太短。”黑护法说道。 “杀!”花护法惜字如金。 西门剑轨跃跃欲试,看了爷爷一眼,想要杀过去。 “让我们三个老家伙来吧!”木子李站出来,两兄弟也跟他一起。 “师父,我留下来陪你们。”东郭狼跟木子李并肩而站。 “你们去吧,这三个蟹兵蟹将我们三个老头子还应付的了。”木子李对东郭狼的表现很满意。 “我们老头子都已经两百多年没有动手了,今天就活动活动筋骨。”木李子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卡吧卡吧”的声音。 “那我小子就就在这里,好好学习一下师父们的战斗经验,嘿嘿……”东郭狼笑道。 “你小子倒是真的懂得抓住机会。”李子木在东郭狼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面对三大护法,一行人还在这里谈笑风生,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红黑花三大护法都气炸了。三个人现在三个位置,同时抓出一把十丈长的大砍刀,同时砍向帝心简等人的中心位置。 “小子,仔细看好了。”木子李回头冲帝心简交代一声,三个人飞向三个方向。 木子李手里出现一个小小的光团,仔细一看,是一个小药槌。那个小药槌轻轻击出,好像击砸在药臼里的药材上,击在了红护法劈下来的刀光上。 木李子直接伸出手,抓向黑护法的长刀,他的手似乎抓着一团黑色的光。 李子木做的动作很潇洒,他随手撒出一把红色的蛊虫。 木子李的小药槌一下子就将红护法的长刀击碎,变成一团纷纷洒落的雪花。木李子手里的黑光是一团毒,在接触到黑护法的长刀时,抹到了长刀上,长刀从黑色的毒药接触的位置。向两端腐蚀,等他的长刀落下的时候,已经变成一把刀柄。李子木的蛊虫更可怕,撒出去的那一刻,将花护法的长边包裹,连刀光都彻底吞噬。 “他娘的,大神的战斗实在是太过劲爆。”东郭狼看的热血沸腾,小药槌是一种神级法器,舂药的神器,也能将敌人的兵器,敌人本身甚至元气舂成药渣。木李子的黑色毒药是弑神之毒,别说这区区的八级神器,九级神器也能锈蚀成一堆废铜烂铁。木李子的蛊虫东郭狼还没有见过,他能感受到蛊虫发出的恐怖气息。 三个人一击就破掉了三大护法想要杀死几人的企图。三大护法也愣了一下神,他们三人在九大护法中,仅次于慕容铁狮,也是极其强大的存在,在皇城中除了那些隐世潜修的大神之外,还能算得上排名前十的高手。虽然平时傲慢自大惯了,到一出手就用上八级神器,以八成功力出手,也已经算是至强高手了。竟然被木子李三人一击破掉,他们心里明白,遇上高手了,必须全力出手,否则很有可能一败涂地? 三大护法守卫皇帝宫五百余年,三个人已经很有默契,此时已经明白当前的处境,以及他们下一步的策略。 红护法的机皇狗扩大到三丈之大,而黑护法的机皇猫却缩小到一尺大小,花护法的机皇炮变成一身白色的铠甲,身上凹凹凸凸出来九个炮管。 “狗崽子!”木子李咧嘴笑了笑,手里的小药槌隐去,又掏出一朵像云蘑一样东西,扔了出去。 那朵云蘑在空中旋转,散发出一种极其诱人的味道,每个闻到的人都恨不能一把抢过那朵云蘑,极其渴望吃下去。 帝心简皱了皱眉,揉了揉鼻子。看了看周围其他人,除了西门剑履,都一副沉迷其中的表情。 东郭狼赶紧跑过来,一人递过去一颗黑黑的药丸,他们不用吃就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那朵云蘑的香味瞬间被掩盖。 所有人从云蘑的香味中清醒过来。 只见红护法的机皇狗急不可耐的飞过去,一口将那朵云蘑吞了下去。 “哼,愚蠢!”木子李隐隐一笑,心道:任你是机械,也难以抗拒这种味道。 机皇狗将云蘑脱下以后,机皇狗“嗷嗷”叫了几声,开始颤抖,颤抖着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红护法心中大急,双手冒出一团红光将机皇狗包裹,机皇狗渐渐止住颤抖。 “汪!” 机皇狗叫了一声,它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任由红护法驱赶,它都一动不动。 机皇狗,是一尊拥有下品器灵的机皇,所以,它拥有灵智,这才让它更惧怕刚才木子李丢给它的“诡香云蘑”,那种味道,能让它甘愿献祭自己的灵智,也要吃上一口。 幸好,木子李培育出这种东西,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拥有器灵的机皇,对于人类,作用并不是非常大。 黑护法的机皇猫比那只机皇狗更强大,它虽然很小,但速度超快,在一眨眼间围绕木李子十圈,一直在寻找最佳时机,去偷袭木李子。 木李子突然坐下来,嘴里吹着口哨,并且随手撒下三颗“猫粮”。 “喵……” 机皇猫撒娇一般叫了一声,跑过去将那三颗猫粮吃了,又“喵”叫了一声,附身在木李子的身边,还撒娇一般蹭了蹭木李子的手。木李子也摸了摸它的头。 这是木李子这两百年来研究出来对付下品器灵的“控心毒药”。 黑护法发现自己跟机皇猫的联系已经彻底切断,他喷出一口血,站在一旁,一时间不知所措。 相比较而言,花护法的战斗方式简单粗暴,九个炮管射出九发炮弹,目标都是李木子。 李木子嘿嘿一笑,他站着不动,九发炮弹射到他身前三尺,被他身前一层透明的结界挡住,炮弹没有反弹,炸裂出九团白光,白光之下能够看到面前的结界竟然全都都是密密麻麻的蛊虫。 蛊虫像抢夺食物一般,把九发炮弹的光芒一点点餐食干净。 第一百六十章、十大机械神兽 “今天见识前辈的战斗方式,真是大开眼界。”帝心简除了见过东郭狼战斗,这是第一次见识苗洞部族的大神级战斗,匪夷所思。 “是呀,本以为我对医、毒、蛊的理解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与三位师父一比较,简直就是萤火烛光与皓月朝阳的对比,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东郭狼虽然也是惊才绝艳的天才,可跟木李子三位成名几百年的神级高手对比,确实差别太大。 木李子三人的战斗方式,让东郭狼重新定义自己的战斗方式。 红黑花三大护法,看到各自的机皇竟然不起作用,惊讶的无以复加,然而,守卫皇帝宫是他们的首要职责,此时顾不上其他交流,各自拿出自己拿手的神兵,再次冲了上去。 木李子遥遥对帝心简传音道:“这边有我等拖住,你们快去去走螭吻的兽魂。” 帝心简点点头,往前走去。 他们一行人往前走了大约一刻钟之后,他们的前方出现一个黑影,借助黥子布与九大护法大战时爆发出的光亮,他们隐隐看到那是一只凤凰兽。 帝心简心中大喜,过了三大护法,又遇到了这只凤凰兽,证明他们已经来到了五脊六兽的范围内容。 五脊六兽是民间对宫殿屋脊上神兽的统称,在整个蛮蒙部族,只有皇帝宫这一座宫殿的屋脊上有十尊神兽,以此是:凤凰兽,黄狮兽,天马兽,海马兽,狰兽,狎鱼兽,獬豸兽,斗牛兽,骑凤仙人,螭吻。 不过,皇帝宫在厉害,屋脊上的十大神兽,除了螭吻兽是龙脉神兽的螭吻兽魂,其他的九尊神兽都只是一尊机械神兽,品级最高到九级。 凤凰兽张嘴喷出八条火链,锁向帝心简等八个人。帝心简手里的饮雪阎龙刀早已附着器灵睚眦,此时凶悍无匹。火链尚未落下,饮雪阎龙刀劈砍出一红一白两道刀光。 “叮叮!” 凤凰兽吐出的火链竟然是“真金火链”,这种“真金”在高达五千度的焱浆里,可以煅烧三百年而不化,不但如此,还能将焱浆里的热量吸附在“真金“内部,所以“真金火链”一般是高达五千度的高能神兵。 饮雪阎龙刀毕竟上古凶器,又加上最是喜欢恶斗的睚眦,凶狠程度直逼当年饮雪阎龙刀的主人。 八条“真金火链”如同天魔乱舞,将周围的黑暗照亮。帝心简看清楚那尊凤凰兽,格外的狰狞可怕。 帝心简双手执刀,大喝道:“断!”一刀劈向他们所在的宫殿檐脊上。 帝心简心想:这十大神兽的最重要目的是保护整个皇帝宫不被摧毁,如果我刻意摧毁脊梁,他们肯定会奋不顾身的前来保护。 帝心简的分析没错,他那一刀砍向宫殿檐脊的时候,凤凰兽本来攻击他的那根真金火链突然改变方向,以极快的速来拦住饮雪阎龙刀的去势,不仅如此,攻击西门剑履的那根真金火链虽然被西门剑履用手指夹断了半截,此时也拦住了帝心简的饮雪阎龙刀。 不过,这一次是帝心简全力以赴的一刀,两根火链被一刀同时斩断,跌落在地。饮雪阎龙刀去势不减,眼看着就要一刀将整个屋脊凸出出去的部分,砍成一堆废墟。 这时候,凤凰兽其余的六根真金火链都来不及阻挡帝心简,而那尊机械的凤凰兽瞬间消失,等在此出现的时候,已经垫在了饮雪阎龙刀的下面。 “哐!” 一声巨响,饮雪阎龙刀将整个凤凰兽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连带着凤凰兽嘴里的六根赤红色的真金火链,向皇帝宫的宫顶往下掉去。 “嗖!” 另外一根银色的长链带着一个黑色的飞爪抓住了凤凰兽的脑袋,给拽了上来,银色长链的另一头握在陌书白的手里,她轻声笑道:“真金火链也是好材料,切不可浪费了。” 过了凤凰兽一关,他们再次往前走,又走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是黄狮兽。 皇帝宫宫脊上的黄狮兽,是模拟狻猊兽的形态。本来在这个位置上的黄狮兽是数万年前皇帝宫营建之后的古老神兽形态,几百年前被天雷摧毁。慕容铁狮模拟自己机皇狻猊兽的形态,专门打造了这头黄狮兽。所以,这头黄狮兽的核心能量区,有一头狻猊兽魂的影魂,故此,算是拥有半成的上品器灵。 黄狮兽从它尊踞的位置上离开,它的目标很精准,扑向修为最低的帝心简。 西门剑轨一直都站在帝心简身旁,他是除了瀛非鱼之外,距离帝心简最近的一个人。 在黄狮兽扑过来的那一刻,他手里的雷神啄真龙出水般刺了过去。 在雷神啄刺出的时候,本来就乌云密布的天空,黑云翻滚盘旋,一道直径三尺粗的天雷从天而降,被雷神啄引导,砸在了黄狮兽的身上。 黄狮兽体内的狻猊兽魂影魂张开嘴想要吞噬这道天雷,突然察觉在天空之中的机皇狻猊兽对它的召唤,它来不及吞噬天空的惊雷,直接从黄狮兽的身体里离他而去,回归到机皇狻猊兽那里。 黄狮兽被西门剑轨的雷神啄勾引下来的天雷,击的粉碎。 “嘿,这玩意也太脆弱了。”西门剑轨笑道。 “至少应该有个影魂器灵飞升而去。”帝心简说道。 “什么?影魂?”西门剑轨捶胸顿足,因为上品或者神品器灵才能够分身影魂,影魂具备本体器灵的一成力量,别看才一成力量,同样的九级神器雷神啄,一个有影魂器灵,一个没有影魂器灵,后者不是前者的一合之敌,西门剑轨大呼,“可惜,可惜!” “也用不着可以,那影魂应该是狻猊兽魂的,即便你现在得到,一会儿还要失去。得而复失与根本无所得相比,前者更痛苦。”帝心简解释道。 “说的也有道理。”西门剑轨仰头看了看天,不在纠结,继续前行。 “接下来应该是天马兽,天马行空,祸心迷幻。应该不会那么好对付了。”陌书白及时提醒大家。 “迷幻之术谁能比得过迷幻蛊?”东郭狼不忿道。 陌书白笑了笑没说话。 陌青桑白了他一眼道:“小冬瓜,吹牛皮,当世你第一。” 第一百六十一章、天马行空的幻境 说着,一团白雾将一行人笼罩其中。 “来的也太快了些。”瀛非鱼赶紧靠近帝心简,掏出一个非常小的海螺,放在帝心简的耳朵里。 “叮!” 一声轻响,帝心简进入一个奇特的空间。 到处都是白色,白色的海洋,白色的冰山,白色的海浪,白色的沙滩。 帝心简一个人在沙滩上徜徉,在白色的沙滩上留下一行整齐的脚印。 “哗!” 一阵海浪冲上来,脚印被海浪冲平。 帝心简抬起头,看看远方一个巨大的冰山,冰山下有一条白色的小船,在海浪中飘荡。 小船被海浪冲到岸边,帝心简看到船里躺着一个姑娘,竟然是瀛非鱼,她身穿红装,一张红纱遮住她鼻子的下方,眉心处放着一颗六芒星的金属法器,六个角上各有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瀛非鱼闭着眼睛,神态安详。 但,气息全无。 “小鱼儿?” 帝心简轻声呼唤,却毫无反应。 帝心简扑倒船舷边上,不知所措,他的眼睛无声的划过脸庞,滴在瀛非鱼的脸上。 “这,不是真的。” 帝心简喃喃自语,喃喃自语,白色的海浪还在冲刷着白色的沙滩,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血瞬间弥漫,滴落在瀛非鱼的嘴里。 但是,任凭帝心简如何努力,他的血只能划过瀛非鱼的嘴唇,滑落到船舱里。 帝心简依旧没有放弃,血一直不停的流。从开始的红血,到后来变成黑色的血,再到后来变成金色的血。 金色的血,是他的神髓精血,都是元气,如果金色的血流尽,他将神仙无救。 帝心简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晕倒在瀛非鱼的身上。 在他看不到的情景是,被他的血浸泡的瀛非鱼也开始渗出鲜血,先是红色的血,接着是黑色的血,最后也是金色的血。 帝心简的血和瀛非鱼的血不停的融合,最后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叮!” 又是一声轻响,帝心简清晰的看见眼前的白雾,而刚才的场景好像他晃了一下神就过去了。他有些迷茫的望向瀛非鱼,瀛非鱼冲他笑了笑,两个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不过,在这一刻,两个人都一种血脉交融的感觉,仿佛两个人更紧密了。 在白雾笼罩一行人的时候,东郭狼站在陌书白的身前,双手扣在一起,摆出一朵莲花的造型,在他竖起的十指上,冒出一根根白色的蛛丝,将他的十指连在一起,白丝越来越多,最后他的手指都看不见,在双手的拢起的中心,缓缓的爬出一个雪白的蜘蛛。 “吱吱!” 白色的蜘蛛叫了一声。 东郭狼十指的蛛丝开始越来越多。 在这个时候,距离东郭狼最远的西门剑轨楞了一下,然后神情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西门剑轨的视野里,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北天部盟还是下九盟的一个,到处都是贫穷人。西门剑轨家里也非常穷,他整体挎着一个破旧的竹篮,到山沟里去挖野菜,到水沟里去抓鱼,每每抓到一条鱼,他就非常高兴,跑着回家,向自己的母亲表功。 母亲的厨艺很好,每次都能把鱼做的超级好吃,也能把野菜羹做成超级美味。西门剑轨总是吃不够,却又不能多吃,因为他吃的多了,母亲就吃不到了。所以,他总是吃到半饱的时候,就谎称自己已经吃饱,让母亲能够吃一些。母亲总是笑笑,摸摸他的头,把剩余的菜分给他一半,这才细致的吃完。 这一天,阳光正好,母亲在房檐下织布,他在院子里拿着一把木剑在那里劈砍,成为一名修行者,一直是他最大的梦想,因为只有成为修行者,他才可以保护自己的母亲,才可以成为人上人,为母亲提供最好的衣食住行。 “快跑啊!山匪来啦,逃啊!” 村里传来尖叫声,还有被山匪砍死的惨叫声。 西门剑轨的母亲迅速站起来,一把拉住西门剑轨,往山里跑去。 还没有跑多远,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山匪跑过来,一刀就砍在母亲的背上,在倒下的那一刻,她死死的抱住西门剑轨,把他压在身下,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巴。 “娘亲,娘亲……”西门剑轨看着渐渐闭上眼睛的母亲,他不敢叫,只能使劲的流泪,流泪,流泪…… 西门剑轨的眼睛血红,开始不停的流血,很快他的眼睛就哭瞎了,他只能感受到眼眶里的炽热,同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在一点点的消失…… 东郭狼手里的蛛丝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又把距离他最近的陌书白包裹起来,紧接着是陌青桑、孔乙己,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人站在那里,蛛丝绕过两人,缠向西门剑轨。 西门剑轨觉得,有一滴雨露滴入他的眼眶,一股清凉从他的眼眶传遍全身,渐渐地越来越暖,他已经瞎掉的眼睛逐渐又恢复光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已经失去生机的母亲,可他还来不及想什么,时光仿佛倒流一般,他的母亲又站起来,拉着他往后退,那个骑着马砍死他母亲的山匪也在倒退,最后,他又回到院子里,拿着木剑劈砍。他的母亲还在屋檐下织布。 一切静谧,又幸福。 不同的是,经历了生死与失去,方显得到时候的幸福。 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就在西门剑轨劈砍的起劲的时候,一个老人叩响他的门扉,进来讨一碗水喝。他飞快的跑进屋里,用家里最干净的碗,盛了一碗水端给那个老人。 那个老人喝完之后,问了他一句话:“你愿意拜我为师,修炼元气吗?” 西门剑轨竟然愣在当场,连自己手里的木剑跌落都不自知,他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对他微笑着点点头。 半晌,西门剑轨弱弱地为了一句:“那要离开我的娘亲吗?” 老人回答:“不用,我就在住在这里,不走了。” 西门剑轨郑重其事的跪下来,重重的磕了四个头。 老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西门剑轨说:“弟子是个野孩子,无名无姓。” 老人说:“那你以后就跟我姓吧,赐你名曰:西门剑轨。” 西门剑轨高高兴兴的跑到母亲面前,抱着母亲的手,不停的转着,喊着:“娘亲,娘亲,我有师父了,我要成为大高手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我有名字了,哈哈,哈哈,哈哈……” 西门剑轨睁开眼睛,看到蛛丝包裹着一尊机械兽,看形状应该是天马兽,被包裹在里边的天马兽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白色的蛛丝…… 西门剑轨回想刚才的那段记忆,心里有一份感激,和甜蜜的回忆…… 第一百六十二章、落龙子 “不管刚才看到了什么,大家都忘了吧,南柯一梦,南柯一梦,嘿嘿!”东郭狼嘿嘿一笑,打了个马虎眼。 “想不到你个矮冬瓜还有两把刷子,嘿嘿!”陌青桑很明白天马行空的威力,不然也不会有“迷身祸心”的说法。刚才陌青桑站的位置在东郭狼附近,她亲眼看到,天马行空的迷幻之雾笼罩过来的时候,他手里的那只白蛛吐出的白丝先将他自己包裹起来,然后他的十指都开始冒出白丝。 白丝与白雾相撞,白雾化成水珠,被白丝粘附,白丝又将其他人一个个裹起来。根据距离的远近,白丝先包裹了陌书白,接着是陌青桑,然后是孔乙己,西门剑轨。 在白丝包裹陌青桑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西门剑轨,他的眼睛里刚开始幸福的笑意,接着变成痛苦,再接着他开始哭,给她的感觉是,满眼血泪,血如泉涌,如果这样下去,不出半炷香的时间,他一定会神陨。 接着白丝开始缠绕西门剑轨,不过陌青桑已经看不到了,等她再次能够看到一切的时候,西门剑轨的眼神里,有一种关乎回忆的暖意。她不知道西门剑轨看到了什么,或许,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东西。 “走吧!”帝心简对西门剑履点了点头,他对西门剑履的做法很满意,有他在,他们的生命多了一层保障。而他不出手,保证了他们又能在险境中磨砺自己。 “接下来是海马兽,这一关你们就不用管了,看我的吧!”瀛非鱼走在队伍的前边,帝心简赶紧跟上去,跟他并排走在一起。 “海马兽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蛮蒙北地会有海马兽这种东西?”陌青桑问道。 五脊六兽在基本上所有的房屋顶上都有,基本的制式就是六兽:凤凰兽、黄狮兽、天马兽、狰兽、斗牛兽、獬豸兽。而三十六盟的部盟主相当于汉帝部族的王爵位,用的是九兽,除了螭吻之外的九兽。 所以,海马兽并不算是非常罕见的神兽,不过,在蛮蒙部族很有听说有哪位高手的机皇兽是海马兽的。 “海马兽以智慧见长,不擅长战斗。至于它的来历,自古有之,也没有太多人知晓。”西门剑履适当的解释一下。 “西门爷爷,海马兽是我们东海的一种海神兽,您说的它以智慧见长并不错,它确实很有智慧,不过,它并不是不擅长战斗。海神兽又叫落龙子,传闻是海上神龙的龙脉神兽之一,战斗力超强。落龙子有个特点,他最喜欢亲近人类,一旦选择了一个人认主,将终生如一,守护在他身旁。如果这个人死了,落龙子会终其一生守护在主人下葬的地方,或者身死的地方,直到陨落。很多人见到落龙子,都是它在守护过世主人的时候,任由他们鞭打叱骂,落龙子都不会还手,所以,很多人都错以为落龙子不擅长战斗。”瀛非鱼解释了一番。 “原来还有这等神奇的神兽。看来,连人都比不过这等兽类啊。就连亲如夫妻,都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更别说不如夫妻关系的存在,实在是太薄弱了。”陌青桑不知为何,突然感怀的说了一句。 “也不一定,人以群分。”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孔乙己突然插了一句嘴。 帝心简看了看一直都站在陌青桑身后不远处的孔乙己,微微一笑。 一行人不敢耽误太多时间,赶紧往前走。遇到一个小方台,台上站立着一个龙头,马身,鱼尾的神兽。 想必这就是天马兽。 瀛非鱼走到天马兽的脚下,帝心简寸步不移,两人站在巨大的天马兽的跟前。 瀛非鱼轻轻摸了摸它的肚皮,两个人化成两道光,消失在原地。后边的人吓了一跳,刚准备杀过去,西门剑履制止道:“放心,无碍。” 一眨眼,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个人来到另外一个空间,好似一个断崖,在断崖的边上雄立着一尊天马兽,它面对着一个高高的坟墓,坟头上,芳草萋萋。 “落龙子,我来了。”瀛非鱼对着那尊天马兽说了一句。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认识这个东西。”瀛非鱼从脖子上摘下来一个吊坠,那是半颗尖牙,像一弯勾月。 看到这半颗尖牙,面前的天马兽石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天马兽的嘴巴里传出低沉的三个字。 “我是东海海神女的后裔,落龙子,我海神女一脉言传,说如果在蛮蒙部族遇到你,就把这颗牙拿出来,并且告诉你,当年的承诺已经完成了,你也该回到东海家乡去了。”瀛非鱼举着那半颗尖牙说道。 “我已沉睡几万年啊,时光过得真快。主人,她还好吗?”天马兽适应了一下,就能够说出完整的话了。 “家祖,早已身陨。”瀛非鱼其实对于落龙子与家族瀛莫里的故事并不是非常清楚,只知道落龙子本是瀛莫里的海神兽,后来瀛莫里来到元界大陆,游历期间遇上了一名男子,后来不知道到底经历了那些事情,男子身陨,瀛莫里悲痛欲绝,让自己的护身海神兽落龙子在此守卫,直到有人拿着它的半颗尖牙到这里,才能解开它的封印,还它自由。至于后来瀛莫里为什么成了那尊老者的胁侍,瀛非鱼也不甚清楚。 “既然,你是她的后裔,那么就成为你的护身海神兽吧!”天马兽抖落自己身上的石块,露出自己的真身,一尊金色的落龙子摆着鱼尾,在天空中伸了一个懒腰,它的额头上出现一个奇怪的字符,帝心简竟然看懂了那个字的含义:守护。瀛非鱼的额头上也出现一个字符:心印。 然后落龙子往瀛非鱼这里游来,它的身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落龙子,身躯缠绕在瀛非鱼手里的那半颗尖牙上。 瀛非鱼把那半颗尖牙重新戴回脖子上,冲帝心简笑了下,两人再次出现的众人面前。眼前的天马兽石像轰然倒塌。 第一百六十三章、岩海大鱼之战 一行人根本不明白瀛非鱼是怎么做到把落龙子给收复的,不过他们也不必要知道。一行人准备往下个目标进发的时候,突然就分开,进入到不同的空间去了。 在被分离的那一瞬间,帝心简拉着瀛非鱼消失在当地。 一下刻,他们俩出现在一片火的海洋上,但海洋里流的不是水,而是岩浆。 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个人开始下坠,这里有禁空法咒。 帝心简很苦恼,因为现在他除了元府里那一堆古神墓里破铜烂铁,实在是没有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法宝。 他没有,不代表瀛非鱼没有。 瀛非鱼瞬间做出反应,她从元府拿出一片雪白的蚌壳,蚌壳变大,将两个人接住,慢慢的飘落到岩浆的海面上。 蚌壳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像一层水波,将岩浆的火焰轻轻推开,保护两个人不受岩浆的伤害。 “这是什么地方?”帝心简问道。 “你还记得下一关是什么?”瀛非鱼已经猜出一个大概。 “狎鱼兽,下下一关是狰兽。”帝心简回答。 “我也是猜测,狎鱼兽乃东海的一种空间异兽,它善于吞噬空间,并且在自己的腹内形成一种奇特的空间。至于狰兽,你应该在万兽神山见过了,此兽丑陋好斗,不过这种兽还有一个特点,属性不定,有火属性,有水属性,也有可能是空间属性。”瀛非鱼解释。 “这么说来,应该是狎鱼兽跟狰兽的共同异界空间了。我们恰好来到了火海空间,难不成其他人进入的地方跟我不一样?”帝心简想到了其他人。 他的猜测确实不错,东郭狼和陌书白被吸进了冰山空间,此刻两个人正在一座巨峰的山腰处,望着漫天风雪,思考下一步计划。而孔乙己和陌青桑在一片碧水青山间,孔乙己在一座小草庐里,陌青桑迷失在森林中。 西门剑履拉住了西门剑轨,两个人在空间之外,西门剑履利用元气能够打开任何一个空间,不过他无法进入,所以让西门剑轨在身旁,以防不测。 “怎么出去?”帝心简在这一叶扁舟一样的蚌壳上,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里除了无边无际的岩浆,根本没有头绪。 “不知道,我试试。”瀛非鱼无法踏空而起,她站在蚌壳的一端,双手并成一个尖塔的形状,放在眉心,双手往前一送,一道长达千丈的蓝光从天而降,斩落在岩浆海洋上。 “轰!” 百丈岩浆被激起,波澜起伏,激荡如烟。 然而,很快就平复下来,再次恢复那种缓慢的流淌。 千丈蓝光对于一个人来讲,已经非常巨大,可对于这个无边无际的岩浆海洋来讲,几乎相当于一根牛毛对于一头牛。 “看来是斩不破的。”瀛非鱼也不恼怒,只是试验一下而已。 “我在想,这岩浆海洋里会不会有东西,比如,就是那尊狎鱼兽?”帝心简一直盯着瀛非鱼那道蓝光斩落的位置,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东西,只是不太确定。 “或许,可以试试。”瀛非鱼对帝心简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你等着,我去看看。” 瀛非鱼说着,纵身一跃,在她挑起的时候,青鸾鸟从元府出现,一声尖戾之声,竟然将岩浆海洋激荡的腾起万里火浪。 瀛非鱼坐在青鸾鸟的背上,贴着海面往前飞去,在禁空法咒的限制之下,哪怕青鸾鸟这种圣级神兽,也无法破坏这个规则,因为这是在对方的领域之内,除非,你比对方强上几个等级,可以轻而易举的灭杀它。 青鸾鸟越飞越低,之后牠的翅膀贴着海洋平面,最后牠钻进岩浆海水里。 帝心简从元府拿出那把饮血阎龙刀,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把刀,他决定等锻造九龙神兵的时候,就打造成一把刀的形状,反正九龙神兵没有具体形态,完全可以按照他的意愿和习惯去打造。 帝心简耐心的等待着,他不着急,因为他相信瀛非鱼在这里可以做到进退自如,他现在要做的是保证不让瀛非鱼担心。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 突然,岩浆海面上腾起千丈巨浪,紧接着就有一条长约千丈的巨大鱼尾从海里伸出来,又重重的砸在海面上。 高达百丈的巨浪往帝心简这个小小的蚌壳冲来。 如果被巨浪打中,帝心简不相信它能把这件法宝杂碎,但这个巨浪一定能将它掀翻。以自己现在的法力,能够在岩浆海水里,保持一炷香时间,就会被炽烈的高温融化。 在这个危机时刻,帝心简一层层的给蚌壳小舟添加结界,一直添加了七十二重结界,又在蚌壳小舟的底部放上重量最终的古神墓神兵。 远远看来,此时的海面上,好像有一盏白色的莲灯,下方是晶莹的白,上边笼罩着一层透明的罩子,保护着火苗不被熄灭。 帝心简用这种方式是把蚌壳小舟当成一个不倒翁,底部沉重,无论小舟如何晃荡,也都不会颠覆。 “轰!” 百丈巨浪从上到下,砸在蚌壳小舟上,小舟在巨浪当中跌宕起伏,辗转发侧,最后依旧晃晃悠悠的漂浮在海面上,只是,它的七十二重结界毁掉七十重。 “好险!”帝心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刚想松一口气,就看到一张巨大的嘴巴张开,轻轻一吸。 帝心简所在的那个蚌壳连那张嘴巴里最小的牙齿都比不过。 “哼,那就试试我的刀硬,还是你的牙齿硬。”既然躲无可躲,激起了帝心简的好胜之心,饮血阎龙刀高高举起,睚眦兽为器灵,在饮血阎龙刀的刀锋上,缠绕一道如龙的黑色迷雾。 “阎龙魔斩!” 饮雪阎龙刀高高举起,这一刀虽是一斩,却没有落下,而刀身上的黑色魔光化作一条地狱魔龙,飞了出去。 “吼!” 那条大鱼竟然发出龙鸣之声。 地狱魔龙大怒,张嘴吐出一柄小刀,这才是阎龙魔斩的真谛。 那柄小刀的速度快到极致,飞入大鱼的嘴里,磕断了它的牙齿,切入它的体内。 “吼!” 第一百六十四章、掷筊决事 “吼!”这一声龙吼是地狱魔龙的吼声,真龙在此,岂容一条大鱼乱吼? 那病黑色的短刀打断大鱼的利齿,射入它的体内。大鱼的肌肤不断的给那柄小刀施加阻碍,就在它快要刺入大鱼心脏的时候,被彻底阻挡。 地狱魔龙的那声吼叫,让已经停下来的小刀继续动了一下,它没有继续去穿刺大鱼的心脏,而是进入大鱼的血管,沿着它的血液,让心脏处流动。 这时候,大鱼的嘴巴已经将帝心简和那个蚌壳吸入口中。 牙齿缓缓而落,大鱼的嘴巴就要闭上了。 帝心简没有动手,他仰起头,被远处的场景所震撼。 “嘎!” 青鸾鸟从岩浆海洋中飞出来,牠尖利的爪子上,抓着一头巨兽,那头巨兽面目丑陋,龇牙咧嘴,竟然是狰兽。 显然,这条大鱼和那头狰兽已经算计好了,让狰兽把瀛非鱼引开,大鱼在岩浆海洋里兴风作浪,想把帝心简干掉,第一步没有成功,这才现身想要把帝心简一口吞下去。 没料想,瀛非鱼比它们想象中实力更强大,狰兽在青鸾鸟的反击下,坚持不到半刻钟,就被青鸾鸟抓住。 大鱼的嘴巴就要扣下来了,这时候帝心简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嘴巴是机械的,嘴巴里的用许许多多的刀片在飞旋,如果嘴巴闭上,恐怕帝心简会把达成肉沫。看来这条大鱼是一尊机皇兽,这东西恐怕就是狎鱼兽,那么青鸾鸟爪子下的那头丑陋的怪兽想必就是狰兽。 帝心简很淡定,他手里的饮血阎龙刀刀剑拄着狎鱼兽的嘴巴,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饮血阎龙刀射出去的黑色小刀,进入大鱼的血管,帝心简已经感知到,它的血管里都是岩浆,黑色小刀的速度特别快,它所到之处,将大鱼的血管剖开,血管里的岩浆流入大鱼的体内,将体内的一些机械烧毁,或者,岩浆冷却,将机械堵塞。 瀛非鱼在青鸾鸟的背上看到帝心简被大鱼吞进口中,眉头紧皱,轻声喝道:“真是找死!” 青鸾鸟与瀛非鱼心意相通,牠被这头丑陋的机械狰兽拽进岩浆海洋的里边,把牠的毛都弄乱了,本来就非常气愤,要不是瀛非鱼想要抓住它研究一下这个空间的状况,牠早就将机械狰兽扯碎了。现在感受到瀛非鱼心中的杀机,牠轻戾一声,一口啄在狰兽的脑门上,将狰兽的脑袋啄了一个大洞。 机械狰兽还未来得及吼叫,就彻底停止了运转。青鸾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爪子刺啦刺啦将机械狰兽扯碎,准备扔进岩浆里,结果抖落一根羽毛,化作一个青色的网兜,将扯碎的机械狰兽装进网兜里,漂浮在空中,不再管它。 青鸾鸟现在都开六个翅膀,将速度提升到极致,飞往大鱼的位置。 那条机械大鱼看到青鸾鸟飞来,它那条高达百丈的尾巴再次从岩浆海洋中伸出,想要抽打青鸾鸟。 “孽畜,找死!”帝心简看到瀛非鱼无碍,现如今这条机械大鱼准备抽杀她,这才发怒,手中饮雪阎龙刀再次斩落。 “魔龙之怒!” 整个饮雪阎龙刀散发出万万千千细如丝线的黑色@@网状雷电,将长不知几许的机械大鱼笼罩。 魔龙之怒的恐怖力量又激发了那柄黑色小刀的速度,就在大鱼的尾巴将要抽中青鸾鸟,就在大鱼的嘴巴将要合上的瞬间,机械大鱼不再动弹。 “咔,咔咔,咔咔咔!” 机械大鱼开始碎裂。 帝心简从机械大鱼的嘴里出来,那片蚌壳带着他飞到空中,他也骑在青鸾鸟的背上。 帝心简一指眉心,器灵肉肉从宫府出来,张大了嘴巴使劲一吸,整个机械大鱼被他吸进嘴里,他再一回头,将漂浮在空中被青鸾鸟的羽毛困住的机械狰兽也吸入口中,这才满意的揉着肚子,回到帝心简的宫府睡大觉去了。 帝心简和瀛非鱼出现在原地,只看到西门剑履和西门剑轨。 “西门爷爷,狎鱼兽和狰兽组成的火焰空间已经被破灭,青桑他们呢?怎么还没有出来?”帝心简本以为破了火焰空间,又灭杀了狎鱼兽和狰兽,他们都应该平安的出现才对。 “你们刚才杀死狎鱼兽和狰兽的同时,我看见另外两个空间被一个神来之手抓走,暂时不明所踪。”西门剑履如果真要动手,刚刚消失的连个空间他至少能够抓住一个,不过,他为了考验四个人,值得放手一搏。 “您老确定没有危险?”帝心简也不去追究为何没有动手,只是确保四个人的安全。 “放心。”西门剑履给帝心简一个定心丸。 “也罢,我们先往下一步走。”帝心简心算一下,说道:“下一步应该是獬豸兽。这头脑子一根筋的死脑筋。” 獬豸兽号称万兽神山最公正的神兽,向来作为一种裁决、公正的形象出现在世界上。 帝心简这一路没有说话,他在思考最快对付獬豸兽的办法。 “停。”瀛非鱼一把拉住正在跑神的帝心简,指了指前边。 那里有个四四方方的小水池,小水池上立着一个独角的怪兽。这个怪兽很奇怪,它有两面,一面狰狞恐怖,一面严正呆板。 “这是什么?”帝心简看着那个水池和水池上神兽。 “这好像是蛮蒙部族的测心池,据说心灵纯粹的人进入之后不会被淹死。”西门剑轨一句话解释了一下这个四方水池。 “测心池,怎么测?”帝心简疑惑。 “你到獬豸兽面前求问吧。”西门剑履说道。 帝心简很奇怪,就走到那个两面截然不同的神兽面前,这个两面神兽拥有一个共同的长角,这东西应该就是獬豸兽。 帝心简看到在獬豸兽前方的一个小石台上,放着两个半月形的石块,一面写着可,一面写着否。 “原来在神兽面前需要掷筊啊!”帝心简也不客气,从獬豸兽的石台上,拿起两个筊,轻轻的抛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惊现龙宫 那两个半月形的石块叫筊杯,一般的筊杯都是一面平坦,代表阳,一面圆弧突出的,代表阴。不过这里放的两个筊杯两边都是平的,只不过一面写着是,代表这阳,一面写着否,代表阴。 据说,掷筊是人与神灵的神灵的交流工具,人通过掷筊向神询问是否可能,神通过掷筊的结果告诉人这件事的可行性。 掷筊要投掷三次,一阴一阳称之为“圣杯”,表示神明认同,行事会顺利。两阳面称之为“笑杯”,表示神明认为这件事无关紧要,或者不太明确。两阴面称之为“怒杯”,表明神明不认同这件事儿。 帝心简走上前,拿起那两个筊杯,对瀛非鱼点了点头,抬头看向那个两面度角的獬豸兽。 獬豸兽的看向他的那一面,是獬豸兽面目狰狞的一面,它的怒目而视的眼睛像瞪着将要被扑杀的敌人。 帝心简也不管它,将筊杯放入手心,双手合掌,闭上眼睛,轻轻地在心中说道:“万世帝神在上,在下帝心简,今在皇帝宫上以求得螭吻之尾作为神器锻造之用,将来平复元界大陆之争,是的天下太平。现如今再次遭到阻挡,朋友下落不明,希望能够求得朋友平安归来,哪怕用即将到手的螭吻之尾来换,也在所不惜。” 帝心简在心中默念之后,将手中的筊杯掷了出去,筊杯在平台上的凹槽里,转了几下,停下来,一阴一阳,是“圣杯”。 帝心简点了点头,抬头看那头獬豸兽,獬豸兽依旧是怒目而视的一面。 帝心简微微一笑,再次那次筊杯,在心中默念同样的话,再次掷出,依旧是“圣杯”。 第三次掷出,依旧是“圣杯”。 三次圣杯,代表神明最高的支持。 按理说,三次圣杯,表示神明已经认可,那么獬豸兽就必须让开道路,让帝心简一行人通过。可獬豸兽依旧是面目狰狞的一面而没有抓过身来,变成严正呆板的一面,就表示獬豸兽并没有认可帝心简的掷筊结果。 “嘿,这家伙不是号称天下最公正吗,怎么今天有点不太正常啊?”西门剑轨也不敢再獬豸兽面前说它的不是,此兽在元界大陆都是非常受人尊重的一种神兽。 毕竟,哪怕人们在背后干着肮脏龌龊的事情,在明面也永远希望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也罢,看来这测心池我是肯定要走一遭了。” 这时候帝心简的宫府传来小白犼的一缕神识,告诉他到测心池一观。帝心简说实话不愿意到测心池一行,因为测心池的池水,是天下最为霸道的“王水”,至今为止,除了最纯洁干净的心,其他所有东西都会被“王水”腐蚀融化。 “小地瓜,不如我们破了这个机械兽得了。”瀛非鱼还是有些担心帝心简,她跟他这么久,对于他的性格非常了解,对敌人冷酷无情,杀伐决断,对朋友善良恭谨,共同进退。可今天獬豸兽这般不公正的待遇,她也怕出什么事情。 王水,可是号称腐蚀溶解古神之躯的存在。 “小鱼儿放心,我去试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会即使退出来。”帝心简还是选择相信小白犼,小白犼是顶级圣兽的存在,况且经历八世轮回,这是牠最后一世轮回,如果半途夭折,世间将彻底不会存在至纯血脉的圣兽犼。 帝心简站在测心池的边沿上,对瀛非鱼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准备跳下去的时候,瀛非鱼过来,在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告诉他:“生死之间,可以捏碎。” 帝心简看了一眼,是一颗水滴形的白玉,他点了点头,将那滴白玉存储在自己食指的第一个指接中。 “噗通!” 帝心简跳进测心池。 帝心简还是有所防备的,他在自己的身体之外设置了三十六重结界,入水之后,发现结界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被溶解。 测心池从上边看,只是一个四方形的池子,真的入水之后,发现别有洞天,这里简直是王水的海洋。 小白犼也帝心简的宫府里出来,牠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在轻轻地抖动,将周围的王水统统抖在牠身外三寸,根本无法贴身。 “缘缘,为什么要让我下来?”帝心简问道。 “这里有好吃的。”小白犼回答。 “你大爷的,老子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你说的好吃的?”帝心简差点没被气死。 “不是,是龙。”小白犼解释了一句。 “龙?元界大陆已经数十万年没有龙出现了,就连龙脉神兽都只是兽魂的形式存在,怎么可能还有龙?莫不是龙身龙骨?”帝心简疑惑道。 “是龙,真龙。”小白犼四处望了望,往前一直,率先而去。 真龙是元界大陆最顶级神兽之一,数十万年以来,这些最顶级的神兽都已经不再出现。具体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 犼也是最顶级的神兽之一,犼要想进阶,必须食龙。所以,自古以来犼与龙都是天敌。 然而,万事无绝对。就好比饕餮兽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肉体,供小白犼进阶,因为元界大陆已经数十万年没有诞生过至强的存在,这些神兽也甘愿以身实验,用最危险的办法去赌一把。 帝心简跟着小白犼往前游,游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帝心简给自己的周身补充了十次结界,要不是有玄武湖的补充,恐怕早就被王水腐蚀成液体了。 接着,有个巨大的宫殿映入帝心简的眼帘,那座宫殿巨大无比,四四方方,一共有九重,每一重减小一倍。按理说,在王水当中不可能存在任何东西,可这座宫殿也很少被腐蚀的迹象,只不过它给人一种常年无人打理,被风霜雨雪侵蚀的岁月痕迹。 “这,这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龙宫?”帝心简吃了一惊,他曾经在无涯阁一本极其古老的兽皮卷中,看到过这样的建筑,那上边标出两个字:龙宫。 “是,龙宫!” 第一百六十六章、龙宫内部有宝贝 “竟然真的有龙宫的存在。”帝心简和小白犼往龙宫靠近。 “缘缘,就凭你现在的能力,你确定能够吞得下龙宫的真龙?”帝心简在靠近的龙宫的时候,非常犹豫的停了下来。 “我心里也没底,不过,我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召唤我。”小白犼望着那座龙宫,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否则牠不甘心。 “也罢,既然如此,我们就去闯一闯,看一看。”帝心简心想:机遇也常在危机中夹存,不去尝试,又怎么可能得到? 一人一兽来到龙宫的最底层,从下往上,根本望不到顶峰。 而龙宫,只有最下层有一个门,除此之外,就只能神龙才可以直接进入的第九重,那里也是神龙的居住地。 一人一兽小心翼翼的进入龙宫,在这里,王水是无法进入的,这里边的空间非常之大,里边灯火通明。 在那个空间的一百零八个方位上,都有一个超过方圆十丈的水池,水池里是一种黑色的液体,在那里漂浮着一个骷髅头,整个骷颅头在燃烧。 “竟然以九品举父兽的脑袋为灯芯,借助东海龙鲸油我燃料,这火焰恐怕燃烧百万年也不会熄灭。”帝心简看了看,发现这里用来照明的东西竟然都是这种极其罕见的极品。 “龙族好奢华,这些都不算什么。”小白犼其实对龙族这种奢华的态度,非常看不惯。 “不过,这里倒是空空如也。”帝心简看了看这一层,有些浅浅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总之,现在这里倒是空空荡荡的。 帝心简和小白犼也不在意,直接往上去,第二重、第三重、第四重除了有东海龙鲸油和九品举父兽脑袋燃烧的火池,都是空空荡荡的,了无一物。 一直到了第五重,一进去,让帝心简吓了一跳,因为在这一重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珍稀材料,这边一堆是龙晶,那边一堆是望古神陨铁,那边是龙滴血,还有成堆成堆的各种各样的材料,任何一种都可以在蛮蒙部族引发部族战争的。 “娘的,神龙族喜欢收藏宝物这点,实在是太好了。”帝心简一遍走,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赞叹,“我想神龙一族应该有一句名言叫:我不生产宝贝,我只是宝贝的搬运工。哈哈哈……” 帝心简看看这个,爱不释手,看看那个,爱不释手,笑的一场开心。 小白犼白了他一眼,对这家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爹爹,爹爹,饿,饿,饿!”器灵肉肉从宫府里钻出来,指着一块龙狮脑袋一样大小的古井贡金晶,说道。 古井贡金晶如果用来锻造空间神器,不但可以增加空间神器的空间大小,还能让它的品质更好,更加稳定,而且低品阶的人可以操控更高等级的空间神器。这么大一块古井贡金晶能为为一整支军队装备所有的空间戒指,这样的话,军粮,军备全部都可以囤放。 古井贡金晶,在蛮蒙部族的产量不多,所以,如果有这么一块,就可以引发部盟之间的大战了。 “吃,拿去吃。”帝心简随手扔给肉肉,吃起来,一点都不心疼,无他,老子多得是啊,这玩意儿在这里恐怕有几百立方。况且,这东西在这里的珍稀程度,恐怕连前一百都排不上。 “娘的嘞,老子要把它一窝端了。”帝心简说着,心念一动,整个元府生出一个巨大的吸引力,形成九道十丈粗的龙旋风,开始疯狂的吸入。 这般强大的吸引力,整整用了半个时辰才将这些东西全部收集完毕,不是他的效率不高是,实在是这里的东西太多了。 等所有东西收集完毕之后,帝心简和小白犼上了第六重。 第六重的空间已经小了很多,不过,这里基本上是空旷的,只有在这一重的正中心有一个很奇特的太子,大致可以看做是五个边长十丈的正方形组成。 帝心简过去一看,嘿,这东西他还真的认识,是一种古老的棋盘,名曰:四国军棋,是一种专供战争模拟而用。 四国军棋与七国战象棋并称汉帝部族的两大战争神器。 七国战象棋在碣石孔家,而四国军棋的原始模图,却失传已久。没想到,竟然在龙宫里见到了四国军棋的原始模图,这东西的妙用非常多,帝心简心中一盘算,不如拿去送给孔乙己。 于是,帝心简把四国军棋的原始模图一把收起来,心里乐极了,哪怕这次没有见多真龙,单凭自己获得的这些奇珍异宝,也值了。 小白犼在一旁看着,这些东西对于小白犼来讲,连一根毛的诱惑力都没有。 只等帝心简乐呵呵的把四国军棋收起来之后,小白犼迫不及待就往第七重跑去,刚跑上去,牠又快速的跑下来,跟在帝心简的身后,仿佛非常忌惮上边的东西。 “那里有什么?”帝心简问。 “不知道,不过,很可怕。”小白犼如实说。 帝心简点点头,将饮雪阎龙刀拿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往第七重走去。 来到第七重,这个空间比第六重又小了一倍,这里不再有火光,而是极冷无比,在屋子的一角,有一盏冰雪晶莹的冰灯,冰灯的火焰也是冰焰,冰焰发出冷冰冰的白光,将这里照射的一片冰冷。 “竟然是已经失传已久的冰心烛台,这东西好像比较鸡肋,不过,据说九品神兽都能够被冰冻起来,如果按照这个恒定的温度,可以将一个生命体保持几万年不死,只要冰心烛台不灭,就凭这个功能,就可以让许多九品大神趋之若鹜。”帝心简喃喃自语,也是,假如一个深受重伤的九星帝爵高手身负重伤,用这盏灯照射,他可以在万年之内保持不死,在缓慢的过程中一点点疗伤。或者,等待另外一位成为大神的人物来医治他,这将是一个保命的神器了。 看了看冰心烛台里的灯油,这盏冰心烛台再燃烧几十万年也不会熄灭。 “这里应该有其他东西存在的。”帝心简想,肯定不会用这盏冰心烛台白白照射这里几万年。 果不其然,在冰心烛台的上边,有一层红色的像蛛网一样的东西,在蛛网的正中心,有一个小小的像水滴一样的囊,里边似乎有东西,不停的蠕动。如果里边有东西,那东西恐怕比针眼大不了多少。 “你害怕这东西?”帝心简问小白犼。 小白犼点点头。 “也罢,既然是冰心烛台照射的东西,就先收起来吧。”帝心简小心翼翼的将冰心烛台和那个蛛网的东西收进元府里,在元府里开辟出一个独立的空间,并且模拟了跟这个空间一模一样的空间。 第一百六十七章、你们,终于来了 “这东西估计也是个宝贝啊!”帝心简把那个冰心烛台和那团虫子收起来之后,对小白犼说,“缘缘,同样都是顶级神兽,你这几万年来都藏了点什么东西,拿出来啊,你看看我现在一穷二白的。” 小白犼第一次像白痴一样等着帝心简,说了一句:“这几万年来,除了智慧,我什么都没有储藏。” “嘿哟嗬,你也开始学会耍贫嘴了。”帝心简跟小白犼一边斗嘴,一边往第八重上。 “你说,这一重会有什么好东西?”帝心简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小白犼对帝心简那副地主老财的贪心样子,一副不屑一顾,甚至都有点不想认识他的想法。 “猜猜吗,猜对了,给你一块龙皮吃。真龙皮呀!”其实帝心简可不算是没话找话,越往上走,有一股危机感就越重,他想用闲言碎语,减少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爹爹,爹爹,那里是一把剑,一把很好吃很好吃的剑。”器灵肉肉搭了帝心简的茬。 帝心简对肉肉的形容也是醉了,有一把好吃的剑。不过,对于肉肉来讲,越好吃的东西,品质就越高。所以,帝心简听到这话,还是挺兴奋的。 “那咱们就去看看这把好吃的剑。”帝心简他们来到第八重,在那里果然看到了一把剑,确切的说,只看到一把剑柄。 那把剑柄漂浮在空中。 帝心简走过去,绕着那个剑柄走了三圈,运用自己的神识之眼,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不是一把剑柄,而是一把真正的剑。 帝心简想起在汉帝部族流传甚广的三大王剑,其中一把名曰:承影。承影剑剑身为透明的极致冰铁,承影剑锋利无匹,属于九星帝爵才配佩戴的天地神器。 不过,只是听说有这把剑存在,却从没有人见过,连图纸都没有。听话有一位著名的丹青大师被邀到一个世家大族,去画这柄剑。那位大师整整作画三个月,最后呈交给世家主人的是一张空白的纸。别人都嘲笑这个丹青大师言过其实,没料想,这个世家主人被空白的纸上渗透出来的剑气劈中,功力尽失,差点身陨。 大家这才重视起来,意识到承影剑的厉害。从此,那张空白的纸就成了那个家族的镇族之宝。 帝心简认出这把剑之后,高兴坏了:“哈哈,竟然是承影,这可是多少名门望族,修行高手梦寐以求的神器,没想到被老子轻而易举的拿到了手里,哈哈哈……” 帝心简毫不客气,他的手摸在了承影剑的剑柄上,轻轻一挥,他面前的空气被承影剑劈开,那片空气出现一个黑洞般的虚无。 “果然是神剑,厉害,竟然可以把空气都劈开。”帝心简想了想,说道:“西门爷爷不惜将冰魂剑给了我,那这把承影剑就当是送他的回礼了,嘿嘿……” 帝心简想着,把承影剑纳入宫府,接着转身就往回走。 “你去哪儿?”小白犼突然搞不明白帝心简的去向。 “废话啊,咱们打劫了龙宫,趁着还没有上到第九重,自然携众宝而逃,不然我还傻呵呵的让龙大爷把我给吃了啊!就我这小身板,连他老人家的牙缝都塞不进去。” “不可能的,牠从一开始就在召唤我,既然我们都上到这里了,你觉得牠能让你出去?”小白犼这会儿挺聪明的,不过,牠心里明白帝心简这个举动,是想缓解一下内容的躁动。 帝心简确实是在故意逗着玩儿。 “果然,嘿嘿,缘缘你说的还不错。”帝心简走到下往第七重的出入口,发现出入口已经被封上了。 龙宫,只能上,不能下。 帝心简收拾起自己刚才玩世不恭的态度,开始严肃起来。 第九重,是神龙居住地方。 帝心简和小白犼轻轻地的上了龙宫的第九重。 刚上到第九重,帝心简就看到了很多让他大吃一惊的东西。 在走廊的两边,写着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字,且先不说内容是什么,而这种复杂、抽象又蕴含着非常多含义的文字,帝心简竟然认识,全部都认识。因为这种字,就是他宫府里那个玄武圣甲上三种功法合成的那种字。 在这里,帝心简终于知道这种文字叫什么文字了——龙符书文。是龙族乃至最顶级的神兽和修炼到帝神之下的九品九星帝爵这个层级的人,才会用的一种书写字体。 从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帝心简得知,这种龙符书文不是龙族创造,而是曾经的一位帝神,他容纳了天地至理、日月星辰、鸟迹兽痕、人类情感与一体,用白犼之齿,蘸着东海鲲鹏之血,刻写在神龙之鳞上的一种文字。 要向成为天底下至高无上的帝神,就必须掌握龙符书文,否则绝不可能。 “如果我猜的不错,想必在远古时期,这天地只有一个种族吧,也许,现在所划分的部族在当时只是不同的工种,比如蛮蒙部族负责锻造神兵,难怪被称之为锻奴,是帝神的锻奴。而南方的苗洞部族,应该为远古帝神炼制丹药,饲养蛊虫。党项部族充其量是远古帝神饲养控兽的兽奴,至于汉帝部族和瀛海部族,或许与远古帝神的关系会稍微亲密一点。”帝心简对自己的这番分析的正确与否,有很大程度的自信。 “缘缘,肉肉,还有龙脉兽魂,在你们关于远古的记忆力,可曾对龙符书文有一定的了解?你们对远古帝神又有多少记忆?”帝心简问了他们所有“人”。 “唉,关于远古的记忆,除非我们能够达到更高层次的修为才能解开那些记忆的封印,否则,我们也只能带着那些难以解封的记忆彻底神陨。”囚牛回答。 “牠说的没错,我经历九世,如今是最智慧的存在,依旧无法碰触我深层的记忆,除非我进阶一品,我的记忆就解封一层。”小白犼非常严肃的回答。 “原来如此啊!”帝心简不在纠结于此,他利用赑屃之甲,快速的将墙壁上所有的龙符书文刻录下来,作为以后的研究之用。 “你们,终于来了!” 一股古老、沧桑又充满了威压的声音响起。此刻,听到这个声音的帝心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臣服。 第一百六十八章、渡不过血劫的老龙 听到这个声音,反应最大的就是小白犼,牠以最快的速度狂化,在帝心简一个呼吸之间,小白犼的体型已经超过百丈,白色的毛发之下泛着青色的饕餮纹,两个脑袋都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甚至在牠膝盖上的饕餮脸都盯着前面。 帝心简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前边。 帝心简这才看到一个庞然大物。 不是他的警觉性不够,也不是这东西不够扎眼,而是,牠实在是太大了。 帝心简满眼都是那个庞然大物,看由于牠太大了,就像你一进房间看到了房间的墙,就自动选择屏蔽掉你看见的墙,反倒是如果墙上有一个小小的钉子你能看的清清楚楚。 帝心简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等帝心简回过神来,才发现,呀,原来这个庞然大物竟然是一尊神龙,确切的说,是一尊虬龙。 龙,分为很多种,无角的虬龙,有翼的应龙,四方之神的青龙,冰原之神的夷龙,五爪金龙,钟山之神的烛龙,还有龙的始祖祖龙。 帝心简看到这尊虬龙才想起,五脊六兽的斗牛兽。 斗牛兽并不是牛,就跟囚牛不是牛一样,这两种名字带有“牛”的神兽其实都是龙,而且都是真龙。囚牛是龙与龙的子嗣,只是因为天地之源和因缘际会不成熟,导致囚牛只能处于幼龙状态,哪怕牠已经活了几万年,可在修行品阶上,牠依旧只能算作幼龙。而无角的虬龙,或者说这头斗牛兽也是一样,牠常年生活在水中,也是水中的至高神兽之一。 这是为何牠能够在王水中生存,而不被王水腐蚀掉。 “原来是斗牛前辈。”帝心简见这尊神龙并没有与他为敌的意思,如果牠想对他不利,别说现在长达百丈的小白犼加上只有四星侯爵了,还不够人家一口气的威力之盛。 看这尊斗牛兽的状态,至少也是修炼十万年级别的大神。 “唉,现在懂礼貌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见了。”那尊真龙长长的身躯将整个庞大到无边无际的龙宫几乎塞满了,帝心简在牠面前好比一头牛鼻子前放了一颗黄豆。 “前辈对我没有恶意,自然要尊老爱幼。”帝心简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前一句先告诉牠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你对我没有恶意,哪怕你对我有恶意,我这话都已经说道明面上了,你一个修行十万年的老前辈也不应该跟我一个小萌新一般见识;第二句的意思是,我尊你是老前辈,那么你个老前辈自然应该爱护我这个幼辈。 “小家伙,你不用跟我动心机,我一大把年纪咯,还能吃了你不成?”老龙说着话,牠的身体开始缩小,越来越小,最后化身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手里拿着一根龙头杖。 小白犼这才恢复常态,只是牠依旧时刻警惕,挡在帝心简和老龙之间。 “你这小宠物不错。”龙王看着这头这头经历了八世轮回现在也不过二品的凶兽小白犼。 “牠不是宠物,是我的伙伴。”帝心简解释了一句,对于自己的朋友伙伴甚至起了共生誓的兽魂,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之间是主奴的关系,而是伙伴的关系。 伙伴,是可以同生共死的生死兄弟。 “寂寞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老龙浑浊的衍生瞟了帝心简一眼,帝心简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被牠看了个遍,“怎么,作为后辈,你们不应该出来拜见一下我老人家吗?” 话音刚落,囚牛、狴犴、睚眦、蒲牢、赑屃、霸下、饕餮都从帝心简的宫府出来,一字摆开,站在空中,他们同时鞠躬,说了句:“拜见小叔。” “你们一群不争气的东西啊,怎么几万年下来,都混成了这般悲惨的模样?”老龙竟然是他们的小叔,让帝心简很奇怪他们的关系。 “天地元气减少,这已经几万年没有出现过高手了。也就是近一千年,天地之间的元气又突然增多,致使元界大陆又开始诞生一些高手。甚至连天地至源也凝聚的更多了。我曾经占过一卦,结果不明,是一卦大凶连着大吉的卦。不过,后来我们都把最后的宝压在了这个年轻人身上,不成功,就只能彻底消散在天地间了。”囚牛作为龙脉神兽的老大,这种时候还是牠说话最好。 “我在他身上感受到更多的是老饕的气息。”老龙问。 “回禀小叔,我被天地之牢困在了万兽神山之中,这几位哥哥们经历历代血劫,肉身被兵解归天,而我得以存活,只是时间太久,肉身终究还是无法永久保持。既然我选择了帝心简,干脆就把肉身送给了小白犼,与之融为一体,也算是另外一种存世的方法。”饕餮兽实话实话。 “唉,顶端圣兽,现在还能有几个存世?那些老家伙们的气息也越来越弱了,这几年我几乎都感受不到牠们这些老不死的气息了。”老龙有些感慨。 “前辈,我能插一句话吗?”帝心简见他们一大家子开始唠家常了,可他又不能在这里呆时间太长。如果时间太长,上边的人就会越来越危险。 “说吧!” “您老召唤我们下来,不只是为了跟这几位后辈们唠家常的吧!”帝心简简单直白的说。 “当然不是。”老龙站在那里,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又像一个日暮西山跟孙子讲最后一番话的老爷爷,“时间无多,我本愿将自己这一句肉身,送与你做个因缘。” “什么?”帝心简还没有说什么,那几个龙脉神兽的兽魂大惊,“小说,难道连您也无法躲过血劫了吗?” 血劫,是顶级神兽每万年都要经历一次的天地之罚。因为这些生命,几乎已经达到了与天地同寿的境界,可天地规律从不允许这种的生命存在,就会在每十万年给牠们一个惩罚。如果能够躲得过去,下一个万年平安无事,如果没有渡过,要么神魂消散,要么独留兽魂。 龙脉神兽的这几个兽魂的肉身都是被消散在血劫当中的。 可,没有肉身的神兽,哪怕牠的能量再大,也依旧作用甚微。 第一百六十九章、你想瞎了心吧 “万年血劫,神兽之殇。”老龙说出这句话,流露出掩不住的落寞之情。 “老龙,你费劲巴拉的把我们骗下来,想跟老饕一样,献祭身体吗?”小白犼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老龙走到帝心简身前,那根龙杖浮在身前,牠转头看着小白犼,说道:“如果是你下来,说不定我会直接吃了你,虽然吃了你还不足以渡过这次血劫,之少能再给我九百年的生机。” “哼,我能给你九百年生机,可我吃了你,不过提升一个品阶。”小白犼咧了咧嘴。 “说实话,你们圣犼一脉限制性太大,我龙族本就是至高种族,你们又号称什么食龙兽,龙何其强大?”老龙不屑的说了一句,扭头看着帝心简。 “前辈,万物生,而法则常转。我不知道这元界大陆是如何诞生的,可我知道制定万物规则的人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龙族没有食龙兽的窥测,龙族又怎么可能永远是元界大陆至高的神兽?恐怕早已沦落为二等神兽了。”帝心简现在已经差不多搞明白了,这头老龙有求于自己。 有求于自己,那何必客气? “你说的不无道理。”老龙瞅了一眼在座的同类,点了点头。 龙族好淫,看一看这群龙脉神兽就知道了。狴犴是真龙与九首圣狮王的后裔,睚眦是真龙与九首圣虎王的后裔,蒲牢的另一种血脉属于九睛金蟾兽,赑屃的另一种血脉属于玄武圣兽的后代……虽然这些神兽也都是顶级的圣兽,可龙族与牠们结合一次就是在消耗真龙一族的精脉,正是因为精脉的损耗过多,导致真龙的后裔囚牛,才成了一尊连幼龙都算不上的龙脉神兽。 至于万兽神山的什么龙狮兽,龙虎兽之流,都是有龙一脉与其他神兽的二三代乃至几代十几代的后裔了。 “老龙,你现在也是强弩之末,日薄西山了,所以,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不用费什么心机。”小白犼与帝心简心意相通,牠现在很有默契的唱黑脸,帝心简唱红脸。 “白犼不要心急嘛,谈买卖,谈买卖,总归一个谈字。”老龙现在也不藏着掖着了。 “前辈,您老一个大神级的圣兽,这么站在我面前,我害怕啊,我看我还是后退几步吧。”帝心简说着就要后退,可他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帝心简眉头一皱,饮雪阎龙刀从眉心而出,直刺老龙左眼。 老龙面带微笑,眼睛就这么一眨,饮雪阎龙刀就被牠的眼皮夹住,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骤变突生。 从饮雪阎龙刀的刀尖处,冒出一点寒光。 承影。 无形无影的承影剑,竟然藏在饮雪阎龙刀的刀尖,就在老龙用眼皮夹住饮雪阎龙刀的瞬间,承影剑突然杀出。 老龙睁着的右眼露出一丝欣赏之意,而不是愤怒或者生气,是纯粹的欣赏。 承影剑在刺在了老龙的瞳孔上,然后…… 然后,老龙的瞳孔突然打开一条缝,将承影剑吸了进去。 不过,就在老龙瞳孔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对帝心简的控制力微微松懈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让帝心简有了可乘之机,他猛然后退一步,双手高举,喊出四个字: “摄龙在吾!” 帝心简神态一变,他空空如也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兵刃“摄龙锁”,也就是这时候帝心简再一次神将附体。 这一次附体的神将是七十二神将中排名第三的神将叶好龙,此人有个外号叫“食髓老翁”,关于此人的传说,“性好食,尤好食龙髓”。这也是个喜欢食龙的人,而且是稀释龙髓。 既然是个吃货,那就肯定有捕捉龙的绝技。叶好龙的摄龙锁,号称世间八万四千万神兵当中,困兽为第一。 “摄龙在吾!”便是困龙的法诀。 老龙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里不再是欣赏,而是大乱。 远古的记忆,让他清楚这四个字对龙族的威胁。 在“摄龙锁”落到老龙身体的瞬间,牠退了一步,“摄龙锁”又进一步,牠又退一步。 一进一退,一攻一守。 老龙退了七步。 帝心简在进了第七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因为神将附体也是需要消耗大量元气的,尤其又释放出威力如此之大的法诀,只这七步,就足矣耗尽帝心简的元气。 帝心简一停,老龙进了一步。 牠这一步一动,就抓住了帝心简的手腕,瞬间牠的元神从帝心简的脉络往帝心简的元府冲击而去。 就在老龙的元神侵入到帝心简心脉的刹那,一股能够毁灭四海八荒的危机晕染而来,老龙双目一呆,进入帝心简心脉中的元神被彻底打碎了。 “你……”老龙有些恼怒,可牠立即想到刚才那股力量根本不是帝心简的力量,神将附体牠还能认出来,这是上古神将,然而,那股击碎了牠部分元神的力量,却不敢猜测,好比一个凡人,不敢去猜测天威一样。 “好,好,哈哈哈哈……”老龙已经活了几万年,对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看的很清楚,牠勾引小白犼过来,期初的目的是借用小白犼的肉身,再多活八百年,如今见到帝心简,牠也有了像其他龙脉神兽那样,以兽魂的形式在帝心简的宫府存活,只要有朝一日帝心简登上元界大陆的至高尊位,牠也还有重获新生的机会,甚至更进一步,成为神龙。 本来老龙还想倚老卖老跟帝心简谈条件,如今觉察出帝心简宫府内这般恐怖的力量,老龙便毫不犹豫的要答应。这样的力量,根本不是至今元界大陆的最高修行者可以给出的力量。 “小家伙,我便把自己的肉身献给白犼,只要你答应我,让我兽魂永住你的宫府。”老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其他几个龙脉神兽听到老龙的妥协,露出的不是吃惊之色,而是一副理应如此的释然。 “嘁,老龙,你想瞎了心吧!事到如今,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格?”小白犼毫不犹豫的反驳了老龙的提议。 第一百七十章、神龙的辛密 “你……”老龙大怒,瞪着小白犼,整个龙宫的温度开始降低,几乎在一眨眼间,一层厚厚的冰,以老龙为中心,蔓延到整个龙宫,龙宫从里到外,变成一个冰宫,就连龙宫外边的王水,也开始结冰。 其他几尊龙脉神兽都感觉无比的恐怖。 神龙一怒,天地蛰伏。 小白犼拼尽全力在抵抗,不让那极寒之冰覆盖牠。 只有帝心简,站在那里,极寒之冰绕他而过。 “爹爹,爹爹,这个白胡子爷爷生气的时候好可怕呀!”器灵肉肉在这个如同寒冰一样寒冷的气氛中出来,他毫不客气漂到老龙面前,抓住牠的一缕白胡子,开始荡秋千。 老龙竟然没有发飙,甚至,牠的怒气在逐渐消减,寒冰也开始渐融。 几尊龙脉神兽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也罢,你说怎么办吧。”老龙伸手去抓肉肉,肉肉毫不客气的跑开,绕着他手转了几圈,看到牠的尾指上带着一枚戒指,他毫不客气的飞过去,两只手开始撬那枚戒指。 “爹爹,爹爹,这个好吃,这个好吃!”肉肉一边使劲,一边扭头跟帝心简说话。 “丢人啊!”帝心简心里已经丢人丢到家了,这个吃货,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要吃的吧,不过,既然肉肉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那就好办了。 “白胡子老爷爷,你这东西可以让我吃吗?宝宝饿死了!”肉肉见帝心简不理他,就开始求老龙。 “哈哈,原来是器之灵,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是个大天资加大气运的人,这几个后辈的选择都没有错。”老龙宠溺的看了一眼肉肉,说:“也罢,反正老夫这具肉身也要归尘归土了,这些身外之物,留之不住,索性就送给你了。” 老龙从尾指上将那枚戒指退下来,戴在肉肉小小的手指上,显然是太大了,肉肉觉得好玩儿,干脆待在手腕上,那枚戒指缩小,变成刚刚好的尺寸。 “哈哈,白胡子爷爷真好。”肉肉先是把玩了一下那枚戒指镯子,小手一模,从里边摸出来一把短匕,从品相来看,那东西至少也是九级神器。 想想也是,老龙戴在自己手指上的存储空间里,奇珍异宝,神兵利器肯定都不在话下,如果品质太次的话,牠还真不可能戴在手上,早就扔到楼下的垃圾堆了。 小白犼“咔嚓咔嚓”就像啃甘蔗一样,将一把九级神器给吃没了。 帝心简那叫一个心疼啊,“不行,一定得将那枚戒指给骗过来,不,是要回来。小屁孩儿哪能吃那么奢侈的东西,就算不行,也要把里边的好东西给洗劫一空,再给牠装一空间的金属材料。” “前辈,我从下边上来,一路上也收到前辈不少恩惠,你又送肉肉一个好东西,我也不是那种之恩不图报的人。这样吧,我了解前辈的目的,也不要求前辈像这几尊龙脉神兽那样与我签订共生誓,只要前辈肯立死难誓,我愿意给前辈一个重振神龙辉煌的可能。”帝心简信心十足的说道。 死难誓,平时可以完全沉睡,一旦帝心简遇到生死攸关的大难,老龙就必须全力以赴的去救他,乃至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帝心简。 而帝心简用这个死难誓,只是给牠一个“可能”。 “小叔,我不是奉劝你,可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囚牛这时候说了两个字:“太庙。” 太庙,只有踏上巅峰的人,才可能拥有自己的太庙。 据老龙所知,整个元界大陆拥有太庙的修行者不超过十个。 “难道……刚才的神将附体,是太庙中的神将?”老龙这才回想起刚才神将附体里,帝心简手里的那个“摄龙锁”,那是远古时期叶好龙的神器。 帝心简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邪邪的笑着,看着牠。 “好,死难誓,我同意了。”老龙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小子,你的元府有多大?我这座龙宫是否能够容得下?”老龙开始做最后的归宿准备。 “千座万座,还是没有问题的。”帝心简老老实实的回答,确实,他的清都紫薇宫就要比几十座龙宫大。 “白犼,我这句肉身已经经历过十次血劫,你现在实在是太弱,连我的百分之一能量都无法吸收,我只能将我的能量封印,你每晋升一品,就可以吸收我一定的能量,直到第七品为止。”老龙既然下定决心,要把肉身献祭给小白犼,牠就不会藏着掖着。 小白犼点点头,说道:“可惜,如果没有神龙的肉身,我也很难进阶。”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再告诉你三个辛密,”老龙这时候对小白犼已经没有了敌意,牠更愿意用自己知道的东西,去换取帝心简对牠更多的善意,“元界大陆还有三尊神龙的肉身。” “什么?在哪里?”小白犼听到这个消息,无比震惊,因为有神龙的揉身,就意味着牠有可能进阶。 “其实很简单,第一尊神龙的肉身就是你们人类称之为连山的那条山脉,连山雪谷,万物禁空。因为那是一尊应龙的肉身。应龙葬身于此,谁又能够飞天呢?”老龙这番解释倒也解说了为什么雪谷会禁空了。 “第二尊在哪里?不会是伏虺山吧!”帝心简想到了定军山之战,那条位于汉帝部族和党项部族边界的几万里绵延之山,汉帝部族称之为游龙山,党项部族称之为伏虺山。 “没错,那是四方之神的青龙,在上古神战中,四方神兽陨落不知其可。也许,都已经陨落了也说不定。青龙之体经历几十万年,化作你们人族说的伏虺山或者游龙山。”老龙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帝心简是相信的,因为他宫府里那个刻满了龙符书文的玄武圣兽龟甲,就是证明。 “还有呢?”帝心简现在对元界大陆开始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已经逐渐明白,这个大陆不仅仅是现在自己认识到的大陆,他有太多太多的辛密。 “最后一尊,我也不太确认。”老龙好像思考了一下,这才回答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护神岛?” “护神岛上有座镇海塔,号称蛮蒙部族四大神器之一。”帝心简回答。 “据说,镇海塔下镇压着一尊神龙之躯,至于是那尊神龙,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了解了。”老龙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 “多谢前辈!” 第一百七十一章、真龙之躯 “好,那么开始吧!” 老龙说罢,便不再留恋这具躯体,牠的身体开始变大,变长,变成了那条巨大又张牙舞爪的龙身。 “白犼,看好了!” 这是老龙身体最后的一次绽放。 整条龙身不断扩大,一道道金光从龙身散发出来,光耀万丈,真个龙宫之外的王水开始沸腾。 “小子,我看你已经经历过万雷加身,似乎又尽力过地心之炎的熔炼,我就再送你一场造化吧!” 老龙的兽魂渐渐从龙身里一点点出来,牠说完这句话,身躯上的万道金光全部想帝心简涌去。 “娘的,老子又要经历一次……”话音还没有落,万道金光就钻进了帝心简的身体里。 一个字:疼。 三个字:真他娘的疼啊! 然而,在万道金光钻进帝心简身体里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的血肉筋骨都再被金光改造。 这些金光是真龙神光,他能够将帝心简的筋骨血肉改造的如同真龙身躯一般。真龙之体,将是一件比之九级防御神器还要坚固的肉身。 帝心简咬着牙坚持,牙齿都被一点点咬碎,变成渣滓,被金光冲散。不过很快,他感觉到一股极强的生命力在身体里乱撞,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牙齿在一颗颗长出来。 细密洁白的牙齿,一共有四十颗。 牙齿,一人一生只有两副,从幼时换牙之后,将剩下唯一一副,哪怕九星大神也不可能让自己已经脱落的牙齿再次长出。因为人的生命力都是在持续递减状态。而牙齿,就是生命力的象征。修行者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无限期的延展,却不可能让生命力无限的增加。 如今,帝心简竟然做到了牙齿全部碎裂脱落,又从新长出一轮新的牙齿,这是他的极强生命力不断增加的结果。 据说,只有上古的帝神拥有四十颗牙齿。 那些金光还在一寸寸改造帝心简的身体,从头到尾…… 测心池外,那尊獬豸兽将自己面目狰狞的一面缓缓转过去,露出公正严肃的一面,铮铮的看着测心池的水面。 金光,呼一下从测心池一丈见方的池口喷涌而出。 “我去,这么猛!”西门剑轨吓了一跳。 “这是……”西门剑履也吓了一跳,他一把抓住西门剑轨和瀛非鱼直接加了十重结界,一个九级大神一下子给自己加了十重结界,可见这些金光的可怕之处,西门剑履这才对两人说:“这是真龙神光。” “真龙?这元界大陆竟然还有真龙存在?”西门剑轨再次吃了一惊。 “这个世间有多少奇事,你又能了解多少?”西门剑履看着瀛非鱼,说道:“瀛姑娘,这些真龙神光你有没有兴趣?” “西门爷爷,既然你已经相中了,我就不掺和了。”瀛非鱼明白西门剑履的意思。 “好!”西门剑履也不废话,抓住西门剑轨一把将他扔进真龙金光里,对他说,“剑轨,这是你的一场造化,就看你自己能扛多久了。” 西门剑轨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是爷爷做的,对他一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在他猝不及防之下,真龙金光差点将他的肉身催成肉齑。他赶紧全力以赴,用自己的元气去抵挡那恐怖的真龙金光之力。 “剑轨,缓慢放开防御,让真龙金光去改造你的身体,如果可能,你会成为真龙之躯。”西门剑履赶紧引导他,他心里明白这到真龙金光肯定跟帝心简分不开关系,他也不确定这场金光到底能够持续多久,只是希望西门剑轨能够多多收益。 “啊!” 西门剑轨仅仅是打开了一点缺口,那涌进他身体里的真龙金光就将他那一片肌肤瞬间融化掉,露出里边的肉,再露出里边的骨,让他疼的大声喊了出啦。 可西门剑轨生性坚毅,他强忍着剧痛,用元气引导真龙金光在经脉里游动,他已经消失的金光字一点点填补他已经确实的肩头,而从新长出来的肩头,已经泛着金色的光芒。 还好,这些真龙金光是已经经过了帝心简身躯之后逃逸而出的,其中大量的真龙元气已经被帝心简的身躯所吸收,而西门剑轨吸收的这些真龙金光已经淡化了太多太多。 也幸亏是这样,不然如果将西门剑轨放在帝心简所在的位置,仅仅是真龙金光接触他一下,他就会神魂灰飞烟灭。 帝心简在真龙金光的沐浴下,逐渐形成了真龙之躯,金光之间消散,神龙也开始萎靡。 “吼!” 小白犼大吼一声,牠的身躯也开始变大,这次牠不在顾忌身体变大后的战斗力,而是纯粹的将身体变的足够大,大到比真龙还要大一倍。 这时候牠一把抓住真龙,双手一扯,竟然把真龙扯成两段。前后将两段龙身塞进了嘴里,一口一口大嚼起来。 接着小白犼的身体开始涨大,小白犼的身躯却开始缩小…… 老龙的龙魂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眼睛里从开始的痛惜,到后来的淡然,牠现在看着自己的身躯已经像看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物件。 此时的老龙才算彻底放下,牠的龙心从此变得坚固,龙魂也更加凝实。 “公子,老龙敖丙愿行死难誓!” 老龙敖丙的两个龙爪在空中乱画,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金色的痕迹,那些混迹组成一个非常奇特的龙符书文,那是一个最最复杂的文字,最后那个文字落在帝心简的眉心,消失不见。 帝心简知道,这个死难誓是老龙敖丙心甘情愿的,并且蕴含了老龙敖丙这十几万年的记忆和感悟。 那个龙符书文一入脑,帝心简的脑海里像多了一本厚重的大书,书的每一页上,都是一个时代,记录了老龙在那个时代的见闻感受,以及亲身经历。 阅历,永远都是第一手的经验,最能让一个人成长。 帝心简的眼睛里,他似乎经历了春夏秋冬,经历了生离死别,经历爱恨情仇,经历了生死轮回…… 第一百七十二章、我就考虑一下 等帝心简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现在已经出了测心池,西门剑履等人都站着他的身后。 木子李三兄弟也已经来到他的身旁。 “公子,刚才的真龙金光动静太大了,我现在怀疑皇帝宫里的一些隐藏老怪已经被惊动,我们现在要么赶紧撤离,要么速战速决。”西门剑履一脸严肃的回答。 “撤离?怎么可能,东郭狼和陌书白他们还没有踪影呢,哪怕螭吻之尾不要了,他们几个人也一定不能有事。”帝心简对于自己的朋友,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木子李三兄弟听到帝心简这样的话,心里暗暗称赞。 “既然公子已经决定,那属下一定拼死保护!”西门剑履对于帝心简这个品性也非常欣赏,当年北天部盟能够拥护帝心简的母亲慕容鸢,其中有一点就是慕容鸢对于自己人,都非常好。 几行人开始全力往前走,在此途中,帝心简偷偷审查了一下自己的宫府,发现在宫府的另一边,有一座高高的龙宫,与另外一边的太庙,遥相呼应。 囚牛等龙脉神兽也都迁徙到龙宫当中。 “西门爷爷,您把雪魂剑赠予我,之前我没有与之相匹配的神器回赠与您,现在,嘿嘿……”帝心简说着,将一个古朴到不起眼的木质剑柄递给西门剑履。 “这是……”西门剑履本想推辞,可他一看到这个木质剑柄,眼睛再也离不开,下意识就用手抓住剑柄,另一只手带着颤抖,摸着似乎不存在的剑身,嘴里说道:“天哪,这,这竟然真的是,真的是,神器承影。” 木李子三人也看到了,三人也有些激动,心里暗暗说道:“神器承影,这可是上古神器,竟然随随便便就送人了,此子,有帝王之胸怀。” “公子,属下,不能要,此剑太贵重。”西门剑履确实爱不释手,可他还是推辞。 “西门爷爷,你觉得我会缺少神器吗?此剑放在我这里就是蒙尘,只有在你手里,它才是天下神器。”帝心简说道。 “好,好,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暂且手下,如果哪天遇到更合适的人手,老夫替你传下去。”西门剑履确实一心只为帝心简着手,他想着如果哪天能够遇到一个青年才俊,他心甘情愿用此剑收服一员大将。 帝心简明白西门剑履说的话的意思,不置可否。 瀛非鱼看着帝心简,帝心简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两个人心有灵犀。 就在一行人往前边行进的时候,东郭狼和陌书白正在另外一个空间中,两个人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一个山洞里,外边的风雪大如巴掌,气温滴水成冰,山洞的洞口被十八重结界挡住,里边还有一个火堆,温暖如春。 “书白姑娘,让你受苦了。”东郭狼这是第一次跟一个姑娘独处一室,他本来是个插科打诨嘴巴特别溜的人,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不但觉得自己的嘴巴笨的像个假的嘴巴,似乎还有些紧张。 “东郭兄,平时看你和公子斗嘴,没想到今天你到有些紧张?”陌书白是个端庄典雅的姑娘,可她又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对于东郭狼的窘境,她岂能看不出。 “哪里,哪里。”东郭狼确实发现自己有些紧张,不说,说实话,东郭狼第一次见到陌书白两姐妹的时候,着实惊艳了一下,他流浪元界大陆这么多年,见过的女子何止万万千?优秀的姑娘也有很多,可他这是第一次动了心,而且,他动心的姑娘不是豪放泼辣的陌青桑,而是这个典雅如玉的陌书白。 只有你喜欢一个女子时,才会发现自己笨到手足无措。 你越是想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呈现给对方,你就会发现,你呈现出来的就越是你最笨拙尴尬的一面。 东郭狼赶紧低下头,去翻弄架在火堆上的冰狐肉。这只冰狐是东郭狼设置了十六个陷阱方才捕捉的野兽。 其实,在这样冰冷的环境里,吃龙虎丹是最后用,不仅能够让人身体暖和,还能够补充因寒冷消耗的元气。 但是,任何的丹药都无法取代美食。 东郭狼虽然在说话的时候显得笨拙无比,可他手下的美食却并不逊色,冰狐因为常年生长在这种冰山雪地里,所以它的肉质特别细嫩,它的肌肉和脂肪均匀细致,烧烤的时候一滴滴冰狐油低落,让香气弥漫整个山东。 “呀,好香。想不到你会这一手。”陌书白笑道,她笑的时候,好比冬雪时候的暖阳,春风里的杏花,让东郭狼彻底迷醉。 “哈哈,小时候穷惯了,就一个人跑到野山里抓野味,后来一个人游荡大陆,任何艰苦的条件都可以忍受,只是在吃东西上,从来不肯将就,你看我这身大肥肉就可以看出来。”东郭狼说道自己拿手的东西,充满了自信。 “嘿嘿,是的呢。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在自己的元府里藏满了各种调料、香料,甚至可以把药材用在食物上,让食物充满了这种奇特的香味。”陌书白说着,其实已经忍不住,她想下手去吃,可想到自己一个女孩子,总要矜持一些,有些讪讪的说道,“每次我跟青桑外出,都只能吃哪种又干又硬的肉干。” “如果你喜欢,我愿意一辈子做给你吃……”东郭狼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脱口而出这句话。 一句表白,脱口而出。 陌书白愣住了。 东郭狼一动不敢动的盯着她,又紧张又期待。 紧张她会不会拒绝,期待她会不会答应。 场面一度很尴尬,只有柴火的噼啪声,可冰狐油低落在火焰里的嘶嘶声。 “呀,焦了……” 最后还是陌书白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冰狐肉确实因为东郭狼的失神而烤焦。 东郭狼这才闻到,赶紧将冰狐肉拿开,他一脸尴尬,又失落的坐在火堆边,低着头将烤焦的冰狐肉一点点切掉。 “如果,如果你能把又干又硬又难吃的兽肉做成美味,我就可以考虑一下!”陌书白其实对东郭狼还是有好感的,不过,总不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他吧,总得有个小小小的考验。 “真的?”东郭狼突然弹起,像个气球一样,仿佛前一刻还是一个背判死刑的人,这一刻就得到了大赦。 第一百七十三章、好香 东郭狼从元府拿出一口铁锅,不对,是一口鼎,那口鼎泛着青铜的古朴底色,在鼎的八面有八个兽首,面目狰狞可怕。八个鼎足,在铜鼎一落地,八个鼎足张开爪子,扣在岩石地面上。 “这不会是一尊八级药鼎吧?”陌书白很好奇东郭狼要干什么,真要熬制一锅肉汤,还要用一尊八级药鼎? 苗洞部族擅长炼丹,可有一支神秘的苗洞部族支脉,不懂炼丹之术,只懂锻造药鼎。他们非常神秘,而且做事也令人不可思议,就是炼制各种药鼎,无偿的送给苗洞部族的族人,供他们炼丹。 有人以为这些人跟蛮蒙部族的人有关系,但很多反对,虽然蛮蒙部族擅长锻造神器,却无人能够短暂药鼎。所以有人以为这支隐脉的族人不存在,这些药鼎是上古时期苗洞部族的祖神设置的一个机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抛出一些药鼎,维持丹脉一直长期延续。 不管如何,药鼎很稀缺,很重要,尤其是对于丹脉一支来讲,几乎就是命脉了。 东郭狼这座八级药鼎是他师父居安客传给他的,名曰:八兽共尊药鼎。 “想不到陌姑娘认识药鼎,我想求证一个问题,你们族人难道真的无法锻造药鼎吗?”东郭狼趁机问了这个问题。 “这个嘛,不好说,理论上没有我们锻造不了的神器,可我们对炼丹一无所有,对药鼎的构造、功能、使用之法、工作原理一无所知,所以没有人锻造过药鼎。”陌书白实话实话。 东郭狼点了点头。他将鼎拿出来之后,在八颗兽首中分别放入八颗丹药,只见八个兽首像伸长了脖子的神兽,将脑袋以一个奇特的造型,勾到鼎足的一侧,张嘴向上,喷出八条火龙。 其实,东郭狼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使用八兽共尊药鼎,不过当年居安客教给他一个办法,就是用六洞火龙丹来催动八兽共尊药鼎。 一般情况下,东郭狼都不愿意用这尊药鼎,炼制一炉丹药,需要消耗八颗六洞丹药,一点都不划算。今天为了煮一锅肉汤,他也是拼了。 “煮一锅汤用药神鼎,会不会太奢侈了?”陌书白搞清楚了这尊药鼎的来历,也有点吃惊。 “陌姑娘等着瞧好了,你会喜欢的。”东郭狼这般自信,是因为这个吃货真的用过。 “你叫我书白吧!”陌书白现在都有些期待了,虽然那个冰狐肉烤焦了,可还是可以吃的,没想到东郭狼直接给扔到一边,她又不好意思从新拿过来吃,就只好看着东郭狼到底要做什么。 “那,那你也跟他们一样叫我冬瓜吧!”东郭狼听到陌书白的话,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嗯!”陌书白不在说话。 八兽共尊药鼎一旦开火,从鼎的中央冒出一根火柱,一窜三丈高,几乎快要到洞顶了。之后那根火柱越来越细,也延伸的越来越长,将洞顶烧了一个洞。 这座山看起来挺高的,其实它外边包裹了一层几百米的冰壳。 这个冰壳是几万年甚至是几十万的冰雪积累而成。在这几百米厚的冰壳当中有颗万年冰髓,万年冰髓几乎是最为纯净原始的元气组成。 东郭狼动用八兽共尊药鼎以及八颗六洞火龙丹就是为了将万年冰髓融化,作为煮这一锅肉汤的水。 那根火柱几乎变成了一根针,在洞顶烧的越来越高,那个洞并不大,不过一寸直径,陌书白抬头望去,发现在那个洞里火针在不停的往上扩展。 八个兽首源源不断的喷着火,火针持续了半刻钟时间,最后陌书白竟然看到从洞顶的洞里流下一挂冰柱,仔细一看,是一个类似于冰管一样的冰壳,将整个火焰针套在里边。 那挂冰管直直的落入八兽共尊药鼎里,化成一滩乳白色的液体,晶莹剔透的一团,根本不像水,反倒像一团融化了的羊脂玉,这就是万年冰髓,并寒冰寒几万倍,用普通的火烧一百年都无法将之融化。 这挂冰管并没有持续很久,最后在药鼎内差不多有四分之一鼎。那根火针渐渐收回,缩回到鼎内,只剩下那一滩羊脂玉一样的万年冰髓,在药鼎里缓慢的流动。 “这就是万年冰髓?好漂亮。”陌书白一脸兴奋。 东郭狼趁机将陌书白之前拿出来的一块干兽肉扔进了万年冰髓里。 那块干的像木柴一样的兽肉在万年冰髓里先被冻成冰,然后八个兽首开始喷火,万年冰髓包裹的兽肉开始融化。 “咕咕!” 兽肉缓缓地在万年冰髓里被煮沸,却没有热气腾出,反倒是褐色的肉一点点消失,连颜色都不再有。 “怎么一点味道都闻不到?不会是做失败了吧?”陌书白本想着这样一锅珍贵的肉汤,肯定会香气四溢,没想到什么都没有闻到。 东郭狼对她嘿嘿一笑,也不说话,从元府里拿出几棵绿绿的小香菜。 “不可能,你的元府里怎么可能有生命?”陌书白看到东郭狼从元府里拿出新鲜的小香菜,她震惊了。 按理说,每个人的元府只能想存储空间一样,只能存放没有生命体的死物,当然想帝心简这样的奇特之人除外。而苗洞部族的修行者他们的元府有一定的其特性,就好比木李子三人的虚空舱室就是一种神器的存储神器,这个神器一方面具备神异的功能,另外也是因为三人元府的其特性,与之关联,才可以在元府里饲养生命体。 东郭狼的元府也非同一般,他的元府有三个不同的空间,可以存在植物命体、蛊虫命体和无生命体,这是他的秘密。 东郭狼也没有过多解释,他将那把小香菜切碎,洒在了那锅肉汤上。 奇怪的香菜的香气也没有散发开来。 东郭狼拿出一个白玉碗,从药鼎里盛了一万肉汤,递给了陌书白。 陌书白拿起白玉勺,舀了一勺,轻轻闻了闻,只能闻到一点点的药香,等她把那一勺肉汤放进嘴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如此的美味。 那勺肉汤像一团温热的元气,从她的嘴巴里散发开来,一股暖流瞬间涌向她的四肢百骸,就像她修炼到关卡处,久久不能进阶,可一旦进阶之后的醍醐灌顶一般,令她舒服的想要轻声呻@吟。紧接着才是肉香、香菜香、药香以及万年冰髓的精纯,沿着她的舌头开始传递! “好香!” 第一百七十四章、唯一的一张床 不仅如此,陌书白还发现,这碗汤当中竟然有一条龙,一条元气之龙,在她的体内游荡,本来这几天他们在冰山雪海里,哪怕有元气护体,也让他们消耗了很多能量,甚至被冻地隐隐有些内伤。 这碗汤当中的元气之龙在他们体内被冻伤的地方游弋,将所有体内的隐疾拔除,又补充了消耗的元气…… “冬瓜,你这道汤,可以说是神了!”陌书白不吝夸奖,对东郭狼笑了一下。 面对美女的夸奖,脸皮厚如城墙的东郭狼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摸着后脑勺,嘿嘿的干笑,而那一刻,在他的眼睛里,除了陌书白如同春天杏花一般的微笑,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就在这时候,“轰隆隆”一阵乱响…… 此时,在另外一个空间里,孔乙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一个小小的山村,一个小院子,两间茅草屋,左有竹林,右有梅树,院子当中有半亩菜畦,一圈鸡鸭。 孔乙己坐在窗前读书,身上的旧衣服已经补了又补,缝了又缝,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 已经考了三次了,依旧落第不中。 今年冬天来得早,刚刚入冬,就下了一场大雪,园子里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还好他提前用厚厚的草席盖住了冬白菜,不然这一场雪就让他一冬的菜蔬全部冻坏了。 竹子依旧青翠,在微风的摇曳里,洒落枝头的白雪。 那一株盘曲虬龙的老梅已经开花了,在雪白里,露出点点殷红。 夜色渐近,桌上的油灯跳动,孔乙己放下手中的书,推开窗户,抬起头,看到有一枝梅花从窗外伸进,他抬起手,轻轻地拈住花枝,“咔吧”将那枝梅花折断。 孔乙己看着手中的梅花,抬头看看天空中孤零零的勾月,低头看看远处几乎看不见的山路,又把目光投洒在院中,并没有聚焦哪里,轻轻吟了一首诗: “匝路亭亭艳,非时裛裛香。 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 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 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唉!”孔乙己吟诗之后,把那只梅花随意的插进空空的笔筒。 “笃,笃笃!” 一阵轻叩门扉的声音。 孔乙己挑着去开门,顿时一愣,一个身穿大红袍的女子站在门外,孔乙己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她是谁。 这个女子正是陌青桑。 “怎么?不愿让我进吗?”陌青桑说道。 “姑娘请进!” 孔乙己举着灯笼引着陌青桑进入书房。 书房里有两个红泥小火炉,一个小火炉上有个天青色的莲花温酒碗,里边有一个酒壶。 酒已温。 另一个小火炉红碳艳艳,让室内的温暖如春。 “书呆子,我已经行路三天三夜啦,现在饿的能吃一头牛,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呀?这酒就是我的了。” 陌青桑拿起那壶小酒,仰头对着壶酒喝了一大口。 “哈!好酒,好久好久没有喝到如此好酒了。哈哈……”陌青桑呼出一口长长的酒气,对孔乙己说道。 孔乙己看着陌青桑这么豪放的喝酒之法,竟然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欣喜,爬上没烧。 “书呆子,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不对不对,聋子?我说的话你到底是听见没听见呀! “哦哦,有的,有的。”孔乙己赶紧跑到里屋,拿出来一个黑色的铁盘,还有几个罐子。 孔乙己把铁板放在红泥小火炉上,从一个罐子里舀出一点点白如雪的羊脂,均匀地涂抹铁板上,他用竹夹又从另外一个罐子里夹出两块,三寸见方,小拇指厚度的肥瘦均匀的肉,放在铁板上。 “刺啦!” 一声,一股煎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哇,好香!”陌青桑吸吸鼻子,赶紧来到孔乙己身边,看着他又从罐子里夹出最后两块方肉,也放在铁板上。 孔乙己看着陌青桑雀跃的样子,笑着看着她,比她更开心。 孔乙己把盛肉的罐子放在地上,又拿起另外一个,从里边夹出四张饼,放在铁板的周围。 “嘶嘶!” 肉在贴上上煎着,香气四溢。 “哇,好了没有啊,好香好香!”陌青桑说着,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就要伸手去捏一块肉。 “啪!” 孔乙己用手里的竹夹挡住了陌青桑的手,说道:“稍等!” “哼!”陌青桑缩回手,噘着嘴,一副小女子的委屈。孔乙己冲她歉意的笑了笑,说:“肉厚,外边熟了,里边还生呢!” 孔乙己时不时的翻一翻煎肉,又翻一翻薄饼,很快肉香和饼香弥漫开来,他又撒了一些香料和炒熟的黑芝麻,更香了。 “好了吗好了吗?”陌青桑又开始催问,现在都已经忘记了喝酒。 “稍等,最后一步了。“孔乙己对他一笑,进了里屋,搬出来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子,上边长满了脆生生的水生菜。 孔乙己拿起一张饼,从中间剖开,抹一点辣椒和豆酱,又摘两片生菜叶,在清水里洗洗,弄干水,夹近饼里,又夹起一块肉放进去,这才递给陌青桑。 陌青桑早就食指大动,她一把抓过饼,咬了一大口,大口的嚼着,嘴里含糊其辞的说着:“好次,好次,太好次了,哈哈……” 孔乙己一边宠溺的看着陌青桑贪吃嘴的模样,一边说着:“慢着点,小心噎着,还有呢!” 陌青桑三下两下吃下去一个,摸一下嘴巴,说道:“我还要!” 孔乙己又夹了一个饼给她,她又是一阵狼吞虎咽。 直到第五个饼下肚,又喝了一大口酒,这才满足的哈了一口气,然后一点都不淑女的打了个饱嗝,揉了揉小肚子,说道:“撑死本姑娘啦!哈哈,不过,吃的好舒服。” 孔乙己发觉,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自己都毫无理由的觉得非常受用,这时他看到她的嘴角沾了一粒黑芝麻,情不自禁的抬起手…… 孔乙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是那种宠溺到极致的笑,他和她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干什么,而他就那么顺其自然地将她嘴角的那颗芝麻拈了下来。 “啊,哈,那个,那个……”陌青桑这才有点难为情,不知所措的说道:“床呢,本姑娘吃饱喝足了,要睡觉了!” 说完,就抢占了书房里那唯一的一张床。 孔乙己笑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只因她,曾经在 其实,室内的床并不远,孔乙己只是一抬头就能够看到躺在床上的陌青桑。她随意的拉着被子,盖着自己的的半个身子,侧身看着里边。 陌青桑虽然大大咧咧的,可毕竟这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边风雪冰寒,里边温暖如春。 刚刚才有过一个愉快的气氛。 现在又是躺在人家的床上。 这样的情况下,岂不是很暧昧。 陌青桑一动都不敢动,她在装睡。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够如此大摇大摆的来到孔乙己的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霸道的进了他的房间,喝了他唯一的一壶酒,吃了他可能唯一的一餐,最后又霸占了他唯一的床。 而他却不生气,却不在意,甚至还从到位带着羞涩又幸福的微笑。 对,就是幸福。 自己怎么会觉得那是一种幸福的微笑呢? 陌青桑也不知道。 这时候,孔乙己轻轻地站了起来,他的脚步很轻很轻,可陌青桑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向她走来。 陌青桑此时很紧张,他过来了,他过来要干嘛?他看着可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啊,难不成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不不不,他肯定不会乘人之危的。可他真要是乘人之危,做那禽兽之事怎么办?自己会打得过他吗? 陌青桑非常紧张,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如同擂鼓。她的一只手已经以最微小的动作,抓住了怀里的那把刀。她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万一孔乙己真的对她动手,她会不会狠心下刀。可她还是抓住了刀,给自己一个似乎不存在的安慰。 孔乙己轻轻地走到床边,看着陌青桑微微泛红的侧脸,嘴角微微一扬,他板正的脸上那个微笑,其实显得非常不自然。可他并未察觉。又看看陌青桑那样随意的盖着被子,他摇了摇头,还以极其微小的动作,叹了口气。 孔乙己轻手轻脚的拉起了被子…… 在孔乙己拉被子的时候,陌青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要拔刀刺向孔乙己。 而孔乙己仅仅是拉了拉被子,将陌青桑盖的严严实实。就又以最轻微的脚步退了回去。 孔乙己在小火炉里又添了几块碳,把小火炉搬到距离床边更近的地方。不能太近,怕有烟尘。不能太远,怕她太冷。 孔乙己很满意自己选的位置,在这里不远不近,他能够看到陌青桑的后脑,青丝如瀑。 陌青桑在孔乙己退走的时候,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连同那口气一起的,似乎还有一丝丝的失落。 也许是太累了吧。孔乙己这张简陋的硬板床也变得极其舒服,不一会儿,陌青桑就睡着了。 孔乙己听着陌青桑均匀又安逸的呼吸声,他非常满足。 “唉,要是能够真有这样一个人,该有多好啊!”孔乙己在心里感慨。 然而,他知道,这仅仅是一次梦幻一般的邂逅。 即使他短似朝露,也要倍加珍惜。 孔乙己看着躺在床上的陌青桑,轻轻地歪道在椅子上,就那样眯着眼睛,看着。 冬日的夜,很长。 冬日的晨,很香。 怎么会很香呢? 陌青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微微的“咕嘟咕嘟”声,闻到一股米香,她吸了吸鼻子,扭头看了看,发现在小火炉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砂锅,砂锅冒着热气,想必里边熬着一锅香香的白粥。 “你醒啦?”孔乙己看到陌青桑醒来,端过来一个盛着热水的木盆,洁白的棉巾搭在盆边上,格外醒目,“来,洗把脸。” 陌青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似乎,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不过神使鬼差一般,她竟然很听话的起床,开始洗漱。 连陌青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平时有起床气的她今天怎么这么乖巧就起床了。 陌青桑洗漱之后,孔乙己躲过木盆,出了房门泼到了外边。 “来,吃饭吧!” 简单的白米粥,暖暖的,有家的滋味。 菜更简单,就是切碎的白菜心,放了糖醋盐辣椒,腌制的。 白粥的香,白菜确实酸甜咸辣。 这是五味吗? 人间的烟火气,确实最真实的情感。 哪怕是仙人,也离不开一个“人”字,就离不开人间烟火。 这一刻的陌青桑突然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有一个东西想破碎了一般,发了“咔”得轻响,接着就是一堆海量的信息瞬间涌入她的脑海,那总醍醐灌顶的澎湃之感,让她呆呆地坐在那里。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孔乙己不明所以,故此不知所措。 良久,陌青桑只觉得她看着孔乙己在慌乱的叫她,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觉得有点想笑,然后她就笑了。 孔乙己不明白陌青桑为什么刚才呆呆地像个木头,这会儿又突然笑了,赶紧摸摸自己的脸,生怕粘上了什么脏东西,滑稽的引人笑。 而陌青桑却突然又停止了笑,一脸严肃的看着孔乙己,她此时的眼睛里,除了严肃,还有一半是温柔,温柔的像炉火瓦罐中的白粥一样,温暖人心。温柔的像窗口探头的一枝梅花一样,调皮可人。温柔的亦如孔乙己挂在眉梢上的浅笑一样,喜上眉梢。 陌青桑轻轻地说了一句:“孔乙己,谢谢你!” 孔乙己听到陌青桑说出这句话,他也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发现陌青桑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从天而降一道黄色的光,钻入她的眉心,她的气质也开始变化,从那个大大咧咧的山野姑娘,开始变成陌青桑,变成那个真真正正的陌青桑。 孔乙己也觉察出自己的脑海中有个东西“咔”一声碎裂了,紧接着也是一道金光从天而降,钻入他的眉心。 一大段一大段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泛起来。 孔乙己终于想起了他是谁,她又是谁…… 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当两个人同时睁开眼睛,看向对方的时候,他们两人才发现,此时两人同时进阶。孔乙己是六星君爵,而陌青桑已经是八级锻师。 “书呆子,谢谢你!“ 两句道谢,两个称呼。而后一句,已经比前一句更亲切,更亲近。 “轰隆隆……” 窗外,远处那座白顶的雪山,发出剧烈的声音。 孔乙己和陌青桑瞬间出了茅屋,往那边赶去。 临行前,孔乙己一挥手,将这整个庭院收了起来,在他的宫府里,这座小小的茅屋庭院,成了整个宫府大殿的核心…… 无他,只因她,曾经在。 第一百七十六章、好想一生一世不分离 “他娘的,不好!”东郭狼大叫一声,八兽共尊药鼎一下子变大几十倍,反扣过来,将东郭狼和陌书白罩了起来,东郭狼说道,“书白,这冰山的冰髓被融化,冰山估计要塌了。” “嗯!”陌书白也明白,只是,这尊药鼎虽然大,可空间并不算非常大,她与东郭狼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尺。 陌书白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在这么逼仄的空间里,还相隔这么近。陌书白有点不太适应,也幸亏药鼎里黑暗,看不出她发热的脸,已经羞红。 “哐哐哐!” 能够听到外边冰山破碎时,大块大块的冰块与石块砸到药鼎外边的声音。 药鼎被砸的时候,在一点点缩小。 药鼎里的空间越来越小。 “书白……”东郭狼已经叫了她两次,陌书白才意识到他叫她“书白”,叫得如此亲近,“我……” 陌书白站着不动,所以,东郭狼只要“主动”地一点点靠近陌书白。 “你,不要……”陌书白看到东郭狼一点点过来,她下意识的拒绝,可这里的空间在不断的缩小,如果不让他过来,又能让他去哪儿呢?况且,东郭狼的后背已经贴在药鼎的壁上了,陌书白虽然距离药鼎的鼎壁尚有一段距离,她也能感受到,鼎壁是热的,不,是烫的。 八兽共尊药鼎刚刚用八颗六洞火龙丹为原料,融化了几万年不融的冰髓,那种温度之高,可想而知。 陌书白也是不忍心的。她伸手拉了一下东郭狼,让他的背离开了鼎壁。 药鼎越缩越小,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东郭狼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这种“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他距离自己的女神“越来越近”了。 虽然东郭狼心里乐开了花,可他总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举着双手,用这个动作表示,自己没有要占陌书白便宜的意思,可他腆着的肚子很快就贴在了陌书白的腿上。 东郭狼举着手,尴尬的笑了一下,表示他真不是故意的,他还是故意吸了吸肚子,可他的肚皮也忒大了,吸的那两下,真的是可有可无。 药鼎越来越小,空间越来越逼仄。东郭狼和陌书白已经挤到了一起。 陌书白看着东郭狼有些滑稽的样子,这时候那里还有怪罪他意思,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书白,这样下去可不行,我想想办法。”东郭狼尴尬的笑了一下,现在两个人贴的紧紧地,几乎哪里都动不了了,说实在的,东郭狼还挺享受现在的处境,他虽然胖胖的,软软的,可他依旧能够感受到陌书白身上的柔软,尤其是她胸前的那块,虽然隔着衣服看不到,可令东郭狼意想不到的是,那两只大白兔绝对是很有规模的。 东郭狼个子矮,他的脸几乎已经碰到了陌书白那两个大白兔上。 陌书白一直很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就势就凑在了自己的胸前,可她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这家伙已经凑过来了,她能够感受到东郭狼的呼吸,已经喷在了自己高高隆起的小山峰,一阵燥热,从小山峰上传来。 从未有过任何一个男人,与她如此旖旎。 陌书白的脸发烫,手发烫,脚发烫,浑身都在发烫。 她竟然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如果药鼎破了,我倒可以试试扛住。”在冰山破碎倒塌的时候,陌书白楞了一下,没有来得及放出自己的神器,也幸亏东郭狼反应迅速,如果两个人硬挨这座冰山的倒塌,不死也会重伤。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她赶紧说一句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可是八级药鼎,破了倒是不可能,只不过刚才的六洞火龙丹已经被消耗殆尽,所以才扛不住这一波杂七杂八的东西。”东郭狼说着,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看我的。” 东郭狼举着的手动了动,说道:“小花花,你去。” 陌书白笑着说:“小花花是什么东西?” “我养的一只小虫子。”东郭狼笑着说,然后就从他的尾指钻出来一只小小小小的小虫子,这是他的本命蛊王,一只龙蛛,他这只龙蛛蛊王的品质并不好,只能算作三流,因为龙蛛这种蛊已经灭世几万年了,他之所以能够获得这只血脉不纯的三流龙蛛,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在整个苗洞部族,也是唯一一只。 龙蛛蛊王出现之后,吐了一根丝,粘在了药鼎的壁上,龙蛛蛊王一荡就过去了,迅速在上边吐出一片蛛网,然后它居在当中,对准东郭狼的脑袋,射出八根蛛丝。 “嘶!” 陌书白竟然清晰的看到,从龙蛛蛊王的屁股上喷出八根细到几乎看不到的蛛丝,喷到东郭狼的脑袋上,瞬间就进入了东郭狼的宫府,然后一闪而出,从宫府里卷出来八颗火龙丹,粘在它之前织好的网上。 火龙丹需要放入八颗兽首的嘴里,才可以有效。 不过,龙蛛蛊王有它自己的办法,它先卷起其中一颗火龙丹,跑到鼎的一个位置,在那个位置的外边就是一个兽首。 龙蛛蛊王在那里“哐哐哐”撞了几下,那里竟然裂开一个口子,一口把火龙丹给吞了。接着龙蛛蛊王用同样的办法,将八颗火龙丹分别放入八个兽首的嘴里。 “它怎么做到的?”陌书白一直看着龙蛛蛊王的一举一动。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种特殊的能力。”东郭狼对龙蛛蛊王的天赋技能了解不是很多,不过,他知道这个小家伙非常聪明,他在想,一只血脉不纯的龙蛛蛊王就这么厉害,如果是一只血脉纯正的龙蛛蛊王呢? 曾经听师父居安客说过,龙蛛蛊王还有王中之王,那是一对带有龙纹的冰火龙蛛。这种东西,想必连可遇都难遇,别说可求了。 吞下火龙丹的八兽共尊药鼎,药鼎又开始变大,越来越大,东郭狼和陌书白之外的空间大了。 然而,在那一时间,两个人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不愿意分开。 “唉,好想一生一世都不这样,永不分离啊!”东郭狼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了这句话,他想她应该听不到,又渴望她能够听得到。 她,真的听到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骑凤仙人惨死 八兽共尊药鼎变大,将东郭狼和陌书白罩在下边飞了出了。 而孔乙己和陌青桑两个人也飞了过来。 “那是……”孔乙己瞧着眼熟,喊道:“冬瓜?” 东郭狼好陌书白站在药鼎上,东郭狼挥着手喊道:“书呆子,怎么是你?我们这是在哪里?” 四个人兵合一处。 陌书白看看陌青桑,陌青桑脸上一红。 陌青桑看看陌书白,陌书白脸上一红。 于是,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谁都问,谁都没有说。 “不知道这是哪里,应该是某个空间。你怎么?”孔乙己问道。 “我,哈哈,好得很呐!” “人奴,还不跟本仙人跪下!” 随着一声惊天之声,四道惊雷从天而降,劈向孔乙己四人。 孔乙己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从宫府拿出一把黄黄的油纸伞,轻轻打开,撑在自己和陌青桑的头顶。两道惊雷劈到黄纸伞上,悄无声息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东郭狼更简单粗暴,大喝一声:“曲妮玛地!”随手扔出两个黑色的药丸,“轰轰!” 两个药丸将惊雷炸碎。 “何方妖孽,还不现身!” 孔乙己将伞脱手,那只黄纸伞无风自动,在陌青桑头顶轻轻旋转,陌青桑抬头,发现黄纸伞竟然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头顶的天空。而孔乙己又从宫府掏出一支刀笔,在空中写下一个字: “滚!” 那个滚子如同敕令,将天空劈开,在劈开的地方,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儿骑坐在一头形似凤凰,又形似公鸡的神兽上。 “哈哈哈,一只猴子骑在公鸡上?这是哪一出?”东郭狼毫不留情的说道。 “人奴,不知死到临头,还敢牙尖嘴利!”那人手一身,一道惊雷化成一把利剑,举在手上,“你们身处本仙人的结界空间当中,还不赶快臣服,做我的人奴,否则让你们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我知道了,这是骑凤仙人。”孔乙己想起螭吻之前的最后一关,就是骑凤仙人。 “原来是这玩意儿把我们困在了这里,真是该死!”东郭狼说着,药鼎再次飞起,砸向空中的骑凤仙人。 “我的空间我做主。落!”骑凤仙人手中雷剑一指,药鼎应声而落。 “哟呵,还是有两下子的,不过,你以为老子只有这点本事?”陌书白就在东郭狼的身后,他的修为品阶虽然比陌书白低,但是,他岂能让他的女人动手? 药鼎之后,藏着一群狼毒蜂蛊。狼毒蜂蛊最是剧毒无比,而且最是团结一心,只要是它们盯上的猎物,向来都是不死不休,要么对方死,要么己方死,从来没有第三种选择。 狼毒蜂蛊也是东郭狼饲养的体型最大的蛊虫,各个都有尾指般长短粗细,飞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声响,尾部的蜂刺,长达半寸,一旦刺中猎物,不管是人还是神兽,都会被蜂毒麻痹、腐蚀。 成千上万的狼毒蜂蛊冲向骑凤仙人。 “嘎,嘎!” 骑凤仙人身下那只像公鸡一样的凤尖叫两声,嘴里开始喷出百丈火舌,卷向狼毒蜂蛊。 狼毒蜂蛊开始聚拢,凝聚成一支巨大长枪,穿过火舌卷过的位置,外边的狼毒蜂蛊被火舌杀死而脱落,却保护里边一层继续前冲。 这是一种自杀式的攻击。 孔乙己也没有闲着,再次举起那只刀笔,在空中写下一个字:“灭!” 那个“灭”字像一把死神的刀刃,一条长约千丈的黑色刃光斩向骑凤仙人。 骑凤仙人举起雷剑迎击,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冬瓜,这是个机皇,用蛊不成,不如用毒,腐蚀之毒。”孔乙己已经发现其中诀窍,提醒东郭狼。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一个大惊雷来,只是,我如何才能将大惊雷送上天呢?”东郭狼迅速思考应对之法。 “好,看我的丹青之术。”孔乙己与东郭狼相处多时,对于他的想法已经心有灵犀。 孔乙己将刀笔收起,换了一只彩笔,这是他的丹青之笔,名曰:御青笔。 “御青妙笔,以河为墨,以林为彩,以天为纸,运丹青之妙,成万物之实。”孔乙己说着,一手提笔,一手挽袖,他神情专注,提笔虚空一点,万里之外的大河当中卷起一个巨浪,水润笔尖;他又一点,万里之外的高山之林凝聚万般颜料;然后,他轻轻一捺,在天空中开始作画。 陌青桑看着一脸专注的孔乙己,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书呆之气,反倒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孔乙己三下两下,在空中画出一个精巧的龙形抛射器。 抛射器一旦画成,蹲踞在那里。 “哈哈,书呆子,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招。”东郭狼腾空而起,飞到抛射器一旁,他随手拿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圆球,卡在抛射器上,吼道:“射!” 抛射器全力一射,将那颗黑色圆球高高的抛起,几乎消失不见。 “书呆子,我们得赶紧跑。”东郭狼说完,也不等孔乙己回答,他转身拉住陌书白的手,往山下的村庄跑去。 临错身之际,东郭狼还悄悄地转身,递给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东郭狼其实根本就用不着跑,他至少有一百种办法,去保护自己不受抛射向天空那颗黑球的影响,可他还是往山下跑去,目的就是拉着陌书白一起跑,这是变相的一种占便宜。 “哼,不安好心!”陌青桑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小把戏,毫不留情的拆穿。 这让本来就对女孩子不知所措的孔乙己,更不知所措了,他只要尴尬的笑了笑。 那颗圆球升空,“轰!”炸裂。 好像一团黑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万点黑雨从天而降。 孔乙己那把黄纸伞开始扩大,将两个人罩住。可那些黑雨并没有落下,反倒是像一条黑雨长龙,卷向骑凤仙人。 “啊!你们,你们这群该死的人奴,该死的人奴,本仙尊绝不放过你们,绝不,绝不……” 声音渐落,骑凤仙人变成了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 骑凤仙人的空间也随之破碎,孔乙己四个人再次出现,看到了正站在螭吻兽跟前的帝心简。 第一百七十八章、夜空中最亮的星 帝心简看到四个人出现,没有一点惊讶,反倒是看看这两对,饶有深意的笑了笑,对东郭狼说:“冬瓜,行啊你,是不是请我们吃个大餐?” “想啥呢?别胡说。”东郭狼也是智慧过人之辈,一言就听懂帝心简的意思,他脸皮够厚,可他总不能“连累”陌书白啊。 “哦哦,原来我是胡说八道啊,本来还想着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个东西,想作为祝福礼物送给你们的,可惜啊,这下可以省下来了。”帝心简说着,从宫府折射一道光,那里面有一盏冰心烛台和那团虫子。 “什么?你竟然有它……”东郭狼看到那个包裹了虫子的卵囊,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正式自己渴求已久的龙蛛蛊王,“地瓜,把它给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屁话,老子说了要送你们的,你急个屁。”帝心简从东郭狼的反应就已经明白这东西对东郭狼作用极大,就故意急急他,“先把鸱吻受了,回去再说。” 东郭狼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转头看了看陌书白。 “是你那小东西吗?”陌书白关切的问,他当然也听出来帝心简语气里的玩笑味道,本来她以为东郭狼大大咧咧又厚脸皮的性格肯定会大包大揽的承认,没想到他竟然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而没有承认,这让她对他的感观更好了。 “姐姐,你这话说的好有歧义哟,难不成这位冬瓜老兄的那东西很小?那你以后岂不是要受苦?”陌青桑言行大胆,张口来了句调戏了东郭狼和陌书白的话。 “我才不小。”是男人怎么能被人说成“小”呢?东郭狼几乎是瞬间就辩驳。 而陌书白的脸霎时间通红,低着头,突然狠狠的踩了一下陌青桑的脚,说到:“臭丫头,敢调笑你姐。” 陌书白说完又抬起头,死死的盯住孔乙己,然后给孔乙己传了一句话:“小子,我可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青桑这丫头最怕挠痒痒,你只要抓她的腰,保证服服帖帖的,你可记下了?” 孔乙己一个书呆子,乍听到陌书白给他传音,惊得不知所措,又乍问这样的“秘辛”,更是惊得无以复加,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一时间,脸憋得通红。 “书呆子,我姐姐给你说什么了?嗯?”陌青桑瞪着杏花眼,问孔乙己。 “她说……”孔乙己再痴再呆,也不傻不笨呐,当然也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即使能说也不是在这里说,赶紧摇头说“没,什么也没说。” 就凭“什么也没说”就暴露了陌书白肯定是给他说什么了,否则为啥要给他传音呢? “哼,孔乙己,原来你也不老实。”陌青桑故意生气道。 “我,我,不是……那个,我,没有……”孔乙己哪里能够处理的了“女人生气”这个万古难解的难题。 “哈哈,孔书呆,看来老子比你幸运啊,这一局老子是赢定了。”东郭狼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一幕,还没来得及笑呢,陌青桑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他遍体生寒。 紧接着,只觉得自己腰间一疼,扭头看到陌书白温柔的笑脸,可她拧在东郭狼腰间的手,可是一点都不温柔啊。 “地瓜,你说我是不是平时太好说话了?”瀛非鱼看到这四个人在那里“打情骂俏的”,对帝心简说了一句淡淡而温柔的话。 “哎呀,我们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又何必跟他们一样。”帝心简对瀛非鱼柔柔一笑,这才扭头看向那尊鸱吻兽。 帝心简的脸色变得很差。 那条老龙,包括其他七尊龙脉神兽都已近给鸱吻兽魂传递了一条讯息,可鸱吻兽魂依旧一动不动。 帝心简他们虽然在不同的空间内停留了很久很久,可真正在皇帝宫之上,也不过只有半个时辰,虽然木子李三人讲皇帝宫之上的三大护法杀死了,他们也怕惊动了黄帝宫内的高手。 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 “敖丙,这是什么情况?”帝心简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老龙敖丙化成一条小龙,钻入鸱吻兽的体内,很快就退了出来,说到:“鸱吻兽魂已经大损,恐怕已经只剩下一丝神识被锁定的龙魂石,要不是龙魂石,恐怕牠已经魂飞魄散了。” “现在怎么办?”帝心简问。 “恐怕只能把这尊鸱吻兽从皇帝宫斩落,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合八尊龙脉神兽之功,应该能够将牠恢复。”老龙敖丙回答。 “那还等什么,斩之。”东郭狼急吼吼的说道,他现在想赶紧离开这里,好向帝心简讨要刚才的那个好东西。 “不可,鸱吻兽与皇帝宫密切相连,如果斩落,一定会惊动宫中高手,到时候,我们想走,恐怕有点难度。”西门剑轨说道。 “直捣黄龙不行,那我们就先调虎离山,再直捣黄龙。”帝心简在一瞬间生出一计,说道,“肉肉,给小火灵传话,让黥子布闹出点动静来,越来越好,最好一剑斩落六大护法,将皇帝宫的高手都引到天上去。” 很快,黥子布就得到了这条“命令”。 “哼哼,既然公子已经法令,那本神将就让尔等小贼,看看你们你们所谓的九级高手是多么的可笑,哼哼哼哼……” 黥子布一脸阴沉,他的闷笑声低沉而鬼魅,另围攻他的慕容铁狮等人不寒而栗。 “代天罚罪,斩!” 黥子布高高跃起,他双手合十,天之罚由万千零散部件,组成一把长长的铁剑,漂浮他的头顶。黥子布的双手举过眉心,他那双隐藏在长发之下的眼睛,变得通红如血。就在他这句话一落,天之罚在夜空中斩落。 天之罚爆出一团强烈的白光,好似天空中最亮的星。 天之罚虽然向一个方向斩落,但是在空中的六个人同时受到天之罚的致命一击。 “啊!” 这一剑,直接斩落三个人,另外两人受重伤,只有慕容铁狮一人死死抗住。 第一百七十九章、斩落螭吻兽 “哼,这还不死?那就再来一次!”黥子布对刚才那一剑非常不满意,一剑至少应该斩落五个人,才像话嘛,不过没关系,也就是再来一次而已。 “天星陨落,斩!” 黥子布再次举剑,这一次,是双手紧握剑柄,朝着南方那名坐在飞鹰机皇兽的护法,一剑斩去。 飞鹰机皇兽以及那个护法吓得惊慌失措,二话不说,扭头就逃。 飞鹰机皇兽飞出去的时候,化成八个身影,往八个方向逃窜。 黥子布的一脸的鄙视,那一剑落下,斩向八个身影中,距离他最近,又最弱小的那个,实际上,这个身影才是飞鹰机皇兽的实体。 “啊!” 一声惨叫,不,确切的说只有半声惨叫。 因为那个护法连同飞鹰机皇兽被一剑劈成两半,坠跌而落。 “下一个,是你!”黥子布“磔磔磔”笑的渗人。 而那名护法的机皇兽是一头牛,一头会飞的牛,这也是一个奇葩,那名护法也长得像一头牛一样壮实,一身疙疙瘩瘩的肌肉,鼻子上带着一个牛鼻圈,寒光闪闪。他就是九大护法中排名第九的牛护法——慕容铁牛。 慕容铁牛虽然派兵第九,但修为却排在第二,甚至,他可以跟拥有狻猊机皇兽的慕容铁狮打成平手。 慕容铁牛不愿当出头鸟,因为爱出头的人,总会成为别人的目标。但是今天,他决定出一出头,因为老是不出头,别人就会瞧不起你。 是时候让别人都看一看自己的爪牙了。但是,自己的命这么珍贵,岂能亲自拼命?还是让别人拼命的好,尤其是为自己拼命。 “鹰护法这个蠢货,死就死了,你以为老子会怕你?”牛护法看似憨傻,实际是个极其有心计的人,他说这话的目的,是让黥子布放松警惕,这时候他悄悄地丢下去一个金属珠。 黥子布自然看到那个混入夜色中的金属珠,他表现的根本没有看见一样,因为他知道那东西是一枚求救的东西,帝心简让他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让他调虎离山的。 皇帝宫里那群老杂碎当然也看见了天空中这一战,可他们还是不愿出手,哪怕看着六大护法,现在仅存两人。 为何? 因为这群老杂碎想看着六大护法将黥子布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毫不费力”地去杀掉黥子布,争得一功都是小事儿,而赢得一名,却是天大的幸事。 任谁能够一举几下传承者一脉的黥子布,而且是手持天之罚神器的黥子布,那将是莫大的荣誉。 那枚金属珠落下的时候,皇帝宫里的一些高手守护者的耳边响起了一句话:“如果我死了,你们的脏事儿就会被我抖搂出来,让整个元界大陆人尽皆知。” 只要是个人,就会有欲望,只要有欲望,总会办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事儿。只要你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只要有痕迹,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这么多年来,慕容铁狮除了修行就是修行,而慕容铁牛,除了修行,就是搜罗整座皇城那些高手名耆的脏事儿。在关键时刻,威胁他们,让他们提自己卖命。 岂不快哉? 这才是聪明人干的事儿,使人而不使于人。 “丫的混蛋。” “哼,这个祸害,这事儿了了之后,一定要弄死他。” “这个该死的家伙,老夫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你!” 这些都是听到慕容铁牛那句话之后的心理反应,他们最想做的事儿,就是要慕容铁牛死。 慕容铁牛毫不在乎,以为他实在是太明白这些人了,他们哪怕叫嚣着要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实在是才不会这么干,因为如有他们愿意牺牲自己的现在,就不会做那么多脏事儿了。 一时间,从皇帝宫至少飞出十二名高手。 远远地看去,就像十二盏灯高高飞起。 “很好,都来了,倒省的我一个个去找了。”黥子布心中大喜,十二名九级高手,虽然不是皇帝宫里的全部高手,至少应该占有一半左右,剩下的几个人,除了一心潜修,除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才会出手之外,能够干扰到帝心简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了吧。 更何况帝心简身旁还有四个九级高手保护,他更不相信帝心简会没有底牌。 “星垂平野,斩!” 黥子布这一剑,斩出十四道剑光,斩向天空中的十四个人。 每一道剑光都是一道天罚,代天罚罪,替天行道,这是天之罚的剑格属性,所以,每个承受剑光的人,都受到狠命一击,至少有六个人喷出一口血,他们这才明白,要么两百年前黥子布未尽全力,故意被抓;要么这厮在诏狱中修炼两百年,进步之大,令人恐惧。 “各位老供奉,现在可不是藏私的时候,我们不如竭尽全力,一举将此僚,免得后患无穷。”慕容铁狮趁机提议。 “好,我等暂且以狮护法为指挥,诛杀此害!”一名年老的供奉赞同慕容铁狮,自己从宫府拿出了他最强大的神器——弑神刺! 其他人也知道这次好比是生死存亡之际,都不再藏私,纷纷将自己保命的手段、至强的神兵拿出来,一定要杀死黥子布。 被这么多高手围攻,黥子布没有退缩,反倒有一种“天地至尊”的豪爽,大声“哈哈”一笑,嚣张地说:“既然都来了,那就都死吧,省得老子一个个去杀了。” 黥子布的天之罚再次举起,这一次,天之罚不再是一柄剑,而是由十万只小剑,密密麻麻的组成,他要使出天之罚的终极奥义——“帝神之罚!” “轰!” 天空中的十四个高手,一时间仿佛同时遭受到十万只九级神剑的围攻,那感觉,似乎除了万剑加身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 皇帝宫上的帝心简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好了,就是此时!”帝心简话音一落,西门剑轨的雷神啄全力一挥,“咔嚓!”一声巨响,那个螭吻兽被生生斩落。 传闻,整个皇帝宫是一尊超级机皇兽,螭吻兽虽然是其中单独的一间机械兽,可它毕竟啊还是皇帝宫的一部分。螭吻兽被砍落,皇帝宫里隐藏的供奉立即就发现了他们。 第一百八十章、十大高手,惊骇而退 “不好,中计了,撤!” 刚刚飞上天空的十四个皇帝宫中老供奉,这才明白原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天空中的黥子布根本就是人家的障眼法,而真正的目的就是皇帝宫上的螭吻兽。 可这时候,他们想要撤离,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上古时期,修行也分为九个阶别,在蛮蒙部族也是九级,而上古时期的九级锻师,比如如今的九级锻师,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因为如今的修行者,在九级的阶别上,又细分为九星。 如果九级九星锻师相当于上古时期的九级锻师,那么,黥子布这位以上古修行为准的传承者,比起天空中的十六个九级高手,真是未必差到哪里去,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一并上古神器,一个人形器灵,小火灵。 所以,当黥子布施展出来天之罚的终极奥义——帝神之罚。这一招即出,整个皇城所在的范围之内,所有在关注这场大战的人,都有这样一个感觉——整个皇城范围内的所有元气,被抽之一空。 然后,瞬间爆发。 天空中出现一个人高达千丈的元气巨人,那巨人身穿龙盔龙甲,手中那把由十万小剑组成的天之罚,被元气巨人擎在手中,就那么轻轻的落下。 似乎很慢慢,慢到你可以看见天之罚落下的轨迹,包括十万小剑的排列布局。 可实际上又很快,快到你明明能够看到,甚至可以触摸到,可惜,你根本无法躲避。 不能躲避,就只能硬抗。 所有人都拿出自己保命的手段,在这一刻,在万剑如星光铺地,如落雨迅疾之中,爆发出十六个不同颜色的光团,每个光团里都有一个人,一个随随便便往哪里一站,都是决定高手的人。 他们在拼命的保住自己的命。 帝心简一拿到螭吻兽之后,帝心简和瀛非鱼在最中心,东郭狼、孔乙己、陌书白、陌青桑、西门剑轨在外层,而木李子三兄弟以及西门剑履四大高手在最外边,他们开始施展最快的速度,开始从皇帝宫撤离。 虽然从皇帝宫飞到天空中十四个老供奉,可皇帝宫怎么可能只有这十四名高手? 没错,在帝心简等人离开时皇帝宫的瞬间,就从皇帝宫再次飞出至少十个光团,也就是十名九级高手。 帝心简没有出手,而他身旁以及周围的几个人都出手了。 瀛非鱼洒出七颗海蓝色的星贝,那七颗星贝在他们身前铺出一条天蓝色的星光大道,他们一行人的速度瞬间提升十倍,几乎在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百里之外。 可百里的距离,对于九级高手来讲,也不过是一个呼吸或者两个眨眼的时间。 然后就是孔乙己,他从宫府中摸出七枚棋子,七国战象棋的七国“兵”,于是在他们身后出现七支万人队,一片如同黑云的秦军锐士,一片红云般的魏武卒,一片黄金甲胄的楚国大戟士,一片海蓝般的齐国剑士…… 七支万人队,面对十个高手,却一个个表现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之态,因为七万人,也根本不是那十个人的对手…… 不过,这七万人确实地方了那十个人三眨眼的时间。 可三眨眼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写。 等他们再次追上来的时候,木李子、木李子、李子木三个人出手了,他们三个人每个人在空中撒下了一片白雾。 一种药。 一种毒。 一种蛊。 药没有一丝毒性,甚至具备强身健体的功效。可他有一种副作用,就是令人晕眩,只要吸进去一丝一缕,瞬间产生晕眩。 毒却是天下之奇毒,因为这种读连九级高手都无法分辨,不但无色无味,甚至无形无迹,乃至无声无息。这种毒,根本不用进入你的体内,只要被被粘上,就会销魂蚀骨。 蛊是一种平常小蛊,它很小,小到可以附着在雾上。它也很强大,哪怕九级高手的结界,它们也能咬破并钻进去。只要碰到生物,不管是人,是兽,是植物,它们都会进入其体内,然后开始疯狂的繁殖,其速度之快,一个蛊虫分裂成一千万个,只需要六十分之一弹指,也就是一个刹那。 果然,十个光团有八个没有把那团融合在夜色里根本看不见的雾当回事儿,所以他们钻了进去。 所以,这八个人同时中药、中毒、中蛊。 可这八个人毕竟都是九级三星以上的高手,怎么可能轻易被杀死?其实,木子李三人根本没希望这三种东西能够杀死这八个人高手,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这八个人听一下,因为晕眩而停,因为解毒而停,因为解蛊而停。 这是在制造一个机会,给之后的西门剑履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西门剑履的手上有一个古朴的剑柄,但看剑柄,根本没有人觉得那是一个威胁,因为实在是太过普通。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它普通,因为那是三大王剑之一的“承影剑”。 九天星河万万,不及承影一斩。 西门剑履自从瀛非鱼抛出七颗星贝的时候,就开始蓄势,一直到木李子三个人给他创造了这一瞬间的机会。 于是,凝聚了西门剑履七百年真元的一剑,轻飘飘的斩落。 这一斩,是可以斩落九天星河的一斩。 虽然从气势上,它只不过像孩童拿着木剑,轻轻的一挥而已。可实际上的功效则是,那八个中了药、毒、蛊的人根本顾不上去解药、解毒、解蛊,扭头便逃,那两个人没有深陷药毒蛊迷雾的两个人,是修行最低的两个人,他们没有进入迷雾是因为落在后面。此时,他们如临大敌,转身逃跑的速度,比前边的八个人更快。 他们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比九天星河的流星更快。而九天星河的流星也不能躲开承影剑的一斩。 所以,至少有五个人被一斩重伤,有两个人断臂,一个人断脚,那两个逃得最快的人轻伤。 十大高手,惊骇而退。 第一百八十一章、神器也比不过你的一个微笑 “想不到西门爷爷强大如斯!”帝心简微笑的说道。 “公子,不是老夫足够强大,如果没有木子李三兄弟的药、毒、蛊,如果没有这把承影剑,最多我只能挡住两个人,能够重伤一人便是侥幸。”刚才那一剑虽然只有一剑,战斗过程虽然不过几个呼吸间,但是,这绝对是西门剑履这几百年来最凶险的一战,也是这几百年来取得战果最大的一战。 一剑伤八人,而且是八个九级三星以上的高手,这样的战绩,在一千年间,任何一次战斗中,都堪称经典。 “看来,像刚才那种合击战斗之法,你们并不太擅长?”木子李一言指出。 对于木李子三兄弟来讲,三个人一母同胞,心意相通,向来都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不管是跟谁战斗,三人一向都是同时出手,而且三人三脉,配合默契,谁来布局,谁来了局,谁来杀人,都在战斗前的一刹那,精准又合理的安排清楚。 这需要极大的信任,极高的默契,极度的配合。 这种合击之术,在帝心简、瀛非鱼和东郭狼、孔乙己他们之间出现过,不过,那时候他们尚且不够完全默契,但已经具备其雏形。 “是啊,一些修为相仿的人,而且可以绝对的信任对方,把自己的背后完全交给对方,这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儿,这样的人,也非常难得。”西门剑履感慨道。 “好了,既然安全了,那就,那就,嘿嘿,地瓜,是不是按劳分配这次的战利品呀!”东郭狼早已按捺不住内心对那只蛊虫的渴望。 “唉,就你急不可耐。”帝心简无奈的说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一个山坳处,“也罢,我们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书呆子,我还要吃那个铁板的烤肉。”陌青桑第一个张口说道,惊得所有人一愣。 孔乙己反倒先脸红了。 陌青桑却大大咧咧的看了众人一眼,不卑不亢。 “原来,这书呆子不是真的呆啊,看来是我低估了他。”帝心简笑道,“要我说,根本不应该给你们分什么赃,难道这次到来不是你们俩的收获最大吗?” 帝心简故意把“收获”两个字加了重音。 孔乙己和东郭狼不可否认,比起所谓的九尊龙脉神兽,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所爱的人,这比什么都珍贵。 孔乙己不再废话,拿出红泥小火炉,在天青色莲花碗里,放入最洁白纯净的雪,温在小火炉上,又拿出一盏青瓷酒壶,递向帝心简,有点不好意思。 “干嘛?”帝心简明知故问道。 “帝兄,那个,我,我,我可以不要这次的宝物,只愿只愿换一壶梅子酒。”之前在骑凤仙人的空间里,那个场景一直都像一个不真实的梦一样,在孔乙己的脑海里盘旋,盘旋,那么的不真实,可又是那么的历历在目。 孔乙己真的不敢相信,这个触手可及又似乎遥不可及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在孔乙己的脑海里,还尘封了另外一段故事,一段凄凉的故事。 可是一度以为已经心死如灰的自己,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内心再起涟漪。 “你确定不看看我可能会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吗?”帝心简没想到孔乙己会这般决绝。 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露出一个微笑,可以什么都不要,也可以什么都去做。 “不用,我只要一壶梅子酒。”孔乙己的目光中,除了坚决,还是三分温柔。 没想到这个平时闷闷的像个闷葫芦,呆呆的像个书呆子,傻傻的像个二傻子的孔乙己,真的到了动情的时候,也有这般“正常人”的真性情流露。 “服,老子服你!”东郭狼竖起了大拇指。 陌青桑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句话,就让孔乙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但看东郭狼对于帝心简之前拿出一物的剪影,就让他为之疯狂的情况来看,既然帝心简已经说了,那东西必然不是凡品。 “也罢,给你就是。”帝心简可不是小气的人,他这样,其实就是为了吊一下大家的胃口,没想到孔乙己这个书呆子基本上完全无视了。 帝心简递给孔乙己一坛子梅子酒。 “多谢!”孔乙己也毫不客气的接过酒坛,藏入宫府里,这才小心翼翼的倒了一壶酒,放在莲花酒碗里温酒。 另外一个小火炉上,放着一块铁板,一方方肥瘦相间的肉块,轻轻地放在上边,开始慢慢的煎制,神情专注。 仿佛外界的所有事情,都不如这一方煎肉更重要了。 确实如此,因为这一方煎肉是她想要吃的。 “公子,孔乙己说不要,不代表我不要啊。是不是把那件东西送给我?”陌青桑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味道,而是一种本就是我的东西,不,我们家的东西,暂借给你一用,你用完就赶紧奉还,这样一种态度。 “嘿,想不到你们夫妇还一张一合的,配合默契呀!哎呦呦!”东郭狼这酸酸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腰间一疼。 “青桑姑娘开口了,那就拿去吧。”帝心简一挥手,在面前的天空中,出现纵横、纵横、纵横组合而成的四国军棋,红黑蓝黄,各有二十五个棋子布局其间。 “这是什么东西?一种棋?不过这玩意儿确实是孔书呆的最爱。”东郭狼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只想让帝心简赶紧把那个蛊虫拿出来。 “这个棋非常著名,其名声不在七国战象棋之下。”西门剑履见多识广,主要是因为当年的慕容鸢博学多识,他跟在她身旁多年,对于这件汉帝部族的战争神器,还是有所了解的,他说:“四国军棋与七国战象棋并称汉帝部族的两大战争神器。” “什么?神器?”东郭狼听到这是一件神器,扭头去看孔乙己。 而陌青桑早在帝心简拿出这件东西的时候,一直盯着孔乙己,她想看看,这东西到底对孔乙己有没有吸引力。 确定的说,到底是这件神器更重要,还是她在他心目中更重要。 令她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孔乙己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他一直都在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一方即将煎熟的肉。 第一百八十二章、龙威降临 都说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看着孔乙己专心致志的样子,陌青桑竟然觉得有点痴了。 终于,一方肉煎好了,放在一个白玉盘上,配之以小红果,生菜叶,佐之以红酱,黄果泥…… 孔乙己把一方煎肉摆盘的像一个艺术品。 “好了,请陌姑娘品鉴。”孔乙己两手端着白玉盘,轻轻地举在陌青桑面前。 举案齐眉。 “书呆子啊,你他娘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啦,举案齐眉,那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干的事儿吗?”东郭狼囔囔着,毫不在意瞪向他的瀛非鱼、陌书白和陌青桑的目光,最后还加了一句,“本来就是嘛。大老爷们就该有个大老爷们的样儿。” 孔乙己的脸红了,更红了。 但是,孔乙己的手更稳了,脸红了,不是他介意了东郭狼说的话,而是,在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他有点不好意思,对,就是不好意思。 陌青桑已经被这举动感动了。 在元界大陆,修行者为尊,在修行者里,男人为尊。当然,强者为尊是法则。可男人为尊,是伦理。 一个男人,能够为了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而屈尊。 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为,除了爱,和,敬,再没有第三字可以解释。 陌青桑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有时候甚至可以混迹在一群言语杂乱的肮脏男人群体当中,但是,她的内心是极其敏感的。她很仰慕慕容鸢,仰慕她敢于嫁给一个外族,可她并不觉得慕容鸢嫁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不但不是最强的,更重要的是,那个男人有无数个女人。 一个人的爱,只有那么多,怎么可能分给别人? 刚开始遇到孔乙己的时候,她对这个讷于言的人甚至没有太多印象,可他确实非常稳重,在关键时刻也有担当,敢于站出来。尤其是在骑凤仙人的空间里,那个小茅屋给她的那种感觉:她在任意的闹,他却欢喜的笑。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最好的状态,岂不就是如此? 陌青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抓住了孔乙己的手。 孔乙己抬起头,看着陌青桑的眼睛,他的眼中是坚定,那种天下倾覆,我也会站在你面前替你扛的坚定。他的手反转,轻轻地握住了陌青桑的手。 四目相望。 唯有情坚。 陌青桑从孔乙己的手里挣脱,转身对帝心简说:“公子,属下虽然在这次的行动中没有出多少力,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即使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吧,是不是,是不是应该给多多少少分点东西?” “你想要什么?”帝心简笑着反问,他很替孔乙己高兴,也很提陌青桑高兴。他最希望看到自己周围的人,能够快乐长久,这是他自从懂事之后,就从自己母亲身上学来的东西,修行寂寞,但不可忘情。 “四国象棋。”陌青桑毫不客气的说。 但,谁都明白她这个四国象棋是给要的。 “拿去吧。”帝心简自然知道陌青桑一定会要这个东西,本来也是给孔乙己准备的。 “哎呦,是不是轮到我了呀,赶紧的,赶紧的。”东郭狼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都说了啊,这是给你们的祝福,你看,你现在孤单单一个人,有个屁的祝福,你皮糙肉厚的。”帝心简故意吊胃口。 西门剑履和西门剑轨在雪原上,立起一座冰雪之屋。将所有的风雪挡在屋外。 小炉燃起,梅子酒温在炉上,酒渐温,香渐起。 西门剑轨从雪原上猎来几头冰原鹿,这是冰原上的味美。 冰原鹿被处理好,架在火上开始慢慢烤制。小刷子一层层的刷着油,鹿油滴入火种,噌噌的燃起火苗,肉香也开始弥漫。 帝心简、瀛非鱼和陌书白、东郭狼围一炉,帝心简轻轻地转动着烤制的冰原鹿,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红彤彤的。 孔乙己和陌青桑在他们旁边,围着小炉,那是孔乙己在煎肉。 西门剑轨跟一帮老家伙在一起,当然了,他主要就是给老家伙们烤肉,这没有什么不好,甚至可以说,这是他的荣幸。 听到帝心简的话,东郭狼知道这家伙是在故意刁难他,可他也没有办法不是,只要可怜兮兮的看着瀛非鱼,想让瀛非鱼替他求情。 “冬瓜,你看着我有什么用?难道不应该看向书白姑娘?”瀛非鱼也是聪明人,从这四个人刚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姿态,就已经看出来他们四个人,两两相惜,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那个,那个,那个,岂能辱了书白的清白?”东郭狼还是不肯。 “冬瓜,我觉得,你还没有书呆子敞亮呢。敢作敢当啊!”帝心简看了看陌书白,连帝心简有点佩服,陌书白坐在旁边,没有丝毫的羞涩之情,只是挂着笑,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陌书白却突然扭头对东郭狼说了一句话:“东郭狼,你干嘛这么婆婆妈妈,连孔乙己这个书呆子都敢承认,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东郭狼一下子愣住了,是啊,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胆子很大的人,怎么面对陌书白的时候就一下子没有胆子了呢? 近乡情怯,近情胆怯。 东郭狼承认,自己是有些胆怯。 不过,既然陌书白都大大方方的说了,自己怎么不敢承认。 东郭狼一把抓住陌书白的手,深情的说:“书白,是我错了。从今以后,天塌地陷,有我在前。血雨腥风,有我在前。” 陌书白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但她的表情告诉他,她相信他。 瀛非鱼看到今天东郭狼和孔乙己都跟自己心爱的姑娘表白并成功,她自己心里也很开心,又向帝心简靠了靠,想起了两个人最开始在万兽神山的相遇,两个人最后又走在一起,甜甜的笑了。 帝心简与他心意相通,扭头看了看,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摸了一下,嘿嘿一笑。 “地瓜,赶紧的,拿出来吧。”东郭狼开始嘚瑟。 帝心简也不再废话,将那个团虫卵拿了出来。 一阵龙威降临,是真的龙威。 第一百八十三章、向死而生的决绝 感受到这股龙威,木子李三兄弟瞬间围到帝心简身旁。 “小子,快,拿出来。李木子几乎是在下命令。 但是,帝心简等人都能看出来,李木子三人有些紧张。不是那种猝临大事而茫然的紧张,而是期盼看到某物,又怕自己希望落空的那种紧张。 “前辈,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李木子三人如此紧张的东西,必然不是普通的东西,李木子修的蛊脉,难不成帝心简拿出来的这东西是一只蛊虫?东郭狼有点兴奋。 “小子,如果这件东西是真的,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李木子舔了舔嘴唇,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紧张,两百多年了,他都没有今天这般紧张,甚至不得不靠一句玩笑话,来缓解自己的紧张之情。 “我的运气向来都不错。”东郭狼挠了挠头,看了看陌书白。 “能不能,先结一重结界?”帝心简知道这件东西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让老龙安置在龙宫的第七重,还放置了一盏冰心烛台。 “呼!” 木子李三人同时给整个冰屋设置了三重结界。 帝心简这才将那个虫卵放出来。 “吼!” 竟然是一声龙鸣。 那个小小虫卵,只有小拇指的指头肚大小,竟然发生如此震撼的龙鸣之声。 囚牛、睚眦等八尊龙脉神兽的兽魂也在这一刻从帝心简的宫府出来,盯着那个小小的虫卵。 这下子,所有人都围着那颗小小的虫卵。 虫卵漂浮在空中,周围浮现这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时候,虫卵开始扭动,似乎里边有一条怪蛇一般,不停的翻动,扭曲,似乎要挣破那层束缚。 “看来,我把冰心烛台撤了之后,它要孵化了。”帝心简轻轻的说。 扭曲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哗!”金光大盛。 照耀的其他人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要知道,在场修为最高的,可是九级高手。即便是在他们的眼睛附近三寸之初,燃起闪爆之光,也不可能让他们眨一下眼睛的。竟然被这道金光闪的,不得不眨一下眼睛。可见这道金光之盛。 不过,相信在场的所有人虽然眨了眼睛,却都用神识看到了那一幕:在金光乍起的时候,那颗虫卵裂开,从里边飘出来一只小虫。 不,是两只。 两只几乎看不见的小虫。 但是在众人的眼中,每只小虫都被放大了一千倍,他们都看清楚了这两只小虫的模样:像两只蜘蛛的模样,区别是,一只通体火红,像一团火,一只通体雪白,像一块冰。在两只蜘蛛的背上,各有一条墨色的龙那条龙在蜘蛛的背上盘旋,龙头延伸到蜘蛛的头顶,以至于能够看到蜘蛛的头上似乎纹绣着一个龙头,面目狰狞,龙目蔑视一切。 “吼!” 又是一声龙鸣,应该是两声龙鸣叠加在一起的声音。 “我天,竟然是,竟然是龙蛛,不不不,是冰火龙蛛。”东郭狼已经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真的,竟然是真的龙蛛,而且是龙蛛中的王者,冰火龙蛛。”李木子双手颤抖,想去碰触,又极力克制自己,喃声道,“已经消失几万的冰火龙蛛,要多大的机缘才能够见到啊,此生不虚,此生不虚啊!” 陌书白看着东郭狼一脸激动的样子,她很高兴,对于冰火龙蛛她并不了解,不过两个人被困在骑凤仙人的空间的时候,是东郭狼的那种龙蛛帮他们从冰山下逃了出来,让她对这只小小的,充满了智慧的小虫子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 冰火龙蛛就那样漂浮的空中,看似毫无凭借,实际上,在它们的身下,有一根跟空气融合在一起的透明蛛丝。 “前辈,现在,现在该怎么办?”说实话,现在的东郭狼根本没有将这两只传说中的极品蛊王纳入自己元神的心思,因为现在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从惊喜、惊讶、惊叹的情绪中跳出来。 “小子,你应该知道,时间最具智慧的蛊虫,就是龙蛛。你现在将自己的心头血凝聚在指尖,如果冰火龙蛛选中了你,它们就会向你认主,成为你的本命蛊王。”李木子是东郭狼的师父,他们选中东郭狼,就是要把自己一身的绝学传给他,所以,哪怕在面对这样令人心动的蛊虫,也依旧考虑东郭狼。 “前辈,我已经有本命蛊王了,而且也是一只龙蛛,只不过是一只血脉不纯的龙蛛。这一对冰火龙蛛,前辈,前辈笑纳吧。”东郭狼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哪怕他非常想得到这对冰火龙蛛,但是,这三个人是自己的师父,他们愿意让自己不许拜师,便倾囊相授,这是多大的恩德。 东郭狼是个非常重情义的人,重义气的人最知道感恩。 “哈哈哈,好小子,你有这份心,老夫就知足了。我们三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年的活头了,而你年纪轻轻,前途无量,这等机缘是天赐,切不可辜负。”李木子捋着胡须,满脸的笑意。 “既然前辈厚爱,那,小子我就厚颜试一试。”东郭狼对着李木子三个人拜了拜。 东郭狼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灵台一片清明,然后轻轻一弹,自己的中指破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刚刚好凝聚出一颗小小的血珠。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淡淡的味道,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奇特的,似乎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难道这是东郭狼的血味? 那两只冰火龙蛛似乎嗅到了东郭狼的血味,开始骚动,然后很快就发现了东郭狼高高举起的手指。 两只龙蛛往东郭狼这边游动,飞快的扑到东郭狼的手指上,似乎东郭狼的血极具吸引力,可两只龙珠却极其警觉的围在东郭狼手指周围,四处观望。 不对,两只龙珠似乎有一种情绪,一种轻佻、不屑、甚至是愤怒的情绪。 没错,就是这种情绪。 于是,从东郭狼的尾指钻出来一只龙蛛,那只血脉不纯的龙蛛,也是东郭狼的本命蛊王。 东郭狼的眼中开始流露出一种不舍轻声说道:“小花花,只好牺牲你啦!” “可是,也不算牺牲,而是向死而生。”东郭狼低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不舍开始转变为坚定。 第一百八十四章、斗龙蛛 本命蛊王,那是与养蛊人心意相通的蛊虫。这只龙蛛蛊王从一颗虫卵的时候,东郭狼就开始小心呵护,因为那时候从一个无名山洞中得到,连自己的师父居安客都不确定这只已经存放几万年的虫卵,是否能够被孵化。 那时候,东郭狼用自己的心头热血,日日灌溉,经历了九九八十一天,这颗虫卵终于还是被孵化出来了,可是因为先天不足,它很弱。当时居安客还劝他让他放弃它,不过东郭狼还是执意要养活它,继续用自己的心头血,喂养了三年,才变得强壮。 之后,渐渐地这只蛊虫与东郭狼心意相通,并且逐渐具备了一些智慧,它不仅能够明白东郭狼的意思,还能够在紧急情况下独立的思考。东郭狼越来越喜欢它,有用了七年时间,培养它成为自己的本命蛊王,统领自己所有的蛊虫。 如今,在面临两只蛊中的王者冰火龙蛛的时候,这个血脉不纯的蛊虫主动与东郭狼传达了自己的心意,它要献祭自己,成就东郭狼。 东郭狼期初不同意,但他明白它的想法,它也明白他的心意。 于是,这只本命蛊王从东郭狼的尾指钻了出来。 两只冰火龙蛛渐渐地围绕在那滴心血边上,缓缓的走过去,想要吸食,又怕有什么陷阱似的,非常警觉。 这时候龙蛛蛊王出现,“嘶嘶”的叫了两声。 众人都听得出来,这两声叫声绝对不是友好的邀请的嘶叫,而是一种警告,一种宣誓主权的警告。 两只冰火龙蛛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那种龙蛛蛊王,竟然似人类一样,给了一个鄙视的动作。 没错,两只最蛊中之王,又是血脉最纯的龙蛛,岂会把一只血脉不纯的龙蛛看在眼里? 龙蛛蛊王愤怒的叫着,并且一步步往前逼近。 其实,从尾指到中指,之间的距离很近,但是对于只有那么虱子一样大小的蛊虫来说,这个距离并不近。 龙蛛蛊王越是愤怒,两只蛊虫反倒确实轻蔑,这时候它们已经不在理会那只愤怒的蛊王,而是转过身去,开始享用东郭狼的心头精血。 这是龙蛛蛊王的一个策略,用自己的愤怒,激起两只冰火龙蛛的不屑,这样它们就会放松警惕,去吸食东郭狼的心头精血。 食血,是蛊虫认主的第一步。 如果一只蛊虫不愿意食用养蛊者的血液,那么这只蛊虫永远也不可能为这位养蛊人所用。 当然,对于冰火龙蛛来讲,并不是食用了谁的血,就会成为谁的蛊虫的。现在,就需要龙蛛蛊王和东郭狼的配合了。 冰火龙蛛从虫卵中孵化出来,现在是它们最为虚弱的时候,也是最需要精血的时候。 两只蛊虫贪婪的吸食东郭狼的心头之血,那颗黄豆大小的血珠,几乎在两个呼吸间就减少了一半。 这时候东郭狼歪着嘴角,笑了笑。 这么容易就能吸食到心头血?吸食心头血之后还能轻而易举的走脱?想得也太简单了点。 东郭狼在自己的心头血中加入了“迷仙醉”。迷仙醉是一种草药,一种在人闻起来非常臭的草药,但是,只要遇血,它便什么味道就没有,就连最为敏感的蛊虫和嗅觉最为发达的长鼻犬,都无法发现。这种草药有一种作用,就是“迷醉”。 不管是修行高深的修行者,还是动物、蛊虫,乃至食人花,只要沾上迷仙醉,就会被迷倒。 冰火龙蛛毕竟是蛊中之王,它们很快就发现不对劲,果断的停下吸食,准备撤退。 本来就虚弱的冰火龙蛛,又食用了加入迷仙醉的鲜血,竟然还能保持一定的战斗力,可见这两只蛊虫的强大。 可惜,东郭狼怎么会给它们逃离的机会。 一团团如丝线一般的元气,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两只蛊虫遮了起来。 “嘶嘶,嘶嘶!”冰火龙蛛有些愤怒,背上的龙纹闪了闪,脑袋上的龙头竟然瞪了周围其他人一眼,孔乙己感觉到一阵寒意。 帝心简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龙脉神兽的兽魂他已经举起了九尊,甚至还跟活了十万年的老龙有过接触,他怎么会害怕这么两只几乎都看不见的龙蛛蛊虫? 冰火龙蛛也仅仅是瞪了众人一眼,在龙纹闪烁的时候,两只蛊虫扭动口边的两个钳子一样的口器,一口咬在元气织成的密网上,“咔咔咔”,密网竟然被咬破,而且被它们直接吞了下去。 冰火龙蛛竟然能够吞食元气,实在是不可思议。 东郭狼不管不顾,不停的往两只龙蛛的身上覆盖元气密网,层层叠叠,如同雪片一般。他不停的覆盖,两只冰火龙蛛不停的吞食,就这么继续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它们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它们实在是吞食不下去了。 就这一刻钟的功夫,东郭狼的脸色煞白,别看这两只小小的蛊虫,它们整整吞食了东郭狼将近三分之二的元气。 东郭狼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眉心,众人看到一根细细的红线从他的中指上弹起。那一根红线的一头在他的心头精血处,另一头分成两岔,竟然衔在冰火龙蛛的嘴里。 好像,一根红绳牵着两只蛊虫。 没错,这是东郭狼的第二步,“血缘牵”。一般情况下,凡事被血缘牵的蛊虫没有不认主臣服的,不过这两只龙蛛显然没有认主的意思。接着,那根红绳开始发光,一丝丝的红光一点点的亮起,直到钻入两只蛊虫的肚子里。 冰火龙蛛似乎被吹了起来,它们的肚子鼓鼓的,开始越来越大,不过它们的肚子红通通的,想两颗迷你的小番茄。 龙蛛蛊王已经爬到了东郭狼的中指上,冷眼旁观,看着着两只身体被涨大数倍的蛊虫。仅仅是冷眼看着。 东郭狼还在继续增加元气的输入,两只蛊虫还在涨大,真的很担心突然有一下,“啪”两只蛊虫的肚子给胀破了,变成一滩血。 但是,这种情况始终没有出现。 第一百八十五章、冰火龙蛛认主 两只冰火龙蛛这才发觉上当了,它们想把吞下的元气吐出来,却发现根本没办法做到,突然,在龙蛛腹部的旁边长出来三对透明的翅膀翅膀散发出奇妙的七彩光芒,三对翅膀振翅,想要飞走。 没想到那根红色的血绳牵连着两个冰火龙蛛,它们使劲飞扯,却依旧无法扯断那根细到极致的血绳。 不断的还有元气顺着那根血绳往冰火龙蛛的肚子里输送元气,它们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冰火龙蛛开始焦躁,背上的龙纹不断的闪烁,想要挣脱那根血绳的控制,只能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昏沉。 迷仙醉的药效开始攻陷冰火龙蛛虚弱的身体。 这时候,龙蛛蛊王爬到了两个冰火龙蛛跟前,它的口气轻轻动了动,抬起前边的两条腿,在空中不停的比划。 按理说,这种极小的蛊虫随意的挥动几乎看不到的腿胡乱的比划,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不过帝心简对龙蛛比划出来的东西,看的真切,然后震惊。 因为,比划出来的轨迹,如果全部落在纸面上的话,那些笔画,组成一个龙符书文,那些龙符书文的意思是:我可以救你们。 冰火龙蛛依旧是露出不屑的情绪。 龙蛛蛊王也不着急,它静静地停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两只冰火龙蛛。 元气越来越多,冰火龙蛛越来越虚弱。 这次龙蛛蛊王不在说话。 当你上杆子要给某人某些救助的时候,他们根本不屑于接受。 如果他们求着你去或许某些需求的时候,就恨不能舔你的脚,让你给他。 龙蛛蛊王绝对是一只有智慧的蛊王。 冰火龙蛛的身体已经像小拇指的指头肚儿那般大小了。跟龙蛛蛊王比较一下,龙蛛蛊王几乎已经看不见。 冰火龙蛛开始慌了。 它们在冰心烛台的照耀下,推迟了几十万年才被孵化,越是有意识有智慧的生命体,就越是珍惜生命。 冰火龙蛛也是如此。 所以,它们比划一些龙符书文,意思是求龙蛛蛊王救它们。 老子好说歹说,你不听。现在你又开始求老子?老子也不听。 冰火龙蛛慌了,它们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如果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停下元气的输送,它们真的会被撑爆身体而亡。 冰火龙蛛一改之前傲慢的态度,放低了身段开始求龙蛛蛊王,终于在还剩下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内,龙蛛蛊王极不情愿的表达了愿意救它们一命。 龙蛛蛊王在东郭狼的中指上踩了几脚,那根红绳发着红光的血色终于停了下来。 冰火龙蛛在生死边缘上捡回两条命,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呢,一股强大的威压降临,似乎在对它们说:“臣服于我,要么死!” 龙蛛,之所以有个龙字,是因为这种蛊虫是与龙有关系。在龙的身体上,生长着一种共生虫兽,名叫龙虱。龙虱靠吸食龙血为生,久而久之,具备了真龙血脉。后来,龙虱与冰火蛛王结合,冰火蛛王并不是五毒当中的一种毒蛛,而是蛊虫中的一种王者。龙虱与冰火蛛王产生的后代,就是龙蛛,而冰火龙蛛是十万龙蛛才可能产生一对,故此冰火龙蛛是蛊虫中王中之王。 既然是王中之王,岂能轻易臣服?哪怕是死,也是有尊严的死,不愿苟且偷生。 之前的生命危险,是一种生命体上的毁灭,而现在的这种死,是因为想要灭绝它们的精神自由,如果是这般,它们宁肯将自己的生命体毁掉。 冰火龙蛛现在已经无法反抗,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咬死对方,以求解脱。 火龙蛛背上的龙纹闪烁,突然整个身体燃烧似火,而冰龙蛛则冰冻起来像一团冰珠,冰与火开始对撞。 就在冰火对撞的刹那间,东郭狼伸手一捏,挡在冰火龙蛛的当间,手指轻轻一提,似乎在捏出来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候,龙蛛蛊王自己在自己的肚子上咬了两个洞,只觉得似乎有两道极其细微的影子飞射而出,钻入冰火龙蛛的身体内。而那只龙蛛蛊王似乎一个泄了气的球,瞬间变得干瘪,好像只剩下一曾蜕掉的老皮。 东郭狼提起的手又放下。 那股威压慢慢撤走。 冰火龙蛛似乎变得很迷茫,它们被元气涨起的肚子,开始慢慢的变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红色也渐渐褪去,最后恢复之前的大小。 两个迷迷糊糊的冰火龙蛛好像喝醉了酒的婴儿,也好像睡了几万年刚刚醒过来还不够清醒,总之,茫然而不知所错,游魂尚未归位。 “怎么?你把它们的生魂给抽离了?”帝心简发问。 “嘿,小子,你小子对付蛊虫还真是有两手啊!我本来还想帮你一把,没想到你用了这么无耻的办法,将这两只蛊虫收服。”李木子说道。 “前辈说笑了,”东郭狼现在脸色煞白,好像重伤初愈一般虚弱的说道,“我师娘曾经说过,‘降蛊如奴,待蛊如友’。如果不能将其降服,那么百般手段,皆为叹息。所以,只要能够降服蛊虫,就是好办法,管他无耻不无耻。” “此言,有理。”李木子慎重的认可。 冰火龙蛛渐渐的苏醒过来,这时候帝心简再去看它们的时候,发现,这两只蛊虫给他的感觉,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两只蛊虫,而是那只龙蛛蛊王。 “怎么回事?”帝心简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利用一些手段,将两只蛊虫的神识擦出,我的本命蛊王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将神识印证在了两只蛊虫身上。这就是之前我说的:牺牲自己,又向死而生。”东郭狼又挤出两滴心头精血,喂给两只冰火龙蛛,说了一句:“现在这两只,保留了之前的威力,同时,又都是我的本命蛊王。” 眼看着两只蛊虫轻轻的食尽那两滴心头精血,从东郭狼中指上的小血口钻了进去。东郭狼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而他身边的陌书白趁机扶住了他。 “嘿,这厮还真是不要脸啊,这般占便宜。”帝心简调笑了一句。 陌书白脸一红,却问木子李道:“前辈,他,怎样了?” 木子李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喂到东郭狼的嘴里,说了一句:“放心吧,只是精血和元气消耗太大,服了这可‘升龙丹’,明日即可恢复。” “多谢前辈。” 第一百八十六章、梦魇石 第二日,黥子布回来与之汇合。 “子布,情况如何?”自从黥子布与太庙中黥子布相结合,黥子布成为帝心简的一个侍者。 “幸不辱命。”黥子布说着,张开手掌,五指闪出五道惊雷,在惊雷上出现一个小小狻猊机皇兽,在雷电的缠绕下不停的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慕容铁狮呢?”西门剑轨问道。 “重伤。”黥子布有些神情疲惫,一个人面对十四大高手,最终斩杀六位,重伤三位,其余的轻伤,这将是震撼整个元界大陆的大战。 黥子布消耗巨大,此时已经有些隐隐的支撑不住。 “子布辛苦,你且休养生息去吧。”帝心简一伸手,将狻猊机皇兽接到手中,对黥子布关切的说道。 黥子布点点头消失在帝心简的宫府。 “公子,我们这一次闹得动静有点大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报复。我们还是赶紧回北天部盟为好。”西门剑履其实很担心,这次的动静确实很大,他倒不是担心北天部盟因此遭到皇城那边的报复,而是担心帝心简的安危。 “西门爷爷说的有道理,我们赶紧回去要紧。”帝心简同意了西门剑履的提议。 帝心简再次将冰魂剑拿出来,化作一个巨大的剑舟,一行人坐了上去。而西门剑履又将承影剑拿出来,插在剑舟的舵盘上,剑舟缓缓的从空中消失,就连元气的痕迹都探查不到。 “想不到还有此等妙用。”帝心简点点头,此次回北天部盟,即使乘坐剑舟,也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能够隐藏踪迹是最好不过的。 东郭狼在升龙丹的作用下,渐渐的缓过劲来,他清醒之后,发现自己躺在陌书白软软的怀里,赶紧又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好。 陌书白对东郭狼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却没有拆穿他,只是嗔了他一眼,便在他的腰上使劲掐了一把。 东郭狼疼的,嘴角直抽抽,可依旧一副“老子就是装睡,爱咋咋地”的作死样,陌书白撇了撇嘴,也就任由他再占一会儿便宜。 而在剑舟的尾部,孔乙己将把玩着那副四国军棋,陌青桑闲的无聊,就问他一些关于四国军棋的作用,书呆子果然是书呆子,就从四国军棋的创造开始讲起,一直追溯到三百万年前的上古时代。不过,陌青桑竟然听得入迷,最后还缠着他教她玩儿四国军棋。 四国军棋可以四个人玩儿,也可以两个人玩儿,就一点点教她。陌青桑聪慧,很快就学会了,在她不断的“悔棋”、“作乱”、“偷子”的情况下,屡屡“战胜”孔乙己。 孔乙己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陌青桑的小把戏,也不点破,一脸的开心。 相比较于其他人的闲适,帝心简和瀛非鱼在剑舟的舱室里,眼前放着两个机械兽:狻猊机皇兽和螭吻兽。 七尊龙脉神兽的兽魂一出现,狻猊机皇兽便不在抵抗,开始归顺,只是此时牠还是慕容铁狮的器灵,当年狻猊兽魂被慕容铁狮发现的时候,也是三魂七魄少了一魂四魄,为了不会魂飞魄散,与慕容铁狮立下共荣誓。 此誓立下之后,慕容铁狮修行进步,狻猊兽魂就会获得极大地好处,就这样修养了一百年,才把牠破散的一魂四魄给养回来,从这里看,慕容铁狮算是牠的救命恩人了。 不过,一百年之后,慕容铁狮修行境界低位,狻猊兽魂以狻猊机皇为依托,吸收天地元气,很快强大起来,此时又反哺慕容铁狮,让他在一百年间,从九级一星,进阶为九级三星。 要知道在九级之后,每进阶一星,都难如登天。在修行当中有这样一句话:“九级之上摘星路,进阶一级摘一星。” 九天之上,虽然繁星亿兆,可是想要摘星,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儿。以此来表示进阶之难。 别说慕容铁狮一百年来进阶两星,有多少修行者在几百年的寿元当中,都没能再进一步,最后只好仰天长叹,魂归星宇。 所以,共荣誓是一种互助修行的誓约。不涉生死。如果慕容铁狮死了,反倒好了,狻猊兽魂就彻底自由。问题是如今慕容铁狮没有死,而是重伤未愈,狻猊兽魂就得倾泻自己的真元,去救助慕容铁狮。 此时如果狻猊兽魂单方面解除誓约,牠就会再次失去一魂四魄,以救助慕容铁狮。唯一获得自由的办法,就是杀死慕容铁狮。 现在已经离开皇城万里之遥了,如何杀死慕容铁狮?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瀛非鱼开口说道。 “小鱼儿,你有什么办法?”帝心简迫不及待的问道。 瀛非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张开手掌,拿出一个东西。 在瀛非鱼手心里,一方小小的黑色石头,造型跟一个缩小了一百倍的枕头一样。 “这是什么?难不成是梦魇石?”帝心简吃了一惊。 “梦魇石是什么东西?”西门剑轨问道。 “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梦魇石。”瀛非鱼对帝心简的博学多识感到吃惊。 “之前在无涯阁读书,看过一本名叫《瀛海步行游记》的书,书中提到了梦魇石,传闻梦魇石是海中一种海蜃兽的产物。海蜃兽能够演示海市蜃楼,造成一种假象,这是明蜃。还有一种暗蜃,就是让你在睡梦中看到某种场景,这种场景就好比让你生存在异界空间一样,梦中死,你现实中也死。梦中修炼进阶,现实中一样进阶。而且,梦中百年,现实中不过一夜罢了。”帝心简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这个好神奇,如果能够在梦中修炼,那样岂不是可以缩短修炼时间?那么这个梦魇石岂不是一件令人疯狂争夺的宝物?为什么从未听说过?”西门剑轨又问。 “梦魇石是海蜃兽病变形成的,在它的脑中不断地折磨它,直到它死去,梦魇石再经历纯净的海水千年冲刷,才有可能成为一颗梦魇石。这东西实在是太少见,太难得,所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瀛非鱼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西门剑轨又看看那颗小黑石,啧啧称叹。 “小鱼儿,你想怎么做?”帝心简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或许,跟你想的一样。”瀛非鱼笑了笑。 第一百八十七章、痴心妄想 “公子,您……”西门剑轨欲言又止了一下,说道:“还是我去吧。” 帝心简听明白西门剑轨想说他修为低下,如果去肯定会非常危险,不过,他还是抬眼看了看西门剑轨,说道:“西门兄,放心,这是小鱼儿的梦魇石,梦中的一切,皆有我们做主。” 帝心简看了看瀛非鱼,两个人相视一笑。 瀛非鱼将梦魇石轻轻一抛,梦魇石漂浮在空中,她又拿出一根青绿色的线香,用五雷之火点燃,插在一个青铜香炉里,放在桌子上。瀛非鱼和帝心简坐在椅子上,帝心简拉着她的手,笑了笑。 瀛非鱼对西门剑履说:“西门爷爷,如果这一炷线香燃尽,我俩还没有醒来,一定要用惊魂之法,将我们两人唤醒。否则,我们将一直活在梦魇之中,直到身死,而梦消。” 西门剑履点点头,说:“请瀛姑娘放心。” 瀛非鱼点点头,看向帝心简。帝心简轻轻地拉住她的手,两个人同时闭上眼睛,陷入梦中。 皇城中,铁狮堡。 龙峰台已经在战斗中被塌成废墟,此时尚且来不及重新修建。 在铁狮堡的一间书房里,慕容铁狮坐在一个青铜铸造的八卦盘上,这个八卦盘也是一尊机皇兽,主要作用有两个:疗伤、修炼。 八卦盘的八个方位,发出八种颜色的光,围绕在慕容铁狮四周,八中光聚合成一个光团,在他的头顶,那个光团又洒下圣洁的光,落在慕容铁狮的身上,在慕容铁狮的背上,有一道长一尺的巨大伤口,伤口外翻,在他的伤口里,好像有一群密密麻麻的虫子一样在蠕动,而且在吞噬他的肌肉、血液。 这是黥子布用天之罚斩出来的一道伤疤,凡是被天之罚斩出来的伤口,好像被魔鬼的诅咒一样,伤口无法愈合,并且会越来越大,最终就会死去。 然而,坐在被八卦盘的那团光的照射下,他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差不多过了一炷香时间,那道伤口最终愈合。 当然,这只是表面愈合,想要彻底完好,只好还需要三个月的疗养。身体上的上好愈合,但是他的元府,被黥子布生生打散。想要复原,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好在他有狻猊兽魂的帮助,只需要一年就可以恢复如初。 虽然,狻猊机皇兽被黥子布抢走。可他们有共荣誓,并不能阻碍狻猊兽魂对他的反哺帮助。可惜的,除非从黥子布那里将狻猊机皇兽抢回来,否则,他也依旧不能再次拥有狻猊机皇兽。 伤口愈合之后,慕容铁狮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接着就陷入迷梦之中。 慕容铁狮走过一段很长很长的雪路,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白雪,看的他的眼睛几乎就要目盲。慕容铁狮很虚弱,因为他刚刚遭到伏击,他知道伏击他的人,是自己的哥哥派来的人。他的哥哥认为,他是他皇位的一个威胁。所以,必须要杀掉他。 慕容铁狮杀死了三个高手,自己也身负重伤,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他知道后边肯定还有很多追兵,他必须继续逃命,否则一定会被杀死。他如今这种情形,哪怕不被杀死,也会被冰雪冻死。可,冻死也好过被杀死,不是吗? 慕容铁狮不停的逃啊逃,猛然间,他闯进了一个陌生的空间。这里,满眼都是绿色。早冰雪覆盖的蛮蒙冰原上,想要看到这么大片的绿色,是非常非常罕见的。 除了绿树,还有一座高山。很高很高的高山。 一股温暖将快要冻僵的慕容铁狮包裹,渐渐地,他回复了直觉。他盘膝坐下,开始修炼。他发现,这里的元气竟然比冰原上的元气含量浓郁十倍。 过了一会儿,他恢复了三成功力,睁开眼睛。因为这时候他似乎听到一个召唤之声。 慕容铁狮刚开始还在犹豫,可是那种召唤,让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给他直觉是,如果自己不如,很有可能会遗憾终身。 慕容铁狮决定前去一观。那这个召唤在高山上,他开始登山,很快,他就登上了半山腰,发现一个巨大的山洞。 慕容铁狮抽出自己的铁剑,非常警觉的往山洞探去。洞口竟然还有一层结界,用铁剑斩了三次都没有斩破,他本打算放弃,可又一思忖,如果洞中空无一物,又何至于被结界保护,而且隐藏在这样一个空间内? 慕容铁狮又修整了三个时辰,聚合全身所有的元气,施展自己的最强一斩“莫山空”,终于将结界展开。 慕容铁狮又休息了半个时辰,这才小心翼翼的往洞中走去。 洞中很明亮,因为在洞壁上,每隔三步就有一颗明珠,将真个山洞照的如同白昼。 山洞很长,而且成上升盘旋状,整整走了三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尽头。 在山洞的尽头,有一个黄金座,黄金座上坐着一具骷髅,慕容铁狮大吃一惊,因为那个骷髅竟然是一尊狻猊兽。 狻猊兽骷髅的双眼中,有两道蓝色的火苗,弱弱的跳动着。 “可是前辈在召唤在下?”慕容铁狮看到那两团小火苗,知道这尊狻猊兽尚未死去,哪怕只剩下兽魂,慕容铁狮也明白一尊上古龙脉神兽的威力,杀死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没错。”狻猊骷髅中的火苗不停的跳动。 “前辈有何见教?”慕容铁狮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自己能够拥有一尊龙脉神兽作为器灵,那么他的实力一定大增,自已一定要杀了自己的哥哥,报仇雪恨。 狻猊兽没有说话。 “前辈?”慕容铁狮开始观察,他发现狻猊骷髅眼中的火苗好似随时都可能熄灭一样,他现在已经明白,这尊狻猊神兽的寿元将近,甚至他的魂魄已经飞散,如果再不找一个人作为伴修,一定会魂飞魄散的,当下心中大定,看来让这尊兽魂作为自己的器灵,是稳操胜券的事情。 “人类,想必你已经看到本尊的处境。”狻猊骷髅眼中的火苗闪了闪,说了这句话,又黯淡下去。 “前辈,我是蛮蒙部族皇帝之子,如果您愿意做在下的器灵,在下一定想尽办法,替前辈补充完整消散的魂魄。” “讲何条件?”狻猊骷髅问道。 “只要前辈立下奴御之誓,在下一定全力以赴。”慕容铁狮抬起头,壮着胆,他咧着嘴,一脸阴险的说道。 “痴……心……妄……想!” 第一百八十八章、魔鬼的步伐 没错,这是梦境,这个梦境就是慕容铁狮第一次遇到狻猊兽魂的地方。如果按照当时的情景发展,狻猊兽魂本来就急着寻找一个修行者,刚好,慕容铁狮是个九级高手,对于牠来讲,也是一桩好事儿,否则,很有可能魂飞魄散,永远消散在元界大陆,狻猊这种神兽,也将可能永远消失。 然而,帝心简和瀛非鱼来到了这个梦境里。确切的说,是帝心简和瀛非鱼共同缔造了这个梦境,把慕容铁狮再次拉回之前他与狻猊兽魂见面的场景。 这时候的慕容铁狮是境界和实力最弱的时候,可他再弱,也是九级高手,比瀛非鱼和帝心简的境界高太多。 再往前的梦境,瀛非鱼也无法达到,因为这个梦境的搭建也是以狻猊兽魂的桥梁,搭建起来的。 而那一声“痴心妄想”就是帝心简借助狻猊兽魂之口,呼啸而出。一股赤焰从狻猊兽魂的口中喷出,炽烈的高温射向身前的慕容铁狮。 这时候的狻猊兽魂双目火苗大盛,哪里还有刚才的奄奄一息之气。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局。 慕容铁狮的第一本能就是瞬间撤退,可他身后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一面巨大的结界遮挡,慕容铁狮猝不及防之下,狠狠地撞在结界上,青蓝色的结界,荡出无限波纹,在波纹的一波一荡之间,结界爆出巨大的震荡之力,几乎将慕容铁狮凝聚起来的元气,再次震散。 九级高手不愧九级高手,在这等危急情况之下,反应依旧迅速。他咬紧牙关,强行将那口几乎要喷出来的精血吞下肚,趁着结界将他荡起来的瞬间,手中长刀高举,大喝道:“狂狮怒!” 长剑卷起一道青光,青光化作一头巨狮,巨狮的獠牙闪着凶狠的光,冲向狻猊神兽。 狻猊神兽骷髅从头开始变化,本来是一堆白骨,这时候竟然开始骨头上生肉,接着是皮肤、鳞片。 传说中的“肉白骨”。 在青狮冲过来的时候,狻猊神兽的脑袋刚刚形成,狻猊神兽是真龙与狮王兽的后代,岂能容忍一只小小的青狮骚扰。 狻猊神兽张开大嘴,怒吼一声,张嘴就把青狮一口吞掉。 谁知道慕容铁狮这招“狂狮怒”还有后招。 狻猊神兽将青狮吞下,青狮顺势进入狻猊神兽的肚子里,隔着狻猊神兽一根根肋骨,可以看到那头青狮在牠的肚子里,仰头一声怒吼,接着,青狮不断涨大,最后“嘭!”竟然炸裂。 “嘭!” 狻猊神兽的肚子被炸烂,骨骼散落在洞中各处。 “吼!”只剩下一颗头颅的狻猊神兽,仰天一声怒吼,那颗头颅飞了出去,咬向还贴在结界上的慕容铁狮。 慕容铁狮一看,原来传说中的龙脉神兽也不过如此,顿时信心大增,长剑一抖,又是一剑落下。 “怒狮狂!” 狻猊神兽的头颅咬了过去,那一剑也落了下去。 “哐!” 长剑劈砍在狻猊神兽的头颅上。从剑刃上,瞬间分裂出一团团青乌色的丝,缠向那颗头颅。 长剑的青乌丝缠住了狻猊头颅,那么,也可是说是狻猊头颅缠住了慕容铁狮的长剑。 就在这时,骤变突发。 一道长长的黑色刀光,好似地狱中的死亡之光,从虚无中劈砍而来。 “阎龙灭世,斩!” 这是饮雪阎龙刀的一斩。 没错,帝心简一直在旁边窥测,哪怕慕容铁狮看不到他,他却能够看着场间的一切。就在慕容铁狮的长剑被缠住的那一刻,帝心简才出了这灭世的一刀。 饮雪阎龙刀的刀光,劈砍在了慕容铁狮的臂上,因为在那一瞬间,慕容铁狮抬起了手臂,他的手臂冒出一团黑光,他的手臂上瞬间覆盖了一层黑色的铁甲。 “哐啷啷!”饮雪阎龙刀劈在铁甲上,碰撞出一团团火花。 对于一个九级高手来讲,身上的每一件武器,都有极高的品质,如果从品阶上来看,至少也是八级神器以上的阶别。 可他手臂上的铁甲被生生劈碎,他的手臂被砍掉。奇怪的是,断臂上,竟然没有一丝血冒出。 因为饮雪阎龙刀是以地狱阎龙为器灵锻造的神器,虽然现在的饮雪阎龙刀用的是睚眦兽魂为器灵,也不减起戾气,又增添了睚眦的血戾和斗狠之气。所以,被斩断的地方,被地狱阎龙所诅咒,伤口处有一团黑雾笼罩,不团的吞噬慕容铁狮的手臂。 慕容铁狮怒极,他单臂一抖,手中长剑“嗡嗡嗡!”一阵乱响,长剑竟然以一种奇特的高频度震荡,将狻猊神兽的头颅给震落在地。 接着,慕容铁狮挥剑,将自己的断臂又斩断一截,这时候,才有一丝鲜血渗出来,他强行用元气封闭血脉,让血不再流失。 狻猊神兽的脑袋落地,其他被震落在各处的骨骼开始不停的游走,往牠的身边聚拢,聚合成一尊狻猊神兽的骨骼,又开始“肉白骨!” 慕容铁狮瞪着帝心简所在的位置,说道:“谁?给我出来!” 帝心简缓缓地出现,手里的饮雪阎龙刀乌光闪闪,好像因为刚才斩落一位九级高手而隐隐兴奋。 “好小子,胆敢暗杀老夫,老夫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少一段,老夫就不姓慕容!”慕容铁狮脸色阴沉,他以为帝心简是他的哥哥派来杀他的死士。现在也不再考虑那尊狻猊神兽的事儿,觉得那必然是个陷阱。 帝心简轻蔑的看着他,笑了笑说:“打嘴仗,有个卵用?” 慕容铁狮再次大怒,长剑挥出,“铁狮吞天!” 这是慕容铁狮的最强一招,他燃烧自己体内现有的六成元气,在这样的情况下,燃烧六成元气,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帝心简虽然表面上很轻视这位穷途末路的高手,可他一点都不敢松懈,重伤的九级高手,依旧是高手。相对于他这个刚刚过了四星的侯爵来讲,杀之如碾虫。 帝心简在他挥剑的时候,脚下开始动起来,他的动作好像同时往东西南北迈出去一步,并且往四个方向走出去三步,又退回来一步。 这种其他的步伐,就是传说中“魔鬼的步伐”! 第一百八十九章、这下该死了吧? “魔鬼的步伐”是帝心简这段时间琢磨出来的一种步伐,是根据太庙中一位谋将方想的“鬼缠步”和两位神将步青云的“青云步”、耶律楚材的“耶识步”融合在一起,创下这个“魔鬼的步伐”。 慕容铁狮的长剑,卷起无数乱流,乱流碰到石壁,石壁碎裂,化成齑粉,乱流碰触到地面,地面被吞噬一个大洞。乱流卷到正在快速变成实体的狻猊神兽,狻猊神兽都不敢撄其锋,身体上刚刚覆盖的一层金黄色鳞片,瞬间脱下,被乱流卷入。而牠几乎又变成一尊骨骼的身体,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狻猊兽魂似乎惊悸的看了一眼,那个乱流,又不停的重塑肉身。乱流碰到他背后的结界,那团将他吸在上边的结界瞬间崩溃,他站在地上,紧紧地靠着洞壁,等着空中的帝心简。 然而,这么强大的一剑,乱起的无数乱流,对于帝心简,并没有凑效。 帝心简看似并没有走出去,可他每每踏出一步,那一步总能在乱流的一个空隙中出现,等乱流回转,他的身体已经出现在另外一处。虽然,每一次乱流都几乎贴着他的身体而过,可他就是那么巧妙又险险的度过。 帝心简的身体就在三丈之内,不停地穿梭、回转、逡巡又徘徊。而慕容铁狮的长剑乱流始终没能蹭上他分毫。 真元燃尽,乱流平息。 慕容铁狮现在是他最差的状态,体内的元气几乎消耗一空,也是在洞门口恢复了三成功力,刚刚那一招“铁狮吞天”生生消耗了他六成功力。却,无功而返。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诡异的步伐?竟然能够躲得过我的铁狮吞天。”慕容铁狮惊愕当场,在蛮蒙部族死在这招之下的高手,不下于三位数,哪怕境界比他高的杀手,他也曾用这招杀死三人。 铁狮吞天的乱流之下,从未有过逃生之人。 帝心简是第一个。 到了这种情况下,慕容铁狮已经不再想那只狻猊兽魂,他现在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逃命”。 说逃就逃,慕容铁狮转身就走。一边走,他的背上生出一个厚厚的六边形钢甲,好像一个乌龟的壳,从贵客后边又伸出来两只巨大的铁翼。 “龟鹤双形”,这是慕容铁狮最强的逃命手段。龟甲保护其背后不受偷袭,鹤翅带着他快速飞走。 就在慕容铁狮转身的时候,“龟鹤双形”展现出来的瞬间,一根白色的短棒轻轻地落下。轻的好似一片羽毛落下。 瀛非鱼正在等待这个机会,等待慕容铁狮拿出最强逃命手段的机会。那根短棒是她的神器“大音希声”短笛。 没有人知道这根短笛到底是什么材质制作的。事实上,这根短笛是东海最大的神兽,也是整个元界大陆最大的神兽“圣鲲神兽”的脊骨炼化而成。鲲之大,不知其千里也。而瀛海部族的族人,就居住在鲲之腹。可见其有多大。 大音希声短笛,是一整根圣鲲神兽的脊骨炼化而成,已经是元界大陆至强神器之一,甚至,也是元界大陆最重的神器,没有之一。 短笛虽慢,但慕容铁狮根本无法躲避。 “啵!” 声音很轻,但威力很强。 慕容铁狮背上的“龟鹤双形”被敲碎。“哗啦”就散落一地。可慕容铁狮并没有因此而受伤。“龟鹤双形”能够承受九级三星高手全力一击,也无法给慕容铁狮带来伤害。瀛非鱼的品阶还远不远不足以给慕容铁狮带来伤害。这一击能够将“龟鹤双形”敲碎,已经另慕容铁狮心中大骇了。 慕容铁狮更不敢停留了。他挥剑斩出一头青狮,杀向瀛非鱼所在的方向,又挥剑在洞壁上,洞壁上出现一条长长的、通往山体之外的山洞,一矮身,往山洞钻去。 狻猊神兽此时已经“肉白骨”完成,钻入山洞,追杀而去。 “果然是高手,我们差的还远。”别看帝心简刚才避的完美,可几乎耗尽他的元气。所以在瀛非鱼敲出拿一击的时候,他才没有同时出刀。也幸亏有宫府里玄武湖的滋养,让他在这一刻又重新补充元气。 瀛非鱼冲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钻洞追杀。 帝心简撇撇嘴,也赶紧跟上。 山洞不长,瞬间就到头了。 “等下!”瀛非鱼话未出口,就伸手抓住狻猊神兽,可就在此时,又一道青光剑斩落下来。 “哐!”这一剑斩在狻猊神兽的脑袋上,发出一声巨响。 瀛非鱼的短笛点了出去,“宫商角徵羽!”这次瀛非鱼的速度实在太太快,笛空与空气摩擦,竟然发出五声音律。 “噗噗噗噗噗……”五声。 短笛点在了慕容铁狮的身上,发出五声。这是瀛非鱼的短笛将慕容铁狮胸前的护甲给刺破了五个洞。 而帝心简再次踏出“魔鬼的步伐”,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慕容铁狮的背后,刀起,刀落。 “啊!” 慕容铁狮背上的“龟鹤双形”已经被瀛非鱼砸破,这一刀,饮雪阎龙刀直接劈砍在他的背上,砍出一条一尺多长,深可见骨的伤口。 慕容铁狮再也忍不住,惨叫一声。 这一声惨叫是痛苦,也是一种掩饰。当你砍了对方一刀,造成了自己为不可磨灭的伤口时,自己的心态肯定会放松。慕容铁狮就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在他的的惨叫声掩盖之下,他的剑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从自己的腋下穿过,直刺帝心简的心窝。 如果是常人,这一剑一定刺死对方。 可帝心简不是常人,他仿佛算准了,在慕容铁狮惨叫的时候,就一个侧身,堪堪避过那刺心的一剑,手中刀已经贴到了慕容铁狮的脖子上。 “当!”一声,竟然连脖子上都有护甲。这一刀只是破了他的护甲,依旧没有伤害到他的性命。 狻猊神兽和瀛非鱼同时出击,狻猊神兽一口咬住了慕容铁狮的腿,慕容铁狮那落空的一剑一回身,竟然将狻猊神兽的身体一斩为二,而瀛非鱼的短笛砸在了他的眉心。 “这下该死了吧?”帝心简心里这样想道。可他手里的刀还是再次斩到他的脖子上。 第一百九十章、骤变突生 狻猊神兽虽然只剩下半截身子,可牠的脑袋照样把慕容铁狮的一条腿给咬了下来。狻猊神兽一后退,牠被砍掉的半截身子就跑过来跟前半截身子接在了一起。 梦境里的狻猊神兽根本不是本体,只能算是灵体,所以也无法杀死。除非瀛非鱼和帝心简死掉,这个梦境碎裂,狻猊神兽和梦境中的一切都会塌陷、碎裂,最终彻底死去,连现实中的肉身也会一并死去。 而瀛非鱼那一短笛更是可怕,她直接在慕容铁狮的眉心敲出一个洞来,鲜血淋漓。 帝心简那一刀也奏效了,将慕容铁狮的脖子劈开半寸深的伤口。 然而,慕容铁狮还没有死。 看来九级高手真的很难杀啊。 “啊啊啊!你们,你们,你们成功的惹怒了老子,老子要拉你们陪葬!”慕容铁狮满脸都是血,满身都是血,张牙舞爪,好像要吃人一般,看着狰狞恐怖。 帝心简知道慕容铁狮快要死了,现在他要做困兽之斗。 “小鱼儿,退!” 帝心简的话音还没有落,之见慕容铁狮仰天一声长吼,他的身体开始变大,他的身上开始长出棕黄色的毛发。在他的身体之外,隐隐出现一头雄狮的轮廓。 “这是什么?”帝心简不解,如果是兽化,只有党项部族的人才可以兽化,他们是操兽师,能够与伴兽一起融合化身。可蛮蒙部族从未听说过也有兽化的功法。 “地瓜快退,这事蛮蒙部族的机械合体之术。”瀛非鱼大急,赶紧叫住帝心简。 帝心简这才想起来,之前听西门剑履说过,蛮蒙部族的族人修炼到九级以上,都会锻造独属于自己的机皇兽,有些人在机皇兽锻造成功之后,会用自己的精血日日温养,有点像苗洞部族的养蛊之法,也有点像党项部族的化兽之法,总之,能够将机皇兽与自己融为一体,形成一尊新的战兽,有机皇兽的强大,又有人的智慧和灵敏。 “哼哼哼,想逃,已经晚了!” 帝心简还没有退走,慕容铁狮已经变成了一尊长十丈的钢铁巨兽,一尊铁狮,身上又闪烁着棕黄色的光。 铁狮轻轻一张嘴,卷起一道青色的龙卷,一下子就缠住来帝心简,好像被一堆青丝缠绕。帝心简想要挣扎,却发现,越是挣扎,那青色的龙卷把他缠的越紧,并且往铁狮的嘴里拉去。 距离铁狮的嘴巴最来越近,帝心简能够看到铁狮的嘴里,它的牙齿竟然全部都是高速旋转的齿轮,如果被塞进铁狮的嘴里,除非是钢铁之躯,否则必然会被卷成肉泥。 帝心简其能甘心,他手中的饮雪阎龙刀高高举起,高声喊道:“五龙骧主,杀!” 随着这声高呼,饮雪阎龙刀散发出五中光芒:齿白、血红、青铜、青蓝、蓝紫,这是五大龙脉神兽共同成为其器灵:睚眦、狴犴、蒲牢、饕餮、囚牛。 有史以来,蛮蒙部族从未出现过拥有如此多器灵的人,帝心简是第一个人。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五大龙脉神兽作为一把神器的器灵。因为他想到了将要锻造的神器:九龙神谕。九龙神谕就是需要九尊龙脉神兽作为器灵,既然有这样的神器,自己又何不试试? 况且,饮雪阎龙刀是以地狱魔龙为器灵的神器,地狱魔龙是真龙之一,既然此刀能够以真龙为器灵,想必可以承受得住五尊龙脉神兽的威力。 事实上,帝心简这一赌,还真是赌对了。 九大龙脉神兽中,囚牛、狴犴、睚眦、饕餮和狻猊最善战斗,而且是最强者。如今狻猊神兽并未归主帝心简,就用蒲牢替代,集齐这四大最强战斗力的龙脉神兽为器灵,想必,此时的饮雪阎龙刀将是整个蛮蒙部族最强的一把神器。 霎时间,武尊神兽身披战甲,展现出各自最强的实力,冲向那头巨大的机皇兽。 “哐!”囚牛兽是龙脉神兽的老大,唯独牠是真龙之身,虽然不是非常擅长战斗,可牠的力量却是最大的,牠一下子撞在机皇狮的脑袋上,将机皇狮撞的七荤八素,嘴里的青色龙卷也消散而去。 狴犴兽又是王者之兽,牠冲过,浑身的威压如同巨山一般,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皇狮带来巨大的压力,它的背上仿佛背着一座山,四肢使劲撑着,却依旧无法直立。 睚眦兽最喜欢战斗,口中叼着一把巨剑,从上而下,一剑斩落,好似流星坠地。 饕餮兽口中一道黑光,黑光所到之处,皆化作虚无。 而蒲牢兽,则是一声巨吼,一圈圈声波,化作实质,将机皇狮一圈圈捆住…… 五大龙脉神兽同时进攻,机皇狮已经彻底丧失一战之力。它还想带着慕容铁狮逃走,可它的浑身被蒲牢兽的声波捆住,想要挣脱却也不能,更何况它的背上还背着一座“大山”,就在这时候,睚眦兽的巨剑从天而降,斩落在它的脖子上。 “咔嚓!” 机皇狮的脖子被斩了下来。 饕餮首嘴里的黑光照在机皇狮的脑袋上,它的脑袋消失。机皇狮巨大的躯体,跌倒在地,腾起一片烟尘。 “用于,结束了!” 帝心简轻轻说了一句,眼前一黑,就要跌倒。 瀛非鱼飞快的跑过来,扶住他,手在他的腕上一搭,就已经知道原来是元气耗尽了。 帝心简要驱动五大神兽作为器灵,还是不怎么配套的器灵,当然要耗费过量的元气,也幸亏是他有玄武湖作为补充,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人,早已元气枯竭而亡。 五大龙脉神兽消失,饮雪阎龙刀也消失。瀛非鱼看了看旁边的狻猊神兽,说道:“想不到你在梦境里如此之弱。” 狻猊神兽瞥了瞥嘴,说道:“现实当中我跟他可是有共荣誓存在的。我这里虽然能够跟他为敌,却难以发挥一成的功力。若是对战别人还可以,唯独对他难以凑效。” “走吧!”瀛非鱼扶着帝心简,就要转身走出梦境。 就在这时,骤变突生。 第一百九十一章、神识迷渊 瀛非鱼扶着帝心简,两个人转身,准备离开这里,这时候慕容铁狮无头的尸体动了一下,接着“轰”一声巨响,那具无头尸体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就炸了。 白光将瀛非鱼和帝心简遮盖起来,接着爆炸产生的能量,也把两个人笼罩起来。 铁狮堡的书房。 慕容铁狮本来端坐在八卦盘上,他的的身体开始扭曲、挣扎,似乎想要从睡梦中醒来,可是挣扎了好久,却没能醒来。突然,慕容铁狮眼睛张开,几乎是怒目而视,而他的眼睛空洞洞,根本没有视物,接着他的眼睛里爆出两道光,然后他的耳朵里、鼻孔里、嘴巴里,都爆出白光,好像他的脑袋里有一团巨大的发光源一样,甚至把他的脑袋也照的透明,将整个房间照亮…… “噗!”一声闷响,接着,所有的亮光消失。慕容铁狮的头低下,再也不动…… 剑舟的舱室里,本来放在桌子上的香炉里,线香还有近乎一半的长度,突然线香燃烧起来,几乎出了一口气的功夫,剩余的一半长度就被燃去十分之九的长度,而瀛非鱼和帝心简两个人浑身乱颤,就连漂浮在空中的狻猊兽魂也开始变得扭曲,甚至魂魄开始变淡。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西门剑轨大急。 西门剑履几乎在瞬间,两只手抬起,放在了帝心简和瀛非鱼眉心,元气顺着指尖进入两人的神识,却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反弹而出。西门剑履一个九级高手,竟然被那股力量反弹,可见其力量有多么强大。 “爷爷,怎么办?”西门剑轨赶紧上前。 西门剑履看看帝心简又看看瀛非鱼,说道:“看来外力没有办法,只能靠他们了。” 西门剑履看着旁边的木子李三兄弟,问道:“木兄,有何见教?” 木子李低头沉思,然后走过来,把手搭在帝心简的手腕上,“噗”也把他的手弹开。 “这不是病,应该是梦境里发生了变故,造成神识收到了损害,现在他们的身体被一种潜意识自我保护,任谁也无法深入其中去探查。事到如今,只能希望他们自己,赶紧醒来。”木子李得出的结论跟西门剑履一样。 “前辈,线香几乎就要燃尽了,您老赶紧想想办法啊!”西门剑轨看着桌上的线香,心中大急。 “唉,只能……等了。”木子李摇了摇头。 “大哥,或许,我们可以试试那个办法。”李木子说道。 “瀛姑娘的修为还可以,只是帝公子他……修为境界底下,如果强行用那个办法,会不会将他的神识冲垮,轻则重伤,重则痴傻、死亡。这……”木子李三人心意相通,李木子只是轻轻一点,木子李就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 “前辈,你们就别打哑谜了,有什么办法啊?”西门剑轨听到他们有办法,急急忙忙打听。 “西门公子,我们兄弟有一个小小的阵法,可以强行进入一个人的神识,问题是,如果修为不高,我等三人一次冲击就会将其冲击的痴傻重伤,恐怕对帝公子不利啊!”木子李说道。 “前辈,现如今还能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方法?不如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西门剑轨的话虽然是说给木子李三人的,可他抬头看着西门剑履,希望西门剑履能够说些什么。 “或许,可以试试。”西门剑履看了看那根线香,现在计划只剩下一丁点的火星了。 “好,我等尽力而为。”木子李说完,看了一眼木李子和李木子,三人点点头,同时抬手,在瀛非鱼和帝心简两边画了三个三角形,一红一黄一蓝。 三个人的三角形以一种奇特的角度嵌套在一起,形成一种怪怪的阵法,将瀛非鱼和帝心简圈在一起。 接着,这三个三角形,一个顺时针旋转,一个逆时针旋转,另外一个则静止不动。给人的感觉非常奇怪,方法要把人的神识给吸进去。西门剑轨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差点陷进去,赶紧转开眼睛,然后呕了一口血。 “这是逆魂大阵。”木子李说了一句。 逆魂大阵的一正一反两个三角形旋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几乎看不到清楚,只能看到一红一蓝两个圈。而那个静止不动的黄色三角幻化成两个,钻入帝心简和瀛非鱼的眉心…… 帝心简和瀛非鱼被慕容铁狮突如其来的爆炸,完全搞蒙了。这是在梦境,而不是在现实。爆炸之后,瀛非鱼赶紧抓住帝心简,周边开始变得模糊,然后就被那阵爆炸轰到了不知道哪里…… 等两个人清醒过来,发现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都是一种浑浑噩噩的迷雾状态,伸手一抓,似乎抓到了什么,可又什么也没有。这里上没有顶,下没有底,中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凭借。两个人就这么像孤魂野鬼一样漂浮着。 “这是什么地方?”帝心简问道。 “感觉,感觉像是神识迷渊。”瀛非鱼也不太确定。 “什么是神识迷渊?” “这么说吧,在一些大神级别的战斗中,会产生虚无空间,如果这时候一个低阶的人被卷入这个虚无空间里,就会彻底迷失。这里没有方向,一片混乱。这叫做空间迷渊。同理,神识迷渊就是神识中的混乱空间。”瀛非鱼解释了一下。 “这么说来,我们就得在这里飘着?” “如果没有一个引导的话,估计我们就得这么飘着了。除非那一天运气好,飘到了岸边,我们就会出去了吧。”瀛非鱼说着这话,其实心里并没有底,想要空间乱流里飘到岸边,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帝心简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痛,他使劲捂着脑袋,大声叫着,“这,这这……”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那种疼痛像是宫府破碎了一般。 瀛非鱼要去扶他,那种疼痛也从自己的脑海中传来,不过还好,她尚且能够忍受。然后就看到一个金色的三角从帝心简的眉心钻出来。 “快……”帝心简蜷缩着身体,连头都抬不起来,只是指着那个三角形,说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瀛非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抓住帝心简的手,这时候那个三角形以奇快的速度往前冲去,她拉着帝心简就追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分神融合之术 那个黄色的三角形跑的飞快,可谓一动千里。瀛非鱼的速度也不慢,紧随其后。毕竟,这里是梦境,梦境也可以说是识海。 在移动的过程中,瀛非鱼看到前边有个东西在挣扎,她根本就没有看清,不过,手一抖,都出一条长鞭,紧紧地缠住那个挣扎的东西,拉近一看,果然是那尊狻猊神兽。 梦境里根本不知道时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而帝心简一直蜷缩着,身体不停的颤抖,瀛非鱼对此无能为力,她刚才也察觉出那股如同识海破碎的疼痛,知道应该是外面的人用了一种方法,来接引他们出去。这种方法应该上海他们的识海,可如果没有这黄色的三角形进来指引,他们恐怕会在神识迷渊中彻底迷失。 终于,瀛非鱼猛然睁开眼,她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到帝心简那边,抓住了他的手。 “瀛姑娘,你们……”西门剑轨看到瀛非鱼醒来,很高兴,可看到帝心简依旧紧闭双眼,眉头紧皱,身体还是乱颤,他又非常担心。 瀛非鱼抓着帝心简的手,一股暖暖的真元顺着他的十根手指,缓缓地渗进去,就像甘露慢慢的渗进干涸的土地一样,帝心简的体外开始笼罩一层薄薄的蓝色光芒,柔柔的,像一层薄纱。 渐渐地,帝心简的眉头展开,身体也趋于平静。 帝心简睁开眼睛,看到拉着他的手的瀛非鱼,想要做出来一个微笑的模样,发现自己现在似乎非常虚弱,想要动动嘴边的肌肉,都无法做到。眼睛里流露出一点点苦笑和无奈。 “没事了,只是太虚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哈。”瀛非鱼的声音很低,很柔,好像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其他人听到这话,也就放下心来。 三天后,帝心简醒来,看到瀛非鱼端着一个小小的案子,上边有两碗白粥,三张饼,两个小咸菜。 “醒了?如何?”瀛非鱼轻轻地问道。 “好像,已经好了。”帝心简站起来,摸了摸脑袋,除了有点沉沉的,好像已经不再疼痛。 “神识受损,温养两天,就没事了。你现在虽然修为比较低,但是的神识之强,至少能够达到七星君爵的强度,甚至更高。”瀛非鱼看着他,笑着说道。 “还是不够强啊,不然也不会差点挂掉。”帝心简端过白粥,开始吃饭,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呜呜啦啦的说道,“我睡了多久,怎么这么饿?” “三天。” “难怪。” 吃完早饭之后,帝心简在剑舟上转了几圈,感觉自己的状态还好,坐在船舷上,将八尊龙脉神兽全部放出来。 狻猊神兽本就不是实体,瀛非鱼将牠从神识迷渊带出来之后,经过这三天的温养,已经完好如初。 “狻猊,你说你与慕容铁狮定下共荣誓之后,你缺失的魂魄逐渐完善?”帝心简问道。 “确实如此。” “如果,我与螭吻定力誓约,是不是随着我的修为提升,牠丢失的魂魄也能够复原。”帝心简想要用最短的时间,来回复螭吻兽魂,如果能够在回去的这段时间内,把螭吻兽魂恢复,他就能够尽快锻造九龙神谕神兵。 “愚蠢的家伙!” 帝心简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句骂他的话。 “前辈,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帝心简听出来了是老龙敖丙的声音。 果不其然,敖丙也从帝心简的宫府里出来,老龙敖丙虽然立下了死难誓,说是在帝心简危急的时候要保命的,可如果牠自己愿意出来,并且帮助帝心简,自然是欢喜的事情。其他几个尊龙脉神兽纷纷行礼,敖丙傲慢无比的瞪着这几位后辈,说道:“几个不争气的家伙,既然都立下共生誓,难道没有一点同甘共苦的自觉吗?” “叔父,您是想说用分神融合之法吗?可惜,我等几个,除了老九饕餮之外,都不是全盛时期,分神融合之法无法凑效,如果强行用的话,很有可能造成老八魂飞魄散,或者我们几个跟牠一样,魂魄不全。”囚牛是老大,最能代表牠们几个说话。 “你们几个现在都这么弱?”老龙敖丙有点不可思议,如果放在上古时期,虽然龙脉神兽算不上最顶级的神兽,也是顶级神兽,几百万年过去了,元界大陆甚至有可能已经没有更强大的神兽存在了,可残存的龙脉神兽竟然弱到了这等地步? “叔父,我等残身,虽然我们没有血劫,可静婉万世却无法传衍,元界大陆早已经没有以前的元气和本源之力了。我保存多年的天地至源,恐怕已经是世间仅存的几滴。怎么还可能使用分神融合之法?”囚牛这段话说的很是落寞,是啊,按照常理将来,世间再无顶级神兽,不是因为牠们的问题,而是元界大陆枯竭多年,已经不具备存在顶尖血脉神兽的环境了。 “罢了罢了,既然我等都把希望寄托于此人身上,我又何必再在意这一点点龙血,只要他能强大,我们就有希望。勠力同心吧。”老龙敖丙不再争论什么,扭头对帝心简说,“请把龙魂石拿出来吧。” 帝心简把龙魂石拿出来,只能隐隐约约在龙魂石上看到一道奄奄一息的龙影,龙首,却拖着一条鱼尾,正是龙脉神兽的老八螭吻。 “前辈需要我怎么配合?”从帝心简的角度来讲,这几个龙脉神兽与他都紧密相关,如果能够让牠们都强大起来,付出一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还请公子滴三滴精血在龙魂石上。”老龙敖丙说道。 帝心简依言照办,滴三滴精血在龙魂石上,而老龙敖丙深处自己的龙爪,在自己的眉心位置,轻轻一划。 只觉得一股热浪瞬间笼罩整个剑舟,本来在承影剑的映衬下,外边的人看不到这里有条剑舟,可敖丙在眉心划出一道血痕的时候,整个剑舟的元气外泄,舟身也显露在空中。 在遥远的皇帝宫观星台上,有个老者面前有面青铜镜,在剑舟显示的时候,他的手轻轻地在镜面上划去,好似一张纸一样的薄薄的画面被划下来,落到一名宦官的手里,宦官双手捧着那面“画面”,向外跑去。 老龙敖丙划破眉心,从那条伤口里流出三地黄澄澄、滚烫烫的龙血,漂浮在空中,慢慢地落下,与帝心简刚刚滴落在龙魂石上的三滴血重合,渐渐的渗了进去,不死渗入龙魂石,是渗入到帝心简的血里。 老龙敖丙似乎再也坚持不住,从一个老头的人身,变回龙身,钻入帝心简的宫府,没了动静。 第一百九十三章、北天部盟的辛密 老龙敖丙消失后不久,帝心简觉察到宫府有一种悸动,深入一看,就从宫府钻出一个神兽,正是螭吻兽魂。 “大哥,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螭吻兽魂已经几十万年不曾见过自己这些兄弟们,突然见到,有些吃惊,况且,牠的魂魄丧失,如果再不修复,很有可能在几百年或者几十年内,就魂飞魄散了。不曾想,会被救治。令牠十分惊喜,又十分震惊。 囚牛兽等围绕在螭吻兽魂的,一会儿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诉说清楚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螭吻兽魂弄明白整个事情之后,拜谢帝心简。 “螭吻客气了,我也没有做什么,是敖丙前辈用龙之精血将你救了你。”帝心简淡淡的说道。 “拜谢公子,就是拜谢叔父大人。”螭吻兽魂严肃的拜了三拜,然后又说道:“我也愿意跟随几位兄弟一同,立下共生誓,追随公子!” 螭吻兽魂说着,一道光圈在头顶上升起。帝心简点了点头,咬破手指,滴下一滴金色的精血,融入到光圈里,化成一个万字,最后落在螭吻兽魂的额头上。 这段时间,帝心简除了专心修炼,就开始研究小火灵带来的那份九龙神谕的锻造之法,又时不时与西门剑履等人一起探讨锻造神兵的秘法。 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回到北天部盟。 帝心简见过诸位前辈之后,北天部盟的盟主北堂梦貘召唤部族中最高手以及在锻造神兵方便最厉害的人汇聚在一起。最后定下一百零八人与帝心简一起锻造神兵九龙神谕。 “公子,九龙神谕实在是太过强大,恐怕地心之炎的任何一个锻心窟都无法完成。我们……”一位老供奉莫山离说道。 “山离兄多虑了。”西门剑履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诸位,今日我在此说出我们部盟最大的秘密,还请诸位出了这个门,就彻底忘记这个秘密。” “老供奉放心,在座的都是当年受过公主恩惠,一心追随公主的老人。”北堂梦貘说了一句,他挑选这波人确实都是公主当年提拔过的人,也都是最值得信任的一波人。 “这个秘密,是当年公主殿下带着老头子我发现的,那天……”西门剑履开始讲述一段辛密: 慕容鸢不愧蛮蒙部族的第一美人,她是那么的光彩照人。一身白衣翩然若仙。她站在窥天楼的窗前,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而且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慕容鸢虽然一动不动,可她的神识不停的推算,逐渐在形成一个画面:整个天星之坑开始慢慢的从地底下升起来,一点点,一步步,最后升出地面,漂浮在空中,天星之坑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呈现在眼前的,非常像一个熔炉。 慕容鸢轻轻的说了一句:“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慕容鸢眉头轻轻一皱,喊道:“西门,北堂,你们进来一下。” 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进入房间。 “西门,北堂,你们可曾想过,我们北天部盟为什么会脱离蛮蒙部族的其他三十五盟,驻守在这么远的冰原之上?”慕容鸢伸手,轻轻地从窗外的乱红树上,摘下一朵小小的红花,放在手指头上。 “公主殿下,难道您以为有什么不对吗?”北堂梦貘并没有多想什么。 “殿下,我倒是有过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西门剑履说道。 “你说说。”慕容鸢将指头上的那朵乱红花吹落,坐在窗棂上,轻轻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一个小女孩儿一样。 慕容鸢在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这两位左膀右臂面前,有时候就不太注意自己是整个北天部盟的盟主,而是一个小女孩儿。其实,这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影在角落里偷偷地看这幅画面,那个人就是贺慕渊,当时的贺慕渊并不叫贺慕渊,而是叫贺心苦,是慕容鸢在来北天部盟的路上捡到的流浪儿。 “我也曾经想过,为什么我们部盟不在其他部盟之间,而且冰原广阔,我们部盟的所有人口,也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大型城市的人口,为什么还要来这么远,粮食缺乏,资源缺乏的北冰原。会不会是一种发配呢?这是我最初的想法。”西门剑履说道。 “不过,我最早也是这样以为的。你再说说后来又如何转变了?”慕容鸢问。 “殿下,有几次我跟随您到其他几个部盟去了解他们的繁华,那时候发现了一个现象。我们蛮蒙部族对于自己去世的亲人,一般都会怀念,除了墓园之外,还会有家庙族庙。一些大的世家,他们亲人的墓园一般距离自己的家园非常远,之后,他们会派出去一支族人,去守护自己的祖上的墓园。”西门剑履说道这些的时候,慕容鸢抬头看了看他,冲他笑了笑。北堂梦貘也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同。 “西门,你想表达的难道是……守护?”北堂梦貘忍不住问道。 “没错,我想说的就是守护。”西门剑履看着慕容鸢,继续说,“可我们到底在守护什么呢?会不会是上古帝神的神墓?这是我的第一猜想,可后来在元界大陆也曾听闻有过古神墓,虽然不是帝神之墓,也是上古高手之墓,古神墓从来都在另外开辟的虚空空间里,不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再加上,北天部盟是个天星之坑,坑中又是至强至烈的地心之炎,这样的地方明显是大凶之地,不可能会有人葬在这样的地方。” “此言不差。”北堂梦貘接道,“既然是守护,那出了守护墓园,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可能,比如,比如守护……宝藏?” 北堂梦貘说完,又觉得不太可能,北天部盟在慕容鸢来之前,是贫瘠的一个盟部,除了地心之炎这个大火对于锻造神兵有点用处,其他的真的是一无是处啊,可是在蛮蒙部族,任何一个部盟,乃至任何一个城市,都会有锻造神兵的各种火池、炎山、焱原、燚海等等,用作锻造神兵只用。所以,地心之炎也就并没有那么可贵了,毕竟,想要来到这里,需要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对,是宝藏,或者是宝物。”西门剑履也肯定了北堂梦貘不敢相信的猜测。 “怎么可能?宝物在哪里?”北堂梦貘惊了。 “北堂,我的看法跟西门一样,我们就是在守护一个宝物。”慕容鸢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西门剑履的推测很满意,只是问道:“西门,这件宝物是什么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天地熔炉 “难道,我们所在的这个天星之坑和地心之炎就是那件宝物?”西门剑履是回答,也是疑问,因为他不确定,这个猜测实在是有点大胆,有点不可思议。 “这,这,这……”北堂梦貘确实觉得太不可思议,北天部盟到底存在有多少年月了,自有史记载到现在,已经经过了三百多万年,可是从来都没有人有过这样大胆的猜测,实在是太令人吃惊。 慕容鸢抬头看着西门剑履,微笑着,没有回答。然后转身,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窗外的人民,看着窗外的虚空。 “殿下,难不成,难不成西门说的是真的?”北堂梦貘看到慕容鸢的反应,哪能看不出来她的意思,可,可这怎么能够相信呢? “北堂,你虽然天赋过人,可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慕容鸢没有回头,她在点评北堂梦貘,“你的缺点就是你的见识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你可知道这个元界大陆有多大?你可知道在元界大陆上到底有多少神奇的事情吗?一个人,如果他连想象的能力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站在人类的巅峰上?” 北堂梦貘脸色一红,他承认慕容鸢说的非常对。 也正是因为慕容鸢这番话,后来,北堂梦貘藏隐气息,从蛮蒙部族开始,最北到达北天之极,西边到达党项部族的祭神山,南方到了苗洞部族最南边的小镇外藩小镇,尤其是在汉帝部族居住了十年之久,看遍了人世间的繁华与凄凉,看遍了人心的善良与险恶,最后才能够一举突破八级,进入九级高手的行列。这是后话。 而在当时,慕容鸢带着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乘着剑舟飞到高空,又乘着地龙钻进地下,经过一两个月的检验和推测,他们真的有点相信天星之坑和地心之炎是一个熔炉了,锻造神兵的熔炉。可惜,他们现在还难以想象,到底什么样的神兵需要用这样大的一个天地之炉如锻造。 在那之后,这件事情就成了一个秘密,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暗中也在调查和搜查,调查蛮蒙部族所有的历史典籍和民间传说,到底有没有关于北天部盟是一个熔炉的传说,搜查所有的神器谱,看看到底有没有相关的锻造神器的图谱,有用到这般强大的熔炉来熔炼。 这么多年的搜查,才有了一座藏书阁,里边的资料和典籍可谓浩瀚。帝心简自从小时候就在无涯阁读书,在见识上可谓包容天地了,得益于此,他在第一次来到北天部盟的时候,就把藏书阁给清洗了一遍,把所有的藏书都搬进了自己的宫府,在他的宫府里,也建造了一栋“无涯阁”,取用上古夫子的那句话:“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当然,帝心简又不是一个迂腐之人,他又时时不忘夫子的后半句:“以有涯随无涯,殆已。”知不足,又知止。 当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把这段辛密讲述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只有帝心简心里想的是,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伟大了,这样的想象力,这样的气魄,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就连那他位拥有天下五分之一的皇帝父亲,都没有他母亲这般的能耐。这时候,他就会想,自己的母亲到底为什么会嫁给自己的父亲呢?传闻说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北征蛮蒙部族,在大胜归来之际,回途在一条河边偶遇一女子浣纱,一时间为之迷恋,就掳掠而去。 既然自己的母亲如此睿智,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自己的父亲掳走呢?看来,这里边另有因缘呐。 “既然殿下当年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想必这座熔炉到底该怎么用,殿下应该有所安排了吧?”莫山离问道。 “这个自然如此。”西门剑履说罢,一行人开始进入地心之炎的崖壁上的锻兵台和锻心窟。 地心之炎周围的锻兵台和锻心窟一共有八千四百个,从最基础的一级锻心窟,距离地心之炎越近,锻兵台和锻心窟越来越少,除了帝心简进入的那个之外,属于九级的锻兵台和锻心窟正好有一百零八个。 所有人都准备好之后,帝心简再次来到发现小火灵的那个洞窟。瀛非鱼说什么也要跟随他一起进入那个锻心窟。 “地瓜,你有啥打算?”瀛非鱼问道。 “其实,没什么计划,小火灵告诉我,地心之炎可以用以熔炼,用外边的一百零八个人来锤炼,最后我来引导成型。”帝心简说道。 “锻造神兵这么儿戏?”瀛非鱼好奇心大动。 “什么儿戏啊,有九尊龙脉神兽和小火灵的协助,会容易很多。”帝心简两个人往里边深入,两个人走了好久,小火灵和肉肉都从宫府里出来,就连小木灵也从瀛非鱼的宫府里出来,“小灵儿作为一个木灵,难道不是应该害怕这等炎热的地方?怎么能够出来呢?” “木生火,可以助长火势。有小木灵在,可以让熔炼更快一些吧。唉,其实真实原因是小火灵在勾引小灵儿啊,这个坏家伙。”瀛非鱼说着,伸手在小火灵脑袋上狠狠地揍了两个板栗。 如果在外界,让别人看到他们能够这么随意的揍一个器灵,而且是神品的人形器灵,他们肯定是怀疑自己的世界观。因为,在任何人那里,谁不是将器灵当成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去看待?别说人形器灵,就是最下品的兽形器灵,他们都愿意用自己的女人去换。毕竟,女人有万万千,而器灵实在是太少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儿?确实该打。”帝心简说着,也在小火灵的脑袋上揍了两个板栗。 小火灵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委屈。 小木灵在一旁捂着嘴巴笑。 而器灵肉肉笑的前仰后合,在空中打滚。 一直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才停下里,在他们的面前漂浮着一个小小的铜炉,这个铜炉的样式很是古朴,如果细细比较的话,确实跟整个天星之坑有点像。 “小火灵,上次为什么不带我来这里?这个炉到底是什么炉?”帝心简。 “天地熔炉。” 第一百九十五章、天地之炉的秘密 “竟然真的叫天地熔炉啊!可这么小的一个小炉子能干啥用啊?”帝心简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炉子,跟自己烹茶用的小火炉也大不了多少嘛。 “嘁,你看看我鄙视你的小眼神!”小火灵翻着眼白,一副鄙视帝心简的样子。 “啪!” “哎呀!” “你小子欠揍啊,好好说话!”器灵肉肉在小火灵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哼!”小火灵十分不满意。 “怎么着?还欠揍啊!”器灵肉肉嚣张的瞪了他一眼。 “得得得,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小火灵没招了,恐怕在天地间九大神品器灵中,他最没招的也就是这个混不吝的混蛋了。 “公子,之前说的你那位母亲真的不是一般人,她猜测的很对,这个所谓的天星之坑和地心之炎确实是个锻造神兵的火炉,也就是你眼前的这个小铜炉。”小火灵飘过去,坐在小铜炉的炉沿上。 “莫非又有什么故事不成?”帝心简问道。 “想听故事,那就给你们讲讲吧,反正外边的人还没有万全准备好,”小火灵一招手,让小木灵坐在他的身边,开始讲道,“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具体是几百万年还是上千万年前,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是元界大陆成立之初,总之,当时天地混沌,上古帝神劈开了混沌天地,清者升为青天,浊着降沉为大地。而在天地形成的时候,从天而降一红一白,注意,这个天可不是清者升为青天的那个天,而是来自于青天之外的天界。这一红一白中的红,就是你们称之为地心之炎的这团火。 “其实这是一团天火,堕地之后,砸出来一个天坑,也就是这个天星之坑。这团天火虽然将在这北天之北的冰雪大陆上,竟然将这里烧成一片火海,这个火海持续了十万年,才被元界大陆的原始之力逐渐压缩,最后还是被冰雪覆盖了,再加上地心之炎不断内敛,将所有的炽热之力浓缩,最后形成了一个火灵,也就是本尊啦。 “又过了多少年,本尊也不明白,反正灵者,乃智灵也,也就是经历好多好多年,我才有了灵智,我在这个火海中游啊游,也是乐趣横着。然而,玩儿的时间长了,总会乏味的。所以,我就走出了这片火海。 “唉,说起来,还是你们人类最可怕。我在人世间游玩儿的过程中,被一个老头儿给骗了。当了百年的器灵就不说了,后来就被这家伙给替代了。然后这老头儿还不甘心,说只要告诉他我的的天火之源,就放了。 “傻不拉几的我竟然信以为真,带他来到了这里。没想到这老头儿也真是厉害,竟然把这个天星之坑和地心之炎炼化成了一个天地之炉,并且抓来一头赑屃神兽,背负一座石鼓,这座石鼓你也看到了,上边写的那副字,其实就是一把神兵的锻造之法。就是那个老头儿刻上去。而我也在他逼迫之下立下守心誓。 “至于那个老头儿为什么当时没有锻造这个神兵呢?不是因为所谓的龙脉神兽难找,当时的元界大陆,那可是真龙横行的时代,这些龙脉神兽都算不上顶尖的神兽之选。之所以选择龙之九子而不是九条真龙,是因为龙之九子的变化更多,而不像真龙,一切能力和天赋之能已经定型,锻造出来也缺少了很多变化,少了九龙神谕的意思。 “可那个老头儿并没有锻造这把神兵,而是告诉我说,如果哪天有人能够来到这里,并且读出石鼓上的文字,我的守心誓就可以解除,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了。呶,你们看看说是恢复我的自由,我不是还是给你们当牛做马吗?” 小火灵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结果器灵肉肉插了一嘴说:“就你那智商,还自由呢,出去不足三天就被人给坑了。” 小火灵白了一眼器灵肉肉,不再反驳,接着说道:“那个老头儿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我知道他迁了一直族人驻守在这里,确切的说是守护在这里,最初的那一代实力很强,恐怕这个秘密也只有那个人知道,他曾经还到这里来过,我见过他,他恐怕应该没有见过我。另外,我也能够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元气越来越稀薄,世间也开始沉寂。后来,你们就知道啦,反正我就是睡啊睡,醒啊醒,好无聊。直到你们出现了。” “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帝心简问。 “叫个什么,什么慕容什么水?反正是个像个娘儿们一样的男人,阴柔的很,老子可不喜欢他,像一团阴柔的水,跟老子八字不合。要不然他下来的时候,老子说不定就跟他聊一聊了。”小火灵站起来,在小铜炉的边沿上,小心翼翼的走着。 “慕容若水?”帝心简反问道。 “呀,你怎么知道?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小火灵仰着头问帝心简。 帝心简笑了笑没有说话,可他的心里已经明白,小火灵说的那个老头儿肯定就是太庙里的那个老者,因为慕容若水就是三十六谋将中的第十谋将。 现在帝心简已经不会想之前那样心里非常吃惊了,因为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与那位老者相关,他现在可以非常肯定的说,那位老者就是一位上古帝神,至于他到底有多强大,帝心简不去推测,可能真的是超出他的想象的。 这时候,一个细小的声音打断了帝心简的沉思,是西门剑履给他发出的信号,上边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帝心简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开始协助帝心简去锻造神兵了。 “小火灵,这个天地之炉这么小,该如何使用呢?”帝心简回过神,问小火灵。 “其实吧,你看到到这个小铜炉,说是天地之炉也不算是天地之炉,但它又是天地之炉。”小火灵开始饶舌的说着。 “好好说话。”器灵肉肉又揍了他一下。 “哼!”小火灵怒了一下,抱着手臂,坐在小铜炉的壁沿上。 “小火,器灵这家伙太坏,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你好好说说嘛,我也很想知道呢。”小木灵开始询问。 “我就看在小灵儿的面子上,告诉你们吧,哼哼!”小火灵看到小木灵询问,还是忍不住要讲。 第一百九十六章、锻造神兵 “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这个小铜炉并不能算是天地之炉,这个是天地之炉的核心影炉,真正的天地之炉就是整个天星之坑和地心之炎,这么大一堆材料,直接投放到地心之炎就可以了,在外的这一百零八人可以共同锤炼,你可以在这个影炉看到一切锻造的细节。”小火灵一说,帝心简就彻底明白了。 “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帝心简说完话,飘身而出。 帝心简站在神品锻兵台上,西门剑履是唯一一个能够站到这里的人,所以,就作为接通其他人的纽带。 帝心简说:“西门爷爷,这个地心之炎就是天地之炉,将所有的金属材料抛入这里即可。接下来,我会来操控,让你们配合。” 西门剑履点点头,说:“原来还真是如此。公子在这里操控,有什么需要随时沟通。”说完,他递给帝心简一个小小的白色圆形东西,说:“公子,把这个东西放进耳朵里,我们可以在十公里之内进行交谈。” 用神识传音是有距离限制的,像西门剑履这样的九级三星高手,最远的传音距离也不过三公里,而这个小东西竟然让帝心简这样低品阶的修行者传音达到十公里,着实令人吃惊。 帝心简惊讶了一下,便欣然接受,塞进耳朵里。 西门剑履飞身而上,跟其他一百零八个人告了一声,接着,就看到几乎无穷无尽的各类材料倾倒入地心之炎。 一时间,有一百零八道瀑布一般的材料倾泻而下。 帝心简在心里说道:“打造一柄小小的神器,竟然需要这么多材料,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锻造的啊,实在是有点太败家了。” 帝心简说完,摇了摇头,站在锻兵台的边缘,从宫府将之前在龙宫里找到那一堆材料,也倾泻入地心之炎。 八万斤天罡金钻;十万斤地煞银丝;一百万斤龙缠丝;一百斤龙鳞碎屑…… 一堆堆材料倾泻而下,地心之炎好像一头头饥饿的巨兽,从地心之炎的湖面上卷起一百零九道火龙,腾空而起。火龙张开巨口,将一百零九道材料的瀑布,吞噬而下。 那些各种各样的材料被火龙吞噬入腹,帝心简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像地煞银丝这种比较柔韧的材料化成一滩滩各色的液体,而诸如天罡金钻这样的坚固的金属材料则不被融化,但是这种材料的表面慢慢也开始液化…… 一百零九条火龙吞噬之后,在地心之炎的火海面上不停的游动,跌宕起伏,有些甚至直接扎入火海中,又冲天而起,在天空中不停游荡,这时候能够看到,这些火龙每钻入火海中一次,它们腹中的金属材料就融化一份,各种、各色材料也会融合一分。 火龙不停游荡,帝心简看着这一幕惊天动地又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骇然不已。天地之力,果然至强。 接着,帝心简也不再管,直接扭头回到锻心窟里。 在小铜炉面前,能够看到小铜炉里边有一汪红色的炎液,这就是地心之炎的火海,在火海的海面上,游荡者一百零九条粗细不一的火龙。时而钻入火海,时而飞上天空,时而相互缠斗,时而对撞融合,时而崩解分开…… 小铜炉里的景象跟外边地心之炎的场景一模一样。明明很小,可映射入每个人眼中的时候,却无比清晰,清晰到连火龙身上细小的鳞片,鳞片下细微的血管,血管中流淌的金属汁液,汁液中不同金属的相容相斥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这就是天地之炉影炉的强大之处。 “这个过程叫做火龙锻金。”小火灵指着这个场景说道。 帝心简和瀛非鱼点点头。 “这个过程需要做什么吗?”帝心简问道,这个过程他也不知道有多快,但是他需要尽可能的缩短时间。 “火龙锻金不需要外人插手,你的能力再强,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天地之力?”小火灵白了帝心简一眼。 帝心简不以为意,点了点头。 “等下一个过程,有你们出力的时候,所以,这个过程还是省点力气吧。”小火灵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过了好久,根据帝心简的心算开看,火龙锻金应该持续了十天。最终,一百零九道火龙已经不是火龙,而彻底变成液态的金属龙。一百零九条金属龙,泛着不同的颜色,银白、乌黑、墨蓝,黑紫等等等等,总之几乎每一条液态金属龙的颜色都不一样,可它们在赤色火焰的映衬之下,包裹着一种类似于赤金色的光芒。 金无足赤。可这种光就是足赤的金光。 紧接着,这一百零九道液态金属龙两两开始相撞,撞在一起的金属龙腾起一片金属的水花,便开始融合。 除了帝心简金属材料那条金黄色的液态金属龙,其他的一百零八道金属龙对撞融合,变成五十四条,五四十条又两两互相对撞、融合,变成二十七条;二十七条加富裕那条,两两对撞、融合变成十四条,然后是七条、三条、两条……最后,一百零九条液态金属龙融合成一条巨大的黄金金龙。 这条黄金巨龙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它已经不完全是液态,而是一种半液态半固态的金属巨龙。 “这个过程叫做金龙融合。”小火灵解释了一下,又说:“现在就是需要一百零八人输入元气,开始锻打、融合。” 帝心简轻轻点点头,说道:“西门爷爷,请开始锻打、融合。” 很快,他们就看到那条黄金巨龙好像被一个巨大的锤子,从天而降,一锤给打扁了,黄金巨龙似乎不甘心,想要恢复原状,还没来得及复原,又被一锤砸扁…… 锻造神兵,这个“锻”字,就是要将所有的金属材料竟然几十万、几百万的锻打,彻底融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完全无法分离的合金。 现在,外边有一百零八为九级高手用自己的元气化成的大锤,太不停的锤炼这几万种不同合金。这几万种金属,有的刚性足,坚硬,有的韧性足,柔韧,有的具备杀伤力,有的含有剧毒,有的看似没有什么用处实际上则把各种不同属性的金属粘合在一起……最后在经过元气巨锤的锤炼,彻底融合。 锻打的过程,是最耗时、最耗力、最关键的过程。 第一百九十七章、精血镇压 明明是无声的锻打,却仿佛能够听到“叮叮当当”锻打的声音。 那条金属巨龙如同在铁砧上,被不断地砸成不同的形状,不停地折叠锻打,各种不同的金属在锻打中不断的融合。 一百零八位九级高手倾泻自己的元气,去锻打这团金属。地心之炎时不时会有一两条火龙钻入这团金属中,有些火龙化为热量,让冷却的金属再次软化。有些火龙钻入金属,成为金属的一部分。 整个过程在不间断的持续。 锻打这团金属的人心中震惊,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本命神兵,作为蛮蒙部族的高手,他们对于自己的本命神兵不可谓不重视,想尽办法寻找最强大的神兵图谱,寻找最珍贵的材料,用最强大的火源,去锻造神兵。在他们锻造神兵的过程中,如果自己尚且不能够胜任,也会邀请一些高手或者同界别的人一起锻造神兵。 然而,像今天这般一百零八位九级高手同时锻造一把神兵,有史以来,闻所未闻。听说当年蛮蒙部族的皇帝锻造一尊机皇兽,同是动用了三十六为九级高手,一共锻造了九天,方才完工。那尊机皇兽堪称蛮蒙部族第一机皇。蛮蒙部族的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的神兵图谱是最强的,金属材料的珍稀程度也是最好的,并不是他无法动用更多的高手一起帮他锻造,而是那样的图谱,那样的材料,动用三十六位高手已经是最佳配比,如果多一人,则可能崩毁。如果少一人,则可能难以发挥到极致。 帝心简的九龙神谕需要一百零八位九级高手,其中有三十六位二星高手,还有西门剑履这位三星高手,这般强大的阵容,仅仅是锻打金属材料,使之融合就锻打了整整三十六天。加上之前火龙锻金的十五天,已经用去六十一天。 九级高手,他们自身的元气十分巨大,可他们在这三十六天锻打金属材料的过程中,明显觉得消耗的元气是平时锻造神兵时候的十倍有余,不仅仅在锻打材料的时候会消耗元气,他们还发现,这团金属材料不仅能够吸收地心之炎,还能够吸收元气。 这到底是一柄多么可怕的神兵? 三十六天结束,这团金属材料终于被锻打成功,加起来一共超过百万斤的金属材料,现在只剩下一小团,黑漆漆的漂浮在地心之炎上边。 莫山离低头看了一眼,发竟然发现有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下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目光被吸入到一个虚无的世界里,无法挣脱。 “老莫,老莫,醒来,醒来!”西门剑履用“警世之言”才将莫山离从虚无中唤醒。 莫山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发现自己面对这团金属的时候,内心深处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老供奉,这……”莫山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甘心不说什么,最后问了一句,“公子他能够驾驭吗?” “老莫,禁言。”西门剑履没有回答他,只是让他莫要再提。 帝心简盯着天地之炉上方的那团黑色金属,嘿嘿笑道:“小火灵,接下来怎么办?” “金属已经锻打成功,接下来就需要他们九个去了。”小火灵说道。 “就这么简单?”帝心简疑惑,“麒麟之血又从哪里来?” “唉,要什么麒麟之血,那老头儿还不是为了坑老子,老子用火灵之精替他们融灵,不必那什么劳什子的麒麟之血更有用?”小火灵恨恨地说道。 “如此,那就多谢啦!”帝心简说罢,转身对身后漂浮的九尊龙脉神兽的兽魂作揖道,“拜托各位。” 九尊龙脉神兽转身,冲出锻心窟,化作一道道流光,钻入那团黑铁当中,就像之前从地心之炎腾起的火龙钻入那团黑铁当中一样。 九尊龙脉神兽钻入之后,那块黑铁开始变形,好像一个黑色的麻袋里钻入了九条蟒蛇一样,在挣扎,在扭曲,将那个麻袋扯得扁型,可麻袋又具有相当的弹性,被撑扯的各种纠结、变形。 帝心简看着天地之炉上扭曲变形的黑铁,说道:“小火灵,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小火灵一改之前吊儿郎当、极不情愿的样子,一脸严肃的站在炉沿上,伸出自己的小手,另外一根手指化作一柄金色的小刀,在手指上划了一道。 “呲!” 一道火红的血,从小火灵的手指上飚出,不是红,是火红,好似一股炽烈的熔岩从手指头流出来,跌入那团黑铁。 正在扭曲挣扎的黑铁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 帝心简大喝道:“锻!” 一百零八位九级高手继续化元气为巨锤,开始不停的锻打那块黑铁。 此时,他们一百零八人同时锻打,都觉察出这团黑铁的坚硬和柔韧,因为至此之前,他们输出一股元气就可以将金属锻打成不同的形状,可现在他们一百零八个人要每个人输出一千道元气,才可以将那团黑铁砸出一个小小的坑。 “叮叮当当叮叮!” 一阵乱七八糟的锻打声钻入耳朵,帝心简一下子神情大乱,因为这阵乱音竟然扰乱了他的神识。 瀛非鱼站在他的身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红伞散发出轻柔的光芒,两个人笼罩住,那阵乱音这才被隔绝出去。 帝心简恢复神态,严肃的说道:“好强。” 然而,就在那团黑铁安静不足片刻,突然又开始挣扎、扭曲,这次的扭曲程度更大,甚至在做“鱼死网破”垂死挣扎。 “这,这是怎么回事?”帝心简大惊。 小火灵也有些慌乱,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火龙之精怎么可能无法融合?” 小火灵一边说,一边又站起来,在手臂上划了三刀,三道火红的血浆喷到黑铁上,小火灵本来红扑扑的脸颊,此时竟然有些煞白,有一种人类失血过多的症状,一下子没有站稳,从炉沿上跌了下来。 “小火,你……”器灵肉肉和小木灵看到这里,也吓了一跳,飞快的过去扶住他。 器灵肉肉钻入帝心简的宫府,窜入太庙从那位老者尊相的身后找出那瓶“天地至源”飞快的到小火灵身边,滴了一滴喂到他的嘴里。 “公子,快,快用你的精血镇压。”小火灵服下天地至源,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着急忙慌的对帝心简说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神兵初成 帝心简听完小火灵的话,刚刚明白是怎么回事,之间那团黑铁中,有九条龙形,分别从九个方向,撕扯而去,仿佛在下一刻,那九条龙就扯破黑铁,破空而去。 小火灵大急,从器灵肉肉和小木灵的搀扶中,跑出去,想要摁住那九条龙形。刚踏出去一步,就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又被肉肉和小木灵拉住。 帝心简猛然跑过去,化指为刀,在手臂上划出九道血槽。 九道血槽飚出九道精血,精血犹如九道血箭,飞射而出,射向九条龙形的龙首。 “嘶!” 血箭射入龙首,发出冷水泼洒在烧红的铁板上的“嘶啦”声,冒出九道青烟。九条龙形似乎非常害怕帝心简的精血,被血箭先是定住,那些青烟缭绕不散,隐隐变成一条锁链,所在龙形的脖子上,九条龙形使劲摇头甩尾,想要把脖子上的青烟甩掉,那条青烟锁链却越缠越紧,越紧越缠,似乎勒入了九条龙形的“筋肉”里。 此时帝心简大呼一声:“还不撤回。”同时,又划一刀。这一刀不同于之前九刀在臂上横划,而是一刀贯穿之前的九刀,这一刀也比之前的九刀都要深刻,甚至深可见骨。 这一刀之后,一团血喷出,化成一条圈圈相连的锁链,一头落入那团黑铁中,另外一头分成九股,落在了九条龙形的脖子上,“咔嚓”所在了那九道青烟锁链上。 帝心简在划出这一刀之后,往后仰倒。瀛非鱼扶着他,往他嘴里喂了三颗丹药。圣光从她的指尖亮起,又落在帝心简的手臂上,轻轻滑过,帝心简手臂上的伤口渐渐愈合。 “够了吗?”帝心简看着天地之炉,轻轻的问。 “差不多了。”瀛非鱼拖着他,共同看着天地之炉那,被锁定又被拉回黑铁的九龙,轻轻说道。 “吼!” 九声龙鸣同时响起。 是九声悲鸣。 悲鸣过后,就是挣扎,想要挣脱血链,破空而去。 之后,那条血链开始收缩,一点点将挣扎的九龙扯回那团黑铁。 整个过程似乎在角力。而最后胜利的一方就是那条血链。等九条龙形不在挣扎,血链也融入黑铁消失不见。 一百零八位九级高手依旧在倾尽全力,锻打这块黑铁。 时间一天天流逝,这团黑铁逐渐成型。 这是一把刀,一把刃长四尺,柄长七寸七的黑色长刀。刀身直如剑,刀刃墨如渊。 帝心简之前一直使用饮雪阎龙刀,对于那把魔刀非常顺手,于是他在那把魔刀的基础上,设计了这把简单的刀。 刀可行刀法。直如剑,又可行剑道。 那把黑刀就那样漂浮在天地之炉的上空,亦漂浮在地心之炎的上空,被一层层烈焰包裹,红焰,黑光,似乎没有什么神异之处,而参与锻造此刀的人,都知道它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一百零八位九级高手,元气尽竭。如果这不是帝心简,不是公主殿下的儿子,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元气耗尽,去锻造这把神兵。因为元气尽竭,意味着这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而且,如果不能得以很快的恢复,他们有可能永远停留在这个境界,无法寸进,甚至会降级。 帝心简非常感激他们。如果没有他们,这把九龙神谕不可能锻造成功。 “看来,就要大功告成了。”又过了二十几天,九龙神谕终于要完工了,“小火灵,还需要什么?” “还差最后一步,在宫府温养九日,与刀中九龙建立联系。”小火灵经过这段时间的修整,再加上天地至源的帮助,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现在,他也放下心来,九龙神谕终于要锻成功了。 帝心简点点头,摸了摸耳朵里的传音钮,说道:“西门爷爷,我要将九龙神谕转入宫府温养九日,让前辈们都休息一下。” 西门剑履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如何做?” 帝心简出了锻心窟,站在锻兵台上,看着那柄漆黑的九龙神谕,一点点血脉相连的感觉,隐隐生出,然后,他感觉到九龙神谕似乎在召唤他。 帝心简对西门剑履说道:“西门爷爷,请诸位前辈分出一分心神,将我包裹,待我到了地心之炎的中心,你们就可以彻底放开。” “地心之炎?会不会很危险?”这八九七十二天的锻造,让所有人再次认识到地心之炎的恐怖,当然,这些人也不是全无收获,他们似乎明悟了更多,也将地心之炎的热力吸入自己的经脉,虽然最后所有的元气都倾泻而尽,没有留存,可是这里被地心之炎过滤过的元气,将他们所有人的经脉都拓宽了很多,又浇筑的更加牢固。 要知道,对于九级的高手来讲,身体的每一分都已经经过几百上千年的固化,想要拓宽哪怕丝毫,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七十二天的增长,让他们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希望。 听到西门剑履说,要做最后一步,就可以原地修炼,大家都为之一振。 所有人的心神和元气都分出一部分,除了包裹着九龙神谕的部分外,另外分出一部分将帝心简包裹,轻轻地将他卷起,移动到地心之炎的上方。 帝心简轻轻的抬起手,那把九龙神谕感知到他的存在,倏忽一下,就从他的眉心钻入宫府。 帝心简在宫府了将九龙神谕看了个通透,在九龙神谕的表面,他能够看到上边全部都是小到微毫的龙鳞,也能够在九龙神谕内部空间内,感受到九尊龙脉神兽的存在,他轻声的呼唤,一点点的将神识侵入,逐渐的摸索…… 其他人一点点将神识和元气从帝心简的身上撤出。帝心简闭着眼睛,他盘膝漂浮在地心之炎的上方,之间从地心之炎里钻出无数条火龙,将他包裹,又带着他,慢慢地沉入地心之炎的赤炎焱浆中。 西门剑履虽然无法将神识深入到地心之炎的内部去审查,却能够感受到帝心简的气息所在,他也便放了心。盘膝坐在锻兵台上,开始吸收地心之炎的赤火真元,恢复自己。其他所有人亦复如是。 第一百九十九章、他很愤怒 沉在地心之炎中的帝心简,被焱浆包裹,他此时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炽热,似乎有些许暖意,诚然不知,哪些炽烈的焱浆化作一条条细细的火线,往他的宫府里一点点的渗入。 在帝心简宫府之北的极远之地,慢慢的融汇着一个小小的火池,仔细看来,像是天星之坑与地心之炎的简化体。 不过这些帝心简都没有感知到,他现在所有的心神都在那把九龙神谕上。 帝心简的心神如同万万根细密的蛛丝,一点点得将九龙神谕包裹,其中的九根,从九龙神谕的刀盘处轻轻碰触。 九龙神谕的刀盘处,是九尊龙脉神兽的兽首,扁平雕铸,螺旋排列。 九根蛛丝一样的神识,碰触的正是九尊龙脉神兽的兽首。期初,兽首上似乎有一种本能的保护,只要神识碰触,就直接弹开。 试了几次不成功之后,帝心简并不气馁,换了一种方式,用神识轻轻地呼唤龙脉神兽。 其实,九龙神谕自成空间,将九尊龙脉神兽的兽魂封锁在其中,只有帝心简的神识与之打通关联,才能够彻底控制九龙神谕,才可以随心所欲的用其变化。帝心简本来就跟龙脉神兽立有共生誓的誓言,他可以随意的呼唤龙脉神兽。不过九龙神谕的空间将其封锁的很死,不好进入。另外一点就是,九尊龙脉神兽在锻造神兵的时候,逐渐陷入沉睡。 帝心简的轻声呼唤,在一点点的唤醒龙脉神兽。 最先被帝心简唤醒的不是老大囚牛,而是老九饕餮,毕竟饕餮兽是最早跟随帝心简的龙脉神兽,饕餮兽最先看到帝心简的不凡之处,牠跟小白犼缘缘也是几生几世的朋友,虽然龙与食龙兽是天生的敌人,但是在元界大陆元气降低的几十万年来,神品圣兽早已经不出世了,牠们之间的仇恨,早已经被生存和传承危机所替代。 饕餮兽将自己的肉身献给了小白犼缘缘。牠的兽魂在帝心简的宫府里住的时间最长,对帝心简的了解更深刻,两者之间的联系也更紧密。 在帝心简神识的呼唤下,饕餮兽醒来,觉察了一下这个虚无的空间,将自己的神识凝聚成线,去连接帝心简的神识。 九龙神谕的空间壁竟然非常结实,饕餮兽的神识从里边也无法伸出。于是,饕餮兽暂时放弃与帝心简的神识连接,开始呼唤其他八尊兽魂。 很快,囚牛兽苏醒,睚眦兽苏醒……直到所有兽魂都苏醒过来。 九尊龙脉神兽@交流之后,将九股神识凝聚在一起,化作一个钻头,从一个点开始发力。 帝心简感知到九尊龙脉神兽共同的动作,他心中一喜,将万万千如丝如缕的神识凝聚成一股,朝着饕餮首的兽首猛然而去。 帝心简似乎觉得有一层厚厚的结界,随着他不断的冲击,不断的冲击,那层结界越来越薄,越来越薄,最后帝心简的神识和龙脉神兽的神识终于连接,碰触在一起。 打通了一道口子之后,其他的简单多了,很快,帝心简的神识分为九道,与九尊龙脉神兽的神识一一连接。 一种血脉相连、如臂使指的感觉从心而生。 九龙神谕从宫府中出来,帝心简自然而然的抓在手里,这把刀似乎不是一把刀,而是他的手臂,他的手,他的手指,他握着刀,轻轻地挥了挥刀,跟自己动了动手指一模一样的感觉。 帝心简此时眼睛依旧闭着,可他的嘴角轻轻动了动,露出一个非常满意的微笑。 帝心简自然而然的举起刀,一刀落下。 落刀。 似乎,上是天,下是地。一刀落下,就是从天而下,直从九天而落。 就在这一刀落下的时候,九柄如同月牙一般的利刃从九龙神谕的空间里飞射而出。 这一刀落下,如同斩天。 而九道月牙而出,如同收割天地之间的生命。 “轰!” 这一刀竟然将整个地心之炎的焱浆火海炸开。万道焱浆被激起,万朵焱浆浪花飞溅。这万千焱浆浪花,各自蕴含一道刀意,肃杀,惊恐。 万点焱浆浪花落在天星之坑的岩壁上,切割出无数道刀痕。 帝心简这才睁开眼睛,他站在地心之炎的中央,火光四射,赤炎高燃,帝心简看着岩壁上的一切,他很满意。想必这就是九龙神谕的威力吧,但绝对不是九龙神谕的全部威力。他明白,如今拥有四星侯爵的他,至少能够说施展出九龙神谕四道“神谕”。 帝心简轻轻地漂到锻兵台上,呼唤道:“小鱼儿,小鱼儿?” 四周寂静。不但之前在这里的瀛非鱼不见了踪影,连肉肉、小火灵和小木灵也不见了踪影。帝心简又呼唤了几声西门剑履,却发现依旧没有回应。 帝心简并不知道,他在地心之炎中温养九龙神谕,并不是小火灵所谓的九天,而是过去了二十七天。在这二十七天,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之前,帝心简一行人在护音城抢走了囚牛兽魂,并且用一声琴音,轰灭了整整一座护音城,以及周围几百里的城市化为焦土。之后,他们杀入皇城,从城隍庙去走天地钟,打开诏狱,放出几百年的穷凶恶徒,在月圆之夜,大战皇城九大护法,在皇帝宫破掉五脊六兽,抢走螭吻…… 事后落霞部盟与神戟部盟携手一起进入皇城,皇帝宫那位蛮蒙部族的共主震怒,彻查此事。在帝心简等人北归的剑舟上,木子李三人将帝心简和瀛非鱼从梦境中救出来的瞬间,剑舟被皇帝宫的高手发觉。 于是,皇城将帝心简等人的行踪曝光,而之前被帝心简耍了一番的下九盟、南天部盟等等所有部盟联手,一起杀向北天部盟。 他们明面上说要灭掉帝心简等人,一雪前耻,实际是,都是抱着贪渎的心态,哪怕不能抢到器灵,也要从北天部盟抢到神兵利器,与各种财宝。毕竟,北天部盟作为上九盟之一,这么多年来也积攒了大量的财货。 “哈哈哈,老夫今日就要踏平北天部盟,以后的蛮蒙部族,只有三十五盟,不在有北天部盟。” 随着一声嚣张的话语,帝心简踩着红色的焱浆漂向上空。 他很生气,不,很愤怒。 第二百章、黑影能挡下黑光吗? 帝心简从地心之炎一出来,就看到西门剑轨手持雷神啄,浑身是血,严肃而又悲戚的站在那里。 “剑轨,你怎么在这儿?”帝心简虽然已经推测上边上边出了大事,可并不知道具体情况。看到西门剑轨的情况,他还是吓了一跳。 “公子,你可上来。”西门剑轨赶紧跑过去,想要拉着他跑。 “剑轨,到底发生了什么?”帝心简没有动,又问了一句。 “公子,皇城下令,要踏平北天部盟,我们已经混战了一个月了,三十五盟的大军,几乎将我们的人杀光了。爷爷他被皇帝宫的老狗才汪东城偷袭重伤。爷爷说,一旦等你出来,就带着你赶紧撤离。”西门剑轨慌乱地将大致情况情况说了一下。 “混蛋。”帝心简大致一想,就明白过来,肯定是他们之前在皇城的事情爆发了,皇帝宫以及其他几个上九盟成员早已经看北天部盟不顺眼,想要瓜分蚕食,奈何一两个部盟是干不掉北天部盟的,如今皇帝宫的事情正好给了蛮蒙皇帝一个合理的借口,自然是一呼百应。 “小鱼儿和西门爷爷他们现在在哪里?”帝心简怎么可能抛下自己的朋友和战友一走了之。 “他们,他们在窥天楼。”西门剑轨虽然不舍,还是要拉着帝心简逃走,悲戚地说道:“公子,北天部盟已经完了,彻底完了。我们之上下三百多人还在窥天楼苦苦支撑,就是想要给公子换取最后的离开时间。公子,我们赶紧走吧。” 帝心简当然明白他们的苦心,不过,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往窥天楼的方向走去。西门剑轨无奈,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帝心简,并且把这一个多月来其他三十五盟的盟军给北天部盟带来的毁坏,都告诉了帝心简。 帝心简越听越气愤,到后来听到说三十五盟的盟军几乎将北天部盟三百五十万平民杀光,帝心简已经出离了愤怒。 窥天楼,是慕容鸢主持修建的,是北天部盟核心枢纽之所在。它是一座楼,也是一座阵,还是一尊机皇。 从窥天楼的后楼,帝心简和西门剑轨两人乘坐升降台,来到了窥天楼上。 只剩下三百多人,之前跟随帝心简锻造神兵的一百多人都还在,还有陌书白、陌青桑等熟人也还在,瀛非鱼、东郭狼、孔乙己等人也都在,虽然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可状态还是不错的。 有几个人身负重伤,李子木等人正在旁边救治。 看到帝心简上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他,问道:“公子怎么来了?” 西门剑履则厉声道:“剑轨,不是告诉你,要把公子带走吗?你怎么让公子前来涉险。” “西门爷爷,这不怪剑轨,是我非要的来的。承蒙大家这么信任我,照顾我,爱护我,我又怎么可能抛弃大家,一个人度地离开?帝心简冲瀛非鱼等人点了点,这才看着西门剑履,又扫视了一眼所有人,语气坚定地说道。 “唉,公子,是属下无能。”西门剑履想想从慕容鸢带着北天部盟成为上九盟到如今,不过才一百多年,可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百年基业,一朝摧毁,焉能不伤心难过? “西门爷爷,这不是您的错,您有何必自责?如果真要追责,也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要龙脉神兽,也不至于被皇帝宫等三十五盟的盟军所绞杀。”帝心简带着惭愧说道。 “也罢,此时不提了。”西门剑履当然不会责怪帝心简。 帝心简也不再说话,他目光掠过其他人,看到每个人的眼睛里除了平静,还有一些欣慰。 死又何妨?这一辈子几百年,他们经历过最底层的痛苦,又受过别人仰慕,着一些都是慕容鸢带给他们的,就像当年慕容鸢说过那句话:“生命曾经绚烂。”所以,哪怕今天死去,又何妨?所以,他们平静。 至于欣慰,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帝心简没有独留下他们,而一个人离开。这说明他们保护的这个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们的生命曾经是属于慕容鸢,如今是属于帝心简的,哪怕帝心简就此离开,让他们当炮灰,他们也是理应如此的。可他们还是看到了一个把他们的生命放在眼睛里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感到欣慰? 帝心简走到窗前,看着外边。 映入眼帘的,到处都是死人和战火,那些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儿童,都被杀了了。鲜血与火焰的红,将天星之坑不同的四季风景染上了悲伤和哀鸣。 帝心简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咬紧牙关,将目光从远处收到近处。 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 在于窥天楼一样高度的远处,有一座铁塔,铁塔的观台上,站着一个人,一个年轻人。那个人是当今蛮蒙部族的太子——慕容晋华。 这一次,正是慕容晋华带领十万盟军前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北天部盟的多半高手都在地心之炎协助帝心简锻造九龙神谕,所以,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不过,他们的代价也不小,十万盟军都是三十五盟里的精锐高手,如今只剩下不足两万人,而且几乎全部带伤。 两军现在都已经打不动了,处于暂时的对峙休战期。 慕容晋华看到帝心简站在窗前,那张年轻英俊的脸笑了笑,对帝心简比划了一个“割头礼”。 帝心简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话,心里在计算着,计算着,然后心念一动,突然,九龙神谕一刀斩出。 那柄黑色的刀,划出一道黑色的光。 光的速度有多快?瞬间万里。 黑光一下子就劈到慕容晋华的面前,他刚开还挂着笑的脸,一下子绿色,他这么多年来用皇帝宫弄来的最顶级的丹药,生生将他的境界堆砌到九级,可他的九级并没有那么扎实,再加上他从未上过战场,实战能力差,反应速度慢,在黑光落下的瞬间,他竟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他不知所措,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就在帝心简出现的时候,在慕容晋华的背后出现两个黑影,黑光落下,黑影已经率先挡在他的身前。 黑影,能当下黑光吗? 第二百零一章、内斗 就在那两个黑影同时挡住的时候,帝心简劈出去的黑光突然变成了一个人和一把刀。 黥子布和天之罚。 “哐!” 天之罚一刀劈落,那两个人也是骤然一惊,一黑一红两块巨大的铁盾同时出现,挡在了黥子布跟前。 黥子布毫不在意,天之罚落下,砸出一片金光。那两个黑影闷哼一声,显然是被黥子布这一刀劈出重伤。可这两个人还是将黥子布的那一刀挡下。 然而,九龙神谕劈出的一道黑光并没有。可以说是黑光隐藏在黥子布之后,也可以说是黥子布借助黑光而隐藏。 总之,帝心简自然是知道就像慕容晋华这样地位的人物,身边肯定有很多守护者,九龙神谕那一刀必然会被挡下。可帝心简明知道有人会挡,他又怎么可能让他挡呢?所以,在黑光中隐藏了黥子布和他那从天而降的一刀。 慕容晋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后退,在后退的时候,他的身上涌现出一层层的赤金之色,那是皇帝宫花费重金打造一身铠甲。 九龙神谕劈出的那一道黑光落下,落在了慕容晋华额头上的头盔上。 那一道黑光,其实就是一刀。 “叮!” 一声很轻的声音。 黥子布劈了那两个护法保镖之后,就立即撤走。那两个护法根本不去追逐黥子布,而是回身去保护慕容晋华。 此时,不管是慕容晋华一方的人,还是窥天楼里帝心简一方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九龙神谕劈出的那一刀,和慕容晋华。 那一声轻轻的“叮!”所有人都听见了,声音虽轻,入耳如雷鸣。因为此时双方能够站在这里继续战斗的,都是高手,至少也都七级以上的高手。 就那声轻轻的“叮!”声,直接将慕容晋华的护身铠甲劈的凹陷下去,甚至,刀虽然没有破开头盔,但是那一刀的刀意已经劈入慕容晋华的神识,乃至他的宫府,将他的宫府劈开了一道裂缝。 “啊!” 慕容晋华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慕容晋华开始跌落,从那座黑色的高塔上的往下跌落。那两个护法保镖,一人一边,抓住了慕容晋华的双手。即便如此,也没能够挽救慕容晋华跌落的命运,因为,那座黑色的铁塔被溢出来的刀意给劈开了,坍塌了。 “哇!” 所有人都是震惊的。没想到这一刀竟然如此生猛。这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神器? 窥天楼里的高手也都震惊了,这把刀是他们出力协助共同完成的,他们明白这把刀到底使用了多少材料,灌注了多少元气,吸收了多少地心之炎,所以他们了解这把刀的威力。但是,他们震惊于这般强大的一把刀,需要有强大的人方能够施威,而帝心简不过四级锻师,又怎么可能施展出这把刀的威力呢? 落地之后的慕容晋华并没有死,他只是受了轻伤而已。可是,他作为蛮蒙部族的皇太子,权高位重,又是九级高手,哪里受过如此挫折,这简直就是生平第一遭的奇耻大辱。 此时的慕容晋华身着黄金甲,但黄金甲上满是灰尘,而不是征尘。征尘是战场厮杀的战利品,而灰尘只能够是败落的替代品。 “杀,杀,杀,给本王杀了他们,杀光他们!”慕容晋华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他不仅仅是愤怒,更是暴怒。此时他只想杀光对面的人,以此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殿下,此时不宜厮杀,只能修整。”说话的人是此次随之前来的军师景传灯。 整个皇城,乃至整个蛮蒙部族都知道,蛮蒙部族的皇帝有两大最最信任的人,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是他的军师景传灯,还有另一个人是他的统帅项天羽。 这一次让慕容晋华带兵来灭杀北天部盟,说是为了挽回大闹皇帝宫的面子,实际上也是再给慕容晋华铺路。众所周知,慕容晋华论天赋,论才能,论品行,都不是蛮蒙部族皇族中最优秀的一个,主要是因为他的母妃是皇帝最宠爱的晋贵妃,所以他才坐上了太子之位。 皇帝为了培养他,让他能够拥有更多的军功,不惜让景传灯来协助他。 如果不是因为景传灯的帮助,凭借慕容晋华带来的十万大军,根本不可能破掉北天部盟的护盟大阵,哪怕北天部盟的所有高手都在帮助帝心简锻造神兵,因为那座大阵是慕容鸢亲自设置的。如果不是因为景传灯的帮助,慕容晋华的十万大军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几乎图灭了北天部盟。而景传灯此时在军中的地位,比这位一无是处的皇太子来说,他才是盟军真正的救世主。 可现在根本不可能再杀过去了。因为这一个月的厮杀,双方都已经到了极限了。慕容晋华的联军已经没有了战斗力,没有战斗意志。此时如果继续战斗,除了逆反心理可能会导致盟军的溃败,甚至胡引起盟军的哗变。 想想都觉得可怕,如果不是景传灯压榨出来盟军所有的潜力,怎么可能别掉北天部盟?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景传灯的过度消耗,此时的盟军也不可能再无一战之力。 当然了,藏身在窥天楼里的对手,也都在消耗过度的阶段,无力再战。 “咱家以为此时正是给他们最后一击的时刻。我方虽然消耗过度,对也也同样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更何况我方人多,为何不战?”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宦官。蛮蒙部族同样也都知道,在皇帝宫皇帝的座下有八条恶犬,这八条恶犬都是他最忠实的阉人宦官,此时说话的正是其中的一员:李莲英。 “公公袖手旁观了一个多月,每天花费最大力量干的两件事,一件是吃饭,一件是拉屎。自然觉得自己有使不完得劲,用不完的精力?”景传灯向来都讨厌这群穷凶极恶、怙恶不悛的恶棍。当然,同样最为陛下的属臣,他也没有资格杀掉此人。 第二百零二章、窥天楼 景传灯是军师,是战场上的谋士,是治国的宰相,在治军方面,他懂的慈不掌兵的理念,同样,他也明白在什么情况下爱惜军力,收买人心。 而李莲英是个太监,是慕容皇族忠实的恶犬。恶犬嘛,通常有两个作用:一是咬人,二是咬人。前一个咬人,是撕扯咬碎的咬人。后一人咬人,是厉声吠鸣的咬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景传灯和李莲英肯定都要说话。景传灯是提出观点,是为了能够最终打赢这场仗。李莲英这时候发声,自然为了维护主子的颜面。在李莲英的眼中,没有人比主子的“脸”更重要,哪怕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死再多人?关我屁事,又不是死我。 如果是皇帝陛下在此,肯定会听从景传灯的意见。可现在是慕容晋华在此。 “老子的脸,比你们的命重要。本来,你们的命也老子家的。”这是慕容晋华的心里话,他哪怕再纨绔,再任性,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那样人心会彻底流失。 有这样的智商,在这时候应该说的话,肯定是安定军心的话,如果这时候他能够收获这些人的军心,很可能成为他强大的助力,这些经历了战火和鲜血磨砺的人,才可能成为强者。 然而,他却说了这样一句话:“本王受到如此大辱,你们焉能无动于衷?冲,给本王踏平窥天楼。” 剩余的残兵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不是不敢往前冲,而是在一个个深受重伤、将近油尽灯枯的情况下,如果冲过去,一定是必死无疑。 在整个蛮蒙部族,谁不知道窥天楼是北天部盟最强大的一尊机皇兽? 如果在他们全胜的时候,冲一冲又何妨。可现在,他们需要的是修整,是恢复。即便是一群牛马,此时也该休息休息,吃点草料。所以,这些人对慕容晋华这个太子大失所望。 “后撤五里,修整三天。”景传灯看了一眼慕容晋华,心里失望极了,叹了口气,无人觉察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慕容晋华的母亲让老国公来请求他,他一定不会在大朝会上听从这个任命。因为曾经老国公对他有提携之恩。 既然为了报恩,那就来一趟,顺便也考察一下这个人们口中或是天才或者庸者的太子殿下,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培养的人。 如今,他也很失望。所幸,人情这种东西只能用一次。这次还了老国公的恩情,以后就不必在此事上站队。 听到景传灯的话,除了慕容晋华的近身护卫队,其他所有人都开始均速而过又有秩序的后撤五里,开始安营扎寨,整顿修整。 慕容晋华被景传灯的举动弄的很尴尬,脸被憋的通红,阴狠的瞪了景传灯一眼,又把目光移向别处。景传灯是父王最信任的人,并且敬重他,他焉敢生出过多的不满之情?不,至少也要把这份“折辱”放在心里。“等老子继位,第一个杀掉你,哼!” “景传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不听太子号令,该当何罪?”李莲英指着景传灯厉声喝道。 “哼!”景传灯一拂衣袖,一道青色的月牙刃闪电而出,劈向李莲英指过来的手指,以及手指后的手臂、胸膛。 这时候李莲英那些观战的人才想起来,景传灯虽然从不出手,可并不代表他的修为不高,他至少也是一位九级高手。 李莲英的指尖上霎时间覆盖一层亮银色的指套,并且往整个手臂蔓延,与此同时,他肥胖的身躯往后退,速度堪比光速一般。可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一道青色的月牙刃。 “叮!” 月牙刃还是切到了李莲英的指尖,将他指尖上的指套劈开,再把他的指头切掉。 李莲英落地,站在慕容京华身前,那个喷血手里紧紧地握着自己被切掉的手指,另一只手捂着流血的地方,脸色煞白。 “做狗,”景传灯拂袖之后,就转身离去,同时留下一句话,“要知道哪些人能咬,哪些人不能咬。否则,就是条死狗咯!” 景传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殿下,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李莲英装作很可怜的样子说道。他故意让自己这么惨,是因为,他越惨,慕容晋华就越难看。 大狗,难堪的永远不是狗。因为狗不要脸。而狗的主人不能不要脸。 “殿下,我们……”慕容晋华的护卫之一讪讪的问道。 慕容晋华抬头望着窥天楼。 帝心简俯视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连自己人都搞不定,还想搞定别人?这个所谓太子不太行啊。” 等帝心简看到慕容晋华在看他,他只是摇了摇头,扭头走进了房间内。这样的人,不足以成为对手。但那个带兵后退修整的人,不可不防。 懂的隐忍,蓄势待发的人,永远是最可怕的。他们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慕容晋华恨恨的瞪了一眼窥天楼,他看出了帝心简对他的蔑视,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不过,他此时更恨的人,不是帝心简而是景传灯。明明可以趁此机会灭了他们,可他却只带给自己耻辱和敌人的蔑视。 慕容晋华指了指身后一个人,说:“你,去!” 那人被慕容晋华指到,吓得腿都软了。他不过一个七级锻师,虽然这一个多月来基本上没有出什么力气,他们的存在只做一件事儿,就是保护慕容晋华的安全。可现在让他面对北天部盟残余的几百名高手,这不是让他去死吗?更何况还有这座窥天楼。 他想退,但是不敢。 他想进,仍然不敢。 “不去,就死全族。”慕容晋华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这个护卫竟然又不听他的话,那不是找死吗? 于是,这个人冲过去,想要攀爬上窥天楼。可当他靠近窥天楼三丈之内的时候,一道亮光弹起,那人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被切成了几段,血肉洒落在周围。 这可是七级高手啊,只用了一道光。窥天楼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二百零三章、火元丹 慕容晋华看着自己的属下被窥天楼的机关劈成了碎块,他非但没有怜惜,而是愤怒的扭头看着这座高楼,头也不回的随手点了两个人,吼道:“你,你,上!” 那两个人亲眼看着之前的同伴被劈成碎片,这一个多月来虽然看过了太多太多死人和被杀死的人,可那时候都是在战斗中,拼的是勇气和你死我活,都没有眼前这种血淋淋更令人感到害怕。 那两个人其中一人两腿直打哆嗦,跪下来说:“殿……殿下,小人,小人……” “嗯?!”之前在军师景传灯的带领下,所有人都“背叛”了,如今就连自己的护卫都敢不听号令,慕容晋华一个转身,大袖一挥,就将此人斩成四段。 另一个人看到此,大喝道“啊!”手里祭出自己最强大的战刀,冲往窥天楼。 “噗!” 还是一道亮光,那人被劈成两半,就连手里的战刀都没有被放过,段成两截。一时间,那人还没死,扑在地上的半截身子手里拿着半截战刀,一点点往前爬去,身下拉出一段血路,最终在距离窥天楼两丈的地方,彻底不动了。 “你你你你你你,都给老子上,给老子上!”慕容晋华已经顾不上自己尊贵的身份,而是粗俗的自称“老子”。 被点到的人,都不敢反抗,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景传灯站在远处,看着这边,摇了摇头,坐在一方石头上,手里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酒壶,仰头饮了一口。就那么一脸忧郁的看着窥天楼,和那扇早已经没有人的窗口。 帝心简离开窗口之后,走到一张桌子前,轻轻地坐下,伸手一招,器灵肉肉从别处飞来,端坐在他的手上,神情有些委顿。这一个多月来,他也没少出力,西门剑履的兵器是承影剑,这是一把汉帝部族的神器,并不需要器灵,而他则为北堂梦貘的破魂刀当器灵,斩杀了对方整整七尊九级三星高手。若不是他,恐怕死伤会更严重。 “西门爷爷,北堂盟主,这窥天楼既然如此强大,为何不启动杀敌?”帝心简这才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西门剑履讲述道,“这座窥天楼是公主殿下结合全族人打造的一尊机皇兽,虽然虽然威力很大,可它有两个缺点,第一是缺少一尊强大的器灵。” “肉肉和小火灵、小木灵都在,为何不用?”帝心简不解。 “当年也没有器灵,其实在蛮蒙部族器灵很少存在的。第二个缺点就是需要公主殿下的血脉认证,才可以启动。否则的话,窥天楼只能立在这里,无法移动,只能自我保护一般去诛杀那些想要登楼的敌人。”西门剑履回答。 “原来如此。可窥天楼拥有这么大的空间,为何不让更多的人进来避难?”帝心简抬头看着北堂梦貘,他是盟主,拯救自己的百姓,这是他的职责。 “公子,窥天楼是圣殿,即便是放开了,普通人也不敢进来。而且,除非公主殿下许可,否则只有七级以上的修行者才能够进的来。”北堂梦貘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帝心简的疑问。 在修行界,实力为尊,没有实力,就是蝼蚁。 “唉!”帝心简叹了口气,说道,“诸位想必他们在做修整,等修整之后就是最后的决战。你们也尽快恢复吧。” 帝心简则将瀛非鱼、孔乙己、西门剑履、北堂梦貘等人叫到一起,他们要商讨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否则,以三百对三万,一定会败的。而败,很可能就是死亡。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这里是他们的主场,他们还有这座窥天楼,还有整个天地之炉。 “木李子前辈,希望三位能够给他们最好的丹药恢复实力,在下感激不尽。若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在下也竭尽全力。”帝心简先对木李子三人说道。 “公子客气了。”木李子拈住胡须说道,“如果公子能够借我一缕地心之炎,我想我们三兄弟到可以尝试一下炼制火元丹。” “火元丹?天哪,真的可以吗?”东郭狼听到火元丹三个字,竟然又惊又喜。 如果真的能够练成火元丹,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人的元气尽可能的恢复,不过,这只是针对元气消耗殆尽的人,如果是身体受了重伤,则无法复原身体的伤。而现在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元气耗尽,即便有一些外伤,之前也被木子李三人救治的差不多了。 而火元丹的品质,主要看火元丹所容纳的火元气是何等的火源。 地心之炎,此乃天火,并且诞生了火灵这种火之智灵,自然是最纯净,最强大的火源。如果能够炼制一批火元丹,将所有人的功力恢复到之前的八成是不成问题的。要知道这里边有将近一半人是九级高手。而那些七八级高手恢复如初,是极有可能的。 等帝心简了解这一点之后,眼睛一亮,他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 “前辈,需要我怎么配合?”帝心简急切问道。 “化地心之炎为丹药核心,这需要极其精准的控火能力。”木子李说道。 “这样吧,我把小火灵借给你用。”帝心简一招手,小火灵极不情愿的飞过来,他跟器灵肉肉一样,也是耗费了很多能量去协助别人,他将自己的火灵之体分为一百零八份,作为之前协助帝心简锻造九龙神谕的一百零七人,以及西门剑轨当器灵,让着一百零八人的实力大增,杀掉了更多人。 小火灵来了之后,委顿的看着帝心简,瞥了瞥嘴。 “小火,你去协助三位前辈吧,不过,你还是先到地心之炎恢复一下自己。”帝心简扭头问木子李,“前辈,炼制火元丹,需要多久?” “有小火灵的协助,如果加上天地之炉影炉的协助,以最大的限度,三百六十五颗,需要三天三夜。”木李子回答。 “天哪,前辈,这,这是真的?”东郭狼惊呆了,想火元丹这种八洞丹药,一炉最多能够炼制九颗,而木子李三人竟然说可以炼制三百六十五颗。 “火灵乃火之智灵,地心之炎又是天火,再加上天地之炉这种天地至宝,我等全力以赴,应该可以完成。”木子李三人毕竟是九洞高手。 “好,我就争取给三位三天时间。”帝心简说罢,轻轻一指,窥天楼中央露出一道光,卷着木子李三人以及东郭狼、小火灵,就消失在原地。 三人再次出现,就出现在天地之炉所在的神品锻心窟。 第二百零四章、真元之池与盗泉 包括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等人看到木子李几个人消失的时候,都惊呆了。其他人是惊讶于帝心简到底是怎么让他们消失的。而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不一样,因为刚才这个动作,意味着帝心简已经成功掌握了窥天楼。 窥天楼是慕容鸢的遗产,需要慕容鸢的血脉才能够得到认证驱使,这是蛮蒙部族神兵的一种秘法——血脉印。一旦带有血脉印的神兵,就此认主,除了本身血脉的亲近之人,其他人无法驱使。 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知道窥天楼迟早会被帝心简认证,却没有料到被认证的如此之快,他只是坐在那里,思考了瞬间就完成了这个过程。 “西门爷爷,北堂盟主,刚才木子李前辈的话您也都听到了,我们需要三天的时间。您觉得窥天楼能否撑得过三天?”帝心简必须给木子李三人争取三天三夜的时间,让他们去炼制火元丹。 “三天,难。”西门剑履也是实话实话,他知道楼下的慕容晋华虽然是个大傻蛋不足虑,可现在主事的,明显不是慕容晋华这个草包,而是景传灯,蛮蒙部族著名的军师,不过,西门剑履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说,“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帝心简点了点头,起身走往一个房间,瀛非鱼、西门剑履、北堂梦貘、孔乙己和陌氏姐妹、西门剑轨等跟帝心简关系最近的几个人跟了过去。 这是一间书房,除了成排成排古朴的书架,还有两张巨大的地图。其中一张,是窥天楼的机枢图,另一张是整个蛮蒙部族三十六盟布防图。 这是窥天楼最大的机密。 每一个线条,每一个枢纽,每一处关键,每一个房间,都拥有的不同的含义,不同的作用。 帝心简的手指轻轻点着这张图,那张图上的窥天楼从图上起来,漂浮在空中,变得立体,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颜色,不同的空间有不同的配置。这个图一点点的渗透到帝心简的神识当中,渐渐地,他发觉自己与窥天楼几乎要融为一体,他甚至觉得,自己抬抬手,窥天楼的各种武器就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击中目标。 “原来如此。”帝心简现在脑海中的机枢图看到三十六处泛着黄光的区域。 窥天楼不是一个人能够彻底操控的,至少现在的帝心简无法完全操控,他只能作为主枢去控制,而提供元气动力的地方还有三十六处。 “小鱼儿,我需要三十六个人来帮我一起控制窥天楼。”帝心简只说一句话,瀛非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需要的补充元气,帝心简想知道瀛非鱼是否有可以补充元气的神药。 “嘿嘿,”瀛非鱼笑了,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池锦鲤。不过只有二十尾。” 西门剑履等人看了一眼瀛非鱼,心里十分震惊,别人不知道“一池锦鲤”是什么东西,他们却是知道。在东海深处,有一种神奇海中鱼塘,那种鱼塘以海洋为陆地,在海洋中另辟一处池水,哪些池水并不是真的池水,而是天地元气汇聚而成的真元之水。这些真元之水从功能上跟帝心简宫府里的玄武湖一样,可玄武湖能够直接转化为元气,供给使用,但真元之水并不能被直接使用。 这种真元之水汇聚的池塘,叫真元之池,达到一定容量的时候,会诞生一些鱼儿,只要修行者吞食了这些鱼儿,就能转化为元气,补给耗费的元气。这些鱼叫元气鱼。一般情况下,如果瀛海部族的高手发现了真元之水,他们会将其整体移入自己的宫府,修炼时用吸纳的天地元气去温养真元之池以及真元之池中的元气鱼,以供战斗中使用,来补给消耗的元气。 因为这种元气鱼活泼好动,又因金木水火土等不同元气的属性而自带不同的色彩,所以瀛海部族的人,习惯上将之称为“一池锦鲤”。 在这一个多月的战斗中,瀛非鱼已经食用了十六条“锦鲤”,现在也只剩下二十条。 “帝兄,我这里还有一壶盗泉,可供八人饮用。”孔乙己这时候从宫府里拿出一个葫芦,古朴陈旧,但散发出的浓郁元气之力,令西门剑轨眼睛都直了。 “盗泉是什么东西?”西门剑轨忍不住问道。 传闻在数十万年前,孔氏一族的老祖在万兽神山发现了一个秘密之泉,这眼泉冒出的不是水,而是天地最纯净的元气。孔氏老祖用得偷天手段,将盗泉从万兽神山搬运到孔氏祖宅。孔氏老祖将它取名为盗泉,是因为此泉盗得天机地密,故此称之为盗泉。 盗泉跟真元之池一样,都是天地真元。而修行者修炼到一定程度,他们的宫府已经自成天地,所以可以将真元之池、盗泉搬进宫府。 孔乙己的这眼盗泉,是祖中盗泉的一眼分支,能够产生的天地真元也有限,这一壶盗泉,是他能够拿出来的极限,再多,盗泉就会彻底干枯,变成死泉。 相比较而言,帝心简的玄武湖是最强大的,可惜,帝心简的玄武湖有个缺点,一旦出了宫府,就挥散在天地之间。他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当年在祭神山之巅,能够汇聚这一池玄武湖。 不过当帝心简听到瀛非鱼和孔乙己有真元之池和盗泉这种宝贝的时候,他笑了一下,他似乎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帝心简伸手一点孔乙己的眉心,孔乙己愣了一下,不过他信任帝心简肯定不会对他有害,便放松了警惕。 帝心简的神识在孔乙己的宫府里一扫,就发现了在孔乙己那座梅庄一样的宫府后院,梅树下,有一眼小小的泉水,几近干涸。 帝心简另一只手一模眉心,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众人似乎看到一股黑色的泉水席卷而去,卷入到孔乙己的宫府,落到那一眼泉上。 孔乙己发现了自己盗泉的变化,期初,盗泉只是在梅树下,小小的一汪,微微的冒着泉水。帝心简这股黑泉进去之后 孔乙己发现了自己盗泉的变化,期初,盗泉只是在梅树下,小小的一汪,微微的冒着泉水。帝心简这股黑泉进去之后,梅树下开始形成一座古朴的泉台,似乎常年水源旺盛的水井台,被来来往往的取水的人磨得光亮。那眼盗泉也开始扩大,泉水汩汩而出,很快就才变成了小小的一池。 现在孔乙己看到自己宫府里这个盗泉竟然比族中盗泉还有大,愣住了,呆呆地说了句:“多谢!” 接着,又发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第二百零五章、种盗泉 虽然孔乙己这眼盗泉扩大了很多,甚至超过了祖中那眼母泉,可是,孔乙己能够取出宫府的盗泉之真元的量,还是跟之前一样,刚才取出来一壶,现在还是涓滴都无法取出。 “这……”孔乙己只要神识一动,盗泉的真元就可以自动补给自己缺失的真元。看来,盗泉扩大,只能对自己有用,“帝兄,看来还是无法帮助更多的人呐。” 帝心简想了想,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看了看瀛非鱼,瀛非鱼走到他身边,两个人同时抬手,互相轻抚对方的眉心。 帝心简看到了瀛非鱼的宫府,那是一片汪洋,汪洋中又存在各种各样的生物。他的神识在瀛非鱼的引导下,很快就来到汪洋的中心,那里有一块小小的岛屿,岛屿上有怪石嶙峋,有绿树红果,在岛屿的一隅,有一丈许方圆小小的池塘,塘水清澈,里边有二十尾如同透明的有鱼。 这就是一池锦鲤。 帝心简跟之前一样,一股玄武湖的湖水涌来,不过他这次是汹涌而来。并不是帝心简偏心,而是孔乙己的盗泉只能容得下一股涓涓细流。而瀛非鱼这块方塘不一样,能够容纳更多。 可以感知到,那丈许方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扩大,很快就变为半亩方塘,停止扩大。 帝心简看着半亩方塘中,除了之前那二十尾两指长的成熟锦鲤,逐渐在形成新的小鱼苗,帝心简一扫,大约有八十尾左右。看来,真元之池中元气鱼的多少,取决于真元之池的大小。这半亩方塘的容量就是百尾锦鲤。 “不,锦鲤过百,会相互吞噬,形成更大的锦鲤。”瀛非鱼的神识告诉帝心简。不过,看现在这样子,八十尾锦鲤想要成熟,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 “三个月吧。”瀛非鱼似乎看懂了帝心简的疑问,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至少需要三个月,这八十尾锦鲤才能够成熟。” “看来,还是不行。”帝心简从瀛非鱼的宫府出来,扫了一眼其他人。 “嗯,拢共也就差八位,不如试一把。”帝心简抬头看到西门剑轨炽烈的目光,想到另外一种可能,种盗泉。 当初在祭神山汇聚玄武湖的时候,帝心简用同样的方法,在赫连仁吾的宫府里汇聚了一个小型的玄武湖,既然那时候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呢? 这样,也能给帝心简增加几位最忠实的拥趸,就像太庙中的那些谋将和神将一样,都是最信任的属下。 帝心简拿定注意之后,对西门剑轨招了招手,西门剑轨愣愣的,还不知道干嘛,等大家都看着他了,他才左右看了看,又指了指自己,问:“我?” “不是你又是谁?赶紧过来。”帝心简这会儿反倒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嘿嘿,那个,公子啊,找我干嘛呀?”西门剑轨刚才看到帝心简给瀛非鱼和孔乙己的举动,他虽然不知道帝心简干了些什么,不过,隐隐也猜得出,两个人是得了大好处的,尤其是盗泉和真元之池这样大机缘、大气运的大好事儿。 “想必,你已经知道什么是盗泉了吧!”帝心简反问。 “是啊,这简直比天材地宝还有珍贵稀有。”西门剑轨点点头。 “我想试试,给你种一个盗泉,你想不想试试?”帝心简这一句话一落,除了瀛非鱼和孔乙己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惊住了。 盗泉,是天下罕有之珍宝。 种盗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从未听说过。 “想,想,想啊!”幸福来得太突然,西门剑轨已经不知所措了。陌氏姐妹也为之动容。 “公子,为了这小子,不值当损耗您的真元。”西门剑履是担心帝心简损耗过多。 “西门爷爷,你多虑了。分出去一些泉眼,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不碍事。”帝心简的玄武湖确实碧波万里,要不然身体庞大的玄武圣兽也不可能在里边悠游,所以他说九牛一毛毫不夸张。 玄武圣兽背上,已经逐渐长满了五大部族其中三大部族的地图。 “什么?九,九牛……一毛?”北堂梦貘吓了一跳。如果能够在身体内移植一眼盗泉,同样的九级高手对九级高手,自己好比比对方多了一倍,甚至几倍的真元储备,还不是分分钟虐死对方? “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拿你实验一下,有可能一次成功,也有可能一次你就死掉。你可愿意?”帝心简确实拿不准,毕竟这是将玄武湖的一缕真元湖水移植入对方的宫府。 如果没有绝对的信任,绝佳的操控,肯定会宫府龟裂而死。 “属下,愿意一试,哪怕身死道消,也在所不辞。”西门剑轨自从拿到雷神啄的时候,就已经死心塌地的追随帝心简。别说只是试验一下,只有五五一半的把握,哪怕帝心简说一声,你去死吧,他也会好毫不犹豫的自杀死去。 “好!”帝心简也不废话,一手就摁在西门剑轨的眉心,一股神识涌入西门剑轨的宫府。 西门剑轨似乎神识瞬间缩小无数倍,变成一个小小的人儿,陷入了一条四周缤纷的隧道,然后就看到了帝心简也钻了进来,来人一起行走,还未抬脚,就进入一处险峰之上。 这是西门剑轨的宫府,如同一把直插天际的长枪。 几乎是瞬间,帝心简和西门剑轨来到险峰的半腰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山洞,进入山洞别有洞天,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宅院。 院子里有一棵孤松,孤松树干上老瘤盘虬,古意盎然,却又生机勃勃。 帝心简发现,这课孤松所在之地,是西门剑轨宫府里真元最浓郁的地方。帝心简似乎随意一伸手,九龙神谕在手,帝心简毫不犹豫的一刀劈出。 “咔!” 那棵似乎长了三万年的老孤松竟然被帝心简一刀砍断了。 “啊!”西门剑轨感觉自己的宫府碎裂了一般,脑海中轰然爆裂,一股强烈的痛感在脑海中爆发,他双目瞬间充血,两耳和两鼻也暴血而出。 北堂梦貘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西门剑轨。可他的手被西门剑履拉住,轻轻地说了一句:“相信公子。” 北堂梦貘深深地看了两个人一眼,最后还是退了回去。 第二百零六章、真元之树 西门剑轨的宫府中逐渐出现这样的情景:那颗万年的老孤松被砍断之后,那个断面上露出八十一圈不规则圆圈的年轮,原来这可孤松并不是三年年树龄,而是整整八万一千岁,因为这种年轮是千年长一圈。 在断口出渗出点点滴滴的松树汁,那些汁液渗出的速度很慢,可是肉眼可见,一滴滴小米粒大小的水珠就近开始汇聚,变成黄豆大小,细数一下有八十一颗,这八十一颗小水珠分布在八十一圈年轮上。 那八十一颗水珠开始旋转,在年轮上流动起来。这些水珠并不在同样的起点上,流动的速度也不一样,刚开始流动的时候,显得特别乱。最外圈最大,流动的速度也最快,越往里边,流动的越慢。最后,这些水珠全部在同一直线上,同一频率下开始流动。 接着,西门剑轨发现这些水珠像磨刀石一样,在在树干的中心打磨,一点点,打磨出一个小小的凹槽。 在打磨的过程中,西门剑轨再次感受到那股疼痛,好似磨刀石打磨的不是那棵树干,而是他的神识,他的宫府。 神识被一点点打磨成粉状颗粒,那种感觉实在是疼的无以复加。西门剑轨咬着牙,坚持着让自己不喊出来,牙齿都咬碎了两个,鲜血从嘴角渗出。浑身都是疼出来的冷汗,又被身体因疼而抖动产生的热量给蒸腾成雾气,包裹在他的身体表面三寸处。 陌书白和陌青桑看着这幅场景,表情也非常凝重。如果西门剑轨能够成功被种上盗泉,她们两人肯定也会请求帝心简给种上,毕竟两个人也是帝心简最信任的人。可看到向来以好战刚毅的西门剑轨疼到这种地步,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中的害怕,接着又转变为坚定。 盗泉,这种东西不可遇更不可求的东西,若有机缘,谁能够舍得放弃? 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西门剑轨宫府里的那棵孤松树干,最后形成了一个斜面非常小的凹槽,只有在中心才有一个小小的如同酒盅大小深浅的凹槽,那里汇聚了一种透明的液体。 真元之液。 在整个截面上,还在不停的渗出真源之液,然后在汇聚到八十一个年轮上,不断的打磨。整个过依旧不停的继续。 可见而知,帝心简只能在这里种上一个小小的“盗泉”,至于想要扩大,就需要西门剑轨继续修炼,继续磨练,能够不断的扩大,至于能够有多大,只能看他的努力程度和最终能够达到的级别。 即便如此,种盗泉这种事情,也是开天辟地的第一遭。像孔乙己那种盗泉,是孔家一族耗费家族几十万的智慧,将母泉分离出来的一些小小的子泉,然后移植到族中天赋最佳的子弟宫府里。族中十大老供奉,每百年才能分离出一眼子泉,想想有多么珍贵。 而帝心简只用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就在西门剑轨的宫府里种下了一棵“真元之树”。这种事情,如果被外界发现,单单他这一项能力,就可能引发整个元界大陆的抢夺之战。 “诸位,今日之事,绝不可能让当事者意外的任何人知晓,否则老夫绝不留情。”这是西门剑履在帝心简睁开眼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神情严肃,说到绝不留情的时候,眼中杀机隐现。 众人也明白这里的利害关系,点点回应。 “怎样?”陌青桑问西门剑轨。 “不能说是盗泉,”西门剑轨一边感受,一边回答,他这句话却让陌青桑误解了,以为没有成功呢,露出了一些失望之感,接着西门剑轨又说,“只能说是真元之树。” 西门剑轨笑笑,非常满意,跪倒在帝心简身前,抱拳道:“多谢公子成全,效忠的话不多说,老子这条命早就是公子的了。” 帝心简笑了笑,让他起来。抬眼看向陌氏姐妹。 “求,求公子成全。”陌氏姐妹同时跪倒。 “你们不说,我也会试试。就是有点疼,你们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刚到西门剑轨有多疼,帝心简是感同身受的,不过,相比较于之前的万雷加身和老龙的磨练,这点疼痛确实算不上什么了。 “我们能够忍受。”陌书白和陌青桑来到帝心简身边。 “北堂盟主,你先带小鱼儿和孔乙己到外边,找二十八个上有一战之力的人,将元气鱼和盗泉给他们。”帝心简先吩咐第一件事儿。 北堂盟主点头称诺。 “西门爷爷,请您从剩余的人当中,选出五个人,天赋要高,要年轻,要信得过。”帝心简准备给八个人种下盗泉,现在还缺少五个。 西门剑履明白帝心简的意思,这是在给帝心简找一些一起成长的追随者,天赋和忠诚是最重要的。像他这种老家伙,即便帝心简愿意,他也不会同意。在刚才帝心简给西门剑轨种盗泉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帝心简为之付出的真元,以及耗费的神识。 西门剑履其实,心里还是有几个目标的。 西门剑履等人到外面去办理刚才帝心简交代的事情,帝心简对陌氏姐妹说道:“你二人是双生子,应该有共同之处,我一起来吧。” 陌书白看看陌青桑,两个人点点头,走过去。 “最重要的一点,是信任,敞开神识。”帝心简说完这句话,抬手点在两人的眉心。 帝心简的神识一分二位,进入两个人的宫府,两个人的宫府确实是一样的,都是一座冰山。却又是不一样的,在陌书白的那座冰山之巅,有一座天池,天池冒着暖暖的热气。而陌青桑的那座冰山之巅,有一口火山眼,里边岩浆滚滚,云气缭绕。 除了这一点区别,还有另外一个区别,在温泉天池的旁边有一个竹林别院,陌书白就是在竹林别院里跟帝心简的神识相遇。陌青桑的则是一个蔷薇花院,同样坐落在火山眼旁边,陌青桑拉着帝心简的手,没有说话,俯瞰滚滚的岩浆。 帝心简在进入两人的宫府的时候,已经知道该如何种下盗泉。 第二百零六章、知错,但不认错 西门剑轨的宫府中逐渐出现这样的情景:那颗万年的老孤松被砍断之后,那个断面上露出八十一圈不规则圆圈的年轮,原来这可孤松并不是三年年树龄,而是整整八万一千岁,因为这种年轮是千年长一圈。 在断口出渗出点点滴滴的松树汁,那些汁液渗出的速度很慢,可是肉眼可见,一滴滴小米粒大小的水珠就近开始汇聚,变成黄豆大小,细数一下有八十一颗,这八十一颗小水珠分布在八十一圈年轮上。 那八十一颗水珠开始旋转,在年轮上流动起来。这些水珠并不在同样的起点上,流动的速度也不一样,刚开始流动的时候,显得特别乱。最外圈最大,流动的速度也最快,越往里边,流动的越慢。最后,这些水珠全部在同一直线上,同一频率下开始流动。 接着,西门剑轨发现这些水珠像磨刀石一样,在在树干的中心打磨,一点点,打磨出一个小小的凹槽。 在打磨的过程中,西门剑轨再次感受到那股疼痛,好似磨刀石打磨的不是那棵树干,而是他的神识,他的宫府。 神识被一点点打磨成粉状颗粒,那种感觉实在是疼的无以复加。西门剑轨咬着牙,坚持着让自己不喊出来,牙齿都咬碎了两个,鲜血从嘴角渗出。浑身都是疼出来的冷汗,又被身体因疼而抖动产生的热量给蒸腾成雾气,包裹在他的身体表面三寸处。 陌书白和陌青桑看着这幅场景,表情也非常凝重。如果西门剑轨能够成功被种上盗泉,她们两人肯定也会请求帝心简给种上,毕竟两个人也是帝心简最信任的人。可看到向来以好战刚毅的西门剑轨疼到这种地步,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中的害怕,接着又转变为坚定。 盗泉,这种东西不可遇更不可求的东西,若有机缘,谁能够舍得放弃? 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西门剑轨宫府里的那棵孤松树干,最后形成了一个斜面非常小的凹槽,只有在中心才有一个小小的如同酒盅大小深浅的凹槽,那里汇聚了一种透明的液体。 真元之液。 在整个截面上,还在不停的渗出真源之液,然后在汇聚到八十一个年轮上,不断的打磨。整个过依旧不停的继续。 可见而知,帝心简只能在这里种上一个小小的“盗泉”,至于想要扩大,就需要西门剑轨继续修炼,继续磨练,能够不断的扩大,至于能够有多大,只能看他的努力程度和最终能够达到的级别。 即便如此,种盗泉这种事情,也是开天辟地的第一遭。像孔乙己那种盗泉,是孔家一族耗费家族几十万的智慧,将母泉分离出来的一些小小的子泉,然后移植到族中天赋最佳的子弟宫府里。族中十大老供奉,每百年才能分离出一眼子泉,想想有多么珍贵。 而帝心简只用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就在西门剑轨的宫府里种下了一棵“真元之树”。这种事情,如果被外界发现,单单他这一项能力,就可能引发整个元界大陆的抢夺之战。 “诸位,今日之事,绝不可能让当事者意外的任何人知晓,否则老夫绝不留情。”这是西门剑履在帝心简睁开眼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神情严肃,说到绝不留情的时候,眼中杀机隐现。 众人也明白这里的利害关系,点点回应。 “怎样?”陌青桑问西门剑轨。 “不能说是盗泉,”西门剑轨一边感受,一边回答,他这句话却让陌青桑误解了,以为没有成功呢,露出了一些失望之感,接着西门剑轨又说,“只能说是真元之树。” 西门剑轨笑笑,非常满意,跪倒在帝心简身前,抱拳道:“多谢公子成全,效忠的话不多说,老子这条命早就是公子的了。” 帝心简笑了笑,让他起来。抬眼看向陌氏姐妹。 “求,求公子成全。”陌氏姐妹同时跪倒。 “你们不说,我也会试试。就是有点疼,你们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刚到西门剑轨有多疼,帝心简是感同身受的,不过,相比较于之前的万雷加身和老龙的磨练,这点疼痛确实算不上什么了。 “我们能够忍受。”陌书白和陌青桑来到帝心简身边。 “北堂盟主,你先带小鱼儿和孔乙己到外边,找二十八个上有一战之力的人,将元气鱼和盗泉给他们。”帝心简先吩咐第一件事儿。 北堂盟主点头称诺。 “西门爷爷,请您从剩余的人当中,选出五个人,天赋要高,要年轻,要信得过。”帝心简准备给八个人种下盗泉,现在还缺少五个。 西门剑履明白帝心简的意思,这是在给帝心简找一些一起成长的追随者,天赋和忠诚是最重要的。像他这种老家伙,即便帝心简愿意,他也不会同意。在刚才帝心简给西门剑轨种盗泉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帝心简为之付出的真元,以及耗费的神识。 西门剑履其实,心里还是有几个目标的。 西门剑履等人到外面去办理刚才帝心简交代的事情,帝心简对陌氏姐妹说道:“你二人是双生子,应该有共同之处,我一起来吧。” 陌书白看看陌青桑,两个人点点头,走过去。 “最重要的一点,是信任,敞开神识。”帝心简说完这句话,抬手点在两人的眉心。 帝心简的神识一分二位,进入两个人的宫府,两个人的宫府确实是一样的,都是一座冰山。却又是不一样的,在陌书白的那座冰山之巅,有一座天池,天池冒着暖暖的热气。而陌青桑的那座冰山之巅,有一口火山眼,里边岩浆滚滚,云气缭绕。 除了这一点区别,还有另外一个区别,在温泉天池的旁边有一个竹林别院,陌书白就是在竹林别院里跟帝心简的神识相遇。陌青桑的则是一个蔷薇花院,同样坐落在火山眼旁边,陌青桑拉着帝心简的手,没有说话,俯瞰滚滚的岩浆。 帝心简在进入两人的宫府那一刻,已经想到了如何种下盗泉。 第二百零七章 帝心简在陌书白的宫府里种下的盗泉,跟瀛非鱼的“半亩方塘”有点类似,或者说跟最初的真元之池相同,在天池的池水中形成一个“盗泉”。 陌书白眼看着宫府里的那个天池,池面再也不是之前的波澜不惊,如同镜面,而是整个池面全部旋转起来,在天池中心形成一个超大的漩涡,在漩涡的中心,一个小小的地方,确实非常平静,那里是一汪真元。 比起西门剑轨那种磨碎宫府的暴烈般的疼痛不同的是,陌书白相比较来说比较柔和,但是,并不比西门剑轨那种疼痛逊色,因为这是一种软绵绵的疼,好似钝刀子割肉那种。 陌青桑期初以为很复杂,没想到帝心简站在岩浆中,轻轻地抬了抬手,说了一句:“火龙起,龙珠吐!” 话音落,从岩浆中腾起数万缕岩浆,这数万缕岩浆不断的碰撞,好似在彼此吞噬,在吞噬的过程中,龙的形状越来越清晰,从龙身,龙鳞,龙爪,龙头,到龙头上的细节,龙须,龙耳,龙鼻,龙齿,最后是龙眼。 数万缕岩浆到最后,只剩下两条火龙。 火龙盘旋,首与首连,尾与尾连,两龙喷出火焰,两团火焰碰撞,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最后在火龙的嘴边,火球逐渐浓缩,形成一滴晶莹剔透的红色液滴。 这一滴液体正是真元。 帝心简的神识从两个人的宫府里退出李,陌书白和陌青桑这才从惊喜中回味过来,跪拜道:“多谢公子!” 帝心简点点头,说了句起来吧。他的神情有些委顿,种盗泉虽然对玄武湖的消耗很小,可对他的神识消耗,还是巨大的。 西门剑履带着五个人进来,其中四个都是当时在雪谷见过的,分别是:春棠,夏吏,秋寂,冬奴,最后一个是北堂梦貘的小儿子:北堂惊刃。 这五个人年龄都不超过五十岁,对于修行者动辄千年、几千年的寿元来讲,五十岁确实是非常年轻的年龄。 “跪下!”西门剑履在外间并没有告诉这几个人要做什么,进来之后,让他们全部跪下,屋子里的几个人面露寒光,气氛凝重。 五个人甚至毫不犹豫就跪了下去,身上满是血,但眼神坚定。 西门剑履手一挥,五把短剑飞到五个人的面前,短剑冒着森然的阴寒之气,这五个人能够感受到,这把短剑如果刺入身体,一定会了断生机。 西门剑履冷冷地说了一句:“公子要你们自裁!” 没有原因,没有解释,只有这么一句话:要你们死。 五个人在这一瞬间,有了不同的表情,春棠眼光中尽是疑惑,抬眼看了一眼帝心简;夏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秋寂眼神坚定;冬奴平静;北堂惊刃竟然目光中露出狂热的深情。 虽然五个人的表情都不同,可他们做的动作都是一致的,每个人毫不犹豫的拿过那把短剑,一剑扎入自己的心脏。 春棠在短剑入心的时候,疑惑的眼神归于释然,已经死了,还在乎什么原因? 夏吏虽然一直都是无所谓的表情,短剑入心的刹那,看向帝心简,流露出疑惑,这是在告诉帝心简: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死,但希望死前给一个答案。 秋寂坚定地看着帝心简,发现帝心简看着他们死的目光并不是冷的,而是一贯的柔和,他笑了笑。 冬奴平静的赴死,毫不留恋。 北堂惊刃的狂热,是一种对于自己偶像的狂热追捧,偶像说让他干什么,他就毫不犹豫的去干什么,所以,他“死”的时候是兴奋且幸福的。 等短剑入心,五个人才发现,没有疼痛,没有流血,没有死,那把短剑也消散了。 五个人都茫然了,扭头看看西门剑履。 “老供奉,这是怎么回事?”春棠发问。 “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都起来吧。”西门剑履再次露出慈祥的笑,挨着将每个人扶起来,西门剑履说,“刚才并不是公子的想法,而是我老头子想出来的一个试探一下大家真心的法子。” “西门爷爷,我对公子赤心一片,何必用试?只要公子一句话,在下一定慷慨赴死。”北堂惊刃说道。 “为什么要试探你们,是因为接下来我说的事情非常重要。”西门剑履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五个人听到之后,全部惊呆了。种盗泉,听起来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公子,这,这是真的?”如果宫府里能够拥有一个存储和补给元气的盗泉,那简直就是多了一条命,甚至可以越级战斗。 “夏吏,公子已经为我们种下了盗泉。”陌青桑不无骄傲的说道。 “哈哈,我就说公子无所不能,跟随在公子身旁,奇迹无处不在。可惜让西门剑轨那个家伙马屁拍在前边。”北堂惊刃笑嘻嘻的说道。 “好了,时间无多,我们开始吧。”帝心简在这时候开口,“唯一要做的就是对我信任,我要进入你们的宫府去。” 五个人纷纷表示可以。 “西门爷爷,你们去看看,对方可能在何时发动总攻。”帝心简对西门剑履交待一下,他虽然坐在屋中,但是慕容晋华的手下攻击窥天楼的一举一动,他全部一清二楚。 慕容晋华已经损失了五十个人,都被窥天楼碎粉。此时,景传灯已经看不下去了,派人给慕容晋华带了一句话:“禀告太子殿下,军师大人请殿下过去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这是景传灯给慕容晋华一个台阶下。毕竟,慕容晋华是皇太子,哪怕对他再失望,再不喜欢,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关系弄僵。 慕容晋华损耗了五十个人都无功而返,早已明白自己最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可当着三万来自于三十五部盟的精锐,他又怎么能够停下来,灰溜溜的过去向军师承认自己错了? 宁可让属下死光,都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哪怕自己确实错了。 知错,或许改错,但绝不认错。这是一个帝王应该具备的特质。 第二百零八章、他的目的是全歼敌人 “殿下,这是窥天楼的布防图,还请殿下一观。”景传灯双手一摊,一个一丈余高的蓝色窥天楼模型出现在空中。 “殿下,这是武库,这是碎神枪,这是裂身剑,这是万箭穿心……”景传灯每说道一处,在蓝色窥天楼模型当中会有一个红色的亮点,他说道“碎神枪”,空中模拟出一个金色的人形,想要靠近窥天楼,被一杆长枪直接击破宫府而亡,说道“裂身剑”,一剑将一个人劈成碎片,说道“万箭穿心”,一个人被万箭射成筛子…… 每看到一个人模拟的金色小人被杀死,慕容晋华的脸色就会阴沉一分,等到景传灯介绍了二十多个杀人利器的时候,慕容晋华再也受不了了,因为这些杀人利器他全部都见过,他那些被窥天楼利器杀死的人,就是死在这些利器之下。 “够了!” 慕容晋华以为景传灯在嘲笑他,明明他知道窥天楼有这么多阴狠毒辣的杀人利器,为何不去阻止他,反倒让他在三万人面前丢人现眼。 “殿下,我告诉您这些,不是想要羞辱您,我眼看着您的手下损失而不去组织,也不是为了嘲讽您。相反,我是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您。窥天楼真的很可怕,我们在没有完全的准备的情况下,不可以再去做无畏的牺牲。”景传灯认认真真的说道。 “窥天楼,真的就这么可怕?难不成比皇帝宫还可怕?”慕容晋华虽然心里已经承认了窥天楼的可怕,可还是嘴硬。 “殿下,你知道当年公主殿下为了打造这座楼,耗费了多少精力吗?”景传灯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心里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惜这位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关心对方的虚实强弱,可他又不得不说,“当年,公主殿下带领北天部盟从下九盟中的第九盟开始,一路高歌猛进,成为上九盟之一,甚至隐隐成为上九盟之首。这个地位是怎么得来的?是一路杀伐征战而来。只要打仗,就会从对方那里抢来财物,对方认输,议和,哪怕平手,都会损失无数珍宝的。我们这一个多月以来,可曾见过过多的财物?” 慕容晋华开始思考,他的属下他清楚,都是抢掠无数的主儿,这一个多月来确实在这里没有抢到什么东西,不由自主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殿下,您那位小妹将抢掠而来的财物,其中一部分用来打造这座窥天楼,剩余的大部分,都用来培养人才了,他们不留财物,只要能够用来修炼的东西,都耗费出来训练自己的手段。这北天部盟是三十六盟中人数最少的部盟,只有五百多万人啊,三十五盟中最弱的一个部盟,人口也有三千万,可高手可曾有北天部盟多?我们带来三十五盟的精锐高手十万人,如今只剩下三万残兵,您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慕容晋华再纨绔,他也明白一组数据,修行不易,修行者所占比率一般在万分之一,哪怕皇城汇聚了多数的高手,比率也在千分之一。可北天部盟,竟然高达百分之一,这是何等高的比率? 想到这里,慕容晋华确实觉得很可怕。他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正视北天部盟,正视这座窥天楼。 “军师,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慕容晋华开始请教。 景传灯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殿下,首先我们得了解我们的对手。我刚才说的这二十多种杀人利器,都是这么多年来无数人用鲜血和生命‘问’出来的。肯定还有很多隐藏的手段没有用出来。那么,如果我们想要冲破这座楼,需要先找一批敢死队,不为攻破窥天楼,只为将它的所有隐藏手段都试出来。” 接着,景传灯开始一点点给慕容晋华讲述他的想法,他的部署。慕容晋华也是第一次发觉,原来排兵布阵,竟然有这么多道理,而且需要用到如此多的知识,算学,心术,智慧,谋略,狠辣…… 慕容晋华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了。他越发期待,想要试试这一场自己参与的战斗。 窥天楼里,帝心简一个个挨着已经将“盗泉”种入五个人的宫府里,他们五个人的资质很高,在这三百多人当中,剩余的年轻人不足五十个,他们五个人不仅仅在五十个年轻人中出类拔萃,在三百岁以上的人群中,也算是佼佼者。 五个人都一脸兴奋,太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对帝心简的钦佩和仰慕,并且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誓死追随帝心简。 当年的那一批老人,多半都是跟随慕容鸢成长起来的,这些年轻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跟对一个人,对于自己的前途是多么的重要。很有可能北天部盟在今天之后就不存在了,可他们依然坚信,只要跟随帝心简,总有一天,不仅北天部盟会被恢复,甚至整个蛮蒙部族都将是他们的。 帝心简耗费了太多心神,正在闭目恢复。在外间,被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挑选出来的二十八个人都食用了“元气鱼”和“盗泉”,正在逐渐恢复自己的元气。北堂梦貘两人挑选的人都不是最强的人,因为修行级别越高,他们需要的元气就越大,而元气鱼和盗泉并不可能将一位九级二星的高手恢复到十成状态,倒不如挑选当中刚刚过了九级的,而且对于窥天楼比较熟悉的人,有守阁奴,有供奉,有武库阁老等等。 每个人都明白,在不久后,就会有一场生死之战。不过,没有一个人害怕,他们都在全力以赴去恢复自己,要让自己在这场战斗中有用。他们都不惧死亡,真正害怕的是自己的无用会连累帝心简,不能让他平安归去。 帝心简和景传灯双方都在争分夺秒,一张大战一触即发。景传灯明白窥天楼的易守难攻。而帝心简不仅仅把窥天楼作为作为的手段,他看的更远,他的心思已经在考虑别的手段。 逃走,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的目的是全歼这些屠戮他的子民的刽子手。 第二百零九章、关于景传灯的传说 帝心简修炼三族功法,虽然只有四星,可他所需要的元气补充却非常大,如果单以元气量来比的话,他不会比一个普通的七星尊爵弱。他有玄武湖作为补充,恢复起来也快的多。 等帝心简恢复如初,睁开眼睛,其他几人还在拼命修炼,恢复元气。 西门剑履在他之后睁开眼睛,紧随其后。 “西门爷爷,您不用一直伴随左右。”帝心简说的很真诚,他是很尊敬这位老者,也真心把他当自己的爷爷看待。因为他从未享受过爷爷这样的宠爱,让他觉得很舒服。因为他是自己母亲当年最信任的属下、战友、亦师亦友,所以他跟他有天然的亲近。 “哈哈,你就不用担心我这个老头子了,虽然我这年岁大了,可恢复起来不必你们这些年轻人慢。”西门剑履自有秘法,他虽然没有“盗泉”、“真元之池”这样的天材地宝,可他在北天部盟修行多年,早已悟出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攻法,而且与地心之炎建立了某种联系,只要他在北天部盟,就具有先天优势,能够比别人更快的得到真元补充。 帝心简看西门剑履说的真切,便不再纠结,来到外间。 北堂梦貘在外间,他已经将现在的形势说清楚了,也将元气鱼和盗泉之水给了相应的人,他们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看到帝心简出来,他们也纷纷起身行礼,并且表达对帝心简的崇敬与感谢。 帝心简看着剩余的这些人,他们身上没有太多失败之后的颓唐之色,这点让他很欣慰,他点点头,说道:“首先,我很抱歉是我的到来给部盟带来了灭顶之灾。” 大家听到这话,先是茫然,接着都摇摇头,目光中露出坚定之色。 茫然是因为他们骤然听到帝心简将罪责归到自己身上,哪怕确实如此,但是在植根于内心深处的尊敬与理念,也不会真将此罪放到帝心简身上; 摇摇头是表达自己的看法,不认为帝心简说的是对的,同时,他们也很明白三十五盟早已有了灭了他们的心思; 目露坚定之色,是表达他们要勇敢的活下去,他们要为族中报仇雪恨,他们要誓死保卫帝心简的安全。 “事实如此,大家也不必否认。我也为自己给逝去的人们带来的灾难,感到不安和愧疚。在此,我先为他们跪乞,愿他们早入神圣天国!” 帝心简说完,真的跪倒在窥天楼的窗前,并且真真切切的叩首四次。 所有人也都跟着他一起叩首。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都将帝心简认定为自己一生的主公。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团对敌人的怒火熊熊燃起。 帝心简起身,继续说道:“在此,我立誓,一定要灭了敌人,为逝者报仇雪恨;一定会带着大家逃离死地;有朝一日,一定带着大家重回北天部盟,不仅仅重建北天部盟,还有踏平蛮蒙,统一蛮蒙,统一天下。” 帝心简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没有人怀疑帝心简的话,因为他们感受得到这三句话当中的神圣之意。 也没有人开口高呼,因为他们相信,将此埋在心中,将所有的力气用在杀敌上。 “好,既然大家信任我,那么从现在开始,听从我的智慧,我们就从灭杀外面的三万敌人开始。”帝心简看到人心所向,这一战他不在担心。 人心齐,所向披靡。 “谨遵公子圣谕!”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帝心简一伸手,那座窥天楼的模型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手指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亮起红色的点,他便吩咐一个人过去,“正南空,到一楼乾位。” “诺!” “恭巽,到一楼巽位!” “诺!” “若水,到一楼坎位!” “诺!” “莫畔山,到一楼艮位!” “诺!” “李子坤,到一楼坤位!” “诺!” “雷震天,到一楼震位!” “诺!” “东岛长离,到一楼离位!” “诺!” “宁泽沼,到一楼兑位!” “诺!” 一道道命令下去,一个个人走到不同的位置。窥天楼从外边看有九层,而内部只有五层,除了帝心简所在的第三层,需要布置东西南北布置四个人,其他四层都在八卦的位置布置了八个人。 帝心简坐在大厅的中心,他在哪里,哪里就是窥天楼的中枢之地。 西门剑履等人站在帝心简的身后,他们这些尚且有一战之力的人,以便随时听从帝心简的调遣,以备不时之需。 “肉肉,小火灵,小灵儿,”帝心简一下子出动三位人形器灵,他已经做好了长期备战的准备,“你们三个就多出一些力气吧。” 器灵肉肉、小火灵、小木灵也都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窥天楼之下,景传灯将自己的所有部署和推演都告诉了慕容晋华,最后说道:“殿下,战争之道,全凭一心。作为一个战略者,眼中不仅仅要有己方,更要有对方,不仅仅要有兵力,更要有人心。老夫能够追随陛下左右,侥幸赢得一些战争,靠的就是我刚才说的这句话。” 景传灯追随蛮蒙皇帝五百三十六年,经历的战争有一万次,也有八千次,这些战争不仅仅包括战场上的沙发决战,也包括庙堂上的斗智斗勇,云诡波谲。当年景传灯跟在皇帝陛下身边的时候,他只是先帝三十六个儿子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王子。关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有一段佳话一直在蛮蒙部族流传。 那天,天上下着大雪。身为十四王子的慕容霸先在皇城的灞桥上赏雪。王子赏雪,道路自然被查封。整个灞桥都是王子一人的,那么整场雪景都是王子一个人的。 当时,景传灯当时只是一介寒酸之士,他身着寒衣,双手笼在袖里,缩着肩膀,弓着身,轻轻地走到那座灞桥上。 无数的护卫竟然没有发现他是如何过去的。景传灯与慕容霸先并排站在灞桥的一边。慕容霸先没有扭头,但是已经发觉景传灯的到来,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下令治他不敬皇族的罪。 景传灯笼着手,看着天空飒飒而落的大雪,说道“真是一场好雪啊。” 慕容霸先没有扭头,随口接道:“好在何处?” 景传灯轻轻说道:“白雪落首,好一顶白帽子。” 慕容霸先思索良久,突然转身,恭恭敬敬一拜到底,恳请道:“请先生教我!” 是的,这个故事是慕容霸先当了皇帝之后才流传下来的,因为那个“白帽子”加在当时只是“王子”的王上,就是一个“皇”! 就是那一拜,慕容霸先从十四王子,变成了皇帝。也是那一拜,蛮蒙部族从三大部族中最弱的一个,成为最强的一个。 都是拜景传灯此人所赐。 第二百一十章、谋兵如弈棋 天不知何时开始下雪了,鹅毛般的雪花,很快就盖住了战火之后的血污和尸体。 现在的慕容晋华是充满自信的,在蛮蒙部族谁人不知道军师景传灯的名号,哪怕刚才闹了一些不愉快,现在军师大人竟然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传给了自己,还把此次的战略一一讲述明白。 慕容晋华甚至在想:景传灯是不是已经决定站在自己的阵营?如果能够得到他的辅佐,那么坐上帝位,已经是十成十的机会。 要知道,军师和统帅两人是从来不站队的,他们只忠心与自己的父王。要知道,慕容晋华现在虽然贵为太子,可朝中对他的风评并不好,他还有一个哥哥,三个弟弟在朝中的评价和修行天赋上,都比自己强。 慕容晋华虽然纨绔,可他也明白,如果自己没有坐上那张椅子,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哪怕为了活下去,哪怕为了能够继续纨绔下去,他也需要拉拢一些人,需要有一些强大的人给自己站台。 而景传灯,是最好的一个。 如今也是下雪天,今天会像那天一样,赐我一顶白帽子吗? 慕容晋华还在幻想中,帝心简已经完成了对窥天楼的部署。 “好了,殿下,修整的也差不多了,可以开战了。”景传灯说道。 “就这三个时辰,能恢复多少战力?”慕容晋华现在也开始尝试着,将这批精锐士兵当成是自己的士兵,既然是自己人,就要当做自己人去人。首先要学的就是四个字:“爱兵如子。” “哈哈,殿下,再告诉你一句话,”景传灯对慕容晋华的反应还是满意的,就毫不吝啬自己的兵法,说道,“练兵如饲虎,太饱则无欲,太饥则无力。六成饱,刚刚好,留着四分去吃敌人。” 景传灯思索着这句话,愈发觉得景传灯此人太可怕,因为他对人心把握的太精准,此语精炼,原来人与兽都是一样的。 景传灯给慕容晋华说完那句话,站起身来,来到那三万残兵的跟前,他开始讲话,声音不是很大,但足以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诸位,其实我很清楚诸位来到这里的原因,哪怕北天部盟早该被屠灭,还是没有人愿意来。今天,你们站在了这里,并且屠杀了这里的老老少少。你们所图为何呢?我很清楚,你们也很清楚,你们想要就是北天部盟当年劫掠而来的财物、材料、神兵,甚至是器灵。”景传灯想要鼓动这群人,不会去说什么仇恨,说什么理想,因为仇恨这种东西,只有你比对方强的时候,才可以说;理想这种东西,只有当你有钱有闲又有一群誓死追随的傻.逼时,才可以讲,他今天想讲的只有一天,就是利益,所谓财帛动人心,“没错,这里确实有器灵,而且不止有一个器灵。人形器灵,至少有两个,而且,其中有一个人形器灵可以分身三十六个。还有神兽器灵的存在。你们可知皇帝宫为何会如此恼怒?因为他们盗走了诏狱的狴犴兽魂,抢走了慕容铁狮的狻猊兽魂,还劫掠了皇帝宫顶上的螭吻兽魂。” 这些人哪里听说过如此多的器灵,现在一个个都激动起来。没错,他们能够跟随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北天部盟的神器、珍贵材料,还有器灵。却不曾想,这一个多月来,死伤无数,财帛却一无所有。今日乍问竟然有如此多的器灵,只要能够得到一尊器灵,那还不变成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没错,这一个多月来你们一无所获,为何?因为整个北天部盟的所有财货都聚集在这座窥天楼里。”景传灯指着身后的窥天楼,淡淡的说道,“从今天开始,只要你们从窥天楼得到的一些财物,都归你们个人所有,包括人形器灵在内。我景传灯在此立言,如果谁敢不服此规矩,乘人之危,抢夺他人所得,定斩不饶。” 景传灯的威信,在军中是有目共睹的,甚至比起皇帝慕容霸先还要有用。因为皇帝曾经在南征之中,皇族子弟负责粮草而逾期,皇帝怜惜其才,又是族中子弟,出言赦免。皇帝金口,出口成谕,不得更改。而景传灯以军令如山,军中无君言,只有军规为由,将那人斩首。从此,军中令行禁止,无有差错。战斗力和执行力变得越来越强悍。不过景传灯也获得了一个“黑心铁面”的骂名。 但是,因为这件事儿,所有人都很信服景传灯。 所以,今天景传灯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坚信不疑,他们也充满了斗志。 抢到的都是自己的,那还不玩儿命的抢?至于说,在玩儿命的过程中,将自己的命儿玩儿没了,谁还去顾及这个? “灭了窥天楼!” “踏破窥天楼!” “踏平窥天楼!” 同仇敌忾,所有人的都在高呼,要踏平窥天楼,只有攻破它,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拿到手里的财物,才能够此行不虚。不然,把性命浪费在这里,图个什么? “那景传灯在此拜托各位了。”景传灯拱了拱手。 慕容晋华在一旁学着景传灯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他想的是:哦,原来这群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只有有足够的利益去吸引,就能够让他们去卖命啊。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皇亲贵族的身份,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用处。 “全军分成十六支小队,听我号令。”景传灯一旦开始下令,就变成了运筹帷幄,掌握生死的将军。 所有人不敢再散漫,按照就近原则,迅速的组成十六支小队。 “很好,章则,酷破,龙元海……”景传灯不停的说出人名,这些人的凶狠不畏死,而且又有不可治愈的重伤,只是此时有所压制,他挑选这些人,是要担任敢死队,去探知窥天楼的武器,“你们担任敢死队。” “诺!” 敢死队,其实就是送死队。但无人退缩。他们相信景传灯会给予他们的后代和部族最公正的待遇。 接着,景传灯又说了十六个人,都是每一支队伍里修行最高的,担任总指挥。又说出一串人名,是杀敌最多的,由他们担任先锋…… 一个个人名,一个个部署,一条条兵法,有条不紊,又恰当好处。 时至今日,慕容晋华才明白一句话:“谋兵,如弈棋。” 第二百一十一章、穹庐盖 “公子,我等该如何分布?”其他人有也按捺不住,外边可是有三万多人,而帝心简只安排了三十六个人,来做防御。 “诸位,剩余的人,分为五组,现在先留一组在此协助,其他人到地心之炎恢复元气,每一个时辰换一组,要保持充分的战斗力。”帝心简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下五十人做策应,避免人手不足。 “诺!” 眼看着敌人就要围攻窥天楼了,他们也不再争,战力最强的五十人先留下,其他人被帝心简用神念送入地心之炎的锻心窟恢复。北天部盟的所有修行者都曾经在锻心窟锻造属于自己的本命神兵,所以他们在锻心窟能够恢复的更快一些。之前,他们无法与锻心窟有直接的联系,现在帝心简只要一动神念,既可以通过窥天楼的阵法,将他们送入锻心窟。 帝心简又从宫府里拿出一百柄上古神兵,让每个人挑选自己最顺手的神兵。而器灵肉肉又用玄武圣兽上的龙符书文复制出五个器灵。 一切布置就绪,景传灯的敢死队冲了过来。 根据景传灯搜集的情报对窥天楼的了解,以及他的推演,他派出敢死队,就是从窥天楼的八个面去攻击,想要试探出窥天楼到底有哪些隐藏的神兵利器。 从正南方向攻过来的是一尊身高一丈二的巨汉,一看就是一个钢铁巨兽,他黑铁一般的左臂上有一个巨大的铁盾,那个铁盾的厚度足足有半尺后,上边刻画这无比复杂的阵法,隐隐冒着黑光,扫一眼就知道不知凡品,而他的右手拿着一柄短柄战锤。 此人是霸道,是皇帝宫看守正阳门的力士,此次帝心简从皇帝宫之顶将螭吻兽魂抢走,让他觉得自己职责有失,所以要来北天部盟将帝心简擒拿。霸道天生神力,又刻意锻体,让优势更加突出。 霸道的这一锤一盾都是皇帝宫的神兵大匠协助锻造,一锤重三千斤,一盾中三千五百斤。这面厚盾曾经抵挡过一位九级五星大神的全力一击,而不曾碎裂。可见防御力有多么惊人。 将他派为敢死队成员,是因为在这一个月的混战中,他的一条腿被砍断,虽然事后他强行接上,如果恢复十年,肯定没有问题,可他很气愤,非要当敢死队来讨回公道。 在距离窥天楼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霸道右手的巨锤在左手的巨盾上使劲砸了一下。 “哐!” 一声巨响,似乎天崩地裂。随着那声巨响,能够有肉眼看到粗大的声波冲向窥天楼。 此时,如果有人看的仔细,就会发现在窥天楼一丈的地方有一层薄薄的光幕,这层光幕好像从天落下的一层水,看似柔弱,实则极强。声波冲过去,撞在光幕上,整个光幕闪了一闪,就将所有的声波平复。 霸道没有气馁,他走到光幕之前,微微一探身,巨盾落地,似乎卡在光幕的下方,他猛然一用力,大吼道:“起!”缓缓将他的巨盾举起,似乎又将那层光幕掀起,这时候能够看到无数如同战刀一样的光,落到巨盾上,“噼噼剥剥”一阵乱响,就是窥天楼的机关战刀,斩在了巨盾上。 “这厮好大的力气啊!”帝心简对能看到窥天楼外的一切,那道光幕叫“穹庐盖”,是窥天楼的第一层防御。“穹庐盖”虽然看似一道光幕,实际上它的重量好似整座窥天楼一样,有八百万斤。没想到霸道能够用一己之力,将“穹庐盖”掀开一角。 穹庐盖从来不对单位面积里少数人的进攻而显现,因为“穹庐盖”再强,它只管防御,不管杀人。所以,少数人攻过来,它就将“烈光刀”直接展现,以此来屠灭想要攻入窥天楼的人。 虽然刚才这些“烈光刀”将慕容晋华的护卫斩成了碎片,可还是无法将那面巨盾斩开。 “冲阵!”霸道大喝道。 从他的身躯之后,迅速冲过来十几个人,从霸道掀开的缝隙往里边冲。 帝心简轻轻地说道:“正南空,用乱流箭射霸道的腿,以及射他露出举盾之外的任何小细节,哪怕是一根寒毛。” “诺!” 正南空话音一落,他的手轻轻的一摁一个机关扭,就从窥天楼的某处射出无数支箭。 那些箭特别细,特别短,特别多,但是精准度几乎是九成九。 帝心简已经说了,要射霸道的腿,还有他裸.露在盾牌之外的所有地方,是所有。于是乎,乱流箭有七十三支射入了霸道的腿,有三百三十四只,传到了霸道躲在盾牌之外的任何地方,这些地方有肩膀,有衣服,有头发丝儿,有大粗腿,有小汗毛…… 这时候,霸道腿一软,巨盾斜斜一划,而他的身体被乱流箭射中,顿时飙血而出,成了一个血人。 霸道单腿跪下,巨盾砸落在地。 能够看到在穹庐盖里的十几个人开始冲刺,虽然只有一丈的距离,在平时,这点距离还用不到拇指捻一下中指的时间长,可那十几个人在不停的劈砍四周的空隙,似乎在空余的空间里,隐藏者无数可怕的杀手,他们只有不停的劈砍,想要将那些恶魔驱赶。 帝心简知道那里有什么,那里充满了死亡气息,是一种炽烈的剧毒,就连九级四星的高手闻一下,也会出现半个时辰的来逼迫毒素,可见这种剧毒有多毒。 那十几个人就挥动了几下神兵,就纷纷倒地而亡,落地的瞬间,地面上一阵波动,黑色的土壤几乎在瞬间就将尸体掩盖,再看到泥土翻滚,还传来一种可怕的、满意的、兴奋的男生。 后边看到这一幕的人有些人很害怕,那里竟然有会吃人的泥土,实在是鬼斧神工。 霸道瞥了一眼死去的人,他大喝一声:“起!”再一次将穹庐盖举起,这一次正南空操控的乱流箭再一次覆盖式的射到霸道的身上,他身上的血更多了,他虽然弯了弯腰,可这一次没有将巨盾落下。 霸道的身上时不时爆出一片血浆,他将右手的巨锤扔掉,两手握住举盾,将举盾竖起,轻轻的支撑在穹庐盖的边缘上。 霸道咧着嘴,嘿嘿一笑,也不管身上到底被乱流箭射了多少个窟窿,就那样向后倒去。 一个巨人轰然倒塌。 第二百一十二章、恐怖的机关 霸道虽然倒了,但是那面巨盾还立在那里,将窥天楼的穹庐盖顶了起来。 霸道身后的百十个人纷纷祭出自己最强的防御手段,一窝蜂往里边钻,进去之后便组个三五个人的小阵法,缓缓前行。 霸道这一组,是第一个进入窥天楼三章之内的敢死队。 距离正南方位最近的两面,看到这面被“攻破”,非常着急,开始了更加卖力的强攻。 “公子,明明可以碎掉那面盾牌,为什么还要让它立在那里,让那群人都进来?”西门剑轨不解问道。 “剑轨,今天可能是你很重要的一课,你就在这里好好跟公子学习一番吧。”西门剑履说道。 西门剑轨看看帝心简,又看看窥天楼之外已经进入的一百二十六个人。 “请君入瓮的目的,自然是关门打狗。”帝心简微微笑了一下,显得云淡风轻,然后下令道。“宁泽沼,乾、兑换位,放出瘴泽毒雾和鬼缠藤、三步渊。” “诺!” 正南空和宁泽沼对帝心简额命令毫不质疑的执行,只用了瞬间,乾位与兑位互换。本来清晰如镜的正南方位突然大雾弥漫,而且在瞬间蔓延,几乎一眨眼的功夫,窥天楼三张之内被迷雾遮挡。 而本来在乾位右边的兑位上,出现了本应该在乾位的那面巨盾,这边整改猛攻的人骤然看到一个缺口,直接钻了进去。 “蠢货,这是陷阱,别进!”这边有个人的鼻子很灵,对于毒瘴他很了解,因为他的亲弟弟就死于毒瘴,哪怕瘴泽毒雾几乎没有毒的味道,他还是能够“闻”出来。 可惜,他的话基本上没有人听到,即使听到了,这群已经了解自己使命的人也会冲进去。 在瘴泽毒雾的遮掩下,除了窥天楼上的人,没有人能够看到毒雾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不停的惨叫声,“啊!”“救我!”“不好,我陷进去了!”“这,这是什么东……” 景传灯冷眼看着这一切,他面前有一面沙盘,他在沙盘上不停的写写画画,而他每一次落笔,就精准的描画出窥天楼的一个陷阱,比如“毒雾”,“陷阱”、“毒雾里出现的杀人藤”。 “军师,这窥天楼周围只有三丈之地,为什么能够容纳那么多人?”慕容晋华很疑惑,按理说,三丈的距离,纵深不过十个人,哪怕窥天楼的八个面确实很宽大,一面长三百丈,可这一丈纵深确实很小,而且攻楼的都是高手。 “窥天楼周围三丈,自成小世界。”景传灯淡淡的回答。 “自成世界?不可能。”慕容晋华不敢相信这座窥天楼能够自成世界,因为自成世界需要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虚空石,在诏狱当中木子李三个人的虚空舱能够自成小世界,就是因为有虚空石的加入,而虚空石,只有皇室才有,虚空石的来源也只有皇室知道。 “殿下,你别忘了,慕容鸢是你的小妹,而且,这窥天楼里那个人拥有人形器灵,别说自成小世界,哪怕现在窥天楼破空而走,都不是不可能。”景传灯依旧淡淡的说,他对窥天楼的评价极高,而且非常重视。 确实如此,在之前,慕容晋华的手下攻击窥天楼的时候,窥天楼的小世界并没有开启,对付那一点人,根本没有必要。 现在,帝心简的目的是要把所有敌人全部消灭,这二百多人,肯定是让他们有来无回的。 进入窥天楼周围小世界的二百多人,他们不能呼吸,因为瘴泽毒雾只要入鼻入口,就会迅速扩大,凝成实质,这种东西可以将吸入者的呼吸道彻底堵上。如果有人用真元包裹,将这东西吸入肺部,则会将肺部石化,然后撑爆。再者有人在肺部依旧用元气包裹,则会从肺叶进入血液,然后将血管石化,并且撑爆。 所以,这不是一般意义上毒雾。 当然了,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高手,既然是高手,自然会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几件保命的神器,有些人在进入瘴泽毒雾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劲,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青铜面具,面具里有黑魂木的木炭,能够滤掉几乎所有的毒素,所以这些人就没有死。 躲得过瘴泽毒雾,又怎么躲得过鬼缠藤? 鬼缠藤是万兽神山的一种杀人藤,曾经有一位到万兽神山寻找器灵的高手无意中发现了这种植物,带回了蛮蒙,谁知道这东西在蛮蒙没有天敌,繁殖的非常快,它杀人是为了食用人的血肉作为生长的材料,异常凶狠。 帝心简看着鬼缠藤钻入一个人的嘴里,从后脑传出,有的万藤缠身,从那人的八万四千毛孔钻入进去,瞬间将此人吸成肉干。有些人释放真元,想要讲鬼缠藤炸碎,可他的真元释放出来,竟然被鬼缠藤吞噬了…… 景传灯这些人看到穹庐盖的边缘偶尔伸展出来的一两根长藤,以及不停有人被鬼缠藤撞击到穹庐盖上,并且刺杀吸食成一张人皮,他们感到了恐惧。 “鬼缠藤,竟然是鬼缠藤!这里怎么可能有鬼缠藤?不是被三十六盟的高手联手灭绝了吗?”一个人竟然认出了鬼缠藤,因为他的师父曾经就是被鬼缠藤吸食的只剩下一张人皮的,所以他对此物很痛恨,也很恐惧。 当年因为此物太过毒辣,被一些弱小部族联盟状告皇帝慕容霸先,要灭绝掉此物,慕容霸先不能无视六百万人的请愿,最后下令焚毁。 然而,明面上确实再也没有出现过鬼缠藤,可是在一些顶级世家大族的家族里,都在偷偷养殖此物,因为只要是足够强大的武器,没有人是不喜欢的。这东西虽然是狠毒,却总有它的用武之地。 景传灯看了一眼那人,没有理他,低头在沙盘上写上“鬼缠藤”。这三个字写下,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藤蔓植物在虚拟的窥天楼周围,不断蔓延。 那么帝心简说的第三种机关:三步渊,是一种阵法,也是一种地貌,但凡有人踏中三步渊,就被瞬间被三步渊吞噬进去,那是一种泥泞的沼泽,但凡被吞噬进去,再被拉上来就只剩下一条骷髅架子。因为在三步渊的泥泞沼泽里,活着一种沙虫,小如虱子,但比狮子神兽更加恐怖。 第二百一十三章、一招吓破三万胆 帝心简故意没有除去那面巨盾,也没有让穹庐盖发挥它的隔音效果,让里边的惨叫声不断的传递出来,从心理上给那些敢死队以深深的打击。 不到一刻钟,穹庐盖里的瘴泽毒雾消散,外边的人再次看到里边的情况,干干净净,平平静静,跟之前一模一样,攻进去的两百多位高手也没有了丝毫的痕迹。 很显然,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其他七面还在攻击穹庐盖的人,暂时停了下来,身在东南方向的人已经损失了大半,只有不足百人。 停止不攻的人都用眼神去盯着自己的队长,似乎在询问到底该怎么办。 “攻!” 既然是敢死队,就要敢于气死。因为在某些时候死是有价值的。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一种对死亡的淡然。 帝心简在窥天楼里,已经看到了这些场景,包括每个人的反应,作为统帅,体察人心,是必修的技能,尤其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统帅的能力和士兵的素质。 “景传灯此人绝对不一般啊,他怎么就靠那几句话,让所有人不畏死,并且敢于去死呢?”帝心简像是在自问,也似乎在问别人。 “剑轨,你可能够回答公子的疑问吗?”西门剑履问道。 “听,听说景传灯向来令行禁止,不听号令着,比死在战场上更可怕。”西门剑轨也不确定,只能这般回答。 “或许,能够不畏死又敢于死的原因有二:第一,是信仰;”帝心简说完这句话,看了看西门剑轨,西门剑轨明白了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讲,帝心简就是他的信仰,所以帝心简说让他去死,他会毫不犹豫的去死,西门剑轨心有所悟,帝心简又说,“那么第二,就是没有后顾之忧,并且,死,能够比活换来更多更大的利益。” “帝兄,为何不把穹庐盖彻底打开,用小世界将这批人都罩进去?”孔乙己说出自己的疑问。 “先试一下小世界里八阵法的威力,还得了解一下消耗真元的数量。接下来就试试吧。”帝心简还是云淡风轻的看着。 楼下七支敢死队的一声令下,他们开始猛攻,每个人都使出自己最强大的攻击之法,一时间,整个穹庐盖被各种各样的真元炮轰炸,被不同的神兵劈砍,穹庐盖在不停的震荡。 “杜伏威,穹庐盖震频八万四,杜子建用龙吸水将所有人吸过来。”帝心简淡淡的说。 “诺!”杜子建在第五层,他控制的是窥天楼整体的地水火风四个大阵,龙吸水起水子部的一个大阵。 “公子,八万四千的震频,穹庐盖是否碎裂?还有,用龙吸水一次吸过来三千多人,也就是三千多人的攻击,会不会爆裂?”杜伏威也在第五层,他负责控制穹庐盖,而且,他只负责穹庐盖。可见穹庐盖在窥天楼当中的地位。 帝心简轻轻一弹,一滴金黄色的血液被弹出,在空中一闪,向上飞去,帝心简说道:“杜伏威,这是一滴真龙精血,如果穹庐盖有碎裂的迹象,你立即服下这滴龙血,护住心脉,否则必死。” 身在第五层的杜伏威右手接着这滴真龙精血,他很明白这滴龙血的珍贵,因为现在整个元界大陆,真龙几乎已经绝迹。哪怕帝心简的九大龙脉神兽,除了饕餮曾有肉身,其他的八尊都是兽魂,而真龙只有在沉睡的老龙敖丙了。帝心简曾被敖丙用真龙精血沐浴,让他的身体强度堪比龙身。可见真龙精血的珍贵。 之所以不让杜伏威现在吞噬龙血,是因为现在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滴龙血的的强大能量。现在穹庐盖与杜伏威的心脉相连,如果穹庐盖碎裂,则杜伏威的心脉碎裂,在这时候服下龙血,会自动修复他的心脉,他则可能拥有一颗龙心。 杜伏威非常感激,此刻,他完全不怕,甚至期待对方能够将穹庐盖攻破。 想必这时候的杜伏威跟誓死攻击窥天楼的敢死队是一样的想法,他没有了后顾之忧,甚至获得了比死更大的利益,而且,他对帝心简也有一种信仰。 敢死队现在的攻击已经改变了一些策略,不会盲目进入穹庐盖之内,而是要一层一层的毁掉窥天楼的机关,那么首先要毁掉的就是穹庐盖,这像一个盖子一样保护这里边的窥天楼。 三千多人的猛烈攻击,像猛烈拍打在水面上的石头,让水面上的波纹越来越多,但是杂乱无章。 杜伏威将神识分布在穹庐盖的所有地方,一点点的将不同地方的波纹往同样的一个频率上去调整,然后那些杂乱无章的波纹变成一个波纹,一个巨大的波纹,它的震荡频率越来越高,振幅越来越大。 从一到十,从十到百,从百到千,从千到万,从一万到两万,从两万到八万,最大达到八万四千的振幅。 在达到八万四千振幅的那一瞬间,杜子建双手猛然打开,有青、黄、白、黑四条水龙从怀里钻出,那四条水龙张开大嘴,猛然一吸。 正在猛烈攻击穹庐盖的三千多敢死队员,只觉得一个狂风巨浪般的吸力将四面八方的所有东西一起吸了过去。 将这些人全部吸附到穹庐盖上,包括攻击的元气弹、神兵,以及手持神兵的所有人。 然后,出现了令景传灯的三万人乃至窥天楼里能够看到外边的人都震惊到恐怖的一幕。 试想一下,一块豆腐被放到了一台震荡频率达到八万四千次的铁刀上,那块豆腐会怎样? 豆腐会在靠近的那一瞬间被震分齑粉。 没错,被龙吸水吸过来的三千多人,被穹庐盖八万四千次的震频在靠近的那一瞬间,被震成了齑粉。 “天!这,这……”西门剑轨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伏威只是在那一瞬间感到心脏剧痛,却只是喷出一口鲜血,并没有受很重的伤,可他看到这一幕,震惊之色比自己受的伤和痛,更加剧烈,喃喃道:“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景传灯依旧面不改色,轻轻地在沙盘上书写,“震频八万四,秒杀三千!”心里却有些震惊,不是震惊于穹庐盖的恐怖的威力,而是震惊于帝心简能够在这一刻想到如此恐怖的杀人之法,实在是令人恐怖又令人佩服。 “军……军师,他,他,这,这是什么阵法?”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了慕容晋华的想象力。 眼前的这一幕,也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力,并且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即使这些人最后能够活着逃出去,他们此生的修为也难以寸进,因为他们心中已经有所畏惧。 修行,需要破胆,破心,破天地之规矩。 而畏惧,仅仅是在破胆的范畴里。 第二百一十四章、倒影之城 景传灯也是打过几百年仗的人,对于战争的手段有过成千上万种,见过的稀奇古怪的战法也是千千万万,第一次见到有人将震频作为战斗的武器,而且威力这么大。 景传灯在心里推算了十八次,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低于八万四千次的震频,则无法将敢死队当中级别最高的人杀死,那个人是八级巅峰,一只脚踏入了九级行列。如果高于八万四千次的震频,则有些浪费。是的浪费,因为震频从一次到十次,是很容易的,可每增加十倍需要消耗的真元和心神绝不是十倍那么简单。 问题是,双方的真元几乎都已经耗尽,除了几个别人还有战斗力,而这三个时辰的恢复,自己一方的人拿出自己压箱底的丹药,最强者也不过恢复到七成,而对方呢?他们凭借什么恢复的如此会快? “第二梯队准备!”景传灯本想让敢死队试验出窥天楼隐藏的手段到底有哪些,没想到这么快就团灭了。 既然思之无益,那就打。自己的优势在于人多。难不成三万人还无法耗死这三百人? 第二梯队一共三千二百人,比起第一梯队尚且还少了几百人。可敢死队的人多半都是重伤之后恢复的人员,他们之所以敢死,也在于将死了,不惜一死。所以这三千两百人的战斗力比之敢死队要更强几分。 窥天楼里。 “公,公子,刚才是我做到的吗?”杜伏威到现在都还在怀疑。 “杜伏威,我们为什么要炼器?神器不是我们能力的延伸,而是为了将我们的能力十倍百倍的最大化。否则,不如不用。”帝心简说道。 “谨受教!”帝心简这番话并没有只给杜伏威一个人讲,而是告诉了所有人,现在在窥天楼里的人都是精英,他们听到帝心简这番话,也都隐隐若有所悟。 “公子,他们又来了,我们这要不要再来一次?我觉得还能再来十次八次的。”杜伏威有些兴奋,对,是兴奋。他在此次三十五盟灭门之前,也都干过十几次小规模战斗,因为西门剑履和北堂梦貘秉承了慕容鸢的修炼之法,就是用铁与血来磨砺进步。 没有实战的修炼完全没有意义。 就好比慕容晋华,虽然也是九级锻师,可北天部盟的大多数七级锻师都敢与之一战,而且多半能够战而胜之,剩余的人可以全身而退。 这就是在实战中修炼出来的高手。 “这次他们一定有所防范了,所以再用一次意义不大。震频杀人要想发挥最大效果,要么是出其不意,要么是在大规模混战中。”帝心简已经在琢磨其他方法了。 很快,窥天楼再次被包围。 果然,这一次他们都学精了,三千两百人在距离窥天楼一里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他们在窥天楼的八面陈列了八十尊十兽炮。 “公子,是十兽炮。”西门剑轨瞪着眼睛,心中虽然隐隐有些担忧,可他现在对帝心简充满了信心。 泰坦巨犀为底座,十个暴虐的凶兽兽首为炮口。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之感,虽然隔了一里,也隐隐传来。 “公子,属下拼尽全力,应该能够抗得过这一波。”杜伏威语气坚定,决绝之中,已有赴死之意。 确实,在攻城之中,八十尊十兽炮的攻击,能够将十八个七级锻师主持的防御大阵耗尽元气。所以,哪怕穹庐盖的防御力惊人,杜伏威也有了赴死之意。 “杜伏威,你这厮不要急着硬拼,遇事不要急躁。”帝心简摸着鼻子,仔细的思考着。 “小鱼儿,小灵儿是不是有一个技能,叫倒影之城?”帝心简想到一件事儿,抬头纹瀛非鱼。 “倒影之城确实可以,不过,这个时间推演,你能把握住?”瀛非鱼应声道。 “孔乙己,把你的九龙算筹拿出来吧。”帝心简看着孔乙己。 孔乙己笑了笑,说道:“我有九龙算筹不假,可惜是个废柴。” 孔乙己说着,从宫府掏出一个巨大的铁盘,铁盘上纵横各有十八道经纬线,每条线上又有一百零八个算筹,这是一个推算之器,跟景传灯那个沙盘有异曲同工之妙。 孔乙己说九龙算筹是个废柴,因为此物缺少灵气。 “给你一滴龙血够不够?”帝心简说道。 “够!”孔乙己话不多说。 帝心简一点,又是一滴真龙精血,在宫府里的老龙敖丙刚刚苏醒过来,虽然他是兽魂状态,可那尊龙身还在,真龙之身的精血提炼出来也不过九百九十九滴,这可是绝世珍宝,用一滴就少一滴。老龙敖丙看着都心疼,奈何这次曾经属于牠,现在已经不属于牠了。 龙血落到九龙算筹上,金色的血液从九龙算筹的一个龙口落入,渗入到纵横十八道经纬线上,很快,整个九龙算筹隐隐变成金色。 最后那滴龙血剩余三分之二,剩余的龙血飞起,落到孔乙己手里,他赶紧掏出一个玉瓶,将龙血装进去,放入功夫。 “老孔啊,你这厮变坏了啊,不待你这样坑朋友的。”帝心简笑着说道,其实,他明知道九龙算筹并不可能用完一滴龙血,还是乐意给他。 “不能白用。”孔乙己话是这样说的,可他还是脸色羞红了一些,毕竟,这不是他的性格啊,圣人曾经曰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这个做法已经有违君子之道了。可龙血对他的作用不大,但是对陌青桑有大用,他是为了她。 孔乙己不再说话,他的两只手在九龙算筹上开始推算,速度之快,几乎可以看到十八只手在不停的将算筹推来推去。 就在十兽炮能量已经蓄满的时候,孔乙己抬起头,说道:“可以了。”然后擦了擦汉。 “小鱼儿,可行。”帝心简也抬头,看着瀛非鱼。 瀛非鱼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小木灵漂浮在空中,在瀛非鱼的面前有一片湖,湖水如镜,在湖面的中心有一栋楼,正是窥天楼。 瀛非鱼的手指指着窥天楼的楼顶,小木灵浑身散发着白光,那些白光似乎四千万缕,与窥天楼的八万四千个楞点相连。 八十尊十兽炮同时开炮! 第二百一十五章、八阵开 八十尊十兽炮,那是八百发炮弹,一里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对于光来讲,甚至连一瞬间的时间都不足。 就在炮弹离开时炮口之前,孔乙己的一双手速度简直比光还要快,然后他就点了一个点,那个点是小木灵与窥天楼相连接的八万四千个点的结合点。 就在八百发炮弹落下的瞬间窥天楼消失了。 是的,彻底消失了。 在瀛非鱼面前的那片湖上,水面上的窥天楼也消失了,与水中的倒影相重合。几乎是重合了一下,就立即分开,然后慢慢地重新崛起,再次出现在水面上。 在十兽炮的炮弹消散的过程中,窥天楼又逐渐恢复如初。 这就是倒影之城。这是一种映射,或者说,是在某个时间里进入到另外一个空间里去,可这种映射的时间不过能长,一旦时间超过了某个时间,就会彻底迷失在那个空间里不能返回。 所以,帝心简才会不惜一滴龙血,让孔乙己用九龙算筹去推算那个时间。要在炮弹落下的瞬间完成倒影之城,又在炮弹消散的瞬间再次恢复过来。 “好险!”帝心简轻轻说道。 只有帝心简、孔乙己和瀛非鱼等少数人明白,刚才那么短短的几瞬间是多么的凶险,而窥天楼里其他几个枢纽点的人只是觉得脑袋瞬间一蒙,就再次清醒过来,发现十兽炮的炮弹已经消散。 “公子,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西门剑轨问道。 “没什么,我们到异界空间溜了一圈又回来了。”帝心简轻松的说了一句。 这下子其他人才认识到刚才的凶险,原来是异界空间,在元界大陆流传过关于异界大陆的传说,说那里到处都是空间乱流,一不小心就会被冲击的无影无踪,根本无法得知回到哪里去。 窥天楼之外,景传灯悬着笔,一手摸着下巴,久久不能落笔,因为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看到窥天楼消失了,可窥天楼消失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一种巨大的空间漩涡,如果帝心简有能力控制那种空间漩涡,别说现在他们这三万人,就是再来一倍,也可能在瞬间被灭杀。 “军师,刚才发生了什么?”慕容晋华很疑惑,防御性强大的神器,慕容晋华见过很多,即使是瞬间移动的神器,慕容晋华也见过很多,可刚才那一瞬间,他看不明白,却觉得有些怪怪的,就是那种觉得胸口发闷有些恶心的感觉。 “我也不太明白。”景传灯最后还是落笔写下,“未知力量,未知其控制力,但很强大。” “不管他,反正我们没有消耗力量,攻,一鼓作气,把他们攻下来。”慕容晋华瞪着眼睛,说道。 三千二百人,眼看十兽炮没有奏效,将那些给十兽炮充能而消耗一空的人撤掉,剩余的人开始攻击。 又是一窝蜂的群攻。 “正南空、恭巽、若水、莫畔山、李子坤、雷震天、东岛长离、宁泽沼,你们八个人将八方之八阵各打开一个,注意配合。”帝心简这是第一次打开八阵,因为这不是总攻,所以要逐渐开放。 “诺!” 正南空将乾位的纯阳阵打开,恭巽将罡风阵打开,若水打开了弱水阵,莫畔山将迷山阵打开,李子坤将汇阴阵打开,雷震天将紫雷阵打开,东岛长离将火海阵打开,宁泽沼将三步渊和鬼缠藤打开。 “杜伏威,控制好穹庐盖,记得不要让他们觉得是我们放他们进来的,而是他们费力打开的。让他们揣测,是你真元不足,已经无法控制穹庐盖。”帝心简说道。 “诺!”杜伏威在帝心简下令的时候并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他思考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这才是请君入瓮,确切的是你们故意找死。 那些人都是高手,自然不会像南北战场中二级三级的小兵那样喊着冲杀,他们都没有发声,这种无声的力量最是压抑。 在莫畔山所在的西北方,有个很胖的人,他的胖不想东郭狼那样是个圆冬瓜,而他的胖是方,一个四四方方的身体上有个四四方方的脑袋,他四四方方的拳头里攥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铁锤。 这个人就叫四方,别看样子奇怪,可真的是奇人有怪力,他的怪力比之前死掉的霸道还要霸道,还要蛮横。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死在四方铁锤下的人,没有八千也有五千。 都是一锤毙命,一锤被砸城肉酱的那种毙命。 四方这一铁锤砸到了穹庐盖上,杜伏威本想偷偷放水的,结果这一锤产生的震荡,差点将他的手臂震断,一口闷血差点喷出,就连刚才八万四千震频的时候都没有受到如此重伤。 这是在他毫无防备下的猛然一击,让他明白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杜伏威严肃起来,在四方的铁锤砸下去的第二锤,就让四方收到了一定的震荡。 不过此人也是个笨脑子,他除了猛砸,就是加把劲继续猛砸。即便眼前是座铁山,也要把他砸扁,砸碎,砸成渣滓。 结果,真的就奏效了。因为杜伏威在四方的铁锤猛砸之下,“艰难”的将穹庐盖撤去。四方这一锤子就落在了虚空处。 那种猛然发力,却一下子落空的感觉,让四方的喉咙一甜,一口血喷出。 “艮与坎换!” 艮是山,山强硬。硬碰硬的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帝心简不愿意在这种时候逞能,他想要的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坎为水,水至柔,往往却能以柔克刚。弱水至柔,能克至刚。 四方一头跌入弱水中,就再也没有浮起来。因为弱水沉万物,哪怕一根羽毛落在弱水的水面,也会沉入水底。 后边的人根本不管四方的死活,反正四方已经将穹庐盖打开,后边的人直接冲进去就是了。 他们冲进去的第一时间就是带着装有黑魂木木炭的青铜面具,避免中毒。 第二百一十六章、恐怖的纯阳阵 第一面被打开,其他的七面也陆陆续续都被“攻破”,杜伏威在窥天楼里哈哈笑着说:“公子,俺这表现还不错吧。” “注意观察,”帝心简说,“穹庐盖是是个保护壳,也可以当做切断后路的利器。” “明白!” 一群人进入窥天楼的三丈小世界之后,非常警惕,除了戴上青铜面具,每五个人组成一个法阵,这个五人小组当中有一个人,不惜所有真元,幻化出一个元气泡,将五个人包裹起来,漂浮刚刚好离地三寸的空中。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是什么情况?”在乾位里的一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他的神兵是一杆长枪,枪尖轻轻的点破元气泡,展露在外间,入眼的是一片茫茫黄沙,空气里除了阳光的味道有些浓郁,似乎什么也没有,“没事了,先出来吧。” 陆陆续续有些人从元气泡中出来,落在沙地上。 虽然安静,但每个人都很警觉,因为之前的恐怖已经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烙印,不小心,就是死。 难道,小心就会不死吗?真不见得。 有时候,明媚的阳光也是会杀人的,比如这里的阳光。 纯阳阵,确实阳光纯烈。因为纯,所以烈,因为烈,所以死。因为实在是太烈了。 沙地上方的太阳越来越大,好像要落下来一样,炽烈的阳光越来越强,饶是他们都是高手,也有些受不了这种阳光,开始不停的出汗。 “这是谁把太阳摘了下来了吗?实在是太热了。”他们受不了了,开始在自己的周身设置结界,结界竟然被晒的融化了。 而在他们旁边的火海阵,那边的同袍落入了一个火焰山,有些人抬头看向这边,发现似乎这边的温度并不比在火海的烤制中轻松多少。 “怎么办?怎么办?谁有冰玉珠。”有些人已经受不了了,他只能不停的往身体之外加结界,可结界根本挡不了一息,就会被融化,如果这样下去,除了耗尽真元被太阳烧成灰,似乎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蛮蒙部族很多部族常年生活的冰雪世界里,对于冰雪的严寒非常耐受,但是,他们对于赤焰的炎热也很耐受,因为每个修行者都需要锻造属于自己本命神兵,就需要跟赤炎接触。 可今天的太阳,已经要超过他们能够耐受的极限了。 冰玉珠,是万年冰髄玉化之后打造的冰珠,有些人修习功法需要冰雪之寒气,冰玉珠能够提供他们所需的真元。若在平时,一颗冰玉珠能够冻住一条百里长的奔腾之水。可今天刚刚拿出来,就被太阳晒崩了,在落地的瞬间,那些崩成碎片的冰珠碎片开始融化成水,落地的时候已经被蒸发成水汽。 只是在空气里留下瞬间的微凉,在沙地上留下一滴水滴的痕迹。 “撤,快撤!” 从进入乾位的纯阳阵到他们想撤退,不过才十个呼吸的时间。 进来容易,想出去那就困难了。 后路已经被断了。 “攻,强攻,我们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有人大喊着,冲了过去,手里的神兵闪着一团红光落到了穹庐盖上。 “轰!” 十几团不同颜色的元气弹落到穹庐盖上,除了让这里的温度更高了,便再也没有任何作用。 “不行啊,在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热死,就是被耗死。快,快想想办法!”一个人是冰雪属性,他已经快要被烤干了。 “啊!”那人话音刚落,一个人参加一声,众人回头一看,原来那人身体本来就受了重伤,身上有个伤口,在汩汩的流血,现在看来,他的伤口流出的血被烧干,又流出又被烧干,越是烧干就越流的很快,他使劲的捂住伤口想要阻止血液的流出,根本不能奏效,很快,那个人的血液便流干了,也被烧干了。那人变成了一个皮包骨头的架子,倒在了黄沙地上。 “啊!” “啊!” 那人不是最后一个,从他倒下开始,便不停的传来惨叫声,不停的有人倒下。其他人想要帮助他们,却根本无法下手。 “快,我们再不出去,就真的没有机会出去了。” “诸位,我有一个办法,不如一试。”一个文士风度的人说道。 “费什么话啊,赶紧说。耽误一息时间,就有一个人死掉。”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说道。 “合击之法。我们三十个人一组,集中在一个点上,使出最强战力,猛烈攻击,一定能将穹庐盖打开。”文士风度的人说道。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 他们自觉的组成若干个小组,有些富余的人,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输出一些造云制雨的元气或者冰玉珠,希望能够降低一些温度。 文士风度的人并没有让众人盲目去攻击穹庐盖,而是经过一番推演,在穹庐盖上找到了一些固定的点,再让众人使用合计之力,去攻击。 “嘿,此人倒还有些能力啊!”帝心简说道。 “怎么讲?西门剑轨不解。 “那人在穹庐盖上固定的点,看似没有什么关系,组合起来的话,是一种最容易着力的点,能够花费最小的力气将穹庐盖破开。”孔乙己在九龙算筹上随意算了一下,便得出这个结论。 “那他们在外边为什么不用这种方法?”西门剑轨反问。 “穹庐盖看似静止,却是在不停的震动,尤其是在外边想要找准定位非常困难。况且,现在他们是狗急跳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帝心简说着。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已经有些人忍受不了,根本不顾那名文士的指挥,私自动用合计之力去攻击穹庐盖,却被反击之力给震伤了。在纯阳阵炽烈的阳光之下,但凡受伤者,很快就会死去。而且他们在这里用了最强一击,耗费了大量的元气。 那名文士眉头紧皱,大声喝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愿意配合,那就只能全军覆没。” 眼看着那些人死去,剩余人开始听从文士的指挥,他们明白,只有齐心协力,才有可能死里逃生。 第二百一十七章、闯八阵死伤无数 既然勠力同心,那边全力以赴。 纯阳阵里的众人在文士制定的方案下,开始强攻。每一组人都严格按照那人指定的十个点去攻击。 如果有人将这十个点连在一起,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字:“开”。 由于之前损失了一些人手,若是三十个人一组,不太够,最终以二十人为一组,其他人作为替补和境界,他们怕在过程中会有其他变数。 “全体准备!”每个人都严肃的看着指定的那个点,连汗水流进眼睛里都顾不上去擦,他们开始蓄能。 “公子,我们不准备做些什么吗?这一击之力或许能够将穹庐盖破开。”杜伏威有些紧张,如果穹庐盖被击碎,再次融合需要至少十天时间,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孔乙己,算好时间。”帝心简对孔乙己吩咐到,孔乙己又不停的推算,帝心简又对杜伏威说:“看到孔乙己的手停,就撤掉乾位的穹庐盖。” “准备!放!”文士一声令下,十道粗大光射向穹庐盖。 那十道光让纯阳阵的问道瞬间升高十倍,有些人由于真元枯竭,无力抵抗,当时就被晒成了飞灰。而十道光即将落到穹庐盖上的刹那,穹庐盖消失,那十道光猛然冲出去,落到了三里外的军阵里。 那边猝不及防之下,被轰杀、重伤了几百人。有些人不断地骂娘,有些人气愤的想要冲过来杀掉他们。 而这边两百多人成功脱险,但一多半人丧失战斗力,离开危险区之后,就地坐下,开始服药、修行。 “嘿,这一招好,借刀杀人,还让这些人丧失了战斗力,保全了自己。高,实在是高。”西门剑轨忍不住夸赞。 帝心简的心思并不在这几百个人身上,他现在眉头紧皱,因为其他几个阵里的情况并不怎么好。 火海阵也是高温,窥天楼的火海阵引的是地心之炎的高温焱浆,可现在有大量的 可现在大多数人在锻心窟修炼恢复,木子李三人也在也用地心之炎炼制火元丹,不能大量动用地心之炎的焱浆。在火海阵里,有几个八级巅峰的高手,结了一个冰源阵,生生抗住了火海阵的高温。 其他人在一位谋略者的建议下,一百个人同时用神兵在穹庐盖上啄击,如果不是帝心简下令让杜伏威撤掉穹庐盖,离位的穹庐盖会被啄碎。 不过,杜伏威还是受了伤。 被四方打开的弱水阵,也令地方头疼不已。这是弱水,号称世间最轻的水,但凡一根羽毛都能够沉入水底,永世不能漂浮。刚开始出其不意,有许多人跌入弱水,连挣扎都来不及就沉入水中,有些人给自己加了结界,依旧无法避免沉到水底的可能。 也幸亏后边的人看情况不对,赶紧使用飞行神器,才勉强没有沉入水底。眼看着同伴在水底挣扎,嘴巴一张一合还在呼救,有些人就垂下绳索想要救他们出来。可绳索入水,他们才发现自己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因为绳索入水之后,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吸力在把他们往水中吸一样。 饶是他们放开了绳索,那股吸力依旧沿着绳索,将绳索的主人拉入了水中。这股吸力乃是弱水的沉水之力。世间万物,除了极个别的,比如木之灵,比如浪里花等一些东西可以漂浮在弱水之上,其他的东西但凡粘在弱水上,就一定回沉下去。 可惜弱水虽强,终究是死物。对方发现它这个特性之后,小心翼翼,便退了出去。 紫雷阵威力很强大,进去之后,遇人就是一阵乱劈,尤其是神器,多半都与金属有关,导电性能更强,当场就劈死了几十位。可雷电也是修行者的福地,这群人当中,有一个人竟然罕见的拥有一尊机皇兽,是一尊雷鸣虎机皇,这种机皇在雷电的磨砺中锻造,所以雷电对它不但没有太大的作用,反倒有一定的补充能量的作用。 当然,一尊雷鸣虎机皇兽不可能挡下所有的紫雷,还是有很多弱者被紫雷劈成了焦炭,最后他们不得不退出去。 罡风阵也是其中最为可怕的阵法之一。其实在蛮蒙部族,风霜雨雪,四季不断。所以对于风他们并不陌生,在北地有几座风口山,那里的罡风能够将磨盘大的石头吹到天上去。可人们因为对风比较了解,就开始利用风,有些人用罡风炼体,甚至有些高手,利用罡风的动能,制造大型的机械,以此为平民百姓办事,为一些偏远而行修者贫乏的城市提供各种生活设施,比如照明,比如为城市的护城阵法提供能量等。 可罡风阵的罡风有多么可怕呢?头一批进入的人,第一时间穿上自己战斗当中最强的防御盔甲,在青色的罡风中战力了三息时间,就被风刃吹成了碎片。 后续者看到的不是死尸,而是迎面而来的同伴的碎尸块以及扑在脸上的血沫。吓得之后的人没能进入,便赶紧撤走。 迷山阵看似并不具备太大的威力,没错,这个阵法也是八阵当中,唯一给对方带来死亡不超过十人的阵法。进入迷山阵之后,在他们面前的只不过是一条路罢了,一条山道,仅容一只脚的狭窄小道,在俊峰的半山腰上。头顶是白色的云彩,时而苍狗,时而长剑。脚下是迷雾,根本看不到迷雾之下是什么。 有人丢了一块丈余的大石头下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到落地的声音,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有些人试着想飞起来,发现竟然禁空。要想过去,就必须走山道。要想平安过去,就必须小心翼翼。 有七位人员在过山道的时候,一个分神,跌入了悬崖,只能听到长长的惨叫声。可等他们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地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头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只是绕着一座山峰转了一圈,最后又走了出去。 唯一的坏处,就是每个人都耗尽了真元,甚至有一些人过度消耗了真元。 第二百一十八章、最后比拼耐力的时刻 “公子,这些人皆可杀,你为何放过了他们?”西门剑轨有些不理解,第一次的时候,用穹庐盖八万四千震频,一下子团灭三千人,可第二轮攻击的时候,明明可以用阵法杀死这些闯阵者,为什么偏偏放过了他们。这伤亡率连三成都不到,除了迷山阵,还有纯阴阵,就比迷山阵多死了十个人,结果也相同,耗尽了闯阵者的真元。 “第一次团灭,一来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二来,那些人确实都是伤者,我们也能用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杀伤力。接下来我们要打持久战,能够消耗地方,只要扛过三天,火元丹一旦炼成,我们就胜利了。”帝心简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原来如此。”西门剑轨越来越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让他在这,跟着帝心简学习了,看来,打仗远不是拼力气,拼人数的,而是谋略。 眼看着对方在三步渊和鬼缠藤的双重捕杀下死伤过半,最后还是有半数敌人死里逃生,西门剑轨也不再感到遗憾。 只要敌人退走,所有人就开始恢复真元。整个窥天楼是所有人一起才能运转起来的,哪怕有些阵法没有启动,也需要消耗一定量的真元来维持一个阵法是活的。 他们都明白帝心简所说的,这是一场持久战,敌人来时,争分夺秒杀人;敌人退时,争分夺秒恢复。多恢复一分,就能够杀更多的人,就能够活的更长久。哪怕在窥天楼里,也并不能保证一直活着。 景传灯点了点头,将该记录的东西一一记录在沙盘上,并没有指责刚刚退下来的人。为什么要指责他们呢?他们虽然没有攻下来,但是他们依旧是功臣,因为他们让景传灯看到窥天楼的一些机关,看到了窥天楼现在的人员很疲惫,看到了冲破很多机关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耗死对方。 景传灯并没有给帝心简更多的休整时间,他将第三梯队的正副队长叫到跟前,结合沙盘和窥天楼的模型,一一讲解窥天楼的机关和推算出来的点点滴滴,让对方将前人用生命换来的有效信息去拯救更多的。 正副队长领命而去,便开始了第三轮的进攻。 时间一点点过去,窥天楼已经迎来了第八轮的进攻了,这已经到了第三天的正午,窥天楼的守护者已经换了第四波人了,可依旧很疲惫,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反复被榨干了真元,现在别说宫府里真元空空如也了,浑身连力气都没有,每个人只要闭上眼睛都能睡着。 已经连恢复真元的力气都没有了。 帝心简双目通红,旁边的瀛非鱼一直陪着他,同样双目通红。而西门剑轨都已经跳出去杀敌三次了,身上到处都是敌人的血污,他现在也很累,却一直在坚持。而孔乙己已经休息了两次了,他虽然没有下场杀敌,可九龙算筹更加耗费心神和真元。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看大家都快坚持不住了。”西门剑轨饮了一大口烈酒,如果不是腹中如同烈火一般的烈酒,他恐怕也坚持不住了。 “冬瓜,火元丹还需要多久才能够炼出来?”帝心简传音给东郭狼。 “地瓜,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东郭狼一脸歉意的告诉帝心简,“你们要多坚持了一天了,因为地心之炎的火能源太强大,火元丹的品质太高,不得不多耗费一天的时间。” “你是在开玩笑吗?”帝心简皱了一下眉,便舒展开来,除了瀛非鱼,谁都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帝心简依旧闭着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东郭狼交流着。 “你看我这表情是在开玩笑吗?我是无比认真的告诉你事实啊。”东郭狼也很无奈。 “大家都快油尽灯枯了,你告诉我让我们再等一天?”帝心简有些急了,不过他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既然事已至此,抱怨是没有用的,需要的是解决问题,保证命,争取时间。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加油,加油加油!”东郭狼一脸猥琐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切断了跟帝心简的联系。其实,这几天他也差不多耗尽了自己的真元。 别以为炼制火元丹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儿。火元丹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丹药,因为它只有四洞,一个四洞药师便可以炼制火元丹。一点没错,可它奇特就奇特在四洞药师能够炼制,九洞药师也能够炼制,而且就连四洞修行者依旧可以服用九洞火元丹,而没有副作用。而九洞修行者服用四洞火元丹也能够起到一定的补充作用。 东郭狼这三天跟随木子李三位前辈当真是受益匪浅,他虽然打下手,可好了很多力气,也三次耗尽了真元。不过在丹药的药香中、地心之炎的火源烤炙下,东郭狼隐隐发觉自己似乎有了要破壁升级的感觉。三脉齐修,很是不易。如今他三脉均在五洞巅峰,如果能够把握住这次的契机,升到六洞不是问题。 帝心简还闭着眼睛在想办法。 瀛非鱼刚才那一眼就大致明白了帝心简的内心,传音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变故?” 帝心简没有对瀛非鱼隐瞒,这是他最最信任的人,想信任自己一样信任她。 “我们疲惫,对方也疲惫,甚至比我们还有疲惫。现在就是比拼双方最终的耐力的时候。”瀛非鱼先说了这么一句话,突然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你说。”帝心简急切道。 “除了你我,还有九个人种有盗泉,他们还能撑一会儿。如果这九个人全力以赴启动穹庐盖,等到对方围攻的时候,我们出去大杀四方,勉勉强强能够再撑一天。”瀛非鱼的办法很简单,死守,杀敌的任务交给他两人。 帝心简仔细一想,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既然如此,那就试试九龙神谕真正的威力吧! 帝心简将春棠、夏吏、秋寂、冬奴、北堂惊刃、西门剑轨和陌青桑、陌书白叫过来,然后私下交代一番,又给杜伏威下令人,让他服下龙血,务必在一天之内融合龙血,练成不死龙心。 一场比拼最后耐力的战争开始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灭神大阵 “军师,对方三百多个人,竟然能够坚守三天,这帮人太可怕了。”慕容晋华可是亲眼见证了这场战争,己方已经损失了快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了,竟然还没有攻下来一座窥天楼。 这是一场奇迹,这也将是能够记载到元界大陆史上的一件大事。 景传灯眉头紧锁,他已经推算了无数次,如果自己是窥天楼一方,绝对不可能坚守三天,他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最多能撑一天半,如果是拼死抵抗,能够撑两天。拼死的意思就是,窥天楼里的守护者都拼上自己的性命。 景传灯这方这人马其实比帝心简一方的人还要疲惫,他们在没有休整好的时候就开始强攻,而那时候帝心简则给了三十六个人差不多满满的补充,再加上窥天楼强大的防御能力,景传灯一方的人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军师,要不要休整一番,再进攻?”慕容晋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自己的亲兵,按理说是不必上场的,可他的三百亲兵已经死了一半了,剩余的一半也不足半数有战斗力,他自己虽然没有亲自上场,也劳心劳力,觉得这是这一百三十年来,干过的最累的一件事儿,哪怕他曾经与三十个美女,大被同眠三昼夜,也没有这三天这么累。 “不能休。”景传灯看了看身后每个人都盘膝而坐,拼命恢复的人,还是摇了摇头,慈不掌兵,不仅仅对敌人残忍,也是对己方残忍,“此时我们难过,对方比我们更难过。也许,只要最后一次冲锋,就能把他们彻底压到。” “军师大人,在下斗胆请求休整,”一人站出来,他是剩余的两万残余兵力当中,八大九级高手之一,也是其中一队的统领,“军师大人,不是在下违抗军令,我索额图自认勇猛无匹,带领的第七队也不惜命,我们攻打窥天楼九次之多,是所有队伍中攻打次数最多的一支,也是除了敢死队之外,死伤最多的一支。我的兄弟们实在是油尽灯枯了,恳请军师大人给一个时辰的休整时间。” 有些人看着景传灯,目光中是殷切的渴望,还有更多的人盘膝而坐,抓紧时间休整恢复。 “噗!” 景传灯一弹指,一道青光射出,化作一片清风之刃扫过,索额图的左臂应声而落。 “谁在言休整者,如同此人!”景传灯目光凛凛,扫视一圈,所见者皆低头而不敢直视。 索额图捂着断臂,瞪着景传灯,紧紧地咬着牙冠,一声不吭,然而断臂处并未有鲜血流出。 “现在,除了重伤而不能起者,全体都有,一鼓作气拿下窥天楼!”景传灯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两万余残兵牙齿一咬,掏出自己保命的最后丹药往嘴里一塞,目露凶光,冲了上去。 都怪你,若不是你,老子能这么累?若不是你,老子能生不如死?若不是你,老子能油尽灯枯? 每个人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攻破窥天楼,生吃了守卫窥天楼的人。 “啊!”除了几十个八级九级的高手,其他人一窝蜂冲了上去,再也不分什么队不队,再也不管什么阵法不阵法,只想着冲上去,杀过去,用刀砍,用手扒,用牙咬,用脑袋撞,总之,就是要用能够用到的所有办法,弄死你。 “嘭!”冲在最前边的人撞到了穹庐盖上,是生生的撞上去,此刻的穹庐盖也不再有震频,不再有杀人的阵法,因为现在留下的九个人只能用盗泉产生的那一点点元气,去维持穹庐盖的防御。他们不能浪费一丁点的真元,如果真的被攻破了,楼上的所有人就都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 帝心简看了看瀛非鱼,说道:“一定要小心。” 瀛非鱼点了点头,回道:“你也一样。” 两个人严肃的互相看了一眼,从东西两个窗户跳了出去。 帝心简手持黑色的九龙神谕,大吼道:“血海睚眦战天翻!” 九龙神谕劈出,万道血色刀芒从刀刃溅出,拼成一头睚眦的战身,那头血色睚眦仰天咆哮,踏着空虚奔腾而下,冲入正在围攻穹庐盖的人群之中。一人手持长刀劈砍,睚眦一口将其头和一边肩膀咬了下来,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噬咬腾踏,但凡被撞到的人,无不身死道消。而睚眦的身躯也随着每一次的杀人而变得越来越淡。 那几十个八级九级高手,这才冲了过来,手中神兵齐发,一起劈落在睚眦神兽的身上,这才将他劈成碎片。那些睚眦碎片溅射到人群当中,化作一群小睚眦,又杀死了几十个人,这才彻底消散。 帝心简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这群人真元消耗殆尽,凭借他四星侯爵的修为,根本无法在第一刀产生这样的杀伤力,尤其是八级九级高手需要齐心协力才能破开这一刀,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帝心简不想其他,平举九龙神谕,喊道:“四海霸下腾万浪。”一头褐色的霸下神兽一出,四周死去的人他们抛洒的血汇集起来,开始沸腾,如同一片片血海翻腾万浪,卷向拼死挣扎反抗的人群。可他们的所有扎挣都无济于事,哪怕手中还有一些神兵,也只能暂挡一时,很快就血浪湮灭了。 那些八级和九级的高手尚且有一丝战力,心有默契的冲了过来,他们知道,只有杀了帝心简,才有攻破穹庐盖的可能。 帝心简岂能不知对方的意图,暂时不缨其锋,开始游斗,在人群里冲过,左右抡刀,但凡被刀劈中者,皆成碎片。 那群围猎帝心简者眼看这种围斗没有任何效果,互相传音,很快达成一个协议,他们要做最后一搏,结灭神大阵。 三十六个八级九级高手,结手印,联合成阵,盖向帝心简。 这边,景传灯递给索额图一颗丹药,说道:“服下吧,能救你一命。” 索额图说道:“军师大人断我一臂,祛除我的伤残之躯,已经是救我一命了。”但还是接过了景传灯的丹药。 原来景传灯那一击,并不仅仅是为了断掉索额图一臂,而是为了救他,同时又号令了众军士。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还请你不要记恨。”景传灯说着,看向那边结成的灭神大阵。 “但愿,灭神大阵真的能灭神。” 第二百二十章、九龙神谕的威力 灭神大阵一般都会由同门师兄弟或者共同家族者,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够配合的天衣无缝。如果真有三十六个巅峰状态下的八级、九级高手施展灭神大阵,别说是帝心简,就是帝擎天、慕容霸先这样的最顶尖人物也有被镇压的可能性。 可惜,他们现在一来配合并不密切,二来是最差状态。 由金色光线组成的如同星阵一样灭神大阵,缓缓而落。 帝心简看着它落在自己的四周,一些来不及躲开的人也被灭神大阵罩住,好像被火焰罩住的冰雪一样,瞬间消融。 而帝心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呼!军师,想不到他们成功了。看来此人是窥天楼最后的战力,灭了他,窥天楼也就破了吧。”慕容晋华刚开始看到帝心简大展神威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可等看到帝心简站在那里“束手待毙”的时候,开始兴奋起来。 “我看未必。”景传灯还是不肯相信,眉头紧皱,说道,“你有没有休息他刚才出现的时候劈出的两刀。” “那有什么,不过是两种神兽的形态,一头白虎,一头是什么玩意,我没见过。”慕容晋华毫不在意的说道。 “睚眦,霸下。”景传灯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 “什么玩意儿?”慕容晋华问道。 “是龙脉神兽,睚眦神兽和霸下神兽,一个是战斗之神,一个是水中之神。”景传灯说完之后,更加担心了,因为他明白现在想要在元界大陆收集到龙脉神兽并且为之所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发生在眼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慕容晋华作为太子殿下,当然知道龙脉神兽是什么东西,拥有什么威力,“我父亲曾经说过,他曾经带领族中锐士到万兽神山去猎杀龙脉神兽,从第一重杀入第八重,损失了无数高手,连一头龙脉神兽都没有找到,后来找到一头生存了万年的丹鹤圣兽,才知道现在元界大陆存在的纯品龙脉神兽已经几千上万年么有出现过了,很可能已经绝种。所以慕容晋华才觉得不可能是龙脉神兽的元神。 景传灯也知道这件事,那尊九品丹鹤圣兽是慕容霸先的器灵,他有什么理由怀疑呢?可刚才他看到的明明就是龙脉神兽。在蛮蒙部族,龙、犼等圣兽的形态他们都了解,在老祖宗留下的彩色壁画当中都有记载,蛮蒙部族跟党项部族一样,对万兽如数家珍。 “先看看再说。”景传灯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只能静观其变,随时准备变换策略。 帝心简被灭神大阵盖住的时候,感觉像被一座大山压顶一般难受,可下一刻他就好像在大山当中找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虽然逼仄,可容他行走,所以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魂则在灭神大阵的阵法连接处辗转腾挪。 “杀!” 控制阵法的一人一声大吼,三十六人的手上同时用力,真元化作光电沿着三十六条线路冲向阵法中心的帝心简。 “杀!” 帝心简几乎在同时也喊道一声杀,手中一直高高举起的九龙神谕落下,从刀刃当中瞬间崩裂出九大神兽模样。蓝紫色的囚牛一条百丈龙身缠绕在一架龙琴之上;血红色的狴犴以万兽之王的姿态掀起万般血海;白色龙狼造型的睚眦兽口中叼着一把长剑;蒲牢兽盘区,在牠盘区的身体当中有一座巨钟;霸道的狻猊神兽;敦厚的霸下神兽腾踏在万浪的中心;赑屃兽缓缓而动,可牠的每一动,带动天地之动;螭吻兽冲天而起;饕餮兽张开巨嘴,一道黑色的吞噬漩涡,开始狂卷而出…… 九尊龙脉神兽分布在八方以及中央之地,帝心简站在赑屃的背上,冷眼瞪了一下操控阵法的三十六为高手,轻轻说道:“九龙万兽,喂我独尊,破!” 一声令下,囚牛兽所在的百丈龙琴“当当当”爆发出一种杀伐之音,将灭神大阵的东方掀开一个豁口; 狴犴兽如同站在血海之中,仰天大吼,血浪滔天,卷起九道通天血柱,顶起灭神大阵的东北一角; 睚眦兽空中大长剑如同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落处灭神大阵的北方为之一开; 蒲牢兽不必敲打,那口天地钟自动想起“咣”一声巨响,一层层声波荡开,比刚才穹庐盖八万四千次震频的震动频率还要高得多,可想而知这威力是多么的可怕,果不其然,西北方的一角被彻底震碎; 狻猊兽摆了摆头,高傲的朝着天空“吼”了一声,在西部方位的几个人竟然被这一声给震的七窍流血,重伤到底,开始恢复疗伤; 霸下将万朵浪花聚集在西南方位,万朵浪花,同时爆炸,西南方位的阵法被彻底炸成碎片; 螭吻兽一声尖啸,将灭神大阵钻出一个口子,牠飞上来,又飞下去,所到之处,阵法被牠冲出一个洞,结果牠又要俯冲,在灭神大阵的羽翼上已经谁去;可饕餮兽什么都像管不住,只能来回的瞬间在灭神大阵的南方位置上钻出无数个的空洞; 而饕餮兽更是简单粗暴,那道黑色的吞噬龙卷卷过,将灭神大阵东南的阵法给消耗一空。 这九尊龙脉神兽轻而易举的破开灭神大阵,三十六个组建灭神大阵的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漂浮在空中开始打坐恢复。 而九龙不受控制,冲入围攻穹庐盖的两万残兵那里,开始暴虐无数的杀人,或者借刀杀人,总之这些残兵败将,根本不是九龙神谕的对手。 “不,不可能。军师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一把神兵劈落,灭神大阵瞬间被破,就连皇宫里的老供奉也不可能立了功。”慕容晋华几乎是吼出来这句话。 “唉,一个人都这般厉害,竟然有两个,”景传灯能够顾及到窥天楼的另外一端,看到瀛非鱼利用鱼刺龙须针,射入围攻者的血管,造成身体炸裂,只好不甘的说道:“唉,退兵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大决战正式开始 帝心简看到他们退兵,他虽然傲立在窥天楼的空中,却冷眼看着他们缓缓退去,而没有继续追击。 瀛非鱼适时来到他的身边,看了看已经退走十里之外的敌军,回头问道:“你还好吧!” “嗯!”然后就空中落了下去。 瀛非鱼赶紧抓住他,带他飞入窥天楼。 瀛非鱼把帝心简放在一张椅子上,往他嘴里喂了一颗丹药。 “瀛姑娘,公子他怎样了?”西门剑履关切的问。 “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瀛非鱼回答。 帝心简也没有料到“九龙万兽,唯我独尊”竟然这么消耗真元,就这一下就为之一空。如果景传灯没有下令退兵,帝心简很有可能就会丢命在战场上,哪怕当时有人劈他一刀,也没有还手之力。 过了一会,帝心简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是:“窥天楼的控制权交给瀛非鱼。” 一道光闪现,围绕在瀛非鱼身边,显示在她体内,瀛非鱼成为窥天楼的实际控制者。 这时候的帝心简还很虚弱,真元消耗太严重,只能将窥天楼的控制权交给他最信任的人。 帝心简又问道:”小鱼儿,我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瀛非鱼心算一下,说道:“伤亡人数三十五,因重伤而无力再战者三十。剩余者皆真元真元消耗一空,窥天楼现在处于无保护状态。” “冬瓜那边怎样?还需要多久。”帝心简又问。 “地瓜,再给我们一个时辰。”东郭狼嘶哑的声音传来,从声音就能够听出来他现在的状况也非常不好。 “小鱼儿,现在就只能靠你了。”帝心简柔柔的看着瀛非鱼。 “放心,你们先休息,这会儿对方也到了极限,不可能攻上来了。”瀛非鱼笑了笑,在帝心简的肩膀上拍了拍,还是来到窗口。 西门剑履跟在他身后。 两边似乎很有默契,都没有再进行一次进攻,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东郭狼出现在窥天楼的中心,现在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他了,三天前还是一个圆滚滚的胖子,眼睛一眯成一条线,现在的东郭狼变得精瘦精瘦,之前的小眼睛也因此看起来大了不少,眼睛里尽是血丝。 虽然东郭狼疲惫不堪,他不得不不停的大笑,或者不停地自说自话,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这时候,他还是很兴奋。 东郭狼手里捧着两个玉瓶来到帝心简的面前,说道:“地瓜,哈哈,三百六十五枚火元丹,我见过的最高品质的九洞丹药。” 东郭狼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能是这是他见过的最高品质的丹药,这就几乎是当世最高品质的丹药。 帝心简没有管丹药的事,而是问道:“三位前辈如何了?为什么没有上来。” “哦,三位前辈消耗过巨,此时正在锻心窟里休整。”东郭狼明白帝心简最关心的是人。 帝心简知道三位前辈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从东郭狼手里接过一颗火元丹,说道:“让小鱼儿尽快分给所有人。”说完他将丹药放入口中。 瀛非鱼接过玉瓶,三百三十颗火元丹从玉瓶飞出,化作三百三十个火光飞到每个人面前。 火元丹下肚,帝心简觉得似乎有一团火在腹中炸裂,一股无比精纯的真元瞬间充斥他的四肢百骸,深入他的奇经八脉,在他的身体里开始流转。 帝心简的宫府里有玄武湖,刚才使用九龙神谕之后,让他的宫府真元枯竭,没有引子的存在,让玄武湖里的真元转化率极低。这颗火元丹在他这里相当于一个引子,将玄武湖的庞大的真元接引。 可,似乎这次的接引有点太大了。如果用火来比喻,就是星星之火,燎起了整个火原。 本来那颗炸裂的火元丹产生的威力,对于受惯了几次疼痛的帝心简来讲,稀松平常。可这个火原燎起,让帝心简再次尝到刻骨之痛。第一次是肌肤,第二次是血脉,这一次是宫府内容纳真元的空间,元库。 行修者的元库从觉醒之后,没升一级,元库开始扩大,元库越大,容纳的真元越多,让你能够支配的真元就越多,威力和持久性就越大。 帝心简的元库本来就比同类级别的元库要大,火元丹引燃了玄武湖之后,整个元库顿时也跟着炸裂,接着就是重塑,等帝心简重新审视自己的元库之时,发现自己的元库比之之前,扩大了近十倍。 如果帝心简能够看到别人的元库,就会发现,他的元库之大,所容纳的真元之多,可以比得过一个九级高手。要知道现在的帝心简不过才四级而已。 帝心简刚刚审视完元库的变化,准备撤出宫府之时,一个变化突如其来。他在这时候进阶了。 整个金光将帝心简包裹,从他的宫府外泄出无数道金光,这些金光散发之后,又将距离他最近的一些人包裹。那些人本来在吸收火元丹的真元,突然发现自己为金光包裹,并且强制性渗入他们的血脉之中。然后,被金光包裹的人心中大喜。因为那些金光中蕴藏着真龙之力。 如果他们能够将这些真龙之力融入到血脉当中,就能改造他们的血脉,让元气流转更快,而且他们的身体强度将大大增强,比之同样阶别的人强上无数倍。 这次的金光真龙之力最主要惠及的人就是第一批在窥天楼当中的那些人,尤其以帝心简种了盗泉的那九个人更甚,因为金光在他们身上找到了相同的气息,故此他们得到的好处更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天,两天,三天。 其他人都已经清醒过来,而帝心简还在进阶的过程中。 经过这三天时间的休整,景传灯一方的人已经恢复了大半战力。 “军师,我们从未吃过如此大亏。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北天部盟从我们蛮蒙部族当中彻底除名。”慕容晋华恶狠狠的说道。 景传灯看着窥天楼,目光平静,之前对于窥天楼的围攻,已经让他对窥天楼的所有手段都了如指掌。今日,就是踏平窥天楼,消灭北天部盟的日子。 “攻!” 大决战正式开始。 第二百二十二章、疾风骤雨般的杀阵 景传灯一点眉心,从他的发梢飞出两万多个光点,这些光点落入身前两万多名战士的脑中,然后他说道:“这是老夫这些天来对窥天楼所有攻击手段的洞察,以及破解方法。废话不多说,我明白你们对窥天楼之恨,如同东海之水,如同西方祭山。那么,拿出你们所有的杀招,去灭掉窥天楼,北天部盟的所有东西,只要你们谁能抢到的,永世归你们自己或者所在的家族所有!” 每个人接收到脑海中的那个光点,里边爆出一幕幕清晰的画面,窥天楼的每一个机关,以及每一个机关对应的一种或者多种破解方法,都标注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人看得真真切切,了解的祥详实实。这是一喜。 另一喜就是抢到的东西永世归自己或者所在家族所有,就相当于王公贵族们获得了皇帝的永远册封一样,这些将都属于私产,拥有其所有权利。 大决战不再分批分次,两万多人一窝蜂冲了过去。不过,大致跟之前攻打过的方位基本一直,因为那里的机关他已经见识过了,这次有了破解之法,相比较来讲,有经验就更容易。 此时帝心简尚未从进阶的过程中苏醒过来,瀛非鱼暂代窥天楼的控制权。瀛非鱼在,就如同帝心简在是一样的。 两万多人在近距离集体对窥天楼进行攒射,穹庐盖以三万六千次的震频,将攒射而来的所有元气弹震散。杜伏威已经用真龙之血连城真龙之心,强悍无比。这三万六千次的震频轻而易举就能完成,并且不停的反复如此。 对方发现攒射元气弹除了浪费真元,再无其他用处,便开始近攻。 在攻击的先头部队靠近三丈的时候,龙吸水骤然而起,穹庐盖再次八万四千次震频。有了之前的死亡经验,又有了景传灯这几日来的推演,在龙吸水施展的时候,最前边的几千人双掌推出,一股柔和之力喷出,每个人的身前三丈之地如同拥有一团超软、超虚、超暖的棉花团一样,他们撞在穹庐盖上,被轻轻的反弹,八万四千震频将大多数人真的七荤八素,只有少半数人重伤乃至死亡。 瀛非鱼眼看此阵早已失去作用,当机立断让杜伏威将这批人引入穹庐盖之内,又让杜子建是在星火燎原之术,将后续部队暂且挡住。小世界里的所有八阵机关同时打开。 第一批进入窥天楼小世界的人陷入八阵机关,火海阵燃起冲天之火,几乎将半边青天燃烧,在里边的人想要反抗,几乎在反应的瞬间被烧成气体;三步渊、鬼缠藤、瘴泽毒雾可谓一步杀数人;纯阳阵比之之前的威力更大,天空有九颗太阳,地上的黄沙也开始融化,将进入的敌人晒成液体;罡风阵中十万风刃,漫天飞舞而毫无规律,将闯阵者割成一堆肉泥;迷山阵换成镇山阵,进入者无不背负万钧高山,动则耗尽真元而死,不动这泰山压低而死;汇阴阵阴风阵阵,紫雷阵巨雷隐隐,莫不是杀阵。 只在三个呼吸之间,第一批进入穹庐盖小世界的两千多人都消失不见。 窥天楼的三十六处机枢之地迅速换人,下一批敌人再次被吸引入内。 瀛非鱼的战法很简单,在刚开始真元充沛的情况下,以雷霆万钧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尽最大的可能,杀尽量多的人。只要对方不停的减员,哪怕最后双方真元耗尽,窥天楼依旧拥有防御之势。这是之前已经被验证的事实。所以,瀛非鱼不惜力。 瀛非鱼的战法犀利有效,耗费的时间也比较短,可这种战法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只有在最开始对方猝不及防之下最有效。这种攻击持续三轮,景传灯迅速调整战法,以十兽炮不停轰击,穹庐盖以傲然之姿生生硬抗,直到所有的十兽炮炸裂不可再用,才再次开会近攻。 此时,穹庐盖终于千疮百孔。可这样千疮百孔的穹庐盖依旧在杜伏威的控制下,阻挡这敌人近攻的步伐。 八阵再霸气,在敌人的有意防备之下,显现的作用开始减少。不过他们想要在短时间之内靠近窥天楼的楼体,依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双方陷入僵持阶段。 瀛非鱼开始采取另外的战略手段:瞬间换阵。 在汇阴阵中,有多数人以烈阳之功来抵抗阴湿之毒,瞬间汇阴阵被置换为纯阳阵,阵中的烈阳之功在汇阴阵中被引爆;在镇山阵中的敌人,有数人占据不同的方位,将镇山阵的泰山压顶举起来,再有熟人劈山为路,供后人前进,突然间背上的泰山消失不见,变成十万风刃,杀死杀伤无数;瘴泽毒雾时而出现在兑位,时而出现在坎位,时而出现在坤位,时而出现在巽位。众人再也无法摸清楚八阵的脉络,他们的防御和应对之法变成杂乱无章,变得手足无措。 随着对方人数越来越少,能够留下来的都是真正的高手,也都是真正的聪慧之士,所以应对八阵已经绰绰有余。 此时,尚且拥有攻击之力的人,不足五千人。重伤未死的人,也不过五千多人,他们全部撤出战斗。 这五千人开始靠近窥天楼。 “前辈,请出搂伏击。” 这是瀛非鱼在对方攻击之前已经制定的策略,三十六名高手在窥天楼楼体的机关配合之下,开始刺杀攀楼而来的敌人。 三十六名高手披上一层几乎透明的白纱,出楼的那一刻,就彻底消失在空气里。之间在楼下有一人长刀劈落,从窥天楼弹出一道青光,那人以绝妙的身法躲开那道青光,他刚舒了一口气,以为躲过了窥天楼的杀阵,下一刻就从自己的心脏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发现一柄尖刺从他的前胸穿了出来。 那人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在暗中的刺杀者已经开始去猎杀下一个目标。 第二百二十三章、刺客与反刺杀 三十六名刺客的每一次出动,都会有一人无声无息的死去。当然,刺客也不是百分之百绝对成功的。 在窥天楼的一角,一个文士查看了一下几个战友的伤情,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皱了皱眉,对身后一人轻轻耳语了几句。那人开始先摇了摇头,文士从怀里掏出一物交给他,他才免为其难的答应了。 那人来到悄悄地来到窥天楼一个小窗之下,窥天楼的窗户很奇特,除了从外面看的第五层,也就是从里边看的第三层,在八个面上有八个窗户,其他几层的窗户,都是实体的。 那人回头看时,那名文士已经消失不见。他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后来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大大咧咧地往窥天楼的第二曾走去。突然,他看到在一个窗棂上有一颗闪闪发光的玉瓶,那人左右看看,周围并没有一个人,他快步走过去,将那个玉瓶摘下来,设置一个结界,这才将玉瓶打开,看到里边有一枚丹药,那人无声的大笑了一下,捏住那枚丹药,往嘴里塞去。 就在丹药靠近嘴唇的时候,从他旁边的那面窗户里突然伸出一柄白色的长刺,猛然刺向他的喉咙。那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还能下意识的躲闪,长刺从他的脖子旁边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找死!”那人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立斩而下,“噹!”一声碰撞,长刀再次举起,“呼!”这次却什么也没有砍中,留下长刀的破空之声。 “给老子出来!”那人知道有个刺客隐身在某处,又不敢放松警惕,手中长刀胡乱劈砍,护住自己周身三尺。另一手将手中丹药往嘴里一塞,但他并没有咽下去,既然有人来刺杀,那枚丹药就不一定没有毛病。空出手来,从怀里掏出一片青叶,往自己的左眼上一覆盖,青叶发出一道青光,消失在他的左眼里。 那人左眼微闭,又猛然睁开,在他的瞳孔里一片青叶闪现,接着就看到躲在暗中的那名刺客,那根白色的长刺在他的眼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长刺已经刺入他的眼睛,又从后脑穿出。 “额!”一声闷哼还没有结束,就失去了性命。 刺客将长刺从那人的眼睛里拔出来,面无任何表情,准备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突然心中警觉,一个转身跳开,等他在三丈之外落地的时候,他的左臂已经跌落在另外一边。 之前消失的文士带着不屑的微笑看着他,手里拎着他那条血淋淋的断臂。 刺客不在隐身,张嘴咬住长刺,迅速在断臂处涂抹了一把黑色的药粉,立即止血。执着长刺,盯着那名文士。 “没想到机关还不够,还有你们这些暗杀者。”文士摇了摇头,却不是否定,而是非常敬佩的说道:“我真的很佩服你们的指挥者,他是一名真正的战术名家,凭借三百多人抵抗我们三万多人到如今,实在是佩服的很。” 刺客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 刺客信条,时刻警惕对方,否则死。 对方不断说话,未尝不是一种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一旦松懈,就是死神踩中你胸口的那一刻。 “处于对那人的敬佩,我不杀你,真的,我不想杀你。你就再断另一条手臂,自费一身修为,我就饶你一命。你看,我真的很善良,对吧?”没想到文士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刺客坚若磐石,依旧警惕的盯着他。 “唉,那人不仅智慧厉害,竟然连练兵如此厉害。如果不杀了他,我们寝食难安啊!”文士抬头看了看窥天楼,总觉得自己将是第一个等上楼的那个人。 刺客挺了挺兄台,往前边挪动了一小步。 “你的意思是想要他,就得先杀了你。很好,你很好。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汉子了,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一个。那,我就好好杀杀你吧!”文士在谈笑间就判定了刺客的生死。 下一刻,出现在刺客面前的就是两根血丝。刺客紧急往后退,同时手中的长刺挥舞,又在空气中不同的位置上劈砍,很快他发现自己的长刺挥不出去,好比她的周围了许多跟丝状的万物。 这是文士的成名神器:绝命血丝。 刺客的瞳孔越来越小,下一刻又突然放大。接着,刺客就像一对被集散的石块一样,成了一对被切割成碎块的刺客。 或许,这不是第一个被杀死的刺客,也不是最后一个。 文士看着地上的一堆碎肉,摇了摇头,走了过去,拿起刺客的衣服,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一下,就扔到地方,又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开始了他的反刺杀行动。 等第五个刺客到底的时候,瀛非鱼终于忍不住了,准备出发。这时候西门剑轨挡住她说道:“你是公子钦点的总指挥,你外出不适合,还是由我代劳吧。” 瀛非鱼点了点头,说道:“那人的神器应该是一种丝状、网状神器。杀伤力大,杀伤范围大。此人心机够深,我琢磨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那人有一个缺点,在他的后脚跟。只要戳中他的后脚跟,此人必然消散。” “明白了。”西门剑轨点了点头,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瀛非鱼要等那人杀了五个刺客才言明他的缺点。 西门剑轨出现在那人面前。 “没想到会出啦一个毛头小子。”文士先是轻蔑的看了一眼西门剑轨,斜着眼睛说:“你们那个指挥者现在是不是特别难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人实在是太少了,不然也不会让你这半大的孩子来杀我。” “废话实在是太多了。我家公子说过一句话:坏人,死于话多。”西门剑轨说完,雷神啄刺出,发生“嗡嗡”的声音。 那文士一抖衣袖,绝命血丝将他周围全部护住,雷神啄好像被一团棉花挡住了,柔韧异常,却难以脱离。西门剑轨皱了皱眉,雷神啄“嘭”崩开,两扇翅膀在雷神啄的杆上打开,开始不停的旋转。 绝命血丝瞬间被缠在雷神啄上。 第二百二十四章、灭世九神技 那文士眉头一皱,手在虚空处一抓,就抓到一把雷神啄,没错,竟然也是一把雷神啄。 雷神啄已经好多年没有在蛮蒙部族出现了,已经极少有人知道雷神啄的锻造之法,以及使用之法。蛮蒙部族当中就连使用雷公啄的人都已经很少很少,这是一种古老传承的神兵,但凡能够使用雷公啄的,无一不是高手。 西门剑轨从爷爷那里学到的“神战八方诀”,是慕容鸢来到汉帝部族之后,在无涯阁中无意翻到的,悄悄抄录了一遍,用特殊之法送到了西门剑履手里。西门剑履将这份“神战八方诀”教了三十六个族中子弟,只有西门剑轨一个人学会学全了。 可惜的是,雷公啄难以打造,所以西门剑轨一直使用的雷公枪,一种与雷公啄类似,但使用之法和威力都跟雷公啄相差甚远。 在雪谷,帝心简雷神啄传给西门剑轨,后来又在太庙找到一部“灭世九神技”教给西门剑轨,西门剑轨抽空就会练习,本来只学会了第一神技,这一个多月的战斗,让他很快掌握了第二神技和第三神技。 眼看对方也使出雷神啄,西门剑轨很愤怒,因为除了他和他的朋友,已经不允许这世间还有其他人使用雷神啄。 不过西门剑轨也很清楚,能够手持一杆上古神兵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他还是很细心的去对战。 西门剑轨先用神战八方诀的第六招“摘落西天月”,雷神啄的啄首仿若从西天坠落的星月,其速度之快,其威力之猛,都有一种月落乌啼之感。 那文士看到这一招,早已经收起轻蔑之心,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品阶没有他高,但功法绝对不在他之下,况且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巅峰状态,元气甚至不足巅峰时期的一半。 那人雷神啄斜斜往上点,如同海上钻入云心的海燕,这一招本来就叫做“破云逐月”。 “咔嚓!” 两杆雷神啄虽然并没有在形上撞击到一起,可幻化的虚影撞击到了一起,发出惊天之雷雨。这里明明天朗气清,可这一声惊雷之下,天开始变色,乌云密布,雷声阵阵,似乎,暴雨即将来袭。 两人无从理会。 两人彼此试探。 “这家伙实力不俗,恐怕西门大哥难以取胜。”陌青桑等一行人都站着窥天楼里,一方面为了保护帝心简,另一方面听从瀛非鱼的命令,随时支援各处。 “我看他未必会输。”孔乙己说道。 “你说说你的理由。”陌青桑跟西门剑轨已经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对于西门剑轨的底细非常清楚,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那名文士是一名高手,如果不是现在真元不全,恐怕在三招之内灭杀西门剑轨不是什么难事。 “那人手里的雷神啄虽然也是上古神器,可你有没有发现,他用并不是雷神啄的神技,而是一种枪法,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从折叠棍延伸出来,又融合了暴雨梨花枪的枪法,这种技法,皆走轻灵路线。而雷神啄本身是重兵器,需要走沉稳之路。雷神啄不动,则如山在挡。一旦动了,就是必杀之技。西门兄除了第一招的试探,之后全部在蛰伏隐忍,等待时机。”孔乙己并不一定是个闷葫芦,如果说到了他擅长的地方,也会滔滔不绝的说一堆出来。 “从那人袭杀五名刺客来看,应该是为聪慧智者,为什么他会想不到雷神啄要走沉稳路线?莫不是有更好的招式在隐藏?”陌书白反问。 “重神兵有重殳,魔锤,开山斧等。但是这些神兵皆为钝兵器,而雷神啄是锐兵器,跟长枪,丈八矛,龙神槊一样。雷神啄为什么会失传,就是因为有钝兵器之沉重,却要有锐兵器之轻灵。所以练起来很难,需要天生神力又心细如发之人。那人采用的折叠棍之法是钝兵器中较为轻的,暴雨梨花枪是锐兵器最灵动的,这两者结合已经是最佳修炼之法。可惜了,他遇到了西门兄,因为西门兄的神战八方诀是雷公啄的第一代传人雷公创出来,最适合雷公啄的攻法。帝兄又将灭世九神技传给了他,这是天作之合,神来之笔。我敢说,不出三招,西门兄一定会赢。”孔乙己说道。 孔乙己说完,几个人也不说话,看着西门剑轨。 两个人经过几十招的试探,对于双方已经差不多了解。 那名文士觉得不能再耗下去,否则不被西门剑轨耗死,也会在真元耗尽之后,被其他人杀死。他首先要杀死西门剑轨,他不允许蛮蒙部族存在另外一杆雷神啄,而且,他要吸干西门剑轨的脑髓,将灭世九神技学到手,这样的话,恐怕他也能够成为最顶尖的那一系列圈层中去。 想到这里,文士手里的雷神啄从天而降,好像天幕落下,一切都将结束一样,这一招叫“暗夜之幕”。 西门剑轨在“夜幕”降临的刹那,雷神啄不是砸落下来,而是冲天而起,这天要遮它,它就刺破这天吧。 雷神啄飞起,两片羽翼在西门剑轨背后长出,瞬间飞起,在整个“暗夜之幕”的正中心,轻轻地“啄”了一下。 灭世九神技的第一神技:灭世惊天寂。 “嘙!” 似乎很小一个声音,可这个声音好似在青瓷上掉了一个小洞,之后整个青瓷开始沿着开片的痕迹开裂。 “咔咔咔咔咔!” 一路碎裂过来,那个遮天夜幕从中心破开,碎裂,开始跌落。可那些碎片又是天之幕,云之乌,落下也便消散。真正令人恐怖的是,天幕碎裂结束,那裂痕并没有结束,而是沿着那人的雷神啄的啄首开始碎裂,一直碎裂到他的手,又沿着手碎裂到手臂、身体、脑袋,最后整个人就像一尊瓷器,被敲碎了一样。 碎裂满地。 万籁皆寂。 “这,这是招式?”陌青桑有点吃惊,这是他第一次见西门剑轨使出这么恐怖的招式。 “一招而已。”孔乙己淡淡的说。 帝心简已经带给他太多惊讶,所以,不再惊讶。 第二百二十五章、醒来 西门剑轨灭掉那人之后,又回到窥天楼,一个个的去杀没有意义,因为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他只负责猎杀强者。 瀛非鱼指了指窥天楼的几处,西门剑轨、孔乙己、陌青桑等人都被派了出去。 瀛非鱼派出去的这些人虽然在修行的品阶上比起外边的一些人要低,但是实力绝对不俗。 孔乙己是个君子,君子向来走直道。他出现在窥天楼之外,也不会用暗杀的手段去偷袭敌人,而是面对面的斩杀。孔乙己手里有一把漆黑如墨的如同尺子一样的剑,确切地说他就是一把尺子,是帝心简在锻炼九龙神谕的闲暇当中,利用九龙神谕剩余的一些金属锻造而成,名曰:裁心尺。 九龙神谕的威力已经展示过,这般裁心尺比之九龙神谕虽然差点,但它跟九龙神谕有一点相似之处,裁心尺当中拥有九尊龙脉神兽的影子之兽,故此裁心尺又可以成为:九龙影身尺。 孔乙己为什么要一把尺子作为兵器,就是尺子方正,从不藏私,心有一尺便有一尺,魔有一丈便有一丈。这跟孔乙己这个人有些类似。 孔乙己面对的第一个人高手是李轩,这是一个生活在蛮蒙部族南方边界处的汉帝部族的族人,当年李轩家族在军中犯罪,被汉帝部族诛杀满门。唯独一个老仆人带着不足一个月的李轩逃到了蛮蒙部族。李轩从小就认为自己是个蛮蒙部族的人,可他的体型又跟人家不同,受到了很多的白眼和冷嘲热讽。可那老仆从小就教给李轩李氏家族的攻法,以及蛮蒙部族和汉帝部族的文化历史,让李轩对于蛮蒙部族更加认可,对杀害了自己满门的汉帝部族心怀怨恨。 李轩不是没想过要学习蛮蒙部族的攻法,老仆从别的一些小家族得到圣体雕龙诀,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流转元气,最后只好作罢。 后来李轩和老仆人加入了南天部盟的一个大家族,老仆人成为一名供奉,资源多起来,对李轩的培养更加到位。李轩现在虽然只有六十岁,可他已经七星尊爵了,比孔乙己还高一个星爵。 李轩对汉帝部族之人的恨意最深,看到孔乙己是汉帝部族的族人,心中恼怒如同炸裂之火,两手成钩,闪烁着霹雳雷鸣,抓向孔乙己。 孔乙己看了一眼,说道:“霹雳抓,你是蓝玉州李氏家族?” 孔乙己本是孔家精英,又曾经游历整个汉帝部族,对于汉帝部族九州十二仙山的世家大族一清二楚,李氏家族在蓝玉州也是上等门阀。霹雳抓是其绝学。 “想不到我蓝玉李氏消失五十余载,还有人记得我,我应该感到很欣慰啊,哈哈哈!”李轩大笑,却不得意,反倒有些悲愤。 “前辈,蓝玉州李氏衰落毕竟是汉帝部族之人,当年也是屠杀蛮蒙部族最狠的家族之一,如今为何助纣为虐?”孔乙己问道。 “这可真是屁话,我家族为汉帝部族御外数万年,不料想却因为一件小事而灭了我们满门。你所谓敌人却救了我的命。你说,这样的族人不当也罢。”李轩恨恨的说道,“你也没脸说我,你不也在北天部盟的庇护下活到了今日吗?” “前辈,念在蓝玉李氏已经只剩下您老一人,我不愿意跟您动手,希望能够留一丝血脉。”孔乙己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比那些轻浮之辈说出我要灭了你,再扒出来你们祖坟来看看,这样的话更高级,更容易伤人。 “看你年龄挺小,可这口气到挺大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蓝玉李氏的威力吧。”李轩睥睨的看了孔乙己一样,他的霹雳抓已经伸出。 一个足足有十丈高大的手的虚影,抓向孔乙己。 孔乙己一手拿着裁心尺,另一手在嘴边念念有词一番,接着手指在裁心尺的尺身上轻轻滑过,似乎留下了一排极小极小的东西,在隐隐发光。 手指留下光点的那只手擦过去之后,手掐法诀,变换了几个手印,轻轻迎了上去。 两个手影的差别非常大,孔乙己的手印很小,跟人的手印一样,而李轩的手印很大。两两相撞的时候,听到“咔”一声,李轩巨大的虚影被孔乙己的一指给点碎了。 这时裁心尺才落下,尺箭不偏不倚落在了李轩的眉心。 李轩一动也不敢动,他能够体会到裁心尺当中蕴藏的庞大的气息,那不仅仅是凶悍,更有上古神兽的威压。 “要么,你回到蛮蒙部族,找个小村落过此一生。要么,你现在死在这里,蓝玉李氏将彻底断绝。”孔乙己在他身上浪费了很多时间了,要知道,每杀一个人就以为能够救下好多个人一样。 李轩不吭声,现在死,实在是不甘心。隐姓埋名,岂不是跟死了更无聊?可眼下怎么渡过,难不成让他砍一刀?一想到那把黑齿里蕴藏的威压,他就动摇了。 “也罢,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却始终无法融入这里。隐姓埋名就隐姓埋名吧。”李轩低头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其实在李轩心里,等孔乙己等人死了之后,谁能管得着他? 孔乙己不是不知道他怎么想,而是相信终有一天李轩心里会明白,汉帝部族是永久的家乡。 孔乙己看着李轩远去的背影,抬起裁心尺,又落下,已经斩掉了一名偷袭者的脑袋。 除了孔乙己,陌书白、陌青桑两姐妹也非常出众,不愧是被孔乙己、东郭狼看中的人,修为已经达到了八级锻师的水平,对于蛮蒙部族其他三十五盟的刺杀手段,也倒是手到擒来。 所以,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两人杀死了很多人。 可终究他们不过才几十个人,也不可能将两万多人在这么点的时间内杀光。 渐渐地,他们也开始感到疲惫,而围绕在窥天楼的人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杀不尽了。 瀛非鱼将派出去的所有人都叫了回来。之前派出去的三十六人,回来只剩下六人。 可这时候,帝心简醒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天地之炉启动 帝心简一醒来,所有人都看着他,期待他能够拿出来一个最佳的主意,因为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现在只能凭借窥天楼自身的一些机关去拦住源源不断攻过来的敌人,如果这样下去,除了去除跟他们拼命,就真的再无任何办法了。 “公子,您给拿个主意吧,我知道您这次还能带给我奇迹。”西门剑轨说道。 帝心简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在进阶,他可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一清二楚,他明白瀛非鱼那样的的目的,其实就是为耗费对方的真元,在为自己醒来之后提供一个契机,一个灭掉对方的契机。 难道帝心简真的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败为胜吗? “一百零八老何在?”从九龙神谕锻成之后,协助帝心简锻造神兵的一百零八人被他称之为一百零八老。 “属下在!” “现在有一个办法,很有可能将对方全部灭杀,你们可否愿意。”帝心简问道。 “公子,这些人都是我北天部盟的仇敌,老夫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您说,只要是办法,我们都愿意,哪怕让我死去,我们都愿意。”其中一人说道。 “是否有什么大问题?否则公子不会这般婉转,还请公子言明!”西门剑履点点头,说道。 “确实有个问题。”帝心简扫视一圈说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整个北天部盟是个天地之炉,经过我们锻造九龙神谕,又炼制火元丹之后,天地之炉,已经彻底觉醒,如今天地之炉已经认主,我可以操控天地之炉,将炉中所有敌人彻底炼化,”帝心简先大致说了自己的方法,再说出自己为难的地方,“只是有点,天地之炉是天地之间的造化之宝,需要一百零八位炉灵。成为炉灵的人,需要心甘情愿的献祭自己,成为一种不死不生不毁不灭的人。” 成为炉灵,也就意味着死去,或者说,这种人没有死去,可永远不能够脱离天地之炉,成为炉的一部分,有朝一日天地之炉毁去,炉灵也会跟着一起灰飞烟灭。 “我等愿意。” “为了复仇,我也愿意成为炉灵。” “我们愿意献祭。” 一百零八老已经活了几百上千年,他们的寿元也所剩不多了,如果成为炉灵,他们则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活着,虽然不能够出了天地之炉的范围,可他们依旧能够借助天地之炉进行修炼,还可以在天地之炉杀人的时候,作为其一部分去战斗。他们都愿意成为天地之炉的炉灵。 西门剑履暗中观察,发现这些人确实是心甘情愿成为炉灵,这才放心下来,但凡有一个人不是心甘情愿,他宁可立即下手杀死那人,也不愿意有任何一个变数出现的现场。 “西门爷爷,您……”帝心简还是不忍心让西门剑履也成为炉灵,可另一方面来讲,这一百零八个人当中,他最信任的还是西门剑履,如果西门剑履能够成为炉灵的首领,那是最好不过的。 “公子,以后北天部盟的仇就由您带领大家来报了。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您能够成为整个元界大陆最高的王者,成为万古以来第一位帝神,那时候您身边最原始的团队就是我们北天部盟的人,在您的太庙里,有我们的一席之地,那就是我们最高的荣耀!”西门剑履明白帝心简想说什么,可他同样明白帝心简现在的处境,所以他率先说出这番话。 “多谢西门爷爷成全。”帝心简不是矫情的人,所以他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同样的,他也有信心能够做到西门剑履所期望的那样。 “爷爷!”西门剑轨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西门剑履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将承影剑拿出来,交给帝心简。 人要去,徒留神兵无意义。 帝心简没有接,而是说道:“还是交给剑轨吧,我会教他一套腕骨慠神诀。” 西门剑履也不再客气,将承影剑交给西门剑轨,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其他人也将自己身上的一些神兵和珍贵的东西,要么交给自己的后代子弟,要么交给自己欣赏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得到的馈赠,将意味着继承了一代绝学。 时间不多了。 所有人都做好了安排。 帝心简说道:“小火灵!”小火灵凭空出现,他现在略有一些疲惫的神态,帝心简轻轻的点了点头,在虚空中出现了天地之炉的影炉,在影炉的一百零八个位置上,出现了一百零八个红点。 小火灵点一个,面前就有一个人消失,点一个,消失一个,最后一百零八老全部消失。 在他们进入影炉的时候,肉身消散,成为魂灵,他们能够觉察到自己的魂灵开始于天地之炉产生勾连,慢慢融合,在融合的过程中,发现竟然如同用地心之炎在烤炙魂灵一样,几乎就要被烧的魂飞魄散了。 那种痛苦似乎经历了几万年,可实际上不过才眨眼的功夫,就发现每个人身在天地之炉的一方净土之内,他们与天地之炉融为一体。 他们还发现另外一点,整个天地之炉都在帝心简的一念控制之间。 “天地之炉,起!” 帝心简一声令起,整个天星之坑开始摇动,开始从原来的地底慢慢地晃动着,要移动出原来的位置。 感受到地动山摇的众人都停下了之前的攻击,感受着这股震动。 “军,军师,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晋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问景传灯。 景传灯将整个沙盘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推倒,开始重新一轮的推演。 天星之坑慢慢地飞到空中,天星之坑的顶开始慢慢地被封上。如果有人能够感受到整个天星之坑的话,就会发现,在天星之坑的壁,分成九层,一层顺时针选择,一层逆时针选装,在天星之坑的地心之炎卷起九千九百九九十九条火龙,绕着天星之坑的壁开始燃烧。 天星之坑外壁上的泥土被烧成熔岩。 天地之炉正式启动。 第二百二十七章、各显神通去逃命 “天哪,这这……这难不成是一个神器?”慕容晋华好歹也是皇家太子,见识过太多惊天动地的神器,如果说蛮蒙部族最大、最难操控,也是最厉害的神器,无非就是皇帝宫了。皇帝宫需要的宫灵有三百六十五人,可惜的是,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绝对强大的器灵来支撑,所以皇帝宫无法发挥至强的战力。 景传灯还是推演着,他在天地之炉动的时候就知道知道这是一尊神器,他不动声色的推演,是在推演一条生路。 绝对的死路?不可能,在景传灯的战斗生涯中,有过多少次必死之局,最后还是凭借自己的智慧找到了唯一的生路,逃出生天。 慕容霸先能够这么信任他,自然也是因为有景传灯在,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化险为夷。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是一尊神器了,很多人也渐渐猜测出,这是一尊熔炉。而每个人现在都置身在熔炉中。那么自己除了被炼化,哪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们开始慌乱起来,有些人心思活络,开始想撤退之法。毕竟,财物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命更重要。 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有人将自己的神器展开,乘坐在神器里,开始往天空中飞去,他们希望在天地之炉完全被封上之前能够逃出去。一时间,天空中出现几十架飞行神器,有的是宝塔,有的是神剑,有的是飞舟,不一而足。可在这些神器仅仅飞升三十丈,就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条条火龙吞噬。那些人自然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有些人不甘心,在自己身上加持各种护身法宝,他们的神器变成一辆辆钻车,想要从天地之炉的壁上钻出一个洞来。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如同地鼠一般从泥土里钻了进去,有些人以为他们就要成功了,可下一刻就看到从哪些洞里流出来殷红炽烈的焱浆。很显然,他们肯定都会融化在焱浆了。 既然这些神器都没有办法产生效果,那就只好采用其他办法了。 有人在一个不被注意的小角落里,掏出一盏小小的油灯,油灯上有一团小小的青色火苗。这是逃命灯,并不能让人的肉身逃出天地之炉,可以护住他们的三魂六魄逃离出去。这些使用了逃命灯的人,在他们家族的祭台上,也有与之相应的命灯亮起,那些人掐一个法诀,念动咒语,他们的身体开始萎缩,从他们的眉心处钻出一缕青光,青光与逃命灯的青光相融合,如果细看,能够看到在逃命灯的灯芯里看到那人的魂灵,在灯火的烤炙下痛苦扭曲。 使用逃命灯逃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哪怕他们能够逃出去,也会损失大半的法力,另外还需要寻找新的的肉体,供他们的魂灵脱舍,然后从新修炼,不过修炼的过程会短一些,毕竟他们已经修炼过一次,再从新走一遍老路,会避免很多弯路。 可是这些人很快就发现,他们的魂灵进入逃命灯之后,却无法联系到祭台上的命灯,这样的话就无法构建那条逃命的通道,自然就无法逃离这里。他们开始慌乱起来,有些人还想从逃命灯的灯芯里出来,再次回到自己的躯体当中去,却发现自己的躯体已经成为灰烬。很快,逃命灯灯芯的青色火焰开始变成赤色火焰,他们的魂灵开始受到炽烈火焰的燃烧,他们不停的挣扎,不停的惨叫,最后终于在火焰的烤炙下,灰飞烟灭。 有些人,他们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或者同为一个家族的人,他们练习的功法都是一样的。每个师门或者家族总会有些用于逃生的绝妙法门。比如:罗生门。 罗生门是一种阵法,是神戟部盟靺鞨氏家族一种逃生法门。这个法门需要十二人,现在他们只剩下十一个人。这十一个人当中有一个是靺鞨莲柯,是靺鞨氏家族族长的小儿子,这一次来到北天部盟是来抢夺器灵的。他们派来保护靺鞨莲柯的一共有三十六名高手,修为最低的是七级锻师,修为最高有一名九级巅峰锻师,叫靺鞨海。他只差半步就能成为九级一星锻师,成为绝品高手。 这一次可谓损失惨重,三十六名高手只剩下十名。靺鞨海在发现了天地之炉之后,当机立断要送靺鞨莲柯逃走。他们在窥天楼之外三十里的一处平台之上,开始布阵罗生门。 既然缺一个人,那就强行用分身来替代。靺鞨海从宫府里搬出一座石像,这座石像竟然跟他一模一样,他咬破自己的中指,将精血滴落在石像的眉心处,那座石像顿时充满生机,隐隐散发着绿光,跟他的气息一模一样。接着十一个人摆成一个阵法,靺鞨莲柯站在针眼的位置。 “天不绝生,必有一露,罗生门,开!” 靺鞨海高声念动,绿光大震,将十一个人包括那座石像连接成一个非常奇怪的阵法,而此时,在靺鞨莲柯的面前凭空出现一个光之门。 “公子,请速速撤离。”靺鞨海不知道这个罗生门能够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这个罗生门的那一头开在那里,总之,只要逃出天地之炉就有一线生机。 靺鞨莲柯也是当机立断,抱拳道:“多谢老供奉!”抬脚便要踏进罗生门。 窥天楼上。 “想不到靺鞨氏也来人了,那罗生门可是逃离的绝妙法门。”西门剑轨看的真切,指着那边说道。 “想逃出天地之炉,真是异想天开。”帝心简淡淡的说。 靺鞨海看着靺鞨莲柯踏进罗生门,罗生门渐渐消失,他还是舒了一口气,哪怕他们这些人死去,只要能够将小公子送出去,也是大功一件。至于他们的功劳,他们的后代,想必公子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可是,令他们谁也想不到的是,罗生门的另一头,正是在地心之炎的焱浆之上。当靺鞨莲柯一脚踏进去,又一脚踏出来的时候,“噗通”一声,就落进焱浆当中。 “啊!海叔救我!”靺鞨莲柯想要飞,可惜再也飞不高,一条火龙飞起,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还有一些人,干脆将自己变成一尊石像,如果逃过这一劫,再金蝉脱壳,再次活过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自杀式战斗 “公子,这些人能逃出去吗?”西门剑轨恨恨的说道,对他们的恨,且不说其他三十五盟一直想灭掉北天部盟,此时,北天部盟的无辜百姓被他们屠戮一空,如今自己的爷爷也因此做了炉灵,不管爷爷死没死,肯定是无法在成为一个正常人一样活在现实中了。 所以,西门剑轨恨。 “大致看来,应该是逃不掉的,保不齐他们有别的办法。你应该知道的,树下的那两位不是普通人。”帝心简看着树下的景传灯和慕容晋华。 “唉,确实如此,哪位葛衫老者是景传灯,当今皇帝的军师,是他一手将慕容霸先从一个末流皇子推上皇位的,此人多少次性命危机当中化险为夷,肯定有几手逃命的手段。另一个,是当今太子,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他的母亲是当今皇帝最宠幸的妃子,如果他没有几个逃命的神器,恐怕早死多少回了。”西门剑轨还是有些遗憾,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更何况,这次的大屠杀,以这两个人为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这次不能杀死他们,且给他们十年又如何?”帝心简看着下方依旧淡定的景传灯,淡淡的说道。 景传灯背着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却是惊涛骇浪,下方那些人使用的种种手段,他都历历在目,以此来推算自己应该用什么手段来脱困。可越来越大的人逃生失败,让他越发觉得这个神器的可怕。 罗生门竟然都失败了,连逃命灯也无法逃出生天,他这几百年来,只见过皇帝宫有这等威力。可惜,皇帝宫的启动需要运用太多太多动力,虽然这几万年来皇帝宫的三百六十五个宫灵都是九级三星的高手,可想要调动这尊庞然大物,需要消耗的真元实在是太过恐怖。况且,还缺少一个强大的器灵。 这几万年来,皇帝宫也只有在蛮蒙部族生死攸关的情况开启过三次,一次是当年橐驼子到皇帝宫挑衅,一次是汉帝部族杀到了皇城之下,还有一次就是党项部族的疯皇帝不惜一切代价要灭掉慕容氏一族。 可以说,这三次都是生死存亡之际。每一次皇帝宫被迫启动,都要耗费百年的积蓄。 然而,这尊神器竟然被不足三百人的残兵败将启动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诸位,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只有趁着这尊神器尚未完全启动的时候,踏平窥天楼,灭掉操控者,我们还有活路,否则,都去死吧!”景传灯的声音宏大,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期初,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人,看到一个个人失败而告终,看到就连罗生门、逃命灯这样强大的阵法和秘法都宣告失败,他们绝望了。 或许,景传灯的这句话,是他们绝望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景传灯不愧是统帅几百年的军师谋者,他对于形势的把握,对于人性的把握,让他能够在最危急的情况下,反败为胜。 但,这次真的能够反败为胜吗? 结果尚不可知。可景传灯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不在藏私,也不再惜命,开始疯狂的冲杀。是啊,只有在这时候不要命,才有可能活一命。或者说,反正都是死,拉几个垫背的也是赚了。 每个人都抱着这种绝望和决绝,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最后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只要能撑够半个时辰,这些人不足为虑。”帝心简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是最后的疯狂。 所有人都开始打起精神来,这即将是最后的胜利,如果胜了,不仅仅是能够活命这么简单,而且将成为帝心简的第一批嫡系部队,他们的修为都能够有所增长。如果真的不幸死掉了,他们也不会觉得遗憾,自己的亲人、族人都已经死去了,自己杀了这么多人,也算是给对方报仇了,现在就去陪他们一起在地府了团聚。 所以,帝心简一方的人也很决绝,也将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他们不用去攻击,只有拼命守住窥天楼即可。 很快,窥天楼的外面爬满了人,好像一群蚂蚁将一颗糖果包裹起来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将窥天楼围困的水泄不通。 “杜伏威,还能不能行?”帝心简吩咐道。 “公子,属下真龙之心已成,随时待命。”穹庐盖被破坏的枪闯百孔,可在天地之炉启动的时候,从地心之炎钻出来九条火龙,化作无形的能量,将穹庐盖补充完整。 杜伏威很气愤,气愤这些挨千刀的将穹庐盖毁掉,他正憋着一股劲,想要让他们尝尝魂飞魄散的痛苦。 “很好,你自由发挥吧。八万四千频次。”帝心简将这个交给杜伏威,不再管了。 “那公子就看我的吧。”杜伏威嘴角一阵邪邪的笑,突然发动穹庐盖,这次的穹庐盖从紧贴窥天楼的那一层猛然往外推出三丈,将扑在窥天楼上的所有人都推出三丈之外。 “不好,快撤!” 有人大喊,可话音未落。穹庐盖八万四千频次猛然颤动,将扑在穹庐盖上所有人都给弹出,有些人被当场震成碎片,有些重伤被荡出几十丈外,也有人抓起另外的人当挡箭牌,自己又给自己加持无数层结界,这才逃出穹庐盖的震动。 “嘭!” 有一人将自己或作一枚元气弹,冲向穹庐盖,直接自爆,产生的巨大的冲击波,将穹庐盖炸的有些不稳定,然后接二连三有人将自己当成元气弹去轰炸穹庐盖。 “这群疯子!” 杜伏威虽然有真龙之心,可也扛不住这群人一次又一次的自爆,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穹庐盖也随之被打破。 一群人一窝蜂钻进穹庐盖内的小世界。 穹庐盖之后八方八阵的所有机关同时打开,陷入机关的人一片鬼哭狼嚎,可是再恐怖的机关也当不住这些人想要踏平窥天楼的决心。他们再次有许多人开始自杀式的战斗。 “可真够狠的啊!”东郭狼已经休整的差不多,也站在窗前观战。 帝心简一言不发,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景传灯。 第二百二十九章、征天伐地 景传灯也在看着帝心简,发现他投来的目光,景传灯轻蔑的一笑,对他竖起大拇指,又缓缓的将大拇指竖到下方。 “哼,公子,属下请求出战。”西门剑轨愤意难平。 “剑轨,莫着急。”帝心简看到景传灯的动作,反倒笑了笑,切,帝心简做的怎么样,还不至于让一个失败者来评价。 “公子,这厮现在为什么还不逃跑?难道他有恃无恐?”西门剑轨瞪着景传灯。 “他在等待机会。”帝心简也知道,当天地之炉在彻底开启的一瞬间,会有一丝生路,这是天无绝人之路的那一丝生路,是帝心简无法左右的。 看来,这人对天地之炉这种至高神器很了解啊。 没错,景传灯确实在等天无绝人之路的那一丝生路。 景传灯也不再消耗时间,在那处高台上布置了一个法阵,跟慕容晋华耳语道:“殿下,如此如此……” 慕容晋华听完之后,瞥了一眼景传灯,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从身后的护卫当中,挑选出修为最高的三十六名,说道:“按照军师大人的指点,我们能不能脱离险境,在此一举了。” 身后的护卫虽然个顶个的忠心耿耿,可面对死地,如果说他们心里没有慌乱是不可能的。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看到那么逃生手段都没有任何用处的时候,他们也是紧张的。现在听到还有生路,便兴奋起来。 景传灯按照三十六天罡的位置,根据每个人功法的属性安置在不同的位置上,并且吩咐了一番。 半个时辰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在双方的搏命中,却显得尤其难熬。不过再煎熬的时间,终究还是会到来的。 整个天星之坑已经见不到太多的土地,窥天楼漂浮在空中,周围除了漂浮在空中的一些如同孤岛一样的石头,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岩浆火海。 千万条火龙在天星之坑里游弋,地心之炎的火海平面也在渐渐的升高。 然而,就在这时候,所有的火龙突然落入地心之炎的火海里。 就是这个瞬间,景传灯喊道:“天罡引星阵,启!” 三十六个高手同时伸手,从他们的手心发出七十二道光,以一种奇特的组合方式连接到一起,然后,又被反射到另外一个人那里。如果仔细去分辨,就会发现,任何一个人手中的光束,都能够将三十六个人连接在一起。 景传灯和慕容晋华在天罡星的阵眼当中,随后的所有光束在他们两人的位置上向汇合。 也就是在光束汇合的那一瞬间,帝心简手中的九龙神谕抛出,九尊龙脉神兽好像传说中帝斗车的帝奴一般,而那柄漆黑色的刀身,好似帝斗车的车身,在空中划过一片九彩之光,落向天罡引星阵。 七十二道光落到景传灯和慕容晋华的身上,两个人随即便消失不见。 九龙神谕似乎慢了那么一刹那,因为九龙神谕在靠近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可九尊龙脉神兽在那片虚空的位置上跑出一个圈,之后,九龙神谕在天空中一道斩下。 “轰!” 九龙神谕将整个孤岛石台劈的粉碎,布置天罡引星阵的三十六名高手,以及其他的护卫都被这一刀劈成碎片。 “小子,这一刀老夫记下了。” 虚空中还是留下了景传灯的一句话,可惜只是留下了这句话,而景传灯和慕容晋华却逃之夭夭了。 在蛮蒙部族极北之地的某处,虚空碎裂,从里边跌落两个人,一个是身着锦袍的慕容晋华,一个是葛衣景传灯。景传灯一落地,“噗”喷出一口鲜血,他的气势一落,就盘膝而坐,开始调息。帝心简这一刀几乎将他的神魂披散,要不是他一连放出三件保命神器,恐怕会死在空间乱流里。 慕容晋华这家伙也好不到那里去,他本身带的保命神器只有有七件,可惜这家伙不知道如何发挥最强作用,在九龙神谕斩破虚空的时候,一股脑全部跑出来,保命神器全部报废不说,他自己差点因为报名神器吸光他的真元而死。 过了好久,景传灯才睁开眼睛,看到已经吞食了无数珍贵丹药,刚刚恢复一些元气的慕容晋华,他心里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帝心简碎尸万段。 窥天楼里,帝心简全力使出那一刀之后,自己也十分疲倦,低头看了看再次从地心之炎当中腾势的万条火龙,以及被火龙吞噬敌人,说道:“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之间,从地心之炎中飞出一条万丈火龙,火龙绕着窥天楼旋转九圈,本来还在窥天楼周围围攻的人被火龙一卷,化作灰烬。有些人想要逃开,也未能逃离,被点燃,在火焰中惨叫着落入下方的火海。有些人牙一咬,目露决绝之色,选择了自爆。 一时间,砰砰砰炸裂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仅仅在窥天楼附近,起天地之炉里个好多地方,各种惨叫声,各种炸裂声,从各处传来。 窥天楼的楼顶打开,变成一个巨大的平台,黄金色的窥天楼在火焰的映射下,闪烁这赤红的光。 帝心简带领这劫后余生的几十个人,站在那里,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在每个人的眼睛里,他们都冷眼看着敌人的灭亡,心中不起半点波澜。 “公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西门剑轨问道,这也是身后七十二个人想要问的事情。 帝心简转过身来说道:“诸位,北天部盟被灭,我帝心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今天在这里推着万条火龙立誓,有朝一日,我一定带领你们回来,不仅仅重建北天部盟成为蛮蒙部族的统领者,还要将整个元界大陆统一,成为这片天下的帝神。” “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公子,征天伐地!”西门剑轨第一个跪下宣誓。 “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公子,征天伐地!”七十二名属下也同样跪下宣誓。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团火,一团要征伐天下,成为这片世界的统治者的赤焰烈火。 接下来,要重回汉帝部族,夺回属于自己的。 第二百三十章、壶口小镇 汉帝部族的国土有九州,与东海相邻的有三州:橘子州,碣石州,镇海州。橘子州北接蛮蒙部族,东临东海,在帝京的东北角。 橘子州的西南位置,与汉帝部族的帝都所在的帝神州交界处,有一座仙山,名叫方壶山。 方壶山是汉帝部族十二仙山之一,也是帝神州四大守护仙山之一。 方壶山形状似酒壶,方壶山的仙尊也最是逍遥自在,所以这四大守护仙山中,方壶山也是最不“忠于职守”的一个。毕竟,已经有一千多年没有见过方壶山的仙尊了。就连每百年一次的帝神宴也从未到席过。 有人说方壶山的仙尊早已经驾鹤西去,也有人说他的修炼最是超凡脱俗,入了轮回,修轮回经,往更高层次冲击。 不管怎么,方壶山不仅在老百姓眼中比较神秘,在修炼者眼中也很神秘。 距离方壶山还有近千里外有个小镇,叫壶口小镇。 帝心简和瀛非鱼等六人来到了壶口小镇。 “唉,公子啊,不得不说,你们汉帝部族的物产实在是太丰富了,这贼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想我们北天部盟的百姓辛辛苦苦耕耘,一年到头,生产的粮食也就刚刚糊口,哪有你们汉帝部族这般,随便把种子一撒,来年就能有极大的收获。你看看,都把他们给惯懒惰了。”陌青桑说道。 “小妹,你这叨叨一路了,能不能消停点。”陌书白说道。 “我就要说,还能管住不让说话了?”陌青桑瞥了孔乙己一眼,说道:“书呆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孔乙己附和道。 帝心简也不说话,指着前边的一个酒肆说:“走吧,前边有个酒肆,咱们去喝酒去。你们是不知道,这方壶山最著名的是什么?就是酒。我酿制的梅子酒,用的金骏梅就是从方壶山上采摘的。” 说着,他们就走到了酒肆。 “哟,客官,您来啦?想要点什么。”店小二非常热情。 “那个,来……”东郭狼本想点菜,然后看着帝心简,说道:“地瓜,这是你的地盘,干脆你来点吧。” 帝心简也不客气,直接说道:“瀍水清鲈鱼,要清蒸,搁一些柠香芫,老陈豉油和花香酱油,最后浇上七彩芝麻的热麻油,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哟,客官,您是行家呀,瀍水清鲈鱼可是我们这里的特色的鱼,无刺,肉质鲜嫩。更别说这柠香芫,花香酱油了,除了我们壶口小镇,哪里都吃不到的,更别说这七彩芝麻了,那可是香又不是浓香,淡香又能撩人口舌。”店小二真是好口才。 “既然你都懂,那我就不详细说做法了,我再点几个,圆叶小卧菜炒野鹮蛋;炖青竹鼠兽,干烧龙骧兔,冰凌松的花木耳,要最鲜,但不是刚摘的那种鲜,是用瀍水的龙泉水每隔一刻钟换一次水,换过十次水的泡鲜……”帝心简一口气点了二十道菜。这每一道菜,都是其他几个人没有听说过的。有些菜的材料这里有,可做法是帝心简讲出来的,不过,最值得庆幸的是,他说的每一道菜的材料,这里都有,很多是野生,很多是家里种的,绝对没有那种批量生产出来的快速食物。 最后又点了几坛村酿的果酒。 “天哪,你说的这些真的都是吃的?为什么你说的这些我都没用听说过?书呆子,你说也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号称什么碣石孔家,公子说的这些,你可知道啊?”陌青桑问道。 “这个,这个,未知。”孔乙己只能实话实说。 “你到底是不是大家族出来的呀!”陌青桑瞥了瞥嘴。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们孔家食物精细,从不曾食用这些山野粗食,况且,帝兄所说的做法,多半粗狂豪放,我们孔家是不可能如此食用的。”孔乙己只好实话实说。 “孔书呆,这你就不懂了,食物如果太细,那就真的不好吃了。”几个人正在聊着天,菜就开始上了。 最先上的就是那个圆叶小卧菜炒野鹮蛋,叶儿青,蛋儿黄,瀛非鱼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一嚼,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夹杂着蛋的香味,简直好吃到不行。 瀛非鱼看了帝心简一眼,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呀,实在是太好吃了。” “就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野菜,生在粟麦田里。”帝心简解释。 “哇天,公子,像你这般身份,怎么会了解粟麦田里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陌青桑一边不停的吃,还抽空说句话。 “吃你的吧,吃东西都占不住你的嘴。”帝心简笑了一下。 一道道菜上桌,其实每一道菜都是平常的菜式,这些菜在平民百姓当中非常常见,可对于帝族、孔家这样世家大族,是几乎不可能吃到的。 这是凡间的食物,仙家怎能食用呢? 等第二道菜冰凌松的花木耳上的时候,第一道菜已经被吃完了。而这道花木耳,其实就是生的木耳菜。生的,这怎么吃? 帝心简笑了笑,夹起一朵木耳放入口中,几乎不用嚼,软弱的花木耳好似化成一滩液体,流淌在口腔里,散发出淡淡的松香,咽入府中。 “这,这是木耳?不可能吧,恐怕能够增长修为的灵木银耳,恐怕也没有这个木耳好吃吧,简直,简直太好吃了。”陌青桑惊讶道,又夹了一大口。 之后的每道菜,都带给他们惊喜,身为元界大陆的修行者,他们虽然还算不上是最顶级,可完全可以跟一线大神们进行生死之争,可如今却被一道道凡间俗物所折服。 看来,连修行者也不例外,世间唯有美食和美人,不可辜负啊。 他们喝着村酿,吃着美食,时间过得很快,不觉然间,太阳已经偏西。 “小地瓜,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瀛非鱼问道。 “不干啥呗,天色晚了,咱们就休息。”帝心简好像心有成竹般,说:“店小二,能否住宿啊?” “客官,只要您不嫌弃,我们的农家小院就在前边不远,独门小院,可供住宿。” 第二百三十一章、山中怪老头 是夜,天地悄然,帝心简轻轻地打开房门,看看其他几个房间没有动静,便悄悄的消失了。 帝心简刚刚出了壶口小镇,就被前边一个人影挡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来的?”帝心简问道。 “嗨,你心里有几根弦,我会不知道?”说话的不是瀛非鱼又是谁? “既然你都来了,那咱们一起去吧。”帝心简也不隐瞒她,瀛非鱼是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他又岂会隐瞒她? “这大半夜的,又避开他们几个人,你到底要去哪儿啊?”瀛非鱼不解的问。 “怎么说呢?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故人老前辈。”帝心简将那叶浪遏飞舟拿出来,两个人坐在舟上,瀛非鱼一挥手,一层薄薄的黑纱蒙在浪遏飞舟上,小舟消失在夜色里。 “既然是故人,也不用瞒着我们吧?”瀛非鱼一定要问到底。 “这么多年不见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老前辈在不在,他老人家不愿意见外人,我以前去见他也是悄悄的一个人去。”帝心简说了自己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你更不用瞒着我们了嘛。”瀛非鱼是抓着这件事不放了。 “好吧,我错了。”帝心简嘿嘿一笑。 浪遏飞舟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飞了千里。 如果瀛非鱼认识路的话,一定知道这里就是方壶山。 夜幕里的方壶山是一片巨大的黑影,几乎要遮蔽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在方壶山的深山之中,有零零散散的灯光,那是山中的仙壶宫,也就是方壶山上最大的仙门天壶派的山门。 帝心简遥遥一指,将天壶派的大致情况介绍给瀛非鱼,说道:“据传说,曾经天壶派是十二大仙门中实力前三的仙门,在整个汉帝部族的九州十二仙山当中,都是前十的存在,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天壶派的掌门人消失不见,天壶派也开始封闭山门,对外宣称闭门习练秘法。这一闭门就是三百年。这三百年当中,有些世家大族沦为三流门派,一些三流门派逐渐进入上流。而方壶山也从十二仙山的前三,落入了后三。” “那你怎么知道的?又怎么会来到方壶山呢?”瀛非鱼两个人从浪遏飞舟下来。 帝心简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指了指方向,这才沿着一条小小的山道,往山上走去。 反正路上也无聊,两个人就闲聊,也解答一些瀛非鱼的疑惑。 “九州的划分其实很简单,从堪舆图上来看,帝神州就在九州的中央位置,在帝神州的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个角上,有四座仙山,这就是所谓的四大守护仙山,既然是守护仙山,他们的主要作用就是守护帝神州,守护帝都。说实在的,这万年以来,帝神州确实在衰败,我们帝氏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好几个州的世家大族都已经有了崛起之势,且不说碣石孔氏,橘子州公羊氏这种万代相传的大世家,就说清河崔氏,外戚皇甫氏,这些新进豪族,实力已经非常雄厚。 “在千年前,曾经有镇海州黄朝大起义,声势浩大,聚集近千万人,高手无数,想要杀入帝神州,灭我帝氏,可最后没有进入帝神州就全军覆没,你说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帝神州有四大守护仙山,它们是帝神州的最后一道防线。实力之深,连我都摸不透。这么说吧,北天部盟的实力你也见过了,这可是上九盟的实力,四大守护仙山当中,方壶山暂且不知,排除在外,一直排名在第四的槐江山,都能轻而易举的灭掉北天部盟。” 帝心简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 “我们瀛海部族一直远在海上,对于大陆的实力一直不太了解,不过,找你所说,汉帝部族的实力很是强大啊,为什么北方之战、西方之战、南方之战一直都处于不胜不败的地步?”瀛非鱼问。 “唉,人太聪明了,就喜欢内斗,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权力,一直都是每个人想一手掌握的事情,所以,不到生死关头,不可能齐心对外的。”帝心简看的很清楚。 “不说这个了,你到底是怎么来方壶山的,赶紧你经常来这里似的。”瀛非鱼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是经常来这里啊。”帝心简两个人走在了断崖上的一条小路,仅容一个人走,不过对于两个人的实力来说,这种路也没什么太难的地方,“最开始是我母亲带我到这里散心的,她最是喜欢方壶山的清幽和逍遥。来了之后呢,她总是喜欢住在挂月峰的钓星宫,反正山里很安全的,母亲带的随从也不多,都是她从北天部盟带来的忠仆,我就喜欢满上遍野的瞎跑,有一次在山谷中遇到一个陋室,遇到了一个老爷爷。”帝心简讲了他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 “这么说来,你今天要来见的人,就是这位老爷爷了?”瀛非鱼反问。 “是的,没错。这位老爷爷非常和蔼可亲,用金骏梅酿制梅子酒,就是老爷爷教我的。老爷爷脾气很怪,安静的时候,自己跟自己下棋;暴躁的时候,亲手去抓山中野兽,生嚼血肉;时而风流倜傥,吟诗作对;时而癫狂不知,我曾经见他对镜贴花黄。”帝心简对瀛非鱼可谓言无不尽。 “这,这么怪?竟然对镜贴花黄,那岂不是变态了?”瀛非鱼想起一个老爷爷浓妆艳抹,又对镜贴花黄,就一身恶寒。 “唉,这个,反正我也不懂啦。不过,我见他的时候,他大部分时候都很慈祥,愿意跟我讲很多元界大陆的故事,起初,我也就当做故事来听听,后来发现很多故事要么是近几年发生的大事,要是是史书中记载的大事。可见老爷爷确实不是一般人。”帝心简又在罗盘上辨认了一下,最后走到半山腰的一个小平台处。 “到了?”瀛非鱼左右看看。 “到了。”帝心简笑着回答。 “你不是说一个山谷的陋室?”瀛非鱼又问。 “是啊,这是一个门,一个通往山谷的门。”帝心简说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温一壶月光做酒 “传送门?”瀛非鱼问道。 “你知道传送门?”帝心简很是惊讶。因为传送门可以在瞬间将人从这边传到传送门的对岸,哪怕距离超过百万公里,在汉帝部族的九州十二仙山,都有一些传送门,不过每个传送门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除了非常必要的情况下,很少被使用。 “嘁,区区传送门而已。”瀛非鱼没有说,她从茫茫兆亿宽阔的东海来到大陆,当然靠的不是船,而是传送门。 “怎么,这个传送门需要有什么来打开?”瀛非鱼这句话就证明了她对传送门的认知不是一星半点。 “温一壶月光做酒。”帝心简说完,抬起头。 今夜是满月,凉凉的月光如水,笼罩山野。 帝心简根据罗盘上的数字,变换了几个位置,最后在坎位上站定,帝心简冲瀛非鱼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紫砂壶,他轻轻的将紫砂壶的壶盖打开,捧在手中,任由月光倾泻而下。 此时,似乎给瀛非鱼一种错觉,就是月光如同泉水一般,叮叮咚咚的注入到紫砂壶里,当真如同注入美酒一般。 这还不算,须臾间,在那面断崖的崖面上,出现一个影子,瀛非鱼这才注意到,刚才两个人在月光下竟然没有影子,这也太神奇了。而此刻随着紫砂壶注满月光,影子才正式出现。不过,依旧没有两个人的影子,而是只有那个紫砂壶的影子。 等这个影子出现,帝心简神识微动,紫砂壶漂浮在他手的上空,紫砂壶开始慢慢的倾斜。崖面上的壶影子也开始倾斜,一股如同流质一般的液体,从壶嘴处倾泻而出,流出的液体并没有消失,而是汇入到崖面下方的一个小小的凹槽里。 那个凹槽里竟然真的出现了一汪清澈的闪着微光的“月光”。 “天哪,这,这真的是月光?这就是你说的温一壶月光下酒?”瀛非鱼为这个打开传送门的方法感到惊讶。 帝心简点点头,走到那个凹槽处,他一手拉着瀛非鱼的手,一手拿起凹槽旁边的一个小酒盅,在凹槽处一舀,一盅月光被他舀起,他仰头一饮而尽。 酒盅消失,他和瀛非鱼也同时消失。 就在两个人消失的时候,凹槽里的月光开始慢慢的蒸腾散发,速度并不算快。 等帝心简和瀛非鱼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山谷,四周漆黑一片,唯独远处有一盏亮光。 “我们要找的前辈就在前边吗?”帝心简点了点,两个人王前边走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陋室。 谁是陋室,还真是一个陋室,就是一个简单的草庐,草庐下有个凉棚,凉棚里有个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气死风灯。 帝心简提起那盏灯,就推开了草庐的门。 “前辈,前辈,我来看您来啦!”帝心简来过多次,他对这个怪人的性格比较了解,所以并不以俗礼为礼。 并没有人应声。 帝心简也不感到奇怪,而是用气死风灯将屋里的所有蜡烛和油灯全部点亮。一时间,草庐了灯光如昼。 整个草庐的陈设非常简单,本身就不大,在堂屋正中央的位置,竟然是一座雕像,以前帝心简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过这尊雕像,今天来的时候,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好像很眼熟。 “咦?这是谁呀?怎么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呢?”帝心简略微一思考,就明白来过,“原来是左丘明前辈。不对呀,这里怎么会供奉左丘明前辈呢?” “小子,你说什么?”帝心简的话音一落,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什么。 “前辈,你别闹啦,好久没来看您,也是事出有因啦。”帝心简听声音就知道是老前辈。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一个脑袋从雕像的背后伸出,白须白发,却满口油水。 “前辈,您又在偷吃什么好东西?”帝心简问道。 “偷吃,哪里有偷吃,没有没有没有。”老头儿一抹嘴上的油,从雕像后边跳出来,一只手藏在背后,跳下神台,用另外一只手去抓帝心简。 “哟,小子,不错嘛,怎么把人家姑娘给勾搭了?”老头儿也不顾帝心简的尴尬,对瀛非鱼说,“女娃娃,别看这小子臭皮囊看着还不错,实际上心里蔫坏着呢。你以后可以注意了,对了对了,要不我传你一手吧,以后他要是犯错,保证你能抓住他,揍他一顿。” 瀛非鱼笑着说:“哇,老爷爷好厉害呀,我要学我要学。” “看好了,我这招叫.春秋,春秋,哎呀,他原本的名字叫个啥来着,忘了忘了,反正,反正随便起一个吧,就叫‘留一手’好了。你看着哈,我可就只做一遍。”老头儿说话的时候,他的身形已经变换了七八个地方了,帝心简这才看到他藏在身后的烧鸡,已经少了一个鸡腿,一个鸡翅。 “女娃娃,你可看好啦。”老头儿一个恍惚,对,就是一个恍惚,他一把抓向帝心简,帝心简现在已经是五星公爵,也算一个高手,在老头儿抓向他的时候,他的脚下变化出无数步伐,往四面八方同时逃去。 瀛非鱼看到那老头儿最繁复的就是他的步伐,他的脚在一个瞬间踏出了一百零八步,这一百零八步跟帝心简往四面八方的步伐不同,而是如果帝心简往东,这一百零八步将东面的一百零八个方位全部占满,任你往哪里去,都能追上你并且挡住你。 而老头儿的那一爪更是奇特,那一爪似乎有龙爪的玄幻,有虎爪的霸裂,有猫爪的灵巧,有鸟爪的不由自主,有人爪的目标明确。总之,就是这样的一爪一抓,似乎能够将人的目光给抓在手里。 帝心简能毫无反抗能力就被老头儿抓在了手里。 “前辈,别闹啦。”帝心简很无奈,也很郁闷,每次不管他做啥,都会被老头儿抓住,然后被命令做这做那。 “女娃娃,学会了吗?哈哈。”老头儿得意洋洋,然后拿出烧鸡又吃了一大口。 “多谢老爷爷,学会啦。”瀛非鱼说着就演示了一遍。 “不错不错,哈哈,悟性可以,比起这个小家伙强太多了,这家伙笨得要死。”老头儿嘲笑帝心简一番。 “前辈,你,你快放了我呀!”帝心简心里苦笑,这怪老头儿也真是,可苦了自己。 第二百三十三章、掌门是那么容易当的吗? “小子,你刚才说道左丘明,你怎么知道这尊雕像是左丘明的?”怪老头儿一边吃鸡,一边问。 “前辈,您老可知道什么是太庙?”帝心简反问。 “什么?太庙?小子,你从哪里知道的太庙?”怪老头儿听到太庙,惊呆了,连手里的烧鸡掉到地上了都不自知。 “前辈,您知道太庙?您能否讲讲什么是太庙?”帝心简对太庙的猜测其实已经大致明了了,只是今天见到怪老头儿,只有他对太庙的事情如此惊讶。 “你先说。”怪老头儿抓他跳上祭桌,就坐在祭台神像的两条腿上。 “前辈,坐在前辈的腿上不大合适吧?”帝心简心里一紧,虽然祭台上的人都是死去过多年的人,可一般设置祭台的都是自己的先祖,就这样坐在先祖的大腿上,貌似确实有点不太尊敬啊。 “小子,一座泥胎雕像而已嘛,瞧你那点出息。”怪老头儿一手抓着帝心简,伸手去抓祭台雕像的胡须。 “好吧好吧,你不肯说,那我就先说好啦,你先松手。”帝心简对老头儿的举动算是服了。 “不松,万一你小子跑了怎么办?” “你就是松开我也逃不掉啊。” “好像有点道理啊!”怪老头儿松开手。 帝心简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祭台的雕像拜了拜说:“前辈在上,小子可没有冒犯之意,若有不得体的地方,小子在此赔罪。”说着又拜了拜,从祭台上跳下来。 “快说,快说!”怪老头儿真是急性子,说着四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换了四个位置,先在祭台雕像的右手心里,又窜到他的肩膀上,又拉着他的胡子荡了一圈,最后又坐在有的左手心里,就那么半躺着,两条腿悬空,一荡一荡,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只烧鸡和一壶酒,吃一口鸡,喝一口酒。 “呶,你看。”帝心简从投影的方式,将宫府里太庙的一角放了出来,能够看到太庙的庙门,然后进去,两边的神将倏忽而过,最后落到三十六谋将排名第三的一尊雕像身上。 那尊雕像的大致造型跟陋室里的雕像大差不差,只是更加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如同一个真人站在那里。 “竟,竟然是太庙。”怪老头儿手里的烧鸡再次被惊的掉到了地上,这次连酒壶也没能幸免。 “前辈,前辈?”帝心简喊道。 “嘿嘿,哈哈,哈哈,嘿嘿,小子,小子,你捡到大便宜了,你知道不?”怪老头儿忽一下出现在帝心简面前,一把抓住他,说话间,两个从屋里,窜到房梁上,从房梁上窜到供桌下,从供桌下又窜到供桌上,最后两个人坐在雕像的脑袋上。 “到底,到底太庙是什么?”帝心简依旧疑惑。 “你知道帝神不?”怪老头儿。 “前辈,你这不是废话嘛,我们修行者修炼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想成为帝神?可是据说已经几百万年没有出现过帝神了。”帝心简说道。 “错错错,错错错,蠢蛋,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怪老头儿听到帝心简的话,非常不爽,抓着他飞身而下,一把将帝心简扔到雕像的右手里,自己又躺在雕像的左手里,荡着腿,手里又变出一只烧鸡,一壶酒。 帝心简翻了个白眼,正襟危坐在雕像的手里,心里喊句:“罪过,罪过。” 瀛非鱼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实话告诉你吧,这左丘明是我的先祖,我叫左丘青史。”帝心简跟这怪老头儿已经认识七八年了,这才知道他叫左丘青史。 “左丘青史?”帝心简似乎想到一个人,可又想不起来是谁。 “怎么?你知道我?”左丘青史直起身子问道。 “不知道。”帝心简老实回答。 “嘁,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左丘青史又躺了下去。 “前辈,太庙到底是什么呀!”帝心简腹诽这老头儿话多且密无重点啊。 “太庙嘛,其实可以看做是帝神的封功阁,但凡在帝神征战天下的过程中,功劳最大的一些人,可以被帝神封入太庙,跟随他一起享受世代的香火供奉。这就是太庙。”左丘青史回答这些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如果是因功封赏的话,那么您的先做左丘明先生的功劳至少是第五位咯?”帝心简心说,出去左右胁侍,左丘明在排在三十六谋将的第三位,“对了,前辈,您刚才说几万年没有出现过帝神这句话是错的,为什么呢?” “元界大陆根本不可能……”左丘青史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戛然而止,说道:“小子,好奇心不要那么重,不该你知道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左丘青史抬头看看雕像的脸,举起手里的酒壶说道:“老东西,我请你喝酒呀,祝贺这世间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认识你,哈哈哈哈……” 左丘青史说完,灌了一大口酒,就将酒壶抛了上去,酒壶的壶嘴刚好对准雕像的嘴巴,开始往里边灌酒。好似真的在饮酒一样。 殊不知,在帝心简宫府的太庙你,左丘明雕像的喉咙上下微动,好像在吞咽什么东西。 “小子,老夫要你去办一件事儿。”左丘青史呼一下跑到了帝心简的面前。 “前辈,您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帮您办到。”帝心简对左丘青史还是很感激的,在他最初练功,因帝神诀和圣体雕龙诀相冲突而一无是处的时候,这老头儿没少开导他,帮助他,最后他能够沉心静气进入无涯阁学习经史子集,都是左丘青史的劝导。 “名字是方壶山重新选掌门的日子,我要你当上方壶山的掌门。”左丘青史说道。 “什么?”帝心简懵逼了,“您,您是在开玩笑吗?” “开个屁的玩笑,你看我从未如此认真好吗。”左丘青史说着,一口将手里的鸡腿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这……”帝心简面露难色,心里嘀咕:掌门是那么容易当的吗? “这什么这?是个三条腿的男人,就要说话算话嘛,要不然,还不如砍掉那条腿呢。”左丘青史呼一下飞到雕像上方,一手抓住雕像的胡子,一手插进了雕像的嘴里,在里边不停的摸啊摸,嘴里喃声道,“哪儿去了呢?娘的嘞,一个破玩意儿,还能丢了?不应该呀……” 第二百三十四章、暗夜偷袭 “哈哈,找到啦。”只见左丘青史从雕像的嘴里掏出一块黑黑的东西,上边还系着一根漆黑的绳子,左丘青史两个指头提着那根绳子,另一个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好似那个东西很臭似的。 “赶紧拿着,赶紧拿着,再不接不过去老子就把它扔地上啦。”左丘青史嘟嘟囔囔的。 帝心简看那东西虽然是黑色的,可是黑光油亮,似金非金,似玉非玉,这家伙怎么会一脸嫌弃呢?他赶紧接过来,并没有任何的难闻的气味啊。奇怪的是,这块黑牌上边空无一字,也没有任何的标识、图案。帝心简很纳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前辈,这是什么东西?”帝心简问。 “你管他什么东西呢,反正明天你去参加竞选大会就行了,要是搞砸了你就把这东西给亮出来。要是亮出来之后被人揍你,那你就直接揍回去,要是揍不过,那你活该,这事儿可不赖我。”左丘青史有躺在雕像的手里,开始吃鸡喝酒。 “前辈,您老人家好像有点不讲道理吧!”帝心简很无奈。 “道理?嘿嘿,女娃娃,你听到没有,他跟我老人家讲道理呢,你给他说说什么是天底下最有道理的道理?”左丘青史呼一下又窜到瀛非鱼身边,侧着身子弯着腰,问道。 “这天底下最有道理的道理就是永远不要跟女人和老人讲道理。”瀛非鱼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女娃娃,老夫很喜欢你啊,你这句话说得正和老夫心意。”左丘青梅呼一下又窜到帝心简身边,说道:“小子,你脑袋不小,可这里都是水吗?” “我……”帝心简很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瞥了瞥最,看了一眼瀛非鱼,瀛非鱼一脸得意。 “行啦,传送门马上要关闭了,你们赶紧走吧。记住一句话,如果你做了掌门,就站在负山龟的脑袋上,扔下来一壶酒。”左丘青史说完,又飞到雕像的脑袋上,侧躺着身子,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呼呼”的睡着了。 “这老头儿,还真是心大。”帝心简说完,拉着瀛非鱼的手,然后两个人就再次出现在断崖上。崖面凹槽里的月光已经消失无影,那个凹槽也彻底消失。 帝心简和瀛非鱼两个人原路返回。 “地瓜,你说那位左丘前辈到底是什么人?”瀛非鱼问道。 “肯定不是一般人啊,而且肯定跟方壶派有很大的关联,会不会是方壶派的某位供奉或者长老级的人物?”帝心简猜测道。 “那块黑牌呢?又是什么东西?”瀛非鱼问,“会不会是什么掌门令牌之类的东西?你们中原人时不时都喜欢弄一个什么牌牌来作为一个门派的信物,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蠢吗?” 瀛非鱼这话包含揶揄的味道。 “为什么很蠢啊?”帝心简反问。 “如果是门派中优秀者得到令牌也就罢了,如果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呢?如果是个外人呢?如果是敌人呢?总不能也当掌门吧?如果你们反驳这个持有令牌者,岂不是又否定了令牌的法谕?”瀛非鱼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帝心简说道,“其实,任谁在权力面前不是自私的?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想要拥有私利去占有的人,比所谓的杀人恶者更可恶。唉,不说这个,你说说你们瀛海部族是如何辨认这些的?” “血脉啊,人的血脉是无法轻易被拥有的。”瀛非鱼说。 “血脉?如果出了恶人怎么办?”帝心简反问。 “一般情况下,每个拥有高贵血脉的人都非常珍惜自己的血脉和地位,这是我们一族天生的贵气,所以,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在我所知的十万年部族历史当中,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族人繁衍生息不够旺盛,也会其中一个原因吧。”瀛非鱼对帝心简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唉,血脉在中原,甚至在大陆地区,成为一种先天占有资源的权利,正因为此,才有了贵族多纨绔的现象。”帝心简也之处了大陆普遍存在的情况。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飞,很快就再次回到客栈中。这一来一回并没有用太长时间,天还没有亮,其他人也还没有醒。 “也罢,先不聊这些,我们明天如如何去争取这个掌门之位呢?”瀛非鱼在回房间的时候,直接问他们要面临的一个考验。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喝凉水。”帝心简笑了笑,送瀛非鱼回屋,他也转身离开。 “月儿很圆啊,可事情也越来越多,哪有什么时间赏月呢?可我毕竟还是已经回到了中原,不是吗?”帝心简抬头看看月亮,这才回屋将门关好,盘膝坐在床上,开始练功。 “什么人?”帝心简察觉到房梁上有人,九龙神谕无声而出,轻轻挥出,九道月牙形的九龙飞刃飞出,绕着房梁卷去。 “叮叮当当!”一个黑衣人手握一把短兵,劈砍九龙飞刃,“哗”一声,冲破了房顶想要逃走。 “想逃?哼,死去吧!”九龙神谕再次举起,一刀斩下,九龙飞刃卷出一个龙卷,将那人卷住。 “夸父逐日,爆!”黑衣人一声爆喝,从他的身上爆出一团炽烈的光,将整个客栈照亮,也将九龙飞刃炸到一旁,他趁机想要逃走。 “嘿嘿,小子,来时容易去时难啊,不留下点什么,就想走吗?”东郭狼突然出现在房顶上,手里一团黑影已经融入到夜色里,无声无息漂到了黑衣人面前。 “这是,你……”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东郭狼会放蛊毒,等他察觉的时候,蛊毒已经随着他的呼吸进入他的体内。 黑衣人临危不乱,两手在自己的头顶,脸部、胸前、腹部各大要穴一阵封印,生生将蛊毒压制住,又随手留下九颗光团。 “轰轰轰!”光团炸裂,将整个夜空照亮,其他人都扎了一下眼,而帝心简将九龙神谕甩出,说道:“留下!” 黑衣人当机立断,用一条手臂挡住了九龙神谕致命一击,手臂被斩落,那人也趁机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百三十五章、壶口瀑布三千丈 “地瓜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郭狼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帝心简很郁闷,这房间他根本没有在里边呆多久,这才刚回来就遇到了这人。 帝心简的房间已经被毁了,他们所有人都来到东郭狼的房间里,针对这件事情,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 “得,咱也别睡了,说说,你带我们到这里,什么打算?”东郭狼问道。 “本来,我也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不过,现在有了。”帝心简嘿嘿一笑,说:“我们明天去方壶山,竞争方壶派的掌门之位。 “什么?你确定你没有说疯话?”孔乙己一听帝心简的话,他倒是疯了。 “不就是一个破掌门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书呆子,你现在不行啊。”东郭狼揶揄孔乙己。 “十二仙山何曾有过外人当选掌门人的先例,再说了,就凭我们几个人的实力,也够呛啊。”孔乙己搞不清楚为什么帝心简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问我,我问谁去?”帝心简又是这句话,反正他也是莫名其妙要去竞争这个掌门人的。 “疯了疯了,简直了。”孔乙己不再说什么,坐在那里。 “说去咱就去,不如现在就出发。” 帝心简在房间里留下了足够多的金子,让客栈的主人修房子用,然后一行人就乘坐浪遏飞舟,前往方壶山。 帝心简他们也不着急,等天亮的时候,刚刚来到方壶山下。这里有个很小的镇子,提供一些酒食住宿,主要是因为经常会有人前往方壶山,要么来求当入室弟子,要么来求仙药救命的,要么是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理由来的,总之,因为有人,所以就有了生意。还有一点,就是每个月的朔望两天,方壶山上的“神仙们”会在山脚下为村民免费诊病,所以,这里总是聚集了方壶山周边几百里的人前来诊病。 帝心简等人坐在一个早点摊前,吃着早点,东郭狼好似饿死鬼出身一样,吃的又多又快。 旁边一桌人,边吃边说。 “掌门师兄,你说这可是仙山啊,为什么会邀请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门派来参与掌门大典?”一个身穿血衣斗篷的人,对他身旁的人说道,那人坐在那里也可以看出来他身材矮小,不过帝心简一眼就能看出,此人的修为不低,六星君爵。有这样修为的人坐镇,这样的门派也算得上一个三流门派。 “你想那么多干嘛?邀请我们来,我们就来呗,要知道这可是我们血衣派千百年来最大的荣耀,等我们回去就把这件事写进门派志里,让后人都看看。”那个掌门师兄很傲气的说道。 “是是是,掌门师兄英明!”这人虽然身材雄壮,可他对自己的掌门师兄可真是够吹捧的。 “师弟,这次门中的精英都带来了吧?” “放心吧掌门师兄,铁儿,铜儿,还有仙儿,都带来了。” “记住了,这次肯定会有各门各派的精英上台比武,我们不去,但是,告诉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别人的战斗经验。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帝心简本来对这个小门派不感兴趣的,不过,听他说了这句话,倒是对这个人刮目相看了。 那一伙人吃完之后就走了。 帝心简他们还在优哉游哉的坐着,他已经注意到周围至少有三十波修行者在此驻足,又离开了。 “书呆子,你发现了没有?”帝心简问孔乙己。 “嗯,我已经看到十八个门派,二十三个中等世家往方壶山而去。”孔乙己本是孔家精英人物,又曾游历九州,对于九州各大世家,各大门派都有所了解。 “自古以来,门派选掌门都是自家事,能够邀请这么多人前来的,这也是头一遭吧。”帝心简也很是不解。 选新掌门,都是自家选完之后,再广发邀请帖,算是通告天下,这是新掌门,请大家捧捧场的,这选掌门之前搞这么大动作,一点都不正常。要知道,人越多,越容易出乱子。 “不管了,我们也去吧。”帝心简说着,从怀里一掏,两片薄薄的龙鳞拿在手上,递给孔乙己一片,另一片往脸上一方,龙鳞贴在脸上消失,帝心简的容貌变了,变成了一个极其普通的面孔,你看他三眼,都不能想起这人是谁。孔乙己如法炮制,也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既然来了这么多世家和门派,保不齐会有大世家和顶级门派的人来,到时候认出帝心简和孔乙己,恐生事端。 “缘缘,”帝心简突破的时候小白犼缘缘一直在他的宫府里沉睡,以求突破,这几天刚刚苏醒,虽然缺少龙身,牠之前吞噬了一尊真龙之躯,现在已经成为四品神兽,有了四颗头颅,“缘缘,刚才那个人好像说有什么邀请函,你去偷过来看看。”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堂堂的上古神兽,你让我去干小偷小摸的勾当?”小白犼给他传声。 “啪!”帝心简在牠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老子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小白犼极不情愿的瞥了瞥嘴,呼一下闪了过去,等牠再次出现,嘴里叼着一张红色的请帖,往桌子上一吐,便一脸嫌弃的窜到瀛非鱼的脖子上,窝在那里,像一条围脖。 “走吧!”帝心简带着大家方壶山走去。 方壶山,远观像一个巨大的酒壶,这个酒壶不是四平八稳的放在地面上,而是壶身倾斜,从壶嘴处倾泻而下一个巨大的瀑布。想要登山,需要从壶嘴处。 没错,在壶嘴的瀑布下有一个入口。 飞流直下三千丈的壶口瀑布,其水柱拥有百丈,在壶口瀑布下,出现一个童男一个童女,童男清秀,童女调皮。 两个人一出现,童男咳咳,清了清嗓子,喊道:“玄门开,诸君请!” 童男一声喊,童男童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钩子,那个金钩子轻轻一勾,两个巨大的金钩子虚影出现在,往两边一勾,那个百丈宽的瀑布竟然生生被分开,在瀑布的中间,有一座三千丈的台阶出现在众人面前。 “天哪,简直是巧夺天工啊!” “这才是鬼斧神工!” “我只能说叹为观止。”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禁不住惊讶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登天梯 看到玄门大开,一个门派走到瀑布之下,一个身穿青衣的老者递出红色的请帖,童男童女看了一下,说道:“请登上天梯!” 帝心简认出那人是橘子州第三大世家周氏家族的老供奉周安民。当年帝心简在帝京见过他周氏家族的族长,这位周安民就跟在族长身旁,帝心简的母亲曾说:“此老静心沉气,至少是七星尊爵上品的境界。”所以帝心简才记住了他。 “多谢!”周安民很和蔼,带着身后的家族弟子开始登天梯。 瀑布有三千丈,这天梯便有三千丈。 周安民轻轻的跨了一步,似乎很慢,可在众人的眼中,他这一步一下子就登了千丈的距离。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都很吃惊,因为他又跨了一步,却莫名其妙回到了第二阶。 周安民很疑惑,思考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才轻轻的跨出一步,蹬了一级。 “这老头儿还想在天梯处偷奸耍滑?真是想瞎了心了。天梯难,难似上青天。这个道理都不懂,真是土包子。”人群中,一个年轻人一脸鄙视的说道。 孔乙己扫了一眼,看到了那人胸前的徽章,皱了皱眉。那是橘子州相毗邻的碣石州暴怒门的标识。 看那个年轻人不分场合的语言,还有他身边围着的四大护法长老,大致可以推测此子是暴怒门门主的某个亲子,甚至可能是少门主。 “少门主,对方是橘子州周氏供奉,您这在众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不大合适。”一个葛衣长老说道。 “葛老头儿,你别以为我爹派你来是让你教训我的。记住了,我是少门主,你是暴怒门的刀,我只哪儿你就砍哪儿,少特么废话。”少门主霍乱心说道。 “是!”葛长老忍了忍,还是服软了。 帝心简摇了摇,这霍乱心肯定不了解这天梯的秘密,反倒以为别人傻,殊不知他在别人眼中才是个傻缺呢。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碣石州的祸害啊,啧啧啧,果然是祸害,不仅祸害别人,连自己人都祸害,啧啧啧,厉害呢!”有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谁,谁在说话?你有胆子说话,没有胆子站出来吗?”霍乱心气的够呛,他颐指气使惯了,以为这世间都得听他的,谁敢反驳,谁就得死。 “祸祸,不要以为这里是还是你们碣石州呢,你暴怒门在碣石州也不过是一个三流门派,在跨石郡耀武扬威一下也就够了,怎么着?这里是橘子州,是方壶仙山脚下,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那人又说了一句。 “哼,黑龙塔的小子,老子记住你了,一会儿在夺鳌台上,老子让你吃不完兜着走。”霍乱心看清了是谁在说话,放出一段狠话。 “谁怕你不成,不把你揍成孙子,老子就不姓李。”黑龙塔的少塔主李子敬说道。 据说黑龙塔期初是一个刺客联盟组织,后来从暗处走向明处,而且前代塔主做了很多今今乐道的善事,让黑龙塔很有口碑,对于当地的百姓也极好,保境安民,百姓富裕,所以,很受欢迎。 周安民没有在意别人怎么说,他在走到第二级的时候再一次猛然跨出一步,再次来到千丈处,又跨出一步,却又落到第三级上。不等霍乱心再次嘲讽,他向身后一招手,其他七人仅仅跟在其后,这次周安民带着七个人一步跨到千丈处,又一步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明显的打脸让霍乱心的脸上火辣辣的,不过他又怎么可能觉得自己有错呢,带着身边的四位护法和十几名师兄弟,挤开众人,就要登天梯。 童男童女对于这些人也都无所谓,谁先谁后,他们不在意,看了一眼霍乱心的请帖,同样说道:“请登上天梯。” 霍乱心“哼”的一声,扭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看好了,看看小爷如何一步登天。” 帝心简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人说:“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啊,看他如何丢丑。” 霍乱心掏出两块黑色的布,往自己的两条腿上一绑,说道:“一步登天,起!” 说完,霍乱心一步踏出,这一步真的好似一下子从第一级跨到了天梯的最后一级,真的好像一步登天一样。 可惜,可是,这一步的是“好像”,也仅仅是止步于好像罢了。 因为霍乱心站在原地,连一级都没有登上去。 “这,这这,这这这不可能!”霍乱心一脸愤怒,好像他的侮辱是所有人给他的一样。 “小子,不行就赶紧滚下来,还有好多人等着呢!” “就是啊,好狗不挡道啊!” “臭屎蛋子,根本就不懂天梯的门道,就在那里瞎逼逼,看吧,被打脸了吧,还是自己打的,啪啪啪好响啊,真特么丢人,哈哈哈!” 一时间,嘲笑声,谩骂声,揶揄声,不绝于耳。 “不可能,不可能。”霍乱心又猛然窜了几下,发现还在原地,哪怕他一级级的往上走,发现最后还是在原地不动。 其他人也不再理他,纷纷递交了请帖,然后开始登天梯。 “呀,我的请帖呢?谁,谁偷了我的请帖?”一个人开始瞎喊,显然这个愣头青的请帖是被小白犼给偷走了。 帝心简摇了摇头,带着瀛非鱼几个人走到天梯口,展示了请帖,童男童女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一声请! 帝心简对身旁的瀛非鱼等人说:“其实,上天梯很容易,这地方我都来过好多次了,最快上去的速度是,嗯,一个呼吸的时间。” 帝心简说着,呼一下几个人就消失了。 不过,大多数都在忙着计算和推演上天梯的方法,基本上没有人注意他们几个人,但是,不代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他们,比如,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有一个人注意到了,那个人穿着一件厚厚的裘衣,带着毡帽,将自己的身体和样貌都遮盖的严严实实。 那人看着帝心简消失不见,然后低着头,嘴巴微微动了几下,这才混在人群中,开始登天梯。 第二百三十七章、遴选掌门大典 等帝心简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巨大的广场上,帝心简以前没少来方壶山,对于方壶山很少熟悉,这个广场叫盖碗广场,不知道是谁起的名字,就是这么俗气,跟方壶山这么一个仙山一点都不搭调。盖碗广场三面临山,一面是悬崖峭壁,临山的一面有许多建筑,都是凿山而建,还有许许多多的绿树红花。在断壁悬崖的一面,有一个很奇特的建筑,叫悬空亭。 断壁悬崖的边上,延伸出十丈左右的石壁,这条石壁锋利如剑,被称之为剑刃崖,然而在十丈的尽头却有一个三丈见方的平地,上边建了一座亭子,叫悬空亭。 悬空亭下方确实是悬空,不过在悬空亭对着悬崖的那一面,有一个天然的如同龟首的石头,被称之为负山龟。左丘青史说的负山龟指的就是那个东西。 帝心简将这些介绍给瀛非鱼他们之后,就找了一个一点都不起眼的凉亭坐了下来,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喝着方壶山最为出名的壶山银针茶。他选的这个位置虽然不起眼,却能将在场的大部分角落尽收眼底。 过了小半个时辰,山下的人终于都来到了盖碗广场。 除了想暴怒门、黑龙塔这样的三流门派,还有很多一流的世家大族和门派,比如河内司马氏,清河崔氏等,大门派如逍遥派,墨门等。 “诸位,诸位听我说几句。”一个年轻人站在一处高地,此人眉清目秀,如果仔细看,眉宇间竟然跟左丘青史有三分相似,没错,其实这人就是左丘青史的孙子左丘简,“诸位,我是方壶山上一代掌门的长孙左丘简,也是方壶山的宣讲人,我们方壶山请诸位来呢,确实如同诸位知道的那样,我们就是来选掌门的。” 期初,这些人收到请帖,说是应邀参加方壶山的遴选掌门大会,他们还不太相信,任何一个家族选择族长也好,一个门派选择掌门也罢,从来都只会在内部来选,怎么可能假助于外人之手呢?不过,他们虽然将信将疑,可还是抱着学习和看热闹的态度来的,既然听到方壶山的代表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再次炸开了过。 “天哪,这方壶山是不是疯了,怎么可以将掌门之位传给外人!” “哈哈,哈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老子当上方壶派的掌门人,那岂不是赢取世家豪族的女儿,走向人生巅峰!” “且,就你那蠢样,想瞎了心吧!” 各种言论充斥而来,只有在看台上坐着的五大家族和四大门派的人没有说话,这种事情的真实性他们肯定是事先就知道的,否则怎么可能派人来呢? “诸位,诸位,大家静一静,听说说几句。”左丘简依旧上挂着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说道,仿佛是真心希望能够选择一位能够统领他们的掌门那般热情。 众人都停了下来。 “诸位,其实你们也不用奇怪,在我们方壶派的门规里确实有一条,如果方壶派缺失掌门六十年以上,并且没有指认掌门的继承者,就可以从天下遴选新的掌门。”左丘简这才说出了方壶派遴选掌门的缘由。 帝心简一想,原来方壶山的掌门人已经失踪六十多年了,期初还有人怀疑说他入红尘去寻找突破之法呢,竟然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那很有可能就真的陨落。但是,按理说,如果掌门人这样的大人物,在一个门派或者家族的灵堂里应该放置的有命灯才对。难道,方壶派掌门人的命灯真的灭了吗? “是的,没错,我们方壶派以最开放的心态,遴选一位德才兼备又天赋异常的人来做方壶派的掌门。一旦选中,他就是我们方壶派的掌门人,我们会将最好的资源和功法,来培养他。”左丘简说着说着,那些人都沸腾起来,那一个小门派小家族甚至是那种孤修者在面临这样的条件会不激动呢? 帝心简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人说道:“我还以为会选个老油条呢,看来是要选择一个最有天赋的人,估计是要当小绵羊啊!” “什么小绵羊?”东郭狼不解的问。 “你听着吧,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为了五年后的天选大典。”帝心简也不在多说。 左丘简故意留了一些时间人,让这些人讨论、激动、喧嚣,等他们差不多安静的时候,这才说:“我们这次的遴选大典非常简单,一共有三关,第一关,就是在夺鳌台上去争取胜利,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三十名,参与第二关,阵法;能够通过阵法的人,将有资格参加第三关。这第三关暂且保密。” “看来这也不算难嘛,不就是打擂台嘛,容易的很,在坐的各位谁还没有打过百十场擂台呢!” “就是嘛。老子从小就是在擂台上长大的,这辈子打过的擂台,比你们走过的桥都多。” “哎哟,这不是张小山那家伙嘛,怎么混进来的啊!还打过的擂台比我们走过的桥都多,别人不知道你,老子还不知道你吗?你老爹就是给人家当清洁工打扫擂台的,你还从小打擂台,是漏掉了一个‘扫’字吧!哈哈哈!” “李大虎,你敢拆老子台,老子弄不死呢!” “你小子有种,咱们擂台上见。” “擂台上见就就,你可要赶紧祈祷祈祷,被遇见老子之前被别人干死啦!” 这擂台还没有开始,有些人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也是,汉帝部族这九州并不是铁板一块的,别说是州与州之间,就是州内的郡与郡,郡内的县与县,县内的乡与乡,乡内的人与人之间,也都大大小小的矛盾。 “对了,还有一点我要说清楚了,就是所有参加遴选大典的人,年龄都不能超过四十五岁,因为掌门人要在五年后参加帝京的天选大典。”左丘简说完这句话,加好印证了帝心简说的不错。 “好了,废话不多说,第一关分三轮,那么第一轮可以上台混战,只要你们能够胜出即可。自然有人记录你们的胜负,记住了,每个门派可以出多人,但是,只要败了,就没有机会了。”左丘简笑了笑,说道:“第一关,正式开始!” 第二百三十八章、夺鳌台 左丘简说完,东郭狼在下边问帝心简说:“会不会太儿戏了?怎么连个规矩都没有?混战?” “冬瓜胖子啊,这你就不懂了吧,”自从踏入汉帝部族之后,东郭狼就开始狂吃海喝,本来在窥天楼之战的时候,他都瘦了,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胡吃海塞,他比之前更胖了,帝心简开始叫他胖子:“这来的没有五万也有三万了吧,想上台的至少有也有一半人,要是一个个轮着去比,那就比到猴年马月了。这种方法简单粗暴,比的是实力,是也是运气。” “帝兄,咱们都谁上?”孔乙己问道。 “书呆子对这个掌门很感兴趣?”帝心简问道。 “你怎么一回来就变傻了?”瀛非鱼毫不客气的说道,“如果我带着门中的精锐来了,肯定让所有人都上台比武,首先,哪一个成功了,都是我们门派的成功;其次,帮助后来者清理道路;再次,如果在擂台上遇到了,就主动退让,保全实力最强的。” “有道理,那咱们都上?”帝心简寻思一下说道,“会不会暴露你们的身份?” 帝心简身边六个人,除了他和孔乙己意外,都不是汉帝部族的人,用的战斗方式和功法自然是不一样的。 “地瓜兄,这个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首先这是乱七八糟的多方混战,其次,说的可是四十五岁一下的年轻人好么,四十五岁能够达到七级的,恐怕少之又少吧?你以为谁都跟咱们几个一样,都是天才吗?嗯,你排除在外,我们六个当中,就你丫品阶最低,是个棒槌。”东郭狼揶揄了一下帝心简。 不过,东郭狼说的也是实情,帝心简如今才五星君爵,而陌氏姐妹已经是八级锻师,东郭狼是三脉齐修的六洞高手,至于瀛非鱼,天生七星,如今已经突破七星,进入八星高手的行列,况且,她的所有功法都是上古功法,连星级也是按照上古实力划分出来的,一个八星对上十个八星,也有一战之力。 帝心简郁闷的摸了摸鼻子,说道:“行吧,反正我也搞不明白那老头儿为啥要让我来争这个掌门之位,既然咱们来了,那就试试吧。想让老子顶缸,老子是吃亏的人吗?老子要让他们大放血才好。” “既然决定好了,那咱们就全上吧。”帝心简说完,六个人混进其他人群,开始上台。 在这个巨大的盖碗广场上,一共立着五十个擂台,被称之为夺鳌台。说的是混战,其实也是一对一的战斗,一个商人,由另外的人上台去挑战,要么你被人打下来,要么你把对方打下来。 当然有些人会觉得不公平,可能你的能力比对方强,只因为上一场战斗你消耗了太多的真元才失败的,那只能证明你运气不好。 而运气,也是一个人的势力之一。 当然了,这个循环也不是一直如此的,如果你能够连胜十场,你就可以下台休整一整天,之后继续跟连胜十场的人进行对战。如果你连胜三十场,可以休整三天,再跟连胜三十场的人对战。如果你连胜五十场,你就可以直接成为进入第二关的三十个名额之一。 帝心简没有急着上台,而是先观望了一下。 先上台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单看体型,帝心简觉得这家伙比起党项部族的人,都不遑多让,足足有一丈二尺高,赤裸着上身,一块块肌肉如同钢铁一般。 “老子金刚门门下大弟子暴烈疯,不怕死的上来一战。”这厮不仅仅五大三粗,连那嗓门也是惊天动地。 “吼什么吼啊,二货,你以为声音大就能胜了?告诉你,凭借的是实力,实力,你懂不懂?”没想到上台的竟然是之前那个暴怒门的霍乱心。 “屁话少说,来吧,让老子虐死你,哈哈哈……”暴烈疯喊道。 霍乱心飞身上台,在夺鳌台的四周轰然而出一个结界,在天空中也出现五十座宫府,每个宫府上坐着一个老者,作为每个夺鳌台的监控者。 霍乱心一脸傲娇,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徽章,帝心简这才注意到上边竟然有六颗紫星,这么年轻的六星君爵,看来还真有一些骄傲的资本。不过,看这厮脚下虚浮,眼神并不能凝聚神光,可见他的根基并不扎实,这六星的级别一定是用各种灵丹妙药喂出来的。 霍乱心指了指自己的徽章,又指了指暴烈疯说道:“小子,跪下来求你爷爷,我就饶你不死。” 台下观战的人群当中,其中一人就是李子敬,他在山下看不惯霍乱心,在这里依然不惯他,虽然不只有五星的品级,直接骂道:“还真不要脸了,人家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不像你,如同犬吠一般。” “混蛋东西,等老子收拾了他,再弄死你。”霍乱心瞪了一眼台下的李子敬。 暴烈疯废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他那如同钢铁一般的身躯亮了一下,一层金黄色的罡气,这层虽然比起蛮蒙部族的圣体雕龙诀还差的很远,不过,在汉帝部族当中,这种功法已经算是顶级。 霍乱心双手一拢,一团青绿色的光团出现在手中,上边闪烁这六个红黄蓝交融在一起的诡异花纹,吼道:“怒火冲天,炸!” 那团青绿色的射向暴烈疯,“轰!”一声炸裂。 “哼,傻子,竟然不躲不避,不是寻死是什么!”霍乱心往那里一站,双手背在身后,假装一派宗师的模样。 然而,暴烈疯从爆炸的光团里冲出来,硬生生撞向霍乱心,等他想要躲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就那样被暴烈疯撞了过去。 “砰!”“砰!”“砰!” 第一声是霍乱心被暴烈疯撞的七零八碎,第二声是他整个人被撞到了结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第三声,是他从结界上跌落下来。 “你……”噗一口血喷出,霍乱心便昏死过去。 “原来是个弱鸡啊,还以为有多强呢,唉,早知道你这么垃圾,我就不用使出六分力了。”暴烈疯嘴里嘟囔着。 第二百三十九章、千钧一发 这家伙就这一个动作,将霍乱心那个废柴给撞得更加废柴了,帝心简看出了一点端倪,在暴烈疯撞向那团“怒火冲天”的时候,他身上那层淡黄色的罡风,那股罡风本是纯元真气凝聚而成,但是,汉帝部族的所有功法是无法凝聚如此凝练的罡风的,所以,他的功法里掺杂了一丝一毫的圣体雕龙诀,他练得有些问题,或者说,他的功法不全,他联系的有问题。 这一点让帝心简很感兴趣,要知道,除了那位传说中的橐驼子前辈,帝心简至今为止尚未遇到过一个部族的人能够身兼其他部族功法的人呢。但凡有一个,一定是惊才绝艳之辈。 帝心简本想上台会会这个身体庞大的家伙,没想到李子敬跳上了台。 “这位兄弟,看到你将霍乱心这厮揍得屁滚尿流,我很高兴,同时也很感激你。虽然我没能亲手干死他,不过,看到被你干死,我也同样很爽。那么我上来呢,其实并不是想跟你对上一场,而是为了表达我的感谢,我决定,让你多赢一场。”李子敬说完,拱手一拜,然后说道:“裁判大人,我输了。” 李子敬说完就跳下了夺鳌台。 “靠,这样也行?”有人对李子敬这种送人一场胜利的做法很不爽。 “怎么不行?老子也很不爽霍乱心,如果你之前干死了他,老子也让你一场。” 还是有人支持他的。 既然如此,帝心简也就不急着上台了。 接下来,接连上台的五个人,都被霍乱心一撞打败了。不过,他都没有使出全力,连五成力都不到。 这会儿,帝心简看到看台上有个人瞄向了这里,帝心简一看,是从河内司马氏的家族里出来的一人。 帝心简不认识这个人,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司马氏的嫡子,因为在世家大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嫡子的胸前会佩戴自家的家徽,司马氏的家徽是一个形似与枯骨一样的小马形象。 帝心简的判断不错,这个人是司马氏的族长的庶长子司马辉。 台上这些人都是世家大族和大门派,自然不会下场这么早,不是说他们对于方壶派的掌门人不感兴趣,也不是他们不知道在开始上台的这些人多数都是小门小派的人,相反,他们是不屑于跟这些人在一起比,他们觉得对不起这人。 司马辉是司马家的庶长子,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作为家中长子,却是庶子,让他的地位非常尴尬,虽然他也很努力的修炼,虽然他很努力的收买人心,组织属于自己的人脉关系,可是,一个庶子的标签,只要他还在家族里,就永远不可能获得最好的资源,成为家中说得上话的人。 所以,司马辉非常珍惜这次机会,这有可能是他掌握权力,实现人生理想的一次机会。所以,他率先下场了。哪怕心中急切,他依旧没有选那些很弱的人,而是选择了暴烈疯这个强者,这是一个世家大族应该怀有的骄傲之心。 司马辉站在台上,很谦逊的说道:“在下司马辉。” 暴烈疯也报了自己的名字,说道:“开始吧。” 暴烈疯站在擂台的一头,摆出了一个姿势,随时可以开始攻击的姿势。 司马辉很淡定,说道:“请出招!” 暴烈疯就出招,双手一握,从宫府里掏出两个比他的脑袋还要大的多的多的黑色铁锤。暴烈疯当然能够看出来司马辉比他之前打败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可怕,他还是选择自己最强大的武器。 两个铁锤本来就重达千钧,又以千钧之力垂落下来,两项相加,其力道何止两千均? 司马辉一身白衣,双手背在身后,在铁锤落下的时候,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躲过。 那两个铁锤“轰”的一声锤在夺鳌台上,“咔”,以铁锤为中心,无数的龟裂纹向四周延展。还有一圈圈的震荡波,扩散而出。司马辉虽然躲过了铁锤,可那巨大的震荡波将他的衣服下摆吹得震荡不已。 天空中的裁判,皱了皱眉,对暴烈疯将夺鳌台打碎似乎不大满意,不过,他还是一挥衣袖,夺鳌台又恢复原样。 暴烈疯一击必中,双锤横扫,司马辉轻轻一跃,站在一个铁锤上,无论暴烈疯如何挥动,司马辉都稳如泰山。 暴烈疯恼怒,大喝一声,两手将两锤分开,重重的击在一起。 “哐!” 司马辉飞上空中,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说道:“胖子,你这一击还不错,差点将在下的耳朵给震聋了。只是可惜呀,击铁有什么用?我在这里呢!” 司马辉说完这句话,开始出手,他在落地的瞬间,一座雪白的喇叭形白塔出现在身后,他一声喝道:“压顶!” 那座白塔忽然扩大十倍,落在暴烈疯的头顶。 暴烈疯举起双锤顶住白塔,白塔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大。 暴烈疯已经开始举不起来了,两个铁锤落地,他双臂举着白塔。 直到白塔的重点快要达到极限,暴烈疯依旧没有被压的下沉,司马辉皱了皱眉,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白塔骤然消失,百十道白光化作利箭,射向暴烈疯。 暴烈疯刚刚还将全身的力气灌注于自己的双臂双腿,去扛司马辉的白塔,突然白塔消失,化作利箭,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罡气已经成为他的本能,淡黄色的罡气再次将他裹起来,百十道利箭射上去,留下百个光点,纷纷消失。 司马辉双指并拢,点向暴烈疯的眉心。 “破!” “啵!” 似乎什么东西碎裂。 暴烈疯心中大急,这是他这三十年来第一次遇到自己的护体罡气被破情况,他的护体罡气是当年他在游历的时候,无意中救了一个老人,那人说这既然是缘分,就教了他一段口诀,这段口诀他练了十年,就连自己睡觉的时候在联系,可惜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无法将这个口诀练成,因为他自己有一种感觉,这个口诀连城了,哪怕练成他的一重功能,自己这个六星君爵,就能抗住七星尊爵的全力一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暴烈疯想到:“难道我要死了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魅妖门 就在司马辉的手指落在暴烈疯的眉心的那一瞬间之前,暴烈疯的耳边响起:“坤东,玄二,迷隆,扩三。” 暴烈疯当时是楞了一下,可他在下一刻就不假思索的运转自己的真元。 要知道,这八个字其实是圣体雕龙诀的口诀,元转真元的方法和位置。圣体雕龙诀的口诀跟汉帝部族的口诀完全不一样,包括经脉的走向和穴窍的名称也都不一样,这是暴烈疯内心最大的秘密。 暴烈疯将真元以“坤东”、“迷隆”两种走向运转到“玄二”、“扩三”两个位置,其实,这两个位置在汉帝部族的口诀中称之为“罗睺”、“计都”,也就是俗称的左右两条眉毛。 就在真元运转之后,从暴烈疯的两个眉毛的眉根出,突然涌出无数的淡黑色符号,因为太小,颜色又太淡,再加上暴烈疯的修炼并不全面,所以司马辉并没有看到,就连暴烈疯也仅仅是感觉出他眉毛处的不同。 就在司马辉的手指落在他眉心的瞬间,暴烈疯的两个眉毛涌现出来的淡黑色符文如同两条黑龙,双龙戏珠,一口咬向司马辉那一指爆发而出的强大真元。 “咦!” 司马辉觉察出他那一指的真元好似落入了无底深渊,完全没有落到实处。 暴烈疯被那两条如龙的眉间真元弄的一愣,也忘了出手,等他反应过来,司马辉已经撤手而出,接下来另一指再次落下。 司马辉这一指的位置是暴烈疯的喉间。 “赑南,乾通四,崛隆,户六。” 暴烈疯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已经自然而然的将真元运往“乾通四”,“户六”。暴烈疯的喉间出现一个小小的赑屃的背甲,将司马辉的那一指挡住。 司马辉的“混元指”已经联系到第八重的境界,别说暴烈疯一个六星君爵,就是八星出境的高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这一指点中喉间,不死也必然重伤。 没想到的是,司马辉只觉得自己这一指像点在了一块金刚石上一般,指尖生疼,连自己的真元都毫无去处。 “南星乱,指五,东星平,指六。出!” 暴烈疯下意识就握紧双拳,左拳向上,右拳平出,这两拳的角度很诡异,出拳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在他两拳的拳头表面密密麻麻都是淡黑色的符文,一股强大而又霸气的力量猛然爆发而出。 然而,司马辉看着这两拳击出,一拳擂在他的下巴上,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嘭!” 两个拳头就这么突破了司马辉的护体真气,将他砸的后退几十步,贴到了夺鳌台的结界上。 “噗!” 司马辉吐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司马辉一脸的不可思议。如果他败了,不仅仅是司马氏的脸面丢了,他自己的希望也完全破灭。 不仅是司马辉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暴烈疯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看着自己的拳头,木讷地呆立在那里。 “呀呀呀呀!”司马辉愤怒了,他使出自己最强大的招式“漫天崩裂”,三十里团巨大的元气弹盘旋着围绕向暴烈疯的整个身体。 “三,八,九,七,莫元白,东星平,指六,出!” 帝心简这几个数字其实是方位的位置,暴烈疯从发呆中醒来,脚下以非常奇怪的方位和步伐,如同鸭子一个弯着腰,平着手,咔咔咔的迈出四步,竟然这四步就出现在了司马辉的面前,又是一拳击出。 “嘭!” 司马辉再次被击出,而这一拳的威力,竟然将夺鳌台的结界击碎,落到了地上。 “你!”司马辉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竟然昏了过去。 暴烈疯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准备跪倒,却被一股气息拖着,根本跪不下去,然后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说道:“小子,如果想知道我是谁,就进入第二关吧,我在第二关的关口处等你。” 帝心简瞧了瞧这家伙,咧嘴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暴烈疯双目一瞪,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成功进入第二关,那为了争夺这个掌门,而是为了见一见这个暗中帮助他的人,这个人一定知道他的那个秘密功法,而且知道他为何不能够将这个功法连城的原因。 “还有谁,来吧!”暴烈疯扫视一眼场中。 哪怕这些人不认识司马辉是谁,可他们知道这人是从台上的司马家里,眼看着一个没听说过的金刚门这么一个小门小派的人被打败了,他们都在想,如果能够把这个人揍下台来,那就证明比司马家族的人还要厉害啊,这岂不是踩在司马家族的人上位? 所以,立即就有人上台了。 “在下张……”那人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暴烈疯用刚才的拳法,一拳将此人砸到地面上。 “莫要嚣张,老子狮吼门师子头领教高招!”又一个人上台,依旧还是一招被砸下台去。 帝心简来到暴烈疯不远处一个夺鳌台,看着台上一个阴柔的男子一招将另外一人的心摘了出来,他在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上舔了一下,嘴唇上沾着血,柔柔地扫视了一下台下,说道:“哟,还有谁上来让本宫爽爽啊?” 被这么一个变态扫视,而且看着他如此残暴的杀人方式,谁能不怵呢?一时间,没有人再敢上台。 帝心简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这个魅妖门的死变态怎么又开始出现了?当年不是被四大世家给灭门了吗?怎么现在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看来,汉帝部族是真该赶紧清洗干净了啊!” 帝心简说罢,便上了台。 “哟,本宫是魅妖门的小姐姐乌梅娘,请问这位帅哥哥是哪里的呀!”乌梅娘说着,将那颗心脏扔到地上,一脸柔媚媚,声音麻酥酥的问道。 如果这是个女人,顶多也就是令人难受一下。 可这可是个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帝心简却没有心思呕吐,这魅妖门就是这么一群恶心的变态,而且,从不收女人,却把男人弄的比女人还有女人,杀起人来,却比恶人还要恶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天下溪神指 “妖孽,你还是去死吧!”帝心简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指弹出,用的就是“天下溪神指”。 “啵!” 一声轻响,乌梅娘的护体真气被弹出一个小洞,他的右肩上有个血洞。 “哎哟,小哥哥,你咋这么粗鲁呢?见面就出这么狠的招式呢!”乌梅娘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一抹,那个血洞就消失不见,他的腰肢扭动的更软,声音更加软糯。 帝心简觉得更加恶寒,更加恶心。 可令帝心简很惊讶的是,这一指,竟然只是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血洞,而不是将他一指灭杀。帝心简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天下溪神指”弹出时候,明明是要洞穿他的心脏的,可是他那柔软的腰肢扭啊扭,身影竟然在那一扭的瞬间,将自己的身体扭出三寸,将那一指之力,转移到了肩膀处。 “有点意思啊!”帝心简想了想,笑了一下,双手背在身后。 “小哥哥好帅呢!”乌梅娘再次扭着身躯往帝心简这边扭来。 他的一扭一摇,好似一条水蛇在水中游荡,可那一倏忽的时间,身影就到了帝心简面前,好似小鸟依人一般,往帝心简的身上倒去。就在那一倒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帝心简的肩膀。 外人看着乌梅娘这一下就像是要倾倒在帝心简的怀里,可帝心简随时防备着他呢,他当然看到了乌梅娘在倒下的那一刻,五个指甲上冒出的精光,精光又凝聚成五个尖锥,尖锥上还闪烁着乌紫色的光芒。 “乌毒指!” 这是魅妖门最为邪毒的功夫,指甲上的乌紫色光芒是一种毒,这种毒并不是外界的毒涂抹上去的,哪怕万兽神山最毒的十大毒物的毒跟这种毒比起来,还是要差上三分,因为这种毒是“妇人心尖上的毒”,是“走火入魔的心毒”,是“毒辣心肠的狠毒”这些毒心毒肠练到了极致之后外现出来的毒。 乌梅娘的乌毒指如果沾住帝心简的护体真元,就能沿着她的真元进入他的身体,在三个呼吸之间将他毒成一滩血水。 帝心简岂能让他如愿以偿? 就在乌梅娘的手指落下的时候,帝心简抓住了他的手。 乌梅娘震惊了,他的乌毒指毒遍天下,哪怕他自己都不敢抓自己的手,怕被反噬,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敢抓住他的手,这岂不是彭祖天砒霜——嫌命长了吗? 直到一阵痛疼传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他的练有乌毒指的那只手被生生的折断了。帝心简为什么没有中毒呢?因为他的手上戴着一个漆黑如墨玉的黑手套。那个黑手套是用地心之炎的焱浆冷凝之后化成,哪怕是冷凝的,在其中也蕴含着无边的热量。 乌毒指对于一般的烈火还算不惧怕,可对于这蛮蒙部族排名第二的地心之炎,根本没办法。所以,帝心简毫无顾忌的抓住他的乌毒指,又是毫不犹豫的折断了。 “你输了,还是下去吧,我不杀你!”帝心简对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还是挺同情的,虽然魅妖门是邪门歪道,然而如今的元界大陆,哪有什么真正的邪恶? 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对于帝心简来,小奸小恶算的了什么?他要做的是要平复整个九州,统一五大部族,统一整个元界大陆。 “哼,我乌梅娘今天认栽了。”乌梅娘赶紧在的手腕处点了几下,收缩经脉,让伤口逐渐愈合。 “这支断手还是还给你吧,我平时连猪脚都不吃的,对这东西可不感兴趣。”帝心简说着就将断手扔了过去。 乌梅娘看着自己的手被扔过来,如临大敌赶紧躲开,那个断手落地,夺鳌台的那一块地面瞬间漆黑,溃烂,最后被融化出一个巨大的洞。 天空中的裁判挥手去修复,却根本无法修复那个漆黑的漏洞,瞪了一眼乌梅娘,又瞪了一眼帝心简,从空中飞下来一个白玉盒,将那个断手装了进去,飞到了云深不知处。 “我去,那到底是什么毒,实在是太可怕了。”夺鳌台下的看客说道。 “是啊,比我见过的最毒的毒还要毒,竟然连一个八星王爵的老护法都奈何不了那个毒手,实在是太可怕。” “谁说不是呢,如果我猜到不错,那个白玉盒想必就是冷玉冥烟盒吧,可以装得下世间最毒、最热、最冷、最酸的所有东西吧!” “如果那是冷玉冥烟盒,那,那,那个人手上戴着的手套又是什么东西?” 这才有人更加注意到刚才帝心简将乌梅娘的手折断,还拿着那个毒手。 帝心简手上的手套早就消失不见,背着手看着台下的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在下李明堂,橘子州的一介散修,前来会一会足下。”随着声音,一个身着乌衣,满脸络腮胡子的干瘦小子上了台。 “在下简心,请!” 帝心简还是没用自己的真名,虽然明面上没有看到这里有自己帝氏家族的人,可帝姓是皇姓,只要他敢说,保不齐在一个刻钟之内就会无穷无尽的杀手前来杀他。 “在下不会留手!” 李明堂说罢,一拳击出,一团金光轰然而出。 帝心简挑了挑眉,他修炼三种功法,见过无数神兽,只有高等神兽和高品功法,才能够练出金色光芒。 帝心简还是天下溪神指弹出,一声尖啸,一点如同利箭一般的黑点射出,将李明堂击出的那团金光击散,黑点不散,继续飞射。李明堂眉头紧皱,大吼一声“卧龙崛起!” 双拳.交扭,一条金龙从双臂脱出,一口咬向那颗黑点。黑点入了龙口,龙口消失,入了龙喉,龙喉消失,入了龙腹,龙腹消失,一直到了龙尾处,那个黑点最终也消失不见。 帝心简“嘿嘿一笑”,再次弹出一指,李明堂的气息以衰竭,脚下八级蹦,跳出八步,堪堪躲过这一指,正当他以为安全的时候,后心一痛,倒在地上。 第二百四十三章、清河崔氏 “嘿,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来来来人,让小爷会一会你。”随着声音出现,从台上飞下来一人,帝心简瞥了一眼,竟然是清河崔氏。 帝心简站在那里,没有刻意的正眼瞧,也没有刻意的轻视。 “哟,小子,小爷我是清河崔氏族长第三子崔长青,怎么,清河崔氏还入不了你眼?”崔长青很不爽,作为清河崔氏嫡子,到哪里不是被众星捧月,何曾被人如此轻视? “哦,原来是崔三公子啊,您看看您,应该做一个巨大的牌子插在自己的后颈处,或者在额头上纹上崔三公子这四个大字,不然,像我等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看到您老人家却没能认出来,惹得您老不开心,一怒之下故意杀人,那岂不是死的很冤枉?”帝心简轻蔑地笑着说。 “哈哈哈,这位公子是个妙人啊!”台下有人附和帝心简,当然,这人也未必安了好心,如果让崔三公子将他杀死,只会对后上台的人有好处,毕竟,刚才帝心简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哪怕崔长青打不过他,也必定消耗他不少真元。 “哼,小子,小爷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崔长青的脸都黑了,从牙缝里龇出这一句话。 “你生气就生气呗,我又不是你老子,还得惯着你,哄着你,哦,宝宝不气不气,都是那个坏人的错,老子去打他……哈哈哈哈。”帝心简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崔长青再也忍不住了,手里紫电飞出,凝聚成一柄紫色雷电枪,抖出万朵枪花,刺向帝心简。 “紫电青霜破苍天。” 这一枪确实很暴烈,速度极快,散发着紫色的雷电,周围的空气也被紫色雷电电的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帝心简还是一副傲然挺立的样子,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天哪,这个人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一动不动?”有人为之担心。 “要死了要死了,刚才看他还挺厉害了,一招败了那个人妖,不不不,妖人,怎么这会儿这儿弱鸡?难道这清河崔氏有什么厉害的招式,能把人定住?那我还是要小心为上。”有人为自己担心。 “赶紧出手啊,或者跑也行啊,面对清河崔氏,你讨饶也不丢人的。”台下有个小姑娘看着帝心简,不由得担心的要死,眼睛里甚至都含着泪水了。 帝心简听到他们的声音,看着那个小姑娘,给了他一个柔柔的微笑。那个姑娘竟然瞬间脸红了。 不过,那个姑娘看到帝心简递给他的眼神,她反倒莫名的感到一阵心安了,不再那么担心。 确实如此,帝心简也真的没有动,任由那一支紫电青霜的雷电枪落在了自己的胸前。 “轰隆隆!” 一阵雷电的轰鸣之声,一团巨大的雷电将帝心简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崔长青咧着嘴一阵阴笑,说道:“哼,想跟小爷我这里耍酷,那就让你死好了。” 没想到的是,等雷电散尽,帝心简还是那般傲然的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换。 说来也是,帝心简当年在古神墓里被万雷加身,又被老龙的真龙之血淬炼身躯,再加上圣体雕龙诀练到了第五级,崔长青虽然已经是七星尊爵的实力,可哪里见过帝心简这种变态的身躯? “你你你,你还是不是人?”崔长青这一枪虽然没有用十成的功力,可还是用了九成的功力,他想一击必杀帝心简。没想到,帝心简竟然站着一动不动,让他刺了一枪。要知道,就是自己的护法长老八星王爵巅峰,也不敢生生硬抗这一招。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站着不动接你一招,你是不是也要接我一招。”帝心简双目一囧,精光闪烁,接着又是一指点出。 这次并不是天下溪神指,他那一指点出,从他指尖山闪出一道惊雷,同样是紫色惊雷。崔长青的紫电青霜是从天空中引雷而下,而帝心简这一道惊雷竟然是从体内而出。 “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一招‘魂引惊雷’?”崔长青看到帝心简指尖的惊雷,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魂引惊雷是清河崔氏“引雷诀”最高的境界,他们整个家族中能够使出这一招的人也不超过十个,其中至少有五人都需要借助神器方能施展。 帝心简哪里愿意跟他废话,魂引惊雷从天而降,刺向的方向也崔长青的胸前,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座巨大的紫山出现在那道惊雷的前方,这是崔长青的宫府外放,想要挡住魂引惊雷,却被炸成碎块。 崔长青喷出一口鲜血,目中红光乍现,双手相扣,做出一朵莲花状,一道光柱射向苍天,将莲花的花心与万丈高空相连接,一时间黑云滚滚,从天而降一道天雷。 崔长青这是催动秘法,想要引万雷来击碎这一招“魂引惊雷”,如果这一招能够练到极致,可以引万道惊雷为其所用。而崔长青现在催动秘法也不过堪堪引动百雷而已。 轰隆隆,天雷阵阵而落,有紫雷,有白雷,有黑雷,有粗雷,有西雷,万雷降落,劈向帝心简,也劈向即将落向崔长青的“魂引惊雷”。 接下来的一幕,让崔长青心丧若死,那百十道天雷落下,虽然落在了帝心简的身旁,落在了魂引惊雷的那道紫雷上,却并没有如愿劈死帝心简。因为那些天雷好像遇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样,一道道融入帝心简的身躯,一道道融入惊雷的雷体里。 这样以来,劈落向崔长青的拿到惊雷更粗,更亮,更恐怖。 “噗!” 那道惊雷落到了崔长青的胸膛,直接钻了过去。崔长青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身体晃了三晃,终于倒地。 “你,很好,很好,我清河崔氏将与你,永远为敌。”崔长青一句话说完,闭上了眼睛。 “敢杀我清河崔氏的人?找死!” 一柄长刀从天而落,帝心简皱了皱眉。 这一刀,比崔长青的那一击要强很多,很多。 第二百四十三章、含恨一刀 崔长青虽然是七星尊爵的修为,可他进入七星尊爵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本是服用天才地宝的药物催生的七星尊爵,再加上他的紫电青霜是以天雷为最强攻击手段。帝心简在古神墓被墓主人的七星续命灯万雷加身,这些雷电都是蕴藏几十万甚至百万年而成,那不再是天雷,可谓万雷之族,所以用雷电对付帝心简,好比把鱼儿扔到水里淹死一样的滑稽。 这背后偷袭的一刀并非如此,此人的境界绝对比崔长青高很多,是八星王爵巅峰,进入这个境界的时日很长,而且战斗经验非常丰富。这一刀是含怒一刀,蕴藏了他五百年功力。 没错,这一刀是崔长青的护法长老崔念恩的含恨一刀。 一个家族的护法长老,要么是多年来的中心老仆,要么是各旁支、庶祖的年纪大的长辈,这些长辈因为家族的需要,一辈子潜心修行,没有子嗣,作为长房子嗣的护法之后,可以说已经把这些后代子嗣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子嗣。 崔念恩本来还坐在台上,这次崔家后代来了六人,他时不时看一看各大夺鳌台上的情况,对于崔长青他是很放心的,以为台下这些小门小派根本没有能够威胁世家大族的可能性,世家大族毕竟有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年的底蕴,各种功法、丹药、修炼的密地等,让他们的起点很高,后期修炼也有所保证。 没想到的是,他的目光被暴烈疯吸引的那么一点时间内,崔长青竟然被一个胸前没有徽章品阶给杀了。 崔念恩根本不管不管天空中的菜谱,一刀劈落。 裁判又如何?不过与他的修为相仿,两人对上也不一定能够奈他何。况且,他这是偷袭,一刀斩杀了帝心简,裁判还能杀他吗?整个清河崔氏的实力对上方壶仙山也是不遑多让的。 帝心简心生警觉,身体根本来不及后转,右手抬起,一团黑光闪耀,九龙神谕骤然出现在手中,与崔念恩的“落阳刀”撞在了一起。 “轰!” 一团白光与黑光相撞。 白光和黑光不断扩大,将整个夺鳌台的结界填满,天空中的崔念恩,须发乱飘,面目狰狞如同恶魔,而帝心简显然处于劣势,几乎被黑白相融合的光团压制的看不到身影。 “死去吧!”崔念恩大吼,落阳刀的刀光更加璀璨。 “崔念恩,你竟然不顾规矩,找死!”天空中的裁判吴质徽这才反应过来,一手握拳,一拳击出,数十个光拳砸向崔念恩。 帝心简在仓促之下接下崔念恩这一刀,确实有些吃力,九龙神谕虽然强大,可如今九大龙脉神兽不可在如此公众场合暴露,让九龙神谕的攻击之力有所下降,不过赑屃之甲在出现的一瞬间,绕了一圈,就将崔念恩落阳刀的威力挡在了黑光之外。 “吴质徽,你敢拦我?”崔念恩大怒,大袖一挥,将吴质徽迎面而来的拳风卷走,袖中飞出一柄飞剑,刺向吴质徽。 “落阳刀,飞星剑!” 这是崔念恩的成名神兵。 吴质徽皱了皱,大吼道:“崔念恩,你还当这里是你们崔家吗?月光宝盒!” 吴质徽也怒了,台上生死有命,你敢上台,难道就输不起?一道光从吴质徽的眉心飞出,这就是他所谓的“月光宝盒”。吴质徽善于炼器,这种炼器跟蛮蒙部族的锻炼神兵不同,这种器是为法器。就像之前的白玉盒,也是吴质徽炼制的法器。 月光宝盒这个法器只有一个功效,就是“藏”,可以藏神兵,藏功法,藏真元,甚至可以藏活人。 崔念恩的飞星剑快如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尾射向吴质徽。而那个月光宝盒出现之后,静静的漂浮在他的面前,哪怕飞星剑如此之快,月光宝盒好似也没有什么动静。直到飞星剑刺中吴质徽的护体结界,月光宝盒才轻轻的打开一个缝隙,一道月光发出,然后,飞星剑好似飞鸟投林一般,钻入了月光宝盒内。 月光宝盒合上,落在吴质徽的手里:“崔念恩,你还不退去。” “哼,老子就是要杀他,你待如何?”崔念恩这才想起落阳刀下的帝心简。 帝心简大骂:“他娘的,两个蠢蛋,你丫破刀赶紧滚开,不上不下的,让老子很不爽。还有你,你个大蠢蛋,你要救老子即赶紧救,屁话那么多,如果老子实力不行,岂不是让你的废话给耽误了性命?” 吴质徽愣住了,不是因为他被帝心简骂了,而是因为在崔念恩的落阳刀下,帝心简竟然如此轻松,还能说得出话来。 “我擦,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竟然这都没死?”台下本来是看不到帝心简的,因为他被落阳刀的白光遮住了,这时候听到帝心简的声音,这才知道他没死。 “这小子够生猛的啊,不但顶住了八星王爵巅峰的高手,还把另一个八星王爵的高手给骂了,我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是哪个家族出来的。” “哼,你看看崔念恩这个老不修的,偷袭一个小辈本就不耻,人家竟然没事。他还有脸在这里待着,要是我早就从负山龟的脑袋上跳下去啦!” 崔念恩听到这样的声音,老脸一红,想要再次出击,这时候离他最近的三个裁判也都聚拢在吴质徽的身后,冷眼看着吴质徽。如果他再不撤,不惜一举杀死他。 “哼,很好,很好,方壶派今日这仇老夫记下了。等着承接我崔氏一门的怒火吧。”崔念恩见已经无法挽回什么,也无法杀死帝心简为崔长青报仇,这才极不情愿的收起落阳刀。 帝心简上方一松,落阳刀以及落阳刀爆发的白光消失,九龙神谕也随之消失不见。 崔念恩双手虚抬,崔长青的尸体缓缓而生,他接过崔长青的身体抱在怀里,又瞪了一眼帝心简,说道:“小子,你最好祈求你身边永远有人庇护,否则,让你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四十四章、冷战凝雪 “好的,那就多谢您老的提醒了。”帝心简会在乎他的警告吗?虽然得罪了清河崔氏会有些麻烦,不过,对于一个动辄就有几十几百个子嗣的大家族来讲,损失一个子嗣根本不算什么,那是因为你学艺不精,被淘汰了嘛。只不过,面子受损是个大问题。 为了找回颜面,从清河崔氏的家族里又出来一个人。此人看似年纪轻轻,眉清目秀,一身青衣,手里拿着一个折扇,一副潇洒写意的模样。 “这位兄台,在下崔少白,在崔家三代中排行十三,大家都成我崔十三,兄台如果不嫌弃,也可以称呼在下崔十三。”崔少白很客气,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和煦温暖的笑容。 “十三兄是要为刚才那位报仇了?”明知是敌非友,帝心简也协议必要太客气。 “嗨,你说我三哥呀。我三哥这人吧,就是太自以为是,以为在家里能够打得过几个人供奉、长老的就觉得天下无敌了。殊不知人家那是不跟他一番见识的嘛。看看,第一次跟外人比拼就挂了,啧啧啧,不是我说他,命丢了真不要紧,要紧的是真给崔家丢人呐!”崔少白说道自己这位哥哥的时候,竟是一脸的讽刺和不屑。 “这么说,你是要来找回崔家的颜面咯?”帝心简说实话,不讨厌这人,也说不上喜欢。 “刚才我也一直在注意兄台,能够在崔护法的落阳刀下毫发无损,我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你的对手。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小爷我当然是不肯做的。”崔少白承认自己不如帝心简,竟然说的如此坦然而不做作。 “又想找回颜面,又不愿意真打。这可就难办了啊。难不成,十三兄让在下拱手认输?”帝心简对这家开始渐渐产生好感了。 “哗!”崔少白打开折扇,扇面上用写意的手法画着一座高崖,崖上高楼,高楼上了有人影。旁边写着一句话:“手可摘星辰!”书法遒劲有力,又隽意潇洒。 崔少白扇了两下扇子说道:“小爷我最讨厌的就是大大杀杀了,太野蛮,太粗鲁,太血腥,太恶心。毫无美感嘛。要不,咱来来点高雅的?” 崔少白一副商量的语气。 “琴棋书画,诗酒茶花,谈禅论道,不知道十三兄想要比什么?”帝心简对这个人越来越有兴趣了。 “哎呀,原来兄台也是一位雅人呀,太好了太好了,早知道如此,我就抢先一步来找兄台了。”崔少白一副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 “不晚不晚,琴遇知音一声足,酒逢知己千杯少。”帝心简淡淡的说道。 “有理有理,兄台这两句话很中我意,很中我意啊,哈哈哈,那咱们就下一盘?”崔少白已经好久没有下棋了,在家族里,崔少白不喜修炼,只喜欢琴棋书画这些东西,被称为不务正业。可任谁都不知道的是,他从从琴里悟道的空灵,棋里学到的谋略,从书法里找到的轨迹,从画里看透的红尘,让他的修为境界大涨。只是,别人以为他在浪费时间,没有人愿意搭理他罢了。 崔少白在崔家被称为大闲人。很不受家中长辈和平辈的喜欢。但是家里的丫鬟下人却都很喜欢他,喜欢他的温润如玉,而不是别的公子那般傲气凌人。 “既然这里是战场,不如我们也来一场战象棋?”崔少白提议。 “七国战象棋,还是两国战象棋,还是四国军棋?”帝心简心想,要是把书呆子介绍给他,恐怕是最好的。 “呀,七国战象棋和四国军棋已经失传已久,兄台竟然懂?”崔少白很是吃惊,对于七国战象棋器和四国军棋他从许多资料中查到,由于资料太少了,对碣石孔家的关系也不是非常好,所以,他最为精熟只是流传很广的两国战象棋和号称天道经纬的围棋。 帝心简笑而不语。 “过了今日,在下一定找兄台讨教七国战象棋和四国军棋。今日就从两国战象棋开始吧。”崔少白自成“小爷”,改为“在下”。他从现在开始,将帝心简看做真正的对手。 崔少白双手一托,夺鳌台的结界变成墨色,外边的人无法看到里边。吴质徽皱了皱眉,不过什么也没说。 在结界内,崔少白微微一笑,说道:“下棋的时候最讨厌有人观棋,兄台不会反对吧?” 帝心简耸耸肩,说:“无所谓啊,你高兴就好。” 崔少白伸出食指,在两人中间的虚空里,轻轻一划,一道白光出现,凝聚而不散,开始横竖刻画,不一会儿一个战象棋的棋盘出现在两人之间,中间大河涛涛,边界森森,两边纵横交错,棋子如战将,霸气凛然。 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一张椅子,崔少白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简兄,不知道你喜欢用什么棋子,所以,请自备。”崔少白的棋盘是用真气凝聚的,棋子也是用真气凝聚的,话虽然这么说,其实也是让帝心简用真气凝聚棋子,便于自己控棋。 “就凭你这一手,那位崔三少比你差远了。”帝心简说着,手指轻轻一点,在己方的棋盘上出现十六个棋子,比起崔少白霸气凛然,冒着森然寒气的棋子,帝心简这十六个棋子就像被岁月尘封的棋子一样,暗哑无光。 “请!” 帝心简往后一坐,一把椅子出现,他就那把斜倚在椅子上,轻松自然,仿佛真的在下棋一般。 在行棋之初,两个人几乎都不看对方如何行棋布局,两个人只顾着自己的棋子,不停的移动,当头炮,连环马,过河卒…… 等行棋到了第十七手,仿佛只是在一个呼吸之间。这时候两个人第一次停下来,对视了一眼对方,扫视了一眼整体的棋局。 该崔少白行棋。 他讲那个由元气凝聚而成的炮字棋拿在手里,握在手心,抵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盯着帝心简的那个“马”。 结界中的空气似乎凝滞不动,气温越来越低,越来越冷。竟然开始落雪。 “冷战凝雪啊,这样岂不是太过紧张了些?”帝心简笑了笑,他的旁边出现一个小火炉,一赔新酒出现在火炉上。 第二百四十五章、逐出崔家 帝心简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倒了一杯温好的酒,递给崔少白,崔少白根本就没有看到,帝心简也毫不在意,将那杯酒放在旁边,白玉杯就那么漂浮在空中,氤氲着热气。 帝心简又倒了一杯酒自己轻轻抿了一小口。 帝心简一点都不着急,悠然自得,看着棋盘旁边的落雪,看看小火炉上嘟嘟冒泡的小酒,心情很是不错。是啊,这不是战斗,这是享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帝心简心算了一下,差不多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从刚开始两个人如骤雨般的落子,到现在动一子竟然过去了是个时辰,这种强烈的反差,如果有观棋人的话,难免会急躁不安。所以崔少白将结界关闭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终于,崔少白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是的,手里的那个“炮”啪一声落下,帝心简一方的“马”“轰”一声碎裂,变成了一团真气,钻入帝心简的眉心。 帝心简又笑了笑,一切都在掌握中啊,他还是经不过诱惑。帝心简嘴角一勾,己方的“炮”从黯淡无光,骤然大亮,“跑翻山”,轰一声将崔少白的“炮”轰成碎片。 接着,崔少白似乎想都不想,也似乎是深思熟虑一般,拈起“马”,“马走日”,将帝心简的“炮”踏成碎片。 帝心简同样“马走日”,踏碎崔少白的“马”。 一时间,马走日,炮翻山,车走直线,相飞田…… 一时间,勾担炮,连环马,仙人指路,九尾龟…… 一个个棋子飞起又落下,一个个棋子刚才完整,又瞬间炸裂…… 一招招棋式施展又变换,一各个棋局刚刚布局,又瞬间破局…… 就在两个人一起一落的时候,帝心简和崔少白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这个空间里,崔少白手持一杆大戟,大开大合,戟出如电,扎向帝心简。 帝心简手中九龙神谕高空一举,挡住大戟的攻势。刀尖反转,竟然变刀为剑,剑刺如箭。 崔少白的大戟竟然一个回收,将大戟变成一把小巧如针的小兵器,竟然能够做到封式、挡式、栏式、粘式。 任由帝心简如何去刺、去钻、去劈、去抽,都被崔少白的大戟挡的死死的,根本无法进去崔少白的身前一尺。 帝心简眉头一挑,九龙神谕一抖,九柄勾月刃从九龙神谕飞出,绕着崔少白开始猛攻,有的勾月刃旋转切割,有的勾月刃高空劈落,有的勾月刃自下往上飞挑,有的勾月刃钻着空隙去偷袭…… 九龙神谕加上九柄勾月刃就是十把兵器,十把兵器将九天十地所有能够攻击的地方都攻击一遍。 然而,崔少白手里的大戟也从戟首裂开,戟首的小枝、戟首的尖刺、戟身,统统裂开,变成一堆如同碎片一样的兵器,将他的周身全部挡住,每一柄勾月刃的攻势,都会被大戟的一部分给挡住。 “叮叮当,叮叮当……” 声音听似杂乱无章,再细听却能够听出一丝韵味。 帝心简的招式天马行空,又犀利凌冽。 崔少白的招式老成持重,又防御严密。 帝心简的劣势是境界太低,招式再精锐,却凌厉有余,威力不足。 崔少白的劣势是,威力够大,但招式的守成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两个人在思维里拼个你死我活,棋盘上的棋子也是下的飞快,拼个你死我活。 “当!” 崔少白再摸棋子的时候,发现自已一方除了一个老帅,只剩下一个飞相。 帝心简九宫阵里,只剩下一个光杆老将,但是,在己方阵营里还有两个过河卒。 在两个人的意识深处,九柄勾月刃将崔少白的大戟全部封住,帝心简手里的九龙神谕如山一般重重斩落。 “轰!” 崔少白猛然睁开眼睛,“噗”喷出一口血,棋盘上的老帅“啪”一声碎裂。 帝心简也猛然睁开眼,身后的椅子“哐”一声炸裂,他也后退一步。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崔少白呵呵一笑,躬身一稽。 “十三兄的棋艺,除了我那书呆子兄弟,恐怕也是天下少有了。”帝心简虽然赢了,但是也是险胜。说实话,两个人不仅仅是在比拼棋艺,更是比谋略,比心智,比功力,比境界。 帝心简的功力和境界与七星尊爵巅峰的崔少白相比,差了很多,但是他的真元数量却比崔少白要多得多的,他的真元流转速度也要比崔少白快的多。只是,在一次性输出真元的量级上,却比不过对方。 帝心简的谋略和心智,却也在崔少白之上。所以,这一场比拼,帝心简是赢了,而且是真真正正的胜了。 “什么?你说,竟然还有一人的棋艺在我之上?”崔少白今天有些受打击,两国战象棋,他不仅仅在橘子州找不到对手,在号称琴棋书画诗酒茶花样样都是祖师的碣石孔家也没有一个能够比得过他的,听说孔家曾任有个号称孔家人龙的,不过那个所谓的“人龙”不知何处去了,不然,崔少白一定也要讨教讨教。 今天崔少白不仅仅输给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人,还听说还有另外一个人比他更厉害。他很受打击。尤其是,他明知道帝心简的功力和境界比他低不止一个品阶,自己却没能够赢,看对方的样子,似乎还很轻松。让他对帝心简更加看不透了。 “那家伙啊,是个痴人,痴于书,痴于棋,痴于情。如果十三兄不嫌弃的话,或许一会儿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帝心简对崔少白的印象不错,如果可能,他愿意交这个朋友。 “好,哈哈哈。”崔少白打一个响指,结界的黑幕消失,两个人再次暴露在众人面前,“简兄保证,再下希望你能赢。” 崔少白又拱了拱手,准备下台。 “崔少白,与崔世家族的敌人私通交友,今,逐出清河崔氏,生不入崔家门,死不入崔家坟!” 空中传来一阵冷酷的声音,崔少白抬头一看,原来是崔家刑堂三老。 第二百四十六章、一刀摄人心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帝心简大吼一声:“不好,崔兄快躲。” 帝心简这声已经晚了些,只见崔家的刑堂三老各自出手,一黑,一红,一紫,三道天雷从三个人的手中飞出,同时落在崔少白的头顶。 崔少白当时一愣,他没有想到崔氏刑堂三老竟然突如其来痛下杀手,三老一出手就是彻底将自己的一身修为彻底废除。他刚刚跟帝心简斗完棋,正是虚弱的时候,刑堂三老这一出手,即可要了他的命。 这时候,帝心简几乎下意识的在心中默念道:“神将附体!” 帝心简的身影快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浑身笼罩一种漆黑的雾气,这些雾气往外弥漫,一下子将崔少白吞没,在漆黑的迷雾中,帝心简请喝一声:“代天罚罪!”一个漆黑的木匣子出现在迷雾里,木匣子打开,八万四千个零件飞出,组合成一把神器“天之罚”破迷雾而出,而木匣子上血红色的鬼头从木匣子上离开,竟然真的站了起来,那个血红色的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将红黑紫三道雷电全部吞噬。 天之罚在天空中劈砍一道裂痕,那道裂痕如同在天空中劈砍出一道伤疤一样,恐怖又触目惊心。 这道裂痕将崔氏刑堂三老全部连接在一起,三老纷纷出手,却被完虐。刑堂第一老被那道裂痕碰到的时候,他立即布下“天罗九布”防御之体,但是,“嘭”一声,刑堂第一老被炸成一团血雾。之后,那道裂痕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第二老身上,第二老根本来不及思考,他手中出现一个巨大铡刀,这是刑堂行刑用的“虐心铡”,“咔”一下,将那道裂痕“铡”成两段,可令所有人乃至第二老本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第二老自己也“咔”一下被铡成两段。 刑堂第三老慌了,两个人一个人成了一团血雾,一个人被铡成两段,他自己拼命逃,拼命逃,一边逃,一边释放护体结界,那道裂痕像穿鲁缟的强弩一般,结界一层层被穿破,就在要穿过刑堂第三老的身体时,那道裂痕却停了下来。 刑堂第三老的身躯颤抖着,从高空落下。 这时候,帝心简身上的迷雾散尽,露出他的模样,他一手扶着脸色煞白的崔少白,如同杀神一般说道:“从今天开始,崔少白乃吾之友,杀吾友者,死!” 刚才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因为那一刀劈砍出的裂痕实在是太过恐怖,刑堂三老好歹也是八星王爵巅峰的人物,没想到,三个人竟然挡不住一刀,甚至不是挡不住,是根本没有出手之力,而被完全虐杀。 在台上世家大族、高门大派当中,不乏也有几个是九星帝爵的人物,虽然这是刚刚踏入九星帝爵门坎的人物,可这样的人物依旧是这个大陆顶尖的那群人,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座上客,无他,因为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 但是,这几个九星帝爵的人物,自认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刚才那一招的威力。 “那人是谁?”方壶派的第一长老左丘明路问道。 “回老祖宗的话,这个人拿的是别人的请柬上的天梯,在天梯当中,一步登天,显然对天梯非常熟悉。”回话的正是之前在三千丈壶口瀑布下的童男。 “哦?我们方壶山封山已经一百年了,这一百年里从没有外人上过山,怎么可能会有人对我的山门如此了解?”左丘明路很是不解。 “回老祖宗的话,这一百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来过我们上过山啊!”童女很是乖巧,一边给左丘明路捏着肩膀,一边说道:“老祖宗可是不记得了?十年前,王妃带着七皇子来过山上,还不止一次来过。七皇子那个小家伙,可真是调皮得很呢,爬上爬下,把零落崖三百年才成熟一次的金骏梅一采而空。我可是听说,那小家伙儿曾经拔过您老的胡须?” 这童男童女明明看着都是十岁的幼童,可在左丘明路面前说的时候,并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小明月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起来了,莫非他是七皇子?”左丘路明眯着小眼睛,看着帝心简。 “老祖宗,那是不可能的,当年七皇子为什么来我们方壶山啊,还不是因为七皇子的修行出了问题?根据老疯子的诊断,他可是同时兼修蛮蒙部族的圣体雕龙诀和皇室的帝神诀,两两冲突,走火入魔而导致经脉尽闭成了废人。来我们山上,还不是想让老疯子给诊断诊断?”童男说道。 “且,小清风,我觉得你这家伙思想有问题。”童女明月说道。 “我思想哪里有问题?难道我说错了?”童男清风说道。 “七皇子殿下从天才,变成不能修行的废人,可他并没有气馁,在山上乐悠悠,心态很好呢。如果你能有他这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恐怕不可能连区区的轮回劫渡了五十年还没有完成。”童女明月一脸不屑的看着童男清风说道。 “小明月,你还有脸说我?你不也一样吗?”童男清风反驳道。 “唉,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啊,没能一天不吵架的。真是。”左丘明路虽然是责备两人,眼中却是一副慈爱的模样,只是,他再看向帝心简的时候,心里的疑惑已经更加深刻了。 帝心简看着落在他面前的刑堂第三老说道:“老头儿,你没死,你觉得是你本领强,还是运气好?其实,都不是,是老子饶了你一命。你可知道为什么会饶你一命吗?” 刑堂第三老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也是一代强者,一个家族的尊者,如果他这时候答话,那岂不是在一个小辈面前低头,这么多么丢人的事情。一旦这个脸面丢了,那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脸面,而是整个崔家的脸面。 可,现如今清河崔氏的脸面丢的还不够吗? “这位兄台,从今天起,我们崔家再没有此人!” 台上站起一人,是崔家这次来的全权负责人,崔氏的张公子:崔映泉。 第二百四十七章、我命由我,何关旁人 帝心简看着崔映泉,什么也没说,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这位兄台,你可能没有你弄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崔映泉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右手拂眉心,眉心处突然睁开一个眼睛,那个眼睛异常恐怖狰狞,从那第三只眼睛里射出一道紫黑色的光,从帝心简的面前经过,直接射中刑堂第三老的眉心处。 刑堂第三老甚至根本没有反抗或者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道紫黑色的光击碎了宫府,击碎了神识,洞穿了整个头颅,彻底死去。 帝心简的眼睛里微微露出一丝敬佩和警惕,敬佩此人的杀伐决断,同时也是警惕此人的杀伐决断。 崔映泉为什么会当着帝心简的面杀掉刑堂第三老,并不是因为此人做错了什么,也不是因为崔少白在崔家有什么重要的地位,纯粹是因为帝心简刚刚展现出来的实力,而崔少白这时候就成了连接崔家和帝心简的关键人物。 所以,崔映泉杀了刑堂第三老,为帝心简示好,也是对崔少白的一种警示。崔映泉是崔氏长公子,他的态度代表了崔家的态度,如果崔少白这时候还不忘记刚才刑堂三老的所作所为,不把崔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那么崔少白就不是崔家的弃徒,而是崔家的敌人。 对于这样心机的人,帝心简怎么能够不警惕? 帝心简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帝心简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崔少白。 崔少白虽然在崔家是个闲人,是因为他不得宠,而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在一个家族里,很多时候都是装傻、当闲人才能活得更久。 崔少白脸色苍白,听到崔映泉的话,他也是暗中权衡,到底该怎么做,当帝心简看着他的时候,他眼神坚定,看着崔映泉说道:“大哥,这是我崔少白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从今天起,我崔少白跟清河崔氏再无任何瓜葛。” 在这种情况下,过多的解释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崔少白,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了?”崔映泉身旁的崔格青怒声道。 崔格青是崔长青的弟弟,两个人一母同胞,在崔家的几十个子弟中,两个人关系最亲近,也总是一致对外的。如今自己的亲哥哥被杀死,眼看着敌人在前,自己又报不了仇,只好撺掇刑堂三老去替自己报仇。可事情的发展并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 崔少白根本不理崔格青,在崔家的几十个弟子当中,能够让他看在眼里,只有三个,一个令自己畏惧,一个令自己尊敬,还有一个他很在意的。这三个让他放在眼里的只有一个人到了现场,那就是令他畏惧的崔映泉。其他的,在他看来,都不成器。 “崔少白,老子跟你说话呢,怎么?有了靠山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当缩头乌龟吗?”崔格青恨恨的说道。 崔少白瞥了他一眼,极尽蔑视之态,说道:“十六弟,你刚才对我称什么来着?老子?嗯,本来听说你跟十六娘有一腿,我还不相信,十六娘一个娇滴滴、温顺顺的小家碧玉,怎么可能跟你做这等苟且之事呢,今天听你亲口说是我‘老子’,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无中生有啊。你自称我老子,倒也名副其实。” 崔少白一张口就戳中崔格青的要害,可见崔少白的心机之深。 “你,你,你血口喷人,我,我怎么可能会对十六娘不敬!”崔格青大急,任谁也没有想到崔少白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出他最大的秘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又看看崔格青的神态,心里已经觉得这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哟呵,看来这大家族的生活真不是我们小门小户可以理解的啊,竟然还有儿子跟小娘有什么一腿、一胳膊的事儿呢,啧啧啧,儿子亲手给老子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想必老子肯定很受用吧!”有人开始调笑。 “我勒个去啊,今天真是赚到了,就凭这个消息,能够价值百金。”有人起头,就有人起哄。 “清河崔家,从此名声尽臭矣!” “你丫还拽什么鸟文啊,清河崔家早就臭了啊,臭不可闻的臭,臭气熏天的臭,屎中带臭的臭。哈哈……”一个人说着,还一手掩着鼻子,一手扇着风,仿佛真的臭不可闻的样子。 “你们,竟敢如此,哼,辱我崔氏,都给我死,死去!”崔格青怒道。 “格青,够了!”崔映泉喝道。 “大哥,难道我们清河崔氏要让这些阿猫阿狗侮辱?”崔格青心急如焚,如果这事儿真的被这些人传到江湖各处,那他清河崔氏的名声真的要被他给丢尽了,到时候,他老爹不杀了,家族的刑堂也会惩罚他。 “我说够了,难道你没有听见?还嫌不够丢脸吗?”崔映泉转过身去,看着崔格青,眼中杀机尽露。 “大哥,我……”崔格青怕了。 崔映泉眼神一变,扫了一眼身后的族老,那名族老明白崔映泉的心意,悄然消失在人群里。崔映泉相信,那些刚刚听到崔少白胡说八道那番话的人,会在下山后活不过三天。 杀人,有时候不需要说出口。 杀人,有时候也不需要亲自动手。 这是崔映泉的格言。 崔映泉做完这些,又转头看着崔少白。 “十三弟,这崔家可不是说离就离的开的。你从崔家拿走的一切,你得一件一件放下。”崔映泉的口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可这话里话外,却全部都是威胁。 “哈哈哈,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呢?”崔少白凄凉的朝天啸了一声,对身旁的帝心简拱了拱手,“简兄,多谢你了。” 帝心简却毫不在意,对崔少白说了一句话:“十三兄,任何一个人的修为都是自己寒暑辛苦锻炼的,家族赋予了你出身,同样的你也为家族做了贡献。这是一比一,甚至是一比十的置换。所以说,你从来都不欠任何人。” 帝心简看了看崔映泉,又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说道:“我命由我,何关旁人?” 第二百四十八章、万虿磔刑 崔少白听到帝心简这句话,浑身一个颤抖,他呆呆地看着帝心简,一动也不动,过了又半刻钟的时间,突然一稽到底,说道:“简兄,多谢!” 帝心简拉着他的手说道:“何足道,何足道哉,哈哈哈!” 崔少白跟帝心简一起哈哈大笑。 “崔映泉,老子从今天起跟崔家再无任何瓜葛!想要拿走老子的修为,哼,那你就来试试。”崔少白蔑视道。 帝心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递给崔少白,说道:“刚才三老动手,还是伤了你的,这一颗固元丹你先服下。” “什么?八洞固元丹?”崔少白大吃一惊。 固元丹,这可是八洞上品丹药,他崔少白在崔家除非拥有大功劳才有可能分得一颗八洞下品丹药,没想到帝心简随随便便就拿给他一颗这么珍贵的丹药。 “简兄,这,这如何使得?”帝心简已经救了他一名,现在又拿出这么珍贵的丹药,让崔少白实在是不太敢接受。 “在这里,强敌环伺,你还扭捏什么?如果没有至强的身手,恐怕小人会时刻对我们下手。”帝心简说着,还是递了过去。 崔少白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接过固元丹,说道:“简兄,从今天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崔少白现在也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要下了山上,就会受到崔家天南海角的追杀。既然帝心简敢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不惜得罪清河崔氏,想必他也有很深厚的背景。况且,帝心简能够随手拿出八洞丹药,这么慷慨,不如誓死追随。 “十三兄,你的命永远都是你自己的,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共同创造一番事业吧。”帝心简微笑的说道。 “哈哈哈,好,共创事业!”崔少白彻底放开心态,已经从心底彻底服膺帝心简。 “崔少白,你是我为无物吗?还是你眼中根本没有了崔家?”崔映泉现在很愤怒,可他还是保持着自已所谓的“仪表”,要在公开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 “崔家,算什么东西。”帝心简完全无视崔映泉,而是对着台下说道,“还有谁,尽管上台。” 台下那群小门小派的人,都没有上台的勇气,毕竟,帝心简不仅仅是蔑视崔家,而是用实力完完全全的碾压崔家的。 崔映泉本想派出本门弟子上台,可惜一看,身后的几个兄弟、堂兄弟比起崔少白都差的很远,他自己又不可能亲自上台,正着急的时候,瞥了一眼旁边看台的人。 坐在崔家旁边的窦氏家族。庐陵窦氏,也是几万年传家的豪门大族,与清河崔氏的关系最为亲密,两家世代联姻,可谓通家之好。崔家历来家长的正妻都是庐陵窦氏嫡女,而庐陵窦氏的长房也都以崔氏嫡女为正妻。 崔映泉的亲生母亲,就是当今窦氏老祖最喜爱的幺女。 所在在这种情况下,最能帮助崔家的就是窦家。 “小子,找死。” 说话的人是窦氏如今的二代子弟窦甲,从辈分上来讲,应该是崔少白的舅舅一辈,这种大家族往往都会娶很多妻子,生很多孩子,窦甲虽然是二代弟子,可在二代子弟中年龄并不算很大,窦甲身材矮壮,满脸胡须,像个莽撞大汉,可他实际的年龄不过才四十五岁了。这也算是一个奇葩了。 “你是什么东西。”帝心简对于别人的好脸色好口气,他也会报之以温和的态度,对于这种恶语恶声,他也毫不留情面。 “就凭你,还不资格知道老子的名号,等你被老子打死的那一刻,或许会告诉你,让你死也瞑目。”窦甲为人粗鄙暴烈,在橘子州更是欺男霸女,名声很差。 “哦,那你没机会了。”帝心简毫不在意。 “简兄,此人是庐陵窦氏二代子弟的老幺,为人残暴,名声也很不好,人们在背后都称呼他莽牛窦甲。”崔少白在台下说道。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让你落在我的手里,可不管你是我的外甥,照样让你尝尝我的万虿磔刑。”窦甲阴狠狠的对崔少白说道。 “窦甲,收起你吓唬别人那一套吧,不是所有人都怕你。”崔少白既然已经跟崔家决裂,那么窦家也在决裂的名单当中,况且,窦家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他的生母是个凡人,他父亲崔衡山有一次外出被仇家所伤,在山野间被他的母亲所救,当时他母亲并不知道崔衡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中人”,在山野村庄里养伤三年,对于这个勤劳朴实,笑起来柔柔弱弱,但性格坚强的女子心生情愫。两个人就在村长的主持下结为夫妻,并且生下了崔少白。后来崔衡山离开村庄的时候,念及情义,将他们娘俩带回了崔家。 这也是为什么崔少白虽然有天赋,可在崔家并没有什么势力的原因。一个没有娘家支持,也没有家族强势人物支撑的子弟,只能被边缘化。 “莽牛?哈哈哈,在万兽神山,有一种神兽叫莽牛,此兽颟顸无知,脑袋极大,却极其愚蠢,一身蛮力,却整天只懂得欺负比牠等级小的多的羸羊,看到比他强大的苍虎兽,就赶紧下跪求饶,真是一种垃圾兽啊,难怪党项部族之人都喜欢食其肉。”帝心简轻蔑的说道。 “你找死!”窦甲长这么大,还没有没有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讽刺他。他气得肺都炸了,“哎呀呀”一声长叫,冲向帝心简。 在窦甲冲过去的时候,他的双手举过头顶,好像奔跑着投降一般,周围看的人有人嘲笑,有人皱眉,嘲笑他丑陋的投降姿势,皱眉的人都是橘子州庐陵郡的门派,因为他们都知道窦甲做这个动作是什么,那就是刚才窦甲口中所说的“万虿磔刑”。 崔少白不怕,那是因为崔少白从来没有见过“万虿磔刑”的可怕。这是那些皱眉的人心里想的话。 而真正见过万虿磔刑的人,要么已经粉身碎骨之后尸骨无存了,活着的也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心理阴影。 第二百四十九章、一个屁就解决了 帝心简对万虿磔刑当然很熟悉,在帝京的“魔焰狱”里,有八万四千中刑法,怎么可能会少得了万虿磔刑?帝心简小时候曾经跟老太祝进过魔焰狱,用老太祝的话,是去探望一位老朋友。帝心简对魔焰狱很好奇,一路上见识了很多不同的刑罚,当时他竟然不害怕,让老太祝很是惊讶。 那么万虿磔刑到底是什么呢?当年老太祝跟他说过,万虿磔刑可以说是一个坑,里边有一万种毒虫,当把一个犯人投入万虿坑里的时候,这万种毒虫开始蚕食他,有的蚕食他的身体,有的蚕食他的神识,有的蚕食他的宫府,有的蚕食他的经脉,总之,每一种毒虫都是蚕食,一点点的咬你,吃你,折磨你,而且,他们的食量很小,口器很小,每次只能吞噬一点点,整个过程会持续很久很久。 老太祝说,魔焰狱里受万虿磔刑最长时间的那个人,被蚕食了三百年零九十七天,才死去,最后成为一副骷髅。 想想都觉得确实够可怕,够残忍。帝心简对这种极刑还是挺厌倦的。然而,世间必须有法有刑,只有这样,才能够有秩序,有节操。刑与法,是对整个天下制定的规矩,是对犯规者的限制和制裁,是对守规矩者的保护。 面对窦甲的万虿磔刑,帝心简略微一思考,手上一亮,九龙神谕几乎就要献出真形。要知道,神器和法器是不一样的,在八星王爵往上,神器比法器的威力更大。帝心简还是不是愿意过早暴露自己手中的神器,避免树大招风,引起别人的觊觎。 可是,在这等危急的情况下,帝心简也顾不得了。 不过,就在九龙神谕将要现行的时候,小白犼从帝心简的宫府钻出,落在帝心简的肩头。 小白犼娇小的身姿,像一个小小的人站在他的肩头,两条后腿站在那里,两条前腿,挥来挥去,时而上蹿下跳,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揉着肚子。 外人看蒙了,这是什么东西?宠兽狗?宠兽松龙鼠?看着都不像。 管他是什么呢,问题是,牠在干什么呢?跳舞?骂街?还是吓坏了? 帝心简见小白犼出来了,就不再动了,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即将冲过来的窦甲。 外人却以为帝心简吓傻了。 “跑啊,快跑啊!” “唉,好好的一个人,可惜了,可惜了啊!” “哎呀,那个帅哥哥,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呢,他要是赶紧认输,裁判一定会组织那个莽牛恶人的。不过,现在的他好有魅力呀!” 显然,这是一个女子,一个花痴的女子,在为帝心简耍帅的英姿着迷。 帝心简其实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小白犼出来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话:“这等小蜱虫,简直就像放个屁一样简单就搞定了。” 所以,帝心简就站着一动不动,看看小白犼如何放个屁就把它给搞定了。 就在窦甲和他的万虿磔刑距离帝心简还有不足一丈的时候,上窜下跳的小白犼果然放了一个屁,“噗!” 帝心简的脸都要了绿了,你丫真的放了一个屁啊,大爷的,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万众瞩目之中,你丫太特么丢人了。 就在所有看客都哑然失笑的时候,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小白犼那个屁好似一股幽蓝色的迷雾,快速的向窦甲和他头顶的万虿磔刑笼罩而去。 “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臭啊!”窦甲吸着鼻子,一股臭味直往他的鼻孔深处钻取,呛得他简直无法呼吸。 就在他跟那股臭味“斗争”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些疼,还有一股“沙沙”的声音传到他耳边。 “什么东西?”窦甲双手举着,无法用手,只能抬头去望。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根本不管不顾手中还举着的万虿磔刑,双手变得通红,似乎两个火团,在自己的头顶、身上不停的乱拍。一边拍,还是一边惨叫。 因为,窦甲举着的万虿磔刑当中的万种毒虫不知道何时,从那他虚空而举的虿盆里一哄而出,密密麻麻的似乎流水一般,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 万种毒虫,极细极小,似乎有亿万只,如同收到了惊吓一般,也如同接到了命令一般,很快就将窦甲紧紧地包裹起来,开始蚕食吞噬。在台下观看的人,不仅能够看到还在不停参加和挣扎的窦甲,身上覆盖的一层层乌漆嘛黑的虫子,还能透过他的惨叫声听到“沙沙,沙沙”万虫噬咬蚕食的声音。 他们吓得一身恶寒,更有甚者,咬紧牙关,脸色苍白,最后被吓晕过去了。 “嘿,缘缘,你可以啊!”帝心简这才伸手斗了斗肩膀上的小白犼,说了这句话。 “这种低品阶的虫兽遇到本神兽,除了臣服,还敢有一丝一毫的异动吗?”小白犼传递给帝心简这句话之后,瞥了他一眼,在他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开始睡觉了。 很快,声音渐息,地上只剩下森森白骨。而那群万虿磔刑的毒虫则飞了起来,冲帝心简而来。帝心简想想,这东西也只有东郭胖子才喜欢,自己看着这玩意儿,还真是挺恶心的。 于是,帝心简拿出一个须弥玉瓶,将这一群毒虫收了进去,等结束的时候,送给东郭狼去。 在远处观战的左丘明路以及明月、清风呆住了。 “老祖宗,那是什么神兽?”童男清风问道。 “好可爱的一只宠兽狗狗呀,还很通灵性,还能像人一样站起来,掐腰,骂街,真好玩儿,你看看咱家那头蠢虎,除了吃人就是睡觉,简直笨死了。”童女明月恨不能赶紧跑过去,将小白犼抢走。看来女人对这种毛绒绒的宠兽永远都没有抵抗力啊。 “你们俩呀,这眼界真是差到极点了。”左丘明路捋着白胡子,一脸高深的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神兽呀?”童男清风又问了一句。 “那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兽。”左丘明路说道。 “老祖宗,不知道是什么,您老装什么高深呀!”童女明月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连老祖宗我都看不懂的东西,自然是很厉害的东西嘛!”左丘明路笑嘻嘻的说着,心里已经开始怀疑帝心简的真实身份。 第二百五十章、借刀杀亲人 “神兽?刚才那是神兽吗?天哪,我竟然看到了神兽。”有人在台下开始叫嚣。 没错,神兽在汉帝部族其实并不算少见,在那些世家大族,仙山门派,确实都有神兽的存在。甚至一些九星帝爵的高手也会有神兽作为自己坐骑或者伙伴。 但是,这群小门小户小门派的人,哪里见过什么神兽,只能听闻,仰之弥高。一来,万兽神山在党项部族,处处危机,一般人都不敢进入万兽神山,毕竟,汉帝部族的功法也无法控制神兽。二来,万兽神山虽然算不上是党项部族独有,可它毕竟在党项部族境内,想要越过游龙山,也是困难重重,想从定军山的豁口出关,根本是不可能的,要么被判为叛国罪诛杀,要么永久留在军营效力。 总之,汉帝部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八星王爵之下,不可入万兽神山。 “不可能吧,你说那条小狗是神兽?你脑子有病吧。” “你瞎啊,刚才那神兽破了万虿磔刑,竟然小瞧神兽,你个傻蛋。” 有些人开始为小白犼是不是神兽而争吵起来。 帝心简却不管那么多,盘膝坐下,开始练功恢复元气。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只是已经跟这么多高手对战,如果真元还没有被损耗,那么太过惊骇了。为了避免别人那样看他,他还是佯装盘膝恢复自己,一边观察周围的一切。 帝心简已经杀了几个人,这是彻底得罪了崔家和窦家了。 看台上,庐陵窦氏那边也炸了锅了。 先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一把将自己手里的酒盏摔到地上,大骂道:“他奶奶的,我庐陵窦氏依旧是橘子州十大世家之一,竟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蔑视我窦家,老子不弄死你们,我就不姓窦。” 此人刚准备下台,他身后一个特别瘦小,将浑身都裹在黑衣里的老人说道:“九少爷,莫要急躁。” 老人一句话说完,那位窦家的九少爷窦先村猛然站在,又坐会,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来一个酒盏继续喝酒。 这时候,窦先村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是窦家老五窦先镇,说道:“三哥,这次来是你领队,你是不是应该说句话,拿个主意?” 窦家嫡子窦庆生,是这次窦家的主事人,可惜此人优柔寡断并无帅才。 窦庆生坐在那里,四顾茫然,说道:“兄弟们,你们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窦先镇说:“三哥,我觉得,我们不能让崔映泉当枪使,此人有如此强大的手段,还有神兽作伴,你觉得他是一个小门小派的普通人?” 窦庆生想了想,说:“五弟说的在理。” 窦先村却说:“三哥,我觉得五哥说的不对,现在这是当枪不当枪使的问题吗?那厮可是杀死了我们小叔,这就是蔑视我们窦家,与我们窦家结下了生死之仇。这时候不派人杀死那家伙,岂不是说明我们窦家怕了那厮?那我们窦家的脸面该往哪里放?” 窦庆生又想了想,说:“九弟说的在理。” 窦先镇说:“九弟,面子重要,还是家族的延续重要?” 窦先村说:“五哥,一个乡下的小瘪三就把你的胆子给吓破了?要不,让老子去干掉那人,给家族长长脸?” 于是乎,窦先村和窦先镇争吵起来。 窦庆生左看看,觉得有理,右看看觉得有理,一时间,真的拿不定注意。剩余的几个子弟,实力都比较弱,知道这种场合不适合自己说话,就三缄其口。 作为主事人,谋可以众,但断必须独。 窦庆生的行为,让窦先村和窦先镇心里都非常的鄙视。在这种情况下,是权衡利弊的时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帝心简才不管什么窦家崔家呢,他从调息中醒来,从宫府里拿出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爱谁谁啊,没有人上台挑战,那岂不是更说明他的强大吗?都没人敢上台,那自然而然就进阶了。 窦庆生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人,又传音道:“十九叔,我,我该怎么办啊?” 十九叔给他传音道:“庆生,你要记住,想要做大事,忍字为第一。你看看崔家老大,那家伙吃了这么大亏为什么咽得下?他是不吃眼前亏,背后使刀子。” 窦庆生又说:“十九叔,那,那这次我,我也就这么算了吗?” 十九叔给他传音道:“那也未必啊,借刀也可以杀人。” “杀,杀谁?”窦庆生脸色通红,差点将这句话说出来。 “庆生,他们虽然是你的弟弟,可同样的,他们也是你的敌人。你要知道利用最佳机会除掉一切威胁你日后地位的人。”十九叔说道。 窦庆生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窦庆生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正在争吵的窦先村和窦先镇停了下来,窦庆生继续说道,“九弟,我也觉得我窦家的脸面不能有失,区区小贼,不如让九弟一举灭杀了他,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庐陵窦氏的手段。” “三哥,你……”窦先镇刚准备说话,却被窦庆生拦住。 “九弟,你意下如何?”窦庆生看着窦先村。 窦先村猛然站了起来,刚准备说话,他的耳边传来身后老者的传音:“老九,这是借刀杀人,不可鲁莽。” 窦先村恼怒的回复他说:“家老,我堂堂窦氏子弟,难道还杀不死一个村野之人?” 老者传音道:“三大刑老,一刀灭杀。你能做到?” 窦先村还是很不服气,说道:“尽管我做不到,可,他已经久站,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时候正是我的机会。” “幼稚,糊涂。夫子曾经曰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回头看看那人,他可曾有一丝一毫真元枯竭的迹象?”老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窦先村虽然鲁莽好战,可他并不是傻子,老者作为他的家老,能够辅佐他成为家族中重点培养的子弟,就是因为他还能临危思考利弊,“那该让谁去?” “老十六虽然不爱说话,可他是老三的拥趸,而且实力还可以,要推就推给他吧。”老者说道。 看来,借刀杀人这事儿,谁都想干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一场毫无意义的比拼 “这个,这个……”窦庆生这几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家族里谁都知道十六弟是他最好的兄弟,窦先村这话连傻子都听得出来是要除掉自己的羽翼,他还是要接着说下去,“九弟,你十六弟的实力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可是在你之下的。” 窦先村这会儿又怎么可能会自己去送死呢,说道:“三哥,难道你没有看出对方有神兽吗?” “正因为有神兽,所以你才更应该上场,一举杀了他,将他的神兽夺过来。”窦庆生这会儿脑子也变得灵光起来。 “三哥,你糊涂啊。”窦先村接着说,“十六弟,也有神兽啊。” 原来窦家十六子窦庆元在几年前跟着家中的一些供奉一起去过万兽神山,在那里他运气好,获得一头五品虎兕兽,当时这头虎兕兽刚好深受重伤,窦庆元心肠比较软,就救了牠,没想到虎兕兽为了感恩他,就跟他接了血契。 “可十六弟那头神兽很弱啊!”窦庆生说道。 “三哥你又错了,对方那是什么神兽,一尊不入品的小白狗而已,十六弟那可是一尊五品虎兕兽啊。在万兽神山的第三重天都能横着走的存在,当年我们家的老供奉为了进入第三重天,损失了不少人手吧。”窦先村说道。 窦庆生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就对窦庆元说道:“十六弟,你意下如何?” 窦庆元不怎么拿主意,见三哥问他,他就说道:“一切听三哥吩咐。” “好,那你就试试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不行,就及时认输。”窦庆生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非常关心的。 “多谢三哥操心。”窦庆元说着就飞身到了那个台上。 “在下窦庆元,是窦家族长的十六子,还请多多承让。”窦庆元对谁都非常和气,他能够在斗争激烈的大家族中生活这么久,真的是一个奇迹。不过,他的软绵谦逊性格,也让大家都觉得他根本不是一个威胁。一个没有威胁的人,活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请吧!”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窦庆元青涩的脸上,留给帝心简的是纯净和不谙世事。 “看到您有一头神兽,不知道能不能交流一下?我家里虽然有一头守护兽,可惜我却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小虎子当年受过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牠进阶。如果你能告诉我,我就不跟你打,让你过关怎么样?”窦庆元说的很真诚。 然而台下看热闹的人不愿意了,纷纷说道:“切,这人是个傻子吧?哪有打架却问对方要东西的,傻子一个。” “窦家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子弟啊,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资源。” “小子,不打就赶紧滚下来吧,哈哈哈!” 窦庆元听到这些辱骂声,他也不恼怒,就那么真诚的看着帝心简,让帝心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着,窦庆元将自己的虎兕兽从宫府里牵引出来。虎兕兽望着台下,“吼”一声猛叫,吓得刚才嚼舌根的人一阵阵恶寒,生怕窦庆元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让这头钢铁怪兽吞噬了自己。 帝心简对万兽神山以及山中万兽已经到了非常熟悉的地步,他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这头虎兕兽其实已经快到生命的极限了。神兽跟人一样,修行的级别越高,寿命就越长。可有些神兽的血脉就跟人的天赋一样,只能到达哪个品阶,想要进阶,除了高级血脉,或者天材地宝,否则几乎不可能进阶到更高层面的内容。 “虎兕兽,五品已经是极限了,牠不可能再进一步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来牠太老了,二来他的天赋决定了牠的高度,三来,牠的体内曾经受过很中的上,这几年来主要靠有人给他输入真元,才让牠又多了几年的寿元。”帝心简很快就看出症结之所在。他也没有必要去强调这尊虎兕兽的战斗力确实是差点。 虎兕兽叫完之后,又回到窦庆元的身边,有脑袋蹭着他的手。这么一尊三丈长的巨兽,竟然真的像一头听话的猫咪一样粘人。 虎兕兽的这个举动,让窦庆元更加亲近。 “十六弟,你还真傻愣着干什么?杀掉那人,他是杀死我们小叔的真凶。”窦先村吼道。 窦庆元根本就不理会窦先村的喊叫,他站在那里,捧着虎兕兽的脑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这个举动让帝心简很是感动,党项部族为什么会把神兽带走,或者说神兽都愿意与之一声相伴,就是因为党项部族的人都不会把神兽当成工具去乱用,而是把他们都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般。 这头年老的虎兕兽早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了。 不过,虽然帝心简很是感慨,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能如何呢? 帝心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等着窦庆元会怎么处理。 “唉,小虎子,看来我还是没有办法啊,你放心,等这次回去,我就求老供奉们再去一次万兽神山,把你放归到属于你的地方去,等我哪天强大了,就经常去看你,好吗?”窦庆元一边摸牠的脖子下面,一边轻声的说道。 “好了,你们下去吧,如果你还想让牠火一段时间,你可以寻找一些‘滋元丹”或者是龙腥草,长期喂服,牠还有可能增加几十年的寿元。”帝心简最后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一些方法。 “真的吗?那,那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窦庆元竟然抱着虎兕兽的脖子,像一个孩子一样,一边蹦跳,一边搂着牠的脖子。 虎兕兽这时候才回头看了帝心简一眼,牠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帝心简肩头的小白犼,似乎有一种想要下跪的感觉。 帝心简虽然也搞清楚了,却并没有出手。这种级别的神兽,跟小白犼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的。看着虎兕兽的举动,帝心简随意的摇了摇手,示意他已经可以下台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勾月刃的威力 窦庆元回到窦家坐席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三哥,九哥,对,对不起。” 窦先村气坏了,他本意是想借帝心简这把刀,杀了窦庆元以削弱窦庆生的势力,没想到帝心简竟然没有动手。 窦先村很不爽的说道:“哼,真是废物,竟然没有出一招一式,真把窦家的脸给丢尽了。” 窦庆元一脸羞愧的看着大家。 “十六弟,没关系,那人实力强大,你不是对手也是应该的,现在先休息一下吧。”窦庆生对帝心简的行为还是挺感激的,看的出来,帝心简是一个不会滥杀无辜的人,之前自己的小叔不问青红皂白替崔家出手,横祸身死,也就情有可原了。 “九弟,我看算了吧,还有那么多夺鳌台,我们又何必浪费时间。”窦庆生说道。 “三哥,今天你是主事人,我们的输赢事小,可窦家的脸面事大。作为窦家重点培养的对象,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我很失望。”窦先村说道。 “九弟既然这么维护窦家的脸面,那么那个人就交给九弟了。”窦庆生说完,不再理他,而是派自己兄弟到别的夺鳌台一战。 “你……哼!”窦先村气坏了,他一把将身旁的桌子拍的粉碎,此时他的气气愤已经战胜了他的理智,任凭身后的九十叔如何劝,他都听不进去,说道:“好,很好,今天就让老子杀了那厮,让你们看看,我们窦家不全是软蛋。” 窦先村说着,飞身上了夺鳌台,看着帝心简说道:“小子,识相的,就跪地求饶,老子我说不定大发慈悲,留你一个全尸。” 帝心简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可以啊,我人很好的,不多,你磕三个就行。” “你……找死!”窦先村气的肺都炸了,一抬手,一条五丈多长的由真元凝聚的长蛇游向帝心简,青蓝色真元蛇张开大嘴,那两根獠牙射出两道真元之波,袭向帝心简。 帝心简站着不动,说道:“垃圾!” 两个字出口,带着党项部族那种虫鸟篆文言出成谶的法力,金光波荡漾而出,那两刀真元之波被轻易震碎,而帝心简言出成谶的金光波继续往前,波及真元之蛇。 真元之蛇似乎有思维一般,它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大嘴一张,发出一声嘶吼,那条恐怖的蛇信子竟然飞射而出,蛇信子如同一条小蛇,翻滚扭曲着身子,撞向言出成谶的金光波,两者相遇的瞬间,如同一条真蛇进入了粘稠的带有腐蚀性的液体中,蛇在扭动,却被不断的腐蚀,很快就消融不见。 接着那条真元之蛇的两颗毒牙飞出,想要越过金光波,直接刺杀帝心简,而飞到一半,就被金光波飞出的两个金色气泡包裹,气泡炸裂,两颗毒牙也被乍得粉碎。 这时候窦先村才觉得有一些不安,这个真元之蛇虽然不是他最强的手段,却是他除了保命手段之外最强大的手段,虽然是真元凝聚,却具备一丝神识,因为这条真元之蛇是他跟着家族中的护法神兽天地莽悟出来的强大招式,蛇信子和蛇牙的威力,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帝心简的金光波已经将真元之蛇包围起来,真元之蛇似乎在一片金色的汪洋中游弋,水中不仅充满了腐蚀性的功能,还有一种巨大的吸力,想要将它吸到水底,彻底溺死。 真元之蛇不停的翻滚,用它巨大的尾巴不停的抽打水面,威力却一次比一次削弱,最后,那条真元之蛇被腐蚀成真元,在别人的眼中,似乎真元之蛇和金光波同时变成了天地元气又消散的天地之中。可只有帝心简和左丘路明等几个关注战场的高手感受到,那真元之蛇和金光波没有消散,而是被一股奇特的力量牵引,进入了帝心简的宫府,融入到玄武湖中。 窦先村很不爽,大吼道:“你死吧。” 窦先村飞到空中,他空怀里掏出一件小小的箭头一样的东西,高高举在头顶,竟然引来阵阵惊雷包裹,帝心简抬起头,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然后发现那些惊雷并没有落下来,而是围绕在他的身上,很快凝聚成为一件铠甲。 这是窦先村最强大的绝招——天雷铠。 窦先村一身亮白色的铠甲,手中一把天雷剑,从天劈落。 帝心简撇撇嘴,天雷对他来讲简直就是蚍蜉撼树,天雷剑落下的天雷,帝心简伸手一抓,竟然抓到雷电的尾巴,在空中一甩,窦先村被甩到一边,帝心简狠狠一砸,将窦先村砸在地面上。 窦先村从地面的洞里再起飞起,等着帝心简,手中天雷剑再次刺出,喊道:“万剑刺身!” 从天雷剑中分出万把天雷剑,一起刺向帝心简。 帝心简摇了摇头,说道:“本不想杀你,看来是你自己嫌命长啊。” 帝心简说罢,九龙神谕出现在手里,轻轻一个上撩,从九龙神谕中飞出九柄勾月刃,盘旋而起。 期初,那九道勾月刃围绕在帝心简的身旁,将他笼在在中间。当万剑刺身落下的时候,只听见叮叮当当无数声乱响,万剑刺身的万剑都被勾月刃劈落在地。 万剑本是雷剑形体,却如同实质,被勾月刃绞成碎片,散落一地,如同月光洒地,又如同粉妆玉砌。 窦先村惊呆了,这,这是什么兵器?看似不像法器,他尚且没有讲过如此厉害的法器,能够将天雷剑幻化的万剑搅碎。可窦先村也玩玩无法想到,九龙神谕是神器,更是人间绝无仅有的神级神器。 勾月刃搅碎了万剑刺身的天雷剑,一路向上,很快就要将窦先村卷在其中。窦先村开始觉察到自己的生命危险。他拼命的用天雷剑劈出一剑又一剑,试图劈碎勾月刃,可天雷剑的每一剑都被搅碎。 窦先村开始后退,嘴里大呼:“我投降,我投降。” 勾月刃并没有停下来,从天雷剑的剑尖卷起,天雷剑从剑尖开始碎裂,一分分,一寸寸,一直往他的身体蔓延。 第二百五十三章、泰坦巨灵犀 帝心简对他的求饶毫不理会,难道你想杀我就来杀,被杀的时候就求饶?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勾月刃已经将整个天雷剑搅成碎片,窦先村握剑的手从森然白骨,到搅碎成虚无,勾月刃还在不停往上延伸。 “还请阁下留手!”声音还没有传过来的时候,一条黑色的锁链一样的东西抽打过来,落向勾月刃。 帝心简瞥了一眼,是窦先村的守护族老十九叔。 可,那又怎样? 帝心简好像没有听见那句话一样,冷哼一声,九龙神谕再劈出一刀。 “血海睚眦战天翻!” 一道血影踏空而去。 “那,那是什么?” “是上古神兽?” “是睚眦神兽,是睚眦神兽,身如神虎,首似龙头,口衔宝剑,没错,真的是睚眦神兽天哪!” 血影一出,众人哗然。 看来天底下还是有一些博学多识之才的人,他们竟然认出那个血影是一尊神兽,睚眦神兽。 睚眦神兽的血影在天空中踏出一条血路,血路的尽头正是飞过来的窦家十九叔。十九叔也意识到危机的来临,他手中那条本准备扰乱勾月刃的黑色锁链急忙撤回,恰似龙鞭抽向睚眦神兽。 睚眦神兽怎么可能允许一介凡人抽打牠的法身?口中衔着的宝剑飞起,一剑落下,将黑色的锁链斩成万断。 十九叔的神识与凝乌锁链相连,那一剑不仅仅斩断了凝乌锁链,也讲十九叔的神识一并斩碎。 “噗!” 十九叔喷出一口鲜血,双目一瞪,再次冲了过去。他双手一合又打开,一杆大枪出现在手里,这是他的成名法器霸王枪。 霸王枪刚猛霸裂,一枪刺出,如同万枪点头,点向血影睚眦神兽。睚眦神兽毫不在意,继续前冲,霸王枪的万枪点中血影睚眦神兽,牠的身上亮起无数光点,炫目耀眼,而十九叔只觉得自己的万点霸王枪如同落在金刚护体之上,差一点将自己的护体真气给震散。 这到底是什么法器?难不成此人是蛮蒙部族的人,不可能,因为他使出的攻法分明又是汉帝部族的攻法。 十九叔来不及细想,“哐哐哐”他双手联动,一下子推出八团光球,这八团光球其中三个划出三道弧线,最后向冲击而来的血影睚眦神兽撞击而去,还有三个直直冲了过去,在血影睚眦神兽的前方“碰”一声炸裂成一片黑光,黑光成一面墙,想要形成第二道防线。剩余的两团光球,一黑一白,围绕在他的身旁的,不停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球。 “这,这是窦家独门绝学“八极渊薮”,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将八极渊薮练到了第八重,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这小子是什么来历,看来这次要吃大亏了。” “唉,看来我们小门小派跟这些世家大族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啊,他们的底蕴实在是太强大了。” 十九叔的八极渊薮一使出,帝心简紧紧皱着眉头,他现在的实力境界还是有些低,不然的话,他根本不会产生有些不敌的念头。 帝心简当然不甘心,九龙神谕再次抬起,一阵乌风卷起,他并没有再使出一招,而是将勾月刃和血海睚眦战天翻的威力又加重了一重。 “啊!”窦先村惨叫一声,九柄勾月刃的速度更快,他的整条手臂瞬间消失,眼看着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没有了踪影。 而血影睚眦神兽已经被十九叔的三团光球撞上,“碰!”天空中出现一个将近百丈直径的巨大火团,将整个盖碗广场上比拼的人都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就连其他夺鳌台上正在比拼的人也都停了下来,看向帝心简和十九叔。 一个夺鳌台上,东郭狼刚刚将一个对手踹下夺鳌台,抬头看了看,嘴里骂了一句:“你丫真会搞事情啊!” 孔乙己也扭头看着这边,心里想到:“这么高调会不会被发现?” 瀛非鱼笑了笑,从夺鳌台上走了下来,对刚刚落败的对手说:“这一局让给你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然后留下一脸懵逼的对手,走向帝心简所在的夺鳌台。 陌氏姐妹也为帝心简闹出来的大动作,有些担心。 十九叔看着那个百丈直径的火球,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子不死也得重伤吧。瞥了一眼已经陷入生死危境的窦先村,轻轻挥手,他身旁这在游弋的那个白球离他而去,向窦先村飞去。 十九叔刚一回头,他就愣住了,差点从天上掉下来,血影睚眦神兽摇了摇头,似乎将一身的硝烟抖落,杨天一生长啸,将整座方壶山的精兽都吓得蛰伏而不敢发声。 一直在某个山峰上观看的左丘明路也一阵躁动,说道:“这,这他娘的还真是一尊龙脉神兽啊。”他话音未落,“哐哐哐”大地震动,一尊高十丈,体长六十丈的庞然巨兽走了过来。 那头庞然巨兽正是方壶山的万年守山神兽泰坦巨灵犀。泰坦巨灵犀口吐人言问道:“老头儿,是不是有人砸山门?我可是闻到了龙的血脉。” “都说你泰坦巨灵犀够鲁莽,难不成你连龙脉神兽都敢战上一战?”左丘明路显然跟这尊守山神兽很熟悉,不然一人一兽也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对话。 “你知道个屁,这只是龙脉神兽而已,又不是真龙降世,再说了,牠只是一尊兽魂,如果我能吞掉他,嘿嘿,我就能再次进化,到时候老子杀回万兽神山,跟第九重那个老东西干上一场也不是没可能嘛。”泰坦巨灵犀看着山下的帝心简。 “我们还没有摸清此人的来历,我看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此子心机太深了,他的底牌没有尽出,连我都不敢轻易去尝试。”左丘明路这句话说得是真实的感受。 “不急,我跟你们人类已经一起生活了上万年,这年耐心早已经学会。”说完,那尊巨大的泰坦巨灵犀卧在山头,看向山下。 第二百五十四章、臭不要脸 十九叔已经懵逼,可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就是希望那三颗光球组成的光幕能够挡住血影睚眦神兽的进攻。 这实在是太变态了,十九叔曾经跟一位隐世世家的八星王爵高手对战,不落下风还能全身而退,靠的就是窦家传承的“八极渊薮”,没想到帝心简这个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能够档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十九叔也没有闲着,他想绕过去先救窦先村,却发现自己的所有路被围了,不是被包围的那种围困,而是他想要走的任何一条路线,只要他动,都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没有办法前行。 十九叔很焦急,眼看着窦先村快要不行了。 而血影睚眦神兽撞到那面光幕上的时候,整个透明的光幕开始发生奇怪的一幕,漫天散发出七彩光芒,这些光芒如同实质一般的尖刺,刺向十九叔。 “这,这是什么情况!”十九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防御光幕会变成这般光景,可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往后推出十丈,因为他如果不退,就会被光幕的七彩尖刺给贯穿。 十九叔后退之后,双手一合,高高举在空中,本来在他身边游走的那颗白色光球,化作一柄三丈长刀,一刀斩落。 七彩的光幕里,血影睚眦神兽踏着光幕冲天而出,恰恰迎上这惊天一刀。 “轰!” 震天巨响。 就在爆炸的瞬间,山峰上左丘明路掏出一片树叶一样的东西扔了下去,那片绿野飘落的速度极快,随着它越来越靠近夺鳌台,变得也来越大,颜色也越来越淡,最后落地的时候,完全变得透明,将夺鳌台下观看的人全部都笼罩起来。这是左丘明路的防御法器“一叶障目”。 这一次的大爆炸,比起之前的三颗光球爆炸的威力还要强大。不仅仅是白色的光芒,夹杂这血红色的光,将半个北天染成了血红色。 这一招的威力,即便是两位八星王爵高手的战斗,也不过如此吧。 所幸,左丘明路的一叶障目防御力惊人,才没有让观看战斗的人受伤。 等强光散去北天的血色逐渐消退,这才看清楚帝心简和十九叔两个人。 十九叔刚才执刀的那只手臂已经没了踪影,他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单腿跪在地上,噗吐出一口鲜血,瞪着帝心简。 天空中已经不见了窦先村的身影,细细想来,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窦先村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小子,这个仇,在下记下了。”十九叔咬着牙关,恨恨地说道。他怕一张嘴,那口血喷出来。 “唉,你说你这人吧,脑子肯定有问题。我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吧,身处弱势,想要报仇,就一定要隐忍不发,等你能够报仇的时候再一击必杀。否则的话,你看看,你弱我强,你又当着我的面威胁我,唉……”帝心简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不杀你,岂不是让我很难做人?” “你……”十九叔的目光深处露出了一丝怯意,可他还是硬抗着说道:“你敢。” 帝心简将九龙神谕抬起来,指着十九叔的鼻子说道:“你看看,你又威胁我,如果我不劈死你,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我可是一个要脸的人啊,不像你,可以不顾这里的规矩,也不想某些看戏的人,明明定下了所谓规矩,却连个屁都不如,让人随意践踏,真是臭不要脸,死不要脸,老不要脸。” 帝心简说着,就扭头看着远处的山峰,其实,在泰坦巨灵犀出现的时候,小白犼就告诉他了,而且把山上的左丘明路也一并告诉了帝心简。 山峰上左丘明路捋着自己的胡须,看着帝心简,嘴角带着略有深意的微笑。 “老祖宗,您老人家被人骂了,您还笑呐,羞也不羞。”童女明月说道。 “这家伙胆子不小啊,让我去会会他。”童男清风说着就要下山。 “清风童儿,你,不是人家的对手。”左丘明路说道。 “不是我说你啊老头儿,你定的臭屁规矩确实没有卵用,这都被打破几次了,人家骂你骂的好。”泰坦巨灵犀说道。 “怎么,小犀儿,你是不是怕了那龙脉神兽了?”左丘明路瞥了瞥嘴。 “我怕牠?哼,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在万兽神山的地位……”泰坦巨灵犀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并不这样想,刚才血影睚眦神兽破了十九叔的光幕时,帝心简身上泄露出一丝真龙气息,保护他不受爆炸的波及。这才是让泰坦巨灵犀最害怕的事情。 帝心简抬头看着左丘明路方向说道:“老头儿,老子骂了你,你个老不死的都能忍啊?” “哈哈哈哈……”左丘明路这时候也是该出现的时候,他的笑声未落,十九叔“嘭”整个都爆炸了,血溅了一片。这是左丘明路的恶趣味,想要恶心一把帝心简。 “你大爷的,都不能温柔点啊,这血次呼啦的真特娘的恶心。”幸亏帝心简反应快,一层结界及时挡住了漫天血雨。可台下的看客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凡事将我方壶山的规矩当成耳旁风的人,就别怪老夫无情。”左丘明路这才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白衣白发,左右两边两个红衣童男童女,一幅仙人模样。 “既然知道错了,那,拿来吧。”帝心简伸着手,一幅要东西的模样。 “拿什么?”左丘明路有些懵。 “你这老头儿好不醒事啊。夫子曾经曰过:知错难改,善莫大焉。你都说了是你们错了,你可不得赔我一些精神和肉体的损失费啊。”帝心简死皮赖脸的说道。 台下的人听完这话,狂汗不已。心说:这厮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个老头儿是谁吗?这可是方壶山的老祖宗啊,据说可是九星帝爵高手,这不是神仙又是什么?竟然敢向他伸手要“损失费”。 第二百五十五章、遴选掌门的真正目的 然而,下一刻就产生了另所有人大跌下巴的事情。 左丘明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家伙啊,真是……”他没有将后半句说完,不过,所有人都开始思索这家伙到底跟左丘明路,跟着方壶山是什么关系,显然,不是敌对关系,那么友善关系到底有多好呢? 左丘明路也不是小气的人,况且第一,他大致猜出帝心简是谁了,第二,他也看得出帝心简已经受了一些伤,虽然不是重伤,可如果不尽快治疗,也会对他之后的比拼有所影响。 左丘明路随手甩出一个方形酒壶,那个酒壶黑乎乎的,里边也就半壶酒。 “小气鬼,赔礼道歉就给半壶酒,你也真好意思拿出手,唉。”帝心简接过酒壶,在耳边晃了晃,嘟囔着道。 “你这厮真不晓事,那半壶可是仙酒,不仅能治好你现在的暗伤,还能将你损耗的真元补充,这可是老祖宗亲自凝练的,别说半壶,就是一滴也是无上真宝,你这厮竟然还嫌少,真是不知所谓。”童男清风对帝心简的行为很不满。 帝心简当然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不过,他毫不在乎,有了玄武湖,这半壶仙酒对他来讲可有可无,他听到这小清风如此这般傲气,他假装一恼,将手里的半壶仙酒又扔了回去,说道:“哟呵,你们当成宝贝趋之若鹜的仙酒,老子未必看得上呢,切。” 左丘明路抓住飞来的酒壶,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家伙,得理不饶人啊。” “老头儿,你这不是废话吗,谁得理还能饶人啊。”帝心简满不在乎的怼过去。 “得,得,我老头子怕了你,行吧。”左丘明路说着,很无奈的把半壶新酒换成了一整壶。 帝心简接过那壶仙酒,灌了一大口,方壶山仙酒的一个好处就是非常温和,可以在润物细无声处帮你解决身体的暗上,并且补充真元。 帝心简“哈”吐出一口酒气,对童男清风说:“小屁孩儿,多谢你啦,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得到一整壶仙酒呢,谁不知道这老头儿出名的抠门。” “你……”童男清风气的耳朵冒烟,可他无可奈何啊,老祖宗都认了,他要是再多话,说不定又被这家伙占了便宜。 “清风,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承认,这家伙刚才就是这么逼迫着把崔家老护法给逼死了,现在你有当面胁迫,让人多赚了老祖宗半壶仙酒,真是个蠢货。”童女明月对清风很不满意,两个人总是相互嫌弃和互怼。 童男清风很不爽,可也没办法。 “小友,这对决你就算过关了,跟我上青花峰如何?”左丘明路邀请帝心简上青花峰,方壶山有三十六峰,青花峰是主峰,也是方壶派最核心的地方。 “哎哟,您老别介,说好的三十场,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定了规矩,就按规矩走。”帝心简可不能这么走了,还有其他人呢,他要保证所有人都平平安安,跟他一起进入下一轮。 “你,你别不知道好歹……”童男清风又说话了。 帝心简瞥了他一眼,下的清风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左丘明路不以为忤,说道:“也罢,老夫也许久没有下山了,今日就见识见识九州的青年才俊。” 左丘明路说着,清风明月搬出一张大椅子放在看台的最高处,左丘明路靠在那里,喝着小酒,眯着小眼,看着台下。 帝心简又从宫府拿出一张椅子,也靠在那里,喝着小酒,眯着小眼,说了句:“谁要上,谁就趁早上哈,一会儿老子就睡着了。” 经历过刚才的场面,场下的人都不是傻子,谁敢上台找死。不多时,大部分人都跑到别的夺鳌台想去试试运气,或者多看几场战斗,学习经验。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瀛非鱼和刚才的崔少白。 瀛非鱼走上台,摆上一盘黑白子,两个人面对着面,微微一笑。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犯规了?”帝心简问道。 “犯什么归?刚才你跟那位崔兄以战象棋为战,他不是输给你了吗。我现在上台挑战,项目就是围棋咯,哪里犯规了?”瀛非鱼说的理直气壮。 “有理,有理。”帝心简笑了笑,落了一子。 其实,瀛非鱼知道他太累了,想要用这种方法,让他休息休息一下。虽然现在没有人上台来,可保不齐还有有其他什么家族趁虚而入,毕竟看台上还有好多世家大族的人,那就不好了。他们有些还在观望。 瀛非鱼要保证帝心简在所有元气回复之前,是不会离开他的。 “老祖宗,你看看那两个人,分明是在作弊。”童男清风噘着嘴,他现在是也来越看帝心简不顺眼了,要不是刚才老祖宗说了他不是对手,说不定现在他就下场,要把帝心简揍得满地找牙了。 “甭管他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好苗子。”左丘明路这会儿都闭上眼睛了,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墨门的墨九星,天河派的沈星河,一些小门派,金刚门的暴烈疯,还有几个好像是那人的朋友。”童女明月一下子说了好几个人名。 “不错,不错啊。看来这次能够钓上不少真正的鳌。”左丘明路这话值得深思啊,说的是夺鳌台,殊不知,对于方壶山来讲,这就是钓鳌台,从天下钓几个青年才俊,为自己所用。 “老祖宗,我实在是没搞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公开遴选本门掌门。难道掌门人他老人家真的神陨了吗?”童女明月问道。 “神陨个屁,这个懒家伙不知道在哪里逍遥自在呢。我这么办一是想真的找一些联盟者,能够胜出的人,必然有背后强大的力量支撑,我们方壶山式微啊,是我对不起老祖宗。”左丘明路叹了口气,继续说,“二来,是想逼一逼,看看左丘青史那家伙会不会现身,至少也要把我方壶山的掌门无字令给找出来。” “您是说掌门无字令会出现?”这个令牌可是随着掌门一起消失了几百年了。 “拭目以待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第二关阵法 整个大比拼一共进行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有三十个人胜出,不用说,帝心简、孔乙己、东郭狼和陌氏姐妹都是其中之一。除了他们几个,剩余的几乎一水都是橘子州和碣石州的大门派和大世家,令人吃惊的一个人就是金刚门的暴烈疯,他们想不通这个看似颟顸的大汉是如何胜出的。 帝心简对此很满意的,暴烈疯能够胜出一点都不出意外,他所在的那个夺鳌台本来就略显偏僻,大门派和大世家多半都不怎么在意这边,即使派出子弟也是外门子弟或者庶子等,帝心简指点了暴烈疯,足以让他胜出。 “诸位,诸位,接下来,就让诸位进入第二关吧,阵法。”左丘简带着过关的三十个人,来到青花峰的脚下,指着峰顶说,“诸位,青花峰有三十六条路,又称为三十六天路,你们每个人选择一条,只要在一天之内登上峰顶,就可以继续下一关。” 帝心简抬头看看峰顶,心里说道:这方壶山还挺鸡贼的,三十六条天路,其中六条称之为登天捷径,很久之前他来方壶山就是从登天捷径上的青花峰,看来,剩余的三十条,想必就是左丘简所有的阵法吧。 “诸位,不怪我没有提醒诸位,你们每个人虽然只能选择一个入口,但是,不代表你们在过程当中不会相遇哟。至于说相遇之后,你们是战是和,是联手是绕过,单凭己心吧。”左丘简说完,便不再理会其他人,跟随左丘明路从登天捷径上了山,至于说其他的第一关没有通过的人,他才懒得理会。 “老头儿。”帝心简眼看左丘明路要走,赶紧叫住。 “这是我们老祖宗,岂容你放肆。”童男清风对帝心简称呼老祖宗老头儿很是不爽。 左丘明路对这个称呼毫不在意,老人看透生死,看透天地,那还会纠结一个称呼呢,先对清风说道:“清风,你迟迟不能突破,就是太过凝滞于物,不破不立,连区区一个名字都勘不破,又岂能出得了轮回?” 童男清风听完左丘明路的话,心思恍惚,似有所悟,一时间意识陷入混沌状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众人却发现,他接触地面的双腿,开始变成泥土,并且在不断地往上延伸。 左丘明路缕着胡须,满怀欣慰,这是清风这近百年来第一次出现破境的现象,他岂能不欣慰?对童女明月说道:“小明月,想要渡劫恐怕需要时日,你就在此陪伴吧。” 童女明月虽然一直喜欢跟清风斗嘴,可只有老祖宗知道,两个人本是五百年的夫妻,为了方壶派能够强大起来,这才选择方壶派最神秘的轮回劫作为破境法门,没想到,一如轮回就是百年,这百年来,她的境心越来越净,她越来越明白轮回劫是怎么回事,可以说,她现在可以随时破境,可她不能破境,因为这几年来,她发现清风越来越着急,也越来越偏执,越来越难破境。今日如此,她很高兴。 童女明月点点头,手指轻轻一点,一座茅草棚出现在哪里,挡在清风的头顶,明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清风,满目柔情。 “喂喂喂,老头儿,好像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吧。”帝心简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能够间接点醒童男清风。 左丘明路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有聊到帝心简的脸皮这么厚,不过要不是帝心简,想必想要点醒清风还得一些时日,左丘明路甩手又是一壶仙酒。 帝心简接过仙酒,说道:“老头儿,我说不是仙酒的事儿,不过,这仙酒也是本公子应得的。” “有话就放。”左丘明路这语气明显是跟亲近之人才能如此。 “让她跟你先上去,等我。”帝心简指了指瀛非鱼,笑了笑。 “好。”左丘明路看了一眼瀛非鱼,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既然我把那小屁孩点醒了,你把少白兄也带上。”帝心简得寸进尺,他实在是不放心把崔少白留住外边,崔家和窦家没能通关的人还有很多,保不齐他们不会下黑手。 左丘明路看了看崔少白,似乎不大情愿,不过还是没有拒绝。 周围的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瀛非鱼明明就是那个给帝心简作弊的人,哪有下棋下三天的,两人还有说有笑,烹茶煮酒的。 如果瀛非鱼跟帝心简关系好,带上也带上了,情有可原。可他崔少白凭什么获此殊荣?真他娘的走了臭狗屎运,诅咒他出门就踩狗屎,哼。 更是对左丘明路的不公正充满了愤懑。可,那又怎样?这是人家的地盘,规矩是人家定的,你能咋样? 瀛非鱼冲帝心简点了点头,就跟左丘明路上山去了。 “想不到简公子如此深藏不露。”崔家长公子崔映泉说道。 “关你屁事。”帝心简不再理他,随便找了个入口,走了进去。 “大哥,他……”崔映泉身边站着六个人,这六个人有崔家子弟,也有崔家扶持的门派的子弟,可以说,这六个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崔映泉拿下第二第三关。 崔映泉没有让那人说下去,看着帝心简消失的背影,眼神里冷光乍现,他从怀里掏出六个玉佩,递给六个人,说道:“戴上同心玉,能够让我们知道大家的位置。记住了,进去之后,尽快汇合。” 崔映泉说罢,也从一个入口进去,其他六人也消失了。 暴烈疯一直在左顾右盼,他记得之前那个前辈说了,只要进入第二关就会联系他,可那位高人在哪儿呢? 暴烈疯怀着忐忑的心,进入一个通道,他虽然赢了上一关,可他还是受了很重的内伤,金刚门毕竟是个小门派,那些能够快速补充真元的丹药之类的都没有,现在支撑他的,就是找到那位高人。 在暴烈疯刚进入不久,在一棵树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一个白色的玉壶。 那是刚才左丘明路给帝心简的一壶仙酒。 树上刻着一行字:“服下仙酒,登上山顶。” 暴烈疯明白了,那个人就是他的高人,他心中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要辜负高人的心意,他金刚门现在虽然只剩下他一个人,可他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能够帮助他。 暴烈疯拿起那壶仙酒,树上的字随即消失不见。暴烈疯对着树拜了三拜,然后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服下仙酒,开始调息,恢复自己的真元和体内的暗伤。 一刻钟后,暴烈疯站起身来,又虚空拜了三拜,辨别方向,往山顶走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围杀 帝心简把那壶仙酒留给暴烈疯,他是想测试一下看看暴烈疯能够走多远,毕竟,他到现在为止,除了东郭狼,和传说中的橐驼子,尚且没有见过不同部族的人能够习练别的部族的功法。不管他成不成,只要不死,帝心简一定会培养一下这个人。 帝心简一边想,一边往山顶走去。一路郁郁葱葱,都是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的。 说是阵法,帝心简还真是想不出这里能有什么阵法,他之前也从这些通道走过,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帝心简来到一个溪边,旁边有一片花林,林中有一个小茅屋,帝心简走进小茅屋,看到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一个小酒壶,他拿起酒壶闻了闻,酒香四溢,他哈哈一笑,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赞道好酒,然后来到园子里,听着潺潺溪水,望着垂垂夕阳,帝心简生出一丝归园田居的感觉。 帝心简来到溪边,斜倚坐在一方石头上,嘴角一笑,伸手在旁边的石头上写下一首诗: “溪头流水饭胡麻, 曾折琼林第一花。 欲识道人藏密处, 一壶天地小于瓜。” 帝心简发现他在石头上写诗的时候,突然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那里雾气弥漫,似乎没有出路,他小心翼翼的在迷雾中移动,猛然抬头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帝心简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还没有认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不过那个庞然大物似乎移动了一下,帝心简一摸眉心,一道金光闪了过去,那个庞然大物呼一下又消失不见了。 帝心简走着走着,终于看到了迷雾中的路,确切的说,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石头,帝心简皱了皱眉头,随手在那块石头上画了一个三角型,然后不再理会这块石头,继续前行。 这一路上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石头,各种各样的形状都有。 莫非,是个石头阵?这是帝心简的一个想法。 过了好久好久,也走了好远好远,他心算了一下,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他还没有离开这个石头阵。 “奇怪。” 帝心简思考了一下,靠边来走,他突然吃了一惊,因为那块石头上,赫然有一个三角型的形状。这不是他刚才随手画上去的吗?难不成,他这一个多时辰,都在原地打转吗? 帝心简心中一急,往前又走了几步,到石头上一看,还是一个三角形的图案。 他又往前走,依旧有。他转过身来,往回走,仔细一看,依旧有那个三角型的形状。 “看来,是真的入了迷阵了。”帝心简停了下来,不管怎么走都是徒劳无功,又何必呢? 帝心简停下来想了想,抬头望去,这时候,他又看见了迷雾中那个庞然大物。 帝心简将手中的九龙神谕一挥,一道勾月刃飞出,叮叮当当,那个庞然大物消失不见。帝心简接过那个勾月刃,发现上边似乎有些岩石的渣滓。 帝心简盘膝坐在原地,九龙神谕轻轻晃动,九柄勾月刃同时向九个方向飞出,听到一阵乱响。 那个庞然大物又出现在头顶,这一次那个庞然大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要将帝心简一口吞下去似的。 帝心简眉头松开,嘴角一笑,朝着石头的石壁上,跨出一步。恰好,那个庞然大物也落在他刚才坐的地方,发生坍塌的轰鸣声。 帝心简猛然醒来,发现自己还斜倚在那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那半壶酒,旁边的岩石上,写着自己刚才的那首诗。 “切,入梦就来一个惊险刺激的,结果这是什么玩意儿?石头阵?完全没有意义啊。”帝心简吐槽一句,表示他很不满意。拍拍身上的土,王前边走去。 还没有走一会儿,他就察觉到自己的四周都有人。 帝心简站在那里,说道:“别跟了,出来吧。” 出现在帝心简面前有六个人,他都不认识,但他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崔映泉的人,因为刚才在外边,这六个人虽然没有跟崔映泉站在一起,却形成一种很奇特的距离感,不管谁去偷袭崔映泉,这六个人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帮崔映泉挡住。 这是一个长期经过训练的人,或者死士才能做到。 这还真是崔映泉的风格,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亲自查收,尤其是这种万一败露就会惹上无尽麻烦的事情。 崔映泉也相信,哪怕帝心简就是死了,也会惹上无尽麻烦的人。但是,他咽不下去这口气,就一定要想法设法的弄死他。 “看来你们是迫不及待了。”帝心简轻蔑的笑了笑。 “废话少说,纳命来!”其中一个人说着,一柄长刀落下。 帝心简闪身躲开,那柄刀揽腰横削,帝心简往后退了三步,他的脚还没有完全落地,三枚如同毒蛇一样的真元从地上呼一下跳起,咬向帝心简的脚。 帝心简双目一瞪,他左脚踩了一下右脚,力量突然再次升起,然后他生生的往左边移动了半尺,那三条毒蛇咬向他刚刚要落地的那个落脚点上。 帝心简移开半尺之后,一个回身,弹出三点金光,那三点金光落在三条真元之蛇的七寸上,三条蛇化成虚无。 帝心简知道这些人跟擂台上的崔家人和窦家人不一样,擂台上的崔家人和窦家人,都还有家学的修养。而这些人,他们是职业的杀手,只要能杀死对方,无所而不用其极。别说偷袭,围殴了,如果说能够色诱,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诱导你,然后趁你完全放松的时候,一刀杀死你。 帝心简也不废话,消灭了三条小蛇之后,九龙神谕在手,护住周身安全。 就在九龙神谕护住自己的时候,他听到轻轻地几声如同弦断一样的声响,他将真元灌注在双目,这才看到,原来在他的周围,有许许多多、纵横错落的透明丝线。 是鬼蚕丝。只有无意中碰到,就会将你碰到的地方割断,而且鬼蚕丝上含有剧毒。 第二百五十八章、百鬼靡音 “哼!”帝心简很生气,对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用上了鬼蚕丝,看来这是已经设计好要杀死他的必杀局啊。 九龙神谕一抖,囚牛兽魂从中而出,这时候在几百根鬼蚕丝上,好像挂上了无数个奇奇怪怪的铃铛,被碰触之后,一阵乱响,发出“咦嘻嘻嘻哈哈哈”一连串诡异的声音响起, 囚牛兽乃万音之祖,牠可以模仿出所有的声音,这种诡异的声音,帝心简称之为“百鬼靡音”。 “不好,快隔绝声音。”那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他再快,始终快不过声音。 百鬼靡音率先传入他的耳朵里,那人对自己也真是够狠,双指灌耳,一下子竟然将自己的耳膜生生戳破,瞬间血流如注。 “哼,你以为这样就行了吗?想的也天真了些。”帝心简蔑视之,也确实如此,那人把耳膜戳破,确实听不到声音了,可声音的本质是什么?是震动。 这世间有三种强悍到极致的力量,帝心简总结:震动,旋转,速度。 在窥天楼,他曾经用振幅八万四千频次,一次击杀三千多人,而且都是高手。可见震动的威力有多么强大。 百鬼靡音是帝心简结合能够迷乱人心智的鬼音和震动而成。如果对方听不到鬼音的情况下,再用震动将其震死。毕竟声音的本质就是震动。 那人的耳膜破碎之后,极致后退,想要撤出这个鬼音的杀伤力之外,可他刚刚一动,就发现,自己的耳膜处再次传来剧痛,那种骨头粉碎的疼痛,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后槽牙碎成了粉末,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嘴巴里一堆碎渣滓的感觉,紧接着是满口牙齿尽碎,再接着他发现,自己的骨骼从头到脚,全部碎成粉末。这一切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等他成为一滩烂泥,瘫软到地上的时候,那种疼痛感才传入他的大脑。 这时候,这个人并没有死,他能够感觉疼痛在蔓延,能够感觉真气在经脉里流动,甚至在慢慢流失。他不会动,不会说话,只能忍受着这种痛苦。 其他五个人已经退的远远地,其中三人的耳朵里淌着血,另外两个眼睛里淌着血,总之都受了一些上。看着地上成为一滩肉,但是两只眼睛依旧睁着,里边尽是痛苦的同伴。他们害怕了。 这些人都是当地的恶门恶派的头面人物,杀过多少人,什么残忍卑鄙的手段没有用过。可像今天这般,把一个人的所有骨骼震碎,变成一滩人泥一样,还在感知自己痛苦的杀人之法,着实是没有见过。可偏偏令人惊惧。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人手中的刀都有些颤抖了。 “哼哼哼,在你们眼中,我就是杀人的魔鬼啊,我一项很有信心,杀人从来都不追求快,只会慢慢的杀,一点点的杀。你们谁是下一个?”帝心简笑的也十分的诡异。 “我不怕你,不怕你!”他举刀下劈。 他虽然在大呼我不怕你,可这句话本身就证明了他内心的恐惧,这句话无非就是给自己灌输勇气,自欺自己可以不怕。 可他的刀还没有举起,就自己跌落了,他也随之跪倒,趴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剩余无人见帝心简并没有看他们,趁机向四个方向逃去。帝心简压根就没有理他们,因为他毫不在乎。 “求求你,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真的,我是听从了崔映泉那厮的蛊惑,他说如果能够杀死你,就给我们家族百年的庇护,每年十颗七洞以上的丹药。所以我才,我才不自量力,冒犯了神仙大人。”那人也真是马屁拍的太顺溜了,可见这厮平常狐假虎威惯了,曲意逢迎惯了。 帝心简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这种人,他真的很不屑。一个人的心智如此,他也不可能有太高的修为。 帝心简将这里的鬼蚕丝一根根收起来,缠在一根龙角上,放入怀中。这才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人跟前。 “狗是怎么叫的?”帝心简的声音很冷。 “汪,汪汪,汪汪汪!”那人好歹是一派之主的顺位继承人,学起狗叫来当真是毫不含糊,恨自己平常欺男霸女的时候带着自己的恶犬,怎么就没有好好学几句呢? “嘿嘿,还真是不要脸啊。” “脸值多少钱呀,只有命值钱。” “是吗?有这样的想法很有前途啊,”帝心简瞥了瞥最,摸了摸鼻子,又说道,“听说狗喜欢吃屎?” 那人一听,脸都绿了。愣着说,“这,这个,这个吗……” “难道我听错了?”帝心简这才看了他一眼。 那人心中大骇,天哪,竟然如此冰冷的眼神,完了完了,可他心一狠,说道:“确实喜欢吃屎。” 说着,竟然真的将裤子脱下来,自己拉了一坨,双手捧住,准备往嘴里塞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掉在了地上,手里碰的东西砸了一脸。 “真他娘的恶心。”帝心简压根没有回头,已经走远了。 在密林深处,逃走的四个人早已经汇合,坐在崔映泉的面前。 “公子,那人实在是太强了,我们,我们也不是对手啊。” “什么?你们六个人,连他一个不知品级的人给大败了?丢人,实在是丢人。”崔映泉也写恼怒。 “公子,不只是败了,他们两人恐怕已经死了,这种死法实在是太过吓人了。那人,那人他根本就不是人。”其中的一个人差点就哭出来了。 “不是人,还能是神仙不成?”崔映泉对这个成事不足的人,心里很不爽。 “他,他是魔鬼……”其中一个人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崔映泉突然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四颗药丸,说:“服下,我已经想好了杀死他的办法。” “这,这是什么东西?” “让你们服下就服下,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们?这是给你们疗伤的八洞丹药。” 四个人哪怕再不想服用,也不敢当面拒绝。 第二百五十九章、去他娘的江山大地(全书完) “公,公子,这,这是什么丹药?”那些人说这话,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们一个个身体变大高大,衣服被撑裂,身体开始长出刚硬的毛发,这些人开始兽化。 原来是兽元丹。 “公子,你,你不得好……”死字没有说出来,这四个人就变成了四头半人半兽的怪物,一个个身体有三丈长,赤面獠牙,一个狼头,一个熊头,一个犀牛头,一个猩猩头。 “去,杀了那人。”崔映泉一下灵,四个怪物便不由自主的冲进了密林里。 帝心简正一步步往前走,突然察觉四周有动静,九龙神谕亮出,九柄飞月刃喷薄而出,卷向猛然窜出的狼头人。 狼头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就被切掉,身体被飞月刃劈砍的七零八碎。 帝心简高高跳起,身体往后一弹,九龙神谕往后一砍,将熊头人劈成两半。猩猩头人和犀牛头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什么玩意儿啊,人不人,兽不兽的。”帝心简吐槽一句。 犀牛头人后腿踩着地,鼻子里喷着热气,便猛冲过来,鼻子上巨大的犀角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帝心简撇了撇嘴,身体一动,躲过犀牛兽人的撞击,猩猩兽人双手一抓,就要抓住帝心简。 “没脑子的废物。”帝心简身形一闪,九龙神谕一横,将猩猩兽人拦腰斩断,飞月刃飞出,将不远处的犀牛兽人劈死。 “看来老子不杀了你们,你们还真当老子好欺负啊。”帝心简轻轻一喊,“开始行动吧。” “好。” 树林中孔乙己、东郭狼等人四散开来,开始去猎杀崔映泉等一干人等。 帝心简优哉游哉的往山顶而去。 左丘路明以及清风明月等人坐在山顶的一个凉亭之下,小火炉煮着梅子酒,酒温正好。 瀛非鱼和崔少白也在。 “老头儿,你这家伙不厚道啊。”帝心简走到凉亭里,一点都没有客气,抓起一个酒杯,倒了一杯梅子酒,仰头干掉。 “说实话,老夫真没想到会是你。”左丘路明躺倒在躺椅上,扇了扇羽毛扇,眯着眼睛说道:“期初传闻,你在定军山之战被杀。后来却听说你到了党项部族,你竟然能够从党项部族里活下来,真是个奇迹。后来,你竟然又去了蛮蒙部族,实在是猜不透你啊。这次来我方壶山,有何贵干啊?” “老头儿,被给我装糊涂啊,你看看这是什么?”帝心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黑的非金非石非玉的东西,在左丘明路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这就是你们方壶山的掌门之灵:落心石。” 左丘路明猛然睁开眼睛,瞪了一眼那东西,说道:“果然,果然是落心石啊。唉,看来我方壶山的太平日子要结束咯。” 左丘路明轻轻一吸,将案子上的一杯酒吸到嘴边,一饮而尽,轻轻一吐,空酒杯又回到了案子上,他轻轻地说道:“杯酒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小子,你说吧,到底想要我们方壶山怎么做?” “你这老头儿好不省事啊,怎么说老子现在也是方壶山的掌门大人了,你还悠然自得的躺着干嘛,还不给老子让个座?”帝心简说着,一抬脚,踹了一下左丘明路躺着的躺椅,左丘明路被一脚踹飞。 “你,你这家伙,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左丘明路恼羞成怒。 “尊个屁的老,老子手里有令牌,老子才是老,你应该尊敬老子才对。”帝心简说着,也不理他,那张躺椅轻轻地飞到悬崖边上。 帝心简坐在那张椅子上,望着悬崖边上万里的好江山,说了一句:“老子就想歇几年,去他娘的江山大地。”(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