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杀鸡的下场 “不要,放开我,啊——” 婆子在嘶吼,丫鬟在哭泣,官差在拿人,陈隐喻蜷缩在一角冷眼旁观这混乱的场面,但瑟瑟发抖的身躯出卖了她的恐惧,她狠狠捏了一把大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迅速分析眼前的状况。 她是三天前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的,并非自己的面容和脑海里残存的记忆告诉她,她穿越了,而且是魂穿。老天爷待她还不错,让她成为了官家小姐,她原本想杀只鸡祭拜一下,以此来感谢老天爷对她不薄,可后来怕被人认为是疯子,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她忘了一句话,命运多磨。也许老天爷对没吃到鸡这件事情非常不满,所以随手就玩弄了心灵脆弱的她。 那段又长又臭的裹脚布一样的圣旨,陈隐喻压根就没听懂,不过抄家流放这类词语还是从那些官差的嘴里碰了出来,她意识到,这家完了。 揉了揉不小心撞到车厢上的脑袋,她忍不住苦笑,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要结束了。瞧了瞧这娇嫩肌肤,纤细的手腕,她不禁为自己的未来哀叹,这要是让她种田,只怕这小身板真就离死不远了。 车厢很破,地方也很小,说是车厢其实不过是个箱子,连个车窗都没有,露眼的地方和车帘忽闪忽闪的抖动,能射进点光,不至于太过漆黑。她们几个都蜷缩抱腿,又都没长开,并没有太拥挤。不过几个妹妹呜呜的哭泣还是让她很头疼,忍不住低声说道:“别哭了,有什么用?” 几个妹妹听到声音都停下了哭声,眼巴巴的瞧着她,眼圈红的跟个小兔子似的。其中一个比较镇定的妹妹咬了咬下唇,颤音说道:“大姐,我听他们说,咱们要被送到春风阁了。” 稍大一点的庶妹抹着眼泪,带着怯怯的哭声说道:“长姐,隐笙不想去。”另一个眨着大眼睛,也连忙含糊的说道:“隐萧想回家,想姨娘。” 陈隐喻苦笑,她也不想去。 那地她知道,毕竟小说里面凡是被流放的家族的官家小姐都会被送到那地。她心里也是忐忑,毕竟这是古代,小姐不好混啊,但是这时候在去吓唬她们,她怕她们直接就死在车厢里了,她胆子不小,但是这不代表她愿意的死人同处一室。 她酝酿了一下用词,环望车厢里的三个女孩,郑重的说道:“我听人说如果成了花魁是有资格进宫给贵人们表演的,若是得幸进了天子眼帘,再得宠的话,说不定就能给咱家洗怨呢!”她暗自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根,顿时疼的泪流满面,龇牙咧嘴的说道:“到时,也能让流浪在外的家人归家啊!也不枉为儿女。” 其实她也就是胡说八道,自己都没信,天子是那么好勾搭的?小白清宫看多了吧!可她忘记了,在这么一个黑暗的时刻,她长姐的身份好像是一盏明灯,指引着这么几个失家的小绵羊,她这番话,深深的印在了年龄还小,而且格外有主意的隐含心头,在未来的青葱岁月里,陈隐含把这件事刻在心头,并且执行的非常彻底。 几个小丫头们像是有了主心骨,心思都定了许多,之前像女鬼一样的哭声没了,这让陈隐喻松了一口气,车厢内最后的光线也没了,她猜想只怕是到地方了,不由得一叹,没想到她在现代最穷的时候都没有舍身取义卖肉挣钱,到了古代反而身不由己了。 这三个妹妹都往她身边凑了凑,也许是觉得她比较镇定吧,可天知道她的腿在不停的颤,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女性,她把宅,腐做到了极致,除了会补脑以外一无是处,你让她见到了王爷/皇上/神医/武林盟主/魔教教主/以后,如何表现出舞蹈/诗书/医术/武术/厨艺啊! 马车帘子被掀开了,突然的大光让她们几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待睁开之时,一个贼眉鼠眼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她们眼前,他眼睛滴溜溜的打转,看的几个人都是一阵恶寒,不过他一身蓝衣倒是料子不错,陈隐喻隐隐觉得此人有点像电视剧里的狗腿子。见男子猥琐一笑,摸了摸嘴上的两撇小胡须,最终将目光放在了两个隐笙隐萧身上,眼神倒像是一匹饿狼盯上了猎物,他冲着身边的男人点头道:“就她们两个了。”说着,手指像两个庶妹。 两个庶妹一惊,眼泪刷的流了出来,抱着彼此,惊恐的使劲往里缩,“长姐,我不去!” “隐萧很乖,隐萧不想去,长姐。”含糊的声音却表达清楚的意思,她眼中充满绝望,在抓紧陈隐喻后,哭调中带上了希望,“长姐,我想回家。” 那小胡子不屑一撇,幸灾乐祸的说道:“好,越烈我家爷越喜欢。” 陈隐喻手被抓的生疼,无暇在管其他,她隐隐感到不对,这人不是春风阁的人。 赶车的男人憨憨一笑,往里探了探身,像抓小鸡一样把两个庶妹拖了下来,两个庶妹哭的梨花带雨,使劲叫着大姐,绝望的目光冻寒了人心,陈隐喻咬了咬牙,扭开了头,掰开了陈隐萧的手。 陈隐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噤若寒蝉,把头死死的埋在腿间,手紧紧地抓着陈隐喻。 车帘又被撂了下来,现在没有一丝光,眼里和心里。 陈隐喻倒是松了一口,她听见车外的两个庶妹绝望的哭声,身子一抖,抱紧了怀里的陈隐含,就听见赶车男人的声音响起,“你们家爷的口味真特殊,咋就喜欢这小孩呢?多没味道。” 小胡子的声音响起,“嗨,贵人的心思我哪里懂?只是往常被带回去的……啧啧,得了,我回去交差了,这两个倒是好货色,就是不知道能挺几天。” 陈隐喻死死捂着自己耳朵,可那声音还是钻进了耳膜,和两个庶妹的哭声一起。 这几人中最大的就是她,可也不过十四岁,剩下的两个庶妹也才十一二,二房屋里的陈隐含更是不过*岁的年纪,她同情她们,也同情那些被流放的父母叔舅,可又有什么用,她自己不也是这需要被同情的人之一么?她的结局又能好到哪去? 在穿越后的第三天,陈隐喻意识到,好好活下去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题外话------ 新文求收藏! 第二章 不是爱风尘 这回到是空旷了许多,伸的开腿,可惜是用两个小姐妹的命换的。 马车晃荡,摇睡了缩成一团的陈隐含,说到底,还是孩子。 这里空气不流通,晃得还厉害,陈隐喻有着头晕外加恶心,她强忍着难受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无疑问,她们两个逃下来了,没有落在变态的手里,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又能好到哪去? “母亲……”陈隐含小声的叫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她瞧了眼怀里的孩子,还没醒,睫毛上沾着泪珠,想来梦里并不愉快。陈隐喻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这孩子,她尽量帮她,能不能活下去,看她自己吧! 马车停下了,陈隐喻听见外边有妩媚的女声传来,“这回的怎么样?” 车夫的声音响起,“那边要走了两个,剩下的两个除了一开始哭了两声,就没声,倒是个识抬举的。” 车帘被掀开了,那看着憨憨的汉子招呼了一声,“下来。” 她拍了拍陈隐含,后者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想起了现在是什么状况,连忙拽进了陈隐喻,咧着嘴要哭出来了。 “下车。” 陈隐含显然是对两个小庶妹被抓走的事情产生了恐惧,死死地抓着她不肯放手,陈隐喻本来腿就被压麻了,而且心情不好,不由得恶声声的呵斥道:“你想死别带上我,下车。” 陈隐含眼泪都被吓回去了,她抽着鼻涕,一点一点往下爬,车夫瞧得不耐烦,一把把陈隐含扯了下去,后者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她皱眉,跟着也下了车,腿麻的用不上劲。 这马车进了后院,后院里杂草横生,一个破了的大缸就摆在正中央,脚下的地是用石头砌的,坑坑洼洼的都硌脚。 车夫瞧了两人一眼,指着那个先前说话的声音道:“这是你们赵妈妈。” 她捅了一下陈隐含,乖巧的叫道:“妈妈。” 被叫做赵妈妈的女人瞧着三十几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瞧着陈隐喻这么乖巧,愣了一下,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脸蛋不错,也是知事,会点什么啊?” 她面上挂笑,心里快速搜索,会什么,会什么,原主倒是会弹琴,只是不咋地,而自己……“会写诗。” “写诗?”赵妈妈笑意加深,眼底却是不屑,“可别识几个字硬凑到一起,就说是会写诗。” 她摸了摸鼻尖,快速在自己脑子里过诗词,想到后,狠了狠心抠下自己手指,顿时泪眼朦胧,她凄然一笑,“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不是爱风尘……莫问奴归处……”赵妈妈似被这词所惊艳,勾起了往事,连声的呢喃,泪光沾沾,目光之中充满了回忆之色,这让陈隐喻有些惭愧,她除了知晓这是首说妓女的诗,压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这还是上学时候老师说,背不下来就别吃饭,这她才努力用功背下的。 陈隐含还在抽泣,她其实挺羡慕小孩的,说哭就哭,像她自己,要哭一下还要付出点疼痛。 那男人挠了挠头,“得了,你们说什么我也不懂,我先走啊!” “等等。”赵妈妈恢复的一开始的妩媚样子,看向陈隐喻的目光充满了好奇,正色道:“我今个就抬举你一回。”陈隐喻一愣,就见赵妈妈给那男人一个眼色,道:“阿牛,你把这小的送宫里去,让钱嬷嬷给照顾一下。” 名叫阿牛的男人一愣,诧异的看了眼陈隐喻,然后就去扯不知所措的陈隐含。小姑娘被吓坏了,使劲往陈隐喻怀里钻,却被她猛地扯开,对上一双寒冷的眼睛,顿时打了个冷战,“你现在有好好活下去的机会了,是我换来的。如果你想咱们两个都死了的话,就继续作死!可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她说着话本意是说,别放弃希望,只可惜,小姑娘再一次误解了。看着小姑娘哭着离开,她心里惆怅,你可是有了个好去处,有个毛线球好哭的! 赵妈妈瞥了一眼她,道:“进来,走吧!” 陈隐喻应了声,跟着往里走。越是往里,她越是忍不住感叹,感情外边的那是表面现象啊! 赵妈妈叫了一声,“芷菱。” “哎。”名唤芷菱的小丫鬟跑了出来,十七八岁,模样也算得上周正,一身俏皮的新绿,快速撇了眼赵妈妈身边的陈隐喻,恭敬的对赵妈妈说道:“妈妈您叫我。” 赵妈妈应了一声,然后把陈隐喻推了出去,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以后就伺候她吧,就还住箬竹那屋吧!” 芷菱一愣,惊讶的望着陈隐喻,很快又收好表情,恭敬的说道:“姑娘,奴婢名唤芷菱,有事您吩咐奴婢即可。” 陈隐喻眼睛笑成了月牙,根据她看穿越小说来定,她很快就要收复第一个什么事都知道,而且忠心耿耿的小丫鬟了,“别客气,以后我还要麻烦你呢!” 赵妈妈风骚一撇,年过三十的人了却还是明媚妖娆,“规矩什么的芷菱会告诉你,你可给我好好表现,摇钱树我都是当大爷供的,而若是你不成,今个给你的,来日我带着你的命一起剥夺。” 她努力睁大了眼睛,拿出忽悠老师自己没有抄作业的劲头来,卖萌道:“妈妈放心,我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 芷菱推门而入,屋中进展现在陈隐喻眼前,她徐徐走进,从屋内陈设就看得出,这里原先的主子是个风流雅致的人,琴棋书画等东西一样不缺,屋内不大,但处处透露出了小女儿情怀,里屋外屋被一个绿屏风给隔开了,对于自己刚来就得到这种待遇,陈隐喻表示,古诗在手,天下我有。 芷菱惆怅的看着屋中饰品,转身对陈隐喻说道:“姑娘,我先给您换一下被褥,不若你去其他姑娘那坐坐,或者去庭院里走走,这是后院,有人把守,是没人会私闯进来的。” 她很乖的,用不用处处威胁啊!她有点无奈的点了点头,瞧着芷菱这架势,怕是和院里这屋的主人感情很深啊,自己给她留个告别的时间,岂不是更容易收小妹! ------题外话------ 求收藏啊各位!~ 第三章 都是狗 庭院之中景色幽静,在左边的一角,翠竹打眼。竹杆挺拔修长,四季青翠,凌霜傲雨,陈隐喻上前摸了摸垂下的竹叶,叶面深绿色,她突然有些失落,虽不知是谁种的,可是这般喜爱竹子的人定然是个高雅之人,可却落在了如此地方。 不过这是对陈隐喻一个鼓励啊,她拍了拍脸颊,为自己打气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加油陈隐喻,你要像竹子一样,不惧严寒酷暑,万古长青。 “哈,陈大小姐好气魄。” 哎?陈隐喻转身,对上了一双充满恨意的星眸。眼睛的主人徐徐走来,身姿摇曳,银质四蝶步摇一晃一晃,阳光照射的极为刺眼,让这女子的相貌都开始恍惚。 就在陈隐喻迷糊之际,女子已上前,冷笑一声,“你陈家也有今天,老天有眼啊!” 陈隐喻诧异的咧了咧嘴,这是谁啊?原主记忆里也没有啊!她疑惑的摇了摇头,问道:“请问你是?” 女子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盯着陈隐喻,就像是要把陈隐喻吃了一样。 突然,她抬手一巴掌抽在了陈隐喻脸上,陈隐喻懵了,不过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摸了摸自己作痛的脸蛋,看了眼女子。女子被看的头皮发麻,故作镇定道:“呵,这是你欠我唐嫣然的。” 欠你的?好。陈隐喻笑了一下,“欠你的,我还你。”说完,反手一个巴掌就抽了上去,她心中冷笑,这一巴掌我好好还还你! 她提起裙摆,一脚踹在了被打的发愣的唐嫣然的小腹上,后者狠狠的跌在了地上,满脸的不敢置信。 陈隐喻不给反应的机会,欺身骑上倒在地上的唐嫣然身上,随手扯下了唐嫣然头上别着的蜜花色水晶发钗,狠狠的划在了那俊俏的脸蛋上。 一起系列的动作很迅敏,唐嫣然都没反应过来,随后脸颊的刺痛散播,这才红了眼,死命的去撕扯陈隐喻的头发。“你个混蛋,敢打我!” 陈隐喻躲不开,疼的“嘶”的一声,下手更加使劲,直到戳的唐嫣然血流满面,实在是受不了了,才用足了劲推开陈隐喻,“啊!下去,滚开——” 唐嫣然十六七岁,发育的成熟,陈隐喻被推了一个踉跄,她暗道不解恨,这要是原先的身子,今个就能把这白痴弄死在这!她喘着粗气,又扑了上去,滴着血的钗一同乱扎。 其实陈隐喻都不知道唐嫣然是谁,可是既然这白痴打了她,那就必须还回去,而且要加倍。这身子骨打起架来也是力不从心,可是一旦要是被那白痴得了先机,陈隐喻怕自己会被弄死在这,即便是活下来也是以后都抬不了头,这么没面子的事,她可容不下来。 陈隐喻疯魔了,她一直都是见了血就心潮澎湃的人,等到回了神以后,她发现自己被被子裹着,芷菱惊恐的看着自己,绿屏风上映着一个影子。 她动了一下,然后就是全身都疼,迷惑的看了眼芷菱,问道:“这……” 芷菱像是松了口气,欲言又止,随后就听见屏风外传来一声轻笑,“呵,别说你忘了,来第一天就给我闯了这么大的活,你说怎么办啊!”话音刚落,赵妈妈就走了进来,神色不愉。 陈隐喻虚弱一笑,她怎么会忘了呢,她这满身的疼可是提醒着自己不弄死那女人绝对不罢休,她从小到大,还没挨过巴掌呢! 赵妈妈什么人,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陈隐喻这点小心思一目了然,眉头一蹙,“你真的是陈府的大小姐?” 陈隐喻讨好的笑了笑,哑着嗓子说道:“如今是妈妈的女儿了。” 赵妈妈抱着肩膀,吩咐芷菱去给倒杯茶,然后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茉莉好歹也叫得上花名的,也是个不小的摇钱树,如今啊……可是被你弄残了。” 陈隐喻接过芷菱低过的茶,友好的笑了笑,以挽回先前形象上的落差,可是看到芷菱恐惧万分的样子,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献媚道:“都是您养的狗,都做得摇钱树啊!” 赵妈妈一笑,没达眼底,目光之中充满了打量之色,“我听说打起来的原因是茉莉打了你一巴掌,既然你是半点亏都不吃的人,为何在我这就这么卑躬屈膝。” 陈隐喻拢了拢被子,嘿嘿一笑,“因为我识时务。” 赵妈妈挑了挑眉,好奇的问道:“你就不怕我迁怒你,毕竟你刚来就闯祸。” 陈隐喻将茶杯还递给了低眉顺目的芷菱,一脸无害的说道:“我相信妈妈的眼光,我比她更有价值。” 赵妈妈哼了一声,“但愿。”说完,扭身就走,算是接下了这恭维。 陈隐喻舒了口气,她知道,过关了。她这是在赌,赌自己的利用价值。老鸨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遂卑躬屈膝。可那群妓子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去啊,还看她们的脸色,呵呵,还不如杀了她呢! 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隐隐作痛,胃里直泛酸,她这才想起,今个只吃了一顿早饭呢!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芷菱,撒娇道:“我好饿,芷菱姐姐~” 第二日一早,芷菱服侍着陈隐喻洗漱,“妈妈说这几日姑娘就先好好在屋养伤,等好了,妈妈在安排人教姑娘些技艺。” 好好在屋里待着那七个字咬的极重,陈隐喻报以苦笑,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哪里不像一个乖孩子了? 在梳妆镜前坐下,她望着镜中眉清目秀,带着稚嫩之色的自己,不禁叹气,这么好一个小萝莉,不知道要被哪个大叔吞了,她灵机一动,突然问道:“芷菱姐姐,咱们这什么人可以自己选恩客啊?” 芷菱一愣,梳着青丝的手一顿,脸颊微红,不找边际的说道:“咱们这……都是落罪的小姐们,每到节日要进宫表演的,所以能来咱这的都是能一郑千金的,大多都是权贵人家,而要是被带回去,也是做得了妾室的。” 诶?她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好么?不过这避而不答,意味挺明显了,小小妓子怎会身由己,陈隐喻叹了口气。 芷菱抿了抿嘴没有在说话,专心的将发分股,结鬟于顶,用缠枝钗束住,让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又想了想,芷菱又给她添了个白玉耳坠。 ------题外话------ 呼呼呼~这篇文还附和各位的口味么? 第四章 被点名了 “芷菱,我无聊。” 芷菱无奈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东倒西歪的陈隐喻,“姑娘可以练练字,或者做些香囊,奴婢瞧着其他姑娘都是这么笼络恩客的,姑娘将来也是用的上的。” 都不是大家闺秀了还要练绣工?陈隐喻瘪了瘪嘴,十根爪子弯了弯,芊芊玉手拿不起绣花针啊!她哀怨的躺回了床上预备挺尸。 芷菱摇了摇头,把赵妈妈吩咐人送过来的衣服叠好了,放进了箱子里,这时就听见陈隐喻懒懒的声音道:“这个时候,前堂应该是宾客尽满了吧。” 芷菱一愣,擦箱子的手快了些,“这个时候应该都到了,不过贵人们也不是时时来的,毕竟……这地方……” 陈隐喻撇了撇嘴,不是女主进青楼遇见的都是忠心的小丫鬟么?为何这只总是提醒自己这是哪里,生怕自己不郁结生病。难道是自己太从容了?还是自己没有说出女主们都说的话? 绝壁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芷菱。” “嗯?”芷菱抬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道:“姑娘有什么事么?” 陈隐喻揉了揉嘴上的肌肉,猛地坐起身,深情的望着芷菱,眸光粼粼,犹如一汪清泉,情思暗涌。嘴角两端一齐往上提,露出标准的六颗牙,璀然间,好似珍珠遗光。 “我家道中落,沦落娼门,虽有苦痛,却只能咽下,如今与你相遇本就是缘分,你带我好,我知晓,你也并非是难走之身,但现在我什么都做不到,等我能左右之时,定让你离去,替你找个好人家。” 按着陈隐喻设想的剧本,芷菱现在应该痛哭流涕,表示愿意鞍前马后,绝不离开,自此成为自己身边第一丫鬟,可惜,现实很骨感。 只见芷菱微微一笑,恭敬的说道:“奴婢是买了身的,走不了,多谢小姐好意。” 这就是*青年装文艺的下场!陈隐喻有些臊得慌,嘟了嘟嘴,泄气的躺下,果然,因为无聊,所以脑洞又开大了。 芷菱无奈的看了眼毫无流落娼门自觉的陈隐喻,转身去到了污水,回来后发现她趴在窗边,一身绿衣不自觉就让芷菱想到了箬竹,那纤细的身骨,孤寂的背影,清秀的侧脸,紧缩的愁眉,芷菱恍惚间脱口而出,“箬竹,天冷,仔细别伤着风。” “哎?” 陈隐喻转身,诧异的看着芷菱,其实这诧异有一大半都是装出来的。她初到这地方,有个跟自己一条心的是最重要的,奈何芷菱软硬不吃,只好,初此下策。从芷菱的喜好上,不难看出原屋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但她心里也没谱,不知道芷菱吃不吃这一套,不过听着声音来看,啧,成了。 “奴婢失言,还请姑娘勿怪。”说着,芷菱弯下腰,脸被昏暗的视线阻隔,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没事,我也有叫错名的时候,不过这箬竹?可是真是个好名字啊!箬竹,若竹而弱,柔而韧,新旧相代,四时常青。” 芷菱眼中复杂,喃喃道:“姑娘……” “箬竹姑娘。” 声音的主人踏门而入,笑晏晏的走了进来,十七八岁的模样,模样周正,见她欠身一拜,“奴婢秋月,给箬竹姑娘请安?” 陈隐喻一愣,指着自己鼻尖,“我?” 秋月迟疑,随即笑着道:“自然是姑娘。”瞧着芷菱忐忑的模样,又看见陈隐喻迷茫,含笑问道:“咱这的名字都是按着屋子分的,怎么,芷菱没和您说?” 陈隐喻暗道原来如此,只怕是芷菱怕自己污了这原屋主的名字,才不肯告之。又见芷菱面色一变,她觉得戏也做够了,于是揉了脑袋苦笑道:“说过,只是我这脑袋不好,忘记了,不知秋月姐姐有什么事啊?” 秋月欠了欠身,“奴婢不敢当。”然后撇了眼芷菱,对着陈隐喻说道:“前面有客人指名叫了姑娘。” 芷菱诧异,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问道:“可是姜公子?” 秋月慎重的点了点头,“正是姜公子。”看了眼陈隐喻,眼中带着同情之色,“奴婢先告退了,箬竹姑娘快些准备。” 陈隐喻瞧着脸色不好的芷菱,好奇的问道:“这姜公子是何许人也,为何谈之变色?” 芷菱没有接话,思绪回转,抬眼见陈隐喻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清高的箬竹,身形一颤。芷菱坚定的看着陈隐喻,突然跪下,叩首道:“是奴婢害了你。” 陈隐喻不用想都知晓其中定然有故事,难道是个抖S?这她可不行,身子不由自主一哆嗦。面上还是一脸迷茫,上前扶起芷菱,柔柔的说道:“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有人叫我还不好么?到时我就能求恩客让你离开这里了,可惜……我是不能陪你走了……” 芷菱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姑娘,你记清了我这番话……” 一番话下来,陈隐喻恍然大悟的点头,“敢情是个抖M。” 芷菱不解什么叫做抖M,但是也习惯了自家姑娘时不时冒出写奇怪的词语,见陈隐喻还在沉思,不由得着急的催促,“姑娘,快换衣服啊,不然来不及了。”说着,扯出一件大红色的衣服。 陈隐喻一笑,“姜公子愿意看茉莉穿红衣,可不见得适合我穿。” “姑娘!”芷菱是真着急,这还没上牌子就被恩客厌弃了,只怕日后的日子是好过不起来的。 “知道知道。”陈隐喻两双杏核眼笑成弯月,“你不是说,我还是清倌么?清倌是姑娘出题客人答上了才能求见的么?” 芷菱迟疑,“这倒是真的,可是那是对一般人,像姜公子这样的人只怕是直接给了妈妈银两。” 陈隐喻小手一挥,豪气的说道:“没事。”既然是抖M,那应该没什么事。她翻出纸墨,冲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芷菱招手,“过来,给我研磨。” 不一会,宣纸上就描上了漂亮的秀娟小楷,陈隐喻叹气,这还是她妈逼着她学的呢,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只可惜想看见她写这字的人却是在无法相见。她把纸递给了芷菱,“去,给姜公子送去,要是答上了,我自会现身,若是答不上,还请他在多读两本书吧!” “这能行么?” 陈隐喻狡黠一笑,言语中充满了自信,顿时豪气万丈,“他若问起,你只管重复我的话就是了。” ------题外话------ 新书人气好低啊~呜呜呜~求收藏啊~各种求啊~ 第五章 举杯对月 芷菱手握白纸跑进屋,面色激动,眼睛中闪着星光,一副我崇拜你的兴奋样子。“姑娘,你神了。” 陈隐喻知道成事了,不由得松了口气,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摆了摆手以示谦虚。 其实没什么的,她不过就是抓住了抖M的心理。 她在初入春风阁就给自己定了位,多变二字是要根据不同的客人给予不同的态度,但是要隐蔽不可知。毕竟今天还对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个就对别人谄媚讨好,换谁都接受不了啊!所以她要把自己打扮成天边的云,看的见摸不着,给人一种猫在挠心的感觉,挑逗时一脸圣洁。 高傲和孤傲只是一线间。 像唐嫣然那种自以为了不起,看不起人,极其骄傲的人也就是抖M才会喜欢,也许最初只是为了迎合姜公子的口味,可时间久了假话也成真了,那副傲慢的样子也褪不去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用身子留住恩客就是做梦,而一成不变就是在把自己扔进火坑里。 陈隐喻在和自己第一位恩客交手的时候,决定留下一个朦胧的影子,表面的孤独与内心的骄傲,就像是一种人生的态度,犹如孤芳自赏的隐士。 说白了,就是在装十三。 芷菱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叙述道:“姜公子看见诗句之后很惊讶,一同前往的极为公子都纷纷看了看,称赞姑娘是个才女。我把话一说,其他公子脸色有些难堪,不过姜公子显得很有兴趣,当即对上,还说了,回家定然读书,改日再来请教。”说着,递上两张宣纸,芷菱有些犹豫,想来是瞧见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这张是和姜公子一同前来的公子写的,有些……” 陈隐喻先瞧了第一张纸,毕竟这才是需要攻略的人。 前半句是陈隐喻写的,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后一句是姜公子对的,谁言朱痣成繁华,金戈不敌情空了。 陈隐喻瞧着嘿嘿一笑,芊芊玉手握笔一挥,写下批注。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 “送去,就说我很欣赏姜公子坦然的态度。”给个巴掌自然得给甜枣了。她又看了眼第二张纸,“捧茶此生迷,笑她无人依。红尘叹万丈,各有生别离。” 芷菱小心的看着陈隐喻,生怕后者一个暴怒,却见陈隐喻笑了,小手一挥,也回了首诗。千锤百炼一根针,一前一后布上行。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裳不认人。 芷菱识得两个字,瞧着这诗面色讪讪,“这能行么?”都是贵人家的公子。 陈隐喻心中气愤,冷笑道:“都欺负上门了,还不接招?” 芷菱不敢多言,小心的把纸折起,岔开话题道:“姑娘真是厉害,就是当初的茉莉也没能让姜公子如此。” “茉莉。”陈隐喻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瞧了眼芷菱,问道:“她现下身在何处?” 芷菱想了想,面上忌惮,心有余悸的说道:“听说是给剥了花名,扔去了东港自生自灭去了。” 陈隐喻终于明白了赵妈妈那句,带着你的命一起剥了是什么意思,万恶的旧社会啊!她撇了撇嘴,点头道:“行了,你先去送去。” 瞧着芷菱远走,陈隐喻有些头疼,她要的是丫鬟不是军师,丫鬟要忠心,可为何自己这小丫鬟总是存了点别的心思呢?陈隐喻一叹,萝卜加大棒还得在不听话的丫鬟身上用一次啊! 初战告捷,陈隐喻颇为满意,吩咐芷菱弄个小菜端壶小酒,她便在这撩人欲醉的月下独饮。 原是拉着芷菱一同,可惜人家说了明个还有活计,头晕目眩的不好干活,所以早早的就睡下了,给陈隐喻留了盏灯和解酒汤。 如此陈隐喻就只能是一人闷闷独饮,线条优美的颈项喉结滚动,杯杯闷酒下肚,好似喝下的是那愁苦,不一会她就沉醉在了这酒里。 都说心不大别穿越,可她觉得还得在加上一条,运气不好别穿越。 都说最困难之时,就是离成功不远之日,可陈隐喻觉得自己还差十万八千里呢,若是普通的地方,自己还能赎个身,嫁不出去就包养个白面书生,小生活还不是有滋有味。可偏偏自己是个终身只能死在此处的落难官家小姐,运气好能被哪个大爷赎身,做个妾,做个外室,生个一子半女,老了也有人送终。若是运气不好,死后有个席子裹身就是万幸。 抽刀断水水更流,酒杯消愁愁更愁。她举杯对月,喝的粉腮红润,醉眼惺忪却是眸光流盼,秋波那一转,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素齿朱唇轻起,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艳若桃李,小小的年纪便可看出惊世之貌,这若是现代,怎么着也是个女神级别啊! “妹妹好兴致,不若带我一个。” 陈隐喻的思绪被打断,她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女子巧笑嫣然的站在自己身后,一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娇嫩丰骚,徐徐而进步履轻盈,眉似新月,明眸皓齿。 陈隐喻有些恍惚,傻笑着说道:“姐姐若有兴致,为何不可?” 女子含笑,扶了扶发髻间的红珊瑚番莲花钗,身上芳香袭人,纤纤玉指指着陈隐喻,“你与先前的那个倒是不同。” 陈隐喻半醉,含糊的说道:“这世间之人都是不同的。” 女子一笑,她说:“我叫玫瑰。” 女子似是觉得杯子喝的不过瘾,那纤纤玉手干脆拿起了酒壶倾洒,露出皓如凝脂的手臂,粉嫩的小舌伸出迎接这去火的甘露,明媚妖娆,看呆了陈隐喻。 玫瑰是舒心了,只是可怜那清晰可见的锁骨上撒上了酒水,大半的衣襟被沾湿。 陈隐喻还留着那一分清明,她瞧见这美女这般开放,又是在院中,当下也不在矜持,学着玫瑰一般往嘴里倒,两人像是比了起来,不一会两坛子酒都见了底,两大美女就这么在院中度了一宿,寅时丫鬟起身,这才看见院中的两人。 陈隐喻被人扶着,摇摇晃晃像乘船一样的起身,身形散漫却似隔户杨柳弱袅袅,晨风一吹仙袂飘飘举,可她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啊欠,破坏了一切美感。 芷菱无奈,却听见这醉酒人吴侬软语的说着什么,细听之下才听清: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题外话------ 求收藏啊~各种求啊~我必须说一句,我想用欲说还休做题目,可是她告诉我有不雅词汇! 第六章 定叫杜鹃血啼 黎明之时太阳还没有升起,天空蒙蒙亮,深邃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花草掩盖了微微颤动的露水,四处都笼罩在铝灰色之下,虽是夏日,可空气中弥漫着寒气。 春风阁内的丫鬟们俨然习惯了早起,纷纷去给自家姑娘打热水,以便卯时姑娘起床洗漱。 一般客人很少留宿,有些丫鬟也预备打好水后去前院接承客恩的姑娘回院,往往关系不错的就低声调笑。 却不是所有的丫鬟都是这般轻松,芷菱摸了摸陈隐喻的额头,心中一颤,这额头如同夏日放在地面被晒的烫手的石头。心中慌乱,芷菱眉头紧皱,暗恼自己,明知是个不靠谱的,还由着她来,真是!真是气死人了! 喝起酒怎么就没个节制,怎么就敢随便的别的姑娘喝酒,怎么就没个入了肮脏地的自觉,这的姑娘有几个是心眼干净的,明里姐妹,暗里竟是算计你,谁知晓今日又是不是被算计了。 芷菱气的直跺脚,为什么自己就没看着,这好好的人才来了几天啊! 箬竹平日里就是个弱身子,芷菱还算明白,赶忙打了盆水给陈隐喻敷额,出了屋见有几个丫鬟说笑,着急的叫道:“谁去请下大夫,箬竹姑娘病了!” 丫鬟们没动,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家姑娘还等着我伺候呢。”说着就端盆往自己屋里走。 陈隐喻一来就废了茉莉,院里的姑娘都是生惧,都吩咐了丫鬟谁也别去招惹,说不上是害怕,还是要孤立陈隐喻。 “那也没箬竹姑娘急,你去帮我叫大夫,回头我让我家姑娘说去和你家姑娘说。”芷菱焦虑的说道,上前拦住了一个丫鬟,承诺道:“柳绿你就当帮帮忙,我家姑娘必有重谢。” 柳绿不大乐意的说道:“你不会自己去么?”说着就要躲开,其他的丫鬟也纷纷往自己屋里走。 芷菱怒了,一把扯过柳绿,“你个小贱蹄子,往日里一口一个姐姐叫着我,我有的好处你都要刮去半分,如今求你点事都不行,你明知请个大夫最起码要上两炷香的时间,你这是要害死我家姑娘啊!” 柳绿被拽的生疼,手中的水盆晃了晃,慌忙躲开,嘴硬道:“我没有,我明明就不是你屋里的人,凭什么我去,我还有活呢!” 不少丫鬟趴着门缝子偷瞧着院里的争吵,就见东面二厢房的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出来,一身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锦缎似的长发并未梳起,也未上妆容,杏眼明仁,却是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怎么回事,我叫你去打个水要了这么久,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冤枉啊,杜鹃姑娘。”柳绿一见靠山来了,立刻扔了水盆,往杜鹃那爬跪了两下,哭诉道:“奴婢这打完水便要回去,谁知被拦上了,非让奴婢去给请什么大夫,您又没事,我这奴婢请什么大夫啊。” 瞧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芷菱咬了咬下唇,自家姑娘可是拖不起,“奴婢冒犯了,只是我家姑娘染疾,奴婢走不开,劳烦借姑娘的婢子使一下。” 这话一出,只见那杜鹃视线轻扫,最后淡淡的对柳绿说道:“还不回来,主子都分不清,丢人现眼。” 芷菱心中一凉,还想说话,就见杜鹃似笑非笑,“虽说咱这花名都是不变的,可人到底是换了,你把两人弄混了,我们可分得清。” 柳绿在旁边狗仗人势的碎了一嘴,“还真当跟着箬竹的时候啊,那贱人自作清高,最后还不是被人玩弄?!” 人有伤口触之必痛,龙有逆鳞触之必亡。柳绿的一句话算是戳到了芷菱的底线,被气的浑身颤抖,怒极反笑,“那可不一定。箬竹走后你见我伺候谁了,我今个就告诉你,纵然我家姑娘一进院就毁了茉莉,你见妈妈说过一嘴么?我家姑娘可是赵妈妈钦点要好好照顾的,预备当成大家来养的,还未上牌子,姜公子那边就青睐有加,信件中讨好不断。今个我家姑娘要是有了什么事,告诉你们,你们谁都逃不了干系!” 杜鹃被说的神色闪烁,柳绿有些迟疑,毕竟这都是真事。 芷菱一瞧有戏,松了口气,却不知这幅模样看的陈隐喻直摇头。你这般一说我,她们哪还能放过我? 陈隐喻的想法倒是对了杜鹃的心思,既然都得罪了,示好也没用,不若让她就此死了,也省着将来她破罐子破摔。毕竟想想茉莉的下场就清楚了,杜鹃一个寒颤,她与茉莉关系不错,茉莉被送走之前还是她照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见了都害怕,茉莉瞧见了自己模样后就半疯半癫的,还被送到了东港,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想想,杜鹃就更恨陈隐喻,颇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思。 “傻姑娘,你家姑娘我没事,回来。”陈隐喻不知何时倚着门框,长颦减翠,面上染着不自然的红晕,杏仁失了神采,暗淡的光芒挥之不去,倚门虚弱的笑了笑,一身藤青曳罗靡子长裙更是如同弱柳扶风,惹人怜爱。 芷菱一瞧陈隐喻出来了,连忙跑了过去,衣带飘起。口气里带着埋怨,“姑娘,您可不能在吹风了。”说着,就要扶她回屋。 陈隐喻没动,拍了拍芷菱让她别着急,然后冲着杜鹃摆了摆手,无力一笑,“早上好啊,你叫我起床的恩情我会牢记于心的。” 杜鹃知晓这是被记恨上了,虽然有抑郁不平之感,却不放在心上。自己和茉莉不一样,茉莉不过是个伶人,自己可是被那些达官贵人捧出的红牌。想着就有了底气,杜鹃淡然一笑,“就怕妹妹烧糊涂了反而不记得。” “你!”芷菱气愤的说不出话来,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好了。”陈隐喻拍了拍芷菱的肩膀,“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狗一口?” 杜鹃一噎,刚想讽刺回去就见院里进了个丫鬟,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只见那丫鬟环顾了一下院里的四个人,犹豫了一下,冲着西面喊道:“可是箬竹姑娘。” 陈隐喻微微点头,那丫鬟浅笑道:“我家玫瑰姑娘也是身子不适,看过了医生后叫我给您引来也瞧瞧。”说着侧身,介绍道:“这位是王大夫。” 陈隐喻一笑,“瞧瞧,你家主子我的救星到了。”话音刚落,陈隐喻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直接头朝地的倒了下去,好在被芷菱抱住不然准破相。 陈隐喻最后一个念头是,你看我热闹可以,但是别让我知道,不然就是十里春水,我也要把它变成十三层地狱。 ------题外话------ 求收藏啊亲,别只看不收藏啊! 第七章 那根针 “姑娘,把药喝了。” “嗯。”陈隐喻嫌恶的看着眼前这乌黑的药碗,暗道:还是现代好,最起码不用茶毒味觉。她捏起鼻子,咕咚咕咚的咽下。待喝完,芷菱连忙递上蜜饯,甜味入口,陈隐喻舒了口气,芷菱很无奈,苦口婆心的安慰道:“这是最后一剂药了。”明明处事和大人一般,为何一到吃药就和个孩子似的。 陈隐喻苦着脸点头,俏丽的小脸都要皱成包子了。这算是花钱买教训么,她再也不敢了。对了,她突然想起,问道:“钱可还够用?” 芷菱边收拾着碗碟边道:“够了,姜公子送来了不少东西,对了!”芷菱放下手中活计,拿起梳桌上的纸,递给了陈隐喻,“这是今个姜公子送来的诗信。” 陈隐喻接过细瞧:近日在下苦读,得一诗句,还望姑娘点评。 伊人衣宽人憔悴,吾心惆怅立中宵,蝶儿岂愿弃花去,唯愿皆春日相伴。 哎呦喂,情诗啊!陈隐喻忍不住大笑,卧槽,自己居然收到了这么老掉牙的东西,哈哈哈! 芷菱习惯了陈隐喻时不时的抽风,淡定的为她顺气,“这回,回什么?” 陈隐喻顺势靠在了芷菱肩上,半天平息了气息,才道:“总是帕拉图人家会腻味的,得了,欲擒故纵的也可以了,你去回一下,我愿今日相见。” 芷菱有些担忧的说是。 陈隐喻毫不在意,擦了擦口水,随口问道:“东边怎么样了?” 芷菱身形一凝,清秀的小脸上难掩煞气,“按着姑娘的吩咐,很顺利,那位怕是快崩溃了。” 陈隐喻眨了眨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你为何那么恨她们?当然啦,这是个人秘密……” “箬竹,都是被她们害死的!”芷菱眉头拧在一起,眼中是滔天恨意。 陈隐喻没说话,她知道,芷菱要掀开腐肉,像自己摊开内心了,虽然过程可能会让芷菱疼痛入骨。 “箬竹入这的时候和姑娘一般大小,性格虽然有些孤傲腼腆,但是心却是好的……” 从芷菱的描述中,陈隐喻看到了这么一个姑娘…… 她是个清高有才气的女子,虽然略微冷清但是却无害人的心思,旁人在她面前哭一通,求一求,她便是什么都应允了。在这肮脏的地方,难见这么一个通透清澈的人。她漂亮温润,百般难描,也不常笑,总是难掩愁色,可若是笑起来,那便是霞光荡漾,骤然生辉。 她纯真却并不愚蠢,偶尔也会活泼顽皮,可更多的是温婉内敛,优雅淡定。也许她早就看透了一切,却又不愿点破。 芷菱一直在祈祷,祈祷能有人慧眼识珠,可是…… “……就是这么干净的人被那群女人陷害,落得一个吞金自杀的下场。”芷菱越说越激动,煞气越发逼人,死死的扣着陈隐喻的手,“那金器是一个恩客送的。姑娘,你可不能相信那些恩客的话!箬竹就是太干净了,太纯粹了,太善良了,才会被那群禽兽骗了,来这地方的男人,又有哪个是好人啊!决不可交心啊!” 陈隐喻被捏的吃痛,紧皱眉毛,却没有抽开手,她摸了摸芷菱的头,目光坚定,温声承诺道:“绝不会,你放心,我会给箬竹报仇的。” 陈隐喻觉得,也许她是真的毫无眷恋了才离开的,可这却成了芷菱心中的魔。 …… 这是陈隐喻第一次去前院,因为东港还需要芷菱再去添上最后一笔,所以只能是她独自一人前往。 月遥挂天空,温润皎洁,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晚风轻拂,带来了几声萎靡的丝竹管乐之音。 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陈隐喻走在其中,见左右无人,也不顾及形象,立马扯起了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的裙尾,生怕有石子割伤了她的宝贝衣服,这可是芷菱加班加点赶出来的。 这种不雅的姿态让陈隐喻生出了一点叛逆之感,不自觉吹起了口哨,卸下伪装的感觉真好,她绝不是什么优雅淡然的女子,比起嚼文咬字她更倾向于在野地里玩泥巴,可现在,她只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孤傲从容的女子,不停地在所有人面前装十三。 她以为无人,所以肆无忌惮,却不知这活像个愚蠢的小丑的样子落在了旁人眼中。 “箬竹姑娘。” 突然的声音吓了陈隐喻一跳,下意识的就喊道:“谁特么吓老子!” “嗤。”嗤笑声传来,黑暗中有人慢慢走近,先是一双抹绿云根靴徐徐而进,这才见了全身。男子一身蓝色如意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朱红白玉腰带,负手立于陈隐喻五丈外。 借着月光,陈隐喻看清了这人的脸,眉尾向上高扬,乌亮富光泽,如蚕一般。眼角狭长上翘,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黑睛内藏不外露,神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视。鼻梁高挺,好似悬胆。嘴唇轮廓清晰,唇峰凸起,唇角微翘,也不知是在微笑还是在嘲笑。 前院与后院相接的地方,夜色朦胧,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萤火点点,遥远处的烛灯盏盏,星光灿烂,风儿轻轻,还能听见不远处的池塘传来的蛙鸣。 在这富有情调之际,一男一女就这么干瞪眼,或者是说,陈隐喻单方面的想用眼睛瞪死眼前之人。 而那人似笑非笑,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在嘲笑你这五个大字了! 陈隐喻有些绝望,自己还没上牌子,能认识自己的无非就是那个什么姜公子罢了。她忍不住内心咆哮,老子这几天努力营造的清高气氛啊!老子的心血付之东流了啊!尼玛,为了个毛的会变成一个样子,你出来迎接你妈了个吧啊!老子不会走路么?笑你妈啊笑,好笑么?“好笑。”那男子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细细的看着陈隐喻,优哉游哉的说道。 陈隐喻下意识跟着这人看自己,尼玛,居然还保持着掀裙子的样子!她绝不承认是看帅哥入了迷所以忘记了。 立马松开了手,还推了两下褶皱。她心中千回百转,如果没记错,这是个抖M对吧,所以,虽然可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但是也能补救对吧! 男子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陈隐喻眼睛转的跟个小狐狸一般,像是一个猎人在等着看狐狸做最后的搏击。 陈隐喻一瞬间就定了心思,她星眸微嗔,装出一副责怪却含羞的样子,嗔娇道:“你看我干嘛!” 男子扑哧一笑,眼神玩味,“得姑娘教导,遂不能只看衣裳不认人。” 这话一出,陈隐喻脑海里立刻就奔过一万头草泥马,是那根针。 ------题外话------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啊~ 第八章 俊男是腹黑 月光似被陈隐喻阴沉的脸吓到了,慢慢的躲进了云里,没了暗淡的光线,两人之间更是朦胧,许是黑暗给了陈隐喻几分安全感,她竟然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开始思考。 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态度呢? 是应该孤傲,火爆,还是卖萌? 她困扰的挠了挠头,鬼知道这人喜欢什么类型啊,不过如果他把刚才这一幕说给姜公子听怎么办? 要不杀人灭口吧!【划掉】 杀你妹啊!你没瞧见人家是什么身板么?你就是个酸菜,去了就等着让人把你当盘菜上了吧! 月亮被风赶了出来,不情不愿的继续挂在夜空中,与点点繁星交相辉映。道路两旁的树叶被风一吹,沙沙作响。树下幽静的紫丁香丛怒放,花序布满全株,芳香四溢,沉浸在这月光当中。 这么优雅浪漫的时刻,两人却是都未曾沉醉。 那男子一脸玩味的瞧着陈隐喻脸色变了又变,笑的更加愉快,像极了大狐狸在逗弄小狐狸的场景。 陈隐喻心怀鬼探,心虚的偷偷瞧了那人一眼,生怕自己杀气外露,却见那人还是笑盈盈的,好像生怕谁不误认为他是个卖笑的。 “姑娘……” “公子……” 两人一同开口,陈隐喻立刻温和一笑,眸含秋水,情致两饶,芊芊小手做请,莺声道:“公子言。” 那俊男仿若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扑哧一笑,带着些许痞气。见陈隐喻望着自己的目光略微奇怪,嗯……好似稍微有一点鄙夷,连忙敛好表情,“先前得姑娘赐教,受益匪浅,想姑娘不是一般世俗所圈套之人,遂先行,以望一览眼福。” 陈隐喻完美的笑容有了裂痕,他在说什么? 人家说,就凭那诗我就断定你压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快特么别装了。你见谁家大家闺秀把屁股写诗里去? 陈隐喻暗暗垂泪,自己在也不在愤怒的时候写诗了。 “嗯,虽然呢,在下不介意在和姑娘多单独呆上一会,但是姜公子他们怕是要等急了。” 陈隐喻这才想起,自己是要来接客的,不过,什么培训都没受过就接客,啧啧,好历害呦! 两人并排而行,陈隐喻不由得嫉妒,自己才到这人的胸口。这一世自己是个标准的小萝莉身材,想起前世自己一米七的大个就不由得心酸。 那男子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陈隐喻恶意的猜测,这男人会不会便秘,结果要拉了。 “在下之前所做之诗并非嘲笑,只是想做安慰而已。”说着,一脸真诚的望着陈隐喻,月光下双眸潋滟,真真是英俊迷人。 你以为我傻,还安慰?那句笑她无人依是写给鬼看的? 不过毕竟是客人,陈隐喻自然不会和他闹掰,于是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爽朗的笑道:“是我曲解了公子的一番好意,还望勿怪。” 俊男璀然一笑,天地失色,“怎么会?姑娘与我一诗,旁人都求不来呢!只盼着姑娘在行赐教呢!” 还真是不要脸啊,我谦虚一下你就得寸进尺。还有,可不可以不要提诗!陈隐喻神色讪讪,“那个,那诗……可给旁人看……” 俊男含笑,拔出腰间折扇一展,“因喜爱姑娘所书,便找人做成纸扇,那工匠手巧的很,说虽然纸张略差,但是经过他所加工,在使个三四年是没关系的。” 你怎么不用我大姨妈染个腰带系腰上。陈隐喻强笑道:“这诗句是我这青楼女子所写,公子随身佩戴,多辱公子斯文啊!” 俊男笑眯眯的摇头,“怎么会呢?旁人说这诗句写的好,总是夸啊!可是我哪好意思啊!” 呵呵,你哪里不好意思了?我瞧着你脸挺大的,虽然没摸,但是应该是挺厚的。陈隐喻假笑着,加快了步伐,附和道:“不过区区拙作,公子定然胜我不只一筹。” 俊男的脸突然放大在陈隐喻眼前,陈隐喻下意识刹车,不自觉的腰背挺直,汗毛乍起。 近看比远瞧还要美,面如冠玉,剑眉入鬓,鼻若悬胆,唇若涂脂,轮廓分明,身上还隐隐带着香气,陈隐喻的心脏不争气的加快了速度,长得好像胡歌啊! 俊男的凤眼闪过流光溢彩,好似能看透人心,声音中带着诱惑的魔力,“你是不是在想我脸厚不厚啊?” 尼玛,怎么还带读心术的?老师他耍赖。 会承认的就是傻子,陈隐喻立马摇头,努力睁大了眼,可怜兮兮的说道:“怎么会呢?公子怎么这么想小女子?” 俊男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然后直起身子,有些惆怅的摸了摸脸,又深深的看了眼陈隐喻,含情凝睇,“我也觉得一个一个的解释太麻烦,所以我就做了个印章,盖上了姑娘的名字。”说着,他指了指诗句下面的款。陈隐喻这才瞧见底下的确有落款,只是天太暗,没看见。 箬竹姑娘这四个字龙飞凤舞的印在那纸扇上。 尼玛,这是盗版。 陈隐喻石化,然后龟裂。老子的孤傲啊!你他娘的为何不继续好意思! 俊男把陈隐喻的样子尽收眼底,眼睛弯曲的像一条月牙,折扇一挡,满意地点了点头。能瞧见她这幅样子,也不枉自己被嘲笑了好几天。 “我那群朋友瞧见了这诗,都想前来拜会,奈何姑娘生病,如今姑娘身子大好,便是都来了,还请姑娘不吝赐教哦~” 你说的太欢脱了,王八蛋。 陈隐喻睫毛颤了颤,这要是还看不出这男人就是在报复自己说他眼睛长在屁股上,她就白活一世了。 她抬眼望着俊男,双瞳剪水,朱唇一抿,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小女子定会好好表现,绝不辜负公子美意。” 老子今天不让你糗态百出,老子和你姓,咱这梁子结大了。 ------题外话------ 话说,俊男的原型我用的是胡歌,箬竹用的是袁珊珊。咱们女主,嗯,没有原型的说。 第九章 名字是用来秀恩爱的 春风阁既是官家所开,那便于旁的地方不同。 景色优美,环境清幽,便是比起官家府邸都不差。在有美人相伴,当真是乐不思蜀。 楼内灯火通明,正中央的台上一个女子穿着清凉的舞衣翩翩而起,袅娜的腰肢似汉宫飞燕,摇曳生姿。 乐师适时配上动听的乐曲,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台上之人水袖甩尾,玉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摄人心魂。赤足点地,洁白如玉的身躯随之旋转,饱满的玉兔虽被红色裹住,可一颤一颤似是要挣开束缚,瞧的陈隐喻暗自是泪流满面,这是D啊!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咬着牙安慰道:没事,还小呢。 曲调突然急促,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划,四弦一声如裂帛。 玉人适时一个回身折腰,洁白的双臂交错挥舞,修长的十指曲折迂回,犹如凌波翻浪,仙子拈花,又似风前折柳,看得台下的人如痴如醉。 “舞技的确出众,不愧是春风阁的花魁。” 俊男摇着折扇,摆出一副我是砖家的样子点评着,“难怪梁王世子会花大价钱把她包下。” “原来公子喜爱玫瑰这般的绝色?”陈隐喻猥琐地猜想,像玫瑰这般绝色之人房中术定然了得,他吃得消么? 俊男一愣,随即露出一副难得的正经模样,摇头道:“她身形风骚。”说着,含情脉脉的打量了陈隐喻一番,“我喜欢姑娘这种身材清瘦的。” 你直接说我没胸不就好了么?对于这个男人的报复心陈隐喻已经不想在吐槽了。她含笑道:“我在书中曾看见一物,他身材防人所做,半尺由于,可通人语。” 俊男挑眉,折扇一收,对于陈隐喻这种思维跳跃度非常大的说话方式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作为一个好听众,他立刻追问道:“可通人语,倒是奇也,难不成是鲁班所做?” 陈隐喻微笑着摇头,“这木偶最奇之处便在于鼻子。说谎时鼻子变短,说实话鼻子变长。所以在家之时,母亲常以此告诫弟弟。”她也不管俊男听不听得懂,自己先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大大的笑意,“说谎变短,说实话才会变长。” 俊男听的云里雾里,身体不自觉打一个哆嗦。其实如果他在矮一点的话,定然能瞧见陈隐喻正用恶意的目光盯着自己小弟弟。 说谎变短!变短啊!陈隐喻无不恶意的想着,不喜大咪咪的男人都是X无能。 大厅中有客人,陈隐喻还得保持完美得体的一面,她欠了欠身,“劳烦公子引路。” 俊男摸了摸鼻尖,虽然有些不懂,但是作为一个洒脱的男人,他并没有纠缠。伸手做请,二人上了二楼。 随着一步一步递进,陈隐喻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兴奋与抗拒如同咖啡和糖搅拌在一起,苦中带甜的滋味让人难以自持,难道这就是第一次卖肉的感觉? 直到俊男推开房门,陈隐喻这按捺下心情,假装淡然的迈入屋内。 屋内有三个人,年龄都不大,俊男笑眯眯的挨个介绍,穿骚包的红衣服的是李公子;浅穿蓝衣服的是赵公子,而最后那个……陈隐喻久久难以移开目光,并非说这人多丑。 陈隐喻在来之前就给自己做了建设,网友嘛!肯定是歪瓜裂枣多过风流才子,更何况还是抖M。 长的爱国没关系,反正自己不日夜相对,实在不成,就当看鬼片了呗! 肥胖也没关系,一个吃完饭把东西变成屎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嘲笑一个吃完饭把东西变成肉的人呢? 就在陈隐喻安慰自己N久之后,她见到了这么一个人。 他一身橙色的衣服,领口两边绣着象征吉祥的如意花纹,胸前的木槿花绚烂地开放,衬的他皮肤越发白皙,头上的翡翠发簪更是画龙点睛之笔,巧妙的烘托出一位翩翩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站起匆忙,白玉腰带将身形勾勒完美,然后落在陈隐喻眼中。他那杏子形状的眸子在见到陈隐喻的那一刻绽放出了璀璨夺目的光彩,好似夜间星辰。嘴唇轻启露出一列整齐排列的素齿,他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箬竹姑娘。” 陈隐喻在那一刻强忍住了捂住眼睛的冲动,这叫不叫闪瞎人眼? 作为一个前世年龄过二奔三的女人来说,小正太真心戳萌点啊!如果不是那公鸭嗓子,也许她就该捂鼻子了。 这可不是让她发春的场合,她只能含泪在袖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然后一脸淡(bian)然(mi)的欠了欠身,声音中带着疏离的意味,“姜公子。” 小正太显然也接收到了陈隐喻刻意的冷淡,脸上的兴奋退去,不知所措的瞧着陈隐喻,无辜的眨了眨大眼睛,嘴张了又合,最终只能委屈的瘪了瘪嘴,万千话最终只化作了一声,“嗯。” 俊男打着哈哈,半推着陈隐喻坐下,“都坐下。来了还不给座位,下次箬竹姑娘不来你可别哭鼻子。” 小正太应声坐下,厥了厥嘴,目光幽怨的望着陈隐喻。陈隐喻被瞧得不自在,她见小正太红润的小嘴直想咽唾沫,恨不得立马把这小正太揽进怀里,使劲揉脑袋。小正太不哭,姐姐给你买糖吃啊。 事实上,每一个大龄未婚女性都有正太控的一面。 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就变味了,那眼波粼粼,嘴唇微抿,怎么瞧都是在埋怨。 埋怨什么? 小正太猛然想起,箬竹姑娘似乎是说,愿见君一面。她是只见自己啊!小正太着实懊恼了,早知便不告诉别人了。 俊男瞧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打岔道:“说起来,我还未自我介绍呢,在下姓何,单字名析。” 何西?陈隐喻没忍住,抿嘴一弯。 俊男眼尖瞧见了,于是便装作严肃的问道:“你也笑我名字?” 其他人也瞧了过来,陈隐喻见既然俊男没有拆穿自己的意思,就准备继续保持,于是轻摇头。 俊男假装叹气,沮丧的说道:“也不知我家老头子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也许是在秀恩爱?陈隐喻淡笑,望着俊男,“今夕何夕,见此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