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和他离婚了 第1章我和他离婚了 结婚三年,夫妻床上之事很勤快,可她还是怀不上。 安然跑了很多医院,都说身体没问题,可能心理压力太大。 她确实压力大,结婚这么久一直没孩子,她担心丈夫搞婚外情。 然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既然你不会生,那我就找别的女人生……莹莹已经怀孕了。” 不—— 她猛地睁开眼睛,额角布满了细汗。 视线迷茫地看着这间卧室,记忆却有些迷糊,当她侧过头,看向枕边的男人时,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是她的前夫,他指责她结婚三年怀不上,而那个狐狸精却怀孕了,然后他们离婚了。 可是昨晚,这个男人却威胁她,强行将她按在床上…… 她眼底积压着愤恨,扬起右手,猛地朝这男人的脸庞甩打下去。 “想打我?” 男人突然伸出左手,以更快的速度,在半空中擒住了她的手腕。 他迅猛地翻身,将她俯压在身下,“你别忘了,是你自己主动找上我的……”他的唇俯在她的耳边,轻咬着她敏感的耳垂,“嗯,昨晚你在我身下低吟……” “闭嘴啊——” 她苍白脸色,失控大喊,带着些颤抖,无助。 他们结婚三年,这个男人熟悉她身体的敏感点,他总能轻易地让她败阵。 她的双手抵着他精壮胸膛,被他压在身下,总有一份惊恐,让她无法冷静,想要挣扎,逃离…… 可是她抵不过他的力气,无法挣脱…… 她眼眶里强忍着泪,是恨,满满地憎恨,瞪着头顶的男人。 “薄一珩,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歇斯底里地失声咆哮。 他嘲笑她不能怀孕,他搂着那个女人回家…… ……她已经退让了,而他却还一步步将她往死里逼。 昨晚是圣诞夜,街头一派喜庆。 严冬的夜风却冰寒入骨,她站在大街上发传单,这是一家婚庆店的活动传单,为了生活,她只能撑住。 手指被冻得通红,递出一份传单,扯着讨好的笑,“先生,小姐,我们婚庆公司正在搞活动,你们是否……”她的声音是那么卑微。 “安然?”薄一珩看着她这一副狼狈讨好模样。 很可笑,她离婚一个月后,竟以这种方式与前夫重逢。 他搂着他的情人,依旧是往日卓绝身姿,而她却落泊在街头。 那一刻,她只想到逃…… 她转身就跑,不顾落下的传单,不顾马道上飞速穿梭的车流,拼命地跑远,远离他们。 她连面对他和那女人多余一秒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是她太懦弱,只是伤得太深。 然而,薄一珩不肯放过她,当天晚上他就派人查出了她的居所,他站在那栋老旧的民房前等着她。 “换掉工作。” 薄一珩一身意大利定制西服,点着烟,这般气质与这处残旧的老区格格不入,却又多了一份凌人气迫。 他一开口就是命令,像从前一样,她没有决定权。 “为什么?” 已经是深夜,那个女人并没有跟过来,在这老旧的民房前,他就这样沉静地站着,仿佛……在守着她。 安然承认自己内心压抑着一份奢望,如果是以前,她会撒娇问他,是不是不舍得她吃苦。 以前,他很宠她。 “因为很丢脸。”他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冰冷无情。 H市赫赫有名的薄家,薄一珩的前妻却落泊在街头发传单,这真让他丢脸。 他的话击溃了她所有的妄想。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她,那三年的婚姻,全都是欺骗。 她鼓起勇气,对着他反驳,“薄一珩,你没权干涉我的事,我们没有关系了!” 砰—— 她拿着钥匙快速地打开门,脚步有些仓促,直接将门甩上。 这是她第一次,忤逆这个男人。 “安然,你会来求我的……” 可就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却听到他冰冷的警告。 凌晨的12点,所有人在享受着圣诞夜的浪漫幸福,而她的行李却被房东太太扔了出来。 “安小姐,你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是房东太太唯一的解释。 随后,便是婚庆公司的总经理给她一通紧急电话,“安小姐,你工作其间擅自离开,我们不再聘用你……” 她穿得单薄,蹲在这清冷的马道边上,抱着行李,迷茫而无助。 怎么办…… 她根本没时间去应付,却又传来了另一则噩耗,“安然,到底发生什么事,医院那边要给你妈停药……” “够了!” “够了!!” 她通红的眼睛,扬起头,对着这飘着白雪的天空绝望地大喊。 叫了出租车直接去了薄家,这里,是她从前的家。 他在家里等她,等她主动送上门,她嘶声地质问,而他将她强行拽上床…… 第2章她哭了 第2章她哭了 “安然,这是你欠我的……” 薄一珩从床上起身,从容地走到衣橱前换上名贵西服,他右手一边系着领带,转身目光清冷地看向床那边的女人。 他英挺的身姿,气质卓绝,却说着最无情的话,“我儿子被你害没了,莹莹流产身体不适……男人总会有需求。” 【男人总会有需求。】 她的脸色一阵白,耳边不断回荡着他的话。 羞辱,她紧攥着被单的指节泛白,无法压抑心底那份羞辱难堪。 “薄一珩,你当我是什么人!”她通红的眼睛,气愤失声地大喊。 “薄一珩,我说了,夏莹莹流产不关我的事!我玩不过你们,我蠢,可我做错了什么……我除了爱上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三年前他们商业联姻,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然而婚姻的幸福都只是假象。 上个月她父亲投资失利,求他融资帮助,他弃之不理,父亲不堪巨债跳楼自杀了,她母亲受了打击旧病复发,她的家没了。 而他呢,他却带着一个女人回来,指责她三年怀不上,逼她签字离婚。 “薄一珩,安家已经败了,你觉得我没了利用价值,你逼我离婚,宣称我不能生育,我已经成了全城的笑柄了……我只是一个可怜虫,我只想要一口气活着,你为什么连我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要抹杀!” 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了……眼眶里的泪止不住在流,脸上满是泪痕。 她连声抽泣,放声地痛哭,紧裹被单,一个人瑟缩着,身子轻颤,无助。 这一个月接连的沉痛打击,她告诉自己要撑住,要坚强。她的家已经没了,父亲去逝了,但她母亲住院还需要钱,她要去打工赚钱,不能哭。 她每天苟延残存地活着,被那些追债的人威胁恐吓逼到几近绝望,每天都告诉自己,要撑住,要撑住。 可是真的好难,好累…… 她哭了。 薄一珩身体微微一震,狠瞪着她脸颊上的泪,心口很是烦躁。 安慰她?他不需要安慰她,他们已经离婚了,而她也没有了任何价值。 他不需要有半分的心疼。 “别在我这里哭哭啼啼!”薄一珩那声音极不耐烦。 收回目光,像是连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冷下声音对着她命令,“每天晚上九点之前过来这里,是每天!直到莹莹身体好了……” 他迈着大步,直接朝房门那边走去,警告着,“安然,我对你没有多余的耐心,你最好聪明点,你父亲已经死了,你不再是安家小姐,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重病的母亲……”他要对付她,她无处可逃。 啪—— 一张黑钻信用卡扔到了她面前,而他就这样走了。 安然看着这张信用卡,整个人沉默了起来,就连眼泪也止住了,眼瞳里一片空洞。 眼泪只能让他瞧不起,却不会再有半分心疼,而他现在…… 像是一个嫖客,扔下钱,玩弄她。 “扔掉——” 大门外,助理张皓带着一份著名餐厅做的海鲜干贝早餐过来,却在门口遇见了薄一珩,薄一珩抢过这份早餐,直接就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张皓错愕在原地,而薄一珩阴沉脸色,开车回公司去了。 很明显,总裁今天心情很糟糕。 可是明明他吩咐带早餐和女人的新衣服过来…… “她对海鲜过敏。”身后的管家声音复杂说了一句。 张皓怔了一下,差点忘记了。 以前薄一珩带她去吃鲜美的澳虾,结果安然紧捂腹部痛得她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呕吐……吓得一桌子的人都慌了。 刚才扔掉海鲜粥……薄一珩还记得? 第3章男人都偏宠小三 第3章男人都偏宠小三 “走开!” “走开,我要出去——” 安然换了衣服,压抑着心底羞辱和难堪,此时,她只想立即离开这里,可门口的保镖却阻拦着她。 “薄一珩他没有权利禁锢我的人身自由,放我出去!”她紧张对着保镖大喊。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提醒,“记得晚上九点之前一定要回来……”门口两名保镖随即将大门打开。 门打开的瞬间,安然立刻急切地跑了出去。 她害怕被关在薄家,不断地跑,直到双腿发软,气喘地停下来。 看着眼前的医院,她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强迫自己精神起来,她过来看望母亲。 进入住院部,乘坐电梯到达楼层,可她还没有到母亲的病房,就听到户内传出吵架的声音。 “伯母,我知道你们安家败了还欠下一大笔债款,现在你们日子过得不容易,这点钱你就收着吧,免得又被医院停药……” 这把女声温温柔柔,明明是关心的话,可这语气听起来更像嘲讽。 “夏莹莹,你滚,滚出去——”安夫人脸色发白,大声尖叫。 “伯母,你别这么大声吼我。上次你女儿害我流产了,我身体还很虚弱,你要是吓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母女都得下去陪你那个跳楼自杀的丈夫。” 自从安家破产欠了巨债,丈夫又跳楼自杀后,周采晴就受了很大打击,她精神抑郁病倒了,看着夏莹莹这气焰嚣张,她痛苦地弯下腰,病发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妈,你怎么样?” 安然跑进病房,惊慌看见母亲犯病匍匐在地板上。 “夏莹莹,你别欺人太甚了!” 她扬起头,眼眶气地通红,瞪着头顶这一身名牌,浓妆艳丽的女人。 “我怎么了,我见你们母女这么可怜,好心施舍点钱,你们在装什么清高呢。” 夏莹莹俯视着她们,目光尽是轻蔑,“安然,我看你妈这病也活不久了,这两万块还能买一副棺材……” “你说什么!闭嘴!” 安然气极站直身,低头看向地板上的母亲身体颤抖,脸色都开始泛青了,急地想跑出去找医生。 夏莹莹伸手将她扯住,惊讶瞪着她脖颈间,“你这条项链是怎么来的!” “放开!”安然挣扎要推开她。 “这条钻石项链是薄一珩亲手做的……”夏莹莹脸色阴鸷,她的尖锐指甲狠狠地掐着安然手臂,另一只手直接地伸向她脖颈去抢,“你这种女人不配戴着它,给我!” “这是我的!放手!” 安然看着自己的项链快被她扯断了,惊慌间,她狠踹了夏莹莹一脚。 夏莹莹腿上痛疼松开她,恶狠狠地咒骂,“贱人,你敢踢我!!” 她狰狞地冲上前,左手扯住安然的长发凌乱,右手扬起,狠狠地甩打一耳光。 啪—— “你嫁给薄一珩三年,连个蛋都生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条名贵项链,啧啧……如果你要是能给薄一珩生个儿子,那你爸就不会死了,都怪你没用!” 夏莹莹打得用力,安然脸上火辣辣的疼,猝不及防身子往后倒,病房外一个男人紧张地跑进来扶住了她。 “医院禁止吵闹,你立即滚出来!”杜逸风对峙着眼前夏莹莹,气愤地喝斥。 夏莹莹看了看房门外看热闹的人,怕闹大了失颜脸,收敛了一些气势。 她扬起下颌,傲慢地走出去,经过安然身边时,扬起冷笑,“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上次我流产确实跟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摔跤了……” 她的笑容愈发得意,“你也知道,薄一珩他心疼我,我说什么,他都信。” 她说,是安然害的,那么薄一珩都信了。 安然整个人僵在原地,这比在她脸上打一巴掌还要痛,灯光下,她脖颈那钻石项链却非常讥讽地闪烁…… 【薄一珩,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天然的紫钻石?】曾经她这样问那个男人。 她在一本杂志上提起稀有的紫色钻石,突然好奇随意一问。 他当时并没回答她。 不过一周后,她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 薄一珩不会甜言蜜语,很认真地告诉她,“有紫钻石。” 她看着他这认真表情,随即轻笑出声。 并不是因为他送的项链价值名贵,而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他会记住她大大小小的事情,以前他很爱她。 自从夏莹莹这小三出现后,他就变了,心里很不甘很怨恨,很想去抢回来…… 那小三说什么他都信,变心的男人要怎么抢? 第4章不准勾引男人 第4章不准勾引男人 “安然,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杜逸风让护士给她处理了脸蛋上的红肿,陪着她走出医院,见她情绪低落,温声地叮咛,“你妈的身体已经稳定了,别太担心。” “谢谢,杜学长。”她轻声地向他道谢。 杜逸风是她大学学长,也是这所医院从海外高价聘请的精神科医生,正巧负责她母亲周采晴的病,这段时间他帮了她很多。 她看着渐渐日落的天色,忽然想起一些事,眼底沉沉地灰暗。 “杜学长,我先走了。” 杜逸风上前大跨一步,挡在她前面,声音有些严肃,“安然,你昨晚去哪了,今天早上我去了你的住所,房东说你搬走了,婚庆公司也说你离职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我会帮你……” “没什么事。” 她像是很顾忌,不想多说,身子向后退了一大步。 杜逸风见她疏离自己,扬起的唇角透着苦笑。 他们两曾经是大学校友,他喜欢她,但那时候安然是安家小姐,他想着出国奋斗几年再回来找她,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嫁给薄一珩。 “是不是薄一珩找你麻烦……” 她脸色一阵白,立即否认,“没,没有。” “安然!” 杜逸风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手腕,语气透着些急躁。 “安然,我喜欢你,我一直很喜欢你!” “安然,我没有薄一珩那么有钱,或许我给不了你以前那种奢侈的日子,但我会努力让你幸福……” 杜逸风看着她,她因为最近一个月接连打击,奔波劳累,削瘦了许多,很心疼她。 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这纤瘦身板,声音轻柔在她耳边响起,却一字一句非常郑重。 “……我知道你自小是安家千金,你不会下厨,那么我给你做饭,你在一旁帮我打下手,我们一块去购物,一起旅行,你受委屈了就跟我说,你想要的,我拼尽全力都会给你。安然,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杜逸风的声音带着些紧张,像是担心她再次拒绝自己。 “安然,我不知道怎么去承诺……我只是想照顾你,不想看见你这么辛苦。” 她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杜逸风的声音那么温柔,一句句真诚的话语,让她心底隐忍的那些委屈无助,瞬间被触动了。 一个人面对这些巨变打击,早已筋疲力尽。 很累,很想找一个依靠。 “杜逸风,不值得……”她声音哽咽,低着头,伸手想要推开他。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医院门外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随即车门被砰然打开,男人浑身怒气冲冲地下了车,怒不可遏对着他们喝斥。 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安然被突然拽住了手臂,狠地一扯,她整个人踉跄地扑向另一边,那力道很粗暴,她的手被勒地淤青生痛。 “薄一珩,你放手!” 杜逸风对峙着眼前的男人,看着另一侧的安然手臂疼得脸色泛白,立即气吼出声。 薄一珩脸色阴沉难看,他拽着安然那力道愈发收紧,像是执着着什么。 他眯起眸子,上前一步,“杜逸风,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他冷沉沉的声音,明显带着警告。 “薄一珩,你别想用你那些卑鄙无耻的手段对付他,你以前做过黑心的事,我会向媒体曝光……” 安然顾不上自己手臂上的痛疼,挡在杜逸风身前,倔强地抬头,直视着他。 “哦,我做过那些事,就凭你,安然,你觉得你去举报会有人敢报道吗!”他低沉的嗓音,咬牙切齿地反问。 安然慌张了起来,“你,你别……” 求他,她不想求他,可是如果连累了杜逸风,她会良心不安。 薄一珩垂眸,恶狠狠地看入她的眼瞳里。 看着她这纠结卑微,心头更是气愤,她居然这样袒护这个姓杜的。 “安然,不用怕他……”杜逸风知道薄一珩在H市的势力,但他不愿意看见安然求他。 “真是郎情妾意!” 薄一珩嘲讽地冷笑,随即像是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情绪濒临暴发似的,狠地拽着安然,直接将她强塞入车里。 砰—— 车门甩上,薄一珩脸色不善对着司机喝斥一声,“开车!” “薄一珩,你放开我!” 车子到了薄家前停下,安然被拖拽着下了车。 “少爷,你,你冷静点,别伤着少夫人……”别墅内的管家走了出来,方大妈吓着了,有些语无伦次劝说。 方大妈在薄家工作三十多年了,她从未见过薄一珩如此盛怒。 “安然,我说过,不准你跟外面那些男人接触——” 第5章我嫌你脏 第5章我嫌你脏 “薄一珩,你放开,放开——” 她挣扎着,使劲地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是挣脱不了,狼狈地大叫,而那男人冷着脸,没有半分爱怜。 “放开你?” 薄一珩冷笑着,回头看着她这份无助,审视着她那眼神里尽是轻蔑,“放开你,你就跟外面那些男人搂搂抱抱!” “安然,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知廉耻,刚离婚一个月,你就寂寞难耐了,大庭广众勾引男人,真是贱!” 他狠狠地瞪着她,脑子里充斥着刚刚她跟杜逸风亲密依偎在一起的模样,胸口积压着一堆嫉火。 她抬头直视着这个男人,听着他这些冷嘲热讽的话,心底委屈又气愤。 “薄一珩,你说我不知廉耻,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跟夏莹莹那些破事……” 她忍着手腕处的疼痛,咬唇大声反驳,声音忍不住哽咽,她不想再提起那个女人,那些事让她痛彻心扉。 “我跟杜逸风是清白的!” 她不想跟他解释,但又害怕他会对付杜逸风。 薄一珩眯起眸子,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脸上带着对别人的担忧。 扣着她手腕那力道愈发收紧,突然狠地将她朝前面的卧房方向推了一把。 “清白?嗯,到底是不是清白,要看了之后才知道呢!”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踏着沉重地脚步,走入了卧房。 薄一珩居高临下地站在房门口,那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匍匐在地板上的女人,“他到底碰了你哪里!!” 砰的一声巨响。 他手臂一伸,右手狠地将房门甩上。 “别过来——” “薄一珩,你别碰我,你放开,放开啊——” 方大妈脸色焦虑地站在房门外,听着房内安然一声声尖细呐喊,想进去劝说,可是不敢。 佣人们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大家都不敢发出声响。 整个薄家莫名地安静了下去,静得卧房内那女人哭泣的声音显得非常突兀,清晰。 薄一珩的事情,她们这些佣人不敢管,也没有人敢说半句闲话。 薄一珩是薄家独孙,他出生时,薄家上下一派激动喜庆,可是他的父母却在他满月宴的游轮上意外去逝了,方大妈照顾薄一珩长大,也非常了解他家少爷的狠戾个性。 听着房门内吵闹和哭泣的声音,方大妈站在房门外干着急,不敢离开,非常担心安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房内又恢复了安静。 只是静得有些诡异,房间里物品狼藉凌乱一地,床上的女人身上半裹着被子,却无法遮掩之前暧昧纵情的痕迹。 她脸色苍白,紧咬唇,渗出血腥味,突然沉默了下去。 而那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却在这卧房内响起,“怎么,陪我睡你觉得很委屈吗?安大小姐,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以前的安家大小姐了……” 薄一珩重新穿上他名贵的西服,站在床边,目光却落在床上那女人的锁骨处……那枚闪烁的紫钻石项链。 他像是在想着什么,深沉的眼底闪过深思。 可再次抬眸间,薄一珩的眼神恢复了狠厉,语气更冰冷了几分。 嘲笑着,“你总是装着一副贤淑的模样,怪不得莹莹说你这个人虚假,我给你的信用卡不能满足你吗,安然,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招惹外面的男人,因为我嫌脏!” ……嫌你脏。 第6章死了一了百了 第6章死了一了百了 安然那泛白的指节,狠狠地攥着床单,隐忍着心底那份羞辱。 卧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方大妈焦虑地抬头,便看着薄一珩脸色不善大步走了出来。 “把药端过来!”他冷着声音喝斥一声。 方大妈没回过神来,而薄一珩则转身,狠狠地看着房内的方向,扔下一句,“让她把药喝了,反正她这种人也不配当母亲!” 不配当母亲。 结婚三年,却一直怀不上…… 薄家那女人,连蛋都不会生…… 那些纷纷扰扰的声音,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荡,他公开嘲笑她不能生育,所以她成了全城的笑话。 安然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脸上残留的泪已经干了,可是双眸里一片空洞。 “少爷,这个药……” 方大妈看着卧房内的凌乱,以及床上那面如死灰的女人,心头一颤,忍不住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而薄一珩阴沉着脸色,方大妈立即低下头,不敢多说了。 方大妈将那碗黑漆苦涩地中药放在柜头上,她并没有强迫安然喝药,暗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轻轻地关上房门。 薄家的佣人都很喜欢安然,可惜……这大概是命运。 卧房里再次沉静了下去,她就这样静静地平躺在床上,鼻尖隐约有些中药的苦涩的味道…… 眼眶里没有了泪,整个人了无生机。 她听过许多嘲讽和羞辱,包括安家家败,她不再是安家小姐,还有诬蔑她与男人暧昧不清,但关于孩子…… 他不会知道,因为这些年不能怀孕的事,她有多么的煎熬。 那时,她很爱他,她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没用,她费尽了心神去尝试,去努力,都没有用…… “既然你不会生,那么我就找别的女人生……莹莹已经怀孕了。” 之后,薄一珩说的这句话,成为了她的恶梦。 一个女人不能生育,而那些人义正言辞地喝斥责骂,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加痛苦难受。 “如果我能怀孕……”那么一切能恢复从前吗? 她恨自己,恨自己无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存有这种妄想。 突然间,安然从床上爬坐起身,她大笑了起来,那干哑的笑声听起来悲凉,绝望。 转头,眼瞳空洞地看向柜面那碗中药,或许,她真的没有资格当母亲。 伸手拿起这瓷碗,她知道,薄一珩的话,没人能忤逆,她不想让方大妈为难。 哐当一声。 碗没拿稳,瓷片打碎一地。 安然目光呆滞,怔怔地看着床边四溅的破碎的瓷片,思绪沉重…… 因为薄一珩不肯出资帮助,父亲跳楼死了。 她一毕业就嫁给他,没有工作经验,连找份安稳工作都没办法,我真没用。 安家还欠下的巨债,那些人追着讨债,逼着她无法喘息。 “我没用,我一直依赖着他,我求他帮助了,可是他不肯答应,爸,我对不住你,是我没用……” 她眼瞳空洞,神志有些失常。 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床角那片泛着寒光的瓷片,嘴里不断喃喃着,内心那份愧疚不断地扩大。 她总是觉得,如果能让薄一珩在乎她多一点,如果她能为他生一个孩子,他可能不会那么绝情,那么至少她爸不会死了…… “都是我没用,是我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爸,你出事了,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 我这样的人,不配当人母亲,不配活着…… 弯下腰,伸手拿起那冰凉尖锐的碎瓷片…… 闭上眼,再也不用醒来,一切嘲笑羞辱都离去,那该多好。 太阳开始落下,下午的气温下降了许多,卧房的窗帘被风吹得掀动,冬天的风寒入骨,而吹入这个房间里,非常阴寒,死寂。 “啊——” 当方大妈拧开房门时,恐慌地失声尖叫。 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而大床那边,洁白的床单,被染了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第7章你的命是我的! 第7章你的命是我的! 豪华的布加迪平稳地前往国际机场的高速路上,而手机铃声急切地响起…… 男人左手随意地按下接听键,“什么事?”他的语气清冷,带着些不耐烦,他的右手依旧翻阅着膝盖上的文件。 而下一秒,男人翻阅文件的手顿住了。 薄一珩那冷峻的脸庞闪过错愕,他没有说话,而手机那头不断地传来焦虑紧张地声音。 “少,少爷……少夫人她,她自杀……”染了一床单的血渍。 方大妈抓起电话,脑子里依旧挥之不去那染血可怕的场面,哆嗦着唇,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她慌张的神色,努力冷静地汇报,“少爷,少夫人她用打碎的瓷碗碎片割了左手的大动脉……” 啪—— 手上的文件散落。 薄一珩握着手机不断地收紧,眼瞳再也无法隐藏翻涌的情绪,有一份恐惧抨击心口。 她割脉自杀…… 死…… 如果她死了…… “看,看着她,”或许连薄一珩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他对着手机厉声命令,“立即派医生过去!按住她的伤口,看着她,我让你们这么多人看着她,你们这些废物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阴冷喝斥,责骂着手机那头的佣人,却又多了一份惊慌愧疚,惴惴不安。 “总,总裁。”开车的助理张浩见他挂了电话,硬着头皮,小心地唤了他一声。 “回薄家!” 薄一珩脸色阴戾地抬头,张浩看着后视镜的他,便吓了一跳。 “可是纽约那边五年一度的G12金融峰会……” 薄一珩起伏的胸口像是积压着什么强烈的情绪,咬牙切齿地吼出几个字,“我说了回薄家,现在立即赶回去——” 张浩握着方向盘的手,颤动了一下,内心震惊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刚才在后视镜里,竟看见了薄一珩双眼通红。 张浩深吸了一口气,利索地在前面一个路口快速转动方向盘,连闯红灯不顾一切地飞驰赶回薄家。 已经是凌晨半夜,薄家里气氛依旧很沉重压抑。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大家连大气不敢喘,生怕触动了什么。 “薄少爷,安小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医生走到客厅那男人面前,小心地汇报。 薄一珩静坐在这富丽奢侈的客厅中央沙发上,茶几上的茶水已经凉了,而旁边的烟灰盅挤满了烟头。 他将最后一根烟摁灭,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冷沉。 站起身,薄一珩没有理会眼前的医生,迈着大步直接朝卧房那边走去,而四周的佣人都紧张地半低着头。 方大妈站在床边给昏迷的女人小心扯了扯被子,见薄一珩走了进来,有些伤感地小声开口,“少爷,幸好发现及时,这伤口可深了……” 然而,薄一珩听到她提起伤口,脸色阴沉了下去,便像是触动了什么盛怒一样,大跨一步。 “安然!” 他喊着她的名字,是大喊着,带着无法压抑的盛怒。 “少爷,少夫人她身体虚弱,还在昏迷……”方大妈一脸焦虑地走上前劝阻,薄一珩挥开手臂将方大妈推开。 他弯腰凑近床上女人,咬牙冷声道,“安然,你想死!你给我听着,你这的命是我的,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左手按压着床上那女人的肩膀,而右手则直直地掐住了她喉咙处,猛地一收紧。 安然大脑意志不清,她不太记得自己割脉的傻事,失血过多,左手腕大动脉处的伤口已经缝线包扎了却依旧很痛,原本虚弱昏迷,却被他紧勒着喉咙,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惊恐地对视着头顶的薄一珩,如同撞见恶魔一样。 她苍白脸色,喉咙无法发出声音,而这男人狠瞪着她这张容颜,冷沉沉地嗓音,一字一句响起。 “安然,你听好了,你没有办法挣脱,没有人可以帮助你。我最讨厌那些脱离我掌控的东西,你知道,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的亲人好过,尤其是你的母亲,还有那个杜逸风……” 她闭上了眼睛,心头不断地响起他这把低沉狠戾的声音,那么冰冷无情。 这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也看透了。 他太薄情了。 他的世界,只有争斗,权势,而她只不过是被利用的一个祭品,低贱卑微。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手上的注液一滴滴地输入血管,她脸色依旧苍白虚弱,而心底却释然了。 割脉只是她一时犯傻,但事实上就是她真的死了,他也不会有半分不舍,只有指责和盛怒。 薄一珩,你真的好狠。 恍然间,她不再为被他抛弃而痛苦煎熬了,也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人…… 第8章她只是小三上位 第8章她只是小三上位 “薄少,谁这么大胆子招惹你了,心情不好?” 顶级的私人会所,大堂中央人潮涌动,劲歌热舞,那忽明忽暗的光束旋动,大家心情都很嗨,热情高涨。 而东侧半圆型的吧台前,一位身姿不凡的男人则沉静着,自斟自饮,身边几位富家子弟想要高攀几句,却又不太敢靠近他。 薄一珩没理会他们,他冷着脸,径自斟着浓烈洋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很明显,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阿珩,我听说,你没有出席上周的纽约G12金融峰会……” 一位西服笔挺的中年男人,迈着大步款款朝吧台那边走近。 “薄叔。” 那几位富家子弟表情有些紧张,立即起身,恭敬地朝眼前这中年男人齐声轻唤。 薄青云,薄一珩的亲叔叔,他人脉极广,在H市影响力很大,而且是薄家集团的第二把手。 薄一珩今晚心情极差,完全不理会自己这位亲叔叔,继续拿起酒杯…… “一珩,别喝这么多酒,伤身体呢。” 酒杯到唇边正要喝下,却被一个女人拿走了,这声音温温柔柔,带着关心。 薄一珩抬眸看着眼前美艳的女人,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伸出长臂,非常自然地揽上她细腰,顺势将她搂坐在自己腿上。 “莹莹你刚小产,身体不舒服,别来这种吵杂的地方。” 薄一珩的手顺了顺怀里这女人柔软的长发,声音低沉,细细地叮咛着,相对比之前阴冷气场,温柔了许多。 “是我带她过来的,”薄青云朝薄一珩走近,右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仿佛这两叔侄看起来很亲近友好的模样。 薄青云半开玩笑地开口,“果然还是莹莹的话,你才会听进心里,我这个小叔老了,已经不中用了……” “小叔,一珩那脾气你别怪他……” 夏莹莹脸颊微微一红,侧着头依偎在薄一珩胸膛处,有些娇羞的模样。 其余的几位富家子弟对这个夏莹莹也多了几分忌惮,他们都知道,夏莹莹是小三上位,薄一珩为了她跟安然离婚了,现在她是新宠。 薄青云快速地朝夏莹莹瞥了一眼,目光再次落在桌上这仅剩的五分之一的洋酒瓶,眼底多了些思虑。 他很自然坐在薄一珩的身边的位置,像是很随意地重复问了一次,“阿珩,你应该知道上周G12纽约金融峰会很重要,你怎么缺席了?” 薄一珩紧抿着唇,脸色不太好看。 “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莹莹立即温声追问,她知道薄一珩事业心很重,这么重要的会议,他不可能缺席。 薄一珩没有说话,而薄青云轻摇头,意味不明地开口,“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自暴自弃地喝酒,这可不像我侄子的作风……” 夏莹莹听到这里,眼瞳微微睁大,顿时紧张了起来。 不可能,薄一珩不可能为了女人卖醉! “阿珩,我知道你把安然叫回薄家了……” 薄青云脸容温文,淡淡说着,“安然的父亲安雄跟我是大学的校友,你们已经离婚了,别太为难她了,放了她吧。” 男人聊天,夏莹莹不敢乱插嘴。 但她坐在薄一珩的腿上,身子微微一颤,心底压抑着翻涌的复杂情绪。 安然,那个不会生育的女人…… “小叔,你真喜欢管我这些小事……” 薄一珩则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语气透着轻蔑,“我今晚只是心情不好,至于安雄的女儿,我从不放在心上……” “阿珩,你父母早逝,薄家就咱们两叔侄了,别嫌小叔多管闲事,安然并没有大错,难道你真的想要看着她去死……”他知道安然割脉自杀的事。 薄青云语气沉重劝说着,可唇角扬起,隐藏着笑意,幸灾乐祸的冷笑。 薄一珩双手亲昵地搂着夏莹莹的腰肢,侧着头暧昧地靠着女人肩膀上磨蹭着,声音清冷地开口。 “安雄当初让他女儿嫁给我,这三年让我填了那么多账,他投资失利跳楼死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清空了,这笔账可不是这么算,他女儿没那么值钱。而且……” 薄一珩的话顿了顿,看着夏莹莹这张漂亮的脸蛋,伸手温柔地轻抚着她的红唇。 冷下声音,补充着,“而且安然居然害莹莹流产了,她害死了我儿子,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呢。” “一珩,别让她住在薄家好不好,让她走啦……”夏莹莹娇嗲的声音,低低说着。 “吃醋?” 薄一珩倒是朝她轻笑一声,或许是喝了酒,他今晚的嗓音听起来低哑迷离,附着她耳边,有些酥酥麻麻。 “不用吃醋了,你乖乖养好身子,以后还得给我生继承人呢……” 夏莹莹的脸颊红透了,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庞,他的声音,还有他凝视着她的目光那样的宠溺,这让她的心不由悸动。 “我知道了。” 她娇嗔地应了一声,像是被他这抹迷人的轻笑盅惑了。 H市哪个名媛不奢望嫁给薄一珩呢,而现在,她得到他所有的宠爱,让那些女人艳羡嫉妒,夏莹莹心口满满地爱慕和得意。 她主动搂上他脖颈,眉目含情,娇羞一笑,红唇凑近他…… 在这喧嚣华丽的吧台,薄青云和那些富家子弟们谈笑都看向他们,而薄一珩的表情却微微一僵。 夏莹莹脸上的笑容隐藏着尴尬,她在他的脸颊深情一吻,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对非常恩爱的情人。 可是,刚才那一瞬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明明想要亲吻他的唇,而薄一珩却几乎下意识地躲开了。 第9章被男人玩弄的贱货 第9章被男人玩弄的贱货 “莹莹,你现在是阿珩的心头宝,也是我们薄家的宝贝媳妇,看来,我得提前贿赂你,以后公司出了什么差错,我还得麻烦你在他面前说些好话呢……” 薄青云看着他们两人亲密互动,立即笑着调侃起夏莹莹。 其余的几位富家子弟也附和讨好,“嫂子,薄少等着你给他生继承人呢,你赶紧把身子养起来,需要什么保养品,尽管跟我们说,千万别客气呀。” 夏莹莹被他们逗得笑靥如花,心底很是得意。 而相对比他们欢笑,薄一珩那冷峻的脸庞却阴沉沉地,像是压抑着一些心事。 “阿珩,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莹莹办婚礼?” “……你的性子太冷了,现在难得你遇到喜欢的人,身边有人陪着,你也不再那么孤单。我相信,我去逝的大哥和大嫂也能安息了。” 薄青云突然开口,他的话,让其余的人都顿时记起,今天是薄一珩父母的忌日。 “我先走了……” 薄一珩将怀里的女人轻推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他们都没有阻拦,今天对于薄一珩来说是特别的日子,想来刚刚他一个人独自喝闷酒,也不足为奇,原来是他父母的忌日。 薄一珩派人送夏莹莹回家,她从不敢忤逆他的安排,规矩地坐入车内,回头目光有些不甘看着他离去。 他明明那么宠她,可是她却总会感觉到薄一珩那份疏离,而且他从未带她回薄家。 尤其是他的前妻还住在薄家,这让她很不安。 “那女人都已经离婚了,安家也败了,顶多就是一个被男人玩弄的贱货……”夏莹莹拿起化妆盒补妆,唇角扬起自信了起来。 薄一珩坐入亮黑色的法拉利内,他沉静地端坐着,似乎在想着一些事情。 驾驶位的助理张浩见他今晚的心情沉重,小心地问了一句,“总裁,现在要去哪?” “回家。” 薄一珩沉声说了两个字。 他抬眸,看着车窗外高挂的一轮圆月,便没有再说话。 车子快速地发动,一路上,张浩都小心翼翼,其实自从安然割脉之后,薄一珩的脾气就变得更加暴躁不耐烦。 可能是今晚喝多了,薄一珩有些倦意,身子倚着车背,微微地阖上眼睛。 回家…… 家,这个词,对于他有些陌生。 当年他出生,薄家上下都欢庆激动不已,据说在他满月宴时,父母还邀请了众多亲友到游轮上庆祝,可结果,游轮意外发生大爆炸。 他的父母也在那天去逝了,而他的家,也在那一天不存在了。 后来,他28岁那年,在薄青云这位假慈善的小叔和安雄的安排下,他遇见了她,很快他和她领证结婚,组织了一个他内心期盼已久的家。 不知道为什么,三年过去了,他依旧清楚记得,那次相亲见面的场景。 那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她淡妆素颜,脸颊微红,像是有些害羞抿唇轻笑,她笑起来透出浅浅酒窝,暖暖地,干净灵动。 她走到他面前,轻声说了一句,“你好,我叫安然……” 就这样,他记住了她。 想忘,也忘不了了。 第10章我想要你…… 第10章我想要你…… “她睡着了?” 薄一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了。 方大妈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少爷刚一回来就问起安然的情况。 方大妈接过他的外套,和蔼笑了笑,“少夫人10点就入睡了,最近她很配合医生,精神也好了很多。” 薄一珩听着她的话,脸色冷然,看不清喜怒。 随即他迈开脚,直接朝主卧房那边走去。 方大妈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薄一珩天生清冷的个性,也知道集团内部争斗,薄一珩现在的位置每天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都等着他从高处摔下。 房门被轻轻地拧开…… 像是特意放缓了脚步,那道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床那边走近。 薄一珩走到床头边,看着床上那熟睡的女人。 随后他缓缓地蹲下身子,目光复杂直视着女人的脖颈处,压抑着一些情绪。 “这条紫钻石项链明明可以兑换五百万,却跑去派传单……” 圣诞夜那天,他在街头遇上她,看着她派传单讨好的模样,其实他很吃惊,也有些生气。 【薄一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清楚地记得她那晚上强忍着泪,颤抖着身子,绝望对着他呐喊。 “我想要你……” 那天,他差点说出口……这静寂夜里,他凝视着她这张熟睡的脸庞,喃喃着,很低很轻,也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忽然,薄一珩唇角泛起自嘲,眉宇间积压着沉沉的倦意,真累…… 豪门争斗,没有情爱,只有输赢。 ……只是想将她送离这个战场。 但现在却…… 他伸出手指,指尖轻触着她左手腕包扎的伤口处,眼底有些深思,这伤肯定很痛。 “你要做什么——” 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 安然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她很害怕他会侵犯她,惊慌地对着他尖叫,“薄一珩,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她像是害怕极了,紧裹着被子,一脸惊恐不安大喊大叫。 薄一珩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对他一脸排斥,以及极度厌恶。 “走开,你走开啊!” 她像是真的很讨厌看见他,情绪激动地失控,抓起床头的水晶台灯,朝他扔了过去,摔到地板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静寂的卧房内,传出惊慌的尖叫声以及摔东西的巨响。 方大妈和其它佣人赶紧跑了过来,“少爷,你别刺激她,她身体刚好起来,别伤她……” 薄一珩静站在床边,那碎片飞溅划破了他裤子,透出浅浅的血痕。 他像是不介意她朝他扔东西,只是目光深沉盯着安然那苍白惶恐的脸容,以及耳边是佣人劝说他别伤害她的话。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已经这样害怕他了。 方大妈在一旁安抚了好久,安然惊慌地看着那男人离开卧房,这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少爷,你跟少夫人说清楚吧,否则她……” 方大妈出了卧房,走到阳台那边,严冬静夜,吹进来的夜风透着寒意。 她的话犹豫了一下,低声喃喃,“……否则,她会恨你。” 恨。 薄一珩沉默着,凌晨的黑夜,头顶那轮圆月洒下一片阴凉,他伫立在阳台前,这身影显得有些孤寂。 恨么?她恨我。 她恐怕早就已经恨透了我! 薄一珩右手紧攥成拳,青筋暴跳,心底翻腾那份纠结矛盾,无法压抑地狂躁,气愤地将阳台的一个盆栽挥落于地。 嘭—— 砰然地巨响,花盆瓷片碎裂四溅…… “一个字都不准跟她提起!” 薄一珩转头看向方大妈,那压抑冷沉的嗓音,在这凌晨的静夜里回荡…… 第11章她要离开H市 第11章她要离开H市 “少爷出差去了,他这半月都不会回来。” 方大妈端着一盅参汤走进卧房,看向床那边的女人,莫名地说了一句。 安然脸上没有太多反应,不过紧绷的精神因为这句话而松了一口气。 自从她上次犯傻,割脉自杀未遂之后,她每天都精神紧绷着,紧裹着被单瑟缩在床角,最害怕那男人突然出现。 方大妈将盅汤放在卧房的茶几上,表情有些复杂无奈,缓声劝说,“其实少爷他并不是……” 安然抬眸看向她,方大妈立即将话打住。 方大妈有些惊慌,转了个话题,“少爷说了,这段时间他不在家,你可以自由出入,但是每天早晚餐必须在家里吃,不能在外面过夜。” 安然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规矩,一声不吭。 “这汤还是趁热喝吧,无论怎么样……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方大妈知道她记恨薄一珩,最后叮咛一声,便走了出去。 在这里一切都只能服从。 想逃,却无法逃脱…… 可能是因为薄一珩没在薄家,她精神压力没那么大,消沉的情绪也渐渐好转,方大妈每天过来卧房跟她聊天,甚至还叫她多出去走走。 “听说你母亲住院了,我熬了一些汤,你带些过去……” 方大妈笑容和蔼,将一个保温盅递上前,而安然看着她,并没有伸手去接。 她反问一句,“薄一珩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让我走?” 方大妈脸上的笑僵住,不知怎么回答她。 “方大妈,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是我真的不想再面对他,我不想看见他,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安然脸色平静,没有之前那样气愤地激动,但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冷漠疏离。 “……薄一珩说我害夏莹莹流产了要报复我,请你替我问他,到底要多久,我到底还要撑多久才能彻底地离开。如果他想玩弄羞辱我一辈子,告诉他,我宁愿真的去死!” 方大妈看着这样的她,顿时感觉很陌生。 而安然垂眸,长睫毛遮掩了眼里的悲伤,她必须要坚强。 转身,直接朝大门方向走了出去。 这一次保镖并没有跟着,她也没有惊慌地奔跑,只是每踏出一步,脚步都显得非常沉重。 “安然!” 她去了医院,在医院大堂遇见杜逸风穿着医生白袍匆匆朝她走了过来。 “安然……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杜逸风一想起那天,薄一珩拽着她上车离开,而他怎么追也追不上,非常无奈和气愤,而且他很担心她。 “没事。” 她侧过头,故意不去看他眼底那炙热的关心目光,淡淡地应了一句。 “薄一珩他是不是威胁你,你一直疏离我是因为忌惮他对吗……”杜逸风看着她神色恍惚的模样,急地伸手拽着她手腕。 安然还没开口,忽然她的脸一阵白,痛地低喘一声。 杜逸风立即注意到她表情异样,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安然则心虚似的,立即将手缩了回去。 “安然,你手怎么了?”他急着追问。 她半低下头,被他这么一问,表情复杂不安,手藏在背后。 “你手腕……” 杜逸风紧抿唇,目光紧紧地直视着她。 现在是严冬的一月,她穿着雅白色的昵子长外套,虽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杜逸风从医多年,他刚握上她手腕处,明显有包扎过的痕迹。 “薄一珩那人渣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跟你说过什么了!” 杜逸风从未这样愤怒,他了解安然,知道她什么事都自己忍受,那人渣肯定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把她逼上了绝路。 “安然,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不需要忌惮他……”杜逸风气极了,转身就要朝大堂门外走去,他要去找他,不相信薄一珩没有弱点。 “别去。” 安然神色焦虑,立即伸手扯着他衣角。 “杜逸风,别去。”她重复喃喃着。 他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脸色复杂纠结,杜逸风脸色铁青,胸口压抑着满腔愤恨。 安然眼底尽是卑微,低声解释,“手腕是我自己……” “我们一起上去看看伯母。” 杜逸风像是不愿听她说下去,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他走到她身边,带着她朝电梯那边走去,语气温和,“最近这周我给你妈注射了一些新的药物,效果很明显,她精神好了许多,昨天还跟我说想要见见你……” 杜逸风的目光落在她苍白侧颜上,心疼她的遭遇,不想听到她说起手腕的伤,这对她来说很沉痛。 安然随着他的脚步,脸色没有太多表情,但心口无法忽视一份暖意。 有些人,有些事不需要多说,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他的那份用心。 她真的很感谢他,如果一开始她遇上的人是杜逸风,那该多好…… “然然,是妈没用,你爸不在了,那些追债的都逼着你,你还得照顾我这个病殃。” 进了病房,周采晴的精神状态较之前好了许多,见安然进来,立即上前抱着她大哭。 “安家败了,以后我们母女俩怎么办,妈不想拖累你……” “妈,别这样。”安然看着自己母亲哭得伤心,安慰一句,“日子会好起来的。”这话,说出口有些违心。 “伯母,你要振作起来,安然很担心你。”杜逸风站在一旁,也劝了一句。 周采晴抬头看了看杜逸风,再看向自己女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杜逸风喜欢安然……至少是一个好归宿。 “逸风呀,安然她性子比较内敛,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张扬,她不太会说话,只会默默地付出和忍受,你会不会嫌弃她离过婚……” 周采晴话说到一半,安然却紧张地打断她的话,“妈,你别担心这么多了,你赶紧好起来,然后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对,伯母,离开H市然后一切重新开始。”杜逸风朝安然那边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宠溺的轻笑。 他就这样陪着她,不逼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周采晴将杜逸风这份用心看入眼底,满脸的愁容,欣慰一笑。 “就算以后没什么钱,过些平凡的日子,一家人温温馨馨也很好。” 安然最担心母亲的病,以及她母亲当了大半辈子的安太太,忽然家败落差打击,这下见她接受事实,心情也释怀了一些,扬起唇角,也跟着浅浅一笑。 “少夫人今天去了一趟医院看望她母亲……” 静夜,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方大妈握着手机,目光看向卧房那边,继续说着,“回来之后她心情好了很多……” 手机那头的男人听着她详细的汇报,像是在想着什么,一直都没作声。 方大妈想了想,最后小声补充一句,“少爷,少夫人最近情绪稳定下来了,上次割脉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卧房里都安装了监控,其实你可以回来……” 他们少爷根本不需要出差,这只是他觉得留在家里会让安然精神压力大。 薄一珩握着手机,并没有说话,他站在酒店高层落地窗前,看着那人来人往繁忙的街道,视线变得有些沉思。 “薄少!” 突然房门被急切地打开,保镖匆匆走了进来。 薄一珩转身看去,保镖将一部笔记本电脑递上前,恭敬地说道,“薄少,医院那边传来的监控视频,少夫人好像准备离开H市……” 她要离开…… 第12章我想忘记他 第12章我想忘记他 薄一珩脸色阴郁的难看,目光紧紧地看着桌面上一部笔记本电脑屏幕。 这是医院传过来的视频,是他特意派人在周采晴病房安装的监控,屏幕上的杜逸风温文如雅,他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身旁的女人,毫不掩饰他眼底那份爱慕。 还有屏幕里那女人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句,【离开H市】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薄一珩狠瞪着电脑的屏幕,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 助理张皓站在他身后,其余的几位保镖都战战兢兢不太敢说话。 “总裁,薄青云见你出差了,他那边已经有些异动……”张皓硬着头皮开口。 “查了这么久,就只是查到这些!” 薄一珩转过身,脸色阴沉沉地审视着他们,“从安雄那边入手,薄青云跟安雄三年前就有预谋,安雄死后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 “都下去办事!”他冷着声音命令,透着急躁。 张皓等人立即点头,连忙转身走了出去。 薄一珩目光再次落回电脑屏幕上,看着素颜淡妆的女人,咬牙喃喃,“想走?没那么容易!!” “离开H市,你想要去哪?” “有什么地方是你特别向往的吗?” 杜逸风与安然一同在超市里逛着,因为打算要离开,需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两人并肩在选购日用品,远远看去就像一对新婚的夫妻准备去蜜月旅行。 杜逸风长得白净清俊,身材欣长,他推着手推车,挑选了一些家庭必备药用品,看向身边的女人叮咛着,“我们买些这些药用品吧,以防万一。” “你男朋友好男神啊,真帅。” 前面几个女大学生朝杜逸风看了好久,笑着看向安然。 安然脸上一红,立即不好意思了起来,“杜学长,买这些东西不用麻烦你陪着,你医院那边还很忙呢。” 杜逸风昨晚上是夜班,他的工作确实很忙,不过难得跟她一起逛街,他撑着也要过来。 他凝视着她有些困窘表情,低笑一声,“安然,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容易害羞。” “记得以前我们同一所大学,我拿资料过去给你,你那些同学一直问我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你脸红了大半天,连说话都结巴了。” “那时候,你在学校这么出名,我当然很紧张……”安然想起以前校园生活,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或者在外面的人来看她那时是富家小姐,男生不太敢靠近。但安然觉得,像杜逸风这种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天才男神才是真正不容觊觎,她跟别的女生一样很仰慕他,但从未多想。 “早知道,我那时候就下手了。” 杜逸风做了一个很夸张的感慨表情,开玩笑地对她说。 安然被他逗得笑了笑,“杜学长,以前我们女生宿舍里说你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呢。” “那是你不了解我。” 杜逸风很难得看见她现在心情放松,突然语气多了些郑重,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日子还长着呢,安然你愿意了解我吗。” 安然的心颤了一下。 “我,我……”她低下头,眼底有些自卑,“学长,我配不上你。” 她不再是富家小姐,母亲身体不适,而且她是一个离异的女人,跟他这位知名精神科医生比,怎么配得上。 杜逸风打量着她,他能注意到她很为难。 杜逸风抓起水果区货架上一个苹果,在她眼前晃了晃,他一脸温和的笑着说,“我决定了,以后你和你妈住哪,我就跟过去当你们的邻居,等我老了,连苹果也咬不动了,到时我再找你,看看安小姐能不能大发慈悲收了我。” 安然好久没有这样开怀地轻笑,两人继续逛超市。 其实她原本只是想嫁给一个普通工薪族的男人,平凡的家庭温馨的生活,她很容易满足,只是没想到,那年父亲安排相亲的对象竟是他。 薄一珩注定了不是普通人,他的个性很冷,很强势。 两人相亲那天,他并没怎么说话,她以为相亲宴后他们不会再有联系,可他突然到她家里提亲,而她也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他。 杜逸风见她神色茫然,拍了拍她肩膀,“离开的那天,我会暗中让伯母提前出院。” “好。”安然回过神来,稍稍精神起来。 不能再沉溺于过去,过去那些伤痕……她要离开,这样才能忘记他。 第13章你只是见不得光的情妇 第13章你只是见不得光的情妇 安然将买来的日用品暂时放在杜逸风的公寓里,等离开那天再作打算…… 离开的事绝对不能让薄一珩知道。 所以她这些天很谨慎,下午五点安然回去薄家,即使她很讨厌那个地方,但她也要忍着,再过几天她就可以带着母亲彻底的逃离。 “安然,我等你。” 杜逸风看着她坐入出租车,并没有阻拦,但忍不住对着她身影喊了一句。 安然表情僵了一下,出租车正在前行,她回头看去,透过车窗看着杜逸风站在原地。 刚才他那句‘等你’,她听得清清楚楚。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现在她并没有这份心思。 垂眸,眼底有些暗然,喃喃着,“如果能离开……”那么就可以忘记这里,重新开始。 离开这里…… 出租车在薄家门前停下,安然思绪有些乱,她付钱便下了车,正想着薄一珩三天后回来,要怎么样带着母亲顺利地摆脱他。 “安然,你真是厉害呀,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你这不要脸的骚狐子,你为什么还缠着薄一珩呀,薄一珩现在是我男朋友——”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的大声谩骂。 左侧一道身影冲过来,狠地就推了她一把,“想跟我抢男人,你去死!” 安然根本没反应过来,右脚崴了一下,疼得闷嗯一声,摔在旁边草丛上。 她抬头,便看见了头顶那个气势嚣张的女人。 夏莹莹脸色阴郁的难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最近薄一珩出差在外,她给他打十几通电话,都是他的助理客套敷衍,薄一珩接过一次那语气极不耐烦,仿佛已经厌倦了她。 外面那些倒贴的女人太多了,尤其是想起了薄一珩的前妻还在薄家,夏莹莹顿时像泼妇一样大骂,“安然,你凭什么住在我男朋友家里!你给我滚,我不准你进去——” “夏小姐,这是薄家的地方。” 别墅内的方大妈跑了出来,连忙将安然扶起身。 夏莹莹看着眼前的管家,气势也收敛了一些,她打听过,这位管家自小照顾薄一珩长大,以后她要嫁入薄家不好得罪她。 她气恼朝安然瞪了一眼,“安然,你最好自己聪明点离开,你现在跟那些见不得光的情妇没区别!” 夏莹莹撂下一句狠话之后,转身气冲冲地坐回自己的车内便走了。 “少夫人,你有没有伤着?”方大妈关心问了一句。 安然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看着夏莹莹车子离开的方向,眼底压抑着一些卑微纠结。 【见不得光的情妇】 “我没事。” 安然自觉的后退一步,声音也多了些疏离,她不想跟薄家的人太亲近。 最近两天安然都没有外出,方大妈找她聊天的时候,她都像往常一样问一句答一句,不敢表现出太多的异样。 其实她心里非常紧张,就算一个人呆在卧房里,莫名地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自己。 “我帮你……”又是一个清晨,早上用完早餐,安然走进厨房主动帮忙洗洗菜。 从前她也时常进厨房跟家里的佣人打成一片,今天很关键,不能让方大妈有任何怀疑。 她看见旁边放了一些松茸,假装随意地问了一句,“今晚上我们吃松茸焖饭么,薄一珩很爱吃这个……” “对,今晚焖松茸饭。”方大妈声音有些激动,表情很高兴,“少夫人,你还记得我们少爷喜欢吃这个。” 安然表情僵了一下,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少爷说晚上十点才能赶回来,你可以陪他一起吃夜宵……” “嗯。” 她轻嗯一声,手上抓起的一只松茸却被她不小心用力掰去一个角。 今天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漫长。 安然坐在客厅,目光不时朝角落的古董大时钟看去。 当这古式的大钟发出咚咚咚地响了五下,正是下午的五点整,安然手机也准时响起了。 她快速地拿出手机,那动作显得有些仓促。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手机那头的杜逸风对她说了一句。 安然表情闪过紧张,压低声音,“好。” 第14章立即派人把她找回来 第14章立即派人把她找回来 “是谁打来的电话?” 方大妈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水果拼盘出来,目光狐疑地打量着她。 她那语气和蔼,算不上质问,但很明显觉得奇怪,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安然的手机从未响过。 “我的一个朋友。”安然低下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快速地将手机挂断。 她表情淡淡,手指指着电视机大屏幕,像是很随意地说着,“子妤刚打电话过来,让我陪她一起去试婚纱。” 方大妈转头朝电视屏幕看去,最近新闻都在报道着Z市的一场盛世婚礼,网友都在调侃称那位叫关子妤的女人是名符其实的千亿新娘。 以前也确实听安然说过,她有一位好朋友叫关子妤。 “现在要出去?” 方大妈看向大时钟,表情有些为难,“现在都已经下午5点了,快要吃晚饭了,怎么现在才去试婚纱?” “她的婚纱是巴黎那边定制的,总店正好在H市这边。婚纱刚送过来,子妤就急着说想要去看看,她现在已经在H市了,我陪她一会儿,九点之前就赶回来。” 安然一边说着,一边进卧房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提包。 方大妈看着她朝大门外走去,也不好阻拦,“让司机送你吗?” “不用,子妤派了车子过来接我,而且她的婚礼有太多媒体关注了,低调一些比较好。”安然走出了大门口,努力平静地解释一句。 方大妈也没有多想,只是叮咛一句,“少夫人,你早去早回……” 方大妈站在大门外,就在薄家门外左侧停着一部黑色的宾利,安然拉开车门,动作利索上了车,车子很快发动飞驰离去了。 方大妈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到安然刚才的脚步有些凌乱。 安然坐入车内,扭头目光朝薄家那边看了一眼,见方大妈脸色如常进屋了,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不用太紧张,离开的线路都安排好了,伯母那边我已经通知她在预定的地方等了,我们现在就过去接应她……” 杜逸风开着车,不疾不徐地说着。 “谢谢。” 安然轻声向他道谢,内心依旧有些紧张,转头看向车窗外。 明明是下午的5点,天色却显得非常昏暗,天空乌云密布,积厚的云层翻滚着,看情况不久将会有大暴雨。 车子一路飞驰平稳行驶,突然间,昏沉的天空,金色刺眼的闪电一晃而过,随即是一声雷鸣的轰隆巨响。 安然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莫名地,她的心口生出一份寒意,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 昏沉的天色,因为雷鸣闪电,而整片天空变得忽明忽暗。 叮叮叮…… 一阵急切地电话铃声响起。 “她出去了?” 手机那头的男人冷厉的声音,震怒喝斥,“我刚下飞机已经到达了H市,你那边立即派人把她找回来!” 说着,手机立即被急躁地挂断了。 方大妈脸色一阵白,心底慌乱,握着的手机传出嘟嘟嘟的声音。 她不明白他们少爷为什么这样紧张震怒,难道…… “安然她想……离开?” 方大妈一脸焦急,转身,朝薄家的保镖急切地吩咐,“立即,立即开车追上少夫人,黑色的宾利车牌是XXX52……” 第15章惶恐不安,生死离别 第15章惶恐不安,生死离别 下午的5点明明应该还有余晖照耀,但此时天空积厚乌云翻滚,伴着雷鸣闪电,天色已经彻底的昏暗了下去,这天气看起来有些可怕。 车子开始出现拥堵,大家的车头灯都已经打开了。 不一会儿,哗然地倾盘大雨,伴着狂风狠地啪打着车窗玻璃。 “这天气真不宜外出……”杜逸风开着车,眉宇微蹙。 其实他们选择现在走是因为知道薄一珩今天回国,趁着他正在飞机上这段时间,快速地离开免得被阻拦,不过…… 杜逸风看向车窗外的狂风暴雨,突然也有些担心,万一薄一珩他提前回国。 他侧头见安然一脸焦虑的模样,安慰一句,“你母亲已经在医院后山等我们了,没事的……” 安然看着车窗外那惊心一闪而过的闪电,强压下心底的惶惶,点头轻嗯了一声。 然而就在她刚想要镇定下来的时候,她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 叮叮…… 安然脸色一阵白,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包包。 是他,发现了吗…… 紧张地打开手提包,看向那闪动的手机屏幕,随即松了一口气。 是她母亲的手机号传来了一条新短信,可是…… 杜逸风见她表情有些困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安然快速地将手机递到杜逸风面前,她开口有些担心,“我妈她好像要跟什么人见面?” 杜逸风目光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顿时眉宇微蹙,也觉得奇怪。 【然然,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为了以后我们的生活,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你和逸风到达医院后山等我十分钟,我很快就赶过去……】 “我妈发这短信是什么意思?” 安然连忙拨打着她母亲的电话,可是周采晴的手机却没人接听。 侧过头,看向车窗外大暴雨,心底总有一份忐忑不安。 杜逸风脸上也紧张了起来,右手将方向盘一转,将油门踩尽,连闯着红灯,车子直直地朝医院后山那边赶去…… “左拐,我妈在那边!” 安然看向左侧的十字路口,在磅礴的雨幕之下认出了周采晴的身影。 周采晴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连雨伞也没有撑,衣衫都已经湿透了,她神色匆匆,不像找地方避雨,反而像急着要赶去什么地方。 “妈!”安然急地摇下车窗,朝周采晴那边大喊。 可是轰隆的雷声雨声将她的呼喊声淹没了,暴雨越下越大,车流拥堵了起来,安然远远看着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心口那份不安不断地扩大。 她双手颤抖着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跑出去。 “现在别下车……”杜逸风伸手拽住她手臂,连忙喊住她。 安然管不了这么多了,挣开他的手,“我妈的神色不对劲,她有可能犯病了,她这样在马路上跑很危险……”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昏暗的天空劈下一道耀眼的闪电,金红色的光芒在他们的脸上一闪而逝。 时间仿佛被定住,安然看着前方,眼瞳倏地睁大…… “不要——”她突然地嘶声尖叫。 嘭—— 一阵金属嘭然撞击的巨响,回荡于这昏暗的天际…… 杜逸风也吓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了一下,而下一秒,副座上的女人一脸绝然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大雨哗然打下,湿透了她的长发和衣衫,冬雨冻得她身体的肌肤已经没有了感觉,她迈着大步,拼命地跑,用尽最大的力气朝前面的十字路口奔跑过去…… 十字路口,车流堵塞,司机们都停下来探头张望,天空轰隆的雷声,刺耳的喇叭声,还有人群中细细碎碎的讨论声…… “车子都撞的变形了。” “那女人肯定死了……” 第16章我要你血债血偿啊! 第16章我要你血债血偿啊! “妈……” “妈,你怎么样,你醒醒……”她跪在马道中央,声音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 颤抖的指尖触碰着这冰凉的身躯,轻轻地摇晃,不断地重复喃喃,“妈,你醒醒,你醒醒,我是安然……” “妈,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我是安然,你别吓我……” 眼泪混着雨水从脸颊上划下,模糊的视线看着这躺在地上的女人,她一动也不动。 她惊慌无措,失声力竭的大喊,“妈,你快醒过来,你不能有事,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离开H市了,我们一起走,重新过日子,怎么会这样啊——” 她情绪崩溃,绝望嘶声大哭,扑上双手紧抱着这具泛白身躯。 颤抖,彷徨无助。 另一侧杜逸风脸色凝重,半跪在这粗糙的马路中央,他的右手搭在这女人的脖颈间大动脉处。 已经没有了脉动,她死了。 “小姐,请你放手……” 救护车已经很快赶到,医护人员在一旁劝着他想要将尸体抬上担架。 “不——” 她紧紧地抱着身下冰凉的身躯,一点也不肯松开,侧过头看向眼前的医生,五指抓着对方手臂,恳求,“救她,求你救救她……” “小姐,请你节哀,你的亲属已经死了。” “不可能的,刚刚她还给我发短信,刚才她还好好地——” 她的长发和衣衫染着地面上淡红的血水,脸色苍白无助,视线被泪水模糊,看着左前方一部车头已经撞得变形沾着血渍的白色兰博基尼,那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位司机。 安然的悲痛,一瞬间仿佛被暂停,她的眼瞳一点点睁大,看着前面那人…… “夏莹莹!” “夏莹莹,是你!原来是你!!” 她嘶声力歇地大喊,颤抖地双腿,从这肮脏的地上爬起,直直朝前面另一个女人扑了过去。 双手五指掐住了对方的脖颈,“你抢走了我的丈夫,陷害我,欺负我……你竟然,竟然开车……” 大雨打落在她的身上,垂落的长发,苍白脸颊,眼底充斥着血丝。 “夏莹莹,我要你血债血偿啊——” “不关,不关我的事……”夏莹莹似乎也吓着了,被安然勒着脖颈,呼吸难受不断地挣扎。 “你冷静点!” 这熟悉低沉的声音在安然的头顶响起,随即她被一股力道强行拽开。 夏莹莹护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立即害怕地喊了一声,“一珩。” 安然站在大雨之中,僵着没有了动作。 她目光空洞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夏莹莹害怕地躲在那男人的身后,那男人是她的前夫,薄一珩。 “我亲眼看见……”她惨白的脸色,神志恍惚,喃喃着。 “薄一珩,我亲眼看见了你的好情人夏莹莹开车撞死了我妈——” 她的呼吸狂躁失了心律,控制不住的身子在颤抖,双手死死地抓着他西装前领,骨节泛白,狠狠地攥着,心中那份痛,要怎么去承受。 我不够坚强么,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只是想要很缈少的幸福,这一点点的奢望,为什么…… “薄一珩,我妈死了!” “她死了——” 雨水汹涌的冲刷而下,这个十字路口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滚开,薄一珩,你没资格碰她!” 杜逸风凝重的脸色,双手紧抱着怀里昏过去的女人,走上了救护车。 薄一珩僵在原地,并没有上前阻拦。 冰冷的雨水将他浑身淋得湿透,耳边是救护车离去的声音,还有身后警车赶来封锁道路,雨声雷鸣声,彻底混乱了思绪…… 他从机场赶过来,他只是想留住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第17章日暮下的葬礼 第17章日暮下的葬礼 梦。 是梦吗? 安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她的头隐隐作痛,视线模糊看着这四周,这20平米左右的普通卧房,雅白色的墙壁,窗帘,装潢家具简单温馨。 这里很安静,透着一份舒适,但是在柔光灯下,她的脸色苍白地有些吓人,感觉浑身发热无力,脑子有些迟钝,像是内心抗拒不愿意去思考。 恍恍惚惚地朝房门那边看去…… “你醒来了?吃点东西。” 房门被人轻轻地拧开,杜逸风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安然在乍见杜逸风时,眼瞳微微睁大,像是一瞬间记起了什么,“我,我……”她唇角哆嗦,声音断断续续,胸口起伏压抑着那份记忆的恐惧。 “什么都别想了,先喝些粥。” 杜逸风不忍直视她这张苍白无助的脸蛋,将碗放在桌面,轻声哄着她。 她呼吸变得急促,大脑里一片混乱,烦杂……平躺在床上,整个人了无生机一样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不是真的……”她泛白的唇瓣颤动,低弱地喃喃。 强忍着眼角的泪,像是在向上天哀求,“我们说好了,一起离开这里,我们重新过些平凡的日子,租一个小房子,我去上班打工挣钱,我妈她就在家里做点家务,她晚上会在家里等我一块吃晚饭的……我们都说好了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杜逸风脸上也很沉痛,坐在床边,指尖擦拭她脸颊边滑下的泪,“安然,你……你要坚强,伯母她在天有灵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她忍不住大声哭泣,激动地爬起身,双手抓着他手臂,含泪的眼眸带着哀求看着他,“你告诉我,我妈没死对不对?” “杜逸风你告诉我,那只是我作梦而已啊——” 他紧抿唇,并没有说话,她这无措惶恐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伸手搂抱着她这瘦弱的身板,她的身子还在颤抖着,惴惴不安。 “我不贪心的,杜逸风我从来都不要很多……我可以去吃苦,可以捱冻受饿,我只是想要普普通通过日子,我真的已经很坚强很努力去撑着,上天为什么要这样作弄我……” 泪水湿了他肩头衬衫,她苍白的脸,低弱地挣扎呐喊,“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妈活过来啊,我没有亲人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像是被世界孤立了,很想要抗争,但什么都改变不了…… “安然,你还有我。” 杜逸风内心也很混乱,这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但是,这事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他的声音温柔,低低地承诺,“安然,你要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别怕,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至少,他会陪着她。 不想看见她这样惊慌害怕。 他看着她苍白脸颊,沉溺于悲伤沉痛,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知道,她与他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他比不上薄一珩在她心底的位置。 杜逸风垂下眸,右手一下下轻抚着她后背,小声说了一句,“安然,我很担心你……” 不知道要怎么劝说,但他真的很担心她会一直在这份沉痛中无法醒来。 她亲眼看着那辆车朝周采晴飞撞过去,这种心痛,怎么去承受。 或许是杜逸风的话,或许是她自己慢慢地接受,她停止了哭泣,她原本就不是一个爱哭的女人,只是她变得沉默了许多。 这两天住在杜逸风的公寓里,这干净简约的公寓有着一份舒适安心。 杜逸风一开始带她离开车祸现场直奔医院,打了注液,换了病服,不过他很快想到担心着安然醒来对医院很恐惧,就将她带回他的家里。 “谢谢……” 安然不怎么爱说话,大部分时间是杜逸风在忙里忙外,花时间陪她,弄了好些她喜欢的汤菜,他这份用心,她能感受到。 事故的第三天,杜逸风陪着她出了门,去了医院的停尸间。 周采晴的尸体就停放在这里,安然僵硬地站着,手抚上周采晴那冰冻泛紫的肌肤,她死不瞑目地睁大眼睛,这场车祸周采晴从未预料,她在惊恐中被那辆车撞飞辗断了肋骨,死了。 因为这桩死亡与交通事故相关,警方那边打算将遗体暂时保存在停尸间,但杜逸风知道,安然内心想要将周采晴尽早安葬。 通过一些人脉交涉,一周后,她母亲终于入土为安。 杜逸风很担心她,安然在葬礼上并没有太过于激动,只是面对着墓碑静静地流泪。 她并没有说话,直到那些亲友都离开了,太阳缓缓地西下。 “安然,我们走了。” 杜逸风见夜色降临,严冬夜风寒凉,走到她身边,轻声劝了一句。 她突然开口,“夏莹莹那些人欺凌陷害我,我已经退让了,他们一点活路都不肯留给我……我一直都很难受……” 一直假装着坚强,还不够坚强吗。 杜逸风有些心疼她,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静静地滑下一行泪…… “我们走了。” 安然依旧低着头,她伸手下意识地抓住他衣角,紧紧地抓着。 远处,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前面的一对男女缓步离开这座阴凉的墓园。 薄一珩脸色沉沉地,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安然主动抓着杜逸风的衣角,她那样依赖着另一个男人…… “车祸查得怎么样!” 他低哑的嗓音,压抑着太多太多矛盾的情绪,濒临暴发。 第18章这辈子都别再见 第18章这辈子都别再见 “国道56XX车祸事故……夏莹莹无罪释放……” 安然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脸色却苍白如纸,耳边不断重复着刚刚庭审的结果。 【夏莹莹无罪释放】 一起过来参加庭审的还有一些安家的远房亲属,在法院里已经暴跳如雷了,“撞死人了,也能无罪释放!你们一定是串通的,薄一珩你庇护你的情人,你别以为权力大,就可以只手遮天,我们不会这么就算的!” “死亡赔偿金如果没有五百万,我们跟你闹得没完!” 安家的这些亲属都是冲着赔偿金来的,他们一直在愤怒地大声嚷嚷着,直到法院内的保安跑过来将他们赶了出去。 “最多给你五万块买棺材啊!” “你们这些死穷鬼想要五百万作梦去,法庭已经判了,我们只需要付事故十分之一的损失赔偿……”夏家的人也气势汹汹地对骂。 “我们莹莹正常行驶,是那女人突然冲到马道上,被撞死了怪谁呢,我们莹莹倒霉摊上这事了,莹莹没有犯刑事,你们这些人别再乱说话,否则我们夏家会追究到底!” 安家的亲属气得脸红耳赤,捋起拳头,跟夏家的亲属闹了起来。 “你他妈的还敢说没有责任,你们夏家狗就是仗着薄一珩这人渣撑着,说什么屁话,夏莹莹那辆车子刹车出了问题的,如果她能刹车我弟妹就不会被撞死……” “莹莹的车子问题是4S店的过错,撞上那个疯婆娘,还吓得我们莹莹经神衰弱,你们这些没教养的垃圾,要死就死远点——” 前面法庭的人看不过眼,大吼一声,“你们不想走,那就全部都扣下来!” 安家的亲属不敢生事,很快就各自回家了,离开时狠狠地咒骂一句,“五百万,一分钱都不能少,否则我就到媒体网上闹大,我看你们夏家薄家怎么收拾!!” “呸——” “就一群死穷乞丐。” 相对比他们的激愤吵闹,安然站在一旁,整个人失了魂一样站着,一句话也没说。 法院的宣判理由是:【经交警大队认定,事故不构成交通肇事罪,被告需承担十分之一的事故损失,无罪释放……】 “安然。” 杜逸风陪在她身边,见她神色恍惚,低声关心唤着她的名字。 而这时一对男女朝他们走了过去,那男人目光一直落在安然的脸上,她脸颊苍白得没血色。 突然,对面那女人从包包里掏出一些东西,朝安然递了过去。 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安然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支票,动作迟缓地扬起头…… “你妈的死……我很抱歉,这些钱是给你的……”死亡赔偿金。 “闭嘴!” 安然起伏的胸口,压抑不住嘶声尖叫,目光狠狠地瞪着对面这女人,她就想用钱打发…… “我亲眼看见,我亲眼看见你开车撞死我妈,你想用钱解决……” “这是人命,夏莹莹,我不相信这么巧合,你是故意的,我要你赔命!”她激动地扑过去,而杜逸风反应快,上前一步拦住她。 “安然,冷静点。” 他温和低低劝说,目光警惕看向身后那一大批夏家薄家的保镖,不想在法院惹事,也不想与他们这些人有更多牵扯。 “把钱收下,”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突然沉声开口,薄一珩直视着对面安然,后面的话,声音咬得很低很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 给我一些时间…… 安然看向他,这个男人,这张熟悉的脸庞,突然间,她笑了出声,笑得放肆,轻蔑……眼眶里却折射着泪光。 多少的委屈,多少愤恨不甘。 跟他们斗,又能怎么样,她想诅咒他们这些人不得好死!除此之外,能怎么办…… 怎么争,怎么斗…… 她挽着杜逸风的手臂,干脆地转身,一眼都没再去看他。 如果当初,她没有遇见他,如果当初,她从来都没有嫁给他,如果…… 没有如果…… 她脚步虚浮,却强撑地一步步走远,走出薄一珩的视线。 他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连走路也颤巍巍,另一个男人体贴扶着她,而薄一珩却僵站在法院外,寒风冰冷。 明明很想跑过去,明明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第19章前妻与情人,你更心疼哪一个? 第19章前妻与情人,你更心疼哪一个? “有人故意设计,让夏莹莹开车撞死周采晴。” 薄一珩听着身后保镖汇报,隐忍着胸口愤怒。 一拳狠地砸向实木桌面,嘭然一声,夜已深,自从今天早上从法院回来之后,薄一珩就没有好脸色。 前面助理张浩及其余人都不由脸色凝重,沉默着不敢乱说话。 前面一位保镖半低下头,沉声继续汇报,“据我们调查,车祸前的半个小时夏莹莹给周采晴打了电话,夏莹莹想用一百万,要求安然母女离开H市,周采晴当时一口答应了,她匆匆前往相约的地方,却发生了意外……” 另一位保镖立即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面,点击鼠标,电脑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一段路控…… “薄少,我们通过事故发生路段的监控进行了排查,发现周采晴当天在这个路口被几个流氓缠上了十分钟左右,对方算准了时间,就等着夏莹莹的车子开过来……” “当时天气恶劣,下着大暴雨,周采晴在那条暗巷受到吓唬,那几个流氓见时间差不多,就放她离开,周采晴神色惊慌她刚跑出马道,就……就被撞死了。” 确确实实是夏莹莹的车子将周采晴撞死了,但是…… 助理张浩右手上拿起一份文件,走上前,接着说,“我们查了夏莹莹车子的那家4S店,车店里责任维修的那位技师突然离职,而且他建行的账户就在事故当天莫名转入了一笔百万金额,夏莹莹的车子被那位技师故意动了手脚。”4S店的技师明显被人收卖了。 周采晴惊慌地突然冲出马道,夏莹莹刹车出了问题,那么这场事故……必死无疑。 有人故意要夏莹莹开车撞死周采晴…… 张浩低头,将文件放在桌面,低低补充一句,“他让夏莹莹撞死周采晴,要看你怎么处理……” 前妻与现任情人,你更心疼哪一个? “薄少,我们发现了一些事……” 这事还没处理完,突然房门外匆匆跑进来另一位保镖,快速地说着,“杜逸风早在三天前暗中离职,他今天下午在黑市里买了两张身份证……” 薄一珩微怔了一秒,猛地从椅子上站直身。 薄唇紧抿,双手紧攥成拳,迈开大步直接就朝门外走去。 “总裁,我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张浩急地拦在他面前,“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是等今晚。” “走开!”薄一珩低哑的声音,冷冷地喝斥一句。 张浩知道他要去找安然,杜逸风突然在黑市里买了两张身份证肯定是要离开,但是…… 张浩极了,也顾不上什么以下犯上,大喊着,“他没人性的,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你明知道,你越是接近安然,她就越危险。你一开始跟她离婚不就是为了保全她吗,你现在去找她,那么……” “她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薄一珩眼底通红,大吼一声。 【如果她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知道,他了解安然的个性…… 他做了这么多,他跟她离婚,冷落她,嘲笑她,就是想让她安全,偏偏圣诞夜忍不住带了她回家…… 我不能让她离开。 张浩对视着他,内心震撼得怔住。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眼底充斥血丝,失控地不理智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薄一珩。 第20章我想等你回家 第20章我想等你回家 “自从周采晴车祸之后,她一直住在杜逸风的公寓里……” “我们已经派人去了杜逸风的公寓……没有人,他们已经离开了……” 凌晨十二点,夜深人静,天色一片漆黑凝重,只有零稀星光,显得有些阴凉孤寂。 车子快速地朝薄家行驶,车内通讯器里传出一声声急切汇报,在这静夜里不断地响起,尤为突兀。 “通过公寓楼下的监控,我们跟踪了他们的路线,傍晚七点二十分杜逸风与安然一起进了城西购物中心,但是收银台并没有他们结账离开记录,各个出入口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我们推测杜逸风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购物中心内直接换了新衣服和假发,再从购物中心员工通道离开……” 车子急急地在薄家门前停下,薄一珩脸色冷然下了车。 车内的保镖神色紧张也跟着下了车,他们不明白,薄一珩明明急着要找安然,为什么这个时候赶回薄家。 她怎么可能会回来这里呢…… “少夫人没有回来。”方大妈见薄一珩回来,急地跑出去接待,开口第一句就是交待安然的情况。 她那么恨他,恨薄家,怎么可能回来。 薄一珩脸色阴郁不太好看,迈着大步直接进入了主卧房。 当他的脚步走到这间熟悉的卧房门板前,神色微怔了一秒,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看着这紧锁的房门,大手握上这冰凉的金属门把,慢慢地拧开。 莫名地,他想起了从前。 每次他出差半夜赶回家,他悄悄地拧开房门时,总能看见卧房内灯光通明,而床上那女人强撑着睡意,她抱着枕头在打盹。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看着他,脸上带着笑,跑下床,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低低地说一句,【我想等你回家。】 集团业务繁重,他许多次让她早点休息,但那女人性子软绵却非常倔,然后他习惯了无论工作有多累,他都会尽早赶回家,免得她等得太晚了。 但现在…… 房门被他拧开了,打开灯,站在房门处,而床那边却空荡荡…… 整个宽敞的主卧房都显得非常清冷,她不在这里了。 她不再等他回家了…… 薄一珩右手微微地收紧,他面无表情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了第二个抽屉,里面拿出一个黑色U盘大小东西。 将这东西紧攥在掌心,薄一珩不知道,此时他冷厉的眼底里遮掩不住一份紧张。 “薄少,我们追查了H市所有的机场,铁路,客运站点都没有他们购票记录,暂时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已经离开H市……”身后的保镖跟了进来,快速地汇报。 “银行那边也没有消息,杜逸风三天前使用储蓄卡提了10万块现金,看来他早有预谋,生怕银行那边刷卡被我们跟踪……” “今天正好是周五,他们最后失联的城西广场四周都是闹市,人潮拥挤,如果他们搭坐的私人客车离开,那么……”几乎不可能找到他们。 凌晨寒夜,手下的人乱成一片,他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追查,但是没有结果。 仿佛杜逸风和安然就这样突然在H市消失了一样,想找,也找不到。 薄一珩并没有大发雷霆,脸上也没有太多急躁的情绪,他仿佛不那么在意这些传来的消息。 他径自走到卧室的小客厅的茶几那边,打了笔记本电脑,将手上这枚黑色U盘大小的东西插入USB端口进行读取。 他知道,她很恨他。 她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可是…… 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你逃掉。 电脑屏幕很快闪动了一堆的数据,不一会儿,出现一个熟悉交通网络地形图。 身后的保镖好奇地看向电脑屏幕上一个移动的红点,顿时,他们表情愕然。 跟踪器。 安然身上有跟踪器。 主卧房内安静的可怕,薄一珩脸色复杂,狠狠地看着屏幕上那移动的红点…… “……把她带回来。”他嗓音低哑开口。 跟踪器,是她脖颈的那条内置了芯片的紫钻石项链。 【你平时都戴着它。】 【为什么?】 【我怕我哪天把你弄不见了……可以找回来。】 第21章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第21章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最近这段时间H市接连下着大暴雨,高速公路上到处都是水渍,车子飞驰而过,马道上脏水飞溅而起。 “过了前面的大桥,就离开了H市的范围了。” 杜逸风驾驶着一辆普通深灰色的大众汽车,快速地行驶,为了能成功离开H市,他计划了很久,就连这辆车也不敢押在自己名下。 凌晨静夜,天色一片漆黑,只有高速路两侧那一盏盏的路灯照耀着。 深夜高速路上的车流并不多,侧头朝车窗外看去,虽然车窗紧锁着,车内开着暖气,但依旧能感觉到外面的静寂寒冷。 “安然,会冷吗?”他朝身边副座的女人看了一眼。 安然并没有回答他,她穿着一条火红色的低胸长裙,她平时从没穿得这样张扬,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但是这火红的丝质面料,却映着她脸色愈发苍白。 自从早上离开法院之后,她沉默着没有再说话,杜逸风带着她离开,她跟着他,像是一个漫无目的的途人,迷茫无助。 杜逸风知道她心情沉重,伸出右手,安慰式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他温文的声音,低低地轻哄,“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安家家败,她父亲跳楼自杀,被人声讨追债,还亲眼撞见周采晴被撞那一幕,她心底肯定很难受,他想带她离开这座城,让她重新喘息。 安然低着头,迷茫地看向自己左手,她能感觉到杜逸风掌心的温度,是暖的。 微扬起头看向车窗外,凌晨漆黑的夜,明黄的路灯向后飞退。 她能感觉到车子正快速地行驶,远离这座城市,远离……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静夜寒冷,她看向车窗外,视线有些模糊,脑子很昏沉,她不想太麻烦杜逸风,不断地告诉自己。 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然而,一道明亮的车灯照耀而来,那辆熟悉黑色的布加迪,她认得这个车牌号,心猛地提了起来。 啊—— 她本能地惊惧,反手抓住了杜逸风,颤抖的身子,目光死死地盯着车窗左侧。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杜逸风开车看着前方,马上就要穿过大桥,却突然感觉安然很不对劲。 他的话音刚落下,却突然表情大惊。 他看向后视镜,左手抓着方向盘不由收紧,而后面追上了来五辆车子,很快将他们包围了起来,而在左车道的一辆黑色布加迪与他们的车子并齐速度……薄一珩。 他怎么会知道…… 明明已经计划了很久,可以完美地逃离,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追过来。 杜逸风压下心底的焦虑,猛地踩下油门,努力地想要摆脱他们,可是没有用,无论他开多快,左侧那车子总能与他保持匀速,就像是被恶鬼缠上了一样,挣脱不了。 后面的五辆车子也将他们包围,没有退路。 就在车子快要穿过大桥时,薄一珩像是没了耐心,他突然加速,车子一横拦在他们的前面,杜逸风只能急地刹车。 “安然……” 杜逸风车子还没停稳,就看见副座的安然吓得脸色惨白,双手颤抖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像是受惊过度似的,跑了出去。 她不断地跑,在这凌晨的深夜里,瘦弱的身影显得惶惶无措,像是被什么鬼魅追赶着她,她害怕地不敢停下来,双腿颤抖着,喘息着,昏暗的夜色,却没有了方向。 “安然!”杜逸风也连忙下车追了过去,朝她的背影大喊。 “安然,你,你别乱动……” 杜逸风站在距离她十米远,看着她竟然爬到了高桥护栏外,心底惊慌不已,说话都有些结巴。 “杜逸风,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站在护栏外,海风将她长发吹得凌乱,火红的长裙飞扬,那苍白脸颊上滑下两行泪,她一直在哭着,眼底一片空洞,像是连眼泪落下她也没有了知觉。 “安然,你冷静点。” 杜逸风小步小步地朝她靠近,浑身神经紧绷,尤其是当视线看向桥下漆黑的无底深海,说话都变得僵硬。 “我好累……”她眼眶里的泪却止不住地流,神志不清似的喃喃,“杜逸风,逃不掉的,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都逃不掉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我好难受啊,我没有地方可以逃了,他们一直在逼我,逼我……” 她脚步一步步地后退,扭头迷茫地看向高桥下漆黑无地海面…… “安然,你听我说,我可以帮你,你站着别动……”杜逸风惊地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而就站在她正前方,那抹卓绝身影僵硬站前,薄一珩看着她这一脸无措恐惧,她是因为他才这样绝望…… 这一刻,他震撼地脑子空灵。 “回来,我,我不逼你。”薄一珩的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带着颤音。 他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四目相交,他的目光移不开落在她这张惊恐满是泪痕脸颊上,而她泪眼模糊,惊慌颤动的睫毛,一颗晶莹泪落下。 深夜路灯算不上明亮,但足够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这张脸庞…… 她直视他,右手伸向自己脖颈处,狠地一扯……这条名贵的紫钻石项链断裂。 “不用再赶尽杀绝了,我不逃了。” ……双手松开护栏,绝然地朝海面纵身跳了下去。 “安然!” 杜逸风睁大眼睛,大跨着脚步不再犹豫,立即朝她扑了过去,可是只有一缕青丝在他指尖滑过…… 她就这样消失在这深黑的夜里。 “薄少——” 下一秒,身后的张浩惊恐地大叫一声。 第22章她不想醒来 第22章她不想醒来 扑通—— 两道身影坠落,海水被高高地溅起。 杜逸风和张浩他们扑到护栏前,惊恐不敢置信地看着这漆黑的海面……这片无情的海域,吞噬一切,渐渐地归于死寂。 “立即,立即派快艇过来救援!!” 张浩猛地回神,慌了朝身后的保镖大喊。 冰寒冬夜,凌晨1点20分,国道L256XX高速路H市与Z市交界的大桥发生了交通拥堵,人工照明大灯将凌晨的黑夜照亮如白昼,直升机,船只快艇一直在忙碌作业。 这个夜注定了无法平静。 ……找到了吗? 很冷,身体沉入海水中,不断地下沉,视野一片漆黑。 海水呛入胸膛,呼吸很难受,微张开嘴冒出气泡……无力地展开双臂,这一刻仿佛连本能的挣扎也忘记,只想在这片海域里沉沦…… “安然……” “安然,爸爸欠了16个亿,你去跟他要钱,他一定会给你的……”是父亲生前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 “安然,我们母女一起离开H市,我们重新过踏实普通的日子……”是母亲郑重的声音。 “安然,我一直很喜欢你。”是杜逸风温文的声音。 “回来,我,我不逼你。” 这低哑的嗓音,很熟悉,是谁…… “安然,我不准你死——”那一声紧张愤慨地大吼,她倏地大脑受刺激,心口颤动了一下。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院的VIP病房,这里宽敞安静,但这里的医护人员神色匆匆,手上拿着病历表记录着数据,侧头朝病床上的女人看一眼,表情不由凝重。 听说这女人不慎掉落海里,不过她命大,救援及时,被紧急送往这所医院抢救。 但是冬天冰寒的海水,进入了肺部引起了发炎,这几天她一直高烧不退,昏迷着。 整整三天了,她就这样苍白沉静地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仪器上有数据显示着她低弱的心跳,这看起来就像一具尸体,了无生机。 送她过来的男人脾气阴戾暴躁,院长也不敢得罪他,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这已经是他第13次询问这女人的病情。 “她现在到底怎么了!” 薄一珩忍着最大的耐性,伸手提起了这位主任医生的前领,咬牙切齿地质问,“你说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为什么她还没醒过来——” 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她依旧这样沉睡着,一动也不动。 薄一珩那冷峻的脸庞上长了胡渣,看起来憔悴烦躁,他紧攥着拳头青筋暴跳,吓得这位专家主任连忙哆嗦着解释。 “薄少爷,我,我们真的尽力了,安小姐她的肺炎确诊已经康复了,我们给她做了脑电波,发现数据起伏非常大,安小姐一直在作恶梦……她自己不想醒过来。” 【她不想醒过来。】 薄一珩提着这医生前领的手,倏地松开,深沉的眼底蕴着一片暗然。 那医生紧张地连忙后退一步,整理一下自己的白袍,小心地继续说,“安小姐现在靠着注液维持生命,目前不会有危险,只要她醒过来就能很快恢复,只是……” “她精神太压抑了,醒来之后,千万别刺激她,否则,她可能会疯。” 不能刺激她…… 薄一珩透过玻璃窗朝病床那边看去,冷峻的脸庞没有了平时冷厉强势,倒是多了颓败和迷茫。 她肯定不想看见我。 ……所以,一直不愿意醒过来。 目光紧紧地盯着病床那边,她依旧紧闭着双眼,沉睡着。 他双拳微微地收拢,积压着心胸那复杂烦躁情绪,想要迈出脚步走进这间病房,却发现脚步很沉,他竟然不敢靠近她…… 他的出现,就是她恶梦的源头,她说,他逼死她。 “总裁,你先回去休息,”助理张皓缓步走了过来,朝薄一珩那孤寂的背影看了一眼,低声劝着,“你已经三天三夜没阖眼了。” 薄一珩愤然地跳入海里,他们惊吓地反应不过来,那个凌晨的静夜人心惶惶不安,幸好,他救了她,乘着快艇赶往医院。 只是……这并不是像童话那样美好。 “这里不需要你。” 杜逸风是著名的经神科医生,他穿着医生白袍,手上拿着安然病历资料,朝薄一珩那边冷冷地说了一句。 薄一珩穿着三天前那套衣服,短发凌乱,脸庞长着胡渣,说真的,杜逸风第一次见这男人这样狼狈的模样,他救了安然,但他不会感激这个男人,这全都是他害的。 “薄一珩,这里是医院,你想做什么?” 薄一珩突然走上前,拦住在他前面。 杜逸风紧握着手上的病历资料,扬起头与他对峙。 薄一珩紧抿唇,并没有立即说话,杜逸风不能否认,这个男人确实有一份冷沉沉的气势让人敬畏。 不想与他多说,杜逸风直接越过他,伸手拧开病房门把。 “……陪着她。” 就在病房的门被打开时,薄一珩声音沙哑说了三个字。 【陪着她】 杜逸风有些没回过神来,愕然地转身,却看着薄一珩迈着大步朝电梯那边走去。 一时间,杜逸风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他能看出对方脚步非常沉重,咬牙对着电梯那边质问,“薄一珩,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你已经选择跟她离婚,你放弃了她,你没有资格爱她……你别再逼她,她会受不了——” 远处的薄一珩并没有回答他。 他阴沉的脸色,狠地一脚踹着眼前金属电梯门,嘭的一声巨响,带着那些心口无法宣泄的情绪。 没有资格…… 第23章这场争斗,输得彻底 第23章这场争斗,输得彻底 “薄青云在海外的资产已经被我们查出来了……” “薄青云这些年暗中挪用过亿公款,而且他与陈翁他们一起勾结操控股价,正准备着抛空手上的股份……幸好,我们及时发现,陈翁几人已经向我们坦白,上个月购买的钢板质量不合格,正打算施工出问题落井下石……” 张皓将一份份证明文件放在桌面上,详细地说着。 可是抬头间,这才发现,伫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似乎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听进去。 “总裁,少夫人那边……”张皓缓步朝他走近,犹豫着开口。 公司顶层偌大的办公室内,薄一珩站在这墨绿色的大玻璃窗前,俯视着高楼下街道的繁华,思绪有些飘远。 日暮渐浓,斜阳的余晖照在他冷峻的脸庞上,隐忍着一份情绪。 他知道,她昨晚已经醒过来了。 “总裁,当初安雄跟薄青云私下利用集团谋利,薄青云突然翻脸私吞他的那份,安雄原本可以向我们告发。但他没有,他选择继续替薄青云隐瞒,宁愿跳楼了结那桩破事也不愿意跟你合作,安雄的死是咎由自取……” 张皓声音淡淡说着,他知道,薄一珩对安雄的死肯定会在意,不为别的,只因为安雄是她的亲人。 张皓也不知道他认识十多年的薄一珩,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也学会了爱屋及乌。 “……周采晴车祸的事,我们已经在越南找到了4S店那位潜逃的技师,他承认收了薄青云的钱,另外当天在暗巷吓唬周采晴的流氓也找到了,这些证据足够证实薄青云蓄意谋杀。” 薄一珩听着身后张皓的声音,微扬起头,对视着缓缓西下的太阳。 这么多年的布局,终于将他这位小叔逮住了……但是为什么他一点喜悦都没有。 这算赢了吗? 张皓看着,斜阳的余晖将他英挺的影子拖长,他半阖着眼,眉宇间遮掩不住疲惫和憔悴。 张皓垂下头,他知道,他现在应该惦记着医院那边…… 他轻声开口建议,“总裁,少夫人已经醒过来了,过几天她精神恢复了,你可以跟她解释清楚……” 解释。 要怎么解释。 ……她的双亲都是因为他间接去逝,这是事实。 薄一珩低下头,目光看向自己右手,掌心躺着的一条断裂的紫钻石项链。 因为这条项链内置定位芯片,所以他能在大海中找回它……太阳的余晖折射在这剔透的紫钻石内,闪烁地熠熠生辉,但它断了,安然亲手扯断了它。 她醒来了,可是医院那边说她身体很虚弱,精神很差,一直都不说话……现在,他甚至不敢去见她。 跟薄青云这场运筹争斗,原来输了。 输的那么彻底。 我把自己最心爱的,都输掉了,一开始到底为什么还要去争! 他右手狠地收紧,将这条冰凉的钻石项链紧攥在手心。 那份颓败和激愤压抑在心口,要怎么去宣泄…… “薄少!” 门那边突然跑进来一位保镖,他神色惊慌,急地开口,“薄少,薄青云逃了……” 薄青云逃了…… 薄一珩和张皓同时表情怔着,下一秒,两人立即迈着大步,跑出了办公室,乘坐电梯快速下了停车场,开车朝医院赶去。 “杜逸风,你立即到安然身边去,将病房的门锁上,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杜逸风突然接到薄一珩打来的电话,他紧皱眉宇不解,没机会反问,而手机那头的薄一珩声音低沉带着些紧张,“我现在立即赶过去,你看着她,不要让她出事。” “出什么事?” 杜逸风狐疑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女人,他不太在意刚刚的电话,薄一珩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收起手机,坐在床边,“安然,我给你炖了一些汤,你赏脸试一下味道。” 杜逸风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低声轻哄着她,双手温柔地将床上的女人扶坐靠着床头,而病床上那女人面无表情,眼瞳没有焦距,像是一个木偶一样。 她昨晚醒来之后,不说话,不吃东西,神色恍惚,像是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清醒。 “安然,生活是喜剧还是悲剧都是由你的心选择的,活下去或许需要面对很多艰难痛苦,但你不能忘记还有许多的温暖甜蜜……” “我们为了一些心爱的东西,就算再苦也可以心甘情愿地付出,这就是生命。” 杜逸风看着她,轻声说着,忽然他想起了在高桥的那个晚上,薄一珩为了她,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不明白薄一珩所做的这些,但薄一珩只会给安然带来伤害,他们根本不应该在一起。 病床上的女人依旧没有说话,但她的长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迷茫的眼底一点点清亮。 而这时,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杜逸风下意识地抬头。 咔嗒—— 病房的门被打开。 “你是谁?” 杜逸风看着眼前一位陌生面孔的男人,心底多了些警惕。 对方脸上带着亲和的笑,低低地开口,“我是新调过来的医生,给安小姐换药……” 第24章这是我最后看你一眼 第24章这是我最后看你一眼 “安小姐,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病床上的女人并没有理会这位刚进来的医生,她坐靠着床头,垂眸目光恍惚地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注液管,那淡黄色的药水一滴滴流入血管。 “这是最新进口的免疫球蛋白,注射之后,你会比较精神……” 对方朝病床上的安然看了一眼,低声地解释一句,抬起手,快速地给她更换新的注液瓶…… 可手上的注液瓶还没被换上,病房外传来一阵骚动。 嘭——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左手抓着这位医生前领,右手直接朝他鼻梁砸了一拳。 那位医生猝不及防,痛地嗷叫一声,身体后倾,狼狈地摔倒在病房墙角。 而注液的玻璃瓶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和药液也随之飞溅于四处。 “薄一珩,你做什么!” 一旁的杜逸风惊怔地有些没回过神来,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气恼质问。 薄一珩没理他,他浑身阴戾径自迈着大步朝这位新医生走近,地上匍匐的那名医生吓得身体不断地后退,哆嗦着开口,“你,你想做什么……” “薄一珩,你是不是疯了。”杜逸风看不过眼,连忙跑过来拽着他。 薄一珩脸色阴沉,很讨厌别人碰他,反手猛地用力将杜逸风推开。 “是薄青云派你过来?”他目光犀利审视着地板上这位瑟缩的医生。 身后的保镖已经跑了过来,快速地架起了这位医生,他吓得脸色刷白,“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刚调过来的……” 原本安静的病房,变得喧嚣惶惶。 杜逸风朝病床那边看去,安然裹着白色的医院被单,头埋在双膝间,颤抖地身子受惊一般。 杜逸风气极了,对着薄一珩那边喝斥,“薄一珩,带着你的人立即滚出去!” “……这医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认识他,他跟我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校友。” 一开始杜逸风还没认出这位校友,聊了几句才记起。这薄一珩莫名其妙闯进来打人,还带着这么多保镖在这里闹事。 薄一珩听到他的话,眼底有些思虑。 审视着眼前这位狼狈的医生,迟疑了一会儿,这才示意松开他,那位医生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把她带走。” 薄一珩转过身,目光复杂看向病床那边,冷冷地命令一句。 “安然需要留在医院继续接受治疗,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杜逸风护在病床前,不让这些保镖将安然带走。 “这里不安全。”薄一珩与他对峙着,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不安全?我们都只是普通人,为什么会不安全……” 杜逸风讥笑出声,“薄一珩,是你自己在外面得罪那些人,你心虚了对吗,我说了你已经跟安然离婚了,你别连累她,你伤她还不够吗!” 薄一珩脸色隐忍着怒意,他确实是心虚。 病房里很是吵闹,病床上的女人惊恐不安,薄一珩眸子深邃,狠狠地看着安然右手紧紧地抓着杜逸风的手臂,仿佛她只相信他,依赖他。 霎时间,大家都没有再说话,静地诡异。 “你们出去在附近排查……”薄一珩再次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他的话,算是妥协。 杜逸风内心有些吃惊,他以为,以薄一珩的个性肯定会强势将安然带走。 病床上的女人依旧埋头在双膝间,身子轻颤着没有说话。 薄一珩脸色隐忍着矛盾情绪,他侧过头,不再去看病床那边,冷然的声音一字一句吩咐。 “联系警方那边派人在医院的各个出入口蹲着,遇到可疑的人都抓起来盘问,你们几个持枪在这病房门外守着,所有的人员经过搜身才能进来,” 说着,薄一珩转身朝阳台那边看去,“还有窗……” 他的话说到一半,脸色赫然大惊…… 薄一珩几乎是本能反应,整个人猛地朝病床那边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他就在她的面前,两具身体紧贴,那么的近…… 安然惊恐地看着他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尖细的声音呐喊,“走,走开——” “走开,别碰我,别碰我啊——”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双手颤抖着慌乱地推开他,推开他,不想让他靠近,走开呀走开。 可是薄一珩双手环抱着她,却纹丝不动,他整个身躯将她拥入怀里,严密地护着她。 这一瞬间,他深沉地眼瞳,清清楚楚看见了她对自己的那份憎厌。 她果然很恨我…… 她在他怀里惊恐尖叫,而他沉默着,紧皱眉宇隐忍着一些痛楚,紧搂着她的力道却一点也不松开。 “安然,我其实……”他声音沙哑地说了几个字。 安然眼底蕴满了怨恨,双手抵着他胸膛,使劲力地推了一把,“薄一珩,你滚开,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薄一珩死死地搂抱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别的……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房门外的张皓匆匆赶来,愕然地看着阳台那边一枚子弹飞射穿透他身体…… “薄少……”他惊地大叫一声。 一大批保镖惊慌地冲了进来,而下一秒,薄一珩像是再也撑不住,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虚弱苍白,安然本能地推开他,他已经没了力气,颓然地倒地。 砰的一声,狼狈地摔到地板上。 安然坐靠着床头,她唇瓣泛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瘫倒地这白色地板上的男人,而她自己颤抖地手指,竟然染着血渍…… 是血…… “薄少,你怎么样……” “后背中了两枪……立即叫医生过来——” 白色的地板流出一滩血渍,染红了薄一珩的衣衫,看着触目惊心,这浓重的血腥气味,充斥着整个病房。 张皓他们慌乱了,有人跑到阳台愤怒地向对面楼开枪,有人急着跑出去找医生急救。 而薄一珩却始终安静地沉默着,他就这样躺在这冰凉的地板上,他努力地仰起头,努力地让自己的视线保持清晰,定定地看着病床那边…… 他的眼瞳里没有了强势,没有了冷厉,却隐约间透着些脆弱受伤,他不怕痛,也不怕死亡,只是…… 【薄一珩,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她的话。 你真的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刚才,他想告诉她,我其实不想离婚,我很爱你,你感觉不到吗? 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看着你,我希望,我能记住你的脸蛋…… 第25章薄一珩不能有事 第25章薄一珩不能有事 她坐靠着床头,神色恍然。 病房地板上的那滩血迹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些血腥气息,让人心口莫名地有些难受。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双手的指尖,白皙的手指上……有他的血。 “安然,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杜逸风拿起湿纸巾,快速地将她手上沾染的血渍擦拭干净。 她摇了摇头,垂下的目光依旧看着自己的指间,思绪混乱。 刚才…… 刚才,发生的事太突然了,他扑到她身前…… 病房外一片吵闹,杜逸风的脸上也带着些复杂,他走上前,干脆将房门关上,隔绝那份吵杂不安。 薄一珩后背中了两枪,根据他的医学经验,留下的大滩血渍判断肯定伤及内脏,生命垂危…… 薄一珩并不是普通人,他中了枪伤,立即就惊动了警方那边,而且医院这边也紧急为他提供最好的医疗方案。 一时间,H市第二人民医院弥漫着一份紧张沉重气氛,出入口都有武警守着严检,手术室里有多位知名的外科医生联手施救。 不过,情况不佳…… “他在九楼抢救着,你要过去看他吗?” 杜逸风进进出出好几次,直到晚上八点左右,他再次走进安然这间病房,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了一句。 他知道,她不是一个绝情的女人。 更何况刚才薄一珩扑到她身前,替她挡了子弹,虽然薄一珩平时身体素质很强,但这两枪,最后那一枪穿透了肝脏,手术难度很大。 他想,她应该会在意薄一珩的生死,如果是最后一面,那么…… 安然闭着眼睛,侧躺在病床上,身上披着白色的被单,右手在被单下微微地收拢成拳……她背对着他,所以杜逸风此时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低说了两个字。 杜逸风也没有勉强她,吩咐着让她早点休息,便又走出了病房忙碌去了。 房门被咔嗒一声的关上。 这时,病床上那女人慢慢地睁开眼,眼底蕴着些复杂纠结。 她真的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可是,就算不断地提醒自己要远离他……她也无法忘记,他不顾一切扑到她身前,他双手紧搂着她那份力道,很执着。 这就像是很久以前,那时他们还相爱的那段时光,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麻木的心口,有些不应该的悸动,这让她心绪很混乱和气愤。 “……不想亏欠他。”她突然喃喃着,就好像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薄一珩,我不是在乎你的生死,我只是不想亏欠你而已。 仅仅只是不想亏欠你,没有别的! 夜很宁静,尤其是在医院的夜晚,显得更加清寂孤宁。 她穿着病服,脚步迟疑地走出了病房,当手指朝电梯数字板伸去时,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下了九楼的数字。 叮的一声,楼层到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窗外寒凉漆黑夜色,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医院守夜的医生护士都疲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医院九楼这条走廊一眼看去,冷冷清清。 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虚弱苍白,而此时她放缓了脚步,因为静夜的脚步声特别突兀,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来过,内心明明有着抗拒,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 她知道,他的病房号。 她也知道,他在深夜十一点的时候手术结束了,听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他身体持续高烧,他昏迷着,医生不敢断定,关键看他今晚病情能不能有好转。 脚步越是靠近这间病房,她的心就越混乱。 “不想亏欠他……不想跟他有纠缠……”所以,薄一珩不能有事。 她在心底暗念着,像是祈祷一样虔诚。 她走到房门外,她看不清病房内的情况,但隐约听到一些娇柔低泣的声音,她迈开的脚步顿住。 “安然,你给我滚!” 从病房内走出来一道高挑的身影,对方愤然地就朝她猛推了一把。 安然摔坐在对面金属椅子上,扬起头,心底有些窒息看着眼前的女人。 夏莹莹…… 第26章你没资格跟她比 第26章你没资格跟她比 “安然,最该死的人是你!” “你凭什么让他替你挡枪,你知不知道他还在昏迷着,医生说如果12个小时内醒不来,那么他……” 夏莹莹从病房里出来,眼睛通红湿润,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脸蛋变得狰狞,扬起手,朝匍匐在椅子上的安然泄愤地打了一巴掌。 “薄一珩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苦,你把他害成了现在这模样……都是你这个灾星,你这个短命种,你爸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滚呀,你没有资格过来看他,滚——” 安然被她打得怔住,脸颊痛疼红肿,静寂的医院走廊,窗口那边的冷风猛地吹来,寒透人心,夏莹莹那谩骂的声音不断地回荡…… 她低下眸子,沉默着。 她并没有与她争吵,右手扶着这冰凉的金属坐椅,站起身,没去看夏莹莹,直接头也不回朝电梯那边走去。 黎明,天与地之间一片昏暗冷寂。 四周很静,夏莹莹站在病房门外,恶狠狠地瞪着安然一步步走远…… 算这女人识趣! 而就在这时,那静寂的病房里传来哐啷的声响,像是有些金属器材被拽摔到地板,夏莹莹急地回头。 顿时脸色蕴着一份惊喜,她迈着大步跑进了病房。 “一珩,你醒了!” 她看见病床上的男人爬起身,声音非常激动。 “你,你要做什么?”可是,下一秒,夏莹莹焦虑地大叫,有些无措想要拦阻。 “走开!” 薄一珩脸色苍白憔悴,紧急的眉宇忍着枪伤的疼痛,不耐烦地推开她。 他用力地将手上的输液器扯掉,身体有些颤巍巍地急着下了病床,连鞋也不穿,跑了出去…… “一珩,你去哪?”夏莹莹一脸不解,随即也跟着跑了出去。 医护人员听到吵闹的声音也连忙朝这边跑了过来,看见薄一珩醒来了,而且他狼狈焦虑地在走廊处奔跑,惊得赶紧阻拦。 “薄少爷,你不能下床……” 医生和护士都不太敢接近他,只觉得这荧光灯下他这脸色苍白得吓人。 薄一珩突然动作停了下来。 目光恍然地看着远处那已经紧闭的电梯门,她走了…… 他垂下深沉眸子,大脑浑浑噩噩,感觉置身于梦境中,视线虚幻,但他知道,刚才是她,她来过。 “一珩,你,你怎么了……” 夏莹莹看着他的后背染血触目惊心,开口很是紧张,因为他动作很急,牵扯着身上包扎白纱的伤处,又开始渗出一大片血。 很快她注意到,薄一珩目光迷茫地看着电梯那边,她表情赫然一惊。 夏莹莹强压下心底的猜测,她走到他身边,声音温柔关切,“一珩,我们回病房,你的伤很重,别让我担心……” “滚开——” 与她那关怀的表情相反,薄一珩转头看向她时,那眼神清冷疏离,带着些怒意。 “一珩,我知道你受伤了情绪很差,但你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回病房让医生给你看看好不好?” 夏莹莹轻轻柔柔的声音有些委屈,却关心依旧,仿佛是一个贤妻。 “薄少爷,你后背的伤出血了,请先回病房……”一旁的医生也开口劝说着。 他刚动完手术没多久,能这么快醒过来已经是奇迹,此时扯动伤口很可能发炎,而且他现在的脸色白得泛青,非常虚弱,但他们都没有人敢强行要求他。 夏莹莹紧抿唇,她知道,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她靠近主动挽住了他的手臂,第一次忤逆他,那娇软的身子与他贴近,温温柔柔地开口,“我们回病房……” “我说了,滚开!”薄一珩阴沉脸色,很嫌弃地将她推开。 他虽然伤得重,但是推开她那力道却很大,仿佛真的很恶心她的触碰。 夏莹莹被他推地后退一大步,看着他这卓绝孤寂的侧影,喃喃,“为什么……” “薄一珩,你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她忍不住大吼出声。 “离安然远点!” 他甚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咬牙切齿地警告。 这一瞬间,夏莹莹大脑里嗡嗡作响,‘安然’又是这个女人,明明已经离婚的女人…… 目光朝电梯那边看去,她突然明白了,原来他跑出来真的是想追她…… 薄一珩连看也没再看她一眼,后背白纱的枪伤越发严重,那些血已经开始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他紧咬牙强忍着,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朝病房走回去。 身边的医生和护士立即拿着消毒用具跟上薄一珩,而夏莹莹僵站在原地。 她很不甘心。 看着薄一珩的身影,突然朝他扑了过去,双手环抱着他的后腰,就连她的脸颊上染上他后背伤处的血也不顾及了。 “薄一珩,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安然,安家败了,她的父母都死了,她连普通人都不如,她对你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而我是夏家的千金,我哪里比不上她了,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惦记着她。 “你没资格跟她比!”他开口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薄一珩眼底满满地不耐烦,用力掰开了她纠缠的手指,这力道疼得夏莹莹脸色发白,实在忍不住只能松开,手指都淤青了,他对她一点也不怜悯。 “薄一珩,为什么这样对我……”她声音带着哭泣。 “别在我面前玩流产那种低劣的把戏!” 他突然莫名地开口,夏莹莹眼眶的泪霎时止住。 薄一珩直视着她,嘲讽,“你以为在酒吧故意灌醉我,你脱光了,我就会上你。那天晚上就连哪个男人睡了你,你自己也不知道……夏莹莹,这段时间你陪我演戏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耍心机的女人……” 他的话,让她表情惊滞,他知道。 他早就知道了。 她以为那一夜之后,这个男人爱上了自己,她还得意着自己的身材魅力,原来不是他…… “你以后最好离安然远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他看着她的眼神里不再有之前那份宠溺,原来都只是假装的。 她看着他走入病房,他对她这样的冷漠无情,他由始至终都只是利用我。 她不甘地对着他大喊,“薄一珩,我爱你,你知道的,我很爱你……”声音带着低泣,哀求。 薄一珩突然冷笑出声,这笑声很沉很重。 “爱我?夏莹莹,你跟我都是一类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我们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去爱……” 一切都太迟了。 第27章他失踪了 第27章他失踪了 “你脸蛋怎么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杜逸风熬了粥过来,发现病床上安然精神好了许多,不过她左脸颊上有些巴掌印红肿。 她侧过头去,小声说着,“没什么,可能侧睡着压到。” 杜逸风并没有多想,将保温盅拿出来,倒了半碗红枣小米粥出来,想着一些事,随意说着,“昨晚薄一珩……” “他身边有人,我不去。”安然反应有些激动,快速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杜逸风端着半碗粥朝她走近,表情狐疑打量着她。 觉得安然有些奇怪。 他淡淡说着,“你不想去看他,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说,薄一珩已经醒过来了。” 安然听他说到这里,那僵怔的脸蛋,眼瞳微微一颤。 “哦。”她垂下眼,轻轻地哦了一声。 杜逸风看着她复杂的侧颜,想了一会儿,缓声开口,“安然,不必为薄一珩的枪伤内疚,那开枪的人原本就是针对他,是他招惹的敌人,你不需要……” “杜逸风,你带我离开这里。”她突然开口。 安然扬起头,目光清亮直视着他。 不像之前那次的迷茫失措逃避,这一次,她很清楚,也很明白了,过去太沉重了,而现在她的心真正地没有了任何的纠缠。 【带我离开这里】 杜逸风很惊讶,端着手上的粥,砰地打翻倒地。 “你有没有伤着?”安然看向地板上瓷碗碎片,关心叮咛一句。 杜逸风却突然反应有些迟钝,那白净的脸庞上有些微红,转过身,“我没事。等会儿我让人清理,你坐着别下床,我给你再端一碗。” “杜医生,你真是全职管家,这么早就给安小姐送爱心早餐了。”一位护士长拿着今天的注液药水进来,开玩笑地调侃一句。 “她要是愿意,我给她做一辈子的早餐。” 杜逸风倒是大大方方地轻笑出声,目光看向安然那边,眼底带着宠溺。 护士长看向安然,打趣说着,“完了,我们医院的一票妹子都要哭了,安小姐,杜医生这绝世好男人你可别错过了。” 安然尴尬地笑了笑,她没有反驳,杜逸风确实是一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 这天之后,安然很配合医生检查用药,她的主治医生诊断她身体已经大致痊愈了,精神能振作起来,就可以出院了。 “我们走了。” 第三天,安然收拾行李,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杜逸风帮她拿着行李箱,陪着她一起走出了这间病房,两人朝电梯那边走去。 当他们两走进电梯,准备要按下楼层时,杜逸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了,“安然,你想直接下一楼大堂,还是到九楼……” 薄一珩的枪伤手术很成功,不过听说他醒来后,扯动了伤口当天又发炎了,再强悍的身体也扛不住,所以这几天他反反复复地高烧。 而这几天,安然一次也没有到九楼去看他。 “一楼。”她低声回了一句。 杜逸风听到她这么说,心底那份紧张很快就消散了。 他其实真的担心,安然对薄一珩余情未了。 毕竟那男人舍命扑到她身前,薄一珩那样的本能反应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他爱她,就算是一个旁观者也能感觉到…… 他们一步步地走出了医院,安然的心也像是坚定了起来,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不适合的,那么就应该放下。 杜逸风叫了一部出租车,他们坐入车内,他直接对司机说去国际机场。 安然表情有些吃惊,“现在就去机场?”这么快就离开。 “不舍得这里?”杜逸风看向她,有些紧张地反问一句。 安然侧着头看向车窗外,并没有立即回答他。 而此时远处一个大型的电子广告屏幕,此时播放着一则新闻,关于前几天医院的枪击事件,那位叫薄青云的男人已经被抓捕落网了。 一切都已经终结了。 “杜逸风,我发现,我其实不那么恨这座城……” 她轻声说着,她的性格不适合去怨恨,恨,太累了。 “不过,我想,或许……”她的话顿了顿,转头朝身边的杜逸风看去,“或许外面还有更美好的风景。” 杜逸风听到她这么说,脸上牵起喜悦的笑,“我就怕你反悔,所以决定立即逮着你出国。” 杜逸风的笑容很温和,跟他相处,很自在,轻松。 “好,我们现在就出国。”安然也对着他浅笑出声。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H市的国际机场,安然右手拖着行李,扬起头看向天空一片广阔蔚蓝。 这一次,她可以自由,离开了…… “等一下。” 当他们俩步入机场大厅时,身后急急跑来几道身影,这声音有些熟悉。 安然与杜逸风转身看去,是张皓,薄一珩的特助。 “你们现在不准离开!” 张皓带着三名保镖赶过来了,跑得气喘,看他的神色非常急切焦虑。 杜逸风上前一步,将安然护在身后,对视着眼前的张皓,冷声反问,“凭什么?” “张先生,我想薄一珩已经非常清楚了,你们别在纠缠……” 张皓直视着安然,脸色复杂,“他失踪了。” 薄一珩失踪了…… 第28章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28章你什么都不知道 薄一珩失踪了? 杜逸风听到张皓的话,表情很意外。 他明明有枪伤在医院治疗,为什么会失踪了…… “安小姐,你不能走。”张皓对着安然说话那语气比平时冷了许多,带着三名保镖直接阻拦在他们面前。 张皓脸色严肃,沉下声音带着些威胁,“你必须要留下帮我们找他……” “我跟薄一珩已经没关系了。”安然冷着脸,对着张皓反驳一声。 从签字离婚开始,她和他已经彻底撇清了关系,不再有任何牵扯。 张皓有些急了,“我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你很生气,你恨他,但是……” “我不恨了,”安然快速地打断他的话,她表情淡漠,喃喃,“我不恨他了,因为我不在乎了。” 不恨。 也不爱了。 张皓表情带着震惊,怔愣地看着此时安然脸上的无动于衷与漠视。 他知道这女人的个性,她从来都不争不吵。 但是这样的女人却最无情,她说放下,那么就能放下。 “你什么都不知道!” 张皓胸膛压抑着一份气愤,冲着她大吼。 “你只是听说你父亲投资失利,需要巨额去填补,你以为他不肯融资,你父亲被那些人逼着跳楼了,” 张皓眼底蕴的愤怒,直视着她,咬牙一句一顿,“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嫁进薄家这三年来,他暗地里帮你父亲填了多少账目?” 安然看着他,眼瞳微睁。 薄一珩暗中帮助安家? 张皓看着她脸上这份惊讶,扬起的冷笑带着嘲讽,“他跟你提过这些事?没有对吗!” “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公司的事情,他都不会让你烦心。可是,你父亲,安雄他贪得无厌,愈发肆无忌惮……” 薄一珩的个性,他怎么可能容许被人用这种威胁性的手段一直打压着,都是因为她,安雄是她的父亲,所以他才破例去退让。 因为爱一个人,就会爱屋及乌,她的亲人如果出事,她肯定会伤心。 但是站在一个外人的立场,张皓觉得很气恼,“外面任何人都可以说他手段残忍,无情无义,但是你不能!” 安然心口一窒,就连身侧的杜逸风也一脸震惊地不敢置信。 张皓想起以前的事,忍不住咬牙切齿,“半年前,我们发现了,你的好父亲,他不仅贪得无厌,而且他还心怀不轨,多年前早就跟薄青云暗中勾结。” “你知道薄青云是他的小叔,那你又知不知道薄青云就是那年游轮爆炸案,害死了他父母的元凶!” 薄一珩出生后,薄家上下一派喜庆,他们在游轮上举办了一场非常盛大的满月宴,可是当年游轮发生了意外爆炸,他的父母也在那天双双去逝。 安然整个人僵怔…… 第29章准备要登机了 第29章准备要登机了 “安然,我坦白告诉你,有一段时间,我们这些手下的人很排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觉得,你就是薄青云和安雄派过来的内应。” 张皓看着眼前这女人,表情尽是清冷生疏。 “你父亲让你嫁入薄家,就是为了牵制他,只是安雄没想到你的作用那么大,因为你,他已经占尽了便宜。但即使是这样,你那位父亲,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要让你陪他一辈子。” 张皓的话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忍不住大笑出声,“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怀不上吗?” 安然听他突然提起怀孕的事,表情微微紧绷。 张皓声音变得淡凉,那语气意有所指,“他从来都不准我们跟你说这些,但今天,你应该要知道!你以前每个月都回安家,你母亲是不是每次都给你喝些‘大补药’。” “不可能!” 安然声音带着颤抖,咬唇反驳。 不可能的!这些年因为不能怀孕的事,她一直很苦恼,也时常回娘家诉苦,她的父母每次都温声地安慰她,怎么会…… 张皓看着她一脸的困惑,咬牙愈加气恼,“不可能?你心目中慈善的父母,他们就是这样卑劣……安雄他们当你是对付他的工具,在他们的计划里,你不能怀孕,因为离婚了没有孩子,方便多了,还能让你商业联婚,转头就改嫁!” 怎么可能呢…… 【安然,其实你还年轻,不必愁着生孩子的事。】 【有了孩子就很麻烦了,别折腾了,等以后事情都解决了,自然就能怀上。】 回想起曾经父母的那些话,安然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张皓看着她脸上的震惊,冷声补充,“薄青云那老狐狸一直在伺机谋划,想要将他赶尽杀绝,说句得罪的话,你父亲与薄青云暗中合作谋利,安雄的死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你母亲车祸丧生,是薄青云暗中设计的,他跟你离婚,就是怕发生这种惨剧,他担心你成为了他们争斗的祭品,他做这么多都只是想要保全你……”话音到最后,语气有些沉重。 张皓与安然对视着,两人都没再说话。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来这里的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这喧嚣的繁华中总是让人感觉到有无尽的寂寞。 安然大脑有些空灵,目光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潮拥挤。 这些旅客有些是刚到达,有些是要赶往另一座新的城市,总是这样来来去去。 就像生命一样,每一次都在赶点,而那些过去的,都已经回不来。 她垂下头,转身,绕过张皓他们,拖着她的行李,迈脚直接朝登机口走去。 杜逸风脸色蕴着些复杂,紧抿唇,迈开脚跟了上去。 张皓僵立在原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然,这女人就这样绝然的离开。 他已经跟她解释了,她竟然依旧无动于衷。 【解释,要怎么去解释……】 【就算解释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曾经薄一珩沙哑着声音说过这样一句话。 张皓咬着牙一脸的愤恨气极,对着前面那道纤瘦的身影,怒地大吼,“安然,有时候我真希望,夏莹莹怀的是他的孩子,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跟你离婚了,你们就真的没有了关系,可你明知道他爱你的——” “你怨恨他间接害死了你的双亲,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薄一珩他只是一个凡人,他不是神,他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但他对你已经竭尽全力了!” 走在前面的安然,左手拉着行李,微微的收紧,但脚步依旧继续向前。 “要走吗?”陪在她身侧的杜逸风声音复杂的问了一句。 安然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许久,才轻声回了一句,“准备要登机了。” 杜逸风看着她,垂眸有些深思。 侧着头,余光朝身后的张皓那边瞥了一眼。 他们似乎真的很焦虑,“医院的监控显示他自行离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身上有伤,应该去不了很远的地方,航班和车站都没有他的出行记录……打电话详细问一下方大妈,他平时有什么特别喜欢去的地方……” 第30章与你相约的那棵银杏树下 第30章与你相约的那棵银杏树下 一周了。 薄一珩失踪了一周,他没有与任何人联系。 他丢下了公司繁重的工作不管,不理会那些项目合同,而且他身上枪伤未愈,张皓他们着急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虽然他们知道以薄一珩的个性,他自行离开就不会出什么意外,只是…… 他到底去了哪里? 周末H市南区这边总是特别热闹,尤其是下午的时候,总会有不少年青人成群结队,带着背包到这边爬山。 据说是因为这边有一座非常著名的山,山顶处有一座寺庙,但凡到庙里诚心许愿,都能有求必应。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商业炒作,不过这四周树木苍翠,山脚下广阔的一片田地,空气清新,美景确实吸引了不少游人。 安然一步一步的爬的台阶,额角有些薄汗,扬起头看去,还有那么高呀。 她有些倦了,直接坐到台阶上歇一会儿,拧开早已准备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太久没来了。 以前她念高中的时候,时常跟同学们一起过来这边爬山锻炼,那时每次都非得要爬到山顶,现在她到半山腰脚就已经酸的不行了。 “还要爬一个钟才到呢……”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叹了一口气,赶紧又站了起身。 加快脚程才行,否则到山顶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一个小时后,安然终于赶在日落前爬到了山顶。 她右手扶着一座石柱,暗暗地喘气。 扬起头朝四周看了一眼,这座寺庙还在,四周的风景还是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迈开脚,她直接朝寺庙后面走去。 安然的表情蕴着些复杂,脚步有些沉,目光直视着前方。 她知道这座寺庙后面有一片空地,就在那断崖的边上有一棵非常古老的银杏树,那金黄色的银杏叶飘落的时候,落的一地金灿灿,非常美。 安然还没走到那棵银杏树前,脚步就已经停了下来。 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大树那边,那棵大树下,有一个穿着简陋白袍的男人,他闭着眼睛,盘膝静坐着。 恍然间,她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变了很多。 气质沉静,淡漠,少了从前的戾气。 而这时,树下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睁开眼睛,抬头看去。 却在乍见眼前的女人时,深沉的眼瞳,赫然一惊。 西边的斜阳,暖暖的照耀下来,她就站在他的眼前。 幻觉吗? 薄一珩身子微微一震,他看着她,一眼都不敢眨。 心口有些翻涌的情绪,她过来找我? 原来她还记得…… 其实这里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她那时只是一个高中生,好像随着同学一起过来爬山,而他刚完成国外的学业回国,无聊地带着猎枪跑到这片山头找野味。 “不要杀它。” 他正瞄准了树上一只色彩艳丽的鸟儿准备开枪,而身后那把清亮的惊叫声音,他的猎物飞走了。 他不满地回头看去,是一个穿着浅蓝色校服的女生,她将长发盘起丸子头,五官非常精致,她身材长相算得上是个美女,而且看起来文文弱弱地好像很好欺负。 “你把我的野味吓跑了。”莫名地他有点想吓唬她,故意冷着声音。 果然,她立即变得很紧张,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那个,那个品种的鸟类不能猎杀的……” “你是林业部门里的人吗?” “不,不是。”她被他直视着,莫名脸颊红了起来。 他有些惊讶看着这个女生害羞的模样,大概是因为他自小就在国外念书长大,洋妞都特别胆大,这个女生低着头脸红的模样,让他有些想笑。 他刚回国接管公司遇到各种琐事,压力很大,让他很烦躁,尤其是他那位小叔处处为难,他跑来这地方原本就是想放松心情,正好被他碰了这么一个软绵绵的生物。 他决定欺负她,“现在我的晚饭没了,你说怎么办?”他一边冷下声音说着,一边收拾猎枪迈着大步朝她走近。 “你是不是应该赔偿我的损失!” 她微睁大眼睛,看着这陌生的男人就在自己眼前,可能是觉得他很凶,这吓得她一脸不知所措。 “我,我把我的零食全部给你……”她紧张地扒开自己背包,将零食全部递到他面前。 他朝她伸手,但并没有去接这些零食,反而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她吓得脸色苍白,大概是以为遇到了大奸大恶之徒,他低头看着她这惊慌的模样,突然间,有些不忍心欺负她。 “陪我……” 他拽着她到了寺庙后面断崖那边,在这棵美丽的银杏树下,盘膝坐着,淡淡地扔下一句。 第31章你可不可以背我下山 第31章你可不可以背我下山 安然目光恍惚地看着前面那棵百年银杏树,一片片金灿灿的叶子飘落。 她想起了以前…… 那天也是像现在这样斜阳西下的时分,他和她一起坐在这棵银杏树下,她当时有点怕他,她觉得这男人很不讲道理,她只不过阻止他猎杀受保护动物,他却要她赔偿晚餐。 不过,最后他说的那句,“陪我……” 他那语气低低地,好像故意缓下声音怕吓着她似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又或许是她的错觉,但她感觉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 于是,她坐在他旁边,把自己背包里的零食贡献出来跟他分享,她抓着一个菠萝面包小心翼翼地啃着。 而身边这男人没有再说话,他像是并不饿,他背靠着这棵银杏树,微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西边的落日。 她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有些好奇偷偷地注视着他的侧颜…… 这个男人长得白净帅气,刚才他直直地盯着她,突然靠近,害得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他是什么人? 他一个人过来吗,他的朋友家人呢? 莫名地她脑子里存着很多好奇…… 她紧张地再次看向他的冷峻侧脸,五官轮廓很立体帅气,可是就算这温暖的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却依旧无法遮掩他侧影的凉薄孤寂。 他好像很孤单。 “对不起。”银杏树下的男人突然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安然惊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他这张熟悉的脸庞上,他刚才…… 虽然他们距离有些远,但这空寂的山顶隐约地回荡着他刚刚说的那一句,‘对不起’很沉很重。 薄一珩见她表情吃惊,垂眸,薄唇泛起自嘲。 随即,他低沉的声音继续缓缓地说着,“以前有一位高僧跟我说过,我的八字是孤星托世,我会祸及我身边的人……” “越是有钱的人越迷信,越怕死,我那些远亲长辈知道后,都不敢亲近我,因为我的父母就是在我的满月宴去逝的。但当时我不相信这些……” 可,后来…… 他的话突然顿住了,目光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没有移开。 许久,他再一次开口,“对不起。”那语气沉着庄重。 安然眼瞳微张,怔然地紧绷着身子。 他看着她,心口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此时此刻,他想,他也只能向她说一句抱歉。 以前,他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他想要的,他就会拼尽全力去得到。 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因为他的执着,她才会伤得这么重。 如果一开始,他跟她离婚了,不再与她联系,如果圣诞夜他并没有威胁她回薄家……那么她不必经历那么多伤痛,而这些伤,都是他害的。 正如那个高僧所说的,他会祸及身边的人。 他看着眼前的她,明明也就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但视线却忽然变得湿润模糊,他觉得与她离得很远,远得他不敢再触及她了。 他低下头,不想让她看见,此时这样的自己。 他紧皱眉宇,内心压抑着极大的抗拒,但最后微张唇,声音沙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杜逸风是个好男人……祝福你们。” 安然看向夕阳下的男人,一片美丽金黄的银杏叶正好飘落在他的肩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次相遇,他英俊的侧颜依旧是那样孤寂。 她最后一句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薄一珩听到她远离的脚步声,猛地扬起头,这片空寂的山头,她的身影被拖得很长,慢慢地消失在他眼前。 其实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她,遇见她的那天,他使用的只是麻醉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猎杀那只美丽的鸟儿。 他当时只是想捉它回家,让它陪着自己。 却没想到,鸟儿飞走了,竟抓住了她。 可是…… 仿佛注定了一般,无论他多么努力地争取,竭尽了全力,都抓不住,只能让她在他的眼前放飞…… 他眼瞳微红温润,转头看向西边那道最后的余晖。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只能这样,一个人…… “薄一珩!” 那清亮的声音,突然响彻了这座山头。 薄一珩一脸愕然,快速地朝山口那边看去,她站在那里,她并没有离开。 安然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他,转头,看向山下那长长的台阶,山路曲曲折折,就像人生…… “薄一珩……” 她再次喊着他的名字,而银杏树下那男人脸庞上竟显得有些无措。 安然右手指着山下的路,“薄一珩,你可不可以背我下山?” “……我怀孕了。” 原本她不想告诉他,可是人生那么短,她不舍得他…… …… 【正文-完结】 后面是三个小番外。 第32章番外:薄少爷的哀怨 安然在床上翻了一下身,缓缓地睁开眼,依旧是这间熟悉的主卧房。 伸手下意识地朝身侧探去,被单下有些凉。 侧过头,她表情有些吃惊。 “上班了?”他从寺庙回来之后,一直缠着她不肯去上班呢。 不过,她秀眉微蹙,看向窗户那边淡淡的晨曦,太阳才刚升起,而墙壁上的时钟才6点。 薄一珩这么早起来了。 而且被单下这么凉,看情况他半夜就离开了。 “他急着去哪?” 安然并没有太在意,下了床到浴室去洗漱,简单的换好的衣物,走出了卧房。 “方大妈,早上好。” 看见在厨房那边忙碌的保姆,她走过去微笑打招呼。 方大妈正在准备早餐,转头朝她看去,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少夫人,你这么早就醒来了,少爷刚才还吩咐让你多睡一会儿……” “薄一珩他是不是回公司了?” “少爷在家呢。”方大妈手指着书房那边,脸上的笑却有些神秘,“凌晨4点钟就起来了,他拿了好几套衣服去了书房那边……” 什么? 薄一珩一大清早爬起来折腾衣服? “早。”安然正疑惑着,身后传来他那低沉的声音。 安然转身看去,表情有些惊怔,他穿着一套名贵黑色西服,配了件暗紫色衬衫,冷沉贵气,英俊不凡,而且他的领带一丝不苟,还用上钻石领带夹,整个人看着特别惊艳。 “怎么了?”她觉得他今天很奇怪。 薄一珩被她盯着,冷峻表情闪过一丝困窘,他没回答她,直接拉着她朝餐厅那边走去,“去吃早餐。” “到底怎么了?” 他越是这样,她就觉得越不对劲。 一旁的方大妈实在是忍不住低笑出声,“少爷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他折腾衣服都折腾好几个钟头了……” 早上5点的时候,她听到书房有些声音,好奇走过去,撞见他们家少爷脸色复杂,左手拿着西装,右手拿了件衬衫。 “你觉得这件怎么?”他突然问了一句,方大妈当时懵住了。 “薄一珩,你今天要去哪?”安然坐在餐桌前,目光依旧紧紧地落在这男人的侧颜上。 她发现,他好像有点紧张。 薄一珩拿着一杯牛奶递给她,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去领证。” 安然喝着牛奶,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去,去领什么证?” 薄一珩又给她递了一张干净手帕,沉声反问,“你说呢?”他那语气听着像个怨夫一样。 安然接过他的手帕,擦拭了唇角,脸颊染了些红晕,低头,装死当作没听到,继续吃早餐。 “安然,”薄一珩见她不理自己,声音阴阳怪气地告诉她,“……我已经没名没份60多天了!” 安然:“……” 第33番外:老公要乖要听话 安然刚才拒绝了他的求婚,因此薄一珩有些闹脾气,他决定今天继续耗在家里,等她心软再拖她去领证。 安然用完了早餐,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沙发那男人,这工作狂居然不管公司死活了。 她淡淡地朝他喊了一句,“薄一珩,张皓他们担心你看破红尘,赖在寺庙修仙不肯回公司上班呢。” “我有重要的事。”对面那男人朝她怨念地瞥了一眼。 如果是以前安然肯定会妥协的,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复婚领证也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最近有位军师谆谆教育她,男人必须要调教,安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薄一珩,你不赚钱怎么养我和宝宝?” 薄一珩听到她的话,脸庞微怔了一下,随即表情带着些凝重,点头,轻嗯了一声。 现在他都已经是快要当爹的人了!! 方大妈在厨房里端了一碗中药出来,听到他们聊天,脸上带着笑,“少夫人,这是安胎药,你趁热喝。” 薄家上下知道安然怀孕了,都很高兴,看来之前他们家少爷从外面弄来调整身体的中药很管用。 安然看着桌面这碗黑漆漆的中药,忽然,思虑却有些沉重。 薄一珩注意到她表情微沉,他知道,她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他紧抿着唇,坐到她身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其实以前我让你喝的那个……” “薄一珩,你上次枪伤手术是不是切了四分之一的肝脏?”她转头直视着他,严肃地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上次薄青云的子弹从他后背穿透肝脏,她听杜逸风说,那次手术难度很大,幸好这男人身体素质强悍,否则…… 薄一珩脸庞怔住,原来她是想起枪伤的事。 “没什么。”他不太在意。 反正切了些肝脏也不危及性命,完全不妨碍他赚钱养家。 “薄一珩,你现在肝脏不好,你不能喝酒。”她盯着他,语气有些急地叮咛,想了想,又追问,“你的药呢,你别光用外伤的药,身体也要调整……你也跟我一块喝中药好了。” 喝中药! 薄一珩听着立即警惕了起来。 “不喝。”他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态度还有些坚决。 安然知道,这男人最不喜欢苦味的东西,估计他宁愿揍痛割肉打针,也不肯喝中药那味儿。 “算了,万一你有什么后遗症,三长两短的话,我只好带着宝宝去男人了……”她语重心长叹了一声。 薄一珩脸庞闪过震惊,气恼地审视着眼前这女人,那个混账把她教坏了。 安然拿起桌面温热的保胎中药呷了一口,很顺便地说了一句,“我觉得杜学长一定是个很好的爸爸……” 薄一珩很不满! 又是那个杜逸风。 什么杜学长,喊那姓杜的,喊得这么亲密。 “我知道了。”最后,他咬牙切齿地妥协。 薄一珩脸都黑了,该死的中药,我到底要喝多久…… 安然看着他臭着一张脸,内心一阵地激动,果然她死党关子妤说得对。 【男人都要调教,老公当然要乖要听话!】 薄一珩见她轻笑小得意的模样,心底升起一份危机感,他觉得他家女人要叛变了。 可恶! 最近安然接触了什么人,待会要找人查一查才行。 第34番外:这是你的紫钻石项链 薄一珩终于愿意老老实实回公司上班了。 虽然他身上的枪伤未痊愈,最近被安然盯睄着喝了一周的中药,感觉身体好了很多,不过他还是很讨厌喝中药。 想想他快为人父了,老婆孩子都要等着他养呢,在薄一珩看来人家愿意让他圈养,他就觉得很幸福了。 忽然间,他想,他的人生也算是很美满。 不过,还有一件让他很不爽。 “杜学长,那你要赶回来吗?”衣橱那边,安然一边给薄一珩找领带,一边握着手机,跟杜逸风聊电话。 薄一珩沉下脸,走到她身边。 他阴森森地催一句,“我的领带呢。” 安然抓起一条哑光暗纹的深蓝色领带,很随意地塞到他手上,转身朝落地窗那边走去,继续聊电话。 薄一珩黑着脸,动作放缓地系着领带,目光不时朝她那边瞥去。 “我知道了,明天我也会准时到的……好的,杜学长再见。”直到安然挂断了电话,她回头,竟发现这男人还杵在卧房里没出门。 “你系个领带怎么系这么久?”她走到他面前,干脆扬起手帮他系领带。 薄一珩面无表情不说话,低眸,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她。 “你在想什么呢?” 安然没好气看他一眼,这男人整天这样阴阳怪气的,都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着给杜逸风介绍个相亲对象,” 薄一珩板着脸,那语气听着有些酸了,他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或者我想办法扣掉他通行证,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回国!” 安然听着他说这么无耻的话,顿时气结,“杜学长打电话给我,是因为有一位我们都认识的好朋友明天要结婚了。” “谁结婚?” “电视网络都在播,Z市的婚礼……” 安然的所有亲朋好友,薄一珩都知道,尤其最近新闻最*的千亿新娘,那个姓关的女人,简直让他印象深刻。 “以后没什么事,就别跟那个姓关的联系了。” 第二天一大早,司机送安然参加Z市的婚礼,而薄一珩坚持要陪她同行,不记郑重地叮咛她。 安然不理他,转身去捣鼓礼物,她好朋友结婚,礼物都是她挑选好久的,希望她喜欢。 “糟糕。”她好像把礼物遗忘在家里了。 拽着薄一珩手臂,正准备喊他派人回去拿,正要开口,突然她注意到他左侧有个紫色的精致礼品袋,“那是什么?” 薄一珩被她一问,低眸朝自己左侧看了一眼,他薄唇微抿,像是在迟疑着。 “是不是礼物?”安然有些急问他。 他开口,声音有些奇怪,“这是……” “我的礼物忘记带了,你这个给我送给子妤……”安然不等他说完,直接探过身子,就去拿。 薄一珩没有阻挡她,安然急着打开袋子要确定一下这礼物是否适合送人。 她表情惊怔,“这……” 名贵的黑色绒毛盒子内,放着一条紫钻石项链,是她之前扯断的那条…… “我拿去修好了。”薄一珩沉声低低地说着。 他拿起这条闪烁的紫钻石项链,双手环过她白皙的脖颈,脸色认真严肃,手指有些笨拙地给她将项链扣上。 他凝视着她锁骨间这熠熠生辉的紫色钻石,眼底蕴着思绪,而安然只感觉钻石贴近她的肌肤有些微凉,她有些迟钝,没反应过来。 她以为这项链沉入大海,找不回来了。 薄一珩俯下头,薄唇凑近她的眉心,浅浅一吻,“不准送给任何人。” 安然扬起头,看着他这认真严肃表情。 微怔了一会儿,她突然笑出声。 他就像以前一样…… “你怀孕了,别跟婚礼那些人闹了,他们行礼结束,我们就回家……”车子很快到达了Z市大教堂前,司机打开车门,薄一珩不忘叮咛她。 安然迈脚朝车外走去,声音有些埋怨,“可是我答应子妤要陪她……” 然而她的话说到一半,薄一珩惊地立即将安然拽回车内,搂入怀里,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一道雪白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那女人穿着裹胸精湛绝伦的婚纱,那拖长的白纱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她像极了一只惊艳的白孔雀。 可是这只‘白孔雀’此时却焦虑万分,她直接钻进了安然的车内,快速啪地关上车门。 “子妤?”安然震惊地看着这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关子妤肌肤细腻白皙,身影高挑,她是混血儿,有一双蓝宝石透亮的眼瞳,她美地惊心动魄,总能让人一眼就记住了她。 但安然从未见她这么惊慌的模样,“子妤,你为什么……” “开车!” 关子妤没时间解释了,她压低身子,似乎在躲着什么人,对着前面的司机焦急地大喊,“赶紧开车——” 而此时,教堂那边传来一片喧闹声。 “新娘不见了——” * * * * * 后话; 嗨!大家好,我是作者陆思君。 有一件非常重要,我要向大家澄清一下,其实我是暖萌系的!我不是后妈,我不要写虐的啊啊啊。 好了,言归正传。 这本小说的男主薄一珩,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写完结了之后,我严肃地想了好久,无疑,他是一个有城府的男人,因为他的出身,权势,所以机关算尽,这样的人生其实也很沉重。 薄一珩为了目的,他隐忍背负,甚至不择手段,但至少,他不忘初衷。 他爱她,或许太于强势,太专制…… 吃醋的后果很严重哦,用了一种极端的方式,有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紧张,有些事连过火了也不知道,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凡人,总会有错。 所以,你们觉得薄一珩算是一个好老公? 哎,只能说女主安然个性比较太软太善良了,如果别的傲骄女主,那肯定把薄一珩揍两拳,再狠踹他一脚,让他反省去。 ……嗯,那么开新书,我就稍微温馨一点,甜一点。 下面简单说一下; 《老公要乖要听话1:殇宠》这是系列小说。 后续还有…… 《老公要乖要听话2:逃嫁》聪明如你,应该能猜到,关子妤是逃嫁的女主。 《老公要乖要听话3:出轨》 《老公要乖要听话4:失忆》 新书后继会发出来,同时薄一珩和安然相关的小故事里,他们生了一个可爱胆大包天的女儿,以及一个萌萌哒自闭症的小儿子,相关内容会出现在系列小说里。 对了,最近在构思大纲,想起了薄一珩他家自闭症儿子《薄先生的暗恋》,这个我有点想先写,因为这故事很暖心。 想先看哪个故事,给我留言吧,我已经不知道先写哪了啊。 另外,我的长篇小说正在*连载中,其实长篇内容更加丰富,有幽默轻松也有纠结虐恋,大家可以去关注。 在网站里搜索笔名‘陆思君’或者书名‘第一宠婚:总裁的心肝宝儿’。 《第一宠婚:总裁的心肝宝儿》男主是君之牧,女主是乔宝儿,君之牧是豪门巨商,手腕狠戾,但宠妻如命!! 我是陆思君,我是来卖萌的,哈哈哈,挥挥,新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