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 夏日的太阳总是那么猛烈，即使到了晚上太阳完全下山看不见影子依旧可以从大地蒸发出来的热气告知这里究竟有多热，韩楚下了他那辆骚包且引人注目的宾利，挥了挥手示意司机不用等他，直径走进他眼前的酒吧里。 “哟，韩大少爷，稀客呀稀客，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韩楚前脚刚踏进酒吧门槛，就有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年轻人迎上来——看样子和韩楚差不多年纪，这边嬉皮笑脸的和韩楚说着过，转眼就虎着脸对手下们说道：“都怎么做事的！韩大少爷来了都不知道相迎！还不快去给韩大少爷开个雅间！” 一脸蒙蔽工作人员们：“……”老板你这穷不拉几房租还一压再压的地方，就差厕所都要男女共用了，哪里来的雅间？ 韩楚瞥了他一眼，他今天的心情有些糟糕，没有耐心看他耍宝，于是说道：“得了吧你，还没玩够呢。” 莫墨——也就是这酒吧的老板也意识到韩楚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收起嬉皮笑脸遣退了工作人员们，带着韩楚来到吧台，给他调了一杯酒，韩楚看也没有看，没一下子的功夫就已经全部到肚子里了。 韩楚松了松领带，火辣辣的感觉还蔓延在口腔里让韩楚心中的郁结多少消散了一些。扫了一眼这酒吧的环境，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男男女女疯狂在舞池摆动着身躯，灯光闪耀看不清楚大家的脸，这样像是显得更加刺激。 韩楚蹙眉，好看的丹凤眼显得狭长，像是在打量什么，粗长白皙的手指托起酒杯：“你个丧心病狂的，未成年人你也放进来？” “哎哟，大少爷呀，现在生意难做，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随便一个合同一签就有几百万入口袋？别说未成年人，只要有钱，鬼我也放进来。”莫墨的口气别说多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了。 “你他娘悠着点儿。”韩楚看了他一眼，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莫墨像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随意的摆了摆手，敷衍了一句：“知道了。”韩楚也没有为此生气，全世界大概只有两个人敢把韩楚的话当成耳边风，他莫墨算是一个，而韩楚家里的那个……算是一个，还是大神级别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莫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拿着酒杯悄悄的走进他们，前面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衬衫上面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松开好几枚纽扣，露出白皙的肌肤和倒扣突出的锁骨。少年大概是喝了些酒，脸颊微红媚眼如丝，坐在韩楚的旁边，悄悄的打量着身旁的人，一边用发嗲的声音对着莫墨说道：“老板，给我来一杯威士忌。” 莫墨听了这声音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做人不能和钱过不去，还是倒了一杯，递给少年。 韩楚从头到尾都没有往少年的方向看过一眼，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依旧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少年原本就处在叛逆的年纪，再加自己更是自命不凡，如今看到自己被这样忽略，当然会不服气，正想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被莫墨制止，大呼小叫道：“诶诶诶，你这小年轻怎么回事儿，我这儿是酒吧不是gay吧，请自重呀喂！” 少年微微嘟嘴，略显不服，从莫墨的角度看去这少年的皮肤嫩的都可以挤出水来了，确实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极品。他不服气昂起下巴的，说道：“大叔，关你什么事呀，管好你自己事吧。”说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手挽上韩楚结实的臂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韩楚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挽上来的手，狭长的丹凤眼不轻不重的瞥了少年一眼，也就是这不轻不重的一眼，让少年心中一凛，最后不甘心的‘切’了一声，转身又重新回到了舞池。 “你韩大少爷真是一个移动的荷尔蒙。”莫墨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韩楚的基因确实是好，他的五官本来就引人注目，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此时散落几丝在额前，高大挺拔的身躯包裹在裁剪合身的西装里，歪歪扭扭的领带别在衣领间，浑身散发出桀骜不驯的气息，颇有一副世家公子的样子。 韩楚像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毕竟他都已经喝的脑子晕晕乎乎的了，疑惑的看着莫墨。 莫墨急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说起这个韩楚和莫墨呀，他们两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他们虽然是不同届，但是高三那一年韩楚留了一级，莫墨被分到和他一个班，还当了一年的同桌，不是莫墨瞎吹，这从小到大的情分自然是比天高比地厚的。 他们知道彼此之间出生到现在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莫墨一看就知道他为情所困，他这地方虽小，但是酒那可都是一等一的正品，这韩楚跟牛啃牡丹似的一杯又一杯，他就象征性的问了问：“大少爷你又怎么了，这是在借酒消愁呢？” 韩楚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全世界也只有一件事能让韩楚露出这种挫败的表情，莫墨继续给韩楚满上，一脸玩味儿的说道：“难道是你惹嫂子生气了把你赶出家门不让你回家？” 韩楚放下酒杯，指腹摩擦着杯沿：“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把情绪都发泄出来，就不至于老给我脸色看。” 比起韩楚的伤脑筋，莫墨就表现的不疼不痒的了，他‘嘿’了一声，道：“你刚认识嫂子吗？他就是这样一脸严肃不言苟笑，你不是也挺好这口的麽，怎么这会儿就嫌弃了？” 韩楚又露出了刚刚的那副表情，莫墨看了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从小到大韩楚都仗着家里有些势力到处作威作福的，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如今难得见他露出沮丧的表情，难得走心的说了一句：“我说你也真是，当初分手的也是你，分手之后反悔的也是你，还用了那种……手段让人家回来，是人都不情愿，要是搁我我就直接把你人道毁灭。嫂子书念的多是文化人，不屑和你动手动脚才给你点脸色看，你知足吧你。” 韩楚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冷声道：“再说撕了你的嘴。” 莫墨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最后还是不禁嘘声道：“大少爷，这又是何必呢，还不如放手……” 莫墨还没有说完韩楚就猝然起身，把莫墨吓了一跳，他狭长的眼里迸发出寒光，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莫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韩楚，心里顿时也跟着寒了三分，当下还真的以为韩楚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只见韩楚双眼布满红丝，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戾气，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休想。” 第2章 chapter2 席渊在半夜听到门铃疯狂的响起，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席渊在的清梦被打扰，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眼镜还没来得及戴，就奔去开门了。 一打开门就看见莫墨两手插|在韩楚的腋下，拖着一身酒气的韩楚进来，莫墨边把他拖进来边说道：“席老师，这韩楚跟抽风似的在我哪儿拼命的灌酒，可能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我没劝住他，对不住了。”莫墨说完，又补上一句：“这商场如战场，有些烦心要借酒消愁也是正常，您也别跟他计较那么多。”莫墨这一番话说的可怜兮兮的，语气隐隐感觉有些底气不足。可席渊看着躺在地上烂醉如泥的韩楚，也没有多说什么，咬着唇想了想，低声道：“别说那么多了，帮我把他扛到浴室里去，我……我弄不动他。” “好。”莫墨二话不说就把韩楚拖进浴室里，正打算帮他脱衣服的时候，席渊这会儿就进来了，道：“那么晚了还麻烦把他送回来，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莫墨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诶’了一声，搓了搓手，说了句：“席老师，那我先回去了。”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席渊看着躺在浴缸里的韩楚，他此时头发乱七八糟的，脸颊还有少许潮红，以往精明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现在跟路边普通一醉汉没有什么区别。他的四肢修长，浴缸不能完全容纳进他的身子，还多出了一大截。席渊看着他这副样子，微微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蹲下身子打算给他脱衣服。 只是席渊的指尖才刚刚碰到他衣领，原本已经醉死的韩楚猝然而起，猛地把席渊推向一边，大喊大叫道：“滚！你谁呀！别随便碰老子！老子可是有媳妇儿的人！” 席渊被他这样推一下，当下天转地旋的摔在了地板上，腰尾传来麻麻的疼意。他皱了皱眉头，看来韩楚真的喝的很醉，这一下真的推的很用力，他躺在地上缓了几秒钟，才废力的站起身子来。 他再看向韩楚的时候，对方又睡得死沉死沉的，完全不像刚刚才醒过来的样子，他想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房间，把眼镜戴上。 其实他的近视并不严重，只是为了在上课的时候更加清楚的看见后面的学生所以才特意去配的。他戴上眼镜重新回到浴室里，里面的酒气越来越重，几乎到了让席作呕的地步了。席渊给他脱衣服，韩楚又重新睁开眼睛，他狭长的丹凤眼此时没有焦距，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席渊，而席渊只想尽快洗掉他的这身酒气，闻着实在是有些闹心。 韩楚忽然用力抓住席渊的手，发出‘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响亮。席渊抬起头看着他，韩楚马上笑的很狗腿的说道：“媳妇儿，原来是你呀，刚刚有个人想要脱衣衣服，我抵死不从，是不是很棒！”他此说话语气也不稳，身子还摇摇晃晃的，那模样有些像路边醉汉调|戏良家妇男。 席渊：“……” “媳妇儿，撕……你轻点，弄疼我了……”韩楚闭着眼睛龇牙说道，席渊正在给他脱衬衫，大概是袖扣不小心弄到他的手臂了吧，席渊见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没有再管了。 席渊好不容易把他的衣服全部脱光，用花洒给他湿身，此时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席渊也因为热水的缘故镜片都起了一些水雾，他的脸有少许发烫，但也硬着头皮上了。 他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韩楚的裸|体了，但是却是第一次看的那么清晰，男人的身体依旧像印象中那样结实精壮，身上没有一点点赘肉，特别是小腹上的那八块腹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席渊拿起一旁的毛巾，弄了点沐浴露，给他擦身。 韩楚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装的，一直都在喃喃自语，说着：“媳妇儿好舒服～”“媳妇儿你真好～”“媳妇儿你真棒！”之类的。席渊听了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都感觉这声音越来越怪，越听越不舒服，像是忍无可忍的低声了句：“好好说话。” 当时席渊已经给韩楚擦好身子，把他扶回房间里。韩楚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此时光着身子，明明自己能走还拼命的赖在席渊的身上，几乎恨不得变身为牛皮膏黏在席渊的身上不下来了，此时听到他说这话，马上不满意的抱着席渊不撒手，双双往床上倒去。韩楚压在席渊身上，不满的用身子蹭席渊的身子，嘴里还抗议般的喃喃道：“我又没说错什么！你就是我媳妇儿，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 席渊无奈的闭了闭眼睛，最后才无奈的推了推身上人的肩膀，说道：“你起来，我去把浴室收拾一下。” “不要。”韩楚一口回绝，继续道：“老师，我硬了。”韩楚的口气理直气壮，明明很色|情的话语说起来却是理所当然的，话音刚落好像还证实一下自己没有说谎一样，用那坚硬如铁的事物顶了顶席渊的小腹。 席渊常年平静如水的脸上难得有些窘迫，他的小腹被顶的有些疼痛，莫名其妙的脸上有些发烫。韩楚那玩意炙热的几乎要灼伤自己，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韩楚打断：“老师你说我们都已经住在一起一年了，还分房睡这正常吗？？之前我们一起住的时候多快活儿，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怀念？” 韩楚靠的很近，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炙热的呼吸打在席渊的颈脖处弄得痒痒的，想要躲开韩楚却更加用力的按住他，不让他躲开。 他开始一点一点的吻着席渊白皙修长的颈脖，急促中带着一点点贪婪，像是恨不得在这个人身上索取更多更多，动作也跟着大了起来。 席渊的双腿被他压的无法动弹，所以也挣扎不了，他用手抵着他，可惜并没有什么用，韩楚的力气大他太多太多，最后咬牙说道：“快住手！韩楚！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韩楚的动作果然顿了顿，说道：“记得。”他可以清楚明显的感觉到席渊瞬间放松了下来，可是转之韩楚又冷冽的说道：“可是，我反悔了。老师，我要抱你，就现在。” 第3章 chapter3 席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被拆了又被重新装了起来一样，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刺眼的让他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他想拿手臂挡一挡，但是好像失败了，因为他觉得就算是举一下手，都变得困难起来。 因为他浑身都已经软了。 …… 昨晚的事情说句实话还历历在目，韩楚就像是疯了似的按住自己，其实说起来也是有些可笑，明明大家都是男人，怎么力量值那么悬殊，再说自己还比对方年长呢，怎么就败在他的手下了呢。 席渊微微的叹了口气，努力的把昨晚的事情在脑海中抹去——说句实话这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现在还有些微微的涨疼，虽然好像已经被清洗过了，但是好像还是有什么东西塞在里面似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浑身都是欢爱过后的痕迹，从以前到现在，韩楚都是这样子，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他大概连假都帮自己请好了吧。 席渊看了看天花板，原本感觉刺眼的太阳大概是适应了，现在也觉得暖暖的，他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就继续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这一觉席渊睡得有些久，等到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他好不容易支撑起身子，他原本以为房子会乱七八糟变得杂乱无章，可是意外的却正好相反，他的房间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脏衣服也全部被拿去洗了，穿的衣服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边上。席渊甚至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床单已经被换了，难怪他说睡到一半的时候感觉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被子里满满的都是阳光的香气，他本来就很困再加上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正好晒进来，他就没有太在意，原来是被换上新的床单了。 额……是韩楚给换的吗…… 席渊一件一件的穿上韩楚给准备的衣服，也就是自己平常穿的家居服，上面还有一只巨大的浣熊图案（……），当然席渊并不喜欢这样的，这是韩楚买的，当时只有这一套衣服合身的，所以就穿着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只穿到了现在…… 席渊看了看时间，已经5点钟了，他慢吞吞的走向房门，他的双腿还是有些酸软，腰有些直不起来，他本能的伸手去扶自己腰，边在轻轻的按摩着，想着今晚应该吃什么晚饭，只是一打开门，整个人都蒙了。 只见韩楚光着上身跪在键盘上，他低着头，席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正好看到他健硕的背部上面那一条一条鲜红的抓痕，脸一下子充血变得烫烫的，甚至有些无地自容了起来。 韩楚看到席渊出来了，马上抱着席渊的大腿，席渊甚至可以看见他摇着大尾巴的样子，委屈的说道：“老师我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昨晚喝醉了，都怪那个莫墨也不知道劝我两句，导致我一个不小心就对老师您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老师我真的是追悔莫及。但是！！！老师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席渊：“……” 席渊想要掰开他的禁锢，但是并没有用，韩楚依旧把席渊抱得死死的，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差没有嚎啕大哭了。 席渊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先起来行不行。” 韩楚继续可怜巴巴的说道：“老师我……我膝盖疼……” …… 韩楚接着又仗着自己跪了一天的键盘（然而并没有人让他跪键盘），膝盖疼的不行，要让他老师扶着为借口，整个人倒在他老师身上顺便吃了足了豆腐，一会儿又是袭|胸又是摸人家屁|股的，韩大少爷颇为满足，心想着要是能每天这样跪一辈子键盘也未尝不可。 韩楚心满意足的坐在沙发上，心里别提有多美了，说句实话其实昨晚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他也就是仗着喝了点酒，才敢这样胡作非为，毕竟席渊答应自己搬过来和他一起住的时候是有条件的，其中有一条就是要分开睡，为什么分开睡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不就是不想和自己干那码事嘛。 昨晚在干的时候还是挺爽的，毕竟自己已经禁|欲将近一年的时间了，自己也不知道压着自己老师干了多少回，只知道最后老师都受不了晕过去的时候，自己的‘小兄弟’还是挺立不倒，又压抑不住的做了三次。 所以今天起来的时候韩楚特别心虚，先把乱七八糟的房间整理好——要知道韩大少爷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别说打扫卫生了，要不认识了席渊，这位大少爷估计还以为扫地机器人其实是滑板车（……）。还把衣服全部都洗了，床单也顺手洗了，但是就算是做到这种程度了，内心还是忐忑无比，寻思着要是老师生起气来又给他脸色看甚至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办！！ 于是他就仿造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去书房把电脑的键盘卸下来，规规矩矩的跪在房门口，等着老师发落。 现在可好了，老师对于昨晚的事情只字未提，更别说要和自己分手什么的了。韩楚美滋滋的坐在沙发上想着，老师如果不排斥自己了，那自己离和老师冰释前嫌恩恩爱爱的日子还会远吗？？ 结果想着以后的画面觉得太美了，就忍不住嘚瑟起来，一嘚瑟就把背靠在沙发上，马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他之所以会光着上身，就是因为衣服穿上去，伤口碰到衣服觉得特别疼。 不过韩楚依旧很不要脸的很自豪，这可是自己满足了媳妇的勋章！多自豪多骄傲！这份疼是带着糖的！甜的不要不要的！！ 想来他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在家里憋屈成这样也是另外一种本事了。 …… 没一会儿席渊就拿着一个医药箱走了过来，让韩楚背对着自己，拿出些酒精什么的用棉花沾着轻轻的涂在韩楚的背上。韩楚的蝴蝶骨突出，这样显得他的背部线条特别好看，席渊慢慢的给他上药还习惯性的用嘴巴呼出一些气好让他不这么疼，这一切的动作都十分轻柔。 韩楚透过电视机的反光看到了席渊此时的神情，眉间全是化不开的柔情，那时候席渊还誓言坦坦的说一句不喜欢自己了，让自己不要再来找他。 他韩楚才不相信这样的鬼话，不过就算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也没有关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先把人绑在身边再说。 第4章 chapter4 席渊养了一只虎斑猫，这只虎斑猫还是之前和韩楚分手的时候，去了隔壁省份散心，路过一家宠物店看着喜欢顺手买下来的，也陪着席渊走过了很多的时光，刚刚买回来的时候还是瘦瘦小小的一点点，似乎之前还受过伤——大概是因为之前是流浪猫的关系所以会遭到小孩子们的欺负吧，但是现在被席渊照顾的很好，不单长了个头，毛发也比以前光亮了许多，脸也变得胖乎乎的。 可能是因为以前是流浪猫的关系，这只虎斑还是挺喜欢出去散步的，小区了有好多小女生都很喜欢逗逗他，摸他的头顶什么的，虎斑看起来都很享受，还会拼命的摇着尾巴迎合，别人给了什么东西给他吃，他也不会马上就咽下去，而是等叼回来让席渊看看，席渊点头了，才会吃的。 就是因为这只猫乖巧，像是通人性似的，在自己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出现，给了自己许多的安慰，所以席渊总是很爱惜这只猫咪，虎斑也很懂事从来不给席渊惹事，但是偏偏这么乖巧的一只猫咪，就是不喜欢韩楚。 自从搬到韩楚这里，虎斑每天一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露出它尖尖的爪子拼命的划韩楚的房门，发出让人听了牙痒心寒的‘吱吱吱’的声音——这还是虎斑心情好的时候，要是心情不好，虎斑大人就会把韩楚的擦得锃亮的高级皮鞋当成……猫砂……韩楚表面上依旧笑容可掬的对着席渊说：“没事，小猫爱干净，不愿意在猫砂里解手了吧，我让人来弄弄就好。” 暗地里：“他娘的，这个‘猫’仗人势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变成猫火锅！！！” 就好比现在，韩楚把虎斑夹在腋下，一脚踩在茶几上，脸上的表情虎斑看了一眼就浑身的猫毛都炸了，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咕噜咕噜’的声音，接着韩楚眼角发着邪光一幅要报大仇的样子拿出一个指甲钳，嘴角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虎斑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妙，四肢爪子在拼命的挣扎，只是到底都挣不开这个巨大两脚兽的禁锢，着急的喵喵大叫，席渊那个时候正在睡觉，也被这惨烈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走出客厅看到以上的画面。 “你在干什么？”席渊的口气有些不好。 “我想要给它剪指甲，网上都说了，猫咪是要按时剪指甲的，不然指甲长得太长了，是会长进肉里面去的！”韩楚一改之前在虎斑面前露出的表情，一脸认真煞有其事的说道。 席渊半信半疑的把虎斑抱过来——说时候韩楚还有些不想放手，毕竟刚刚为了抓住这猫崽子，跑的韩楚几乎半条命都没有了，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他们家有那么大，大到连抓住一只猫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 而这一边，虎斑把下巴搁在席渊的肩膀上，嘴里软软的‘喵喵喵’的叫着，受到了惊吓般求安慰。席渊一只手拖着虎斑的臀，一只手顺着虎斑猫，然后疑惑中带着点质问的意味看着韩楚。 然而韩楚处在羡慕嫉妒恨当中。 那明明是我的老师凭什么他抱你不抱我，凭什么安慰你不安慰我！我不服！ 于是一把撸起袖子，上面有三条红艳艳的抓痕，韩楚一边给他看一边别过脸去，傲娇的不出声，一幅；‘一幅你看看你的猫’干的好事的样子。 果然席渊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三条抓痕之后，马上放下虎斑，虎斑不满的甩了甩身子，咬着席渊的裤脚就想要拉着席渊回房间，示意席渊不要理他。 但是席渊明显就不懂虎斑是什么意思，他抓过韩楚的手臂看了看，好在抓痕很浅，没有划得太深。于是拿了点消炎的药水，细心的给他涂上。 韩楚美的都快要上天了，他老师在给他上药！还主动的摸（？）了自己的身子（？）！他坐在沙发上任由他老师的动作，他仔细的打量着他老师的侧脸，韩楚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的眼神都已经变了，变得温和无比，要是外面的人看见韩大少爷这个样子，肯定要大跌眼镜，只有韩楚本人甘之如殆。 他看着看着有些入迷了，想要伸出手整理一下他老师鬓边散落的发丝，手还没有碰到席渊呢，就被席渊不着痕迹的闪开了，他笑着对韩楚说道：“药已经上好了，你暂时还是不要碰水以免发炎。” 韩楚刚开始还为席渊躲开自己有些不开心，接着他看到席渊的笑容就马上把这么一点小事抛之脑后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席渊笑了，特别是搬到这边来之后，连话都很少主动和自己说，更别说是给自己好脸色了。 那天韩楚看什么都格外的觉得顺眼，就连是虎斑坐在他的笔记本上面一动不动的害得自己不能正常工作也完全不和它计较，而是去了书房打开那台台式电脑，噼里啪啦的敲着自己好不顺手的键盘，即使是短短的一百个字修改了四五次，但是韩楚依旧哼着歌坦然面对，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美好了。 然而虎斑就没有那么‘坦然’了，自从那一次之后，每一次韩楚回家的时候，虎斑都会在门口蹲点，韩楚一打开门，虎斑就会咬着韩楚的裤脚，拼命的把韩楚往门口外面拉，似乎一点都不欢迎他进来，想要把它赶出去似的。 韩楚对此一点都不恼火（在席渊面前），轻手轻脚的把喵喵抱起来（那怕这猫崽子几次都想要咬自己的虎口处），放在猫窝里，然后在倒回去，换鞋。 而碰到席渊不在的时候，韩楚则是直接用力的甩出一脚，把虎斑直接甩到沙发上，然后淡定的换鞋换衣服。 顺便给虎斑一个眼神：哼，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话说今天韩楚在外面有些应酬，他的助理打电话来说会晚一点回家，大概就是十一点这个样子，当然总裁会争取早点回来的。 这一点席渊觉得没有什么所谓，他看了看时间——他也是刚刚下班回家，现在大概是六点左右，要是韩楚不回来也就是说自己也不用那么早做饭了——或者不做都可以了。说起来自己自从和韩楚在一起了，就再也没有在下班的时候出去过了，私人时间也变得很少，自己有一个风吹草动韩楚比什么都要紧张，一定要跟随在左右，平时要是干点什么大动静，就跟什么大难临头似的，拼命的想尽办法不让席渊离开自己的视线，这回趁韩楚不在，不如出去走走吧，顺便去吃饭。 韩楚买的房子坐落在市中心，市中心大多数都是繁华的象征，这里也不例外，但是他们住的地方却很安静，大概是楼层高。旁边有一个商业楼，韩楚除了偶尔会强行的拉着席渊上来看电影之外，很少在上面吃饭什么的，按照韩楚的话来说就是：“这里的东西，喂给家里那只蠢猫都未必会吃。” 而席渊也不是什么好奇心旺盛的人，既然他说难吃，那他就不吃了吧，韩楚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再说了，他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他可不想既花了钱，又吃到难吃的东西。 席渊忽然想起来，他以前住的地方后巷有一条小吃街，有一摊档口做的麻辣烫特别好吃，席渊之前一直都有光顾，现在搬过来也有一年之久，相对来说也是有一年没有去光顾了，现在想起来，更加感觉饿的不行。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7点了，不早不晚的时间，坐地铁去要20分钟，吃完了回来撑死也就9点，助理说韩楚大概11点左右回来，于是就打定主意去了。 地铁公车什么的对于席渊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了，韩楚之前让他学车，他觉得麻烦不想学，再加上他自己虽然不是班主任，但是他教导的班级是高三的毕业班，课业难免会比较紧张，暑假寒假几乎都花在学生们的补习上了，自然就没什么时间。 晚上地铁并不多人，上去也有座位——要知道席渊每天上班下班的时间都是高峰期，人挤人忒难受，现在有位置坐还像一个孩子似的觉得挺新鲜的。 就这样想东想西的，时间就过去了，很快就到站了，他兴冲冲的下了地铁，熟门熟路的跑到地面上，没一会儿就到了小吃街的入口了，就算是远远的站着也闻到了各种各样的美食混合在一起的香气，他恍然间想起和韩楚分开的那段日子——他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只是闻到这个味道就想起这件事，他们分开没多久之后他就搬到了这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嗅觉唤起回忆？ 那么老实说这是一段非常糟糕的记忆。 他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找到了摊子，老板还是之前的那个老板，看着和蔼可亲其实抠门的要命。席渊也不和他计较那么多，点了几样爱吃的，就慢慢的享受了起来。 他喜欢吃菌类，不喜欢吃醋，喜欢吃辣，但是又吃不了太辣，太辣了他的胃会受不了，但是如果碰到和醋有关的东西，又会拼命的用辣来掩盖那股味道。 好在今天没有酸也没有太辣，席渊吃的很心满意足，付了钱再到处逛了逛——以前住在这边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像现在一样，吃饱了看着黑漆漆有时候还有两三颗星星的夜空，吹着凉风散散步，那时候总会有一种日子过得很悠闲的错觉，哪怕他第二天还要给那群高三党拼命的补课。 只是这一年，席渊就算下去小区里走一走，韩楚都要像个牛皮膏一样黏着他不放，要是他是一块安静的牛皮膏那还没什么，边走边叽叽喳喳又神经兮兮的和自己说：“老师，这里前几天有人被抢钱！不要过去吧！” “老师，前两天这里有人被劫持，不要过去吧！” “老师，前两天这里有人被强|奸！我们真的不要过去吧！” 在韩楚的眼里，除了在家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当然是对于席渊而言。 他回过神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都已经快9点了，不知不觉他也走了很长的路了，也快要回去了。 于是他又重新的上了地铁，说实在的他还真是有些不舍的这里，暗自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看着窗外发呆——虽然地铁站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说准确了其实就是在发呆。 很快就到家了，席渊上了电梯，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时候，没想到门从里面打开了，席渊愣了一下，抬起头就看见一脸疲惫的韩楚。 席渊一下子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如果没记错他在楼下看了时间还10点不到吧，怎么就…… 韩楚虽然比他小了四岁，但是却长得比他高大的多，他的阴影发在席渊的身上，虎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兴高采烈的跑出来蹭席渊的裤脚。 “你……”席渊还没有说完，就被韩楚一把拉过来，抵在门背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席渊被门撞的后背很疼，紧接着韩楚倾身上来，狠狠的压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席渊抬起头看韩楚，光是看一眼就被吓到了，韩楚此时的表情太恐怖了，简直可以说的上是狰狞了，好看的丹凤眼爆裂出红丝，额上的青筋凸起，他一拳锤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钝响，大声的吼道：“你他妈上哪儿去了？！！” 第5章 chapter5 席渊不懂韩楚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他的声音几乎都要把自己的耳膜给震破了，他被压得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你在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又去干了什么？知道现在多少点吗？手机也不接口信儿也没有留一个，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韩楚双手抓着席渊的肩膀，面孔狰狞的摇晃着他，席渊即使不是第一次见韩楚这样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慌张，他缓了缓，说道：“你先放开我！你弄得我头很晕！” 韩楚大概理智也在慢慢的回笼了，只不过他没有放开席渊，而是改之紧紧的抱着她，用力的呼吸属于席渊的味道，之前凶戾的口气也软了下来，喃喃道：“你都去哪里了……我一回来没有看见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手机也不随身带着，你买手机难倒不是让别人联系你的吗？？” 席渊任由他抱着，这个时候要是挣扎或者和他吵架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糟糕——这是自己好几年前就领悟出来的道理，韩楚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硬起来他能更硬，但是你稍微服一下软，满足他的自尊心，事情一般都会比较好解决一点。 再说了，他也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就是出去吃了一顿饭。 “韩楚，你别忘记了我比你还年长，丢了是不可能的，你不用这个样子的……”席渊回抱他，安抚性拍了拍韩楚的背——以前席渊也经常这么做，但是那个时候韩楚还是个未成年，身子也没有那么高，现在做这个动作，好像还有些怪怪的。 这一年来，席渊都尽量避免和韩楚有任何肢体接触，话也说的少的可怜，除非是韩楚问自己，否则都不主动说，然而韩楚本来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通常说着说着就会冷场，然后各做各的事情。 可是自从韩楚喝醉的那一晚之后，韩楚就变得越发大胆了起来——其实说实在的，他没有必要那么小心翼翼的。 其实这样的日子过得很累的，他就好像是韩楚看管的一个囚犯一样，干什么都要在他的眼皮底下，或许是自己当年的不告而别让他有些后怕，所以现在总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都跟天要塌下来似的。 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包袱，可以说想走就走，就职的事情也不在自己的担心范围内，可是现在……韩楚他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想走，也是走不了的。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韩楚，曾经甚至还很爱过他，但是那份爱在那些孤独的日子里已经被磨灭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仅有的一点点感激，还有一点点呢师生之情，其他的什么，全部都没有了。 “胡说八道，我不是已经把你弄丢过麽，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当然要好好的看着，不要再搞丢了……”韩楚把头埋在席渊的颈脖处，凄凄的说道。 席渊的动作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说道：“好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麽，我只不过是看你不在家出去逛了逛随便去吃了点东西而已。” “真的吗？”韩楚就像个孩子一样磨蹭席渊的身体，语气像是有气无力闹别扭的孩子一样。 “是真的。”席渊说着掰开韩楚的手，脱离他的怀抱，继续说道：“你助理打电话回来说你大概11点才能到家，我一个人也是无聊，所以心血来潮出去的。” “可是我8点就回来了……”韩楚还没有说完，在书房里就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恭敬的屈身，在韩楚的身后有些尴尬的说道：“韩总，我……” 韩楚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一扫之前对席渊的温柔，冰冰凉凉的开口：“今天是谁跟着我去见高总的？让他明天去财政部结了工资麻溜儿滚蛋。” 席渊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韩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急忙拉着他：“你又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要这样？” “什么叫好好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11点回家？这种没眼力见的人留在身边有个屁用！”他气急败坏的说着，都不顾席渊就在他眼前，眼角瞥见那个下属还站在原定，丹凤眼狠狠一瞪，即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他的杀气：“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你也想不想干了是不是？？” 下属无辜躺枪：“……”老板，您和尊夫人堵着门呢……我又不会遁地术…… 韩楚坐在沙发上，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席渊从厨房里倒出一杯温水给他，他看也不看的一饮而尽，像是在发泄什么的样子。席渊看他好像有很多的烦心事，原本想回房间的，却被韩楚一把抓住手腕。 席渊不解的回头看他。 韩楚的目光有些漂移，他摸了摸鼻子，许久才说道：“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反应过激了。”接着继续说道：“刚刚那个人是公司的人，我让他在书房给我……办点事儿……你……” 还没有等他说完，席渊就开口打断他，边说便把他的手拿开：“我知道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那么生气，还有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就辞退人家有些不合常理——不过这也是你的事情，我本来也不应该多嘴的……” 韩楚听到这里激动的转过身子，欣喜若狂的说道：“谁说老师你不应该管的？我巴不得老师你多管管我呢，就像以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席渊的错觉，韩楚说这话的时候，他好像看到韩楚的后背处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晃来晃去。 ……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老师以前不是说过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么。”韩楚继续死皮赖脸的说道。 席渊：“……”我可没有见过哪个‘孩子’长得比我还高大的…… 睡觉的时候，席渊不知道怎么就睡不着了，明明很困但是一旦闭上眼睛，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样都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些困意，正在迷迷糊糊的在睡着的边缘的时候，却在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席渊刚开始还以为是蟑螂什么之类的——毕竟他以前住的地方就有很多蟑螂老是半夜出来为非作歹，还郁闷了一下，这种干净楼层又高的住宅区都会有这些生物的麽？ 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什么禁锢着，旁边的床位也凹下去了一大片，席渊这回什么困意都消失了，张开眼睛借着月光果然看到韩楚闪闪发亮的双眸。 “你……”席渊一下子变得防备起来，要不是韩楚抱着他，估计现在得立马就下床了。 “老师我觉得这不像话。”韩楚打断了席渊，幽幽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不睡一张床上的吗？”席渊有些失控了，脸都崩在一起，乍一看还是挺有气势的，但是在韩楚眼泪也也只不过是老师的众多表情之一而已，唬唬那些中学生还差不多。 可是大概是出于对老师的不自信，韩楚的心还是紧了紧，他坐起身子拉开了台灯，柔和的灯光在他的背后亮起，让对方更加清楚点的看见对方的脸庞。韩楚此时穿着一件黑色真丝睡衣——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能穿出精髓来。 他上衣的扣子松开了几枚，一个动作就隐隐约约的看到漂亮倒扣的锁骨和结实健硕的胸肌，刘海凌乱的打下来遮住了狭长的丹凤眼，他的表情变得更加难以摸透，他看着席渊，眼里露出些许伤感，只是这抹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改之紧紧的抱着席渊。 他太渴望身边的这个人了，因此什么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止步不前。席渊才不知道韩楚现在又是闹得哪一出，轻轻的推了一下他，说道：“你起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老师你在逃避什么？”韩楚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开口。 席渊听了这话心底一空，像是被说中了什么心事似的无措起来：“……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都已经分开睡了一年了，是不是应该有些什么进展，搬到一起睡了？” “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老师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是在一起好好睡觉都不行？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睡在那边其实还有些害怕的……”韩楚说着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似乎想要营造出一种很恐怖的气氛：“我听说呐……这片住宅区以前可是一个乱葬岗，而且你也是知道的，再离我们不到9公里处，还有一个殡仪馆……” 席渊：“……”你不是党员麽…… 席渊知道和他继续说下去也是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微微的叹了口气转了一个身，明显的就是不想再理他了。韩楚也不在意，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席渊明天还要大清早的起来管理他的毕业班，再说了，席渊这摆明了就是默认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了，心情好的觉得自己都能上天了，于是从背后轻柔的抱着席渊，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了句：“晚安，老师。” 席渊闭上眼睛，刚刚乱七八糟的情绪已经不见了——还以为被吵醒很难再入睡，没想到现在比刚刚还要容易些，接着就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充斥在自己的脑海里。 等自己的思绪慢慢回笼，眼前的景色好像跟全部都变了，他置身在母校，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学生们朗朗读书声充斥着自己的耳膜，接着—— 他看到了19岁的韩楚。 第6章 chapter6 那时候的韩楚还没有现在那么高大，眉间也尽是稚气，他穿着离这里不远一所中学的校服，双手插袋的靠在围栏上，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当然往后发生了许多的事情磨平了他的菱角，让他形成内敛的性格，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双动人心魄的丹凤眼。 席渊其实挺好奇一个中学生怎么出现在大学里的，但是他的好奇心也是点到为止，没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席渊有几份家教的兼职，他是南方人，但是后来考上了北方的大学，就来北方求学。他家里还有一个药罐子似的弟弟，从小病痛就没有断过，因为这个原因弟弟在家里一直受宠，母亲更为过，席渊考到这所学校的时候，曾经考虑过干脆就留在本市一个三流大学算了，还可以帮忙照顾到弟弟。 谁知道他爸大手一挥，说道：“你不会挺喜欢那所学校的，没考上也就算了，考上了怎么能不去？别废话了，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专心把书读好就行。” 他爸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却清楚的很，家里的经济状况是一年不如一年。弟弟的病情即使找过许多医生也不见得好转，妈妈更是整日以泪洗面。 那一年席渊已经大三了，加上念的又是师范大学，觉得辅导一两个中学生是没有问题的，于是那个暑假就没有回家，留在这里兼职做起了家教。 他和父母说了这件事，家教嘛，又不是什么坏事，还可以赚点学费，母亲很快就答应了，父亲始终有些不放心，反反复复的嘱咐他多加小心。 他来到今天的最后一个的学生家门前，前面两个学生还挺有上进心的性格又安静，所以辅导起来并不困难，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今天这户人家是新报名的，也就是说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可偏僻了，要不是席渊心里有底提前来了，不然铁定迟到。 这是一个挺气派的小区，里面的环境优美，出进的都是名牌车辆，席渊曾经也听同学提起过这里，住的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家里不是有人从政就有人经商，都是不能随便乱惹的人物。 进去的时候被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相的保全大叔拦了下来。 席渊如实的告诉对方自己是在做家教的，并且告诉了他业主的楼层，还有姓氏。 保全大叔听到这个姓，脸才微微放松下来，狐疑的用一口纯正的东北话问道：“韩先生家的家教？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席渊不急不慢的接话：“这不暑假才刚开始，韩先生家的孩子下学期就高三了，让我来巩固他的学识。” 那人像是把席渊上上下下的又打量了一边，才说道“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席渊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着。 夏日的阳光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再加上北方的气候原本就干燥，这没在太阳下站一会儿，席渊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两鬓溢出了许多汗水，他用手背擦了擦汗，手上的辅导书都被他的汗水弄湿了，这回保全大叔才打开门让他进去，还很贴心的带了路。 进到楼层的时候有一股阴凉的空气吹来，要是在冬天的话这样的风一定会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夏天的时候，你就恨不得全世界都是这样的‘阴风’。 这户人家好像还真的蛮富裕的，在最顶层。等到席渊走到上面的时候就真的惊呆了，这个顶层全部都属于韩家，还是两层楼一并打通的复式楼，里面装潢更是让席渊看的眼花缭乱，什么巨大的水晶吊灯，什么豪华的真皮沙发，地板擦得光可鉴人，这些只会在小说还有电视剧里面看到的场景，这回真真实实的在席渊的眼前呈现。 席渊的内心是有些方的，他作为一个学生那个时候真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他认为他那天穿的还算干净得体——毕竟他还没有穷到买不起衣服的地步，但是一踏进那个家门，就感觉自己的装扮和这里格格不入，甚至害怕自己那双穿了还没有一个星期的球鞋踩坏了他们家的地板。 ——明显他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在玄关的时候，有一个大概40多岁的中年阿姨拿出家居拖鞋，蹲在‘伺候’他穿鞋子，席渊受宠若惊，自己一个有手有脚的青年仔怎么可能让一个阿姨帮自己穿鞋子？于是急忙的说道：“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就好……”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旗袍身材姣好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看起来保养的很好，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勾起无限的风情。如果看得仔细，可以看到她眼角有少许细纹，头发挽起在后面绾成一个髻，旗袍上的花纹是黑白色的山水画，画着一朵白莲，就像这位夫人一样，即使身上没有任何的饰品，气质依旧清新脱俗。 “您好，我是席渊，是来做家教的。”席渊笑着说道，不自觉的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哦，就是我先生请来的家教呀。”这位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个说不清楚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对着刚刚的那个阿姨说道：“你带他去大少爷房里。” “是，夫人。”阿姨恭敬的回答道，接着对席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请跟我来。” 席渊轻咳一声，慢慢的跟上阿姨的脚步，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民国时期，这都什么东西，现在真的还有大少爷这样的称呼用来称呼主人家的孩子的吗？？？ 这家人的‘大少爷’好像住在二楼，再上楼直到看不到夫人的时候，阿姨忽然神秘兮兮的对席渊说道：“阿姨看你也是个老实孩子，不瞒你说我们家大少爷是个很难搞的人，你要是受不了，就直接走，不用硬撑，知道吗？” 席渊：“哈？？” 阿姨难为情道：“之前来了好几个老教授，都没有把少爷管住，全部都是进去十分钟不到就被赶出来了，更别说你这样的年轻人了。后来老爷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说请大学生来辅导。” 席渊终于领悟到刚刚在那位夫人脸上看到的‘说不清楚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老教授都管不住他儿子，他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管得住呢？ “不跟你说那么多了，我要下去了，不然夫人等会要说我了。”阿姨急匆匆的说道，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记住了，管不住就别干了。” 虽然到了很久以后，席渊知道那是韩楚妈妈故意让那个阿姨这么说，原因就是到底还是不相信自己能把他儿子教好，但是碍于他先生的关系，不好直接炒席渊鱿鱼。但是后来想一想，这不是一个提议，也不是一个让席渊走的计划，而是—— 一个敬告。 一个上天让自己不要接触韩楚的敬告。 第7章 chapter7 话是这样说，但是席渊为了那笔不菲的报酬，还是敲了敲房门。 房间里很昏暗，大概是因为窗帘的关系，席渊走过去用力的把窗帘拉开，外面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一下子刺的席渊也睁不开眼睛，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才往下面看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站在这里几乎可以看清楚全市的所有景象，下面的车水马龙站在这里不过就像看着蚂蚁在缓缓移动一样。 席渊看了看房间，还真的是挺大的，几乎都是一个客厅的面积了。这个房间的摆设中规中矩的，主色是黑色的，大概遮掩可以遮住更多的光吧。没有夸张的骷颅头，也没有那种很吵的电子吉他架子鼓什么的，这个房间很干净，甚至还透露出些许清香。书桌上面有一个书柜，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小说之类的书籍，席渊好像看到了有些不合时宜的财经报道。 没想到那么小年纪就开始看这个了？ 房间的中央有一张大床，上面凸起一团，也是黑色的床单和黑色的被子，这个倒是很少看人在用，莫非是叛逆期？ 不过真不愧的懒散的学生，都已经快要过中午了，居然还在睡觉。 床上的人大概是听到动静，或者是这个房间的采光实在是太好刺到了他的眼睛，终于翻了一个身，不知道干啥席渊这时候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赶紧找到一个凳子坐好，也是这个时候席渊才发现这个房间的角落竖着一个大白板，大概是因为家庭教师的缘故特意买的吧。 韩楚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坐在自己的床边，还翻动着一本书籍，吓得马上半坐起身，口气十分不好的说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房间了？？” 他像是没有穿衣服，这个起身的动作导致他的被子滑落，露出一大片健康的麦色肌肤，这个少年的体格很强壮，一看就知道平时都有好好锻炼的主儿，席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想到他比自己还小呢，瞬间觉得有些猥琐，移开了视线，中规中矩的说道：“我是你父母请来的家庭教师，我姓席，叫席渊。” “哼，还老师呢，进人家房门都不知道敲门？”那个少年把被子一揭，就光着身子下了床，口气很不屑的说道。 席渊抬起头，就看见他全|裸着身子，毫不避讳的朝衣柜走去，他的小腿粗壮有力，线条也流畅顺滑。他赶紧别过头，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夫人直接让我上来的，我敲了门没有人应所以……” 席渊不知道自己现在脸有些涨红，只是感觉有些烫烫的，他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移回来，这个房间有一层厚厚的结白的羊毛地毯，在上面行走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所以席渊根本就不知道少年又折了回来，不过这回是穿了衣服的了 少年口伸出手，捏着席渊的下巴，把他脸掰过来，口气带着戏谑的说道：“老师，你是在害羞麽？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害羞？难道老师没有住过宿舍？” 此时他们四目相对。 少年的姿势放荡不羁，别看他的手指纤细修长，但实际上他的手劲很大，几乎要把席渊的下巴捏碎了，他微微曲着身子，从领口看去胸肌一览无遗。他看着少年狭长的丹凤眼闪烁着不明的光亮，像是在打量他又像在试探他，许久他才忽然冷笑一声的放开席渊，说道：“我叫韩楚。” 席渊是数学专业的，理所当然教的也是数学，韩楚这个人其实并不笨，只是懒而已，很多例子只要稍微指点一下，通常都能举一反三，这个学生席渊教的还算轻松。刚开始对他冷冷清清的态度现也开始发生了转变，这真的是让席渊受宠若惊。 所以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也意味着给韩楚辅导也即将结束。其实之前有好多次夫人都想留席渊吃饭，但是都被他婉拒了，这样拿着人家的工钱还留下来吃饭总感觉有些那个。 今天更为过之，韩夫人和之前那个阿姨直接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席渊挺为难的，他们墨迹了好一会儿，韩楚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站在楼梯边，面无表情道：“快开学了吧，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来上课了，吃顿饭而已能把你怎么样。” 连韩楚都开口了，席渊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于是只好点了点头，躬身道：“那就麻烦了。” 晚饭的菜色不错，看着闻着味道都让人食指大动，韩家估计是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餐桌上很安静，偶尔发出碗筷碰撞的声音。 韩楚坐在自己的对面，他用虎口握住碗沿样子看起来很随意。 其实这两个月下来的相处，他感觉韩楚也不是个说很难相处的人，他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冷淡。但是相处久了也会觉得他其实很好相处性格也不坏，到了后来韩楚甚至会主动的问自己不懂的问题，有的时候还会问问席渊物理化学上面的问题，好在恰巧席渊都会，不然就糗大了。 但是有一件事席渊还是很好奇，之前的那些老教授怎么就一个两个都被气走了呢？ 韩楚看着席渊只夹自己面前的那盘素菜，其他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眼里，没好气的说道：“养兔子呢你，光吃素，觉得自己小胳膊小腿还不够瘦？” 席渊被他这句话呛了一下，给自己灌了一杯水这才喘顺了这口气，轻声道：“我只是吃不胖而已。” “你那也叫吃饭？”说着又给他夹了一大筷子菜。 席渊：“……” “席老师是吧。”韩夫人放下碗，亲切的喊了他一声，说实在的韩夫人的气质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但是这亲切的语气让他还真是一下子适应不了，急忙摆手道：“什么老师，我还不够格呢。” “我记得席老师念得是师范大学吧？这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你看你把我们家大少爷教的多好。”这时候阿姨居然也来插上一嘴，吧一盘红烧鱼端在韩楚的面前，韩楚微微倾身把他眼前的红烧鱼和席渊面前的素菜换了过来，席渊想要阻止他的动作，结果韩楚的凤眼一瞪，凶巴巴的说道：“吃！” 席渊：“……”好像确实是自己比较年长吧…… 吃完饭之后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韩夫人忽然对韩楚说道：“老师要回去了，你快去送送老师。” 席渊急忙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韩楚还有很多习题没有做，学习为重……” 席渊还没有说完，韩楚就打断了他，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好。”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再加上这个小区绿化很好，让人家感觉空气也应该会很好，北方城市常年被雾霾光临，给人这种感觉的小区着实少见。远处传来虫鸣鸟叫的声音，还有一些飞行的小昆虫们在路灯下聚集，都平白的给这个夏天填了许多的色彩。 韩楚双手插着裤袋，走在席渊的后面一些，席渊的手上拿着书，他们现在的‘队形’，确实是有些老师和学生的滋味儿。 “我刚刚疑惑一个问题。”席渊嘴角带笑的说道：“为什么韩先生给你找的老教授都被你气走了？” 韩楚听到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诧异，但是这些情绪很快就消失了，不屑道：“老古董有什么好说的。” 席渊看着他不爽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面情祥和的道：“老古董有老古董的好处，可以多听听他们的意见，你知道我也还是个学生，我的学识也远远比不上他们。韩楚，你是个聪明的学生，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韩楚瘪了瘪嘴，闷闷的‘切’了一声：“难道我连决定自己要不要裸|睡的资格都没有了？” 席渊：“……”难道那帮老教授管韩楚裸|睡的事情了？？不过说起来自己当初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很震撼的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年纪这样的身材真的很棒（……）！ “对了，你不是北方人吗？口音和我们不同。”韩楚没有察觉到席渊陷入了回忆之中，随口问了一句，把席渊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我是南方人，考到这边的大学才来这里上的学。”席渊笑着解释道。 “哦。”韩楚没有详细的问他是南方哪里人，就像真的就是在随意问问。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出了小区，席渊回过身子对韩楚说道：“好了，不用送了，回去记得把习题做一遍。” 韩楚抓了抓后脑勺，似乎有些不耐烦：“知道了，啰嗦！” 席渊莞尔，拍了拍韩楚的肩膀，道：“韩楚，你是我这个暑假里带的最聪明的学生，好好加油的话，重本没有问题的，记得好好学习，别再贪玩了。” 韩楚还是第一次被人拍肩膀，但是他这次却不是感觉到厌恶，有些怪怪的情绪流入心底。 其实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席渊辅导他的时候，偶尔他们也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他依旧记得席渊手指的触感和身上的味道，他不懂席渊一个大男人，肌肤怎么会那么白皙那么滑，身上的味道还那么好闻。 他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看着席渊往外走的背影，有种冲上去拉着他的冲动。 韩楚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席渊拍过的地方，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味道。 保全大叔看着他发愣的样子，叫了几声：“韩少爷？韩少爷？？”才让韩楚回过神来。 “韩少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保全大叔担心的问道。 韩楚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没事。”转身就走了。 他狠狠的摇一摇脑袋，像是想要甩掉这些复杂的情绪，他的眼里迸发出寒冰的气息，自嘲了一句：“什么鬼，不就是一家教麽，有什么好不舍得的。” 而走出小区没多久的席渊，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区，眼里不知道藏着些什么，让人抓摸不透，微微叹了口气，才又继续往前走着。 第8章 chapter8 家教的工作结束没有多久席渊就开学了，他还以为他和韩楚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了，甚至以后都会成为陌生人想不起对方的面孔。 但是席渊错了。 韩楚时不时就会打电话过来，开始是打着问问题的幌子来的，后来不知不觉韩楚开始会问他生活上琐碎的事情，大概是有前面问题的缓冲，又或者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韩楚就是自己的‘学生’了，所以才不太好意思拒绝他。 韩楚现在正处于发育的时候，他的声音发生了少许的变化，好像比之前更加的沙哑低沉，有的时候会给席渊一种韩楚其实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错觉，席渊被这种奇怪的想法弄懵了，他看过韩楚的身份证的，确实是比自己小了四岁。 这天晚上也是一样，韩楚问完额问题之后，又闲聊了几句，如果席渊没有记错的话，韩楚这个学期已经是高三了，晚上怎么那么有空？ 席渊：“你都不去上晚自习吗？” 韩楚：“离家太远不想去。” 席渊：“……”你家看起来那么有钱司机都没有一个吗？ 韩楚挑眉，说道：“怎么？嫌我烦？” 席渊急忙摆手，也不知道这动作摆给谁看，急忙说道：“怎么会，能帮到你我当然很开心。” …… “说起来你今年也大四了吧。”韩楚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嗯，没错，怎么了？” “没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席渊听错了，韩楚的声音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哦。”席渊应声道，又忍不住说了韩楚几句：“现在虽然说是第一个学期，但是通常老师都会把下个学期的课程也上完，下个学期主要的就是复习了，你要好好听，不然会跟不上的。” 那边的韩楚像是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道：“知道了，啰啰嗦嗦。” 席渊没有说话，莞尔一笑，韩楚的口气虽然不好，但是他知道韩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他还有论文要写，正准备挂的时候，韩楚闷声道：“明天是周末。” 席渊想了想，好像真的是，于是应道：“嗯，怎么了？” 韩楚就像说‘明天我要吃豆浆油条’一样轻松的说道：“我去找你。” 席渊：“……” “诶诶诶，什么意思？你……”还有等席渊说完，韩楚就一把把电话掐断了，那边传来持续性的‘嘟嘟嘟’的声音，把席渊整个人都听懵了。 席渊看着已经黑下去的屏幕发呆，韩楚怎么忽然间有这种忽发奇想，但是想到对方是一个高三生，就想要对他说不要浪费那个时间，于是就打回去。 没想到那边已经显示关机了。 席渊：“……” 说实话其实席渊的心里并不排斥这样的，不可否认的心里还有些小期待，他原本像装作无事人一样把论文写完了再说，但是一看着电脑荧幕，浮现的确实韩楚的脸。 他不禁的想韩楚到底来找自己干什么？之前席渊带的两个学生已经和他完全没有联系了，这毕竟说难听了只是一场交易，拿了钱学到了些知识就一拍两散的，毕竟以后还能不能见面什么的，全部都是未知数。 韩楚的声音好像变了好多，想必样貌也一定变了少许，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席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都已经10点多了。 论文肯定是写不成了，席渊干脆放弃洗洗上床上躺着了。 他住的是学校的宿舍，他还有几个舍友但是都出去了，明天就是周末了，该浪的都去浪了，有的别的系的同学也已经因为实习的缘故搬到校外去住了，一个人也是乐的安静，平时和他们在一起都是闹腾，现在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上床的床板，居然还有些怀念起来。 天气慢慢的转冷，原本的短袖如今全部要换成长袖，他今天甚至还穿了一件薄薄的米白色羊毛外套。有的时候席渊去上课——到了这个时候南庙会有雾霾之类的东西，他带着口罩出门通常镜片都跟着模糊了，没走几步又要摘下来擦一擦，到达教室这才好过一点。 席渊想起昨晚韩楚说的来找他的事情，他今天的课在10点，因为有些担心还特意去校门口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韩楚的身影，放心下来的同时又有点失望，想着这一定是韩楚开的玩笑，于是就去上课了。 上课的路上席渊就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心情那么矛盾？自己到底是想他来还是不想他来呢？ 席渊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怎么成了一个初恋少女似的多愁善感起来了？ 下课的时候席渊原路返回，回到宿舍的时候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席渊靠在宿舍走廊的栏杆上，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还有一条黑色的裤子，修长的双腿一曲一伸，他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散发出狂野和颓废的气息。 他一回头就看见席渊站在不远处，口气不好的说道：“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开门！” 席渊被吼的微微一愣，接着就小跑赶紧过去给他开门。 他们宿舍一共住着六个人，整体来说都算干净，起码大家都不是那种会把臭袜子脏衣服丢到哪里都是的个性。韩楚问了席渊睡那一个位置，坐在席渊的床上，他长高了许多，头顶都快要碰到上面的床位了。 席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韩楚握在手里并没有喝，席渊有些拘束的坐在他的旁边，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韩楚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是怎么进来这栋宿舍大楼的，面无表情的说道：“走着进来的。” “楼下的宿舍大叔没有拦着你？” 韩楚瘪嘴道：“那么个老人家估计都快瞎了，看都看不见还拦什么拦。” 席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别瞎说，人家大叔视线好着呢。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这儿了？” “对了。”韩楚放下杯子，拿起他的书包，在里面翻着什么东西，老半天才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籍来。 “诺，你上次不是说想要麽，我托我爸给我买的原版。” 席渊好奇的接了过来，看到书上面的字体的时候，嘴角马上咧开了一个大笑，是一本他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已经绝版了的小说的原版书籍！ 席渊小心翼翼的翻开来，里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哪怕他已经看过中文的了，还是情不自禁的感受一下这全部都是英文字母带来的冲击力，他只是在偶然中和韩楚说起了这件事，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满心换新的扭头朝他一笑：“谢谢。” 韩楚看着席渊笑的灿烂，眼尾像是迸发出了什么光芒，轻咳一声说道：“没什么，只是个二手货。” 席渊完全不在意，说道：“二手货也没关系，之前我连二手货都找不到呢，多少钱买的？我把钱给回你。” 韩楚有些不悦的皱眉：“送你的。” “这怎么行呢，你一个学生……” “怎么不行？别啰啰嗦嗦跟个娘们似的，我肚子饿了，快带我去吃饭。” 席渊因为那本小说的缘故，对韩楚时候更加热心了，他完全都不敢带着韩楚去食堂吃饭，而是带着去了一家装潢比较好的面馆去了，再加上韩楚的家庭背景席渊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就连是这一家席渊觉得还不错的面馆，都不知道到底合不合韩楚的口味。 现在恰好是饭点时间，刚好是营业的高峰期，汤底的香气还有葱香味在里面传出来，闻着这香气都勾起了路人肚子里的馋虫，原本席渊没什么感觉的，但是进来之后，马上感觉自己可以大干五六碗。 当然今天就算是身体行，状况也不允许了，毕竟韩楚在自己身边。 席渊兢兢战战的点餐，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韩楚想吃什么，韩楚看面情应该没有嫌弃的意味，这让他暗暗的松了口气，对着伙计说：“那就两碗牛肉面吧。” 面很快就上来了，席渊之所以那么喜欢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圆圆的，就是这里的牛肉面都是货真价实的，面的上面真的有一块大大的牛肉，而且那牛肉弄得很嫩且多汁，咬一口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韩楚可没有席渊那么多感悟，他从出生到现在吃的牛肉面都是这个样子的，有的时候还会加些别的材料进去，不过这个也勉强及格吧，毕竟分量还是挺足的。 吃饱了之后他们就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即使他们都没有说话，也不会觉得气氛很尴尬，韩楚比起暑假那会儿现在看起来高了很多，那时候还和席渊一样高呢，现在就已经比他高出有半个头了，心想着韩楚以后一定可以长得很高。 韩楚的面容像了他母亲，所以看着有些阴柔，特别是那一双带着独特气质的丹凤眼，但是除了这些有带着不同的气息……总之就是长得很特别？ “你在看什么？”韩楚忽然说道。 席渊像是被抓|奸一样的心虚，韩楚还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席渊急忙解释，又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晚一点天气要更冷了。” “本来是打算把书给你马上回去的，但是在门口等了你好久，车票买的都过期了吧。” 韩楚说的无心，席渊听者却有意：“不好意思，昨晚你也不说几点来，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我今天有课……” 席渊说完，韩楚就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把席渊看的心脏猛然加速，他的眸子很深邃，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或者说可以透过你的眼睛扑住到你的情绪，看到你最真实想法。 韩楚忽然凑过来，把席渊吓得退后了一大步，惊慌的道：“你……” 他许久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轻启薄唇慢慢的说道：“我对你都是认真的，老师。” 第9章 chapter9 韩楚那次回去之后，一直道寒假开始的时候都没有再见过他，只是偶尔有电话联系，但是聊的话题并不多，韩楚再也没有问过席渊学习上的事情，都是在询问他平时的日常，偶尔席渊多嘴问个一两句，他就会很不耐烦的说一句：“啰嗦。” 这几个月来陆陆续续的通过韩楚的只言片语让席渊对他的生活有多少了解，韩楚的学习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文科上有些偏弱，当然这个也是席渊的弱处，像是敷衍似的跟韩楚说道：“多读读写写背背就好。” “你寒假回家吗？”韩楚忽然转移了话题。 “回家？”席渊想了想，道：“可能新年回去几天吧，我弟弟的身体不太好，我可能会回去看看他。”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好说诶。”席渊想了想，道：“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如果你现在没事的话，想让你过来陪我我背书。” 席渊都没有发现韩楚的口气有少许变化，好像还隐藏着一点点开心？ 韩楚之前就很少听他提起他的朋友呀，或者同学什么的，只听过有一个发小叫做莫墨，还是那次通话时候旁边老是有一个人在叽叽喳喳的吵，席渊问韩楚是谁，韩楚才说出来的。 所以席渊认定了韩楚是没有什么朋友，毕竟他这样的性格在人际圈子里确实不吃香，再加上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有的时候他们通电话，明明是他打来的，却老是在沉默，搞得席渊还要拼命的找话题。 所以席渊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好，没问题，去你家？” “我搬出来了。” “为什么？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席渊还有些小震撼。 “我家离学校远，冬天了老是起不来就老是迟到，我又不想住宿舍，所以就直接在外面租房子住了。”韩楚的声音很平淡，大概是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件小事情。 这也确实不是件大事情，但是韩楚从来都没有跟自己提起过觉得有些失落，挂了电话之后对着已经按下去的屏幕发呆，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自从遇到韩楚之后就老是会有些很细腻的情绪，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 不过很快就可以和韩楚见面了吧，席渊边这样想着边收拾好了行李，他自己可能连自己都诶有发现，他竟然有一句没一句的哼起歌来了。 今天毫无预兆的下起雪来了，但是他还是如约去找韩楚了。 上一次见面韩楚长高了许多，这一次见面，韩楚又会有什么变化呢？ 这一间小公寓，韩楚住在9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风很用力的吹着，窗户都被吹得‘吱吱’作响，里面有暖气，一进去席渊刚刚进来带着的寒气也消散了不少。 “外面很冷吧。”韩楚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 席渊边接过来边摇头道：“还好。” 韩楚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和一条黑色的运动坤，赤脚踩在地毯上，果然他又长高了许多，现在都高席渊一个头了，五官也慢慢长开来，识别度更加的高了。 席渊情不自禁的说道：“长高了又长帅了。”颇有一副长辈的味道。 韩楚有些不悦，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把席渊当成长辈那一类的人，但是也不好发作，只是说道：“你还是老样子，瘦不拉几的。” 席渊无力的再次申辩：“我只是吃不胖而已。” 韩楚带着席渊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和之前的那个房间摆设几乎一样，但是没有那么大，一张书桌和一张床，桌子上放着笔记本和一些书，床罩和被子就连窗帘也全部都是黑色的，看来韩楚对黑色有着别样的情怀。 刚刚参观还好，一旦两个人同时进来，特别是韩楚这个高大个儿，这个房间就好像自然缩水了一样变小了，感觉连空气都稀薄了。 “好了，你要从那一科看起？”韩楚的床末端就是书桌，房间里只有一张凳子，于是席渊就坐在床上，看着韩楚问道。 韩楚看着席渊的眸子暗了暗，声音低沉的说道：“语文吧，背文言文。” 席渊接过他递过来的语文书，一翻开全是结白的一片，随意的又翻了几页，噗嗤笑出了声音，道：“你居然一点笔记都没有？” 韩楚岔开着腿坐在凳子上，背靠着书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道：“那些辅导书上面不是有麽，做什么笔记。” “辅导书上哪里有老师说的那么清楚。”席渊继续说道：“其实背这个很简单的，先弄清楚意思，然后读多几次，就不知不觉的背下来了。” “切，莫墨也是这么说的，一点用都没有。”韩楚嫌弃的说道。 席渊也不在意韩楚反驳他，于是就放柔声音说道：“那这样，我们先一段一段来好不好？” 等韩楚背完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黑了，哪怕现在还很早，才6点多一些，但是天色就已经昏昏暗暗的。席渊看向窗外，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在路灯的照耀下清晰可见，有路人走过席渊透过镜片清晰的看见雪已经陷到了膝盖处。韩楚就站在席渊的背后，顺着席渊的视线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席渊感觉到韩楚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腰间，不是拳头抵着的那种所谓的‘绅士手’，而是张哥手掌覆盖在他的腰间上，这个感觉怪怪的……让他感觉……就像情侣一样…… 他悄悄的抬起头，看到韩楚的视线并不在这里，而是俯视着楼下，大概是自己挡住了他，还微微的踮起脚。 这时候席渊大概就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不过是韩楚为了看清楚楼下的情况，奈何又被自己挡住，想要用他的借点力罢了，自己居然还想到什么情侣，先不说别的，他们两个都是男的，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 但是—— 自己的心像小鹿乱撞似的是什么鬼！！ 所以席渊马上从窗户里转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就往门口出去。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这雪都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席渊说着拿起外套胡乱的往自己的身上套，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他忽然感觉自己对韩楚的感情好像有些变味了，这种察觉让他下意识的就想要逃跑。 好像在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席渊……”韩楚一把拉住席渊的手臂，他还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韩楚的声音本来就低沉，再加上富有磁性，这两个字在他的嘴里吐出来格外的好听。 “怎、怎么了？”席渊僵硬的回头。 韩楚的脸一下子在他的面前，那速度快的席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自己耳边生风，然后唇上就覆盖着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 …… 韩楚的脸近在咫尺，席渊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马上就想要挣扎，奈何韩楚紧紧的抱着他，让他毫无反击之力，他越是挣扎韩楚就抱得越紧，他的口舌渐渐染上韩楚的味道，对方来势汹汹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直到席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出窍，韩楚抱着席渊双双摔在床上，他紧紧的压着席渊，还在微微喘着气，他的语气带着席渊从未在韩楚嘴里听过的邪气：“席渊，你真的以为我背书都需要你来监督？” 席渊在一口一口的喘息着，再加上被韩楚压着——他这个人看起来也是精瘦的样子，没想到身子那么重，这一点倒是继承了许多东北汉子的特征，席渊感觉自己都要快被他压死了，哪里还听得见他说话。 韩楚轻笑一声，像是终于卸下了面具似的，一张俊脸因为背光的关系一般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他捏着席渊的下巴，强迫他与其对视：“席渊，我喜欢你，可不是普通的那种喜欢，是想要扒下你这身衣服的喜欢，你好自为之吧。” 席渊：“……” 临近新年的时候，席渊回到了家里。 是韩楚送席渊来机站的，说实话席渊一直是壁着韩楚的，但是韩楚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渐渐的席渊都放弃了，只要不要有肢体接触，他就任由韩楚跟着，可是韩楚这个人一旦狠起来，才不管你那么多，他的力气又比席渊大，自然是逮到机会就吃席渊豆腐了。 临走之前，韩楚倒是没有多手多脚，只是意味深长的对他说：“回家这几天好好想想，好、好、考、虑、清、楚、了。” 后面的几个字是韩楚咬牙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席渊咽了咽口水，本能的就是逃避：“我先走了，再见。” 韩楚看着他急急忙忙的背影，轻笑一声，也转身离去。 席渊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思绪乱的厉害。 弟弟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他之前在北方的时候拍了许许多多的雪景发给了弟弟，弟弟用着羡慕向往的口气对着席渊说道：“哥哥，雪真是漂亮，真希望以后自己也可以亲自去看看。” 席渊想到这个就一阵心酸，按照弟弟目前的身体状况，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还是柔声说道：“嗯，可以的，只要你病好了。” 其实对于这个弟弟，席渊也不能说上很亲，这个弟弟和韩楚差不多的年纪，很小的时候还好，父母亲都是很公平的，弟弟有的他也一定会有。但是自从弟弟的身体不好起来，母亲都开始格外的偏重弟弟，父亲虽然说好一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席渊也不是说讨厌他们，只是觉得这样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总体上来说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不是。 以前很小的时候讨厌过弟弟，甚至都不愿意和他亲近，那个时候他们上着一样的小学，父母亲很忙，没有办法送弟弟去上学，这个任务只好交给席渊了，弟弟是很开心，但是弟弟的笑脸在那个时候的席渊眼里特别刺眼，就算他们是一起出了门，也会快步的走在前面把弟弟甩在身后。 于是就这样出事了，弟弟在冬天的某一天里晕倒在了上学的路上，好在有好心人路过看到拨打了120，因为这件事席渊差点被母亲打断了腿，好在爸爸在一旁阻止才没有让席渊留下什么毛病。 那个时候和母亲的关系也不好，弟弟的事情也不想管，他感觉自己已经被父母遗弃了，父亲开始轮流看管着弟弟，几乎都没有他什么事了。 也是后来才知道，因为弟弟那个时候在大街上晕倒了两个小时，没有及时救治，身体变得更加差劲了。 随着年纪慢慢的增长，席渊也慢慢的放下这些过往，父亲也不单单一次找他谈心了，大概也是觉得那个时候亏欠了弟弟，席渊也开始接近弟弟，回去的这几天和弟弟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但是每一次都感觉好像在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一样，其实私底下两颗心还是离得很远。 这种心情还是挺微妙的，但是席渊也不想刻意的去改变什么。 第10章 chapter10 晚上睡觉前，韩楚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席渊没有接，韩楚就一个劲的打过来，有种一定要打到席渊接的架势，席渊没过一会儿就投降认输，认命的接起手机。 “喂……” “呵。”韩楚冷笑一声道：“我还在估摸着是不是要打一百个你才愿意接呢。” “说……说什么呢……”席渊结结巴巴的说道，最后灵光一闪，道：“那么晚我都睡了！” “哦，是吗？明明才9点钟的样子。” 席渊：“……”我在农村大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知道不？？？？ “算了，要睡就睡吧，到家了也不给我报个信，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席渊听着手机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有些发怔，韩楚这是什么意思？威胁自己？ 他躺在床上，随便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盯着天花板就在想韩楚的事情。他想到那天韩楚表白时候的表情，他一开始回去的时候还在不断的催眠自己这一定是一个玩笑，或者是一个恶作剧。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说发生就发生？再加上现在韩楚年纪还小，大概是基于某种猎奇的心态，应该要把这种心态，虐杀在摇篮之中。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也变得那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个可能是一个玩笑的事情扰乱心智？甚至有的时候都睡不好觉？这种感觉也太怪异了吧。 席渊在床上继续盘转反侧，难道……自己其实也有同样的心思？因为有着同样的心思所以心里面也会有少许期待？也会有少许的烦躁和失落？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跳起来，他抱着棉被呆愣愣的坐在床上，自己是什么意思？ 席渊使劲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然后倒在床上，目光认真的看着天换班。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太可怕了，快点清醒过来！！！ 结果席渊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是黑的很吓人的那种。 弟弟担心的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席渊敷衍的说了一句没事，不用理他。 南方虽然没有北方一样会下雪，但是风跟刀子雨的似的吹在脸上生疼，南方的家庭按理来说是很少会用到暖气的，但是托弟弟的福，他们家听说入秋就已经开始在用暖气了。 今天的早餐是简单的白粥配着几个小菜，母亲因为以前的事情和自己的关系不好，就算是因为大家的年龄增长了，但是因为小的时候缺乏沟通，长大了说两句话就变得更尴尬了，他知道他妈有意和他亲近，只是都已经变得没有话可以说了。 倒是父亲他比较有得聊，会说说学校里的事情，或者上学时候的事情，弟弟在一旁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席渊看他发亮向往的双眼，摇头苦笑。 弟弟也是高二的年纪，都是在离家里不远的学校，早餐过后弟弟就想着让席渊给他巩固一下学识，于是就双双进房间。他发现他弟弟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就有些木纳，思维没有那么灵活，他会做的题型也十分的死板，席渊只好耐心的教他。 弟弟的字体很清秀，明明看起来柔软的样子写字却非常有力，韩楚的字迹虽然比较潦草一些，但是和弟弟一模一样，写字非常用力。 他想着他刚遇到韩楚的时候韩楚也是高二，那个时候的韩楚就已经表现出很好的理解能力，无论多困难的题型，只要讲解了一两次，之后遇到差不多的都能一下子解开来。 …… 等等，自己现在就在自己弟弟的身边，自己居然拿韩楚来和自己的弟弟比较？真是丧心病狂，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了。 席渊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希望把韩楚摇出思绪之外，但是他越不去想，韩楚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概率就越高，让子分神分心。 “哥，你怎么了？”弟弟还很稚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弟弟长得像妈妈多些，所以面容看起来比较温和一些，显得语气也很柔和。 “哦……没事，继续吧，刚刚说到哪里了？”席渊朝他笑笑。 “真的没事？我看你的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弟弟继续担忧的问道。 席渊摆了摆手，拿着本子看着上面的题目，说道：“在学校睡惯了铁板床，回到家里睡软软的床，一下子太舒适可能适应不来，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是吗？那哥哥应该常回来才是。”弟弟嘀嘀咕咕的，就跟抱怨似的。 席渊揉了揉他的头，笑着对他说道：“知道了，以后常回来。” 弟弟这才心满意足的朝着席渊笑了笑，继续低下头做题目去了。 自从那之后韩楚就很少打电话过来了，席渊经常看着手机发呆，有的时候一看甚至就是一上午，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了，这根本就像是魔怔了一样，难道自己真的是鬼上身了？ 于是席渊就把手机藏了起来，即使很想看，也做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实在不行就打开电脑，刷刷微博，在班群里聊聊天，甚至组队去打lol，韩楚没有自己的□□等一切社交软件的号码，所以这件天过得倒也是充实。 除夕如约而至，那一天他们家门口摆着两大颗年桔，上面挂满了红砰砰的红包，哪怕大家都知道红包里没有钱，上面的桔子很酸，但是依旧有人去摘上面的桔子，扯上面的红包，大概是熊孩子们做得好事吧。席渊在门口看到桔子秃了一大片，费力的给它转了一个方向，吧秃了的那面向着里面。 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他和弟弟一起贴好了各种各样的春晖，早上吃的是汤圆，蕴意团团圆圆，说实在的他妈把这个煮甜了，席渊吃的很腻，但是还是吃了六个。 一家人在开心的聊着天，有说有笑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弟弟提起校园的事情，也算是有认真的听着，以前总是看新闻现在校园会有校园暴力什么的，专门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欺负，听到弟弟在学校过的很开心，也就没有其他担忧了。 晚上的时候，他们拿了父母的压岁钱，弟弟的嘴巴甜，说着许许多多的祝福的话语，逗得父母亲开怀大笑，他虽然是理科生，但是他的嘴巴并不笨，也是可以像弟弟一样对着父母亲说很多好听好玩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今天就是没有这个心情。 耳边传来春晚开播的声音，父母亲和弟弟交谈的声音，自己身处在家人的身边，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什么十分担忧的事情，按理来说应该很开心很知足才对。 席渊望着夜空，远处开始传来放鞭炮的声音，楼下的孩子叽叽喳喳传来吵闹的声音，一切都是和乐融融的，一切也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自己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少了一大块一样，空空荡荡的呢？ 他们家没有守岁的习惯，闹得差不多了，就去睡觉了。 席渊也不例外，但是他就是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开始胡思乱想，就跟一个遇见初恋的少女似的想入非非。 他咬牙一把跳起来，去衣柜里把自己的手机翻了出来，很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荧幕打亮，结果看到零信息，零未接电话，还有微信上也是一条消息都没有，全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悠悠晃晃的走到床边，倒在床上。 他把自己的头深埋在枕头里，在里面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像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还顺便抡起拳头打了自己几拳。 自己在发神经似的期待什么嘛！ 但是…… 席渊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机，眼神夹带着一点失落，半垂着眼眸子，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忽然手机一下震动，吓得席渊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看向手机，看到了那个让他期待的名字。 竟然也是一下子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是一条短信，席渊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没有什么过分煽情的言论，只有简单的一句：“新年快乐。” 那时候席渊特意的看了看时间，刚刚是0点的时刻，难道韩楚的专门等着这个时候给自己发信息？ 席渊一下子又倒在床上，抱着手机傻笑了起来——只是她看不见自己此时的这个样子，要是看见了，一定也会觉得奇怪，那么傻的表情，自己的怎么弄出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他一句：“你也是，新年快乐。”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儿，自己的打字的手指都是颤抖的，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汉字，自己居然打错了三次。 过了三分钟之后，他终于把这几个字搭好，心情微妙的按下了发送键。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像是抱怨的口气：“困死了，那么晚还不让睡还要守岁。” 席渊看到这句话，情不自禁的想象着韩楚的表情，哪怕是有什么肢体动作，席渊都想象的出来。 席渊嘴角带笑的安慰他——明明知道韩楚看不见自己的笑脸，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列了出来，好像自己的心情能传达给对方的样子。 他们又多说了两句，都是和别的东西无关的话题，全部围绕着新年，韩楚跟席渊吐槽了一下春晚的内容，再吐槽了一下莫墨怪异的造型，甚至还给自己发了图片。 席渊一下子感觉心里面暖暖的，就好像韩楚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离自己很近很近的距离，就像是触手可及。 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感觉很苦涩，好像非常想要和他见到面。 新年过后席渊就回到了北方，是韩楚来接的机，席渊除了行李还带了很多的特产，所以东西远比回去的多，于是乎韩楚就自动自觉的当起了搬运工，帮着韩楚拿各种各样的行李什么的。 不知道是不是席渊的错觉，他感觉韩楚的个儿有高了许多，他的五官也跟着深邃立体多了，拖着自己的行李走在自己的面前，活脱脱就是兄长的架势，哪里还看得出其实是席渊比较年长。 他感觉韩楚的气场也跟着边了，好像变得成熟了许多，一路上也没有喝席渊多说什么。韩楚带着席渊停在一辆高级轿车前，如果席渊没看错的话，驾驶座还坐着一个司机样的人物。 “你这是在干什么……”席渊看着韩楚把自己的行李一件一件的搬到后尾箱处，着急的问道。 “送你回去。”韩楚面无表情的说道。 现在这里还下着小学，席渊刚刚从南方过来穿的有些少，现在被冷的微微打颤，反观人家韩楚也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打毛衣，羽绒服都没有一件，也不见得人家冻成像自己这个样子 真的是老了。 “没事的，我自己能回去，快给我拿下来！”他们嘴里呼出少许白气，接着韩楚就把车尾箱的门狠狠一关，像是挑衅的说道：“老师，这门打不开了，你还是乖乖的让我送你回去吧。” 席渊：“……” 他只好无奈的在后尾的位置，没一会韩楚也进来了，他对着司机说了他们学校的地址，司机就小心谨慎的应了一声，就一踩油门，车子安稳的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之上。 现在并不是高峰期，空气中哪里都是冰冷的气息，所以很快的就到达的目的地，一路上韩楚看起来规规矩矩的，都是一手托腮，看着窗外的景色，话也没有多说几句——这倒是让席渊平白的添了几分安心，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外人在呢，两个大男人……也太奇怪了…… 大件的行李几乎都是韩楚帮忙搬进去的，只有小件的东西自己抱进去，不管韩楚是怀着什么心情来面对自己的，作为一个受帮助的人都应该好好的谢谢他吧…… 他记得母亲走之前给自己塞了很多的点心，要不拿些点心个韩楚？ 可是人家那家庭条件，要什么样的点心没有，谁稀罕他给的东西，什么东西都怕是在新年的都已经吃腻了吧。 果然还是一起出去吃饭比较合适？ 席渊想着想着就到了自己的宿舍，结果一开门，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向自己，把自己压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席渊的背弄的生疼，龇牙咧嘴的反应不过来，结果就看到韩楚邪笑的脸，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睛里甚至还浮现出了红丝。 “老师，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吗？”他在席渊的耳边暧昧的说道，暖气呼在自己的脸上，让他缩了缩脖子，一下子还有些迷茫。 第11章 chapter11 席渊眨了眨眼睛，他问到了韩楚身上洗衣液的问道，他并没有没有下一步动作，这让席渊松了一口气，于是轻轻的把韩楚推开，说道：“说到这个事情，我觉得我要和你谈谈，韩楚。” 韩楚皱了皱眉头，他像是对席渊推他的动作很不满，又像赌气的孩子似的，把席渊的手拿开，两个人现在就是亲密无间的靠着了，毫无缝隙。 即使是隔着衣服，席渊依旧感受到韩楚的肌肉那是越来越发达了，现在硬绷绷的抵在自己的胸前，他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因为他想到脱|下这身衣服的韩楚，就很不要脸的心跳加速了！ 自己绝对是魔怔了，不然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是怎么回事？ “韩楚！你这样抵着我我们还要怎么谈！”席渊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没有想和你谈，我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不好么？”韩楚看着席渊的脸庞，指腹暧昧的摩擦着他的脸颊，慢慢的在上面打圈，好像在玩一件有趣的玩具一样。 席渊被摸得胆战心惊的，不知道韩楚下一步有一个什么动作，以前韩楚和自己差不多身材的时候，自己说不定能捍卫一二，但是现在韩楚已经长得是牛高马大的了，东北人天生魁梧的体质在他这里发挥的淋淋尽致，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就像是个软弱的食草动物一样，被食肉动物狠辣的眼光狠狠的盯着，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凶猛的猎物被拆骨入腹，这种感觉就好像被逼到了尽头，一点都不好受。 现在是人为刀刃我为鱼肉，席渊假装镇定的的说道：“凡是得讲道理的韩楚，再说了，我们都是……都是男的，你说的事情……那是怎么可能的……” 这句话好像惹怒了韩楚，他忽然狰狞着面孔，猛地凑近席渊，席渊本能的就别过头去，韩楚忽然冷笑一声，道：“还老师呢，思想那么不开化，男的怎么了？老子看上你了就是你了，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样是不行的韩楚……”席渊即使知道没用还是忍不住用双手抵住韩楚的肩膀，谨慎小心就怕惹怒了韩楚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说道：“不过我要是女的，一定会很乐意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们都是男的，注定只能做朋友的……” 席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楚堵住了嘴。 韩楚吻得很专心，他们已经分离整整十天了，这十天里韩楚没有一天不是在想怀里的这个人的，他也很奇怪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瘦弱的跟个女人似的，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的很小声，还说以后要当老师，那么没有气势怎么管得住现在熊孩子。 大概是第一次在这所大学看到他的那一次开始？席渊走在树荫下和自己擦肩而过，席渊的那一个回眸让他记到了现在？在他的认知里，男人是三大五粗的东西，以前光是想想都觉得要吐了，但是为什么到了席渊这里，一切都成了理所当然的了？ 新年的时候让他回去好好想一想，所以连电话都不敢打给他，即使是太过想念他了，还是静下心来做些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知不觉翻到席渊留下来的笔迹，看着上面清秀的字体，韩楚烦躁的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新年的时候发给他的信息，还以为会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没想到却收到了恢复，这让韩楚的心情雀跃不已，好像那么多天的等待就是为了这条信息一样，让人欣喜若狂。 这次回来自己才不是要听他像个长辈一样来教训自己的，也不想在他的嘴里听到自己不喜欢的答案，席渊必须要和自己在一起，谁不能来破坏他们之间的事情。 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不然也不会有日久生情这样的桥段，韩楚越想心里就是越激动，他想着迟早有一天席渊会回应自己的感情，会和自己一样的感情，会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情。 他想到这里吻得就更加用力了，甚至觉得这样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更多，这么一点点还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他的唇不自觉的额慢慢往下移，吸吮着席渊光洁白皙的颈脖，就好像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一样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在席渊的身上游走，他的掌心很热，贴在席渊有些冰冷的肌肤上，大概是觉得席渊现在已经昏昏乎乎的不省人事了，韩楚的动作越来越放肆，甚至伸到了席渊的腰尾处…… 席渊一个机灵，马上就一个弹跳，猛地用力一推，他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下子就把席渊推出了好几步。 韩楚被推的有些发愣，像是不敢相信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睁大眼睛看着席渊。 席渊靠在门板上喘着气，他的嘴唇被咬的通红，脖子上还有些暧昧的痕迹，衣服什么的更加是被弄得凌乱不堪，原本有些被冻的有些苍白的脸蛋现在也慢慢的有了血色。韩楚看着他的这幅样子，眸子暗了暗，这样的席渊，好像更加诱|人了…… “韩……韩楚……”席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你不要太过分饿了！” “过分的是你！我都说了喜欢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我是什么意思？不喜欢我就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和我绝交，你干嘛要做那么多多余的事情？？”韩楚的声音更为洪亮，几乎要穿破自己的耳膜。 “我……我早就已经拒绝过你了……我……”席渊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就是心虚了，他感觉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他的心脏周边疯狂的打转，弄得他心烦意乱的，他想要回避感触的视线，韩楚却走到他跟前，用力的抓住他的胳膊，丹凤眼定定的看着他，大声的朝他吼道：“那你看着我，说你讨厌我，说你不喜欢我。” 席渊被迫与其对视，现在的韩楚有一个无形的压力还有咄咄逼人的架势，压得席渊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看着韩楚的脸——这一次他看的无比仔细，甚至比韩楚亲自己那一次还要仔细，他觉得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就好像许久之前认识，又好像才刚认识他，他的表情总是那么丰富，变化多端，让席渊都有些猜不透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一个才是他认识韩楚？以后的韩楚又会是怎么样的？ 席渊的脑海里闪过的这些念头，其实真的很奇妙，这不单单已经是把韩楚当成是自己的学生那样简单了，韩楚按理来说才不过小自己几岁而已，辈分上来说他们应该属于平辈才对，自己怎么老是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说来忏愧，自己和弟弟虽然不是很亲，但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弟弟，他有没有像期待着韩楚的以后那样期待弟弟的以后。 他张了张嘴巴，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呀！只要你说出来，我以后一定不再纠缠你，看见你就躲，绝对不会出现在以你为中心的十米之内！”韩楚继续大声的说道。 不…… 席渊在心底对自己说道，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不想要韩楚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之中，这样的生活绝非他想要的。 仔细想想，韩楚其实也没有在自己的生命中起到那么大的作用吧，他和韩楚才认识多久，他的全部背景都没有弄清楚，只知道他长得有一张帅气的脸蛋。 就因为这张脸？这未免也太肤浅了吧，但是自己为什么就是说不出这句话？ 席渊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无措过，许久吐出一个：“我……”然后门外就传出用力敲门的声音。 “席渊！席渊！！是不是你在里面？快给我开门！” 房间里面的两个人都做贼心虚了起来，难得韩楚也会觉得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几声，而席渊则是感觉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慢慢的把门打开了。 他们两个的架势完全就不想是在谈判，倒是有些像偷|情被抓的现场，不得不说韩楚看到席渊急急忙忙整理衣服的样子，心情变好了些，嘴角都洋溢着一丝丝微笑。 席渊没有注意打韩楚的这些小动作，他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就连这是宿舍都没想起来，现在寒假都结束了，大家都在陆陆续续的回学校了，这个宿舍的年代说实话有些老旧，隔音也不好，韩楚刚刚又那么大声，不知道会不会让隔壁或者路过的人听到。 想想还真的是有些懊恼，万一传出了，那还得了…… 进来的是和自己同一个系的何振，也是外省来的这里求学，整天因为吃不惯食堂里的东西总是在家里自带好几罐辣椒酱过来，都是他们家自己种的辣椒，自己熬得辣椒酱，按照何振的话来说就是‘纯天然无公害’，席渊以前好奇手贱，弄了一勺来尝尝，结果辣的眼泪直汪汪，好几天才缓过来。 但是你们知道的，辣椒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跟毒品似的，慢慢的，席渊也能吃一些辣，大概是胃适应不了，有的时候吃了会有些疼，后来也慢慢的就变成了爱吃辣却吃不了辣的体质。 何振整体上来说也是长得白白净净的，但是因为大概常年吃辣，北方的气候又有些干燥，脸上冒出了些痘痘，但是也不影响整体的美观。 他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少许寒气，肩膀还有些雪花，席渊看到了本能的伸出手帮他排掉，韩楚看着他这个自然而然的动作眉头一皱，而那个何振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来平时席渊没有少做这些事情。 而席渊没有注意到韩楚面情的变化，倒是何振看到牛高马大的韩楚，诧异的看向席渊：“你朋友吗？还是新来的舍友？” 席渊心里一紧，在韩楚说话之前就说道：“他是我之前家教带的学生，今天来……今天来看看我……” 韩楚轻笑一声，听得席渊心跳漏了一拍，他轻轻的说道：“我叫韩楚，是席渊的……”韩楚故意拖了长音，还暧昧的看了席渊一眼，才慢慢的说道：“……以前的学生。” 这几个字他说的很慢，也说的很暧昧，席渊就站在他的身边，他甚至还伸手，恶意的捏了一下席渊的腰身。 席渊一下子就弹开了，何振倒是没有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异常，大概也是一个比较迟钝的人，只是觉得席渊今天有些怪怪的，问道：“席渊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脸怎么那么红？” 席渊被忽然点名，心虚的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偷偷的瞪了韩楚一眼，对着何振摆手道：“没事没事没事。”他一下重复了三次没事，也不知道是在对着何振解释自己的身体没事，还是在对自己解释自己和韩楚之间没事，只好摆手道：“可能是在外面吹了风，毕竟外面还在下雪呢，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何振也没有追究那么多，直接拖着自己的行李去到了自己的床位，开始整理了起来。 他无意间看到韩楚的表情，只见韩楚一脸玩味儿的看着自己，好像在说：原来你也会撒谎。席渊有些恼怒成羞了，拉着韩楚直接下了楼，席渊走的很快，好在韩楚的腿也够长，不然肯定要跟不上摔在地板上。 席渊把韩楚拉到操场上，昂起头看着韩楚，外面还在下着雪，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韩楚想伸手把他身上的雪花拍掉，但是手却被席渊一把打掉了。 席渊的表情很认真也很诚恳，他嘴里呼出的白气让韩楚看不清楚他的脸，只听见他冷声道：“韩楚，别闹了，我们都知道这事是不可能的。” 韩楚摇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还残留着一些暖意的指腹摩擦着席渊的脸，说道：“席渊，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对你都是认真的。” 第12章 chapter12 雪花打在他们两个人脸上，他们双目对视着，好像都想在对方的眼里捕捉到不一样的情绪，但是双方都好像失败了，席渊在韩楚的眼里看到的除了固执，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这也确实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有的眼神。 席渊耐心的说道：“韩楚，该说的我也已经说清楚了，你还小，现在有很多东西都是靠着一股脑儿就去做，迟早有一天是要后悔的。” “少拿长辈的语气和我说话，你即使比我年长些，那和我也是同辈。”韩楚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内容似的，就在纠正他的语气问题了。 席渊还真的一下子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他们严格说起来确实是是同辈，这个问题席渊曾经也想过，当然他还是会忍不住用这种口气和韩楚说话，但是渐渐的他发现他已经管不住韩楚了，之前席渊的口气只要是硬一点点，韩楚也会乖乖就范，但是现在无论席渊是什么模样的，他都不害怕了。 席渊慢慢的在韩楚面前没有威慑了。 其实这原本也没什么好震撼的，毕竟席渊也不是韩楚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不用他太听话，席渊感觉自己更多的时候是吧韩楚当成自己的弟弟了，好像给予他关心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是这种感觉好像渐渐的变味了。 “我没有用长辈的语气和你说话，只是原本就是这个道理。”席渊的语气也慢慢软了下来，因为他发现生硬的语气韩楚会没有耐心听下去，接着说道：“韩楚，你现在还小——这真的是事实，你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然后到了对的时候，你应该找个女孩子，好好的谈恋爱，而不是脑子一热的忽然说喜欢男生。” 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敢去看韩楚的表情，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陈述的是事实，有什么好心虚的？ 只是他还是硬着头皮，他不想毁了韩楚，一咬牙就决绝的说道：“韩楚，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那时候北风忽然吹起，挂起一大阵雪花吹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他不知道韩楚是是什么表情，只是说完了这一串的话之后，就转身走开。 那时候积雪已经没过他们的脚腂，根本就不能快步走，不然就会因为打滑而摔跤，所以席渊走的小心翼翼，又害怕韩楚忽然追上来抓住他，心脏就像打鼓似的‘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但是事实证明他自己是想多了，韩楚没有别的动作，甚至任由他走开，完全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席渊走进宿舍的时候，这才真正意义上的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空虚感也把席渊打击的措手不及。 何振有些奇怪席渊怎么就出去了一趟就好像魂被抽走了似的，于是多嘴问了句：“怎么了？” 听到声音席渊才回过神来，像是喃喃自语的道：“没事，没事……吧……” 席渊的生活有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韩楚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了，席渊偶尔还是回想起韩楚的，感觉那是很遥远又很近期的事情，席渊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韩楚这个人在自己的印象里实在是太过深刻。 又或许自己是庸人自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开春的时候席渊报名了教师资格的考试，席渊的志向原本就是想当个老师，所以开始的时候才会报考师范大学，现在也临近毕业了，就和同学约定了去考一次试一试。 这一年好像过得很快，又过得很慢，一切恢复风平浪静的时候，明明以前已经习惯那样的日子的，又忽然觉得少些什么。 教师资格证的事情，席渊说实话还挺有信心的，一切都行云流水般的自然，等到拿到资格书的时候，那时候席渊的心情也是用语言难以言表的，他摸着那棕色小本本，感觉像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那年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他们就毕业了。 轻轻的就挥别度过了四年时光的校园，和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闹了一个晚上，醉醺醺的回到宿舍里——当然只有席渊是清醒的，给他们喝了醒酒茶，就开始躺在满是酒味的宿舍里谈天说地的，说了说这几年的遗憾，还有共同度过那些开心的事情，还有一大串的糗事。 那天晚上的他们好像不会累似的，刚躺下没一会儿，大家就忽然心血来潮了，纷纷跳起来打开笔记本，说要撸一发lol。 席渊被他们这跳跃式的思路逗笑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学校还是那个学校，但是今夜在他的眼里变得不一样了。 应该所有的毕业生都有这样的感触吧。 以往的回忆一幕一幕的涌上心头，接下来住着这个宿舍的，又会是怎样的一群人呢？ 席渊被分到同市的一个中学见习一年，他在离学校不远处租了一个小公寓，他的东西并不多，一两天就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安排妥当了，这里他好说也是生活了三四年了，对周围的情况还是了解到一二的。 他教的是高中，前一天的时候来熟悉了一下环境，也看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周围的前辈什么的也很照顾自己，感觉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才怪—— 他后来想起来这是韩楚正在念的中学！！ 席渊的回忆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关于韩楚的事情全部一泄而出，他忽然发现，即使是有意的去忘记，刻意的不去想起，他还是清清楚楚的记住了有关于韩楚的点点滴滴！ 他无意识的抓紧了手上的书本，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想着自己教的是高一的，韩楚现在都已经毕业了吧——但其实没有毕业也没有关关系的，那样也不会碰面。 席渊的这个想法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学校为了保证升学率，高三的教学楼被安排在里面比较安静的一座图书楼里，一共有7个班，那里的学习环境确实是很好，那个地方很安静，就算是有声音也是徐徐的读书声，让席渊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代。 今天是席渊任教的第一天，他们全部都是新生，对于未来的高中生活充满饿了憧憬，再加上大家又互不相识，课堂纪律还算可以，席渊简单的自我介绍饿了一番，就开始正经的讲课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坐在台下听课的学生，今天站在讲台上，心中充满了愉悦，他昨晚备了几个小时的课，生怕自己说的不好，但是现在看来，很少有同学脸上露出疑虑的表情，席渊还有些担心，专门留出了十分钟时间让他们提问题，也有少许坐在后面的同学举手，大概是自己的声音有些小？ 于是后面的几天，席渊有意的提高自己的声量，刚开始还可以，后来某一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声音沙哑的难受，喉咙就跟有砂纸在磨似的疼，有些年纪大些的老师就会给席渊一些护嗓子的方法和提议，后来抽屉常备喉糖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之前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女老师，不过是教语文的，她那天去给她的好姐妹代了一节高三的课，回来是满脸愁色。 “怎么了？凤姐？”席渊看着她一脸苦恼的样子，又接着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的，没忍住的问道。 “哎呀，别提了，这一届高三怎么出了一个这样的学生。”她翻动着手里的试卷，继续说道：“成天逃课和社会上的人厮混在一起，都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以前的成绩虽然是中下等，但是品性还没有恶略到这种程度呀……” “嗯哼？？”席渊喝了一口茶水，瞪大眼睛问道：“什么” “家长请过几次都没有用，我那好姐妹是急坏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哦！！我也听高三的级长说过这件事，好像叫……叫韩楚对吧……”这时候过来一个小姑娘，比席渊大几岁，用着一口纯真的东北腔说道。 “什么？？？？”席渊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不可置信的又重复了一遍：“你说韩楚？？？” 第13章 chapter13 席渊第一反应就觉得应该是同名同姓，因为按照常理来说，韩楚现如今也已经高中毕业走向大学生活了，按照韩楚那个时候的成绩，考个大学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事情，所以席渊对于这个还是挺有信心的。 但是可能这个名字含有别样的吸引力吧，席渊还是没有忍住，凑过去看了看。 那个老师好像是在翻看试卷，那张写着韩楚名字的试卷时候一张白卷子，席渊趁他们还在交谈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时候，偷偷的把试卷拿过来看了看。 这字迹和韩楚确实有些像，但是因为只是两个字很难断定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韩楚，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他是留级生吗？” 那个女教师没有看出席渊的忐忑，面露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他确实是留级生，但是前两年他的成绩也是属于中上等的，最重要的是从来都没有闹过事，但是这两年忽然性格就变了，谁知道呢，现在的学生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席渊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边祈祷这个人不是韩楚。 即使是这样想着，一个下午席渊还是心神不宁的，一边有觉得自己对于韩楚有些过度关心了吧，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怎么就整个人都乱了呢？ 放学的时候，席渊特意去找了那个高三的级长，是一个中年男人，作为一个资深教师，提起韩楚这个人也是叹气摇头的份，听到席渊说想要看看韩楚的照片的时候，级长扶了扶眼睛，打量了一下席渊：“你认识这个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我认识的同一个人，要先看看照片才能确定，搞不好是同名同姓什么的。”席渊笑着解释道。 “你等会，我给你找找他的□□。”级长翻动着那一大叠厚厚的资料，边翻动还边对席渊道：“他们家好像和学校上面的人有些关系，不然这样的学生怎么可能还会留在学校里……啊，找到了，你看看。” 席渊急忙的说了声：“谢谢。”双手接过级长手里的东西，首先映入眼眸的就是韩楚那二寸免冠的证件照，那大概是以前拍的照片，面部轮廓还没有那么深邃，席渊心中的侥幸一下字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韩楚怎么会变成不良少年？ 虽然他看起来冰冰凉凉，一脸狂傲，但是韩楚的真性情绝对不是这样的。 “怎么样？席老师你认识吗？”级长问道。 席渊点了点头，道：“认识。说来忏愧，之前我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当过他的家庭教师，但是——”席渊话锋一转，接着道：“那时候他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成绩也明显的提高，怎么现在……” “大概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但是我们有老师代表去家访，他父母婚姻幸福，身边也没有什么大的变故。”级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或许你应该找他谈谈？我们的老师都已经管不住他了。” 席渊垂下眼眸，认真的思考级长刚刚说的话。 在级长说到打击的时候，席渊的脑海里就蹦出了那天在雪地里发生的全部事情，但是他并不觉得那时候自己说的话会很绝情，或者会给韩楚带来这样的影响，再说那时候要是不说清楚的话，受害的人可是韩楚。 先不说韩楚到底是真心还是因为青春期荷尔蒙旺盛萌发出来的一时冲动，席渊在网上看到的同性恋，或者是在现实生活中的同性恋，生活的都是无比的艰难，他们得不到别人的公平对待和别人善意的目光，而且同性恋还牵扯到一个对于家长来说很严重的事情。 现在的中国家庭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家庭，这样就意味着没有后代，这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以至于很多同性恋会去骗婚，祸害那些无辜的小姑娘。 他不想韩楚变成这样，他不想韩楚要忍受这些东西，也不想看着韩楚走上歪路，他那么年轻有那么聪明，他的未来是一片光明的，他有属于自己的道路。 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不想害了韩楚而已。 席渊回到自己租的小公寓里，随便弄了点吃的，洗了澡就躺在床上了。他对于现在的生活也是基本适应了，但是嗓子有的时候还是不行，严重的时候还会出现咳嗽，后来教室里组织用班费买了一个扬声器，这样才慢慢的好了些。 他拿起课本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符都看不进去，思绪乱的厉害，怎么理都理不清楚。 他最后干脆把书一扔，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进过反复的思考之后，都觉得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明天他确实是应该找韩楚好好的和他谈一谈，在加上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该忘记的应该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只是，韩楚会听自己的吗？ 席渊抱着这样满心的疑虑，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韩楚在高三7班，这个班级有着全级成绩最差的学生，也有着全级最好的学生，原本这样安排是为了让那些差生朝着好学生的方向看齐，事实证明这也不是毫无用处的，至少有些原本倒数第几名的学生，都在慢慢的向中游靠拢。 席渊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这里，即使是下课了，这里的周围还是很安静，走廊上只有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男生则大多数在教室里打打闹闹，但是却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有的紧张学习的，还坐在座位上背单词。 有些学生看到席渊会和他打招呼——即使他们都不认识，席渊无一例外都点头示意。来到韩楚所在的班级的时候，席渊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根本就没有期待过和韩楚再次重逢，也没有想象过那样的画面，只是现在他都没有来得及去想，就要见面了。 后面的学生正趴着睡觉，前面的一些学生在说着话，席渊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对此还有些失望，刚好有一个同学出来，席渊急忙拉住他，问道：“同学，我想找一下韩楚，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那个学生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韩楚？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好像是说请了病假，老师你找他有什么事？” 第14章 chapter14 席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韩楚真的是生病了，还是为了逃课弄出来的一个借口而已？以前席渊上学的时候，他们班有很多不良少年也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逃课，不过这都还是轻的，会请病假说明还有些忌惮老师，最可怕的还是那种一声不响就没来上学的学生。 席渊继续问道：“他请了多久的假了？” 那个学生抓了抓头，想了想才道：“好像有两天了吧，班里有班委代表去找过他，他一个人住，看样子很虚弱，像是发烧了。” “哦……那你知道他家地址在哪儿吗？”席渊听见韩楚发烧了，还一个人在家有些心惊，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马上意识到这似乎有些多管闲事了，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那个学生淡然的说出了韩楚的住址，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韩楚还没有搬出那个小公寓，席渊以前去过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为了不和韩楚碰头每一次都故意绕开那个地方，不知不觉那个地方在自己的心里都已经成了一个禁地了，这时候上课了响了，他也猛地回过神来，拍了拍那个学生的肩膀，说道：“谢谢你，回去上课吧。” 他礼貌的回了一句：“好的老师。”就往教室里走去。 其实席渊这样做真的有些多余，他此时手里提着感冒的药还有一些水果，站在韩楚的门前，一路上来的心情都是忐忑的，毕竟以前和他绝交的是自己，现在来找他的还是自己。 韩楚的家境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的，韩楚即使是生了再大的病大概也有专人来伺候，哪里还轮得到自己多事，但是他依旧是不放心，再加上韩楚现在的情况，他不得不来看一看，开导一下韩楚。 ——这个说话也是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席渊刚开始还以为是错觉，又推了推，真的被自己推开了。 席渊心中一凛，这韩楚怎么那么粗心大意，怎么一个人在家门都不锁好？？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还是以前一样干净，但是茶几上有些凌乱，各种各样的杂志摆成一推，空气中还弥漫着酒气，席渊皱了皱眉，席渊什么时候开始喝起酒来了？？ 这还得了！！ 这个小公寓总体来说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席渊在空气中仿佛闻到了那时候的味道，生出一种叫怀念的情绪。 席渊一把推开房间门，里面的开着冷气，窗帘拉的紧紧的使得房间一片昏暗，只见床上的人用床单把自己紧紧的包裹着，要不是有一个凸起，都完全看不到床上居然还有人。席渊走过去，一把用力的把窗帘打开。 床上的人猝然而起，使劲的大吼：“都说了别来吵老子，聋了是不是！！” 席渊被他吓了一跳，他来这里本来就紧张，现在更是差点双脚一软就摔在地上，韩楚也反应了很久才确定是席渊，席渊被他打量的浑身不自在。 韩楚忽然冷笑一声：“哼，我还以为谁呢。”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席渊现在才注意到韩楚的脸上还有些潮红，但是他还是依旧用着狠辣的眼神看着席渊，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韩楚……你……” “我让你出去！！当初不是你让我别去找你的麽？现在你怎么就犯贱来找我了？！！”韩楚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叫，这个时候完全都不想是个患病的病人，但是随之韩楚就剧烈的咳了起来，席渊看着他捂着胸口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电视剧的那些患了重病的女主角一样，席渊急忙跑过去帮忙给他顺着背。 难得韩楚没有拒绝席渊的动作，大概是难受的厉害了，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那么多了。 席渊见韩楚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伸出手摸了摸韩楚的额头，果然是烫的不像话。韩楚不耐烦的拍掉了他的手，重新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自己头，从里面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你走吧，不用你管。”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弄清楚了韩楚真的是生病了，席渊说什么也不可能扔下很韩楚一个人不管的，刚刚进来的时候门甚至都没有锁好，席渊走了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呢。 所以席渊一狠心，就用力的把韩楚的被子揭开了，韩楚在闭目养神，眉头微微皱起，现在细细的看才发现他两鬓都是冷汗，韩楚全部的力气都在刚刚吼席渊的时候用完了，他现在更多的感受是四肢发软，头沉甸甸的，隐隐约约的听见席渊说道：“你本来就感冒了，不要闷着自己了，我会把空调关了，打开窗户通一下风。” 那时候席渊的语气说不出的温柔，他甚至还伸出手摸了摸韩楚的头顶，韩楚那时候就在想，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席渊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过话，他的手掌是那么的温暖，那么充满了人气，以至于让自己都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席渊原本想给韩楚熬些粥垫垫肚子好吃药的，但是一打开他们家的冰箱马上就变得很生气，一冰箱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瓶纯净水和一大冰箱的啤酒，席渊看了就来火，这里就韩楚一个人住，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属于韩楚的——这些啤酒更加不用说了，他想着韩楚小小年纪就如此依赖这个，长大了还得了？？ 席渊一气之下，全部把它们打包扔到了垃圾桶里，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水果和蔬菜，全部都是席渊临时买了放进去的，席渊煮了一些白粥和几个小菜，进屋意外发现韩楚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大概是听到了一些动静，转头看向席渊。 一年不见，韩楚狭长的丹凤眼多了些犀利，此时更加是如此，他就这样看着席渊不说话，席渊被他看的不自在的同时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拿过立在一旁的床上书桌给韩楚弄好，把粥和小菜端在韩楚的面前。 “趁热吃了就吃药。”席渊说着拿过一旁的药，按照后面的说明给他配好了，放在粥的旁边，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看到韩楚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你愣着干什么？快吃呀。” “吃了你就要走？”韩楚忽然无厘头的问一句。 席渊微微一愣，没想到韩楚会问这个，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韩楚已经那么嫌弃自己了，席渊甚至在心里想着要不是韩楚生病了，此时一定会跳起来给自己一拳？或者直接轰自己走？ 想着想着莫名其妙还觉得有些苦涩。 ——但是这样未必不是件好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对，你吃完我就走，你要是不想见到我就赶快吃，然后把药也喝了。”席渊破罐破摔额道。 韩楚没有说话，拿起筷子的同时意义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才大口大口的吃起粥来。 第15章 chapter15 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席渊时不时的还是会打听一下韩楚的消息，心想着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应该回来上课了吧。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韩楚压根儿就没来上学！ 按理来说，韩楚虽然发了高烧，但是什么烧两个星期恢复过来是完全没问题的，只能说韩楚是病好了也不愿意来上课。 席渊想起他那一冰箱的啤酒，心里浮出不好的预感，下班的时候特意绕到韩楚的住处看了看，拼命的敲门都没有人应门，席渊拿出手机看了看，都已经晚上7点了，作为一个学生那么晚不回家，在外面干什么？ 席渊想起他们学校后面有一条小巷口，通往的是一片老旧的平房，不过现在那条小巷已经很少人走动了，除非是有要事赶时间要走捷径，否则都不太愿意走那边。 那条巷口因为常年少有人经过，周遭环境安静，成了学校那些不良少年最理想的聚集地——这也是人们不愿意走那条路的原因之一，怕被人勒索抢劫，那边路灯也是少的可怜，摄像头就更别提了，搞不好横死在里头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席渊决定去看看。 那时候已经将近八点了，那条巷子就在入口处有一盏发着微弱光芒的路灯，席渊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了，因为那条小巷一直看到深处的黑暗，就跟没有尽头似的。 现在明明已经是夏天了，里面依旧吹出一阵一阵的阴风，吹在身上凉快的同时还会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席渊到底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即使现在晚上看的不太清楚，但是这空气中弥漫着的烟气却十分的浓烈，像一直从未散开过一样，席渊捂着自己的鼻子，他毕竟毕业没有多久，这画面说起来也是异常熟悉。 席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越是往里面走就显得越安静，这里和外面的繁华的城市就像两个世界，这里别说人了，蚊子也不见一只，以前听说这里像是征收了，陆陆续续的已经搬空了，也终于更加明白不良少年们为何喜欢聚集在这里。 再往里面他听到了争吵的声音，由于周围很安静所以听的也格外的清楚，韩楚的声音也掺杂在其中。 席渊赶紧走出去，因为走的太急差点就摔跤了，他还没听清楚什么事情，也看不清楚有几个人都长得什么样，就听见了拳头交错的声音，席渊着急了，他根本就看不见韩楚在哪里，刚刚明明听见了他的声音的…… “你们怎么回事？快给我住手！！”到底是一群孩子，听见大人的声音，马上一哄而散，席渊甚至听到铁棍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个声音：“卧槽！那是我们数学老师，快跑！！” 席渊：“……” 空地上躺着一个人，还在喘着气，他支撑着自己起来，但是一下子又重新的倒在地上。席渊赶紧过去扶他，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慢慢的看清楚那人的容貌——韩楚？？ 韩楚一把拍开席渊的手，捂着肚子哆哆嗦嗦的起来，席渊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人家流氓都是打人的，你怎么被人打？你惹什么事了？？” 韩楚咬牙继续往前走，刚刚不知道那个兔崽子冲他肚子来了一脚，现在疼的他冷汗直冒，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不用你管。” “你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那些是什么人，也是我们学校的？”席渊无视韩楚刚刚的话，继续追问道。 “让你别管我，别罗里吧嗦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也没必要一一跟你汇报。”韩楚靠在墙上，他看起来很难受，如果这里有灯的话就可以看见他的脸色有多苍白，双唇也没有了一点血色。 席渊听见那句‘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的时候微微一愣，内心甚至有些苦涩，嘴上也有些穷词了。 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韩楚，他现在即使是一个实打实的老师了，但是韩楚也不归自己管，自己这样子真的有些多管闲事了。 真的只是出于一种单纯的师生之情吗？ 韩楚的呕吐声把席渊的思绪拉回。 他急急忙忙的小跑过去，看着韩楚撑着在痛苦的干呕着，席渊急忙在他背后给他顺背，道：“是不是很难受？我们去趟医院。” 医院里韩楚吊着点滴，医生给他照了b超说没有什么大碍，涂点药消炎就没事了。 席渊也是到了医院火光通亮的地方才看清楚韩楚伤的有多重，脸上有一道刮伤，背部有许多的淤青，手背上全部都是划痕，露出夸张的血迹和狰狞的伤口。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伤的那么重！”席渊边给他的手上药边问道：“你告诉我都有些什么人。” 韩楚不耐烦的别过头，想要抽回手却被席渊更用力的握住，绷着脸道：“你别乱动！” 韩楚烦不胜烦，道：“都叫你别管我，你是聋了还是怎么的！” 席渊那时候看到他满身是伤那么不爱惜自己火气也上来了，狠狠道：“要是不想我管你，你就乖乖的给我去上课，做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你这样算什么！”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什么不关我的事？我就不能放任你走向歧途！”席渊说着揭开他的被子，道：“躺平了，我给你肚子涂点药酒。” “我自己来就行……”韩楚说着就想一把抢过席渊手里的药酒，他此时一只手还打着点滴呢，这样乱动自然是挨了席渊的巴掌——其实也就是朝着韩楚的手背轻轻的拍了一下，只是韩楚的手上有些细小的伤口，疼的倒抽了口气。 “躺着别动，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席渊说着就轻轻的揭开韩楚的衣摆，映入眼眸的是八块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腹肌，只是中央有一块淤青的地方显得很扎眼，席渊的口气这个时候却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又像是在给韩楚打抱不平：“你看看你的体格，你都不知道还手的吗？被打的那么惨。” 即使是韩楚听了也没有忍住轻笑了一声，道：“老师你是在怂恿我打架吗？” “你少强词夺理，以后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不然我要向你父母放映了。” 韩楚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席渊的动作很轻柔，他的手心也很温热，药酒有一些难闻的味道都被韩楚忽略了，原本一直在抽搐疼的肚皮现在也好了许多，只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头甚至还有些昏沉。 他轻轻抬起头看了看席渊，只见他的眼神专注，好像在制造什么东西一样的认真，双唇紧闭，睫毛微微的颤抖，侧脸的肌肤光洁如玉。 席渊居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哪怕是身体样貌还是性格，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韩楚的眸子忽然一深，像是见不到底的深海。 韩楚在医院休养了一个礼拜，期间换药等一切事物都由席渊亲力亲为，还有一日三餐除了医院的病号餐之外，席渊还会熬一些清汤让韩楚喝，韩楚后来也不像之前一样那么抗拒席渊了。 转眼间韩楚好的都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席渊拍着韩楚的肩膀，道：“你给我听好了，明天一定要来上学知道了没有？我会过去高三的教室看你的。” “明天没空。”韩楚冷声道。 “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剁了那群兔崽子。”韩楚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面目狰狞，好看的丹凤眼甚至还浮现出几根红丝，看的席渊心底一惊，感觉周围空气都冰凉了许多。 席渊急了，说道：“你千万别冲动，你要知道已经是成年人了，杀人是要坐牢的。” 韩楚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要杀人了？” 席渊当时脑子已经想不了太多东西了，紧紧的握着韩楚的双手，直视着他得眼睛，道：“我不管，你明天必须乖乖的来上课，要是我明天没有看到你，你就要小心了。” 韩楚至今想起席渊的那个小模样，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诱|人。 第16章 chapter16 第二天韩楚虽然来是来了，但是完全就是应付一下席渊，席渊问过他们班的班主任，韩楚今天真的来上课了，甚至还没有迟到，他的班主任看上去心情很好，连带着席渊的心情也变得不错，看来韩楚今天的表现特别好。 即使韩楚不是自己的学生，席渊也是心生喜悦，最后级长得知是席渊去喝韩楚好好谈了谈才让他来上课的，道了好几声谢，还让席渊有空多和韩楚沟通沟通。 席渊都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的话对于韩楚来说有多管用似的，他觉得韩楚就是觉得他烦人，架不住他的烦人劲而，才装模作样的来学校晃悠两圈。 但是席渊觉得这显示着韩楚已经在进步了，可是好景不长，在第三节课的时候，席渊又听见坐他隔壁的老师在碎碎念了，说韩楚第三节课有没有来上课，估计又是逃课去了。 席渊当时那个气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那么生气，有关于韩楚的事情他就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再说了，都已经来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该放学了，这小子倒好，病假条都懒得向老师要了，直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席渊猛地想起前几天晚上韩楚被群殴的事情，心里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上课的时候也心神不宁的，走神了好几次，最后干脆发了卷子让他们做，好在没有主任之类的人物在后边听课，不然自己的这个精神状态，一定要被炒鱿鱼了。 第四节他没有课，一个星期了他最喜欢这一天，因为只有这一天他第四节没有课，可以偷懒早点回去。 只是今天回去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窜进了那条小巷子里，想要看看韩楚在不在那个地方。 现在烈日当头，街道上人来人往，这条小巷没有夜晚看起来那么恐怖，但是一走进去，外面的喧哗就被隔绝在外，再走几步就完全听不见外头的声音了，即使是大白天，席渊还是没有忍住往后边看了看。 白天这里面的情形看的更加清楚，都是些已经废弃的老屋子到处都印着‘拆’字。 席渊按照记忆摸索出了那晚的地方，果不其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老旧的墙上，修长的大腿一曲一伸，一手还插|在校服的裤袋里，短袖的校服露出半截小麦色且线条好看的胳膊。 席渊欣然韩楚真的在这里，真想走上前去的时候，却看见韩楚另外一只手夹着香烟，席渊甚至都看到了那一闪一闪的星火，他悠哉的叼着香烟，双手改为枕在自己的脑后，视线看着天空，吐出一团一团的白烟，一幅狂野不羁的样子，让席渊看傻了眼。 他一直觉得韩楚只是在叛逆期而已，行为上或许会有些过分，但是心底一定是好的，因为席渊接触过那样的韩楚，所以根本不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浑身上下透露着颓废气息的年轻人就是韩楚。 席渊被他的这幅姿态气得牙狠狠，快步走到韩楚的面前，一手把韩楚嘴里的香烟抢了过来，仍在地板上狠狠的用脚辗灭了。 韩楚看到席渊出现在这里还微微吃了一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着席渊指着自己破口大骂：“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人了！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席渊吼完了在微微的喘气。 现在天气炎热，他的双鬓还微微冒汗，脸颊也憋得有些通红，嘴巴在小口小口的呼气，那样子看的韩楚眼眸一深，忍住想要伸手摸摸他脸颊的冲动，睥睨的看了席渊一眼，道：“你管的还真宽，我成什么样子我自己清楚就行，用不着你操心。”他说完转过身子就想走。 席渊这回像是豁出去了，一手撑在墙上拦着韩楚的去路，又重新把韩楚的身子掰回来抵在墙上，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此时的动作就是网上最流行的情侣撒狗粮的姿势——‘壁咚’。 席渊为了能禁锢住韩楚，身体和他贴的很近，这也不能怪席渊，这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别看韩楚现在这个年纪，就已经高出席渊一个头了，块头都顶的上两个自己了，所以席渊才会害怕韩楚趁自己不注意借助身体优势偷溜了，才这样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压在韩楚身上，就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只是席渊不知道他们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席渊一抬头，韩楚也本能的低下头，他们双目对视，呼吸交缠，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也是近在咫尺…… 气氛在这个时候就有些尴尬了，席渊甚至可以问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头，席渊一向不喜欢人吸烟，对身体不好不说，身上还会有一股呛鼻的味道，韩楚之前肯定是没有这个恶习的，一定是认识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之后才染上的，席渊莫名感觉到心痛，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但是在和韩楚双目对视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他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内心更多的是失望，思量了一下，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一副沮丧的样子叹了口气：“算了，我今后都……” 席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身子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和韩楚就换了一个位置——他被韩楚抵在墙上，双腿双手还被紧紧的压制着，简直就是动弹不得。 席渊的双手被抓着生疼，看着韩楚还事刚刚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就更加气不过，别过头去不与他对视，脾气竟然也是上来了。 韩楚不在意他这点小脾气，甚至还在为席渊生自己气还有些开心，捏住席渊的下巴把他的脸强行掰过来，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付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老师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逃课？”他的声音很好听，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带着魅惑的味道。 席渊觉得他们现在距离太危险了，再加上自己无路可退，伸出手推了推韩楚，想让他退后一些，韩楚讨厌席渊这样的举动，使坏般的更加靠前，使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的隔痕。 现在天气炎热，再加上又是大中午的，这种姿势难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是席渊知道你越是抗拒，韩楚就越是步步相逼，干脆自暴自弃的回答他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逃课，不是要找那几个学生的麻烦？” 韩楚轻笑一声，伸出手摸了摸席渊有些发烫微红的脸颊，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既然我答应了你不追究就是不追究，我就不会失信于你。倒是你，老是骗我，哄我开心。” 天气明明那么热，韩楚的指尖还是有些凉凉，摸在脸上还挺舒服的，席渊听了他的话马上就不服气了，反驳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昨天明明说会来看我的，为什么没来？” 第17章 chapter17 席渊一下子也被问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韩楚说的是什么，自己好像确实是答应了这件事吧…… 韩楚看席渊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表情就更加犀利，语气也更为咄咄逼人，他越凑越近，细微的呼吸都打在席渊的脸上，席渊觉得现在的情势对自己挺不利的，而他们的距离也已经都到不能再近的地步了，席渊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他把双手抵在胸前，尽可能的保持安全的‘领地。 “好吧，这次确实很是我不对。”席渊认栽，韩楚好看到的丹凤眼淡淡的看着他，席渊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样一看，好像自己就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一样心里空了一大块，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心虚，微微低下头为自己辩解：“我问过你的班主任，我听她说你来上课了，所以就没有去了。” 韩楚挑眉，道：“你就不怕我收买了她？” 席渊蹙眉，道：“说的什么话，有这样的老师吗？” “怎么会没有，你不亲自来看看，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 “你……”席渊发现韩楚越说还越离谱了，有些破换破摔的意味，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反正这件事情我就是忘记了，是我有错在先，可是你也不能一直抓着我这个不放，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席渊明明是生气了，可是韩楚看到他那副样子，感觉就跟撒娇似的，那一脸傲气的样子看的他心痒痒的，饶有兴致的道：“哦？老师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席渊这回没有说话了，瞪了他一眼，接着就使出了全身力气把韩楚推开——韩楚后来只是虚压着他而已，只要花些力气就能推开，最后气急败坏的转身就想要走人。 韩楚见势不好，赶紧几步就追上他，从后面抱着他，席渊不说话，但是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行了，韩楚调笑道：“没想到老师看起来好说话，脾气还挺大的。” “……” “老师你说这样好不好，中午你来我这，然后给我做饭，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席渊许久才闷闷的说道：“为什么要我给你做饭？” “就是想吃老师给做的饭。”韩楚继续道：“老师上任之后一直都是独居的，不会连做饭都不会吧。” 席渊微微探口气，道：“会是会，但是做的不好吃，比不上你家的出厨师。” 韩楚靠在席渊的肩膀上，用着满足的口气道：“没关系，我一定会把它们全部吃光的，只要是老师做的。” 席渊垂下眼眸，眼里的情绪难以言明。 韩楚刚到家就把买回来的菜往桌子上一扔，洗换了一套衣服，穿着一件随意的t恤和短裤，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这样的韩楚倒是多了几分学生的味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韩楚这个人大概是长得比较老成？就连是穿着校服也能看出几分成熟的味道，或者是他原本就长得比较高大的缘故？ 转而想想，北方人的基因就是好，不想是自己，明明比他年纪大，都已经矮他许多了。 席渊在一旁把菜分类好，吃不完的放进冰箱里，发现上次拿来的水果已经全部没有了，也没有看大啤酒之类的东西，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出来的时候看见韩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光着上身在对着空调猛地吹着，席渊看了蹙眉：“快把衣服穿上，别对着空调，不然又要感冒了。” 韩楚抱怨道：“可是我热！刚刚在外面都不觉得热，现在一进屋就感觉到了火炉里似的。” “可你也不能这么吹。”席渊走过去，把韩楚推到不远处的沙发生，他的手掌心触碰到韩楚结实的胸肌——但是说句实在的，席渊已经对韩楚这身材审美疲劳了，从开始的羡慕嫉妒恨倒了现在的习以为常，最后再面无表情的再嘱咐一句韩楚：“快把衣服穿上！” 跌坐在沙发上的韩楚微微愣了愣，席渊习惯了他的身体，而他还完全没有习惯席渊的触碰，他呆呆的穿上衣服，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席渊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于是就心满意足的去厨房了。 韩楚低下头，摸了摸席渊刚刚触碰到的地方，一股一股的暖意袭来，那个人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的蔓延开，直至全身。 韩楚从来都不知道只是单单一个触碰都可以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愉悦，他表面上看着成熟高大，平时也横气霸道，这都是基因遗传再加上家族原因自带出来的。韩楚的内心其实对于这些事情也是所知甚少，所有的举动都是率性而为，先下的这种体验他真的觉得就像置身在云端处，感觉真的是美妙的不行。 原来有回应是这样一种美妙的体验，真想让他的老师再主动些，再再主动些，韩楚光是想想，都感觉要上天了。 席渊出来的时候看见韩楚一脸愉悦的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向他的眼光也变得有些不一样，席渊被他那露骨的目光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浑身不自在的道：“不是见你穿衣服，怎么又光着？快穿了衣服过来吃饭。” “哦。”韩楚不情不愿的套好衣服快步走来，满意的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道：“好香，色香味俱全，一定很好吃！” 只是普通的蛋炒番茄、清炒空心菜和清蒸排骨，还有一个是清肝明目的枸杞瘦肉汤，只是家常便饭而已，被韩楚夸的跟大厨似的，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乱说什么，还没尝到就说色香味俱全，你真的是……” 韩楚瘪嘴道：“我说的是实话，老师真霸道，实话都不让人说。” 席渊听见他说的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这样说来还是自己的错了？说到霸道谁比的上他韩楚？ 正想开口反驳他两句，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他计较那么多，百般无奈之下才洋装生气道：“够了！吃还堵不住你的嘴麽！” 第18章 chapter18 中午的时候席渊在韩楚哪里小眯了一下，说是眯了一下，知识在桌子上趴了一下而已，倒是韩楚，直接脱了衣服就在房间里睡得死沉死沉的。 眼看着上学的时间就要到了，席渊没有办法只好去房间把他叫醒。韩楚的房间空调调的很低，席渊一进去就感觉到冰冰凉凉的，他拿起遥控器一看，19度！赶紧把空调关了，过去窗户边把窗帘拉开，还是像以前一样，韩楚蒙着头看不见表情。 说实在的席渊对于韩楚的这个睡姿十分的不满意，还有这空调度数弄得太低了，常吹很容易感冒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老父亲就经常和自己说经常吹空调很容易寒气侵体的，何况他还调到19度！ 席渊强行的把被子拉开，韩楚感觉到强烈的光线投射进来，让他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他有些起床气，正想开口骂人的时候，却看到席渊的脸蛋，心情马上就好了起来。 只是这个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席渊见他已经醒过来了，在他的衣柜里拿出校服往床上一扔，道：“快换好衣服去上学，快迟到了！” 韩楚瘪了瘪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被子之上的校服，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席渊忽然间觉得好笑，怎么忽然感觉韩楚一下子变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不情愿去上学？”席渊看着正在慢吞吞的套着校服的韩楚，说道。 “是有一点，一想到在学校就见不到老师，就不想去上学了，明明你也是老师，为什么不来教我们班？” “你又不是小孩子，闹什么别扭，再说了，我还没有资历去带毕业班呢。”席渊说完又忍不住催促他一句：“快一点，我在外面等你。” 韩楚看着席渊背影，忽然间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电视剧里面那些大清早女主角亲密的喊男主角起床换衣服上班的戏码，好像……还少了一个早安吻？ 去学校的路上韩楚牛高马大的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和身材矮小（？）的席渊走在一起还是挺扎眼的，可是当事人们一无所知，席渊就连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嘱咐他道：“你记得以后空调不要调的那么低，温度太低了吹多了你受不了的。” “不会，我觉得这样刚刚好。” “不行，最低也要调到25度，19度太夸张了。”席渊推了推眼镜，认真的说道。 韩楚不着痕迹的看了席渊一眼，可以看出有几分憧憬又有几分柔情，席渊没有察觉还在自顾自的说着，韩楚深情款款的来了一句：“老师你既然那么担心我，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这样不单单可以监督我的空调度数，还可以监督我上下学，有没有逃课，有没有完成作业，你说好不好？” 席渊听了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就想起了之前韩楚的告白，感觉自己这回是有些自投罗网了，只是光是想想韩楚说的事情，脸颊都不自觉的发烫，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到那个画面还是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最后还是打着哈哈道：“你以为是请保姆吗？随随便便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学校了，学生汇集的更加多，有很多席渊的学生和他打招呼，席渊都点头示意朝他们微笑。 韩楚双手插|在裤袋里，席渊现在才注意到他带着一个黑色调格的金属腕表，席渊在认识韩楚之前，真的很难相信就算是男人，带着一些饰物，也能戴出‘好看’的感觉，而且还是毫不扭捏，倒是让席渊心中有一种：是男人呐，那样的感叹。 “保姆？”韩楚挑眉道：“老师要成了我的保姆，老师就不用出来工作了，我负责赚钱养老师，流动资金全部给老师保管，不动产全部记在老师的名下，就连在我的额头上也写上‘席渊’两个大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属于老师的。” 席渊被这一番话弄得耳根子都红了，抬起头看着韩楚竟然一点玩笑的意味都看不出来，弄得席渊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里到处都是人，韩楚的声量有没有刻意压低，都不知道会不会被别的什么人听见…… 一阵风刮过来，树叶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韩楚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他正是毫无忌惮的年纪，继续道：“有一句话怎么说来这？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花容月貌？” 这重量级的言语一炮又一炮的轰过来简直把席渊炸的七晕八素的，也不知道韩楚是怎么忽然奇想的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他本能的就是想要逃避，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正巧这个时候预备铃响起，他们身边原本还在慢吞吞的学生们就马上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的往教室里冲，其中还有几个撞到了席渊，韩楚急忙的把席渊往自己的怀里拉，不过被席渊紧张的挣开了，这里毕竟是学校！公共场合！有好几个地方都还有摄像头呢！如此乱来怎么行！ 席渊都来不及安抚一脸不情愿的韩楚，匆忙的道：“我第一节还有课，你也快去上课，别迟到了！”说完就跟逃命似的快步走开了。 直到到了办公室，席渊的心脏还是猛烈的跳个不停，好像就要跳出他的胸腔，四肢变得酥麻无力，其实他的课是在第二节，第一节他根本就没有课。 办公室里空调开，冷风吹得席渊炙热的身子很是舒服，办公室里只有两三个坐的离席渊比较远且不太相熟的人，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席渊此刻通红的脸颊和气喘吁吁是为了什么。 等到心跳平复下来，四肢恢复了力气，席渊再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就感觉心里好像空出了一大块，让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之后就坐直了身子，原本想要备课的，但是却发现自己怎么样都专心不了。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韩楚刚刚拉扯他，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席渊微微垂眸，明明那么怕热的人身上却总是冰冰凉凉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 席渊不知道的是，他想起了韩楚的时候，想起他刚毅的容貌还有霸道的语气的时候，嘴角始终带着一丝不难察觉的笑意。 相比起席渊，韩楚就不太满意了，回到教室老师还没有来，狠狠的把书包往座位上一摔，发出巨大的响声把其他的同学吓了一跳，他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就是韩楚的发小莫墨，在班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和韩楚说上两句话。 “你怎么回事儿，吃炸药了还是咋地？脸色还那么臭。” 韩楚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的道：“上什么课？” “语文，班主任的课。”莫墨斜坐着身子，一手托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继续道：“说起来你小子怎么来上课了？心血来潮？还是改邪归正了？” 莫墨也只不过想调侃他两句，也做好了收获韩楚白眼的准备，淡淡的道：“改邪归正。” 莫墨一听差点摔在地板上，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夸张的掏了掏耳朵道：“你认真的？” 这回莫墨就如愿的收获韩楚白眼一枚。 其实在莫墨心里，韩楚的变化都是莫名其妙的，韩楚生活在富足家庭，什么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莫墨同为富家子弟，富家子弟的心思他再是清楚不过的了，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对所有的事情都冷冷淡淡的，学习也是，交朋友也是，韩楚之前的成绩说不上是拔尖儿，但好歹也过得去，请个家庭教师补补课游上中上游肯定不是问题。 问题就在于那年寒假补完课之后，升上高三的韩楚就变了个样，原本一向安分守己，父母老师眼中的乖乖大男孩儿一下子变成了流氓地痞，直到后来韩楚的父母都管不住他了，以资助学校为由往学校里送了好多钱才保住了韩楚的学籍。 高考过后韩楚意料之中的落榜了，选择了留级，而莫墨原本就小韩楚一届，这回刚好升上来就和韩楚一个班了，莫墨对于这个发小也是百无禁忌，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再加上韩楚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谁，韩楚和席渊的事情，莫墨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从来都不说出来罢了。 “那个席老师找你谈话了？”莫墨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韩楚的翻书的姿势一僵，抬起头盯着莫墨，眼里多了打量的意味，像是老鹰一样精锐的眼睛看的莫墨浑身不自在，投向了似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老师像是很关心的你的样子，觉得你们渊源不浅而已。” 韩楚听见他的话，心情明显变得不错，一向在班里面无表情堪比阎王的韩楚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慢声道：“你怎么看出他关心我的？” 莫墨看着韩楚的表情变化微微吃了一惊，道：“就是前几天你不是发烧请假了嘛，他来教室找你了。” “然后呢？”韩楚饶有兴致的继续问道。 “然后跟我要了你的地址，他去照顾你了吧？” 韩楚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嗯。” 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继续看着台面上的语文书。 莫墨有些试探性的接着问道：“他不是我们班的老师吧，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寒假的时候，家里青来的家庭教师。” 莫墨点了点头，张嘴好像要问什么的时候，老师已经来到教室了，大声的朝着台下的学生们吼了一声：“安静！”就开始正式上课了。 而莫墨来不及问出的那一句话，也随着安静的学习气氛，消散而去。 第19章 chapter19 韩楚在那之后就跟转性似的，该上学就上学，该交作业交作业，该考试就考试，没有逃课也不闹事，有一次甚至还考了全班前十，席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颇有些意外，又觉得这是常理之中，韩楚原本就聪明，稍微努力就能做的很好，这些席渊都是知道的。 韩楚这成绩其实是无关痛痒的，他也不是自己的学生，可是席渊就是从心底的感觉到自豪。 放学的时候韩楚在校门口等席渊，席渊出校门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走着路没有看到韩楚，韩楚韩楚有些不开心了，老师正在想什么呢还嘴角带笑，真是看着让人不舒服。 韩楚蹙眉，赶在席渊路过他的时候，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害的席渊一头栽在韩楚结实的胸膛上，撞得眼前一黑额头直发疼，抬起头来看到韩楚的脸，马上笑了开来，但是接着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佯装生气的道：“你怎么站在路中间？” 韩楚理直气壮道：“我在等你，但是你好像没有看到我，我就站在这里了。” 席渊看他们一直挡在路中间还引人注目的，于是把韩楚拉到一旁，道：“你可以叫我呀，我还是听得见得。” 韩楚瘪嘴，道：“那你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席渊怎么可能如实告诉他，于是就转移话题，席渊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拉着韩楚的手没有放开，抬起头看着他，道：“你考试的事情你们老师都对我说了，你做的很好，我就说，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考的很好的。” 席渊朝他笑的开怀，那时候烈阳高照，阳光打在席渊的脸上形成一个光晕，刺眼的让韩楚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低下头看了看席渊依旧抓住他的手，眼光不由的一沉，接着幽幽的道：“既然我做的那么好，你有想过奖励我什么吗？” 席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放开了抓住韩楚的手，他注意到韩楚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有那里不一样，就是觉得韩楚现在的这个眼神有些不妙，于是勉强的笑道：“你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要什么奖励，之前去你那里给你做饭已经是特例了。”席渊接着继续道：“再说了，这是你的正常水准，原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和我要奖励？” 韩楚瘪嘴，不服气道：“真是，老师你改姓赖了么？那么赖皮。” 席渊这回是哭笑不得了，道：“什么，都没有事先承诺你什么，怎么就成我赖皮了？” “我不管，这一次就当是你欠着我。” 席渊应付着的点了点头，连声道了几声好，他总感觉韩楚好像变得越来越孩子气了，在席渊的面前就是不服软，固执就跟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似的。席渊也拿他没有办法，这种时候总会觉得韩楚的年纪还小，自己得让着他，这种心思一旦在心里有了潜意识，就会做出无数次的退让，一步一步的让韩楚走的越来越近，越陷越深，一步一步的让韩楚得逞。 但是席渊却不得自知。 中段考之后，高中部下午有一个篮球赛，韩楚个子高跑的又快，自然而然的就被选上代表班级去参加，这原本也只是一个增进友谊的比赛，再加上高三是高中的最后一年了，学业紧张之余也要让学生们放松一下，于是有了这个比赛。 席渊不是班主任，按理来说不去参观早点回家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就是好奇的想来看看，再加上也有些怀念自己以前的高中生活了，于是就留下来，和学生们一起坐在观众席上参观着比赛。 席渊和同学们的关系不错，这离不开席渊很好相处和容貌清秀的关系，席渊一出现，同学们就争先恐后的表示想让老师坐在自己旁边。席渊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笑笑，最后坐在最前排班长的旁边。 班主任看到他和善的和他打招呼，开始和他说起话来，高三好像还没有那么快上阵，席渊边和班主任说话的时候还在注意比赛的状况，同学们的情绪都很激昂，自己班级上场的时候更是大喊着加油，声音震耳欲聋。炎热的天气一点都没有耽误他们的激情，席渊渐渐的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了，刚刚那一声声的加油声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没一会儿就是高三的‘对决’了，高一的女同学已经无心于比赛了，开始说起娱乐圈的八卦起来，而男同学还在看的津津有味的，就连席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隐隐的也有些期待起来。 韩楚走进篮球场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高一这一边，看到了席渊，眼底马上闪现出光芒，莫墨是候补队员，跟在韩楚的后面，他注意到了韩楚那细小的变化，朝着韩楚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席老师站在栏杆之上，朝着他微微的笑着。 但是席老师后面的一个学生，拉了拉席渊的衣摆，他转过身子去，那个学生好像把类似于试卷的东西递给席渊，好像在问他什么问题，席渊便坐下来，给他讲解了起来。 只给了他们一个背影。 韩楚‘啧’了一声，一下子把手里的篮球摔了出去。 莫墨的眼神变了变，还是打着哈哈道：“韩楚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好的被你吓了一跳。” 韩楚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个学生其实也不是大事，他原本就是班里出了名的‘书呆子’，戴着一副厚厚镜片的眼睛，据说父母都是在市政府工作的人，对这个独苗要求很高，这个孩子说来也乖巧，好像对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就没有任何兴趣，有的时候席渊看了也觉得他挺可怜的，平时也挺关照他的。 他问的问题可不是高一范畴内的，席渊看了也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好在他毕业没多久，有些知识还在脑海里，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始给他讲解。 等他说完那个题目，再抬头看赛场的时候，韩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去校服，穿着一件绷紧的黑色背心，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打湿，有些喘息，他的目光专注着篮球，没有注意到席渊的视线。 有个人跑过来在韩楚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他随意的用手背擦了擦两鬓上的汗，开场的时候又姿势漂亮的投了好几个三分球，惹来远处他们班的位置一阵一阵的尖叫声，韩楚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副冷静淡然的样子。 席渊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席渊不知道怎么的，心底忽然就是一暖。 这时候韩楚也注意到席渊的视线，冲他就是灿烂的一笑，和刚刚冷静的样子截然相反。 这倒是把席渊弄得有些尴尬了，好在好像并没有人在意。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席渊终于好像意识到些什么了，微微一愣，嘴角的笑意停顿在唇边，变得有些僵硬了。 那天到底比赛还没有结束，席渊就先回去了，他已经慢慢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越过了那条线了，他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里，坐在沙发上，想着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有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爆炸开来，炸的他措手不及，他想起韩楚的脸以及韩楚的声音，还有韩楚身体的触感，那些感觉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有关于韩楚的一切都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什么都已经忘不了了。 就好像伤口愈合留下的疤一样，你可以无视它，但是它却一直都在哪里。 这样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韩楚的，韩楚有着大好的前程，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前不能有，现在更加不能有，未来就更急不用说。 他想起今年是韩楚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了，韩楚现在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只要按照这个程度发展下去，韩楚考一个好的大学绝对不是问题。 席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思绪，接着一下子像是被谁把全身的力气都抽干了一样，直接就倒在了沙发生。 席渊的理性战胜了感性，但是心里却难受的不行，欲哭无泪了。 比赛结果几乎毫无悬念的，韩楚他们班赢了，韩楚倒是不关心这个，只是目光在四处寻找，终究还是没有看到席渊的影子。 韩楚就纳闷了，明明刚刚看着他还在那里的呢…… 接过莫墨刚刚帮他拿着的校服，干脆就拿着校服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各班级开始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韩楚还是没有看到期盼中的身影，莫墨看着韩楚的眼睛都看直了，道：“别看了，你席老师已经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韩楚有些诧异，道：“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晚风阵阵吹过来还是挺舒服的，韩楚的头发刚刚就被他自己擦得乱七八糟的，现在北风一吹，倒是有几分狂野的味道。 “就刚刚，十分钟前。”莫墨说着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韩楚，道：“不是我说你，你对着老师也太上心了吧，从小到大还没见过你对谁那么关心咧。” 韩楚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回头朝教室的方向走去，随意道：“是吗？” 莫墨瘪嘴，道：“可不是，不知道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韩楚听了这话轻笑一声，道：“我是挺喜欢他的，可是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当时他们在上楼梯，莫墨听了这话差点一个踉跄直接摔下楼，勉强勾起嘴角，道：“哥……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 韩楚丹凤眼瞥了他一眼，波澜不惊的道：“从小到大，你看过我开玩笑？” 莫墨：“……” 第20章 chapter20 晚上的时候出乎席渊的意料，韩楚并没有打电话给他，而是意外的发微信给他，说起来席渊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加的韩楚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睡着的猫咪，那胖胖的身躯看起来尤为可爱，席渊向来喜欢动物，看着也不免有些心动。 韩楚那边的消息问道：“老师你今天怎么提前走了没有等我？” 席渊就知道韩楚会问这个事情，好在是字面聊天，可以思考一下再回答：“因为我忽然间想起有些事情，所以就提前走了。”席渊想着又补上了一句：“比赛你一定赢了吧？” 韩楚回复的很快，即使是听不见韩楚的声音，看着字面的意思都能看出韩楚此时一定有许多的不满：“确实是我们赢了，他们放学的时候请吃烧烤，可惜我不爱吃，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席渊一看不得了了，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要8点了，连忙回复：“那你还不快吃一点，都已经那么晚了。” “刚刚开始还不觉得，一到家做作业就开始肚子饿了，咕噜咕噜的叫，现在都没有打字的力气了。”席渊一看，那语气还可怜兮兮的，还配着一张抽泣的图片。 席渊有些不相信正在和他聊天的人时候韩楚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发这种萌图的人，难道真的是饿晕过头了？ 不过席渊看着韩楚打过来的那个‘咕噜咕噜’的拟声词，还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声。 “上一次我在你冰箱里放着面条和鸡蛋，你自己下碗面吃吧。” “老师我不会做饭。” “……那你之前都吃什么……” “有一个阿姨来做饭，但是我今天打比赛，叫她不用来了。”韩楚接着又发了一条：“老师我想吃你做的菜。” “……”席渊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忽然间有一种自己被碰瓷，然后被万恶的骗子诓上了的感觉。 韩楚那边看到席渊没有回复还在穷追不舍，不断的发些‘骚扰信息’过来，席渊看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头像，最后才叹口气回复道：“你随便到楼下去吃一点，晚上饿肚子不好，我还有作业要改，不和你说了。” 这只是随便编的一个借口，说出来的时候席渊还有些心虚，好在韩楚也没有蛮不讲理——应该是好在他们住的相离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要是住得地方是挨在一起的，或者只有十分钟这样的路程，韩楚说不定早就找上门来了。 席渊把手机放在一边，抱着自己的双膝，心里对自己说：就到此为止吧。 接下来的好几天，席渊都没有看见韩楚，与其说没看见，还不如说席渊在有意的避开他。 高三的教学楼原本就不和高一高二的一起，韩楚又不是自己的学生，要不相见也是十分简单，高三的老师普遍都有拖堂的毛病，席渊只要早一点走，不碰到韩楚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席渊有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明摆着就是有些做贼心虚，倒是有些不打自招的感觉，总之就是怪怪的，别扭的很，转之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没有必要的，倒是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席渊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抱着他的书本歪着脑袋在仔细的思考着，越想就觉得越有道理，现在的自己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完完全全就是职场恋人们分手了之后才会出现的状态，他和韩楚又不是那种关系，真的是莫名其妙！ 席渊如同醍醐灌顶，越想就越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办公室再整理整理的时候，感觉后面忽然窜出一个身影，猛地将他抱在怀里，让他动弹不得。 席渊哪怕是背对着那人，就冲着这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触感，也能一下子知道这就是韩楚，挣扎着示意一下，低声道：“你放开我！等会要被人看见了！” 谁知道韩楚就是不放，席渊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紧，脸埋在席渊的肩窝上，道：“被看见就被看见了，被看见了我就说我和老师是一对儿的。” 席渊的心里有些苦涩，但依旧道：“别胡说八道！快放开我！” 韩楚耍起赖了，倒是像跟席渊耗上了，道：“老师你最近都在故意躲我对不对？我从第四节课就开始在这里埋伏了，还不让我抓住你……” 席渊眉头一皱，有些怒气道：“你又逃课！！” “还不是你害的！”韩楚说着还起劲儿了，继续道：“打你电话又不接，微信你又不回复，学校又见不到你，我只好这样了。” 席渊好不容易转过身子，和韩楚面对面站着，他们双目对视，视线交缠，韩楚的口气刚刚明明就是服软示弱，但是现在看他淡然的表情和微微挑起的眉头，却感觉他说不出那样的话来，有的时候席渊根本就看不透韩楚，明明他还是个学生，就让席渊感觉到抓摸不透。 他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写什么好了，让韩楚不要再和自己联系？还是让韩楚不要再来找自己了？好像无论哪一个自己都说不出口，都梗在喉咙就像是卡了一根鱼刺，让自己吞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席渊最终还是微微叹口气，道：“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一起回去吧，我们能一起走一段路。” 韩楚大概是没想到席渊会说这个，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和席渊并肩出了校门，这个时候教室里也涌出一些学生，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走在一起，靠的很近，□□的肌肤相碰，让席渊微微的往旁边走了一些，没想到韩楚不依不饶的靠上来，席渊终于忍不住道：“你怎么这样，靠那么近你不热呀你。” “老师你怎么说就不对了，我小的时候医生就说我体寒。”韩楚说着还伸出手摸了摸席渊的脸，席渊的脸被太阳晒得发烫，此时被韩楚冰凉的掌心覆盖着，好像涌入了一股清泉，舒服的不行，韩楚得意道：“你看，是不是凉凉的。” 席渊打掉他的手，皱着眉厉声道：“在外面别动手动脚的！” 韩楚不以为然，手指上还有些被打的麻意，瘪嘴道：“几天没见感觉老是你都和我生疏了。” 席渊张了张嘴，还是道：“韩楚……” “什么？” “没什么。”席渊打着哈哈，继续道：“我一直把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我当然也很为你自豪，只是有的时候……我并不是你的任课老师，我们经常不能相见也是正常的，并不存在谁躲着谁的道理，说起来我和你的年龄相差的也不远，我们……” 席渊的话还没有说完，韩楚的眼眸子就暗了暗，口气有些不好的道：“你什么意思？” “我……” “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一样的把我推开？”韩楚狭长的丹凤眼半眯，迸发出危险的气息，这是韩楚生气的前兆。 “我……我没有要把你推开！”席渊说了好几个我，暗自的握紧双拳，听着韩楚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也在一揪一揪的疼，平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学生而已，我不忍心看着你变成将来你会讨厌的样子，我……” “够了！！”韩楚低吼一声，把席渊吓了一跳，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看韩楚，他的心里也难受的厉害，却又说不上为什么难受，兜兜转转的，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也是最好的结果。 韩楚的眼眶有些发红，眼睛里也透露出了少许猩红，咬牙道：“谁要当你的学生。”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席渊甚至都不忍心抬起头看他离去的背影。 第21章 chapter21 席渊感觉自己的脑袋现在就像是一团浆糊一样，烦透了的同时又找不到排泄这些情绪的出口，他平时是没有那么早休息的，但是今晚洗了澡之后却什么事情都不想干了，就这样懒懒的躺在床上，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但是总是忍不住，思维就跳跃到那边去了。 不得不说，韩楚今天的那一句：谁要当你的学生，刺痛了席渊的心，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拿得上台面，也只能维持的关系了。 席渊在床上碾转反侧，好像怎么样都不舒服，最后起床给自己灌了一杯水，还是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前几天他接到老爸打来的电话，说是弟弟的病情略微有些好转，但还是虚弱的厉害，席渊听了心里也不好受，想着等实习过后自己干脆就回家找个私立的学校教书好了。 他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再看了看楼下散步的一些人们，都是一些退休的老人，活动着手臂大腿之类的，有说有笑的说着席渊听得不太懂的方言，席渊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些后悔来远在北方的异乡求学工作了。 师范学校好是真的，席渊能考上很厉害这也是真的，要知道外省的学生录取分数会比本省的要高出许多。当时席渊除了觉得学校好之外，还是有一点点私心的，他见不得母亲总是对弟弟无微不至，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自私，但是只要一想到母亲从小到大对自己一句关心的话都少的可怜，心里难免就觉得酸酸的。 现在大概是年纪上来了，又觉得家里才是自己唯一的归宿，这不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老爸，他就想着自己当时怎么那么狠心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忽然轻笑一声，自己一直都觉得韩楚年纪小不懂事呢，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也没有太多的立场去教育韩楚。 想到韩楚，一下子又变得更加沮丧起来。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把正在想事情的席渊吓了一跳，席渊的心里闪过一丝雀跃，他在这边认识的人没有几个，以前的同学几乎都没有联系了，只有几个要好的，但是最近都在忙实习的事情，根本没有空闲。 只是席渊看到手机上面的那个陌生号码的时候，还是不禁失落起来。 席渊不知道这是谁，搞不好是那个学生的家长，但其实也应应该找他，毕竟他不是班主任，还是接了起来，轻声道：“喂？” “席老师不得了了！”莫墨的的声音在那边火急火燎的响起，周围的声音很吵杂，席渊听得有些不清楚，还以为是信号不好，走出去阳台，又重复了一句：“喂？请问是哪位？” “老师！是我，韩楚的发小莫墨！您以前不是见过我吗？” 那边的吵杂声一下子没有那么大，席渊总算是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听到说‘韩楚的发小’的时候，在脑海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怎么了？那么晚你还在外面？” “哎呀，老师现在已经来不及向您解释那么多了。”莫墨接着道：“韩楚今天放学的时候，被一群人带走了，那群人我以前在局子里见过，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有几个还有毒品路子的，我看着势头不对，这才急急忙忙的给您打电话。” “什么？”席渊忽然被这一段话给绕进去了，但是听到‘毒品’两个字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由的一紧，道：“在局子里？” “老师您别想歪了，我爸在局子里当差，我那天不小心看到的——老师您就甭管这个了。现在韩楚的事情比较要紧，我压根儿不敢告诉他爸，他爸要是知道他和这些犯罪分子混在一起一定要卸了他。只是这些年他父母的话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就老师您的话他能听进去两句，席老师我求您了，我不能看着韩楚就这样走上不归路呐！”莫墨的声音都开始哽咽了，席渊这回才是彻彻底底的着急起来，赶紧的问了莫墨韩楚现在在哪里，换了衣服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席渊才感觉从脚底涌上来的一股疲惫，他总是有种韩楚在报复他的感觉，他忽然间感觉自己要有重新认识韩楚的准备了。 怎么会有那么固执的人呢？ 莫墨看到席渊跟看到救星似的，小跑着迎上来，指着他眼前这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物，道：“老师，韩楚就是被他们带进里面的！” 这里处于市中心的闹市，周围的声音吵吵闹闹复杂多样，席渊忽然间感觉这些声音都让自己变得很烦闷，心情有些暴躁，他抬起眸子看了看莫墨，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莫墨看着席渊一脸疲惫和不耐的样子，还是有些犹豫的道：“可是……”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韩楚带回来的，随便劝他不要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席渊耐着性子道，最后还没有等莫墨回应，他就已经走了进去…… 席渊穿着规矩的白衬衫，戴着象征文化人的黑框眼镜，摇杆挺得笔直的就向前迈着步子，浑身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和文化人的傲骨，和这个象征着奢靡堕落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这边的韩楚接到了莫墨的电话，一下子大发雷霆，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我就是不能看着你再这样下去，以前你只是和一些学生打打架惹惹事也就算了，后来你又变回从前的样子我也挺你开心，只是做兄弟的不能看着你和社会上的那些人混在一起，韩楚，你还是个学生！你会被他们玩死的！！你这样最伤心的还是席老师……” “妈的！”莫墨的长篇大论还没有说到一半，韩楚就咬牙切齿的挂上了电话，狭长的丹凤眼迸发出寒光，气得一脚蹬在桌子上，桌子飞出了几米远，在场的都被他吓了一跳，包厢里一下子就安静静了下来，众人根本就不敢看韩楚，更不敢上前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空气变得沉重起来，呼吸都变得压抑，针落地的声音估计度能听得见。 有几个陪酒小姐大概是新人，看起来还很嫩，颤颤巍巍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有一个看起来比较资深年长的人首先打破了寂静，笑的轻松的朝韩楚调笑道：“什么事惹得韩大少爷发那么大的脾气？” “全部给我滚出去！”韩楚额前青筋凸起的朝他们大吼了一句，紧接着那些陪酒女就像豁出去了一下大声的哭了起来，刚刚调笑韩楚的男人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自己已经在道上混了好几年了，还从来没遇见过韩楚脾气那么大的主儿，但是韩楚又不是什么能随便得罪的人，只能不甘心的咽下这口气，正准备清场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 那男人有也不会的道：“出去出去，我们没有点东西。” “我来找人。”轻飘飘的声音飘进了韩楚的耳朵里，让他眉心一跳。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那男人脾气也上来了，再加上他现在正处于在韩楚那里受了气找不到人撒气的时候，当下就大吼出声。 席渊被那个男人吓了一跳。 他看着比席渊还要年长许多，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他长得要黑上许多，穿着一件简单黑色衬衫，松开了几枚扣子，席渊看见了他脖子上那条粗的跟手指一样的金链子，皱了皱眉头。 这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但席渊自认为走得正站得直，没有什么好怕的，重复了一遍：“我是来找人的。” 这个包厢其实很大，但是里面的人却不多，多的是穿着暴露的陪酒女，她们化着精致又浓厚的妆容，全部一幅成熟妖娆的样子，其实看着她们瘦弱的身躯还有矮小的身体，谁知道她们到底有没有成年？ 韩楚坐在角落处，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翘着二郎腿，一手托腮的坐在那里，狭长的丹凤眼被零碎的刘海遮掩，再加上里面的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只是看他这个架势，谁会相信这是一个还在上高中的20岁还不到的学生？ 席渊气不知道打那一处来，直接就冲上去拉起韩楚就想要走，他忍耐着心中的积怨，还有想要破口而出的咒骂声，严肃着表情，道：“跟我走！” 席渊自己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韩楚真的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自己拉起来，只是刚到门口处的时候，那个刀疤男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道：“等等，你是谁呀，说走就走？你知道我们今天是好不容易请到韩大少的麽？” 他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本地人，但是席渊也具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席渊深呼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抓紧了韩楚的手，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是个有骨气的。”刀疤男点头笑称道，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道：“韩楚一晚上都劝不进去一杯酒，明明已经成年了，要是他喝了，你们就走吧。” 韩楚的眸子变得幽深，席渊一把抢过来，道：“他不能喝酒，我代他喝。” 说着一把抢过酒瓶子，就开始猛灌了起来。 韩楚看着席渊被那苦涩的酒水弄得眉头紧皱，还有些酒水遗漏出来，沿着席渊的嘴角直接留到了他白皙的颈脖处，一路向下到更加隐蔽的地方然后不见踪影，席渊的喉结因为吞咽上下滚动着…… 席渊把空瓶子狠狠的砸在刀疤男的手里，眼神更加坚定的道：“可以走了吧。” 刀疤男点了点头，席渊就迫不及待的把韩楚往外拉，生怕人家反悔似的。 韩楚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老师也能走那么快，要不是自己的腿长，一定要跟不上他。 韩楚知道席渊现在是有些后怕了，出来之后他依旧紧紧的握着韩楚不放，好像害怕那些人随时都会出来把韩楚拉回去似的。 席渊大概是酒劲上来了，浑身都在发烫，特别是掌心，韩楚意识到不对，正想说话的时候，席渊忽然甩开他转过身子，抬起头和韩楚直视，道：“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勾搭上的！” “老师，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吗？打架逃课也就算了，起码没惹出什么大事，你说你和这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干什么！他们会毁了你的！到时候你家就算再怎么家大业大都救不了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都那么大个人了，是非好坏都分不清楚吗？！！”席渊那会真的就要歇斯底里了，猛地扑上去揪住韩楚的衣领，眼眶里都是些晶莹的液体，一旦和韩楚对视就忍不住全部留了下来，他哽咽着声音对韩楚道：“你不就是仗着我不忍心看着你走上歪路，韩楚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固执！有些话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听不明白？？？？” 韩楚看着席渊豆大的泪珠一直流个不停，也有些慌了，他心疼的厉害，刚刚一幅冷静的样子全部瓦解，他把席渊的双手握在掌心里，一点一点的亲吻着，动作说不出的轻柔。 “老师，你别生气，别哭了，是我不好……”韩楚把席渊搂在怀里，指腹轻轻的拭擦着他的泪水，席渊那个时候看起来完全没有刚刚的气势，就跟一个孩子似的。 席渊听着韩楚就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口气，顿时想起自己还比他年长是个老师呢，何况他现在全身就像火烧一样，想要推开韩楚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身体烫的就跟发烧了一样，脸上也有些不明的潮红，原本清明的眸子染上了一层迷离，韩楚一看就知道席渊是被下药了，就说那人肯定没什么好心，当下咒骂了一声。 “老师，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韩楚低声询问道。 “好热……”席渊整个人靠在韩楚的身上，也不能怪席渊，他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脑袋里乱哄哄的，隐隐约约有一个念头，什么酒的酒性那么烈…… 第22章 chapter22 席渊醒来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眼皮子半天睁不开，身上好像压着一座大山一样动都动不了，腰间更是酸痛无比，开始的时候席渊还以为自己是鬼压床了，使劲的混动一下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指尖都是乏力的，使劲的睁开眼睛跃入眼眸的是陌生的环境，还有一颗黑乎乎的……脑袋？ 卧槽！他不是被鬼压床，而是被‘人压床’？？？ 席渊这回是受到严重的惊吓，昨晚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涌上脑海，心里马上有不好的预感，特别是他意识到他和韩楚是赤条条的躺在一起，而且韩楚的头深埋在他的胸膛里，整个人紧紧的把自己扣住，他就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韩楚忽然抬起头来，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笑着像个卖乖的孩子，道：“老师，早上好。” “你……”席渊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自己都被自己吓住了。 韩楚低下头吻了吻席渊的嘴角——韩楚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毕竟连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了，更别说只是一个吻了。 他看着席渊吃惊震撼的表情，紧紧的抱着席渊，磨蹭了一下他的身子，闷声道：“老师你要对我负责。” 席渊：“……” 之后席渊才知道那是韩楚临时找的一个酒店，那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好在是周末，不然席渊这份工作还保不保得住都很难说了。 他此时的心情是五味杂陈的，以前他听说过同性恋是怎么……做那件事情的，没想到还真的是如此，自己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一方面觉得很生气，一方面又觉得很无奈。 在面对韩楚的时候，这两种情绪都是占大部分的。 韩楚三下二除五就换好了衣服，他看起来比平常都要神采奕奕，看席渊的眼神都夹带着暧昧和不怀好意，弄得席渊窘迫无比。席渊就没有那么好受了，坐着都感觉浑身疼，躺着又觉得腰跟要断了没两样，穿件上衣都要半天时间。 韩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席渊正在穿裤子，被韩楚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扯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对很出道：“你去外面等我。” 韩楚蹙眉，‘啧’的一声，抓了抓头发不耐道：“昨晚老师喝醉的时候，该看的我都看了，不该看的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好别扭的。” 话音刚落韩楚就朝着他走来，用力的一把扯开被子，抬起他的大腿，把裤脚套了进去，然后再把席渊拦腰抱起，把裤子提上。 席渊被这种帮孩子穿裤子的姿势弄得羞|耻不堪，特别是对方还是比自己小还是学生的家伙，反观韩楚心情更加好了，用意义不明的眼光看了席渊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朝席渊红的跟苹果似的脸蛋上咬了一口。 席渊吃疼的皱起了眉头。 席渊坐在这辆bmw的副驾驶上面，韩楚没一会儿也在自己的身旁坐下，熟门熟路的插|入钥匙就发动车子，席渊被他吓得不轻，他此时的身体状况就不好，还有些头晕，此时更加是煞白着一张脸，着急的道：“你会开车？你有驾照吗？”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老师你好老土哦，在我们那里和我一样年纪的全部都考了，不信你看看。”韩楚说着就从车子的某个小箱子里抽处一个小本本，递给席渊看。 席渊疑惑的接过那本小本子，淡蓝色的封面看起来还有些眼熟，席渊打开来看，果然是韩楚的驾照。 席渊诧异的看着韩楚，韩楚倒是觉得这没什么，毕竟莫墨也有，开车也不是什么难事。而席渊就不这么认为了，他就没有……驾照…… “老师，现在我们可以上路了吗？”韩楚问道。 席渊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脸，只是把本子还给他，点了点头。 韩楚歪着身子专心致志的看着后面，一手搭在副驾上，一手转动着方向盘，他还穿着昨晚的那套休闲西装，动作稍微大一下外套就弄开，隐隐约约的看见白色背心裸|露出来精壮的臂膀，乍一看就像是个大人一样。 席渊的双眸不禁下垂，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对于韩楚所知甚少，这个人一天一天的在成长，思维慢慢的变得成熟，自己却浑然不觉。 “老师，这里离我们那儿有些远。”韩楚说着转身从后座里拿出一条毯子出来温柔的盖在席渊身上，道：“你先睡一会儿，很快就到的。” 韩楚的开车技术很好，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颠簸，席渊甚至觉得他的开车技术都快要赶上专业司机了，等到韩楚停到自己小公寓楼下的时候，席渊也正好醒了，看到这个建筑物，蹙眉轻咳了几声，道：“怎么来这里？我要回去。” 韩楚说的理所当然：“你现在怎么回去？你身体不好，留在我这儿我方便照顾你。” 席渊的眸子一暗，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老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吧，别逞强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席渊握了握拳，深呼吸了几口气，才道：“昨晚的事情……那是我被灌了药，糊涂了，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以后不要再提了。”说着就想要打开车门。 韩楚眼疾手快的落了锁，任凭席渊怎么用力都打不开，回头怒瞪韩楚，感觉自己的底线就要被触碰了。 韩楚的脸色也不太好，猛地凑到席渊的面前，把席渊吓了一跳。 韩楚的脸一下子近在咫尺，他甚至看清楚韩楚脸上的每一个毛孔，车厢狭小，彼此的呼吸交缠，甚至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声。 席渊别扭的想要转过头去，不与他对视，韩楚却不想放过他，掰过他的下巴强迫他与其对视，道：“老师你说没发生就没发生？可是昨晚的每一个细节，老师的每一个动作，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现在还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韩楚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的煞有其事一脸认真的样子，双眼定定的看着席渊，这让他更加无地自容，也让他感觉到百般不适，双手本能的抵在韩楚的胸膛上，好让他别靠自己那么近。 席渊红着脸低吼出声：“你……你说话怎么那么没脸没皮！” “不是我没脸没皮。”韩楚抓过席渊的一只手，放在唇边细细的亲吻着，席渊本能的握紧手掌，韩楚就吻着他的拳头，动作轻柔缠|绵，继续道：“是老师想要耍赖，你都验过货了，现在又想拒收麽？” 席渊不知道怎么的，刚刚怎么都想不起来的昨晚现在却慢慢的有些印象了，老脸又是一红，梗着脖子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我吃亏，怎么说的你多委屈似的，我……” 席渊还没有说完就被韩楚打断饿了，道：“既然老师觉得吃亏，那不是刚好么，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韩楚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可掬，但是席渊却感觉自己的整个背都寒了一下。 第23章 chapter23 席渊最终还是被带到韩楚的住处，他的身体不舒服，全程都是被韩楚半抱半扶着上来的，好在周末没有什么人，电梯上来的过程中除了进来了一个眼神不大好的老人，席渊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把脸往韩楚的胸口上埋，因为他知道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不让别人看到脸了。 韩楚看着席渊的‘投怀送抱’心情大好，原本扶着他腰的手收紧，在他的耳边，坏声道：“老师别怕，这个老人家耳朵听不见，眼睛也不好使了，没事的。” 席渊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想着要站直身子，离开韩楚的怀抱，但是韩楚却使坏的用力，紧紧的扣住他。 好不容易来到韩楚的住处，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席渊坐在沙发上，席渊只感觉很累，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让他一下子全身放松，倒是有些昏昏欲睡了。 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被移动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还闻到了属于韩楚身上的味道，他的腰间也有一个温柔的力道在帮他按摩着，让他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变得有活力起来，流向身体的各处，即使潜意识知道是谁这么做的，也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不舍得醒来。 席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被子是陌生的黑色，鼻子里环绕着陌生又熟悉的气味，一扭头还看见韩楚放大的脸庞！ 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幕又一幕的浮现在席渊的脑海里，他甚至怀疑自己其实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那么虚幻？ 韩楚像个八爪鱼似的抱着自己，双腿还扣紧了自己的双腿，像是怕自己会逃走一样，平缓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起伏规律，他并没有穿衣服——从他□□的手臂来看，他确实赤|裸着身子。 席渊想要挣开他的禁锢，哪知道他动一下子韩楚就加大力道，好几次席渊都觉得韩楚是在故意装睡，要不然怎么跟自己作对似的，可是每每看韩楚的表情，就是一幅熟睡的样子，找不出一丝破绽，席渊最终还是摇了摇他的身子，低声叫了他几声。 韩楚刚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茫，可是看到席渊的脸马上就咧出傻笑，一个翻身就把席渊压在身下，含情脉脉的亲了亲席渊的嘴角。 席渊被压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再加上自己也习惯不了那么亲密的接触，推了推韩楚蹙眉道：“起开，我要回去了。” 韩楚听了这话笑容马上就退了下去，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房间里的挂钟，已经将近九点了，韩楚额头抵在席渊的额处，用慵懒的声音道：“都已经那么晚了，老师在我这里住下就好。” 席渊听了就不乐意了，使劲的推了推韩楚，道：“在学生的家里留宿像什么，快点起来！” “我们已经不是单纯的师生关系了，我们还有另外一种关系……”韩楚说的时候恶意的附在他的耳边，加重了‘另一种关系’的发音，听得席渊一阵窘迫，道：“都是意外！不作数！况且我又不是女人，没有负责一说！” “老师是那么随便的人？”韩楚的凤眼半垂，看着像是漫不经心，随之才继续道：“可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你……”席渊气节，这是赖上自己的了麽？ “老师饿了吧，已经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韩楚一个转身下了床，道：“现在已经那么晚了，我去楼下买些吃的，老师你等我一会儿。” 韩楚当着席渊的面换衣服，三下二除五就换好了，席渊看着他精壮的身体，这样‘坦诚相对’让他觉得羞耻无比，别开了视线。 韩楚走之前还假装不在意的提醒一句，在席渊的耳边恶意道：“老师可不许自己一个人走掉，要是你敢逃走我就把你的裸|照公之于众。” 席渊一下子睁大眼睛，扭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韩楚，脸一下子红了一大片，道：“你……你……”可惜他‘你’了半天愣是挤不出一句话来。 这实在是让他感觉到太羞耻了，虽然他没有看过，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大事从韩楚的语气来看，感觉他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韩楚看着席渊的表情，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那我先出门了，很快就回来的。” 席渊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忽然间觉得好累，不想冲从床上起来。 书桌上放着电脑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书，衣柜里的衣服也是乱七八糟随便塞的，刚刚韩楚穿的衣服也是，都皱巴巴的。席渊想着这么大一个衣柜怎么会把衣服弄成这个样子？ 席渊闭了闭眼睛，想着自己不要去管，乱七八糟就乱七八糟，关自己什么事情，又不是自己的东西。 可是这些东西和自己同在一个空间，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算了，一旦知道了心里就会想着念着，怎么躺都不舒服。 于是席渊自暴自弃的从床上烦躁的起来，把韩楚衣柜里的东西全部一次性弄出来，开始后一件一件的叠整齐。 韩楚的衣服其实不多，只是乱糟糟的卷成咸菜一样的塞满整个衣服，看起来多而已，韩楚这个人也是厉害，内裤和袜子都全部卷在一起，有的袜子甚至还少了一只，要不就另外一只是颜色不一样的。 席渊把最后一件衣服叠进衣柜里的时候，韩楚也回来了，他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去叫席渊的时候，却看见席渊坐在床边，膝盖上放着自己的衣服，用平和的眼光看着自己，那一刻韩楚的心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浑身都酥酥麻麻的，老师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这叠衣服的动作，不就是默认了自己是他媳妇儿了麽。 韩楚走过来在席渊跟前蹲下，仰起头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看着席渊，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的t恤，嘴角含笑的对着席渊道：“老师，这些衣服被你碰过了之后，好像都带着迷人的香气，别的地方都闻不到的香气。” 席渊：“……” 第24章 chapter24 从那以后，韩楚就会用各种各样的名义让席渊留宿自己家里，只是时间长了席渊也是觉得这样不妥当，想要和韩楚断了关系又总感觉剪不断理还乱。 席渊不来和自己一起住，韩楚就十分聪明的跑到席渊那边去，每天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留宿，席渊拿他没有办法，有一次把他拒之门外，他就可怜兮兮的趴在门口道：“老师，之前我租的房子房东要收回去卖掉了，不租给我了，我要露宿街头，你真的不让我进去么……” 韩楚这个人霸道起来能让你浑身绷□□息，但是撒起娇来又能把你整个人软化，看起来跟个孩子一样可怜又无助，这牛高马大的一个人，配上那样的表情，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韩楚这些招式使多了，席渊也慢慢的摸清楚韩楚的可怜攻势是专门来对付自己的，狠下心来不给他开门，也在里面道：“那你回家。” “我不！”韩楚在门外大叫：“还有很多行李呢，大包小包的，我扛不动。” 席渊想起在学校的时候韩楚单手把那些笨重的体育器材扛起来的样子，完全就不相信他会扛不动行李，于是道：“别找那么多借口，你家不是还有司机么，让他们来接你。” “现在都已经那么晚了，谁还愿意来接我！” “……” 席渊这回没有再回话，因为他知道韩楚一定又是在闹脾气，韩楚他们家什么情况他是知道的，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果然那边也没有再回话，席渊以为韩楚已经走了，松了一口气，回房间去了。 大概是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席渊备好课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闷雷的声音，好像是要下雨了，风也吹得窗户作响，赶紧跑出阳台去把衣服收进来，顺便把门窗关好。 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天气也慢慢的在转凉，现在又有下雨的征兆，风也就吹得更加大，闪电越来越亮，看的席渊甚至都产生了会不会劈中房子的错觉。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吓了席渊一跳。 韩楚已经回去了，那么晚会是谁来敲他家门？于是席渊走到门边，谨慎的问道：“谁呀？”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明明在家也不给人家开门？让这么一个小伙子在外边儿冻着？”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概是楼上的阿姨什么的，她接着掐着脖子道：“你弟弟犯了什么错你都不能别人家赶出家门呀！你做哥哥的也不知道让着点儿！” 这边的席渊听得一脸懵逼，打开门却看见叉腰在指责他的楼上阿姨以及……站在阿姨边上的韩楚。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席渊，身边真的有一个行李箱还有几个袋子。席渊看见韩楚居然还在这里，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吐出一个‘你’字。 阿姨看见席渊开了门，也不多说的把韩楚推进了屋里，道：“我看着你弟弟都在你门口站了好几个小时了，有什么问题就在屋里慢慢的说，再说了，你这弟弟样子挺俊的，看也不是什么坏人，以后不用做的那么绝。” 席渊：“……”所以说阿姨你是颜控是吗？还有韩楚什么时候成为自己的弟弟了？ 门被关上的时候，韩楚站在席渊后面讨好的微笑着，席渊看了他一眼，无声的叹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直径的走回房间。 却被韩楚从后面窜上来，抱住了他。 韩楚贪婪的呼吸他身上的气味，双手紧箍着席渊的腰间，席渊越是挣扎，韩楚就越是用力，最后韩楚像是喃喃自语的道：“老师，你是不是生气了？” “放手！”席渊咬牙道。 “不放！”韩楚任性道：“我差点就露宿街头了，现在要是放开你又赶我走怎么办！” 席渊已经被弄得没有办法，破罐破摔道：“不赶你出去！马上放开我！” 韩楚还是没有放开席渊，在他的耳边沉声道：“那我以后都要住在这里，要是也要给我。” 席渊知道韩楚这是得寸进尺了，低吼道：“你就算不回家，也可以去莫墨家！他不是你的好朋友么！” “莫墨？莫墨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我怕他把我带坏了，那时候老师你又要生气了。” “总之我这里只能让你住一晚上，以后都住是不可能的事情……找不到住学校宿舍也是可以的……” 韩楚听着席渊又开始说起他不喜欢听的话，眸子半垂，伸出修长的手指扣住席渊的下巴，掰过来，二话不说的就欺上对方的唇。 席渊的第一反应就是闪开，可韩楚哪里能让他那么轻易的逃脱，扭过他的身子把他压在墙上，两具身体紧密的没有一丝的缝隙，随后韩楚就发起猛烈的进攻，神剑灵敏的窜入席渊的口腔，横扫里面的每一个角落，他感觉他的老师的味道真的是太美好，美好到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放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都已经开始下起倾盆大雨了，隔壁邻居没有关好的门窗发出巨大的声音，把席渊吓了一跳。 韩楚用指腹轻触席渊因接吻而变得殷红的唇，他看着席渊的变得绯红的脸颊，眸子变得幽深，另外一只手也不自觉的伸入席渊的衣摆…… 席渊赶紧的抓住韩楚胡作非为的手，微微喘息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韩楚道：“什么过分？老师把我关在门外那么久就不过分？” “那是你自己要赖在哪里不走，而且还对我邻居使用了……”席渊想了想，才吐出三个字：“美人计！” 韩楚轻笑，轻添|着席渊的唇，道：“那这美人计在老师这里有没有用？” 席渊一把推开了韩楚，越过他道：“没用！过了今晚你就得自己去找别的住处！！”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回到了房间。 半夜的时候雨声很大，雷声也越来越响，席渊迷迷糊糊的转个身，却发现他胸前忽然多出了一只健壮的手臂，紧紧的把他禁锢着。 席渊吓得马上清醒，他睡觉前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房门锁好了的！韩楚是怎么而进来并且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 席渊回过头看了看韩楚，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他睡着的时候可比他醒来的时候看起来要乖巧无害多了，他此时嘴巴还‘吧唧吧唧’着，那模样都把席渊看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又严肃的想到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也不是观察韩楚睡颜的时候！ 韩楚这次破天荒的穿着裤子睡觉，因为他的双腿紧紧的扣着席渊，所以席渊能感觉的到，他慢慢的挣开韩楚，过程中有好几次都在被睡梦中的韩楚直接捞回去又像只八爪鱼似的缠住席渊，席渊最后终于慢慢的弄开韩楚的禁锢，他看着韩楚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察觉，起床去了客厅。 因为下雨天的关系，空气变得清凉，他拿这被子来到沙发上，想着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吧…… 他把自己卷的像根寿司似的扔在沙发上，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席渊也已经累的不行了，就在闭上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 一道雷声把席渊吓醒——他今天好像总是在被声音吓到，又不知拍恐怖片子为什么雷声那么大，他半睁着眼睛，闪电闪过，他的面前好像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而且在向他慢慢靠近，等走到自己眼前的时候，席渊彻底的慌了。 这不是韩楚会是谁！！ 第25章 chapter25 在席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凌空，他已经被韩楚横抱起来，走向房间了！ 席渊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害怕自己摔下来，本能的双手环住了韩楚的脖子，想要让韩楚放自己下来，却发现韩楚压根就没有睁开眼睛！ 席渊震惊，这难道是在梦游？？ 韩楚轻轻的把席渊放回床上去，接着自己就欺身压了上去，头颅埋在席渊的胸前，还用侧脸蹭了蹭席渊的身子，心满意足的再次睡了过去。 韩楚这个人看着瘦，其实体重却不轻，压得席渊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韩楚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闻着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周围除了雨声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韩楚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席渊稍微动一动，韩楚的头在席渊胸前乱蹭，喃喃抱怨他别老动来动去的打扰到自己睡觉，席渊气节，现在到底是谁在打扰谁？被重物压着谁睡得着？ 他低头看着那颗黑漆漆的头颅，现在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近，一抬手就可以碰触到对方，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韩楚的头发，却意外的发现他的头发其实很柔软。 席渊不禁的笑了一声，都说头发又黑又软的人脾气一定很好，很容易被人欺负，怎么到了韩楚这里却反着来了？ 还有他那双凤眼，都说凤眼就是聪慧的象征……这个好像是对的，韩楚确实是很聪明，性格也直来直往，想到什么揪做什么，想要什么揪一定要弄到手。 这个就好像有些极端了。 不知不觉中，席渊就把韩楚的五官在心里都刻画了一遍，随之他的性格也全部都浮现出来，有席渊喜欢的，也有喜欢不喜欢的，但是就是因为这些，塑造出一个这样让人又爱又恨，又可爱又无奈的韩楚。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够。 此时他明明看不清楚韩楚的模样，却感觉这个时候韩楚的容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第二天早上，韩楚理所当然的被席渊叫醒，因为韩楚一个晚上居然都没有换过睡姿，席渊一直在他的身|下，韩楚有起床气，但是一看到席渊就什么气都没有了，开心的亲了席渊好几下，并且伸出手揉捏着席渊的腰侧，吃了好一些豆腐。 席渊佯装生气的训责了韩楚几句，让他乖乖听话不要胡闹，昨晚因为他的缘故一晚上都在做恶梦没睡好，韩楚看着席渊的两个‘熊猫眼’，瘪嘴不甘心的也没有再闹他了。 席渊做了早饭，韩楚吃的很开心，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好到即使他面无表情也能让旁人感觉到他心情很不错，这种好心情好像都快要溢出来了，莫墨终于没忍住，用肩膀撞了撞韩楚，道：“诶，心情很好哟，发生什么好事了？” 韩楚一手托腮，凤眼半眯的看着他，看的莫墨心里都汽贸了，才吐出两个字：“你猜。” 莫墨即使是瞎子也知道这件事情和席老师肯定脱不了干系，于是道：“和席老师有关？” 韩楚看了他一眼，目光包含着一种：‘你也不笨嘛’的意味。 莫墨意味深长的朝着韩楚笑了笑，随之拍了拍韩楚的肩膀，用力抓了抓，道：“兄弟，不错呀，老师都被你追到手了。” “倒没到手还不知道，有的事情是注定的，就算不是注定的，我也要让它变成是注定的。”韩楚嘴角带笑的打开莫墨的手，像是绕口令似的说这么一句，听得莫墨雾里看花似的模模糊糊。 最后他还是得出了一个定义—— 爱情的魔力呐。 席渊回来的时候看到韩楚在他家里光着膀子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时候，是很诧异的。 韩楚看到席渊回来一跃而起，吧手机扔在一旁，道：“老师你怎么才回来，我都饿瘪了。” 席渊皱眉，道：“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会有钥匙？？” 韩楚坏笑一声，道：“我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拿去配了一副一模一样的。” 席渊心下一惊，道：“什么时候？” 昨晚肯定是不可能的，晚上下着大雨不说，早上…… “你一早就有了？？！！”席渊想了想，冲他大吼道：“到底是什么时候配的！！” 韩楚看着席渊生气的样子，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走过来轻轻抱着席渊，道：“老师被生气了，我告诉你就是了。”韩楚的手掌轻抚席渊的后脑勺，他可以感觉到席渊身体在微微的颤抖，韩楚轻声的在瑞安的耳边道：“……老师被灌药我们发生关系的那个晚上，我偷偷拿出来配的。” 席渊听了之后，愣是出了一身冷汗，韩楚说的越是风轻云淡，他就越发的害怕，抬起头看着韩楚眼光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隐隐带着一丝凶残，怀里的书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让他的思绪回笼，让自己明白现在不是在做梦。 他忽然间有些看不透韩楚，有种被虎视眈眈的感觉，他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特别是他现在才明白韩楚真的有死缠烂打的打算，无孔不入的闯入自己的生活。 他忽然感觉到很害怕。 他转身想要走，却被韩楚一把拉住，把他扯回自己的怀里，用指腹来回摩擦这席渊的脸颊，他的手指冰凉，悠哉道：“老师你要去哪里？” 席渊抬起头，感觉这一切都变得陌生，心里像是梗着什么东西，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韩楚懒腰把席渊抱起，移动到沙发上，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是蹲在他跟前，双手抓住席渊的双手，道：“老师不要生气嘛，我这样也是迫不得已，心里想着要是有一天老师躲起来了怎么办，就擅自做主了。” 韩楚说着把头靠在席渊的膝盖上，道：“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而席渊还是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许久才冷声道：“把要是还给我，下午就搬出去。” 韩楚听了反应巨大的道：“不行！配钥匙花的是我自己的钱，你不能没收！” “那你搬出去，不能住在我这里。” “为什么要搬，我觉得你这里挺好的。” “你不搬是吧。”席渊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那我搬！”说完就起身回房收拾行李，却被韩楚一把按在沙发上，道：“老师是不是害怕什么？害怕长久和我相处之后，也会爱上我？” 席渊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楚，一会儿就反驳道：“放屁！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好！既然是无稽之谈，那我们住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你是一个老师，收留了没有地方去的学生而已，再说了，我们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还会在乎住在一起？”韩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变得暧昧。 “说了不要再提那天的事情！” “好，我不提。”韩楚看着席渊的眸子，认真道：“老师，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席渊眨了眨眼睛，韩楚继续道：“一直到我毕业，这段时间我都好好学习，绝对不惹事，相对的，老师要好好和我相处，如果我毕业老师还是对我没感觉的话，我就放弃，再也不纠缠你，怎么样？” 席渊当然是马上拒绝，生气道：“胡闹！学习本来就是你的本分，怎么能作为交换什么的条件？” 韩楚看样子也没生气，道：“那我就一直缠着你，不让你有机会认识别的男人女人，对了……”韩楚的表情像是回味了一下才道：“我手机了还有老师没有穿衣服的照片……” “韩楚！你不要太过分了！”席渊急的眼睛都红了。 韩楚安抚着他，道：“老师别急，就只有几个月而已，就是让我住几个月，我就把照片删了，也不来纠缠你。” 席渊瞪了他一眼，心里觉得这是在无理取闹，对他说：“先放开我。” 韩楚乖乖的放开了。 “帮我把书捡起来。” 韩楚乖乖的去捡书了。 席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他总会想办法，让韩楚知难而退的。 韩楚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全部一一归位，韩楚的书特别多，几乎堆满了席渊的整张桌子，有些被移到茶几上，衣柜里也塞满了韩楚的衣服——他总是不叠衣服胡乱的把衣服往里面塞，席渊每一次都要拿出来重新弄一次，于是就强迫韩楚叠衣服，韩楚虽然是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学会了，每一次都乖乖的叠，不然老师会给脸色给他看。 渐渐的这个狭小的公寓染上了两个人的气息，什么都是二人份的，学校的一些老师看她们偶尔会一起来学校，随口说了一句：“席老师你和韩楚的关系还真好，我看他的样子也也很听你的话，让我都要以为他是你什么亲戚了。” 而席渊只能在原地尴尬的小小打着哈哈，随便敷衍道：“他住的地方离我的住处挺近的，有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会一起顺道来学校而已……” 席渊打发了他们只觉得头痛无比，书里的内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里琢磨着自己的生活怎么就变得一团糟了？ 第26章 chapter26 韩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这里住了下来，席渊也拿他没有办法，韩楚就当席渊的答应自己的要求了，这段时间各种听话卖乖，就是想让席渊也喜欢上自己，答应和自己在一起。 韩楚不是傻子，他也明显感觉到席渊对他的感情，只是害怕忌讳没有开口而已，他自以为一个老师再怎么疼爱自己的学生，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想到这里韩楚的心里就更加自豪了，觉得收复老师指日可待。 很快的就进入了深秋，天气大幅度的降温，白天开始都会起风，席渊最喜欢现在这种天气了，不冷不热的，温度刚刚好。 可韩楚就不一样了，他这个人特别怕热，现在天气那么凉爽晚上依旧要开空调，而且温度还调的很低，席渊三番两次的阻止他开空调，韩楚就一脸抱怨道：“老师我好热！！” “那你别靠我那么近，或许就不热了。”席渊推了推他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不行！我情愿热死也要抱着老师不然我会睡不着！”韩楚说的煞有其事，一脸认真，席渊看了他一眼，背对着他道：“那就把空调关了，我冷。” 韩楚瘪嘴一脸的不情愿，随之就想到用被子把席渊裹住，然后就着被子把席渊抱在怀里，沉声在席渊的耳边道：“现在呢？现在不冷了吧？” 席渊无力辩解，闭上眼睛就当是认可了。 席渊也不知道韩楚这个人是火做的吗？而且他一直在喊惹，但是席渊碰到他手臂的时候，总是冰冰凉凉的，一度觉得韩楚是在说谎，只是看着他又裸|睡又半夜踢被子的，这种天气还要空调，又不像是假的。 半夜席渊醒来的时候，还是会悄悄的把空调关掉，扯出一些被子给他盖着。 韩楚理所当然的很快滴就被热醒，猛地踹掉被子又把空调开着，甚至很幼稚的把遥控器藏在枕头底下，不然席渊找到。 冷醒来的席渊：“……” 他不是没有想过和韩楚分开睡的，只是这样韩楚就不愿意了，有好几次席渊都受不了的跑去了客厅，没有过十分钟韩楚就会过来，半睡半醒的把他抱回床上去，抱回去就绝对不能好好睡觉了，大概是害怕他再次爬起来，韩楚会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压|着席渊，缠着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席渊也不是没有和他谈过，韩楚表示自己不能和席渊一起睡的话就会很不开心，很不开心就会很暴躁，很暴躁就会很冲动，很冲动就会不小心把老师的‘艳|照’发出去。 看着韩楚一脸无辜的解释的‘有理有据’的席渊：“……” 好在没有多久冬天就到了，韩楚也没有在晚上吵着要吹空调了，而席渊这个时候发现韩楚的身子居然暖暖的！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一个故事。 相传高玮的一个宠妃冯小怜，天生尤物，肌肤吹弹可破不说，在寒冷的冬天抱起来软如一团棉花，暖似一团烈火；在夏天溽暑炙人的时候，则坚如玉琢，凉若冰块，是一个天生的尤为。 席渊觉得有趣的很，之前看到这个故事还以为古人是夸张，没想到是真的有这样体质的人存在，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席渊和韩楚说了这个事，那时候席渊裹住被子躺在床上，韩楚光着膀子背文言文，绕口的他只抓头发，听见席渊说着，把书扔了和席渊躺在一起，滑下身子和席渊平躺在一起，笑道：“老师是在暗示我抱你吗？” 席渊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道：“这是什么逻辑，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了？” 韩楚忽然手快的揭开席渊的被子，钻进去用力的抱着席渊，他的身子很暖，特别的胸膛的地方，贴在他的后背暖意全部散开来，慢慢的蔓延至他的全身。 不得不说大冬天的被一团火一样的身体包围着，确实是很舒服，舒服到席渊差点就睡着了。 “老师你的脚好冰，明明房间那么暖……”韩楚说着就用自己的脚紧紧的扣住席渊的脚，想着也传些温度给他。 席渊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儿，明明之前做的还不止是那么亲密。 他一到冬天就有手冷脚冷的毛病，也曾经很苦恼，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像女人一样有这些毛病，小的时候爸爸总是用自己的手来暖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脚来暖自己的脚，就好像韩楚现在这样…… 席渊不习惯这样的韩楚，好像自己才是需要保护的那个弱小一样，明明自己比韩楚还要年长，不对……好像从一开始，他们的位置就颠倒了…… 席渊用手肘戳了戳韩楚，认真道：“松开我！课文背会了吗？” 韩楚却紧了紧手臂，含糊不清的道：“明天再背，我现在困了……” “不是答应了今天一定要背好的吗！你又食言！” “其实背这个有什么用，我倒是觉得老师你在为难我。”韩楚瘪嘴不服气的道，随便长臂一伸，把席渊翻过来，让他和自己面对面，随之就把头颅埋在席渊的胸前，抱着他自顾自的就睡觉了。 席渊气节，推开他，道：“不背好就不许睡觉！” “老师你好苛刻！这个考试从来都没有！” 席渊使出了杀手锏，道：“那你是听我的还是不听我的！” 果然韩楚就妥协了，道：“好吧……那你听着，我背给你听……”他说着又把头埋在席渊的胸前，还在上面蹭了蹭，不知道怎么的席渊愣是在韩楚这一系列的动作中，看到了只有小孩子才有的……依赖？？ 接着韩楚就幽幽的开口了：“……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后面就没声了。 席渊一下子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韩楚看了半天书都在背了了些什么，原本还想叫醒他，可是低头看到他的睡颜，一下子就不忍心了，想着他这几天都在恶补英语——韩楚文科这一边非常弱，文科就是要死记硬背，但是韩楚最讨厌背书了，没回背书头发准是被他发狂似的抓的乱七八糟，要不是席渊最近一直在督促他，文科又要全部都挂了。 叹了口气，想着：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在学校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校学生的事情，他们学校的校花跟韩楚表白了！ 韩楚长得帅家世又好，成绩也不差，这样的人没有几个女生喜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奈何韩楚在学校都是独来独往，都不太爱理人，除了那个莫墨几乎就没有能和他说的上话的人，再加上他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凤眼，即使再怎么喜欢，也只敢‘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个校花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现在那么大胆，表白了不说，还趁韩楚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悄悄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当时还有好几个‘目击证人’！ 理科班原本男生就多，男生一多就爱开玩笑，韩楚这座万年冰山被告白，这是多么新鲜的事情，于是有一个不怕死男就过偶去拍了拍韩楚的肩膀，笑的暧|昧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呐，校花这样的极品都被你迷住了。” 谁知道韩楚一个眼神扫过来，马上让那不怕死男的手自动他的肩膀，然后脸臭的不行的走向洗手间，洗了好几把脸，冰冷的自来水打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件事情学校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就传到席渊的耳朵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下课的时候，他们出门意外的发现外面早就一片雪白。 “老师，刚刚下雪了。”韩楚笑着说道，眸子里闪烁着席渊看不清的光芒，复杂而真挚。 “我看到了。”席渊回应道，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雪了，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冷静多了：“快走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还是说……你还要等别人？” 韩楚疑惑：“什么别人？” 席渊别扭的道，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用着就像被抢了糖的口气：“我听说……听说你被……额……校花告白了？还被亲了脸？” 韩楚蹙眉，脸色有些不好：“谁告诉你的？” “他们说的。”席渊不知道自己的口气有问题，却还是装作很大度的道：“听说校花很漂亮？” 韩楚努力想了想她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想起来，勉强道：“很一般。” “哦。”席渊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韩楚这回看着席渊底下的头颅，终于看出了端倪，笑的开怀的道：“老师不会在吃醋吧！” “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吃醋不吃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想否认？都被我抓到马脚了！” “我只是问问而已好吗！再说早恋不好！你现在就是要好好学习！” 韩楚看着席渊满脸通红的样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装作没看透，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开始浮现出一种叫做宠溺的东西了，软软的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席渊看了他一眼，气呼呼的道：“今天你一定要把书背出来，要不然别想吃饭！” 韩楚惨叫一声，道：“你就不能把这件事忘掉吗？？”接着他又闷闷的道：“网上都是骗人的！” 席渊无奈的问：“又怎么了？” “都说南方人一场雪在加一口京腔就可以骗到手，我看老师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了嘛。”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什么？” 席渊大笑道：“说明你的京腔不够纯真。” 那时候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所有的光点好像都集中在席渊一个人身上，韩楚不由得都看呆了。 席渊的笑容慢慢的收住，看着发愣的韩楚疑惑道：“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老师笑起来好好看，。”韩楚说完又特意补充道：“比那个校花好看几十倍……不，几百万倍。” 席渊：“……” 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的过着，很快就进入隆冬，离寒假也不远了，席渊对于自己和韩楚的关系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是在韩楚的眼里，他们已经算是交往了，而且他感觉，席渊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行为上已经是默认了的。 他很开心，心情很好，在加上校花女并没有死缠着自己，席渊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个女人，终究没有再当一回事了。 席渊看着天气那么冷，想着干脆今天就吃火锅了，可把韩楚开心坏了，席渊还特意买了很多小肥羊肉片，韩楚就是喜欢吃肉，席渊弄好了汤底开始滚的时候，韩楚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滚肉了。 席渊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因为汤底是自己熬得，都是重要的材料，没有放辣椒，另外倒辣椒酱的时候问韩楚道：“要不要辣椒？” 韩楚边说着：“不要。”边夹着一块已经烫好的羊肉放在席渊的嘴边，示意席渊张嘴。 席渊本能的闪开。 韩楚却很着急的道：“老师快张嘴！锅里还有肉，烫久了就不好吃了！！” 席渊这才勉强的张嘴，细嫩的肉块香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咽下去喉咙里还有味道，真是回味无穷。 火锅徐徐上升的白气把韩楚的脸弄得有些微红，虽然他一直都在烫东西，但是席渊却感觉大半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他有些不好意思，也给他夹了一筷子素菜。 韩楚看到素菜就会蹙眉，他实在是不想当兔子，但是又是老师夹得，通常都会勉为其难的吃下，那表情看的席渊都会嘴角含笑。 而与此同时—— 一个和韩楚长得有七分像的男人，西装革履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插袋一幅王者气息扑面而来，一双丹凤眼忽闪着幽暗的光芒，而他的办公桌上，散落着一大堆的照片。 画面上都是韩楚和席渊。 第27章 chapter27 他们就这样和平共处了一个学期，寒假的时候席渊回了一趟家里，一家子一起过了春节，席渊又马上回到了学校，而韩楚则是过了整个寒假才回来的，一见到席渊就跟狗见到了主人似的一个狼扑上去，差点都把席渊的腰给弄折了，顺便扒了席渊的衣服，做了一些韩楚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都每天梦到的‘儿童不宜’的事情，这回就真的是吧席渊的腰都给弄折了。 席渊气得一整天都没有理他，就连是上个洗手间都要扶着自己的腰，韩楚赶紧跟在前后干着干那的，一脸孙子的样子心里还是乐滋滋的，席渊一躺在床上他也跟着上|床，在一旁给他老师按摩。 席渊被按得很舒服，并没有拒绝，迷迷糊糊的又睡死了过去。 很快的又过去半个学期，转眼间六月韩楚就要考大学了，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席渊非常满意，这种满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而韩楚也发现席渊的心情特别好，时不时也会提些过分的要求或者奖励，比如要抱着席渊背书啦，要席渊陪着复习数学啦，各种各样的。 转眼间，距离高考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席渊比韩楚先到家，韩楚他要晚一些，晚上的时候还要上晚修，所以席渊一回来就直奔厨房，给韩楚熬汤去了。 他其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生活开始以韩楚为中心了，什么都围着韩楚转，什么都以韩楚为主，他不但没有发觉，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韩楚是临考的学生，将来要上什么学校，就看这几天了。 席渊刚把材料放进锅里，就响起了敲门声，席渊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门口，现在已经是傍晚了，韩楚应该还有半小时回来才对，而且他也有钥匙，难道他是忘了带？他调小了火源，匆忙中拿了条毛巾擦了擦手，马上小跑过去开门了。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门外，笔直的身形还有修剪合身的西装，擦的铮亮的皮鞋，衬托出他浑然天成的贵气，当席渊的视线落到对方的脸上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好像被挖到了一大块一样。 几乎不用他开口，席渊就知道他是谁，因为他的眉目，和韩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韩楚现在年纪还轻，五官没有那么深邃，但是席渊知道，这就是韩楚未来的样子。 “我是韩楚的父亲，冒昧打扰，可以耽误席老师几分钟时间吗？”他的声音轻轻的，说的礼貌的同时又可以让席渊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对方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席渊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门把，打开门让对方进来，把门关上准备去倒茶，他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得不说这一点韩楚和他几乎一模一样，一到认真起来的时候就喜欢用这个坐姿，席渊虽然说过他好几次了，就是不见改。 这个坐姿让人感觉不易亲近，散发出超越常人的自信。席渊把茶水放在韩楚父亲的面前，接着忐忑的坐在他的对面，心情复杂，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是那么快。 “席老师和韩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段时间，多亏席老师照顾着韩楚了。”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慢慢的说道。 他听着开头那一句，心虚的厉害，半天才道：“这都是我该做的。”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看老师你未必分得清楚。”他拿起茶抿了一口，接着环视了一下屋子，继续道：“韩楚从小娇生惯养，居然还可以跟你挤在这60平都不到的房子里，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我……” “好了。”韩先生坐直了身子，道：“趁着韩楚还没有回来，我有些话想跟席老师说，就是……” 韩楚回来的时候，在玄关换鞋子，还没有进屋呢，就蹙眉问道：“有客人？” 席渊原本就心虚，被他忽如其来的问题弄得心虚不已，勉强道：“没有，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那为什么茶几上会有个装着茶水的杯子？”韩楚边说边走过去，伸出手指碰了碰杯壁，道：“还暖暖的。” “是我再喝！”席渊情急之下道：“这是玻璃杯，泡了茶茶渍比较容易清洗，陶瓷杯就难洗一些，所以特意用这个来泡茶。” 韩楚狐疑的看着他，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 席渊赶紧点头，道：“真的！最近都在熬夜，精神有些不好。” 他不等韩楚有反应，就把他的身子掰过来，推向餐桌，道：“好了，你快吃饭，吃完了快去上晚修，别迟到了。” 韩楚被他老师按在餐桌上，看着席渊忙碌的身影，道：“老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席渊给韩楚盛饭的手顿了顿，转之又故作轻松道：“没事，我还能发生什么事。” 韩楚狭长的眸子一暗，放下筷子，认真道：“老师，别笑了。” “什么？”席渊的笑僵在了嘴角。 “你现在笑的很难看，比哭还难看。”韩楚说着站起身子，绕到席渊的背后，从后面环抱住他，道：“到底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你班里的那群兔崽子？？” 韩楚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富有魅力，哪怕是没有见过韩楚这个人，都情不自禁的给这幅嗓子吸引，自动自觉的就会对他产生好感。 他觉得韩楚一定得到了造物主的偏爱，所以才会长得这样的完美，一点瑕疵都没有。 席渊瞪了他一眼，道：“除了你这个兔崽子，谁还会惹我生气？” “什么？老师你居然骂我是兔崽子？？？”韩楚佯装生气的道，双手移动到席渊的腋下，开始挠他痒痒。 席渊被刺激的哈哈大笑，韩楚边挠还在一旁逼问：“谁是兔崽子？谁是兔崽子？？？” 席渊想要躲开韩楚却穷追不舍，两个人一起滚在地板上，席渊最后受不聊的投降，他的脸憋得通红，胸前剧烈起伏，眼角还溢出了一些泪水。 他摘下眼角，擦了擦眼泪，才看清楚了此时韩楚已经把他禁锢在了墙角边上，他的眸子一暗，席渊就知道要出‘事’了，赶紧站起来，道：“快去吃饭！！饭菜都要凉了！还要不要去上课了！” 韩楚瘪了瘪嘴，脱掉上衣，他里面还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露出他强壮有力的臂膀。 韩楚是敏|感肌肤，校服的布料可能没那么好，不穿背心直接穿上校服的话，他的皮肤就会红着一大片肿起来的样子，这都是听韩楚自己说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席渊也没有亲眼看到过。 他赌气般的用筷子戳着白米饭，喃喃自语道：“那么热的天气，说馊了我还相信。” 席渊看着他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似的抱怨，忽然就觉得，这韩楚一直都在长高，年龄也一直在增长，可是他在自己这里，怎么就好像从来都没有长大过？ 席渊这几天的心情可谓是一落千丈，之前慢慢的适应了韩楚的相处，有很多的时候人类是没有办法忽略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东西还有最直接的感情，他知道韩楚在自己的心里，就是一个特例，一个特别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意识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收拾这份情感了。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恍然间发现自己即使是离开了，也会舍不得。 所以他只好随其自然，表面上是韩楚缠着他，不愿意和他分开，其实到底来说，是谁离不开谁？到底是谁缠着谁？已经说不清楚了。 席渊懊恼这样的自己，他以前不会这样感情用事的，有的时候看着会不自觉的看着韩楚的脸发呆，要是生活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该多好，要是可以这样一成不变，可是到底时间还是在推移，只是对于席渊来说，变得越来越快，好像这一天都没有怎么和韩楚好好说过一句话，就过去了。 这天晚上，席渊怎么都睡不着，韩楚光着膀子翻了一个身，抱着席渊，他并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韩楚好像是睡着了，没一会儿在他的耳边喃喃道：“老师……你最近太不对劲儿了……” “什么？”席渊被他说得二丈摸不着头脑，加上快要睡着了，脑袋没有那么灵光了。 “老师最近总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看就是有心事，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被子下的韩楚用膝盖磨蹭着席渊的大腿，双手也不规矩的在席渊的身上乱摸，指尖划过他的敏|感出，让他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席渊扒开韩楚的手，道：“没有。” “真的？”韩楚低下头咬了咬席渊的耳畔。 席渊吃疼的皱了下眉头，继续道：“只是家里出了点事情，有点担心而已，没事。” “真的？”韩楚停下动作，狐疑的看着席渊的侧脸，那时候光线不太足，席渊只是看到他眼里仿若藏着星辰，闪闪发光。 “嗯，真的。” 韩楚没有再说话，紧紧的抱着席渊，就在席渊即将入睡的时候，在他的耳边沉声道：“席渊，我不会放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可惜那时候席渊听了，还以为是在做梦。 转眼间就到了高考的日子了，韩楚的考场刚好分配在本校，席渊对韩楚可谓是信心十足，韩楚自己也觉得不是什么大难题——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多在意高考，从头到尾紧张的都是席渊而已，但是韩楚没有多说什么，他喜欢看着老师围着他打转的样子。 就好像他的世界都是以自己为中心。 考完了韩楚就好像如释负重，心想着终于都可以开开心心的和老师毫无压力的腻歪在一起了，也不用整天听着席渊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说着说那的，一会儿又是背书一会儿又是做题的，现在都考完试了，没有借口让自己学习了吧！ 只是一通家里来的电话让韩楚的希望破灭，他父母让他回家里一趟，韩楚百般不情愿，想着说干脆就不回去了，或者推迟一点点，席渊知道了即使心里苦涩无比，还是道：“回去吧，他们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你了吧，回去了……又不是回不来了……” 韩楚没有注意到席渊说这话时的不自在，他坐在椅子上，席渊是站在他旁边的，他一把揽过席渊的腰肢，头埋在席渊的小腹出，像是撒娇道：“不，我不回去，好不容易考完试了，现在要我回去，没门！” 席渊哭笑不得，却也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发丝，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闷闷道：“而且老师的心情不好，我要留下来陪着老师。” “不用。”席渊继续道：“说到这个，我的实习期也快要满了，会有几天假期，我想回家里看看，你刚好也可以回家，这不是两全其美？” “什么！！”韩楚一下子抬起头来，激动的站起身子，眼里泛着猩红，道：“你要回去？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 席渊没想到韩楚的反应会那么大，只好慢慢安抚，抬起头看着韩楚道：“你别激动，我有个药罐子似的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生病了，总是喊着要见我，刚好有假期，我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韩楚闷哼一声，道：“老师还真是受欢迎，谁都惦记着。” “那是我弟弟，我作为哥哥有惦记着他。”席渊说着，叹了口气，扶着韩楚的肩膀道：“好了，不要再闹小孩子脾气了，明天我们两个都回家，别的东西以后再说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席渊不断的在脑海里响起韩楚父亲说过的话，觉得心疼无比，碾转反侧更加难以入眠，却又不敢乱动免得吵醒了韩楚。 一切都变得奇怪，又变得无法控制，他看着韩楚的睡颜，即使是睡着了也无法掩盖他的帅气，他的呼吸平缓，席渊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脸庞，意外的觉得很光滑，很有弹性。 他想起了和韩楚在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忽然有些后悔了，他后悔一直都在监督韩楚念书学习，一直都在严格的要求着他，既然那是最后一段时光，为什么不放|纵一些，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全部都是被书本念书给占据了。 好在韩楚是个主动的人，美好的回忆也不能说全都没有，可是现在他又不敢奢望太多，即使是韩楚这样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身边，都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他想要和韩楚在一起。 以前总是有意无意忽略的心意，现在是那样的清晰，清晰的都快要透过席渊的胸腔全部溢出来了。 周围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可以看穿席渊的心思，他也是在第一次，伸出双臂，轻轻的吧韩楚抱在怀里。 韩楚长得高大，他完全保不住，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心满意足了，以后，有关于韩楚的一切，大概都和自己无缘了吧。 席渊无限悲伤的想道。 第28章 chapter28 韩楚最后做出了最后的让步，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忽然间对席渊道：“老师，我已经和我父母说好了，下个星期再回去。” 席渊诧异道：“你父母同意了？” 韩楚点了点头，道：“我说我要和同学们去玩一玩，下星期再回去，不想那么急。” 席渊微垂眼眸，道：“也对，你是该和同学们好好道别，毕竟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难说。” 韩楚无所谓的道：“谁稀罕见他们，我还是喜欢和老师呆在一块儿，老师也别那么快回去，多陪我几天……” 他摇晃着席渊的手臂，满满的孩子气味，原本狠心要提不要再来往的席渊，看着韩楚可怜兮兮的表情，一瞬间也什么都忘记，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那时候席渊就在想，要是在古代，韩楚是自己的敌对方的话，自己一定会束手无策，然后就这样沦陷下去。 韩楚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开心的抱着席渊磨蹭他的身子，这举动让他想起了大狼狗，还是一只大型的毛茸茸的大狼狗，摇着尾巴讨好着主人。 席渊忽然一囧，怎么把韩楚比喻成狗了…… 这天就他一个人在家，韩楚说他们班级里有聚会，就不回来吃饭了，席渊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大家都快要分开了，三年的情谊不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即使以后或许会相见陌路，但是此时，大家彼此都是不舍。 韩楚不在这里吃饭，席渊就随便多了，看韩楚的身材壮实的很，外人肯定觉得他是营养均衡，其实殊不知，他这个人挑食的很，特别讨厌吃素食，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吃青菜就跟吃苍蝇似的，太恶心了。 席渊：“……” 这些天他好像都变得跟个老人似的，特别喜欢怀念过去的东西，现在和韩楚相处的时间没有多少了，他是想要好好珍惜，只是只要看到韩楚，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都觉得时间过得无比快，快到看不见痕迹，抓也抓不住。 韩楚在他的身边也变得越来越任性，越来越爱撒娇，他知道席渊一定拿他没辙，所以就越加的放肆起来，而席渊本能的觉得自己比韩楚年长——哪怕是光看外形一点都看不出来，就得让着他，其实他也是乐在其中。 下午的时候，席渊玩了会电脑，韩楚还没有回来，他就想着大概要闹到很晚。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还有房间，他一瞬间还觉得有些不习惯，整个空间残留着韩楚的气息，衣柜里还挂着韩楚的校服，他的贴身衣物塞满了整个衣柜的抽屉，席渊想到他们的以后，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合上笔记本，决定出去走走。 他再呆在这里，会窒息的。 他开始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看着手机屏幕，他忽然很想见韩楚，但是却不敢给他打电话，他心里十分清楚，要是他打给韩楚说要见他的话，说不定下一秒他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他就是鼓不起勇气。 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知不觉的他就走到了一段陌生的路段，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昏昏暗了，路灯也相继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路上的店铺还有建筑物，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刚刚自己都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发现今天一天自己都是恍恍惚惚的，出了一身汗都不知道，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心慌的也厉害，不知道什么原因。 席渊揉了揉眼睛，心想着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自己出来那么久，韩楚都没有来电话，说明他还没有回来，他现在只想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什么都暂时不去想。 就在他站在公车站上等车的时候，他在东张西望看着来往的车子，忽然眼角瞄到一个转角处，两个他熟悉的身影走过。 席渊下意识的就是躲起来，所幸他们两个并没有发现自己，他们离得不近，但是席渊看的很清楚，那是候韩楚和他的父亲。 他们走到一辆轿车前，韩楚的表情有少许不耐烦，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恭敬的请他们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席渊看错了，韩先生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弯起嘴角。 席渊一下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明明没有剧烈运动呼吸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复杂，心情也是，他们两个的样子太过相像了，只是韩楚的父亲眼角上有少许的皱纹，而韩楚眉间的稚气也没有消退感觉，但是席渊心里是知道的，随着年纪的增长，总有一天韩楚也会像他的父亲一样，眉间的稚气总是会被某些东西取代。 五味杂陈，韩楚明明是和他父亲待在一起，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是和同学们在一起的呢？ 他心慌的更加厉害，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平复下来。 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席渊心里浮现出一丝喜悦，掏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的手忽然颤抖的厉害，接听了那边却静悄悄的，席渊‘喂’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还以为是打错了，正要挂的时候，那边却传来声音。 而这边的韩楚，冷眼的看着眼里藏着几丝玩味儿的父亲。他被带到一家饭店的包厢里，以前韩楚也来过这里，这是专门给京城那些高官达人准备的，里面装潢低调而华丽，浓郁的中国风扑面而来，侧边的小桌子上甚至还摆着香炉，里面有白气徐徐升起，香味阵阵传来，却没有一点违和的样子，倒是让人感觉到舒服无比 没有一点人脉关系是没有办法来到这里的，韩楚也司空见惯，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给韩楚倒茶，随便也给自己满上，笑道：“每次叫你回来你都不听，我没办法只好来找你了。”他顿了顿，又道：“老爸来看儿子，不是应该的麽。” 韩楚瞥了他一眼，他爸还是万年不变的西装三件套，冷色系的袖口还有往后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韩楚从小到大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丝不苟，明明一肚子坏水不怀好意却脸上笑嘻嘻的看起来一点危害都没有。 韩楚皱眉不耐烦道：“不是说了下星期回去，急什么，以往一年不回去也不见你那么着急。” “我们父子难得坐在一张桌子上，用得着这样冷嘲热讽吗。你那么不耐烦，待会儿有事？”韩楚父亲眼尾轻挑，无形中给人带来压迫感。 “不关你的事。”韩楚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警觉。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急着去见你那老师吧。” “什么意思。”韩楚挑眉，斜眼看着他。 “韩楚，你和那个老师的事情，真以为我不知道？整个京城还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韩楚父亲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继续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估量好……说你也奇怪，给你请了那么多家庭教师，其中也不乏有像这个一样同龄的，你怎么就喜欢上他了？” 韩楚嗤笑一声，道：“喜欢？” 韩楚父亲像是诧异韩楚有这样的反应，简直是意料之外，韩楚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着杯沿，漫不经心道：“玩玩而已，他当真，您也当真麽？” 他看见韩楚这样的反应，嘴角带笑，泯了一口茶水，这里的茶叶很正宗，咽下去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他自认为即使韩楚真的喜欢那个席渊又能怎么样，他的儿子如何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了，他总是有办法让他们分开，韩楚这边说不通，他就从席渊那边下手。所以韩先生甚至有做长期战的打算了，只是现在韩楚的漫不经心和毫不在乎完全不像是装的，因为提起席渊的时候，韩楚的眼里甚至连一点儿起伏都没有。 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无从下手了。 他不是排斥同性恋，他只是认为自己的孩子不应该是同性恋罢了。 韩楚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不是吃饭麽，为什么不点菜？” “你点吧，我随意。”说着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口袋中，把通话中的手机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钮。 不管韩楚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倒是让韩先生觉得不踏实，好像遗漏掉什么细节了，但是拼命的想，还是想不到。 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别的暂时管不了那么多。 席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就已经双手抱膝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他欲哭无泪，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般，让他呼吸困难头重脚轻，他想要放声的大叫一声，但是他不敢，他害怕吵到邻居们，他们会以为自己疯了的。 他的脑海里无限循环韩楚的那句：“玩玩而已。”即使只是听到声音，也能猜想出韩楚说这话时的表情，还有手上的小动作，就好像在看电影时男女主角做蠢事那样，嘴角挑起不屑的轻笑，然后朝着席渊道：“真傻。” 是呀，怎么能不傻，傻透了，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栽那么大一跟头。 他也知道那通无声电话是谁打来的，也清楚对方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激成这样，也确实是没用。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韩楚父亲策划的，巧合也好，预谋也罢，韩楚说那话的口气真真假假，他也大致听出来了。 如果说这真的是一场游戏，那韩楚玩的也未免太逼真，太入戏了，竟然让他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而自己也太可悲了，捉这着所谓的爱，还认真对待了起来，甚至有的时候还想着，要是自己可以回应韩楚就好了，或者那个时候他们认识的时候身份不是老师和学生，而是别的什么，他们会不会更加坦坦荡荡一些。 有的时候席渊也明知道不应该，或者说不可能，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着他和韩楚的以后，想着韩楚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的，想着想着，心里不禁就酸了起来，嘴角却是含笑。 结果到头来，只是自己在异想天开，自作多情而已。 他就这样双目无神的在沙发上，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下来，其实要真的面对起来，也并没有那么难受，况且在之前，韩楚父亲也和自己‘谈’过这件事情，席渊也想乘着韩楚上大学，和他断了来往。 他早就有这样的打算，韩楚这个人固执任性，他也看出来了，只要自己不理他或者躲着他，他就立马逃课打架滋事，席渊明知道那是无声的威胁，却又不忍心看着他真的步入歧途，所以半推半就的继续来往，甚至和他同居，谁知道自己不是乐在其中？ 只是这样不能长久，这样只会害了韩楚。 席渊怎么都没想到这回他父亲亲自出马了，大概是觉得自己拖拉了？等的不耐烦了，又或者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他来只不过是想加快进度？ 席渊在离开这之前，还是放心不下韩楚的，他自以为韩楚对自己的执念太深了，现在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觉得这只不过是游戏，反倒是如释负重了。 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他的动作不快不慢，表情冷静的让人吃惊，和内心的感受形成反比，越是伤心就越是冷静，他想着就趁着现在，干干脆脆的，就和韩楚断绝关系。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两个同性是没有什么长久可言的，再加上现在自己为人师表，老师就应该有老师的样子，他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行李，最后再看了一遍这屋子，转身走出了门口。 那时候已经晚上了，临时买的机票都特别贵，要是以往席渊一定心疼的不行。 但是今天不同，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永远不再回来了。 心里的这种想法堆积的越满，就越是冷静，直到飞机起飞的时候，他才恍然的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逃？就算自己原本就有走的打算，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收场不是吗？ 他走之前不是应该去把韩楚抓过来，大声的质问他这是为什么，质问他是不是经常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不然怎么在他的面前扬眉的样子，都那么逼真煽情，肉麻的情话也说的那么逼真，那么动人心魄。 想着想着，刚刚一直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就像涨潮般的全部涌出，这回是怎么控制都没有办法止住，席渊努力去想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却发现这一年多以来，开心的，不开心的，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来源于韩楚。 他懊恼无比，他一直以为他对韩楚是保留底线的，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韩楚这个人，早就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现在想要连根拔起，早就为时已晚。 他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坐在他旁边的人递给他一张纸巾，席渊接过来，沙哑着声音道了谢。 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的情绪基本上已经安定了下来，开始觉得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席渊拖着行李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自己这是开始在逃避了麽？ 因为自己回来的匆忙，没有告诉父母，所以他们看到席渊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厉害，弟弟就更不用说了，见到席渊开心的围着席渊转，边奇怪的道：“哥，你怎么回来了？爸不是说你要下星期才能回来吗？” 父亲这时也凑过来，道：“对呀，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都没给你准备什么菜，看你又瘦了那么多。” 席渊牵起嘴角，低声道：“没事，爸，我已经吃过饭了。我在那边也实习完了，还以为会有很多手尾，没想到事情提前结束，就回来了。”他顿了顿，又道：“妈呢？” “你妈在洗澡呢，等会儿。”老爸说着去洗手间敲了敲门，道：“你快点！小渊回来了！” “知道了！在穿衣服呢！你声音那么大整条街都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在洗手间传来，没一会儿就头发湿漉漉的出来了，看了一眼席渊，道：“还站在这干什么？快把行李放好，吃饭了没有？” “吗，别忙活了，我已经吃过了，我有些累，先回房睡了，晚安。”席渊说着就拖着行李进了房。 他完全没有胃口，回到房间也是坐在床上傻傻发着呆，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头一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睡之前还迷迷糊糊的想着，要是韩楚回来没有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很懊恼？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还是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回归到以前的生活？ 席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双眼肿的跟两个核桃似的，他父母弟弟看到，都以为他怎么了，弟弟更加夸张，席渊刚下楼的时候，他就目瞪口呆的问道：“哥，你睡了一觉，都睡出红眼病来了？” 席渊：“……” “怎么回事？眼睛红成这样？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老爸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在一旁担心的问道。 “没事，可能是我昨晚看书看太晚了，我拿冰块敷一下就好。”席渊敷衍道，慢慢的吃着小米粥。 他想拿出手机来看看，荧幕已经被自己摔碎了——就在昨天，这是席渊大二的时候利用暑假打工赚钱换的手机，现在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看着还有些心疼。 好像是已经没电关系了，席渊去房间里连接了充电器，吃完小米粥顺道还洗了碗，这才回的房间把手机开机。 刚开机，席渊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桌面呢，手机就震动个不停，席渊看了来电显示，果然是韩楚。 席渊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是手机在自己的手心里震动了许久，停了一会儿，又开始疯狂的震动起来，席渊看到手机里显示着有一百多个之多的未接电话，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韩楚就急急忙忙道：“老师你在哪里，你怎么一声不响就玩失踪呢？你知道我打了你一晚上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他的声音和平常不一样，着急中带着几分刚硬，这说明他生气了，但是在压抑着自己。席渊悄悄的做了个深呼吸，他的声音如此近又如此的远，听的他眼眶又是红了一圈。 “韩楚……”席渊轻声的叫他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他用手掌胡乱的擦了一把，继续道：“你还记得去年暑假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韩楚说了之后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声音尖锐了起来：“老师你的声音不对，你哭了？你到底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我没事。”席渊努力的平定自己的声音，继续道：“去年暑假你说，我们住在一起，如果我对你还是没有感觉的话，你就放手，绝对不缠着我。” “老师，你什么意思。” “韩楚，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彼此，听懂了吗？”席渊快速的说完这段话，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这样的话自己也太不争气了。 许久，韩楚的声音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紧不慢，干脆利落，简短的说了一句：“好。” 席渊微愣，还没有晃过神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了，不断的发出忙音。 席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嚎啕大哭起来，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难受，心脏好像被谁挖走了一大块，空荡荡的被暴露在空气中，即伤心又觉得羞耻。 席渊从那之后精神都不太好，有的时候可以坐在窗口上发上一天的呆，有的时候一睡就能睡掉一整天，他一家人都觉得他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问他他却又不肯说。 晚上的时候，他弟弟鬼头鬼脑的转进他的被窝，把席渊吓了一跳，这感觉似曾相识，就是弟弟比那个人要轻很多，也瘦小许多。 别看他弟弟体弱多病的，脑子却聪明着呢，经常眼珠子一转就有许许多多的坏主意，就好比现在，他的脸虽然没什么血色，但是眼睛却圆溜溜的直打转，悄悄的在席渊的耳边道：“哥，你是不是失恋了？” 席渊微愣，道：“为什么这样问。” “难道不是？颓废，食欲不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他说着翻了个身，面对着席渊，继续道：“我们班有一个男同学也失恋了，状况就和你一模一样，但是……好像没你那么严重。” 弟弟明明是在安慰他，但是这话听在席渊的耳朵里，重点就不是安慰了，而是虎着脸对弟弟道：“不许早恋！” 弟弟无语道：“哥你好扫兴哦，又不是我，我说的是我们班的同学！” 席渊继续一脸认真，道：“远离你那个同学。” 席健在他哥的视觉死角处翻了一个白眼，继续道：“哥，失个恋而已，谁年轻的时候不干一两件傻事，再说了，京城的姑娘比较难养，早分了也好。” “怎么说话的，才多久没见，不单嘴巴变得厉害了，还搞地域歧视？” 席健轻咳了几声，道：“不是地域歧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人家表面上装作和你多好，指不定一个劲儿的在背后酸你呢。” 席渊这回沉默了，因为他忽然觉得席健说的很有道理。 韩楚在背后，是怎么嘲笑自己的呢》 “这次回来了，哥你就别再出省了，我跟你说，你在首都大学毕业，在首都求职待遇肯定没那么好，但是我们这个三流城市就不同了，去首都上大学跟镀了金似的，而且还可以住在家里，这些年爸妈都没有跟你细说家里的情况，还有他们的身体问题……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我的状况你也知道，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我完全顾不过来……” 席渊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但是心里也很高兴，席健长大了，从那个自己看不顺眼的小屁孩，长到现在差不多都和自己一样高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他们长大了，父母也老。 很多事情也回不来了，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依旧难受的让人窒息，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在做梦，可触感又那么真实。 终有一天他回首过来，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成为了往事。 有的人让它过去了，随风飘荡。 而有的人却一直都铭记在心，一刻都不敢忘记。 第29章 chapter29 转眼间就到下午了，席渊乘着弟弟睡午觉的空隙，想着出去打点热水回来。 就在打水回来的路上，上楼的时候，显示骨科的住院区传来吵杂声，是两个男女混合的吵杂声，那女孩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在寂静的走廊上显得尤为明显。 “不就是不小心扭了下脚麽，用得着住院那么严重麽，表舅，我知道你有钱，不在意这点住院费，但是我已经高三了！剩下时间不多了，你让我回去上课行么！” 席渊听着这女孩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皱了皱眉，想着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接着上楼，下一秒传来的声音，让他的身子僵直。 “怎么？嫌弃普通病房的服务？想去vip病房？” 这个声音说的风轻云淡，漫不经心，却又听出了不可抗拒的意思。 “切，少拿这种对你下属的口气来跟我说话，下午还有数学课，要住你自己住吧，我先走了。” 席渊像是逃跑似的回到弟弟的病房。 席健依旧一脸安详的躺在床上，他的手背因为打点滴的缘故很多针孔，席渊看着他的脸，慢慢的竟然平复了下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那是错觉，自己刚刚怎么可能，听见韩楚的声音呢？ 而且那个声音听起来低沉沙哑许多，为什么自己下意识的就想起韩楚呢？再说了，韩楚考的是京城的大学，家族的根基不用说也是在京城，怎么可能出现在南方的这个三线城市里呢？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没事的没事的，再说了，就算真的是韩楚又如何？自己问心无愧，又怕他做什么。 这样想着，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自己也好多年没有想起这个人，也没想起这个名字，甚至可以说自己是刻意的去忘记的。 可如今那段记忆就如潮水般涌来，席渊诧异已经过去六年之久了，自己仍然记得那时候发生的点点滴滴，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席健迷迷糊糊的醒来了一次，那时候是3点多一些，他目无焦距的看了席渊一眼，像是在说梦话似的道：“有给虎斑投食吗？” 虎斑是刚回来的那一年，席渊去隔壁城市散心在一个宠物店领养回来的猫咪，是普通的虎斑花纹的土猫，他听说领养一些小动物人会变得开朗些，患忧郁症的机率也会少些，最主要的是还可以在家里陪陪席健。 席健近年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休学了，可惜虎斑并不活跃，总是吃了睡睡了吃，要不是席健忽然提起，席渊都忘了有一只猫存在了。 但也不可否认的，这只猫也陪他有过人生最艰难的那一段旅程。 “你放心吧，我给爸妈打过电话，他们已经喂过了，你不用担心。”席渊轻声安慰道，席健听了松了一口气，又睡了过去。 结果还没有过半小时，席渊就注意到席健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嘴唇还有些浅红的血色，可现在却惨白如一张白纸，接着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开始在床上抽搐，两鬓甚至泛出冷汗。 这把席渊吓得不轻，一向冷静的他也变得不知所措，他看着弟弟痛苦的在床上发出低｜吟，病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小的声音，席渊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拼命的按着铃，铃发出尖锐的声音，他忽然间有些害怕，害怕弟弟会不会就这样离他而去？ 他不知道。 没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什么都来不及说，一脸凝重的把席健推走，护士在一旁安排着氧气罐之类的东西，匆匆忙忙的又有效率的，直到整个病房恢复安静，席渊才瘫软的坐在凳子上。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背后自己湿透了。 父母亲接到席渊的电话也是急匆匆的赶来，那个时候席健被推进急救室还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母亲很着急，一直在询问席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席渊也如实汇报。 他忽然想起了席健和自己说过的那个梦，心里不由的紧了紧，忽然感觉呼吸困难，和父母亲说想出去走走，父母亲精疲力尽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下楼的时候，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他今天总感觉心烦意乱，他好久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绪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心慌的厉害。 但愿和弟弟没有关系。 天气已经慢慢转凉了，晚了风吹的更加大，天也昏昏暗起来。他走了好一会儿发现无济于事，还是心烦意乱，席渊的后花园也空无一人了，才打算回去。 也就在一转身，席渊就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自己被狠狠的压在墙壁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也没看清楚对方的面孔，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遭到劫匪了，正想和对方谈判的时候，口齿就被堵住，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第一反应当然是挣扎，他完全看不清楚对方的脸，相对的他的感官就更加清晰，对方把他的手禁锢他脑袋上方，另外一只手伸进他的衣摆，暧｜昧的揉捏着他的腰间，大腿也灵活的划入他的双腿之间，用膝盖摩擦着他的敏｜感部位。 这力道还有感觉，还有他身上的气味都如此的熟悉，让他忍不住心惊。 他的身体已经好久没有承受过这样的刺激了，一下子就软了一大半，浑身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那个人舌头灵活的划入席渊的口腔里，逮住他的舌尖，细细的撕咬，席渊吃疼的蹙眉，发出细小的，如同小猫般的低|吟声。 那人的眸子一暗，席渊就感觉有什么刚硬滚烫的东西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他吓的扭动自己的身子，想要甩开那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的东西，没想到那人的呼吸瞬间加重，吸允着席渊光洁的颈脖，席渊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黑暗中就连是呼吸声都显得那么明显唐突。 “你放开我！”席渊冷静下来，厉声道。 “不放，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对方耍赖般的把他压得更紧。 席渊差点没被压断气，气急败坏的道：“韩楚！” “诶，老师，是我。”对方忽然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席渊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韩楚深呼吸了好几次，好像在吸取他的味道似的，让席渊浑身不自在。 席渊即使看不见韩楚的脸，也大概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看来下午听到的声音确实是韩楚没错。 一转眼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没想到他和韩楚居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真好，也足够了。 “表舅，表舅！！你在哪里！说好的陪我出来散步，怎么人影都不见了！你再不出现我就去给我妈告状，看她怎么收拾你！！”这时候出现一个女孩的声音，把席渊从思绪中拉回。 “有人来了！快放开我！！”席渊着急的道，和刚刚冷静的样子判若两人，韩楚这次并没有难为他，粗略的亲了亲他的鬓角，就将他放开了。 韩楚看着整理衣服的席渊，顿时心情大好，他已经足足有六年时间没有见到过他的老师了，没想到老师一点变化都没有，从今以后没有人可以拦在他前面了，他可以毫无忌惮的和老师在一起，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后花园的灯光在这一瞬间亮了起来，忽然的灯光把席渊吓了一跳，这时候他们对面有一个女孩倚着拐杖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席渊的镜片反光，一下子还有些看不清楚那女孩的容貌，还是那女孩先开的口，她诧异道：“席老师？？” 这声音一出来，席渊也想起这人是谁了，他就说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这是自己班里的学生，自己还是她的班主任呢！ “韩涵？你的腿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席渊本能的过去想要扶她，结果却被韩楚一把拉开了，道：“她自己能走！” “开什么玩笑！”席渊二话不说就甩开他，扶着韩涵苦口婆心道：“你也是的，这都打石膏了吧，还出来散什么步，在床上躺着才对。” “都是他！！”韩涵伸出食指指着韩楚这个‘罪魁祸首’，气鼓鼓的道：“他拉着我出来的，还说什么多走走有利恢复，结果一下来就不见踪影了……”她忽然疑惑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这下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算了。”韩涵摆摆手，完全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尴尬，道：“这是我班主任，姓席，你要殷勤些讨好，这样老师才会多关照我。” 席渊无语的瞪了韩涵一眼，道：“别乱说话。” 韩涵不在意，接着道：“老师，这是我的表舅，叫韩楚，以后见着他，千万别和他客气，尽管敲诈他，我的数学成绩指望您了……” 席渊看着韩涵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有些无语。 而韩楚忽然意味深长的道：“他曾经也是我的老师。” ‘我的’两个字韩楚发音的特别重，可惜韩涵思维单纯，没有听出什么端倪，一脸震撼的看着席渊，脱口而出：“老师你都那么老啦！！我一直以为你刚毕业不过20多的样子！！” 席渊：“……” 好不容易把韩涵这个活宝送回了病房，韩楚好像还专门找了一个护工来照顾韩涵，此时他们两个大男人站在走廊边上，吹着冷风。 医院的走廊安静的可怕，气氛自然也会变得尴尬无比，席渊心里还记挂着他弟弟，酝酿了一下，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却被韩楚一胳膊拦下。 韩楚一步一步的逼向席渊，席渊本能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壁，已经无路可去了，韩楚才停了下来。 席渊这才抬起头看向韩楚。 这六年来，韩楚好像又长高了不少，以前自己到韩楚的肩头，现在和韩楚站在一起，只能看见对方的胸膛，他穿着正统的西装三件套，领带已经歪在一旁了，衬衫的扣子也松开了几枚，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健硕的胸肌。 奇怪得是韩楚即使这样不修边幅，也丝毫看不出邋遢的感觉，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分狂野不羁的意味。 他额前有几根发丝下垂，好看的凤眼依旧，只是眉间的稚气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被犀利和睿智取代，下颚线刚硬无比，颇有那时候韩楚父亲的风范。 虎父无犬子？ 席渊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老师你是着急去看你那病秧子弟弟么？”韩楚的声音带着玩味儿：“放心吧，我已经差人去看过了，救回来了，没事儿。” 席渊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低声来了一句：“谢谢。” “口头上的谢谢多没意思，我要另外一种谢谢。” 韩楚的眼睛如同藏着星辰般明亮，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席渊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先是刻意的来追求你，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样极端的手法都用上，简直就可以说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即使只是他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席渊可以说也是认认真真的陪着他玩到最后，满足他猎奇的心思。 因为他知道，这种同性之爱即使是真心相爱又能怎么样，得不到支持，不被世俗理解，与其以后来承受，还不如就此别过。 后来他甚至还庆幸自己没有陷得太深，而韩楚只是玩玩，要不然以韩楚的性格，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席渊当年才可以走的那么干脆。 可是现在呢？现在又算什么？难道觉得不过瘾，六年后再来一次？ 席渊狠狠的推开了韩楚，韩楚被推蒙了，席渊黑着脸，他也意识到席渊是生气了，着急的拿出以前的口气，道：“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这种软软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席渊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了，以前自己总是被韩楚的表面迷惑，现在他再也不想这样了。 “韩楚，你要知道，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被时间磨灭了。”席渊想想又觉得不对：“不对，你对我连基本的情感都没有，你一直都在耍我！” 韩楚只感觉冤枉，急忙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耍你呢？？” “有没有只有你自己清楚，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今晚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当初自己答应的。”韩楚看着席渊决绝的眼神，一时间害怕的无以复加，席渊从来都没有拿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席渊怎么忍心说出那么绝情的话，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是认真的？”韩楚的眼里布满了阴霾，。 席渊不在乎，他不相信韩楚能对他怎么样，于是坚定道：“是。” “不后悔？” “不后悔。” 韩楚站直了身子，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的气场让人喘不过气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扬了扬下巴，冷声道：“好吧，那你走，只是等你走出这条走廊，你弟弟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第30章 chapter30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里又是医院，周围安静的可怕，走廊上的灯光照的通亮，他清楚的看见韩楚面部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席渊就这样与他直视，梗着脖子不可置信道：“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 “怎么会。”韩楚说的急切脸上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我只是想让老师在做决定之前认真仔细的考虑清楚，我疼老师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威胁老师呢？” “你强词夺理！” “我没有强词夺理，就像老师当年一样，走之前有仔细的考虑过我吗？这些年来，老师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韩楚说着眼里流露出些许悲伤的情绪，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用指腹细细的摩擦着席渊的脸颊。 “你……” “表舅！老师！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要叙旧去别的地方好吗？？你们吵得我都睡不着觉！”席渊话还没有说完，病房里就传来韩涵的咆哮。 …… “这个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韩楚咬牙切齿的道，说完就想去开门，那架势有狠狠揍韩涵一顿的准备。 席渊急忙拦住他，道：“你想干什么！你跟一个孩子计较？再说了，在走廊上吵吵嚷嚷的确实是我们不对。” 韩楚的眸子暗了暗，终究没有闯进去，只是用别扭的口气说了一句：“老师你对每一个学生都这么关照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席渊叹了口气，感觉此时已经筋疲力尽，继续道：“我先走了。” “老师……”韩楚不甘心的抓住席渊的手腕，凄凄的叫道。 “韩楚，你也不小了，做事情要想清楚后果，你不能一直都率性而为，没有人会一辈子都纵容你的。”席渊甩开他的手，毅然转身离去。 韩楚还在刚刚错愣之中，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渐行渐远。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席渊在学校里的证件——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他看着上面的照片还有那两个触动他心弦的名字，用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又不受控制般的，在上面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接着又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修长的身影靠在走廊上，轻声道：“怎么会没有呢，你不就是麽，一辈子都得纵容我。” 席渊找到父母的时候，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他爸看到他，奇怪的问道：“你是不舒服吗？脸怎么那么红？” “我没事，爸。” 那时候弟弟已经醒来了，他妈在给他弟弟擦身，所有东西都弄好的时候，席渊才进去看他，他朝着席渊笑笑，脸色已经没有下午那时候那么惨白，有一点血色，让席渊放心了不少。 “哥，你这个步散的还真久，爸都说你去了一个晚上了。”弟弟吊着点滴，声音有气无力的道。 席渊牵起嘴角，道：“我也没想到这个医院这么大，走着走着都迷路了，还好后来有一个护士带我回来的。” “真的吗？那哥你还真笨，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我做教师考试的时候，可没有测试我是不是路痴。”席渊难得的和弟弟开起玩笑来，一脸认真的样子逗得他弟弟哈哈大笑。 而席渊还没有从和韩楚重逢的冲击力回过神来，他感觉和韩楚说话好像进行了一场异常激烈的谈判，身心都感觉异常疲惫，倒是和弟弟简单的三言两语，就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只是这种轻松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病房门口就出现一个声音，弟弟好奇的往门口望去，席渊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成语：阴魂不散。 “这是席健的房间吗？我找席渊。”过后又补上一句：“席老师。” 当时席渊的母亲在给席健收拾衣柜，老爸在给席健做按摩，他们听见声音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门口望去，之间韩楚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不同于刚刚的‘不修边幅’，此时他的衬衫扣子整整齐齐的扣好，领带端正的系在领口处，皮鞋擦得铮亮，一幅正人君子成功人士的模样，再加上韩楚英俊的模样，和房间里的一家四口显得格格不入。 席渊：“……” “哥，好像是找你的……”席健扯了扯席渊的袖口，道。 “我知道。”席渊僵硬的应了一句，便起身走向门口。 韩楚一脸的得逞的样子看的席渊想一拳揍在他的脸上，他现在心里甚至觉得这张英俊的脸有些讨厌，咬着牙把韩楚拉开病房直十米远，才道：“你又怎么了！！刚刚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老师，你误会我了，我找你是真的有事的。”韩楚说着把席渊的证件拿出来，放在他的手上。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席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证件，他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东西他放在弟弟的病房里，没有人再动过。 韩楚耸耸肩，道：“碰巧看到就拿了。” “你！”席渊被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老师至于那么生气么，不就是一个证件卡，再说我不是还给你了。”韩楚看着席渊气到通红的脸颊，挑眉道。 席渊此时满心的无奈，在他看来，韩楚任性耍赖的本领有增无减，他的无言以对只会惹来韩楚更加的放肆。 只是席渊更多的时候总是拿韩楚没办法，他一向不是一个擅长拒绝别人的人。 可是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席渊闭了闭眼，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揣着证件，大晚上的没有什么人，偶尔会有一两个护士路过，也不曾留意他们。 韩楚也跟着坐在席渊旁边，两个人一时无话，就干坐着。 “韩楚呀。”席渊好半天，才吐出这几个字，口气里都是无奈和无力。 “诶，老师，我就在你身边。” 席渊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道：“消失吧。” 韩楚不在意的笑道：“老师说笑了，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消失。” “我的意思你清楚，从我眼前消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们原本就应该毫无交集。” “怎么可能，时间又不能倒流，就算能倒流，我倒是希望可以早些遇见老师，那样我就可以早些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 “我们根本就没有将来而言！！！”席渊睁开眼睛，和他对视，韩楚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说不出什么情绪，继续道：“将来我们都会成家……” “你说谁会成家？”韩楚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席渊，他背着光，高大的身躯阴影投射在席渊身上。 韩楚的五官原本就长得冷峻，平时没有什么表情都让人感觉难以抓摸，不敢靠近，特别是那一双凤眼，散发出少许戾气，不怒自威。 更别说现在席渊明显的看到韩楚脸上布满阴霾，韩楚胸膛起伏，好像在平息自己的怒气，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但是席渊一点都不害怕他，坚定道：“我和你。” 韩楚忽然笑了，和刚刚截然相反，道：“对，没错，是我和你会成家，就像以前说的那样，到时候我就负责赚钱养家，你就负者花容月貌。” 席渊这回是彻底泄气了，觉得谈一谈的必要都没有了，决定不再多废话，起身准备走人。 “等等，老师。”韩楚拦住席渊的去路，可是席渊仿若未闻，想要直接越过他。 “我看过你弟弟的病例，也问过这方面权威的医生，难道你不想治好你弟弟？” 席渊垂下眼眸，深呼吸好几口气，他甚至都不想去追究韩楚是怎么看到病人*的，这个世道有钱什么办不到，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韩楚的家庭背景，坚决道：“我弟的病不用你操心，谢谢你的好意。” 他不想再和韩楚待在同一个空间了，他总是会被韩楚绕进去，再也出不来。 席渊回去的时候，还是弟弟压抑不住好奇心，问道：“哥，那是谁，看起来好帅，好贵气的样子。” 席渊低头给他拉了拉被子，道：“那是以前我的一个学生。” “学生？他看起来比你大很多，是你的学生？？？”弟弟不可置信道，就连父母也对着自己露出诧异的目光。 “大学那时候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当过家庭教师麽。”席渊说道：“他就是我其中一个学生，别看他这样，小我四岁呢。” “那他找你干什么？结婚了给你派请帖？”弟弟俏皮道，席渊的动作一顿。 他忽然想到一个画面，要是韩楚对自己说他要结婚了，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又会有怎么样的表情？ 不可否认的，自己要是真的听见这个讯息，一定不会开心，转之又想想，什么样的女人会和韩楚和平相处，什么样的女人能忍受韩楚这样的性格，就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哥？”席健看到他哥在走神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席渊回过神来，道：“别胡说八道，我只是巧遇到他而已，和我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席健瘪嘴，滑进被窝里，道：“好吧。” 后来，席渊好几天没有见到过韩楚了，就连韩涵出院的时候，都是让人来接的，席渊那会儿刚好来医院看席健，碰巧看见的，一大堆黑衣保镖把韩涵扶上了车，那架势看的席渊都害怕，于是想要假装不认识的走过去。 可是韩涵眼尖，朝着他这边来了一句：“席老师！！” 他旁边的黑衣保镖听见了，也纷纷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90°鞠躬，齐身道：“老师好！”中气十足，如雷贯耳，路人纷纷侧目。 席渊：“……”这个时候假装不认识不是很好吗？？？？！ 事情就发生在那个看似很平静的一天。 那是一个周末，席渊可以两天都陪着席健的，让父母在家里好好休息，偶尔席渊会给席健念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席健通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没过十分钟又会醒来，埋怨席渊把故事说到一半就停了，自己还一直听着呢！ 席渊也不恼他，嘴角带笑的继续给他念故事。 只是席渊刚开口，他的手机就疯狂的响了起来，席渊看来电显示是爸爸的电话，毫无戒心的就接了起来。 “席渊，你妈她……”他爸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又含着几分沧桑，声音还略带哽咽。 席渊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急匆匆问道：“我妈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电话拨了进来，是未知电话，席渊害怕是学生家长打来的，于是对他爸道：“爸，你等会，我接个电话。” 那边的电话一通，就响起韩楚的声音，道：“老师，别担心，你妈只是受了点小刺激，晕倒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席渊转之一想，忽然大吼道：“你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韩楚的声音显得无辜，继续道：“我只是告诉你妈，你弟弟的病有办法治好……”他顿了顿，才沉声道：“顺便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老人家。” “韩楚呀韩楚。”席渊感觉自己就到崩溃的边缘，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此绝望过，让他红了眼眶，大声吼道：“你想怎样！！现在你还想怎样！！！” “都怪老师。”韩楚一点都没有被席渊的情绪影响到，口气甚至还带着一丝狠辣的继续说道：“那天晚上老师要是坐下来好好和我谈谈，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我都和你说过了，做决定之前，要仔细认真的考虑清楚，你看你，转眼就忘记，你就那么不把我放在心上？” 席渊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总是这样强词夺理，明明是他的错，却把全部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你在哪里。”席渊许久道。 “在家里。” “家在哪里。” “北京城。” “……” “好了，老师不逗你了，在……” 席渊按照韩楚给出的地址，坐着出租车来到了这里。 这个地方离席渊的学校并不远，席渊所在的私立学校，很多学生都住在这个小区里，算是这一片的‘富人区’吧。 也只不过是父母有些小钱，三线城市的房子再贵，也贵不过一线城市的一块瓷砖。 席渊面无表情的走向韩楚所在的楼层，发现早就有人在楼下等候了，把席渊送上电梯，就先离开了。 席渊也没有多想的就开始按门铃，很快的就有人来开门，没一会儿韩楚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个时候的韩楚只是简单的穿着一套睡衣，头发凌乱的散落在额前，显得十分慵懒又居家。 韩楚还没来得及说话，席渊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直接往韩楚帅气的脸庞上招呼。 或许自己在第一次看到韩楚不听话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做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总是相信学生还要慢慢教的，说说道理总是会懂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也会慢慢的领悟到其实这是错的，但是事实证明席渊才是错的那个一个，有的人的皮就是那么厚，要狠狠的打一顿才行，说什么话都是不管用。 席渊也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把韩楚打趴在地上，席渊还觉得不够解气，跨坐在他的小腹上，又是狠狠的揍了好几拳，直到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小，眼泪终于在那一瞬间全部一涌而出，他趴在韩楚的胸前，痛哭出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哭韩楚还是哭自己，总之他就是想要放声的哭一场，这段时间他的身边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说也说不清楚，道也道不明。 韩楚轻笑一声，牵动嘴角疼的龇牙咧嘴，又伸出手，抱着席渊，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还有脊梁骨，忽然一个翻身，就把席渊压在冰凉的地板上。 “老师，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打人的哭得比被打的还要大声的？”韩楚说着付下身子，一点一点的亲吻着他的眼睛以及泪珠。 “……” “还有，老师，我的脸被你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还有伤口，你说我明天要怎么出去见人？” “……” “老师，你就安心的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 席渊拖着筋疲力尽的身躯回到家里，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具体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他下身黏黏糊糊的，他不自觉的摊开自己的手掌心，看了看，他的掌心有一条划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到的，现在才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他像是个囚犯一样的从韩楚哪里逃了出来，现在就在家门口了，却变得胆怯。 可他到底还是进去了。 只有他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的倦意，她的脸色比弟弟病发的时候好不到哪里去，席渊叫了一句：“妈。” “嗯。”她哽咽着应道，席渊注意到她抹了抹眼角。 席渊忍不住递了一张纸巾给她，道：“爸呢。” “你爸在医院陪着你弟。” “哦。” 一时无话。 席渊都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和他母亲这样独处了，到了现在即使是一起坐着，也是像陌生人一样无言以对。 “这些年来，因为你弟弟的事情，总是忽略了你，我时常想起你来，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都30了，我们也老了。” 席渊就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你弟弟这个病说到底还是我没用，怀你弟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事，弄得他从小到大都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病给折腾着。” “说到底你们两个都是我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一个都不舍得，只是……” “我都知道，妈，别说了。” “你也真是，在那种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他妈泣不成声，好几次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最后也只是轻轻的抱着席渊，一直在他的怀里抹眼泪。 席渊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上韩楚的，又是怎么和他‘复合’的，只知道那一年弟弟的病情确实是好转了许多，父母的脸上难得露出欣慰的表情，也明白自己走走停停，始终又回到了原地。 第31章 chapter31 席渊迷迷糊糊间，听见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浑身发软，头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硬是要想起来，却是一星半点都想不起来，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韩楚微微蹙眉着急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师……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韩楚伏在他身边，耳朵凑的很近，似乎真的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席渊闭了闭眼睛，才道：“我……我想喝水……” “好，马上来。”韩楚说着马上跑出房间，没一会儿回来，手里带着一杯温水，小心翼翼的把席渊扶起来，慢慢的往他嘴里渡进去。 干燥的口腔流入温水的感觉太好，席渊抿了抿唇，问道：“几点了？” “已经10点了。”韩楚重新把席渊放回床上，温柔的给他拉好被子，继续道：“半夜的时候你忽然发起高烧，吓得我赶紧叫医生过来，下半夜的时候你就迷迷糊糊的开始说胡话，喊了你弟弟名字十次，喊了韩涵五次，喊了你父母五次……唯独没有我！” 席渊看着韩楚认真较劲的样子，认真的在脑海里想了想，却也只能抓到一点点影子，可是很快又消散不见，于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 “那老师你有没有梦见我？”韩楚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 “都说忘记了。” “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嗯。” “肯定是韩涵那个死丫头在你跟前说我坏话了，等她回来我要狠狠收拾她一顿！” “没有。”席渊无奈道：“梦又不是我能决定怎么做的。” “可是为什么你梦见他们唯独没有梦见我呢，我不服！” “好好好。”席渊就像哄着一个孩子似的道：“我梦见你了。” 他很累，只想快点终结这个话题。 “真的？”韩楚的双眼马上闪着异样的光芒，像只大狼狗似的扑在席渊身上，继续道：“梦见我在干什么？而且为什么没喊我名字？” 席渊：“……”眼睛一闭，干脆装睡好了。 席渊后来陆陆续续的想起那个梦，确实是梦到了韩楚，但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下午席渊醒来的时候，韩楚还在自己身边，轻轻的抱着自己，呼吸绵长，像是睡得很熟。 其实早上的时候席渊就注意到，韩楚红红的眼眶还有漆黑的眼袋，就知道他一晚上都没有休息，没有休息的原因也不用多说。 席渊把他护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再轻轻的拉开被子，席渊保证自己每一个动作都是缓慢而小心翼翼的，但是还是让韩楚一跃而起，眼里还带着些惺忪，但是动作却迅速，伸手就抱着席渊，沙哑着声线道：“老师你要去哪里？” 席渊也有些恼了，道：“去洗手间难道还要经过你批准？？” “老师你怎么这样，我这是担心老师，更何况老师现在还生病了，我要护送老师去洗手间。”说着就跳下床，像个古代小太监似的，扶着席渊的手臂，真的就打算扶着席渊去洗手间。 席渊：“……” 韩楚：“老师你怎么不走了？” 席渊指着床，严肃道：“躺下。” 韩楚疑惑的乖乖躺下，忽然又想到什么，笑的荡漾道：“要脱衣服吗？” 席渊：“……” 这时候虎斑十分配合的从门口窜进来，跳上韩楚的肚子上，还狠狠的踩了好几脚，韩楚闷哼一声，接着就露出獠牙的追着虎斑满世界跑：“你这只蠢猫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把你变成猫火锅！！” 席渊：“……” 第二天席渊就正常去上班了，这一个星期自己就请了两三天假了，这也太没有个班主任的样子了。 虽然韩楚一直嚷嚷着让席渊再请几天假在家里好好休息，都被席渊婉拒了。 韩楚那外甥女去年高考的时候，明明分数不错，但是她死活不满意，还说上不了自己理想中的大学，于是放弃升学选择了留级。 席渊那时候就在想，他们韩家人是不是得了一种叫‘留级’的病，留级难道就这么好玩？ 但始终没人拗得过韩涵，还是让她留级了。 韩涵是韩楚表姐家的孩子，韩家几代人都是生的儿子，这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千金，又是独生女，自然是异常疼爱众星捧月，好在韩涵也没有养成嚣张拨扈的性格，平时待人也算和善可亲，就是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这一点和韩楚倒是很是相像。 她还总是喜欢撒娇让席渊给她补习，她原本也长得不差，一双大眼睛巴眨巴眨显得楚楚可怜。在知道了韩楚和席渊的关系的时候，更加是肆无忌惮了，这‘后门’走的可是无比舒坦，甚至还在韩楚的面前称呼席渊为表舅母。 当然席渊是不知情的，原本让韩涵发现自己和韩楚的关系就已经够无地自容了，再听到这个称呼的话，指不定又要别扭好几天了。 而韩涵则表示这个韩楚找的这个‘表舅母’她很满意，特别是她们的数学老师她就更加赞不绝口——终于不用在教室那个简陋的地方补习了。 于是她经常来韩楚家里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大大方方的去席渊的房间里找他给自己补习功课。 连装可怜的功夫都省了。 韩涵是理科生，女孩子学理科压力大是一定的，但是她的文科更加弱——她的记忆奇差，学理科脑子又没有人家反应那么快，就物理还不错，也只好靠后天的努力了。 当然韩涵也是有付出相应的‘代价’，就是每天都跟韩楚汇报席渊一天的动向，韩涵觉得他表舅就是一变态，而且还是一个偏执的变态，恨不得韩涵把席渊一天的行踪写成一份报告交给他，最好精确到每分每秒，韩涵终于有一天受不了了，忍不住抱怨道：“表舅，你是和人谈恋爱还是在监视人家呢，给人家一点空间好不好！空间！！” 韩楚马上就不乐意了，道：“你一丫头片子懂啥，还空间咧，我们家那么大，给他的空间还不够多吗？？” 韩涵囧了，她发现只要是牵扯到席老师，她那个一向成熟稳重面情淡然的表舅就会变得异常孩子气异常较真，有些无语道：“……那你怎么不直接叫人看着，别告诉我你连一个人都请不起了。” “我倒是想，随便来一个人都比你强！”韩楚气急败坏道：“就是你表舅妈太敏锐了，每次都被他发现，这也就算了，一旦发现就几天几夜的冷落我，我受不了！” 韩楚的声音带着一点不甘，韩涵还是第一听见她表舅那么情感外露的声音，有些心软。 韩涵以前就听她爸——也就是韩楚的堂哥说过，自己的这个表舅，冷漠薄情，眦睚必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连是自己父亲，也是他亲手拉下马，毫不拖拉，手段独到。 韩涵不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只知道表舅后来对他父母也不差，在京城一个比较幽静的地段给他们买了个复式别墅，也算是好好安顿他们了，再说了，他们也已经老了，也是到了退休的年纪了，想这样安度晚年不是挺好的么。 “那你现在是想怎样！”韩涵抓了抓长发，道。 “继续盯紧猎物，一有动向立刻速速来报！不得隐瞒，事情做好了，少不了你好处！”韩楚一本正经的道，把韩涵也渲染了，立刻觉得自己身负重任，朗声道：“表舅请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韩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挂了电话。 韩楚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每天八点钟准时到家，他还想更早些回来，但是他在这边没有基底，公司刚在这边落脚什么都要重新开始，什么都要亲自盯着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韩楚回来总是带着工作，把文件之类的东西往书房里一扔，打开中央空调，拿了条裤子冲进洗手间，等他光着膀子出来的时候，席渊也煮好饭菜，解开围巾的同时韩楚就进了厨房，把一道一道菜端到餐桌上，盛好饭，道：“老师吃饭了。” 席渊看着他穿着一条居家短裤，光着膀子露出健硕的上半身，微皱眉头道：“把衣服穿好。” 韩楚瘪嘴，道：“不要，热死了，老师也是，回来也不开空调，闷着不热吗？” 席渊看着韩楚大汗淋漓的样子——他的样子很夸张，不光是他的两鬓，还有背后全部都*的，中央空调很快就凉透了每个角落，而韩楚还是汗流不止，席渊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在流虚汗？” 席渊以前听人说过，一直汗流不止不是一件好事，偶尔因为太热流点汗是自然反应，不会有大碍，但是像韩楚这样坐着不动也会出汗的，席渊还是第一次见，正想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只见韩楚眼光狭促道：“老师你刚刚说什么？虚？谁虚？” 席渊马上就领悟过来韩楚是什么意思——哪怕他之前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只是在事实说事，但是还是有些脸红，轻咳道：“我……我没那个意思……” “可是我怎么感觉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韩楚放下筷子，看起来是有些什么动作了。 席渊马上制止，虎着脸道：“别闹，快吃饭。” “那老师你不能再乱说话了。”韩楚接着笑道：“不然我也很乐意今晚身体力行的告诉老师我到底虚不虚。” 席渊：“……” 晚上韩楚在书房里处理他的事情，而席渊就在自己的卧室里看书，后来又打开电脑看了看，发现韩涵在□□离疯狂的戳自己。 席渊觉得这个韩涵也真的是不知疲惫的在努力，比孜孜学子还要孜孜学子，一天到晚有问不完的问题，席渊都觉得基本上韩涵就是把自己当成百科全书了。 直到好不容易帮韩涵解开了那道题，顺便告诉了她公式，让她背熟以后再遇到这种题型就很容易上手了。 韩涵感激不尽，作为‘报答’，介绍了席渊一部当下最火的盗墓题材的电视剧给席渊，并道：“老师，这里面都是帅哥，随便来一个都比表舅帅，而且里面出现的女人绝对不出五个，有一个还死了，绝对和你心意，分分钟让你忘了表舅，快去看吧~~” 席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还囧了一下，这时候韩楚正好走过来，席渊下意识的就想合上笔记本，却被韩楚先一步阻止了，轻佻眉道：“和谁聊得那么起劲儿，键盘敲得书房都听得见。” 还没等席渊回话，韩楚就俯下身子自顾自的看了起来，刚巧就看到韩涵的那句：“随便来一个都比表舅帅。”气得不轻，压着声音道：“这丫头反了！” 韩楚一屁股坐在席渊的旁边，这个房间是个客房，面积比较小，书桌和床挨在一起，他们此时一起坐在床上，席渊的qq又闪亮了起来，这次看头像好像不是韩涵，对话框直接跳了出来，只是那个时候鼠标已经被韩楚掌控了，把对话框绝情的关掉，退出了□□，打开了浏览器。 “你这是干嘛？” “看剧。”韩楚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席渊看着他的侧脸，也是认真的不行。 席渊哭笑不得：“你不至于和她计较吧。” “哼，我倒是要看看，哪个妖孽能比我帅！让老师忘了我！” “……我没有说过这话……” 韩楚那个时候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看了将近一分钟的广告之后，终于放了正片，一个老头出现，气的韩楚差点砸了电脑：“就这老头比我帅？？？？？” “别看了。”席渊作势想要关掉。 “不行！”韩楚一脸义愤填膺：“这关系到名誉问题，这丫头的审美有问题，得给她爸她妈打电话了，以后要是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这个倒是挺好看的。”这时候画面出来一个穿着军装及膝长靴的军人出现，身姿飒爽，英俊非凡，眉目间都是英气。 韩楚看向那名军人，他的目光暗了暗，像是盯着什么猎物似的紧盯着席渊，语气有些怪怪的喃喃道：“……老师，原来你喜欢军服诱|惑？还是说你想跟我玩警|察和小偷的游戏？” 可惜当时席渊被紧凑的剧情吸引，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韩楚被忽略很不开心，开始上床用脸贴在席渊的背上，拼命的蹭，希望可以引起席渊的注意，但是每一次席渊都像是在赶蚊子似的胡乱的拍韩楚。 韩楚这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发现缠着席渊没有用了，于是就在一旁自哀自怨道：“他们能有我帅吗？” “……” “老师你要是喜欢军人我也可以去当兵，我们家老一辈都上过战场的！” “……” “我是不是年纪大了，没有十几岁那个时候那么细皮嫩肉了，老师都开始嫌弃我了……” “……”你什么时候细皮嫩肉过了…… “啊，我居然起皱纹了，我是不是要去拉皮了……” “……” “哎，我……” 席渊这回是彻底败给他了，叹口气合上电脑，道：“我不看，行了吧。” 那时候韩楚靠他很近，他好看的凤眼半垂，眸子像是藏着星辰般，发出幽亮的光，刚毅的下颚线还有高挺的鼻梁骨，这张脸曾经让席渊无比心动，就算是事到如今，席渊也没有见过比韩楚还要好看的男人，无论是那个明星也好，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席渊微垂眸，道：“你去忙吧，我困了，要休息了。” 韩楚收起了刚刚的嬉皮笑脸，站直身子，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看着老师躺下，我就出去。”韩楚拉起席渊的被子，示意他躺进去。 席渊看了他一眼，还是躺了下去。 韩楚下一秒就连人带被子的，一起压在席渊身上，并且沾沾自喜的昂起头笑着对席渊道：“上当了吧！被我偷袭成功！” “……” 席渊懒得理他这些小把戏，而且他好像并没有全身压在自己身上，所以并不觉得难受，想着也就算了，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而韩楚看着席渊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绵长，改之轻轻的抱着席渊的头颅，淡淡的在他的唇角留下一吻，动作轻柔，就好像在自己怀里的是一个陶瓷娃娃，小心翼翼。 第32章 chapter32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里又是医院，周围安静的可怕，走廊上的灯光照的通亮，他清楚的看见韩楚面部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席渊就这样与他直视，梗着脖子不可置信道：“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 “怎么会。”韩楚说的急切脸上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我只是想让老师在做决定之前认真仔细的考虑清楚，我疼老师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威胁老师呢？” “你强词夺理！” “我没有强词夺理，就像老师当年一样，走之前有仔细的考虑过我吗？这些年来，老师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韩楚说着眼里流露出些许悲伤的情绪，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用指腹细细的摩擦着席渊的脸颊。 “你……” “表舅！老师！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要叙旧去别的地方好吗？？你们吵得我都睡不着觉！”席渊话还没有说完，病房里就传来韩涵的咆哮。 …… “这个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韩楚咬牙切齿的道，说完就想去开门，那架势有狠狠揍韩涵一顿的准备。 席渊急忙拦住他，道：“你想干什么！你跟一个孩子计较？再说了，在走廊上吵吵嚷嚷的确实是我们不对。” 韩楚的眸子暗了暗，终究没有闯进去，只是用别扭的口气说了一句：“老师你对每一个学生都这么关照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席渊叹了口气，感觉此时已经筋疲力尽，继续道：“我先走了。” “老师……”韩楚不甘心的抓住席渊的手腕，凄凄的叫道。 “韩楚，你也不小了，做事情要想清楚后果，你不能一直都率性而为，没有人会一辈子都纵容你的。”席渊甩开他的手，毅然转身离去。 韩楚还在刚刚错愣之中，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渐行渐远。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席渊在学校里的证件——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他看着上面的照片还有那两个触动他心弦的名字，用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又不受控制般的，在上面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接着又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修长的身影靠在走廊上，轻声道：“怎么会没有呢，你不就是麽，一辈子都得纵容我。” 席渊找到父母的时候，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他爸看到他，奇怪的问道：“你是不舒服吗？脸怎么那么红？” “我没事，爸。” 那时候弟弟已经醒来了，他妈在给他弟弟擦身，所有东西都弄好的时候，席渊才进去看他，他朝着席渊笑笑，脸色已经没有下午那时候那么惨白，有一点血色，让席渊放心了不少。 “哥，你这个步散的还真久，爸都说你去了一个晚上了。”弟弟吊着点滴，声音有气无力的道。 席渊牵起嘴角，道：“我也没想到这个医院这么大，走着走着都迷路了，还好后来有一个护士带我回来的。” “真的吗？那哥你还真笨，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我做教师考试的时候，可没有测试我是不是路痴。”席渊难得的和弟弟开起玩笑来，一脸认真的样子逗得他弟弟哈哈大笑。 而席渊还没有从和韩楚重逢的冲击力回过神来，他感觉和韩楚说话好像进行了一场异常激烈的谈判，身心都感觉异常疲惫，倒是和弟弟简单的三言两语，就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只是这种轻松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病房门口就出现一个声音，弟弟好奇的往门口望去，席渊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成语：阴魂不散。 “这是席健的房间吗？我找席渊。”过后又补上一句：“席老师。” 当时席渊的母亲在给席健收拾衣柜，老爸在给席健做按摩，他们听见声音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门口望去，之间韩楚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不同于刚刚的‘不修边幅’，此时他的衬衫扣子整整齐齐的扣好，领带端正的系在领口处，皮鞋擦得铮亮，一幅正人君子成功人士的模样，再加上韩楚英俊的模样，和房间里的一家四口显得格格不入。 席渊：“……” “哥，好像是找你的……”席健扯了扯席渊的袖口，道。 “我知道。”席渊僵硬的应了一句，便起身走向门口。 韩楚一脸的得逞的样子看的席渊想一拳揍在他的脸上，他现在心里甚至觉得这张英俊的脸有些讨厌，咬着牙把韩楚拉开病房直十米远，才道：“你又怎么了！！刚刚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老师，你误会我了，我找你是真的有事的。”韩楚说着把席渊的证件拿出来，放在他的手上。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席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证件，他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东西他放在弟弟的病房里，没有人再动过。 韩楚耸耸肩，道：“碰巧看到就拿了。” “你！”席渊被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老师至于那么生气么，不就是一个证件卡，再说我不是还给你了。”韩楚看着席渊气到通红的脸颊，挑眉道。 席渊此时满心的无奈，在他看来，韩楚任性耍赖的本领有增无减，他的无言以对只会惹来韩楚更加的放肆。 只是席渊更多的时候总是拿韩楚没办法，他一向不是一个擅长拒绝别人的人。 可是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席渊闭了闭眼，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揣着证件，大晚上的没有什么人，偶尔会有一两个护士路过，也不曾留意他们。 韩楚也跟着坐在席渊旁边，两个人一时无话，就干坐着。 “韩楚呀。”席渊好半天，才吐出这几个字，口气里都是无奈和无力。 “诶，老师，我就在你身边。” 席渊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道：“消失吧。” 韩楚不在意的笑道：“老师说笑了，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消失。” “我的意思你清楚，从我眼前消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们原本就应该毫无交集。” “怎么可能，时间又不能倒流，就算能倒流，我倒是希望可以早些遇见老师，那样我就可以早些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 “我们根本就没有将来而言！！！”席渊睁开眼睛，和他对视，韩楚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说不出什么情绪，继续道：“将来我们都会成家……” “你说谁会成家？”韩楚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席渊，他背着光，高大的身躯阴影投射在席渊身上。 韩楚的五官原本就长得冷峻，平时没有什么表情都让人感觉难以抓摸，不敢靠近，特别是那一双凤眼，散发出少许戾气，不怒自威。 更别说现在席渊明显的看到韩楚脸上布满阴霾，韩楚胸膛起伏，好像在平息自己的怒气，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但是席渊一点都不害怕他，坚定道：“我和你。” 韩楚忽然笑了，和刚刚截然相反，道：“对，没错，是我和你会成家，就像以前说的那样，到时候我就负责赚钱养家，你就负者花容月貌。” 席渊这回是彻底泄气了，觉得谈一谈的必要都没有了，决定不再多废话，起身准备走人。 “等等，老师。”韩楚拦住席渊的去路，可是席渊仿若未闻，想要直接越过他。 “我看过你弟弟的病例，也问过这方面权威的医生，难道你不想治好你弟弟？” 席渊垂下眼眸，深呼吸好几口气，他甚至都不想去追究韩楚是怎么看到病人*的，这个世道有钱什么办不到，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韩楚的家庭背景，坚决道：“我弟的病不用你操心，谢谢你的好意。” 他不想再和韩楚待在同一个空间了，他总是会被韩楚绕进去，再也出不来。 席渊回去的时候，还是弟弟压抑不住好奇心，问道：“哥，那是谁，看起来好帅，好贵气的样子。” 席渊低头给他拉了拉被子，道：“那是以前我的一个学生。” “学生？他看起来比你大很多，是你的学生？？？”弟弟不可置信道，就连父母也对着自己露出诧异的目光。 “大学那时候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当过家庭教师麽。”席渊说道：“他就是我其中一个学生，别看他这样，小我四岁呢。” “那他找你干什么？结婚了给你派请帖？”弟弟俏皮道，席渊的动作一顿。 他忽然想到一个画面，要是韩楚对自己说他要结婚了，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又会有怎么样的表情？ 不可否认的，自己要是真的听见这个讯息，一定不会开心，转之又想想，什么样的女人会和韩楚和平相处，什么样的女人能忍受韩楚这样的性格，就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哥？”席健看到他哥在走神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席渊回过神来，道：“别胡说八道，我只是巧遇到他而已，和我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席健瘪嘴，滑进被窝里，道：“好吧。” 后来，席渊好几天没有见到过韩楚了，就连韩涵出院的时候，都是让人来接的，席渊那会儿刚好来医院看席健，碰巧看见的，一大堆黑衣保镖把韩涵扶上了车，那架势看的席渊都害怕，于是想要假装不认识的走过去。 可是韩涵眼尖，朝着他这边来了一句：“席老师！！” 他旁边的黑衣保镖听见了，也纷纷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90°鞠躬，齐身道：“老师好！”中气十足，如雷贯耳，路人纷纷侧目。 席渊：“……”这个时候假装不认识不是很好吗？？？？！ 事情就发生在那个看似很平静的一天。 那是一个周末，席渊可以两天都陪着席健的，让父母在家里好好休息，偶尔席渊会给席健念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席健通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没过十分钟又会醒来，埋怨席渊把故事说到一半就停了，自己还一直听着呢！ 席渊也不恼他，嘴角带笑的继续给他念故事。 只是席渊刚开口，他的手机就疯狂的响了起来，席渊看来电显示是爸爸的电话，毫无戒心的就接了起来。 “席渊，你妈她……”他爸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又含着几分沧桑，声音还略带哽咽。 席渊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急匆匆问道：“我妈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电话拨了进来，是未知电话，席渊害怕是学生家长打来的，于是对他爸道：“爸，你等会，我接个电话。” 那边的电话一通，就响起韩楚的声音，道：“老师，别担心，你妈只是受了点小刺激，晕倒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席渊转之一想，忽然大吼道：“你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韩楚的声音显得无辜，继续道：“我只是告诉你妈，你弟弟的病有办法治好……”他顿了顿，才沉声道：“顺便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老人家。” “韩楚呀韩楚。”席渊感觉自己就到崩溃的边缘，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此绝望过，让他红了眼眶，大声吼道：“你想怎样！！现在你还想怎样！！！” “都怪老师。”韩楚一点都没有被席渊的情绪影响到，口气甚至还带着一丝狠辣的继续说道：“那天晚上老师要是坐下来好好和我谈谈，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我都和你说过了，做决定之前，要仔细认真的考虑清楚，你看你，转眼就忘记，你就那么不把我放在心上？” 席渊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总是这样强词夺理，明明是他的错，却把全部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你在哪里。”席渊许久道。 “在家里。” “家在哪里。” “北京城。” “……” “好了，老师不逗你了，在……” 席渊按照韩楚给出的地址，坐着出租车来到了这里。 这个地方离席渊的学校并不远，席渊所在的私立学校，很多学生都住在这个小区里，算是这一片的‘富人区’吧。 也只不过是父母有些小钱，三线城市的房子再贵，也贵不过一线城市的一块瓷砖。 席渊面无表情的走向韩楚所在的楼层，发现早就有人在楼下等候了，把席渊送上电梯，就先离开了。 席渊也没有多想的就开始按门铃，很快的就有人来开门，没一会儿韩楚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个时候的韩楚只是简单的穿着一套睡衣，头发凌乱的散落在额前，显得十分慵懒又居家。 韩楚还没来得及说话，席渊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直接往韩楚帅气的脸庞上招呼。 或许自己在第一次看到韩楚不听话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做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总是相信学生还要慢慢教的，说说道理总是会懂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也会慢慢的领悟到其实这是错的，但是事实证明席渊才是错的那个一个，有的人的皮就是那么厚，要狠狠的打一顿才行，说什么话都是不 为什么会少了 第33章 chapter33 席渊回到家里的时候，把韩楚送的玫瑰花□□花瓶里，因为数量庞大，席渊分插了好几次才插完，然后分放在客厅各处，韩楚看了表示赏心悦目，特别是席渊还小心翼翼的用剪刀修剪那些多余的枝叶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莫名的被牵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成语——人比花娇。 但是席渊的想法明显要简单的多——纯粹是因为听说这花很费钱，能插几天算几天吧，不然真的有些浪费了。 席渊原本是想告诉韩楚以后不要整这些有的没的了，但是想了想决定还是没开口，万一自己让他别再买了，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对红色的玫瑰不满意，会五颜六色轮流来一次——别说夸张，韩楚绝对做的出来。 他看着这些妖艳欲滴的花朵，竟然也发起愣来，一转头就看见韩楚的视线逼向他，看的他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道：“你看什么？” “老师你又在看什么？赏花吗？”韩楚走过来，坐在席渊的旁边，轻笑道。 韩楚的笑颜还是那么好看，仿若七年前，有的时候席渊感觉韩楚变了很多，有的时候又感觉他其实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像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准确来说他总是在自己面前保持着以前的那副样子，但是有些东西已经定了型，他知道现在韩楚参夹着太多的东西，很多的时候席渊都清晰的知道，韩楚还是那个韩楚，只是不是以前那个韩楚了。 席渊淡淡的应了一句：“嗯。” 韩楚忽然拦腰抱着席渊，头看靠在他的颈脖处，享受般低吟道：“要我说，老师是人比花娇。” 席渊任由他抱着，哭笑不得道：“这不是形容女孩子的词麽。” “老师比女孩子还好看。”韩楚道：“就拿韩涵打比方吧，她就没有老师好看。” “哪有你这样比较的，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跟你急。” 韩楚紧了紧手臂，不服气道：“我还怕她不成？小丫头片子能对我做什么。” “没说你怕她。”席渊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韩楚抬起头来，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靠的很近，呼吸缠绕在一起，席渊闻到韩楚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还有感觉到他身体凉凉的触感，还有健硕有力的躯体。 韩楚当然是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亲热的机会，但是席渊这次也是快速反应过来，着急的躲闪开，身体绷紧道：“很晚了，我累了，要睡觉。” 韩楚暗了暗眸子，闪过一丝哀愁，但是很快就消散不见，亲了亲席渊的脸颊，才作罢。 周围很安静，韩楚拉了灯就喜滋滋的爬到席渊的床上。 席渊算是默许了他这种行为，只是这样子韩楚只会被撩拨的更加辛苦，所以能看不能吃的感觉韩楚算是深深的体会到了，真的是既痛苦又甜蜜，他轻轻的抱着席渊，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鬓角，半个身子压在席渊身上，在他耳边沙哑道：“晚安，老师。”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一个自称韩楚助理的男人打电话过来，口气有些压抑的着急：“席老师，韩总今天外出出了个小车祸，一直吵着要见你，能麻烦你抽空过来看看吗？”他顿了顿，才道：“——没看到你他不进手术室，不配合医生治疗。” 席渊没有听清楚其他的，‘车祸’两个字尤为刺耳，心马上被提了起来，二话不说道：“在哪个医院？” …… 席渊按照助理给的地址来到了医院，韩楚在icu病房里，有专属电梯直达，于是这样席渊就越是担心，急的脑子都乱成一滩浆糊，好像丧失了思考能力般。 昨天还好好的人，还赖在自己身上撒泼的人，怎么今天就进医院了？ 席渊赶来的时候，韩楚正躺在床上，右手打了石膏，左手打着点滴，一张俊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此时他已经沉睡过去，胸膛规律的起伏，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守在韩楚身边的助理先生也是一脸的倦意，低声的在席渊的耳边道：“刚刚韩总一个劲的说要见您，不愿意配合治疗，刚刚迫不得已给他打了镇定剂，可以的话请您在这等他醒来吧。” 席渊也不想让他太难办，点了点头，又着急的问道：“可是好端端的怎么出车祸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据说当时韩总他们在十字路口处，有一个酒驾的人横冲直撞的飞驰过来，撞到韩总他们的车子上。”助理恭敬的道。 席渊皱眉，不疑有他，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他就行。” 助理先生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还是镇定道：“是，那我先回去了。” “恩，路上小心。”席渊应了他一声，想要送他出去，却被他阻止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道：“其实我作为下属不应该多嘴老板的事情，只是——韩总肋骨断了刺进肺叶，手臂也断了，他……” “什么？？肋骨断了？”席渊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看沉睡的韩楚，他一脸的平静，胸膛缓和的起伏。 “是的，他最后喊得是您的名字，挣扎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您要知道他那时候连呼吸都疼……”助理先生想了想，还是像总结般说出了口，道：“韩总很看重您，席老师。” 席渊打量着这张沉睡的脸，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着韩楚有些冰冷的脸庞，仔细的描绘着他精致的五官。 如果有一个人受重伤第一反应不是求救而是见到某一个人的话，那该是一种怎样深刻的情感？席渊不知道韩楚的执念什么时候都已经变得这样深了，不禁湿了眼眶，许久才像是梦呓道：“你明明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却怎么那么傻……” 韩楚迷迷糊糊记得车子已经被撞得不成形，一看就是对车内之人恨之入骨才会如此置人于死地，韩楚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血液好像漏水的水龙头似的流个没完，裸|露出来的地方都被猩红的血液覆盖，司机至今还昏迷不醒，在icu病房里照顾着。 那个时候韩楚只觉得自己浑身好像散架了般，浑身都在疼，特别是胸口处，断了的肋骨插|进肺叶，让他即使是轻轻吸口气都疼的厉害，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慌乱的护士还有湛蓝的天空，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只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那时候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垂死边缘。 那个时候他多害怕自己再也看不见老师，再也听不见老师的声音，他长那么大什么都没有怕过，这一刻他却无比的恐惧，他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喊出席渊的名字，他想着要是能在此时见席渊一面，哪怕是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就怕见也没有见着，自己就坚持不住了…… 韩楚一阵惊吓，接着费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一阵白色，消毒水的味道是那样浓烈刺鼻。韩楚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不知身在何处，恍若隔世。 席渊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的动向，他醒来也马上发现，急忙过去附下身子道：“你醒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去给你叫医生？” 韩楚还有些迷茫，但是看到席渊起身要走马上想要伸出手抓住他，但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未果，倒吸了一口气，席渊听到动静又急忙转过身子来，道：“干什么别乱动。” “老师？”韩楚睁着眼睛，艰难道。 “是我。”席渊说着帮他拉好被子，温和道：“你别乱动，我去给你叫医生。” “不要……老师别走……别走……”韩楚用左手抓住席渊的手臂，他有气无力的样子还有苍白的脸色，语气里充满了哀求，眼里的无助一览无遗，席渊一下子就心软了，妥协道：“好好好，我不走，不走，别乱动。” 席渊坐在凳子上，韩楚一直看着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道：“席渊……真的是你吗……” 韩楚喊自己的名字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用那么不确定又无助的语气还是第一次，席渊的心好像被什么紧紧的揪着似的，道：“是我，真的是我，不信你摸摸。” 席渊说着就执起韩楚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韩楚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下，他想要力气却浑身都使不上力气，道：“那老师，你抱抱我好不好……” 席渊也不矫情，甚至是想也不想的附下身子轻轻的抱住了韩楚，他害怕自己压着韩楚的伤口，小心翼翼的。 他的身子还是之前的触感，只是还是冰冰凉凉的，让人有些心惊。 “老师，你知道吗，我多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好害怕好害怕……”韩楚一直手轻轻的覆盖在席渊的腰间，好像在确认他的存在。 “胡说八道，我不就在这里。” “我那时候在想，要是没见着老师最后一面，我也是死不瞑目的……” 席渊的声音有些哽咽，却硬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那好，我不胡说，老师别生气……”韩楚这回倒是笑了起来，只是配上他苍白的脸色有些违和，流氓般道：“那老师要不要吻我一下，看能不能堵住我的嘴？” 第34章 chapter34 韩楚恢复的还算可以，没几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不可以走太久，还是在床上躺着为宜。 中午席渊拿了饭过来，给他盛好放在桌子上，但是韩楚却没有吃的意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席渊，眼里还有淡淡的幽怨。 席渊：“……” “你怎么不吃？”席渊问道。 韩楚瘪嘴道：“老师你没忘记我受伤的是右手吧，你得喂我，你不喂我我怎么吃。”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左右两只手都可以写字。”席渊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能写字但是拿不了筷子。”韩楚振振有词道，还边举起自己的左手，给席渊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可怜巴巴道：“你看这上面的针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注品呢，现在这个手一碰就疼，我……” 韩楚这些天都在吊点滴，手背上确实很多细小的针孔，上面的青筋突出，青色的血管暴起，席渊看了觉得触目惊心，还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一口一口的喂他喝汤，韩楚那表情别提有多美了，含情脉脉的看着席渊，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韩楚昨天说像吃秋刀鱼，席渊今天就给他做了，他看着席渊认真的在给他挑刺的表情，心都要化了。 他知道席渊很忙，但是他总是忍不住麻烦席渊，让他忙上加忙，好在席渊是个有耐心的人，总是尽可能的满足他的要求，也在配合着他的任性。 韩楚也不想这样，只是他觉得席渊包容他是因为在乎他，这一点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也不能怪韩楚对这份感情没有安全感，席渊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现在更是碰也不让自己碰。刚开始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对别人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没什么两样，有的时候甚至更加冷淡，韩楚每回想起席渊是怎么回到自己身边的过程，还有自己那时穷途末路擅自向老师母亲坦白了他们之间的事情，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那时候自己想着，只要以后自己好好对待老师，老师总会原谅自己的，他们会生活的想刚开始那样。 可惜韩楚错了，席渊这个人看起来软绵绵的也好发动，要真的倔起脾气来，韩楚也自认为不是他的对手。 韩楚一直在撒泼，席渊何尝不是在一意孤行？ 席渊的不冷不热造就了韩楚的不安，他多害怕一个转身，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老师就和别人好上了，再也不属于自己，每回想到这些，韩楚就忍不住想要知道席渊更多的消息，恨不得他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好，只是这些想想都是不可能的，席渊也很反感自己这么做，席渊越是抗拒，自己觉越觉得有鬼，这种状况周而复始，让自己越来越想把席渊狠狠的抓着。 这天席渊按照往常的时间送饭过来，一直都是席渊在照顾韩楚，席渊白天上课，晚上就过来陪护，莫墨听到韩楚出车祸的消息也来过好几次，只是他们谈话都神神秘秘的，好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他正想推门进去，却听见韩楚的声音冷酷异常道：“都查清楚了吗？” 席渊的动作顿了顿，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觉得这回有些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是的，韩总，是吴家人搞得鬼。”助理先生的声音响起，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恭敬中带着几分疏离。 “货呢？” “已经妥当处理了。” “很好。”韩楚的声音听着似乎很满意，藏着低笑以及狠辣，微眯起狭长的双眸，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道：“做干净点儿。” “我明白了，韩总。”助理先生说完就出来，一开门却看到席渊就站在门口，手提着一个保温瓶，也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 助理先生不着痕迹的朝席渊微微欠了个身，样子看起来很恭敬，这倒是把席渊弄得不习惯，说起来自从上次把韩楚送来医院过后，席渊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他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身形高且单薄，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走。 席渊不知道的是，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助理先生，行事雷厉风行，平时不言苟笑，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做起事情来才会特别认真。 韩楚看到席渊眼睛都亮了，席渊走进去助理先生带上门，这个空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席渊这些天来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把饭菜一一拿出，今天依旧有汤，韩楚的右手虽然已经拆了石膏，但依旧不能乱动，左手倒是一点事都没有，却耍赖让席渊喂。 席渊为了不和他浪费时间，一般情况下都会听他的，把韩楚乐的都找不着北了，只是在床上躺的久了，老师又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感觉自己肚子上的肌肉都已经快要被肥肉取代了，心中马上响起了警钟。 别的地方也就算了，这腹肌老师可喜欢了，腹肌没有意味着人鱼线也随之消失，平时他就是靠着这点美诱老师的呐！要是没有了可怎！么！办！ 虽然席渊嘴上不说，但是每一次只要自己脱了上衣就会盯着自己的上半身移不开眼，而且每一次矮爱|爱的时候，老师总是会无意识的摸上这里，试问怎么会有人在爱|爱的时候摸腹肌的！不就是特别喜欢又不好意思摸所以要借助那个时候嘛！ 还有人鱼线是自己最为自豪的勾|引老师神器，要是消失了，自己还要怎么过活？？？以后低腰裤还怎么穿？皮带还要怎么扣？？ 失去肌肉的韩楚仿若一个废人。 “你公司出事了？”席渊收碗的时候，问了一句，把韩楚从‘失肌之痛’中拉了回来。 “没有，好着呢。”韩楚不在意的摆手，道。 “那他……”席渊指的是刚刚的助理先生。 “老师你是在担心我？”韩楚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左右牵起席渊的手，道：“他是来……” “什么？”席渊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是来拿回那个腕表的。”韩楚的口气异常认真：“你看，没有了是吧，早就和你说过腕表就是他了……”韩楚为了添加说服力，打开抽屉给席渊看，果然放在里面的腕表不见了。 席渊想了想，最终道：“好吧。” 他知道韩楚在骗自己，就从刚刚他在门口听到的只言片语来说，和腕表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觉得心惊，因为他知道韩楚这次车祸绝对不是个意外，那这样说来的话，现在有人要韩楚的命，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到底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还会摊上性命危险？ 他在那一刻，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再也不和韩楚生活在一起了，会是怎样的生活。 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韩楚也不会怎么样，毕竟那样的日子自己也不是没有过过，只是他那时候想着，就算韩楚不和自己在一起了，也应该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的更急好，更加美满。 他现在偶尔想起，就算韩楚没有那句：“只是玩玩而已。”席渊也是会离开他的——只是有了那句话才可以麻痹自己那不是自己的错，其实多少也有些自己的真是想法。 只是那时候还摇摆不定，这句话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席渊听得很真实，也很清晰。 他觉得韩楚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存在在韩楚的人生当中仿若一个缺陷，或者说是一种遗憾，六年前韩楚的父亲找到自己的时候，就和自己说过这件事——不得不说韩楚的父亲是个语言家，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对韩楚的一点点奢望，全部浇灭了。 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他害怕以后韩楚后悔，他害怕这些感情只是韩楚的一时冲动，于是就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早做了解了吧。 只是没想到韩楚的执念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如果说是一时冲动，这‘冲动’也未免太久了吧。 久到让他害怕。 韩楚不说，席渊也不好追问，好半天才道：“别干傻事。” 韩楚听了这话微愣，接着就一脸委屈道：“我怎么干傻事了？老师你忘记了，我精明着呢。” 席渊垂眸，这回没有再说话。 晚一点席渊给韩楚擦身子，他的手还伤着，不能碰水更别说是洗澡了。 对于韩楚来说这真的是一种饱受折磨的幸福，大家都懂，被自己喜欢的人在身上摸来摸去的，却什么都不能做，能不是饱受折磨的幸福么。 其实像韩楚这样的病人，不用每天擦身子都可以的，奈何韩楚天生就比别人娇贵，劣质的病号服把韩楚的皮肤弄得长满了红疹，头一天韩楚嚷嚷着说痒的时候，席渊还以为他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结果一撩开他的衣服看到红红的一大片吓得还以为韩楚对什么药物过敏，赶紧叫来医生检查才说是简单的皮肤过敏。 这样说来席渊就有些印象了，以前韩楚穿校服的时候，也会用一件背心打底，明明那么怕热的一个人，恨不得就不穿衣服了，还要再穿一件可有可无的背心。 那时候韩楚就和自己说过皮肤过敏的事情。 时间太长了，自己都忘记了。 所以席渊那天回家拿了好几件背心过来，现在席渊才知道韩楚有将近半柜子的背心，全部清一色都是黑色，布料一摸就知道质地很好，轻柔又舒服。 于是现在席渊正小心翼翼的往韩楚身上套。 席渊专心致志，目光没有在韩楚身上没有一瞬间的停留，韩楚又不开心了，一幅‘宝宝有小情绪’的样子，席渊看了觉得搞笑，道：“你又怎么了？” “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胖了。”韩楚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语气认真道。 “什么？”席渊扫了一眼韩楚的上半身，腰肢依旧精瘦，上面的八块腹肌整整齐齐的拍列着，席渊歪着头有些费力的皱眉想，线条好像是有些消退了……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老师你这些天都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弄得我身材都走形了，你要对此负责。” “好吧。”席渊无奈道：“明天开始别吃肉了。” 果不其然韩楚听了哇哇大叫：“老师，你这是在虐待病人吗？没有肉吃病人靠什么来恢复身体，吃不到老师这块大肥肉我已经很痛苦了好么，再不让我吃别的动物的肉，我会饥|渴致死的！” “好好说话！”韩楚皱眉道：“刚刚说胖的人也是你，你想怎么样？” “可是按照电视上的台词，老师不应该抱着我说：‘你怎么会胖呢，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帅气’，这才对嘛！”韩楚说着学着电视上的声音，学的阴阳怪气的，有的时候席渊都不跟相信眼前的这个大男孩，都已经是个27岁的大男人了。 “别闹了，把手伸出来。”席渊手里拿着一个青草膏——近日来韩楚的手臂上也出现了许多红疹，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反转难眠，于是每一次换好衣服之后，席渊会给他涂些药，让他别那么难受。 “哼。”韩楚高扬下巴，却也乖乖抬起手，小心翼翼的配合席渊的动作。 其实韩楚的身材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席渊摸上去依旧是壮实精悍，除了原本的小麦色变成了些许白色，也不知道韩楚一天到晚的，怎么老是折腾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现在我仿佛就是一个发福的中年大叔，没有魅力了，也没有留住老师的资本了。”韩楚开始自哀自怨：“都是这可恶的伤口害的，还有这衣服，弄得我浑身不舒服，破坏我原本肤色的美感……” “好了，别说话了，躺下睡觉吧。”席渊好不容易给他换上衣服，听着他小声的嘀咕，也是哭笑不得。 “不要，除非老师说：‘你还是那么帅气’否则我就不睡！” “别那么……无聊好吗。”席渊原本想说幼稚的，但是韩楚对这两个字特别敏感，要是自己真的说出来，估计这一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无聊？？”韩楚狭长的凤眼马上睁大：“那好吧，我们来做些不无聊的事情。” “什么？” 韩楚用左手揭开被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腹处，声音低沉道：“老师骑在我身上我就告诉你。”话音刚落又暧子。” 席渊：“……” “诶，老师你别走呐。”韩楚叫道：“别那么开不起玩笑好吗，再说我们又不是没有……” “还说！”席渊红着脸梗着脖子道。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韩楚说着像是变法术似的拿出一本书来，塞进席渊的手里，道：“那老师给我讲个睡前故事。” 席渊：“……” 韩楚一脸兴致的看着席渊。 席渊看了韩楚一眼，道：“你都多大个人了。” “你弟弟和我差不多年纪，可老师就没有觉得他长大了，还给他说故事，却不给我说，这不公平！”韩楚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老师你别想瞒着我’的表情看着席渊。 席健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虽然现在因为韩楚找的医生的关系，病情有少许好转，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但是身子依旧瘦弱的不像话，和韩楚比起来这样牛高马大的比起来，确实是天差地别。 他都忘了韩楚和席健差不多年纪了，总觉得他们相差很多，看身形就会以为韩楚年长弟弟许多。 席渊的声音说不上好听，但飘在韩楚的耳朵里犹如天籁，他的声音不急不慢，徐徐道来，让他想起高三那阵子和席渊相处的点点滴滴。 以前自己没有保护老师的能力，现在要是谁还敢挡在他们面前，他一定不会轻饶。 第35章 chapter35 韩楚没过多久就出院回家，席渊还以为他住院那么长一段时间，公司一定堆积了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去处理。没想到他还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呆了好几天，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 他是给自己‘放假’了，但席渊还是要上班，没办法日日夜夜都陪着他，韩楚现在就像一个等丈夫回家的怨妇似的，一天到晚动不动就给席渊打电话，而且他把点掐的很好，每一次打来挑席渊下课的时候，这一说就要等上课铃响才挂，一次两次也就算了，韩楚这几天都在同样的办法烦着他。 最可怕的是，放学晚一点点韩楚都要打电话催，直嚷嚷着肚子饿，快回来给他做饭。席渊被他弄得可谓是上厕所的功夫都没有。 等韩楚稍微再好一点，右手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复检的时候医生说不要拿重物。 他开始恢复和平常一样，每天上下班接送席渊，晚一点不行也就算了，毕竟可以说是担心自己，但是自己早一点出门也会被韩楚‘再三盘问’，席渊这段时间可谓是筋疲力尽，不知道韩楚伤的真的只有手臂还有肋骨吗？他怀疑韩楚的脑子也坏掉了。 渐渐入秋了，天气也有些凉爽，韩楚最喜欢这样的天气，每天晚上都会拉席渊出来散步，然后说些办公室好笑好玩的事情给席渊听，他也只是安静的当个听众，很少插话。 韩楚不在意，依旧孜孜不倦的说着，只有在说到韩涵的坏话的时候，席渊才会反驳两句。 到光线比较暗的地方，韩楚会悄悄牵起席渊的手，刚开始席渊还会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只是韩楚怎么可能会放开，所以到了后来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外，就这样任由他牵着。 韩楚心情很好，席渊的手指不像自己的那样粗糙，老师的手一看就是不经历风吹雨打的，纤长滑嫩，他情不自禁的放在嘴边亲了亲，席渊被他吓了一跳，这毕竟是大庭广众，皱眉着急道：“你干什么！还能不能好好走路了！” “怎么不能好好走路了？我牵的又不是老师的脚。”韩楚认真道。 “别做奇怪的事情。”席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韩楚这就不服气了，道：“怎么奇怪了！这种事情我们在家里不是经常干的麽，现在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场合，而且现在又没有什么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他理直气壮的表情让席渊无地自容，一时语塞，正想说‘恬不知耻’的时候，身后传来几个小女孩的声音。 “天呐，你看，那里有一对男男在吵架！” “真的耶！啊啊啊啊，他们还牵着手！” “那个高大的一定是攻！好帅！健气攻x别扭受麽？啧啧啧，现在的男人都组团去搞基了麽……” “小受脸红了！！好萌好萌！！！” 席渊：“……”甩开韩楚转身就走。 韩楚赶紧追上去：“老师……” 小女生们：“老师？？？师生年下！！萌出血了！！快扶我扶我！！” …… “老师你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 席渊：“……” “老师你生气了？” “……” “老师别生气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平时我们走那里都是没有人的，今天怎么会聚集了小女生……” “……” “老师你再不说我就要在这里吻你了！” 席渊冷了脸，僵硬道：“快走！别吵！” 韩楚马上笑开来，狗腿道：“诶，好，老师。” 几天后席渊在下课时间无聊，看了看时政新闻，他平时都不太关注这些，这回也是凑巧翻到，头条被定制在最上边——□□公子吴晟注射毒因将近1千克！ 席渊咋舌，这个数量按照法律来说，是要判无期徒刑的。他点击进去看了看，这个吴家公子也只不过26岁左右的年纪，真是大好时光，怎么就沾上这东西了？ 而且还六年……岂不是刚成年就…… 等等，吴家？怎么那么耳熟？ …… 好像听韩楚提到过？就在他受伤那会儿，席渊在门口听见的……好像就有吴家两个字眼…… 席渊皱眉，再看了看新闻内容，这个吴家公子似乎有将近6年的注射毒|品历史，且用量一次比一次大，别说他爸是□□了，天皇老子也承受不住毒|品带来的资金耗量。 而且这个吴公子自己用的同时还在教唆别人也试试，这简直是罪加一等。 据说这个吴公子就是在码头上和贩|毒|商谈判的时候，被四面埋伏的武|警当场抓获，甚至还拿到了他们之间交谈的录音、字据，上面有吴公子的签名，可谓是人赃俱获。 席渊摇头叹气，这个吴公子有那么长的注射|毒|品历史，那个时候韩楚怎么可能会认识到他，而且也从来没有听韩楚提起过自己认识有姓吴的人，再说了，一个是经商，一个是行政，怎么可能扯上关系呢。 自己一定是多心了，整天和韩楚相处在一起，自己都有些疑心病了。 只是自己看到这则新闻的第一眼时，心确实是寒了一下。 大概是天凉了的缘故…… 今天韩楚没有来学校接席渊，他在门口等了将近半小时后，还是没有看到韩楚的身形，他也没打电话过来。席渊看了看时间，学校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他干脆自己坐公车回去。 手机一路上都没有动静，反倒觉得有些不习惯。 到家的时候，周围也是静悄悄的，还以为韩楚没有回来，走到客厅却看到韩楚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难道他是睡着了所以才没有来接自己？真是难得，别看韩楚这样，生活一直都是很有规律的。他的手上还拿着文件，此时放在小腹上，胸膛规律起伏，表情也没有醒来的时候那么欠揍，眉心紧锁，好像有很多心事般。 席渊拿出毯子，小心翼翼的想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开，才刚抽到一半，韩楚狭长的凤眼忽然睁开，眼里已全然没有了睡意，冰冷的眸子和席渊对视。 席渊动作停顿，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他从来不知道在韩楚的脸上也能看到这样的表情。 冰冷又狠毒，他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就让人心里冷了半截。 而席渊也慢慢的意识到，他越来越不理解韩楚，这个以前的大男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超过自己的底线，这看似是自己掌控着主导权，其实是自己被对方掌控在手掌心里。 还不得自知。 第36章 chapter36 “什么呀，原来是老师你，我还以为谁想偷袭我呢！”韩楚一个鲤鱼打挺的站起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天呐！现在几点了？？？” “7点吧。”席渊又更正道：“可能是7点多一些。” 他的心脏一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心惊的感觉到现在还有余韵，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老师你是自己回来的？”韩楚一脸自责：“我居然睡过头忘了去接老师……” 席渊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幅疼彻心扉后悔莫及的样子，席渊摆摆手，不在意道：“没事，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不，这都是我的错，老师你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跟你说手机就是用来联系我的——上次也是这样，老师你好讨厌！”韩楚说着跟着席渊来到了厨房，就像是一个巨型婴儿一样，紧紧的跟着席渊不放。 “老师你希望我怎么样赔罪？” “什么？”席渊听得觉得很无厘头。 “就是因为‘睡过头没有去接老师’这样一看就是借口，老师希望我如何赔罪？” “不用赔罪，而且我看见你睡着了，不是借口。” “可是老师我更加希望你惩罚我耶，比如说——让我以身相许什么的。” 席渊：“……” 韩楚跟着他来到了厨房，拉开灯才看到韩楚的脖子上有一条划痕。 刚刚韩楚坐的位置背着光，再加上光线也有暗了，所以席渊都没有注意到。 “你脖子是怎么回事？”席渊皱眉道，踮起脚尖希望自己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些。却被韩楚按下身子，打哈哈般道：“没事，之前在莫墨的酒吧里，想说找莫墨叙叙旧，没想到中途有人闹事，我见义勇为上前去阻止，没想到那暴徒居然把酒瓶子当武器，这不一个不留神，就给他划伤了。” “我看看伤口深不深，上药了没有……” “真没事，老师，就是轻轻的滑了一下，况且——我已经报仇了。”韩楚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变得深沉，好像带着嗜血的戾气，只是席渊没看出来，只是觉得心里一寒。 席渊变得有些结巴，完全意想不到韩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报仇……是什么意思？” “老师，你的心里不会上演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吧。”韩楚沉声道：“我报了警，他被一脸正义的人民警|察抓走了。” 韩楚说的合情合理，但是席渊就是觉得那里不对劲……不过混混打起架了是很拼命的，有一瞬间要置人于死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为什么他的心里会如此不安。 “你的伤刚好，不要老是去那种地方，也不要随便见义勇为，帮助人也要估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比如说一开始你就报警就不会受伤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席老师。”韩楚做投降状，有接着道：“没想到我未成年要听老师说教，成了年也要继续听，好惨哦。” 席渊失笑，道：“不想听还不简单，走吧。” “不不不，我要听一辈子。”韩楚忽然半眯着眼睛道：“这辈子我只听老师，老师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但是一旦离开老师，我就会胡作非为，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 席渊的低垂眼眸，道：“你出去，你碍着我了。” “还说没事，你看，生气了吧。” 席渊冤枉：“我哪有！” “那你赶我出去。” “这厨房本来就没多大，你还挤进来，还想不想吃饭了！” “老师的意思是嫌弃厨房太窄，暗示我要装修吗？说起来……我觉得书房也有些小。真是奇怪，这房子明明看起来不小，怎么用起来没什么位置的？”韩楚摸着下巴开始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席渊松了一口气，暗想终于出去了。 只是他第一个菜刚下锅，韩楚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道：“过两天我就找个室内设计师来看看，要把每一寸面积都合理运用！” 席渊推了推眼镜，道：“这样就挺好，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什么叫兴师动众？我们指不定要在这住一辈子呢，当然要月舒服越好。”韩楚边说边在席渊的身后，环腰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如痴如醉道：“好香……”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菜香还是在说席渊香。 席渊听到那句‘一辈子’，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任由他的动作，好半天才道：“你一个北方人，在南方住的习惯吗？” “老师说的什么话，我倒是觉得南方好，不会下雪——就是潮湿天气讨厌了些。” “嗯。” “嗯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师喜欢北方？” “不是。”席渊道：“你放开我，我要去调料。” 韩楚瘪嘴放开席渊，一脸的不情愿，等席渊拿到调料过来，韩楚作势又要抱上来，席渊道：“你都不觉得热吗？快去洗澡等会出来吃饭。” “不要，我和老师一起。” “你刚刚还说听我的，怎么？一下子就想要造反了？”席渊好不容易在韩楚跟前说一句硬气的话，直接弄得韩楚哑口无言，傲娇的‘哼’了一声，就转身回房间，拿衣服去洗澡了。 晚上吃过饭，韩楚在书房里忙着，席渊在房间里玩着电脑——其实只不过是偶尔没事看看电视剧之类的，或者看看新闻，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席渊看着来电显示，居然是莫墨。 席渊有些意外，毕竟他是认识莫墨，但是和莫墨却说不上相熟。 “喂？” “席老师麽，帮我叫韩楚接电话。”他的声音有些着急，语速很快。 席渊原本还想问他‘怎么不直接打韩楚手机’，但想起傍晚韩楚跟自己说的事情，有些惋惜道：“莫墨，你先别着急，我去叫韩楚——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想着以后好好整改一下就好，不用害怕。” “……老师……你在说什么，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好着呢……”莫墨在那边听得一头雾水。 席渊一愣，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道：“没什么……今天你有见过韩楚吗？” “没有。”莫墨哀嚎道：“别说今天了好吗，自从他受伤到现在，除了我去医院看他的那次，就几乎没有再见过他，出院了也没跟我说，简直不把我当兄弟嘛！！！” 第37章 chapter37 席渊愣是停下脚步，他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心惊，莫墨在那边叫了好几声，才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紧接着道：“没事，大概是我记错了，我这就帮你去叫他。” “好咧老师。”莫墨应了声，又继续嘀嘀咕咕道：“这个韩楚也真是，不接电话要手机来干什么。” 席渊走到书房，韩楚果然是在里面，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偶尔又看几眼电脑，席渊不知道他在忙什么。韩楚一抬头就看到席渊向自己走来，开心笑了起来，说句不好听的——就跟哈巴狗似的。 “老师你怎么来了？” “莫墨的电话，说要找你。”韩楚垂下眸子道。 韩楚不满的瘪嘴，扫兴道：“切，挂掉吧我不想听。” 席渊放下手机皱眉道：“手机就在着，我已经传到话了，听不听在你。” 他说完就像转身就走。 韩楚眼疾手快的抓住他，往后一使力，席渊就因为重心不稳，摔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席渊下意识的就想挣扎着起来，只是韩楚那里会肯，狠狠地禁锢住他的腰间。他的小腹紧贴老师的脊梁，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老师线条优美均匀的背部，眸子不由暗了暗，隔着那一层薄薄的睡衣，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起来。 席渊背部一僵，微怒：“放开我。” “不要。”韩楚继续自顾自的道：“老师好像轻了不少，真是奇怪，明明每天我们都吃着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你就是长不胖？” 席渊看到手机屏幕还亮着，也就是说莫墨还没有挂电话：“快点接电话，莫墨还没有挂！” 韩楚瞥了一眼：“切，麻烦。”可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席渊就趁着这个空档，挣开他粗壮的手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脑子乱成一滩浆糊，他此时心里特别难受，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搁的慌，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韩楚为什么要说谎？他是为什么受伤的？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实话？ …… “韩楚——”席渊忽然拉开灯，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怎么了老师？”果不其然韩楚马上就出现在门口。 “你过来。”席渊朝他挥挥手，那样子就好像在叫一个犯了错的学生。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韩楚收起刚刚的嬉皮笑脸，一脸凝重的走过来。 待他走定床边，席渊跪在起来，他没有韩楚高，这样勉强和他平行。他伸出手，就想解韩楚睡衣上的扣子。 他穿着一套黑色真丝睡衣，他本来就生的高大，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只是居家的韩楚总会给人一种他变成了乖巧听话的绵羊的错觉，其实仔细看看，他只不过是披着羊的外皮而已，他的利爪和獠牙早就已经暴露出来，甚至只要你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韩楚的眸子幽深，宽大的手掌一并握住了席渊两只手的动作，打哈哈道：“老师今天是怎么了，那么迫不及待？” 他这话说的不紧不慢，甚至有些调侃的意味，但席渊显然感觉到他的手掌在微微用力。 席渊冷着脸道：“放手。” “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我……” “我让你放手你聋了吗！？”席渊冲韩楚大吼一声，他自己都给自己吓了一跳，他看见韩楚脖子上那条割痕，现在看显得尤为刺眼。 韩楚松了力道，瘪嘴不满道：“放手就放手，那么凶干什么……” 席渊三下二除五就把他的上衣脱下，果不其然，他健硕的上半身都是大大小小的淤伤，腹部那一大块尤为明显，一看就是被一拳击中。席渊的脸彻底黑了，韩楚看着他的脸色变化也是心虚的不行，急忙道：“老师……你听我说，都是误会……” “误会？”席渊看着他，忽然嗤笑一声：“那误会还真是挺大的，不然怎么能打正这样。” “老师，你别生气……” “韩楚！”席渊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梗着脖子额上的青筋都微微爆出：“你哪怕说出一个让我不生气的理由，我马上就嬉皮笑脸的对待你！你说你伤刚好了多久，你就找人打架？？你都多大了，做事情估量着点好吗！你看人莫墨会干这种蠢事？别说莫墨了，就我现在带的学生都没有一个像你这么能的。你一口一个老师叫着，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了！韩楚，你听过我一句劝吗？！” “老师你别生气了……”席渊的眼眶都红了，看的韩楚心里很不是滋味，紧紧地把暴动的人抱在怀里，软软的带着委屈道：“老师，使他们先动手的，难道我被莫名其妙打了还不还手？那我要被打死了！” 席渊的鼻尖都是属于韩楚的气息，他身上冰冰凉凉的，席渊好半天才道：“我累了，要睡了。” “老师……别生气嘛……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韩楚就是抱着席渊不撒手，席渊越是想要睁开，他就越用力。 “你放手！” “不不不。除非老师你原谅我，不要不理我。”韩楚的头颅就埋在席渊的胸前，还一边蹭来蹭去的，就完全想一个孩子撒娇似的。 “你先放手。” “你先答应。” 席渊咬牙：“放手！” “你答应我！”韩楚说着：“而且还要顺便帮我上药，本来不想告诉老师怕老师担心的，所以都没敢上药，疼死了。” “……” 好不容易给他上好药，韩楚就一个劲的叫疼，上好药也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席渊收好药箱，空气中还弥漫着药水的味道。席渊看着他安详的睡颜，起伏规律的胸膛，许久轻叹一口气，心里涌起无限的苦涩和无奈，忽然一个问题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们还能这样多久？ 好像是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久，这些年来的生活都是围绕着韩楚，没有接触过什么新的东西——其实事到如今，席渊是越来越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者想要干些别的什么，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却又总感觉不真实，没有实在感，好像这一切都是幻像，转眼就消失不见。 他觉得是时候停下脚步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日子到底该怎么办，他这时候恍然想起七年前的那一通电话，他那个时候甚至都不敢相信韩楚会用那种口气说话，现在，他倒是十足十相信了。 韩楚一直都是披着狼皮的狼，他洞悉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自己的一个眼神过去，他就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韩楚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无知无害，相反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即使看起来无厘头，都韩楚想要的东西藏在后面。 他越想越害怕，自己在韩楚的心里到底占着什么样的位置？他口口声声的爱会不会是只是消遣的借口？ 与其说爱，还不如说自己是韩楚养的一只宠物，被他看管着，行踪被他了如指掌，他忽然一阵后怕，自己身上仿若装了追踪器，一辈子也摆脱不了韩楚。 他并不是怕他，也不是不爱他，他只是…… 只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很乱，里面的东西压积的自己都快喘不过起来。 “什么！”韩楚反应巨大的摔下筷子，厉声道：“你要去外地听课？” “嗯，临时决定的。”席渊低下头，尽量不去和他对视。 ——其实即使不看也知道韩楚现在的表情，一定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什么临时决定？你就拿这些屁话蒙我吧！”韩楚看样子被气得不轻：“不许去！！” “韩楚。”席渊也放下碗筷，道：“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再说了，这是难得的机会，不可能不去。” 其实这个名单原本是没有席渊的，只是碰巧那个老师家里有些事情，他就自告奋勇的说代替那个老师去，就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席渊觉得这未必是一件坏事，顺便在远一点的地方，离开韩楚，好好的想一想以后的事情，还有韩楚的事情。 “你果然是生气了！所以你现在要这样惩罚我！” “你的事情我一向都管不了。”昨晚的那种无力感还想又涌了上来，从脚底至全身：“而且我没有在惩罚你，我只是去听课，不会对你怎么样。” “还说不是惩罚，不是惩罚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席渊微微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好下来，道：“我没有要抛弃你，你不要胡思乱想，而且只是一个星期而已，很快就回来的。” “什么！！！”韩楚猛地站起来，那样子像是要把桌子揭翻，猩红着眼珠子狰狞道：“还一个星期！！” 韩楚只感觉自己在崩溃边缘，谁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慌张的不行，大吼道：“不行，绝对不能去，不能去，我不允许！！！” 席渊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再怎么好说话到底也是个人：“我都说了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还有韩楚，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想去哪里，去干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第38章 chapter38 “你刚刚说什么？”韩楚的面目变得狰狞，好像一下子撕开了伪装的恶人一样骇人：“你刚才说什么？不关我的事？？？” 席渊刚抬起头来，劈天盖地的吻就随之而来。他吻得很急切，一手扣住席渊的后脑勺，让他动弹不得，让人感觉就要窒息。他的劲儿没有韩楚大，只好双手握拳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可韩楚几乎不给自己逃避的机会，舌头横冲直撞的在其口腔疯狂的掠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安抚一下他这颗烦躁不安的心。 可是这远远不够，韩楚更加用力的抱紧他；即使他们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还是觉得不够，好像还不能得到老师的全部，他要的是更多更多，这一点点根本远远不够！ 想着想着，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伸进席渊的衣摆里。席渊的理智还未消散，颤颤巍巍的抓住他的手，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住……住手……” 他的面色潮红，微微喘着气，目光也布上一层雾水，韩楚更加不愿意放开他，眸子沉了沉；席渊费好半天劲儿吐出来的两个字，他也仿若未闻。 他的指尖细细摩擦席渊的脸颊，有的时候韩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眼前的这个人执念那么深，比他好看的、比他更有手段的、比他更加风情万种的人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为什么唯独对他会生出强烈的占|有欲还有控|制欲？ 明明他长相也是一般，又不会讨好自己，甚至还对自己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老师，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我不想听。”韩楚难得认真的对席渊道，他的语气不轻不重，好像根本就没有在生气，又好像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冰冷的触感让席渊感觉脸上在被细针一点一点的刺穿。 明明很疼，却没有痕迹。 他抬起头直视3韩楚的眼睛，发现他的眸子深不见底，闪着幽深的光，好像隐藏着什么，下一秒就要狂奔而出，把自己吞噬的一干二净。 韩楚不相信席渊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不在意自己。但是他也不是不知道席渊在担心什么，只是他在意的东西，在自己眼里，简直连个屁都不如。 空气中好像无形中多了一种不明气息，韩楚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依旧抱着席渊，狭长的丹凤眼细细的打量席渊，似乎不想错过他此时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许久席渊才微垂脑袋，看上去像是筋疲力尽：“你一直都是这样，你要这样任性到什么时候。” “我任性？任性的明明是老师吧！”韩楚深呼吸一口气，他健硕的胸膛起伏席渊看的一清二楚，他继续道：“现在什么世道，外面多危险，再说你这样临时决定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席渊梗着脖子,与他直视道：“你别忘了我还比你年长！” 韩楚毫不在意：“老师，年龄是不能说事的，我的下属也有很多比我年纪大，但这能说明什么？比我吃多了几年米饭？” “你……”席渊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不是在拐弯抹角的讽刺自己吗？ “喵喵喵~~~”虎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席渊的脚下，用头顶蹭着他的裤脚，一幅很亲昵的样子。 席渊好像被谁偷窥到什么*一样，一脸窘迫的推开韩楚，虎斑一下子直接跳进席渊的怀抱里，拼命蹭着席渊的身子，浓浓的撒娇意味，看的韩楚眼睛都红了，特别是席渊还给它顺毛，想着就要凑上去，把那只虎斑拿走。 这个时候，韩楚的脚边又出现了一只橘猫，大概是被韩楚冷冽的目光吓到了，它睁着无辜如同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半饷才小心翼翼的用爪子轻轻的碰了碰他。 韩楚倒吸一口气：“老师！！你看这臭猫居然搞大别家母猫的肚子！！” 席渊最近都比较忙，又心烦意乱的，连虎斑不见了都不知道。虎斑又跳了下来，把那只橘猫带到他跟前，嘴里还‘喵喵’的叫，好像在跟席渊介绍它。 席渊被逗笑，刚刚和韩楚发生的不愉快也暂时抛之脑后。而韩楚看到他脸色好转，也不要了的黏上来，和刚刚虎斑有异曲同工之处，他闷声道：“老师，你看这只臭猫居然都要生娃了，你要留下来照顾它们，我可不管。” 好像刚刚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无疾而终。 席渊垂下眼帘：“我可以让韩涵帮我照顾。” 韩楚急了：“可是这重要的时刻，老师你怎么能不在它身边，那它得多伤心。” 虎斑好险听懂了韩楚的话，难得的没有和韩楚开打，还蹲坐在他旁边，像是符合般的：“喵喵喵喵~~” 席渊的态度很坚决：“……猫咪的怀孕不是两天就能生的，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当天去当天回！”韩楚见拗不过席渊，直接道：“而且我要陪同！” 席渊不轻不淡的看了韩楚一眼，又不知道他要整什么幺蛾子：“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只是听课。”韩楚凤眼微眯：“除非你还要干些什么。”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学校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当天来回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想被炒鱿鱼。”席渊反驳道。 韩楚毫不在意：“炒鱿鱼就炒鱿鱼，我又不是养不起老师。” “你是不在意，但是我在意。我好手好脚的，不需要谁来养。” “可是……”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个事了。”他抿了抿唇：“四天来回，不能再少了。” 韩楚瘪嘴，站起身子像是发脾气把书房门狠狠一砸，发出巨大的声音，把虎斑和橘猫都吓了一跳，虎斑更是‘喵喵喵’大叫的用指甲去划书房的门，声音刺耳无比。 所幸席渊很快弄了猫粮给它们吃，马上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不再闹事了，席渊看着这两只猫咪吃的津津有味，头顶朝着自己，没有忍住揉了揉它的脑袋，它也很热情的回应，只是那只橘猫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没有虎斑那么活跃。 席渊想着回来的时候得带它去兽医院检查检查…… 席渊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房间门被推开，紧接着就感觉到旁边的床位深陷了下去，腰间被人紧紧扣住，自己的臀部紧贴韩楚的小腹，让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只可惜还是没有移动半分位置。 “吵醒老师了？”韩楚在他耳边轻声道，却没有一点儿歉意。 “你勒疼我了。”席渊微微皱眉，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勒疼了才好。”韩楚道：“勒疼了老师才会牢牢记住我说过的话。” “……” “我有时候真的好想把老师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我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老师那里都不需要去，就只要每天等着我回家，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我，不再为别的人操半点心，眼里心里全部都是我，身上都是我的味道……”在黑夜中韩楚的话即使是轻飘飘的，说的漫不经心，却让人感觉每字每句都暗藏玄机，细细听来还能感觉到他口气里带着的狠劲，让人毛骨悚然。 韩楚做事情一向都是率性而为，他有这样的想法，说不定就会有执行的那一天！ 席渊背后一凉。 “老师身体怎么忽然间变得那么僵硬？”韩楚轻笑道：“不会是被吓到了吧，老师真胆小，我和你开玩笑呢。” 韩楚在他的背面，看不清楚他此时煞白的脸孔，他的睡意全无，任由韩楚抱着自己。 半饷又听见韩楚带着抱怨的口气，道：“我在书房呆了那么久，老师也不来看看，真是绝情。” 席渊不知道如何回应，干脆不说话，韩楚也没有深究，没过多久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看起来是睡着了。席渊悄悄转了身，把韩楚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只是还没有弄到一半，他就像是下意识般，又重新把自己抱在怀中，席渊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他并没有转醒的迹象，这才放心下来。 席渊只是忽然想去阳台吹吹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脑子像是一团麻绳。 韩楚的呼吸再次变得绵长，他又动了动身子，这次韩楚眉头深皱，却没有睁开眼睛的预兆，睡梦中他似乎很不满意身旁的人动来动去，干脆一个翻身将其压住，头颅埋在席渊胸前，继续睡得香甜。 席渊一下子感觉好像是一座山压了下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这回不光是动弹不得，连呼吸都难以控制。 他们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他几乎感觉到韩楚身上的每一道肌理，修长有力的大腿紧扣自己，所幸韩楚的身体冰凉无比，抱着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汗流闷热什么的。 反倒有些像身处冰窑之中。 第39章 chapter39 没过多久席渊就出发了，其实哪儿地方离这也不算远，开车的话也就两个小时，韩楚一起床就看见他在收拾行李，心里一千百万个不愿意，使劲的软磨硬泡，也只争取到送席渊去车站的机会。 韩楚很不爽，但是这一次他却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路上和席渊说的话都不超过两句，他已经顾及不到韩楚的这些小情绪。只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韩楚紧锁车门，完全没有打开的意思。 席渊这才转过头望向他，只见他双手抱胸，靠在车座上，薄唇紧抿，就是一幅生闷气的样子。 席渊只感觉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明明应该感觉到生气的，但是却怎么都气不过来，特别是看到韩楚这闹脾气的小孩模样，轻声道：“开门吧，不然要赶不上车了。” 其实席渊已经弄不清楚了，哪个是真实的韩楚，或者直接说——他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幅面孔，只是这一幅最受用罢了。 韩楚憋嘴漫不经心：“赶不上正好，我送你过去。” “别闹！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 韩楚振振有词道：“谁跟你说好了，我告诉你老师，这件事是你擅自做决定的，等你回来，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席渊蹙眉，似乎有些不自在。 韩楚低笑一声，神情暧|昧，声音从喉咙深处传出来，特别好听，也显得也别深沉：“老师你不会是想歪了吧，这青天白日的，老师好色|情。” “你……”韩楚幽深的眸子和上下滚动的喉结看的席渊一阵窘迫：“你快开门，我要下车。” “老师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韩楚忽然凑过来：“你亲我一下，我就开门。”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韩楚像是承受了什么大冤屈似的大声申辩：“我能有老师你过分？你要是不亲，就别去了，留在家里陪我吧。” 他看着韩楚耍赖的模样，无可奈何又有些怒气，他渐渐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他变得没有耐心，也时常动怒，只是现在还可以控制住，他怕有一天自己会失控，有些东西就会从自己的身体爆发而出。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沉甸甸的，好像身上条了几千万斤的东西，想要卸下来，却又不知道怎么做。 他很迷茫。 席渊到底还是小心翼翼的在韩楚的脸上留下一吻。 原本只是想轻轻碰一下，却被韩楚按住后脑勺，狠狠的亲吻撕咬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席渊的错觉，他似乎尝到了血腥味，可见韩楚有多用力，似乎在把什么东西发泄在自己身上，席渊最后终于受不了，示意的推了推他。 韩楚虽然退了出来，却还念念不舍的舔舐着他被撕咬的通红的唇，一手隔着衣服扭捏着他的腰间，他的手掌宽大有力，没几下就把席渊弄得浑身无力，几乎整个人都软在韩楚身上，咬着牙忍着才没有把□□倾泻于口。 小小的车厢顿时弥漫着肉|糜息，席渊勉强按住他不规矩的大手，气息不稳道：“我要下车，时间要赶不上了！” “老师你还真是煞风景，这个时候还想着赶车。”韩楚‘啧’的一声，抓了抓头发：“等老师回来，一定要试试在车上……” “闭嘴！”席渊满脸潮红，也不知道是刚刚情动导致还是韩楚的话导致的。 韩楚笑而不语，捏了捏席渊通红的脸蛋，觉得可爱无比，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他老师。 席渊到酒店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路途上韩楚几乎是半小时就一个电话，后来甚至缩短到了十五分钟一次。有好几次他都想直接关机了，又怕韩楚真的找过来，每一次都耐着性子接了。 这回到了酒店，找到了房间，更是一点都不迟疑的给韩楚打了电话，告诉自己已经到了。这些事情全部做完了之后，席渊总算松了口气，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 这酒店是之前那个语文老师定的，他是个浪漫的人，空闲之际总是四处旅游，所以也知道哪一家的酒店比较好——席渊也是现在才得空欣赏周围的建筑设计，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 席渊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起来的时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被窝里竟然迷迷糊糊留睡过去了。 席渊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睡得那么舒服过了，他睡得特别沉，醒来的时候浑身筋骨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慵懒的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即使自己已经清醒了。 他还是觉得睡觉好，起码睡觉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旦醒来就要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 语文老师就住在自己隔壁间，这些都是网上聊天聊起来的，说起来自己还没有过去打声招呼。 正想着，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席渊再不情愿也得起来，一开门就看到语文老师笑嘻嘻的站在自己跟前。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露出蜜色的臂膀；双手插在裤袋上，倒是看出些许风流倜傥的滋味来。 “你到了怎么都没有通知我，打电话也不接，搞得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后来下去前台问了问，才知道你一早就来了，害我白担心。” 席渊一愣：“你给我打电话了？” “是。”他笑容可掬彬彬有礼道：“不过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估摸你应该睡了，所以没听见。” 席渊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两个未接电话。 “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太累了，都没有听见。” “没关系。”他看起来不太在意：“要一起下去吃早餐吗？” 还有两个老师虽然和自己行程不一样，但还是会一起吃饭聊聊天什么的，语文老师和自己的行程接近，所以他们这两天几乎都待在一起。 席渊自从上次玫瑰的事情，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和他独处，可后来他没有再提及这件事，席渊就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没有太在意，还是像以前一样，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 只是有的时候他紧盯自己的眼神，让自己浑身不自在。 语文老师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带着席渊去了很多景区，还吃了很多名盛小吃，这种感觉对于席渊来说前所未有的新鲜。 “你知道的真多，以前来这里吗？”席渊和他并肩走在路上，那时候刚好下课，附近的就读的学生一涌而出，在他们身边戏耍打闹。 “小心——”孩子打闹起来就没有分寸，转眼就要往席渊身上撞去，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拉了席渊一把，才没有被撞着哪里。 席渊被他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们此时动作暧昧，身体紧贴，他的身体很热，席渊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自己身后一寒，好像有个冰冷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他一下子心慌无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慌，着急的睁开语文老师的怀抱。 语文老师的眸子闪过一丝悲伤。 刚刚那一刻，好像有种出轨被抓住的错觉。 孩子的家长急忙过来道歉，两人也说没关系，回到酒店的时候席渊还余惊未消，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能在自己心里驻扎那么久，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今天是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其实只有三天的行程他硬是对韩楚说四天，还有一天他想四处晃悠晃悠，去哪里他还没有想好，总之就是不想回去。 不知道是谁提议要去喝酒，席渊借口自己不舒服，推脱了，大家看他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太好，两鬓还全都是冷汗，谈话过程中都在发愣，大家都觉得他是水土不服，便没有为难他，并嘱咐他让他好好休息。 大概十点的时候，席渊都准备睡下了，门外传来敲门上，声音很响又很急促，席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跑着过去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大阵酒味儿，紧接着就是语文老师的脸庞映入眼眸。 席渊有些降压，道：“你……你怎么……” “席渊……”你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句。 “怎么了？” “我站不稳，扶我会房间好不好……”他身上酒气很重，席渊一向讨厌酒味烟味，因为他的这个习惯，韩楚在外即使应酬再多，也不会带一点儿酒味烟味回来。 席渊看他面色潮红，靠在墙上看起来确实是难受到了极点，于是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语文老师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身子都往席渊这边靠，刚开始席渊还没觉得哪里不妥，只是后来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在一起，他炙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畔上。 席渊脖子一缩，他抬起头看到语文老师双眼迷离，还以为是无意的，拿了钥匙开了门，想着把他扔在床上就算完事了。 快到床边的时候，他忽然一个用力，席渊只感觉天旋地转间，摔进软绵绵的床上，接着就有一个滚烫的身体欺身下来，把自己压得严严实实。 没想到语文老师的体型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其实很重，自己被压得动弹不得，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危险逼近，本能的挣扎起来。 “席老师……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心意……”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快放开我！！” “你真的以为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席渊就看到韩楚的脸出现在正上方—— 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第40章 chapter40 席渊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只感觉身上的压力消退，他躺在上剧烈的喘气，胸前剧烈起伏，等到思绪清楚的时候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马上的韩楚的脸也映入自己眼眸。 他心中一凛，今天中午那种心虚感又回来了，韩楚的脸色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韩楚这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眼底全是风云暗涌。 韩楚轻轻附下身子，双手插|过他的腋下，一使力就把他抱了起来，席渊也不敢乱动，任由他托着自己的臀，像个孩子似的把自己抱起来。 语文老师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醉酒的错觉还是现实，他已经分不清楚，只有任由两个黑衣男子抓着他，浑身软绵绵的也挣扎不开来。抱着席渊的那个男人脸色很臭，他担心席渊有危险，想要叫他的名字却怎么都叫不出口，想要挣扎也浑身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没有喝的那么醉。 席渊感觉周围都安静的可怕，他感觉到韩楚扣住自己腰的手慢慢用力，勒的他生疼。 他们出了房间之后，里面就传来一阵一阵闷叫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席渊心里一惊，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挣不开，紧张的捶打韩楚的胸膛，道：“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席渊真真切切的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你快放开他！他……他不是故意的！”席渊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己的解释变得有些苍白无力，可这明明是事实。 韩楚的回到席渊的房间，关上门，把他放下来禁锢在墙角处，韩楚本来就生的高大，此时他的影子打下来，席渊有种黑暗笼罩自己的错觉，让他有些不安。 他冷冷道：“老师你开口闭口都是他，看来你很关心他嘛。” “我……” 韩楚打断他，咬牙切齿：“你越是关心他，心疼他，我就越不想放过他！” 席渊到底也是个常人，他也是有怒气的，只是以往一直压抑着，再说韩楚以前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过分，这明摆着就是不相信自己，既然不相信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他真的很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明明他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感到心虚和不安？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窝囊了？变得甚至有些害怕韩楚了？ 他越想越是不服气，不甘的反驳道：“你说什么屁话！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不希望他受伤！” “朋友？！”韩楚失控的狰狞着面孔大吼道：“你还有几个会把你压在床上的朋友？？我韩楚今天不让他不能人道我就跟你姓！” “你不要那么不讲理！再说他喝醉了，做的事情都是无意识的！” “无意识？！”韩楚嗤笑一声：“好一个无意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估计你们都办完事儿了是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席渊被他说得一阵窘迫，忽然也穷词了，他一向不擅长吵架，特别是面对韩楚的时候。 “而且说到讲道理，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三天可以做完的事情，为什么要说一个星期！你还想去哪里！去见什么人！去干什么！！”他的抱着席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好像恨不得要把他捏碎一般，席渊吃疼，却也不忍抬起头看向他。 他看着韩楚面红耳赤的质问自己，狭长的凤眼布满红丝与戾气，好像自己给不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下一秒就会暴走。 他也无力道：“我明明说的四天。” “可是你第一次说的是一个星期！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席渊对他已经是耗尽耐心了，毕竟都已经对他耐心了好几年了，有什么效果吗？ 朝着他大吼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我的人声自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我说了我不爱听这话！我让你不要说！” 韩楚一手捶打在墙壁上发出闷响，他们彼此身体靠的很近，席渊很清楚的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席渊有一瞬间意识到，这一拳其实是想打在自己身上的。 席渊现在已经什么都顾忌不了了，他自己也感觉自己快要被韩楚逼疯了，那么多年的忍耐好像要在这一刻爆发：“我没有必要遵随你的喜好活着，我也没有义务要去讨好你。” “怎么，想急忙和我撇清关系跟那个小白脸在一起？休想！” “你别胡说八道！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清清白白？？送花也清清白白？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也清清白白？！” “我都说了他醉了！”席渊说完这句话才回过神来，戒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送花给我的？” “我就是知道！！” “你又找人监视我？？”席渊狠狠的推开他，那一瞬间来的太快韩楚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后了好几步：“我不是说过不要这样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做这种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个人看！我不是你养着的犯人或者是宠物！” “我要是不这样做，你说不定就已经被那个教书的骗到手了！”韩楚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接着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几步上前就把席渊压得死死的，让他不能动弹。 席渊甚至感觉韩楚对自己的不是爱，而是一种可怕的执念。 韩楚一把抱起席渊，狠狠的把他扔在床上，席渊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就是一个重量压下来，让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幽深的目光看着自己，俯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撕咬席渊的颈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齿痕，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越来越用力，大有要把席渊拆吃入腹的架势。 他只感觉到很疼，却也不想反抗，他不知道自己是无力反抗还是已经放弃反抗，他只觉得很累，恍然间想起了弟弟还有父母，没忍住啜泣起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感觉心如刀割，他才意识到这些年来自己就像一个囚犯一样，看似自由其实并没有，看似漫不经心却比谁都在意。 韩楚意识到席渊的不对劲，停下动作却看到席渊手臂遮住眼睛，却挡不住滚滚留下的液体。 韩楚彻底慌了，他脑子在看到老师的眼泪的时候一片空白，想要掰开老师的手，席渊却硬气的用力不让他掰动，他原本就对席渊充满了不安全感，现在又有了语文老师的那个疙瘩。心里就更加烦躁，现在又看到席渊的眼泪，脑海里出现一个让他上火的答案。 “席渊你是为了那个人哭吗？你是在心疼他？！还是说你现在觉得很委屈？！” “……” 他几乎是崩溃的在席渊耳边大吼，他根本不敢想象老师喜欢上了别人的样子，或者自己要失去老师的场景，他一个都不想要体会，他就是不想尝试这些感觉，所以才想把老师永远绑在自己身边的！ “不许哭！不许哭听见了没有！！”他的动静有些大，弄得床也随之震动了好几下。 席渊终于幽幽的冒出一句：“我有这么不可信吗？韩楚，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是吧。” “我没有说过这话，而且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说你现在要我怎么相信你！！”他厚实有力的手掌紧抓席渊的双肩，那力度可能会留下印子。 “可是当初说玩玩的不是你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爱不爱！”席渊道：“那么多年你也玩够了吧！” 席渊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完全没想到，在此时他有多在意这句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什么玩不玩什么爱不爱。他以前只是以为韩楚是觉得新鲜，他也认为自己在陪着他做戏，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认真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边缘徘徊着，什么时候已经深陷进去了？ “玩？”韩楚冷笑一声，眼里迸发出害人的寒光：“到底谁在玩？在玩的人难道不是你？总是把我甩的团团转。以前说我小，现在呢？现在你还要拿年龄压我？还要拿师生关系来压我？” “可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问过我的想法吗？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每次都是这样，跟你在一起我真的觉得很累。”他顿了顿才道：“放过我吧韩楚，外面还有很多选择，不一定要是我。” 席渊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那么平静的把这段话说出来。 他此时有种破罐破摔的趋势，他觉得他必须要有一段时间冷静一下，或者想清楚该怎么办，怎么继续和感触生活下去。 大概是没有直视韩楚的脸吧，要是看着他，自己这些话一定说不出口。 眼泪已经干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第41章 chapter41 “你刚刚说什么？”韩楚的面目变得狰狞，好像一下子撕开了伪装的恶人一样骇人：“你刚才说什么？不关我的事？？？” 席渊刚抬起头来，劈天盖地的吻就随之而来。他吻得很急切，一手扣住席渊的后脑勺，让他动弹不得，让人感觉就要窒息。他的劲儿没有韩楚大，只好双手握拳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可韩楚几乎不给自己逃避的机会，舌头横冲直撞的在其口腔疯狂的掠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安抚一下他这颗烦躁不安的心。 可是这远远不够，韩楚更加用力的抱紧他；即使他们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还是觉得不够，好像还不能得到老师的全部，他要的是更多更多，这一点点根本远远不够！ 想着想着，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伸进席渊的衣摆里。席渊的理智还未消散，颤颤巍巍的抓住他的手，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住……住手……” 他的面色潮红，微微喘着气，目光也布上一层雾水，韩楚更加不愿意放开他，眸子沉了沉；席渊费好半天劲儿吐出来的两个字，他也仿若未闻。 他的指尖细细摩擦席渊的脸颊，有的时候韩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眼前的这个人执念那么深，比他好看的、比他更有手段的、比他更加风情万种的人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为什么唯独对他会生出强烈的占|有欲还有控|制欲？ 明明他长相也是一般，又不会讨好自己，甚至还对自己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老师，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我不想听。”韩楚难得认真的对席渊道，他的语气不轻不重，好像根本就没有在生气，又好像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冰冷的触感让席渊感觉脸上在被细针一点一点的刺穿。 明明很疼，却没有痕迹。 他抬起头直视3韩楚的眼睛，发现他的眸子深不见底，闪着幽深的光，好像隐藏着什么，下一秒就要狂奔而出，把自己吞噬的一干二净。 韩楚不相信席渊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不在意自己。但是他也不是不知道席渊在担心什么，只是他在意的东西，在自己眼里，简直连个屁都不如。 空气中好像无形中多了一种不明气息，韩楚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依旧抱着席渊，狭长的丹凤眼细细的打量席渊，似乎不想错过他此时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许久席渊才微垂脑袋，看上去像是筋疲力尽：“你一直都是这样，你要这样任性到什么时候。” “我任性？任性的明明是老师吧！”韩楚深呼吸一口气，他健硕的胸膛起伏席渊看的一清二楚，他继续道：“现在什么世道，外面多危险，再说你这样临时决定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席渊梗着脖子,与他直视道：“你别忘了我还比你年长！” 韩楚毫不在意：“老师，年龄是不能说事的，我的下属也有很多比我年纪大，但这能说明什么？比我吃多了几年米饭？” “你……”席渊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不是在拐弯抹角的讽刺自己吗？ “喵喵喵~~~”虎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席渊的脚下，用头顶蹭着他的裤脚，一幅很亲昵的样子。 席渊好像被谁偷窥到什么*一样，一脸窘迫的推开韩楚，虎斑一下子直接跳进席渊的怀抱里，拼命蹭着席渊的身子，浓浓的撒娇意味，看的韩楚眼睛都红了，特别是席渊还给它顺毛，想着就要凑上去，把那只虎斑拿走。 这个时候，韩楚的脚边又出现了一只橘猫，大概是被韩楚冷冽的目光吓到了，它睁着无辜如同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半饷才小心翼翼的用爪子轻轻的碰了碰他。 韩楚倒吸一口气：“老师！！你看这臭猫居然搞大别家母猫的肚子！！” 席渊最近都比较忙，又心烦意乱的，连虎斑不见了都不知道。虎斑又跳了下来，把那只橘猫带到他跟前，嘴里还‘喵喵’的叫，好像在跟席渊介绍它。 席渊被逗笑，刚刚和韩楚发生的不愉快也暂时抛之脑后。而韩楚看到他脸色好转，也不要了的黏上来，和刚刚虎斑有异曲同工之处，他闷声道：“老师，你看这只臭猫居然都要生娃了，你要留下来照顾它们，我可不管。” 好像刚刚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无疾而终。 席渊垂下眼帘：“我可以让韩涵帮我照顾。” 韩楚急了：“可是这重要的时刻，老师你怎么能不在它身边，那它得多伤心。” 虎斑好险听懂了韩楚的话，难得的没有和韩楚开打，还蹲坐在他旁边，像是符合般的：“喵喵喵喵~~” 席渊的态度很坚决：“……猫咪的怀孕不是两天就能生的，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当天去当天回！”韩楚见拗不过席渊，直接道：“而且我要陪同！” 席渊不轻不淡的看了韩楚一眼，又不知道他要整什么幺蛾子：“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只是听课。”韩楚凤眼微眯：“除非你还要干些什么。”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学校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当天来回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想被炒鱿鱼。”席渊反驳道。 韩楚毫不在意：“炒鱿鱼就炒鱿鱼，我又不是养不起老师。” “你是不在意，但是我在意。我好手好脚的，不需要谁来养。” “可是……”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个事了。”他抿了抿唇：“四天来回，不能再少了。” 韩楚瘪嘴，站起身子像是发脾气把书房门狠狠一砸，发出巨大的声音，把虎斑和橘猫都吓了一跳，虎斑更是‘喵喵喵’大叫的用指甲去划书房的门，声音刺耳无比。 所幸席渊很快弄了猫粮给它们吃，马上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不再闹事了，席渊看着这两只猫咪吃的津津有味，头顶朝着自己，没有忍住揉了揉它的脑袋，它也很热情的回应，只是那只橘猫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没有虎斑那么活跃。 席渊想着回来的时候得带它去兽医院检查检查…… 席渊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房间门被推开，紧接着就感觉到旁边的床位深陷了下去，腰间被人紧紧扣住，自己的臀部紧贴韩楚的小腹，让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只可惜还是没有移动半分位置。 “吵醒老师了？”韩楚在他耳边轻声道，却没有一点儿歉意。 “你勒疼我了。”席渊微微皱眉，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勒疼了才好。”韩楚道：“勒疼了老师才会牢牢记住我说过的话。” “……” “我有时候真的好想把老师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我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老师那里都不需要去，就只要每天等着我回家，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我，不再为别的人操半点心，眼里心里全部都是我，身上都是我的味道……”在黑夜中韩楚的话即使是轻飘飘的，说的漫不经心，却让人感觉每字每句都暗藏玄机，细细听来还能感觉到他口气里带着的狠劲，让人毛骨悚然。 韩楚做事情一向都是率性而为，他有这样的想法，说不定就会有执行的那一天！ 席渊背后一凉。 “老师身体怎么忽然间变得那么僵硬？”韩楚轻笑道：“不会是被吓到了吧，老师真胆小，我和你开玩笑呢。” 韩楚在他的背面，看不清楚他此时煞白的脸孔，他的睡意全无，任由韩楚抱着自己。 半饷又听见韩楚带着抱怨的口气，道：“我在书房呆了那么久，老师也不来看看，真是绝情。” 席渊不知道如何回应，干脆不说话，韩楚也没有深究，没过多久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看起来是睡着了。席渊悄悄转了身，把韩楚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只是还没有弄到一半，他就像是下意识般，又重新把自己抱在怀中，席渊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他并没有转醒的迹象，这才放心下来。 席渊只是忽然想去阳台吹吹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脑子像是一团麻绳。 韩楚的呼吸再次变得绵长，他又动了动身子，这次韩楚眉头深皱，却没有睁开眼睛的预兆，睡梦中他似乎很不满意身旁的人动来动去，干脆一个翻身将其压住，头颅埋在席渊胸前，继续睡得香甜。 席渊一下子感觉好像是一座山压了下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这回不光是动弹不得，连呼吸都难以控制。 他们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他几乎感觉到韩楚身上的每一道肌理，修长有力的大腿紧扣自己，所幸韩楚的身体冰凉无比，抱着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汗流闷热什么的。 反倒有些像身处冰窑之中。 第42章 chapter42 席渊并没有走多远，他也没有打算走的远远的不让韩楚找到，他是想要冷静冷静，并不是想要逃避什么。再说了，自己的弱点几乎都暴露在他的视线里，要是把韩楚逼急了，指不定韩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出来很久知道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忘了拿。 他浑身都不舒服，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虽然被清理过，但那种胀痛感还是断断续续的，腰间好像要掰断似的酸软无力，他还是先在一个小旅馆中开了一个房间，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天花板。 只是有些事情怎么想都不会有结果的，也只有不面对韩楚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事情其实很简单，可是一旦对上韩楚的眼睛，就会被吓一跳，本能的觉得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容易。 韩楚的眼里藏着太多东西了，他看得透的，看不透的，有些很直接的暴露出来，有些藏在很低很深的地方，让他想一探究竟却望而却步，因为你越是看，就越是看不透，看不清楚。 他简单的收拾一下，退了房间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已经是下午了。 路上永远都不缺乏情侣或者带着孩子的家长，这里的环境对于席渊来说还是很陌生，路上很少像他这样孤身一人还托着个行李箱的，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累赘，当时走的时候就不应该带着，应该扔在那个房间让韩楚帮忙带回去。 这个想法很自然而然的跳进自己的脑海中，这其实也只是一个平常的想法，却让席渊愣是停住脚步。 为什么自己的态度这样自然而然？难道自己潜意识里，还会回去那个被韩楚称之为‘家’的地方吗？ 这时候脑子里蹦出一个声音：“当然要回去了，你忘记虎斑的媳妇儿还怀孕了，你难道不想看看虎斑的小喵都长什么样子的？” 另外有一个声音跳出来：“只是一只猫而已，韩楚不会亏待它的，不用担心放心的去吧！” “那你说你还能去哪里？你难道不想要现在这份工作了？你想清楚了吗？还是说你要住在家里，你和韩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父母虽然明面上不说你，可是在暗地里他们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切~天大地大的，你还怕找不到地方住？再说了，就算是同性恋又如何？这世界又不是只有韩楚一个男人，你还担心找不到个人来作伴？” “你这样也太没良心了吧，你看看你弟弟的事情，韩楚从中出了多少力，要不是韩楚你弟弟能接受那么好的治疗？现在都已经和常人无异，就是体质差点儿，以后慢慢调理完全就会变好，你这不是过河拆桥麽！” “可是这只是用来绑住你的手段，别忘了当初他还气晕你妈，你敢说难道韩楚没有半点私心在里边？完全就是强取豪夺强买强卖嘛！这些年来你过得开心吗？无时无刻都被监控着，一举一动都被尽收眼底，这样的日子你还要继续过下去？！” “韩楚自然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你这样一意孤行实在是不妥，要是他发起疯来做出什么错事，想要后悔就晚了！我觉得吧，韩楚这个人就是太过偏执，还是要好好沟通，让他理解你想什么，你自己的想法也要告诉他，这样才能更加好的解决问题，一味的吵来吵去算什么鬼。” “他真的能静下来听你说？我估计你说个十句他就能用一句话塞死你，到时候又会故技重施，那时候走就难咯！” “……” 这两个声音一直在席渊的脑海里对话，他的脑子都感觉要炸了，如果自己按照第一个声音去做的话，听起来整个过程就是报恩和改造韩楚的过程，这样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反感，但是压力也太大了吧，韩楚在自己面前总是静不下心来，自己也了解他多疑的性格，只是他也是个人，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他需要空间，而不是一个以爱为名义建造起来的监狱。 可是这样说，韩楚能明白吗？ 那如果按照第二个声音去做呢？ 席渊想想都觉得恐怖，自己要是一走了之，先不说他以后必定都要提心吊胆的活着，而且要是韩楚找到自己那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在说自己也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人，还有自己的这份工作，他不敢说当一个老师是自己毕生的梦想，或者是什么作为，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件事情让自己很开心，每天都可以接触到不同的人。 他到底还是做不到无牵无挂，虽然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担子多了，也是会觉得很疲惫的。 席渊走的很慢，想的入神，前边有一对情侣吵架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他好奇的抬起头张望了一下，他们看起来还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一看就觉得市大学刚毕业的应届毕业生。 女孩穿着一套职业正装，她的脸蛋很标致，一头长发垂在两侧：“你真是不可理喻！都说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男孩也不差，比她高出一个头，长得强壮结实，一脸认真道：“那你为什么没把他介绍给我认识？难道我不够格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认识你的朋友？” 女孩把垂在额前的头发全部撩至脑后，几欲崩溃：“老大，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介绍让你认识的，再说了，我工作那么忙，有的时候我见过什么人我自己都忘记了，哪里还来得及介绍给你认识！” 其实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席渊看着那女孩一脸痛苦像是快要哭了，较小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席渊想着她可能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再加上男朋友又对着她的生活问东问西的，才会有如此情绪。 “你先别激动。”男生还算冷静，双手温和的抓住女孩的双肩，微微弯下腰轻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现在的社会，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我们家又不在这边，我们就要互相照应，怎么能那么随便就吵架，你说是不是？” 女孩这才平复了情绪，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单单是男的知道吗？女的也要提防，我要是认知这个人，我还可以帮你留意着是不是？你这傻姑娘，是不是又被人骂了？”男孩轻轻的把女孩拥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 这明明是大马路，他们却旁若无人的搂搂抱抱，而且这样的情况要是落在自己和韩楚身上，一定都是要大吵一顿，他们却怎么能…… 席渊想得入神，那男孩也注意到自己，他一改之前的面目狠狠的刮了一眼席渊，他被看的遍体生寒，也觉得是自己停留的有些久了，窘迫的低着头匆匆走过他们。 其实在表面上看来，席渊这个人平和容易相处，也不会轻易动怒，他对学生也没什么架子，好在高中的孩子都知道自爱，规规矩矩的一心以学业为重，也不会有什么放肆的事情出来。 其实席渊骨子里是一个很傲气的人，脾气也是倔的要命，是个不服输的人。只是因为受弟弟的影响还有父母对待自己的态度，没有太过表露出来。 韩楚就更加不用说了，家里条件优越，又是独生子，几乎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能不养成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臭脾气。 只是他们两个这样的性格相碰撞上，该怎么样磨合才能好好相处，如果真的要继续相处下去，一定得有一方先低头。 席渊拦了车去到车站，买了回去的票，没一会儿就上车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不再这样猜测下去，他要好好问清楚韩楚，现在到底算怎么样，到底还要不要这样下去。 还有七年前他和他爸爸说的那句话又是怎么回事，对自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样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席渊一想到这个，手里的动作就不禁紧了紧。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的，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这句话——换成谁都会在意吧，只是假装不在意来骗自己罢了。 很快就到达目的地，去的时候席渊还感觉好远，回来的时候却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原本是想打电话给韩楚的，但不知道怎么的又不是很想见到他，还是独自一个人走上回去的路。 好不容易回来了，拿出钥匙的时候又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等会要是见到韩楚，自己要对他说些什么？他能静下心来听自己好好说话吗？ 他到底还是一咬牙开了门，却发现里面寂静无比，压根就没有人。 这莫名其妙让席渊送了一口气，只是紧接着的，就是满满的失落。 他的手机被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忽然震动起来让席渊吓了一跳，他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着是老爸打来的。 “喂？” “席渊吗？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你弟弟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的就晕倒了，现在迷迷糊糊醒来意识也不清楚，可却一直在叫你，你快点过来看看，快点！！” 席渊一下子愣在原地，好好地，怎么就发生这种事情了？ 第43章 chapter43 席渊停止思考好几分钟，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没有力气，恍恍惚惚的站起身子，接着就夺门而出。 那家医院的路程他已经说的上是熟门熟路，因为他一旦有空就会过来看看弟弟，多数都是和韩楚一起来，而每一次来，韩楚都会强迫自己也做一个检查。 那些日子历历在目，席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就是很单纯的以为自己和韩楚在一起，刚开始还有些忌讳，过后他也很欣然的接受韩楚，对他的印象是越来越好。 只是短短的一小时路程，这个时候却显得无比漫长，等席渊赶到时候，弟弟已经不在以往的病房里，而在急救室里了。 他老爸看到他，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明明出差前还见过他老人家，现在看却好像显得异常苍老，席渊赶紧问道：“爸，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麽……”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今天早上他就有些不妥，一个劲的说头晕，又有些恶心，只是我和你妈看到他最近身体有明显好转，就没有太在意，没想到就在刚刚……”席渊这才意识到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也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席渊看着一阵心痛，张了张嘴，一瞬间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弟弟这病从出娘胎就带着，要治好谈何容易。我和你妈其实早就做好了……的准备，只是说到底那还是我们的孩子，要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怎么舍得……” “爸……你别太伤心，弟弟没事的……” “爸不是伤心。”老爸挥了挥手，手上的老茧一览无遗：“爸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这些年为你弟弟这个病，城里的县里的，甚至是京城的医院都跑了好几趟，都没有一点点起色；这回托你那个学生，韩楚的福，都明显好转一大半了——你弟弟甚至都能下去和他们踢踢球，精神越来越好，前天晚上你弟弟还开心的说要是以后痊愈了，要去上哥哥上过的大学……这回一下子又变回以前的样子……” “爸，你别说了，先坐下来好好休息会，别再胡思乱想，弟弟福大命大的，没事。”席渊慢慢的扶着老爸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手抚摸着他的背部，他接触到才知道老爸原来都瘦了那么多，脊梁骨突出，背部几乎一点肉感都没有。 他一阵心酸，想想他从来都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 他怎么能理解不了老爸的心情，人生最为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弟弟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到底得了什么病也说不出个名目，只知道是有关于抵抗力之类的东西，越长大身体只会变得越虚弱，父母亲一早就知道他要是治不好，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只是他们自己一直都不死心，到处给弟弟寻医问路，万一有个侥幸呢？ 这个‘侥幸’到底还是出现了，那就是韩楚，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样的人他请不来？给弟弟中医结合双管齐下，终于有些成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结果，就在以为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一夜之间回到那个毫无成果的时候；就好像老天爷跟你开了一个玩笑，怎么能让人不伤心，怎么能不让人觉得筋疲力尽。 “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才要这样折腾我……” “爸！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弟弟生下来是为了惩罚你的吗？”席渊正色道：“爸，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去面对，如果事情不随我们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尽力了就好。” 父亲抹了抹眼泪，道：“对不起，席渊，你说的对，是爸爸不好，爸爸不应该说丧气话，这些年都这样熬过来了，这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着正想站起来，一下子头重脚轻一个踉跄要不是席渊眼疾手快感觉扶住他，估计得摔在地上。 他看到父亲煞白这一张脸，着急道：“爸！你没事吧，你脸色很不好……” “没事，只是坐久了有些头晕，不用担心……” “我看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弟弟那边有我呢，来，我扶着你……”席渊说着扶他爸起来，来到弟弟的房间，打开陪护床，让父亲躺下。 他大概真的觉得难受，也没有拒绝，席渊给他拉好被子，只听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却没有下文。 急救室的路席渊也熟门熟路的找来，只看见母亲坐在外边的椅子上，眼睛肿的更加厉害，原本长得有几分姿色的母亲也在一夜间老去，两鬓的白发越来越多，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仔细看的话，还能在她一向白皙的脸上看见老人斑。 席渊心里五味杂陈，她看到席渊并没有说话，倒是席渊叫了她一声，她点头示意。 转之她又有些奇怪的问道：“韩楚怎么没和你一起？”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过来的急，也没有通知他。”席渊规矩的回答道。 他妈好像还要开口说些什么，急救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冲出两个医护人员，听见他们重复和以往一模一样的话，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母亲，一口气放下来的同时又好像不敢相信的退后好几步，吓得席渊赶紧去扶着她。 弟弟好转的情况，母亲比谁都害怕只是海市蜃楼，只是回光返照，这种心情没有体会过是不会明白的，那种在慢慢折磨你，让你的意志一点一点的消磨才是最可怕的，你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会崩溃，就算知道没有回头路可走，一旦抓到一代弄点希望，都会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狠狠的抓牢。 这一道门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就是普普通通的急救室门槛，但对于弟弟来说，这好比一道鬼门关，谁知道这次进去之后，还能不能再出来，出来之后又要面对些什么？ 弟弟是过了晚餐时间才醒来的，折腾了一天他们都感觉筋疲力尽。席渊趁着这个空隙掏出手机看了看，界面没有任何显示，之前一直在忙弟弟的事情还没有感觉，现在想想，一天都没有看到韩楚了。 要是在以前，韩楚肯定一早就知道自己回来了，然后过来抓自己回家才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韩楚在的时候觉得厌烦，而韩楚不在的时候，总感觉身边静悄悄的，甚至还有些……不习惯？ 他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别说谁了，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再晚一点的时候，席渊去给席健拿药，他的药都是专门配置的，席渊也不懂这些，全部都听从医师的。 快要到药房的时候，透过玻璃窗，他们背对着自己，他听见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声—— “这个药还要给707号房的病人配吗？之前韩总转告减少一些量，我们就少放了，结果今天……” 席渊愣是停住了脚步，弟弟就是这号房的病人！ “这……”这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还是放回原先的量吧，过后再观察……”他一转身，就看见席渊僵直的站在玻璃的另一边，把那年轻的药师吓得不轻，另一个意识到不对，但比他镇定多了，开口道：“您是707的家属来拿药的？” “是，我是。”席渊现在只感觉遍体生寒，简单的两句对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多太多，他除了说些本能的话语，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目光甚至都没有焦距，麻木的接过药师递过来的药，还在药师的提醒下才晃过神来，席渊这才把目光放在他们的身上。 年轻的看起来五官端正，老的看起来满目慈祥，只是谁知道他们这幅皮囊下面，装着的是什么呢？ 他愣愣的回到弟弟哪儿，弟弟疑惑的看了他好几眼，奇怪道：“哥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比我的还难看了。”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席渊勉强笑道，给他拉好被子，轻轻的抱着他躺下。 “对了，怎么没看见韩楚哥？” 席渊愣了愣：“他忙，你先睡，别理他。” “哥。”他睁着兔子般无辜的眼睛，半天才舔了舔苍白的唇，道：“他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席渊却是怎么都回答不出来，但看到弟弟急迫的眼神，却也勉强的点了点头，连声道好，又有谁知道，他的泪水在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想着韩楚这两天这些反常的行为，实际上是在向自己示威麽？告诉自己有把柄在他的手里，自己必须听他的，没有反抗的权利麽？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直直接接来个痛快或者两败俱伤谁也别想好过。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韩楚的号码，却不是他本人接听的，不过席渊也知道那是韩楚助理之一的声音。 “您好，席先生，韩总还在开会，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我待会帮你转告。”他说的恭敬有礼，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对方是怎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 “我在医院里，让他散会之后，来接我吧。” 第44章 chapter44 韩楚在一小时后赶到，看到孤身一人坐在走廊上的席渊，他就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他双眸微垂，白炽灯把他的侧脸照的苍白，他瘦弱的身子显得特别无助，好像风轻轻一吹，就会倒向一边。 走廊上空无一人，再加上也是晚上了，走廊上有什么动静很明显的，席渊注意到了韩楚，看了他一眼，韩楚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他的眼眶肿的跟个核桃似的，急忙走过来，坐在席渊旁边，轻声道：“老师……我刚刚才听说情况，已经没事了，你也不要太伤心……” “……” “你弟弟的这种情况很棘手，不能急于一时……”韩楚轻轻的揽着他的肩，柔声道。 可是无论韩楚说什么，席渊就像是没听到似的，就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像个木偶似的任由韩楚摆布。韩楚开始还以为他是被吓傻了，还没回过神来，牵着他的手耐心的劝解他，句句说的真真切切，动人心魄，其实谁知道卸下那层外衣，里面隐藏的又会是什么？ 他看不透人心，更加看不透韩楚的心。 “老师，我带你回去。”韩楚牵着他站起来，道：“其实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快回来，手机也没有拿走，我担心你也不敢去找你，这些天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老师你总是这样喜欢不告而别……” “我怎么敢不回来，我要是再不回来的话，这辈子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我弟弟了。”他之前可能是哭得很激烈，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愣愣的目无焦距像个傀儡般的吐出这句话。 韩楚转过身子，看到席渊迷茫无措的表情，还以为这次弟弟的事情真的把他吓着了，心疼的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背部。 他感觉席渊瘦了不少，背上的骨头都显得有些搁人，老师本来就瘦瘦小小的一点点，再瘦下去得没个人形了，回去得让老师多吃些肉…… “老师说什么傻话，你就算不回来……” 韩楚还没有说完，就被席渊打断了：“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你就是在报复我吧你！你现在到底还想怎样，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 “好端端的你在说什么……”韩楚错愣的放开他，他真的是懵了，从刚刚开始席渊就很不对劲，还以为是因为席健，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这样好像是针对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问你，我弟弟的药是怎么回事？”席渊所有情绪都在韩楚到来之前统统发泄光了，现在心里更多的是后悔还有懊恼，他应该早就知道韩楚本性如此，为什么还奢望他会为自己做出改变而迁就他呢？ 韩楚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心虚的说不出话来了吧，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那么残忍，那到底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那么残忍！”席渊以为已经干了的泪水又再次稀里哗啦的流淌下来，湿了镜片，他摘下眼镜，捂着眼镜，不想看到韩楚的脸。 “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韩楚这回马上反应过来，愣愣道。 “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不会是以为……”韩楚这回是百口莫辩：“老师，那个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你哪次没有解释？可是你的做这些所谓的解释哪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我真的是听不明白，上次的事情也是这样，你是不是有一大堆的谎言在心里，有一大堆的东西瞒着我？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韩楚，我发现我越是和你相处，就越是看不清楚你……我都快要被你逼疯了……”席渊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缥缈，好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一样。 “我没有撒谎，也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韩楚无所适从的抓紧席渊的手，好像怕他在下一秒就会离自己而去，他的凤眼对上席渊那双饱含绝望和无助的眼神时，心里就好像被用锐器狠狠的刺穿一般，血淋淋的又止不住，疼的让他无法呼吸。 “没有骗过我？怕我担心？”席渊勾起嘴角冷笑一声。 在韩楚的印象之中，席渊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表情，他在自己的心中一向都是温顺温和的，就像是一块白玉一样晶莹剔透。 可是现在，韩楚莫名的心慌，真的是心慌了。 他着急的抱着席渊，手上动作都有些颤抖，道：“老师，你这是什么表情，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 他紧接着又放开席渊，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和唇边，继续道：“老师，关于药的事情我真的可以解释，那个药是新研发，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再加上席健的身体有所好转，专家就让我转告医师们少用一些，看看效果，我真的没想过要用……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让他过来的……” 韩楚的表情很急迫，一向善于表达的他好像一下子变得笨拙，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凤眼真挚的看着自己，深邃幽暗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吸入其中。 每一次都是一样。席渊闭了闭眼，想道。 每一次韩楚被他抓住了马脚，都是这样一幅表情，好像在增加自己的可信度一般，自己也真是够蠢的，居然被同一招骗了那么多年。 “够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你们满意了？席健在你眼里或许是要挟我的道具，但是他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家人！！” “老师，你先别激动，我真的……” 席渊只觉得看到韩楚的脸，都觉得痛苦不堪，所以他只好别过脸，继续道：“等会我回去收拾东西，我要搬出来住。” 这对于韩楚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果不其然，韩楚豁然大怒，失声低吼道：“为什么？？你到底怎么了，从开始到现在都变得很奇怪，我都说了这件事是巧合，我都跟你解释了，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敢相信你了。”席渊一手挣开他的牵制：“我只是想彻底和你断了。我刚刚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认识你？我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如果这些事情我都不去做，我现在会不会过着和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我一直都在问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到底算什么……我都快要给你逼疯了韩楚，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还想要怎么样……” 说到最后他都已经语无伦次了，脑子也乱成一滩浆糊。 韩楚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他到底是个被惯坏的人，咬牙道：“很好，这就是你这两天想出来的结果？你说你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我给你了，可是你想的都是些什么？怎么？现在后悔认识我？我告诉你，已经晚了，当时你就应该看着我自生自灭，被那群混混打死！” 他把脸凑到席渊跟前，在席渊看来，此时的韩楚就像是一个恶魔，特别是白炽灯照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半张阴影，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可是你舍得麽？你敢说我受伤的时候，没有一丁点心疼我？” “那是人之常情！换成是谁我也会这样！！” “好一个人之常情。”韩楚点头附和道，可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到他眼里都是寒意，最后倒退了好几步，笑的比哭还难看：“好呀，那你走呀，我拦着你了吗？我绑着你的脚了吗？你最好走的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让你知道厉害——反正在你的心里我早就是那种不堪入目的人了。” 韩楚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痛苦还是失望，就是愣愣的退后几步，接着就坚毅的转身离去。 他高大健硕的背影慢慢的淡出自己的视线，他也终于支撑不下去般摔坐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慢慢传至他全身，他不太懂明明是韩楚错了，怎么自己才像是做错的那个一样，伤心又痛心，他也不懂韩楚这个时候怎么还能这样冷静自持。 他想想都觉得后怕，万一自己回来晚一些，或者没有心血来潮想要回来，弟弟会不会就再也见不到自己了？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心脏就好像被谁狠狠的揪着，再狠狠的揉捏，让他痛苦不堪，却又说不出口。 自己都跟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又或者那么久了自己怎么就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自己每一次都被他的表象给迷惑，对他又比常人还要容易心软，毕竟从年少时就看着他过来，什么时候扭曲成这个样子，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人命关天的事情都能拿来开玩笑，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第45章 chapter45 席渊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只感觉身上的压力消退，他躺在上剧烈的喘气，胸前剧烈起伏，等到思绪清楚的时候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马上的韩楚的脸也映入自己眼眸。 他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今天中午那种心虚感又回来了。韩楚的脸色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韩楚这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眼底全是风云暗涌。 韩楚轻轻附下身子，双手插|过他的腋下，一使力就把他抱了起来，席渊也不敢乱动，任由他托着自己的臀，像个孩子似的把自己抱起来。 语文老师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醉酒的错觉还是现实，他已经分不清楚，只有任由两个黑衣男子抓着他，浑身软绵绵的也挣扎不开来。抱着席渊的那个男人脸色很臭，他担心席渊有危险，想要叫他的名字却怎么都叫不出口，想要挣扎也浑身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没有喝的那么醉。 席渊感觉周围都安静的可怕，他感觉到韩楚扣住自己腰的手慢慢用力，勒的他生疼。 他们出了房间之后，里面就传来一阵一阵闷叫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席渊心里一惊，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挣不开，紧张的捶打韩楚的胸膛，道：“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席渊真真切切的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你快放开他！他……他不是故意的！”席渊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己的解释变得有些苍白无力，可这明明是事实。 韩楚的回到席渊的房间，关上门，把他放下来禁锢在墙角处，韩楚本来就生的高大，此时他的影子打下来，席渊有种黑暗笼罩自己的错觉，让他有些不安。 他冷冷道：“老师你开口闭口都是他，看来你很关心他嘛。” “我……” 韩楚打断他，咬牙切齿：“你越是关心他，心疼他，我就越不想放过他！” 席渊到底也是个常人，他也是有怒气的，只是以往一直压抑着，再说韩楚以前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过分，这明摆着就是不相信自己，既然不相信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他真的很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明明他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感到心虚和不安？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窝囊了？变得甚至有些害怕韩楚了？ 他越想越是不服气，不甘的反驳道：“你说什么屁话！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不希望他受伤！” “朋友？！”韩楚失控的狰狞着面孔大吼道：“你还有几个会把你压在床上的朋友？？我韩楚今天不让他不能人道我就跟你姓！” “你不要那么不讲理！再说他喝醉了，做的事情都是无意识的！” “无意识？！”韩楚嗤笑一声：“好一个无意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估计你们都办完事儿了是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席渊被他说得一阵窘迫，忽然也穷词了，他一向不擅长吵架，特别是面对韩楚的时候。 “而且说到讲道理，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三天可以做完的事情，为什么要说一个星期！你还想去哪里！去见什么人！去干什么！！”他的抱着席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好像恨不得要把他捏碎一般，席渊吃疼，却也不忍抬起头看向他。 他看着韩楚面红耳赤的质问自己，狭长的凤眼布满红丝与戾气，好像自己给不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下一秒就会暴走。 他也无力道：“我明明说的四天。” “可是你第一次说的是一个星期！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席渊对他已经是耗尽耐心了，毕竟都已经对他耐心了好几年了，有什么效果吗？ 朝着他大吼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我的人声自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我说了我不爱听这话！我让你不要说！” 韩楚一手捶打在墙壁上发出闷响，他们彼此身体靠的很近，席渊很清楚的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席渊有一瞬间意识到，这一拳其实是想打在自己身上的。 席渊现在已经什么都顾忌不了了，他自己也感觉自己快要被韩楚逼疯了，那么多年的忍耐好像要在这一刻爆发：“我没有必要遵随你的喜好活着，我也没有义务要去讨好你。” “怎么，想急忙和我撇清关系跟那个小白脸在一起？休想！” “你别胡说八道！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清清白白？？送花也清清白白？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也清清白白？！” “我都说了他醉了！”席渊说完这句话才回过神来，戒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送花给我的？” “我就是知道！！” “你又找人监视我？？”席渊狠狠的推开他，那一瞬间来的太快韩楚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后了好几步：“我不是说过不要这样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做这种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个人看！我不是你养着的犯人或者是宠物！” “我要是不这样做，你说不定就已经被那个教书的骗到手了！”韩楚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接着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几步上前就把席渊压得死死的，让他不能动弹。 席渊甚至感觉韩楚对自己的不是爱，而是一种可怕的执念。 韩楚一把抱起席渊，狠狠的把他扔在床上，席渊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就是一个重量压下来，让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幽深的目光看着自己，俯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撕咬席渊的颈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齿痕，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越来越用力，大有要把席渊拆吃入腹的架势。 他只感觉到很疼，却也不想反抗，他不知道自己是无力反抗还是已经放弃反抗，他只觉得很累，恍然间想起了弟弟还有父母，没忍住啜泣起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感觉心如刀割，他才意识到这些年来自己就像一个囚犯一样，看似自由其实并没有，看似漫不经心却比谁都在意。 韩楚意识到席渊的不对劲，停下动作却看到席渊手臂遮住眼睛，却挡不住滚滚留下的液体。 韩楚彻底慌了，他脑子在看到老师的眼泪的时候一片空白，想要掰开老师的手，席渊却硬气的用力不让他掰动，他原本就对席渊充满了不安全感，现在又有了语文老师的那个疙瘩。心里就更加烦躁，现在又看到席渊的眼泪，脑海里出现一个让他上火的答案。 “席渊你是为了那个人哭吗？你是在心疼他？！还是说你现在觉得很委屈？！” “……” 他几乎是崩溃的在席渊耳边大吼，他根本不敢想象老师喜欢上了别人的样子，或者自己要失去老师的场景，他一个都不想要体会，他就是不想尝试这些感觉，所以才想把老师永远绑在自己身边的！ “不许哭！不许哭听见了没有！！”他的动静有些大，弄得床也随之震动了好几下。 席渊终于幽幽的冒出一句：“我有这么不可信吗？韩楚，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是吧。” “我没有说过这话，而且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说你现在要我怎么相信你！！”他厚实有力的手掌紧抓席渊的双肩，那力度可能会留下印子。 “可是当初说玩玩的不是你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爱不爱！”席渊道：“那么多年你也玩够了吧！” 席渊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完全没想到，在此时他有多在意这句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什么玩不玩什么爱不爱。他以前只是以为韩楚是觉得新鲜，他也认为自己在陪着他做戏，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认真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边缘徘徊着，什么时候已经深陷进去了？ “玩？”韩楚冷笑一声，眼里迸发出害人的寒光：“到底谁在玩？在玩的人难道不是你？总是把我甩的团团转。以前说我小，现在呢？现在你还要拿年龄压我？还要拿师生关系来压我？” “可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问过我的想法吗？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每次都是这样，跟你在一起我真的觉得很累。”他顿了顿才道：“放过我吧韩楚，外面还有很多选择，不一定要是我。” 席渊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那么平静的把这段话说出来。 他此时有种破罐破摔的趋势，他觉得他必须要有一段时间冷静一下，或者想清楚该怎么办，怎么继续和感触生活下去。 大概是没有直视韩楚的脸吧，要是看着他，自己这些话一定说不出口。 眼泪已经干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第46章 chapter46 席渊到底还是没能把虎斑带走，也没能找到那本教科书，他刚开始还怀疑是不是给韩楚藏起来了，但是他了解韩楚，要是他真的看到那玩意一定会取笑自己一番，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 那到底去哪里了呢？就算是家里有小猫，也不应该会拿自己的书去造什么窝吧？那到底去哪里了？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可事实证明他的行动看起来很洒脱，可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回家的时候是老妈在家，她看到自己一点都不惊奇，想必是老爸对她说了自己的事情，就轻轻的问了一句：“吃饭了没有？” “已经吃了。”他回应道：“我先上去了。” “嗯，明天星期一了，好好休息睡一觉，你现在这个样子给学生看到太不像话了。”老妈没忍住又念叨了他几句。 这些念叨席渊听在耳里也觉得异常温馨，应了一声，拖着他的行李回到了房间。 他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只觉得今晚好像异常安静，就连空气中细微的躁动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不知道这永无止境的空虚感是怎么回事，纠缠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呢…… 他开始了像以前一样的生活，在没有重逢韩楚那一段时间的生活，两点一线，父母对韩楚的事情绝口不提，也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要搬回来，有一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父母都在家，他奇怪的扶了扶镜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回来了？”老爸笑着道，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你快过来，坐这里。” “你们怎么了？”席渊虽然问着，但还是走过去，在老爸旁边坐下。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商量些事情。”母亲坐在他对面，表情有些不自在，好像这件事情很难以启齿般，席渊有些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催促道：“到底怎么了？你们说。” “是这样的，我们想要把你弟弟接回家里来，你弟弟这病是看造化，要是有一天他……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我们问过他的意见，席健也同意了，觉得没必要在医院里耗着，还不如回家好好调养，说不定还能争取多一点时间……”老爸说着声音都不自觉的哽咽，但比之前的状态好上了许多。 “这……”席渊不可思议道：“怎么那么忽然的做这种决定，有病当然得待在医院里……” “其实不瞒你说，这些年来我和你爸都感觉到筋疲力尽，家里的积蓄全部耗在这上面，前几天看到你弟弟明显好转，我们开心的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可是前几天晚上他发作的时候，让我们知道了其实这都是表象，你弟弟已经病入膏肓——其实我们要早些接受这个事实该多好……就是不死心……”她说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席渊赶紧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有些笨拙的把这个生他养他的女人搂在怀里。 “那到底是一条人命，不死心又有什么错？”席渊低声安慰她，老爸好像也被感染到，偷偷抹了抹眼角，没有说话。 他们到底还是把弟弟接了回来，弟弟的病情有没有好转席渊不知道，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弟弟的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再像在医院里那样懒洋洋的。有的时候吃完饭席渊也会带他到周围走一走。 弟弟回来之后父母也好了许多奔波，精神也好了许多，有的时候弟弟会忽然胃口大，心血来潮打电话让他带些零嘴回来，席健很久没有出过远门，很多东西还在记忆之中，有些店铺已经倒闭或者搬走，席健还能说出一些名目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生活现在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湖水，激不起一点波澜，那些尘封的记忆也让他随之而去，只是有的时候深夜想起，永无止境的空虚趁机袭来，无孔不入，让他难受至极。 这天他照常来到学校，今天他的课程没有那么满，所以偷闲的时间也多，只是上课的时候，席渊总是感觉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眼光看着自己，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热烈，整节课下来他出了一声的热汗，回过头来却发现韩涵正用大眼幽幽的看着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是，他心虚的轻咳一声，刚好铃声响起，他如蒙大赦的抱起书就往往走去。 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韩楚了，韩涵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两样，对待自己也是和以前一样——这让席渊赶到很欣慰，他还以为像韩涵这样性格的女孩子，会与他敌对呢。 别看韩涵还是个学生，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像足了韩楚，年少早熟，有的时候甚至会给席渊一种在看着第二个韩楚成长的错觉。 他回到办公室没有多久，韩涵就尾随进来，当时办公室里就席渊一个人，忽然蹦出一个人把他吓得不轻，直拍自己的胸膛；韩涵看着席老师煞白了一张脸，赶紧道歉安抚着他的背。 席渊把她的手拿开，顺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她：“怎么了，进来要喊报告！难道你小学的额时候老师没教你？” “没有，当时没有遇到像席老师您这样好的老师，所以没学到什么，这不，还留级了。”韩涵谄媚的笑道，看着席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了，到底什么事情，再不说等会儿就要上课了。” “席老师——”韩涵忽然一把抱住席渊的大腿，哀嚎道：“我二舅他快要死了，您快去看看他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在闹什么别扭，但是人命关天呐老师……”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表情却不为所动，轻声道：“他应该去找个医生，而不是来找我。”他伸出手把韩涵扶了起来，看着她认真道：“而且他未必会听我的，你高估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 “怎么会，老师，你就是我二舅的命，他现在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昨天去找他，你知道不，都已经烧到40度了，要是我晚一点到，说不定他就烧傻了。”韩涵眼眶里溢出泪水，楚楚可怜：“他不肯去看医生也不肯吃药，最后被他助理硬灌了药才勉强好一些——老师，你去看看他吧，现在什么药都没你灵了。” 韩涵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逼真急切，眼里全是浓浓的哀求。那样子不像是装的，他自己意识到内心好像有少许动摇，马上别过脸，不去看她的表情，起码这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他再也不会中韩楚的苦肉计了，以前也是这样，这招数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还没玩厌麽。 “韩涵，你相信我，过一阵子他就会好起来，你知道的……他总是人来疯。”席渊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变了，也是刚好在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起来，他在心底松了口气：“铃声响了，快去上课。” 韩涵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确定的道：“真的？可是他睡着的时候喊得都是你的名字，我……” “好了，别说了。”他的脸色有些变了：“快回去，这事情就到这里了，小孩子别操心那么多。” “哼。”韩涵的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特别是看到席渊这幅冷淡的样子就更加来火，口不择言的道：“要不是我二舅喜欢你，鬼才去操这个心！”说完眼眶都微微发红，却倔强的咬唇转身跑开。 他今天早早就离校回到了家里，父母还在上班，弟弟在无聊看电视，一看到席渊回来，马上笑的开怀的迎上去：“哥你今天怎么那么早？” “学校里没什么事情，所以就提前回来了。”他勉强的在弟弟面前扯出一个笑容，转之看到他打赤脚踩在陶瓷地板上，着急道：“怎么都不穿鞋子，快去沙发上坐着。” “哦。”他闷闷的应了一声，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用毯子裹着脚。 “再看什么？”席渊好奇的坐在他旁边，看着电视内容问道。 “现在这个时间哪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重播的综艺节目，无聊死了。”席健说着靠在席渊身边，道：“哥，不然以后的今天你都早点回来，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不行。”席渊没有被他卖乖的表象迷惑，果断的拒绝道：“现在天气凉了，风也大，尽量还是不要出去好，傍晚在小区里逛一圈就好——或者等天气暖和的时候再出去，总之现在不行。” 他瘪嘴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那好吧，小气鬼哥哥。” 席渊被他闹别扭的样子逗笑了，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幅画面，就猛地想起了韩楚。 只是他和韩楚的相处模式，自己是绝对不会对韩楚做出这种事情，说起来他们的肢体交流少的可怜，通常都是对方对自己搂搂抱抱的。 他经常训诫韩楚这样成何体统，可对方丝毫不在意，他确实是不在乎别人眼光和想法，只要自己开心满意就好。 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伴随着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消失在空气之中。 第47章 chapter47 席渊还是照常去上课，只是这几天都没有看到韩涵，她并没有向自己请假，也没听说生病之类的，问了同学也没有一个知道韩涵近况的，此时只好联系监护人了。想要去翻学生们的通讯录，却发现韩涵的监护人居然是韩楚的电话。 他之前都没有太留意，毕竟韩涵成绩好，表现也不差劲，几乎没有联系家长的必要，也就没有发现她留的居然是韩楚的联系方式。 席渊也不是不懂她这样做的意义，就是以防万一犯错的时候，韩楚比较好贿赂，自己的那些错误也就不用经过父母的耳朵了。 席渊不禁蹙眉，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把通讯录放回之前的位置，坐在位置上苦思冥想起来。韩涵已经三天没来上学了，想着是不是那天自己说话的语气太重，惹得她闹脾气，不想见到自己干脆课都不上了，可是转之又想想，自己要是不这样说，她又怎么会死心呢。 席渊越想越是觉得苦恼，这辈子难道注定要栽在姓韩的手里了？ 他狠狠的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自己当初就是那么多思绪，才会摊上这么个大麻烦。 其实细细想想，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私心藏在这里面呢，更多的时候他就是打着关心学生的名义去关注韩楚的吧，他其实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想口头承认而已，这样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他整理桌面的手顿了顿，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韩涵这几天可没有闲着，韩楚在这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下属们，但是下属们又要顾及公司的事情，于是他们就想到给韩楚请个护工什么的，结果韩楚不干了，烧的迷迷糊糊的，都能把人护工痛揍一顿，那场面实在是过于血腥，就不细说了。 韩涵和韩楚大概是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的缘故，就她喂药韩楚勉强会吃，有的时候任性起来，谁来劝都不管用，曾经拖着自己这半死不活的身子在酒吧喝的天昏地暗，要不是莫墨把他送回来，韩涵都以为自己这个表舅在外面寻短了。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舅舅如此狼狈，以往精锐的目光里现在全被迷茫取代，原本健硕的身子也瘦了一大圈，她那个能干狠辣行事雷厉风行偶尔有些小任性的表舅不见了，换来的却是一个整天借酒消愁的颓废大叔。 于是她就全职看着二舅，连学都不去上了，反正当时她填的监护人号码就是舅舅的号码，好在那个时候醒目，不然要是让自己老爸知道，非得剥她一层皮。 她真的被表舅这幅样子给吓到了，也终于明白了爱情的魔力究竟有多大，足够让一个人成年人，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然后韩涵就越来越想不明白了，想她表舅也是一表人才，英姿飒爽，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多少人上赶着往表舅这里送人都没有成功，他席渊到底有什么好嫌弃的。 ——这也不代表席渊就不好，韩涵也挺喜欢席渊的，会做饭，脾气又好，最重要的是他们互相喜欢，别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么明显的事情，表舅就不用说了，言行举止完全暴露，在面对席渊的时候更甚，眼里浓浓的爱意几乎要冲泄而出。 相比起表舅，他们老师的爱就显得很含蓄了，不表明于色，但是一举一动都是以表舅为标准，其实只要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你能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朝夕相处还不吵架？你能不喜欢一个人还能对他诸事忍让或者变相让其放纵？ 韩涵其实一直挺看好他们俩的，只是这一次她真的觉得这事情莫名其妙的，想要问表舅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醉酒了，就是吃了药睡着了，好不容易清醒一些，还没来得及问，韩楚的病情恶化，从一个小感冒，变成了肺炎。 韩涵这次是彻底恼火了，大声吼道：“卧槽，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呀！装什么死！作什么妖！你那么想死，要不要让做晚辈的送您议程？？？” “吵死了。”韩楚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喉咙还有些沙哑。他扭过头去，不想去看韩涵的脸，他现在浑身无力，动作好像也没有以前灵活了，但是他毫不在意，好像这具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原来您还听得见呐？”韩涵讽刺道：“你要是真舍不得老师，就去把人家追回来，这样折腾自己算啥？您这苦情戏人家又看不见。” “小孩子回去上学，别在这叽叽歪歪的。”韩楚虽然病着白了一张脸，但语气一硬，该有的气势一分都不会少，韩涵到底是小女孩心性，到底是气不过，马山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包，‘哼’的一声：“说要管你，你就在这自生自灭吧！”话音刚落伴随摔门的声音，韩涵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 韩楚的表情波澜不惊，看起来像是毫不在意，没一会儿便是咳了好几声，胸膛发闷难受的厉害，有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喘不上气来，手臂上的点滴还在打着，可他却觉得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厌其烦的把针头扯掉，就想要下床。 这时候刚好莫墨就过来了，提着一大袋子的水果，看到韩楚想要下床，急忙快步走过来：“我靠你又要干什么？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紧张什么，我只是想去上个洗手间。”韩楚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上洗手间还把针头拔了？看把你能的，你怎么不上天。”莫墨虽然这样说着，却也不得不过来给他止血。 韩楚也确实只是去洗手间，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这让莫墨松了口气。 他们是发小，看着对方长那么大，谁都不容易，要说韩楚这个人，也是心狠手辣，做事雷厉风行，几乎没人治的住他简直可以说天下无敌了，可偏偏就栽在一个教书的手里，也是没谁了。 “刚刚看到韩涵气冲冲的跑了出去，我叫都没叫住她，她到底是个孩子，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韩楚又用力的咳了几声，他浑身发热，吃过药之后情况好转了一些，但也还是难受。 莫墨看他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感觉现在的韩楚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好半天才犹豫道：“又和人老师闹别扭了？你们说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还整天吵吵闹闹的，闲的没事干还是怎么的？每次都闹得那么凶，最后还不是又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了？” “这次不可能了，没指望了。”韩楚无力的靠在床头上，盯着天花板，声音轻的跟羽毛一般。 他的语气里带着许多的情绪，有无奈也有凄凉，更多的是不甘。 “话也不能说的那么死，你们分分合合的这几年，席老师那次不是迁就着你，你要是说他不喜欢你，我是不会相信的，你要是不喜欢一个人，能朝夕和他相处麽？”莫墨安慰道，顺带给他削了一个苹果。 韩楚没有一丁点胃口，他现在看到吃的都想吐：“他是被逼的。”他道：“被我逼的。” “开玩笑，腿长在他身上，要是真心想走，能有走不掉的？”莫墨嗤笑一声，不在意的道。 他垂眸，幽幽道：“他弟弟当时还在我这儿。” 莫墨马上会意：“……你这事做的确实有些不厚道，但是，你为了他弟弟的病，也欠下了不少人情债，真以为专家两个字是随口说说的麽？” “算了。”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在他心里我早就人不人鬼不鬼什么缺德事都能做出来，分开也未必不好，省的我整天绑了个把柄活着，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他被仇家撸走了。” “卧槽！你这能叫好？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以前不是挺强势的麽，怎么一秒就怂了？看的我都想狠狠的揍你一顿。”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而且再勉强下去，也没意思。”他说完有剧烈的咳了几声，像是要把喉咙都咳出来似的，他的声音完全变了样，沙沙的好像有块砂纸在他的声带处摩擦。 莫墨这回彻底有种韩楚烧坏脑子了的念头，以前他总是强势的把席渊就在身边，主张留不住心也要留住人，席渊稍微离开自己视线一下子都受不了，现在却用一种将近放手的语气说话。 “你……”莫墨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道：“哪怕老师和别人搂搂抱抱，最后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也能不管？” 韩楚明面上没什么动作，可在脑海里想到那个画面，双手还是没忍住握拳，关节作战响，最后才僵硬的道：“要我看的顺眼的，就行。” “得了吧你。”莫墨满脸嘲讽：“这世间除了席老师，还有你看的顺眼的男人？” 这回他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我倒是觉得，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不是最近的事情，而是在老师还在京城的时候，离开京城之前，就有什么误会。”韩楚高大的背影尽是失落，他就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从一开始就很奇怪，老师为什么一声不响走的那么匆忙？你问过老师原因吗？” 第48章 chapter48 韩楚微愣，他确实从来都没有问过席渊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疑惑的看着莫墨，对方耸了耸肩：“我真是服了你，你好好想清楚，感觉以席老师那种性格的人，不会做出这个任性的事情。” 韩楚又咳了几声，没有说话，目光飘向窗外，看着天空，这时候恰巧有一只鸟儿飞过，带着叽叽喳喳的声音。 “想不起来，那么长远的事情了，心眼多小才能一直记到现在。”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眼神空洞，不满的念叨了一句。 “越是喜欢，就对于细节什么的越是在意，你好好想一想。”莫墨这个时候把切好的苹果摆在韩楚的面前，他好半天才动手挑了一块放进嘴里，嚼动两下，就没有再动作了。 “总感觉你在哄我开心。”他把竹签一扔，又重新躺在床上：“我们的事情我心里清楚，只是……” “只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犹犹豫豫的，我感觉你们还是缺乏沟通，你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你追我赶的游戏你们玩的最起劲。” 韩楚的眸子暗了暗，好像被戳到了什么痛楚，狭促道：“你以为我不想，只是每一次他都在说教，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些我不爱听的，既然我不爱听，就没有听的必要。” “所以说你这人就是欠，想过人家感受麽。”莫墨接着道：“你就在这好好养病，别再搞什么幺蛾子，等病好了找人家好好谈谈，这世间除了席老师谁还受的住你这臭脾气。” 韩楚大概也是被说动了，也想起来什么似的沉思了起来，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莫墨也不知道他到底睡了还是没睡，打个电话让韩楚的助理多看着点，就率先回去了。 他倒是想留下来照看韩楚，这大少爷要闹起来真是要人命的，只是晚上是酒吧的黄金时段，自己就算是想走也走不开。 韩涵也就是嘴头上说说，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韩楚，中午的时候还是带着便当过来看他。 韩楚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其实说是表侄女，他在她面前可没有什么长辈架子，倒是相处的像同辈人，所以韩涵也在他面前说话没大没小的，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怕他，却又敢光明正大的违背他。 他的手腕还接着点滴，脸色像是好了一些，韩涵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小脸臭臭的道：“这是给你的便当。”又补上一句：“我亲手做的。” 韩楚终于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看着那精致的小盒子：“你居然都会做便当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体贴？你年纪还小，不用担心因为粗鲁而嫁不出去。”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韩涵‘呸’了一声，只是听着表舅沙哑的声音还是有些揪心：“要不是碰上我今天心情好，谁乐意伺候你！” “不乐意就回去上学，像是谁强迫你似的。”韩楚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坐起身子，打开了便当，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样饭菜，看的他更加没胃口，但还是勉强的吃了几口。 “说到上学。”韩涵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狐疑：“席老师今天居然请假没有来上课，班主任居然请假，也是闻所未闻。” 韩楚的动作一顿，眸子闪过异样的光，深沉道：“以前也有，起码要请假三天才能缓过来，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咦~表舅你现在的表情好恶心哦。”韩涵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脚趾头想都知道现在表舅脑海里肯定都是十|八|禁的画面。 他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可是表舅你现在又不在席老师身边，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他请假去干了什么？” “他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关系。”韩楚说着夹起一根青菜：“这个太咸了，医生说我不能吃太咸的，下次注意些。” “表舅！！”韩涵气急败坏的道：“别打哑语了好吗！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老师说不定躲在那一个角落暗自伤神。” “你一个小孩子好好上学就行了，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我就管！”韩涵挺直了胸膛，倔强道：“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去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席老师对着手机屏幕发愣，还以为是什么呢，结果上面是你的手机号码！你说这不是真爱是什么！肯定是你做错什么惹老师生气了，你要赶快好起来，然后去跟老师道歉。” 这么说韩楚就不开心了，挑眉道：“怎么不是他给我道歉，他这些年对我一直不好。” “老师对你还不好？！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还要容忍你这臭脾气，24小时全面监控，想要单独出个门都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那是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要是我这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韩涵说着表情变得略微俏皮：“再说您是攻，需要点肚量，肚量知道吗！” 韩楚认真想了想，特别是听到那句‘你是攻’的时候，心情明显愉悦许多，顿时豁然开朗，咳了几声，才故作深沉道：“你说的有些道理。” “何止是有道理。”韩涵有趁热打铁的趋势，继续道：“我以前看书上说，人就像是一个容器，总有一天会被填满，填满就会溢出来，溢出来容器就会崩裂。老师现在就属于这种要崩裂的情况，你真的应该多一些耐心，好好听听老师的想法。” 韩楚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筷子。 “当然，也让老师听听你的想法，一味的把自己的意思强加在别人的身上，是谁也不好受。”韩涵顿了顿，接着无情的嘲讽道：“还有，表舅，让自己生病来博取同情的戏码已经过时了，还有假装颓废也是，别再玩了，我们可以更加文明和理智的来解决问题。” 韩楚抬手就要往韩涵的脑门上招呼，却被她灵活的躲过了，他咬牙道：“蹭鼻子上脸了是吧，闭嘴！！” 韩涵不怕死的道：“嘴巴长在我身上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要我闭嘴？可以呀，有本事别让我抓到把柄呗~” 韩楚：“……” 下午的时候莫墨来探望韩楚，顺便推着他去做检查，这个时候助理先生原本是先到了的，可被莫墨撤了下去，助理先生巴不得这样，他们家boss现在性格阴晴不定的，一不小心就会撞上枪口，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韩楚对于自己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表现出很不满意的表情：“我又不是不能走，为什么要弄个轮椅？” 莫墨瘪嘴：“是你的助理弄来的。”接着又偷笑道：“说不定在他心里你早就瘸了。” “他敢！”韩楚凤眼上挑，不怒自威，可这模样在莫墨的眼里，瞬间就脑补出了一个老人不服输硬撑起来的画面，噗笑一声。 “你笑什么。”韩楚看了他一眼，不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他急忙否认，要是把刚刚那副画面说出来，指不定韩楚要对自己施展什么暴行。 他们又在医院里走了好几圈，有好几次韩楚都留意到莫墨在看医院的平面图，有些地方都已经走了两次不止，终于在看到这个‘骨科’的病房的时候，忍不住蹙眉道：“怎么还没到，你是不是迷路了。” “不可能呀，明明是在四楼的吧，怎么就是看不到。”莫墨停下来，百思不得其解。 韩楚面无表情：“……这里是三楼。”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好几分钟。 好半天莫墨才尴尬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走了那么多冤枉路，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重推起来又多辛苦吗？！” “你现在是在怪我？”韩楚幽幽道。 莫墨振振有词：“不怪你怪谁，明明知道还不提醒我，你说你是不是在整我。” 韩楚不在乎的嗤笑一声：“我要是有心想整你，你还能站在这里？” “是了，知道你厉害了，区区一只丧家之犬。”这最后一句说的特别小声，却还是被韩楚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 他不在意的轻笑一声，自信满满的道：“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哦？你想通了？”莫墨饶有兴致的问道。 却得到韩楚无情的回答：“没有。” 他们就这样一人一句的斗着嘴在电梯前等着电梯，没一会儿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场景，大家都面面相觑。 只见今天韩涵还在心心念念说请假的席渊此时就在电梯内，扶着那语文老师，他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席渊身上，一只脚抬起，大概是扭伤了还是怎么的，脸上还有被韩楚揍了一顿留下青紫的痕迹。 韩楚的眸子猛烈收缩，莫墨也被这情景吓了一跳，以往的三寸不烂之舌立马没了用武之地，他们就像在一个奇怪的圈子里，来来回回，怎么都走不出去。 莫墨在心里大叫，自己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吧！要不然那么尴尬的场面为什么要让他一人承受！！！ 第49章 chapter49 席渊也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空气中好像流转着些什么奇怪的气氛，莫墨真的是恨不得自己当时就消失，而语文老师也看着来人，原本担心席渊会承受不住自己，看到这种场面，居然故意更加往席渊身上靠去。 其实今天席渊请假是为了要带弟弟去做检查的，下去就准备去上课，可去学校的路上碰巧遇到扭了腿的语文老师——关于上次韩楚的事情他一直对他有愧在心，要不是自己他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挨一顿揍，虽然他总是笑着和自己说无所谓，可越是这样，席渊的内心就越不安。 当他和韩楚四目相对的时候，浑身一紧，明明才几个星期没见到他，却感觉好像有几个世纪不曾相见一般，他的样子还是那样英俊，面部轮廓还是那样刚硬倔强，只是此时却面带衰色，脸上没有一点血气，过长的刘海遮住狭长的凤眼，让席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时的脸色一定很臭，目光一定不和善，看不见也罢。 只是没想到他真的生病了，身体好像也比之前瘦了一大圈，席渊在心里好奇韩楚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脸色不好也就算了，怎么练轮椅都用上了，腿上手上了吗？还是…… “你拦在路中间干什么，让开让人过去。”韩楚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几乎是不带一丝情绪的对莫墨道。 这时候电梯已经敞开有一段时间了，正要关上的时候，韩楚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掌拦住，他微倾身子，眼神示意席渊：“快出去，我赶时间。” 他的声音沙哑的非比寻常，又带着些压抑，他又用力的咳了几声，席渊原本僵硬着的脸马上松懈下来，终于还是没忍住：“你……” “我让你快点走我赶时间你没听见？”他几乎是低吼出声，他的怒气正在直线上升，却还在忍耐，感觉好像有一口恶气堵在胸间，怎么都发泄不出来，随之却剧烈的咳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只感觉细心裂肺。 “席渊我们先走吧，别耽误人家了，而且我的腿好疼……”语文老师用余光瞄了看了一眼韩楚，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紧握轮椅的双手已经完完全全的出卖了他。 “嗯。”席渊微垂眼眸，差点又泄露了自己的情绪，他总是这样，容易被牵着脖子走。 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莫墨看着席渊冷淡的表情下巴几乎要掉在地板上，整个人几乎呆在原地，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韩楚，因为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所有的话都咽下到了肚子里。 上了电梯的韩楚一言不发，一手托腮，毫无动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莫墨只感觉他周身气场骤然降温，冰冷的像是要把人冻成冰棍，一声就算是在给韩楚做检查的时候，都本能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其实仔细听的话，就可以发现，韩楚的牙龈都咬的咯咯作响，眼睛发红，像是深夜里的鬼魅，莫墨根本就不敢正眼看韩楚一眼，再加上又一直走在他的背后。但是医生就不一样了，医生一抬起头就看见他吓人的表情，能不谨慎行事麽。 莫墨还以为那件事之后韩楚一定要翻天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没人比莫墨更加了解韩楚，从小到大谁惹了他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可是韩楚这次的表现，实在是让莫墨大跌眼镜。 他很快就出院了，其实他的病情还没有好全，医生让他回去好好养着，可奈何韩楚并没有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整天就窝在办公室里加班，跟着一起受苦的还有那些公司职员，被老板强行留下来加班，以往那些5点准时下班的日子正在和他们渐行渐远。 刚开始莫墨还觉得这是正常，毕竟那个男人在感情失意的时候能马上缓过来？不是强撑就是没有用心爱过，韩楚这只不过是拿工作来麻痹自己而已，可时间一长了，莫墨才惊觉，韩楚这货这次是要彻底的走过入魔了。 整天在办公室里加班也就算了，还做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要不是有助理先生在一旁看着随时向他汇报情况，自己下一次估计看到的就是韩楚的尸体了。 他的肺炎还没有好全，就这样劳累自己，咳嗽也越发的严重，现在医院配的药都已经压不住了，而韩楚死活都不想去医院，只好找个医生来他办公室，给他简单的看了一下，开了些药，情况才有所好转，只不过没几天，又变成原来的样子。 就连韩涵过来看他的时候，都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的目光依旧锐利，狭长的凤眼透露出几分戾气，他虽然西装革履，坐姿端正，但他青白的脸色还有红肿的眼眶，无一不让人对他的健康状况赶到心慌。 “表舅……你没事吧，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很好，不需要去医院。”他演的眼光依旧在文件上来回，都没有抬起头来看韩涵一眼。 他的胸口在闷闷抽痛，胡乱的抽了两张纸巾咳了好几声，韩涵听这声音觉得刺耳，感觉表舅好像在用尽浑身的力气，却还是不能好受半分。 纸巾被随便扔到了垃圾桶，韩涵瞄到那原本结白的纸巾上，居然带着点点血迹！ 她豁然起身：“你这叫很好？你是想成仙吧！” “你在什么什么我听不懂，没事就回去，别老往我这跑。”韩楚蹙眉不厌其烦的道，他现在面对着谁都没有心思，以前面对客户还好一些，但是现在，他谁也提不兴致去应付。 他看到谁心里都是一个烦字，特别是见客户的时候，遇到对方温柔体贴的，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带着无限包容的男人，心里就更加火大。 ——哪怕对方是一个秃顶肥瞟的男人。 他看到这类男人，心里就会反射性的觉得厌恶，都是些用花言巧语狐惑人心罢了，谁知道到底可不可信，他才不会想某些人一样迷惑于表象，表面上越是客客气气温温和和的，他就越要仔细的调查清楚，免得一天被坑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韩楚自身不知道的是，以他在商场的地位，虽然说不上最顶端，可是也是接近了，谁敢对他不客气？不温和？ 只是可怜了这么一群人，他们的讨好原本只是想让韩楚开心，没想到却让他们集体中了枪。 这种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一点气势都没有，难道无论男人女人，都喜欢这一类类型的？ 韩楚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韩涵看着自家表舅一脸的淡定，殊不知内心已经翻起巨浪，各种小孩子气的在心里否定了一大堆人。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还不如不说别浪费口水，把自己带来的便当留下，再说了几句安慰性的话语，就去上学了。 没想到当晚韩楚就在办公司晕倒了，毫无预兆，被送往医院的时候还猛地吐了好几口血，颜色深红至发黑，触目惊心，染红了衬衫的衣领…… 半夜的时候席渊忽然惊醒，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只感觉背后直直发凉，两鬓也溢出少许汗水，他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心慌不已，慌乱中看了看时间，才凌晨3点。 他感觉口干舌燥，出去倒了一杯水喝下肚，冰凉的开水划过喉咙，让他舒缓了许多。 他却没有回房的意思，站在原地发起呆来，没有一丁点困意。 他努力会想着到底做了什么梦，让他心脏都跟着剧烈跳动，久久都停不下来，接着就是感觉到永无止境的空虚，好像一个黑洞要把席渊吸附进去。 他很难受，特别难受，可是哪里难受，他又说不清楚。 这个时候天空响起一道闷雷，把席渊吓了一条，下意识的就去阳台上收衣服，已经入秋了，北风很大，吹得席渊一阵一阵的发抖，好不容易把衣服全部收进来，也下起了倾盆大雨。 他变得更加清醒，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可却还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悦耳的声音，丝丝冷风灌入房间，吹得席渊背脊发凉，他们家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即使窗户关紧了，还是有冷风灌进来，至于是哪里漏风了，这个问题席渊也郁闷了很久。 他下意识的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他想起韩楚的身体冬暖夏凉的特质，要是他现在在自己身边的话，一定…… 怎么又想起他了，席渊恨铁不成钢的训示自己，他都这样对自己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对他处处留念？自己6不是他控制的玩偶，也不是什么机器，怎么那么记吃不记打。 只是……席渊的重新睁开眼睛，茶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极为明亮。那天看他还坐在轮椅上，脸色还那么差，他病的严重吗？现在如何？还没有没好好吃药…… 这些疑惑伴随着雨声，一直到天明。 第50章 chapter50 席渊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只感觉身上的压力消退，他躺在上剧烈的喘气，胸前剧烈起伏，等到思绪清楚的时候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马上的韩楚的脸也映入自己眼眸。 他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今天中午那种心虚感又回来了。韩楚的脸色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韩楚这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眼底全是风云暗涌。 韩楚轻轻附下身子，双手插|过他的腋下，一使力就把他抱了起来，席渊也不敢乱动，任由他托着自己的臀，像个孩子似的把自己抱起来。 语文老师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醉酒的错觉还是现实，他已经分不清楚，只有任由两个黑衣男子抓着他，浑身软绵绵的也挣扎不开来。抱着席渊的那个男人脸色很臭，他担心席渊有危险，想要叫他的名字却怎么都叫不出口，想要挣扎也浑身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没有喝的那么醉。 席渊感觉周围都安静的可怕，他感觉到韩楚扣住自己腰的手慢慢用力，勒的他生疼。 他们出了房间之后，里面就传来一阵一阵闷叫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席渊心里一惊，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挣不开，紧张的捶打韩楚的胸膛，道：“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席渊真真切切的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你快放开他！他……他不是故意的！”席渊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己的解释变得有些苍白无力，可这明明是事实。 韩楚的回到席渊的房间，关上门，把他放下来禁锢在墙角处，韩楚本来就生的高大，此时他的影子打下来，席渊有种黑暗笼罩自己的错觉，让他有些不安。 他冷冷道：“老师你开口闭口都是他，看来你很关心他嘛。” “我……” 韩楚打断他，咬牙切齿：“你越是关心他，心疼他，我就越不想放过他！” 席渊到底也是个常人，他也是有怒气的，只是以往一直压抑着，再说韩楚以前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过分，这明摆着就是不相信自己，既然不相信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他真的很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明明他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感到心虚和不安？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窝囊了？变得甚至有些害怕韩楚了？ 他越想越是不服气，不甘的反驳道：“你说什么屁话！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不希望他受伤！” “朋友？！”韩楚失控的狰狞着面孔大吼道：“你还有几个会把你压在床上的朋友？？我韩楚今天不让他不能人道我就跟你姓！” “你不要那么不讲理！再说他喝醉了，做的事情都是无意识的！” “无意识？！”韩楚嗤笑一声：“好一个无意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估计你们都办完事儿了是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席渊被他说得一阵窘迫，忽然也穷词了，他一向不擅长吵架，特别是面对韩楚的时候。 “而且说到讲道理，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三天可以做完的事情，为什么要说一个星期！你还想去哪里！去见什么人！去干什么！！”他的抱着席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好像恨不得要把他捏碎一般，席渊吃疼，却也不忍抬起头看向他。 他看着韩楚面红耳赤的质问自己，狭长的凤眼布满红丝与戾气，好像自己给不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下一秒就会暴走。 他也无力道：“我明明说的四天。” “可是你第一次说的是一个星期！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席渊对他已经是耗尽耐心了，毕竟都已经对他耐心了好几年了，有什么效果吗？ 朝着他大吼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我的人声自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我说了我不爱听这话！我让你不要说！” 韩楚一手捶打在墙壁上发出闷响，他们彼此身体靠的很近，席渊很清楚的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席渊有一瞬间意识到，这一拳其实是想打在自己身上的。 席渊现在已经什么都顾忌不了了，他自己也感觉自己快要被韩楚逼疯了，那么多年的忍耐好像要在这一刻爆发：“我没有必要遵随你的喜好活着，我也没有义务要去讨好你。” “怎么，想急忙和我撇清关系跟那个小白脸在一起？休想！” “你别胡说八道！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清清白白？？送花也清清白白？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也清清白白？！” “我都说了他醉了！”席渊说完这句话才回过神来，戒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送花给我的？” “我就是知道！！” “你又找人监视我？？”席渊狠狠的推开他，那一瞬间来的太快韩楚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后了好几步：“我不是说过不要这样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做这种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个人看！我不是你养着的犯人或者是宠物！” “我要是不这样做，你说不定就已经被那个教书的骗到手了！”韩楚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接着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几步上前就把席渊压得死死的，让他不能动弹。 席渊甚至感觉韩楚对自己的不是爱，而是一种可怕的执念。 韩楚一把抱起席渊，狠狠的把他扔在床上，席渊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就是一个重量压下来，让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幽深的目光看着自己，俯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撕咬席渊的颈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齿痕，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越来越用力，大有要把席渊拆吃入腹的架势。 他只感觉到很疼，却也不想反抗，他不知道自己是无力反抗还是已经放弃反抗，他只觉得很累，恍然间想起了弟弟还有父母，没忍住啜泣起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感觉心如刀割，他才意识到这些年来自己就像一个囚犯一样，看似自由其实并没有，看似漫不经心却比谁都在意。 韩楚意识到席渊的不对劲，停下动作却看到席渊手臂遮住眼睛，却挡不住滚滚留下的液体。 韩楚彻底慌了，他脑子在看到老师的眼泪的时候一片空白，想要掰开老师的手，席渊却硬气的用力不让他掰动，他原本就对席渊充满了不安全感，现在又有了语文老师的那个疙瘩。心里就更加烦躁，现在又看到席渊的眼泪，脑海里出现一个让他上火的答案。 “席渊你是为了那个人哭吗？你是在心疼他？！还是说你现在觉得很委屈？！” “……” 他几乎是崩溃的在席渊耳边大吼，他根本不敢想象老师喜欢上了别人的样子，或者自己要失去老师的场景，他一个都不想要体会，他就是不想尝试这些感觉，所以才想把老师永远绑在自己身边的！ “不许哭！不许哭听见了没有！！”他的动静有些大，弄得床也随之震动了好几下。 席渊终于幽幽的冒出一句：“我有这么不可信吗？韩楚，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是吧。” “我没有说过这话，而且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说你现在要我怎么相信你！！”他厚实有力的手掌紧抓席渊的双肩，那力度可能会留下印子。 “可是当初说玩玩的不是你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爱不爱！”席渊道：“那么多年你也玩够了吧！” 席渊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完全没想到，在此时他有多在意这句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什么玩不玩什么爱不爱。他以前只是以为韩楚是觉得新鲜，他也认为自己在陪着他做戏，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认真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边缘徘徊着，什么时候已经深陷进去了？ “玩？”韩楚冷笑一声，眼里迸发出害人的寒光：“到底谁在玩？在玩的人难道不是你？总是把我甩的团团转。以前说我小，现在呢？现在你还要拿年龄压我？还要拿师生关系来压我？” “可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问过我的想法吗？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每次都是这样，跟你在一起我真的觉得很累。”他顿了顿才道：“放过我吧韩楚，外面还有很多选择，不一定要是我。” 席渊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那么平静的把这段话说出来。 他此时有种破罐破摔的趋势，他觉得他必须要有一段时间冷静一下，或者想清楚该怎么办，怎么继续和感触生活下去。 大概是没有直视韩楚的脸吧，要是看着他，自己这些话一定说不出口。 眼泪已经干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第51章 chapter51 席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的脑子涨疼的厉害，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断断续续的在脑海里回放，却怎么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片段。 他艰难的坐起身子，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脑子一抽一抽的疼的厉害，眼皮子也越发沉重，好像怎么睁都睁不开，于是自暴自弃般的，又把自己狠狠的摔回床上。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来找莫墨了，接着自己喝了些酒，和莫墨聊了会天，下面的事情就一点儿都记不清楚了，好像发生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一旦试图回想昨晚的事情，脑子就更加不舒服。 于是就这样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等适应了，再坐起身子，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里是哪里？ 周围的环境对于席渊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这……这不是韩楚的房间吗？！ 席渊被吓了一跳，睡衣和宿醉的后遗症全部都不翼而飞，他的思绪马上回笼，甚至从来都没有如此清晰过，他下意识的看了身上，还是昨天出门时的那套衣服，转之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些怪怪的，二话不说就跳下了床。 这张大床都是韩楚的气息，他的温度好像还停留在上面，枕头边上甚至还残留着他惯用香水的味道，整个房间依旧简介色彩单一，到处都是韩楚的痕迹。 他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幕，许多往事跳入脑海，虎斑一直趴在床边，好像一直在等席渊醒来，此时马上跳上床，转进席渊的怀里，喵喵大叫的同时还用头蹭着他的指尖。 他马上安抚性的摸了摸喵喵的头颅，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一个略带歉意的声音：“老师，不好意思，昨晚你喝的很醉，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所以只好把你送到这来。” 是莫墨，他此时穿着一套暗色睡衣——那明显是韩楚的衣服，韩楚有什么样的衣服，席渊最清楚不过了。 “没……没关系，倒是麻烦你了。”席渊说着不好意思的下床，他不敢想象自己昨晚再莫墨面前是如何的窘迫，他走出客厅，这里的每一条路线他都熟门熟路，接着他道：“我先回去了，等会我……” “诶诶诶！！等会老师！！”莫墨着急带着奔溃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席渊好奇的往那边望去：“怎么了？” “老师！！你先别走！！”他苦着脸从厨房里小跑出来，哭着脸哀嚎道：“老师我好饿！我原本想煮早饭的，可是韩二狗这里就像密室似的什么都找不到，要什么没什么，你说他没事把房子整那么大那么漂亮干什么，一点都不实际好么！！” 席渊皱眉：“韩二狗？” “老师我什么都没说。”莫墨一个激灵，身子都僵直了，马上转移话题道：“老师我饿了……我想吃饭给我做饭吧……” “可是……”席渊不放心的看了看大门，这个时候虎斑又冲上来蹭他的脚边，一转头又看到莫墨可怜巴巴的样子，叹口气道：“好吧，做了饭我就走。” 莫墨坐在席渊对面，吃样极为难看，狼吞虎咽的好像非洲来的难民，最后他还把盘子添的一干二净，就差没把盘子给吃了。 席渊还开了两个猫罐头给虎斑还有怀孕的橘猫，两只喵也是吃的津津有味，虎斑更是十分给面子的把罐头盒子都咬烂了。 席渊：“……”你们都是怎么回事，恶鬼投胎么…… “老师，你做菜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家常菜了，怎么那么好吃！韩楚和老师你分开绝对是一大笔损失呐！！！”莫墨抽出一张纸巾，随意的擦了擦嘴巴，又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舔了舔嘴角，拍了拍肚子，那样子活像一中年大叔。 席渊听到韩楚的名字，猛地想起了什么，赶紧收拾好碟碗：“吃饱了就把桌面上收拾收拾，我去洗碗，等会我还要……” “老师你已经被停职了吧，还要去哪里那么着急？”莫墨奇怪的皱眉问道，从刚开始就这样，席渊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 “我……我除了教书，还是狠多事情要做的……”席渊一向不擅长说谎，那样子被莫墨一眼看穿，马上明了的道：“老师不用担心，韩楚现在还在医院呢，暂时回不来了，你不用担心。” 席渊擦碗的动作微微一顿，双眼迷离，他看着这厨房，还是和他离开的之前时一模一样，任何一个东西都没有换过位置，不单单是厨房，客厅里放着的水果也完全没有动过，那些香蕉都已经发黑了，想必是已经坏了，不能再吃。 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就忘记这里，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离家，他住过的地方有太多太多，要是一一全部记住那岂不是很累。 但是这里完全不一样，他一踏进这里，空气都变得如此熟悉，让他安心，这里的一景一物对于他来说都那么熟悉，静静的放在原来的位置好像在等待着他回来，之前一直都没有太强烈的感觉，这次再回到这里，竟然意外的发现自己十分怀念这里。 和韩楚生活的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里，好像就在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他现在还好吗？”席渊微垂眸，还是没忍住问道。 “咦，这个问题老师昨晚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有吗？”席渊苦笑，恢复了之前洗碗的动作：“我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莫墨微愣，忽然正色道：“昨晚老师喝酒了，那样子可恐怖了，老师以后别再喝酒了，怪吓人的，不过……你也压抑很久了吧。” 席渊听着，没有开口。 莫墨接着挑眉道：“韩楚这人我了解，一般人肯定受不了他，这些年一直都是您在忍让他，要我说，让那臭小子受受苦也好，这吐血算什么，等到他奄奄一息的时候，老师您再去看他也不迟，随便敲诈他一笔。” “吐血？他真的吐血了？怎么会这样？”果不其然，整句话席渊听得最为清晰的就是这两个字，此时不断在脑海里回响。 莫墨看他满脸着急又在压抑的样子，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忽然就叹息道：“前段时间发烧没治好，染上了肺炎，接着有了好转就玩命的跑去工作，这肺炎一严重，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席渊不自觉的咬着下唇，碗都洗不下去了：“现在呢？好些了吗？” “额……这个还真是不好说，老师你要是担心，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席渊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动手刷着碗：“算了，他……他肯定不大乐意见我，再说……” “老师，你的心中其实也有一大堆疑惑不是，一直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到底都是旁观者，没有资格对你们的事情批判什么，你还是找个机会和韩楚谈谈比较好。”席渊还没有说完，就被莫墨打断：“就算是分手，也要和平没有任何遗憾的分手，不让你们这样互相折腾，很多人都会跟着受累的，你们两个年龄加起来都50多岁了，就都别任性了好吗。” 席渊：“……” “而且那个药的事情，你真的误会韩楚了，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带你去和那些药师当面对质。”莫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坚定，语气平稳，敲打的席渊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弟弟能好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让你很开心，而他也只是想看到你的笑脸罢了。” 席渊回去之后忐忑了一晚上，上网查了好半天肺炎应该吃些什么，然后第二天，就来到韩楚的病房前，他昨晚跟莫墨要来地址，他住在vip病房里，那边的环境幽静，护理人员也是制定的几个。 窗台上吹来冷风，让席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不容易来到莫墨说的那个病房前，发现有一个黑衣保镖笔直的站立在门口处，这个保镖席渊见过，对方好像对席渊也有些印象，一向面无表情的他闪过一丝惊讶。 这时病房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听着刺耳无比，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一般，听得席渊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这样多久了？”席渊没忍住问了问门口的保镖大哥。 他面带犹豫，但还是道：“韩总……韩总这样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还喊着要出院，所幸莫先生及时赶到，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韩总又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再过一段时日莫先生都压制不了韩总了。”他舔了舔唇，继续道：“席先生你还是先进去吧。” 话音刚落保镖先生就推开了房门，里面柔和的灯光照射出来，席渊还有些犹豫，保镖大叔趁他一个不留神，往他背后一用力，他一个踉跄，就进去了。 门被迅速又无情的关上。 第52章 chapter52 韩楚像是没有留意到门这边的动静，只感觉有个阴影笼罩自己，甚至都不睁开眼睛，声音沙哑道：“给我倒杯水。” 以往低沉稳重的声音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砂纸摩擦声带般刺耳；原本健壮的臂膀也比以前小了一圈。 席渊说不清楚此时心里什么情绪，倒了一杯水，放在台面上，接着想要扶他起身，结果韩楚一睁开眼睛，看见席渊的脸，狭长的凤眸骤然冷了几分。 席渊对上他的目光，原本快要接触到他的手指愣是缩了回来，他们的呼吸碰撞，好像隔了很久又好像才一小会儿，对方的面孔都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 韩楚的脸色苍白，唇上也没有丝毫血色，他的眸子一瞬间放大，完全不敢相信韩楚居然病成这个样子。 和韩楚相处这么些年，在自己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就好像百毒不侵般，把所有危险的东西都挡在体外，有些病痛也是一下子康复，完全就不敢相信韩楚居然还会有这奄奄一息的一幕。 他顿时心里充满了愧疚，咬了咬唇想开口之际，韩楚忽然朝着门口大叫：“看门的，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我就算是死了，也不用别人来同情！！”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吼，门外没有丝毫动静，韩楚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刚刚吼得太大声，又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声音就好像是沉重的钟声在敲击着席渊的耳膜，他束手无策，想起了刚刚那杯水，正想要递过去，没想到他忽然冷声道：“出去。” 这冰冷的声音像是无数枚小针般刺痛了席渊的心脏，可他还是舔了舔唇，勉强的叫了一声：“韩楚……我……” “我让你出去你聋了吗？！”韩楚激动的双眼泛红，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咳得的比之前还要厉害，在这个病房里显得尤为唐突，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异常狼狈，刺痛了席渊的眼睛。 他不想再刺激韩楚，病人原本就应该好好休养，他开始反思自己这样贸然的来看韩楚是不是做错了，不过席渊也没想到韩楚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这个画面好像时曾相识，只是此时这个表情更加骇人，语气更加重，那个时候的他说出这些话席渊也只是一笑而过，而此时再次听到，心里顿时像空了好大一块，空荡荡的失去了知觉。 “你先别激动，好好躺着。”席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不去和他对视，道：“你不想见我，我出去就是，你……好好保重……” 韩楚余光看着慢慢走向门口的席渊，就要在自己旁边经过之时，猛地拉了一把他的手臂，趁着席渊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用力把他车过来。 席渊天旋地转之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韩楚的大腿上，被他紧紧的被在怀里。 他背靠着韩楚的胸膛，隐约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手臂狠狠卡住自己的腰间，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你……” “叫你走你就走，让你留下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听话？”韩楚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炙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让他不禁缩了缩身子，可韩楚不给他后退的位置，一个劲的把脸凑过来，磨蹭着席渊的侧脸。 和刚刚那个骇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胡渣刺的席渊脸疼，想要闪开韩楚却穷追不舍，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萦绕在自己的鼻尖，即使现在嘴上说着讨厌，身体却也老实的投降了吧。 因为在他的怀里，自己是感觉到如此安心，这一份安全感，任何人都给不了。 “这种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吃的把戏你要玩到什么时候？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你告诉我，一次性全部告诉我。”他的口气僵硬，但蹭他的脸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给席渊一种他好像在确定自己存在的错觉。 “你的胡渣弄得我好疼……” 韩楚不让他们之间有一点点缝隙，听见席渊的话像是发了狠劲似的道：“就是想让你疼，要不是我生病胸口还疼，否则我可以让你更疼。” “我……”难得的席渊没有去反驳他的荤段子，而是低低的说一句：“对不起。” “我不原谅你。”韩楚把头深埋在席渊的颈脖处。 “没关系。”席渊低下头，看着在他腰间交缠着紧紧关节分明的大手，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覆上去，轻轻的抓住了他的双手。 韩楚的手很暖，温度通过细小的毛孔传递过来，他继续道：“算起来，我们认识也有十年时间，感觉好像这些时间其实都只被压缩成一天而已，所有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韩楚没说话，却反手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之中。 “我觉得我们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你……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席渊说着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低，又开始在考虑，现在韩楚生病了，他能好好回答自己问题吗？ 韩楚似乎也有些犹豫，忽然变得异常安静，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缓缓道：“当年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去遍了你可能在的地方，都没有看到你，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他顿了顿，细细的摩擦着席渊光滑的手背。 “我……” 席渊低头，任由韩楚的一切动作，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把见过韩楚爸爸的事情一一说出，韩楚从面无表情到不可置信到震撼，听到最后猛地豁然起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双眸子闪着不明的光。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的在床上来回渡步，病床被弄得‘吱吱’作响，席渊真担心下一秒病床就会塌陷下去。 “你就因为这点破事冤枉了我这么些年？！”韩楚像是出气似的狠狠的跺了一脚床，病床因为他的动作晃动了好几下，吓得席渊急忙阻止，可他偏偏像是觉得不够似的，伸出拳头狠狠的捶了几下墙壁，发出笨顿的声音。 “你冷静下来好吗！”席渊蹬掉鞋子跟着站在床上，试图安抚韩楚，没想到对方根本不领情，反倒红着眼大吼道：“玩？你有见过谁玩游戏玩的像我怎么辛苦的吗？” 他话音刚落又猛地咳嗽，喘着大气像是很痛苦的样子，韩楚这回是真的动气了，嘴角还带着点点血丝，这点红在席渊看来，那就是触目惊心。 “你怎么样了？你别激动，我去给你叫医生……”席渊完全乱套了，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脑子混乱，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医生。 只是此时韩楚却潇洒的擦掉嘴角上的血迹，重新躺回床上，阻止道：“不用了，我躺躺就好。” “不行，我还是叫医生来比较好……” “我说不用就不用，况且……”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咳了几声，只不过没有刚刚那么严重，席渊赶紧过来，伸出手掌顺着韩楚的胸口，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韩楚的表情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只是脸色还是难看的厉害，他嘴角忽然勾起：“老师你是在趁机袭|胸麽？” 席渊脸色一红，想要收回手，韩楚的大手一把揽过他的后脑勺，强迫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感受到了韩楚呼吸的起伏，心脏的跳动——甚至是血液流淌的声音，他都能感觉到。 他的大手狠狠的揉着席渊的脑袋，那种想要狠狠揍他一顿又不舍得的感觉几乎要把自己逼疯，最终又不甘心的加大力道，气急败坏道：“老师你怎么那么傻，这么笨。” “……”席渊静静地一言不发。 “我当时要不这么说，你以为老头子会放过你？你要是觉得他好说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他要是看不顺眼谁，根本就不用亲自动手，自然有人替他动手，而且还做的滴水不漏，我当时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惜我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学生，连自保都不成，又怎么保护你……”他越说语气就越是懊恼，好像那种无力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席渊表面上安静，可内心就像是海啸现场一样混乱不堪，长久以来的一道防线被打垮，零零散散的不知道分散到什么地方。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他真的很笨……这么一点点事情记了将近十年，可是不是有种说法是，你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是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也在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头，他自认为韩楚高三那一年使他们相处的最愉快的日子，忽然间他就在韩楚的怀里海涛大哭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十分想哭，哭着哭着好像全身都放松了，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接着就是愉悦的心情劈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把他冲击的七晕八素，所以当韩楚在他耳边低声问自己：“老师，其实你很爱我的对吧。”的时候。 他神差鬼使的应了一句：“嗯。” 第53章 chapter53 这声‘恩’仿佛给韩楚灌了一颗强大的定心丸，乐的韩楚都找不到北了，经常半夜笑嘻嘻甜滋滋的醒来，害怕自己是在做梦，经常半夜就给席渊打电话：“老师你真的是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了吗？” 席渊即使是大半夜被吵醒，睡意朦胧的也会耐心的回应道：“恩，是真的。” 然后韩楚就对着手机傻笑到天亮。 “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师你得补偿我。”这天韩楚躺在床上，看着忙里忙外的席渊，忽然一把拉住他，瘪嘴道。 “你要什么补偿？”席渊坐在床边，少有的耐心问道。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我现在就是提醒你有这么回事。”韩楚的声音依旧沙哑，只不过比前两天要好上许多，听得人心里没这么难受。 “恩。”席渊淡淡的应了一句，拿起一个保温饭盒：“这是我给你炖的雪梨……” 他还没说完，韩楚马上就别开脸：“又是雪梨，拿走我不想吃。” “胡闹，网上说肺炎就是应该多吃这个，你看你都不咳嗽了，说明有用，快点来喝了。” “不要，雪梨本来就难吃，你还炖的跟那什么似的，这个东西说是糖水，味道其实又苦又甜又酸，我不吃快拿走，我不吃这玩意也能马上就能好。”话音刚落他的嗓子就很不给他面子的咳了好几声。 席渊底笑：“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跟个老头似的。” 韩楚昂起头，一把拉过席渊，捕捉到他脸上残留的笑意，低声道：“你笑话我？” “胡说八道。” “老师你没正面回答我问题，我要惩罚你。” 韩楚的眸子暗了暗，微微倾身便吻住了他。 刚开始他只是轻轻的在席渊的唇上碾转，带着试探性的亲吻，双手像一只蛇般慢慢的游向席渊的背部，带暗示意味的揉捏着他的腰身。 没想到席渊不单单没有反抗，还略带笨拙的回应韩楚这个带着试探的亲吻，双手环在他精瘦的腰间处，这下韩楚是彻底被点着了，手下的动作不再小心翼翼，指尖抚过他的敏|感部位，惹得他轻颤不止，双眼迷离布满水汽。 他们好久都没有过肌肤之亲，韩楚更为疯狂，几乎要把他的唇咬破，紧紧贴紧让他几乎没有呼吸的机会，好不容易韩楚放开了他的唇，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 而韩楚却把他埋在他的胸前，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外泄，他一点一点的舔舐着，好像在他眼前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好像咬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让席渊情不自禁抱着他的脑袋，低人，让韩楚差点把持不住，好在席渊这个时候意识回笼：“别……别在这里……” “明明是你勾|引我在先。”他说着拿起席渊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裤|裆上，可怜兮兮的道：“你看都成这样了，你才叫我收手？” 那个地方滚烫无比，刚硬如铁，惹得席渊一阵脸红，他想起这东西的感觉和触感，也是嗓子发热只冒烟，硬是收回手，道：“你别……” 这个时候韩楚根本就听不见席渊在说什么，他的视线停留在席渊胸前被他啃咬的红肿两点，呼吸都变得粗重，喉结鼓动间，席渊已经反应过来，急忙拉好自己的衣服，红些脸站起身子，道：“别做些无所谓的事情！快把这喝了！” 席渊满脸都是可疑的红潮，嗓子沙哑，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自己的两条腿都是软的，这个时候即使他表现的再一本正经，在韩楚看来都是装模作样。 “无所谓？”韩楚轻挑眉头：“看老师你的脸多红，而且老师刚刚很热情，我很喜欢。” 席渊窘迫的想挖个洞藏起来，刚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做了，或许比起自己，自己的身体更加想念韩楚？不然怎么会在下意识，做出这麽疯狂的举动。 莫墨听说他们和好了，而且有更胜以前的趋势，摇头啧啧称奇，在和韩楚独处的时候，调笑道：“怎么，这日子过的滋润吧，瞧瞧你这脸色，和之前简直天差地别。” “还成，也就这样。”韩楚不咸不淡的答道。 “还以为你们这么能折腾，肯定要完了，也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好时坏的，指不定下次还要闹出什么来，悠着点，多多倾听别人的感受。”莫墨真的是受够了韩楚之前那副要生不死的样子，无比嫌弃的敬告道。 “不会了。”韩楚嘴角带笑，惬意道：“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莫墨颇觉意外：“哟，这么自信？” 他微眯凤眸，道：“这次是他自己回来的，就算要走，也再也走不成了。” 莫墨‘呸’了一声，一脸不屑：“少在哪给我装深沉，你不就吃定席老师心疼你么，秀什么秀，看你现在脸上一副欠揍样儿，真想把你顺着窗户扔出去，老师怎么喜欢上你这样的了。” “听听你那酸劲儿，单身狗。” “你……”这个时候席渊刚好推门进来，莫墨马上上前告状：“老师，你看韩楚那臭小子，居然骂我是单身狗！” 席渊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低沉的安抚他道：“没关系，他很快也是了。” 莫墨一愣，韩楚更是绷紧身子紧皱眉头：“什么意思？” “那你先告诉我，走廊转角那盆栽里炖烂的雪梨又是怎么回事。”席渊眼光扫了他一眼，幽幽道。 韩楚虎躯一震，心虚无比，可怜兮兮道：“老师……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某些人长的牛高马大，做出来的事情连个孩子都不如。”席渊继续说道，语气透露着浓浓的失望。 莫墨不怕死般的继续添油加醋：“对呀对呀，老师，韩楚就是那么幼稚的一个人，和他在一起有你好受的。” 韩楚没忍住扔了一个枕头过去，低吼道：“你滚好吗！” 自从和席渊和好并且听到他对自己表明心意之后，韩楚的身体就像开挂似的火速好了起来，甚至有比以前更加要好的趋势，席渊虽然表现的没韩楚那么露骨，但笑容比以前多了许多。 席渊陪了韩楚好几天，他也从喜悦中彻底清醒过来，某一天忽然问道：“老师，这些天你都请假么？什么时候要去上班？” 他的动作一顿，没想到韩楚会忽然问这个：“没事，你不用顾忌我。” “怎么了？感觉你的口气有些不对。”韩楚蹙眉问道：“韩涵欺负你了？” “没有，她一个小女孩能拿我怎么样，你别乱想。” 韩楚半信半疑的瘪嘴，没有说话。 韩楚不提起这件事，席渊都快忘记了，自己已经被停职了，现在就在等学校消息，韩楚要是知道这件事指不定又要怎么闹了，他想找韩涵谈谈，可是那里都找不到韩涵人，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她号码写韩楚的也就算了，就连地址也写着韩楚的地址！ 席渊都快被这事弄得神经病了，打电话去问莫墨，莫墨无所谓的道：“韩涵那丫头就是天生娇宠惯了，你得把这事告诉韩楚，他保证把那丫头管制的服服帖帖的。” “这样……这样不太好吧，也不关他的事情，还是我和她谈谈比较好……” “老师你太小看韩家人了，他们要是能被三言两语说动，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莫墨一幅‘我太了解他们了’的语气。 “可是……” “老师您要是说不出口，我可以帮您说，多大点事……” “其实……其实就算是说清楚了，也是职业污点，我也不能继续在这所学校任教，我倒不是在乎这份工作，只是不想韩涵心里难受……”席渊一手玩弄这自己的衣摆，一边试图用轻松的口吻说着这件其实挺沉重的事情。 席渊已经不小了，教书这一行又干了那么久，忽然说要转业哪里能一下子适应过来，细细想来自己毕业师范大学，除了教书还能有什么出路？ 难道要给补习班打工？或者当家教？ 只是这样也未免太不稳定了，韩楚一定能看出端倪。 莫墨叹了口气，道：“老师你又没有必要把话说的那么死，这所学校不要你就换一所就是了，再说您又没有干过这事，哪来的职业污点？还怕那些无所谓的流言蜚语？要我说老师您就是年纪大了心却小了，老是想着些有的没的。” “我……” “好了，老师，什么都别说了，这事我帮你搞定，包在我身上。”莫墨忽然放下豪言，继续道：“最迟下个星期，下个星期一您就安心的回学校上课去吧。” “你要干什么！”席渊紧张的问道，他想起韩楚的作风，莫墨和他这样要好，不会是要…… 莫墨像是会读心似的，知道他在想什么，无比嫌弃道：“老师，你要知道我是个文化人，我和韩楚那个地痞流氓是不一样的，请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席渊：“……” 第54章 chapter54 果然就像摸说的那样，他很快就有重新被安排回到工作岗位上，韩涵也别别扭扭的和自己道了歉，席渊的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始终都觉得自己没脸再回去学校。 可要是不去，就会被韩楚发现，要是他发现了一定要问自己缘由，于是一咬牙一挺胸，还是回到了学校。 没有想象中的排斥还有不怀好意的辱骂，大家对席渊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席渊的班主任职务被撤了下来，其他的还和以前一样，大家都很默契的对之前的事情绝口不提，这让席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班主任这个头衔，自然就少做很多事情，上下班也比较规律，有的时候席渊只有两节课，上完了就偷偷跑出来看韩楚，他虽然很开心，但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老师，你最近怎么变有空这么多——虽然我是很开心，可是……” “没事，我……我辞去了班主任的职务，没有必要一天到晚待在学校里，所以比较空闲罢了。” “为什么？你不是当得挺开心的？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没事，比乱想了，我陪着你，这不是挺好的吗。”席渊见他激动的想要起身，把他按在床上，轻笑道。 韩楚躺在床上看着席渊的脸，喜滋滋的什么都忘记了，特别是那句‘我陪着你’，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了。 只是到了韩楚出院这天，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了，原因是席渊送韩楚回去之后，就说着要回家，韩楚就赶紧拉着他想要席渊搬回来，结果席渊却说：“不行，我现在要住在家里，我弟弟和我父母都需要我照顾。” 韩楚这就不开心了，硬是拉着他不让他走：“我也大病初愈，我也需要人照顾！！” “别任性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席渊耐心的拍了拍他，像是安抚一只大型犬类，继续道：“顺便把虎斑和他媳妇还有儿子照顾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现在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包养在外的小白脸麽？你想起来了，就来看几眼，想不起来就一直冷落着，随便送我几只宠物给我解闷？我可不会那么笨！”韩楚说着用身体摩|擦席渊，把他逼到墙角一点缝隙都没有，像个怨妇一样抱怨。 “好好说话行么，再说我弟弟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任性了，我给你做好饭就走。”席渊推了推他，却发现他稳如泰山，根本怎么掰都掰不动。 “到底谁任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韩楚瘪嘴，微微附下身子在他耳边道：“不过想走也是容易，讨好我就行。” “什么？”席渊的身子一下子绷紧，空气中漂浮着些许暧|昧的因素，韩楚的呼吸变得炙热粗重，喉结鼓动间，紧紧的把他压在身下，自己的小腹就被一根刚硬如铁，炙热如火的东西抵着。 他有些不知所措：“韩楚……别这样，现在大白天的……” “大白天？晚上你不是还要回家吗？现在不干这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韩楚紧紧的抱着席渊，好像要让他知道自己此时有多急迫似的：“我不管，我现在很难受，老师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我就让你回家。” 结果那天席渊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难以想象他明明大清早就出去了，傍晚才回来，走路的姿势……还那么怪异，好在那时候家里人都好像饭后去散步了，才没有被他们看到自己此时的窘迫。 之前在韩楚哪里已经洗过澡了，此时把自己仍在床上，困意袭来，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好像是父母们回来了，问他没有没有吃饭，他繁衍了一句，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天亮了。 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像以前以前一样被压一次要两三天才能缓过来，现在韩楚也懂得把握那个度了，这让席渊心里有些欣慰。 他不愿意搬回去和韩楚同住除了要照顾弟弟和父母亲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自己还没想好要怎么和父母说，虽然他们早就知道韩楚的存在，对他和韩楚的关系也没有多说什么，韩楚这个人在这个家就像是一个禁止的话题，席渊怕自己贸然的提起，会让父母担心。 毕竟韩楚那个恶人的形象，在他们心里是坐定了。 席渊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早恋害怕父母抓到的心虚感，甚至比十七八岁的时候还要真实。 席渊和韩楚都各自有自己的事业，席渊还好说，可韩楚就实实在在的是忙得焦头烂额，两人又不同住在一起，即使是和好了，见面的机会也是少的可怜，韩楚少不了抱怨，电话更是天天都打，且越来越多，有的时候席渊没接听到，手机都要被他打爆了。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我刚刚在上课，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我很困扰的。”席渊扶了扶眼睛，面无表情的抱怨道。 “我看不到你海埂困扰呢，昨晚虎斑他们一家叫个不停吵得我一宿没睡，烦死了，你快搬回来吧……”韩楚的声音低低的在那边响起，说不出的空洞和委屈。 席渊想不明白这句话的因果关系，失笑道：“小猫就是爱叫，你要是不喜欢可以送给别人，我看韩涵就挺喜欢猫咪的，给她送过去吧。” “谁跟你说猫了！你别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我都说了我不行，我弟弟和父母我都要照顾着。”席渊的声音带着些示弱的意味：“而且我弟弟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谁清楚他今天还好好的，明天就有个好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韩楚彻底没辙了，于是道：“那我搬到你家去，随便给你带个医生过去。” 这吓得席渊从豁然起身，办公室的人纷纷往这边投来奇怪的目光，他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桥，又一脸紧张的对着手机道：“你别冲动！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麽……” 韩楚瘪嘴不屑道：“好什么！你是好了我可一点都不好，明明都是有伴侣的人，每天早上一起来还要对着一群猫脸是什么鬼，我不依。反正你父母又不是不认识我，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他们还指望把你掰直？” “胡说什么！”席渊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在我父母的心中你现在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你要是贸然去了，会……” “会怎么样，难不成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我韩楚长那么大，还没有我治不住的人，你等着，回来保证被你一个惊喜。” “你……你别乱来！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席渊一下子还想不到能阻止韩楚的话，脑子一热，道：“我就和你绝交！” 这话听上去虽然略显幼稚，但却是最有力的威胁，果然韩楚在那一头的声音明显黯淡了下来，不用看也知道韩楚此时的表情，席渊又忽然觉得有些内疚，细声安慰道：“这样，今晚我去看你好不好。” “哎，老师，我现在觉得自己越来越像那啥了。”韩楚叹了口气，感叹道。 “什么？” 韩楚用着‘看透世间世态炎凉’的语气吐出三个字：“小白脸。” 席渊：“……” “现在老师也哪儿猖狂，居然还敢在外面养小白脸，不知道要是被上头发现了，会怎么样。” “你够了，晚点我再来找你，挂了再见。”席渊说完毫不留情的把手机掐掉，顿时松了一口气。 “说完了？”忽然在席渊的上方，响起一个声音，他本能抬头去看，发现是语文老师。 自从出差回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怪怪的，特别是他作为全校第二个知道自己和韩楚关系的人，自己和他说话都变得不自在，以前偶尔还会一起出去吃吃饭什么的，现在几乎除了有必要的时候，否则都不太来往。 所以他主动和自己说话，还是让席渊觉得有些意外。 “嗯，有什么事吗？”席渊抬起头笑着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我们以前下班之后还不是经常在一起闲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席渊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道：“刚刚手机里的是上次那个男人吗？” 他微微一愣，他知道语文老师口中的‘那个男人’指的是韩楚，点了点头：“嗯。” “哦。”他抿了抿唇，好像在掩饰什么情绪。 这种意义不明的接触让席渊更加感到不舒服，那会儿正好下课铃打响，他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台面，就背起包匆匆道：“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明天见。” “等等。”他追上来叫住席渊，席渊回过头来，看见他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不自在：“你们的事情，我会保密的。” 席渊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朗声道：“谢谢。” 他眯着眼笑的温和道：“还有，我们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对吧？” “嗯，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改变。” 第55章 chapter55 韩楚最终还是屈服了，虽然他嘴上不说让席渊搬回来和自己同住，但是总是闹别扭般的调侃自己就是个小白脸。 席渊也拿他没有办法。 而后天气越来越冷，冬天就要到了，韩楚也逐渐变得懒洋洋的，对席渊的态度也放松了许多，偶尔席渊也会找些小借口在韩楚家留宿，他就能开心的不能自已，仔细想想这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老师喜欢就好，于是也停止了抱怨。 这倒是席渊觉得对不起他了，总感觉好像是韩楚迁就着他——说来也是奇怪，以前韩楚把自己逼得太紧的时候，总是希望他可以多体谅一下自己，可是当他真的这么做了的时候，就会感觉是自己亏待了他。 席渊想着风中凌乱，难道自己真的是被呀爬太久了麽…… 晚上回家的时候，席渊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韩楚的电话。 席渊不常给他打电话，现在韩楚看到来电显示是老师的时候，接电话的声音明显就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老师，那么晚了有什么事？是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特别想我？” 韩楚接电话的速度如此之快几乎要吓到席渊，刚刚酝酿了半天的话语像是堵在喉咙处，他舔了舔唇，听到韩楚那略带暧|昧的语调，微微蹙眉：“好好说话。” “谁没有好好说话？难道老师被我戳中心事了？没关系的老师，我现在可以马上过去满足你。”韩楚越说越没边，大有衣服熊孩子的作风。 “在胡说八道我就要挂电话了。” “切，老师认真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我挂了，晚安。” “诶诶诶，别呀，老师你说什么事，我洗耳恭听。” 席渊叹了口气，才道：“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韩楚奇怪的问道，在他那边传来细小的猫叫声，席渊知道一定是虎斑。 虎斑的媳妇儿一共生了5只猫咪，两只像虎斑，两只像橘猫，还有一只就是橘猫和虎斑合体的三□□，当时韩楚还笑着道：“这分布的还挺均匀，别人家都是生着生着没墨了，可我们家这只比价神乎其技，这不多不少的一看就是亲身的。” 只是家里不能养着那么多猫，迫不得已的把那只三□□留下，其他的都拿去送人了。 后来家里的那只橘猫也不见了，韩楚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虎斑也食欲不振颓废了好几天，看到三色才又重新振作起来，当起了一个负责人的粑粑！ 只是韩楚有的时候在席渊这里碰壁了，也会抱着虎斑自怨自艾道：“哎，我们同病相怜，都是被媳妇儿抛弃的。” 虎斑就会低唔一声，拉耸这小耳朵，坐在韩楚的大腿上一脸的心事。 也多亏了这个‘共同点’，虎斑渐渐的对韩楚没什么敌意了，倒是有一种好战友的感觉，当然这一切在席渊的眼里都是匪夷所思的。 鬼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明天我晚上有空，怎么了？”韩楚大概是去看了看行程表，过了好一阵子才回复席渊。 “没什么。”席渊抓紧了棉被的一件，假装不经意的玩弄，继续道：“就是想约你晚上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天呐！老师，没想到你这么浪漫，是因为明天的圣诞节麽？”韩楚一下子在电话的那一头惊叫出来，没一会儿又‘啧啧啧’好几声道：“没想到老师你那么有浪漫细胞，你这算是邀请我约会么？” 他的口气在后面的时候，变得低沉，不含有一点点笑意，倒是有几分沉迷，有些像难以压制的轻语。 “我……明天25号了吗？我不知道的，我……” “还装，老师谎言都被我识破了。”韩楚在那边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是听着他继续同低低的声音道：“老师主动约我，我很开心，特别开心。” 那一刻，席渊的心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变得闷闷的。 他确实是不知道明天就是25号，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对于什么节日的东西没有太留意，只是一下子惊觉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又要一年了。 韩楚的声音闷闷的，就好像一个好不容易吃到糖的孩子般——席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听出这种情绪，于是一咬牙，就道：“对，没错，我这是约你跟我一起过圣诞节。” “好的老师，我明天一定准时赴约。” 他们后面没有说多久，就挂了电话。 只是席渊睡到半夜的时候，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他刚开始还以为是闹钟响了，心说怎么那么快就早上了？自己还没有说够。 结果打了一个哈欠，看到外面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个激灵，心说自己的闹钟调错时间了？ 结果拿手机出来一看，才凌晨2点钟！！！ 席渊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手机又响了起来，仔细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韩楚！ 这三更半夜的，怎么不睡觉倒是打起电话来了…… 席渊百般无奈的接起来，韩楚的声音在那边响起，不带一点睡意精神奕奕的：“老师，你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刚刚都干什么去了？” “你干什么才是真的！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不睡觉干什么？”席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他揉了揉眼睛做起来，勉强让自己打起一点精神。 “都那么晚了吗？”他这样说着，却没有一点感到抱歉的意思，继续道：“老师，我开心的睡不着觉。” “什么？” “我只要一想到我们明天的约会，我就开心的说不着觉。”韩楚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都是期待：“刚刚我已经让人给我们订好位置了，老师你一定会喜欢。” 席渊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刚刚？” “是的老师。”韩楚一下子就像惊觉什么似的大叫起来：“老师我是开心糊涂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太早了，他怎么可能订到位置呢，我还是直接打给酒店老板吧，刚好上一次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见过几面……” 早？？？哪里来一个人敲醒他告诉他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要打扰人休息好吗！ “等等！韩楚，现在什么也别干，乖乖到床上去睡觉，什么都不要想！！” ……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席渊松了一口气，一看时间发现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又重新回到被窝里，感觉没睡一会儿，又被电话吵醒…… 席渊有气无力的接起来，道：“又怎么了……” “老师，你觉得我明天系什么颜色的领带比较好？或者穿那一套西装比较好？配那一对袖口？带哪一只腕表？” 席渊：“……” “老师，或者我现在让人给我去订做几件，这样说来还有很多东西要买，等我看看……” “睡觉好吗……”席渊现在有些后悔约韩楚出来，不就是一起吃顿饭，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吗？ 早知道就应该明天中午再告诉他，但当时自己又怕他有别的事情，毕竟年底了，谁都会变得忙一些。 韩楚在那边苦恼道：“我不困，我试了好几套衣服，都觉得不是很满意。” 席渊没忍住吐槽道：“你的西装不是都是黑色的麽……” “细节决定成败，老师。你看着颜色一样，其实大有不用。”韩楚依旧极度认真的口气。 席渊：“……”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用纠结这些细节，快去睡觉，不然明天要没精神了。”席渊叹了口气，道。 “真的？老师你真的觉得我穿什么都好看？”韩楚心里喜滋滋的，看着地上床上都是被他扔的衣服，整个衣帽间几乎都要被他掏空了，还是找不到一件合适的。 “是是是，配上你那张帅的惨无人道的脸，即使是穿着麻袋也是那么帅气！”席渊不管了，韩楚不睡他还想睡呢，要是以前，觉得自己肯定说不出这种话来，现在脱口而出倒也觉得没什么，几句话而已，又不会要命。 韩楚很满足，简直是大满足，心里满满的一脸荡|漾，没想到老师那么大胆，以前他是肯定说不出这些话来的，要是老师以后再‘大胆’一些，那么自己的夜生活岂不是更加丰富？ 等等，要把席渊骗回来才对…… 韩楚这次真的是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席渊看了看时间已经4点了，赶紧睡觉，刚有些困意，就想要去上厕所了…… 而韩楚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自己这刚毅的下巴还有高挺的鼻梁……觉得自己是挺帅的，以前还不察觉，刚刚老师这么一说，仔细一看——镜子前的这个哪里是韩楚呐！这分明就是一线明星小鲜肉嘛！ 不，韩楚在心里否决，现在电视上的男人都长得娘娘的，自己这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刚阳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在摸摸自己这下巴扎手的胡渣，这镜子前的性感男人分明就是吴彦祖嘛！！ 韩楚大半夜的在洗手间长嚎了一声，自己以前都在担心什么！光是靠着这幅长相，还有这样的身材，还有那傲人的持久力还有赚钱能力，老师怎么舍得离开我！！！ 而席渊折腾了这好一会儿，天都亮了，闹钟也响了，就是困困困的不想起床，顶着两黑眼圈上课的时候，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要约韩楚出去了，都不知道这人属什么的…… 第56章 chapter56 好不容易等来了下午，韩楚跟席渊说过去学校接他，没一会儿就看见韩楚的车出现在学校门口，他自然而然的走过去，韩楚赶紧跳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席渊被他一股认真样给逗笑了，眼前的这个韩楚，还有以前的那个韩楚，他都有些分不清楚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今天果然换了一套新的西装，依旧这样光彩夺目，席渊上车的时候，韩楚也在他旁边系着安全带，瘪嘴抱怨道：“看看老师你今天穿的什么，和我一点都不般配，说明老师一点儿都不重视我们的约会。” 席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驳道：“为什么要我配合你，不是你来配合我？” “老婆配合老公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韩楚的话音刚落，就成功收获席渊暴栗一个，并且收到警告一次：“好好说话。” 韩楚抱头大吼道：“老师你怎么动手打人！” 其实他夸张了，也没有多疼，席渊一向不舍得对他动粗，只是韩楚想要借题发挥，只是席渊一看他双手离开方向盘，急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别闹，好好开车！” 韩楚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声喃喃道：“没人权了被人欺，韩楚你好可怜。” 席渊：“……” 基本上来说，他们这次的外出，席渊只是开口说一句，韩楚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只要他人到了就行，倒是有些像韩楚邀约了。 他们在一家装潢相对来说比较华丽的法式餐厅里，悠长的琴声入耳，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闻着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周围亮着橘黄色的灯，奇怪的是明明是用餐时间，却没有人光临这家餐厅，偌大的空间只有韩楚和自己两人，让席渊有稍微的不习惯。 没一会儿待者就拿着菜单走上前来，韩楚从善如流的接过，席渊则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只是席渊一打开菜单，都蒙了，他好歹英语也过了六级，可上面的东西，他是一个都看不懂。 席渊马上就意识到那是法文，自己看不懂是理所当然的！他悄悄抬起头老向韩楚，只见对方一脸从容，三两下就点好菜，把菜单还给使者，用疑问的眼神老向他。 好在他不愧是个数学老师，脑子反应特别快，马上道：“和他一样就好。” 他脸上笑着把菜单还给侍者，其实心里却在抱怨：明明是开在中心的餐厅，为什么要用外语写菜单？！！ 韩楚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听到席渊要和自己吃的一样，开心的凑上来，笑着道：“老师，我们这是在吃情侣套餐了？” 席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符合他的幼稚了，有气无力道：“少说两句成么，都多大的人了，还那么幼稚。” 韩楚马上不服气的反驳道：“什么幼稚，这是一种情调，情调知道吗？” 席渊笑笑，不给予回答。 没一会儿红酒送上来，韩楚微微起身为他给高脚杯上注上红酒，然后优雅的举杯与之碰杯，席渊只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倒流，他好像从对韩楚有所误会开始，就没有再仔细的打量过他，他没有留意他到底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可现在一看，大有不同了，韩楚变得越发成熟，一举一动都蕴含着动人心魄的魅力，特别是被他细长的凤眼一瞥，心脏好像丧失了它的功能，好像空气都变得沉重，以至于让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席渊别开脸去，只感觉之间都微微发麻。 外焦里嫩的牛排端上桌，伴随着诱人的香味，席渊终于放松了一些，专心致志的对付牛扒，后来浓汤上来的时候，席渊正在感叹这汤真好喝的时候，微微抬起头却看见韩楚根本就没有动，一直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席渊被看的心里发毛，愣愣的问道：“你怎么了？” “老师，好吃吗？”韩楚答非所问。 席渊的眼神漂浮，道：“……嗯。” 他道：“老师喜欢就好。” “你怎么不吃。” 韩楚的眸子变得深沉，好像看不见里面的成色，深邃的像是能把人吸附进去，他伸出手，拇指指腹轻轻的在他的唇角上摩擦，道：“我想尝尝这里的味道。” 席渊还没有反应过来，韩楚就起身，双唇轻轻的印在他饱满的唇上。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的在他的唇上蠕动着，之后越来越用力，舌尖灵活的撬开席渊的贝齿，在他的口腔内任意妄为。 席渊被这忽然的一吻给弄懵了，直到他的舌尖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才意识到这里是公共场合，马上就推开他，脸红耳热的道：“还在外面呢，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见老师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他笑道。 “你这样形容一个30岁的老男人合适吗。”席渊瞪了他一眼，他的味道好像还停留在口腔里，淡淡的红酒味，好像渗入了他的身心。 “老师，今晚别回去了，留在这里陪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眼角蕴含风情，让席渊的手瞬间无力，汤匙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明明没有喝酒，此时看着韩楚的脸，为什么会有头脑发胀的现象？ “我……” “你好多天没来陪我了，偶尔一次两次，都还不行么？”韩楚说这话时轻轻蹙眉，露出一副略带痛苦的表情。 席渊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有一股酸劲在全身蔓延，慢慢的慢慢的，就被腐蚀了心智，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第57章 chapter57 他们睡到天昏地暗，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饷午，还是席渊先醒过来的，那个地方到现在还酸涨无比，好像韩楚那玩意儿还在里面没出来似的，让他动一下都十分不自在，。 韩楚紧紧的抱着自己，半个身子压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推了推韩楚，没想到对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收紧了手上的动作，又继续沉睡过去。 他们都赤条条的躺在一起，四肢交缠。 “韩楚……”席渊狠下心来捏了他一把，可是韩楚是什么人，天生就皮粗肉燥的，别说捏了，以前被他爸用鞭子抽的时候，眉头也不皱一下。 所以韩楚只是动了动手臂，眼睛都没有睁开，懒懒的说了一句：“老师……别闹了，继续睡……” “什么继续睡！都多少点了。” “急什么，反正是周末，你除了我还能陪谁。”韩楚像是说梦话般的喃喃，最后声音越来越弱，呼吸又变得平缓绵长。 “喂！韩楚，你就算不起来，我要让我起来。”席渊想要推开他，韩楚轻轻松松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得死死的，在他耳边道：“别开玩笑了老师，你那地方好全了吗？下床能走三步我不姓韩。” “好呀，那你放我下来，我走给你看，到时候你就跟我姓。”席渊反驳道，他真的觉得是自己没什么大碍，嗯……躺着的话他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老师你这是要‘以你之姓，冠我之名’麽，你在向我求婚？”韩楚撑起身子，凤眸半眯，幽幽的看着席渊，眼里溢出太多情绪，看的席渊心里毛毛的，脸都不自觉的魂滚烫起来。 “胡说……胡说什么。” “我不管，我就是想和老师永远在一起……” 后来他们又腻歪了好一阵子——当然是韩楚单方面的腻歪席渊，说了一大堆情话，甚至比昨晚的还要露骨暧昧，他就像是一只食饱的野兽，满足的在歇息着，边肆意的享受着这无限的惬意。 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席渊四肢发软，韩楚一把抱起他，扔进车子里。 “你干什么！外面那么多人。”席渊责备道，略带恼羞成怒的意思。 “都说要尊老爱幼，我看见老师心动不方便，扶一把怎么了？”韩楚说的理直气壮。 “也不想想这是因为谁！” 韩楚一脸无辜：“那老师这么说，我就更应该担起责任了。” 席渊：“……” 韩楚把席渊送回家，席渊吩咐他在下面一个路口停下就可以了，韩楚瘪嘴，一脸的不高兴，但也还是照做了。 席渊看他一脸憋屈，许久才道：“我们的事情……” 韩楚转过头来，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一眼的杀伤力不小呐，席渊赶紧道：“我们的事情，我会尽早和家里人说的，你再耐心等一等……” 韩楚听了这话，地笑道：“老师你打算把我扶正？” “你在说什么，难道还有什么小三？” “哼，你是不知道当小白脸的苦。”他说着还装模作样哀怨的叹了口气。 席渊被逗笑了，道：“什么小白脸，你一点都不白，有你这么当小白脸的吗？” “你要是喜欢白的，我也可以去漂白，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就变成什么样子。”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席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开门下车了。 他最后跟韩楚挥了挥手，韩楚还是一张臭脸，最后也只能暗骂一句，调车走了。 席渊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个路口离他们家有一段距离，回到家的时候晚饭时间都过了，家里人不免要问他今天一天都去哪里了，席渊被问得心虚，随便敷衍了一下，就回房间里去了。 他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好像是在做梦，离韩楚越是远，这种不现实的想法就越是真切，好像迷迷糊糊间都是幻象，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轻轻叹口气，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患得患失的老头了？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又马不停蹄的回去上课，韩楚的事情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向父母开口，每一次都感觉不是提起来的最佳时机，再加上韩楚和自己悠悠转转那么多年，这其中的复杂又怎么能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他越想越是纠结，最后干脆把这些事情抛之脑后，认真备课上课。 之前跟韩楚一起住的时候，他会来接送自己，现在他们已经分开住了，再加上韩楚哪里跟家里是不同路的，也没有必要那么麻烦他，所以席渊再三要求下，才让韩楚放弃继续接送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唯有坐公车了。 这天照常在公车站里等车，马路上人来人往，今天的班车不知道怎么的，好久都不来一班，眼看着车站的人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晚，正考虑要不要干脆走回去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人，引起席渊的注意。 他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她看起来上了年纪，眼角的细纹怎么也掩盖不住，她的眼里似乎还藏着怒气，她直线朝自己走来，最后停在自己跟前，席渊正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没想到对方却一伸手，一个阴影下来，清脆的声音响起，痛楚在自己的侧脸上蔓延开。 他长那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何况是在大街上。 一瞬间席渊的脑子还转不过弯来，想着会不会是自己那个学生的家长？他向来为人友善，难道是韩涵的事情？这人是韩涵的母亲？ 可是家长会的时候席渊并非没有见到过韩涵的双亲，他们对韩涵的期望颇高，每一次的家长会都不会缺席。 既然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学生的家长，那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么眼熟，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对方不给时间席渊多想，她浑身压抑不住的发抖，咄咄逼人的大吼道：“你说，我儿子现在在哪里！” 第58章 chapter58 席渊听见她的声音马上回过神来，也马上想起这人是谁，这不是韩楚的母亲吗？！ 难怪他会觉得眼熟，因为他们见过不止一两次面，几年前自己还是韩楚家庭教师的时候，几乎和她天天见面，现在变化如此之大，才导致自己刚刚一下子还没认出她来。 可是认出之后就莫名其妙一阵心虚，席渊揉了揉脸，叫了一句：“伯母？” “你还记得我？那就最好，你说，现在韩楚在哪里！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让他这样对你言听计从，他小的时候也这样，现在也这样，我就不懂了，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他这样对你！”眼前的这位妇人完全失去了方面的风韵，几乎是歇斯底里的从自己大吼，鬓边的头发甚至还掉落少许。 “您先别激动，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席渊想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慢慢说？你要我怎么慢慢说！他爸都已经被他折腾的任由他胡来了，他现在连家也不回，连我都不见。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们气死才甘心？是不是？！”她说着说着眼眶里溢满了泪水，接着就放声大哭起来，丝毫没有席渊初次见到她那样，盛气凌人。 “您先别哭，您是不是想见韩楚？您看，是我带您去，还是……” 她这回一句话也不说，就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最后席渊把她带到一家不错的酒店，开了房送她上去，她的情绪才渐渐冷静下来，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又哭又闹，就在一旁静静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前的那个韩夫人好像又回来了，没有任何的改变。 席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心虚的厉害，总觉得心神不宁，他在韩夫人跟前坐下，舔了舔唇，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年份太久了，我给忘记了。”韩夫人拿着帕子，吸了吸鼻子，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席渊问懵了，于是有些谨慎道：“席渊，渊是深渊的渊。” “嗯。”她点了点头，继续道：“听说你现在在一家私立学校里教书？” “啊？是的，确实是这样。”席渊只感觉坐如针毡，就好像被当成一个犯人一样审问，他想着要不要直接通知韩楚过来就好，可是现在自己这样唐突的走掉，会不会显得太没礼貌？ “我这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你到底有哪里好，让韩楚对你这样死心塌地，要死要活的缠了你那么多年。”韩夫人说道这里眼眶又再次染湿：“你既然为人师表，怎么也能和他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们都是男人，知道吗？” 席渊一早就有心理准备她要说这个，垂眸道：“这个问题，我清楚，我相信韩楚也清楚，我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现在我们老了，也管不了你们这么多，韩楚就像被你灌了什么药，完完全全就听你的，从小到大，谁能这样克住他？我这次来也不是要阻止你们在一起还是怎么样，你们的事情我已经有心无力了，只是要求韩楚多回来看看我们，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成天打电话也不接，好像跟我们当父母的有仇似的。他爸现在被气得，还在医院里躺着……有的时候我会想，这个儿子是不是生下来就是讨债的，从小到大就没有让人安心过，我怎么就……”她说着又忍不住泣不成声。 席渊并没有在哪里呆很久，觉得他除了能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外，其他什么都帮不上忙。他看了看时间，也是不过半个小时而已，就仿佛好像坐了半个世纪一般，漫长而又苦闷。 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放点了，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他回家吃饭，席渊都用借口推了推，告诉他们因为有急事不回去吃饭了，自己在外面吃一下就好，然后就直接匆匆赶去学校了。 只是在学校的半天一只都是魂不守舍的，后来好不容易撑到了放学，却意外的发现韩楚在校门口等他。 席渊的心脏猛然一跳，韩楚已经明显看到自己了，还一个劲的鸣笛，他只好走过去，韩楚为他打开车门，不开心的道：“老师，你怎么回事？怎么明明已经看到我了，怎么还装作看不见？” 席渊蹙眉道：“你在什么，我才要问你，你怎么来了？不说了不顺路，不用来接我吗？” “你说的什么话，我心血来潮不行？”韩楚边发动车子边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额，就是特别想要见到老师。” 席渊没有说话，微微低下头，他忽然想起了韩伯母，有些不知道怎么向韩楚提这件事，以前席渊没少和韩夫人接触，在他的印象里对方就像是一个高贵的老妇人，面对什么都处惊不变，如今白了两鬓，声音也沙哑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更是清晰可见。 说起来，他也确实很少听韩楚提及自己的父母，怎么就…… “等等。”韩楚忽然停下车，目光看向自己，皱着眉凑过来打量着自己的脸蛋，席渊被看的心里发毛，别过脸去，道：“忽然间这是在干什么！” 韩楚不容许他避开，捏着他的下巴强制他转过脸来，看了看他的侧脸，席渊忽然反应过来，那是被韩夫人打耳光的位置！ 韩楚狭长的眸子骤然冷了几分，硬着声音道：“你这脸怎么回事？”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韩楚的语气忽然强硬起来，一张脸彻底的冷了下来；“你的侧脸怎么肿起来了，你被人打了？” “怎么可能！谁敢打我，你多心了，别一天到晚大惊小怪的。”席渊打掉他的手，还是一脸从容的样子，可是他不稳的声音，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是不是打的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快点说，是谁干的！”韩楚低吼出声，眼睛里都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红丝。 “我……真的没有……” “好。”韩楚放开他，点了点头，压抑住自己的怒气道：“不说是吧，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吧！好在我来了，不然打算瞒我一辈子是吧！” “又不是什么大事，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韩楚忽然凑近他的耳畔，他狰狞的脸庞一瞬间凑近：“不是大事？是不是大事我说了算！好，既然你不想说，那你就把今天的事情藏住了藏稳了，要是让我查出什么来，大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59章 chapter59 许久没有在韩楚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让席渊都快忘记那个生性残暴的韩楚，他的心马上疙瘩一下，急忙拉住他的胳膊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说没有就没有，只不过是有些红了，你有没有亲眼看见，怎么能这样断定我就是被人打了？再说了，被打了还不想去报仇还瞒着，我是傻子吗？” “你是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韩楚不为所动，继续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也没有发动车子，让席渊更加莫不清楚头脑。 “没有，你明明比我年轻，怎么想的事情比我还多，快点回去，我肚子饿了，要吃饭。”席渊故作轻松道。 韩楚没有接话，但是听话的发动车子，但是不是去席渊家里的方向，而是去他家的方向。 席渊没走个十米就发现了不对劲，马上激动道：“喂喂喂！这不是我家的方向！你要去哪里！！” “今晚别回家，去我哪里。”韩楚语气生冷的道。 席渊苦着脸耐着性子道：“怎么忽然间……你停车，你这忽然间的，让我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爱怎么交代怎么交代，反正今晚你不能回家。” “韩楚！！” “嗯。” “停车，我要回家！” “嗯，我们现在就在路上。”韩楚的声音依旧是这样平静，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抓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起，后牙槽咬的‘咯咯’作响，这样认真感觉下来，只感觉韩楚现在极度生气，却又一直在忍耐着。 没一会儿就到了，在这里席渊也有钥匙，还没等韩楚掏出钥匙的时候，席渊就已经开好门让他进去，席渊跟随在后，把门关好正想进去的时候，却被韩楚狠狠的压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当时光线并不是很充足，他只能依稀看清一个人影，还有他粗重的呼吸声打在自己的头顶上，属于韩楚独特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因为太过浓烈好像要把自己弄得窒息，所以他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强制性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 “老师，我现在很生气，特别生气。”韩楚伸出指腹摩擦着席渊被打的那一边脸，继续道：“明明就是被打了还要骗我？我都说我看出来了你就承认有多难？” 席渊一幅认命的样子道：“好吧，就算是我挨揍了，那有怎么样，我也是个男人，我不用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我要是觉得委屈，我会自己想办法还给他。” “承认了吧！既然是这样刚开始为什么要撒谎！”韩楚低吼道：“我真的很讨厌你骗我的样子！特别特别讨厌！” “好吧，我道歉，但是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席渊道：“我也有不想让你知道的理由。” “什么理由？”韩楚显然很在意这个问题，姿势动作比刚刚更加逼近，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侵略感，让席渊浑身不自在。 席渊抬起头直视韩楚的眼睛，也知道他今晚要是没问出什么来，就不会善罢甘休，其实很对于他母亲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找一个什么契机来向韩楚说明，不如趁现在…… 可是要是让韩楚知道巴掌的事情……不会的，对方好歹也是他妈，怎么可能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舔了舔唇，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你……” 韩楚急切道：“什么？” 席渊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有多久没回过家了？” 这回换成韩楚一脸奇怪的道：“这不是已经在家了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多久没回帝都了？” 韩楚‘啧’的一声，明显一提起这个地方就一脸的不耐烦，道：“回去干什么，没意思。” “怎么能这么说，毕竟你父母不是还在那边，再加上你又是独生子，怎么能不回去看看……”席渊又拿出了那套讲道理的姿态，跟韩楚说着话。 韩楚用怪异的阳光看着席渊，狐疑道：“好好地怎么无缘无故的提起他们？难道你想把我支开干些别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是你自己老是在我哦面前提起我父母，我才想起你父母的好吗，再说了，让你回家要你命了？你父母一定特别想你。”席渊进入了回忆状态：“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父母的样子，你长大了他们也老了，回去看看吧。” 韩楚的眸子暗了暗，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回去也不是不行，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席渊愣了好一会儿，才诎诎道：“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也要……” 韩楚理所当然：“这是你提出来的意见，当然也要你执行。” “为什么要拉我下水，我不去，你自己去就好，我相信他们比较像见到你。” “你在害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韩楚说着：“也是时候让我们双方父母见见面，这件事要尽快坦白，我已经等不及了，也受够了这见不得光的日子，每天早上醒来都看不到你我都快要奔溃了。我明天就去买些东西上门拜访，然后我们就去国外登记结婚，带上婚戒，老师就彻彻底底的属于我了。” 席渊听着他说的一本认真，心底好像也被什么触动了般，脸上飘着可疑的潮红，但依旧一本正经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还没睡呢就在做梦？” 韩楚听了这话，在他的耳畔边沉声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睡’吧。” “走开！我还要吃饭！”席渊推了推他，可奈何韩楚身强体壮，完全就像一座泰山一样丝毫不动，他的眼神变了变，幽深聚光，好像星辰般，他的薄唇轻轻的印在席渊的脸侧，温柔又缓慢，像是单纯的满足自己的欲|望，又像在安抚席渊的某种情绪，许多情绪交接，都让席渊模糊了。 只知道韩楚的唇温热，印在脸上烫烫的，说不出的舒服和安心，安心的让席渊忍不住伸出手抱紧他，双手环着他精瘦的腰身，把脸狠狠的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还有有力的心跳声。 席渊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只是在这一刻，即使韩楚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也那么的思念他。 第60章 chapter60 晚上席渊没有回家，在韩楚这里过的夜，家里人的语气怪怪的，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席渊即使知道不对劲，也没有多做什么解释，晚上和韩楚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难得他们什么都没有（……），大概也是太久没有躺在一起了，格外的珍惜这个机会，韩楚更是，双手不停的在他身上轻抚，不带丝毫的情|欲，就是闭着眼睛，格外用心的感受对方的存在。 韩楚胸膛的起伏从自己的背部传来，席渊此时身上穿着韩楚的睡衣，他的衣服已经一件不剩的拿回家里，自己此时只感觉鼻尖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好像在撩拨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一闭上眼睛都是韩楚的脸庞，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更别说睡觉了。 “韩楚？”席渊试探性的喊道。 “嗯。”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是不经意间的回应着。 “你睡了？” “没有。”韩楚回应的同时，紧了紧手臂，把席渊更加往怀里带。 “你也失眠了？”席渊挣开他的手臂，转过身子与他面对面：“好奇怪，我明明好困，为什么睡不着。” “别说话，睡吧。”韩楚把他的头按进自己的胸膛，低声道。 席渊却硬是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道：“我睡不着，我们来说说话吧，我们好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老师难道是现在才开始舍不得我了？”韩楚地笑道，带着幸灾乐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知道离不开我了吧，早干嘛去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好吗。”席渊无语道：“你别忘了你还没过我父母那关，我看你怎么办。” 黑暗中韩楚沉默了一下，瘪嘴道：“大不了我们私奔呗，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现在是这个问题吗？”席渊道：“再说我们怎么能那么自私。” “切。”韩楚不屑道，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长腿一跨，紧紧的把席渊夹住，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席渊才慢慢道：“你总是说我不带你去见父母，抱怨自己像个小白脸一样，可是你呢，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的父母？” 韩楚听了这话身体一僵，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打算假装装睡蒙混过去。 席渊怎么可能让他逃过去，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他母亲都找上门来了，不解决都不行。 “休想装睡，我知道你醒着。”席渊说着腾出手去捏韩楚的脸，只听见他倒吸一口气，赶紧把席渊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扯下来，包裹在手心里，放在嘴边亲了亲，动作温柔，嘴上却抱怨道：“老师你手劲好大，要是我毁容了，最后心疼的还不是你，至于那么狠麽。” “谁叫你逃避问题，现在我是很见不得人还是怎样，怎么，现在嫌弃我年纪大了？”席渊说的振振有词落地有声，吓得韩楚赶紧抱紧他，带着丝丝委屈道：“老师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那怎么说到你父母就装睡？”席渊不依不饶。 韩楚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微微蹙眉，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耐着性子道：“你不是早就见过了麽，再见也没意思，再说京城也太远了，没必要来回奔波。” “我倒是不觉得，我可以顺便去看看母校。” “看母校就可以了，他们两个早就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没有必要再去说。”韩楚接着道：“好了睡觉，明天你不还要早起。” “其实……”席渊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你和家里到底闹了什么别扭，但是你变成这样我还是要背一半责任的，都是我没抗住你的诱惑……” “老师你到底怎么了，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韩楚的语气变得而有些着急。 席渊也没有故意瞒着他的意思，于是深呼吸一口气，道：“我说出来，你不要激动，也不要生气，更不要一时冲动。” “只要是没有牵扯到你，我就不冲动。”韩楚笃定道。 “这件事情不单单是和我有关，也和你有关。” 于是席渊就把今天在车站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韩楚说了出来，当然自动忽略了那一记巴掌了，但是席渊精明，韩楚也不是白痴，马上就察觉到端倪，语气都变得僵硬冷漠：“她打你了？” “没有。”席渊道：“她就算打也是打你吧，为什么打我？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不是白痴，我如果有心去查，什么东西能瞒得住我？” “是是是，知道你厉害行了吧。”席渊道：“可是现在重点不在这里，重点而是你妈！好好想想怎么解决你妈的事情比较好！毕竟她老人家也不容易，你不能总是这样呵责她。” 韩楚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听了席渊的话才勉强放松了一些，想了想才道：“我明天去见见她，让人送她回去。” “嗯。”席渊知道他在让步，还是忍不住道：“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他终究还是你妈，好好说说话，别让她担心你，知道吗？” “知道了，老师你好像老爷子。”韩楚抱怨道。 “嫌弃我老？” “绝对没有。”韩楚边道，亲了亲席渊的额头侧脸，道：“老师就算是老掉牙，我还是那么喜欢老师。” 这句话席渊听了心情挺复杂的，一来韩楚对自己说出这相当于一辈子的话语来，让他满心都是感动，二来是，他实在是没办法想象自己老掉牙的样子…… 第二天韩楚果然是按照席渊说的地方去拜见了自己的母亲，原本席渊是不想去的，各种推脱，但是韩楚好像铁了什么心似的，一定要他和自己同去，不让绝对不出门，席渊拿他没办法——他一直都拿他没办法，于是只好同去。 韩楚直接就带着席渊来到自家母亲这里，韩夫人一开始看见韩楚，眼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但是转之又见到席渊，脸色变得有些昏暗，道：“我们母子说话，有个外人多不方便。” 韩楚眸子一沉，道：“他不是外人，他是你儿媳妇。” 第61章 chapter61 这句话含糊说的风轻云淡，但是韩夫人的脸色微微变化，席渊看了都觉得都不好意思，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说话客气些，可对方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似的，各种忽略自己，假装没有看到自己的眼色。 “你们那么长时间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吧，我先出去，不妨碍你们了……”席渊说着就想要出去，韩楚二话不说也跟着起身，跟着席渊的步伐就想要出去。 “你干什么呢！”席渊看着韩楚高大的身躯，低声吼道：“你坐下来好好说话，跟着我干什么！”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不想动单独见她。”韩楚瘪嘴道，恍然间让席渊好像看到17、8岁的韩楚，那样无理取闹，眼里的感情赤|裸裸的表露出来，不顾及任何人，也不去想复杂的事情，心里什么感受，表现上就完完全全的表露出来。 这些年他总是觉得韩楚改变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就像现在，即使他西装革履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幅成功人士的样子，他的面部轮廓变得深邃性感，但实际在感受上，他还是那样直接不会隐藏。 他是不屑于那样做。 最后三个人就在饭店里坐着，无形中好像形成了什么气场，让席渊坐如针毡，浑身都不自在，韩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像一肚子的话想说又说不出口，从表面来看，最从容的大概就是韩楚了，淡定自如的点菜，给他们倒茶，最后还一脸无辜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席渊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这种气压沉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居然想起临阵脱逃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还不等韩楚反应，就马上站起身子离开位置，快步离开了包厢。 席渊来到走廊处，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就好像呼吸到久违的空气般，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包厢里就剩下韩夫人和韩楚，席渊一走韩楚的脸也恢复了面无表情，在席渊看不见的地方，他甚至连样子都不想做了，直接翘着二郎腿，一双凤眼看向韩夫人处，道：“您逼走席渊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您要尽快，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没有逼他，是他自个走的。”韩夫人坐直了身子，紧接着又叹口气道：“没想到我生你养你，居然还没有一个男人说的话管用，我说一千万句，还不如人家说一句。” 韩楚挑眉，道：“什么？” “没什么，就是关于你爸的事情，想和你说说……” 席渊回来的时候，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他回来的路上想过要不要干脆直接回去，但是想到韩楚事后会如何，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硬着头皮回来了。 韩楚看到他，道：“老师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打算去找你呢。”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出事也不会迷路的，你不要那么夸张。”席渊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韩夫人的脸色，发现她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牵强的笑道。 餐桌上又恢复了一言不发的境地，席渊低头吃饭，韩楚看了‘啧’的一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席渊的碗里，道：“老师你光吃米饭？怎么都不吃菜？” “你……”席渊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夫人就放下碗筷，表情隐晦，他看了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想三文治一样被夹在中间的感受及其不好，可是离席好像也做的不对，席渊说实话张那么大还是第一次那么尴尬，开始思考起来带韩楚过来见他母亲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做错…… 额……见母亲绝对是没有错的，但是拉上他，这件事情就做错了…… 韩夫人的碗筷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席渊听在耳朵里，声音却好是重击在自己的心上，让自己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不用多说一句话，一举一动都给人带来压迫感。 还是她先打破寂静，道：“你刚刚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今年过年回家里过，别看你爸这样，其实他心里最挂念的还是你。” 她说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中又带着几丝不甘，最终还是需要妥协。 “嗯，知道了。”韩楚不冷不淡的回应道。 吃了饭过后，韩夫人好不容易找席渊单独说了几句，她的心情好像平复了许多，没有像小说上写的那样歇斯底里或者以死相逼，甚至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不好意思，昨天打了你。”她抬了抬眼皮子，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当初要是没有让你当他的家庭教师，他现在又是怎么样的一幅光景，我只要一想到这个，火气就不知道打那一处来，希望你能理解。” 她虽然说是道歉，可是语气硬邦邦的，与其说道歉，好不如说是在强怕席渊接受。 “额……” “他从小就这样，总是让我们拿他没办法，总是一意孤行……刚开始和我们说你得事情的时候，我和他爸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后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如果那时候我们再点看出端倪，他现在一定过着和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他明明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都是因为……”她说着说着吸了吸鼻子，席渊看了莫名揪心，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席渊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许久才咽了咽唾沫子道：“阿姨，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们不同担心，韩楚生性就是这样，这一点我想你们比我还要清楚，但是也是因为这样的呀，成就了今天的我，或许我不能像一个女人一样给他生儿育女，但是别人能给的，我一样也不会少，甚至比别人还要多。” “你……你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都不觉得羞耻吗？！” 席渊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淡道：“你的心情我很明白，韩夫人，但是事实已经如此，我想除了接受，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第62章 chapter62 “怎么可能！你这是不负责任，他那么听你的话，只要你正确的教导他，他怎么可能走到如此地步！” “夫人听这口气你是在怪我？”席渊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不可思议道：“韩楚不是傻子，也不是谁能掌控的机器人，听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想控制他，换一种说话，你是在责怪他不听你的话？那您有想过为什么吗？还有他高中的时候成绩不佳谁也管不了他，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这又是谁的错？” “你……” “您大可以说韩楚的性格天生就是如此，那又是谁的错？”席渊道：“还有，什么叫韩楚走到如此地步？他走到了什么地步？他比任何人都要优秀，他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堪，如果您能好好看看他的话，他不单单是这样的。” 席渊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口头就怎么表达出来，他总是觉得韩夫人从头到尾语气都是怪怪的，刚开始还不太在意，可是越是到后来，这感觉就越是明显，慢慢的他想忽略不了。 因为韩楚的存在对她来说，并不是让他觉得自豪，或者别的什么情绪，他来见韩楚一定是出于想念，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但是除了想念又掺杂着一些别的情绪，就是觉得颜面尽失，好像韩楚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更多的不是慰藉，而是一种痛楚。 这让席渊很不舒服，韩楚的存在怎么能是一种痛楚或者耻辱呢？ “我会让韩楚经常回家看看的，如果可以我当然他也能常常陪在你们身边，但是。”席渊道：“你们必须接受这样一个韩楚，否则就算韩楚回到你们的身边，你们也不能衷心的祝福他。” 韩夫人听了这番话，身子僵硬，他没想到席渊会有这样的一篇长篇大论，好像被说中什么心事搬的双肩微微颤抖，嘴巴张开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或许这就是一件让人觉得耻辱的事情，又或者这确实让人觉得痛心，可是席渊还是有些理解不了。 韩楚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亲自把韩夫人送到了机场，席渊也跟着，全程她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忽然道：“说起来，我这次来这里，连你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听了这话，韩楚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懂她的意思。 她继续看着韩楚道：“我先不回去了，我决定在这里住几天，我不住酒店，就住在你那儿。” “为什么，爸不是在等你回去吗？”韩楚眸子闪着一样的光芒，疑惑问道。 “不用管他，等会打个电话给他说明情况就好。”韩夫人继续道：“怎么，他能住你那儿，我就不能？” “没有的事。”席渊看他们就要陷入僵局，急忙道：“怎么可能，韩楚当然乐意您来，等得空了，还可以在这边四处逛逛，就当是旅行了。” “老师，你怎么……”韩楚不可置信的看着席渊，席渊一瞪眼就不敢说话了，黑着脸让他们上车，又重新回到家里。 刚刚韩夫人受伤的神情此时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席渊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她坐在位置上，散发出一种淡定自如的气息。 好不容易车子停在地下室里，席渊相帮韩夫人拿行李的，却被韩楚抢先一步，在车尾拿行李的时候，还幽怨的看了席渊一眼，仿佛在和席渊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上去的时候，韩夫人好像对这房子的装潢颇为满意，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按照席渊的意思，弄得很随意，但是随便一样东西爆出价位来，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地方也够宽敞，就是路段不太好，并不繁华，但是胜在安静。 她自顾自的坐下来，给韩夫人倒了茶，韩楚全程都黑着脸，几乎都不想跟席渊说话。 所以席渊趁机把韩楚拖到厨房，压低着声音道：“你怎么回事，脸色好一些，那还是你妈呢，就不能稍微和颜悦色一点吗？” “从小到大我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怎么和颜悦色？我不干。”韩楚趁机伸出双臂环着席渊的腰身，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瘪嘴道。 席渊任由他抱着，道：“别任性了。我等会要回去，你可别做什么蠢事。” “什么？你还要回去？？？”韩楚抬起头不可思议的低吼道：“为什么还要回去？？” “不回去我家里人要担心了，我明天再来。”席渊想要睁开韩楚的怀抱，试图安慰他，可是韩楚就是不放开，紧紧的抱着：“我忽然想到，我妈留下来也好，明天我就带她上你家去。” 席渊的身子一僵：“你在说什么，别闹！” “我没闹，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我的么，不和我一起住怎么照顾我？”韩楚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抵押，好像在陈述什么甜蜜开心的事情般，甚至还抱着席渊的身子，跟着一起轻微的摇晃。 “我……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你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要什么人来照顾你。” “我都听见了，你还给我装傻是不是，老师就是爱这样口是心非。”他微微闭眼，亲了亲席渊的脸侧。 席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瞳孔骤然放大：“你……你偷听？？” “什么偷听。”韩楚道：“我那是碰巧听见的，我担心你，就提前回来了，然后就听见你这么说了，老师，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浑身轻飘飘的……你要是害怕我听见，就不要说呀。” “你……你偷听还有理了？”席渊脸上飘上可疑的红晕，强制的睁开他的怀抱，眼神漂浮的道：“警告你不许乱来，这件事还要好好商量一下，起码要让我父母有个心理准备什么的，要是你敢乱来，我就跟你绝交。” 韩楚不满道：“我妈你也见了，你妈却不让我见，这不是不公平麽，再说了，你说了要照顾我的，不许反悔。” “这也得看你的表现，要是变现不好，我随时反悔。”席渊佯装生气道：“现在你就好好的陪你妈，我回家，听清楚了吗？” 韩楚闷哼一声，不情不愿道：“知道了，老师你真是狡猾。” 第63章 chapter63 韩楚晚上总是忍不住想要给席渊打电话，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母亲独处了，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他们就不经常有交流，小的时候都没有话说，更别说长大了，而韩楚细细算来，也快到而立之年了。 韩夫人在阳台上打电话，好像是在告诉父亲这几天都不回去了，住在他这里，韩楚听了心里也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就好像一个叛逆的小孩忽然被父母左右围攻的监控着，说不出的烦躁，可是对方又是自己老妈，又不能赶出去，这孰轻孰重的东西，韩楚还是很有分寸的。 先不说自己要背上不好听的罪名，最重要的是，老师一定会唾弃他死，想想都觉得恐怖。 其实韩楚活到现在，也可以说是七面玲珑的人了，面对不同的人都有不一样的表情，可是唯独自己的亲人，他始终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什么口气去面对他们，大抵他们是自己最熟悉的人，也是最陌生的人。 韩夫人这时候也从阳台里走了出来，她看见韩楚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得不说，韩楚他爸思考的时候，也喜欢用这样的姿势，韩夫人莫名其妙有些欣慰。 气氛一瞬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明明是两母子，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更像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各做各的，后来韩楚好像实在是坐不住了，想要起身回书房。 其实他只坐了五分钟而已。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韩夫人也跟着起身，边道：“厨房在那个位置？” 韩楚颇为意外的挑眉：“您会做饭？” 不能怪韩楚有这样的反应，他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见过母亲做什么家事，更别说什么亲自下厨了，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桌面上有两滴水滴，也会让佣人走过来，为自己擦干净，哪怕纸巾明明就在自己的手边。 在韩楚漫长的童年时光，爷爷奶奶早逝，外公外婆也一年见不到几次面，所以韩楚并没有感受过什么隔代亲情，父亲一天到晚应酬不断，有的时候甚至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母亲不是和别人去听音乐会，就是和一些好姐妹去什么茶会，再或者就是邀请一些好朋友来家里做客，甚至有的时候消失好几天，出国旅游什么的。 母亲的出身不比自己父亲差，大抵是因为这样，养成了母亲骨子里那股无拘无束的性格，想到什么揪立马去做，无时无刻都随心所欲。 不得不说自己老爸也十分爱她宠她，几乎对自己老婆是有求必应的，想干什么就去，既没有担心，也让她不会有后顾之忧。 只是这样接下来，悲催的就是韩楚了。 在他的记忆里，陪伴在他身边最多的就是韩家的一个老保姆、还有莫墨，以及四面八方为了讨好父亲而送过来的一大堆昂贵的玩具。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些冰冷的东西相处久了，导致韩楚的性子也慢慢变得固执和孤僻，渐渐变得常人无法理解。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韩夫人轻垂眸子，道：“你总是不回来，我有所改变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你爸这些年胃口出奇的挑剔，明明我都是学别人做的，步骤什么的都一样，但你爸就是能吃出不同，一定要我下厨才吃，所以不知不觉，我也学会了许多……技巧……” 韩楚摸了摸鼻子，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在那边。” 等韩楚再次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菜一汤了，韩楚从来没有看过除了席渊以外的人在自己家里做饭，一下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在做梦。 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骨子里都是文艺气息的母亲居然给自己做饭？ 即使是这样想着，闻着香味还有看着这色泽好像都不赖，韩楚刚刚还没有说意识到，现在猛地回应过来觉得自己的肚子确实也有些饿了，于是就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 他细细的嚼动了一下，那股味道在味蕾上散开，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难以入口，他的内心甚至连一点悸动都没有，就是闷闷的，憋着难受。 他也不知道他在难受什么，这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晚餐而已，而且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家庭对于自己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可是此时他又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还是有感情在这上边的。 这换作别人是完全正常的事情，在韩楚看来，怪异的很。 “怎么了？很难吃？”韩夫人看着韩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楚慌神，接着道：“没有，还不错。” “那就好。”韩夫人脸上有些欣慰，只是说完这些，他们又陷入了一阵寂静，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他们韩家就是如此，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韩夫人收拾碗筷，韩楚直径的走向书房，他最近落下了一些工作，想着要趁着席渊不在的时候，一次性做完，以后席渊回来了，就可以多一些时间腻在一起了。 只是他一心想着工作，心里却像有个小爪子似的挠着他的内心，痒痒的，越是想集中就越是容易被转移注意力，于是他像是自暴自弃般的拿出手机，拔出那个他熟悉的号码。 听着忙音的同时，他忽然玩心大起，那边接起来的时候，又猛地挂掉。 还不等对方发过来，他又重拨。 这次对方接起来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韩楚又像个做了坏事得逞的孩子，猛地又挂掉了电话。 这边的席渊：“……” 这次席渊抢先了韩楚，没一会儿韩楚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别那么幼稚好吗！话费不要钱？”席渊有力无气道。 韩楚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低沉着声线道：“在老师眼里我不是一直那么幼稚吗。” 席渊大概是很认同这句话，并没有反驳。 “老师在干什么？”韩楚双手放在办公桌上，一只手随意的划着台面上的平板电脑。 “洗了澡，准备睡觉了，你呢？” “我？我在和你说话。”他们就像两个国中生谈恋爱般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电话挂了的时候，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韩楚揉了揉太阳穴，绝望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困了，想着要不要干脆去睡觉，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韩楚回过头去，是韩夫人端着咖啡进来了。 房间里顿时飘满了咖啡的香气，她把咖啡轻轻的放在台面上，韩楚这回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工作是忙不完的，差不多就去休息吧。”她忍不住嘱咐道。 “恩，您先去睡吧。”韩楚的眼皮子抬了抬，道。 她出去的时候还给自己带上了门，韩楚看着那杯温度正好的咖啡，上面还有因为糖的缘故，形成一圈一圈的白圈，他眉心动了动，终究还是把杯子推开了，打开文件开始审阅了起来。 第64章 chaptet64 席渊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总是担心韩楚，他明明告诫自己韩楚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他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再加上那还是他的亲妈呢，自己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 想着想着自己也觉得挺多余的，反复的安慰了自己好几句，快要天亮的时候眯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还在发懵，两个嘿嘿的眼圈显而易见，又心不在焉的上了一天课，回到家里都快要瘫了，狠狠的把自己摔在床上，才慢慢的缓过气来。 韩楚今天一天都安安静静的，连个电话都没有，这个举动不知道让席渊安心还是担忧好，想着晚一点打给他的时候，门外的门铃声就响起。 当时弟弟在客厅看电视，他老妈在厨房里做菜，老爸在房间里不知道倒腾什么，一切看起来就和往常一样，老妈在厨房里喊了一句：“席渊，去开门。”转之又补上了一句：“这个时候会是谁，不会是邻居来借东西吧。” 席渊边穿鞋子边应了一句：“好——” 他其实也在郁闷是谁，自己跑去开门的时候弟弟也跟着过来了，就站在席渊的身后，结果他一开门，看到来人正含笑看着他的时候，马上一脸的惊慌，还没来得及说话，厨房就传来母亲的声音：“是谁呀，什么事情？” 席渊赶紧心虚道：“妈，敲错门了，你继续做饭不用管。” “哥，这不是韩楚哥么，你为什么说谎？” 韩楚看到席渊那副心虚想要掩饰自己存在的表情就不爽，还想要出声反驳，没想到他弟弟抢先一步，当了一个神助攻，那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见。 席渊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好像有一股寒意窜上自己背脊，让自己不寒而栗，他爸也听到动静跑了出来，老妈自然更是不能例外的，她刚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清楚是韩楚之后，眼睛都红了，三步并一步的走过来，作势就要赶韩楚出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给我走！” 韩楚倒是一脸的淡定，或许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伯母，我觉得我们之间是有些什么误会，希望您可以坐下来听我一一解释给你听。” “我不想听，我儿子也不想听……” “妈，你先别激动，我们对他确实有些误会，先别激动……”席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加上他们在大门口这里吵吵嚷嚷的，一会儿就要引得邻居们过来看热闹了，先把人都请进屋里来，有什么事情大家关上门再慢慢说。 韩楚照常一样西装革履，和席渊他们这个老旧的房子显得格格不入，要多唐突就有多唐突，可是韩楚好像是毫无察觉似的，他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弟弟就坐在他的身边，好像有些不理解自己妈妈为什么发那么大火，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以前是我混蛋，是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席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我极端了，我是真的喜欢席渊，希望您能接受我们。”韩楚说的一本正经，那认真的架势都把席渊吓到了，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这幅样子。 “接受？怎么接受？你让席渊点了多少眼泪，害他伤心了多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些笑容了，你又来纠缠，你说，你怎样才能放过我儿子！”她高声大吼道，就连席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一直都以为老妈的视线都聚集在弟弟的身上比较多，自己年龄也已经大了，说句实话也已经开始不在乎这些细小的东西了，但是自己不在乎又是另外一慧是，亲耳听见自己母亲这样留意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此时只感觉心脏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暖暖的又有些苦涩，他忽然出声道：“妈，当时确实是我大头虾，断章取义误会了他，其实不关他的事，都是我自找烦恼而已。” “当时也确实很伤心，现在这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所有的事情也坦白的说清楚了，所以……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是我错了？”老妈豁然起身，怒气道。 席渊急忙跑过去安慰他妈，边柔声道：“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 “一切都是我的错。”韩楚沉声道：“我今天除了来认错的之外，还有就是向您坦白，我和席渊正在交往，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衷心的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祝福，还有——我妈也来了。” 所以此时的气氛特别尴尬，席渊勉强可以接受韩楚来了他家的事情，他也以自己最快的反应来应对了，结果现在却告诉自己，他妈也来了？？？ 在他们家狭小的饭桌上，韩楚和席渊面对面坐着，他们双方的老妈也面对面坐着，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大家统一大气都不敢出，不过也好在双方父母都知道自个儿小孩是什么性向，席渊父母甚至都默认了，所以才没有马上大吵大闹起来。 香喷喷的饭菜并没有增进大家的食物，只感觉味如嚼蜡，席渊忽然放下筷子，韩楚抬起头看向他，然后就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席渊站起身子，道：“你过来，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 韩楚二话不说就起身跟着上前，没有一句怨言。 一关上门，席渊就开门见山道：“你今天到底搞什么飞机！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就做了！” “我……” “你看现在的场面，你等会要怎么收场？？” 韩楚马上举起双手做投降装，一脸无辜道：“这回真的不关我的事，不是我的主意，全赖我妈，她自作主张的。” “少拿你妈来压我，敢做不敢当，你还是男人吗？！”席渊气节，忽然觉悟从一开始让韩楚进来就是错误的。 这种时候输的往往就是他，还说那么多做什么呢。 “老师你别担心，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差，相信我好吗？”韩楚看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心里也感受不到哪里去，也不再耍嘴皮子了，忽然柔声安慰道：“你想想，过了今晚，我们就都摆脱小白脸的称号了，开不开心？” 席渊：“……” 第65章 chapter65 席渊和韩楚再次出来的时候，场面就变得更加诡异了，不知道怎么的韩夫人就开始和自己老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方说物价呀，或者是北南方两地的气候差异之类的，相比来说，总比刚刚那副安安静静的场景要缓和的多。 “你们两个干嘛去，吃个饭都不能好好吃了是不是。”席渊他妈坐直身子，让他们过来吃饭，席渊不好意思的惹了一个红脸，急=急忙过去坐下道：“妈，不是，我……” “知道了知道了，快吃饭。” “哦。” 吃过饭之后，韩楚发挥了他那终极不要脸外加无敌狗腿的架势，抢在席渊他妈之前说要洗碗，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就直接围上围裙，站在厨房里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开始洗碗。 乍一看竟然还看出了一些和谐的味道，大家坐在客厅处，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家绝口不提席渊和韩楚的事情，好像是默认了，又好像压根没有同意，说的话客套又不至于太生疏，总感觉给人感觉不太好就是了。 呆多了一会儿，就准备要回去了，韩楚念念不舍的和席渊道别，想着要不是要送他妈回去，一定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和席渊过一些二人时间。 韩楚来的时候带了一些东西过来，席渊老妈打算还给他的，倒也不是说席妈妈看不起还是不屑，只是这些东西她看了一下，都是些名贵的中药材，她虽然没见过多少世面，但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这里光是一袋都要上万快钱，何况这里还有好几袋，实在是受不起那么大的礼，想着还是还给他比较好。 只是这些东西都已经被席渊弟弟给快速的收在了冰箱里，分散的放着都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席妈妈又急又气，最后也只好收下了。 韩楚他们一走，席渊他们家又恢复了平静，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爸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席渊想了想，还是率先开口道：“爸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忽然间来了……”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席妈妈说着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了，你是那什么的事情……我们也已经接受了，但是这个韩楚……他真的靠得住吗？你弟弟的事情……” “妈，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韩楚哥的事。”这时候弟弟忽然插话道：“其实医生也跟我说过，其实在医院里，也只不过是让我稍微舒服一些，对病情没有什么帮助的，但是我还是家里好，家里才是最舒服的，医院哪算哪门子的舒服，哪里都不如家。” 弟弟这一番话说的故作轻松，听的让人感觉心酸的不行，席渊的眼泪差一点就涌出来，有些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这些话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他也一直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其实很多时候席渊看他，都觉得他就是一个健康的大男孩，和普通的男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都忘了他还带着病。 “没事的，我们一直在你身边。”席渊想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恩，我知道。”他回应道：“我一直都知道。” 晚上席渊变得怎么都睡不着，他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乱乱的总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又好像被另外一些奇怪的情绪塞满。 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容易斗气人们的某种思念，比如说现在，他无比的想念韩楚，当他意识到这个想法的时候，还觉得挺难为情的，毕竟他是一个已经而立之年的男人，这种情绪对于他来说陌生而又熟悉，那样渴望想要见到一个人的情绪，他还是第一次有。 可是，他和韩楚才分别不久。 或许这些情绪早就隐藏在他的心底，只是自己一直在刻意的忽略了，在此时一切的情绪一涌而出，好像没有了后顾之忧，这种情绪实在太过复杂，到底要如何用语言表达出来？ 第二天是周末，席渊和韩楚一起送了韩夫人回去，她走之前似乎还有些念念不舍，只是很隐晦，不仔细去看还不太看得出来，席渊最后还是不忍心的补充道：“韩楚过几天就会回去看你们的，不用担心他。” 在一旁的韩楚听到这句话，一脸惊讶的扭头看向席渊，只见他但笑不语，韩楚气急败坏的想要开口说话却又压抑住了，韩夫人倒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不妥，直接笑着道：“好，你们两一起来吧。” 这句话一出，轮到韩楚笑了，席渊呆住了，他有一种自己掉进了自己挖的坑的感觉，张口想要说就只有韩楚一个人去而已，却被韩楚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那个时候韩夫人已经拖着行李走过了安检，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她背后的那些小动作。 回来的时候，席渊直接挑明了说道：“你自己回去，我那天还有事，不能走开。” 韩楚也不生气，直接挑眉道：“老师，我们挑寒假回去，你能有什么事？” “我要加班。”席渊脸不红气不喘的道：“还有给成绩落后的学生补习，他们都要高考了，就靠这几天冲刺了。” “那就往后拖拖吧。”韩楚不在意的摆摆手，继续道：“老师你那么多学生当中，难道还要比我更加重要的？” 席渊气急败坏，特别是韩楚这幅态度，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看了实在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可仔细想想，又觉得韩楚说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错误，想想他当初，确实是对韩楚太过上心了。 他见不得韩楚步入歧途，也见不得他的成绩落后于人——其实他这人看上去温润好脾气，只是他心底的占有|欲还有难以理解的一些小自私，其实全部都体现在韩楚的身上，那种细小的情绪，他现在才察觉到。 他刚开始还以为韩楚是自己的第一个学生，所以自己才会这样多加关注，下载想想，自己是不是太迟钝了。 席渊好半天，才道：“你不一样。” 韩楚不依不饶，抱着他追问道：“哪里不一样？我要比他们好教好多是不是？老师你对我果然是真爱。” 席渊哭笑不得：“好好说话，你这自恋也是没谁了。” “这不是自恋老师。”韩楚继续道：“这是我对老师的一种肯定，因为实在是太了解老师了。” “胡说八道。”席渊甩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顺便给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子，道：“我回去了，你自己早点睡。” 韩楚一下子睁大眼睛，一脸意外，道：“难道你跟着我上来不是今晚要留下来的吗？” 席渊喊冤：“是你自己开到这里我跟着你上来的好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情呢，结果就是上来不疼不痒的说两句。” “我不管，你既然跟着我上来了，今晚就别想回去了，反正我们的事情现在是真相大白，谁都知道了，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我这里过夜。”韩楚振振有词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放肆，我要回家，我妈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席渊皱眉，说着就走向门口。 韩楚快步拦在他跟前：“我就不让你走了，你能怎么样？” 席渊看了他一眼，他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使劲的推了推他结果他丝毫不动，席渊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跟他讲道理：“你到底让不让我回去。” 韩楚梗着脖子道：“不让，那么多天都没有跟我一起睡觉了，难道你都不想我？” 他特意加重了‘睡觉’两个字的发音，拦腰将他抱在华丽，席渊感受着他健硕的胸膛还有呼吸的欺起伏，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自己，他身上独特的气味萦绕在自己的鼻尖，有一瞬间席渊几乎要荒神，没忍住伸出手回报他，悄悄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接着气氛就变了，他感觉自己的小腹上有一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着…… 席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头脑刹那发热，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自己现在一定也是满脸通红，他急忙放开韩楚，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没想到韩楚一个用力，让他动弹不得。 席渊抬起头，眼里有些雾气，几乎是恼羞成怒的道：“你……你放开我！” “老师刚刚不还抱我来着，现在又要我刚开？真是口是心非——老师一向如此，嘴上一套，做着的又是另外一套。”韩楚微微低头，凤眸狭长的顶着席渊，就好像在盯着什么猎物般：“老师其实也很想我吧。” “才……才没有！” “啧。”韩楚使劲的揉了揉席渊的头，道：“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明明是30岁的人了，还被人谁是孩子，怎么样也会不好意思，气急败坏扭动身子，想要挣开他的怀抱。 “别动，老师。”韩楚更加用力的抱紧她，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席渊只感觉抵在自己小腹上的东西越来越滚烫，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炙热而暧|昧，搞得席渊浑身不自在口干舌燥的，心底好像又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师对不起。”韩楚沙哑着声线，一手托臀将他抱起，大步走向房间：“我忍不住了。” 第66章 chapter66 席渊陪韩楚回家那已经是隆冬了，北方的冬天大雪纷飞，席渊离开北方那么些年，一下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总是缩着身子在打颤，韩楚看着他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心疼的不行，让席渊多穿一些衣服，席渊还不愿意，他原本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再穿上直接成球滚着回去就成了。 反观韩楚，大概天生就是北方人比较能扛得住冻，看着他就是比以往多了一件风衣而已，里面还是西装三件套，一幅坦然自如的样子，寒风吹过来冷的席渊瑟瑟发抖，可韩楚扛着大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们家好像搬了地方，之前的地方已经不住了，现在好像住在郊外的一个大别墅里，这些席渊都是听韩涵说的，但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席渊还不知道，韩楚很少跟自己提起家里的事情，哪怕是他们家搬了，他没有和他提起过。 现在看来，确实是搬走了，还是一个比较偏僻安静的地方，平时没有下雪估计还好，现在下着鹅毛大雪，道路被积雪掩埋，车子完全开不进去，剩下长长的一段路还要靠他们步行过去，席渊走在韩楚身后，想要借着他高大的身躯挡挡风，韩楚每走两步总要扭头看他还在不在。 毕竟席渊在出门的时候表现出一副极度不情愿的表情，有好几次都在找借口想要推掉，韩楚有些不放心他，特意一路上都看着他，现在也不例外。 即使现在知道席渊是下定决心了，也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放心不下他，最后干脆伸出手，一把牵住他。 其实他一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在外面有些亲密的行为，席渊总是表现的很不自然，总是在以为韩楚没有留意到的时候，悄悄的放开他。 韩楚碰到他的掌心，便是窝的更紧了，有些不开心的道：“你手那么冰。” 他们已经在南方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席渊也对韩楚冬暖夏凉的体质免疫了，还以为是南方天气本来就没有北方冷，韩楚又人高马大的，巧合罢了，结果到了这里，即使是冰天雪地的，他的掌心依旧热乎乎，甚至更胜于在南方。 席渊一下子也顾不上什么廉耻什么鬼了，他现在都快要被冻死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这时候有个像火炉子的东西这样靠近他，下意识的就抓住那股暖意，几乎不敢相信的低声道：“你的手怎么那么暖和！！！” 韩楚对他的反应有些微微的错愣，席渊也没有注意到韩楚的表情，踮起脚又那手指翻了翻他的衣领：“什么嘛，明明穿的比我还少，温度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差异！” 韩楚看着他的小模样，他的老师很少有这样的表情，这个时候韩楚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老师是在和他谈恋爱，再和他撒娇，虽然听着一个30岁的男人撒娇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在韩楚看来，就是这样的赏心悦目。 他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白皙修长，关节分明，直接就捂在席渊的脸上。 他的脸也是一样的冰凉，韩楚就静静的捂着，嘴里偶尔吐出的白气，低头视线停在席渊脸上，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凝结了般，席渊也意识到这莫民奇妙的动静，奇怪的抬起头，却和韩楚的视线对撞上。 他们四目相对，感觉对方的脸有少许变化，又好像感觉由始至终都是一模一样，也说不上些什么，最后又猛地生出几分尴尬的气氛来。 韩楚的眸子幽黑深邃，好像要把人吸附住一样，他的眼里带着些绵长的情感，太浓烈了以至于席渊都不知道继续看着他好，还是把目光移开好，好像自己怎么做都是错误的，都难以缓解此时气氛，特别是他不知怎么的，心跳就莫名的快速起来，每一下都这么有力，好像就快要跳出他的胸腔。 “你……怎么了……”到底还是席渊认输了，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飘。 韩楚低笑一声，硬是捧起席渊的脸，看着他深情而又认真的道：“老师，我想吻你。” 第67章 chapter67 韩楚还不等席渊有反应，就直接捧着他的脸，微凉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席渊都还来不及推开他，就感觉到自己唇上传来细微的蠕动。 韩楚并没有加深这个吻，他炙热的呼吸轻轻的抚在席渊的脸上，让他浑身一震酥麻，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韩楚的气息充斥在他的全身每一个角落，越是有一种踏实真实的感觉。 这感觉还是很奇妙的，韩楚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自己心里到现在才有了踏实真实的感受，这种感觉如此的强烈，好像就要冲出自己的胸腔，然后自己再更加真实的，好好的感受他。 这个吻并没有维持多久，韩楚在这个时候意外的变得特别懂得拿捏分寸，没一会儿就牵着席渊继续往前走着，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老师怎么一副还没够的样子。”他接着伏在席渊的耳边，道：“老师放心吧，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 席渊手肘狠狠的撞了一下韩楚，一本正经的同时脸上又飘上可疑的红晕，韩楚摸了摸被席渊撞到的地方，即使不疼呀装模作样的捂了捂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接着又一脸嘚瑟的抱着席渊往前走。 原本韩楚还是抱着他的，到了后面就变成靠在他身上了，让席渊拖着他走路，刚开始还不好说什么，到后面终于忍无可忍了，席渊才低声道：“好好走路！” 韩楚颇为无辜的道：“老师刚刚不是说冷吗？我这是在给您挡风呢，我那么体贴你你还那么凶。” “你……”席渊说了一个字，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自己说不过韩楚，无论自己接下来说些什么，韩楚都可以把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闪开身子，害的韩楚差点摔在雪地上。 看着韩楚一脸懵了的样子，席渊觉得有趣下意识的就笑出了了声，他还是第一次在韩楚精明成熟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一下子笑的直不起腰来，韩楚有些恼怒成羞的意味，走过去一把扛起席渊，席渊尖叫一声，韩楚拍了拍他的臀部，咬着牙道：“老师不得了了，还学坏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放我下来！” 韩楚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抱着他愣是大步走了好几步，都没有将他放下来，席渊总是担心有人经过误以为他们是某些医院出来的神经病人，紧张之间连声音都不知不觉降低了许多，韩楚看着也差不多了——虽然老师示弱的样子太令他赏心悦目，但也始终将他放了下来。 席渊瞪了韩楚一眼，急忙整理自己的衣冠，他不知道的是，住在这上边的都是些高官达贵，就算真遇见什么人，也会装作视而不见，谁知道自己此时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很快的一座雕花大门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再往里面那豪气的三层小洋房在够够的积雪下显得安静祥和，席渊不知道怎么的，一路上来都挺坦然，却到了这个时候，有些紧张起来。 “什么时候换的房子？”席渊故作轻松的问道，他此时特别想掩饰自己的这种情绪，且不说韩楚的父母自己已经见过，自己的年龄也比韩楚大上许多，总感觉自己现在……有些不成熟。 韩楚听了这话微微蹙眉道:“老师你怎么了，刚刚你不是就已经问过。” “啊？”席渊愕然:“可是你回答我了吗？” “这里环境比那边好，安静空气清新。”韩楚继续道:“你看我们来的时候，都雾霾重重，你看着好太多了不是。” “哦，这样呀。”席渊的眼光有些闪烁，又有些难以察觉的窘迫。 韩楚低吟了一会儿，才调笑道:“老师，你才多大年纪，就开始老人痴呆了？” 席渊马上反驳:“你别胡说八道！” 韩楚忽然收起了笑，紧紧的握住席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沉声在他耳边道:“老师，别紧张，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们了。” 席渊低着头，看着地上白花花的雪地，半响才道:“意义不一样。” 韩楚痞气十足的道:“怎么，上次是乖乖老师见学生家长，这次是丑媳妇见公婆？” 席渊:“……” 韩楚最终收获席渊暴栗一个，直到进门前还在嚎叫他的老师怎么那么狠心，要是被打蠢了怎么办，这个家都在靠他支撑着呐！ 和席渊打闹一下，看着他好像放松了一些，即使他自己没说出来，他不自觉放松的双肩已经说明了一切韩楚斜眼望去，进门的时候自然而然挽着席渊的腰肢。 韩楚的父母席渊早就见过，韩楚他妈还稍微好一些，他爸从进门的时候就没有给过好脸色，但也压抑不住这些年来对韩楚的思念，即使当初被气得多么跳脚，其实后来静下来想想，自己这个年纪退休也差不多了，心中的怨念也就少了一大半，只是韩楚找的这个男人，心里颇有埋怨。 但自己始终拿他没有办法，如今韩楚长得甚至都比自己腰高大，已经不是那个自己可以掌控的毛头孩子了，现在想想还是心中还是无限感慨，最终又化作一声叹气，消散在空中。 韩楚一别好几年都没有看过自己老头子，再次看到他的的时候，好像一夕之间他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还有沧桑的面孔，一下子竟然也是有些哽咽，明明刚刚还在劝席渊不要紧张，可是现下竟然是他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晚饭过后韩楚和他爸在书房呆了好一会儿，只剩下席渊和韩夫人在一个空间里，说不出的尴尬，互相的气氛凝固，久久都挤不出一句话来，席渊也不敢一个人就直接去韩楚的房间，这样显得太没礼貌。 好在席渊在胡思乱想之间，大概是韩夫人也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几声，问了一些日常的问题，他也恭敬的回答，好在没个几分钟，韩楚就从书房里出来了，席渊回过头想要去叫他，结果看到他脖子上边红了一大片，着急的走过去问道：“你这脖子怎么红了一大片，看着好可怕。” “什么？”韩楚看着席渊，一脸错愣的问道：“红了吗？红的很厉害？”他说着还想用手去抓，席渊凑前了看，也清晰的看到上边有几条抓痕。 席渊龇牙拍掉了韩楚的手，踮起脚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些，道：“还抓！待会得感染了，你是不是又过敏了，吃错东西了？” 韩楚倒是满不在意的道：“多大点事儿，可能是这衣服是刚刚从衣柜里拿出来，有些尘什么的，一会儿就好了。” “好什么好！”席渊皱着眉，明明是韩楚身上不舒服，他却好像比韩楚还要紧张：“快点上去把衣服换下来，再洗一次澡，我给你上药。” “上药？你还带了过敏药过来？” “废话，就你事情最多……” “……” 他们上楼的声音渐行渐远，韩家的两位家长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也说不好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放心的同时又怀着忐忑。 他们甚至有一种韩楚和席渊才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68.chapter68 韩楚的房间还是和以前的一样，好像从来都没有换过地方，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席渊还没有仔细的探究清楚，就被韩楚猛地一扑，压在床上。 席渊承受着他的重量，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唇就被粗鲁的堵住，不厌其烦的吸吮撕咬，韩楚好像有些失控了，席渊有些吃疼的皱了皱眉，感受这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原本是想要马上推开他的，可是又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充斥在他的心里，让他感觉到涨涨的几乎就要炸裂出来，虽然他觉得不太舒服，可始终都没有推开韩楚，反倒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轻碰他的舌尖。 他这一举动彻底把韩楚点着了，变本加厉的入侵他的口腔，在每一个角落处掠夺，双手也不闲着，从他的衣摆下伸入，或重或轻的揉捏着他身上的肌肤。 那种感觉太过奇妙，好像他们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一样，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烈，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们之间脑海里那根名叫理智弦，彻底断了。 也不知道为何今晚会如此动|情，席渊一向是一个寡淡的人，难得有这种时候，就连她自己都十分惊讶，难不成是因为换了一个地方？ 席渊意外，韩楚就更加意外了，当他进入到席渊的那个地方，生|理快|感和心理快|感相互交叠，让他差一点就泄了，咬着牙忍住，当下动作就变得急切起来。席渊对他忽然的转变弄得有些紧张，可还是一动不动的让韩楚方便动作，更加是韩楚脱他裤子的时候，他甚至轻轻的抬起臀部，方便韩楚的动作。 韩楚的眸子一缩，再也忍不了了，他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看到垂涎已久的美食，迫不及待的扑上去品尝他的甘甜，等到这个宝贝真的咬在嘴里了，又不舍得太着急的把他咽下去，想要一点一点的慢慢把他品尝，才觉得不会吃亏。 当有什么东西进来的时候，席渊一阵吃疼，本能的抱着韩楚一个劲的发抖，他想要平定下来，韩楚粗重的呼吸打在他的颈脖处，让他浑身酥麻，想要抱紧他却发现在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一阵一阵的快|感传上来，把他的理智一点一点的打散，直至他全身，让他眼睛都睁不开，他现在只能全心全意的去感受韩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动作原来越慢，越来越有温存的意思，此时席渊的理智才稍稍回笼，眼尖挂着一些生理盐水，整个眼眶湿漉漉的，不知道他是舒服还是难受。 等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浑身无力的几乎要瘫痪在韩楚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洗手间清洗等一系列的后续工作，他在昏昏欲睡之间睁开眼，看到韩楚正小心翼翼的帮他拭擦身子，不知道怎么就在心底涌起一阵酸痛感，把自己填的满满的，以至于韩楚再来抱自己的时候，竟然赖在他身上，不想下来了。 他听见韩楚低笑一声，轻声的在自己耳边说些什么，只是那时候席渊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提醒着自己昨晚的种种行迹，特别是那酸软的腰间还有那个位置还涨涨的，仿佛还有什么东西塞在里面似的，胸口手臂上的斑斑点点……都让他羞涩的无地自容。 自己明明比韩楚年长那么多，居然还做出那样羞耻的举动以及那种程度的配合，虽然说感觉其实还不错，只是……这也太大胆了…… 只是他还没有在那种所谓的恬不知耻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腰间忽然多了一道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着，这炙热宽大的手掌让他想起更多的细节，好险现在他是背对着韩楚，本能的就像缩进被子里，似乎是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起来。 “老师醒了？”韩楚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般，偏偏把他捞起来，紧紧的抱着他，让他的后背紧贴自己前胸，他们赤|裸着身子，彼此温热的肌肤相互接触，即使是像席渊这种没有裸|睡习惯的人，也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韩楚大概是刚醒，声音低沉沙哑，传入耳中就好像一滩清泉，让人舒服的不行。 不得不说有的人就是这样被老天尤为眷顾，连声音都好听到犯规。 “几点了？”席渊尽量让自己变得镇定，假装很平淡的问道。 韩楚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这一点小心思，心里满满的，只是也没有拆穿，道：“还早呢，老师，再睡一会儿。” 窗帘并没有全部遮住窗外的景象，灰压压的一片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早般，这种天气让人更加懒洋洋，即使已经睡醒了，好像闭上眼睛，还能再睡一觉。 可是他们之间谁也没有闭上眼睛，就是这样静悄悄的不说话，也没有觉得丝毫的不适，韩楚似乎也很享受此时，双手开始从按摩也变成了缓慢的抚摸摩擦。 “老师，这样好舒服。”韩楚半眯着眼，像个八爪鱼般缠着席渊，脸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忽然感叹道。 席渊太明白他此时的情感了，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回抱着他，当做是自己的答案。 他透过韩楚的背后，看到窗户外边儿忽然下起了雪，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风把窗户吹的吱吱作响，可以想象外面是如何的天寒地冻，而室内却是暖气全开，他们抱在一起，甚至都感觉到有些热了。 “老师，我想起以前了。”韩楚的声音在他的怀里闷闷响起:“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你辅导我学习，给我做饭，还陪我睡觉。” 韩楚这话说的平淡无比，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可席渊听到“睡觉”睡觉两个字，马上脸颊潮红的狠狠的拍了韩楚一把，道:“少胡说八道！” 韩楚被打的一阵吃疼，夸张的大叫:“老师你为什么打我！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可这话音刚落又瞬间充满邪性的道:“看来老师是想歪了，开始恼羞成怒了？” “你……”席渊还想要说些什么，枕头下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找到，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电话，韩楚也看了一眼，马上把他手机的手机抢过来，挂掉道:“骚扰电话，别管他。” 可就这匆匆一眼，席渊还是看到了手机上边显示的时间，马上就炸了。 “好你个韩楚，什么还早！！都已经下午两点了！你们家管这个叫还早？！”席渊说着就要起来，被韩楚不急不慢的拉一把，又重新躺回床上，顺势压在他身上。 “干嘛呢！快起来！都已经两点了！”<br/>席渊推了推他，可惜完全掰不动他。 “两点又怎么了，晚什么晚，一点都不晚。”韩楚忽然附下身子，在他的耳边哑声道:“就算和老师一起走到现在，即使是走一辈子，都还觉得太早。” 一瞬间席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中澎湃的情绪几乎要将自己打垮，他轻轻的拍了拍韩楚的背，感觉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最后索性闭上嘴巴，细心的感受着韩楚胸膛的起伏以及他平缓的呼吸。 等席渊再次低头的时候，却看到韩楚已经闭上眼，睡得一脸安详，都让人不舍的吵醒他。 于是席渊想着:算了，难得放假又回家，睡就睡吧。 这样想着，心里便舒坦了许多，转之也跟着闭眼，伴随着细微的雪声，进入梦乡。 梦里的那个少年呐，正朝他笑着招手，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