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车祸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五月十二日周日凌晨，秦小川在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内，又没能控制住自己，熬夜看了场迈阿密网球大师赛决赛。等他看完比赛，已经深夜三点了。由于兴奋点没过，一时难以入眠。 想起赛场上塞国天王获胜时，赛场上观众山呼海啸般庆贺声，以及冠军得主的骄傲自豪神情。秦小川羡慕异常。自己要能当职业网球运动员就好了，哪怕能到大师赛现场看看也好。但仅够维持自己生计微薄的薪资，不说去现场看球赛了，就是去网球场打场球都是奢望。 想到这，不由地叹了口气。妈妈上午来电话，虽没说要钱。但话里话外都是哪哪需要钱。秦小川何尝不明白。下午就把自己仅剩的一万元，给家里汇去八千。现在兜里仅剩的两千元，不但要糊口。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只能等工资这根稻草了。但生活还得继续，由不得自己长吁短叹。明天还得上班，强迫自己不想这些糟心事，赶紧草草入眠。 第二天早晨七点，在闹钟声秦小川不甘地爬起来。胡乱地洗漱一番，连口水都没喝，拎着公文包去上班。 快到公交站对面的马路时，才感到肚子饿得很。见路边有卖煎饼果子的小摊，忙买了一个。就着急忙慌地过马路。由于睡眠不足，脑袋晕乎乎的。他也没看是不是绿灯，就想快步穿过马路。 在路人一阵惊呼声中，一辆银色的汽车将秦小川撞飞出去。秦小川只感受瞬间的钝痛，就再也没有意识。那辆汽车因撞到了人，也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巨大的惯性使它撞向了路外的栏杆。在一连串刺耳的撞击声中，汽车在马路上连翻几个滚，最后倒翻在马路正中。 这一早突发的事故，让不远处的交警忙呼报总部，一时现场混乱异常。警笛声、救护车蜂鸣声，以及路人的纷纭议论声，不绝入耳。 秦小川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等他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在一阵男人的咆哮声中凌乱了。 “臭小子，你开车不长眼睛啊！现在把人撞得不知死活。我看你怎么办？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他爸，孩子才醒过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别发火。”一个温柔的女声帮忙解围。 “我花了多大代价，才把他弄了张外卡。现在可倒好，却惹出这么大的祸。外卡泡汤了不说，交通肇事肯定跑不了。我能不气吗？”男声依旧气咻咻。 那女声又道：“交警不是说了，是那人闯红灯。不是咱的错，大不了赔点钱就是了。你和王局打个招呼。” 接着又俯身到病人面前关心道：“小翰，还好点了？身上疼不疼？哪里不舒服，好跟医生说说，千万别留下后遗症。” 秦小川见面前这中年女人虽然很亲和，但很是陌生。 咽了唾沫问道：“你叫我什么？” 秦小川话一出口，还没等面前的中年女人惊讶，他自己先呆了。这声音不是自己的。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旋即了然的样子。摸着他的脸，柔声道：“乖儿子，可是吓坏了吧！医生说你没有大碍，下午就能出院。” 接着又回头抱怨男人道：“都怪李教练，好好的加什么训练量。可不是把儿子累着了，才出这事。你也是的，干嘛把儿子逼成这样？不就打个网球吗？成绩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咱家又不指望他打球赚钱。瞧，儿子都吓傻了。” 秦小川彻底石化了，下意识地把右手抬起来看看。右手掌上厚厚老茧，哪是自己做办公室人敲键盘的手。胳膊也极粗壮，光滑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滑动的肌肉。这、这到底咋回事？我不就被车撞了，咋连爸妈都换了？ 愣怔了半响的秦小川，没理会房间内那对夫妻的拌嘴。一下子坐起来，下床后连鞋子也没穿，赤脚跑到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哪还是原来的自己。一张稍显黝黑的国字脸，却有些稚嫩。浓浓的眉毛微微上挑，两眼明亮而清澈。鼻梁高挺，颇有棱角的口型，嘟显着红晕的嘴唇。阳光中又有些憨态。脸上虽有多处被擦伤的痕迹，但这张脸可比秦小川本人阳光帅气多了。在镜子里比划下身高，竟高大得很。 这不是自己，难道我已经死了，附在撞我的人身上。秦小川震惊之余，心里阵阵感伤。 外面这具身体的爸妈还在拌嘴。“当初我就说别练什么体育，学点其它的就好。偏你不肯听。现在可倒好，咱儿子除了会打球，别的啥也不会。从小到大，我都没听老师表扬过他。想着就愧心。” “打球怎么了？谁家儿子身体有他棒？再说儿子是学习的料吗？看到书就犯困，不学点别的，以后可怎么办？” “那也犯不着把网球当成饭碗啊？打球强身健体也就罢了，偏你还想让他去打什么专业比赛。我可看不得儿子吃这苦。” “真是慈母多败儿。他有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不好好利用多可惜。你没听省队的王教练说，小翰打球再聪明点，就是咱们市最有前途的网球运动员。” 秦小川在卫生间渐渐听出些门道，凭吊逝去身体的眼泪未干，又燃起了新的希望。我可是最爱网球了，是不是老天看我活得憋屈，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是不是该珍惜呢！ 听到门外便宜爸妈不拌嘴了，想了一会，才开门出去。打量了这具身体的爸妈一会。 才迟疑道：“我的头有些发懵，有些人和事都记不得了。除了知道你们是我爸妈，连你们的名字我都忘了。这可怎么办？” 他妈尖叫一声，就要去喊医生。被他爸拉住。 “别一惊一乍的，他这可能是车祸后的短暂失忆。过几天就好了。你跑去和医生一说，传出去还不得把孩子说成傻子啦！本来他就不聪明，可不更坐实了何大憨的外号。” 这话让他妈怜惜起来，忙过来安慰儿子：“儿子，别怕。妈告诉你。千万别和外人说。” 说着拉着儿子让他坐下，指着他爸说道：“你爸的名字叫何治国，可别忘了。你爸多大了，你可记得？” 见儿子摇头，叹道：“你爸五十了。我的名字自然也不记得了。妈妈叫王淑娟，今年四十七了。” 秦小川撇了一眼床头上病人卡，见病人姓名上写着“何翰”。 苦笑道：“我就知道我叫何翰，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王淑娟忙给儿子削了一个苹果，边和他絮叨道：“那妈可得好好和你说说，省得一会来人看你，你谁了不认识。给人笑话。” 在何治国和王淑娟你一句我一语的诉说中，又夹杂着哄小孩般的循循善诱。秦小川大致理清了何翰的身份背景。 何翰今年十九岁，在N城大学念大一。因是体育特招生，平时几乎都是训练，很少上文化课。自己主修的也是网球专业。能让孩子打网球的家庭，经济实力自然也不差。爸爸何治国经营自己的建材公司。妈妈王淑娟自他开始专业训练后，就不再工作，一心为儿子做后勤。这可谓是个殷实之家，比秦小川原来的身家强太多了。 只是何翰为人鲁直，从小就不聪明。除了会长个、有力气，学习上差得没法说。因本人长的高大，人送外号何大憨。 因此何治国早早地就把他送去练网球，指望能发挥身体本钱。不求能出人头地，但愿以后有个安身立命的事做。 中国网球大师赛九月开赛，现在虽是六月，但外围资格赛在N城已经开始。本来凭何翰的资历和能力，都没资格参加外围赛的资格赛。但何治国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叫儿子也参加。终于通过门路，给儿子谋到一张参赛外卡。 今天一早，何翰兴冲冲地开着老爸给他新买的汽车，准备去N大训练。不料途中接到球队同学李飞的电话，也不知道李飞在电话说了什么，让何翰气恼异常，开车就有些走神，把过马路的秦小川给撞到了。 说到这，秦小川忙哆嗦着问道：“我撞的那人怎么样了？他、他死了吗？” 说这话，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心情。王淑娟见儿子面色惨白，声音颤抖。 安慰道：“人没死，手术很成功，只是还昏迷不醒。已经通知他单位了。等他家里来人再商讨处理吧！小伙子也怪可怜的，老家是外地农村的。到时还不知道怎么说呢！赔钱倒是小事，就怕被人赖上了。” 秦小川想起自己家人欲求不满的样子，心里默然。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醒来会是谁。一时愁绪满腹。 何治国见儿子满面愁容，安慰道：“这些事，我们大人会解决。你别跟着操心，把自己的训练搞好就成了。下周一，外围赛就要开打。你回家歇一下午，就回学校训练。可别耽误了比赛。” 秦小川大奇：“我交通肇事，还能去安心训练。” “你又不是全责，多赔点钱就是了。”何治国不以为意。 一家三口正说着话，就听门外有老人焦急的声音。 “治国、治国，小翰怎么样啦？” 王淑娟笑道：“你爷爷奶奶来了，他们可是最疼你了。千万别说你也忘了。” 何治国忙起身到门外走廊去接老人们。两个六七十岁头发皆白的老人一进门，就直扑在病床上坐着的孙子身边。奶奶更是两眼含泪，嘴里连呼心肝宝贝。捧着孙子的脸怜惜不已。 爷爷看了孙子无大碍，就斥责儿子：“挣了几个钱就把你得瑟的。他才多大，你就给他买汽车。才开车就闯祸，要闹出人命看你怎么收场？” 何治国对老爷子连连赔笑，借口自己要去办出院手续，还要去和交警交涉。交待老婆几句，就匆匆出了病房。 秦小川被两个老人围住呵护，又被便宜妈妈端水递水果的照顾。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滋味。他在自己家里从来不被重视，如今能享受这般待遇，着实有些受宠若惊。见到一家人真挚的呵护，心中竟生出一股愧疚。 难道自己就这样窃取别人的身体？还是如实向人家坦白。但看着他们的形态却又如何出口。一时心里忐忑、歉疚、自伤又复不舍。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二章 新家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奶奶以为孙子被车祸吓着了，眼中竟有泪光。 忙安慰道：“小翰，都过去了，别怕。咱们回家去。” 当即就让媳妇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等何治国办好手续后，一家五口就开车回家。 一直沉默的秦小川突然对何治国说道：“爸爸，等事主家属来了，您让我见一下。” 正准备发动汽车的何治国愣了一下，奇道：“你见他们做什么？小心他们拿你撒气。什么事爸爸去处理，不用你出面。” 秦小川仍坚持：“您就让我见一下吧！否则我心里不安。大不了我不说话就是了。” 何治国将汽车驶出医院，上了主车道。 才对儿子说道：“你只管把自己训练搞好。等他们家人到了，我让你悄悄地见一下。” 秦小川在N市读书加工作，已经八年了。对这里比较熟悉。默记了行车路线，见汽车开到东区，进入一个叫“玫瑰花园”的小区。待何治国停好车后，秦小川忙主动地把妈妈手中的行李拿到手中。 奶奶欣慰道：“咱们小翰出了次事，竟懂事不少。” 其实秦小川不知道他家在哪栋，找个事拖延时间来掩饰而已。 等他随着家人进入眼前这栋高档住宅楼里，乘电梯到了八楼。王淑娟开门后，秦小川还是被房内奢华的装修给震撼了。 进门的客厅很阔朗，约有三十几平方。在客厅和饭厅的连接处，还有一个楼梯旋转上去。就眼光这么一扫，一楼大约也有一百五六平米。只是不知道楼上有多大。 房间的装修是乳白色调，配有同色系的家具、沙发。客厅的角落桌几上还放置有瓷瓶来装饰。沙发的前方还铺有绿色的地毯，让人觉得舒适而雅致。 还没等秦小川打量仔细，王淑娟对儿子说道：“小翰，你上楼躺会。等妈做好饭你再下来。听话。” 原来自己的房间在楼上。秦小川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就上楼去了。 等他到了二楼，却又傻了。楼上有四个房间，哪间才是自己的呢？有一间门是敞开的，一看就是书房。另外三间却都关着门，也不知道哪间才是。幸好家人没跟上来，只好小心地一间间看。 右手的第一间竟是健身房，放置了跑步机和哑铃等健身器材。在左手向阳的第一间，秦小川在里面发现了网球拍及运动装。房间内的书桌上，除了有电脑外，还放有和这张脸一样的照片。就这个房间了，秦小川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进门后，就打量房间内的摆设。除了一张大床、衣柜及床头前的书桌，偌大的房间竟简洁得很。没有多余的少年玩具什么的。只是墙上贴了许多奖状及荣誉证书。 秦小川忙走近观看。见几乎每张奖状都是体育比赛获得的名次，不由地哑然失笑。 自己自小身体单薄，家里也不重视。从小学到大学，体育分从来都不及格。但自己偏偏还酷爱体育，尤其痴迷网球。总能挤出时间看些网球比赛。大学体育课选修，自己就毫不犹豫选了网球这一课。 不料想自己魂魄出窍，竟附到一个如此有体育天赋人的身上，而且还是个专练网球的。是不是日有所思就夜有所梦，自己还没睡醒。想到这，对着粗壮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上传来的剧痛，疼的他嘶嘶直叫。窗外耀眼的阳光，照的整个房间却又那么真实。 秦小川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本相册。仔细看着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一直到看完整本相册，秦小川恍然感叹。 这个何翰和自己的生活轨迹是多么的不同。每张照片上都是露出一口白牙在笑，阳光中又有些憨态。十张照片上所穿的衣服，有九张都是运动服。自己曾几何时是多么渴望这样的生活，但现实总是很遥远。连梦里都没曾出现过。却不想一场车祸把自己换了个人。 可这何翰又去了哪里，他死了吗？ 正在他愧疚难安时，爷爷拎着两个包上楼了。一个是网球包，另一个却是书包。爷爷看着孙子情绪不佳，将包放到床上。 坐在他旁边安慰道：“男孩子就得经点事才能长大。以前你爸总是都把你安排好了，弄得你一点心眼都没有。做事毛毛躁躁，没个定性。瞧这次祸可闯得不小吧！以后可得稳重点。要学会长大。” 秦小川点头称是，表示接受爷爷的教诲。 爷爷的神情虽严肃，但话却慈爱得很：“都怪你爸把你逼狠了，我瞧练那网球怪苦的。赶紧抽空多歇歇，睡一会吧！等饭好了，我来叫你。”说完拍拍孙子的头就出去了。 秦小川等爷爷出门后，就打开书包翻看。见里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隔层放着大学语文及英语等教科书，还有学生证和一些文具用品。另还有两条内裤。 见学生证上注明：何翰、N大13届体育系。 秦小川苦笑：自己凭空小了八岁，还真赚了。自己当年就想考入N大，但可怜就差三分而入了理工大。不曾想这场车祸不但实现自己的爱好，还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可自己占据这个身体哪里能心安理得。思及此，幽幽地叹了口气，倒床就睡了。 梦里似有个声音在叫他，他想回应，就是说不出话。正焦急间，被人拍醒了。 “小翰，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别想那么多。起来吃饭。” 是奶奶的声音。秦小川睁开眼睛，见爷爷也站在一边，正满脸担忧。 忙呐呐道：“我听见有人喊我，就是说不出话。爷爷，那人死了吗？” 爷爷脸色黯然，沉默了才说：“医生说了，生命没有大碍。等手术后慢慢恢复就行。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遭遇这种晦气事，搁谁家都不好受。偏何家人觉得孩子逃过一劫，就是大幸，吃饭时怕何翰在意，都笑呵呵的。丝毫没责怪自家孩子。 饭后，秦小川很自然地动手收拾桌子，准备洗碗。可把他奶奶吓坏了，连连阻止。 “快放下，你哪会洗碗。我和你妈来收拾，这里不用你忙活。”说着就把孙子往客厅推。 爷爷笑道：“福祸相依，谁能说得准这是不是好事。经过这次车祸，小翰可真懂事多了。得了，你别拦着。他要做就让做吧！男子汉总得长大。” 秦小川忙知趣地又去了饭厅，帮助妈妈收拾饭桌。把碗碟都归拢到洗菜池里，熟练地堵塞放水，滴上几滴洗涤精，麻溜地洗起碗筷来。 王淑娟看呆了：儿子可从来没做过这些啊！咋动作这么熟练呢？ 当然这还不算完：秦小川洗完碗筷，又利落地把厨房清理了一番。将厨房用具一一归拢到位，又拧干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 王淑娟暗暗纳罕，见儿子埋头做家务，走到客厅。 压低声音道：“这还是我儿子吗？咋像换了一个人？” 何治国嗤道：“可能惹了祸，怕我们责骂他。这才勤快起来，抢着干活。这样也好，以后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做。也算他老子没白损失。要说这次也危险，幸好他还没事。交警那里摆平了，就是不知道事主家人怎么说。这可有点头疼。” 爷爷警告道：“毕竟是小翰撞了人家，你可别昧了良心。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也算给小翰积福。” 何治国连声称是。 秦小川虽在擦桌子，耳朵却听着客厅的动静。见这家人如此明理，心里感动。 心想：反正都这样了，我在一天就孝顺他们一天。就冲他家的为人，我也不能伤人家的心。只是我家人要是这样该多好。 说起秦小川也是可怜。他还有个哥哥，他妈当初生他时，实在是想要个女儿的。却不想遭了一番大罪后，还是儿子。心里就很不喜欢。一家人的宠爱都落在哥哥秦小山的身上。 秦小川自小就识趣，家务活干得麻溜顺手。而秦小山却被惯坏了，上学不行，偏还喜欢折腾。高中毕业后，在老家做了几年生意，也没见他赚多少钱。 由于秦小山时常在县城往来，认识了一个城里姑娘。两人结婚时，应嫂子家要求，硬是在县城买了套商品房。秦家本是农村户口，家里也不富裕。忙活大儿子结婚花了一大笔钱不说，还要掏出商品房的首付。顿时有些捉襟见肋。频频向刚工作的小儿子伸手。 秦小川见家里艰难，也从没拒绝。经常把自己搞成个穷光蛋。 想来自己这次车祸，何家人也许会赔一大笔钱。自己亲妈是高兴还是伤心，秦小川不知道。 突然有些后悔想见他们。结果明摆着，偏自己找不痛快。 下午何爸爸依旧出门去处理他闯的祸，秦小川在家里面对爷爷奶奶及妈妈的关怀，依然心虚和愧疚。良心上实在承受不了了，就借口身上伤口疼，回房间一个人慢慢消化这突来的变化。 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书桌上何翰的照片。那张年轻的笑脸让秦小川难过。因自己的过马路走神，害得这个何翰不知魂归何处，这让秦小川无法原谅自己。 最后下定决心，想向人家坦白。咬牙站起来出了房间。 第三章 重回校园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楼下的客厅里，王妈妈和奶奶正整理何翰因车祸，擦坏的带血衣服。爷爷在摆弄一个手机。见孙子下楼，忙招呼他过来。 边把手机递给他边笑道：“还好你的手机没摔坏。我刚才瞧了瞧通话记录。那个李飞一早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 王妈妈对公公使了眼色，笑道：“小翰醒来后，有些事记不得了。爸，您老现在别问他。等他想起来再说。” 奶奶有些后怕道：“亏好小翰没事。要是…奶奶可怎么活？以后那汽车别开了，太危险了。咱就骑自行车上学，啊？” 见此情景，本想坦白的秦小川胆怯了。爷爷奶奶可都上岁数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坦诚出了意外的话，不是罪过更大。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苦笑道：“我以后就骑自行车上学。”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李教练，忙拿起来接听。 “何翰，怎么样了？身体没受伤吧？”李教练的声音很洪亮，虽说是关心的话，却也被他说得硬邦邦的。 “谢谢教练关心。我没事，就身上擦破点皮。”秦小川回答的小心翼翼。 “现在在哪？医院还是交警队？”也许是听说没受伤，李教练的声音明显高兴起来。 “在家里，上午就出院了。”秦小川依然回答得很小心。 哪知道李教练翻脸比翻书还快，顿时就咆哮起来：“那还不来学校训练？下周就开赛了，再不多练练。就凭你那蠢样，第一轮就被淘汰也就罢了，连带丢我面子可不行。快过来，下午班里有堂网球合练课，可别错过了。” 李教练虽不客气，却把秦小川给解脱了，他实在没脸面对这样的窘境。忙连声答应，挂了电话就上楼去了。 也许是李教练的嗓门太大，家里人都听到了。都齐声抱怨李教练不近人情。却也都跟着上楼，纷纷劝说何翰别去。 见他动手整理球包和书包了。也就认命地帮他准备。秦小川看了看衣柜里的衣服，挑了一件耐克的运动装。 红着脸对家里人说道：“你们先出去下，我换个衣服。” 这句话当即惹笑了他的三个长辈，谁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秦小川无奈，忙拿起衣服和书包，到了对面的健身房换衣服。幸好他记得书包里有内裤。 等他换好衣服回到房间，有些脸红道：“我的钱包在哪？” 奶奶记起来在他换下的衣服里，忙下楼去给他拿。等一切都准备齐整了，王妈妈递给他一把自行车钥匙。 叮嘱道：“就电梯口蓝色的那辆。你要是不舒服，晚上就回家。别住学校了。” 秦小川这才恍然顿悟，原来何翰也是住校的。心里顿时轻松起来，连说自己没事。 等他骑着一辆蓝色的新款登山车，出了这个小区。狠狠地吸了几口气。他实在没脸消受人家的家庭温暖，还是躲到学校自在些。 去N大的一个小时路程，秦小川想了很多。不是见到街上车来人往、阳光闪烁，秦小川还以为在梦里。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在这身体里呆多久。但专业网球手的诱惑，让他暂时放下了迷茫。带着新奇和期盼进了N大。 他对N大不陌生，上大学时来看过几次同学老乡。工作后，在休息日也曾到N大的网球场，看人家打球训练。找到网球场不是问题，关键是他不认识李教练及班里同学。 也算他命好。他刚骑到网球场附近，就听旁边田径场上有人对他大喊。 “何翰，何翰。” 意识到是喊自己的，忙远远答应，并询声望去。 见田径场上有二三十人正围着操场跑步，在下午的骄阳下，个个挥汗如雨。其中一个还对他挥手，被场边的一个穿运动装的男人一声断喝，又给吓了回去。仍旧围着操场跑起来。 那个男人又转身对秦小川喝斥：“愣着干什么？还不追上去。” 秦小川很聪明，马上就明白这人就是李教练。忙把自行车和球包、书包放到网球场边，就顺着台阶下到田径场。 见李教练和身旁的一位也是教练模样的女人在说笑。就没再打扰，对着这个李教练低声地问了声“教练好”，也无瑕打量那个女教练的长相。等这帮人又跑到眼前时，就小跑着加入进去，插在男生们的队尾。对身后传来女同学嘻嘻的笑声，充耳不闻。 何翰的体能还真不错，跑了大约三圈，也没感到累。见其他人纷纷跑到场边休息喝水，秦小川也自觉地停下来。哪知道那个李教练却不放过他。 “何翰，你再跑五圈。” 秦小川对何翰这个名字还没有代入感。脚步跟着众人都走到场边了，见教练对他怒目而视，才明白过来。忙又回到跑道，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操场上跑起来。 怕别人因等他耽误时间，就加快了步伐。反正这身体丝毫也不觉得累。哪知道教练不乐意了。 大声喊道：“慢点，保持节奏。这是练体能，不是赛跑。真是蠢货。” 后面骂人的话虽有意压低声音，但还是被秦小川听到。听到身后男女同学的嬉笑声，秦小川暗暗难过。看来这个何翰经常被教练喝骂，同学对他也不尊重。 秦小川虽性格不争强好胜，却也不是吃亏的主。他对家里人没办法，可对其他欺负他的人，他有的是法子报复。他读高中和大学，可从没人敢欺负他。 这种性格就像隐藏在棉花里的针，你不惹他，温良无害。你要是侵犯他，可有的苦头吃。 对于教练和同学的态度，秦小川暗暗筹谋。 心里道：何翰同学，我既然对不住你。总得回报你一下，先把你的尊严挣回来再说。 等他跑完五圈，回到大伙所在的场边。还没等他擦把汗，教练又喊大家到网球场集合。秦小川也不抗议，只默默地跟在大家后面。 只是路过自己放自行车的地方，从包里取出一瓶水。边走边喝，对同学的嘲弄也不理会。反正他现在谁也不认识，还是少说为妙，省得露馅。 到了球场边，教练叫大家列好队。 并开始训话：“去年的澳网决赛，想必你们都看过了。网球运动员若没有充足的体能，是无法达到世界顶尖水平的。技战术都是其次，体能却是必须的。” 队伍里有个流气声音道：“教练大人，您这话我们都听出老茧子了。我觉得您说漏了一句，打球的智商才是最关键的。” 说完就怪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哄笑。甚至还有人回头看何翰，眼中的鄙视神情暴露无遗。 何翰的个子是这个班最高的，接近190。排队的时候，秦小川很自觉地站在队伍的最后排左首。秦小川对这些恶意攻击无动于衷，只是神情冷然。 李教练虽喝斥让大家安静，但语气分明也是没计较。 接着开始宣布分组训练。网球场总共有六块场地，班里有二十二个男生，八个女生。分成六组进行有球训练。 那个女教练大约三十出头，长相普通。从身材看，就是运动员出身，壮实得很。看样子应该是李教练的助教，等李教练一一说完后，就带领那帮女学生收拾东西去了球场。 不料想在李教练宣布分组名单后，却惹出非议。其他五组都是五人一组，就何翰和叫温阳的两人一组。 “温阳水平最高，又是班长。他吃小灶，咱们没意见。可何大憨是什么水平？凭什么他能和温阳一组？”反对的还是刚才借机嘲笑何翰那人。 秦小川冷眼望去，见他侧面五官倒也端正，偏嘴巴忒刻薄。 “何翰有比赛任务，跟你们不一样。别吵吵了，快去训练。” 李教练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已经有些发福，声音也洪亮的很。口气也毋庸置疑。在李教练强压下，分好组的人都纷纷到场边取球拍。 有人嘴里却不干净：“什么比赛任务？还不是走后门花钱买来的。蠢得跟猪一样，还敢去赛场现眼。我呸…” 就在秦小川的目光，锁定这位冒酸水同学的时候。 有人喝斥道：“李飞，还不训练去。胡咧咧什么？小心我扣你纪律分。” 原来这个李飞跟何翰不对付，秦小川还以为是好朋友呢！这小子该治治。 认好了李飞之后，就对喝斥李飞的人报以微笑以示感谢。那人面色冷峻，虽不到二十的小屁孩，却颇有威严。 对秦小川的示好也不理会，只冷冷道：“快取球拍，到一号场地。难道还要我给你当球童。”神色倨傲之极。 秦小川明白了，这人就是他的搭档温阳了，难怪能当班长，还真有点领导气质。只是和名字却不相符。 秦小川也不多话，默默取过球包，跟着那个叫温阳的班长进了第一块场地。李教练也跟了进来。 秦小川取出一把球拍，掂量了一下，试了试磅数和弹性。嗯，不错。比自己的那把强太多了。自己拉起一筐球走到左边，从中取出一只，捏了捏球的弹性。 发觉温阳和李教练都奇怪地看自己，却在原地不动。秦小川明白了。忙又跑到球场裁判席旁，将另一筐球推到右边场地。这是对高手和前辈的尊重。 但心里却腹诽：我可比你大多了，能不能打过你不知道，前辈却是我。一个小屁孩还在我面前拽起来了。 进行有球正手对拉训练时，李教练在旁边不时地指导两人的技术动作。见何翰在对手喂球不到位时，总能身体移动提前到位。一个球对拉不到二十个回合，都是温阳先丢球。 虽不是正式比赛，没发多大力。可这就是技术上输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李教练暗自纳罕。 秦小川却心生鄙夷：“就这技术，还在我面前拽。” 当初秦小川选修网球时，技术进步之快令理工大学的网球教练瞠目。直夸他是网球天才。常赞叹秦小川，如果不是因为身高力量以及起步太晚，前途不可限量。 而何翰本人自六岁就练网球，因为人憨直，教练怎么教就怎么练，技术动作很规范。来自于何翰本人的肌肉记忆，没几个球就和秦小川原有的球技交汇。真正开始灵气和基本功的慢慢融合。 五个来回球下来，秦小川暗自心喜，温阳的脸却挂不住了。回球的力量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到了后来，不像是互相喂球的，而像互相怄气争胜的。 温阳情急之下，就忘了这班里谁的力量最大。尽管他加大力度抽击，但何翰回过来的球力量更大。原来一个球能打十七八个回合，现在也就三四个回合。且都是他输球。 李教练却渐渐两眼放光，让两人稍休息下，又叫二人对练反手。秦小川的反手是双手握拍，技术上模仿塞国天王的动作。引拍抽击都极为规范，动作流畅得很。十几个球下来，自然还是温阳输。 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还对练什么。人家可是要参加外围赛的，可不能叫低水平的人耽误了。李教练决定亲自披挂上阵。 第四章 牛刀小试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教练亲自上场，自非温阳所能比的。每个球都要互相对拉三十几个回合，而且两人喂球都很到位。 但李教练毕竟年龄大了，没到二十分钟就气喘吁吁。不得已，拿着球拍回到场边的长椅上坐下歇息。让秦小川和温阳两人练发球。 因为何翰本人的力量较大，秦小川早就跃跃欲试，想看看现在这个身体的发球时速到底有多快。第一个发球虽没进区，但球速却令秦小川暗暗咋舌。 对着一区连发十几个球，渐渐找到感觉。这个场地虽没测速器，但秦小川能感觉自己的发球约有190公里以上的时速。越发越来劲，内角、外角、中路轮番试发。 换二区发球时，才发现温阳在对面站着发呆。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探究。这时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绿色的铁丝网外陆续来了一些下课的学生，在外面围观。其中大部分女生对何翰的发球频频拍手叫好，还伴有高声尖叫。 这让一向骄傲的温阳无法接受。话说原来这些掌声和欢呼不都是献给他的吗？ 一筐球发完，秦小川到场边拿过捡球器，收拾场地上的网球。 突然铁丝网外有个女孩惊道：“何翰，你今天还来上课啊！你没事吧？” 正埋头捡球的秦小川后知后觉地向外看去。见铁丝网外站着许多女生，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喊的。正迷茫间，一个扒着铁丝网，一身淡蓝色衣裙的俏丽女孩，对他连连招手。秦小川回头看了教练一眼，见他没有反应。 就走到近前，迟疑着问道：“刚才是你喊我？” “废话，不是我还能有谁。不是说你早晨出车祸了吗？你没事吧？”漂亮女孩嘴巴颇为利落，说话跟机关枪似的。 “没事，就身上擦破点皮。”秦小川摸了下额头的擦伤处笑道。 “你把人撞得严重吗？我爸说你这次麻烦大了，我还以为你还在医院呢！打你电话也不接。原来在这里上课。”蓝裙女孩见他没事，似是松了口气。语气也嗔怪起来。 还没等秦小川回答，就听走到他身后的温阳冷声道：“上课时间是叫你聊天的吗？还不快去捡球。” 见那蓝裙女孩撇嘴，似要反口相讥。秦小川忙对她摇头苦笑，就回身去捡场地上散落的网球。 也不知道温阳跟李教练说了什么，在秦小川跑到对面场地捡球时。李教练吹起了集合口哨。13网球班的同学都集中到了一号场地。李教练等人都到齐，何翰的球也捡完了。 才又吹了声口哨，大声宣布道：“何翰和温阳马上将进行一盘对抗赛。我做主裁，马云涛、李飞、周慕阳、苏立海、李向峰、王奇你们六人做司线。其余人分到两边做球童。好，各就各位。五个发球后开赛。” 不说场外观看的人鼓噪起来，就这网球班的人都暗自诧异。这有什么好比的，平时大家私下里都打过比赛。何翰充其量中等水平，温阳却是班里头号种子。但教练已经吩咐，大家也都各就其位。等待比赛选手登场。 那个女教练对李教练笑道：“李老师，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让何翰适应比赛氛围，拿温阳给他试水。你就不怕他输掉了自信，不敢去参赛？” 李教练见温阳走到右边场地了，才低声道：“小苏，你就瞧好吧！温阳远不是何翰的对手。” 秦小川见事已至此，也就拿起球拍走向左边场地。 一个做司线的同学跑近他，耳语道：“哥们，别输的窝囊，把你的力量展示一下。别给这帮孙子瞧扁了。” 秦小川见他确是真心拥戴自己，低声地道了声谢。 两人各在一、二区试发了几个球后，李教练就宣布由温阳先发。 温阳可能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有些心浮气躁，上来就是一个双误。到了二区发球就有些手软，球速明显偏慢。被秦小川直接一拍直线接死。0:30落后，这个发球局就有些危险了。 一区再次一发，秦小川瞄准了他的挥拍动作，提前预判移动到位，又是一拍直接打死。场外立马鼓噪起来，口哨声、欢呼声不断。再次的二区发球已经不容有失，温阳的二发，勉强将球发进区。和秦小川纠缠仅两个回合，又被秦小川正手变线打死。 何翰在第一个发球局就破发成功，且还有三个制胜分。着实实力了得。不但场内的女同学都拍手叫好，场外支持何翰的女生更是尖叫连连。 秦小川在取得领先换边后，在自己的发球局上更是势如破竹，炮弹般的发球连下四分保发。 大分何翰二比零领先，第三局温阳先发。在这个发球局，温阳在连丢十分后，终于拿下自己的第一分――秦小川接发球失误。但这个发球局温阳还是没有保下来，大比分零比三落后。 李教练见两人来回球不多，没允许两人休息，直接再由何翰发球。结果还是没有悬念，除了中间有一个进攻边线失误，丢了一分。其余四分，不是AES球，就是发球直得。可谓发球局保得强势。四比零，这盘比赛已经没有悬念。 在第五局温阳的发球局中，秦小川没有赶尽杀绝。双方每个球都经过一番争夺，温阳终于拿下第一个发球局。这还是秦小川有意放水，给他留点颜面。谁让人家是班长呢！经过几年社会历练的秦小川还是颇懂人情世故。这让已经很难堪的温阳对他投来感激的一瞥。 余下的比赛没有悬念，何翰六比一获胜。 李教练走下主裁台，吹响集合哨声。在一番让大家保持体能的说教中，宣布下课。 在各人都去收拾自己的球包时，适才鼓励何翰的那哥们又凑到何翰身边。 搂着他的肩膀，肆意笑道：“臭小子，看不出你还深藏不露。害得我白担心一场。我就说嘛！就你这人高马大的，怎么会打不过这帮家伙。走，哥们给你庆贺去。晚上我请客。” 这时又有几位同学也凑过来起哄。从他们来往的斗嘴中，秦小川听出和他要好的那哥们叫周慕阳。他是不知道自己住哪栋宿舍，只好喊住周慕阳，让他陪自己一块走。 在自己推自行车的时候，那个蓝裙女生又跟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女孩。 “以后哪个不长眼的再叫你何大憨，我撕了他的嘴。打球可不靠嘴说的，那得靠实力。哪个不服的，来找何翰单挑啊！别背后像个女人似的说酸话。” 蓝裙女孩声音很大，意有所指。似是有意说给围着温阳低声嘀咕的几个人听。 接着又对秦笑川娇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今天可算真正见识你球技长进了。晚饭咱们可得庆贺一番。一会，食堂见。” 秦小川不知道何翰和这女孩是什么关系，只能微笑说好，没敢多说废话就和对方摆手再见。 和周慕阳去宿舍的路上，秦小川见无人注意，就小声问道：“我今天上午被撞晕后，丢失了部分记忆。刚才那女孩是谁？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你还知道？” 周慕阳奇道：“还有这种事？她是你高中时的同学啊！外语系的，叫王紫菲。和你好着呢！常来看你上课。这你都忘了？” 接着又瞄了一下四周，小声道：“你还忘了什么？快跟我说说。省得被那帮孙子笑话。” 周慕阳身材瘦高，模样清秀，却是个话唠。当即就不厌其烦地问秦小川各个问题，发现他几乎对学校里的人和事都不甚了解。 讶然之际却也仗义：“反正咱俩住一间宿舍，这两天你就和我形影不离，我慢慢讲给你听。兴许过了明早，你一觉醒来，就什么都记得了。” 趁着回宿舍的空，周慕阳告诉秦小川他们宿舍的情况。他们住在六栋302，宿舍住有四人。除了他俩外，还有苏立海和陶庐。这两人平时和何翰关系一般，却也不是坏人。苏立海是H省的，陶庐是B市人。 “那你老家是哪的？”秦小川问道。 “你怎么连我老家是哪的都忘了？”周慕阳很受伤。却也告诉他是J市人。 有了周慕阳这个向导，秦小川熟悉环境的速度快多了。一改往日何翰沉默木讷的个性，很快就和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室友有说有笑起来。到食堂吃饭时，也是四人一块出动。 去食堂的路上，秦小川接到王妈妈的电话。只说了自己一切都好，让家里人都放心后，就匆忙挂了电话。他实在无颜消受何翰家人的关怀。 在食堂门口，遇到等他的王紫菲，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淡粉连衣裙的女生。年龄比王紫菲稍显大些。这个女孩留着齐耳短发，雪肤花貌、气质娴雅。 正是秦小川喜欢的类型。忙拿眼睛看向周慕阳，指望他能给点提示。哪知道周慕阳也摇头，表示不认识。眼睛却贼溜溜地盯着美女看。 王紫菲打趣道：“看到美女都傻啦！中文系的学姐陈岚。小时候带我玩过。何翰，不是介绍你认识过了吗？” “啊！你就是咱们校的校花啊！失敬、失敬。” 还没等秦小川有所表示，周慕阳先惊叫起来。搭讪着要和人家握手。陈岚也落落大方，和四个男生都一一握手打过招呼。 笑道：“别用校花来捧我，没看见何翰都不记得我了。听说今天何翰要庆贺，我跟过来蹭饭。不知道还欢迎？” 第五章 改变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能和美女一块进餐，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周慕阳立马冲进食堂，踊跃着去排队。秦小川忙把自己的饭卡交给跟过去的苏立海和陶庐，叮嘱他们一定要用自己的卡买菜。然后就陪陈岚和王紫菲找好座位坐下。 “小菲说你球技大长，最近下功夫了吧？” 陈岚一副大姐口气，秦小川却也不得不装小。 “我一直都是这个水平，没下什么功夫。就是占了个高的便宜。也可能是人家为了鼓励我，故意让球。” “胡说，你以前可给人家打得东倒西歪。怎么今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偷偷用功是好事，我们又不笑话你。”王紫菲很不赞同他的谦虚，马上出口反驳。 陈岚捂着嘴无声地笑了笑，瞥了一眼秦小川，语带欣慰道：“不管怎么说，你有小菲说的那样，也不枉为你谋这张参赛外卡了。这几天可别放松，好好珍惜这次参赛机会。” 秦小川被她那一瞥的风情惊呆了。直到王紫菲不悦地咳嗽了声，才回过神来。 语无伦次道：“放心，我、我争取拿到这次比赛的出线资格。”说完就有些脸红。 “你想进决赛？”两个女孩齐声惊呼。 王紫菲更是惊道：“这次外围赛只有两个出线名额，只有进入决赛才行。你有那个实力吗？我可听说了，本次比赛，不但有许多省队的专业选手要参加，其他地方的高手也云集于此。竞争激烈得很。何叔就想让你多点参赛经验，别给自己树太高目标。” “别妄自菲薄。什么事都能发生，人家还没比赛呢！谁知道结果如何。说不定何翰就是一匹黑马。” 陈岚见何翰脸红，怕小菲的话伤了他的自尊，忙出言鼓励。 这么漂亮的女孩，还这么善解人意。秦小川不会说话了，嘴里不知所云。“是”和“不是”颠来倒去。头也摇摆不定。惹得两个女孩“咯咯”笑起来。 秦小川暗暗鄙视自己，奔三十的人了，在俩女孩面前这么失态，实在丢人。忙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听到周慕阳喊他端菜，忙解脱般地跑了过去。 周慕阳家里是个暴发户，出手阔绰。虽在食堂里吃饭，点的菜却也丰盛。还配有啤酒饮料。年轻的大学生吃起饭来，肆意得很。啤酒直接对嘴吹，神态更是眉眼飞扬。 “今天我们可算开眼了。感情以前何翰都没跟我们认真。这要打正式比赛了，才拿出真本事。来，哥们，干一个。兄弟几个服你了。” 苏立海平时话不多，此时在闻名全校的校花面前，话也多了起来。 王紫菲还能和他们几个不时探讨学业，互相打趣抱怨。陈岚却一直微笑倾听。喝饮料吃菜的动作也很优雅。偶尔发表的见解，也是一副大姐的口吻。 也难怪她如此，在王紫菲说话的不经意间，秦小川听出陈岚已经是大三的。对矮两届的学弟，自然端得住。饭毕，大家在食堂分手。 王紫菲问道：“何翰，你今晚还跑步吗？” “跑，当然，他现在可是要紧关头。” 秦小川没反应过来，周慕阳替他答了。王紫菲“咯咯”一笑，也不多话。就拥着陈岚在路口和男生们作别。 回到宿舍，秦小川在周慕阳的指点下，整理自己的衣柜。从中找出许多脏衣服和臭袜子。秦小川是爱干净的人，哪能容忍这样的邋遢。当即就找出个洗脸盆，将衣服、袜子都泡起来。 就在秦小川整理宿舍时，不断有其他宿舍同学来串门。话里话外都没离开下午的比赛。 秦小川也不显得多高兴，在忙活的空隙，也只淡淡道：“我来N大是学习理论的，没兴趣和同学见个高低。现在要打外围赛了，才试试手。” 感情他从来都没把班里同学放在眼里。这话让来访的同学震惊之余又肃然起敬。见他准备出去买洗衣粉什么的，纷纷主动提供。 秦小川谦辞几句，见他们都热情如火，也就从善如流。就近用了陶庐的洗衣粉。 这个何翰生活的自理能力较差，床铺、衣柜、抽屉都乱糟糟的。秦小川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整理完毕。 周慕阳在旁边帮忙，嘴巴却没停过。虽像在平常说笑，却给秦小川提供大量的学校信息。苏立海和陶庐抱着笔记本玩游戏，不时地插几句嘴。三拉五扯间，302室倒也和谐融洽。 秦小川在整理抽屉时，发现大量的英语教材和听力碟片。吃惊之下却也了然。何翰的志向不小啊！竟像为以后参加职业比赛做准备的。 八点半左右，在秦小川的提议下，302室的四人换好运动短裤，一起去了田径场跑步练体能。跑道上已经有许多人在跑步，王紫菲竟也田径场上。 见到他们来了，抱怨道：“我等了好一会了，怎么才来啊？” 周慕阳笑道：“何翰忙着洗衣服，收拾宿舍。否则早来了。” “得了你吧！不是何翰提议，今晚你又偷懒了。”苏立海立马戳穿周慕阳的虚言。 王紫菲笑道：“这还真奇了，何翰现在能自力更生了。” 秦小川到现在还摸不清和王紫菲的关系。既担心疏远人家，影响以前的感情，又怕给何翰招惹不必要的感情债。 这个尺度还真难把握啊！秦小川心里哀嚎，嘴上却招呼大家开始跑步。 王紫菲跑了三圈就跟不住了，一个人坐在场边休息。他们四人围着操场跑了三千米左右，除了秦小川外，其他三人也纷纷下场。秦小川又跑了四圈，实在累得不行，才停了下来。 待和休息的室友汇合，见他们都在围着王紫菲，抢着说话。 正打算招呼他们回去，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储备体能需要循序渐进，你今晚这样跑法，哪能保证明天的训练状态？” 不用回头，秦小川也知道是班长温阳。 听他话中没有恶意，回头笑道：“谢谢提醒，下次我一定注意。你也来跑步？” 不料温阳仍绷着个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晦暗不明。嘴里的话仍不中听。 “你这么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在女生面前也喜欢显摆。要是正式比赛，你这样意气用事，结果也可想而知。” 我哪里是在女生面前显摆，我是在躲她。小老弟，不知道别乱说。秦小川心里腹诽。 却也不愿树敌，仍笑道：“练了这么长时间的体能，今晚就想看看储备的怎样。也好心里有数。谢谢你。” 温阳用目光示意到前面网球场，显然想避开众人有话要说。 秦小川心里巴不得，忙对室友和王紫菲挥手道：“你们都回去吧！赶紧先洗澡，省得排队。” 王紫菲颇为不甘，但见两人已经走了，只好恨恨地回女生宿舍楼。 秦小川走到网球场边，停下来问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球技大长？” 温阳被说中心事，表情微赫。在朦胧的月光下，温阳的脸竟有些说不出俊美。平时老绷着个脸，白白破坏了他的这份美感。秦小川见他有些窘迫，移开了目光。 幽幽道：“我一直都梦想成为网球运动员。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能错过。” 说着回头真挚道：“我在学校里上课，主要是锻炼基本功和学习网球理论。不想和你们争个胜负。现在既然要参加正式比赛，再不试试手，怕到时不适应。下午让你难堪了，对不起。” 这样真诚的道歉，想来对方能谅解。 不料温阳却轻打了他一拳，怒道：“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亏我还一直关照你，把你当哥们。你…” 话里竟颇有些愤慨，秦小川愕然。 温阳转身扒着网球场的栏网，半饷才说道：“家里本来也想给我搞张参赛外卡。可我和大三的莫千宇打了场比赛，就放弃了。就我的水平哪能参加这样的大赛。本来我觉得你也不自量力，想给你长点记性。但你下午的表现，让我很吃惊也很高兴。你真得很有实力。” 秦小川来了兴趣，自动忽视温阳的落寞。 问道：“莫千宇很厉害吗？哪天你帮我和他约战一场。” 温阳吃惊地看着秦小川，似是很不理解。 “我们学校的校草是大三的莫千宇。人家网球水平那才叫高，大二就已经入选省队了，除了偶尔来上几堂课，平时都不在学校训练。” 秦小川猛然想起周慕阳在宿舍和他闲扯的话。 自知失言，忙掩饰道：“他不怎么来学校，我对他的水平不是很了解。真想和他打一场，也好为外围赛热身。” 温阳审视地看了他半饷，才点头道：“我和你们两个都打过。他的技术好，你的力量大。说不清谁更强些。这样吧！我帮你联系看看，他这几天要是回学校的话，应该没问题。” 秦小川忙连声道谢，又央求道：“这几天训练要抓紧，文化课要是缺席，你帮我掩护下。” 温阳嗔怪地盯了他一眼，气道：“废话，你以前缺课还少啊？我怎么发觉你现在话忒多。有这个口才，以前怎么老给同学挤兑的脸红脖子粗？” 那是答应了。秦小川打蛇随棍上，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 “嘻嘻”笑道：“以前懒得和他们计较。现在谁敢惹我，保证把他家祖宗八代都拎出来晾凉。” 温阳被他的油嘴说得灿然一笑，也任由着被他搂着。 两人亲热地回宿舍分了手。回宿舍洗完澡后，没等头发晾干。秦小川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遥想他本人可是个典型的夜猫子，这何翰还真是个睡货。也只好由着身体的习惯，早早地上床睡觉。梦里总有个声音在耳边呼唤，却又听不清说些什么。 秦小川大急，问道：“你是何翰吗？”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六章 初遇强手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这么一问，那声音又没了。人却急醒过来，一脑门子的汗。真是午夜梦回。 何翰的魂去哪啦？自己的身体在医院怎么样了？这些本能让人彻夜难眠的愁烦，在何翰的身体上根本不起作用，很快秦小川又进入梦乡。 梦里的家人都喜笑颜开，无人为他的车祸而伤心。早晨醒来，秦小川还能摸到腮边未干的泪痕。 N大的生活和秦小川的大学时代也没什么分别。食堂吃过早饭，带着书包去上文化课。上午有语文、数学及英语三门课。为低年级体育系上语文的，自不是什么有名望的教授。一个年轻的讲师在台上侃侃而谈，对下面同学的小动作视若无睹。 秦小川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忙打开一看，原来是李教练的短信。 “在上课吗？” “是的，大学语文。”秦小川回了一个。 才把手机放进裤兜，又有震动。 还是李教练的短信：“你还有闲心上课？赶快到球场。我给你留了块场地，自己练练发球。” 秦小川对已经学过的课程没什么兴趣，当即就听从教练的召唤，收拾好书包。从手机里翻出温阳的号码，发了个短信打个招呼，就悄悄地溜了。 他前脚出教学大楼，周慕阳后脚就跟了出来。 见何翰有嗔怪之意，周慕阳嘿嘿笑道：“我和班长打过招呼，说给你当球童。走，回去换衣服去。” 这家伙为了逃避上课，找的借口倒也靠谱。 两人回宿舍换好衣服，拎着球包来到网球场。这时网球场上，李教练正带着大三的网球班上课。最里面的六号场地是空的，门也没锁。感情是李教练是专门给他留的。 秦小川也不客气，和周慕阳两人简单地热过身后，就认真地练起发球。 十点多时，隔壁球场的大三学生一阵骚动。秦小川没去在意，周慕阳可忍不住了。隔着铁丝网看那边的动静。 突然兴奋道：“何翰，快看，莫千宇来了。真是奇了，他不在省队训练，来学校干什么？” 秦小川经不住周慕阳的催促，停下来回头看了一下。只见在一号场地，一个身材修长肩背球包的人在和李教练说话。不断有人围到他身边打招呼。秦小川不想浪费练球时间，正打算继续练球。 却见李教练远远地对他大喊：“何翰，你过来一下。有人要和你较量一场。” 不会吧！怎会这么巧？昨晚秦小川虽央求温阳，帮他联系莫千宇打场比赛。那也只是戏言，并不曾当真。哪知道今天上午就如愿了。他却不知道，和莫千宇的从此结识，给自己惹下无穷的烦恼。 周慕阳却兴奋异常，忙帮着秦小川收拾球包。 嘴里急道：“快点，你可真幸运。能和快成国手的人过招。别人想都别想，别磨蹭了，快点。” 等秦小川走近莫千宇时，才算明白周慕阳所夸张的校草描述，并不过分。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黑眸灿若晨星。清澈的令人着迷。两道浓眉温柔雅致，高直的鼻梁很是有型。微微翘起的嘴角，使整个人显得清雅温柔。不是身穿的网球装，谁会说他是运动员。 国家队怕是想树立网球偶像，才招他进队的吧！就这样玉树临风的人能打好网球吗？ 秦小川心里嘀咕，眼睛却看向李教练。“何翰，这是你的学长莫千宇，今天特意从省队回来和你比一场。要珍惜这次机会啊！” 李教练为二人介绍一番，就去安排司线、球童。 莫千宇和秦小川握了下手，笑道：“我昨晚听温阳说，你的球技非同寻常。今天特意来向你讨教一下，也算是外围赛前一次热身。” 说着微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很是夺人眼球。 “你是学长，指教我还说得过去，讨教我可不敢当。我今天就献丑向学长学习一下。” 秦小川面对比自己小的人，仍得降低姿态，心里竟不觉得憋屈。 李教练已经将一号球场清理完毕，负责司线和捡球的人也各就各位。两人进行十分钟的练习热身。 在互相喂球时，秦小川才发现这个莫千宇基本功着实了得。技术动作规范而流畅。 大三网球班没有任务的人，都围在主裁台下观阵。在秦小川练习发球时，才发现班长温阳带着几个同学也到了现场。李教练假意喝斥，让他们回去上课。 “教练大人，比赛得公平啊！莫学长这么多粉丝在场，我们大一班，就这几人来助威。您还赶我们啊？” 秦小川抬头一看，心里窃笑。这个和教练顶嘴的人，就是昨天来回对他冷嘲热讽的家伙。转变得够快的呀！我秦小川还没出招呢！这家伙就已经投降。什么节操？ 练完发球后，两人猜先。秦小川运气好，取得先发权。温阳带来的几个人在场边，才鼓噪几句“何翰加油”就被李教练断喝压了下去。 “住嘴，都给我安静，不想看回去上课。” 秦小川练了一个多小时发球，手感正热。第一个发球局，保得顺风顺水。仅丢一分就拿下第一局。何翰一比零领先，大一班的同学又鼓噪起来。 第二个发球局，莫千宇发球。他的一发不是很快，但落点很刁。且挥拍击球时，很有隐蔽性。秦小川抵挡数个回合，以两分之差丢了一局。 莫千宇保发成功，双方战成一比一平。 第三局秦小川发球，莫千宇对他势大力沉的平击发球，依然没有找到应对之策。两个发球直得，一个AES球，一个上网截击。很快就连下四分再次保发，二比一，何翰领先。 两人短暂休息后，换边发球。秦小川在连续两次被莫千宇晃开后，就找到窍门。不再提前移动，反正他的球速也不快。两人进入拉锯战，经过数次平分后，莫千宇艰难保发。双方战成二平。 第五局，秦小川依旧顺风顺水保发，再次领先。 经过一分钟的短暂休息喝水后，莫千宇再次发球。但这次发球局却没有守住，秦小川取得破发点后，没有手软。在稳稳接回对手的二发后，一拍正手抽击，扯开角度。迅速上网截击得分。四比二，何翰扩大领先优势。 场外一片哗然，纷纷给莫千宇鼓劲加油。 第七局，秦小川在经过一番拉锯后，以两分优势保发。五比二，到了莫千宇不得不保的发球局。 秦小川对他的发球已经熟悉，每个球两人都经过一番争夺。在秦小川浪费两个盘点后，再次破发成功，先胜一盘。 九十秒的休息过后，第二盘还是何翰先发。虽然莫千宇对他的落点已经熟悉，但对方实在速度太快。整个第二盘，莫千宇都没拿到破发点。而自己的发球局却保得异常艰难，终于在第八局就交出比赛。又一个六比二，何翰大分二比零获胜。 尽管比分有些悬殊，但过程却激烈无比。让在场观看的同学都大呼过瘾。 大三班的同学，一时无法接受莫千宇失利的事实，半天都不肯离开。莫千宇却大方得很，和秦小川握手致意。 笑道：“温阳只说你的力量大，却没说你的技术也如此之好。我今天调动不了你，下次我们再打一场。” 秦小川谦逊道：“你的技术很好，就是热身时间太短，我占了大便宜。今天纯熟侥幸，下次我可能打不过你。” 李教练不好在二人面前露出高兴，只附和着秦小川的话来安慰莫千宇。 “李教练不用安慰我。何翰的水平的确很高，我实力不如他。我看他今天也就发挥了五六成的水平。遇到高手还能表现得更好。” 莫千宇说的风光霁月，丝毫没有失落之意。这让秦小川大好好感。 真诚道：“我的比赛经验不足，还请学长多多指教。” 莫千宇看了他一会才笑道：“指教说不上，互相切磋倒是有好处。过几天，我带几个队友和你打几场。就当提前为比赛热身，也好让你适应不同的打法。你这次很有希望进决赛，好好准备吧！” 莫千宇的话让周围的人齐声嘘气，纷纷看向秦小川。大一班的几个同学更是兴奋的叫了起来，围住秦小川不住地起哄。 李教练大声道：“我可警告你们，这几天不要影响何翰的训练，更不许喝酒玩耍。多为他创造训练空间。” 接着又对秦小川嘱咐道：“这几天注意饮食和休息。我下午帮你制定一个训练时间表，文化课就不要上了。” 在李教练的训教声中，莫千宇收拾好球包就要离开。 秦小川忙道：“你要回省队吗？” 见莫千宇点头，忙邀请道：“马上就到午饭时间，给我个机会请你吃个便饭。也算答谢你帮我联系对手。” 莫千宇看了看手表，也没矫情。说了声“好”。 众人等秦小川收拾好，就簇拥着他和莫千宇回了宿舍。莫千宇在秦小川的宿舍擦洗了一番，打量下秦小川的床铺。 笑道：“看不出你还挺爱干净的。” 说着眼光落到桌子上放的英语口语光碟，眼光深了几深。 突然问道：“你想打职业赛？” 秦小川本想谦逊几句来搪塞，见他目光纯净，并无嘲弄之意。 就点了点头道：“想肯定想，就怕水平不行。” 一时宿舍内寂静无声。中国人能打男子职业赛的至今还没有，世界排名更是几百名开外。 他能打ATP男子职业赛吗？以前还嘲笑他憨傻，但今天见证了他的实力，谁还能质疑。 “你行的，相信我的话。”莫千宇语气很肯定。 第七章 万念俱灰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见众人都有质疑之色，莫千宇分析道：“我们黄种人打网球，力量、体能还有球感，和欧美人种有很大差距。因此一直都没有中国人能在职业赛场打出来。” 说着看着秦小川，真诚道：“何翰的身高、力量、体能都不输于欧美人，最要紧的是他的球感和判断力也高人一筹。我和你较量的那两盘，除了开始还能把你调动开，后来反而被你调动。你适应球的能力很强，再加强身体素质训练，打职业赛不成问题。这次外围赛结束后，你可能会直接进国家队。我相信我的判断。好好加油吧！” 说完又向秦小川要他的号码，秦小川差点把自己原来的号码报给他了，说了几个数字才想起，人家是要何翰的。忙拿起手机，问莫千宇的号码。打过去之后，把名字输好。 到了食堂开饭时间，大伙都簇拥着二人一起前往。打饭的活自然用不着何翰，同学纷纷代劳。秦小川又把饭卡交给周慕阳，让他用自己的卡刷。 周慕阳笑道：“现在用不着你的，等你成为大明星了。再好好犒劳我们大伙。” 大一网球班的人整整占据食堂一大排桌椅，言语来往间，吃饭的声势颇为浩大。 秦小川也很高兴，他实在没料到仅用两场球，就替何翰赢得了江湖地位。自己本准备用些小伎俩根本没派上用场。看来这帮小家伙还是崇尚明星，尊重强者的。 正和同学们边吃边说笑着，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 是何爸爸的电话。“小翰，秦小川的家人来了。你不是要见他们一下吗？你下午抽空来吧！只是别露面，悄悄看看就行。我瞧这家人很不讲理，不是好相与。” 秦小川心里悲戚，明知道家人会是什么反应，但自己还是想去看一看。哪怕他们能为自己流滴眼泪也值了。坐在秦小川身旁的莫千宇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幻。 等他挂了电话后，就柔声道：“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建议你最近最好不要被外界干扰，专心自己的训练质量。” 秦小川神情沮丧，低声道：“这事我不能置身事外。我昨天开车撞了人，今天人家家人来了。我得去医院一趟。” “哪个医院？”莫千宇问道。 “第一医院。”秦小川有些不解。 莫千宇笑道：“巧了，我今天下午正好要去那家医院。我的腰椎有些问题，去看看专家怎么说。吃完饭，我们一道走吧！” 秦小川也没推辞，又向对面的温阳请假。 “下午的网球课，我可能要缺席一堂。你帮我跟教练请个假，我去医院一趟。” “你身上还有伤啊？要不要我们陪你去？”温阳班长做得很尽职。 “是去看伤者家属，我身上没伤，不用耽误你们。”秦小川摇头拒绝。 吃完饭后，莫千宇又跟着秦小川去了趟宿舍，等他换好衣服，才拎着球包和他一起下楼。 和莫千宇并肩而行，回头率出奇得高。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肆无忌惮地驻足打量。伴随着窃窃私语声，让奔三十的秦小川无端局促起来。 莫千宇只面带微笑，对这一切似是司空见惯。显得儒雅又亲和。见秦小川竟不自觉地和他拉开距离，莫千宇会心一笑。见他直奔学校大门而去，忙喊住了他。 “我的车就停在这里，你出去做什么？” 啊！你又没说你开车来。秦小川心里抱怨，嘴上却道：“你一个学生还开车？” 这话一出口就马上打嘴。何翰可不就因为开车才撞的人，自己又去医院干什么？当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莫千宇颇有涵养，也不拆穿他。 只解释道：“我常常穿梭于省队和学校，开车方便些。” 秦小川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 “你也参加这次外围赛吧？你的腰伤没有影响吗？” 这话问的毫无营养，但好歹不至于冷场。 莫千宇微笑道：“我们练体育的，哪个不带点伤。这次机会这么难得，哪能轻易放弃。” 见莫千宇将车开到主干道，秦小川又问道：“省队有几个人参加这次外围赛？” “八个人都参加，华东其他省队也都派主力参赛。国家队也派出四名队员，也就是本次比赛的前四号种子。这次的比赛竞争很激烈。”莫千宇开车很专注，对秦小川的问题仍耐心地回答。 “共设有多少个签位？” “六十四个，共打六轮。你是外卡选手，第一轮的对手可能是种子选手。要小心。” 在两人的对话中，很快就到了第一医院。两人在停车场分的手。 秦小川打了电话给何爸爸，问到哪找他。知道在住院处的二区的病房里，忙一路找了过去。心里却感到滑稽，见自己的家人，还要偷偷摸摸。谁要自己换了个身子呢！一种无助的悲凉感，让秦小川脚下发软。 他才到了住院二区的病房，就被一阵喧哗声吸引。忙走近一看，顿时愣住了。 他妈妈正扯着何爸爸的衣服撒泼，他哥秦小山也在旁边推搡。何爸爸被他们娘俩迫得直往后退。几个护士夹在中间劝说也无效。还是一个颇有威严的年长护士一声断喝，才让喧哗声安静下来。 “要闹出去闹，都给我滚出去。还有其他病人呢！再不听话，让保安将你们全赶出去。” 秦小川的妈妈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见护士长神情凛然，当即就住了口。但还抓着何治国的衣服不撒手，最后被护士长赶出病区。 秦小川避在一旁，几欲想向前排解，却被何治国一个眼神给定住。只好在旁边默默看着。 “你儿子把小川撞成植物人，不能就这么算了。赶紧赔钱。我不管什么交通违章，反正人是你儿子撞的。” 他的家人，这时候不应该在自己的病床前担忧垂泪吗？偏自己的妈妈在盯着人家要钱。秦小川羞愧的无地自容，却又无能为力。 “大姐，谁跟您说你儿子是植物人？他目前只是短暂昏迷，很快就能醒来。现在照顾你儿子要紧，赔偿的事，等他好了再谈。行吗？”何治国对这对不讲理的母子很无奈。 “不行，别当我们乡下人好哄弄。都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植物人是什么？”秦妈妈仍不依不饶。 “不信，你们问医生。你儿子手术很成功，他很快就会醒来。等他一醒，咱们就商量赔偿的事如何？” 遇到这种人，何治国也无从说理，只好退一步商量。 “现在就得赔钱，谁知道小川哪天能醒。我们家全靠小川养家，这么被你儿子给撞残了，以后可怎么得了。”说着哭嚎起来。 秦小川在旁边看得真切，确实是满脸眼泪。这下心里稍微能聊以自慰：总算还是担心我的。 他的这点自慰还没维持一分钟，他妈的话又让他痛心无比。 “我们一家从老家赶来，这些费用也得你们承担。今天你得先陪我儿子一年的养家费用。还有这些天耽误我们家挣钱，你们也得陪。” 何治国真拿这个大姐没办法，秦小川单位的领导又躲开了。都找不到能好好说事的人。他可不想在医院这么丢人。 只好问道：“你的这些要求，我都能答应。说吧！你们先要多少？” “先陪十万。我儿子每个月都给我八仟，要你十万还便宜你了。” 秦妈妈算账倒是快，把她小儿子三天前给的八仟，直接乘上十二个月。她也不想想，她小儿子一个月才拿多少工资，不吃不喝都拿不出八仟给她。 何治国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不就十万吗？先打发了再说。等秦小川醒来，在细谈赔偿的事。我还就不信他家就没一个明理的人。 因此不耐烦道：“把账号给我，一会就给你转到账上。” 秦小山忙拿出一张银行卡，把账号念给他听。何治国从包里找出纸笔，抄了一遍，又问了户名。抄写完后，给站在不远处的儿子丢一眼色，就转身走了。 秦小川虽对家人失望至极，却也不舍得走开。 不料他妈妈见瞧热闹的人都散了，何治国也走了。 对大儿子低声可惜道：“我是不是要少了？咋答应的这样痛快？” 秦小山哂道：“怕什么？小川要是不醒。再找他家要就是了。你要多了，人家反而不会这么痛快。” 这样的哥哥，不担心弟弟的病情，只关心赔钱的事。让秦小川心都碎了。哪知道他妈的话更让他心底冰凉。 “等钱一到账，咱们就回去。” “这不好吧！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里陪几天。”秦小山到底有点良心。 “要陪也让他家找人陪。你不回家挣钱，在这耽误什么功夫？下个月再来就是了。” 秦小川只觉得万念俱灰，再也听不下去，踉跄着向外就走。在看病人群中穿行的秦小川，浑身没有力气。只觉得天地虽大，却无处可容身。血脉亲情在他身上竟无一丝可念。 他想笑，却满面泪水。想哭却又自嘲。就这样心神不属撞到一个人怀里。 那人抱住他惊道：“何翰，你怎么啦？走，我带你看医生。”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八章 封闭训练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原来是莫千宇，秦小川见是熟人。心神一松，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他怀里。 何翰的身材比莫千宇高大得多，抱起来太费劲，正踌躇怎样把他弄到急诊室时。一个中年男人神色仓皇地冲过来。 嘴里焦急地喊道：“小翰，小翰，你怎么了？别吓爸爸啊！” 莫千宇见是何翰爸爸，忙道：“何叔叔，我瞧着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我们先扶他到旁边的椅子上稳一下，再做打算。” 何治国也顾不上客气，忙携同莫千宇把儿子搀扶到旁边的椅子上。椅子上本来还坐着的人，都纷纷起身让开。 何治国见儿子满面泪痕，神情绝望，双目紧闭。的确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忙连连轻拍儿子的脸，又用大拇指按压人中。 秦小川幽幽醒来，就见到何治国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心里一酸，眼泪又流出来了。何治国连连呼问，秦小川却闭口不言，只连连摇头。 “是不是他们骂你了，他们欺负了你了吗？” 莫千宇建议去看急诊，何治国忙要扶起儿子。缓过气来的秦小川却坚决地拒绝。 “我没事，就是有些伤心。爸爸，你赶紧给他们钱让他们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何治国连连答应。 秦小川又道：“咱们找护工看护秦小川吧！他、他…是个可怜的人。等他好了，就接到了家里照顾。爸爸，您能答应我吗？” 儿子都这样了，何治国哪敢说个不字。一迭声地答应下来。 秦小川似是放下心中重担，嘘了口气。 歉意道：“爸爸，我给您惹麻烦了。您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回报您们。我的事别和家里说，省得他们担心。我这就回学校，好好训练和学习。” 说着就站起来，对何治国道：“爸爸，你给他们转款吧！我自己回学校。” 说完抬腿就走。一路小跑出了医院大门，茫然地走到公交站台。从钱包里找出两个硬币后，就站在站台前发愣。 何治国哪里能放心，欲要追上。被莫千宇拦住。 “叔叔，何翰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你别靠近他，远远看着就行。我去开车送他。”说完就匆匆直奔停车场。 秦小川站在站台前，眼神空洞。对过去的一辆辆公交车，都没在意。突然有辆汽车停在自己面前，并按响了喇叭。秦小川愣怔了一下，见汽车玻璃摇下来了，才看到莫千宇在对他招手。心里犹豫了下，就欲推辞。这会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莫千宇大声道：“你这个样子，你爸爸哪会放心。我送你回去。” 说着对他的身后指了指。秦小川回头望去，见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满脸的关切，欲言又止。秦小川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对着爸爸点点头，开了车门就进了莫千宇的汽车。 汽车行驶后，仍回头看着追上几步的爸爸。 这才是真正的亲人，自己的父母兄长，从此再也不是了。我在何翰的身上一天，您们就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我绝不辜负您们。秦小川，这个名字我不要了。 莫千宇边开车边小心地关注何翰的神色，见他回过头后，脸色渐渐坚毅。心里没来由地为他松了口气。 斟酌了半饷才劝道：“咱们男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下定的决心，就再也不要回头。你以后打职业赛也需要这种精神。假如再为点伤心的事痛不欲生，你的职业生涯也不太乐观。” “谢谢你的忠告，放心，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半饷，秦小川才幽幽说道。 “你说什么？死过一回。”莫千宇大奇，对何翰的话很不理解，连问两句。 秦小川这才心神归位，苦笑道：“出了次车祸，不但让我经历生死考验，更看透了人心。我一时心有所感，才胡乱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着侧过身子，看着莫千宇真诚道：“谢谢你，今天太麻烦你了。没耽误你下午训练吧？” 莫千宇微微一笑，哂道：“别跟我客气，虽然我们今天才认识。以后肯定交集很多。这点忙算什么？我感觉你很老成，不像你这个年龄段的样子。可以的话，我们做个朋友。省得你来回道谢。” “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我的丑态都给你看个底朝天，只有做成朋友，我才安心。呵呵！” 恢复过来的秦小川竟开了玩笑，这让莫千宇彻底放下心来。但看他的神色，仍有忧伤在眼底。就岔开话题，和他谈起国际网坛的形势及自己喜欢的球星。 到了N大门口，秦小川下了车后，看着莫千宇的车子离开才进校门。回宿舍前特意拐过网球场，见同学都在球场练球。李教练正坐在休息处写着什么。在下午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活力。秦小川顿时心底阴郁尽去。快步回宿舍，换好衣服和球鞋。拎着网球包直奔球场。 李教练看到何翰回来了，意外地没有喝斥。 而是拿着手中的训练表，严肃道：“从今天起，你进行半封闭式训练。我和学校说好了，在你打完外围赛前，文化课都不用上了。” 接着又吹响集合哨，宣布道：“由于何翰同学将代表我校参加下周的外围赛。经校领导指示，本周所有课程将围绕他的训练进行调整。温阳，你按照训练计划表进行调配何翰训练的必须品。费用均由系里报销。马云涛、李飞、周慕阳、苏立海、李向峰、王奇，你们六人连同温阳协助他日常训练。没有任务的同学由苏老师带课。” 说着话音一肃：“我丑话说在前头，协助训练的人都必须服从管理。一旦何翰同学有负面情绪，立即换人，并记过一次。” 李教练将本班的精英全纳进半封闭训练小组。显然是想对外宣称，本次参赛是N大13班全班备战，校方鼎力支持。一旦何翰在外围赛取得好成绩，N大网球专业的声誉将不言而喻。 对参与协助训练的同学日后的前途，也大有裨益。入选特训小组的人都异常兴奋，均眼含期待地看着何翰。 秦小川见校方如此郑重其事，突觉压力倍增。李教练将手中的训练表交给了温阳，让他按计划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温阳拿到训练表，就把入选的同学点了一遍名。然后就要求训练组的人都交出手机，没收电脑。待封闭训练结束后再返还，连何翰也没能幸免。还沉浸于兴奋中入选的同学，顿时垮了脸。 却也都乖乖地交出手机，周慕阳更是哀嚎：“班长，你可千万别忘了给手机充电。否则我妈还以为我给人绑架了呢！” 不料温**本不买账，冷声道：“都关机，还充什么电。谁有急事，休息时找我。” 接着就带领封闭训练小组进入一号场地。按照训练计划，强化何翰的技术。李教练的训练表做得十分仔细，各项技术面面俱到。他亲自在旁边指导。仅一项发球，就逼着何翰练到日落西山。 这也大大地长了秦小川的见识。他以前也就只会平击发球，李教练的训练表中却要求他掌握六种发球。上旋、侧切、追身、高跳…每种发球还跟随制定各种战术。就用不到五天的时间来完成这些技术要领，未免有些临阵磨枪。但也从中看出，李教练确实有几把刷子。 结束训练后，秦小川累得腰酸背痛。李教练却让他趴在地上，现场给他按摩。并让其他同学学着。叮嘱他们在何翰训练结束了，都要给他按摩舒缓疲劳，以防备过量受伤。 封闭训练小组的人不但要负责后勤服务、当球童，还得充当临时按摩师。好在秦小川不是多事的人，性子又比较随和。其他同学倒也没有抵触。 晚饭后，秦小川在宿舍找到温阳。提出把手机要回来打个电话回家。 温阳奇道：“你们宿舍的陶庐不是有手机吗？你借用一下就是。” 我哪知道家里的号码？秦小川哪好说出来。 只好胡扯道：“家里电话老占线，我爸妈的手机号码我一直没认真记。就…” 自己都说不下去，只好拿眼神乞求温阳。温阳审视地看了他几眼，却也将手机还给他，并要求十分钟就得还回来。 秦小川开了手机，避开人多的地方，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我从今天开始进行封闭式训练。是学校全力支持的，您们不用担心。我可能会直接去赛场，这周不回家了。秦小川要是醒了，你们好好照顾他。等我比赛回来再说。我的手机今天就被学校没收了，你们不要打电话过来。人也不用来。我能照顾好自己。” 何治国自然免不了絮叨一番，关照了许多注意事项。才依依不舍地挂了儿子的电话。 秦小川将手机还给了温阳，就回宿舍将下午的衣服洗了一遍。当温阳来找他的时候，见他自己洗衣服，顿时发作起来。 第九章 开赛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周慕阳、苏立海，你们两个怎么搞的？怎么让他自己洗衣服？我下午说的话都听到哪儿去了？你们两个凭什么能入训练组，不就是好方便照顾他吗？”温阳发作起来，颇有气场。 本也累得腰酸背痛的两人，忙爬起来，抢过秦小川面前的洗衣盆。 “八点整，操场集合。练体能。” 温阳瞪了狗腿的两人一眼，丢下一句话就回去了。 秦小川想去收拾下宿舍，被从卫生间猫出来的周慕阳给拦住。 “祖宗，你就消停会吧！有啥吩咐尽管开口。去床上躺会，我来干。否则，我和苏立海又得遭殃。” 秦小川勤快惯了，哪好意思事事麻烦室友。但瞧刚才温阳的气势，却也怕连累他俩。当即就从善如流，躺到床上去。 可他一闲下来，下午的情景就直往脑子里钻。拼命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才迷迷糊糊一会。就被周慕阳喊醒。 “快到八点了，快换衣服下楼。瞧班长跟阎王似的，我可有点怕他。” 他们三人到了操场，果然温阳带着李飞几个等在那里。温阳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表情颇为不善。苏立海和周慕阳两人很是忐忑。 秦小川笑道：“我睡了一会，他们没好叫我。你别怪他们。” 还没等温阳发话，一个女生跑近他们。 “何翰，我听说你赢了莫千宇。是不是真的？” 王紫菲下午出去了一趟，晚上回宿舍听说这一惊人消息。当即就打何翰电话求证，但老是占线。再打，何翰又关机了。和姐妹们求证了一番，就忙换了衣服到操场来找。 正高兴自己有先见之明，就被温阳的话气得跳脚。 “何翰正处于封闭训练期间。任何人不得干扰。”说完，就命令大家跑步。 秦小川苦笑着对王紫菲摇摇手，就随着大家沿着跑道跑开了。 王紫菲一个女孩子，哪跑得过这帮运动员。想追上去问两句，奈何自己追不上。站在原地等他们跑到眼前，再问，还是无人理他。 好不容易等他们跑完了，王紫菲又凑到近前。却被温阳无声的眼神逼退。眼睁睁地看这帮人扬长而去，只气的在原地跺脚。 秦小川一回到宿舍，就被周慕阳推进卫生间，让他先洗澡。换下来的运动衣裤，也被苏立海收到洗衣盆里。 秦小川洗完澡没一会，温阳又来了。正搓衣服的苏立海忙表功似的对班长一笑。温阳却没理他，命令何翰趴到床上。 秦小川不明所以，见他表情不容置疑。也只好乖乖从事。温阳竟亲自为他推拿按摩，手法娴熟得很，比李教练的粗手大力强多了。没一会，秦小川就沉沉睡去。 如此密集的训练直到周六，秦小川除了训练就是吃睡，其他的万事不操心。温阳的后勤保障做得十分到位，真正实现了排除干扰。 而秦小川这几天的进步也令李教练欣喜。短短三天，何翰竟掌握了四种发球。一发进球率颇为令人满意，其他技术也愈发熟练。 周六上午，莫千宇带着省队的几位队友来到了训练场。看样子早就和李教练通过气。没寒暄几句，就让何翰和省队高手过招。 秦小川和莫千宇已经算是朋友了，就悄悄地问他：“你不是说，你们省队有八个人参赛吗！怎么就来了三个？” 莫千宇笑道：“你还真当我是什么人物，能把他们都请来。这样已经不错了。” 说着又低声道：“抽签结果出来了，你分在上半区。我那几个队友跟你分在一个半区，为了避嫌，他们就没来。” “你分在哪一区？”秦小川很担心他们分在一起。 见他的表情，莫千宇笑道：“放心，我俩只有都打进决赛，才能相遇。” 莫千宇带来的几个队友，技术风格不尽相同。但实际水平都不如莫千宇。他们三人每人都和秦小川打了一盘，秦小川均轻松获胜。这可把李教练喜的嘴巴都合不拢。虽连连谦虚，但怎么都掩饰不住得意。 他们几人打完比赛就收拾球包准备回去，莫千宇却交给李教练一张签表，叮嘱了一番才和队友相携而去。 周日这天的训练依然没停，只是训练量明显减少。晚上也没安排储备体能。 周一一早，学校就安排两辆大巴。一辆将何翰及后勤人员，先行送到奥林匹克网球馆。另一辆载着体育系网球班的啦啦队。N大的声势颇为浩大，大有志在必得之势。 昨天一天，李教练就忙着分析何翰每一轮潜在的对手。不时地和他在省队的老朋友电话交换信息。得出的结论是，何翰的签表颇为凶险。 不但和头号种子同区，第二轮就可能遭遇本次比赛的三号种子。如能涉险过关，进入四强将不是问题。但三号种子的技术特点，李教练却无从得知。急得他差点扯掉自己不多的头发。秦小川却颇为淡定。 安慰教练道：“我们不熟悉他，他也不熟悉我。我心里负担比他小，可不是占了便宜。” 见何翰小小年纪竟如此从容，李教练悬着的心安稳了不少。 秦小川的第一轮比赛被安排得很早，九点就开打。对手是湘江体大的廖威。这人入选过H省省队，实力应该不差。 李教练叮嘱何翰小心应付，千万不可大意。按网球比赛的规矩，运动员入场后，教练只能坐到观众席上。网球是一个人的运动，是不允许教练现场指导的。 到了奥林匹克网球馆，李教练和何翰办理签到手续。安排跟来的后勤人员到二号场地的观众席上等着。自己亲自抡拍陪何翰到外围场地热身。 到了八点四十，就被赛事的工作人员叫停。李教练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子一个人进入更衣室。 秦小川也颇为好奇，他上辈子从没进过网球比赛的更衣室。只从报纸网页上得知，更衣室是讲究江湖地位的。他这个菜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刁难。 工作人员给了他一把六十号下排衣柜的钥匙，叮嘱他十分钟后上场，就不再管他了。 更衣室里已经有许多运动员在换衣服，认识的彼此在说笑。有一个人的气场明显高人一筹，神色倨傲得很。旁边的人也都陪着小心，尽可能附和他。 秦小川目不斜视，只默默地换着衣服，身后传来莫千宇的声音。 “你马上要上场了吧？” “你也是上午比？” 秦小川在一堆陌生人颇不自在，见有熟人也在，颇为高兴。 “我在中心场地第二场比。怕你紧张，先进来看看你。” “不就是比赛吗？有什么好紧张的？享受过程最重要。”秦小川不以为意。 “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国家举办这么大的赛事，可不是让你个小孩子来游历的。” 说话之人自然不是莫千宇，秦小川回头看去。竟是那个气场颇盛的人说的。他的年龄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偏口气老气横秋。 秦小川不是受气的人，当即就讥道：“国家举办外围赛，就是给新秀准备的。高手可不应该在这更衣室，这会怕奔赴欧洲红土赛季了。” 那人把手中的衣服一摔，指着秦小川怒道：“你…你这个小兔崽子，竟敢讽刺我。” “我说你了吗？再说你也不算高手，大兔崽子干嘛对号入座。” 秦小川岂能容忍小家伙的辱骂，反击回去自是刻薄无比。当即把那人气的七窍生烟，抡起拳头就要冲过来凑人。 莫千宇忙挡在前面，嘴里连连抱歉。更衣室其他运动员也都拉着他劝说。 秦小川在自己亲妈亲哥那里，受了极大的委屈。这些日子都是靠密集的训练勉强压下去。现在有个现成的出气筒，自然也不会放过。 “都不要劝他。我倒要瞧瞧他敢把我怎么样。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敢动我一个指头，我保证让你从本届赛事滚蛋。”说着凛然而立，眼神中极尽鄙夷之色。 那人被秦小川的气势所摄，一时竟僵在那里。 其余人见状纷纷劝说和稀泥，再加上工作人员也进来干涉，并催促二号场地比赛的运动员上场。这才让那人找了个下台的机会。 秦小川锁好衣柜，拎起球包随着工作人员往出口处走去。想了想仍不解气。 突然回头冷声道：“你要是真有点本事，就在比赛中打到我面前。可别早早给人淘汰了。”说完掉头就出了更衣室。 由于二号场地不是主球场，看台上的座位不多。被N大的啦啦队和助威团坐得满满的。秦小川抬头看去，不由地惊喜交加。 何翰的家人全到场了。见到他出场，都一起站起来。 挥手对家人致意后，就听主裁指令开始猜先。他的对手廖威个子不高，二十出头的样子。满脸青春痘，显得很健壮。两人握手时，觉得他的手劲不小。 双方猜先的结果是廖威猜中，但他却出乎意料选择了场地，放弃了先发球的机会。秦小川看了一眼阳光，顿时明白这家伙的用意。 此时正是不到九点，阳光斜照。秦小川先发的这边正好对着太阳。 这点小便宜也想占，看来水平也不咋地。只怕有的你后悔，秦小川暗暗好笑。 双方五分钟热身完毕，在主裁的哨声中，秦小川曾经憧憬的运动员生涯正式拉开帷幕。 第十章 旗开得胜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第一局，何翰先发球。九点多钟的阳光正好直射眼睛，多少影响了何翰的发球状态，第一个一发未进区。但好在一周的封闭训练起到效果。这几天教练教他的二发发球发挥作用，虽然速度不快，但旋转很强，没给对手进攻机会。何翰利用正手进攻先下一分。 第二个发球何翰调整手法，但一发下网。不得已，还是采用高弹跳上旋发球，再下一分。 随后发球的一发，秦小川就不在采用平击发球，而是采用保险的外切发球。轻易为自己取得上手机会，很快就连下二分，保发成功。一比零，何翰领先交换场地。 由于第一局进程太快，廖威在第二局自己的发球局上，也面临着阳光刺眼的考验。他却没有何翰应变的那么及时，很快就连续两个双误，连丢两分。 第三个发球就有些手软，发球时速连女子球员都不如。被秦小川瞅准机会，一拍接死。一下子面临连续三个破发点。第四个发球仍然效果不佳，再次被秦小川逮到上手机会，一个正手制胜分破发成功。 二比零，何翰继续领先。 第三局，何翰在自己这边发球，没有阳光的影响，秦小川将平击发球发挥得淋漓尽致，连下四分拿下发球局。其中三个ACE球，一个直得。发球局保得强势之极。 三比零，双方到场边休息。 换边再战，大比分落后的廖威打的有些着急。尽管一发进球率尚可，但自己进攻失误太多。又是连丢四分，发球局再告失守。 四比零，何翰继续扩大领先优势。 第一盘的比赛自此没有悬念，秦小川连保带破，又连下两局。以六比零的悬殊比分，先胜一盘。仅让对手得了两分，大分上更是被剃了个光头。用时仅十几分钟。 由于第一盘局末，廖威被破发。第二盘仍是何翰先发。 背着阳光发球的何翰，发球局依旧强势。很快就取得领先。但廖威的发球局却守得异常艰难，连续两个发球局又没守住。 在零比五落后的第三个发球局上，秦小川见他神情绝望，几近奔溃。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让他守下保存颜面的一局。在自己的发球胜赛局上，廖威完全放弃抵抗。连下四分拿下第一轮比赛。 双方来到网前握手致意，秦小川有些过意不去。 为对手的惨败开脱道：“你今天没有发挥水平，是不适应场地和阳光吧？” 输了比赛的廖威倒也坦然，摇头道：“是有那么一点。但你的实力的确比我强很多，我不是你的对手。在更衣室里，我还以为你不好说话。没想到你为人很好，谢谢你给我留点面子。争取拿下这次比赛的冠军，也让我不虚此行。” 比赛双方赛后竟友好得很，两人说着话来到主裁面前，和主裁握手。 主裁对秦小川夸奖道：“小伙子，你的水平很高。有职业球员的味道。好好努力，把下面比赛打好。” 秦小川谢过裁判，又在比赛表格上签名。下笔就是一横，猛得停住。哎，写了二十年的秦小川，都习惯成自然了。 签上何翰的名字后，秦小川就奔上看台边，和教练、同学及助威团、啦啦队，一一拍手庆贺。 然后才来到家人面前，奶奶和妈妈更是俯身伸手摸他的脸，高兴的话都说不出。 爷爷更是连说：“小翰长大了，长大了…” 爸爸也伸手拍儿子的肩膀，激动的眼含热泪，只一个劲地说好，其他再无所云。 李教练走到何治国身边，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这次可没白花钱，何翰的水平完全没有问题。你就瞧好吧！这才是第一场，等拿下冠军，咱们再好好庆贺。” 何治国对李教练连声道谢，李教练却让他打住。 “好了，别谢我，还是你儿子有天赋。我得带他去看比赛，好了解下面的对手。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何翰没有比赛，后天的比赛还没敲定具体比赛时间。到时候我通知你们。” 说着就让球场上的何翰，赶紧去更衣室换衣服。他在门口等。 妈妈还不放心，想叮嘱几句。 温阳向前笑道：“阿姨，学校把何翰的比赛后勤都安排好了。都有专人负责，不用您们操心。我们得陪他去刺探军情，就不陪您们了。” 温阳礼貌地和何家长辈告了别，就带领集训组的人跟着教练出了球场。 何翰在更衣室换好衣服，交回钥匙，就拎着球包和背包出了更衣室。李教练正带着学生在门口等他，他们一行人直接到了中心球场。在局间歇找好座位坐下后，就凝神观看场上的比赛。 球场上正在比赛的一个球员，却让秦小川大吃一惊。球场上比赛发球的那个人，正是和他赛前在更衣室差点打架的那个。忙问教练这人是谁。 “就是头号种子，国家队的顾永利。他和你都在上半区，说不定你们会碰上。你仔细瞧着他的技术特点，也好有所防备。”李教练看着手中的签表说道。 今天中心场地共进行五场比赛，前五号种子轮番出场。他们今天上午重点关注三号种子的比赛情况。但这个头号种子也是潜在对手，也不得不提前做准备。 这个顾永利已经先胜一盘，第二盘又取得破发，盘分上已经四比二领先，眼看胜利在望。 秦小川仔细观察顾永利的发球动作，对他发球的落点也默记在心。 球场上的赛事，颇有一边倒之势。这个顾永利正手进攻很是凌厉，打的对手无招架之力。虽然不到十分钟，这场比赛就已经结束。但还是被秦小川看出了顾永利的破绽。 这家伙典型是个一招鲜吃遍天的主。十几分钟的比赛，几乎都是正手得分。反手偶尔用用，也是为了过渡。这种打法对身体移动要求极高，很容易被对手限制。秦小川看惯了网坛高手的对决，深谙此中诀窍。当下心中大定。 因此当李教练问道：“你觉得这个顾永利的实力如何？” “特产突出，缺点明显。成不了大器。” 秦小川回答就很不为意。这让李教练很不高兴，觉得他不谦虚。 严肃道：“你可不能骄傲自满，谁都看不上。没有两把刷子，他能进国家队吗？还有，你的比赛态度有点问题，我得提醒你。比赛时不能同情对手，就心慈手软。你是想给人家留点颜面，可一旦自己松懈下来，人家却打疯了，后果不堪设想。比赛就是比赛，都是要争胜的。以后万不可这样。” 秦小川忙点头称是，满心受教。 整个上午他们都留在球场观战，今天对何翰来说是个难得机会。他明天休战，正好可以考察下对手的情况。 二号种子刘涛打球比较黏，防守非常好，就是攻击力一般。 三号种子朱向东，也就是何翰下一轮的对手。秦小川对他的观察尤其仔细。不但默记他的技术缺陷，更将他发力时重心的走向，击球落点都暗暗牢记在心。 朱向东击球假动作较多，容易迷惑对手。但往往也因此丧失进攻的最佳时机。这是他的致命缺陷。作为资深球迷的秦小川，深谙其中要领。对每个人的技术都能分析到位。 李教练带领弟子看到第三场比赛结束，才带队返校。自然错过了午饭时间，虽然有温阳为大家买了些面包热狗，了以充饥。但哪能和学校为运动员准备的伙食所能比的。因最近准备比赛，封闭训练组成员的伙食，可比平时强得太多。尤其对何翰，他的伙食是李教练专门制定。都是低脂肪、高蛋白食品。牛肉更是餐餐必备。 在回去的路上，李教练又吩咐温阳给大家买了些牛肉干，以补充能量。 到了学校，李教练也没让休息，又吹响集合哨。 下午的训练集中在防守上，何翰的身体素质较好，柔韧性颇佳。脚步移动也快。一个下午，李教练都在训练何翰的移动中击球。晚上也仅安排了一次体能储备锻炼，运动量比平时减少了不少。 第二天，依旧训练防守，练习移动中进攻。运动量又较昨天为少。到了晚上，索性连跑步了免了。 晚上九点多钟，温阳给何翰按摩完后，就监督他上床睡觉。秦小川明白，这是为明天的硬仗储备足够的体能。要是搁在秦小川本人，这样重要紧张的时刻，晚上肯定睡不好。但何翰的身体就全不是问题，上床倒头就能入眠。 何翰的第二轮比赛，被安排在周三上午第二场。估计开赛也要等到近中午了。 在去赛场的路上，莫阳对大家说：“省队参赛的八个人，这两天被淘汰了一半。莫学长顺利晋级。三十二强中有五个N市的，成绩还算不错。” 那天来N大和秦小川过招的三个人，其中两人已经出局。但网球比赛就是这样，输了就回家。是极其残酷的。秦小川明白了李教练前天为什么跟他说那些话。 到了网球馆，来到外围场地。秦小川和李教练对拉训练，其余人在旁边当球童。十一点半的时候，工作人员来喊何翰进更衣室。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十一章 不算爆冷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今天的比赛被安排在中心球场，更衣室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那里了。工作人员给了秦小川上排衣柜的钥匙，待遇比前天要强。 可能是何翰和顾永利前天的冲突，被人传开了。秦小川进了更衣室里，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无人和他打招呼。秦小川也不以为意，只专心整理背包里的网球衫。 更衣室里在他进来后，安静了那么一会，就又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就是他，前天把顾永利的鼻子都气歪了。你瞧，傲气得很。难怪老顾看不顺眼。” “小点声，小心他跟你杠上，这个可是个刺头。不过听说他的实力挺强的。前天的比赛，唯一的一盘光头，就是他打出来的。” “啧啧！这么强？向东，你可得小心点。别阴沟里翻船。” 秦小川这时已经换好衣服了，开始还能淡定，装作若无其事。但这句“别阴沟里翻船”，可让他心中恼火。 系好鞋带后，拎起球包和背包。 走到门口站定后，头也不回地说道：“要是艘航母的话，阴沟里自然翻不了。就怕是纸叠的小船，我这条阴沟就能将它淹没。高手可不是凭嘴说的，有那本事的话，怎么不到职业赛场去混混。还来这里打什么外围赛？” 说完抬腿就走，一个人在出场口静静等着出场。 “什么玩意？这小子咋这么狂。不是马上要打比赛，我给他好看。” 更衣室内传来有人抓狂的叫声，却也没有人追出来和他理论。 一帮趋炎附势的东西，难怪打不出成绩。秦小川心里冷笑。 随着工作人员宣布入场，秦小川等那个朱向东走到他身后，身子微侧。让他先行，自己才跟着入场。 没办法，这是规矩。谁叫人家有排名呢！ 奥林匹克中心网球馆占地辽阔，能容纳近一万名观众。今天的上座率也达到了五成，有几千人之多。 秦小川自打球以来，还从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在喧嚣的阔大球场内，只觉得自己很渺小，心里压力徒增。眼睛都没敢四处乱瞟，只专注于整理自己的球包。表情虽然装得很镇定，其实心里“砰砰”乱跳。 朱向东个子一米八多一点，打法特点，秦小川已经了然于胸。对他自然没有什么惧怕的。由于经过更衣室里的龌蹉，两人握手时，都是淡淡的，没什么客气之语。猜过先后，两人的练球也比较沉闷。 热身过后，秦小川在座椅上喝水，随意地一抬头。见教练、同学和家里人都在靠前的球员包厢内。王紫菲竟也出现在那里，还对他连连挥手。奶奶见他看过来，竟站起来对他呼叫。 秦小川顿时温暖满身，浑身的劲又洋溢起来。自己两世为人，能得到这么多关爱，还有什么好怕的。就冲着这些爱他的人，今天也不能怯场。如此以来，进场时的重压都烟消云散了。微笑着对着包厢处挥手致意。 随着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秦小川的第二轮比赛正式开打。 第一局，朱向东先发。由于刚刚开赛，两人的手感都不热，各有几次失误。经过数次平分的拉锯后，秦小川率先进入状态。连下两分，破发得手。一比零领先。 换边发球后，秦小川将自己的发球发挥的淋漓尽致。ACE球、直得、上网截击，各有收获。连下四分保发，二比零。 第三局，朱向东发球。经过两局的热身，朱向东的发球威力渐显。发球取得优势后，利用假动作晃开秦小川连得三分。随后秦小川虽然连追两分，仍没能打破对手的发球局。二比一，朱向东追回一局。 短暂休息换边后，秦小川发球。他的发球势大力沉，朱向东依然找不到办法。秦小川仅因自己的失误丢掉一分，顺利拿下发球局。三比一，秦小川拉开比分。 第五局，朱向东发球。随着秦小川对他发球的适应，他的发球威力就不那么明显。经过一番拉锯后，秦小川再度破发得手。四比一，秦小川扩大领先优势。 第一盘余下的比赛没有悬念，秦小川以六比一获胜，并取得下一局的先发权。 盘间休息过后，第二盘，秦小川先发。他的发球速度太快，朱向东无法招架，很快就取得一比零领先。 但朱向东的发球局，保的却不容易。上来又被秦小川破发，在秦小川又顺利保下发球局后。以零比三落后的朱向东焦躁起来。 在发现自己的假动作在对手面前不起作用时，朱向东打球才踏实起来。在第四局勉强保住自己的发球局，追回一分后，在秦小川的发球局发起猛烈的反扑。但由于都操之过急，还是功亏一篑。四比一，秦小川继续大比分领先。 第六局，朱向东发球。在连丢两分后，彻底奔溃。发球局再告失守。 五比一，秦小川进入发球胜赛局。在他的强势发球下，朱向东再也无心恋战。随着一个ACE球，秦小川拿下比赛。赛场上欢声雷动。 两人来到网前礼仪性握手，本以为两人都不会主动搭话。 朱向东却突然道：“你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实力很强。怕是国内也无人能敌。更衣室的话，请不要在意。大家都是无心的。” 人家都是这姿态了，秦小川哪还端得住。 当即笑道：“我没那么小气。大家都不容易，过去就算了。只要不惹我就行。” 和主裁握过手后，秦小川挥手对观众示意。电视转播里，获胜的人不都是这样。秦小川做得很自然，朱向东却隐隐不是个滋味。想起自己拼尽全力，仍没能看出他的深浅。怕顾永利和刘涛也不够看。这小子前途无量啊！朱向东心里感慨。 这场比赛从排名上对比，算是一个大冷门。因为何翰压根没有排名，而朱向东却国内排名第六。但从比赛进程看，却是实力对比悬殊，完全算不上冷门。 因此当秦小川回到更衣室时，一帮人围着朱向东纷纭不已。或示同情，或表安慰。又有人刺探秦小川的技术特点，间或伴有惊叹之声。 见秦小川进来了，顿时都住了嘴。更衣室里落针可闻。一个留有毛寸短发，满脸疙瘩的人打破了沉寂。 “前几天听千宇他们说你如何厉害，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竟是真的了得。我们俩下一轮碰头，也算是内战了。到时候可要给我留点情面哦！” 秦小川听他的口气，就知道是省队的球员。且人家又面带微笑，神色友善。哪好再拉着个脸？ 当即笑道：“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只不过是因为不熟悉我的打法，前辈有些准备不足。运气好罢了。也可能是人家老哥让我呢！” 这话让沮丧的朱向东好过很多，对秦小川就有了好感，立马投桃报李了。 “是你实力太强，我可没让你。要说在国内打球，也只有你让人的份，谁能在你手上拿下一盘，就算烧高香了。” 这话把秦小川捧得太高，对其他人无形中起了震慑的作用。果然，更衣室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敬畏起来。 秦小川换好衣服后，和省队的那哥们打了招呼，又和众人挥了挥手。从更衣室后门走出来。李教练已经带人等在那里了。 见何翰对他身后看去，李教练笑道：“别看了。你家里人，我让他们先回去了。这是省队的郑教练和于教练。快来认识一下。” 说着拉着身边两个人给弟子介绍。郑教练年龄较大，个子不是很高，头发都有些花白。约有五十多岁。虽面带欣赏的笑意，眉眼却有些威严。 于教练却年轻得很，三十出头的样子，为人干练清爽。笑起来也亲和得很。 郑教练打量何翰几眼，露出满意之色。 对李教练笑道：“以前老王就和我说过，说他的身体素质很好。那时我就观察过他。没想到，才一年的功夫，竟长进了这么多。都是小李你调教得好啊！” 说着又对秦小川说道：“小伙子，我调你进省队，你还愿意？” 见何翰有些愣怔，又回头笑道：“我要不赶紧下手，怕这次比赛后，他就直接进国家队了。本想着等这次比赛完了再办手续，现在我可等不及了。赶紧和国家队抢人。” 李教练似对这老头极为敬畏，虽心里不情愿，嘴里却连声称好。 秦小川的目标是打ATP职业网球赛。凭着多年看体育比赛的经验，知道职业赛和国家队的不同。运动员一旦进了省队或国家队，许多情况就由不得运动员自己做主了。当年国家队的女球员不都经过一番磨折，才形成单飞加入职业联赛的吗！难道自己还要走这条老路？ 想到这，突然问道：“李教练，我是在册的网球运动员吗？” “废话，不是运动员，你能参加这次比赛吗？郑教练问你呢！” 李教练虽训斥弟子，心里却隐隐不希望弟子答应。好歹让自己带他打完外围赛啊！省队这样做，不但捡个现成，把自己的劳动成果顺手摘走。自己和学校也没法交代。 李教练的胖脸在太阳下有些冒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反正脸色很悲催。 郑教练自是看出李教练的心思，自己带的学生，有几根花花肠子，难道还不清楚？见何翰脸色阴晴不定。 笑道：“小李，你放心。就人事关系进省队，何翰还是由你来带。仍然隶属N大网球班。这样行吧？” 这话让身旁的于教练脸皮抽了抽，本来还明朗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李教练却脸上笑开了花，嘴里虽谦辞连连，但明显是很想这样的。 秦小川这会脑筋急转。几个教练的表情和对话，也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不是一个莽撞的小青年，也有多年的职场经历。哪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关节？ 经过一番思索后，开口道：“郑教练，谢谢您的好意。既然有学校负责我参赛，暂时就不麻烦省队了，国家队我也不去考虑。一切等我打完外围赛再说。” 虽是拒绝的话，但还是留有三分余地的。 第十二章 拒绝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省队的两位教练万万没想到何翰会拒绝，本担心校方会使绊子刁难。却没料到球员本人不愿意。 话说运动员奋斗目标，不都是努力进入省队和国家队吗？这孩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可见他说话的神情，不像是神经错乱，好似还颇有主见。一时让两位教练尴尬地愣在那里。 李教练觉得自己的弟子太过一意孤行，这样好的机会竟然不珍惜。尽管这样的决定对自己很有好处，但对他本人的前景却不乐观。 忙喝斥道：“胡说什么？省队招你，是为你前途着想。别人想去还去不成呢！快答应下来，别孩子气。” 接着又对自己的老师和朋友满脸堆笑地陪不是。就在郑、于二位教练以为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何翰又语出惊人：“我的理想是打职业赛，不想去省队或国家队。” 本想给大家一个台阶，说外围赛结束后再谈这事。哪料到李教练还跟着裹乱，自己再不表明立场，说不定还真给他们弄到省队去。到时候自己的档案给人家扣住，什么事都轮不到自己做主。 但秦小川这话也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假如外围赛失利，没有取到参加职业赛的资格。那么就凭他拒绝省队的召唤，人家以后还要不要他，就全看省队的心情。十有八九是不会考虑他了。 秦小川话一出口就暗暗祈祷：何翰同学，我知道你的理想是打职业赛。我肯定全力帮你实现理想。你不会怪我帮你拒绝省队的，是吧？ 果然，郑教练的脸色由通红到铁青，沉声丢下一句：“你可不要后悔你今天说的话。”就带着于教练甩手而去。 李教练追上去欲解释企图缓和关系，也被他的老师不悦地推开。 几个教练都走了，何翰的同学却满脸崇拜地看着他。 李向峰感叹道：“何翰，到今天为止，你是我见到过的最最牛叉的人。别的啥也不说了，我的偶像就是你了。” 这家伙就是以前经常对何翰冷嘲热讽的人，嘴巴刻薄得很。不料转变起来比谁都快，直接将何翰当成偶像了。 温阳劝道：“你何苦将自己推到悬崖边上。万一…你不是没有退路了吗？” 秦小川神情坚定道：“我就是不想给自己留后路，否则我打网球也混不名堂。” 温阳久久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何翰，我相信你能做到。我全力支持你。”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 周慕阳更是严肃道：“我也要好好练球。” 见众人都奇怪地看着他，又绷着脸道：“好给何翰做个合格的陪练。” 众人在刹那的愣怔后，都哄堂大笑起来。大家这么一闹，顿时将刚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出去追人的李教练又折返回来，见这帮学生如此不知深浅。 怒道：“都胡闹什么？回学校去，准备下午的训练。” 说完眼神复杂地看了何翰一眼，又叹了口气，率先走出训练场。 到了学校的大巴前，王紫菲竟等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见他们过来了，迎上去对何翰笑道：“阿姨他们都回去了，这是阿姨给你准备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接着又对李教练笑道：“李教练，我搭你们的便车回学校。没有问题吧？” 李教练心情不好，只胡乱地点点头，就率先上车。 王紫菲心里奇道：“不是赢了吗？怎么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吗？” 忙拉着何翰焦急地问道：“是不是你在比赛中受伤了？” 对何翰高中同学的关心，秦小川不能置之不理。而且从在球场包厢里看，不说何翰和这女孩的关系，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就他们两家来说，起码交情匪浅。否则何翰妈妈怎么会让王紫菲给他带生活用品呢！ 因此赶紧安慰道：“放心，我好着呢！教练是因其他的事不高兴。” 上车以后，王紫菲自觉地坐到何翰的身边，这让秦小川很不自在。他现在还弄不清何翰和这女孩的关系到了何等程度。过于亲近或疏远都不合适，一时让颇有主见的他没了方向。 还是李教练善解人意，把秦小川叫到身边谈心，顿时把他给解脱了。心里暗暗感激，表情上也对教练言听计从。 “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打职业赛？” “是的”何翰点头。 “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职业赛可不是闹着玩的。什么都得自己动手，什么事都得自己联系。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谢谢教练提醒。”秦小川很狗腿。 师徒两人在前面交心，有说不完的话。这让王紫菲气鼓了嘴，却也无可奈何。坐在过道旁边的温阳说的话更让王紫菲气恼。 “在何翰的比赛期间，希望你不要干扰到他。” “知道了，你都说了N遍了。”王紫菲有些不耐烦。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王紫菲指望何翰下车时能和她说上几句。正眼巴巴等着，哪知道人家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就随教练同学走了。连头也没回。 这让王紫菲无法忍受，自己生了一下午的闷气。连课也没心思上，发了短信约陈岚见面，欲找人诉苦。诉苦的地点就设在网球场附近，还不能给那个温阳发现。搞得好像做贼一样。 “说起来真是气死人，他的班长防我跟防贼似的。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两人坐在网球场对面的树林，王紫菲看着网球场上训练的人，委屈地说道。 “你现在确实不应该在他面前晃。听说何翰爆冷赢了三号种子，你该高兴才是。” “我是很高兴，可我连句祝贺的话都没机会说。” 王紫菲说起来，眼睛就有些红了。 陈岚无奈地看了她半饷，叹道：“你就这么喜欢他？” 见王紫菲狠狠地点头“你到底喜欢他哪点？”陈岚问道。 王紫菲眼神迷离起来，幽幽道：“他憨憨的，傻傻的。人特别单纯，一点心眼都没有。脾气还好。我从高一就喜欢上了。” “他知道你的心意吗？”陈岚说中了关键。 王紫菲恍惚了半天，才咕噜道：“那个傻瓜哪里懂。” 陈岚把她的头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眼睛没有毛病吧？何翰现在的样子，哪里憨傻啦？他比我们谁都聪明事故呢！偏你眼睛跟蒙了纱一样。” 王紫菲怯懦了半天，才迟疑道：“我、我也觉得他最近变了。可这、这不是好事吗？” 女人一旦爱上了，哪里还有智商。陈岚暗暗感慨。 两个女孩在对面谈论何翰，让秦小川连打几个喷嚏。李教练和其他同学都吓了一跳。忙紧张地问他怎么样，秦小川自觉身体没有问题，连说自己没事。温阳不放心，试了试他的体温，才放下心来。 下午训练的重点依然是强化发球和移动进攻。明天的对手是省队的沈杰，何翰已经和省队的人交过几次手，技术上恐怕被他们掌握。明天的八强战，可能比前面的比赛要费点事。 李教练果然料事如神，第二天下午，在一号场地。十六进八的比赛开始打得很是胶着。 第一盘双方战成三比三平之后，何翰才连保带破，连下三局，以六比三的比分拿下第一盘。 双方在第一盘上，何翰在明，沈杰在暗。前六局着实没占到什么便宜。但随着比赛的推进，秦小川对比赛的阅读能力展现出来。抓住他回球浅的缺点，频频上网截击。不再和对手在底线纠缠。 这下打乱了对手的部署，除了在第四局拿下保存颜面的一局，第二盘以一比六告负。何翰轻松晋级八强。 随着八强选手的全部出炉，四分之一决赛的对阵也出来了。 何翰下一轮对手郁剑宾，是省队的头号选手，本届比赛的六号种子。莫千宇也进入八强，他的对手是本届比赛的四号种子。 本次外围赛，J省有三人进入八强，维护了网球强省的声誉。按说郑总教练该高兴才是，但他老人家看了对阵表，眉头又皱了起来。 队里的沈杰已经折在这个何翰手上了，难不成小郁也要当他的垫脚石。他要是肯进省队，哪有这些愁烦。偏这小子油盐不进，难不成怪我当年没要他吗？ 正心思转念的时候，国家队带队参赛的余达开教练过来了。 见他看着签表发愁，笑道：“郑教练，你们已经确保一个四强名额了，你还皱着眉头做什么？” 昨天在中心球场，郑教练陪着国家队的教练看何翰的比赛时，已经当众夸下海口，说何翰已经是J省省队的队员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亲自出马，邀请何翰入队。 本是手到擒来的事，现在却成了棘手的问题。可他碍着面子不好跟人家说。当即就和余教练打着哈哈。 余教练却笑道：“老郑，咱们不是外人。那个何翰我看中了。这次比赛结束后，就想把他带走。不知道你还舍得放人？” 这是预料中的事，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郑教练的老脸当即就垮了下来。为国家队输送人才是省队的义务，国家队的要求省队没有理由拒绝。 可何翰不是他的队员啊！这让郑教练有些抓狂。既不能替何翰答应，也不能拒绝。他没有理由啊！都怪自己嘴快。 郑教练暗暗咒骂自己，嘴里却含糊起来。“好说，好说。等比赛结束后，我去和他谈谈。” 说完就落荒而逃，直奔外场地。把国家队的教练撂在原地。 一出了大门，就掏出手机，打了队里王教练的电话。 “你认识何翰的爸爸吧？你今天陪我上门做工作，让他先进省队再说。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第十三章 妥协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什么世道？以前都是人家跪着求我要进省队，现在可倒好。倒贴不说，我老郑还得舔着脸求人家。挂了电话的郑教练郁闷非常。对输了球的沈杰看都懒得看，更别说安慰了。 和莫千宇一块过来和教练总结失败的沈杰，见郑教练理都没理他。 心里委屈：“他的实力实在太强了。打成这样，我可是拼尽全力了。你瞧教练的样子。”沈杰指着背着手跺脚离去的郑教练，对莫千宇诉苦。 莫千宇安慰道：“郑教练没有怪你，他是因别的事丢了面子。你别往心里去。” 沈杰追问什么事情，莫千宇却闭口不言。 只道：“现在不能说，过几天也许你就知道了。教练不在，你陪我去练球吧！” 说着拉着沈杰去了外围场地去训练。他明天也有一场恶仗，他可没有何翰那样的硬实力，还是把手练熟才好。 莫千宇昨晚通过大三的同学得知，何翰不但拒绝入省队，连国家队也不考虑。心里有种浓浓的失落感。本盼望着进国家队和他成为队友，现在却没有机会了。 每想起那天何翰受伤的眼神，莫千宇心里总莫名的怜惜。何翰拒绝入队，只是想做一个孤独的职业球员？还是有别的理由？莫千宇想不明白。只觉得他像个谜一样的人。言辞犀利，却又心地善良。明明是半大青年，眼神却又沧桑得很。 当郁剑宾来找莫千宇，探问何翰的技术底细时。 莫千宇和沈杰异口同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问了也白搭。” 这话让郁剑宾有些泄气，训练起来就提不起来劲了。 而何翰在N大的训练却紧张得很，丝毫没敢轻敌。李教练凭借自己看过郁剑宾的几场球，根据他的技术特点，抓紧对何翰进行战术演练。一直练到日落西山才收工。 晚饭后，秦小川洗过澡就接受温阳的私人按摩。晚上的体能锻炼，自比赛前一天都全停了。洗衣服什么的，自然都是苏立海和周慕阳代劳。直到他沉沉睡去，温阳才离开302宿舍。 秦小川在梦里依然感觉有人在说话，声音若有若无，却也没有像那晚被惊醒。 第二天上午八点前，N大的集训组就全体到了奥林匹克网球馆。何翰的比赛安排在第二场，校方另组织了两大巴车的啦啦队前来助阵。 也许是何翰对N大的忠诚感动了校方，今天的啦啦队装备齐整。锣鼓、横幅、连同何翰的放大照片，在现场此起彼伏。似是N大有意向省队示威。 两边包厢都坐满了各自的助威团。郑教练今天却异常淡定，不时地和身旁的王教练交换眼神，还对旁边包厢里的何治国报以微笑。 昨晚，郑教练在队里王教练的引荐下，亲自到何家登门拜访。这让何治国有些受宠若惊。待道明来意后，更是让何家人将他奉若上宾。 这可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哪会不答应。近来何治国为了处理儿子的车祸，跑断了腿，也操碎了心。但好在儿子的成绩给力，让他疲惫的心舒缓不少。因此当郑教练说何翰不愿意进省队时，他只当儿子年小不懂事。当场就拍胸脯替儿子做主。 自己带着些屈辱的条件准备来摊牌，不料什么都没用说，就达成目的。这让郑教练极为满意。此时坐在包厢里的郑教练倒盼着何翰速胜，好为他和国家队谈判加点砝码。 过程果然如了他的愿，何翰以两个六比一，轻松击败没有斗志的郁剑宾。用时不到一小时，就轻松入围四强。两个包厢里的人都欢声雷动，只有可怜的郁剑宾落寞地收拾球包走人。秦小川获胜后，对现场观众挥手致意。 郑教练还夸道：“瞧瞧，人家多有范。这才是大将风度，巨星风采。” 王教练在旁边拍马道：“还是郑总慧眼识英才。有了何翰的加盟。明年全运会，网球的三块金牌，咱们一块也不去放过。” 秦小川赢下比赛后，收拾好球包回到更衣室。更衣室里却不复往日的热闹。随着比赛进程的推进，留下的人越来越少。上场球刚赢下比赛的顾永利竟然还在更衣室。此刻正阴阳怪气地调侃失利的郁剑宾。 “知道你们自己人不想消耗体力。但作假也作的像样些，这么快就输球，对得起买票的观众吗！” 郁剑宾心里正郁闷着，被他这样讽刺，当即恼羞成怒。 “谁作假了？你再说一遍。有本事，你明天赢他试试。别他妈的先给自己找台阶。” 两个人眼看就要口角起来，甚至有动武趋势。马上就要上场的刘涛忙拦住两人，和起了稀泥。 秦小川瞧这个顾永利就来气，不说前面两人就有过节。现在见他竟然当众诋毁自己的胜利，哪会放过他。 拉着冲动的郁剑宾劝道：“这世道啥人没有，你生什么气？比赛还没打呢！有人就为输球先找好借口。怂人可不都是这样？” “**的骂谁呢？你给说清楚。”顾永利跳起脚来。 “哎呀！我还没说你呢！你就对号入座啦！难道你真是怂人？”秦小川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顾永利嘴巴上吃了亏，挥起拳头就要动手。旁边劝架的人赶紧拦住。正吵闹混乱间，工作人员进来了。一边喊比赛选手登场，一边对闹事的顾永利出言喝斥。 “还想不想继续比赛了？还没成球星呢！就学会耍大牌。什么德行？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说完又催促比赛完的人赶紧离场。 顾永利在人家的主场，不得不低头。气哼哼地拿起球包走人，刚骂骂咧咧两句。又被工作人员骂了一顿。 “什么素质？还是国家队队员呢！我找你领导问问看，是怎么教育队员的？跟街头流氓似的。” 许是工作人员见惯了球星，根本没把这个没啥名气的运动员放在眼里。话里颇有气势，但对何翰又客气无比。 “何翰，你的球打得真棒。我们馆长说了，你随时可以来我们网球馆练球。我们免费服务。” 等秦小川换好衣服，整理好球包，准备出去时。站在旁边一直没走的工作人员，客气道：“你家里人在我们馆长的办公室，他们想见你。请跟我来。” 他的家人认识馆长？秦小川不知道爸爸的社会关系，也不疑有他。高兴地随工作人员去了馆长办公室。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秦小川这辈子的亲人都在馆长办公室，正和人谈笑风生。见秦小川进来了，奶奶和妈妈都站起来迎上他，左看右瞧，捏着脸颊摸着头发。嘴里更是不停地絮叨。 “这才几天功夫，咋就瘦成这样了？” “打球还是太辛苦了，比完这次，好好歇歇。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秦小川任凭奶奶和妈妈的怜惜，没有一点叛逆的行为举动。温顺的宛如一个听话的大孩子。他不舍得也不忍心让两位长辈有一点难过。他也享受这样的时刻。 秦小川的自己妈妈，对他从来不加辞色。奶奶虽说不讨厌他，可她老人家孙子众多，也顾不过来。像这样被女性长辈疼爱的场景，秦小川是很珍惜的。哪怕是冒充人家何翰，他也不舍得违逆已经认可的家人。 郑教练看了暗暗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爷爷不愿意孙子还被她们当成小孩，嗔怪道：“别把他惯坏了。哪里瘦了，我瞧着倒结实了些。” 爸爸更是给他引见郑总教练和王馆长。 “快来见过王馆长和郑总教练。他们可都赏识你呢！还不谢谢人家。” 秦小川似乎明白他家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爸爸，您以前就认识郑教练和王馆长吗？” “我一个生意人，哪有幸认识体育界的名流。这孩子，咋这么没礼貌。快给人家问好。”何治国边训导儿子，边对主人报以歉意的微笑。 秦小川很听话地给二人问好，神态也极礼貌。郑教练越发满意了。 笑道：“你爸爸已经答应你进省队了，国家队的事情，这两天我也把你处理好。今天的比赛发挥的不错，争取拿下这次的冠军。好好加油，小伙子。” 这话说的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再也没有商量的。 秦小川眼神在爸爸和郑教练之间来回转换。见爸爸也笑得异常满足，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秦小川暗暗气恼，但也不想破坏这气氛，让爸爸没有面子。 笑道：“我自小参加网球训练，虽说都是自家掏钱。但爱国情结却也是有的。省队和国家队如果需要我，我当然愿意为国效力。虽然我的理想是参加ATP职业赛，但能为国效劳，也是很自豪的。我听爸爸的话，愿意加入省队和国家队。”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笑开了花。连夸何翰懂事爱国，又夸何治国会教育孩子。 哪知道秦小川又说道：“我的理想我家里人都知道，也支持。不知道郑教练还支持？” “当然，你要是能加入ATP职业赛，是咱们省队的荣誉，哪会不支持？” 郑教练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的，但不得不顺着何翰的意思。 “那好，只好能答应我的几个条件，今天就能为我办理入队手续。” 第十四章 入围决赛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瞧瞧，还是要谈条件了，我就知道得付出点代价。天下哪有这么容易办成的事。幸好我心里早有准备，否则还真给这小子给套住了。带着这点底气，郑教练仍面不改色。 “既然我是自费打出来的，以后也不用你们为我投入。我的一切训练及比赛安排，都得由我做主。如果省队和国家队的比赛和我的安排有冲突，我希望你们能拿出诚意。我自会为国为省效力。” 我不是国家花钱培养的，以后的训练也不需要你们出钱和操心。要想让我替你们比赛，花钱请我吧！这是职业运动员的规矩。我不信你郑教练不懂。秦小川说完，就微笑地看着郑教练。 郑教练能想到的高工资、高待遇等等的要求，就是没想到这个。这哪是能操控的运动员，这是要请来一尊佛啊！说不得，管不得，还得拿钱供着。这要求未免太荒唐了。 “你就那么自信能在ATP打出一片天地？”郑教练不可思议地问道。 “要么您就等我打完外围赛或中国大师赛，到那时再看值不值跟我谈入队的事。” 不如您就等我打完比赛，待价而沽。省得到时候后悔。秦小川给了郑教练一个很好的建议。 但郑教练哪里能等到那时，不说会被上级和同行笑话。万一给别的省队诓走，我老郑不成了网球界的一个笑话了。看这小子的实力确实高人一筹，怕真能加入ATP职业联赛。那时再请人可就难了。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成绩不好，到时候可别怨我不管你。都是你自己作的。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随你去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答应你的要求。今后训练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开口。省队会尽可能协助你的训练。只是我和国家队的余教练怎么交代？” 秦小川笑道：“您就说我近期忙于学业和备战大师赛，暂时不能去国家队报到。陌生的环境和全新的训练方式，怕我一时不能适应，以免影响比赛成绩。” 你说的倒轻巧。我要是真听你的，和国家队这么说，还能在网球界混下去吗？郑教练心里嘀咕，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那下午我就让小于去给你办理入队手续。” “行，记得带上公章。先把合同签好。”秦小川眯着眼笑道。 郑教练虽气结，也只有答应。 等何家人出了馆长办公室，何治国就急道：“小翰，你发什么疯？好好的铁饭碗不要，非要自己去闯？” 秦小川笑着反问道：“爸爸，那你当年为什么下海，不在单位拿死工资？” 何治国当即被儿子问得说不出话。 秦小川见远离了馆长办公室，才小声对爸爸说道：“省队和国家队里，各种利益错综盘结。训练质量和比赛机会都无法保证。我一旦进了国家队，就会被这些潜规则限制。到时候我和其他的人也没什么两样，很快就会平庸下去。爸爸，您见我们国家哪个男子网球运动员成功过？” 说实话，今天不是看着爸爸的面子，秦小川根本不会跟省队妥协。担心爸爸难做人，这才退了一步。 爷爷沉吟道：“我瞧小翰说的在理。他既然想在网球事业上有发展，就别先想找好什么退路靠山。那样的孩子有什么出息。你这么大的人了，看的还没孩子远。白长了这把岁数。” 一家人说着关怀体贴的话，才出了办公区。李教练就带着弟子迎了上来。表情急不可耐，欲言又止。 秦小川笑道：“李教练，您别担心。回去后，让学校准备一份合同。咱们还在N大训练备战。” 李教练见何翰如此笃定，勉强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到了网球馆大门口，秦小川一再关照爸爸开车小心点，才依依不舍地和家里人分了手。在回去的大巴上，秦小川将刚才的事对大家说了一遍。 最后道：“假如学校支持的话。在参加职业赛之前，我都会在N大训练备战。只是可能又要辛苦你们了。” 这让大家都喜出望外。能和未来的ATP运动员在一起训练，这是做梦都想不来的事，哪会在意辛苦。等自己的水平提高了，说不定也能像何翰一样，参加ATP呢！ 本被何翰可能被征调国家队冲淡了的胜利喜悦，马上又回来了。特训组的人兴高采烈地回到学校。 学校食堂把他们的午餐，一直在保温留好。李校长和体育系主任还亲自作陪，席间说了许多鼓励的话。 李教练说起何翰挂名不入队的事，李校长当场就拍板答应。以后何翰所有的比赛，学校全力支持赞助。 由于第二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午饭后仅休息了一个小时，网球集训组的人又出现在球场上。 随着何翰声誉日隆，他在N大的名气无人不晓。在他训练时，不上课的同学把网球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怕影响何翰的训练，学校特意组织了保安维持秩序，不许在现场大声喧哗。此时的何翰，在N大的名气一时无人能出其右。俨然是个校园明星。 到学校食堂用餐时，也是被同学前呼后拥，不许人接近。幸好秦小川为人随和，并不摆什么架子。愈发让他被人津津乐道。 第二天的半决赛，由于是周六，N大的学生占满了整个南区观众席。给何翰的加油声此起彼伏。真正是锣鼓喧天，横幅招展。 半决赛的第一场在下午一点开打，何翰对阵一号种子顾永利。 上午在外围球场热身的时候，国家队的几名队员纷纷主动和秦小川打招呼。就这个顾永利还臭着一张脸，装作没看见。憋着劲想在球场击败何翰。 因此当比赛开打后，顾永利又幸运地猜到先发权。上来就利用自己凶狠的发球先下一局，状态颇佳。 秦小川在自己的发球局也不含糊，利用强劲的发球，轻松保发。 双方进入第三局，顾永利发球。渐渐进入状态的秦小川逐渐适应了对手的发球，利用自己的力量优势，把顾永利压制在底线，轻松取得破发。二比一，何翰领先进入局间休息。 秦小川能在对手的发球局觅得机会，而顾永利却做不到。在秦小川势大力沉的发球面前，完全没有机会。三比一，何翰扩大优势。 第五局，秦小川在接发球局上，和对手展开激烈的对攻。本以强攻见长的顾永利竟落了下风，在经历两度平分后，秦小川反客为主。连下两分，再度破发。四比一，何翰带着三局的优势进入局间休息。 第六局，秦小川连下四分lovegome保发。 到了顾永利没有退路的发球局，此时他心浮气躁，强行进攻频频失误。秦小川拿到两个盘点后，轻松兑现。六比一，何翰连赢六局，送给对手一个隐形的鸭蛋。 这让顾永利脸上挂不住了。现场观众为何翰加油的呼啸声，激起了顾永利的血性。 在第二盘何翰的第一个发球局上，顾永利采用了赌博式的打法，频频冒险出击，竟取得了成效。何翰自开赛以来，第一次被人逼出破发点。 面对险境，秦小川见自己的平击发球落点被对手掌握，突然改用外切发球，将对手拉出场外，再上网截击得手。见此招凑效，连续两个发球均采用外切发球。连下两分，涉险保发。 由于在第一局，顾永利拼得太凶，体能透支严重。自己的发球局就有些力不从心。不但一发不进区，二发也绵软得很。被秦小川逮住机会，轻松破发。二比零，何翰领先进入自己的发球局。 在这一局，秦小川一反常态，改用高弹跳上旋发球。把顾永利死死地限制在底线，将他左右调动，并不急于打死。直到秦小川拿下这一局，顾永利的体能已经给耗得差不多了。 三比零，何翰领先。 短暂局间休息并没能让顾永利缓过劲来，反而进入了体能极点。秦小川再度破发得手，四比零。 比赛已经没有悬念，在秦小川再度保发后，以五比零的巨大优势来到顾永利的发球局。 在秦小川全面的攻防面前，顾永利再也无心恋战。以零比六的羞辱比分告负。 整场比赛，耗时五十一分钟，顾永利连输十二局，创造了本届比赛最悬殊的比分记录。秦小川恨他为人，丝毫没给他留情面。让本届头号种子的虚名化为乌有。 结束比赛来到网前握手时，顾永利表现的也没有风度。仅象征性地和秦小川握了一下，和裁判握手也一言不发，就闷头回到座位收拾行囊。引起赛场上嘘声一片。 而秦小川在获胜后的神态愈发从容，频频对观众弯腰挥手致谢。 至此，何翰顺利取得七月份在北京举行的，大师赛的资格赛入场券。 本场比赛另一个重要的意义是，本届比赛国际网联设有积分，但只有进入决赛的选手才能取得。也意味着秦小川终于在向他的人生理想上，迈出重要的一步。他有了世界ATP的排名分。 第十五章 第一次决赛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获胜后的秦小川回到更衣室，见顾永利正狠狠地拿球拍出气。 不禁笑道：“球拍有什么错？你拿它来撒气。有志气的话就好好磨练自己球技，哪天也这么赢我一场。你不是嘲笑郁剑宾吗？我瞧你还不如他呢！” 等待上场的莫千宇见何翰说话还这么刻薄，怕顾永利恼羞成怒。忙用眼神示意他别惹事。 没话找话道：“今天的观众多吗？” “多的是，差不多坐满了。咱们学校的人最多。”秦小川边脱下衣服，边笑道。 莫千宇对他一身结实的肌肉，颇为羡慕。 “你是怎么练的？” 我哪知道？大约是何翰天赋异禀。 另一边刘涛也在安慰顾永利。 低声道：“别冲动，现在可是人家主场。闹开了，对你没好处。不是还有一次机会吗？大不了等到B市外围赛再冲一下。” 顾永利瞅了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工作人员。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才把怒火压下去。 嘴里嘀咕道：“等到了国家队，让他好看。” 这时工作人员通知莫千宇和刘涛入场。等两人走后，秦小川收拾好球包和衣物。先行走出更衣室。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冷冷地对顾永利说道：“小心别惹毛了我，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再说，我也不会去国家队。” 顾永利见他突然回头，被吓了一跳。见他又如此说，自动忽略前面的一句。 结巴道：“你…你不是被征调入队了吗？” “你觉得神圣的地方，我可不稀罕。再见，哦！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 秦小川说完，掉头就走了，留顾永利在那里发呆。 本以为自己以头号种子出战，在更衣室多呆一些时候，享受下被人吹捧的尊荣感觉。哪里想到，这次比赛尊荣没享受到，在更衣室尽受气了。 见更衣室就剩他一人，再也不肯在这鬼地方多呆一刻。忙收拾好东西，狠狠地啐了一口，也快步地离开了。 秦小川出了更衣室和教练队友汇合后，一路说笑来到停车场。何家人都等在那里，王紫菲也在。不时地和何翰妈妈说笑几句，开心之极。 何爸爸和身旁的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在说话，见到儿子出来了，忙喊道：“小翰，快来谢谢你王伯伯。不是你王伯伯帮忙斡旋，你可打不成这次比赛。” 秦小川忙迎上去，对着这个神态可掬的微胖男人，微鞠了一躬。 真诚道：“谢谢您，王伯伯。您也来看我的比赛？” 王伯伯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这么重要的比赛，我能不来吗？不是你阿姨不舒服，我们全家都得让小菲折腾来。她兴奋的昨晚一晚都没消停。” 聪明如秦小川马上就明白了，忙关心道：“阿姨怎么啦？你们都来看球，谁在家照顾她。” “就点小感冒，没什么问题。咱们小翰懂事了，啥时学会关心长辈？你阿姨知道了，保证连药都不用吃，那点小病马上就能好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秦小川又问爸爸：“秦小川醒了吗？” “还没有，不过各项身体指标都恢复的不错。也就这两天的事。”说起这件糟心事，何治国眉头微皱。 奶奶慈爱道：“小翰，比赛明天就打完了吧？” 见孙子点头，又道：“那可以回家了吧？你这老不回家，奶奶心里可空落落的。明天我和你妈做你喜欢吃的，好好犒劳你一下。” 爷爷不耐烦道：“别废话了，让小翰回去吧！没见教练都在等他呢！好好训练，争取拿个冠军回家。” 秦小川忙和家人及王家父女一一道别，就上了学校的大巴。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李教练也没安排技术训练，只让大家陪何翰在田径场跑了四圈就收工。 明天的比赛是下午三点开赛，技术热身就放到上午在学校进行。吃完午饭再去赛场不迟。李教练布置完明天的任务，就宣布解散。 晚上温阳依然来为秦小川按摩，周慕阳抢着要代劳。 被温阳推开，边按摩边道：“先好好学着。等明天比赛完了，你再上手。” 趁着何翰还没睡着，温阳又道：“莫千宇输了。” “啊！”秦小川大惊，想爬起来，又被温阳按下去。 “他本来已经先赢了一盘，后来腰伤发作，在决胜盘不得不退赛。”温阳知道消息后，很是替师兄可惜。 秦小川却不是可惜那么简单了。想起那天在医院，莫千宇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没去看医生，因而耽误了伤情。这次的因伤退赛，可能是因自己造成的。最欠不得人情的秦小川，把莫千宇的失利归咎到自己身上，内疚不已。以前只需按摩不到十分钟就能入睡的秦小川，今天却直到按摩完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的训练，是按照对手刘涛的技术特点，重点部署。为了提防对手磨球，一个上午，李教练都在训练秦小川的耐心。直到进入更衣室前，还不放心地来回叮嘱。 秦小川进入更衣室，见刘涛已经在那里换衣服了。曾经喧嚣的更衣室，如今除了在场的工作人员，就剩下他们两人。两人对视之下，两人都不由地笑了起来。 刘涛感叹道：“我算是完成任务了。从第二轮过后，我就料到决赛的对手会是你。” 莫千宇不受伤，能有你什么事？想的倒挺远。 秦小川心里腹诽，嘴里却谦逊道：“我是个新手。大家对我不了解，才给了我机会。等你们都熟悉我的打法后，输赢就很难说了。” 刘涛本对何翰没有好感。觉得他轻狂倨傲，连国家队都敢说不。没料到他也会谦逊。 讶异之下，又明白过来：这是骄兵之计，我可不能上当。心里愈发谨慎起来。 随着工作人员的提示，比赛选手该出场了。万众瞩目的决赛马上就要开锣。 今天现场基本爆满，这可是奥林匹克网球馆建成后，从没有过的盛况。赛场四周竟然有手持长枪短炮的摄影记者。刘涛出场也就罢了，待何翰一登场。就听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声音，纷纷对着他拍照。 秦小川这段时间处于封闭训练阶段，怕影响训练，李教练和温阳切断了何翰一切外界的信息。随着他连克赛会三位种子选手，已经引起体育界的广泛关注。别的地方不知道。S省的各类体育新闻，这几天都在报道网坛新秀何翰的消息。到了决赛更是引起媒体的关注，虽没有现场直播，但阵势也不小。 决赛裁判执法过何翰第二轮的比赛，今天他再次出任主裁。拿出硬币让两人猜先。秦小川运气不错，猜对了面，取得先发权。 五分钟热身练习结束，随着裁判一声哨响，决赛正式开打。 第一局，何翰先发。刘涛吸取了队友的教训，采取消极的接发球方式。远远地退在底线，和秦小川磨球。指望何翰主动失误得分。这和李教练估计的基本差不多。 像何翰这样的力量速度，底线对攻肯定吃亏。远离底线反而能将来回球打起来，这样还有一丝机会。刘涛的技术是说不上多出众，却胜在全面，且性子沉稳得很。采取这种战术再稳妥不过。 幸好上午的训练就有针对性的应对，秦小川也不着急。发球建立优势后，频频上网撕开角度，截击得分。轻松拿下第一局，双方换边发球。 刘涛的发球不凶，却很稳，一发进球率很高。秦小川被动之下，抢攻两次均失手。刘涛以两分优势保发，双方战成一比一。 第三局，秦小川发球。这次刘涛调整了接发球站位，向前压进一步。但面对从未接过如此快球速的发球，还是让他连丢四分。何翰二比一，领先进入局间休息。 秦小川在休息喝水的时候，默默地想着刘涛的发球落点。心中有了成算。 第四局，刘涛发球。秦小川有样学样，也向后退了一步接发球。这大大地减缓了对手一发的威力。不再像第二局那样，不是接飞，就是下网。双方来回球多了起来。双方对拉正手，又过渡到对拉反手。秦小川凭借力量优势，逐渐将刘涛压制住。经历七分钟的鏖战，秦小川破发得手。三比一，何翰继续领先。 在自己的发球局上，见对手又远离底线了。索性改用外角发球，将刘涛拉出场外，轻松将球打死。这一局，秦小川保得容易之极。四比一，何翰扩大领先优势。 短暂休息过后，刘涛的发球局。秦小川依然如法炮制，先在底线和对手僵持住，再寻机会进攻。又经历了五六分钟的对攻，秦小川再度破发得手。五比一，进入自己发球胜盘局。 随着秦小川一个内角ACE，何翰以六比一先胜一盘。 九十秒休息过后，第二盘刘涛先发，他调整了发球策略，也学秦小川，改用两边外角发球。企图将何翰拉出场外。此招确实凑效，纠缠了五分钟左右，刘涛在连丢五局后，终于拿下一局。一比零，刘涛首次领先。 他以为找到对付何翰的办法，顿时信心百倍起来。 第十六章 夺冠之后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但何翰的发球局他也无法打破，双方战平后，来到第三局。 刘涛再次采用第一局战术，却不料秦小川早有预判，提前移动挥拍大对角将球打死。连续两个外角全没能得分，刘涛又改用平击快速发球。却接连下网，双误，再丢一分。面临连续三个破发点，情急之下，刘涛破罐子破摔，仍赌博似的采用平击发球。侥幸挽回一个破发点后。在又一次一发下网，二发又绵软的情况下。被秦小川逮住机会，反手直线打死。二比一，何翰反超比分。 完全进入状态的秦小川在自己的发球局，势如破竹，没给对手一点机会，就轻松保发。三比一，何翰扩大优势。 在紧接着刘涛的发球局上，比分领先的秦小川打得积极主动。不再像第一盘那样采用消极打法，上来就抢攻对手发球。在何翰连赢两分后，刘涛的发球就疲软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发才能得分。这一局，刘涛再度被破发。 随着秦小川强势地保住自己的发球局，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五比一，来到刘涛不得不保的发球局。 再也没有退路的刘涛，拼尽全力和秦小川周旋。经历了九分钟的鏖战，在秦小川逼出第一个赛点后，随着秦小川上网截击得分，顺利拿下本场比赛。 外卡选手何翰一路黑到底，连胜六场，轻松夺走了本次外围赛的冠军。同时获取了一百分的冠军积分及五万元的冠军奖金。 东道主选手夺冠，让现场沸腾了。观众纷纷起立鼓掌，口哨声、喊叫声充斥奥林匹克网球馆。 秦小川在赢下比赛的刹那，扔掉了球拍，双手捂住眼睛，无声地呜咽起来。 上天果然没有薄待他，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还给自己最想要的事业。这一刻，真是百感交集。 直到刘涛跨过球网来和他握手，才醒悟过来。和刘涛握手的时候，还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很不好意思。 刘涛笑道：“我理解，没什么难为情的。我要是赢了，我也哭。你今天的表现太好了，我用尽了手段，都没能撼动你。你值得这个冠军。” 秦小川对他真诚的话，很是感激，连声道谢。 和刘涛一起对现场观众鞠躬道谢后，才来到主裁面前，和裁判握手。 主裁判笑道：“在你第一场比赛打完，执法比赛的老刘就断言，你是本届比赛的最强选手。还真给他说中了，你配得起这个冠军。” 秦小川再次回到场地中央，对着四面的观众席频频挥手致意。当眼光落到自己的球员包厢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向包厢方向跑去。 他今天进场后，都没敢多往那里瞧一眼，只专注于比赛。现在可是彻底放松了。 他如今的家人都眼含泪花，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现场实在太喧嚣了。 王紫菲也哭了，俯在身旁的中年女人的怀里。那人似是她的妈妈，搂着女儿不断地安慰她。陈岚也在包厢里，就坐在王紫菲的身边。见何翰跑到包厢下面了，忙提醒王紫菲别哭。 集训小组的成员和李教练全趴下身子，隔着护栏和秦小川拍手庆祝。活了二十七年的秦小川，这一刻幸福的如在云端。 颁奖仪式上，冠军奖杯是N市副市长亲自给何翰颁发。当然，这不是大型的职业赛，没有领奖感言。 否则秦小川可能会说：感谢这次车祸，给了重活一次的机会。 等颁奖完毕，秦小川和刘涛回到更衣室。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二人距离拉近了很多，有说有笑起来。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来国家队训练。那里的训练条件多好啊！”刘涛感叹道。 我还处于打基础的阶段，那里的训练条件我反而跟不上。还不如先跟着李教练从头练起。 但这话却不能对刘涛说，只笑道：“我大学里还有课程，去了国家队，还不知道哪年才能毕业。等我大学毕业再说吧！” “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国家队要征战戴维斯杯，凭你的实力，肯定是主力的不二人选。你要是不去，国家队那些大佬能放过你？” “国家队的人才多了，哪里就非我不可。等我打完北京外卡赛，如果能出线参加大师赛，到时候再进国家队不迟。” 秦小川对刘涛的善意劝告仍坚持己见，但也露了口风。这让刘涛感觉自己完成了余教练交待的任务了。 其实秦小川说这话，是不想给自己参加大赛惹麻烦罢了。谁知道国家队的教练，会不会给他的参赛使绊子。先拿话稳住再说。刘涛却信以为真。 两人在门口分手，互相道了声：“七月，北京见。” 秦小川在路经迎面走过来的国家队教练，微微颔首示意，就错开身向前走去。不料那教练却叫住了他。 “何翰，你真的不打算去国家队训练？我们可以为你安排最好的训练条件。你不妨再考虑考虑。” 秦小川回头笑道：“这学期的课程快上完了，我不想白浪费这几个月。等我考完试，去北京参加比赛时再说吧！”说完挥挥手就走了。 停车场上，何翰的亲朋好友正围着李教练和他的弟子，不住地道谢。秦小川现在认不全何翰的那些亲戚。只好团团地向大家致意，感谢大家来支持他。话里含糊得很，却也礼貌周到。 一时，秦小川被这些亲朋好友围住，这个拍一下，那个摸一把，嘴里还不住地夸赞。秦小川只微笑地受着，没有不满之色。李教练这时给他解了围。 “学校里今晚给何翰庆功，领导都在外面等着呢！你们自家人，先回家等着。等何翰回家再好好地高兴，我们得先走了。”说着就拥着秦小川向大巴走去。 何家人此刻虽没能和自己的孩子，好好地说上一句话。但脸上浓浓地洋溢着自豪的神情，显然也是极为满足的。何治国见儿子返校了，当即就率领亲朋前往酒店宴客。一扫这半个月来的晦气。 王紫菲不顾妈妈的反对，也跟上了学校的大巴。 她妈妈无奈地对何翰妈妈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丫头自小就喜欢黏着小翰，到大也还这样。” 王淑娟笑道：“他们年轻人在一起自在，随她去吧！咱们老辈的去乐呵。” N大的校方领导在李校长的率领下，在大巴停车处，迎接凯旋的何翰。 在学校餐厅的庆功宴上，对于领导的嘉勉，秦小川自不会像何翰那样笨嘴笨舌。 谦逊道：“没有学校的支持，就没有我何翰今天的成绩。感谢领导的关心和支持。在这里，我更要感谢我的教练和队友。在备战的这段日子里，是他们与我一起奋斗和努力。谢谢李教练，谢谢同学们。” 瞧这话说的，能感谢的全捎上了。 在场的人无不赞叹：人家不但球打得好，话也说得漂亮。是个球星的料。 宴席上，不是校领导，就是网球系的人。王紫菲是唯一例外。 她总归是何翰的高中同学，是不是女朋友，秦小川不清楚。当时随着教练同学一起去校领导定好的餐厅时，秦小川看着王紫菲委屈地看着他，楚楚可怜。怕就此冷落了她，伤了何翰和她的情分。所以也顺道喊上了，这让王紫菲异常高兴。 一个多小时的吃饭庆贺时间，王紫菲的眼睛就没怎么离开何翰。被同学们打趣，她也不以为羞，还沾沾自喜。 在庆功宴接近尾声的时候，秦小川接到爸爸的电话。 “医院护工来电话说，秦小川醒了，在病房里又笑又哭。医院里又联系不上他的家人。我这里走不开，你要是没事了，先去看看。” 秦小川的心咯噔一下，心里有种很不详的预感。嘴里连忙答应，让爸爸照顾好亲友，不用着急过去。 也一直注意何翰的温阳，看到他的表情变化，见他起身向领导请辞。 “我爸爸来电话，让我过去一下。今天家里来的亲友多，我得过去露个脸。” 这样露脸的事，自然得正主到场才行。他这样的说词，在场的领导都很理解。况且校方还要商讨这次比赛的奖金如何分配，这些可不能当着学生的面来谈。秦小川轻易地脱了身，见王紫菲也跟出来了。 忙道：“我撞的那人醒了，医院来电话找我去处理。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不方便。回你宿舍去吧！我得去换衣服，赶紧过去。” 好不容易把不情愿的王紫菲打发走了后。秦小川急匆匆地回宿舍，换好衣服，准备骑自行车去医院。不料又被温阳在门口拦住他。 “出了什么事吗？我看你的神情不对。要是真拿我当哥们，不妨告诉我。看我还能帮得上你。” 秦小川跨在自行车上，定定地看了温阳一会才道：“没什么大事，我开车撞的人醒了。在医院无人照看，我得过去陪护。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温阳却不放心他一个人晚上骑自行车去，非要一同前往。秦小川有苦难言，几欲拒绝。温阳却找出极好的借口，让他无法推脱。 “莫千宇就住在那家医院，我陪你一块去。顺道看看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小川总不能不让人家去看望莫千宇吧？再说莫千宇的受伤多少和他有点关系。 等温阳也回宿舍换好衣服，推出自行车。两人才一块骑车出了学校大门，直奔第一医院。一路上，秦小川都心不在焉，对温阳故意逗他开解的话，十句回不上一句。 到了医院，停好自行车。秦小川就催着温阳去看莫千宇，等温阳和莫千宇联系过后，人也走远了。秦小川才嘘了一口气。忙跑着到了住院二病区，问了值班护士找到自己身体的病房。推门进去后，见护工还在床边劝慰着病床上的自己。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要回家、回家。” 秦小川一听这喃喃之语，就全明白了。顿时身子一软。 第十七章 梦醒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护工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见病人有人看望了，忙解脱出来。 走过来对秦小川无奈道：“小伙子一醒来，先是傻傻地笑，后来又不知道被什么吓着了。一直闹到现在。医生也来看过了，说很正常。你是何先生的儿子吧！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去休息下。” 护工见秦小川点头，也不顾他脸色苍白，就走出病房，并随手将门带上。 秦小川大脑一片空洞，已经不能自主去想什么。身子靠在墙板呆呆地看着床上坐着的自己。自己的头上还缠着绷带，脖子上也固定着颈托。正吃惊地指着秦小川，张着嘴说不话。 突然大喊道：“你怎么是我？我爸爸妈妈呢？爷爷奶奶你们去哪啦！”说着害怕地哭了起来。 还以为上天真的没亏待我，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喜欢的职业。哪知道，这幸福竟如此短暂。 看着大哭的何翰，秦小川突然笑了。自己已经在网球赛场上爽过了，还有什么好失落的。该人家的就该还给人家，我秦小川可不是个孬种，窃取别人的家庭和事业。算了，这孩子怪可怜的，别把他吓坏了。 思及此，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走向病床。 “你是何翰吧？”见他狠狠地点头，温声道：“你开车撞了我，我们俩的灵魂进错了身体。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我叫秦小川。”说着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 何翰不哭了，抓着秦小川的肩膀，叫道：“你胡说。不是的、不是的，我还在做梦。你别吓我。” “是真的，不信你掐你一下，看疼不疼。” 何翰果然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 “疼吧？可见不是在做梦。我醒来时，也害怕过，也掐过自己。”秦小川的语气依然很温和。 “怎么会这样？”何翰呆了，抽涕着辩解道：“可我这几天都在打网球，我还拿了冠军呢！家里人可高兴了。” “那是我替你拿的。你这十几天是不是一直在做梦？我睡觉时，老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是你吧？”秦小川耐心地问道。 何翰愈发糊涂了，喃喃道：“我打网球，我一直在打网球。可就是说不出话，也没有人理我。” “你喜欢打网球吗？”秦小川问道。 何翰迷茫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自语道：“爸爸让我打，我就打。我学习不好，脑子笨。爸爸说，只有打好网球才有出路。” “等你爸爸来了，我们告诉他实情。等哪天我的身体好点了，我们再撞一次，看能不能对换回来。”秦小川建议道。 何翰愣怔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眼泪又流下来了。 哭泣道：“我从小就笨，同学们都嘲笑我。我又不会说话，爸爸妈妈也难过。” 说着抬起头来，摸着眼泪道：“我这些天见到爸爸妈妈，他们都高兴得很。我不想让他们再为我难过。” 秦小川劝道：“你家里人都爱你，不会因为你笨而嫌弃你。你要相信他们。” 何翰点头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让他们高兴。” 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从小就听话懂事。就因为自己不机灵，想让家人高兴，什么事都听家里安排。可他以后该怎么办？总不能指望家里人一辈子吧？ 秦小川心里感叹，带着欣慰的口气道：“现在好了，我帮你拿了外围赛的冠军。你家里人都高兴坏了。这会正在酒店招待亲戚朋友呢！你何翰可以很骄傲地告诉他们，你也是很聪明的。” 哪知道何翰却憨憨地摇摇头：“我还是不聪明，那不是我。” 自己灵动的眼睛，怎么何翰一上身就变得傻不拉几。 秦小川心里为自己的那双眼睛哀嚎，嘴里却笑道：“你已经拿到冠军了，谁也不会再笑话你了。” “可以后还会笑话我的，爸爸会更难过。”何翰依然摇头。 突然他似想到什么解决之道，高兴道：“你就当我吧！让家里人都高兴。” “那你怎么办？我可是个机械设计员，这工作你能做吗？”秦小川有些啼笑皆非。 何翰的脸又耷拉下来，涩声道：“我每回考试都不及格，老师说什么，我也听不太懂。” 说着拉着秦小川的手求道：“我好久没看见爸爸这么高兴了。我这次又闯祸把你给撞了，爸爸肯定更难过了。我们先别说，先让家里人多高兴阵再说。” 这孩子虽不聪明，却天性纯良。看着自己曾经机灵的眼睛，如今像个小鹿般的纯净。秦小川心里一阵柔软。 叹道：“那先瞒一阵子再说。待会爸爸来了，你可想好了怎么说了？” “我就说我什么都忘了。”何翰难得聪明一回，自己也很得意。 “我帮你取得了外围赛的入场券，七月份要去北京打大师赛的资格赛。这些你知道吗？” 何翰茫然地摇摇头，续而感叹道：“你这么厉害啊！” 说着又使劲抓着秦小川的手，求道：“爸爸的理想就是让我成为网球运动员，还想让我参加职业赛。可我的水平不行，在班里连同学也打不过。你帮我去打大师赛，我爸爸肯定会高兴坏了。等你打完大师赛我们再和爸爸说，好不好？” 秦小川点了点头，心想还能快活一阵子，那我就好好地享受吧！ 何翰又问起这次比赛的经过。听到精彩处，手舞足蹈，浑然忘记了身上还有伤，还有自己的处境。 真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我哪能伤害这样的人。秦小川暗暗感慨。 两人正说的高兴，何治国匆匆地外面进来了。 “小翰，秦小川怎么样了？” “爸爸”何翰和秦小川异口同声叫道。 见何翰的眼睛亮晶晶的，秦小川一阵黯然。默默地低下头。就凭他这样，还能瞒多久，才说好的事，转眼就忘了。 何治国愣了一下，自动忽略何翰叫的那句。 对秦小川笑道：“小秦好了？” 说着就拿疑问的眼神，看着有些落寞的儿子。 秦小川正准备坦白，不料何翰反应过来了。 傻傻道：“我什么都忘了。”说完也拿眼神乞求秦小川。 这是什么个情况？何治国心生疑虑，只觉得何翰的语气及表情都无比熟悉。 在刹那的恍惚间，秦小川低着头艰难道：“秦小川被我撞坏了脑子，许多事都忘了。以后就由我们来照顾吧！等出院，就把他接到家里。就住我的房间，反正我住校，回来也少。” 啊！怎么会这样？这以后可怎么办？高兴了一晚上的何治国，被这个消息冲淡不少。看向病床上坐着的人，那人偏偏还傻傻地又说了句“我什么都忘了”。何治国心底冰凉一片。 也语气艰难道：“也只好这么办了。只是，他家人到时会怎么说？” 不料儿子却语气坚决道：“他家里人不管他，他也不需要理会他家里人。再说，您不是陪给他们十万吗？从此两不相干。以后我们照顾他一辈子就是了。” “那不和他家里人说吗？”何治国觉得不妥。 “说什么？要是问起来，我和他们说。爸爸，你不用管了，他们来找你，也别理会。” 何治国想起儿子曾经被秦家人刺激的差点失常，虽觉得有点过激，却也理解。当下也不跟儿子理论这事，车到山前必有路，等秦小川好了再说吧！ 他们在病房里正说着秦小川的伤情，有人敲门。 秦小川叫了声“请进”，就见温阳扶着莫千宇走了进来。两人都很有礼貌地向何治国问好。 莫千宇恭喜何翰赢得冠军，秦小川惭愧道：“对不起，不是因为我，你哪会受伤。否则这个冠军就是你的。” 莫千宇笑道：“你可别把这事兜自个头上。我这是老伤，那天看了专家，说不能过量运动。我是拼得太狠，才旧伤复发。再说，放眼国内，如今谁能赢得了你。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不受伤，进了决赛也打不赢你。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给大家留个悬念，我也算有点面子。”说着微笑起来。 其实那天莫千宇的确是看了专家。只不过他去医院大厅交拍片费用时，撞见了何翰。后来就没再去复诊。说起来，秦小川的确连累到他了。他这么说，不过想让何翰心里好受罢了。 病床上的何翰见到温阳和莫千宇，很是兴奋。想开口打招呼，却见他们都围着秦小川说话。才猛然想起来，如今自己不是自己了，不由地面色黯然。 本来他嘴巴也不利索，只能眼看着他们三人，逸兴横飞地讨论下午决赛的过程。 大家正说得高兴，何治国踌躇地插话道：“小翰，你还回不回家了？爷爷奶奶和你妈都在家等你呢！” 莫千宇和温阳这才想起，今天的日子对何家人是多么的重要。自家人怎会不好好庆祝一番？因此都忙催着何翰回家。秦小川却不愿意。 “秦小川刚刚醒来，需要人陪护。我今晚就在这过夜了。爸爸，你回家吧！” 何治国急道：“不是请有护工吗？哪里需要你在这里陪护。你奶奶都快半个月没怎么见你，心里惦记着呢！” 这时，病床上的何翰突然道：“这里有护工，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说着眼含乞求地看着秦小川。 温阳见秦小川还在踌躇，笑道：“我现在回学校，大门都关了。不如我留下帮你陪护，明早你再来医院，我们一起骑车回校。你放心回去吧！” 在几个人的轮番劝说下，秦小川只好随爸爸回家。临走前，何治国又把护工找来，好一番叮嘱开车带儿子走了。 秦小川想起何翰在他临走时可怜的眼神，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不想自己承受这良心的折磨。 鼓起勇气说道：“爸爸，你不觉得秦小川像谁吗？” 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第十八章 心事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何治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种他不愿意面对的预感。 故作随意道：“像谁都不打紧，只要小伙子人好，爸爸就愿意照顾他。好了，小翰，别多想了。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很满足。” 秦小川到了嘴巴的话又咽了回去，侧过身仔细地看着爸爸的神情。 过了半饷才幽幽道：“有你这样的爸爸，我也很满足。哪怕只是短暂的。” 何治国心慌之下，自动忽略短暂那个词。不敢再纠缠这个话题。 忙问道：“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怎么受伤了？他也参加这次比赛？” 秦小川愣了一下，仍把莫千宇的情况告诉了爸爸。 自责道：“都是因为我才耽误了他看伤病。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人家。” “人家刚才不是说了，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避开了适才的话题，让何治国松了口气。 回到家后，秦小川受到爷爷奶奶和妈妈的百般关爱。因自家孩子有出息感到自豪的同时，一家人还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等小翰参加职业比赛了。我生意也停了，就像那些球星的父母一样陪着你去比赛。”何治国笑眯眯地说道。 “我瞧着网球比赛时，人家可都是一家人都到场助威。你可别想撇下我们，一个人跟小翰去。”王淑娟故作嗔怪。 在一家人热度稍降之际，秦小川趁机请求道：“秦小川被我撞丢了记忆，怕不能再工作了。能不能把楼上的房间收拾一间？让他住到家里，也好方便照顾。” 这不合时宜的话，瞬间让喜悦的氛围沉重起来。 爷爷沉吟道：“这个没有问题，就怕人家里不依。治国，要不你和他家里通个气。人我们照顾，再多赔人家些钱。” 何治国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可小翰不同意。说不需要经他家人同意，秦小川自己就能做主。” 说着顿了一下，愁道：“刚才在医院里，我瞧那小秦有点傻不拉几的。他家里人能看不出来？他们家都是不讲理的主。本指望秦小川醒来，能和他亲自谈。可现在却不好办。” 秦小川却坚决道：“爸爸，您放心。这事您不用再出面了。他家人要是找来，我和秦小川和他们谈。等他出院了，我们就去接来。您们好好照顾就成。” 奶奶和妈妈也都是善良的人。见何翰主意已定，也都没有反对。这事就算通过家庭决议，敲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何治国开车送儿子去医院。 在车上对儿子说道：“这些日子尽忙你的事了，公司的事我都没大过问。今天我得去公司好好看一下，省得出纰漏。你骑车上学时小心点。” 秦小川自是答应下来。在医院大门口，秦小川下了爸爸的车。 到了何翰住的病房，温阳却惺忪着睡眼，看着还在熟睡的病人。 苦笑道：“看不出，这个秦小川也是网球迷。昨晚一直盯着我，问你比赛的事。自己的话又不清楚，我被他搞得头都大了。折腾到半夜才睡。” 秦小川松了口气，笑道：“辛苦你了，谢谢。赶紧洗把脸，咱们该去学校了。我去找护工交待一下。” 秦小川找到护理自己的护工，向他仔细叮嘱了一番。又回病房看了会自己睡觉的样子，就随洗漱好了的温阳，骑车回学校了。 就目前的局面，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该何去何从，一向有主见的秦小川也迷茫了。但不管明天将要发生什么，他总得将何翰的学业继续下去。 工作了两周的李教练今天休息，网球课暂停一天。秦小川和集训组的同学赶紧补上文化课。 练体育的学生，文化课都极一般。再加上缺了这么多的课时，集训组的人就更吃力了。对老师留下的作业，个个都愁眉苦脸。连班长温阳也不例外。 只有何翰在运笔如飞，做起作业全没有障碍。这让集训组的成员都大喜过望。除了温阳还能请教几句疑问之处，其他人都照抄不误。 管他做得对不对，先蒙过去再说。 温阳在课间将集训组的手机都一一发还，并声明：“下个月开始，手机电脑还得上交。一周后是全封闭训练状态，都先提前跟家里打个招呼。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今天是五月二十六号，大师赛的外卡赛七月十二号开打。备战的时间也就一个半月，且那时正是N市最热的时候。备战的艰苦程度可想而知，但集训组成员皆没有怨言。 秦小川心里感动，对大家说道：“我们现在毕竟还是学生，功课也不能全落下。趁封闭训练开始前，大家都抓紧下文化课。不懂的问我。争取期末考试，咱们都能过关。” 秦小川的话很被温阳认同，他是班长，要是被文化课拖了后退，真说不过去。当即就命令大家趁着训练密度不大，抓紧学业。 “非要这么认真干嘛啊？我宁愿去封闭训练。我一看书，头就疼。”周慕阳忍不住哀嚎起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秦小川笑道：“这样吧！大家先看书，不懂就问我。要是因为我的训练耽误你们学习，我可过意不去。” 你的成绩啥时比我们好了？同学们皆不信。但看着从他的作业上抄来的答案，却又无从辩驳。 下午的网球课由苏老师代课。除了集训组成员，其他同学皆进行有球训练。而集训组的人，却围着田径场完成三千米跑步。想来是李教练吩咐的。 跑完三千米，个个汗流浃背。纷纷坐到田径场的树荫下喝水休息。看着在网球场打球的其他同学，集训组的人都心有感触。 李向峰熬不住问道：“何翰，以前也没看出你比我们强在哪里。甚至还不如我们呢！怎么一下子提升这么快。还能跟我们透漏点诀窍？” 秦小川哂道：“以前我怕自己好高骛远，功底不扎实。因此一直都在磨练基本功，没跟你争什么输赢。其实打网球，除了基本功要扎实之外，判断和击球的意识也很关键。更不要说临场经验和战术应变了。” 这话题勾起集训组同学的兴趣，都纷纷求教。虽说网球课程里，这些理论都有。但在实践中，这些人却没真正见识过。尤其是何翰轻取本次外围赛的冠军，实战中的技战术发挥，令同学们钦佩得五体投地。他的话比教科书和教练说的还有说服力。因此当秦小川侃侃而谈起来，众人无不信服。 说到高兴处，周慕阳起哄道：“咱们都当了你半个月的陪练了。今天你也为我们服务一次。走，大伙去球场。李教练不在，让何翰给我们指导。” 同学们纷纷起身附和，秦小川见温阳并没反对，也就遂了他们的意。毕竟这些同学在他眼里，还都是小孩。当他们的老师也不为过。 秦小川过了一下午当教练的瘾，集训组的人却受益匪浅。毕竟视为偶像的人言传身教，可比教练用嘴说说管用得多。而且秦小川的指导并不像李教练那么刻板。更重视打球时注意对手的重心所在，提前做出判断。并让温阳在对面击球，自己接球来示范。 集训组的人在六号场地练得过瘾，也引来下课学生的围观。许多大胆的女生更是在铁丝网外，大喊何翰的名字。 随这何翰本人的苏醒，秦小川对何翰这个名字的代入感大大降低。远没有上周比赛时，听起来那么鼓舞兴奋。被喊急了，才随意地挥挥手。表情中有浓浓的失落感。这让也在外面看球人群中的王紫菲扑捉到了。 担忧地对身旁的陈岚道：“岚姐，何翰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他不高兴。” 陈岚点了点头，将王紫菲拉到一边。 小声道：“你不是说，他昨晚去医院了吗！兴许是被事主刁难了。你多关心下他，别没心没肺的。” 王紫菲无奈道：“他的手机被上缴了，信息也发不了。我也只能趁下课才能看见他一会，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他晚上不是要体能储备训练吗！你抽空关心下他。男人都喜欢体贴的女人。”陈岚自诩比王紫菲长几岁，说起经验之谈来。 想了一下，又道：“你不妨跟他把话挑明，先把关系确定下来。你瞧这些女孩胆子多大。别到时候被人骗跑了，你哭都没地哭。”说着瞥了一眼那些围着喊叫的女孩子。 这话让王紫菲顿时有了危机感。心动之下，却又愁道：“你不知道，他班里的同学跟得死紧。都把我当贼防。别说跟他挑明关系了，正常的几句问候话都说不完。” 陈岚微笑道：“你先把想说的话组织好了。今晚我帮你把他的同学引开。” 这边两个女孩说着心事，那边苏教练吹响了下课的哨声。果然，何翰在同学的前呼后拥中收拾球包走人。那些围观的女生想上前搭讪，都被他的同学用人墙隔开。 王紫菲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八点，就约陈岚到田径场候着。 第十九章 问情、问清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八点半左右，望眼欲穿的王紫菲，终于昏黄的灯光下，看到大一网球班的人，向田径场嬉闹着走来。忙欲迎上去，被陈岚阻止。 “先别急，让他们跑完再说。我们去买些饮料，在球场边等着就成。” 秦小川自然看到了这两个女孩，怕她们过来说话，自己不好应付。忙在温阳的口令中，直接启动跑开了。 跑完了三千米，大伙都往出口处涌去。陈岚和王紫菲各拎着一袋子饮料，挡在出口处。 陈岚笑道：“比赛都打完了，怎么也得歇几天。你们怎么还风雨无阻了？来，为了庆祝何翰夺冠。我们就拿饮料先慰劳下各位陪训的同学。” 说着就为停住愣着的几个男生，分发饮料。对于美女的殷勤，集训组的几个人本是司空见惯。可这位美女不同啊！那可是闻名已久的校花，又是何翰的朋友。哪好再推三阻四。 当即就连声道谢，接过了饮料。温阳本待拒绝，见大家都如此没出息。 只冷着脸道了句：“碳酸饮料不能喝。” “放心，我们天天看你们训练，哪能没这点眼力劲。都是果汁和矿泉水，随便挑。” 陈岚之所以被誉为校花，并不是只有美貌和气质。亲和力也是其他美女所不及的。 她张开袋子让温阳自己挑，还笑靥如花看着他。一向冷峻的温阳也绷不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塑料袋里面拿了瓶矿泉水。 陈岚笑道：“下次比赛什么时候开打？最近训练不封闭了吧？” “考完期末考试，就得去北京了。封闭训练是必须的，只是得听教练安排。”温阳喝了口水答道。 “天天这样练法，不怕到比赛的时候累坏了？” 陈岚问了很无知的问题，温阳不得不解释一下。 “体能储备就得天天练，一旦停下来…” 这边秦小川却被王紫菲拉到一边，面带羞涩道：“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向背着灯光无人处走去。夜风吹起她的白沙长裙，在步伐摇曳中颇为窈窕。 今天的王紫菲是经过一番精心妆扮的，一改平素学生装束。一袭素白长裙在昏黄的灯光下飘逸出尘。 秦小川见这帮重色轻友的家伙，都围着美女抢着搭话。全然忘记了给他保驾护航的任务。明知道这次不好糊弄，但也不好坏了何翰的好事。 心里暗恨自己，昨晚光顾着言明身份的问题。怎么忘了问这个事―何翰到底喜不喜欢她？ 见王紫菲怯怯地等在那里了，再也不可回避。否则太伤女孩子的自尊。 心里虽哀叹：都是命啊！我秦小川咋没这艳福呢？ 却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边喝着饮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什么事非得躲着人说？” 王紫菲的嘴巴平时跟刀子似的，偏今晚比淑女还淑女。声音更是的比身旁飞的蚊子都小。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人，你能明确告诉我吗？” 秦小川没听清，不得已问了两遍。 “你把我当女朋友吗？” 王紫菲见鼓足勇气说了两遍都没用，不禁有些急了，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 话说到这份上，秦小川不好回答。我不知道何翰是怎么想的，我哪能随便替他做主。但总不能直接对王紫菲说，等我回去问问他再回答你。但是也不行，他们要是真互相喜欢，我夹在里面是不是占人家小女孩便宜。这可如何是好？秦小川遭遇他换身后最为难的事。 王紫菲见何翰久久不语，怕他会直接开口拒绝，没有回旋余地。索性先开口为强，不再装什么清纯了。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瞎子都看得出来。少跟我装傻。说吧！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 话虽然说得跟机关枪似的，但明摆着没有自信。意思也比刚才掉了个档次。都不敢问自己是不是女朋友，而是什么地位。 不够女友地位，还可以争取上位。要是直接被拒绝，可就没有上位的机会了。怀春的小姑娘，真是可怜可叹。 秦小川不忍伤害她，只好含糊道：“你知道我训练强度大，不能分心。打中国大师赛之前，我不能想这些问题。你也不想我因此成绩下降吧？” 见王紫菲看向自己的眼神，哀怨之中又有些倔强。 秦小川叹道：“你看我平时哪有跟别的女孩说过话。别想那么多，我们都小着呢！以后有的是时间。” 说完不敢再看这小女孩一眼，就朝队友那边跑去。 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承诺？ 最近除了我还能接近他，的确没看见他和其他女孩有来往，连他同班女同学都很难靠近他。带着这点欣慰，王紫菲觉得完成了今晚的任务，达到自己的目的。浑身飘飘然起来。 当陈岚走近她时，见她面露得意，以为何翰承认她了，也替她高兴。好姐妹间没有秘密，更何况又是陈岚出的主意。 当陈岚得知何翰是那样回答的，惊道：“这样你就满足了？” 不说是山盟海誓，互相爱慕。最起码也得有那意思吧！人家只说没和别的女孩说话，她就当真了。哪天人家带回个女朋友回来，你有闹的理由吗？ 陈岚哀叹之余，却也自伤其身。 好歹小菲有喜欢的对象，有爱情的奔头。可自己贵为校花，真正有质量的追求者却凤毛麟角。不是自己要求太高，实在是没有懂自己的人出现。 她曾无数次自我批评，是不是我太完美了，以至于曲高和寡。譬如那贾宝玉就不喜欢完美的薛宝钗，而对那个爱使性子的病秧子爱得死去活来。 自己有点好感的男生，不是对自己敬而远之，就是名草有主。自己又不愿意掉价倒追。这个困扰陈岚已久的问题，今晚再次摆到脑海里过了一遍。 算了，大学还没毕业，想这些干什么？等踏入社会后，还不是遍地芳草等我来。陈岚还算心大，能如此自我调节。总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遗世而独立的人。 秦小川在睡觉前暗暗打定主意，明天抽空去医院问问何翰。喜欢的话，哥帮你留着。不喜欢的话，直接拒绝了事。哥可不想夹在里面受这洋罪。话说这傻小子还真有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喜欢他。 羡慕嫉妒就带出了恨，他秦小川也曾爱上过姑娘。可惜啊！被人耍了还蒙在鼓里，白聪明了一世。秦小川本想回忆下自己的青葱岁月。可惜何翰的身体不听话，曾经苦苦思慕的女孩的芳容，才在脑海里露了半张脸。人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上完上午的课，在食堂里吃过午饭。秦小川提前和温阳请了一堂课的假，又去了医院。何翰见到秦小川高兴之余又有些委屈。 “我家里人怎么都不来？我一个人闷得慌。” “你不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咱俩换了吗？你现在是我，他们都不认识你。来看你做什么？要不，我跟他们说了吧？” 刚开始何翰有些心动，但神色渐转坚毅。 “不，再让他们多高兴一阵。你好好打球，再帮我拿个冠军回来。” “行，听你的。只要你能憋住，我过过球瘾没问题。” 能等那么长时间就见鬼了，只怕你一回家就露馅。这傻孩子，头脑一根筋。秦小川懒得跟他辩解，像哄小孩般地和他说话。 “你和王紫菲是什么关系？你喜欢她吗？” 秦小川很关心这个问题，想起昨晚的窘境就头疼。 “喜欢，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 何翰显然没搞懂秦小川的意思。这孩子也太单纯了吧！秦小川有些抓狂。 急道：“你们班里有谈恋爱的，你知道吧？” 见何翰点头，喜道：“我说的是那种喜欢吗？就是男女爱情。” 何翰愣怔了，过了半饷，才闷闷道：“我不知道，我喜欢和她说话。做梦也会想她。” 那就是喜欢了，秦小川嘘了口气。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临走时，秦小川叮嘱何翰：“我帮你打球上学，你也得照管好我的身体。好好听医生的话，别使性子。哪天实在想家人了，你就和他们说实话吧！别太委屈自己。” 何翰闷闷地答应下来，见秦小川要走了，颇为不舍。 “我得回去帮你上课，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说完秦小川就出了病房，到了病区外，又给莫千宇打个电话。问明了住哪个病区，直接找了过去。 他欠莫千宇一个人情，去探望他一下，也好看看怎么帮帮他。 莫千宇住在骨科病区，单独一间病房，条件很不错。对何翰的到来非常高兴。 “我下午就要出院返校了，你还来看我干什么？” “这么快就好啦！那要多久才能恢复训练？”秦小川很关心这个问题。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次腰椎错位有点严重，怕得休息两个月。不过也好，这学期的课程总算能完成。” 莫千宇自我安慰的话，让秦小川莫名的心酸。这次大师赛算是没指望了。运动机能一旦停下来，恢复起来可要艰难得多。 莫千宇见他有歉疚之色，笑道：“你别这副样子，我又不是残废了。除了不能打球发力，体能储备训练还是可以的。” 说着看着秦小川，踌躇一会又道：“你备战这段期间，能不能让我也参与？我想看看你是怎么训练的，也好学习一下。” 他一个学长，能开口向低年级的学弟学习。搁在别人，肯定有些说不出口。但莫千宇虚怀若谷，神态真诚之极。 第二十章 要人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没问题，我回去和李教练说。我以后训练，你随时都可以观摩。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开口。我知无不言。” 要是真是何翰本人的话，对莫千宇的请求，可能会有些惶恐。可秦小川是什么人，他可比莫千宇大五六岁呢！接受起来丝毫没有心理障碍。更何况能帮到莫千宇，他心里也高兴。答应得很爽快。 莫千宇见何翰的话确实是发自内心，没有居高临下之态。也很高兴。 打趣道：“你就不怕我学了你的训练秘诀，到时候打赢你。” “我巴不得呢！有竞争才有进步。哪天你要是和我一起站到ATP赛场上，咱们旅行比赛也算有个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小川表现得很有高手气度，又问下午谁来接他出院。 “我的几个队友过会就来了，他们会把我送到学校。你赶紧回去吧！” 秦小川一看手表，快两点了。赶紧和莫千宇告辞。 出医院大门时，看见和他打球的几个省队队员，正向病区走去。看见何翰，几个人都一愣，顿住了脚步。 秦小川急着回校，无暇和他们再招呼说话。远远地挥挥手，就骑车走了。 下午的网球训练课依然是苏老师代课，李教练并没在球场上。 温阳看见何翰来了，走近说道：“李教练叫你去他的办公室找他。省队来了几个人，不知道什么事。” 李教练的办公室在哪，秦小川可不知道。但他现在是学校名人，哪好找同学问自己的教练办公室在哪？ 还是温阳够哥们，给他解了困扰。 “走，我陪你去看看什么情况。那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来意，我瞧李教练不是很高兴。” 秦小川跟着温阳来到办公楼四楼，在体育系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里面传出的说话声，让两人停住脚步。 “李海，跟你说了这么多遍，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我们过来是帮你分担训练压力，不是抢你成果的。现在何翰毕竟是省队挂号的队员。总教练这么安排，也是情理之中。” “那何翰还入选国家队了呢！怎么没看见国家队的人也来？” 原来李教练的名字叫李海，这半个多月，秦小川就知道叫他李教练。名字却是第一次得知。 “我们不是本市的吗？何翰要是北京的学生，保证国家队也会派人监督。” 秦小川听了这么几句，大体明白了省队来人的目的。不就想取经N大的训练方法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即就敲门进去，见李教练脸色发青地坐在办公桌前，前面的待客沙发上坐着三个人。都是少壮年级，其中一个年轻点的，有些眼熟。秦小川恍惚记起来，是姓于的教练。 当即就礼貌地笑道：“于教练您们来了。” 于教练连同他的两个同事，都站起来笑着打招呼。 李教练没好气道：“郑教练不放心你的训练，派他们来帮忙。于教练你见过的，这两位是冯少兵和郭淮教练。” 看来这三位省队教练在队里颇有前途，都年轻力壮。郑教练派他们来目的昭然。 “真是太好了，替我谢谢郑总教练。” 见何翰很高兴省队关心他的训练，说的话也发自内心。这让于教练几个人都放下心来，忙连连客套。 “都是份内的事，不用客气。” 李海教练却有些气恼。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不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他们来插手，哪会帮什么忙？不添乱就烧高香了。 秦小川笑道：“既然郑总教练这么重视我的训练，怎么不多派几位教练前来帮忙？” 啊！我们来了三个人，李海这厮就急得跳脚。多派几个，还不得吵破天了。 于教练忙接话道：“应该的，应该的。” 秦小川笑道：“按说省队的训练条件，比我N大强了不知道有多少。我去省队训练再合适不过。” 这话让省队来的教练都面露喜色。 “但是，我是个学生，学习不能落下。来回两边折腾，反而都有影响。毕竟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省队的条件，我只有羡慕的份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想去省队，偏还拿自己是个学生说事。郑总和国家队拿他都没办法，余教练他们还能说什么，也只有附和了。 秦小川又微笑道：“我们N大训练条件简陋，软件没的话说，硬件可是跟不上训练的要求。既然郑总教练这么重视我的训练质量，何不也帮忙给我们配齐？” 添硬件那是要花钱的啊！咱们教练哪能做主？余教练他们顿时面露为难。 “经费的事，还得请示领导。这可不好现在就答应你。” 秦小川摇手笑道：“不用你们花钱，只要来人帮忙就成。” 来人没问题啊！就怕你们不肯接受。于教练作为总教练新晋的亲信，这事就能做主。 痛快道：“没问题，这个要求，我们能答应。” 秦小川笑得更开心了，真诚道：“我就知道省队是最周到的。我们学校需要专业的体能教练和队医。希望你们能帮我配齐。” 本来想取经训练方法，没想到又多搭进去几个人。但大话都已经出口，不好反悔。反正也达到参与训练的目的了，多来就多来吧！于教练苦笑着答应下来。 “我最近上午上课，下午训练，晚上还要练体能。趁着在封闭训练前，我想把力量训练加上去。请于教练回去和体能教练商量下，怎么安排训练时间。别和李教练的训练计划有冲突。” 这话明确了李教练的主导地位。这让李海教练很高兴。来就来吧！反正也没啥秘密。都是人家何翰自身天赋高，你们想学也得找个好弟子。 “好吧！既然何翰本人没意见，我还有什么说的。希望以后我们共事，能出个好成绩。” 本来还有些僵持的气氛，随着李教练的回心转意，顿时就和乐起来。 李教练又笑道：“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何翰的训练吧！我的方法哪里不好，还请各位同事指教。” 省队的教练哪会喧宾夺主，都纷纷客气。大家说笑着一起去了网球场。这时在外面听壁角的温阳早就溜了。 李教练吹响了集合哨，先让大一班的男生陪着何翰进行四圈慢跑。稍事休息后，就来到一号球场。针对何翰的技术特点进行训练。 这一下午训练，还是集中在发球这一技术上。按李教练的要求，何翰必须在赴北京前，分别掌握一发和二发各三种以上的发球。 在上周比赛中，李教练就注意到，弟子的发球虽然凶狠，但变化还不够多。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年纪还小。现在李外卡正赛也就一个多月，练起来还来得及。 省队来的三个教练都比较识趣，只在旁边观看，并没出言指导或干涉。也可能是李海刚开始的态度唬住了他们。等李教练结束今天的训练，省队的三位教练都纷纷告辞，约好明天下午再来。 集训组的成员收拾好球场后，把网球场的大门锁好，把钥匙交给李教练。就欲回去。不料，李教练却叫住了何翰，说有话和他说。 秦小川将球包交给周慕阳，随着李教练去了他的办公室。 李教练示意何翰坐下后，就问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跟他们要人？” 秦小川笑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咱们训练又没啥秘密，他们想观摩就让他们看呗！目前我还得在这个圈子打球，把关系弄僵了，对我没什么好处。还不如趁机要点好处。” 这是个不到二十孩子说的话吗？自己咋没他想的这么深。 李海有点丧气。自己当年在省队被人排挤出来，就是因此脑子太直，不会拐弯。想到这，不禁有些走神。 喃喃道：“郑教练又用新人了，冯少兵和郭淮也开始靠边站了。那个小于很得郑总的重用啊！” 秦小川自然明白李教练话里的意思。他不想理清省队的各种关系，也懒得去理。自己还不知道能呆到哪一天呢！凭何翰那憨样，进省队还不被人卖了。还是不去得好，安生地念完大学才是正经。但瞧李教练神色凄楚，不知道他想起什么伤心事。 安慰道：“在大学里没有勾心斗角，安心当个教练，不比去省队强。您就别失落了，该庆幸才是。” 李海看着弟子的眼神渐转柔和，笑道：“白活了这把岁数，还没你看得开。你说的对，我在这里的确比他们自在。说起来，还有感谢郑教练呢！” 秦小川顿悟道：“是他帮忙让你到这里任教的吧！” 难怪那么怕他，感情也是欠人家人情。 李教练点了点头，声音飘忽道：“离开省队，不是打球，就得另谋工作。咱们文化素质不高，到哪里能找到好工作呢！自己又爱好这个专业，舍不得放弃。就厚着脸皮求郑教练帮的忙。” 没想到李教练也有这些辛酸的过往。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秦小川什么都能看清楚，但就是自己不肯做违心的事。在单位里，几次升职都被人顶掉。结果和耿直的人殊途而同归。耿直的人自己想不明白，还没有痛苦。聪明人可就不好过了。除了耍点小手段报复一下，也改变不了大局。只能夜不能寐，靠看网球比赛排解苦闷了。 起了惺惺相惜之意的秦小川，对李教练郑重道：“教练，下次我为难他们一次，给你出气可好。” 第二十一章 心底雪亮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是给教练出气，还是给自己出气。秦小川不想明白。 “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干嘛还跟他们过不去？你别给我添乱。” 看着何翰一脸坏笑，李教练忙收起交心的态度，又摆起教练的姿态。 秦小川嘴里答应，可心里却在盘算。在他临走时，李教练还不放心地叮咛，将心思放到训练上，别节外生枝。 第二天下午的网球训练课还没开始，省队的教练就大张旗鼓地来了。今天来了五个人，正好一车。 于教练指着一位不到三十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男子。 介绍道：“这是我们省队的队医洪博文医生。医科大高材生，专攻运动医学。他以后就是你的随队医生，直到你的比赛结束。” 说着又指着一位年龄和他自己差不多的，一身教练服的男人。 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省队的体能教练穆西明，是体能力量训练的专家。他和洪医生一样，也随你参加比赛。” 这个穆教练的外型果然是如他的专业一样，体格健壮，肌肉发达。只是稍显木讷。对于秦小川热情的问候，只是憨憨地一笑。并不像洪医生那么冷峻。 李教练也客气地和新来的人寒暄：“谢谢各位前来协助训练。有您们两位专业人士加入，可帮我了李海的大忙了。今天先认识熟悉一下，先不急投入工作。这周的训练以放松调整为主。下周一，才正式进入全封闭训练模式。我和学校给您们申请了宿舍，到时就委屈二位住在学校。不知道您们有没有意见？” 只安排了队医和体能教练住宿，那我们呢？于教练心里暗暗嘀咕，但也不好现在就此开口。那也太掉价了。 洪医生和穆教练自然没有异议，他们来时，郑总教练就曾吩咐，一切听李教练的安排。 昨天于教练他们回去后，就向郑总教练请示。本以为郑总教练会发火。特准备了一肚子劝解的话，哪知道全没派上用场。 郑总教练痛快得很：“找我们要人是好事，我还就怕他什么都不让我们插手。你马上叫洪队医和小穆过来，让他们俩去N大随队训练。我有话交待他们。” 这两人可是队里最好的专业人才，郑总教练大口一开，全给何翰配上了。于教练当时很不解，问其原因。 郑教练笑道：“全国锦标赛十月就要开赛，还有明年的全运会也得提前准备。靠目前队里几个人的实力，能否取得好成绩，可难说得很。况且小莫身上还有伤。要是有这何翰加盟，不说个人冠军是我们囊中之物。就连团体和双打，呵呵！其他省想过我们这关，怕也不容易。先给他点好处，到时候用得着他时，才好说话。” 郑总教练这种态度，他的下属自然听命行事。因此省队来的教练和队医，都还积极配合，并没出什么幺蛾子。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洪队医现场给秦小川放松按摩。手法自然比业余的李教练和温阳，强得不知有多少。秦小川接受完按摩后，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而穆教练下午就和体育系的领导交涉，提出随时使用学校的健身房。并和李海教练对何翰的训练时间，进行重新的调整。自己针对何翰的体质，制定了一套科学的增强体能力量的方案。 省队教练投入工作的第一天下午，秦小川的训练就变的和平时不一样了。以前是先体能储备，再技术训练。现在却反了过来。先进行技术训练三小时，再进行体能训练一小时。强度比以前大很多。但实施起来，秦小川却并不觉得如何累。看来科学的训练方式还是有益的。 训练期间，莫千宇也曾在课后站在场边观看。如此上午上课，下午训练。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充实的让秦小川差点忘记了，还在住院的何翰。还是周五的晚饭后，秦小川接到爸爸的电话，才愧然想起。 “小翰，秦小川明天要出院了。我准备把他接到家里来。只是他的家里人明天也来，怕到时候有麻烦。你看你还能抽出时间，去医院看一下。” 明后两天是休息日，下周一就是全封闭训练。本来秦小川下课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但穆教练拖着他加练了半个小时的力量。本来秦小川也不想回去，他有些害怕。谁知道这几天，何翰有没有露馅。因此和穆教练分手后，还是回了宿舍，在食堂吃的饭。打算明天直接去医院看看何翰再说。连个电话都没敢往家里打。 才吃完饭，开了何翰的手机。爸爸的电话就来了。秦小川当即就跟爸爸约好，明天自己直接去医院。 周六一早，心怀忐忑的秦小川骑车去了医院。赶在爸爸之前见了何翰。见他头上的纱布都已经拆除，只是脖子上还架着颈托。人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高兴地说道：“今天你就能出院回家了。一会你爸爸来接你。” “我知道，爸爸昨天说过了。” 何翰点头道：“你这几天怎么不来看我？” 秦小川不好意思笑道：“我不是要帮你上课训练吗？天天被一群教练盯着，哪有时间来看你。” 正说着突地心里一惊，忙问道：“我没来的这几天，都有谁来看你的？” 何翰高兴道：“先是爸爸来看我，还和我说了一会话。第二天，妈妈和爷爷奶奶也来了。可是他们都红着眼睛走的。这几天，他们都天天来陪我，就你不来。” 秦小川顿时心底雪亮。在刹那的失落后，又自怨自伤。 人家本来就是一家人，我一个外人把人家害成这样，人家没骂我就算好的。有什么好失落的？ 何翰见秦小川面色幽怨，忙关心道：“你怎么啦？我可没和家里人说我们互换的事。” 你不去说，你家里人难道就看不出来？自己家养大的孩子，啥性情还能不知道？ 但秦小川也没心情和他解释这些，默默地想了一会才说道：“你也帮我个忙吧！” “我能帮你什么？我可笨得很。”何翰对自己很没信心。 秦小川苦笑道：“我家里人中午要来，你帮我跟他们说几句话。我先说给你听，你背熟了直接对他们说就行。说完了就不要再理会他们。” “这个没问题。我脑子虽然笨，可记东西灵得很。”何翰听说是这点小事，顿时放下心来。 秦小川又幽幽地出神了一会，才咬牙道：“我妈他们来了，你就这么说…” “啊！他们是你的家人诶！你为什么要这样？他们对你不好吗？” 何翰虽然笨，但秦小川教他的话，着实不是对自己家里人能出口的。这点他还是明白的。 “他们对我很不好，从来都没好过。我在这里这么多天，他们除了盯着你爸要钱，都不管我的死活。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秦小川恨苦的话，让何翰的眼睛红了。他是个善良的大男孩，虽不知道秦小川吃过什么苦。可就凭他们都不管他，就不能原谅。 当即就保证道：“好，我帮你说。他们不要你，我和我家里人说，我们要你。” 秦小川无奈地苦笑道：“我现在用了你的身子，你们不要我也不成。你把我说的话，背一遍给我听听。” 何翰立即听话地把秦小川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竟一字不差。虽然话里的情绪平板无波，可听在秦小川的耳里，还是心如刀绞。当着何翰的面，强忍着没掉泪。 两人一直等到秦家人来了，要来接人出院的何家人也没到来。秦小川只觉得再也没有如此失败的人生。虽听到他妈和他哥进门的声音，可心里一片冰凉，没有一点要见家人的激动。只神情萧索地坐在一旁，冷眼看他自己的妈妈一脸喜气地进来。 秦妈妈见自己的小儿子，只身坐在病床上，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只当他怪家里人不在身边陪护他。拉着何翰的手不停地絮叨，她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换芯子了。 “小川，你都好啦？家里事多，抽不开身照顾你,你别怪妈妈。听说你好了，我就和你哥赶大早坐车过来。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见小儿子还是一脸木然，又关心道：“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快跟医生说说。咱们得全治好了才能出院，可不能便宜他们家。” 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秦小川。跟在后面进来，两手空空的秦小山。更是如地痞一样，推搡着坐在病床边的秦小川。 嘴里嚷道：“别指望把伤治好了，就啥事没有。该怎么赔，一分都不能少。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这些都得算清楚。” 秦小川一把推开哥哥，好笑道：“怎么赔，也是我们和秦小川本人谈。他是个成年人，能做自己的主。还轮不到你们说话。” 如今的秦小川用的可是何翰的身体，力量远超于秦小山。可不是当年被他任意欺负的弟弟了。秦小山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直退到墙边才稳住。看着秦小川冰冷的眼神，却也不敢再耍赖皮。 就对着病床上的弟弟叫道：“小川，你脑子好使。快跟他算算，该陪我们多少钱。” 秦小川对着何翰使一眼色，见他还在发愣，忙咳嗽了一声。 何翰接到信号，忙跟背书似得说道：“我这些年的工资都贴补给你们了。你们又跟人家要了十万赔偿费。这些钱就当我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以后咱们两不相干。我的事不要你们管，你们走吧！不要再找我了。” 何翰一说完，还没等他给秦小川一个得意的眼神。秦妈妈就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 “小川啊！你发什么疯？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们是你的亲人啊！你怎么能这样？你不就是怪我们没来陪你？” 秦妈妈正哭叫着，似猛地想起来什么。 抹了一把眼泪，向儿子报喜道：“你嫂子怀孕了，我得在家伺候她。你别怪妈妈不来陪你，我是走不开啊！” 何翰被秦妈妈又哭又求给吓住了，正不知如何理会。 秦小川冷冷道：“他都二十七了。你们只知道跟他要钱，什么时候管过他的难处？他不结婚买房，就一辈子给你们当赚钱工具？有你们这样的家人吗？” 第二十二章 收之桑榆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我们家的事要你个外人管？” 正对小儿子解释的秦妈妈，对着秦小川撒起气来。 秦小川板着脸道：“我们当然管不了你家的事。我只是不理解。秦小川一个月就拿六七千的工资，到现在不仅要租房子住，手头一分钱也没攒下。都是自己的儿子，你们怎么就不为他考虑考虑？还是你们从来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见妈妈有些张嘴结舌，秦小川又道：“你们要是有点责任心，就把我爸爸赔给你们的钱，凑合点给秦小川在N城买套婚房。他年龄也不小了，就他现在这样，哪个姑娘会…” “我们家的事不用你操心。” 秦妈妈虽大喊着打断秦小川的话，但心里犯疑。这小伙子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多半是小川向他诉过苦。 忙又捧着何翰的手，一脸为难地解释道：“你嫂子要生孩子，家里还得交按揭。等帮你哥的贷款还完了，妈就给你攒钱。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妈没有不管你。” 何翰只木然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拿眼神盯着秦小川。 秦小川沉吟道：“这次交通事故，是秦小川自己闯红灯造成的。交警只判我们赔赏医疗费，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那十万元还是我家多给的。你们要是顾及秦小川的话，就把那十万还给秦小川。要么就按他的话，赶紧要多远走多远。等什么时候秦小川气消了再说。” 秦小山急道：“把人撞了，怎么就赔这点钱？我告你们去。” 秦小川笑道：“你要是告的话，没准连那十万还得还给我们。国家交通法规是干什么用的？可不是让人随便敲诈勒索。”说着不动声色地给何翰使一眼色。 何翰反应迟钝，半响才支吾道：“你们走吧！以后不要找我了。” 虽然没能说全秦小川教的话，但说的这句，效果却很好。 “要么赶紧走，以后别再麻烦秦小川。要么把属于他的钱还给他本人，也好让他打点自己的生活。”秦小川对自己的妈妈和哥哥再次下通牒。 秦妈妈不理秦小川的话，而是对着何翰苦求道：“小川，你读了大学，自己又有正经工作。你哥啥也没有，就算先帮帮你哥。等家里的日子好了，我们一起帮你凑钱买房。啊？” 何翰依旧木然地重复刚才的话，对秦妈妈的苦求无动于衷。 秦小川却深知自己嫂子的为人，和他妈差不多，把钱看的比命都重要。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别说到时出钱给他买房，不找他哭穷撒泼就算好的了。 因此冷笑道：“谁都要为自己的生活负责，还能靠别人一辈子。秦小川以后不指望你们帮忙，他也不愿意再被你们无休止的拖累。他已经为你们牺牲了很多，该知足了。” 秦小山上前抓着何翰的手劝道：“小川，这臭小子的话，你别当真。我帮你和他们打官司，帮你多讨些赔偿来。” 何翰眨巴着眼睛道：“我都好了，不要赔偿。” 秦小山暗恨弟弟不懂事，狠狠地捏了下何翰的胳膊。 低声急道：“你别给他们唬住了。你只要不出院，就能跟他们赖到钱。” 何翰给秦小山捏疼了，使劲地挣开他。对病床一侧的秦小川急道：“我要出院回家，爸爸怎么还不来？” 秦妈妈却误会了，忙道：“家里要收麦子了，地里忙得很。你爸爸在家里忙着呢！我们来看看你，下午就得回去。” 秦小川正想着怎么把家里人打发走，王淑娟一脸焦急地进来了。对着秦小川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秦小川忙站起来问道：“妈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王淑娟看了病房里的人一眼，目光落到何翰的身上。眼神里的痛楚一闪而过。 仍对着秦小川说道：“你爸爸的公司出事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爸现在急晕过去，刚在急诊那里看过医生呢！你爷爷奶奶在那里陪着，让我来给秦小川办理出院手续。” 原来不是因为知道真相，想放弃自己。秦小川的心瞬间就回暖了。浑身飘然之余，连带着也担心爸爸。 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爸爸现在怎么样？我去看看他。” 王淑娟拉住他，叹道：“你爸现在没事，已经好多了。公司的钱被人卷跑了，客户追着要欠款。他是被急的。” 说完又对秦妈妈商量道：“大姐，我先把你儿子办理出院手续。先在我家调养一阵，等好了再去上班。您没意见吧？” 能有人帮忙照顾儿子，不用自己操心。这好事到哪找？况且家里农忙，自己也不能在这照应。秦妈妈当然没有意见。 王淑娟见秦家人同意，就出去办理手续。何翰急的眼泪急掉，又不敢喊妈妈。只委屈地看着秦小川。秦小川走近他，摸着他的头。 低声安抚道：“放心，一切有我。爸爸肯定会没事的。” 又转头对秦小山冷声道：“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家里遭事了，没心情和你们啰嗦。你们赶紧先回去吧！秦小川先由我们家照顾，啥时你们想看他了，自己和他联系吧！” 秦妈妈却不肯马上就走，说有话要交待儿子，让秦小川先出去。秦小川自然明白自己妈妈要说什么，给何翰丢一眼色，就走出病房。还没等他走出二病区，就追上拿着单据的王淑娟。 忙问道：“妈，爸爸到底怎样了？我去看看他。” 王淑娟心里感动，欣慰道：“医生说你爸血压太高引起的，没什么大事。现在正睡着呢！你要是不放心，我带你去看看。” 娘俩去了急诊那边的临时病房，爷爷奶奶正分坐在病床两边，看着挂水的爸爸。秦小川见到爷爷奶奶有点情怯，忐忑地叫了声“爷爷、奶奶”。 爷爷看见孙子来了，低声道：“小翰，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秦小川见爸爸正在昏睡，只点了点头。看着何治国疲惫的睡颜，忍不住掉下泪来。 泣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奶奶忙安抚道：“好孩子，快别哭。人这一生，谁不得迈过几道坎。等你爸挂完水，咱们回家说。” 秦小川怕吵醒爸爸，忙擦了眼泪。向爷爷奶奶道了别，又和妈妈去了二病区办理出院手续。等他们办好后，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里却传来吵闹声。“你这死孩子，怎么不听话？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妈交待你的事，你记住了没有。” “你们走吧！以后不要找我了。” 看来何翰来回就说这么一句，把秦小川的妈妈和哥哥气得跳脚。正不知道该如何理会，秦小川和王淑娟进来了。 秦小川冷冷道：“秦小川不是说了，他的事自己会处理，不用你们操心。他以前给你们的钱，包括这次我们家给的赔偿。就当是报答他长大的养育费。从此你们一刀两断，再也没有瓜葛。” 秦家母子大怒，对秦小川嚷道：“你算老几，我们家的事要你说三道四。” 这时何翰被他们纠缠的不耐烦了。心里惦记自己的爸爸，不愿再和他们啰嗦。 他记得秦小川说过的话，大喊一声道：“你们赶快走，我不想再见你们。” 说完躺床上拿被子蒙着头，不愿再听他们吵闹。 这时几个护士进来收拾病房，催促他们赶紧出院，好为其他病人腾出病房。 秦小山恨恨地拉着他妈，气道：“妈，咱们走。懒得再管这个傻瓜。” 那毕竟是自己生的儿子，秦妈妈还是有些不舍。想挣脱大儿子，再叮咛几句。 秦小川深深地盯着自己的妈妈，语气凝重道：“我就问您一句，从小到大，您有没有真正关心过他？” 秦妈妈顿时语塞，脸色惊惶又复无措。这是被人看穿了的表现。 你怎么不内疚？哪怕有点自责也好。看来我在你心里一直是多余的。秦小川彻底死心。 冷声道：“你们走吧！什么时候真正关心他时再说。否则，这辈子他都不会见你们。” 果然，秦小山拉住欲上前解释的妈妈。对着蒙着被子的何翰，恨声道：“不见就不见。白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啥出息。指望我还巴结你不成。” 说完拽着他妈出了病房，头也不回地走了。远远地还能听到秦妈妈的呼唤“小川”的声音。 秦小川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不愿给王妈妈看到，别过头悄悄地擦拭眼泪。 王淑娟却装作没看见，只专心地帮何翰收拾衣物，准备出院。秦小川半天才调整好情绪，扶着何翰随妈妈出了病房。 他们三人在医院门口打车回了家。一进家门，就见爷爷奶奶和爸爸全在家。 秦小川惊道：“爸爸，您不在医院挂水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何治国笑道：“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哪里能睡得着。我又没啥大病，就血压高点，吃点药就行了。” 爷爷笑道：“你前脚一走，他后脚就醒了。还非要出院，说要在家等你们回来。” 秦小川扶着何翰在沙发上坐好。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您们都知道了吧？” 看一家人虽面色微变，却还处之不惊。秦小川更惭愧了。 “本来早就该向你们坦白的。我只是怕吓着您们，因此一直都没敢和您们说。” 爷爷叹道：“看来是真的了。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没遇到这么离奇的事。” 何治国揉着脑袋，看着秦小川的眼睛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但现在也看开了。你能到我们家，说明和我们有缘分。你喜欢这个家吗？” 见秦小川含泪点头，何治国又道：“公司里的钱被人骗走了。说不定，我们家会因此破产。以后可能会过穷日子，你也不嫌弃吗？” 秦小川坚定道：“只要一家人能互相依靠，就没什么好怕的。从头再来就是了。” 何治国笑了，问道：“那你愿意做我的儿子吗？” 第二十三章 家的温暖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喜气洋溢。 奶奶笑道：“我是怎么说的？这次车祸咱们白捡个好孙子。你们看，说开了多好。省得闷在心里打哑谜。” 秦小川立马活泛起来，拉着何翰笑道：“小翰，你以后得喊我哥哥了。” 何翰憨笑道：“小川哥哥，我就说嘛！你们家人对你不好，我们家会对你好。我以后也有哥哥喽！” 爷爷笑道：“小翰，有哥哥好吧？” 何翰点头道：“好，哥哥会帮我打球。同学们也不会嘲笑我了。” 见他那憨样，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秦小川心里感慨，世上大多数父母，不管自己的孩子怎么样，在自己的心目中，都是最好的。自己的家人怎么就做不到呢？ 见何翰的脸色还不是太好，想来是上午被自己家人折腾的。忙劝他回房躺着。 爷爷看着两个孙子说笑着上楼去了，对儿子叹道：“这样离奇的事可不多见，你们对外都别说。咱们自己关门知道就是了。小川的到来，说不定就是天意如此，来帮你躲过这次灾祸的。咱们家历来本分待人，从没做过亏心的事。连老天都看不过去。小川这孩子很像咱家的人，咱们别拿他见外，就当自家孩子。” 王淑娟听着楼上传下的笑闹声，很是认同公公的话。 “小川这孩子很可怜。可能从小就缺家庭关爱，他妈走的时候，我都看见他哭了。” 说起这，何家一家人都唏嘘不已。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习惯了秦小川的存在。对秦小川刻意表现的小心在意和体贴，都打心眼里心疼。想到他为这个家带来的荣誉，都有说不出的自豪。哪里还为他只是进驻儿子身体的外人而在意呢！ 何治国尤其感同身受，感叹道：“这孩子虽然脑子灵，但心眼好，人也厚道。小翰醒来的那晚，他就想跟我说实话。是我不肯让他说。我、我是怕失去他啊！”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何治国哪会不知道。儿子突然聪明起来，球技又突飞猛进。开始的半个月，何治国一直云里雾里，摸不着头绪。 开始还欣慰儿子终于开窍了。后来见他连省队的人事关系，看得比他都透彻。行事更是步步为营。这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伙子能做到的？ 自己的儿子就是变得再聪明，也不会知道哪些从没接触的错综的社会关系，并深知其中利害。这哪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小翰？分明是换了一个人。 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何治国死活不愿面对。但又有种悲凉始终笼罩在心头：自己的儿子去哪里了？ 直到那晚秦小川醒来。何治国不是不能去，他是不肯面对。但后来还是憋不住悄悄去了。 秦小川和小翰的对话被他在门外听到几句。尽管内心巨震，但仍强自自我排斥。但醒来的秦小川所表现的音容形态，是多么的熟悉。 在三个小伙子谈论比赛的时候，他一直悄悄观察病床上的秦小川。最后实在顶不住心里的翻腾，才催促儿子回家。他需要冷静，这事太离奇了。实在不能一时接受下来。 因此当儿子返校训练后，他就立马回家道明实情。并带领还处于恍惚中的父母老婆去医院辨认。何翰哪有什么心眼？也不用怎么套话，一家人没几句都确认无疑。为什么当时何翰说家里人是哭着走的。 何家人回家后，先是相对无言。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又不容回避。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怕秦小川因此受伤离去。最后定下先瞒下再说，等感情深了再摊开了说。 但秦小川是什么人？不肯受这良心折磨，今天就自己主动向他们坦白。这让何家人欣慰之余，又复真心喜悦。连今天公司里被卷走的近千万的资金的灾祸，都抛到脑后。钱算什么，白捡个好儿子，才是天大的好事。就像小川说的，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了。 王淑娟和婆婆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一家人在饭桌上庆祝这福祸相依的收获。 何治国笑道：“小川，你单位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今晚就打份辞职报告，周一让小翰陪我去趟单位。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回来。” “你以前在N城的住处呢？” 秦小川惭愧道：“我是租人家房子住的。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人家呢！我下午去看看我那个小窝。” 何治国笑道：“还看什么看。去和人家退了吧！多带点钱，或许得陪人家违约金。” 说着拿出皮夹子，从中把钞票全拿出来，递给秦小川。 “家里才遭了事，现在又要为我花钱。这、这…”秦小川很是不安，死活不肯接。 爷爷嗔怪道：“小川，家里就是再难，还缺这点钱不成。你要记住，你如今也是这家的一份子。别说见外的话。有什么需要，你爸妈都会帮你准备的。别不好意思开口。” 秦小川这才接下，向家人保证道：“等我帮小翰打上职业赛，挣大把的奖金给你们花。你们就等享福吧！” 说着又想起什么，对何治国认真道：“爸爸，公司里要是运转不开，先银行贷款吧！不行找亲友再借点。到时候我来还这外债，让债主都放心。” 奶奶是不懂网球，担心道：“你真能和那些外国人打球？再说打球能挣多少钱。别把压力都放自个身上。你爸也是经过事的人，哪能被这点挫折给难到？” 一直闷头吃饭的何翰插嘴道：“奶奶，您不知道。小川哥哥可厉害了。我们班长说了，小川哥哥不比那些球星差。成名是迟早的事。” 一家人都欣慰地笑起来。 秦小川更是豪气道：“奶奶，职业球星的收入高得离谱。世界前几位的顶尖球员，仅一年的比赛奖金就能达到千万美金以上。这还不算赞助和代言费、广告费，还有什么出场费。可比爸爸的公司来钱多了。” 妈妈和奶奶均张大了嘴巴，纷纷惊叹。 何治国笑道：“那是世界级球星，你的实力够吗？” 秦小川为让家人高兴，吹牛道：“我的实力不敢说是世界一流，一年内进入前十没有问题。” 这时何治国接到朋友慰问的电话，他的谈笑风生让朋友很吃惊。显然是问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还这么高兴？ 何治国笑道：“钱算什么？儿子有出息才是正经。” 下午何翰在秦小川的带领下，去了自己的租住房。拿自己的手机给房东打了电话，说起退租的事情。 果然如何治国所料，房东要求赔偿违约金。秦小川当时租住时交有押金，房东自然就不退了。 在这个二十几平米的单身公寓住了几年的秦小川，在告别时很是感慨。一场车祸不仅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给予了自己多年苦苦追求的东西。亲情、事业，这一刻都满足了他。 当他和何翰带着行李衣物回到家时，妈妈已经为他在楼上收拾好朝阳的房间。晚上何翰非要和他睡一间房，说是家里以前就他一个孩子，忒孤单寂寞。他要享受下有哥哥的感觉。 要说这何翰以前木讷得很，话说的也不流畅。但可能是借用秦小川本人的嘴巴，现在说话明显利落多了。 秦小川晚上给温阳打了电话，请了上午的假。让他转告李教练，下午准时到学校。温阳以为他还在为处理车祸的事奔走，也不以为意。 只叮嘱道：“明天可是封闭训练的第一天，你是主角，可不能缺席。一大帮人都围着你转呢！办完事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的秦小川就写起了辞职报告。 “公司领导，因本人遭遇车祸，不能再胜任本职工作…” 何翰在一旁看他笔走龙蛇，羡慕道：“小川哥哥，你以前学习也好吧？你请过家教吗？” 秦小川顿时心里黯然。他家里人在学习上从没管过他，不说为他请家教了，就连课外习题都不愿出钱给他买。他的成绩可都是自己刻苦出来的。黯然过后，又复自嘲。还想这些做什么？以后都和我没关系。 但他看着何翰又暗暗发愁，他顶着自己近三十岁人的脸，心智却还是十几岁。家里人虽没涉及这个话题，可自己不能不为他打算。 出神了一会问道：“小翰，你喜欢王紫菲什么？” 何翰呆呆道：“在学校里，别人笑话我时，都是小菲帮我说话。还因为我跟别人吵架。和她在一起，我心里踏实。” 秦小川摸着何翰的头笑道：“她也喜欢你，前几天还向我表白了呢！这下你高兴了吧？” 何翰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并连连确认。秦小川就把那晚王紫菲对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何翰陶醉了一会，突然道：“你可不能占她便宜。等哪天我们换回来，我自己和她说。” 秦小川立马黑线满头：男人不管心智怎么样，总归是雄性动物。对自己的配偶都护得贼紧，连傻不愣登的何翰也不例外。 因此安抚道：“臭小子，放心吧！哥心里有数。既要保持距离，又不能冷落她。省得咱们小翰到时候没了媳妇。” 周日一天，勤快的秦小川就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让晚上从外面回家的爸爸眼前一亮。知道是秦小川干的，却又责怪他不趁着休息日好好歇息。秦小川只笑不语。 周一一早，秦小川把还在熟睡的何翰拽了起来。等吃过早饭，秦小川就蹬着自行车，带着何翰来到N城机械公司。在公司门口看到形状亲密的一对男女迎面走来，秦小川不禁变了脸色。 第二十四章 辞职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这两人都是秦小川的同事，男的叫林韶，是秦小川的领导，N城机械设计部经理。今年三十二岁，长相虽一般，但胜在人精明能干。年纪青青就爬上经理的位置。但据内部消息爆料，林韶乃公司老总的亲戚，人家下基层是历练来的。 而那女的叫苏暖宜，却和秦小川关系非同一般。她和秦小川是一届进的公司，并同在设计部。苏暖宜人虽说不上多漂亮，却胜在温柔可亲，气质娴雅。和谁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这让秦小川对她很有好感。 刚进公司那会，秦小川以同届的身份，常在设计上帮苏暖宜的忙。一来二去，秦小川就有了些情义，只是自己不好开口罢了。只想等时机成熟，才开口表白追求。 苏暖宜对秦小川的态度忽远忽近，也令他琢磨不定。两人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处了三年。 中间和秦小川同批进公司的好友都曾暗示秦小川，别和人家太认真。但深陷情网的秦小川从没放在心上。 而在这三年中，苏暖宜凭借秦小川无私的帮助，业绩蹭蹭上窜。她的人缘又好，领导和同事都极赏识她。部门里几次升职，全便宜她了。可别人对她的升职却又没话可说。谁让人家设计能力出众呢？尽管大家都明白，这一切都是来自秦小川的无私奉献。但秦小川本人都没出头，谁还能说三道四？只能在背后骂秦小川傻来出气。 随着苏暖宜和领导接触频繁，渐渐地和秦小川有些疏远。总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秦小川的同届女同事陆蓓看不过眼，劝秦小川无果，就对秦小川气道：“都说女人一旦恋爱智商就会为零，我瞧你也和我们女人差不多。人家苏暖宜是个爱登高枝的人，全公司的人都看在眼里，怎么你就跟瞎了一样？你别怪我说话不厚道。就凭你的条件，苏暖宜哪会考虑你？人家是一时利用你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那时的秦小川已经隐隐有预感，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对同事的金玉良言，虽不愿承认，却也上心了。 一次秦小川去洗手间，听到隔壁女厕的争吵声。顿时让他痛不欲生。 “苏暖宜，别在我面前装圣女。你爱抱谁的大腿我不管，你赶紧把话跟人家小川说清楚了。这边跟上司眉目传情，那边还和小川藕断丝连。这叫个什么事？” 陆蓓在WC的声音不小。苏暖宜也一反常态，声音也不复平时温柔。 尖酸道：“还让我怎么说清楚？我不早就表明立场了。一看他那副深情的样，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你没见我都躲着他吗？” “苏暖宜，你丫的太虚伪，太没良心了吧！小川哪里不好啦？让你这么糟践他。”陆蓓很是愤慨，揪住苏暖宜不放。 “他是很好，可不是我的菜。我可不想和这种人一起奋斗，过那种朝九晚五的日子。以前不过是图他能在工作上帮我一些罢了。” 苏暖宜说着又嗤道：“知道你喜欢他，怎么不和他说啊？你早点把他哄到手，也好解脱了我。” 陆蓓气结，想再和她理论一番，见又有人进洗手间了，恨恨地住了口。 秦小川却在隔壁听的门清，那种懊恼和羞辱难以言状。把自己关在厕门里，一上午都没出来。 打那以后，秦小川再也没搭理苏暖宜。对陆蓓的有意关心，也无颜消受。他需要时间来抚平这一切。每天只安心工作，夜里看网球比赛。对职场的争夺，更是无心参与。完全沉溺于自己的世界。 今天又看到昔日伊人，虽然她面上温婉清丽依旧。可在秦小川的眼里，能直视她灵魂深处的虚荣和虚伪。看着她对林韶的柔婉体贴，又觉得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现如今物似人非，自己还有什么好挂怀的。秦小川暗暗鄙视自己。 见林韶盯着自己瞧了几眼，眼中有些惊讶。秦小川也只稍微那么一顿，就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掩住何翰，不让他们瞧见。等他们先进去一会后，才领着何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办公室是格子间，近一个月没来的办公桌上，竟还光亮如新。显然是有人常帮他擦拭。 他们俩在办公室一露面，顿时招来同事们的嘘寒问暖。陈昭、周李新等几个旧日好友，纷纷抢上。围住何翰仔细打量又语出关心。 在众人询问之下，何翰按秦小川事先的嘱咐，只说自己好了。再多问的，只付以憨憨的傻笑。 但众人看和他一起来的人，收拾起桌子上的茶杯、饭盒，往随身携带的包里装。都惊疑不定。 纷纷问道：“小川，你这是什么意思？身体还没好吗？” 秦小川把几样自己的生活用品收拢好，就对众人笑道：“秦小川受伤以后，可能不能胜任这项工作。今天是来辞职的。谢谢大家以往对他的照顾。” 陆蓓冲过来拉住何翰惊叫道：“小川，你干嘛要辞职啊！大不了再请一段时间的病假就是了。我去帮你和林经理说。” 陆蓓是个豪爽仗义的好姑娘，秦小川历来对她感激有加。见路蓓又一阵风地冲向经理办公室，把装好物品的包交给何翰，又低声嘱咐何翰等他一会，就去了林韶的办公室。 其时，苏暖宜不在。想必是为避嫌，回自己的办公室了。也或许是看到了秦小川本人，躲走了。否则格子间那么大的动静，怎么没见她出来。陆蓓正和林韶在里面为秦小川据理力争。 “秦小川是上班时间出的车祸，怎么也算是工伤。林经理你帮个忙，让他再休息一段时间。” “还没到上班时间，怎么能算工伤？已经给他一个月的病假，公司算是仁至义尽了。咱们部门可不养闲人。” 听陆蓓还在央求，秦小川推门进去了。 “林经理，我是替秦小川递辞职信的。你不用为难。工伤什么的，秦小川自己不在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从今天起，他就不再来上班了。” 说着把辞职信放到林韶的办公桌上。回头对陆蓓真诚道：“谢谢你，秦小川本人一直都感激你。以后见面机会不多了，我替他向你道别。”说着颔首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你是网球运动员何翰吧？”林韶指着秦小川惊道。 他上周六和周日去奥林匹克网球馆，看了外围赛的半决赛和决赛。刚才在大门口就觉得这人面熟，很像外围赛的冠军何翰。光顾注意他了，就没留意秦小川身旁的何翰。 回办公室后，忙不迭地打开网页，查找网上何翰的照片核对。秦小川这么进来又对他说话，当即确认无疑。 秦小川只微笑地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办公桌也啥好收拾的，就自己的日常生活用品需要带走就行，其他的资料以后怕都不需要了。 接过何翰手上的包，看了眼自己坐了五年的办公桌，无声地叹息了下。揽着何翰往外走时，又回头对目瞪口呆的同事们挥挥手。 刚出了格子间，林韶却追了过来，手里拿了本笔记本和一支笔。 涎着脸求道：“何翰同学，能不能帮我签个名？你可是未来的大球星。给我留个纪念吧！” 秦小川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索要签名，还是自己曾经的上司。只觉滑稽，深深地看了林韶一眼。 笑道：“你倒是有眼光。” 却也接过他的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上何翰的名字。写完后，就又揽着何翰向外走去。 陆蓓追上来拉着何翰问道：“秦小川，你以后怎么办？你找到新工作了吗？” 何翰只傻傻地对着这个姐姐笑。 秦小川忙道：“他以后就住我家，有工作了。谢谢你的关心。再见。” 说完亟不可待地扶着何翰往外走。只恨何翰身上还没好利索，走不快。等出了公司大门，秦小川才嘘了口气。 何翰奇怪道：“小川哥哥，你怕那个姐姐吗？” 秦小川苦笑，的确是怕，因愧而怕的吧！还是因为心虚？秦小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两人回到家，秦小川下厨帮助妈妈做饭，何翰在电脑上玩游戏。 奶奶到楼上问孙子道：“小翰，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你可想好了。” 何翰正打着网球的游戏，头也不抬地道：“想好了，等我身体全好了，就跟着哥哥全世界打比赛。你们都能在电视上看见我们呢！” 压在一家人心头最后一个难题，竟被憨憨的何翰一句话迎刃而解。奶奶顿时心头一片阔朗。 笑道：“好、好，就跟你哥哥打比赛。奶奶在家里守着电视看你们哥俩。” 说到这，奶奶想到一个现实问题。 “小翰，老在外打比赛，可得会说外国话。你别光顾着玩了，再把那英语好好学学吧！省得以后你哥还得为你操心。” 正玩得高兴的何翰顿时垮了脸，却也听话地丢下正玩的游戏。不得不在奶奶的监视下拿起了英语书。 吃过午饭，秦小川拿起妈妈给他准备的一包换洗衣服。背起书包，就骑车回了学校。 这一路上，他是哼着歌，笑着脸，欢快地蹬着自行车。六月的阳光虽然灼热刺眼，但在秦小川的眼里却无比明媚。林荫道上的花木也是那么的养眼，一切都焕发着勃勃生机。原来生活也可以这么美好的。 解除一切后顾之忧的秦小川，一脸灿烂地出现在训练场上。不但对同学们都热情招呼，就连对省队来的教练，也热情的让人家意外。 都纷纷取笑：“何翰遇到什么好事，看把他乐的。” 温阳低声问道：“秦小川的问题解决了？” 秦小川高兴地点了点头，又对温阳连声道谢。 温阳却摆手道：“我不用你谢，我是拿你当哥们。帮你做这点事算得了什么？你要是有心，把我们几个的水平也带高一截。那时该我们谢你了。大家说，是不是？” 周慕阳和李向峰等人都纷纷起哄，好心情的秦小川自是答应。 由于本周就进入全封闭训练，何翰的文化课全停了。参与陪练的六个同学，宿舍也做了调整。温阳和何翰享受两人一间的待遇，其他四人一间宿舍。 但除了何翰外，其他人却还得上午上课，下午陪练。上午的技术训练，就由李教练和省队的三位教练轮流给他做陪练。 这样的安排，倒是把省队来的三个教练高兴坏了：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当李教练翻出他的训练计划表，对秦小川讲述时。秦小川却持有不同观点。 “这种训练有些过时，我有些个人的想法，还希望教练们参考一下。” 第二十五章 备战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如此详尽的训练计划，竟然被球员说成过时。李海和于教练他们尽皆愕然。 秦小川忙道：“李教练，您不要不高兴。国际网坛的顶尖运动员，除了强化身体素质训练外，战术训练是放在最重的位置。当然，这些还得辅助基础的技术基本功。这次封闭训练，我想除了强化自己的力量、发球外，还想把移动中打线、打点的能力再提升一截。以强化自己的战术运用。这可能要辛苦您们几位给我喂球。” “怎么说？” 几个教练异口同声道，连李教练也不再瞪眼睛了。实在是何翰的话说太有见识了，让人不得不想去倾听。 秦小川正色道：“原地打点、打线都没什么了不起，要紧的是实战中移动运用。这一个月的训练，应该强化我的击球落点的精准度。然后在演练战术运用。” 接着秦小川在一号场地的网球场上，画了许多圈圈。提出接对手来球的击球落点和线路。这要求陪练的人在对面不断给他喂球，以达到训练的目的。 见秦小川说的头头是道，几个教练无不信服。李教练当即就按他的要求，调整了训练思路，重新制定了计划。 于教练几个更是欣喜：总算没白来，终于能学点东西走。辛苦就辛苦点吧！既然这样，不能这样天天跑来跑去，索性厚着脸皮，就跟李海提出住宿要求。 “老李，以前咱们是出工不出力。现在可不成了，你得给我们安排宿舍。咱们老胳膊老腿的，可不比他们年轻人。天天早出晚归的，可不得累趴下了。” 现在体育系将何翰的训练，放到异常重要的规程。答应这点小事，当然不在话下。如此以来，N大网球场上，每天上午就能看到四个教练，陪着何翰挥汗如雨。另有队医和体能教练在一旁看护。 下午的训练就更热闹了，参与陪练的大一网球班的七个小伙子，代替了累了一上午的几个人到中年的教练。 下午四点一到，穆西明教练准时把秦小川提走。他才不管那些学生在身后鬼喊鬼叫。力量体能和技术一样重要，这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要是何翰在比赛中，体能出了问题，郑教练还不得把他吃了。 体能的训练很是枯燥，但幸好有莫千宇每天陪着一同训练。才不会那么寂寞无聊。 密集的训练一直持续了四周，连家都没能回去一次。秦小川深深地体会到运动员的不容易。每天累的，倒床就能入睡，连恢复按摩都无瑕享受。 自从洪医生来了以后，温阳的按摩手艺就彻底失业。更别说天天嚷着要学的周慕阳了。 时光在充实的训练中流逝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七月四日。离中国大师赛的外卡赛，就剩下一周的时间了。正好这几天学校期末考试，秦小川认真地完成两天的期末考。 本来学校特许他可以赛后回来补考，但秦小川不愿意。谁知道自己的比赛会打成啥样，到时候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反正也不在乎这两天考试的时间，正好趁着考试把体力恢复一下。 五周的高强度训练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不是有打比赛挣钱还债的信念支撑，秦小川连三周都撑不住。 考试的时候，班里学习好的女生，还特意被安排坐在他的两旁，指望能照应他一二。哪知道何翰做起试题，比自认为学习认真的女生都顺溜。对于毕业后就一直从事设计的秦小川来说，这些考题实在难不到他。考完最后一门英语，教练组的人就准备陪同何翰远赴北京参赛。 省队的郑总教练这次没有置身事外，亲自安排了郁剑宾和沈杰也随教练组前往。明面上是让队员感受大赛气氛，其实也为何翰做陪练的准备。好歹这二人也是省队的主力，比几个退役多年的教练要强多了。 对于郑总教练善意的帮助，秦小川自然笑纳了。只是苦了集训组的成员，因为学校并没安排他们随队前往。 但温阳却不露声色，对唉声叹气的李向峰嗤道：“你傻啊！已经放暑假了，学校和省队没安排，咱们不能自费去吗？” 这话提醒了其他人，都纷纷嚷着马上收拾行李随队前往。 下午在离校前，等李校长把壮行词说完。来送行的何家人，把秦小川围拢起来。不厌其烦地关照他的衣食住行。王紫菲自然也没甘人后，一再嘱咐秦小川别太拼命，打出自己水平就行。 看着如此浩大的送行场面，秦小川好笑又感动。对于家人的勉励和叮咛，自是答应不已。 最后拉着何翰，对有些抹不开的王紫菲笑道：“这是我的哥哥秦小川，他如今已经是我的家人了。我要是在北京回不来。你在暑假里没事时，多去我家陪陪他。” 王紫菲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今是何翰的秦小川，听他如此郑重托付。心中虽奇怪，却也答应下来。本想对他说点体己话，但当着这么多人，泼辣爽快的她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翰，登上学校安排送往高铁站的大巴。 从N城去北京的高铁也就三个多小时，比乘飞机省事得多。李教练在敲定参赛成员之后，就让学校为他们订好车票。这次陪同何翰前往参赛的总共有八个人，五个教练，两个陪练，外加一个队医。也算是阵容配备齐整。 这让前来接人的国家队余达开教练笑道：“郭教练，看来这次你们是志在必得了。难怪何翰不肯来国家队训练，瞧老郑配的阵容，比咱们主场的都齐整。” 他和郭淮比较熟，对N省省队的新晋教练于思亮，反而没看在眼里。这让老郭有些尴尬，不安地看了眼于思亮。见小于并没什么不满。 笑道：“咱们省就何翰取得了资格，郑总教练重视是正常的。只是何翰是个新手，怕不是你们正规军的对手。咱们就来学习的，给他长点比赛经验。出线人选还得看你们国家队的主力。” 本是谦逊客套的话，郭淮自觉没什么不妥。哪知余达开有些不悦。 皱眉道：“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何翰已经是国家队的一员了，世界积分排名已经排到国内第三。要说主力，何翰可不就是国家队的主力。还有件事，我要声明一下。何翰在国家队的主管教练就是我。这次比赛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开口。” 又多了个教练，秦小川暗暗头疼。他当初不愿意进国家队，就嫌那里人多事杂，无谓地消耗训练的时间和质量。正准备言明一下，明确自己的立场。 于思亮教练就附和道：“是、是，郑总教练临来时就嘱咐过，让我们一切听从您的安排。这虽说是公开的比赛，却也是国家队内部的选拔。何翰能得到您的指导，不说夺冠势在必得，出线应该没有问题。” 瞧人家这话说的，捧得余达开瞬间就脸色转晴了。郭淮暗恨自己不会说话，李海师徒却皱起了眉头。在车站接个人，就要费这么多口舌。指挥起训练，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好在余教练心情好了，就没再多啰嗦。带领大家去了停车场，上了国家队派来接人的中巴车。 在车上，余教练说起本次比赛规则及抽签的结果。 这次比赛会集了国内最强的八位选手。国家队头两号主力免选，直接入围本次外卡赛。其余六人经过三场外围赛决出的。 由于N城的外围赛是国际网联唯一认可的比赛，设有ATP积分。在N城夺冠的何翰，凭借一百分的冠军积分，迅速跃升国内第三。 在N城外围赛之后的选拔赛，没被国际网联认可。虽然取得出线的选手，却没有收获ATP积分。 八名选手分成两组，打小组循环。小组前两名出线，交叉淘汰。进入决赛的两名球员，将取得大师赛的正赛资格。 国家队排名前二的马健飞和丁强，分居A、B两个小组的一号签位。何翰被赛会认定为三号种子，和丁强及在N城就有过交手的顾永利同处B组。B组的另一名球员，是最后时刻出线的国家队的周运东。对于这个分组结果，替何翰抽签的余达开很得意。 很有信心地对秦小川分析道：“顾永利是你的手下败将，不足为惧。周运东的实力一般，战胜他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一组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丁强。最好能击败他，取得小组第一。避开A组的马健飞，这样进入决赛就有把握了。” 于教练拍马道：“还是余老师的手气好，抽到个上签。这次要是能顺利夺冠的话，您绝对居功至伟。” 余达开“哈哈”地笑了起来，得意道：“我何止手气好，眼光也准得很。在N城外围赛时，我就一眼相中了何翰。他要是没有夺冠的实力，我手气再好也白搭。” 秦小川一直微笑地倾听，等他们都笑够了，才真诚道：“谢谢余教练，能得到您的指导，我非常荣幸。您熟悉国家队球员的情况，这两天，您能为我演练下丁强和马健飞的技术特点吗？” 我亲自演练？余达开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何翰的训练，都是按他的要求，教练全力配合的。” 洪医生冷不丁地说了句，且面色平静无波。 PS：应众位读友的要求，我决定加更一章。遗憾的是，本文以后的更新将落后于逐、浪、小说、网，书名和笔名都没换，在竞技体育类别。欢迎各位读友前去捧场。我希望在那里和你们共同创作。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二十六章 争执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别看洪医生文质彬彬，但说起话来实是个妙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一旦开口，总能一语中的。 秦小川和他接触这一个多月，每天都要接受他两三次的中医疗法恢复。可以说，他是陪伴秦小川时间最多的人。 每当秦小川向他抱怨训练太累、太枯燥时。洪医生也不理他，只认真地给他推拿放松。工作完毕，就收拾自己的医疗箱。 没有得到回应的秦小川气道：“你怎么不安慰我两句？” 洪医生反问道：“安慰能解决问题，要我来做什么？” 秦小川语塞，半天才恍然道：“难怪你没去医院工作，医生的素养你不具备。” “你现在还累吗？”洪医生没接秦小川的话茬，和他辩论。 “好多了。”秦小川舒展下筋骨回答道。 “那我就具备了。医术可不是听广告，而是看疗效。” 秦小川气结，和他掰扯道：“我是说，你应该适当地照顾病人的心理需要。” 洪医生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临走时丢下句：“虚假的医疗广告对你同样有效。等哪天你比赛输了，我安慰你如何？” 秦小川气得跳脚。都输球了，安慰有屁用。我有那么傻吗？只不过是看我们是同龄人，想和你多聊几句。这么没有情趣，难怪只能当队医。 但事后想想，他的话的确有道理。打那以后，秦小川和他有一说一，从不胡扯。两个人渐渐有了些默契。 刚才在车站口，李海师徒的表情，洪医生看在眼里。秦小川话已出口，洪医生就知道他的意图。当即就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反正他就是个队医，可不是任教练拿捏的球员。国家队的教练又能拿他怎么样？ 秦小川心里暗乐，但他的几个教练的老脸可挂不住了。连李海也不外如此，皆尴尬无声。 余达开是个人精，见此情形，哪会不明白。不禁倒抽了口冷气，而且是真的冷气。其时下午不到五点，日光斜照。室外温度还没降下来，开车司机将车内冷气开到最低。被余达开教练一口吸去了不少。 郑从兵这个老狐狸，还跟我胡说什么为我考虑。怕把何翰调到国家队被别人抢走，预先给我留好。搞了半天，是他自己搞不定球员，才找的托词罢了。早知道如此，就该强行将他调来，好好调教一番。球员可不能被这样惯着，这让教练的尊严何在？说话跟放屁一样，还得给他当陪练。说出去不给人笑掉大牙？ 如此思付，脸色就阴沉下来。 “球员自身要具备临场应变的能力。我会给你分析他们的特点，具体战术，你自己琢磨吧！哪能事事都要教练来亲力亲为？” 余达开的一番说教下来，颇具威严。见众人都默不作声，自己也很自得。 秦小川心里不齿，但嘴里却笑道：“那好，等到宾馆后，您帮我分析下他们的特点。具体战术，我们教练团队会帮我制定。” 难怪中国这么多的人才资源，却出不了职业高手。教练都这么作威作福，球员能有什么长进？更别说，还得小心逢迎教练的脸色了，哪能将全副心思集中到训练中。这个国家队不进也罢。 “宾馆？球员有集体宿舍，你住什么宾馆？”余达开依旧威势不减。 本想给大家留个台阶，见面有说话的余地。哪知道给脸不要脸，可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秦小川也不高兴了。 冷着脸问于思亮教练道：“于教练，我记得我入省队是签过协议的吧？” “是、是签过。” 本被空调吹得惬意的于教练，脸憋得通红，头上的汗涔涔而下。从余教练拉着脸说话开始，于思亮就暗道要糟。 这个何翰可不是个软柿子，待会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郑总也是的，怎么也不和余教练说清楚？才见面就较劲，倒霉的可不是我们几个？正暗呼倒霉，就听何翰问他。想拿话遮掩，却一时也找不出托词来。见何翰的目光冰冷，只好支吾地答应。 心里却也气：爱咋的咋的吧！反正这是事实。今天也奇了，平时跟闷葫芦似的小洪，偏这时候多嘴。 想到这，就狠狠地刮了洪博文一眼。洪医生却熟视无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安静地坐在旁边发呆。 就在于教练满腹怨念的时候，秦小川朗声道：“我记得协议里第一条就注明，省队和国家队不得干涉我的训练和比赛安排。如有比赛需要，也得提前通知。在不影响我的赛程情况下，我可以为国家队出战。于教练，我说的没错吧？” 两个教练都姓yu，只是此于非彼余。 “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余达开教练叫道。 “是的，是这么写的。” 于思亮在秦小川逼视下，不得不答。只是声音没能和另一位余教练做到同步，慢了大半拍。 “啊！还有这么荒唐的协议，国家队什么时候要这么卑微？你们省队是怎么办事的？”余达开对着省队的几个教练吼道。 今天北京晴空万里，阳光耀眼。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中巴车在车流中行进不快。司机不时地得踩刹车，让人心情无端地焦躁。愈发加剧了车内的紧张气氛，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开车的司机老陈，急得满头大汗。他巴不得赶紧到达目的地，车内的低气压可让人吃不消。保不准马上就会翻脸，他可不想受这鱼池之殃。 果然，新来的球员异常生猛，连声喝令让他将车靠边停下。 “我是学校组织前来参赛的，所有的费用都是我们N大自己开销。我还没拿国家队的工资，没必要听你的指挥。司机师傅，快将车靠边停下，我们自己找宾馆，不劳烦余教练操心。” 老陈从后视镜里看余达开的脸色，只见他面色铁青，气得直哆嗦。正犹豫着要不要靠边，余达开发飙了。 “靠边，让他们下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参赛。” 老陈战战兢兢地将车靠边，才一停下。坐在车门边的秦小川，就率先拎着手上的行李，开门下车。根本不顾省队的几个教练规劝。 坐他旁边的洪博文丝毫没犹豫，紧跟着秦小川下车。李教练顿了一下，也紧随二人拿着行李下来。 省队的教练和球员面面相觑，人家N大的正主都下去了，他们还留在车上算什么？再说余达开也没开口留他们。在相互的眼神交流后，都纷纷拿着球包行李下车。 意气风发地来接人，结果却闹得不欢而散。老陈和余教练颇有些私交，看N城来的人在路边拦出租车了。 推心置腹道：“老余，咱哥俩不是外人，有句话说了你别不高兴。” “你别劝我，没见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还怎么管？” 老陈和他交好了十余年，哪会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回头深深地看了余达开一眼，幽幽道：“队里的几个教练都盯着这个何翰呢！今天这事要是圆不过去，就怕以后也轮不到你管了。” 这话让余怒未休的余达开郑重起来，看向老陈的眼光很是复杂。 可都到了这般田地，可怎么收场？总不能让我老余拉下脸求他吧！ “他要住宾馆就让人家住呗！反正他还没正式到队里报到。您回队里也好交待，较这个劲干啥？咱们是老朋友，才跟你说这话。你可千万别犯浑，给别人当枪使。你给人投石问路了，得了便宜的人可不得笑死。” 老陈经常给领导开车，不说是领导的心腹，也算是领导的身边人。余达开不敢开罪他。 放下身段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此时路上并不好拦出租车，N城来的近十个人还在路边挥手。 秦小川在等车时，问李教练道：“咱们来的时候订的哪家宾馆？” “就是离国家网球中心不远的腾达酒店。住那里，咱们训练比赛都方便。” 李教练说完，皱着眉头愁道：“你刚才太冲动了，住哪里还可以好好商量。干嘛把人都得罪了？” 郭教练更是小声道：“你们说，余教练会不会给我们使绊子，让何翰无法参赛。” “我是那样的人吗？何翰是我手下的球员，我还指望他这次夺冠呢！不就是要住外面吗？成，订的哪家宾馆，我送你们过去。趁路上的时间，咱们好好商讨下这两天的训练计划。” 由于大家都顾着看马路上的出租车，没注意余达开什么时候下的车。正强笑着向他们走过来，还嗔怪地瞪了郭教练一眼。 后者立马尴尬地无地自容，老脸蹭地就红了。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思亮连连朝秦小川使眼色，自己迎上去笑道：“何翰年龄还小，有点年轻气盛。您不要介意。开始我们也不习惯，相处久了，才知道他的好处。其实他是个很好带的球员。” 终于有个台阶好下了，余达开暗暗感激于思亮的举动。难怪老郑会这么看重他，瞧人家多会察言观色。 如是就打着哈哈道：“人不是都要相处才能了解对方吗！也怪我脾气燥，不知道你们的训练方式。我就是这个脾气，过去了什么火都消了。何翰，你可别和我这个老师傅怄气。都快上车，外面热死了。” 于思亮给他一个台阶，他顺手给了秦小川一个大坡。 先把人稳住再说，别的以后看着办吧！老郑都吃瘪了，我逞什么能？余达开如此自我开解。 第二十七章 取经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国家队的教练如此的姿态，可把省队来的教练惊得瞠目结舌。恍过神后，都纷纷赞叹余教练大人大量。李海教练碰了秦小川一下，也示意他服个软。 秦小川眯着眼笑道：“余教练的肚量真令我开了眼界，谢谢您不和我计较。只要能遵守我入队时的协议，咱们相处应该没有问题。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余教练要是能对我的训练比赛有所帮助。我以后定会还您个人情。” 看这话怎么说的，有恩必报？是不是有仇也必报？感情在这段比赛期间，我得全力为你服务，才能让你领情。 有心要掰扯两句，又怕惹恼了这小子。算了，听老陈的吧！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先打完这次比赛再说。你要是真有本事力压对手，不也是给我脸上增光？要是你一败涂地，到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余达开混迹国家队这么多年，肚子里哪能没点城府？下马威不成，立马就从善如流。把N省来的九个人又好生地请到车上。 到了腾达宾馆，余教练还赞道：“这个宾馆选得好啊！就凭这名字，何翰这次比赛的成绩就不会差。” 软的怕硬的，硬的还怕不要命的。这个千古至理名言，用在余达开身上再合适不过。 秦小川暗暗好笑，却也附和道：“就借您的吉言，但愿我能拿下这次冠军。” 这话让大家都高兴地笑了起来，仿佛适才的不愉快压根没发生过。 在宾馆开了五个房间，秦小川享受单间的待遇。他是参赛球员，需要安静的环境保证状态。余达开这样认为后，虽皱了下眉头，却也没在这上面啰嗦。 等他们都安顿好了，余达开借口要回国家队向领导汇报。约好明天上午八点在网球中心集合，就坐老陈的中巴车走了。 晚饭就在宾馆里吃的，这个宾馆常年接待运动员，运动员的伙食很是专业。牛排、沙拉等高蛋白、高纤维的食物一应配给。秦小川以前还羡慕运动员的伙食，等他当了近两个月的运动员后，对这些食物再也没有兴趣。吃起这些东西来，如同嚼蜡。可是没办法，大运动量的需要，不吃也不行。 一吃完晚饭，其余人都回自己的房间。只有穆教练出去了一趟，说是去联系健身的地方。何翰的体能训练一天也不能落，这是他的职责。洪博文去了秦小川的房间，例行检查他的身体状态。两人顺道闲聊了几句。 “这个宾馆有点意思，怎么这床这么大？”秦小川躺在超大的床上，向洪博文感慨。 “废话，运动员的身高能是一般人吗？不大点能行吗？” “你说国家队的余教练肚量真有那么大？他就不记恨我？” “记恨你也没办法，你不让他带，自然会有其他教练接手。运动员凭的是实力。” 两个人闲话没一会，穆西明就来敲门了。他和网球中心的人联系好了，说允许他们晚上过去锻炼体能，并提供训练房。本想好好歇一晚上的秦小川，悲催地被穆教练拉走。 国家网球中心，占地辽阔，拥有能容纳一万两千名观众的中央球场，和一个能容纳五千名观众的主球场。另有十二个小的场地，供低排名选手比赛所用。 秦小川围着球场四周跑了两个来回，就被穆西明喊停。然后就带他进了里面的力量健身房。为他们开门的师父很客气。将灯光开好了，只简单地交待了几句，人就出去了。 秦小川很奇怪地问道：“这么晚了还能对我们开放。你认识他？” “老朋友了，我以前常带人来训练。别废话了，先练腰腹力量。” 穆思明是体能教练，自然和健身房的人打交道多。想来常随队到这里参赛，认识这里的人，也不足为奇。秦小川暗笑自己少见多怪，却也按照教练的部署，按部就班地练了两小时的力量。 他们离开健身中心时，已经十点半了。穆思明把灯、门都关好，又和他的熟人打了招呼，才带着秦小川回宾馆。 洪博文却等在大堂，他得为何翰进行身体恢复，等了好一会了。 见穆西明和秦小川进来了，洪博文冷冷道：“老穆，你这次过了半小时。人的身体机能是有限的，可不能因为他年轻就无所忌惮。” 穆西明理亏，只木讷着脸，也没回嘴。 秦小川笑道：“没过量，是我想看看国家网球中心的布局，才耽误了一会。” 洪博文没搭理他，只催促赶紧回去。秦小川洗完澡，照例接受体力恢复推拿。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由于他是一个人住，睡得又沉。第二天在一连串的敲门声中才醒来。 用完早点，秦小川在自己的教练团队的簇拥下，去了网球中心。他们住得近，来的又早。他们到时，约好在此汇合的余达开还没到。 省队的几个教练对网球中心很熟悉。在秦小川热身中，很快就联系好训练场地。等余达开陪着两个领导模样的人进来时，他们已经训练快一个小时了。 今天给秦小川喂球的是沈杰和郁剑宾，四个教练分居中场两边，给他们抛球。沈杰和郁剑宾一个采用平击，一个采用拉上旋，有节奏地向秦小川的场地击球。 秦小川的回球却并不分散，落点在对面一区和二区场地上划的白圈圈里交替转换。穆教练拿纸笔在一旁记录入区率。整个训练有板有眼，极为规范科学。把余达开和他带来的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难怪这小子不肯来国家队，他这样的训练不但效率高，还极有针对性。比国家队的训练可要先进得多。 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发福的五十来岁领导模样的人。对余达开质问道：“J省省队有这样的训练手段，怎么没见你回来汇报？我们国家队也可以借鉴的吗！别拿老一套来训练队员，因循守旧能有什么出路？” 领导的语气渐趋严肃，让余达开脸上冒汗。冤枉死了，我是真不知道啊！余达开心里叫屈，却又无话可说。 上次是他带队去N城参加外围赛，回来只说何翰的先天条件首屈一指。但对J省省队的训练却不置一词。领导下一句话，更让他心里恐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能有什么出息？” “高局长，您听我说，我是真不知道他们的训练方法。我带队去就光顾着自己队员的训练了…” 这话越说越乱，越说越错。连自己都难自圆其说，在高局长的逼视下，讪讪地住了嘴。 让你带队去参赛，就顾自己的队员，不知道考察省队情况。你还算是国家队的教练员吗？ 高局长不耐烦听他啰嗦，趁着一波击球间歇，阔步走向秦小川，挥手示意暂停一下。 五个教练都围拢过来，紧跟上来的余达开忙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网球训练局高局长。” 说着又指着他身后的面目温和的中年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国家队的罗刚总教练。” 今天是什么日子，能让网球界最大的两个大佬到现场观看训练。纵是省队这些网球圈子里的教练，平日里也是只闻其名，本尊却是第一次得见。吃惊之下，都纷纷抢上握手寒暄。训练却也因此中断。 在一轮或崇敬、或讨好，又或关心的寒暄后。 高局长拍着秦小川的肩膀笑道：“嗯，不错，小伙子体格够好。强壮又不失灵活，技术也很好。咱们国家网球事业后继有人了。” 夸奖完秦小川之后，又表扬起省队的教练。 “你们的训练手段很先进啊！从今天起，国家队可要向你们地方队学习喽！郑从兵这个老狐狸，有这么好的训练手段，却还秘而不宣。今天幸亏给我逮个正着，否则要等这老家伙主动献策，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恐怕等把国内的比赛都包圆了，才满足他那胃口。看下次开会，我不点名批评他。呵呵！” 说是要批评，但人却笑了起来。显然对今天的意外发现很是高兴。 高局长今天一早，临时起意到国家队训练基地巡视。参赛的队员里独缺一人，就是被誉为国内网坛最具实力的新秀没到。意外之下，就问起身边跟随的教练。 董家良教练酸溜溜地说道：“人家没看上咱们国家队，老余亲自去接人，都没能把人请过来。现在在腾达宾馆住着呢！” 董教练是顾永利的主管教练，自然是顾永利将何翰曾经说过的话，说给他听的。昨天听说没将人接来，心里就暗爽，此刻就更落井下石起来。 高局长就问余达开去哪里了，罗刚笑道：“今天老余亲自去网球中心陪训去了。他这个师父当的可不容易。” 高局长当即就说道：“我刚好要去那里看看赛事的组织情况。你问他人到哪里了，咱们顺道去见识下这个后起之秀。” 就这样，余达开人都到半路来了，又被罗刚总教练叫了回去。再回头陪两个领导一起去网球中心。 但高局长这样褒奖的话，要是没有N大的人在场的话，省队的几个教练会不会坦然受之不好说。但当着人家正主的面，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支吾了半天，于思亮红着脸道：“这都是何翰自己的主意，我们几个也是跟着取经的。” 第二十八章 借鉴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暗暗叫苦，暗骂这几个家伙笨得要死，白捡的功劳不要。这下自己可能不好脱身了。 果然，高局长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来国家队的教练也得换换血了。咱们都是老眼光了，真跟不上时代步伐。小何，这次比赛结束后，你在国家队训练一段时间，就算给他们演示一下。也好让其他球员都能提高水平。咱们国家队光你一人水平高可不行啊！” 罗刚总教练也笑道：“哪还能等到那时，下午就让他们跟过来训练。我去跟中心主任说说，再多给我们几块场地。你们继续，高局长咱们走吧！别耽误何翰训练。” 高局长和罗刚没走两步，又回头对秦小川笑道：“大师赛前，在天津有场ATP500级别的公开赛。你要是这次比赛能夺冠的话，我给你谋张参赛外卡。让你在大师赛前热个身。也好提前对国外的对手有所了解。”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秦小川哪能不笑纳。当即连连答应，保证全力以赴。 高局长不知道，他这次善意的举措，给他以后的工作带来无穷的烦恼。 两个领导走了，余达开却不能走，他得参加何翰的训练啊！可刚才瞧人家的教练团队，配合的如此娴熟，自己哪插得上手。当然更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了。两个大POSS都发话了，他这个主管教练只有配合的份。 但好在刚才他瞧了一会训练的流程，上前挤下抛球的郭教练。亲自上手给沈杰喂球，让他击过去给何翰回球。抛出几个高质量的球后，余达开总算找回点自信。国家队的主管教练岂是地方队的教练所能比的？得意的余达开蔑了一眼身旁的郭淮。 两个小时的技术训练结束后，秦小川趴在地上接受洪队医的按摩。半个小时后，还没等余达开开口，穆西明又把何翰给带走了。 余达开看着他们的背影奇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去？” 郭淮忙狗腿道：“体能力量训练，每天雷打不动上午半小时，下午两小时。都有规定时间。” 余达开仅存的一点优越感，到此时荡然无存。 国家队的训练哪有人家系统？先进的训练手段就不说了。就凭人家能有如此规律的体能训练，国家队的球员提鞋都不配。那帮家伙一到休息日，睡得跟死猪一样，一天不出宿舍都是常事。哪有人还能坚持不懈去练体能。我老余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多亏老陈规劝及时。否则就凭今天领导的态度，主管教练的位置哪轮得到我。余达开暗暗感激老陈够朋友，人也积极起来。 对李海教练笑道：“趁着他们练体能，咱们把何翰同组对手的技术特点分析一下，看制定什么战术比较好。” 人的姿态一旦低了，就会变的谦虚向学。此刻的余达开哪还有昨天接人时咄咄逼人的气势，正亲切地和李海交流。 于思亮他们几个对视几眼，都心生感慨。人家何翰多牛叉啊！不但把郑教练吓的不敢出面，让他们来干活。连国家队的主管教练才不到一天工夫，就服服帖帖。咱们当球员时，哪敢想这般待遇。说到底，还是要靠实力说话。这就是巨星的范呀！ 秦小川在训练房里认真地完成穆教练布置的任务，出来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因为运动员的伙食都有定制的，可不像他们这些教练吃起来无所顾忌。秦小川还得乖乖地回宾馆吃他那千遍一律的饭。 趁着午休后去球场的空，余达开终于找到机会和自己的球员说话。 “顾永利的技术特点，不用我再跟你啰嗦。丁强的技术可是很有特点的，还有那个周运东的防守是非常好的…” 根据余达开的详细阐述，秦小川大概知道他同组两个对手的特点。丁强攻防均衡，尤其是反手突出。经常会突袭直线，但正手的攻击力一般。缺点是很少上网，绝大多数都稳守底线。优点是相持能力极强，自身失误少。 而周运东典型是个防守型球员，跑动迅速，脚步移动快。得分手段不多。跟他打球得做好持久战的准备，还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对于这两个球员的特点，余达开很谦虚地和李海交换了意见。两人对战术使用达成了一致。因此下午的训练就极具针对性，由沈杰和郁剑宾模仿这两个人的打法，给秦小川喂球。 本来有九个人的训练团队，现在又多了一人。在网球中心外围训练场上，余达开忙得不可开交。来回纠正沈杰和郁剑宾的技术动作。 他的本意是想让二人模仿的像些，可他老人家忘了，何翰才是要参赛的正主。这让教练组成员都暗自苦笑。 如此苦练了近一个小时，国家队的球员组团前来观摩训练。连球员带教练足有二三十人。把何翰的训练场围得密不透风。但无人喧哗干扰，都老实得很。 秦小川抽空瞧了一眼，原来罗总教练亲自坐镇，难怪这么安静。余达开自罗总教练驾临，愈发卖力。 但却被罗刚皱着眉头喊停：“余教练，你先下来，让他们自行训练。就像平时一样，让大家都学习一下。” 余达开尴尬地退回场边，由李海顶上他的位置指挥。 这样一来，场上的训练就流畅起来。冯少兵分球；于思亮、郭淮分居两边抛球；沈杰击球、郁剑宾拉球；秦小川往对面的白圈圈里回球；穆西明做着记录；一切都一丝不苟、井然有序。 陪练的沈杰和郁剑宾，也不似刚才被余达开呼喝的手脚无措。人放松下来，技术动作就趋于正常。顿时，训练就回到了正规。 余达开悄悄地瞥了眼总教练，额头冷汗直冒。我只是想表现一下，真不是不想给国家队的教练员观摩。我不是有意的。余达开看着罗刚平素温和的脸，现在已经像铁板一样，心里哀嚎。 可大家都在认真地观看训练，他哪敢开口解释，也只能硬憋着。就是解释，他能说，我是为了专门对付丁强和周运东而演练战术。这不是找死吗？自己靠着去N城外围赛的便利，成功地抢到何翰这样的好苗子。已经成为同事们的眼中钉。要是再把这事说开了，肯定立马被唾沫星淹死。他可不想就此炮灰了，他还想等何翰给他赢得在国家队的地位。忍吧！ 在余达开自我开解的时间，何翰的训练接近尾声。一直在球场边的洪博文，拿了条大毛巾铺在球场上。秦小川很自然地趴在上面，接受队医的放松推拿。和他在外围赛有过交手的朱永东和刘涛都走到他面前。 刘涛蹲下身笑道：“今天我算开了眼了。难怪你不肯来国家队训练，感情你在省队的条件这么好啊！我还真是井底之蛙。” 秦小川本趴着眯着眼睛，听到说话声。刚抬头准备和熟人打招呼，就被洪博文喝斥下去。 “不许说话，老实趴着。” 秦小川只好对蹲在面前的刘涛苦笑了下，又认命地把头贴地。 朱向东也蹲下来，笑道：“昨天下午在国家队没看见你，我还替你担心呢！没想到总教练让我们全部都来向你学习，还真把我吓了一跳。我们比赛完我就说过，你在国内无人能敌。现在比赛还没开打，你就坐稳了国家队头号主力的位置了。” 秦小川听出是朱向东的声音，想抬头打个招呼，却被洪博文给按了下去。 朱向东和刘涛会意，都站起来笑道：“你先恢复吧！等会咱们再聊。” 半个小时后，洪博文满头大汗地停了下来。朱、刘二人又欲上前，穆西明却面无表情地把秦小川拉走。秦小川只能回头对二人挥手苦笑，听话地跟穆教练去了训练房。 他们一走，罗刚却吹起集合哨。罗刚在训练结束后，就要过穆西明手中的记录表，看上面记录的什么。等他看了之后，那上面的数据让他嘴巴都合不拢。那两个直径不足二十厘米的小圈圈，何翰的入球率竟达到八成以上。这是多么恐怖的数据啊！ 因此趁着何翰的按摩期间，罗刚就和李海商量，让他们按刚才的训练方式，给国家队的主力试练一下。 大领导发话，李海他们哪敢不遵从。只辛苦了沈杰和郁剑宾二人，他们可是连续击球二个小时没停歇了。但为了能入国家队总教练的眼，两人又强打精神，给对面的球员喂球。 按罗刚的指示，国家队的主力轮流上场回球，余达开负责记录入球率。从国家队的头号主力马健飞开始，参加本次比赛的人都轮流出场。每人回球二十个，统计入球率。 等罗刚拿到记录表，脸却绿了。入球率最高的马健飞也只不过四成，其他人都是20%左右的水平。 见笑面虎罗刚脸色铁青，一旁的余达开又得意又忐忑。忙肃着个脸，一声不吭。上过场的球员更是心里打鼓，现场一片肃静。 第二十九章 暗潮汹涌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就在大家都准备迎接总教练雷霆之怒时，罗刚已经脸色转晴。 对李海等几个教练招手道：“明天我就让人给你们办理入队手续，你们几个从今天起，全部调入国家队执教。” 省队来的三个教练均大喜过望，忙连连应承，连谦辞的话都没一句。 只有李海支支吾吾：“我的人事关系是N大的，学校里还有学生要带。怕不方便来。” 罗刚笑道：“你是何翰的主管教练，他在哪，你就应该在哪。我亲自打电话给你们校长，人我先借用。再说现在不是暑假吗？还有时间可以商量运作。” 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李海也没再坚持。心里却想，等晚上抽时间跟何翰商量再说。 自从那次和何翰聊过之后，李海对何翰的话深以为然。在大学里多自在，自己看事情连何翰都不如，跑国家队蹚这浑水做什么？反正暑假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陪何翰训练吧！如此想来，也就答应下来。 见李海有些不情愿，余达开心里暗喜。 接下来罗刚又吩咐各个教练组，带领自己的队员。按刚才的训练方式，分散到其他场地进行训练。还特意申明，有什么疑问请教李海教练。 李海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人，大多数教练纷纷围着他请教寒暄。反而把何翰在国家队的正牌教练余达开撇在一边。幸好李海不是个轻狂的人。别人客气，他更加小心翼翼加倍客气。反倒赢得一致的好评。 至此，国家队的传统的训练方式，因何翰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 直到秦小川和穆西明从训练房出来，球场上训练的球员还没收工。当他看到他的教练团队的人，都分散在各个球场，很是诧异。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直在球场上巡视的罗刚总教练，踱着步子向他走来。 “何翰，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余教练的脾气就那样，来得快，消得也快。你别放在心上。” 秦小川自然不会落井下石，他哪知道人家是不是故意套他话。嘴里连说没事。 罗刚又笑道：“怕影响你的训练质量，我已经把你的教练组全部都调到国家队。你以后的训练还是照旧，不用担心外界干扰。有什么问题，尽管和我提。” 秦小川嘴上连声道谢，但心里却吃惊非小。国家队看来是不打算放他走了。这可怎么办？管他呢！先把比赛打完再说，现在计较这些还为时尚早。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里想开了，脸上也就自然多了。和总教练寒暄起来，丝毫也没见拘束。本在其他场地担任现场指导省队的教练们，见何翰体能训练结束，都纷纷聚拢过来。 罗刚顺势吹响了结束哨，并宣布：“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这里集合训练。体能教练也向穆教练请教一下，何翰的体能储备方法。大家都要本着谦虚向学的精神，端正自己的态度，把训练质量提升上去。要是谁破坏训练和谐，我不管你是教练还是球员，都将严惩不贷。听到了没有？” 在队员和教练齐声称是后，罗刚总教练宣布结束今天的训练。 刘涛在临上车前，抽空跑到秦小川面前。 低声道：“我和马健飞、朱向东、钟宇文分在一组。马健飞我打不过他，和另外两人却互有胜负。你上次用什么战术战胜朱向东的，你还能透漏点给我。” 说着怕秦小川不肯，忙又装可怜：“我们俩是一个教练，可得同甘共苦。现在余教练的心思都放到你身上了，都没人管我了。你放心，亏不了你的。到时候我和马健飞比赛时，就是赢不了他，也帮你拖垮他。为你打决赛创造条件。” 瞧瞧，我还没入队呢！就有球员开始拉帮结派。秦小川心里苦笑。但他对朱向东的印象不错，哪好意思帮这刘涛祸害他。都是队友，何苦背地里耍小聪明。还不把球技练好，光明正大地赢人家。但这些话，秦小川自然是不会说的。 只笑道：“我和他比赛时，也没用什么战术。靠发球就赢了。这两天，你好好练球，别想这些。打球靠的是实力，把球练熟了，比什么都强。” 这些都是虚话，说的跟没说一样。刘涛有些失望，还欲再问，车上有人催他了。才不甘心地和秦小川道别。刘涛回到车上，就有人对他冷嘲热讽。 “拍马够快的啊！不就和他打了场比赛吗？至于装得像多熟似的。我和向东也和他打过，怎么没见我们热脸贴冷屁股。” 刘涛对顾永利的酸话嗤之以鼻，冷笑道：“你想贴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理你。何翰和我是一个主管教练，我们亲近点怎么啦？不就是给人打成两个鸭蛋，心里气不过。至于到处冒酸水吗！有本事，你这次比赛赢他啊！” 顾永利被刘涛尖酸的话激得头上青筋直冒。他本就是急脾气，当即就要发作。 坐在一旁的朱向东忙拉住他，安抚道：“老顾，你别这样。罗总刚才的训话你忘啦！再说，何翰这人其实挺好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傲。只要你不惹他，他对人还是很客气的。” 顾永利刚才话里带上朱向东，就想来个同仇敌忾。不料想这家伙也是根墙头草，还没怎么着呢！就把他老顾定义成惹了何翰。 不由怒道：“我什么时候主动招惹他啦！不就看他小，想教育他两句。我们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一直坐在前面闭目养神的球队老大马健飞，凉凉地说道：“你们像他这般大的时候，有人家这样的实力吗？一点眼色都没有，出道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顾永利能跟刘涛、朱向东叫板，却不敢和马健飞顶嘴。闻言只差点气得吐血，脖子都红了。愤愤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但越想越气，低声咕噜道：“我们是打不过他，不过等这次比赛后，队里的老大还不知道是谁呢！装什么清高。” 车里本来还有人窃窃私语，但此时都住了嘴。只闻汽车的发动机声音。 马健飞霍然转身，沉声道：“你说谁呢？有胆子再说一遍。” 顾永利在马健飞的逼视下，呐呐地低下头，不敢再啰嗦。心里也暗暗后悔，已经得罪了那个不可一世的何翰，再把马健飞也得罪了。那我老顾以后在国家队日子可就难熬了。 思及此，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怪自己管不住这张嘴，还嫌得罪的人不够多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得了。 国家队球员的这辆车上因何翰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一时暗潮涌动。而秦小川却还过着他那规律而又单调的运动员生活。 晚饭一个小时后，照例跟随穆教练去练体能。但今晚李海却陪着一同前往。宾馆到网球中心不过十几分钟步行的路程，在宾馆马路的斜对面。穆西明虽然木讷，但却极有眼色。知道他们师徒有话要说，快步先行。和二人拉开一段距离。 “罗教练要把我调到国家队，这事你知道了吧？” 见秦小川点头，李海叹道：“这事要是搁在三年前，我能高兴地跳起来。就是一个月前，我也会喜不自禁。可现在我却有点胆怯了，心里不是很想来。就像你说的，在大学里多自在。虽然收入不如在国家队高，但这几年下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罗教练的态度不容置疑，我也不好当众让他下不来台。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这事的。” 秦小川默默地想了一会，才道：“社会就是个大熔炉，倾轧竞争无处不在。无论在哪都无法回避。就是学校里，勾心斗角也少不了。只不过好一点罢了。李教练，你是经过事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些我当然知道。”李海点头认可。 秦小川笑道：“凭我对您的了解，你不适合在争权夺利的漩涡里生存。就是我，也不适合。有些事，不是我们不能做，而是不肯去做。我们这样的人，都被自己心中的准绳给束缚住了。一再违心的行为，只会让我们更痛苦。俗话说，一个人一个命。我们这样的人，要想活好，除了靠自己的实力和努力外，再无出路。” 李海顿时心中戚然，出了半天神，才怔怔道：“那我该怎么办？” 秦小川问道：“你喜欢这份工作，对吗？” 李海点头。 “但你又怕面对复杂的人事。” 李海再点头，狐疑地看着秦小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那您就做个职业的教练吧！我到哪，你就到哪。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过问。” 秦小川的话，让李海云里雾里。我现在不就是个职业教练吗？况且罗总教练也这么说的。 疑惑之下，当即问道：“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秦小川笑眯眯地说道：“你的人事关系还在N大，其他的随他们折腾。你只要跟我一起训练就成。反正现在是暑假期间，有的是回旋余地。一切看我的比赛成绩说话。” 第三十章 增员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由于后天就开赛，今晚的体能训练减量不少。雷打不动的三千米跑，今晚也被取消。力量训练也就进行一个小时就收工。 按照计划，明天也就进行技术训练，体能训练则全部取消。为周一开始外卡赛储备足够的体能。因此秦小川三人不到十点就回到宾馆。 才进大堂，就被等在里面的人抢出来，团团围住。顿时嬉闹声、欢呼声响成一片。原来是陪练组的同学都到了，围住秦小川皆雀跃不已。 “你们怎么也来了？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秦小川对同学们的意外出现，很是高兴。 周慕阳诉苦道：“你的手机都是关着的，我们哪里能联系到你。多亏了莫学长帮忙，找到洪医生，才知道你住的是这家宾馆。” 莫千宇也来了吗？他现在可是有伤在身。 见何翰四处张望，温阳笑道：“他不能长时间坐着，这次没来。不过让我带话，说九月来北京看你打大师赛。让你无论如何要达成他的愿望。” 李教练则喝斥道：“胡闹，放假不回家，跑这里做什么？和家里人说过了吗？” 李向峰涎笑道：“我们在一个月前就通知家里，说要到北京参赛。谁让您老人家突然变脸，我们可没脸回家，只好自费来了。要是出啥事，教练，你可脱不干系。嘻嘻！” “再胡说，马上滚回家。来了多久了？吃过饭没有？” 都是帮愣头青，做事瞻前不顾后。李教练嘴里虽凶，但还是关心的。温阳是班长，他带头过来也算是集体行动，不算什么大事。李教练突然见到这么多学生跟来，还是很高兴的。 听说他们已经在车上吃过了，当即又关心起起居来。得知他们还没入住，李教练也没废话。痛快地带领他们去了吧台，用公款给他们办理住宿手续。 当秦小川在自己房间接受按摩时，房间的床上、椅子上散坐着陪练组的同学，嘻嘻哈哈地说着路上的趣事。秦小川只闭着眼睛听着，心里竟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定。 他们一行七人入住宾馆，李教练图省钱，只开了三个房间。班长温阳就被安排在秦小川的房间。 放松按摩结束后，洪博文就把其他的学生赶了出去。叮嘱了温阳几句，就收拾医疗箱回去了。 秦小川在临睡前，向温阳说起了李教练入选国家队的事。 温阳高兴之余又复担心：“李教练走了以后，我们怎么办？” “放心吧！只要我能打入ATP，李教练就不会进入国家队。还是N大的网球教练。我可不想当一辈子学生，必须跟你们一起毕业。” 秦小川说着宽解温阳的话，自己倒安心地睡去了。温阳不由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的技术训练，何翰的训练团队，人员骤增。七个赶来助阵的队友，临时充当起球童。使得秦小川的训练效率奇高，整个训练如行云流水。每个人都各司其责，又配合娴熟。 老实下来的余达开，完全没有以往的姿态。主动地和李海讨论何翰同组对手的技术特点。两人都是网坛资深教练，自是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战术。心照不宣之下，今天何翰的技术训练，就极有针对性。并没有恪守以前的常规手段。 对N大如此庞大的阵容，不管国家队的教练还是球员，都暗暗咋舌。 罗总教练更是皱眉：昨天我才下的决定，今天N大就增员训练组。他们是什么意思？不想放人吗？国家队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倒想看看，你N大拿什么跟我讨价还价。 罗总教练沉思了一会，独自走到休息区，给高局长打了电话。这个电话通的时间够长，等他回来巡视时，何翰已经跟着体能教练走了。场上只剩下N大的球员在自娱自乐。 李教练见罗总教练神情不悦，忙走近解释道：“他们七个人本来是何翰的陪练，因为郑总教练临时增援训练组。这次比赛就没带他们来北京。没成想，这帮学生昨天自己跟过来了。他们也是关心集体荣誉，我也不好赶他们回去。万一路上出什么事也不好。索性就留他们来给何翰做陪练，也好让省队的几位教练休息一下。罗总，希望您不要有什么看法，全是他们自己行为，跟我们学校无关。” 罗刚顿时就笑了，善解人意道：“这是好事嘛！国家队就要鼓励这种团队精神。都让他们上场试试，看还有没有好苗子。你能带出个何翰，保不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何翰冒出来。” 李教练谦逊道：“他们几个的球技和何翰差得很远，入不了您的眼。别让他们献丑了。” “能给何翰当陪练的，水平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听我的，让他们都试试给我瞧瞧。” 罗总依然兴趣不减。早知道不是学校有意为难，犯得着和高局长啰嗦那么长时间吗？心情一好，看这几个年轻球员就顺眼起来。 但等温阳、李向峰他们逐一展示球技，本来还隐含期许的眼神，渐渐地黯淡下来。虽说陪练组的人都进步非小，但距离国家队的要求还是差得很远。跟何翰更没可比性。看来不是因为训练方法先进的问题，而是何翰的天赋确实高人一筹。否则S省怎么就出了何翰一个新秀，其他人却没能打进外卡赛。如此以来，愈发对何翰重视起来。 下午的训练，虽没再强化体能，但秦小川依然没敢懈怠。不但演练了对付丁强和周运东的战术，连A组的马健飞也没放过。 在余达开详尽的解说和演示下，秦小川在开赛之前，对这次比赛的主要对手，基本做到了心中有数。 为了感谢余达开的不计前嫌。训练期间，秦小川一改前两天的态度，对他友善而又尊重。这让余达开终于又找回点国家队教练的尊荣。可有前车之鉴，他依然没敢肆意教练的威严，对秦小川也是客客气气。这一下午的训练竟和谐得很，这让何翰的教练团队齐齐地松了口气。 战场之上无父子，更何况队友。在秦小川针对对手的同时，对手自然也都密切注视着他。马健飞、丁强、顾永利等球员的教练，都在暗中琢磨秦小川的技术特点和缺陷。 但两天观察下来，几个教练均一愁莫展。这个何翰太全面了，正手、反手、底线、网前都极其规范。再加上迅速的脚步移动，和高人一筹的力量。如此全面而均衡的实力，没有什么有效的战术能遏制。 本寄希望他比赛经验少，临场发挥失常。可看见他和教练组的人有商有量沉稳睿智的模样，比起自己的弟子强得不知道有多少。心凉之下，都纷纷盯着同组的其他对手。盼望争得另一个出线名额。 秦小川在训练场上这两天的表现，不但没让对手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反而无形中释放的霸气，让对手纷纷放弃。也算是奇事一桩。 尽管明天就要开赛，但每个教练仍在督促自己参赛的弟子，加紧演练战术。顾永利更是被董佳良教练连声呵斥，怒骂连连。 “眼睛瞎啦！反手位这么大的空档，还不赶紧回位。” “饭都吃哪儿去了？步伐跟踩棉花似的，用力蹬地。” “瞧你这蠢样，看见短球，你就不能积极上网啊！傻愣在底线等死不成。你要有何翰一半的机灵，哪还让我费这个劲？” 董教练骂骂咧咧，顾永利则委屈满怀。 以前不是你自己说要坚持自己的特色，如今却来骂我。 趁着喝水的空，瞥了一眼何翰的训练场地，见那里已经人去场空。人家早就结束训练，回去休息了。偏自己还在这里受罪。本想着等他来国家队，好好挤兑他一番。哪知道人家话都搭自己一句，自己倒被队友挤兑了。连自己的教练也不放过自己，喝来骂去之余还拿自己和那小子比较。 本来他比赛回队后，对教练和队友大肆宣传何翰如何的蛮横狂妄。好不容易积累点同仇敌忾之心。结果可倒好。人家来了后，正眼也搭理哪个，也没见他刻意讨好谁。孤来独往之下，就把教练和队友全震慑住了。 一帮没出息的家伙。顾永利暗暗咒骂，但心里隐隐有些羡慕。何翰的这副作态，不就是自己做梦都想要做到的吗？ 尤其是训练结束后，董教练悄悄耳语道：“明天对阵何翰时，先看他的状态怎么样。如果没戏，千万别硬拼。保存好体力对付丁强和周运东。记住了没有，别一根筋。” 顾永利茫然地答应：还没打就要我放弃呀！ 可他随意那么一瞥，见丁强和他的教练也在瞄向自己这边。顿时心里一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可不能意气用事，就听教练的吧！ 七月十二日，周三上午十点半，外卡赛正式开赛。比赛均安排在中央球场，每天四场比赛。周六半决赛，周日决赛。 按照出场顺序，何翰对阵顾永利率先出场。在更衣室里，顾永利虽没有主动搭讪，但态度明显有意示好。这让秦小川有些狐疑。但比赛在即，也无暇多想。 随着现场主持宣布，运动员出场。秦小川越过避在一边的顾永利，在主持人妙语连珠的溢美之词中，向场地走去。 第三十一章 小组赛（一）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一个多月前，顾永利还贵为国内第三。但到了外卡赛，他却沦落到第五。连一直不如他的刘涛也超过了他。更别说，现在占据他原来位置的何翰。自然是排名高的先出场，他默默地跟在身后。 听着主持人嘴中什么“最具实力的网坛新秀，中国网球的未来之星。”在现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顾永利的出场完全被淹没。 主持人对他的介绍，也只是简单地用老将来比喻，其他溢美之词，竟吝啬地没给他一句。 秦小川可不知道顾永利那颗失落的心，此刻他也紧张得很。这毕竟是大师赛的外卡赛，又在首都举行。露天的球场四周，坐满了观众。眼睛往球员包厢处瞥了一下，见教练和队友都在，心下稍安。又看了一眼，不由地有些吃惊，高局长和罗教练也坐在自己的团队中。余教练正和二人不知道说什么，脸上跟开花似的。 总决赛的揭幕战，出乎意料地没让头号种子马健飞登场，而选择了新秀何翰。可见国家队的大佬，对他的重视程度。主持人的解说也可见一斑。虽名列三号种子，但着实享受头号种子的尊荣。 秦小川压力之下，呼吸顿时有些紧促起来。深吸了几口气，仍没能压住砰砰乱跳的心。秦小川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慌，你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 在主裁的主持下，猜先结束，两个人开始了赛前热身。随着几个球一打，那熟悉的击球声，渐渐让秦小川平静下来。 十五分钟热身完毕，主裁一声哨响，全场寂静。外卡赛正式开打。 顾永利在猜先时，取得先发权。第一个发球局，顾永利似乎要将全身的力气全释放出来。每个球都发得凶狠无比，连二发也是如此。双误也在所不惜。 对他这种拼命打法，秦小川有些准备不足。连续三个接发球失误，顾永利顺利拿下第一局。 换边发球，秦小川并没采取凶狠的平击发球。而是采用新学的侧拐的外旋发球。顾永利一时难以适应，连丢三分。 秦小川却并没急于拿下这一局，第四个发球，采用高弹跳的上旋球。和顾永利在底线对拉多拍，待手感渐热后，才撕开角度，上网截击得分。一比一，双方战平。 第三局，顾永利发球。他依然炮制第一局的打法，发球的冲击力极强。但经过两局的热身，秦小川的状态渐渐起来。 在高质量地接回对手一个凶狠的一发后，双方展开对攻。此刻的秦小川比起一个月前，长进的都出乎自己的意料。打点打线均又稳又准。几个来回就撕开角度，上网截击得分。 拿下这一分后，秦小川信心大增，不再惧怕对手的三板斧。在对手的一发上率先上手抢攻。一个反手直线，再拿一个制胜分。 0:30落后的顾永利在第三个发球上，出现了双误。0:40，秦小川逼出三个破发点。 第四个发球，顾永利依然没能进区。二发就面临极大的压力。果然，一记绵软的二发出手，被秦小川抢上一拍拍死。秦小川率先破发，二比一，秦小川反超进入局间休息。 第四局，秦小川的发球就如炮弹一般，顾永利无一接起。秦小川连下四分,两个ACE,两个直得，lovegome保发。三比一，何翰扩大优势，现场掌声久久不息。 第五局，顾永利发球。这一局的发球比起他前两个发球局，球速明显下降。秦小川接起来轻松之极，并率先发难，正反手频频调动对手。除了中间有次失误外，再次取得破发。四比一，秦小川带着三局优势进入局间歇。 但下面的比赛却成了一边倒，顾永利完全放弃了抵抗。现场观众对于他消极的比赛态度，报以阵阵嘘声。 仅仅四十二分钟，顾永利就缴械投降。他再次复制了上个月和秦小川交手的比分。拿下第一局后，连丢十二局。比赛用时却少了十分钟。 秦小川来到网前和他握手，眼中满是疑问。 顾永利赫然一笑道：“留点本钱跟他们拼，我打不过你，还硬拼什么？” 上次比赛他还嘲笑人家郁剑宾，现在自己做来竟丝毫不脸红，还有脸说出来？秦小川很是不齿他这种行为。但看他老脸羞红，也没出言嘲讽。只淡淡地点点头，就去和主裁握手。 礼仪走完，秦小川对着观众挥手致意，就回到场边收拾球包毛巾。今天这场比赛真没意思，他都没怎么发挥，对手就缴械。完全没有以前赢球的快感。 包厢席上，高局长和罗总教练也对比赛做了点评。 “何翰的水平确实高出顾永利一大截。比赛中的战术运用完全是职业化球员的水平。可这顾永利如此不堪一击，可有点说不过去。我看还是教练和球员的心态问题。要对得起买票观战的观众嘛！罗教练，你回去后要和他们总结一下。再这么打下去，谁还花钱进来看球。” 罗教练点头道：“何翰开始还在慢慢提升状态。顾永利看见苗头不对，就马上放弃抵抗。这种球员的素质太差。难怪何翰抵触国家队，就这样的比赛环境，人家怎么提高水平？我下午就开大会总结，狠狠纠正这种不良之风。” 余达开在一旁趁机指着低头收拾球包的何翰，故作疑惑道：“两位领导，您们瞧，何翰好像很不高兴。” “一场没有质量的比赛，换做你高兴啊？”罗刚没好气地答道。 高局长却吩咐身边的秘书：“和媒体朋友打个招呼，大力宣传何翰过人的实力，避谈场上消极的一面。” 高局长毕竟是领导，更着眼于赛事的经济市场。马上对刚才的场上不利的因素，做出了应对。 其实这次外卡赛，高局长承担了极大的风险和压力。本来国际网联只批准了一次外卡赛，就是在N城举办的那次比赛。可高局长借口挖掘中国网坛更多的新秀，将外卡赛分成三次预选赛和一次总决赛。真正用意，还是想提升中国网球赛事的整体运营，做到和国际接轨。实现球市盈利的最终目的。 但举办大型赛事需要投入和成本，更需要市场的需求支撑。为了激发国内球市，借用中国大师赛这个尊贵的招牌。高局长和国际网联几经斡旋，才达成以上共识。 可除了在N城举办的外卡赛较成功之外。其他两站，票房惨淡，均处于亏本状态。幸好何翰在N城外卡赛异军突起，成了高局长救命的稻草。本次外卡赛总决赛，凸显明星球员的号召力尤其重要。 马健飞和丁强打拼国内体坛多年，仍名气不显。而何翰无论在外型还是球技，均符合市场需求。如能在天津公开赛和中国大师赛取得好成绩，就是赛事再亏本，他高明中也能给国家体委一个完美答卷。 因此当罗刚因球员消极应对比赛发过火后，高局长反而灵光一闪。 何不就此捧红何翰，为中国网坛造造声势。 中国球员在国际上籍籍无名，可不就是因为实力不够。何翰能不废吹灰之力就轻取曾经的三号主力，可不就印证了他的实力已经跻身国际一流水平，能到ATP赛场和世界各路高手一较长短。这绝对能激起国内体育界对网球的关注。 想到这里，马上拉过罗刚耳语了一番。罗刚由惊诧到了悟，最后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中央球场的看台上，人语喧嚣、阳光闪烁。后场的更衣室内，顾永利却被马健飞骂的一声不吭，满脸阴沉。 “指望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软骨头一个，中国网球运动员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怎么不直接退赛，不是更节省体能？还到球场上出丑现眼干什么？” 马上就要出场和马健飞对阵的钟宇文，也一脸漠然地盯着顾永利。一直默默地换着衣服的秦小川，见顾永利被骂得可怜，心中不忍。 打圆场道：“也是这次比赛规则特殊，不同于淘汰赛。比赛嘛！不就讲究战略战术，他采取这样的战略，是他的自由。你们骂他做什么？” 见何翰竟为顾永利说话，公然挑衅自己在队内的地位。 马健飞大怒：“你当然高兴了，兵不血刃地就赢下比赛。风凉话谁不会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小川心中恼怒，霍然转身，冷冷地盯着马健飞。 半饷才一字一句道：“我还真就卖乖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和我说话最好客气点，别怪我没警告你。好好打自己的比赛，别把手伸得那么长。不说你没那个压倒众人的实力，就是有，别人的事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马健飞被秦小川森冷的气势震慑了，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但不想就此落了下风，在队友面前丢脸。 梗着脖子强声道：“我是国家队队长，怎么管不了。你要是犯了队规，我也照骂。你以为你是谁？球技好点就了不起吗？” 秦小川摔下手中的衣服，向前压进一步。 冷笑道：“我球技怎么样，是我的事。你信不信我会因为你刚才的话，拒绝入国家队？” 第三十二章 小组赛（二）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信，怎么会不信？ 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很不情愿。他要是跑去和罗教练这么一闹，罗教练会选择谁，显而易见。马健飞暗暗后悔自己愚蠢的行为。 自己都二十八了，进入国家队熬了五年的时间，才成就今天的地位。明知道国家队的新老交替在所难免，可自己就是不甘心。这才想给何翰一个下马威，哪知道一脚踢到铁板上。 正后怕将要发生的后果，工作人家催促他出场比赛，这才把他解脱出来。装作顾不上搭理何翰，急匆匆地拿起球包和衣包走人。对顾永利在身后恶意的哼笑，也装作没听见。几乎是落荒而逃。 秦小川对顾永利的嘴脸同样不齿，等比赛的人出场了。 才冷声道：“你得意个啥？小组赛你采取这样的策略无可厚非，我不会指责你什么。但是网球运动是一个人的运动，每轮比赛都是残酷的淘汰赛。你一旦失去了一颗必胜的心，心存侥幸。在赛场上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观众也不会记住你这样的人。” 说完就拎着球包和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着顾永利一个人在那里愣怔。 是啊！当初我入选国家队是多么兴奋，似乎前途一片灿烂。我怎么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被前辈喝骂，后辈教训。我还叫什么永利？整个就是一个脓包。 在一阵失落之后，顾永利又愤愤不平起来。你实力强、腰杆硬，当然说话不腰疼。我容易吗？被人前后夹击的滋味，你知道个屁。 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恨恨地收拾东西。等他出了更衣室，路过后面的训练场。见何翰已经和他的教练团队在练球了。 由于今天的比赛强度太小，没有达到以赛带练的效果，秦小川不得不在赛后补练。他练得投入，自是没看到悄悄溜过的顾永利。 加练了一个小时的技术细节后，秦小川回到场边补充水分。温阳等几个队友围上来，纷纷指责顾永利没有职业道德，有失国手风范。洪博文拎着他的医疗箱走了过来，将众人驱散开。 边在地上铺毛巾，边嘲讽道：“那是人家的自由，你们废话有什么用？反正何翰先赢下一场比赛，其他的对我们来说无所谓。” 秦小川却愁道：“我就怕他们在小组赛都这样和打。没有激烈的小组赛对抗，一旦进入交叉淘汰的硬仗，我怕我进入不了状态。” 做陪练的郁剑宾突然表态道：“这点你放心，要是下一场，他们还这样消极比赛。我和沈杰和你补打，实在不行，我们两个在一边和你对抗。” 秦小川大喜，对郁剑宾和沈杰连声道谢。这个法子的确可行，不但能保证自身状态，还增加了对抗的激烈程度。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连温阳他们也是眼睛放光，那以后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给何翰做陪练？这对提升我们自身水平太有裨益了。 下午的训练，沈杰和郁剑宾尝试在一边，和秦小川进行了一盘的对抗。一个人对抗双打，果然效果出来了。不但要求秦小川的回球落点要更刁，还得随时准备破网穿越。一盘的比赛直打到抢七才分出胜负，秦小川在抢七中，以七比四获胜。 对于这个重大发现，教练和队员皆雀跃不已。李海担心何翰因比赛强度大，消耗的得不偿失。在一盘比赛完，就宣布结束今天的训练。 洪队医照例给何翰进行恢复按摩，并检查他身上的肌肉情况。这时外面的比赛全部结束，在后场仍能听到散场时，喧嚣的人语声。就在他们收拾好球场，准备离开时。 余达开匆匆跑来。叫道：“先别急着走，罗总一会要开会总结今天的比赛。”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 秦小川也想听听国家队是怎么处理此事，索性就坐在场边，和队友闲聊放松。半个小时后，参加比赛的球员和教练齐聚训练场。不但罗总教练亲临，高局长也来了。 余达开暗自心喜。偷偷地瞥了一眼董家良，见他神情紧张，心里就更高兴了。让你平日里给我使绊子，今天有你倒霉的。 哪知道罗总教练啰啰嗦嗦地对今天的比赛，说了一大筐。就是没提何翰比赛的那场。且罗教练的神情很和悦，并没有山雨欲来的态势。余达开暗自焦急，却又安慰自己。笑面虎向来后发制人，越是这样处罚会越严厉。 哪知道等他听到：“以上就是我对今天的比赛做的评述，大家都表现得很好。现场观众也很尽兴。小伙子们明天继续加油，好好表现。” 这就完了？余达开失望透顶。董家良却抹了一把冷汗，暗自庆幸。等罗总教练说完，高局长走上一步。 笑道：“今天的比赛，我要对何翰的表现给予嘉奖。他在比赛中体现了中国网球，新一代球星的实力和风采。” 表扬完了，就该狠狠批评消极怠工的人了。余达开冷却的心瞬间又热乎起来。 哪知道高局长却这样说：“我希望何翰在下面的比赛中，都能表现出这种摧枯拉朽的实力。让我们国家的网球迷，给予中国网球未来最大的期望。带领我们网球国家队走向灿烂的明天。大家鼓掌给何翰加油。” 在三十几人热烈的掌声中，秦小川迷茫了；余达开失望了；董家良和顾永利放心了；其他球员和教练则心情复杂。但掌声依然热烈，越来越响。 秦小川想离开这里，他觉得恶心，心中仅存的好感荡然无存。但理智却让他留在原地，接受众人对他的祝贺。看着众人都对他奉上笑成花的脸，只觉得眼前人影憧憧。入耳的奉承声，也是那么的虚无。 渐渐地，秦小川平复下来。心里一片清明，脸上微微有了笑意。这时余达开碰了碰他，示意领导都在看他。 高局长和罗总教练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脸色开始阴晴不定，最后还是笑了。不由地都松了口气，年轻人还是喜欢被人吹捧的。明星谁不愿意当，名利双收。 高局长建议何翰给大家说几句，以期共同进步。 “我希望自身的水平能与国际接轨，更希望中国网球的未来，也能像世界网坛一样，锦绣一片。我希望我以后能以良好的表现，给大家做个表率。” 秦小川的场面话，说的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在罗教练宣布散会声中，众人三三两两地走开了。 余达开在路上给秦小川汇报今天的战果：“同组的丁强二比零战胜了周运东；马健飞今天差点马失前蹄，先输一盘的情况下，逆转钟宇文。刘涛和朱向东大战两个多小时，以二比一险胜。今天就你赢的轻松，明天对阵周运东可别大意。他已经输了一场，小心他困兽犹斗。” 秦小川淡淡道：“他不会的，可能比今天的比赛还轻松。” 秦小川说完，就快步向等他的教练队友走去。不再理会余达开。这人也是够糊涂的，连这点都没看出来。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国家队是怎么混的？ 一向颇有城府的余达开，被秦小川如此看低，着实冤枉。他是身在此山中，只想看同事的笑话。又被两个领导开始的话误导，以至于至今还没转过弯来。 余达开怔怔地看着何翰的背影，回味着他的话。两个领导适才的讲话，在脑海中电闪而过。刹那间如醍醐灌顶，顿时全明白过来了。 领导这是要走球星路线啊！我怎么这么蠢？ 想起何翰临走时那嘲讽的眼神，心里竟无端地生出股惧意来。这小子看事比我都明白，我以后还是别跟他玩虚的。老老实实地跟着沾光得了。 晚上，洪博文来给秦小川按摩。看他神色平定，也没和他多啰嗦。 只是在按摩完收拾东西的时候，说道：“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趋利避害的事也得顾及一下。” 秦小川笑道：“你以为我像那些愣头青，被别人捧几句就不知道天南地北。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洪队医拎着医疗箱走后，温阳迟疑道：“你怎么这么淡定？是不是对国家队失望了？” 秦小川故作高深道：“山人我自有成算，早有防备。当初签的协议可不就发挥大作用。” 第二天何翰的比赛被安排在压轴，最后一场出赛。前面三场比赛，打得纠结无比，观众看得昏昏欲睡。 A组的竞争尤其激烈，马健飞竟被朱永东爆冷，以一比二落败。刘涛也马失前蹄，一比二输给了钟宇文。一时A组的出线形势扑朔迷离，明天的生死战每一局每一分都异常关键。也许就那么多赢一局，就决定本组的排位。还得在淘汰赛中避开何翰，这对A组的人是何其残酷。小组第一成了这组人唯一的救命稻草，连对以往敬畏的马健飞都豁出老命相搏。 马健飞和刘涛心里负担太大，以至于都输给低于自己排名的队友。秦小川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钟，才在万众欢呼中姗姗登场。 第三十三章 小组赛（三）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周运东身材不高，但跑到快速灵活，手上技术也不差。他的球就吃亏在身高上，这是余达开对他的点评。 他自己也知道赢不了何翰，何况也不能赢。因此心态反而轻松得很。在更衣室等着出场的时候，和秦小川不时地八卦队友的趣事。亲近的不像是要上场互相比赛的，倒像是等一堂训练课的场地。 秦小川笑道：“你不想赢我吗？” “我赢得了你吗？”周运东反问道：“连老顾都那么识时务，我干嘛还那么拼命。我们俩的比赛，我能把技术打出来就行。把手感打热了，好好跟顾永利拼一场。” 今天的比赛中，顾永利知耻而后勇，顽强地逆转了二号种子丁强。 秦小川戏言：“今天怎么冷风劲吹，天下大乱啊！” 这让周运东看到一丝出线的希望：我也可以战胜顾永利啊！大家比局分就是了。 何翰的登场，让现场观众为之一振。沉闷的赛场顿时又喧嚣起来。 前面的三场比赛虽然惨烈，但精彩不足。都死守在底线磨球。时间用的够长，到最后都成了拼体能了。这样的网球比赛有啥看头？不是惦记着媒体宣传的希望之星还没出场，怕早有人提前退场了。 昨天的揭幕战结束的太快，许多观众对何翰的印象，都没来得及用心铭记。今天现场的大屏幕上，镜头一直对准了何翰的一举一动。他俊朗的外形、绅士的挥手动作，一身银灰网球服，显得青春四溢。顿时引来现场阵阵欢呼声和口哨声。 猜过先后，双方热身结束。何翰的小组赛第二轮比赛正式开打。 第一局，何翰先发。他势大力沉的发球让周运东无从招架，很快就lovegome保发。 炮弹般的发球让现场观众大呼过瘾，也让现场观战的高局长和罗总教练面露得色。 换边发球后，周运东的发球落点虽然刁，但速度偏慢。两个人来回球就多了起来，场上顿时就成了攻防大战。 周运东脚下步子快，又没有想赢球压力，今天发挥的格外好。虽被秦小川调动的满场飞奔，但都顽强地将球回过去。 秦小川立马就改变战术，频频上网截击。这种全场型的立体打法，赢得现场雷鸣般的掌声。 秦小川在周运东的发球局仅丢一分，就取得破发。二比零，何翰领先进入自己的发球局。 为了演练自己的战术，这一局的发球不再采用平击的快速发球，而是采用外切和上旋发球。周运东依靠步子快，勉强将球顶回去，却眼睁睁地看着何翰上网得分。又一个lovegome保发，三比零，秦小川领先进入局间休息。 周运东在何翰的发球局没有任何办法，自己的发球局同样无奈。相持球、力量、角度、线路这些技术都远逊于何翰，很快就以零比六丢掉第一盘。 尽管比赛用时不长，观众却大呼过瘾。这真是世界级球星的水平啊！这次媒体没忽悠我们，果然是网坛的希望之星。 身后传来的纷纭议论声，让高局长嘴巴都合不拢。 第二盘的比赛依然如此，秦小川对这对手的场地狂轰滥炸，周运东疲于奔命。偶尔的反击也被秦小川轻易化解。比分很快到了五比零，进入局间休息时。 趁着两人错身而过时，周运东低声道：“好兄弟，给哥留点面子。下一局让我保下来吧！让观众多看一会。”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周运东还不时地用乞求的眼神看过来。秦小川看了眼场上的观众，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第六局周运东的发球局上，对战双方如上训练课一样，从正手到反手，来回转换。秦小川有意减小回球力度，给对手进攻机会。就这样，周运东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保全颜面的发球局，避免了双鸭蛋的尴尬。 在秦小川的发球胜赛局，秦小川的发球火力全开，直落四分结束比赛。现场观众在最后一个ACE球发出后，立马沸腾了。一改前面几场沉闷的场面。 双方来到网前握手，周运东感激不尽。“好哥们，谢了。我今天可是把防守狠狠地磨练了一下，明天好跟老顾拼个高低。” 输球了，还向对手道谢，也是算是奇闻了。 秦小川不由地笑道：“你的球技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吃亏在身高上。以后多在接发球上下些功夫。” 两人和主裁握过手后，秦小川对着场上还没散去的观众挥手致意。观众纷纷站立鼓掌，伴着尖叫声和口哨声。直到运动员进了更衣室，观众才开始退场。 高局长得意地对左右笑道：“怎么样？明星效应出来了吧！” 众人自是纷纷附和，大赞局长英明卓识。 高局长哂道：“没有何翰冒尖，我策划的再好，都不顶用。就国家队现役的球员，观众早就腻味了。就得有新人出头，才有新鲜感。更何况何翰的资本完全够格，配得上球星的殊荣。多亏了在N城打那场分站赛啊！否则我到哪找第二个何翰。” 虽是谦逊感叹，但话里仍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满意。众下属自然再次奉承，谁都不甘于人后。 “不是局长您力排众议，把外卡赛分成四站来打。何翰哪有机会出头？无论怎么说，都还是您当时的决策英明。” “有许多天才都埋没在地方，就应该多给他们比赛机会。这样才好发现新人嘛！” 领导教练在包厢内互相贴金，话题全集中在何翰的身上。全然忽视了国家队的头两号主力，已经陷入了险境。两轮比赛过后，除了何翰已经入围半决赛，其他人都挣扎在被淘汰的边缘。 二号种子丁强尤其困难。他下一轮对阵何翰，赢球基本没希望。只能寄希望于周运东战胜顾永利，大家互比小分，凭借局分优势出线。可这机会实在太渺茫。 丁强在比赛后无心训练，又回到更衣室。在那里板等结束比赛的何翰和周运东。见二人有说有笑地进来，忙讪讪地迎了上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主动地接过秦小川手上的包。秦小川疑惑之下，旋即明白。 还没等他开口，周运东就抢着说道：“你放心，我华丽丽地输了。咱们现在都有机会。” 丁强身高力壮，五官端正，就是满脸疙瘩。二十五六的样子。平时在队里还是很有地位的，此刻竟局促得很。急促地询问比分多少。 周运东没脸皮地笑道：“差点吃了俩鸭蛋，是我求的何翰放了我一局。呵呵！明天看你的了。” 丁强暗暗感激，幸好何翰放了一局。要是打成两个鸭蛋，就彻底没戏了。他可不敢保证，没有出线希望的周运东，会跟顾永利死拼。 忙笑道：“大家比赛可得公平。明天咱俩比赛，我要是顶不住的话，你可也得给我放一局。” 秦小川对这个丁强没啥恶感，不像那个马健飞盛气凌人。 谦逊道：“咱俩都没打过，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明天我输给你也很正常。” 丁强笑道：“你这话可就太不厚道了。整个国家队里，你的水平高出我们一大截，瞎子都看得出来。其他的队友其实都是一个层次的，谁输谁赢都难说得很。你没看今天的比赛，排名高的有什么用？不是全都输了。我们这组周运东陪着你出线也说不定。” 秦小川哪会不明白他的用意，边换衣服边说道：“你放心，比赛会公平的。” 但在心里不由地暗暗懊悔，自己不应该放周运东一局。这可是小组循环赛，每一局都关乎出线的命运。自己凭什么去打破这个平衡？秦小川啊！秦小川，千万别得意忘形了。 秦小川告诫自己的同时，人也沉静下来。收拾球包走人的时候，身上散发的沉郁气息，令丁强和周运东愕然。 我说错什么了？他不高兴了。丁强暗自担心，追上去想要解释一二，却又无从说起。 秦小川回头笑道：“没什么，我刚才有点走神。不用在意。” 说完就出了更衣室，去了后面的训练场。由于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下午的技术训练就不再进行。他的团队都在球场边等他一起回去。明天何翰对阵丁强的比赛，依旧安排在最后一场。但这也足以吊起观众的胃口。组委会的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一宿无话，周五的上午，秦小川一人对阵沈杰和郁剑宾两人双打，高强度地打了一盘比赛，就被李海喊停。 “这个强度够了，下午还要比赛，不宜大运动量训练。今天比前天有进步，出手没那么慌张了。你在下午的比赛中，也要注意这一点。” 这时打探消息的周慕阳回来了，嘴里嚷道：“第一场比赛结束了，你们猜是谁赢了？” 这关乎到何翰半决赛的对手，何翰的教练团队都异常关注。余达开更是去现场观战。今天的第一场是朱向东对阵钟宇文，两人都一胜一负，谁赢谁出线。然后再和后面一场胜出的人比小分，决定小组座次。但第一场胜出的人很可能就是何翰的对手。 看周慕阳还在那卖关子，温阳踢了他一脚，怒道：“快说，谁赢了？” 第三十四章 小组赛（四）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说了你们可能都不相信，也许是昨天拼得太凶，朱向东最后竟然体力不支，以一比二被钟宇文逆转。” 周慕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又抢过李飞手上的矿泉水。咕咕地猛喝了几口。 带着艳羡的口气道：“A组里最弱的就是钟宇文，没想到他竟率先出线。本以为朱向东会轻松胜出的，哪知道这家伙竟掉了链子。给钟宇文白捡个便宜。” 秦小川听后眉头却皱了起来。余达开分析A组球员特点时，对其他三人都说得很仔细。唯独这个钟宇文一语带过。也许在余达开的眼里，他就是个陪衬，没在考虑范围。没想到竟是闷驴群中吃嫩草，硬冲出匹黑马。待会余教练来了，我得好好问问，做到心中有数再说。 问周慕阳关于钟宇文的技术特点时，这家伙比划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好在没一会，余达开就匆匆赶过来。许是被太阳晒的，也是一脑门子的汗。余达开毕竟是资深的老教练，分析起技术特点还真是到位。 “这个钟宇文基本功扎实，失误极少。虽说攻击力一般，但也不是没有特点。反手的直线经常突放冷箭。我以前怎么就没注意，他竟有这个实力。” 说到这，余达开警告秦小川：“这小子的心机怕是深得很，你跟他比赛时，万不可掉以轻心。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了，该下手时绝不能手软。半决赛是淘汰赛，别心慈手软。” 余达开昨天就看出何翰在第六局有意相让。小组赛也就算了，但半决赛可不能马虎。那可关乎大师赛的正赛外卡，谁都会拼命的。怕何翰再像昨天一样，给人让球。万一对方气势高涨，自己却一泻千里。那可就糟糕了。 其实他这担心纯属多余，秦小川昨天赛后就已经后悔自己的行为。更何况是半决赛，一点闪失都不能有的淘汰赛。这可关乎他能否出战大师赛的关键战役，哪敢掉以轻心。见余达开说得郑重其事，秦小川感激之下，却也连声答应。 下午的训练更多集中在多拍的训练上。沈杰、郁剑宾、温阳等人轮番上场，磨练秦小川的耐心。 打探消息的周慕阳，奔来跑去地传递比赛即时信息。下午一点半过后，周慕阳传来消息说，马健飞二比零战胜刘涛，成功地拿到小组第一，避开了何翰。 鉴于何翰前两轮巨大的比分优势，几乎已经锁定了B组第一。半决赛对阵钟宇文已成事实。 四点零五分左右，B组的第一场比赛结束，周运东凭借出色的防守，顽强地逆转了顾永利。一时B组的出线形势愈发扑朔迷离，完全取决于何翰对阵丁强的结果。 秦小川进入更衣室的时候，顾永利和周运东都等在那里没走。两人都比完三场比赛，核算局分后，竟一模一样。至于细化到小分，由于比赛打得太激烈，都模糊起来。 两个人都惴惴不安，一起恳求何翰：“你对比赛要认真对待，千万别放水。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秦小川笑道：“放心吧！我和丁强从没打过比赛，谁输谁赢都难说得很。比赛我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正说着，丁强拎着球包和背包进来了，还欲再叮嘱秦小川的两个人齐齐地都住了嘴。 丁强自是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笑道：“你们俩把心都放下吧！既然大家都是公平比赛，我肯定不会装孬种，去求何翰让我球。打成什么样就什么样，由组委会去计算，谁的分数多谁出线。” 一听说周运东击败了顾永利，丁强的教练已经计算过了。就算丁强以两个零比六输球，只要小分不输得太惨，基本出线无虞。因此他才说的轻松。 带着这种死里逃生的心情，丁强对顾、周二人和气之极。全没有了以前居高临下的态势。对马上就要开打的比赛充满了期待。赢球是不指望了，就看自己能在何翰手上拿下几局。也算是检验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随着工作人员催促运动员入场，二号种子丁强竟谦逊地请何翰先行，被秦小川拒绝。 “这是规矩，你的排名比我高，你先出场吧！甭客气。” 丁强的出场也就罢了，秦小川的出场可是受尽了观众的礼遇。全场不但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全场起立。秦小川频频挥手对观众致意，仍没能让观众安静下来，反而愈发喧嚣。 直到运动员和主裁握手，进行猜先仪式，观众才渐渐安分下来。 丁强运气不错，猜对了面，取得先发权。十分钟热身过后，两人正式开赛。 由于心情放松，球技就发挥得异常自如。第一局，丁强就迅速进入状态，一发进球率很高。由于是遭遇战，秦小川对他的发球开始不适应。直到第四个发球过后，才渐渐摸清球路。但丁强已经建立起三分优势，随着秦小川一次进攻失误，丁强顺利保发。 根据赛前计算，如能在何翰手上拿下一局，就已经提前出线。接下来的比赛，丁强愈发放松，几乎发挥出最高水平。就算这样，他仍没能在何翰的发球局有所作为。一比一，双方战平。 第三局，丁强发球，对他的发球有所准备的秦小川，率先发难。对丁强的一发和二发发起猛烈攻击。双方的攻防转换精彩异常，令现场观众大呼过瘾。 丁强是个底线型球员，终没能顶住秦小川在网前的施压。抵抗五分钟之后，发球局被破。秦小川二比一反超。 局间休息后，秦小川的发球局上。渐渐进入状态的他，发球势如破竹，连下四分，强势保发。三比一，来到丁强的发球局。 第二个发球局被破的丁强，改变了发球策略。企图将何翰拉出场外，进行大角度调动。得手两分后，这招就不再凑效。反而因球速过慢，连续三个发球都被秦小川一拍接死。面临破发点的丁强，再也不敢冒险。又采用快速的平击发球，但被秦小川提前预判到后，一个接发球随上。一个网前放短得分，再次取得破发。四比一，秦小川继续领先进入局间歇。 第六局，秦小川的发球局依然顺风顺水，轻松拿下。 到了丁强没有退路的发球局上。丁强使尽浑身解数，仍没能抵挡住秦小川的攻击。在第一个盘点出现后，就由一个正手制胜分兑现。六比一，秦小川轻取第一盘。 由于是盘终破发，第二盘何翰先发。经过第一盘的较量，这个丁强虽然抵抗力较前两个对手稍强，但对自己还够不成威胁。秦小川放松之下，发挥也愈发自如。攻得凶狠，防得严密。连保带破，连下三城，进入局间歇。 已经连输九局的丁强被激起血性。在第四局自己的发球局上，一改常态，采取发球上网战术偷袭。秦小川应对不及时，在挽救一个局点后，被丁强扳回保全颜面的一局。 又赢下一局后的丁强再也没有上进心，又连丢三局告负。也可能是他不想再浪费体能，为半决赛做准备。 何翰以两个六比一战胜丁强，昂首挺进半决赛。 两人来到网前握手致意，丁强笑道：“虽然我输了比赛，但我前面却发挥了最佳水平。希望我们能在决赛再战。” 秦小川笑道：“你比赛后程有想法了，否则不会是这个比分。祝你好运。” 和主裁握手过后，获胜的秦小川再次对热情的观众挥手致意。包厢里的高局长看着不肯退场的观众，脸上笑开了花。 “瞧瞧、瞧瞧，以前的比赛，球一落地，观众就急着退场。现在可倒好，一个个赖着都不肯走。” 陪同观战的余达开狗腿道：“人家那是看球星呢！恭喜高局长，咱们男子网球终于要出现超级明星了。可喜可贺啊！” 高局长开怀大笑后，忙又对身边的秘书吩咐道：“通知各家媒体，明天半决赛结束后，组委会安排何翰的赛后现场发布会。让他们准备参加。” 想了一下，又叮嘱道：“连夜赶制何翰的宣传图片和条幅，组织啦啦队到现场助威。明天的半决赛，气势一定要大。既然要搞球星效应，就该像点样。”左右的人都纷纷附和。 第二天是周六，在后场训练的秦小川，仍能听到南面中央球场喧嚣的人语声。球场外的围栏处，围满了观看训练的球迷，甚至还有一些手拿相机的记者。 半决赛一点整开打。何翰对阵钟宇文的比赛被安排在第二场，时间大约要到三点半以后。钟宇文在相邻的球场练球，对何翰这边的热闹无动于衷。虽不时地窥视何翰的训练，但对自己的训练始终很专注。 秦小川也没敢懈怠，训练起来也是一板一眼。余达开今天很尽职，一直在旁边提示钟宇文的击球线路。 下午三点后，洪博文为秦小川刚做完放松按摩，工作人家就来催运动员进更衣室。随之而来的是球场处传来雷鸣般的掌声，第一场半决赛可能结束了。 第三十五章 半决赛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教练组的人都好奇是谁赢了比赛，但怕影响何翰的赛前情绪，都强按下不去探听。眼睁睁地看着何翰进了更衣室。 秦小川在更衣室才换好球服，正在系鞋带时。马健飞和丁强一前一后地进来了。从两人的面部表情看，就知道马健飞赢了。此时正意气风发地和钟宇文打招呼。 而丁强却面色死沉，进来后狠狠地扔下手中的球包，嘴里不停地诅咒自己。看见何翰面带同情地看向自己，丁强懊恼地用大毛巾捂住自己的脸。 秦小川见他如此，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已经输了，只要能在比赛中找到自己的不足，就是最大的收获。以后在训练中注意就是了。” 丁强拿下毛巾，恨恨道：“要是正常输球也就罢了，但他故意诈伤，骗我上当。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都怪我心太软，下手不狠。你明天也要小心点，别给某些人给骗了。还国家队队长呢！玩这种下作手段，我呸！” “别把自己说得多高尚，你不就是看见我腿上有伤，才来回调动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眼。” 马健飞见丁强竟然当众诋毁自己的胜利，顿时就来了火。 “你不叫医疗暂停，我能那样吗？可你腿上哪里有伤，跑起来比我还利索。分明是你有意干扰我的战术。你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摸摸自己的良心说，我冤枉你没有？” 丁强怒指着马健飞，定要他当众承认诈伤。 马健飞撩起短裤，指着包扎的绷带，指着事实。 摆起道理：“我的腿上本来有些轻微拉伤…” 在他们两人的争辩声，秦小川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向入场口走去。钟宇文紧随其后，也不在哪儿看热闹了。但自始至终，他都没和秦小川说过一句话。 这个钟宇文身高184左右，身体结实。虽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可显得比年龄最长的马健飞还沉稳。既不像刘涛他们主动热络秦小川，也不像马健飞、顾永利那样心怀敌意。对着正红得发紫的何翰，不亢不卑，眼底里平静无波。 就凭这份从容淡定的心态，已经让秦小川心里暗暗戒备。更何况能从竞争激烈的A组中杀出重围，实力自是不可小觑。 当秦小川挥手向场内走去，现场爆发的欢呼声把主持人的话都给淹没了。场地的四周围满了记者，手持长枪短炮对着秦小川不停地拍照。却对他身后的钟宇文，都视而不见。 在和主裁握过手后，马上就进行猜先仪式。钟宇文幸运地取得了先发权。秦小川也不以为意，拿起球拍走到右边场地，和钟宇文进行十五分钟的热身。 在热身练习中，秦小川就发现，这个钟宇文的确失误极少，基本功很是扎实。心里暗暗打定注意。 随着主裁一声哨响，热身练习结束。第二场半决赛正式开始。 第一局，钟宇文先发。他的发球，速度也就在180公里至190公里之间。但一发进球率很高。 秦小川在接丢了两个球之后，才渐渐找到感觉。双方进入相持。秦小川的回球不但落点刁，而且还很深。这让以失误少见长的钟宇文，应付起来很是吃力。接连在半场被秦小川高压得分。在30:0的情况下，形势直转急下，马上就面临破发点。 秦小川发现钟宇文一旦发球建立不起来优势，他的进攻威胁就不大。在自己拿到破发点以后，见钟宇文一记发球直奔内角而来，就直接引拍将球回向他的反手深区。在钟宇文身体重心尚未回位之前，球就已经落到边线附近，形成制胜分。秦小川率先破发。一比零，双方换边发球。 秦小川的一发平均时速，达到200公里以上。这让钟宇文无从招架，很快就连下四分保发。二比零，秦小川领先进入第三局。 经过两局的试探，两人对对手的球路都有大致了解。钟宇文在自己的发球局上，不再追求一发进球率，尽量将球发得又快又狠。这样的赌博式的发球，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一局，秦小川也没怎么作为，就因对手的两记双误，轻松拿到两个破发点。 在又一次的一发不进区后，钟宇文的二发就保守起来。秦小川自然不会客气，率先上手发起进攻。尽管钟宇文防守顽强，但在秦小川的点线结合之下，很快就被撕开角度，截击得分。三比零，秦小川连下三局，进入局间休息。 第四局，秦小川发球。在连续两记ACE球后，钟宇文竟然将秦小川第三记极其凶狠的一发顶了过来。秦小川不察之下，猝不及防。被对手扳回一分。 第四个发球，依然被钟宇文接起，经过多拍拉锯。秦小川凭借力量优势，艰难拿下这一分。 这让他在第五个发球上，就改变策略。一发突袭外角，轻易将对手拉出场外。上网截击得分。四比零，进入钟宇文的发球局。 这一局，钟宇文不再冒险。在将球稳稳地发进区后，进攻的衔接很快。接连压制秦小川的反手，再利用他的正手空挡，反手突袭直线得分。经过七分钟的大战，进入状态的钟宇文，终于拿下开赛以来的第一局。 第六局，秦小川的保发依然强势，凭借多变的发球，没给钟宇文机会。五比一，来到第一盘，钟宇文不得不保的发球局。 这一局，秦小川调整了接发球策略。在底线退后一米左右，缓冲对手的发球威力。将球高高地拉起上旋，不给对手借力。经过多拍拉锯，再逐渐压上。这一招果然凑效，尽管钟宇文的失误极少，但他的进攻乏善可陈。很快就被秦小川调动的满场飞奔。二十几拍对抗之后，体能渐渐不支。 秦小川在拿到第一个盘点时，就轻松兑现。六比一，秦小川先胜一盘。 由于第一盘盘末阶段，秦小川的战术凑效。在第二盘的比赛中，钟宇文的发球局保起来异常艰难。他的反手直线绝技，因对手的回球实在太深，一直无法施展。很快就被连破两局。而他对秦小川的发球局，却左右找不到对策。 比分很快就来到五比零，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观众是因比赛的痛快淋漓而高兴呢？还是为钟宇文加油助威？自是不得而知，反正是场上的气氛愈发高涨。 在这样的场面下，一向沉稳的钟宇文双腿发软了。看着何翰在场上专注的眼神，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钟宇文实在想不明白，对手明明比他小很多，却有着一颗比他大得多心脏。自己的技术被对手全面限制，用尽办法也找不到途径摆脱。自己今天输的不止是力量，技术上也一败涂地。这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钟宇文奔溃了。 在自己最后一个发球局，迟迟打不开局面的情况下，非受迫性失误竟多了起来。在秦小川的连续施压下，钟宇文在底线的对抗上，连丢三分，来到何翰的赛点。 在如雷的声浪后，钟宇文最后的抛球都无法抛好。在主裁的连声警告声中，观众总算彻底安静下来。 钟宇文一发不进区，二发如发泄般地将球猛击过去。随着司线一声喊叫，双误。六比零，半决赛至此结束。正如赛前媒体所预测的那般，何翰横扫A组黑马，昂首挺进决赛。 在比赛结束的刹那，一直强制自己的秦小川，再也忍不住了。将球拍扔到一边，俯身在球场上，久久都没起来。 我终于做到了，我终于能站到大师赛的赛场上。 明知道钟宇文的实力远逊于自己，但秦小川始终不敢大意。他不是在和对手打比赛，他在和自己做斗争。如今的秦小川不仅赢得了比赛，也检验了自己承受压力的心脏。 赛场上的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似乎都与他无关。趴在球场上的身体仍能感受到场地的热度，这一刻让他心情无比激荡。听到观众们有节奏地呼喊何翰的名字，秦小川一跃而起。 对一直等在对面的钟宇文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今天的比赛很紧张，我真的不敢大意。对不起。” 钟宇文倒是想得开：“我已经竭尽所能了，输球正常得很。这毕竟是半决赛，容不得半点闪失。你的心情我理解，不用过意不去。” 两人来到主裁面前，先后握手致意后。秦小川再次对观众鞠躬挥手致谢。 回到更衣室，边换衣服，边和钟宇文交流比赛心得。工作人员却过来请二人去新闻发布厅。 既然自己决心踏入职业赛场，面对记者是必不可少的。秦小川自是不会推辞，再加上他现在真心高兴，当即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钟宇文戏言：“因为有你，咱们国内的网球比赛终于像那么回事了。说起来，和你比赛还沾光了呢！走吧！我去给你当绿叶。享受下被采访的感觉。” 秦小川笑道：“你比那个马健飞强多了，输球还能如此淡定。只要你能把攻击力上个台阶，下一任的国家队队长非你莫属。” “球技肯定是要加强的，国家队队长，有你在，别人想都别想。你别拿这话变相安慰我。”钟宇文没把他这话当回事。 换好干爽球服的二人，边说笑着边随工作人员向发布厅走去。 第三十六章 福无双至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和钟宇文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新闻发布厅的后门。高局长、罗总教练、余达开以及李海等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高局长对二人笑道：“小何，你今天发挥得很好。总算没辜负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期望。小钟虽然输球了，但发挥的也可圈可点。希望你以后多向何翰讨教，互相促进水平提升。” 说着又把秦小川拉到一边，低声嘱咐道：“一会回答记者提问时，要注意分寸。多谈谈中国网球的美好前景。对于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你就含糊带过，让罗教练帮你应付。” 秦小川笑道：“高局长，请您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只会对繁荣网球市场，说些积极的言论。” 高局长满意地笑道：“好、好，就凭你在球场上的沉稳劲，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跟罗总教练进去吧！争取和媒体搞好关系，为以后的前途做准备。” 秦小川和钟宇文跟在罗教练的身后，走进了发布厅。采访台下坐满了记者，里面竟然还有一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随着主持人宣布发布会正式开始，现场爆发一阵掌声。主持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声音清脆入耳。秦小川只觉得很熟悉，却又一时抓不住。但对着台下满座的记者，内心难免有些忐忑。也就没去多想这熟悉的声音是谁的。 女主持对台下纷纷举手的记者，挑了一位明显是一家大媒体的体育记者，请他先行提问。 “我是京都体育的记者叶成。在这里首先恭喜何翰先生赢得比赛的胜利，获得了中国大师赛的正赛入场券。尽管比赛还没结束，但你在已经结束的比赛中，表现出高人一筹的实力。拿到本次外卡赛总决赛的冠军似乎也是顺理成章。但据我所知，你是N城外卡赛的冠军。按照国际网联原先的规定，你已经取得了入场券。对于凭空又多打了这么场的比赛，何翰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提问的记者叶成三十多岁，戴着眼镜，肩膀上还挂着相机。言辞虽客气，但意思中却隐含弦外之音。对于这种别有目的的提问，极易将不谙世事的人带入误区。 秦小川哪会不明白，笑道：“我首先要感谢国家网协，将外卡赛分成几站来打这个做法。否则就凭我一个毫无排名的新人，今天就不可能出现在各位面前。” 罗刚对何翰的答记者问，很是满意。也笑道：“国家网协打破常规，来挖掘国内有天赋的新人。今天的何翰就是最大的收获。希望以后中国能有更多的何翰异军突起，那么中国网球的繁荣也指日可待。” 在一阵掌声过后，又有记者提问道：“我是网球周刊的记者徐云飞。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所知，在N城外卡分站赛前，你只是一名不为人知的在校学生。甚至都没入选过省队。是什么动力促使你有勇气参加国家大型赛事？能和我们说说你的成长经历吗？说实话，我们在座的同行都很好奇。” 秦小川笑眯眯道：“是我爸爸一时心血来潮，硬逼着我参赛的。说出来，大家信吗？” 本来能让人忆苦思甜的沉重话题，被秦小川的这句俏皮话，把现场的记者都逗乐了。顿时笑声一片，显然大家都不信。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秦小川才正经说道：“我的成长轨迹和其他的队友颇为不同。当初练网球时，家人只想让我有一技傍身，为考进大学加分而已。说到学习，颇有些难以启齿。我的成绩一直不是很理想。我以前的训练是很业余的，省队不知道我，也情有可原。因为我从没有到专业教练面前露过脸。能参加外围赛，也是因为我爸爸跟省队的教练吹牛，说我的水平达到专业水准。教练们爱才心切，才给了我参赛的机会。说起来，我能站到正式比赛的赛场上，都亏了我爸爸这张嘴。” 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秦小川这么一说，就把爸爸花钱谋外卡的事都洗白了。同时也给J省省队脸上贴金。可谓是滴水不漏。 记者没能在他的话里挖到猛料，转而采访钟宇文。 “你今天在比赛中，无论从场面上还是比分上，都输得很难堪。的确是技不如人，还是另有原因？” “没什么难堪的。我不是何翰的对手，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就是原因。”钟宇文的回到很简短也很实在。 “罗总教练，你是如何看待何翰的？” “何翰是个天才的网球运动员，以前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水准完全可以跻身于国际赛场。我相信不久的将来，网球这个西方人的贵族运动，很快就能看到咱们中国人叱咤赛场的英姿。中国男子网球，因何翰的崛起，将迎来灿烂的明天。” 毕竟是做大领导的，罗刚的答记者问，说的慷慨激昂，令在场的人无不热血。 但罗刚又道：“比赛还没结束，明天还有决赛要打。运动员也需要恢复调整，今天的发布会就到此为止吧！等明天要是何翰如愿夺冠的话，你们再多问他些。本人肯定不扫大家的兴。” 女主持趁机宣布发布会结束，嘴里虽歉意连连，却也许愿明天的现场采访时间将会延长。 赛后现场采访结束后，秦小川和钟宇文在罗教练的带领下，提前退场。高局长带领一大帮人在后门迎接。鼓励嘉勉的话，不要钱般地直往外嘣。 他们在后面对现场采访听得一清二楚，很是满意何翰的回答。甚至比他自己想的都要好。既凸显了国家队改革外卡赛的成功，又捎带感激了他们这些在幕后默默奉献的人。赞叹之余，愈发坚定要捧红何翰的决心。 秦小川在教练团队的簇拥下回到宾馆，已经近晚上七点了。众人决定好好庆祝一下，李海早就在比赛快结束时，现场直播般地和何治国通报喜讯。此时更是将手机还给何翰，让他趁饭菜上来之前，跟家人亲自报喜。 秦小川拿着手机走到避人处，向家里打了电话。和家里每一个人都絮叨一番，互相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家里的电话用了免提，何治国叮嘱道：“既然已经出线了，明天的比赛就放松心态去打。别太计较输赢，千万注意别受伤。” “那可不行，要是输了，我就参加不成天津公开赛了。高局长答应我了，只要我拿下冠军，就给我一张公开赛的外卡。说是让我先熟悉下国外的对手。” 秦小川难得地撒起娇来，恍然若梦。似乎在记忆里，自己从没有撒娇的权利。如今竟能重温儿时美梦，心中有说不出的酥软。 何翰在电话那头喊道：“小川哥哥，我天天上网看你的比赛信息，家里人也都跟着看。你一定要帮我把冠军给拿回来。” 秦小川连声答应，并承诺道：“我要是能打天津公开赛，你们都来天津现场观战。” “我们家没钱了…” 电话那头，何翰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一家人齐声喝止。 秦小川心里咯噔一下，惶恐不安漫布全身，哆嗦着声音连连追问。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爸爸才安慰道：“小川，你别听小翰瞎说。公司的事还难不倒爸爸，现在是有点紧，过几天就好了。你安心比赛，不用操心家里的事。都有我呢！” 爸爸越是这样说，秦小川越是不安。但怕家里人再为他悬心，就装作相信爸爸的话。但适才的好心情也不翼而飞了。意兴寥落地说了几句劝慰的话，就怏怏地挂了电话。 回到包间门口，秦小川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秦小川才进了决赛，还没高兴一会，就知道家里出了事。虽没能知道详细，但何翰都知道的事，肯定小不了。 在门口踌躇了一会，秦小川对里面的李教练招了招手。李海出来后，秦小川将他拉过一边。 面带为难道：“李教练，我求您一件事。希望您能帮帮我…” 李教练怕影响何翰赛前的心情，对他的请求连口答应。秦小川这才松了口气。但回到饭桌上，怎么也提不劲来。强颜欢笑了一会，吃完自己定制的晚餐，就借口身体疲惫，先行回房了。 洗完澡后，在床上才发了一会呆。洪博文就提着医疗箱敲门进来了。 洪博文在地板上铺上毛巾，对躺在床上没动的秦小川问道：“家里出事了吗？” 秦小川怏怏地“嗯”了一声。 洪博文又问：“你家里人都还好吧？” 秦小川没精打采道：“家里人都好，就是我爸爸的公司陷入危机。我担心他受不了打击。” 洪博文幽幽道：“只要家里人都健康，就没什么可焦虑的？你如今正如日中天，就算你家里破产，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你的职业生涯成功了，你爸爸自然不会把公司的事放在心上。天下为人父母者，都望子成龙。自己怎么样反而不会放在心上。打起精神来，好好准备明天的决赛。你如今是你家唯一的希望，可不能装怂。来，恢复按摩。” 惜言如金的洪博文，能说这么一大坨话，着实令秦小川刮目相看。不过他的话，也拨开了秦小川心头堆积的阴霾。满心地渴望明天即将到来的决赛。 第三十七章 决赛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决赛是下午一点准时开赛，上午的训练就显得尤其重要。既要保证手感的热度，但又不能过量。 余达开带领何翰的团队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又不时地窥探东北角训练场的情况。那边的马健飞也在加紧备战。双方都心照不宣，演练着对方彼此的战术。 马健飞称雄国内网坛近三个年头，技术实力自不是其他队员所能比的。在小组赛中，他之所以在钟宇文手上丢掉一局。纯属是更衣室吵嘴的连带后果。第二场被朱向东爆冷，那也只是心态出了问题。和自身实力无关。最后一场对阵刘涛时，国家队队长的风采才尽显。说明了他的比赛心态已经调整到位。再加上外界众口一词都看好何翰夺冠，反而将马健飞的心里压力完全减掉。如今的马健飞，自己都不会高看自己。更是抱着冲击高手的心态出战。这样的对手是非常危险的。 余达开分析起这些主客观因素，说的合情合理，一再警告何翰要重视对手，千万别因前几场的横扫而掉以轻心。本对余达开有些轻视的秦小川，见他说起大赛经验来，颇为老道。对球员的心里把握，更兼是老辣十足。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收起了先前对他的那点轻视之心。 国家队的主管教练怎会只是个溜须拍马之人？肚子里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都是环境逼迫着人去改变性情。否则凭自己的本事，谁愿意点头哈腰去奉承人？ 对于决赛的战术安排，除了要发挥自身的技术特点外，余达开还强调何翰必须做好持久战的准备。马健飞的打点打线的能力也很强。比赛中针对性的防守部署，在上午的训练中练得尤其多。 十一点左右，洪博文带领温阳、李飞，从宾馆将秦小川的伙食取来。提前让他吃完午饭。饭后也没再继续训练，只进行放松按摩进行恢复。以便养精蓄锐，应对决赛。 十二点半，工作人员请运动员进更衣室。陪练团队在余达开的带领下，去了球员包厢观战。 秦小川来到更衣室，见马健飞已经在换衣服了。 见到他进来，强笑道：“第一次打这样的大赛，你紧张吗？” “我进了决赛就算完成任务了，还紧张个啥？我们俩为观众奉献一场有观赏性的比赛，才是正经。” 秦小川回答得很随意，好像完全没把决赛当回事。 这让马健飞心里发毛：把比赛打的有观赏性有屁用？你正常发挥，谁能打得过你？ 本来想给何翰施加点心理压力，没成想自己倒紧张起来。比赛经验丰富的马健飞忙调整自己的心态，没话找话地和秦小川闲扯，来给自己减压。 随着现场音乐停止，主持人宣布运动员入场。当仁不让的马健飞，一脸阳光地率先进场。 主持人的赞美之词，现场观众给予的掌声让他很是满足。派头十足地挥手向自己座位走去。 但何翰一出场，掌声不但暴涨数倍，观众还纷纷起立。连介绍运动员的主持人，声音也高了几分。溢美之词比起介绍马健飞的，远远过之。 这让马健飞有些泄气：观众还真喜新厌旧。还没等决赛结束，国家队更新换代，自己就已经被取代了。 今天的中央球场座无虚席，喧嚣的人语声，炙热的七月天。使得赛场犹如一个大蒸笼。秦小川甫一入场，就被赛场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来。对主持人说些什么，全没听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噪杂如集市的观众席。把中央球场的比赛场地，围得密不透风。再有那架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不停地打着闪光灯。更加剧了赛场的紧张气氛。 秦小川深吸了几口气，强带笑容地向观众席挥手，故作从容地走向自己的座椅。在整理球包，取球拍的有限时间里，仍没能将自己放松下来。只觉得心跳加剧、口干舌燥。 还没等上球场，就先取水喝了几口。眼睛不自觉地瞟向看台的包厢。这一看之下，不禁乐了。 他的队员连同洪队医、穆教练，都因包厢里没有空位，都坐在包厢旁出口的台阶上。尤其是坐在台阶上的洪队医和穆教练，不时地站起来，给过往的观众让路。偏偏两个人都肃穆着脸，说不出的滑稽。 这么一分神，秦小川就忘了紧张。伸手对着队友方向示意，脸上也笑开了花。 在猜先仪式上，两人和主裁握手。今天的主裁竟然还是N城外围赛决赛的那个。秦小川和他也算是认识，正打算开口问好。 不料马健飞抢先说道：“吕老师，今天辛苦您了。” 吕主裁并没过多回应运动员的亲近，只含笑点了点头。 秦小川却不知道主裁姓甚名谁，见马健飞好像和他认识，也只稍微一愣。但旋即也就了然，马健飞征战国内这么多年，认识个把裁判还不容易？ 但看马健飞那得意的神情，心里颇为不齿。网球比赛全得靠自身实力，主裁又帮不了你。你得意个啥？ 猜先的结果，是马健飞取得先发权。两人的热身，按部就班完成后。在主裁的哨声中，决赛正式开打。 经过十几分钟的热身，秦小川将最初的紧张驱逐得无影无踪，一心只关注着比赛。 第一局，马健飞发球。第一个发球被司线喊出界，二发换成高弹跳的上旋。秦小川身高臂长，抢高点回发至对方深区。马健飞补位回球，不料想，秦小川突然上网，一个漂亮的网前放短，轻松拿下第一分。 由于刚开局，马健飞手感还没热起来。第二个发球，依旧没进区。二发他吸取上一分的教训，改用外角发球。从他抛球挥拍起，秦小川就判断出他的意图。早早地到位，将这个不快的二发，一拍直线接死。 0:30落后的马健飞，上来就陷入危机。好在第三个发球争气，不但进区，速度角度都不错。虽没形成ACE球，但也造成何翰的受迫性失误。15:30，马健飞扳回一分。 第四个发球，他如法炮制，继续刚才的落点发球。虽然一发命中，不料这一次却没能得分。被有所防备的秦小川候个正着，正手挥拍借力顶了回去。快速的回发球，直接接到马健飞的脚底下。猝不及防之下，马健飞回球下网。15:40，面临连续两个破发点。 开局就陷入险境，对马健飞来说也不意外。到目前为止，他的队友能赢下他一盘或爆冷战胜他。却无人能从何翰的身上拿下两局以上的比分。经验丰富的他，知道保守是不可取的，只有硬拼才有机会。这也是教练在赛前的部署。 因此在下一个发球，反而冲得更狠。一发不进区，二发依然发力。他的坚持赢得了回报，竟然给他发进了。秦小川不察之下，接发球失误。30：40，马健飞挽回一个局点。 下两个发球如法炮制，接连得手。连取三分反超，马健飞拿到局点。吃了苦头的秦小川迅速提升专注力，奋力将比分扳平。既而利用对手失误，再下一分，再次拿到破发点。 在第三个破发点上，面带马健飞不顾一切的一发，秦小川准备充分，稳稳地将球回到对手的深区，形成相持。经历了十三拍的攻防转换，秦小川破发得手。一比零，换边发球。这一局耗时六分多钟。 秦小川在自己的发球局上，并没有采取简单的得分手段，去依靠发球得分。而是和对手形成来回球，以图把手感打热。并利用自己高超的控球手段，来回调动马健飞满场飞奔。尽管这一局，秦小川比分优势明显，但耗时比马健飞的发球局还要长。 二比零，秦小川保发成功，进入马健飞的发球局。但两局下来，马健飞的体能在酷热的天气下，消耗严重。第三局的发球，他显得力不从心。发球的优势没有，相持球又落尽下风。很快就连丢四分，被秦小川lovegome破发。 三比零，秦小川两破一保，带着巨大的优势进入局间休息。坐在座椅上猛喝水的马健飞，渐渐明白何翰的意图。就是要消耗他的体能，将他拖垮。 因此在第四局何翰的发球局上，马健飞不再像第二局那般拼命。对于何翰许多回球的诱惑，都不再上当。当机立断地放弃，连丢四分，进入自己的发球局。 这一局的发球，马健飞不再一味追求凶狠，采取了多变的战术，建立起发球的优势，再一举发力得分。经过七分钟的鏖战，他终于拿下开赛以来的第一局。一比四，进入局间歇。 由于马健飞在何翰的发球局上不再有进取心，秦小川保发起来异常顺利。五比一，进入马健飞非保不可的发球局。 马健飞在这一局的发球，依然追求变化。一个偷袭内角；一个外角将何翰拉出场外。迅速连下两分，以30:0领先。 比分落后的秦小川立马改变战术，将球尽量回高回长，然后再徐徐图之。在相互的攻防转换中，两人各有非受迫性失误。经历八分钟的纠缠，马健飞终于如愿保发。 二比五，马健飞终于做到其他队友们没能做到的事情，顿时信心大增。 第三十八章 决赛之后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局间休息过后，来到何翰的发球胜盘局。发觉马健飞不再上当，秦小川在这一局的发球就没再客气。 势大力沉的一发快如闪电，强劲的高弹跳二发跃过马健飞的肩膀。无论一发还是二发，都令准备殊死抗争的马健飞无从抵挡。又一个Lovegome，秦小川强势拿下这一盘。赛场上顿时欢声如雷，久久不息。 盘间休息过后，第二盘，还是马健飞先发。经过上一盘的对抗，秦小川对马健飞的发球路数，基本摸透。在他抛球时，就密切注视他的挥拍方向。连续堵住了马健飞的发球线路，虽有两次失误。但瑕不掩瑜，在秦小川的积极抢攻对手发球上，还是取得了成效，率先拿到破发点。 面对破发点，马健飞的发球偏狠，在一发不进区的情况下，二发依然冒进。但这次好运不再，二发弹网出界，双误。何翰一比零领先，交换场地。 第一盘已经输掉，第二盘上来又被破发。这也激起了马健飞的血性，对何翰的发球局发起猛烈的攻击。但何翰的发球不但势大力沉，又兼具旋转角度的变化。马健飞数度抢攻未果，很快就连输四分。0:2，来到自己的发球局。 但这一局，无论他怎么变化发球手法，都无法打破何翰的屏障。不说保发了，就是拿下一分，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在15:40落后的情况下，再也无力回天。发球局又一次失手。 何翰以3:0和上一盘一模一样的比分进程，进入局间歇。 球员包厢里的教练、领导，对坐在自己座位上静静喝水的何翰皆感叹。 “这小子阅读比赛的能力太强了。小马今天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但依然无力扭转战局。这根本就是两个级别球员的对抗。比赛已经没有悬念了。” 这话让坐在中间的高局长和罗总教练，脸上都笑开了花。 教练们自然知道领导现在最爱听什么，纷纷各抒己见：“何翰打国内的比赛太没意思了。根本没人能和他形成对抗，连小马也不行。” “高局长，罗总，您们该考虑让何翰进入ATP职业赛。国内的赛事不利于他的成长。凭他现有的水平，进入世界前五十没有问题。” “袁教练，你也太妄自菲薄了。何翰的水平何止前五十，我看他和世界一流球员也没有分别。说不定还能名列顶尖行列呢！” 高局长愈发高兴了，哈哈地笑了起来。姓袁的教练暗暗后悔自己没有人家会吹。忙也起劲地附和起来。 国家队的教练都众口一词，可把何翰的教练团队和队友乐得手舞足蹈。连一向内敛的洪博文、木讷的穆西明，也禁不住面露得色。随着吕主裁发话让大家保持安静，比赛进行进行。 在何翰的发球局上，马健飞依然没有办法。不是被形成ACE球，就是直接接飞或者下网。四比零，来到第五局。 这也许是马健飞本次比赛最后的一个发球局。珍惜之下，发球愈发谨慎。不再追求一发就能得分。而是通过发球建立优势，积极上手，进行强攻。 不料何翰的预判和防守异常出色。发球建立的优势，没几个来回就被逆转。他的球质远逊于何翰，在底线的攻防中，渐落下风。 连输两球后，马健飞殊死力搏。抛掉心中所有杂念，只想保住这个发球局。发球的力量机会倾尽全力。 面对马健飞不顾一切的冲击，秦小川没有退让。接发球上愈发压上，以攻对攻。精彩的场面赢得观众席上喝彩声不断。五分钟之后，秦小川再度破发得手。五比零，来到何翰的发球胜赛局。 此时的马健飞气喘如牛，步法凌乱。面对秦小川炮弹般的发球，再也无法抵抗。秦小川连续三个发球得分，来到本届比赛的冠军点。 一记时速高达210公里的一发，突袭内角。马健飞的反应根本没跟上，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地飞走。形成致命的ACE。决赛宣告结束，赛场上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观众们纷纷起立，掌声久久不息。 秦小川双手捂住脸，跪俯在球场上，嘴里念念有词，泪流满面。我终于做到了，我终于能提前踏入职业赛场。 听着满场有节奏的呼喊声，秦小川擦掉脸上的热泪，站起来对着观众挥手致意后，就跑去和马健飞握手。马健飞已经在网前等了一会了，正踌躇要不要先和主裁握手，就见何翰已经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马健飞伸手苦笑道：“我今天虽然输了，却是超水平发挥。你信吗？” 秦小川点头笑道：“我相信，因为这场球我是最用心的。原本你还可以发挥得更好，但我没给你机会。继续努力吧！希望我们能在九月的大师赛上都取得好成绩。”握手完毕，两人一起来到主裁面前。 吕主裁笑道：“何翰，我可真是你的福星啊！你的两个冠军都是我主裁，咱们俩可真有缘。希望以后能在职业赛场看到你的英姿。好好加油吧！” 秦小川谢过主裁，又回到场心。一次次地对着四面的观众挥手致谢。最后跑到球员包厢下面，和趴在围栏上的队友击掌庆贺。教练们也挤过来和弟子庆贺，一时在包厢的围栏处，成了欢乐的海洋。 这时候球场上的球网已经下掉，工作人员开始布置颁奖台。颁奖嘉宾已经入场了，余达开忙示意秦小川回座位换衣服。在现场主持妙语连珠的说词中，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给亚军颁奖的是高局长，马健飞接过一个硕大的银盘子，对着话筒说起了感言。 “今天的比赛，我虽然输得很难看。但我已经在比赛中竭尽所能。比起输球，更让我欣慰的是，我们国家的网球事业后继有人。我真心为中国网坛拥有这样的希望之星，感到无比自豪。谢谢。” 这话其实昨晚他的教练已经暗示过他，尽管他当时很不情愿。但事实说明一切，再说起这感言，竟还真的有些感触。 给何翰颁奖的是国家体委主任左国栋。 左主任勉励道：“中国年年举办网球大师赛，就是想为咱们国家的选手多创造参加大赛的机会。你的前辈们都没能在这项赛事上走得更远，我希望你能做到。你的技术和心里抗压能力，都到了一定的层次。我希望你能为中国网球，杠起进军国际赛场的大旗。小伙子，你很不错。继续努力。” 秦小川谢过左主任，接过冠军奖杯，高举起来，对着四周的观众团团一转。现场再次爆发热烈的掌声。 美女主持示意秦小川先将奖杯放下，递了个话筒给他。现场采访起何翰。 “作为一个在校大学生，你在这次比赛中，以极大的优势，战胜了所有的对手。这个冠军赢得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你在来B市之前想到过吗？” 秦小川摇头道：“没想到，我之前仅参加过N城外围赛，一个正式的比赛。对国内的对手不是很了解，比赛经验也不足。为了准备这次总决赛，我的教练团队和队友陪着我，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艰苦训练。比赛的进程看似很容易，其实却是我们团队用汗水凝结的。同时，现场观众的热情也给了极大的自信。我能取得这个成绩，离不开您们的支持。谢谢、非常感谢。” “你赢得冠军，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在秦小川对着现场观众致谢的时候，主持人又深入了这个问题。 秦小川笑道：“我的教练和队友为我付出了很多。但在这里我不想感谢他们。我们以后的日子太长，感谢的话太矫情。其实，我最感谢的，就是我爸爸。是他的心血来潮，让我有机会参加正式的国内大赛。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水准上。通过这次比赛，我认清了自己的实力，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在今后的训练中，我会不断完善自己的技术。争取在职业赛场有所突破。” 主持人故作惊呼道：“你以后打算走职业球员道路？” “是的，这一直是我的梦想。我也想看看自己在世界球员中，到底是在什么位置上。我很期待一两个月后的TJ公开赛和中国大师赛。” 主持人笑道：“你已经在这里捧走外卡赛的冠军奖杯，希望两个月，你还能在这里捧杯。中国的球迷都将是你的后盾，希望你继续创造佳绩。加油，何翰…” 在主持人的妙语连珠声中，颁奖仪式结束。 稍后还有一场新闻发布会。秦小川回到更衣室，刚换好衣服，就被工作人员催促去了新闻发布厅。马健飞低调很多，一直等秦小川都整理好了，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向采访席。 不料现场记者首先采访马健飞。 “在何翰出现之前，你一直是国内头号主力。但今天的比赛结果证明，何翰已经取代了你。这一点，你自己认可吗？或者说，下次你们再遭遇，你会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第三十九章 庆贺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马健飞苦笑道：“我要是一直占据国家队头号单打的位置，是中国网球的悲哀。网球运动是要不断发展和进步的。中国网坛需要更多的新生代力量；需要更多的何翰。作为球员，谁都不愿意认输。现在事实表明，何翰的实力已经远超于我。承认这个现实的同时，也给了我继续上进的动力。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战胜他。尽管这个希望不大。” 现场记者都被逗笑了，转而采访起正主何翰。 “你说过，在参加正式比赛前，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准上。那么你现在是否认为，你在国内已经鹤立鸡群了？” 秦小川谦逊道：“俗话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还不至于就此迷失了自己。网球是个需要不断进步的运动。通过这次比赛的考验，我的对手说不定已经找到对付我的办法。在今天的实战中，大家想必都看到了。马健飞和我的差距其实就是最后那么几板球。等他把这方面强化了，下次遭遇，输赢就说不定了。因此我还需要继续提高自己，不敢因一两次的胜利就懈怠了。” 昨天提问的京都体育记者叶成，今天又抛出一个问题。 “何翰同学，你的目标是打职业赛。就你目前的表现看，打ATP完全有这个能力。但如果国家队需要你为国征战，和你的赛程有冲突。你会如何选择？” 秦小川一本正经道：“国家队的荣誉高于一切，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我能如愿加入ATP，我的赛程都会和国家队的赛事，提前协调好。世界级球星都能为自己的国家出战，而不求回报。更何况是我呢？” “你的实力如此出众，带你的教练难道就没为你向省队推荐过吗？你有没有质疑过网球人才选拔的体制？” 这个记者的问题很尖锐，虽说的是实情，但很容易将被采访者引入误区。 秦小川没有上当：“我学球的时候很老实，教练怎么教，我就怎么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再说，当时家里只是让我当个业余的爱好来学，请的教练也是业余的。我不被人知道非常正常。国家人才选拔的体制，我没有质疑的资格。但有一点，我非常感激。我初在大赛上冒尖，就被省队和国家队选中。说明国家队在选拔人才上非常重视的。” 大多数记者提问的问题，都带有钩子。被采访者稍有不甚，回答的话就会被媒体延伸、臆测，以至于爆出猛料。他们是达到采访的目的，但运动员往往因此陷入风口浪尖，痛苦不堪。秦小川看多了比赛，也听多了这类的新闻。因此回答起来小心翼翼，却也滴水不漏。 一个小时的赛后发布会，秦小川给在场记者留下一个阳光的五好青年印象。记者们看见没有猛料可挖，却也把对他的采访往积极向上方面靠拢。再加上，秦小川不时地幽默几句，和记者的互动也很到位。现场的采访气氛自始至终很是和悦。 终于，主持赛后发布会的美女宣布道：“鉴于何翰和马健飞刚比赛结束不久，运动员都很疲惫。今天的发布会到此就结束了。不过，大家不用失望。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何翰随后就参加TJ公开赛的角逐，以后采访的机会多的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在以后的ATP赛后发布会再问，岂不是更好。好了，大家放何翰回去休息吧！” 记者们也许觉得今晚的采访太过平淡，何翰也的确没什么新闻可挖。见主持人宣布散会，都纷纷站起来。 秦小川再次和记者们道谢后，就站起来颔首告退。表现的非常有礼貌。他刚出了后门，女主持追了出来。 笑道：“何翰，我帮你解围，你都不谢谢我？”秦小川从善如流地道了声谢。 女主持又道：“TJ公开赛和中国大师赛，我将担任现场解说。我想对你事先专访一次，好为解说你的比赛做些准备。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双手递给秦小川一张名片。见上面印着：董依娜（网球频道主持）。 秦小川惊道：“你就是董大主持啊！我说你的声音怎么这么熟呢！幸会、幸会。没想到你本人这么漂亮，能认识您真是太高兴了。”说着主动地和董依娜握手。 秦小川经常看比赛直播，这个董依娜更是常在三更半夜用声音陪伴着他。在电视直播中也曾恍惚看过几次，但绝没有眼前的形象亮眼。这些天，秦小川一直专注于自己的比赛，对场外的人和事关心得很少。就连这个倾慕已久的董依娜也被他疏忽了。自责之下，握着人家的手。 笑道：“我看ATP直播，最喜欢听您的解说。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本人。瞧我多糊涂，这里是中国大师赛的主场，您在这里担任主持是很正常的事。我怎么就没在意。” 董依娜看他语无伦次，但双目熠熠生辉。显然是的确喜欢自己，并不是虚言客套。虽被他紧握双手，也没有推拒。反正何翰比自己小很多，就像个邻家弟弟。热情是过火了些，但女人谁不喜欢被男人倾慕。况且以后自己和他打交道恐怕少不了，关系亲密些也好。 自己释然后，也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我就对你做个专访。我可有言在先，我的专访可是事无巨细。你的成长经历、家人，包括你的恋爱。你都得老实回答我哦？” “行，我回去后，看教练有什么安排。要是这两天不走的话，你直接到宾馆找我吧！我的同学也在，您尽情地问。我保证满足您的所有要求。”秦小川对自己的偶像很是豪爽。 两人定好约定后，就在后门分手。何翰的教练队友全等在外边，见他出来，都纷纷涌过来庆贺。 余达开满头大汗地挤过来，对大家笑道：“先别急着在这里庆贺，高局长和罗总教练已经在京都大酒店订了包间。咱们到那里好好乐呵乐呵，走，车子在外面等着呢！”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起簇拥着秦小川向外走去。秦小川回头看了一眼，见马健飞落寞地站在那里，惶然不知所去。对着余教练瞧了一眼，余达开会意。 对马健飞喊道：“小马，你也一起来啊！别愣着，领导都先去那里等着呢！快走。” 马健飞暗暗感激何翰的善举，忙不迭地跟了过来。大家一起上了老陈开的中巴车，一路欢声笑语地到了京都大酒店。 在车上的时候，李海悄悄地对秦小川说道：“我已经给你爸爸打过电话了。吃完饭后，你自己再打个电话回家去。你的要求，李校长已经批准了。你就放心吧！” 秦小川这才嘘了口气，勉强将心事暂时放下了。 高局长和罗总教练带领一大帮教练，等在京都大酒店的大包厢里。包厢里设有三桌，何翰作为主角被请到领导这一桌。被众星捧月般的何翰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样高兴，应付起各位领导教练显得有些牵强。 高局长眉头皱了下，举起酒杯对大包厢内的所有人笑道：“今天我们在这里，不止要庆贺何翰取得本次比赛的冠军。更要庆祝中国网球收获了新的领军人物。我们要为何翰今天的表现喝彩。希望他以后带领中国网球队，闯进世界强队之林。来，干杯。” 大领导发话，众人无不遵从。一时杯盏交错，热闹之极。 席间，高局长对罗总教练吩咐道：“比赛已经结束了，何翰再住在宾馆不太合适。你在训练基地给他安排宿舍，设施条件都要最好的才行。经费什么的，我来申请。尽管放手去办。” 罗总教练笑道：“我早叫总务科的吴科长去准备了，后天就能入住。您要是怕委屈何翰，不妨明天亲自去检查。哪里不足，我们再添置。” 秦小川忙推辞道：“在国家队，我也是普通的一员。千万不要为我搞特殊化。别的队友怎么样，我就怎么样。真的不用麻烦。” 高局长哈哈笑道：“你和他们能一样吗？你以后的赛事频繁。和其他队友住一块，虽说能促进友情，但会影响你的作息时间。” 说着看何翰一脸惊讶，向众人得意道：“你们不知道，今天ATP赛事的观察员，我的老朋友菲尔先生，在现场看了何翰的比赛。当初就跟我表态，回去就为何翰办理ATP球员资格证。说不定，下星期，何翰就是ATP的正式球员了。” 众人闻言皆大惊，继而纷纷恭喜。 罗总教练笑道：“前天您请菲尔先生来BJ，就是这个目的吧！何翰，还不快谢谢高局长。自从他第一眼看到你，就为你的前途谋划了。” 秦小川到了此时，才算真的感谢这个高局长。忙不迭站起来，举起酒杯向他敬酒。 “谢谢高局长，我以后肯定会更加努力，绝不辜负领导的厚望。” 说完自己先干为敬，等高局长也喝完了。 秦小川又请求道：“高局长、罗总教练，等我在国家队安顿好了，我想回家几天。” 第四十章 暴露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人家刚拿了外卡赛的总冠军，想衣锦还乡也情有可原。两位领导哪会不答应。 “别等这边安顿好了没有，明天你们都先回去。放你们一周的假，回家好好高兴几天。反正离TJ公开赛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不在乎这么几天。” N城来的教练和队员无不大喜，纷纷感谢不已。自从参与了何翰的训练，他们离开家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以后又要在北京工作，和家人的距离似乎更远了。能衣锦还乡一周，尽可以肆意自己事业上的得意。哪会不欢喜呢？ 众人兴尽而归的时候，都有些陶然。连秦小川也不外如此。为了准备这次总决赛，前后总共一个半月。如今终于大功告成，人人都喜悦于心。只有秦小川在高兴之余，仍忧心于家里的事。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一直强颜欢笑。 陪着秦小川准备回房的温阳，在大堂处被李海叫住。秦小川就一个人回到房间，趁着温阳不在。也顾不上洗澡，就拿起教练还给他的手机，给家里打起了电话。 意外的是，王紫菲竟然也在何家。 蒙在鼓里的秦小川在向家人报喜时，对何翰笑道：“小翰，哥真帮你赢得了冠军，你高兴不？” 何家长辈一起沉默，只有何翰傻傻道：“高兴、家里人都高兴，我又拿了一个冠军。小川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都想你了。” “明天就回来，国家队放我们一周的假。让我们回家好好庆贺一番。小翰，你喜欢什么，哥明天去给你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您们怎么不说话？” 秦小川有些奇怪，电话那头，明明家里人都在，却只有何翰一个人说话。且气氛有些怪异，莫不是爸爸的公司事态愈发严重了。 “爸爸，是不是公司的事不好处理？您等我回来，我帮您出出主意。” 何治国尴尬道：“小川，小菲在我们家呢！” “啊！那、那我挂了。” 秦小川跟烫手似的，忙不迭地挂了电话。心口砰砰直跳，半天也冷静不下来。忙去冲澡来冷静一下。 我怎么这么大意？这可怎么办？秦小川在洗澡时仍在自责。 何家这边，除了何翰外，都一脸疚然地看着已经木然的王紫菲。 何翰呐呐道：“小菲，你别怪我们骗你。是怕你不相信。小川哥哥，打算让你自己慢慢发现的。对不起。” 王紫菲仍在恍惚中，喃喃道：“我早该看出来的，可我就是不死心。” 原来王紫菲受秦小川所托，让她在暑假期间常来何家看看何翰。王紫菲自觉义务在身，在秦小川走后的第三天，就上门来了一次。 奶奶开门请她进客厅坐下后，正踌躇着要不要让孙子回避。在楼上学英语正无聊的何翰，听到客厅里王紫菲的说话声。就丢下书本，兴冲冲地下楼来。 “小菲，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闷死了。” 妈妈这时不在家，出门买菜去了。就爷爷奶奶在家，两个老人忙喝止孙子。 “小川，她是小翰的同学。别没礼貌。” “我知道啊！哥哥走时，不是让你多来看看我。” 何翰还没反应过来，仍傻傻地问王紫菲。他的语气神态惊得王紫菲坐在那里，忘记了回答。 两只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何翰，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刚才说是…哥哥让我来的？” 爷爷忙打断要回话的孙子，忙插嘴道：“小菲，他被小翰撞了后，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你别和他较真。” 何翰不服气道：“爷爷，是小川哥哥临走时，让小菲多来陪陪我的。我没胡说。” 奶奶见孙子丝毫不会掩饰，怕他越说越乱。 忙赶孙子上楼：“小川，乖，上楼看你的书去。爷爷、奶奶和小菲说说话，你别在这里添乱。” “不，小菲是来找我的。哥哥临走时，真的这么说的。” 有些委屈的何翰，丝毫没发觉奶奶在给自己使眼色。 王紫菲却坐不住了。这个秦小川的音容笑貌中，除了容貌不熟悉，但那神态语气，王紫菲不敢靠近。似乎有一层薄薄的纸，横在自己的眼前。只要她用手指轻轻一戳，就会变的面目全非。小姑娘害怕了。 “爷爷、奶奶，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看您们，我先走了。” 说完就慌里慌张地夺门而走，都没敢回头再看何翰一眼。 自己在家里的这些天，真可说是难熬得很。两个何翰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无时不刻不在脑海里交替浮现。折磨的她茶饭不思。 随着外卡赛正式开打，王紫菲天天专注于体育新闻和网上赛事信息。网上和电视上的何翰，大方沉着的模样。和何家的那个秦小川，在王紫菲的脑海里糊成一团。理不清，扯还乱。 周六晚饭前，王紫菲照例陪着爸爸王仲达，在客厅里看体育新闻。新闻里，何翰在比赛中的英姿和赛后接受采访时的大方得体。 令王爸爸感慨：“幸好治国养了个好儿子，否则就凭他公司如今的处境，他们家以后怎么样，还真难说得很。” 王紫菲一听就急了：“他家出什么事了？爸爸，您快跟我说说。” 王爸爸长叹了一声，就向女儿诉说起事情的经过。他和何治国是自小的朋友，对事情的起因知道的门清。 原来何翰出车祸后，何治国忙于处理车祸这个烂摊子，好长一段时间没关注公司的资金运转情况。公司里的主管财务是自家亲戚，也就是何治国表姐的女儿段佳佳。段佳佳做事沉稳，何治国对她一向很放心。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资金流向都是这个段佳佳把控的。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也没出什么乱子。但这次却出了大麻烦。 这个段佳佳，最近和公司里的业务经理徐明浩好上了。两个人谈恋爱本也没有什么。徐明浩一表人才，业务能力出众，本就是何治国重点培养的对象。 但这小子急功近利，自己在股市上失手，急于解套。私自将客户回流的资金投到股市上。想趁着何治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股市上扭亏为盈，再悄悄地把资金返还回去。 段佳佳经不住男友的苦苦哀求，在没经何治国知情的情况下。私自挪用一千万的公款，为男友渡过难关。 适时正逢股市大跌，徐明浩投资不利。这一千万现金就如打了水漂一样。没十天时间，就缩水十之七八。徐明浩恐慌之下，将剩余股票忍痛割肉，携款潜逃。 段佳佳疯了似地满世界找人，都未果。自己又不敢对表叔说实话，情急之下，在家中服药自杀。幸好被抢救及时，才没出人命大事。 何治国的建材公司本就是个小型的中转公司。资金链一断，公司顿时就陷入困境。各路债主纷纷上门讨债。而自己的在外欠款又一时收不上来。银行只愿意锦上添花，哪会雪中送炭？贷款无门，只好找亲友借钱，以解燃眉之急。 但亲友能够提供的帮助也是有限的，毕竟他们都是工薪阶层，没几个是经营实业公司的。就是有这个实力，谁敢冒这个风险，将钱全借给何治国。虽倾其所有，将几个小债主打发了。但窟窿却越来越大，公司被迫停止运营。并暂时将公司的库存，抵押给最大的债主。 这些日子，一家人都靠何翰在B市的比赛转移注意力。否则能否撑下去，还真不好说。 王紫菲听完爸爸的叙述，顿时就急道：“爸爸，你和何叔是好朋友，你可得帮帮他们家。何翰正在B市比赛，怕还不知道呢！” 她说完这话，心里也没底气。何翰到底是不是在北京参赛的那个？ 王仲达笑道：“我们家能借的钱，早就给你何叔送过去了。再说，这事小翰可能早就知道了。” 王紫菲忙问自己爸爸怎么回事。 爸爸欣慰道：“小翰临走前，交待他爸爸，让他先去银行贷款，不行的话，再和亲友转借。这些外债由他以后打比赛赚钱还。否则，就凭目前现状，你何叔哪还能在家坐得住？怕早给逼疯了。” 王紫菲在心里两个人的影子，渐渐地清晰起来。谜底已经呼之欲出了。为了让自己再确认一下，在第二天下午，又去了何翰的家。 可能是家里人交待秦小川，或者是何翰。在王紫菲在何家做客的时间，何翰几乎都躲在自己房间，就是偶尔下来看见她，也是怯怯地看几眼。不敢有眼神交流。 那个委屈样，让王紫菲无端地心疼起来。但强忍着戳破的冲动，只客气地坐在客厅和爷爷奶奶他们搭话。 在王阿姨的客气邀请下，晚饭也是在何家吃的。 饭后大家都坐在客厅闲聊。王紫菲也沉得住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时地和何家人闲话何翰夺冠后的情景。 何翰吃完饭也没上楼，只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他知道小川哥哥一会肯定来电话，他不想错过。 这时妈妈笑道：“小菲，你看小翰这孩子到现在还没来电话。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让你叔叔送你先回去。省得你爸妈担心。等他来电话后，我让他再给你打过去。” 小菲虽然和自家亲近。但小翰和小川互换的事，目前实在不方便和她说。王淑娟见她没有走的意思，不禁地有些焦急。 王紫菲是个聪明的姑娘，哪会不明白何家人心中所想。但她就是想知道自己猜测对不对。 因此伤感道：“阿姨，您们就别瞒我了。我和小翰一起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会不知道吗？我就是想亲耳听听，这是不是事实。” 第四十一章 采访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何家人一起沉默，爷爷正打算向她道明实情，秦小川的电话就来了。 何治国正犹豫怎么个接法，爷爷叹道：“就用免提吧！让小菲知道也好。” 等秦小川忙不迭地挂了电话，爷爷语重心长道：“小菲，这事虽说离奇，但却是事实。我们也是等小翰醒了后才发现的。小川也是个顶好的孩子，我们家早就接受了他。这事本来打算自家人关门知道就行。既然你自己发现了，我们也不拿你当外人。希望你回去别和你家里人说。我们不想把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影响小川的网球事业。你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我知道，这几天我都在骗自己。希望这只是一个梦…”王紫菲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呜咽了好一会，才看着何翰愁道：“可以后怎么办？他们还能换回来吗？” 何翰见她不哭了，欣喜道：“小菲，你别怕。小川哥哥说了，说不定我们哪天又会突然换回去了。就是换不回来，也没关系。以后我跟着哥哥出去打比赛，反正我现在还小。” 奶奶笑道：“都说咱们小翰憨，可我瞧，咱们谁也没小翰看得开。老天爷既然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一切顺其自然，往后再说吧！现在愁这些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好人自会有好报。你们小辈的，该怎么来往就怎么来往。千万别弄个疙瘩放心里，省得小川回来后不自在。” 王紫菲踌躇道：“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 爷爷笑道：“你就随小翰叫他小川哥哥。只是在人前注意点，别给外人发现了。” 王紫菲点头答应，又看向何翰。幽幽的目光中很有幽怨之意。何家长辈哪会不明白，都催着何翰去送送小菲。 小菲向何家长辈逐一告别后，和陪着她出门的何翰默默地在小区里走着。小区里亭台曲径，花木葱茏。夜风带着暑气摇曳着树叶飒飒作响。晚上在小区里散步纳凉的人三三两两，一路上都能遇到人。王紫菲终于寻到一处人少的地方。 停下脚步问道：“何翰，小川哥哥帮你赢得这些荣誉，你不失落吗？” 何翰摇头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啥失落的？你最清楚我的为人和能力。无论打球还是学习，我都不行。现在有小川哥哥帮我顶着，我反倒解脱了。” 王紫菲嗔怪道：“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害得我在小川哥哥面前白丢了场人。还不知道他怎么看我呢！” 何翰憨笑道：“小川哥哥告诉我了，呵呵，我很高兴。小川哥哥也替我高兴。你用不着害羞，小川哥哥可好了。” 王紫菲愈发羞恼了，低声骂了声傻瓜，就向小区外面走去。何翰忙跟了出去。 在等出租车时，王紫菲又问了秦小川的年龄、工作什么的。 何翰一一作答后，王紫菲笑道：“难怪小川哥哥这么成熟。岚姐都看出来了，也就是我自己傻。虽觉得不对劲，就是不敢承认。” 说着嫣然一笑道：“小川哥哥什么时候到家，你提前打电话告诉我。我有话想当面和他说说。” 何翰连声答应，直到王紫菲上了出租车才回家。他们小恋人柔情蜜意的，秦小川洗完澡后，在宾馆里却心潮起伏。 我怕什么？我叮嘱王紫菲去家里陪陪小翰，不就是让她自己发现的吗？现在的结果不就是自己期望的吗？自我安慰之下，人也就平静下来。怕王紫菲还在家里没走，不好再打电话回家。正趴在**上给何翰发信息，洪博文过来给他例行按摩放松。 秦小川推辞道：“比赛都打完了，今晚就别忙活了。你也歇一下吧！” “别以为比赛完了，就敢马虎大意。你以后不比赛了吗？要是因为这次大意留下隐患，可如何是好？老实过来。” 洪博文履行起自己的职责来，丝毫不敢懈怠。强行把秦小川从**上给拖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下他身上的肌肉情况后，才给他进行恢复按摩。 边忙活着边说道：“李教练定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半的车票，你一会打电话回家说一下吧！” 说着嘿嘿一笑：“你在家也闲不着，老穆正忙活着你在家的训练计划呢！没人监督你，你也得自觉啊！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在温阳他们一大帮人进来的时候，洪博文正好收工。约好明天上午一起去长安街逛逛，才带着医疗箱离去。 “我们明天下午直接回家了，怕以后见你的机会不多了。” 温阳他们几个直接从北京回家过暑假，至于新学期开始，还能不能再在学校里见到何翰，都变得渺茫起来。依依惜别之际，七个同学齐聚秦小川的房间。话别以后的日子，竟都有些伤感。 秦小川安慰道：“你们不要这付样子。我又不是不回学校了。最起码期末考试，我肯定不会错过。我们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你们好好磨练球技，等我在ATP站稳脚跟，也好把你们引荐进去。” 周慕阳讪笑道：“打ATP咱们可没你那个实力，做梦都不敢去想。以后能给你做个合格的陪练，我就满足了。” 秦小川豪爽道：“行，等你们毕业了。我聘请你们做我的陪练，日后天天陪着我去比赛。” 温阳他们就等他这句话，闻言无不大喜。李教练刚才在大堂给他们订回家的车票时，周慕阳他们就极不情愿。但学校已经放假，回N城也不是办法。还是温阳建议回房间问何翰有什么打算，再作计议。因此他们七个人都苦着一张脸，表现的难分难舍。希望何翰看在他们辛苦陪练的份上，能给他们一个承诺，让自己以后的训练有个奔头。 话虽明说出来，但秦小川哪会不明白？这一个多月以来，这帮同学尽心尽力地陪自己训练。虽没到结下多深厚的生死友情，但同学的情谊已经深植秦小川的心中。秦小川早拿他们不当外人。当即也没和他们兜圈子、说套话，痛快地答应他们心中所想。 第二天上午，秦小川在一大帮队友教练的陪同下，逛了一圈长安街。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精心地准备了礼物。上次爸爸给了他不少现金，他一直没花钱机会。这次可派上了用场。采购了大包小包的礼品，一帮人兴高采烈地回到宾馆。 刚进大堂，就见董依娜和几个人坐在会客区。茶几上还放着采访用的摄像机。 秦小川猛然醒悟过来，忙向前招呼。“董姐，您们来啦！我差点忘了和您约好的事。我下午就要回去了。” 秦小川平时伶牙俐齿，但一遇到自己心仪的人，就会不知所云，说话颠三倒四。才正式认识人家第二次，就直呼起“姐”来。 董依娜虽看着年轻，但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比何翰大了一轮有余。秦小川叫她姐，无形中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因此对一起来采访的同事笑道：“瞧瞧，我现在有弟弟了。今天真是喜事不断，有这么个明星弟弟，今天我得请客。” 说着对秦小川笑道：“早上知道你今天就要走。为了提前录制采访你的节目，我们就自己上门了。” 说着又看了下手表，忙道：“时间不早了，我这个大姐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们长话短说，赶紧进正题吧！” 说着就招呼同事架起摄像机，自己拿起采访话筒，递了一只给秦小川。 “就在这里采访啊？”秦小川看着大堂人来人往的，颇觉得不便。 “就这里最好，才显得随兴，不做作。来、来，你们都坐到对面。我问，你们回答。” “也采访我们吗？”温阳他们颇为惶恐，顿时手脚无措起来。 “当然，你们是何翰的同学，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人。你们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没关系的，都放轻松点。有什么说什么，随意就好。” 董依娜边调试耳麦，边安抚对面这帮惶恐的大学生。等摄像师架好摄像机，录音室调好设备。温阳他们仍没能平静下来。 秦小川安抚道：“别紧张，就是接受采访而已。她就是网球频道的主持人董依娜。你们平时看网球直播，她的声音不是很熟悉吗？都放松，别这么紧张。” 何翰的同学们顿时都眼睛发亮，齐声惊呼：“您就是董大主持人啊？” 见董依娜含笑点头，一起都兴奋起来。纷纷表达倾慕之情，刚才的紧张都不翼而飞。 因会客区的沙发不够多，董依娜要采访的人又多。她的一个男同事，又找到大堂经理，请工作人员送来七八张椅子。才算把何翰的教练和同学全安顿好。 秦小川做在董依娜的正对面，身旁依偎着自己的同学。在摄像机镜头扫过一遍后。 董依娜对着镜头说道：“中国大师赛外卡赛虽然曲终人散。但在比赛中，中国网坛冉冉升起了一颗璀璨的明星。他就是外围赛和外卡赛的总冠军何翰。作为一个大一的在校大学生，初涉网坛，就横扫各路高手。在比赛中的战术运用和技术实力，都远超国内的专业水准。被网球专家们誉为中国网坛进军国际赛场，最有前景的希望之星。对于他的成长经历，牵动无数球迷的好奇心。今天我们在他下榻的宾馆，现场采访到何翰和他的教练、同学。看陪着他一路走来的教练和队友们，是怎么目睹这个希望之星成长的。” 第四十二章 邂逅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妙语连珠的董依娜对着镜头说完，就问秦小川哪位是他的教练。众人一起指向李海，这让已经年近不惑的李海也惶恐起来。 董依娜问道：“你是何翰的启蒙教练吗？” “不是，我在去年才接手N大网球班。何翰以前都是在私立的网球学校训练的。” “你代课初期发现何翰与众不同吗？” 董主持的这个问题让李海恍然，摇头道：“我带了他一个学期的训练，没发现他和其他学生有不同之处。直到他要参加外围赛，才猛然发觉他的过人实力。” 董依娜又问何翰的同学：“你们是他的同学，平时应该经常在一起比赛。难道你们也没发现？” 李飞赫然道：“刚进校的时候，他还打不过我呢！上个月听说他要参加外围赛。我心里不服气，还和他吵了一架。害得何翰出了一场车祸，我到现在都心里不安。幸好他不跟我计较。” 温阳见李飞说远了，忙补充道：“后来，咱们才知道，何翰的目标根本就是职业赛场。他从没和我们在比赛中较真。人家只是在踏实地磨练基本功。只是临近比赛了，才显示出真实水平。” “何翰平时在学校里为人怎么样？” 董依娜的这个问题，把何翰的同学都问的不好意思。 “刚进校的时候，他比较木讷老实。平时也不爱说话，我们还私下里叫他何大憨。后来才知道我们才是真憨，何翰比我们谁都聪明呢！只是不愿意和我们计较罢了。” “那么通过这两项大赛，现在你们是怎样看待何翰的？” “聪明、机灵、稳重、淡定、随和…” 何翰的同学们把心里能想到的赞美词汇，都一股脑地往何翰身上堆砌。 的确如董依娜采访前所说，他的同学是采访的主角。近一个小时的现场采访，秦小川反而没能说几句。都是他的教练和同学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就连穆教练和洪队医也比秦小川说的都多。 现场采访，直到快十二点了才结束。 李海急着办理退房手续，对董依娜为难道：“我们得收拾行李了，吃完午饭就得往车站赶。您看…” 今天的采访让董依娜掌握了，何翰大量的生活、训练的信息。可以说是收获不小。她想知道的内容基本差不多了，就从善如流地结束了采访。 李海顾不上再和电视台的人客气，和于思明他们忙去总台办理退房手续。见他们都行色匆匆，董依娜收起话筒。 对秦小川笑道：“今天的采访有些匆忙，希望下次咱们能好好坐下来聊聊。今天你们忙着赶路，我就不再打搅了。你回北京后，打电话给我。我请你吃饭。也让我这个大姐做个地主之谊。” 秦小川自是连声答应。目送董依娜他们一行离开宾馆，才回房收拾行李。他的球包什么的，温阳早就帮他收拾好，自不需要他再亲自动手。 秦小川和温阳拎着行李，和其他教练队友下了电梯，将手中的行李寄存在大堂，就和教练队友们去餐厅吃饭。怕路上堵车耽误车次，吃饭时，李海还不时地催促众人。 他们还没吃完，余达开就从外面进来了。当初接人的是他，送人自然也义不容辞。余达开又坐着老陈开的中巴车，前来接人去车站。 经过十天的相处，N城来的教练和队员，和余达开距离拉近了不少，都随意了许多。于思明几个边吃饭，边和坐在一旁的余达开闲话。 说着刚才采访的事，这让余达开很是遗憾。早知道上午就过来等了。怎么说，我这个主管教练也要被采访一番吧！都怪罗总，非拖住我去看何翰的宿舍。宿舍啥时不能看，非要去送人之前看。 余达开满腹怨怼地等众人都用餐完毕。亲自接过何翰手中的背包，状态亲密地带领众人往停车场走去。 由于又增加了七个人，今天的中巴车内拥挤不堪。众人也不以为苦，反而挤在一起都乐呵得很。在如此拥挤闷热的车内，余达开仍没忘向何翰汇报新宿舍情况。 “你的宿舍是国家队里级别最高的单室套。卧室、客厅、健身器材等一应俱全。国家队可从没有人享受过这个待遇，你可是头一份。” 和秦小川紧紧挤在一起的李向峰高兴道：“太好了，下次咱们来北京，可有落脚的地了。” 秦小川却有些压力，客气道：“干嘛给我特殊待遇啊！别人不会闲话吧？” 余达开豪爽道：“怕什么？谁会啰嗦。有本事，让他们也让领导这样重视。运动员凭的可是自身实力，明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到了车站，秦小川一再谢绝还欲送进去的余达开。在停车场和他挥手作别。 众人去了候车室，就各奔东西。N大的学生里，就周慕阳和他们同行，其他人都各自去了回家的车次处候车。挥手作别时，众人都有惜别之情。秦小川也知道，一旦自己奔赴职业赛场，以后和他们的见面机会不会很多。因此一再承诺，以后一回N城，就去学校看望他们。并强颜欢笑地目送他们去了别的候车室。 等他们回N城的十个人进入候车室，刚寻到座位坐下。秦小川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到。 “你、你不是上次陪小川来我们公司的那个人吗？” 陆蓓竟也在候车室里等车。见何翰在一帮人簇拥着进来，就不经意地瞧了一眼。这一看就恍然想起，他不就是上次陪秦小川来辞职的那个运动员吗？当即就站起来跑到秦小川的面前诘问。 秦小川惊道：“陆蓓，你怎么也在这里？来学习的吗？” “秦小川人呢？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你快告诉我。” 陆蓓见他竟然认识自己，顾不上答他的问话，就急着问秦小川的消息。眼中已经有些红了。 秦小川心里感动，忙安慰道：“你放心，秦小川过得非常好。就住在我家。” “那、那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你能告诉我他的新号码吗？” 陆蓓哀戚的语气，让秦小川更加愧疚。 忙道：“他真的过得很好，你要是不放心。几个小时后，他会到车站接我。你不妨在旁边看看。你是坐两点半的去N城的车吗？” 见陆蓓点头，忙安抚地拍拍她。劝她回去坐下。 这时林韶也过来了，拉着陆蓓向秦小川歉意道：“何翰，对不起，她有点情绪失控。请别放在心上。您还记得我吧？你看咱们可真有缘，竟能在这里见面。” 秦小川点了点头，淡淡道：“你们来北京学习还是开会？” 说着向他身后看去。果然，见不远处的座位上，苏暖宜在翘首看过来。 “我们是上周来开会的。本来昨天就该回去。嘿嘿！为了看你的比赛，我们又多等了一天。你的表现太棒了，能再给我签个名吗？我的哥们都惦记着你上次给我的签名。我昨天在球场给你拼命加油的，你没看见我吧？” 对于林韶的絮叨，秦小川没怎么理会。 而是对着陆蓓笑道：“你带纸笔了吗？” 林韶忙催促茫然的陆蓓去拿，嘴里仍恭维不已。秦小川等陆蓓拿来纸笔，伸手接过。 在上面写道：谢谢你，陆蓓。秦小川一直都很感激你。何翰。 看林韶在一旁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秦小川沉吟了一下。翻过一张纸，在上面签上何翰的大名。 淡淡道：“有这需要，就找陆蓓要吧！她是秦小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希望你能在工作上照顾下她。” 林韶连连答应，还欲多说几句。 就被洪博文赶开：“请你不要再打搅他，他刚比赛完，需要休息。回你的座位去。” 林韶讪讪地向秦小川颔首，拉着愣怔的陆蓓回到他们的坐处。秦小川坐下后，一直冷冷地看向那边的情形。 陆蓓手中的笔记本被林韶和苏暖宜来回转看。林韶似是要那笔记本，陆蓓不肯。把笔记本抢回自己手中，只肯把秦小川在后面签名的那张撕给林韶。 苏暖宜不屑地撇撇嘴，低声地和林韶耳语几句。自己从包里取出纸笔，满怀自信地朝秦小川这边走来。脸上依然是那么的娴雅温柔。但看在秦小川的眼里，却有说不出的恶寒。 “何翰同学，能不能也给我签个名。” 苏暖宜很得体地弯腰递上笔记本和笔。 秦小川根本没有接，冷然道：“我不给不懂网球的人签名。” 苏暖宜愣怔了，尴尬地满脸绯红。 回头看了一下，不解道：“我的同事更不懂网球，可你也给她签名了呀！我还到现场看过你的比赛呢！说起来，比她还强些。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秦小川哼笑道：“你和陆蓓能比吗？” “什么意思？”苏暖宜尴尬地无地自容，仍强声问道。 “陆蓓是秦小川的朋友，只要她有要求，我就会满足她。可你是秦小川憎恶的人，我不会给你这种人签名。没的脏了我的手。” 说完对坐在左右的洪博文和周慕阳使了一个眼色。 第四十三章 迎接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周慕阳早就看出何翰表情不善，接到信号，迅速站起来推搡起苏暖宜。 “走开些，别影响我们休息。运动员也是人，不会随便给不喜欢的人签名。” 苏暖宜被推搡得连退几步，尴尬地有个地缝就能钻进去。踉跄地含泪往回走，背后又传来有人讥讽的声音。 “最讨厌这种假正经的女人。一脸的虚伪，没有半点真情。你不给她签名是对的。” 苏暖宜再也听不下去，忙快步地跑回去。甩开迎上来的林韶，坐在座位上，捂着脸呜咽起来。看出苗头不对的林韶迎到半道，又跟到身侧，弯腰连声发问。 苏暖宜恨不过，泣道：“秦小川这个混蛋，到处败坏我的名声。我哪里得罪他了？呜呜！” 缓过神来的陆蓓哼声道：“得罪没得罪，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小川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他的朋友自然也跟他一样。人家不搭理你正常得很，偏还去自找难看。” “你…”苏暖宜满脸泪痕地抬头怒问。 就在这时候，开始检票入站了。林韶怕两个人吵起来，忙劝她们赶紧拿起行礼检票。 秦小川和教练队友们的簇拥下，也往检票口走去。看着陆蓓拿着行李颇有些吃力。秦小川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顺手将她手中一个沉重的背包接了过来。 拎到手里，才皱眉问道：“这些机械元件这么重，怎么让你一个女孩子来带？” 陆蓓很是惊讶，他是怎么知道包里面装的是机械元件？但检票口人多，也无暇细想。 嘀咕道：“总不能让领导来提吧！咱们这些小啰啰，可不都是干苦活的命。” 在前面正检票的林韶回头看见后面的情形，忙等在检票口。 “我来提吧！哪好麻烦你这个大明星。” 林韶客气地从秦小川手中接过背包。背包的沉重险些让他重心不稳。秦小川也没和他客气，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检票入站。 上车的时候，秦小川还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陆蓓，含笑对她挥挥手就进了车厢。巧合的是，林韶他们一行竟然和秦小川在一个车厢，且座位距离不远。 陆蓓频频回头看着秦小川，眼中既感激又疑惑。秦小川也只付之一笑。周慕阳和洪博文坐在秦小川的两侧，看着他们眼神交流。 洪博文奇怪道：“你怎么会认识这姑娘？” 秦小川但笑不语，被问急了，才不情愿道：“还不兴我有点私人空间啊？” 周慕阳感叹道：“这姑娘长得还行，就是年龄比你大些。没有王紫菲和你般配。” 秦小川打了他一巴掌，斥道：“胡说什么？我和她是…” 说到这里却无法继续解释下去，呐呐地住了嘴。周慕阳还欲打趣，见何翰神情趋于忧郁，忙知趣地转移话题。 “我下午到N城再转车回家，怕有些晚了。我能不能到你家借宿一晚？” “行啊！就是得跟我挤一张床。”秦小川不以为意地答应下来。 周慕阳顿时喜不自胜：“能和你睡一张床，别人还没有这福气呢！我是求之不得。呵呵！” 秦小川从兜里拿出手机，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准确到N城的时间。 何治国笑道：“好啊！一会我和你妈带小翰、小菲去接你。最近累坏了吧？好好在车上睡一会。” 接着又低声道：“小菲已经知道了，并且也接受了这现实。你不用为此再揪心，见面时大方些就成。有个做哥哥的样。” 秦小川顿时心花怒放，高兴道：“我做哥哥很称职的。爸，您就放心吧！” 放下这块心中的石头，秦小川立马轻松起来。和洪博文、周慕阳有说有笑起来。坐在前排的李海和于思亮都忙着打电话，过了一会，纷纷回头告诉秦小川。 “李校长带着学校的领导，到车站亲自为你接风。” “史主任和郑总教练他们也来车站接你。” 秦小川推辞道：“我已经通知家里了，不用麻烦领导。您们告诉他们，不用到车站接我。太麻烦了。” 不料李海和于思明皆不同意。 “我们这是载誉归来，大家都盼着这一天呢！别矫情了，你该受这个礼遇。就算你自己不在乎，好歹也让我们沾沾光。” 秦小川想想也是这个理。这些教练陪练陪着他，辛苦了这些日子，可不就为了这一刻。不说是为名为利，怎么说也是事业上有所成就。哪能因自己的不在乎，也剥夺了他们享受荣誉的权利。当即也就不再啰嗦。 周慕阳却兴奋异常，话里话外都在想象那隆重的接人场面。 三个小时的高铁，倏忽而过。车次准点到了N城，秦小川和教练队友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出了检票口，就被眼前接人的场面惊呆了。 眼中才晃过条幅照片，就被冲上来照相的记者的闪光灯，映得急忙挡住眼睛。 接人的阵容里竟然有十几个记者。这可大出秦小川预料。 “我是N城电视台的记者，请问何翰同学，你连夺国内两项赛事的冠军后。对天津公开赛和中国大师赛有什么期望？能为关注你的体育迷说说吗？” 幸好有北京接受采访的经验，秦小川才没有惊慌失措。 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我当然想在国际大赛上创造佳绩。可事实上大家也知道，我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没有国际大赛的经验。接下来的两项ATP职业赛，我有信心去冲击，却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我的对手是世界上一流的高手，和他们对阵，意志将决定比赛的走向。我希望球迷能给予我最大的支持。” “随着你在网坛的崛起，大有成为N城体育的标杆人物。在这里，我想问一下。在赛前的备战中，你在N城训练还是回国家队训练？” “我将在一周后，回北京训练。当然，我的教练团队全部随同前往。训练模式将和以前一样，不会因地点的不同而有所改变。”秦小川答得很从容。 站在迎接队伍中间的郑从兵，看着侃侃而谈的何翰。 对李校长笑道：“瞧瞧，何翰多有明星的范。我带了那么多的队员，就没有一个能像他这般沉得住气的。你不怪我通知记者来了吧！这才是明星该有的气场。” 李校长笑道：“何翰再怎么沉稳，也还是个学生。你们把他捧得太高，我担心他迷失了自己。反而对训练不利。” 郑从兵哂道：“我们这点算什么？在北京期间，人家面对外国记者都从容得很。该照常训练就训练，该拿冠军一点都不手软。李校长，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何翰是我见过最成熟的球员。绝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 说着又低声地对李校长要求道：“以前都是你们学校负责，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让我们省队做东。史主任都亲自来了，您可得给我老郑这个面子。咱们多年交情，您可不能拆我的台。” 见李校长含笑答应，郑从兵才送了口气。见前面采访差不多了，就赶紧簇拥着史主任和李校长走向前去。 “何翰，你的表现值得J省运动员学习。希望你继续努力，为我们J省体育树立新风。” “谢谢领导对我的期望和鼓励。目前我正处于起步阶段，和其他领域的明星没法类比。在以后的训练和比赛中，我争取再进一步。不辜负领导和球迷的期望。” 对于史主任褒奖之词，秦小川谦逊不已。 “何翰同学，你在比赛中体现了新一代大学生的风貌。N大所有的师生都为你骄傲。希望你再接再厉，勇创佳绩。我们N大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谢谢李校长和校方领导。没有学校的支持，就没有我何翰今天的成绩。对于学校的帮助，我将永远铭记。谢谢。” 秦小川得体的客套话，让两位现场接人的大领导喜笑颜开。 郑从兵笑道：“好了，好了。两位领导都别再夸了，让何翰见见他的家人吧！我们先去酒店等他们。” 对于郑总教练的善解人意，秦小川还是感激了一下。对两位领导及他们身后众人颔首道谢后，就对着家人方向跑过去。 何治国夫妇带着何翰和王紫菲，含笑站在那里有一会了。见去秦小川过来了，都迎了上去。何翰更是冲上去，抱住了秦小川。开心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淑娟怜惜地摸着秦小川的脸，笑道：“去了十天，人都瘦了一圈。累坏了吧？” “不累，我都习惯了。我瘦了吗？我感觉我还重了一些呢！” 秦小川又对何治国问道：“爷爷奶奶还好吧？”何治国连声说好。 秦小川又对羞涩难开的王紫菲笑道：“小菲，谢谢你。我给你买了礼物，一会到家，你看还喜欢不。” “有我的没？”何翰马上就抢上问道。 “有、有、全家人都有。你哥我上午可是采购了一条街。” 秦小川正说着，脸上的笑容凝结了。陆蓓正怯怯地站在他们旁边，眼睛专注地看着何翰，目光中深情无限。 第四十四章 回家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忙搂过何翰悄悄耳语道：“你身后的那姑娘叫陆蓓，是我的同事。她一直都很关心我。你去和她这么说…” 何翰忙听话地走到陆蓓面前，笑道：“你先回去吧！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时会给你发短信的。” 陆蓓丢下手中的包，一把抓住何翰。 带着哭音道：“不行，你原先的号码停机了。你把新号码现在就告诉我。” 何翰被这突发的情况搞得不知所措，忙回头看向秦小川。见秦小川点头，何翰很顺溜地把秦小川的号码报给了陆蓓。因为那个号码曾经是自己的，记得最熟。 秦小川怕在这公众场合纠缠不休，忙喊何翰赶紧走。何治国夫妇和王紫菲也看出了蹊跷。 一起催促何翰：“小川，赶紧走吧！一会路上要堵车了。” 他们一家着急忙慌地往出站口走去。陆蓓顾着地上的包，不好跟着追去。忙拿着手机拨打秦小川告诉她的号码，她没看到秦小川有所反应，却发现那个运动员何翰摸了下口袋，又停下了手。身形微顿了一下，想回头又强行忍住。随众人快步离开了。 陆蓓不禁迷茫了，愣怔在原地发呆。 苏暖宜酸溜溜道：“秦小川搞什么鬼？怎么跟何翰搅在一起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去医院看望秦小川时，接待我的就是何翰的爸爸。难道五月出的那车祸，秦小川是被何翰撞的？”林韶拍着脑袋惊道。 想起了这茬，忙问道：“秦小川和你说什么了？我们好歹是他的老同事，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跟个陌生人似的。” 陌生人？这三个字在陆蓓心中重重一击。身子也摇晃了一下，忙强行稳住心神。 苦笑道：“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 “我瞧秦小川自从车祸后，变得有些傻了。看见熟人就跟不认识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苏暖宜的酸话，愈发让陆蓓疑心起来。对林韶和苏暖宜又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入耳。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陌生人。 看着秦小川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起来。陆蓓猛地想起笔记本上面的留言。我要回去好好对一对笔迹，陆蓓突然产生这个奇怪的念头。 秦小川一行才走到停车场，就被省队的教练、队员，强行拉上他们的车。莫千宇竟也在请人的人里。 “何翰，是郑总教练吩咐的。你可千万给我个面子。我去和叔叔阿姨说一下，让他们先回去。饭局完了，我开车送你回家。” 莫千宇说完，也不管秦小川同不同意，就跑到何治国面前。 颔首笑道：“叔叔、阿姨，今天省体委为省队举办庆功宴。何翰是主角，不能缺席。要不您们先把何翰的行李带回去，吃完饭我送他回家。” 莫千宇帅气*人，又礼貌周到。何治国夫妇哪会不同意？ 周慕阳将何翰的球包行李以及自己的行李，都放到何治国的车里。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随莫千宇上了省队接人的车上。 何治国将秦小川和周慕阳的球包行李，都放到了后备箱。见省队和学校来的人都上车走了，就招呼家人上车，将车开出停车场。 边开车边问道：“小翰，那姑娘是小川的女朋友吗？” “不知道，可小川哥哥有些怕见她。上次陪小川哥哥去单位办理辞职手续，陆蓓就阻止不给辞职。我瞧，是她单相思。小川哥哥没那意思。” 自从和王紫菲挑明了之后，何翰在这方面也不迟钝了。 “那你还和人家说什么话。我瞧小川紧张得很。”王淑娟责怪儿子道。 “她非跟我要小川哥哥的手机号码。我见哥哥点头同意了，就告诉了他。” 小川自己同意了？何治国夫妇都在心里转起了念头。暗暗后悔，刚才没有仔细看那姑娘的模样。忙向儿子打听起来。 何翰口舌笨拙，说了半天也没得要领。 不料王紫菲却道：“她配不上小川哥哥。叔叔、阿姨，您们别*这心。我知道有一个人和小川哥哥再般配不过。” “谁，哪家的姑娘？”何治国夫妇齐声问道。 “您们都见过的，就是陈伯伯家的岚姐。她也常看小川哥哥的训练。她老早就看出小川哥哥与何翰的不同了。”王紫菲有点得意道。 “她也知道了？”何治国夫妇又齐声惊道。 王紫菲见叔叔阿姨如此恐慌，忙解释道：“不知道，您们放心。我没和她说这些。是她第一个看出何翰和小川哥哥的不同之处。” 接着又喜道：“我想起来了，小川哥哥车祸后，第一次在学校见到我和岚姐。他的眼神中，明显对岚姐很满意。当时他那样子，还让我很不舒服。好长时间，我都不敢邀请岚姐一起去看小川哥哥的训练。” 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这话让车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王淑娟愁道：“陈岚可是陈厅长的千金，怕她家里不会同意的。” “不会的，小川哥哥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人又帅气善良。只要小川哥哥自己愿意，就没有任何问题。”王紫菲打着包票道。 “那小岚会怎么想？毕竟小川现在还顶着小翰的外形和名字。年龄上也差了好几岁。”王淑娟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阿姨。岚姐没谈恋爱，就是因为没有懂她的人出现。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小川哥哥多聪明，别人想什么，他第一个就能明白。他和岚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紫菲见阿姨面露喜色，趁热打铁道：“要不我明天请她到家里来玩，让她多个小川哥哥接触下。” 王淑娟踌躇道：“好是好，就怕给她看出点什么。” 何治国哂道：“怕什么，让他们多接触些也好。要是成了一家人了，这些早晚得知道。再说了，小川这次回来就休息一周。以后肯定要出去天天训练比赛，想谈恋爱怕也没时间。我们做家长的，还不赶紧给他创造点机会。” 何治国这么一说，王淑娟也就释然了。忙让王紫菲约陈岚明天来家里玩。又再三叮嘱别泄露了行藏。 爷爷奶奶在家里没等到凯旋而归的小川，却见拿回一大堆行礼。问了究竟之后，一家人也就安心在家等着。 晚饭后两个小时过去了，候在楼下的何翰，才见秦小川和周慕阳从莫千宇的车上下来。 秦小川对迎上来的何翰笑道：“这是我同学周慕阳。今晚他在我们家住一晚。晚上，我们俩睡一个房间好不好？” 何翰大喜，连声答应。 秦小川耳语道：“你先回家说一下，别让他看出来。” 何翰忙听话地先上楼回家报告去了。秦小川又跟送他们来的莫千宇打了招呼，客气了一番，才在小区门口挥手告别。 秦小川带着周慕阳进了家门，和家里人好一番亲热。见家里人都一如往昔，并没有因公司的事焦虑烦扰。顿时放心不少。碍着周慕阳在场，不好多说什么。 大家在客厅里闲话起比赛的情景，有周慕阳这个自来熟，比赛的细节被他描述的激烈无比。 秦小川嗔怪道：“你胡吹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在我手上拿下三局以上的比分，这比赛能激烈到哪儿去。吓唬我家里人做什么？” 周慕阳嘿嘿笑道：“不说的困难点，你这个冠军价值就不高。我这不是在给你抬抬身价吗？” 秦小川不以为意道：“这只是个国内的小比赛，不值得这样。八月底的天津公开赛和九月初的中国大师赛，才真正是我的试金石。” 说完就去打开他从北京给家人带的礼物。给爷爷买了一个背部按摩仪；给奶奶买了电磁治疗器；给爸爸采购的是一副金边老花镜；给妈妈的则是一套京韵真丝装；何翰和王紫菲双双收获一副情侣水晶手链。何翰正和王紫菲摆弄着自己的礼物，却被秦小川又拿出一个英语听读练习机给惊垮了脸。 咕噜道：“我好不容易停下一会，你又拿这个破机子扫兴。” 秦小川笑眯眯道：“业精于勤，英语就得不断练习才行。小菲，你是学这专业的。你说是不是？我可等着你给我做翻译呢！不许耍赖，快收下。” 看着何翰苦着个脸，王紫菲笑道：“你现在进步不小，连我都快不如你了。等哪天你和那些外国人对话打交道时，英语却不顺溜，岂不是很不方便。小翰马上就要参加职业赛了，你也得抓紧了。” 何翰这才怏怏地收下这个不想要的礼物。 王紫菲一看时间快十点了，就站起来告辞。王淑娟忙给秦小川使一眼色，秦小川会意，忙送王紫菲出门。何翰也要跟出去，被他妈拉住。 何翰颇有些焦急，妈妈低声道：“你忘了小菲在车上说的话啦？让小菲问问你哥哥什么意思，你别跟着。” 何翰这才明白过来，眼瞅着他们进了电梯。 秦小川在电梯里就对王紫菲真诚道歉。“对不起，以前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你也知道，那时我什么都做不了主。” “现在你能自己做主了吗？” 在秦小川面前不再恓惶的王紫菲，问的别有深意。 秦小川黯然了一会，依然摇了摇头。王紫菲出了电梯，走到小区的凉亭处。 停下来说道：“我们都知道了，你不用再有负担。喜欢什么，尽可以凭自己的心意。我们都支持你。” 秦小川笑道：“我就喜欢打网球，我现在就做着我最喜欢的事。” “网球又不能打一辈子。那你喜欢的人呢？你难道就不考虑？”王紫菲幽幽问道。 第四十五章 感情绑架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愕然之后又复尴尬，他哪好和一个小姑娘谈这些话题。咳嗽了几声就想转移话题。 王紫菲却不放过，仍幽幽说道：“从你第一眼看到我开始，就始终躲避。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何翰。只是我不死心。还厚着脸皮，想通过确立关系来维护。其实，你看岚姐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何翰从不会那样的。” 王紫菲见秦小川面带歉意，苦笑道：“小川哥哥，你不用道歉。你让我和何翰接触，就没打算瞒着我。我很感激你。你成全了我们，我却不能不为你考虑。怎么可能一辈子将你栓在何翰的身子上，而自己却无欲无求。你也有爱的需要和权利，不用顾忌我和何翰。再说，叔叔阿姨也支持。” 秦小川慌忙道：“小菲，你千万别想多了。我现在还没这个想法，只想把网球打好。你也知道我们家目前的情况，现在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等我在职业赛场闯出一片天地再说吧！反正何翰的身体很年轻，早着呢！走，我送你出去。” 秦小川说完，就急不可待地向小区门口走去。他实在没有脸皮和一个小姑娘谈论感情问题。王紫菲见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噗嗤一笑。却也跟着出去了。 到了小区外的街道上，秦小川拦到一辆出租车，招呼王紫菲上车。 王紫菲在临走时，摇下车窗笑道：“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说完嫣然一笑，招呼司机开车走了。 秦小川却愣在原地，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苏暖宜那样的？ 苏暖宜的脸还没浮上脑海，就一阵恶寒。曾经大方爽利的陆蓓，如今变成了幽怨的思妇。又让秦小川心头惆怅。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态，叹了一口气，就回家去了。 洗漱完毕后，何翰惦记着刚才的话，非拉着秦小川到他的房间来睡。秦小川只好安排周慕阳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自己却下楼找还在看公司报表的爸爸谈心。 “公司现在怎么样了？爸，您跟我说实话。” “你不用*心，都是暂时的。等欠款都收回来了，公司就能重新运营。” “啊！公司已经关门了吗？银行没给我们贷款啊？”秦小川大吃一惊。 何治国愁道：“金融行业就这样，锦上添花都会做。就是不会雪中送炭。说出来也怪不得他们。” 秦小川对经营公司不是很在行，却也知道公司一旦停止运营，再想启动就艰难异常。心里不由地暗暗发愁。 何治国安慰道：“你只管好自己就行。这点困难爸爸还是能应付的。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了。爸爸可是从一个小店起家的，啥苦没吃过。快上去睡吧！” 秦小川怏怏地回房，见何翰正两眼放光地等着他。不由地哑然失笑。 “臭小子，想什么呢？这么兴奋。还不快些睡觉。” 何翰憨笑道：“小川哥哥，小菲跟你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就问了比赛的事。”秦小川掩饰道。 “我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她要给你介绍女朋友，是吧？”何翰嬉笑着说道。 秦小川边从包里取出穆教练交给他的训练表，边说道：“你和小菲好好说说，别给我添乱。我现在不需要什么女朋友。马上要打职业赛了，哪有这些闲功夫来分心。” “是因为车站里的那个姐姐吗？” 何翰一点也不傻，马上想到了重点。 秦小川恍然一愣，陆蓓忧伤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这么多年自己从没在意的女孩，竟对自己一往情深。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感动又如何？自己如今的身份状态，怎好再接受这份情义。况且家里又摊上这堆糟心事，还是别耽误人家。秦小川拿起的手机又放下。心烦意乱之下，体能训练表再也看不下去。上床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秦小川还是按照训练计划，在小区里来回跑了三千米。回到家里后，妈妈已经将早饭准备好。秦小川忙上楼叫醒还在死睡的周慕阳。自己又进了健身房练了会力量。 等吃过早饭，秦小川和爸爸一起送周慕阳去车站。 等周慕阳进了车站后，秦小川问道：“爸爸，你今天还去公司吗？我和你一起去吧！” 何治国却强烈反对：“你好不容易休息几天，赶紧回家。去公司做什么？再说，我还要去客户那里追讨欠款，你跟去不方便。” 现代的黄世仁和杨白老，处境截然相反。追讨欠款的艰难，秦小川完全能想象得到。何治国不愿意在秦小川面前难堪。秦小川哪会不明白？当即也就没再坚持，借口不耽误爸爸的时间，自己做公交车回家。何治国左右又叮嘱了一番，才开车离去。 秦小川在街上茫然地走着，在公交站台愣怔了好久，才上了30路公交。在经过N城机械公司的时候，果断地下了车。在公司门口给陆蓓打了个电话。 “我是何翰，是秦小川的弟弟。我就在你公司门口，你出来一下。我们谈谈。” 陆蓓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不一会就奔到公司门口。见到秦小川，脸上有说不出的古怪陆离。 秦小川笑道：“你昨天也看到了秦小川，他现在过得很好。你应该放心了吧？” 见陆蓓点头，秦小川又道：“我知道你关心他。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见陆蓓面露惊喜，沉声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昨天去车站接我的那个漂亮女孩。小川哥哥托我转告你，他很感激你的情义。并将这份友情永远铭记。你如今也不小了，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别在他身上耽误功夫。” 说完转身就要走，被陆蓓厉声叫住。 “你别走，你就是秦小川。是不是？” 陆蓓虽然有些憔悴，但神情却异常坚定。 “我看了你的笔迹，再也错不了。我和你相处了这么多年，你的神情怎会逃过我的眼睛。你还想瞒我吗？” 秦小川赫然，吃惊地说不话来。 “我虽然一万个不相信，但这个事实又不容我回避。我昨晚一夜未睡，查看网上所有的资料。小说上的情节，竟然真发生在我身边。到现在，你还想骗我吗？” 秦小川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砰砰乱跳的心。 冷然道：“我不管你怎么臆想，我就是何翰。国家网球队队员。这就是事实。”说完就要落荒而逃，再也不敢面对陆蓓。 陆蓓一把拉住了秦小川，哀求道：“我知道你心里苦，你就不能和我说说。难道你一个人憋一辈子。” 秦小川见她已经满脸泪水，心里一软。 没再强行挣脱，柔声道：“我现在过得很好，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也是上天赐予的福气。既然你都知道了，千万别和外人说。我不想因此影响我的职业生涯。” 陆蓓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对谁都不会乱说。可你的生活怎么办？” 秦小川茫然道：“谁知道呢！指不定哪天我们又换回来了。等到那时候再说吧！我已经对不起何翰，再不帮他在职业道路上走好。我良心也说不过去。反正我这个身体还小呢！” 陆蓓不管不顾地抱住秦小川，低声道：“我明白，你只管打好你的比赛。我等你。” 秦小川木然了，这是做什么？要他的承诺吗？ 尽管他对陆蓓心存感激，却还没发展到感情这一步。秦小川眼神复杂地看着趴在他怀里的陆蓓。双手将她撑开，审视地看着躲闪的眼神。 良久，秦小川才定定道：“我不能给你承诺。因为那一天到来之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曾经是朋友，你不能用此绑架我的感情。” 见陆蓓仍倔强地紧闭嘴唇。 秦小川叹道：“我有言在先，我不管你喜欢我什么。只要我一天是何翰，就只专注于事业。任何感情都不会涉足。” 陆蓓羞涩道：“你只管打好你的网球就行，只要你不和别人谈恋爱。我就一直等你，也没人会知道这个秘密。” 这话反过来就是，秦小川一旦有新恋情，她就会将这个秘密宣告于世。这种*裸的感情绑架，让秦小川对陆蓓的感激之情，瞬间荡然无存。 “那我们就说好，我是何翰一天，你就不能干扰我的生活。如果你真愿意等下去，我不反对。但愿你能熬得住。”秦小川说完，转身就走。 你愿意等就等吧！反正我现在除了打职业赛，也没别的想法。如此一想，倒是坦然了许多。不复适才的胆怯忐忑。伸手拦了一辆路过的空出租车，上车绝尘而去。 陆蓓见秦小川都没回头看她一眼，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实不该厚颜无耻地进行感情要挟。 站在公司门口怔怔地想了一会，给秦小川发了个信息：“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秦小川看了信息后，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心情再去回信息。回到家后，还没调整好心情。刚换好短裤和背心，正打算进健身房。 奶奶在楼下喊道：“小翰，来客人了。快下来。” 第四十六章 隐秘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何翰此时正在楼下，难道是喊自己？秦小川疑惑地下楼。见陈岚、王紫菲正和爷爷奶奶客气呢！ 王紫菲给陈岚介绍何翰道：“这是小川哥哥，如今就住在何翰家。” 秦小川何等聪明，立马就明白了。看着何翰那得意的小样，秦小川给他一个白眼。 爷爷笑道：“小翰才从外面回来，你们前后脚竟没看见？” 王紫菲嗔怪道：“爷爷，怎么没看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在后面喊他，他也没听见。闷着头就进了电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欢迎我们呢！” 秦小川笑道：“我跟爸爸出去办事，想事情出了神，没注意到身后。对不起啊！” 说着忙招呼她们坐下，自己去冰箱里取过饮料，放到她们面前。王紫菲看见秦小川已经换上了运动背心和短裤。 笑道：“你又要锻炼啊？” 秦小川随意道：“我哪有你们学生清闲，体能训练一天都不能丢。一会，穆教练就会来电话监督。偷懒不得。” 陈岚笑道：“你不是学生啊？说得好像多老成似的。我记得，你比我还小三岁呢！” 秦小川讪笑道：“我是运动员，比你们多项职业。老成些很正常。” 说着就招呼她们喝饮料，自己也开了一瓶，准备喝完就上楼。 王紫菲喝口果汁，状似无意道：“叔叔公司里的事处理的怎样了？银行还不给贷款？” 秦小川皱眉道：“银行还都是这样，有风险的投资，谁敢担保。算了，先要要在外的欠款吧！实在不行，等我拿下TJ公开赛和ZG大师赛。用比赛奖金来运营公司。” 陈岚正喝着冷饮，听到这话，差点给呛到。 连咳嗽了几声，才惊道：“那两项赛事可是国际职业大赛，不是国内的比赛。你有把握赢下吗？” 秦小川摇摇头，无奈道：“我哪有这个把握？尽力而为吧！打比赛有时候还需要运气。但愿我的签运够好，前几轮别碰上世界顶尖的球员。” 陈岚审视地看着秦小川，半饷才正色道：“其实你不一定非要拿下冠军。只要能取得中国球员，从没有过的突破就可以了。而且，你要是真有这个自信，我可以帮你到银行贷款。” 陈岚是N市财政厅厅长的千金，她说的话可不是没谱的乱吹。何家人连同王紫菲均大喜过望。 秦小川更是急忙表态：“我当然有这个自信。难道银行就凭我的自信，就会给我们家贷款吗？” 陈岚嫣然一笑，摆手道：“你别着急，我也就这么一说。具体怎么*作，我得回家请教我爸爸。不过，据我所知，银行对潜力股向来愿意投资的。你现在可不就是一支潜力股。只要是你自己出面，想来没有什么难度。” 秦小川真没料到事情会峰回路转，当即就高兴道：“那就拜托你了，我出面贷款没有问题。你帮我问问，银行需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不成问题。” “以你的前途做抵押，也没有关系吗？”陈岚的表情严肃起来。 秦小川傲然道：“当然可以。我的前途，不就是为了家里生活得更好。银行愿意这样，我求之不得。” 爷爷忙打断道：“小翰，别冲动。别把压力都背到自己身上。带着这么大的压力上赛场，哪能打好比赛？这事，你们小孩就别*心了。让你爸自己解决。” 奶奶和妈妈也反对：“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实在不行，公司不开就是了。这么大的事，哪能让你一个孩子来扛？别胡闹。” 见长辈们一起反对，陈岚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 “听小菲说，你不但一个人进入国家队，还把教练、陪练一块带进去八九个。真够可以的，怎么感觉像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似的。看来国家队真想把你当超级明星来培养的。” 秦小川笑道：“领导怕别的教练和我配合不默契，才把整个团队一块上调的。超级明星这个称号，我可不敢当。我要是在下面的两个大赛打不出成绩，可能马上就会被他们放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因此我需要艰苦训练，努力进步。好了，我上去训练去了。” 说着放下手中的饮料，向楼上走去。临转身时，给陈岚丢一眼色。 陈岚忙站起来问道：“我们在旁边看你训练，没有影响吧？” “没有，没有，我一个人训练还怪寂寞的。” 秦小川很是高兴陈岚如此的聪明知意，率先上楼去了。才在健身房调好跑步机的步频，陈岚和王紫菲就上来了。秦小川在跑步机上启动起来，对陈岚含笑点头示意。 陈岚低声道：“这事等我回家问过我爸爸。应该不难，你就放心吧！你问问叔叔需要贷款多少，也让我心里有数。” 秦小川面带感激地点头道谢。 王紫菲急道：“你可得抓紧点，他就一周的假。” 陈岚打趣道：“真是女生外向，你们还没怎么着呢！就急着替未来的家打算了。” 王紫菲也不羞恼，反口道：“说不定还是你自己未来的家呢！”说着就咯咯地娇笑起来。 陈岚晃神了一下，打了王紫菲一巴掌。 嗔怪道：“死丫头，敢拿姐姐开玩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 健身房里没开空调，秦小川正挥汗如雨，两个女孩嬉笑打闹，房间里就更热了。仅一会，两个女孩都脸上冒汗。 忙对秦小川笑道：“热死了，你自己在这里练吧！咱们出去凉快去了。” 秦小川对她们挥了挥手，目送她们出了健身房。就专注于自己的训练了。陈岚却被他潇洒的动作，阳光的笑脸晃得心神恍惚。 王紫菲看在眼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不舍、酸涩还是应该高兴？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感觉心里隐隐发痛。但她却明白今天邀请陈岚来的目的，忙将陈岚引到秦小川的房间。 “你们俩很有默契呀！还真是心有灵犀。” 王紫菲的话有些落寞，没有陈岚想象的酸味。 不禁奇道：“死丫头，胡说什么呢！姐姐我是聪明事故，哪像你没心没肺。对了，我瞧你和秦小川亲密得很。是打算迂回前进吗？” 王紫菲早就把秦小川住何翰家的事，告诉了她。作为王紫菲的爱情顾问，陈岚马上联想到这方面。 王紫菲抿着嘴唇，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王紫菲解脱似得去看谁的来电。见上面显示“穆教练”，犹豫了一下，就接听了。 “你好，是穆教练吧！何翰正在健身房训练，您有事吗？要不要我去喊他来接？” “哦！还没训练完啊！别打搅他了。我就是问问他有没有按时完成体能训练。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穆西明很奇怪，现在这时候早就应该结束了。难道这小子在加练？等王紫菲说何翰刚开始一会，穆西明生气了。 “他早上干什么去了？到现在才开始。身体的生物钟都是有规律的，哪能随便乱来。算了，等他练完了，让他回电话给我。”说着就气咻咻地挂了电话。 王紫菲和陈岚面面相觑，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去，一个信息来了。王紫菲和陈岚都以为是那个穆教练来的，王紫菲随手点开，不禁面色大变。 对不起，我不该要挟你的感情。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看不到呢？陆蓓。 王紫菲慌忙地看上面的几条短信，都是近一个小时发来的。内容都是些道歉哀求的话，这让王紫菲有些承受不住。 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喃喃道：“完了，被人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陈岚也看到了短信的内容，沉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个叫陆蓓的是谁？快说啊！” 王紫菲吃*不过，哀求道：“我说了，你千万别和别人说。这是个大隐密，说出去会有大麻烦。” “我你还不知道吗？肯定给你保密。快说出来，看我还能帮到你。”陈岚忙保证道。 “何翰是小川哥哥，小川哥哥是何翰。” 王紫菲混乱的话语让陈岚抓狂。 “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王紫菲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将车祸的前因后果，及两人魂魄互换的事。向陈岚一一道来。 最后道：“昨天下午在车站接小川哥哥的时候，这个陆蓓也就是小川哥哥的同事，就一付哀怨样。没想到她这样卑鄙，拿这个秘密来要挟小川哥哥。难怪我们刚才怎么喊他，他都没听见。可不是为这个事烦心。” 陈岚听的云里雾里，以为王紫菲在说胡话。 斥责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你当是玄幻小说啊！” 王紫菲哀伤道：“你没和何翰接触，当然不会相信。可我和他的家人，只一眼就认出谁是谁了。外貌不重要，那神情再也骗不了人。不信，你去楼下，问问爷爷奶奶他们。” 见王紫菲说的真切，又言辞凿凿。陈岚一下子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说何翰见我的时候怎么会不认识呢！原来是这样。”陈岚喃喃自语。 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个离奇的事，王紫菲的话又让她张大了嘴巴。 “你做小川哥哥的女朋友吧！” “啊？” 第四十七章 做回自己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陈岚瞠目结舌，还没缓过神来。 王紫菲就急道：“我昨天就跟叔叔阿姨说过了。他们都很满意你。” “你今天一定要我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陈岚哭笑不得地说道。 王紫菲忙不迭地点头道：“你不是要找个懂你的人吗？小川哥哥聪明睿智，和你再相配不过。他现在前途一片大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相配就应该在一起啊？还得讲究有没有感情和缘分。小丫头也真敢想。 陈岚心里腹诽，嘴里却笑道：“都是你一厢情愿，小川哥哥可没这个想法。是吗？” 王紫菲讪笑道：“因此才请你来，和他培养培养感情吗？” 陈岚呸了她一声，正准备说她几句。 何翰在门外探头进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快下来吧！奶奶把水果都冰镇好了。” 陈岚下意识地喊了声“何翰”，何翰条件反应地答应了下来，马上就受惊似的逃到楼下去了。 两个小姑娘在房间里“咯咯”直笑。她们下楼前又到斜对面的健身房看了一眼，正在练腰腹力量的秦小川。陈岚看着他那麦色肌肤下滚动的肌肉，心里一阵发酥。她终于有了一个现成的目标。 王紫菲大声道：“小川哥哥，一会下楼吃水果。我们先下去了。” 在秦小川狐疑的目光中，两个小姑娘欢快地走了。秦小川暗自责怪王紫菲太不小心，说话不把门。幸好陈岚没放在心上，否则可不就露馅了。等他完成今天的训练量，擦着汗下楼的时候。 爷爷说道：“小川，这些凉的，你能不能吃？这边有给你准备的矿泉水。” 秦小川忙看向在沙发上自如说笑的陈岚。 奶奶会意，笑道：“别担心了，小岚知道了。你就放心地做你自己吧！” 秦小川顿时松快下来。从昨天到现在，先是有周慕阳在，后有陈岚做客。弄得秦小川在家里，还跟做贼似的要掩饰。他不知道陈岚和家里是什么关系。既然爷爷奶奶已经默许，自是没什么大碍。当即就取过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猛喝几口。 笑道：“可憋死我了，天天跟演戏一样。呵呵！” “你演得可不怎么样，小岚姐姐早就发现不对头。”王紫菲打趣道。 秦小川故作惊讶道：“我哪里装得不像了？我自己都很满意呢！” “呸！你第一次见小岚姐姐，眼睛都直了。我们何翰可不会这样。” 王紫菲的口无遮拦，顿时将秦小川说得脸如红布一般。恨不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偏何翰和王紫菲还哈哈哈大笑，连爷爷奶奶也忍俊不禁。秦小川更无地自容了，拿着矿泉水就溜回楼上。任凭他们在楼下嬉笑。 陈岚责怪道：“小菲，你说话怎么都不把门？看小川哥哥脸红的。” “脸红是好事啊！说明他心虚，被我戳中要害。我说得没错吧！他真的喜欢你这样的。” 王紫菲的肆意说笑，连陈岚也招架不住了。当着两个长辈的面，粉脸也红晕遍布。王紫菲见状，不再穷追猛打。 站起来笑道：“我差点忘了穆教练的电话。我去和小川哥哥说一声。”说完给陈岚一个得意的眼色，就上楼去了。 她到了楼上的时候，秦小川正在房间发呆。王紫菲忙把穆教练来电话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又迟疑道：“我刚才帮你接电话时，不小心看了那个叫陆蓓的信息。小川哥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一般同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小川颇为尴尬，但这话说得丝毫没有迟疑。 王紫菲满意地笑了，神秘兮兮道：“小川哥哥，这事你不要管，也别回她的信息。省得给她赖上。交给我们来处理，你只管安心自己的训练。你赶紧给穆教练打电话吧！我下去了。” 秦小川怕小姑娘不懂事，把事情搅得无可收场。 忙叮嘱道：“她也没有坏心，别欺负她。” “放心吧！我们是什么素质？哪会欺负人。”王紫菲说完，就蹬蹬下楼去了。 穆西明在电话里责怪秦小川自由散漫，并让他明天务必严格按要求自我训练。否则就亲临监督。秦小川唯唯地答应下来。 秦小川给穆教练打完电话，妈妈就喊他下楼吃饭。秦小川被王紫菲当众揭了羞处，很不意思下楼面对陈岚。在楼上磨叽了半天，才在何翰的一再吆喝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来，眼睛都不敢看人。好在大家都将刚才的话没放在心上，才让他松了口气。半碗饭下肚，才神色如初。 陈岚看在眼里，暗暗好笑。 故意问道：“你平时吃的都是营养大餐，这家常菜的营养能跟得上吗？” “现在又不是封闭训练或比赛，吃什么没什么要紧。还是家里的菜好吃。你们不知道，那运动员的专用餐，吃起来真是受罪。我一到饭点就头疼。哪像在家里，都盼着吃饭的时候。” 秦小川终于能正常说话了，说起来滔滔不绝。心里却暗暗感激陈岚善解人意。 哪知道王紫菲又说了句煞了风景的话：“那你还在楼上磨叽了半天？是心虚吧？嘻嘻！” 秦小川佯装怒道：“小丫头，没大没小的。拿老大哥开什么玩笑？” 这话顿时让满桌人都笑喷了。一时氛围和悦，人人喜笑颜开。秦小川自己也没绷住，跟着大伙笑了起来。 王紫菲嬉笑道：“还是陈岚姐姐好吧？人家多善解人意，哪像我们，老惹你急。” “吃你的饭去。这么多的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秦小川故作威严道，还是不自觉地看了陈岚一眼。 午饭吃完，秦小川帮助妈妈收拾碗筷。 王紫菲建议道：“今天天气虽热，太阳却不毒。咱们去湖里划船吧！” 何翰立马响应：“好啊！我都好多天没能出门了。小川哥哥，你一定要陪我们去。” 正在抹桌子的秦小川，下意识就要推辞：“你们小孩自己玩去，我跟去做什么？” 不料妈妈却笑道：“小川，你跟他们去转转，放松一下。这里不用你收拾，上楼换衣服去。” 爷爷和奶奶也一起劝说。秦小川却很头疼，他兜里没多少钱啊！出去让人家小姑娘花钱多丢面子。但又不好明说出来。 正为难间，爷爷说道：“小川，你来我房间一下。” 秦小川解脱似的跟爷爷去了房间，爷爷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沓钞票，塞给秦小川。 笑道：“没零花钱了吧？怎么不和大人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秦小川不肯接，怯懦道：“家里最近缺钱，哪好再乱花？您给小翰带点就成。” 爷爷把钱硬塞到他手上，责怪道：“家里再有困难，还缺生活费不成？前几天，你们学校的会计还送了三万二千元钱来。说是你比赛的奖金，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收下。别说你已经能给家里挣钱。就是一直花钱，也是应该的。拿着，大小伙子身上没点现金成什么样？” 秦小川心里一阵温暖，眼圈都有些红了。 爷爷语重心长道：“一家人是要互相帮扶，互相体谅。但真有什么需要就开口，别憋在心里。家里人可不就得这样。爷爷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不要把负担都压在自个身上。要学会释放，坦然面对。这样，你在以后的比赛中才会有出息。知道吗？” 秦小川连连点头，也没再矫情，笑道：“那我去换衣服，带他们去玩玩。” 爷爷欣慰地点点头，示意他去准备。 秦小川身上穿着运动背心短裤，没有口袋。拿着一沓钞票颇为醒目。怕被几个小家伙看到尴尬，偷偷摸摸地溜到楼上。 何翰奇怪道：“小川哥哥手里拿了什么？这么害怕被我们看到。我去瞧瞧。” 王紫菲也一时兴起，也跟着何翰上楼。 秦小川到房间刚脱下短裤，只身穿内裤在衣橱里找衣服。何翰带着王紫菲就推门进来了。 吓得秦小川忙把自己藏在衣橱门后，嘴里连声喝道：“快出去，快出去。进来怎么不敲门？没看见我在换衣服啊！” 他的狼狈相，可把何翰和王紫菲给乐坏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秦小川好不容易把他俩赶走，随便换了件红黑条体恤，又找了条带口袋的短裤穿上。将钱装进皮夹子，拿着手机下楼。 也不知道何翰和王紫菲对众人怎么说的。大家都乐呵呵地看着他，陈岚的脸上还带着红晕。正下楼的秦小川只觉得无所遁形，尴尬地停下脚步。 对何翰佯怒道：“臭小子，你胡说了什么？让大家都这样看我。” 何翰无辜道：“我没说什么啊！就说你光着屁股换衣服。” “谁说我…我不是穿着内裤吗？” 这话说完，秦小川自己也脸红了。大家愈发笑得开心了。 秦小川老了老脸皮，强忍羞涩，向爷爷奶奶和妈妈告别，就带着何翰他们出门。正一路唠叨何翰和王紫菲不懂事，兜里的手机响了。 秦小川打开一看，又是陆蓓打来的。正皱眉想挂掉，被一旁的王紫菲一把夺去。 “我来接，小川哥哥你别管。” 第四十八章 游湖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嘴里刚说了句：“别胡说”。 王紫菲就接了电话：“是陆蓓姐姐吧！何翰现在忙着比赛前的训练，我希望你不要随便打搅他。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他现在就是何翰。比你小七八岁的运动员，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我希望你别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不怕你的威胁。” 陆蓓急道：“你误会了。我打电话就是想对他说声对不起，没有别的意思。我以后肯定不会打搅他，你放心。” 王紫菲冷声道：“好的，我会转告的。我不希望你以后再打电话或发短信。再见。” 说完，不再理会陆蓓在电话那头再说些什么，就挂了电话。 边把手机递给秦小川，边傲然道：“瞧瞧，就这么痛快就成了。和这种装可怜的女人，有什么好啰嗦的？你越忍让，她越会得寸进尺。趁早断了她的念头。” 秦小川心里不忍，沉默了半响，才幽幽道：“其实她是个挺干脆的女孩，不是你说的那样。她一直都对我很好，你不该这样对她。” 一直旁观的陈岚突然道：“尽管她对你很好，可你就是没法喜欢上她。是吗？” 秦小川默然，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黯然地向小区外走去。 何翰抱怨道：“你干嘛对陆蓓姐姐凶啊？小川哥哥不高兴了。” 王紫菲嗤道：“你懂什么？小川哥哥就是心软。敢拿小川哥哥身份的事来要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刚才还是客气的。要是当着面的话，指不定我会怎么骂呢！” 何翰恍然道：“难怪小川哥哥怕她呢！原来她威胁小川哥哥了。不对啊！昨天接小川哥哥时，他还让我对陆蓓姐姐说谢谢呢！” 陈岚了然道：“那可能就是上午才知道的，否则小川哥哥不会心事重重。小菲做得对，小川哥哥只是因为不能回应她感到愧疚，并没有因此动心。这才纠结为难。” 他们三人说着话，就来到小区外。秦小川已经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四个人上车后，直奔碧波湖。 该湖临近古城墙，近观群群高楼，远依青山。湖堤上细柳摇曳，夏花灿烂。景色十分优美。 虽是午后两点左右，却因天气阴沉，不时有凉风阵阵，倒也不怎么酷热。 秦小川进入景区，一马当先地去租船处排队。并从钱夹里掏出零钱，让何翰去买饮料。如此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才租到了一艘四人乘的电动船。 四个青年男女依次上船，何翰吵着要亲自*控，秦小川他们也就由着他。如此一来，王紫菲和何翰坐在前排，秦小川和陈岚并肩坐在后排。小船在何翰的*控下，驶离了码头向湖心而去。 因正是盛夏，湖面上的周边布满了层层荷叶，或红或白的荷花，在参差的荷叶中分外清丽。陈岚忙指挥何翰让他向着荷花深处驶去，以便近处赏花观景。 秦小川笑道：“学中文的人就是风雅。李易安有云，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你是想效仿古人吗？” 陈岚眼睛发亮，点头道：“湖上荡舟，拂叶分花，最有情致不过。难道你不觉得美吗？” 秦小川哂道：“美是美，就怕不容易把船开出来。到时候反而扫兴。不如就远远地看着。周敦颐不是说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距离太近，反而不美了。” 何翰正调整方向，听秦小川如此说法。 迟疑道：“那我到底往哪儿开？” “沿着荷花边上开。” 秦小川和陈岚异口同声道。说完两人会心一笑。 何翰果然照着二人所说，将电动船沿着近藕区五六米的距离行驶。在这个距离欣赏荷花，真是惬意不过。 层层叠叠的碧绿荷叶间，或红或白的荷花，香远益清，清丽又复朦胧。 陈岚看得悠然神往，不由地有些痴了。对坐在前面的一对小恋人的窃窃私语，也没听在耳里。 秦小川也没打扰，静静地想着心事。当年他也曾和苏暖宜湖中荡舟赏花，就因为电动船深陷在藕花深处，苏暖宜很是扫兴。秦小川为了取悦佳人，脱鞋跳入水中，将电动船推了出去。自己的脚却被湖里的河蚌壳，划了一道口子。在苏暖宜的体贴关心下，当时的秦小川并不以苦，反而柔情无限。 数年过后，却物是人非。当年的伊人早投入别人的怀抱，自己却又从学生重新开始。看着陈岚清丽的面容，娴雅的气质，和当年的苏暖宜何其相像。秦小川恍然若梦，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脸上忽而温柔、忽而凄苦、又复自嘲，一时变幻不定。 王紫菲随意地一回头。见秦小川盯着陈岚，一脸痴相。不由地噗嗤一笑。 打趣道：“瞧，小川哥哥都看傻了。偏还煮熟的鸭子嘴硬。” 恍过神来的秦小川惊羞不定，嘴里胡乱道：“别瞎想，我不过是想起当年到这里划船的事罢了。” 陈岚幽深地看着秦小川恓惶的样子，突然问道：“是和你女朋友吗？” 秦小川点头又摇头，把脸转向一边，脸上凄苦难状。 “是和陆蓓来的吗？”王紫菲问道。 秦小川摇头道：“我和她就一般同事，是另外的女同事。” “你们还来往吗？”陈岚和王紫菲异口同声道。 “早就不来往了。”秦小川说完，又嗔怪道：“小丫头，哪里这么多好奇心？就不兴老大哥有点私人秘密。” 王紫菲却偏不放过这个话题，犟道：“为什么分的手？快和我们说说，我们也是关心你。” 秦小川先是闭口不言，愈发勾起王紫菲的好奇心。 被问急了，才怏怏道：“压根就没开始过，还谈什么分手？人家逗我玩罢了。” 其余的再也不肯多说，任凭王紫菲再怎么歪缠。 电动船渐渐地驶离荷花区，向湖心而去。陈岚看了一脸落寞的秦小川，心头情状难言。 望着远处的风景，突然小声吟道：“远山隐隐，波光粼粼。当年恨事随风去，劝君莫做伤心人。”说完俏皮一笑，意味鼓励。 秦小川怕被小姑娘看轻，也对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今万事从头起，努力把握好现在。” 王紫菲嘲笑道：“小川哥哥，你说的没有岚姐的好听。而且也太白话了，连我说的都比你强。” 秦小川笑道：“人家是学中文的，我能和专业的比吗？这样已经不错了，好歹字数上都对上了。” 王紫菲撇撇嘴，不以为然。 陈岚却赞成道：“对的不错，虽然不像词，意思上倒接的上。流露出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已经很好了。” 被美女夸奖，秦小川有些陶然。一时就将忧郁的心情丢到一边。 微风吹着湖面，带着丝丝凉意。让在湖上荡舟的人都颇为惬意。他们一直到下午四点，才兴尽靠岸。 下船以后，在外面一天的王紫菲和陈岚都要直接回家。秦小川和陈岚交换了手机号码后，就带着何翰将两个女孩送到附近的公交站台。 等车时，陈岚叮嘱道：“我等我爸一回家，就帮你问贷款的事。你在家等我电话吧！” 秦小川点头答应，并连声道谢。 王紫菲打趣道：“还谢什么？干脆以身相许得了。省得这么客套。” 看秦小川瞪眼，忙拉着陈岚上了进站的15路公交车。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陈岚和王紫菲家住在一个小区，两人做公交车很是方便。而何翰和秦小川却需要换乘一次。 何翰嘟囔要打车，秦小川忙道：“家里经济紧张，我们还是别奢侈了。做公交车也方便的很。” 秦小川拉着不情愿的何翰上了18路公交车。由于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车上的人不多。秦小川带着何翰在车尾轻易地找到座位。 他们上车时，坐在前面的几个小伙子就盯着秦小川直瞧。后来还频频回头，并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终于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高大小伙子，在同伴的窜托下，鼓足勇气走到秦小川面前。 期待地问道：“你是网球运动员何翰吧？” 秦小川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否认。 不料何翰却抢着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小伙子大喜，一边对何翰和秦小川说：“我五月份在奥林匹克网球中心，看过你两场比赛。上周的比赛，我们也一直关注着。” 一边又回头向同伴报讯。一直在张望的几个小伙子，一起都走到车尾。拿出纸笔，向秦小川索要签名。 秦小川见他们如此热情，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坐在身旁的何翰得意极了，仿佛是他在签名一样。回到家后的何翰仍兴奋地津津乐道，直喊自己现在是名人了。 秦小川见妈妈和奶奶正准备晚饭，自己索性就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番。吸尘、拖地、抹桌子，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六点过后，才将家里打扫得焕然一新。刚坐下来擦了把汗，何翰拿着他的手机，从楼上下来了。 “小川哥哥，陈岚的电话。” 第四十九章 家庭会议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忙接听来电，陈岚说道：“我刚才问过我爸爸了。国企银行可能行不通，可现在的私人开发银行却没有问题。你问问叔叔需要贷款多少，一会给我回个话。” 秦小川大喜，忙连连道谢。并承诺等爸爸回来就给她回电话。 陈岚听出他声音急促，打趣道：“等事情办成了再谢我不迟，还至于激动成这样？” 秦小川不好意思道：“我刚打扫完家里的卫生，累的。” 一个体能充沛的运动员打扫个卫生能累着？陈岚哪里会相信。不过，她也被秦小川小心翼翼的生活态度，搞得心酸难抑。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人家对你再怎么好，还得小心看人脸色。小川哥哥实在太苦了。陈岚如此想象秦小川。 挂了电话的秦小川，却高兴的差点蹦起来。跑到厨房向奶奶和妈妈报喜，又和爷爷商讨。 “什么银行会给你一个学生贷款？别是有旁的说法吧？” “开发银行就喜欢投资潜力股。我明天亲自去和他们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爷爷，您就放心吧！” 爷爷还是很疑惑：“你爸爸最近腿都跑细了，都没有一家银行肯贷款。你说的银行，你爸肯定也想到了。怎么没见他说起？” 秦小川愣住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一步。 随即又宽心道：“可能是以前没有人给引荐担保。现在情况不一样，有陈厅长出面帮忙，银行肯定会给面子。” 见爷爷欲言又止，秦小川忙道：“爷爷您就别忧心了。看爸爸需要多少现金，人家银行要是肯，不是也帮咱家渡过危机了吗？其他有什么条件，到时候见面再谈。现在有人牵线引路，不比两眼一摸黑，等着关门强？” 爷爷想想，的确是这个理。因此等爸爸何治国回家后，就急不可待地向他说起了这事。 何治国奇道：“有这好事？我以前到这些银行时，一点余地都没有就被拒绝了。现在怎么又能办了？难不成真是陈厅长的面子？” 爷爷慎重道：“不是以你公司的名义贷款，是以何翰的个人名义。小川是拿自己的前途为你筹集资金。你好好考虑一下，千万别冒这个风险。” 爷爷的话让何治国的脸沉重起来。 左右思量了一番，对秦小川说道：“公司关门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我在家里多歇些日子。现在这样贷款方式，不是把压力全转嫁到你的头上了？这事，我不同意。你打电话和人家说说，咱们不贷这个款了。” 秦小川急了，忙分辨道：“有压力才有动力，这对我也许是好事。爸爸，您就听我的吧！能贷到款运营公司，干嘛白白放弃？到底需要贷款多少？” 可任凭秦小川如何劝说，何治国就是不松口，更别说需要多少资金的事。因此吃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重。 妈妈叹道：“他爸，这些年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你一个人扛着。从来也不让我们跟着*心。我还不知道你的想法吗？现在孩子想帮帮你，不妨就让他试试。小川毕竟不是小孩子，做事还是很稳重的。就让他为你出次力吧！” 何治国头也不抬地说道：“带着这么大的压力训练比赛，哪里能像平常的心态？我不能这么自私。” 秦小川忙表态道：“人都是有追求和目标的。说实话，我以前在单位时，前程一片茫然。都有点自暴自弃了。现在我重新树立了生活的方向。不但要把球打好，还要有颗强烈求胜欲望。假如一点压力都没有，我的求胜心也没那么强烈。如今能绑缚这个压力上场比赛，对我真的是好事。爸爸，你这个担心真的很业余。你都不知道，教练为了增强球员的抗压能力，还故意制造压力呢！我如今有个现成的，又能帮到家里。何乐而不为呢？爸，您就成全我吧！”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奶奶，这时候说道：“治国，你就别倔了。小川说得对。他比赛需要抗什么压力，不妨就先让他学会如何面对，提前适应。这样他在比赛里也会有出息。你看小翰被我们惯的，什么都不会。这以后走向社会，我们大人可不得悬着心。你就让小川帮你试试，成不成到时再说。” 何翰不满道：“谁说我啥都不会？我会打网球，英语也不错。干嘛贬低我？” 爷爷训斥道：“我怎么就没见你帮家里干点活？就知道上网玩。你看你小川哥哥，下午一回家，就把家里搞得清清爽爽。你自己却窝在楼上没下来。” 何翰苦着脸咕噜道：“你们也没叫我做。再说，我不是在学英语，又没闲着。” 一家人被他的憨样逗乐了，秦小川趁机问道：“爸爸，到底需要多少资金。我好给人家回话。” 何治国愁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容易，资金的缺口很大。就是维持基本运营，起码也要一千万以上。正常的也需要一千五百万的资金流量。” 秦小川倒抽了口冷气。不是就被卷走了一千万吗？家里又填进去这么多，怎么窟窿还越来越大了？ “那到底需要贷款多少？”秦小川的声音有些哆嗦。 何治国皱眉道：“至少一千五百万。不过，一旦运转开了，慢慢地就能回笼一些欠款。压力倒不是想象的那么大，就是起步很难。” “公司里的员工都还在吗？”秦小川又问道。 “除了你表姐段佳佳，其他人都在。他们都跟我奋斗不少年了，都还守着呢！就是因为这些老同事，我才不舍得放弃。” 何治国说完后，叹息了一声。 奶奶数落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用人用贤。再亲近的亲戚，心志不坚的也不能用。偏你经不住你表姐的几句好话，就把她弄到公司。看这次事出的，差点让我们家再没有翻身之日。以后可得注意了。” 爷爷大声呵斥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当着孩子的面，还来回翻倒这事。治国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才让佳佳进的公司。再说那孩子当初确实不错，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治国，别听你妈啰嗦。该怎么做你自己做主。佳佳要是愿意回来，就让她回来继续干。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她总不能再犯这错误吧？” 在他们的争论声中，秦小川已经上楼，给陈岚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贷款的额度。本以为陈岚可能吃惊非小，哪知道陈岚却轻易地说了声：“知道了，一会给你回话。” 妈妈王淑娟进屋来，问他要不要洗澡。 秦小川笑道：“我一个小时后，还得训练一会体能。训练完再洗。” “小岚怎么说？”妈妈试探地问道，神情间颇有些担忧。 秦小川安慰道：“没说什么，一会给我回电话。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您别担心。” 安抚好妈妈，秦小川有些心神不定地等陈岚的电话。这是段难熬的等待，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好像过的无比漫长。秦小川见陈岚久久不来电话，自觉可能没什么希望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就换了运动短裤，准备出去跑步。刚走到门口，就听手机响了。 秦小川忙不迭地回屋接电话。 “怎么说？不好办吧？” 陈岚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明天带上身份证和学生证，还有这两次比赛的冠军证书。和叔叔到建设路的光大开发银行等我。刚才我爸爸帮你联系几个行长，和人家唠叨的时间太长，这才耽误了一会。你等急了吧？” “呵呵！是有点着急。我还以为没希望了呢！谢谢你，陈岚。我以后会报答你的。”秦小川语气很真诚，他是真心感谢陈岚的帮助。 本以为陈岚会谦辞几句，哪知道陈岚却笑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秦小川有些说不上来了，支吾了半天也说出所以然来。 陈岚咯咯笑道：“逗你玩的，别当真。我帮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他们算是朋友吗？秦小川有些质疑。但嘴里却唯唯地应着。两人约好见面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秦小川兴高采烈地下楼，向家人报告这一好消息。一家人都喜笑颜开。秦小川向家人报告完好消息后，就到玄关换跑鞋。 何治国高兴道：“你先下去跑步，我一会给你送水去。” 心情愉悦的秦小川，在晚上的锻炼格外起劲，保质保量地完成穆教练布置的任务。何治国夫妇带着矿泉水，摇着芭蕉扇，等在小区内的凉亭里。见秦小川自小区外跑了进来，忙迎了上去。 何治国笑道：“你每天都要这样吗？就不能歇几天再练？” “没办法，要保证体能，就得这样坚持不懈。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运动员都是苦出来的。”秦小川边喝水边答道。 一家三口边往家里走，边聊着天。 何翰从家里楼道口急匆匆地出来了，边疾步走着，边叫嚷道：“小川哥哥，陈岚又来电话了。让你给她赶紧回过去。” 莫非有变故了？秦小川和爸妈对视一眼，都惊疑不定。忙接过电话拨了过去。 第五十章 贷款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喂，陈岚你好。是贷款的事有变故吗？”秦小川声音有些晦涩。 陈岚笑道：“谁告诉你我要跟你说贷款的事？是何翰吧！这傻小子，听风就是雨。我想告诉你个好消息，刚才万行长来电话说，他们莫行长直接点头答应了。还让你们明天带着公司的公章手续什么的，直接办理贷款手续。好像不需要你本人贷款了，我要说的是这事。对了，莫行长就是莫千宇的爸爸。你们不是很熟吗？明天的事就更容易了。” 原来是这事，秦小川长长地嘘了口气。 秦小川挂了电话后，横了何翰一眼，对爸爸妈妈笑道：“陈岚说，银行的行长直接点头答应了。让我们明天直接带公章和会计去办手续。莫行长的儿子，爸爸还见过几次呢！就是我的同校的学长莫千宇。” 何治国拍了儿子一巴掌，笑骂道：“话也说不清楚，白让我们悬心。” 何翰委屈道：“她又没说什么事，又嘱咐我让小川哥哥回电话。我见她说的挺着急的，这才出来找你们。” 秦小川忙哄道：“我们小翰最贴心了，我们错怪了你了。别生气。” 说着揽着何翰先行进去。见爸妈还没有回家的意思，秦小川看了一下天。 忙道：“爸、妈，可能一会就要下雨，你们不回家吗？” “你先回家洗澡吧！我们乘会凉，透个气再回去。” 何治国摇着芭蕉扇，对前面的两个儿子笑道。神情极为满足。 秦小川回去洗过澡后，见爷爷奶奶在客厅里也没看电视，似是有话对他说。 就主动地问道：“爷爷奶奶，你们是不是要和我说公司是怎么出事的？” 爷爷欣慰道：“知道你懂事，主动承担家庭的压力。既然如此，公司里的事，你也不能一无所知。我们早点说给你知道，也为将来有一天做准备。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 接着，老两口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公司的经营范围，以及这次事情的由来。直到今晚，秦小川才知道爸爸公司出事的前因后果。归根结底，还是跟自己相关。不是因自己失误，导致车祸。爸爸哪会应接不暇，顾不上管理。更坚定了要帮助爸爸摆脱这次危机的决心。 第二天一早，秦小川和爸爸吃过早饭，就带着自己的资料，先去了爸爸的公司。 何家的公司在连云路上，租的是一个写字楼四楼的部分办公区。名字叫治国建材经贸公司。办公楼里也就十几个员工，另有库房管理、发货等近二十个人。公司总人数还不到四十个人，的确是个规模不大的小公司。 何治国带着儿子进来后，就召集在办公区的员工。 介绍道：“我儿子小翰，大家基本都快不认识吧？瞧这个子，比他老子高了一头。我这个体格不如下一代，能力也不如下一代了。我跑了这些天的贷款，都没个着落。小翰一回来就有了眉目。今天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的贷款搞定了。公司的运营没有问题，大家还按部就班地好好干吧！” 说完又对一个老同志道：“老吴，佳佳来了吗？” 老吴一指何家父子的身后，笑道：“小段早来了，那不就是。” 秦小川回头一看，见一个容貌平常，二十大几的女人，神情怯怯地站在他们身后。这个就是何翰的远房表姐段佳佳。 秦小川腹诽：“起的什么破名字？断家家，差点把我们家给毁了。” 但听奶奶昨晚说起事情的缘由，她因自己的一念之差导致资金被骗。自己也引咎自杀。可见是真的没有和那个小人沆瀣一气，都是被男人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算了，都是自家亲戚，和她计较个啥？ 因而对她付之灿烂一笑，口称“表姐”。 何治国吩咐道：“佳佳，快将贷款所需的公章资料，都带上了。跟我去银行一趟。” 段佳佳脸上先是惊讶，继而喜悦无尽。 愧疚道：“何总，我…” 何治国挥手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当长个教训。以后万不可再犯类似的错误。吃一堑长一智，大家都要吸取这个教训。赶快准备吧！和人家都约好时间了。” 段佳佳忙不迭奔向自己的财务室，去准备贷款所需的手续去了。等何治国安排好工作日程，段佳佳也准备就绪。何治国开车，带着秦小川和段佳佳去建设路的光大开发银行。 他们是十点钟准时到达的。莫千宇和陈岚却已经等在银行的门口。两人正说笑着，见他们来了，忙迎了上来。 秦小川对莫千宇感激道：“是你帮我做工作了吧？多谢你了。” 莫千宇先对何治国颔首问好，才笑道：“像你这么个未来的大明星，我爸的银行要是不抢先接住，早给别家给抢走了。你一点都不需要谢我。我们俩以后可是队友，我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走吧！我爸早就来了，正在办公室捣鼓他那茶道呢！怕这会茶都泡好了。” 莫千宇边引着他们去行长办公室，边对秦小川笑道：“我接到国家队集训的通知，下周和你一块去B市报到。我可听沈杰和郁剑宾说了，你现在在国家队炙手可热。咱们J省的球员在国家队的地位，以后可全要托你的福。” 秦小川谦逊道：“托福什么的，都是虚的，互相帮助才是真的。没有你的两个队友帮我陪练，我怕拿不到这次的冠军呢！以后咱们互相促进，争取都能提升实力。” 还没到行长办公室，就有一个四十来岁秃顶的男人迎了上来。 满脸是笑道：“何总，欢迎光临。咱们今天终于能合作了。莫行长正等着呢！这位就是何翰吧！还真有明星的风采。快请、快请。” 以前何治国曾几次求见这位万行长，都被他叫职员轻易地打发。如今的前倨后恭，何治国哪会不明白。 笑道：“万行长客气了，我是求助来的。哪敢劳莫行长久等。” 他们一路寒暄到了行长办公室，莫行长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 彼此都握手后，莫行长笑道：“咱们今天公私兼顾。何翰和千宇是校友又是队友，我们光大银行今天又是冲着何翰的金字招牌来的。合作起来应该没有障碍。”说着就请他们坐下喝茶。 “这是我刚泡制的铁观音，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看到莫行长的相貌，就明白莫千宇为什么这么帅了。从长相上，不但清秀斯文，还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戴着金丝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言语也得体得很。 众人品茗客套一番，陈岚就娇嗔道：“莫叔叔，时间也不早了，您赶紧让他们先办手续吧！我们陪着您慢慢聊。” 莫行长呵呵笑道：“看不出，你这丫头还是急性子。万行长，你带小段去办理手续吧！何总，咱们在这里聊聊家常。快向我透露点，你是怎么培养何翰的。也让我取取经。” 莫千宇笑道：“我都成人了，你就是取到经，也已经晚了。” 他爸爸却一本正经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难怪不如人家何翰。” 秦小川忙道：“莫学长是因为意外受伤。否则我在比赛里最强劲的对手，就是他了。” 莫行长笑道：“你别为他掩饰，你的比赛我看过了。身体素质比千宇强的太多不说，就是技术上也比他扎实不少。你们俩就是不比赛，胜负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说着就请教何治国，是怎么把儿子的身体练成这样强壮的。 何治国笑道：“我哪有什么秘诀，就是小翰从小听话。能吃能睡，没什么心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在家还坚持练教练布置的任务呢！一点空闲都没有。球是打的不错，可惜就是学习差了些。到了家长会，我都抬不起头来。”说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莫行长指着儿子，痛心疾首道：“瞧瞧，人家多听话。可不就有了现在的成绩。我和你妈让你多吃点，跟要了你命一样。趁着这几天在家，多和人家何翰学学。正好两个一块训练也不寂寞。” 秦小川忙连声答应，莫千宇却道：“那我去何翰家住了？” “想得美？每天早出晚归，我们得在家监督你吃饭。老何，你家小翰平时都吃什么？和我说说，我让他妈准备。” 莫行长说着说着，就不拿人家当外人了，直呼老何起来了。 看着人文质彬彬，话匣子打开，却是一个话唠。这可让何家父子开了眼界。不过，这样一来，聊天的氛围就愈浓。大家都没有谈生意的正经拘谨，都随意起来。 他们正说得高兴，万行长进来拿着一叠子合同请何治国签字。 何治国愣怔道：“不是以何翰的名义贷款吗？” 莫行长哂道：“你养了这么个儿子，还有什么信不过的。没必要给孩子这么大压力，就以你公司的名义贷款。反正你儿子能挣，就是有个万一，我找你儿子讨去。”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何家父子感激之余，却也不肯让人家承担风险。 秦小川坚持道：“谢谢莫叔叔的好意，我们真的很感激。不过，生意归生意。合同上还得有我的签字。我是个要上赛场的运动员，没有点抗压能力，将来也成不了大器。我和我爸说了，就当我提前提升抗压能力。这也是我上赛场的求胜动力。还请莫叔叔成全我。” 第五十一章 意外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似乎一直没将正事放在心上的莫行长，到此时，眼神才幽深起来。 审视了秦小川良久，才语气郑重道：“果然不错啊！难怪郑总教练如此敬畏你。成，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有个要求。” “莫叔叔请说。” 秦小川就知道这些生意人没表面上那么简单，就是再亲近的交情，在生意上也是钉是钉铆是铆。 莫行长笑道：“我们光大开发银行将给你提供最低利息的贷款，且年限可以延长。不过等你空闲时，希望你能为我们银行做个代言。当然，代言费我们照付不误。你看这样如何？” 这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何家父子连同陈岚皆大喜。当即就此拍板落定。 贷款的手续颇为繁琐，他们在银行一直忙到中午，才将一切的手续办好。 莫行长提出共进午餐，何治国哪好再叨扰人家，忙连连推辞。 莫行长笑道：“知道你心里急着办事，我就不虚留你了。今天我带三个年轻人吃饭，尽尽长者情怀。这总行吧？” 何治国见他如此说法，也就没坚持。叮嘱了秦小川几句，就带着段佳佳向莫行长请辞。 等何治国走后，莫行长神秘地问道：“小翰，你平时都吃些什么？你爸肯定没说实话。快跟叔叔说说。咱们今天就尝试吃一次。” 秦小川苦笑道：“我现在的伙食难吃得很。怕叔叔您吃不惯。” 莫行长来了兴趣，忙问什么伙食配置。 不待秦小川开口，莫千宇就抢道：“生牛肉、高汤…” 他爸疑惑道：“这不就是你们训练中常吃的吗？小翰，你也是吃这些。” 秦小川正经道：“运动员运动量大，需要的热量和蛋白也多。只有吃这些特制的伙食才能跟上训练量。” 他正说着，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穆教练的电话。 对众人苦笑道：“监工的人来查岗了。我今天得撒谎了，否则有得罪受。” 当着众人的面和穆西明说道：“上午的训练已经完成了，您放心。我正准备吃饭呢！好、好，您放心，晚上的课时肯定不会落下。” 挂了电话后，对莫行长慧黠道：“瞧瞧，我爸还夸我老实听话，我也会糊弄教练。只是他不知道罢了。”说完嘿嘿笑了起来。 陈岚对莫行长撒娇道：“莫叔叔，您今天就请我们吃您认为好吃的饭。也让我们这些学生也长长见识。” 莫行长连声答应，就带着他们三个，开车去了一家档次相当不错的饭店。进入包间，点菜服务员将菜谱递上。 莫行长很熟练地随口点了十几个菜，并叮嘱点菜生道：“你问问厨师，我点这些菜里，含不含违禁成分。他们俩是运动员，吃饭得万分小心。” 点菜生忙点头下去，过了一会，果然回来答复道：“莫总，您点的菜里都是正常配置，没有任何违禁成分。请您们务必放心用餐。” 莫行长挥手让点菜生下去，对秦小川和自己儿子教育道：“做个运动员不容易，尤其是崭露头角的时候，最容易被人暗算。你们以后吃饭时，要万分小心。不能轻易吃别人给的饮料或食物。尤其是何翰，你马上就要参加职业赛，尿检和血检将很频繁，千万别在这事上栽跟头。以后就是教练给你们吃的东西，也要小心谨慎。知道吗？” 秦小川很是感激，忙连连点头称是。席间，秦小川问起莫千宇的伤势。 莫千宇笑道：“恢复得不错，再过半个月就能抡拍子了。现在我已经开始正常的体能训练。” 秦小川建议道：“你以后不如跟着我一块训练。我的团队成员多，除了一个国家队的余教练外，其他的反正都是我们省的教练。大家都熟悉，训练起来也方便。” 对于秦小川投桃报李的行为，莫家父子很是高兴，哪会不答应。就是担心国家队会另有安排。 秦小川打包票道：“放心，我们回队后，我和罗教练说。应该没有问题。” 由于吃饭期间说好，一起去何翰家训练。陈岚也去他家见等在那里的王紫菲。因此在饭后，莫行长亲自把三个人送到何翰家住的小区，才开车离开。 何家的长辈对莫千宇的到来都很热情，对陈岚更没得说的。 秦小川在大家寒暄过后，就带莫千宇上楼，给他看自己的体能训练表。问他现在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训练量。 莫千宇皱眉道：“我现在还不能到这程度，先一步步来吧！走，咱们去训练去。” 秦小川从自己的衣橱里，为莫千宇找出锻炼用的背心短裤。两人在房间正换着衣服，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秦小川忙喊道：“我们正换衣服呢！别乱闯。” 果然门外咯咯地响起女孩的笑闹声。 莫千宇看看自己的胳膊、腰腿，又对比起何翰的，羡慕道：“我哪天才能练成你这样的。” 秦小川边穿背心边随意道：“只要持之以恒，很快就能练成。别灰心，你的技术很好。以后可以走技术流。当然，力量体能也必须加强。” 两人换好衣服后，来到对面的训练房。秦小川在跑步机上跑步，莫千宇练腰腹力量。王紫菲和陈岚在门口露了几次头，见他们练得投入。就没再打扰，又嬉笑着下去。 两人回到客厅，王紫菲笑道：“你和莫千宇以前就认识吗？” 陈岚正色道：“非也，是我们两人的爸爸认识。我和他不是很熟，都没搭过话。” 王紫菲故意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对了，他长得这么帅，你就没有动心过？” 嘴里说自己没说什么，但还是问出心里的疑惑。 陈岚嗔怪道：“长得帅，我就得喜欢啊？我还长得漂亮呢！怎么没看见有多少人追我。还得看是不是自己的菜才行。” 王紫菲低声道：“小川哥哥是不是你的菜？” 陈岚刚拍了她一巴掌，正准备训斥王紫菲几句。出门买菜的王淑娟和奶奶回来了。两个女孩忙端庄肃容，止住刚才的话题。嘴里“阿姨、奶奶”地叫了起来，上前帮忙拎菜篮子。 王淑娟笑道：“刚才你们俩说啥悄悄话呢？小川和小翰呢？” 王紫菲忙道：“小川哥哥和莫千宇正在训练，小翰在复读英语。我刚才在保媒拉纤…哎呀！” 她的话还说完，就被陈岚拧了一把。 奶奶进门后，抹了一把汗。 叹道：“还是年轻好，走一趟超市，就浑身不得劲。瞧你们姑娘家多鲜活，奶奶也觉得年轻了许多。就是岁数不饶人。” 王紫菲把菜篮子放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凉开水，为奶奶和阿姨各倒了一杯。然后又拿起两瓶矿泉水，示意陈岚上楼。陈岚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上去了。 王紫菲碍着莫千宇在场，还称秦小川为何翰。建议他们停下来补充水分。 秦小川接过水猛灌了一气，才笑道：“六组的训练才过半，还得过一会才能歇。要不，莫学长歇会吧？你不能猛地加量。” 这一会，莫千宇完成了两组，秦小川完成四组。这对莫千宇来说，已经超出平时的训练量了。当即就从善如流，停了下来。拿着秦小川为他准备的毛巾擦汗喝水。突然发现陈岚不错眼地盯着何翰看，心里一愣。又看向王紫菲，见她神色平常，笑盈盈地看着何翰训练。莫千宇一时摸不清情况。 迟疑道：“你们不嫌这里热吗？” 王紫菲不以为意：“我们都站着不动，不像你们俩还得运动。你们都受得了，我们就一会还待不住不成？” 莫千宇笑道：“我们这是为了锻炼抗高温的能力。你们别跟着受罪了，快出去吧！” 在训练房呆了没一会，就让陈岚热得受不了，忙拉着王紫菲出去。 在门口，小声道：“走，咱们去看看何翰学得怎么样了。” 这话被莫千宇无意中模糊听到了。何翰不是就在房间训练吗？还到哪去看？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疑惑了下的莫千宇，很快就自我排解。 见何翰练得专心，莫千宇就没在房间打搅，自己走了出来。正打算到何翰的房间休息下，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说话声。 “小翰，你这句话的表述有问题。你重新翻译遍我看看。” 这是王紫菲的声音。莫千宇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我觉得何翰翻译的还行。他哪能像你一样，语法什么的都追求精准。这样已经不错了。” 陈岚的话让莫千宇更加的糊涂。 “烦死了，我都做了一下午了。你们还跟着挑刺。小川哥哥还在训练吗？我去看看。” 这是住在何翰家的秦小川说的，让莫千宇心下大震。忙凝神细听。 “别过去添乱，小心被莫学长看出来。老实把这张卷子做完。” 要出来的秦小川被王紫菲拉住了。莫千宇却再也不敢听下去，忙悄悄地回了训练房。边看着认真锻炼的何翰，边仔细地回忆温阳曾经说过的话。 “何翰以前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一场车祸后，突然就实力大涨。不但嘴皮子犀利了很多，性格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莫千宇心里突然有了个答案：莫非… 第五十二章 询问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莫千宇一直默默地看着何翰训练，心里却翻江倒海。强自压下心中的好奇，直到何翰的训练全部完成。 莫千宇给他递上矿泉水，问道：“感觉怎么样？累吗？” “还好，早就习惯了。可惜洪队医不在。本来有他的恢复按摩，当晚就能全部恢复。现在在家自己练，穆教练已经减量不少了。” 秦小川没有察觉莫千宇的异样，不以为意地说道。喝了几口水，就拿大毛巾擦汗。然后招呼莫千宇到外面去。 “走吧！下去凉快凉快。” 莫千宇却坚持先回房间换好衣服再下去，秦小川无法，也只好随他回房。 莫千宇边换衣服边说道：“你几天不摸拍子，手不生吗？” “当然会手生，不过我适应能力强。练一会，手感就能回来。” 秦小川说着，换了条大裤衩。他在自己家里，穿着就随意许多。不像莫千宇全副武装，把全身都包了起来。 “要不，明天我带你去省队。让省队的队友给你喂球。虽说不是比赛，但好歹别让手感丢得太久。” 莫千宇这个建议，让秦小川很高兴。当即就答应下来。两人说好，上午练体能，下午去省队找人打球。 莫千宇下楼后，向爷爷奶奶及阿姨都一一打过招呼。又和陈岚寒暄几句，见她一时半会没有走的意思。就提出告辞。 “我妈还在家等我呢！我得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 “第一次到家来，好歹吃顿饭再回去。你打电话跟你妈说说。晚上再回去，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热闹。”奶奶诚心地挽留道。 莫千宇笑道：“我爸晚上可能要给我鼓捣什么新菜谱。我要是不在家，怕到时会找我撒气。我还是回去吃饭，给我爸一个表现的机会。”说着自己先笑出来了。 何家的长辈见他孝心可嘉，都没再强留。 莫千宇出门时，看了秦小川一眼。秦小川会意，忙亲自送他出小区。他俩在小区里向外走的时间，都是秦小川说些训练的事，莫千宇却一路沉默。秦小川有些诧异，不知道莫千宇有什么心事。 在路边等出租时，莫千宇突然问道：“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我们的交情可不浅啊！不当朋友都说不过去。”秦小川笑道。 莫千宇久久地凝视着秦小川，渐渐地笑了。 “对，我们是朋友。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莫千宇说完，就上了停在身前的出租车。 挥手道：“我明天上午九点过来。” 秦小川微笑点头，挥手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才慢慢地走回家。 因有陈岚和王紫菲在，王淑娟准备了许多好菜。正在饭厅摘菜，秦小川就进来了。见两个女孩坐在客厅看电视，何翰也已经下来，陪在一边。秦小川为大家冲了壶热茶，就到饭厅帮妈妈准备晚饭。 奶奶过来道：“小川，你去和他们玩去。这里不用你帮忙。” 妈妈也跟着附和。秦小川刚摘了一半的芹菜，被奶奶给了夺了下来，把他推向客厅。 “他们都是帮小孩，我和他们说不到一起去。”秦小川小声咕噜道。 妈妈好笑道：“陈岚可不比你小几岁，人家漂亮一个大姑娘，怎么就成小孩了。在我们眼里，你们都是风华正茂的青年。去陪陪客人，别冷落了人家。” 秦小川半推半就地回了客厅。还没坐下，就被王紫菲打趣：“小川哥哥真是当下稀有好男人。上的赛场，下的厨房。难不成你还真会烧菜？” 秦小川哼声道：“我岂止会烧菜？家里的活，我样样都拿得出手。”说完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是在外面练出来的吗？”陈岚柔声问道。 秦小川哂道：“在家里就会，从小做惯了。” 陈岚和王紫菲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都是当公主养的，哪里会想象到秦小川的生活轨迹。 两人正惊叹着，何翰嗡声道：“小川哥哥的家人对他很不好。我亲身经历过的，可不是我胡说。” 啊！还有对自己儿子不好的人家？难不成是家有后娘或重组家庭？但这话不好问出口，两个女孩都拿疑惑的眼光看向秦小川。 秦小川却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对陈岚真诚道：“今天谢谢你了。这么容易把事情办成，都亏了你从中斡旋。说吧！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尽管和我提。我会尽量满足你。” 陈岚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寥落道：“咱们自己人，还客气什么。说起来还是你自己争气，我不过是搭把手罢了。” 王紫菲却急道：“岚姐，干嘛和小川哥哥客气。不如让他以后带我们出去比赛吧！我们就当是后勤亲友团。既能照顾他，又能世界各地旅游。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本有些失落的陈岚眼睛又亮了起来。虽没说话附和，但神情表露无遗。 秦小川当即豪爽道：“这还不容易？等我的世界排名进入前二十，带你们出去比赛是小事一桩。就怕你们为了上学没有时间。” 王紫菲笑道：“我暑假里有的是时间，岚姐明年就毕业了，陪你比赛更没问题。” “行，只要你们安排得过来，提前通知我。我安排你们随同前往。” 秦小川依然很干脆，这让陈岚高兴起来。 闲聊间，秦小川说起明天下午去省队练球的事。陈岚和王紫菲都积极响应，都要跟着去。秦小川无奈，只好答应。 就在奶奶和妈妈将晚饭张罗的差不多了，爸爸下班回来了。从精神状态看，爸爸今天应该是工作很顺利。说话的嗓门都洪亮不少。这让秦小川很是高兴。 晚饭时，何治国还特意开了瓶珍藏已久的红酒，以示庆祝。满桌子的欢声笑语，总算将压抑了一个多月的晦气一扫而光。 秦小川饮食上很自律，因晚上还有训练，就以饮料代酒。 何治国笑道：“我到今天才算体会到，儿子能替老子分担的好处了。那些老客户，知道咱儿子是全国冠军，又是未来的大球星。一个个态度都改变的贼快。业务的合作比以前还爽快。” 爷爷笑道：“你的资金要是没到位，看他们还爽快得起来？以后对财务可得上心了，千万别再马虎。”何治国连声称是。 陈岚是大功臣，被奶奶和妈妈频频夹菜相劝。 王紫菲撒娇道：“哎！有了新宠，就忘了我这个旧爱了。” 何翰忙知趣地给她碗里夹菜，顿时让满桌人都乐了起来。王紫菲满面绯红，对何翰怒目而视。何翰不知所以，茫然地看着大家。大家更乐了。王紫菲自己也撑不住笑了起来。 饭后，秦小川将妈妈准备好的水果端到客厅，就去厨房帮忙收拾。陈岚却拉着何翰上楼问话，王紫菲也跟了上去。 “小翰，小川哥哥家里是什么情况？他家人为什么会对他不好？”陈岚问出王紫菲也想问的问题。 何翰的嘴巴不利索，组织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只来回说他妈妈和哥哥都不好。 还是王紫菲了解他，谆谆善诱道：“你将见他家人的经过，说一遍给我们听听。” 何翰这才把怎么见秦小川家人，以及秦小川要他代说的话，一一说给两个满怀好奇的女孩听。陈岚和王紫菲对视一眼，正沉吟间。 秦小川在楼下喊道：“你们在做什么呢？下来吃水果。” 陈岚忙嘱咐何翰别说她问的事，才和王紫菲、何翰一起下楼。 对等在楼梯口的秦小川掩饰道：“我们在辅导何翰的英语。” 说完还丢给何翰一个眼色，让他别乱说。 吃着水果，喝着茶水。陈岚和王紫菲又消磨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提出告辞。 秦小川笑道：“你们等我一会。我正好要出去跑步，我去换个衣服，送你们上车。” 说完就上楼换衣服，在门口换好跑鞋，就陪着王紫菲和陈岚出门。在小区里走着的时候，秦小川总觉得两个女孩的眼神有些躲闪。 笑道：“你们俩藏着什么秘密，这么神秘？” 两个女孩却连声讪笑，只说是女孩子的心事，男人不懂。 秦小川也没多问，将她们送上出租车，就沿着人行道跑起了今晚的功课。陈岚和王紫菲在出租车上却聊了何翰说的话。 “你说小川哥哥对家人失望到何等程度，才让小翰说出那样绝情的话。”王紫菲对陈岚问道。 见陈岚久久不语，神色凄然。 王紫菲又叹道：“小川哥哥是多好的一个人，他家人怎么会这么不待见他？真是太可怜了。” 陈岚幽幽道：“十个手指还各有长短。他家里将重心放到他哥哥身上，也不难理解。只不过，却深深地伤了一个渴望温暖的心。明天咱们下午再来，直接跟他们去省队，看他们打球。” 王紫菲却不情愿，不解道：“我们上午来不好吗？干嘛非等到下午？” 陈岚语重心长道：“咱们在他们家做客，阿姨还得张罗我们吃饭。你没见阿姨这两天多累。小川哥哥都知道体贴，你一个女孩子还大大咧咧。” 王紫菲还真想到这层。见陈岚说的在理，怏怏地答应下来。 第五十三章 省队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第二天，莫千宇带着行头，准时来到何家，和秦小川一起训练。有人作伴的秦小川，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到饭点时，妈妈上楼喊他们吃饭。莫千宇也没多客气，谦辞了几句，就随秦小川上了饭桌。 上午王紫菲来电话说，家里有点事，下午一点半和陈岚准时到。何翰接完电话，就失望地在房间温习英语。吃饭的时候也是意兴寥落。秦小川看在眼里，碍着莫千宇在场，也没好劝慰。 他们吃完饭后，才喝茶休息了一会。陈岚和王紫菲果然如约而至。何翰也想跟着去，被妈妈拦下。正委屈地看着要走的四人，还是王紫菲跟他耳语了几句，才化委屈为力量，在家好好温习他的英语。 秦小川收拾好球包衣服毛巾什么的，就带着两个女孩坐上了莫千宇的车。 莫千宇边开车边说道：“我昨晚和郑总教练说过了。他们知道你今天要去，已经安排了和你练球的球员。是刚进省队不久的小队员。怕没法达到你的陪练要求。”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秦小川笑道：“没事，让他们两人在一边和我打，强度刚刚好。在B市时，沈杰和郁剑宾就是这么和我练的。” “啊！还有这种训练手法？”莫千宇很是奇怪。 陈岚在后面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以一抵俩。高手不就得具备这种实力。” 秦小川谦逊道：“我现在还算不上高手。等国际比赛锤炼后，再下定论不迟。” 他们说着话，很快就到了J省体委中心的省队。郑总教练带着一大帮教练等在门口，于思亮、郭淮、冯少兵三个本应在家休息的教练，也在迎接的人群中。 郑教练哈哈笑道：“职业球员就该天天抡拍子，三天不摸拍，手感马上就会下降。瞧人家何翰，在家待了一天就憋不住了。这两位是？” 秦小川随口道：“是我的两个妹妹，她们要看我训练，就带他们一起来了。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欢迎、欢迎。你也是第一次到省队，走，先带你参观下各部门。总得熟悉下本单位嘛！参观完再去球场不迟。待会再让他们这些小队员，也见识下当今头号球员的风采。” 郑总教练热情起来，比天上的太阳还热火。亲热地拉着秦小川向里面走。 边走还边介绍：“这是供需处；这是人事处；这边是教练办公室；那边是球员宿舍…” 十分钟的参观，郑总教练的嘴巴都没停过。本以为到了球场能消停一会，不料想，球场上的阵势却把秦小川吓了一跳。新老队员齐齐站成一排，好像等待上级领导视察似的。这让秦小川有些架不住了。 “郑总，我就是来和队友练练球，搞得这么正式干什么？大家都这样，我下次哪里还敢来了。” 郑从兵哈哈笑道：“你是第一次来嘛！总得像点样。咱们省里出的全国冠军都是这个待遇，不是你一个人特殊。今天这样安排，也给队员们树立一个楷模。让他们都有个学习的榜样。” 说着嗓子一肃，给大家介绍起新科全国冠军何翰来。因为有他派遣的三个教练、两个队员参与陪练，对于何翰的战绩，说的与有荣焉。好像何翰就是省队一手培养似的，尽管人家今天是第一次上门。 好在今天太阳够辣，站在球场没讲几句，就浑身冒汗的郑总教练适时地住了口。并为秦小川介绍陪他练球的队员。 指着一位年龄和何翰差不多的瘦高小伙子，介绍道：“这位是去年进队的唐晨星，基本功不错，就是力量差点。” 又指着一位颇为腼腆的壮实青年，介绍道：“他叫韩兆和，是老队员了。没和你打过球，特找到我要求陪你练球。” 接着又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在B市练球的新法子，今天特意给你安排两个基本功都不错的队友。应该能让你满意的。好了，你们先热热身。我去喝口水去。” 秦小川很客气地和认识的不认识的队友一一握手。并对准备陪他练球的唐晨星和韩兆和，连声致谢。今天的秦小川在省队里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谦和。无论是对教练、球员或是工作人员，都极有礼貌。这让郑总教练极为满意和欣慰。 对跟在身后的其他教练得意道：“瞧瞧，人家这样的才叫球星。多沉稳、多谦和。根本不需要教练跟着*心。这就是巨星的范。” 看着球场上何翰和陪他练球的队友在热身了。郑总教练对于思亮吩咐道：“何翰平时训练时是什么方式，你待会和小郭、小冯演示给同事们看看。大家都认真地学习一下。快去换衣服鞋子准备去。” 于教练几人忙领命而去。其他教练则跟着郑从兵又到了球场右侧的休息区。后勤人员搬过来一大箱矿泉水和补充体能的饮料。 省队的网球场总共有十块，被绿色铁丝网间隔成块状连接在一起。网球场四周，高*国梧桐绿荫合抱。不在球场中心，反而晒不到太阳。观看的教练员都围拢在绿荫下面。 秦小川带着网球帽，进行了十分钟的热身。见于、郭、冯等三位教练陆续走进球场，就走到场边取出球拍。 不上场的球员分居球场四周，做起了司线和球童。本是一场普通的练球，被省队的教练搞得跟正式比赛似的。秦小川暗暗好笑。待见到于教练他们在球场上，画起了回球落点分布圆圈。都是秦小川平时练球时的惯常的位置，又瞧了瞧树荫下观望的其他教练。秦小川马上就明白省队的用意，这是要他演习训练模式，供省队的教练球员学习。 其实他的训练早就不是秘密，省队应该第一时间知道。今天无非就是实战演习、真人表演。 果然，唐晨星和韩兆和被叫到一边，于教练面授机宜，两人连连点头。秦小川拿起球拍，来到对面。和已经准备好的唐晨星和韩兆和对拉起球来。 几天没打球，还真有点生疏。在底线打丢了五六个球后，秦小川才逐渐找到手感。正手提拉、抽击，反手对拉、变线，落点均分布在画好的圆圈处。场边观看的教练一阵掌声。 接着在于教练的指挥下，练习网前截击。唐晨星和韩兆和一人在底线，一人在网前，陪秦小川喂球。还真别说，省队选得这两个人，基本功还真不比沈杰和郁剑宾差。就是力量上稍逊。 四十分钟后，训练暂停。场上球员和教练都到场边喝水休息。 郑总教练走到秦小川面前，呵呵笑道：“何翰，待会你和他们俩打一盘比赛如何。也让大伙都开开眼界。” 对于省队的盛情，秦小川不好拂了他们的意。况且自己几天没打球，也有点手痒。当即就无所不可，答应了下来。 休息五分钟后，双方各自走向球场两边。郑总教练亲自做起主裁，一声哨响。一对二的比赛正式开始。 在郑从兵的示意下，秦小川率先发球。不打比赛不知道，打起来这两个人的实力，和沈杰、郁剑宾差距就很明显。秦小川势大力沉的发球，不管是主接一区的唐晨星，还是专管二区的韩兆和，两个人都无一接起。秦小川连下四分拿下第一局。 换边发球，韩兆和在一区先发，唐晨星蹲在二区网前封网。韩兆和发球的力量不错，秦小川回起的发球，被埋伏在网前的唐晨星候个正着。接连截击得分。 唐晨星的网前技术不错，又身高臂长，照顾面颇大。秦小川几次变线，都没能实现穿越。虽经过数度纠缠，韩兆和的发球局还是轻松保下来了。 但秦小川的发球局依旧无解，又连下四分，将局分超出。 第四局，唐晨星的发球局。他的力量偏弱，球速过慢。被秦小川的回发球轻易实现穿越，底线的对攻又远不是秦小川的对手。这个发球局秦小川颇得轻松之极，三比一，秦小川扩大领先优势。 在秦小川又轻松保发后，再次来到韩兆和的发球局。已经进入状态的秦小川在这一局上，打得积极主动。不但线路扯得很开，还频频上网偷袭。在拿到破发点后，就轻松兑现。五比一，来到秦小川的发球胜盘局。 这一盘的比赛自然没什么悬念，秦小川轻松地以六比一获胜。 由于说好的一盘比赛，进程实在太快，坐在主裁台上的郑从兵建议再打一盘。 秦小川则摇摇头笑道：“我几天没正规训练了，不宜高强度的比赛。郑总放心，这几天，我都会来这里训练。比赛机会多的是。” 接着又对走向网前的唐晨星和韩兆和笑道：“你们俩配合上有点生疏，被我钻了空子。你们自己再合计合计，怎么封堵我的网前。咱们明天再打过。” 本有些失望的两人听他这么说，这才高兴起来，和秦小川一一握手。 坐在主裁台上没动的郑总教练，脸色却有些绿。他又被当众驳了面子。 第五十四章 拜托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当听到何翰说明天还来，忙自己找台阶道：“这样也好，他们也不是一天就能长进的。今晚你们好好商量下，怎样打好双打。不懂的向你们的教练请教。争取明天再打时，多拿几局。”说着从主裁台上爬了下来。 秦小川很事故，看出郑教练刚才的不豫。忙向前和他握手道谢，这才彻底解了郑总教练的尴尬。 因而大手一挥道：“小洪休假，彭队医，你来给何翰恢复一下。猛得上量比赛，肌肉可别拉伤了。你仔细地检查遍，别疏忽了。” 彭队医四十多岁，面容谦和。在何翰来之前，就被通知负责何翰的恢复按摩。早就拿着医疗箱等在一边了。郑总的大口一开，他就忙把大毛巾铺在树荫下，客气地请秦小川趴上。 几天没享受按摩的秦小川，还真有点怀念洪队医在的时候。见省队还提供这项服务，当即笑纳了。 彭队医小心翼翼地检查了秦小川身上的肌肉，还柔声询问了秦小川身体的反应。颇为耐心周到，秦小川很是满意。待恢复按摩时，才发现他的手艺远不如洪博文。 难怪洪队医牛叉，人家是持才傲物啊！趴在地上的秦小川竟有些想念几天没见的老朋友了。 当按摩结束后，秦小川随口问道：“洪队医这几天没来队里啊？” 彭队医边收拾边笑道：“他回老家去了。人家还没结婚呢！还不趁着休假，好好陪陪女朋友。” “他老家是哪里的？” 秦小川这句话问出口就颇为后悔。自己和他相处了近两个月，竟不知道人家老家是哪里的。太不够朋友了。 彭队医也似很吃惊何翰的反应，旋即又了然道：“小洪平时沉默寡言，从来不说自己的事。你不知道也正常。他就是N城附近镇上的。家里世代中医，也算是杏林世家了。听说他女朋友，就是离他家不远郊区医院的医生。” 看来彭队医平时很细心，对于洪博文的私生活都能略知一二。 看你下次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秦小川暗暗合计，怎么取笑洪博文。 收拾好球包、背包的秦小川，直接在球场向郑总教练请辞。 “郑总教练，我今天训练得非常好。谢谢您的安排。明天如果天气好的话，我还会过来的。” 郑教练忙拉住他，挽留道：“到办公室坐坐再走，哪能连门都不入就走了呢？来、来，到我办公室坐坐。我有事和你商量。” 王紫菲和陈岚双双接过秦小川两肩上的包，陈岚劝道：“你去谈正事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郑教练忙邀请她们道：“没什么大事，你们也来坐坐。外面热，进去凉快凉快。” 莫千宇笑道：“郑总，您和何翰去谈正事吧！我带她们在这里参观一下。放心，有我陪着，没事的。”说着对秦小川示意让他放心。 秦小川从善如流，关照了莫千宇几句，就跟着郑教练及另外几个教练，去了总教练办公室。 总教练的办公室颇为阔朗，开小会用的长条办公桌分在右首，周边围着许多把椅子。左首是郑教练的办公桌，上门放满了资料夹。墙上还挂了台电视，想来是为放技术录像用的。 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得正足，一进门就凉意袭人。秦小川忙松了松收紧的肌肉。还是于思亮善解人意，马上从办公室的衣架上取过一件运动服给他披上。其他教练后知后觉地关怀秦小川可有不妥。 秦小川笑道：“现在没事了，刚才是有点凉。谢谢。” 于思亮无视其他教练妒忌的目光，又在办公室里张罗起茶水，忙得不亦乐乎。 待大家都坐下后，郑从兵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是何翰进省队以来，第一次过来。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开个小会。目前省队的现状，也需要让何翰知道。” 说着停顿了一下，语调深沉道：“我们省队这次一下子被国家队调走四名队员，五名教练员。这虽说是无上的荣誉，却也给我们省队的训练带了不小的困难。年底在G市举行的全国锦标赛，也就是全运会的预选赛。不能有一点闪失。我希望我们J省省队的教练和队员，齐心协力共同面对这次考验。尤其在国家队服役的教练和队员，更得团结一致。” 接着眼光锁定在秦小川的身上，温和道：“何翰在国家队的地位举足轻重，比赛任务非常重。尽管他实力超群，但我们不能把宝都压到他一人身上。万一他那时不能回队助战，岂不是功亏一篑。因此，我希望何翰能回去帮我们做个工作。”说着眼含期待地看着秦小川。 “郑总，您请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秦小川隐约知道郑从兵打得什么主意，不由地暗自好笑。 郑总教练笑道：“这次上调国家队的教练和队员，大部分都是因你的原因，集体上调的。到了国家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还是围绕着你展开工作。只是小莫的情况特殊，他正处于恢复期。我担心他进入国家队后，会被分管到其他教练手上。以后怎么样，后果难料。我希望你能跟罗总教练提出，让小莫也随你的团队训练。大家抱成一团，才能互相促进嘛！何翰，你看…” 秦小川欠莫千宇很大的一个人情，莫说能帮他说话，就是让他帮莫千宇打架，都是义不容辞的。其实昨天秦小川就主动流露出这个意思。既然省队的官方也有这个想法，这个顺水人情秦小川哪里会推辞。 当即表态道：“郑总，您放心。既然省队是这个意思，我肯定全力以赴。只是我随后的比赛不少，就怕耽误队友的训练。” “不耽误、不耽误，不管你到哪里比赛，都把他们带上。就凭你的水准，他们跟着你练，水平只有越来越高。既然话都到位了，其余的我就不多说了。一切都拜托你帮忙斡旋了。” 郑从兵说完就哈哈地笑了起来。一时，围坐在会议桌的教练皆喜悦不尽。 秦小川却心地苦笑，这是要在国家队形成J省帮啊！但国内的风气就是如此，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算了，他们和莫千宇本人都愿意如此，我到时就跟罗教练正式提出来就是了。但愿他们能给我这个面子。 想到这，忙谨慎道：“要是国家队不同意怎么办？” 郑从兵自信满满地笑道：“放心吧！只要你开口，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再也不容秦小川推辞。也只有豁出脸面求人了。再说，世上哪有那么多便宜事？人家帮了你，你自然得加倍回报。这样说句话就能办成的事，实在不足为道。 出了郑教练的办公室，和一众教练客气地告辞后，秦小川走向等在门口的三个人。上车以后，等莫千宇将车开上正道。 秦小川才试探道：“今天他们找我谈话的事，你事先知道吗？” 莫千宇边开车边笑道：“郑总只说有要事找你商量，别的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搞得你这么神秘。” 原来莫千宇还蒙在鼓里，秦小川无端地松了口气。 掩饰道：“没什么，就是要我们J省的教练和队员抱成一团。哎！都是小家子气，眼光都短浅得很。” 莫千宇随意道：“没办法，大势所趋，谁都改变不了。我们不这样，别的省也这样。相互照顾总比被孤立的强。” 秦小川笑道：“跟你说实话吧！郑教练让我出面说项，让你和我一块训练。呵呵！我装作为难了一下，让他们欠我个人情。你可别说露馅了。” “你的鬼心眼还真多，要是我可做不出来。得了，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放心吧！”莫千宇对秦小川的行文很是不以为然。 秦小川忙解释道：“你可真是太天真了。省队这次为了我的比赛投入很多，我不想欠他们人情都不行。以后指不定找什么事，让我为难。先替他们做点事，好堵他们的嘴。不过多了你一个要照顾的队员，就怕洪队医吃不消。呵呵！” 莫千宇笑道：“他有什么吃不消的？在省队时，他一个人负责好几名队员呢！现在就管你一人，别的队医别提有多羡慕了。现在多我一个，也累不着他。” 一直在后面没有说话的王紫菲，突然道：“搞了半天，他们找你就说这事啊！我还以为要谈什么正事呢！他们不能自己去说，非要你一个球员出面。你才进国家队几天啊！” “也不全是这事，还提了年底全国锦标赛的事。郑教练担心人马都给抽走了，到用人时都派不上用场。这才让我回国家队时，和罗总教练说说，让咱们J省的人都在一起训练。” 秦小川见王紫菲不明白其中关键，颇有些难堪。顺势转移重心，扯到全国锦标赛的事上。 陈岚见秦小川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今天咱们才算真正见识到你的实力。他们两个人都打不过你，打国际赛事应该也没问题吧！” “他们配合不好。正常的话，我是打不赢两人联手的。不过，我挺期待下个月的TJ公开赛的。” 男人还都是喜欢被女人看重的，秦小川也不外如此。 他们到了玫瑰花园的时候，莫千宇正说着：“我直接回家，就不再上去麻烦了。” 秦小川刚打算客气几句，突然愣住了。自己的亲爸爸秦永贵，正提着东西小区门口徘徊张望。 第五十五章 亲人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的心里五味杂陈，半饷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爸爸敦厚软弱，典型是个妻管严。家里什么事都是妈妈做主，他从来都不多话。秦小川在住院期间，他也没有来医院看过一次。秦小川都快要忘记爸爸的存在了。没有想到他一个从没出过远门的人，还能独自来N城来看他。这让秦小川有些意外和伤感。 直到王紫菲过来拍车窗玻璃，还在恍惚的秦小川才反应过来。胡乱地应付莫千宇几句，就下车接过王紫菲手中的球包。和莫千宇道别后，就下意识地走向爸爸。 语气艰涩道：“您是来看秦小川的吧？” 秦永贵见有人认识自己儿子，仿若见到了救星。 又惊又喜道：“是啊！是啊！门卫不给我进，我又打不通小川的电话。眼看天就晚了，我还得回去呢！小伙子，你知道小川住哪家吧？请你帮个忙，叫他出来一下。我给他带了些东西，家里人也都惦记着呢！” 秦小川虽说过断绝关系的话，但毕竟是亲生父子，孺慕之情还是有的。况且见爸爸忧形于色，心里一软。 和声道：“秦小川就住在我家里。他现在过得很好，请您放心。有什么东西要给他，就交给我吧！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我也替您转告。” 爸爸急道：“你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吗？这么长时间没消息，家里人都惦记着呢！” 爸爸这话一出口，秦小川就变了脸色。失去控制地质问道：“他妈妈和哥哥不就惦记他的钱吗？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惦记的？” 爸爸一张被岁月侵蚀的老脸，顿时黑里泛紫。怯懦了半天嘴角，才难堪道：“这事他们做的是不对。可都是自家人，哪还有隔夜仇？他妈心里也懊悔着呢！小伙子，你叫小川出来一下，我和他说几句话就走。”说着眼神哀求地看着秦小川。 秦小川心酸难抑，强忍泪意。踌躇了一会，将王紫菲叫过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王紫菲点了点头，就带着陈岚先进去了。 秦小川等她俩走了，才语气僵硬道：“秦小川一会就下来，你有什么话，简单点说。晚了回去不方便。” 秦永贵道谢之余，又有些赫然。一对亲生父子，如今竟见面不相识，相顾无言。 秦小川见爸爸老了很多，不自觉地说道：“你如今年龄大了，地里的活少干点。别把身体累垮。” 见爸爸诺诺答应，秦小川回过头，悄悄地把眼角的泪水擦掉。 没过一会，何翰和王紫菲就从小区里出来。秦永贵看到了何翰，激动地嘴角打颤，脸上惊喜交加。 向前一把抱住何翰，哽咽道：“小川，都是我们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过得好吗？怎么连工作也辞了？” 何翰记得王紫菲教给他的说词，嗡声道：“我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正在复习考研，就住在何叔叔家里。你赶紧回去吧！再晚就没车了。” 秦永贵见有外人在场，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道：“你别怪你妈妈。都是爸爸没用，让你受苦了。你妈嘴里虽没说，可我看出她懊悔得很。” 说着一指秦现场手上的几个袋子。笑道：“那都是你妈给你准备的，都是你小时爱吃的。我得走了，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在人家里住着，多替人家着想。爸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些都不用我教你。平日里，自己小心在意些。啊？” 何翰忙道：“爸爸，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秦永贵又对秦小川和王紫菲赔笑道：“谢谢你们，替我跟你爸妈问个好。给你们家添麻烦了。我要回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们。” 说完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何翰几眼，见儿子神情陌然，不由地叹了口气。 秦小川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让爸爸上车后。又递给司机二十元钱，嘱咐他把乘客送到汽车北站。才目送着出租车离开。 王紫菲抱怨何翰表现不好，伤了秦爸爸的心。 何翰委屈道：“我不是一字不落地把你教的话，都说了。怎么还怪我？小川哥哥，我刚才说的不好吗？” 秦小川苦笑道：“你说的很好，别听小菲胡说。她是故意逗你的。” 安抚地拍了拍何翰的肩膀，就朝家里走去。王紫菲见秦小川心情不好，拉着何翰落后几步。 小声责怪道：“你刚才说话太生硬，哪像是一个儿子对爸爸的样子？我不是让你表现的亲热些？” 何翰负气道：“我又不认识他，亲热不起来。再说他们对小川哥哥也不好，干嘛装作亲热？” 他们三人进了家门，王淑娟问道：“怎么不让你爸住一晚再走？现在回家太晚了。” 秦小川边低头换鞋，边道：“他住在这里不方便。小翰又装的不像，给他看出了不好。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王淑娟叹道：“小川，别和你家人置气。毕竟都是你的亲人。你瞧，你爸大老远地来看你。他们还是关心你的。你就别计较了。” 秦小川默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王淑娟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 自爸爸走后，秦小川安静了很多，不复平时活泼。在楼下坐了一会，就借口打球累了，就上楼去了。 何治国下班回家，察觉出家里的异样。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何翰就报告道：“爸爸，下午小川哥哥的亲爸爸来了。带了一些家乡特产。可小川哥哥不是很开心，自己在楼上睡觉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何治国放下心来。换好衣服后，何治国上楼敲了敲秦小川的房门。听到秦小川应声后，才推门进去。秦小川正躺在床上发呆，见何治国进来了。 忙坐起来苦笑道：“爸爸，您别劝我。我自己心里有数。” “有数你还这样？”何治国嗔怪道。 秦小川沉默了半天才道：“我爸能来看我，我还是很感动的。就是心里恨不过。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何治国叹道：“古人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就算他们再不对，也毕竟养育你一场。自己的骨肉不心疼那是假的。你也别老怪你妈妈，你要是早点坚定自己的立场，他们哪会不替你考虑。你自己从来不说，他们又不知道。还一直以为你很能干呢！以前的事是他们做的不对，你一时生气也就算了，还能生一辈子气不成？” 秦小川幽幽道：“爸爸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现在就让我原谅他们，起码我现在做不到。等哪天我想他们了，再说。” 何治国知道秦小川极有主意，他自己决定的事，很难被别人左右。当即也不再多加劝说，只让他下楼吃饭。秦小川下楼时，见众人都面色沉重。 不由地笑道：“不就是我爸来了一趟吗？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别这样。” 吃饭的时候，除了秦小川若无其事地说话逗乐，其他人都心事重重。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秦小川刚想躲回去。 被爷爷叫住：“小川，你别逃避了。你和小翰互换的事，要不要跟你家里人说一下。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 秦小川慌忙道：“别，千万别告诉我家里人。我太了解我妈和我哥了。本来就是无风不起浪的主，再知道这事，还不得闹翻天了。我还要打网球职业赛呢！可不能被这些场外因素干扰。什么时候和他们说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们都放心吧！” 何家人见秦小川这么说法，也就按下不提。 秦小川看见客厅里放着爸爸带来的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把它都打开。见里面有鸭梨、生板栗、芡实等自己小时候爱吃的家乡特产，不禁眼睛发涩。强装笑脸招呼大家都尝尝。 王紫菲拿起一把板栗一看，奇道：“怎么是生的？” 秦小川悠然道：“你们都吃炒熟的板栗，我却最爱吃生的。” 说着剥开一只，放到嘴里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何翰童心犹稚，也学着吃了一只。竟真的品尝出生板栗的清香甘甜来。忙向王紫菲和陈岚推荐。两个女孩也试着吃了几个，纷纷称赞生的好吃。 秦小川把装满芡实的袋子，拎给妈妈看。笑道：“这是河里产的野生鸡头米。我小时候常到河里采摘。经常吃对人很有好处，妈，您平日里可以多熬些芡实，为家里人补补身子。” 说完又去冰箱找来食品袋，将他爸带来的特产，都分别各装了两份。嘱咐王紫菲和陈岚走时带着。两个女孩也没客气，都笑着道谢。临走的时候果然没忘记带走。 第二天，秦小川仍一如既往地上午训练，莫千宇也如约而至。下午两人照例去省队练球，只是今天没有两个女孩跟着。省队的人也没像昨天那般慎重其事，都随意了许多。意外的是，洪博文竟出现在训练场上。 秦小川小声打趣道：“你不在家陪女朋友，跑这里来干什么？莫不是被人甩了？” 不料洪博文一反常态，面色几经变幻，最后颓然低头。秦小川暗骂自己乌鸦嘴，我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莫不是真被人甩了？ 第五十六章 洪队医的心事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见洪博文面色不愉，讪讪地住了口。和陪他练球的教练与球员团团地打了招呼后，就投入了热身训练。坐在球场边上洪博文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不知道心思在哪儿了。 秦小川和昨天陪他练球的唐晨星、韩兆和进行了二十分钟的热身后，在郑总教练的主持下，又进行了一盘比赛。 今天唐晨星和韩兆和配合得明显比昨日有进步。且今天第一个发球局就是由韩兆和先发，这是他们的强势组合模式。趁秦小川还没有进入状态，迅速地先下一局。 秦小川在自己的发球局也不含糊，连下四分lovegame保发。第三局进入唐晨星的发球局，这是他们的弱轮。昨天是唐晨星的发球局无一保下，今天他们却明显做足了准备。 秦小川的回发球，都被韩兆和提前判断，在网前伏击。虽偶有失手，却也没再像昨天一般，被破的血糊淋拉。经过五分钟的缠斗，唐晨星终于保下自己的发球局。拿下第四个局点后，唐晨星像赢得了胜利一般，和韩兆和拥抱庆祝。 双方换边发球，秦小川的发球局依然让他们二人无法抵挡，又轻松将比分追平。韩兆和的发球局也守得无懈可击，二人再次将比分超出。 在双方换边经过主裁台时，郑总教练提醒唐晨星和韩兆和，让他们尝试着站位远离底线一些。 这一招果然奏效许多，秦小川的发球局没再像前两局保得那么轻松。双方经过数度拉锯，秦小川使出浑身解数，才艰难保发。再度将比分追平。 在唐晨星的发球局，秦小川也采取了变化。频频将回球高高拉起，越过韩兆和的头顶。坚守底线的唐晨星在底线的对抗中，却远不是秦小川的对手。秦小川轻松取得破发，将比分反超。 由于在上一局的对抗取得了效果，秦小川这一局的发球局，两人仍如法炮制。哪知道秦小川却没有采用快速的平击发球，而是根据接发球人的站位，灵活变换发球方式。一会将对手拉出场外，自己上网截击得分。偶尔和对手在网前争夺，也是经验丰富的秦小川技高一筹。 见对手压近底线了，又采用偷袭内角的方式，直接发球得分。以至于让接发球的二人都顾此失彼，没能在秦小川的发球局里有所作为。五比三，来到二人不得不保的发球局。 韩兆和的发球在必须保发的压力下，有些不稳定。一发进球率不高，被秦小川抓住机会，频频抢攻韩兆和的二发。在网前设防的唐晨星完全失去了作用。在底线的对抗上，韩兆和也不是秦小川的敌手。 秦小川轻易地取得了连续两个局点，在浪费了一个局点后，在第二个局点上，就强势兑现。以六比三取得了胜利，整盘比赛耗时五十二分钟。 来到网前握手的秦小川对二人表扬道：“今天进步很大，照这么下去，我明天可能就要被你俩拖进抢七了。继续努力，加油。” 走下主裁台的郑从兵也对二人笑道：“虽然有所进步，但在比赛中应变不及时，还需要好好总结。队里以后可是让你们二人担纲双打的，可别掉链子。晚上在想想，怎么对付何翰的发球。” 接着又对秦小川欣慰道：“看不出你年纪轻轻，比赛经验却老道得很。比赛中的节奏把握得也好，不错，不错。” 参与比赛的三个人都一一和郑从兵握手致谢。今天的训练兼单局比赛就此结束。 彭队医正踌躇着要不要出来为何翰做放松按摩，洪博文主动过来了，接过彭队医手中的大毛巾铺在地下。 秦小川看了看三点多钟，火辣辣的太阳，并没按指令趴上去。在彭队医的提示下，洪博文才反应过来，将毛巾铺到清凉的树荫下。 秦小川有些害怕心不在焉的洪队医。果然，洪博文还没按几下，秦小川就疼得叫喊起来。 “拜托，小洪队医。你失恋可不能拿我撒气啊！看把我捏的，肯定都紫了。” 秦小川翻身坐了起来，抚摸着自己的屁股哀嚎起来。周围的教练和球员都轰然大笑。 洪博文稳了稳心神，强自让集中注意力。把秦小川又按趴下去，认真地做起了按摩。不一会就恢复了以往的冷峻。 放松结束后，秦小川邀请洪博文出去喝点什么，打算和他聊聊。却被他心不在焉地拒绝了。秦小川曾有过不算是失恋的经历，自己认为是颇有些经验。 当即就气道：“瞧你那点出息。平时说起别人的事，一副圣人的模样。搞得像看开世事的老和尚一样。当自己遇到事，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走吧！跟我出去聊聊，兴许我比你经验还丰富些呢！” 说完强行将洪博文拽上了莫千宇的汽车。洪博文是个文弱书生，按摩的手劲虽不小，力气上和秦小川却相去甚远。虽强自挣扎了一会，却也被秦小川塞进了汽车。 秦小川招呼莫千宇找个安静的地方喝杯咖啡。就审问起洪博文到底为了什么，才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洪博文本来话就不多，当他不想开口，就更难撬开他的嘴。任凭秦小川磨破了嘴皮子，洪博文也只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莫千宇将车子停到一家咖啡厅门前，下车后，秦小川拽着洪博文上了咖啡厅的二楼。莫千宇找了个雅间，招呼了咖啡厅里工作人员点了三杯咖啡。等咖啡上来后，秦小川见洪博文如丧考妣，决定换个方式诱导。 拿自己的事说道：“以前有个人爱上了他的女同事。自己全心全意地投入进去，却在有一天猛然发现，那女孩根本就没爱过他。平时的柔情和气，不过是图那男孩能在工作上帮她上进罢了。”说到这里，自己的眼神迷离起来。 叹道：“你猜那个糊涂的小子，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发现的？” 洪博文怔怔道：“几年？” 秦小川伸出四个手指头，苦笑道：“四年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那女孩和女同事在厕所里吵架才知道的。” “后来呢？”洪博文来了兴趣。 秦小川自嘲一笑道：“还能有什么后来？根本就从来没有开始。那小子悄然隐退，靠看网球比赛转移注意力。” “那还不是自我消沉。”洪博文心里更加黯然。 秦小川嗤笑道：“谁说的？人家也只不过稍稍难过那么一阵。就另辟蹊径，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目前人生一片光明。就好像扯掉眼前的屏障，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狭隘。人生的风景到处都是，并不只局限在眼前这一点。现在想来，都为当初的痴情感到好笑。因此说，你错过眼前的这一个，兴许老天已经在为你准备个更好的。根本不须为此失落，你该期待才对。” 洪博文横了秦小川一眼，不屑道：“屁点大的毛孩子，你懂些什么？我谈了八年的恋爱，哪能说忘就忘了。” 秦小川见他终于肯言及自身，暗自心喜。 忙一脸内疚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比赛才耽误你的。你这辈子要是打光棍了，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啊！”说了自己憋不住笑了起来。 莫千宇也忍俊不禁，忙道：“洪医生仪表堂堂，前途似锦，哪能会打光棍？实在不行，你负责得了。” 秦小川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负责没有问题。晚上就给洪队医向百合网什么的，投上个人简历。咱们也上个电视相亲节目，保证一周内解决问题。” 莫千宇见秦小川完全没有领会让他负责的意思，心里一阵失落，又脸上发烧。暗暗鄙视自己。 秦小川见洪博文脸上有了笑容，趁热打铁道：“是不是因为你上调国家队，人家嫌两地分居，才和你闹分手的？” 洪博文点点头又摇摇头，脸色黯然。 秦小川急了，怒道：“什么意思啊？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就不能有点个人私密，非得什么事都和你们说？” 洪博文被秦小川激起了脾气，站起来就要拂袖而去。 秦小川忙满脸赔笑地拉住他，狗腿道：“我不是拿你当哥们吗？也是真心关心你。别生气了，快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给你出个好主意呢！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我可比臭皮匠强多了，脑子灵着呢！” 洪博文凝神着秦小川，意兴寥落道：“你就没有自己的秘密？” 秦小川愣了一下，马上就坦然道：“也许其他人不了解我，你还能不知道？你天天把我的身体上下摸了遍，一言一行也都在你们监控之中。我还能有什么秘密？” 话里带着的调笑，让他们三个人都笑来了起来。 洪博文审视着秦小川几眼，嗤笑道：“你小子的秘密多着呢！少跟我打马虎眼。哪个小家伙有你这么多心眼？还说自己没有秘密，骗谁呢！” 这话说到莫千宇的心坎里，不用地深深地看了秦小川一眼。 秦小川被他们俩看得浑身发麻，强笑道：“我那是天资聪颖，大家都看得见。哪会有什么秘密。快说说你的事，我都快憋出内伤了。” 在秦小川死皮赖脸地纠缠下，洪博文才语气艰涩道：“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许嘲笑，更不能跟别人说。能答应吗？” 五十七章 开解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忙连连保证，并拉着莫千宇向洪博文起誓。洪博文这才将他的恋情悲剧一一道来。 原来洪博文有个相恋八年多的女友，叫孟南湘，HN省人。两人在读研时开始交往，工作后孟南湘也留在N城的一家郊区医院，做骨科医生。 由于离洪博文的老家很近，洪博文回家休假或周末，都会去和孟南湘相聚。几年下来，虽说不上激情似火，却也和谐。 前几年洪博文的父母就催着他们结婚，洪博文也几次流露出结婚的意思。孟南湘却每每以工作还没成绩为由，数度推脱。虽然这样也没影响两人恩爱，还是常在一起生活。 两个月前，洪博文奉调加入何翰的集训组。由于一直处于封闭式管理，两人的交流就少了起来。但偶尔还是能通通电话，诉诉相思。 这次随何翰载誉归来，洪博文兴冲冲地去郊区医院见孟南湘。不料女友却疏离起来，几次欲言又止。心怀疑惑的洪博文晚上又去了她的宿舍，打算两人好好沟通一下。又或想用亲热点燃有些冷却的激情。 哪知道孟南湘既不肯和洪博文亲热，更别提留宿了。洪博文不解之下，苦苦追问。 孟南湘先是言语躲闪道：“我身体不方便。” 洪博文掐指一算日子，和他掌握的正常的时间颇有些出入。关心之下，就抓起孟南湘的手把起脉来。被孟南湘慌忙甩开。洪博文见她面色有异，更加坚持要为她把脉。 孟南湘终于忍不住怒道：“我们分手吧！” 洪博文问她原因，孟南湘先是说道：“你以后不在N城工作，咱们要过上两地分居的日子。这不是我想要的。” 洪博文急道：“你要是真不愿意我调到国家队，我向领导提出来就是了。干嘛说分手这么严重？” 孟南湘咬牙道：“调入国家队不是你的理想吗？你能为了我放弃？” “为什么不能？” 洪博文急着表态，说着抓住孟南湘的手腕。在孟南湘正心思不定时，洪博文却面色大变。 他从孟南湘的手腕脉搏上把出了滑脉，约有五周左右。他和孟南湘可是已经有近两个月没在一起了。洪博文出身中医世家，把脉是祖传的手艺。只短短那么几秒，就被他诊出女友可能怀孕了。 自己还犹自不信，忙一把抓住孟南湘的手腕仔细把脉。可他从女友绝望的神色就已经猜出，哪里还需要再确认。 当即颓然地放开孟南湘的手，声嘶力竭地喝问道：“说，怎么回事？是谁的？” 虽然两人还没结婚，这跟被别人戴绿帽子也没有分别。洪博文当即就失去了理智，将孟南湘按倒在床上。 孟南湘拼命挣扎，身体扭动之间，就动了胎气。当即就哭叫起来。洪博文见她面色突然惨白，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忙把孟南湘送到医院。 幸好送去及时，没造成流产。当孟南湘稳定情绪后，就给一个叫黄意的人打了电话，并赶洪博文出去。 洪博文躲在病房外边，没一会看见一个三十来岁，医生模样的男人匆匆过来。两人在病房里先是窃窃私语，一会又吵了起来。 洪博文靠近病房门口偷听了一会，才知道人家两人早就有了首尾。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黄意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和孟南湘眉来眼去不是一天了。如今在病房里要求孟南湘将孩子流掉。孟南湘不同意，两人就吵了起来。 听语气，黄意是个有家庭的男人，并不打算为孟南湘离婚。听到后来，两人互相责怪起来，并牵扯到洪博文的身上。 洪博文再也听不下去。连进去指责这对狗男女的兴趣都没有了。失魂落魄地出了医院。本以为自己的衣锦还乡，在感情上能更进一步。哪料到迎头戴上一顶绿帽子。这让洪博文情以何堪。 当晚洪博文就回了家里，痛苦得彻夜难眠。洪妈妈看出儿子不高兴，在他耳边唠叨不停。以至于洪博文连家里也呆不下去。第二天就借口单位有事，回了省队。才进省队的大门，就被郑总教练抓了差。 “何翰下午要来队里训练。我瞧彭队医给他按摩放松，他不是很满意。你既然来了，下午就到球场，去等何翰训练结束给他恢复。他要是意外受伤，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你就辛苦点，下午加个班。” 在省队里，郑总教练的话就是圣旨，洪博文哪能不听？这就是洪博文为什么失魂落魄地出现在球场上。 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向人一通倾诉，洪博文好受了很多。 审视着两人的表情，试探道：“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趁早一刀两断。这种女人还能再要吗？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难过的。早知道多好，不比等你和她结婚后才发现强多了。”秦小川很是义愤，话说得干脆决绝。 莫千宇也道：“何翰说的对。发生这样的事，已经没有必要考虑再在一起了。只是你很难过，是吧？” 洪博文点点头，自嘲道：“我自诩自己聪明事故。却没料到在感情上，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真他妈的丢人，想想我都想挖了我的眼睛。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女人。” 斯文的洪博文爆出了粗话，让秦小川笑了起来。 安慰道：“你的眼睛没瞎，是爱情瞎了。不去管男人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任凭你多么睿智，也会盲目起来。你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那个叫孟南湘的女人，就随她去吧！从记忆中抹去，就当生命中从没出现过。我以前就是这样应对的。” 话说秃噜的秦小川很自然地拿自己的经历说教。 “你真是这样应对的？”洪博文和莫千宇齐声惊道。 刚想点头的秦小川，突然发觉自己失言。 慌忙掩饰道：“我、我是说应该这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我才多大啊！哪有这样的悲剧。不过老洪同志的经历，也给了我们警示不是。” 接着又打着哈哈道：“不过这样也好。你就安心跟我去打比赛。等咱们都功成名就了，让她后悔去吧！说实话，这几天没见你，我可真想你了。今晚去我家吃饭罢。我顺道好好开导你一番。” 洪博文却推辞道：“算了，以后再去吧！让我好好冷静一下。不管怎么说，这事总得有个说法。我要想想该怎么做，才不至于伤了彼此这么多年的感情。” 秦小川还欲再劝，莫千宇却道：“你就别添乱了。就让洪队医自己好好冷静一下。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省得叔叔阿姨担心。” 此时的洪博文已经脸色好多了，不复下午刚见时的消沉。秦小川又邀请洪博文去家里吃饭，再次被拒绝后，也就没再坚持。莫千宇先开车将洪博文送到省队的宿舍，又送秦小川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莫千宇突然道：“你还恨那个女人吗？” 秦小川以为他问的是洪博文的前女友，随意道：“这种女人不值得恨，无视她才是唯一的选择。再说了，她又不是背叛我，我干嘛恨她。” 莫千宇只是淡然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将秦小川送到家后，莫千宇笑道：“我明天上午有点事，说不定会来晚点。你自己先训练，别等我。” 秦小川点了点头，就拿起球包和背包下了车。回到家后，陈岚和王紫菲竟然也在。正和何翰在客厅喝着饮料说笑。这两个女孩最近是家中常客，秦小川也没在意，笑着打着招呼，就上楼冲澡。等他洗好澡换好衣服后，刚下楼准备喝水。 妈妈王淑娟走过来笑道：“小川，明天是周末。你爸爸打算请陈岚爸妈及小菲爸妈一起吃个饭。已经都说好了，你没有别的安排吧？”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请吃饭只是小事。秦小川就是有安排，也会推掉的。忙连说自己没事。又问在哪里吃饭，是不是去酒店。 妈妈笑道：“在外面酒店吃，这样才显得正式。不过明天上午都先来家里坐坐，再一块去酒店。” 秦小川一听，明天家里要来客人，就要去忙活打扫卫生。 王紫菲笑道：“小川哥哥，你也忒勤快了。我俩好歹是客人，我们还没走，你就当面打扫起卫生来了。” 秦小川讪笑道：“我不是没拿你们当外人吗？” 陈岚却站起来笑道：“我们在这一下午了，也该回去了，就不耽误你打扫卫生了。好好表现吧！” 秦小川以为陈岚生气了，忙解释道：“我是真没拿你们当外人，千万别生气。吃完晚饭再走。我晚上再打扫。” 陈岚柔声道：“我知道，你看我像是生气了吗？” 王紫菲打趣道：“你当然不去会生气，你是想让他明天好好表现，好见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陈岚立马揪着王紫菲打闹起来，两个女孩嘻嘻哈哈地笑闹了一番，就换着鞋出门回家去了。秦小川却愣在了原地，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第五十八章 宴客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这是什么状况，陈岚怎么就是我的准女友？秦小川忘记了和客人告别，更别提送客了。还是何翰屁颠颠地跟了出去，让一直含笑旁观的王淑娟松了口气。 “小菲真会开玩笑。妈，你别听他胡说。呵呵！” 秦小川对王妈妈讪笑着了下，就去拿吸尘器准备拖地。神色间有些躲闪。 王淑娟笑道：“小川，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瞧小岚这姑娘不错，和你般配得很。” 秦小川红着脸苦笑道：“我现在哪里还能想这些？安心打几年球再说吧！妈，您别跟着起哄。让人家当真了，到时不好收场。” “怎么不好收场？相处就是了。小川，你的年龄不小了。该为自己的事上心了。你平时比赛没有时间，就在家这点空。要是和小岚处得来，不妨把关系确立起来。” 秦小川却黯然地摇摇头，无奈道：“妈，有些事您不知道。我现在真得不能考虑这些。要是哪天我和小翰再换回来，不是耽误人家了。我真得不能想这些事，你们就别*心了。” 秦小川说完，就开启了吸尘器。楼上楼下地打扫起来。王淑娟却一脸的迷茫，悄悄地找婆婆商量去了。 奶奶笑道：“现在年轻人谈恋爱，哪像以前。日久生情才是真。你别在嘴上来回念叨这事，等时机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哪需要你现在就跟着担心。你还指望像你们那时那样，媒人一介绍，两人看对眼，就立马确立了恋爱关系。年轻人还讲究个感觉。等他们自己来电了，哪里还需要大人跟着撮合。自己都黏糊到一块了。” 第二天是周六，周日就是秦小川去国家队正式报到的日子。何治国今天也没有到公司，安心在家里等客人上门。 秦小川昨晚本想打电话告诉莫千宇，今天家里来客人。但拿起了电话又觉得不妥。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理由，索性就算了。反正他昨天说今天上午有事，说不定今天就不来来了。打电话反而伤感情。 吃完早饭不久，也就没等莫千宇，自己按部就班地练起了体能。就在他正练得起劲的时候，何翰进来叫他出去见客。 秦小川知道客人来了，就停下训练。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才下楼给上门的长辈问好。 王紫菲的爸妈，秦小川早已见过，陈岚的父母却是第一次见。陈岚的爸爸陈定邦，一看就是当官的料。五官阔朗，额头明亮。声音也中气十足。年龄也就五十出头的样子，面露红光。 陈岚的妈妈叶诗红，虽五十出头，却风韵犹存。清丽的五官，一看年轻时就是个美人。陈岚的气质相貌大多数遗传她的妈妈。 秦小川团团地一通颔首问好，赢得长辈们好一通夸奖。秦小川给长辈们续过杯后，就在一边陪坐，接受长辈们的问话。 “小翰，听说你马上就回B市了。是为了准备TJ公开赛吗？” “是的，因为我赢得了外卡赛的总冠军，因此组委会发给我一张TJ公开赛正赛的外卡。我从没和外国选手交过手，得提前回去做些准备。” 秦小川对陈定邦的问话，回答的极为仔细。这让陈定邦很满意。 笑道：“那你对这次比赛有把握吗？职业选手可不是国内这些球员能比的。” 秦小川笑道：“他们在明处，我是初出茅庐。俗话说暗箭难防，说不定我能有些机会。再说，TJ公开赛在美国公开赛刚结束不久，顶尖高手可能来的不多。但愿我的签运好，前几轮别遇上太强的对手。” 陈定邦认可道：“实力固然重要，运气却必不可少。有夺冠的实力还得看签运。在中国的主场，你的签位定然差不了。” 王紫菲的妈妈高云笑道：“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瞧这话说反了。男大倒是变化更大。小菲还跟以往一样没心没肺的。小翰现在却能说会道了，人也机灵了不少。难怪进步这么大。淑娟，你就等着当星妈吧！” 何治国夫妇嘴上虽谦逊连连，但脸上都难掩骄傲。长辈们在一起谈笑，秦小川始终陪在一边，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就在大家聊得开心的时候，门铃响了，秦小川忙过去开门。原来是莫千宇到了。秦小川微微有些尴尬，见他面色不复往日柔和，更加不好意思。 长辈们却不介意，待莫千宇向他们一一问好后，就招呼他们自己训练去。秦小川的体能课，还有一组没有完成。莫千宇一来，反倒把他给解脱了。两个人和长辈们打过招呼后，就上楼换衣服，重新开始训练。 在训练房里，秦小川见莫千宇似乎有心事，抽空问他。他却只是摇头。秦小川见他不肯吐实，也没再追问。继续专心自己的训练去了。莫千宇面色阴晴不定，不时地看着秦小川。 秦小川奇怪了，笑道：“你今天怎么了？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莫千宇刚准备答话，王紫菲和陈岚敲门进来了。 “你们好了没有？何叔叔让我们来催你们一下，要准备出去吃饭了。” 秦小川忙停下训练，招呼莫千宇一起去饭店。本以为莫千宇会推辞，没料到他却很痛快答应了。 他肯定有话对我说，秦小川暗想。 他和莫千宇换好衣服，随着家人以及客人去了预定的酒店。到了包间里，好一番推辞谦让，爷爷奶奶才坐在上位。 陈岚的爸妈坐在右首，王紫菲的爸妈坐在左首。何治国和王淑娟作为东道分居左右下首，五个年轻人坐在爷爷奶奶的对面。 何治国客气地请陈定邦点菜，陈定邦推辞道：“大家都是自家人，你还客气个啥？随意点些家常菜就成，咱们今天就聊天为主。” 他这样的谦辞，何治国哪好意思。又客气了一番，才亲自点起菜来。菜品档次相当的可观，秦小川是这么认为的。可在陈、王两家人看来，也就是司空见惯。一大桌子人说说笑笑，互相拉起了家常。 “小岚这孩子，平时就是太文静了。没点年轻人的活泼样。像小菲这样多好，跟爸妈都贴心。” 陈妈妈变相地夸自家女儿，王妈妈不甘于人后。 “小菲大大咧咧的，哪像个女孩子？我瞧她比男孩还野，嘴巴像刀子似的。也就我们自己知道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菲给我们惯坏了。” 夸完了在座的女孩，自然也落不了男孩。 王紫菲的爸爸王志和笑道：“我就喜欢咱们小翰小时候的性子。那时候多憨实，说什么听什么，带着省心。现在人长大了，倒不跟伯伯亲近了。” 何翰委屈地瘪瘪了嘴，欲言又止。王紫菲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才让他好过点。 秦小川忙道：“王伯伯，我现在不是忙着打比赛吗？等我赚大把的奖金，再好好孝敬您和阿姨。” 这话让大家笑了起来，陈岚笑道：“你要孝敬的人可多了，有得你忙的。” 秦小川笑道：“有人孝敬是福气，别人还求不来呢！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如果我在职业赛场取得成绩，定会带你们周游世界。” 这话让饭桌上的气氛进入了*。随着一道道凉菜热菜纷纷上桌，顿时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席间，男人们高谈阔论；女人们推心置腹；男孩们聊起球经；女孩们温柔地当起了听众。 一顿饭下来，几家人亲如一家。只有莫千宇怀揣着心事，虽一直强颜欢笑，却和全情投入的几家人相比，明显疏离了很多。 宴客进入了尾声，陈定邦和王志和都纷纷定起了下次的聚会。 “小翰马上就去B市了，等他打完TJ公开赛。不管成绩如何，咱们先聚一次。就由老王做东。等中国大师赛结束后，我来做东，为小翰正式参加ATP顶级赛事庆祝。” 男人们都喝了酒，汽车都是女人们来开。王紫菲和陈岚的妈妈都会开车，就王淑娟没有学过。幸好秦小川没有喝酒，他是前年考的驾照，许久没摸车，驾车时颇有些胆怯。还是莫千宇仗义，看出秦小川的犹豫。 笑道：“你自己开车跟在后边吧！让爷爷奶奶他们坐我的车。” 何治国不放心，跟着上了秦小川的车，坐在副驾驶旁指导。秦小川一路小心地将车开回了家，后背都湿透了。莫千宇早已将何家人送到了小区门口。 等家里人都进门了，莫千宇却让秦小川收拾球包去省队练球。 何治国忙道：“明天就出发了，今天就歇一天吧？” 秦小川知道莫千宇有话要说，笑道：“网球就需要天天打才成，明天都在路上，今天就更不能耽误了。我去换衣服了，你们在家歇着吧！” 等秦小川收拾好球包和衣服，就随莫千宇出了门。在去停汽车的路上，秦小川就问莫千宇。 “你今天怎么了？神神叨叨的。有什么话就痛快的说出来，你要憋死我啊！” 莫千宇只一路向前走，并不答言。等上了汽车后，将车内空调开了起来。 才语气低沉道：“秦小川，你还把我当朋友了吗？” 秦小川大吓，惊得说不话来。 莫千宇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今天见到了你的同事陆蓓。 上架感言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本书已上架，希望各位大大们能够多多支持一下本书，喜欢竞技类小说的大大们要给力呀~求收藏、求鲜花、求订阅、求推荐、求包养，月照在这里感激不尽。《职业球星梦》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吐实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心头大震，口吃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千宇见他面色苍白，神情紧张。 了然苦笑道：“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不过也不怪你，毕竟我们接触还不算太深。你心里有提防是应该的。” 秦小川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局面。嘴巴张合了几次，都无言以对。 莫千宇幽幽说道：“其实我已经知道好几天了。为了印证我心中的不解，今天上午我去了你的原单位。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对你念念不忘的女人。”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秦小川，微笑道：“你不用紧张，她什么都没说，还拼命掩饰。却不知道欲盖弥彰，反而更印证了我心中的猜疑。我只是不明白…” 秦小川被他清澈的目光看得无所遁形，吞吞吐吐道：“你不明白什么？” “王紫菲和陈岚都能知道实情，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莫千宇眼神幽深，语气低沉。让秦小川很是尴尬。 语无伦次道：“不、不是，是她们自己发现的。我本来也没想瞒下去，可家里人不想因此影响我的网球生涯…” “我知道，我理解。我是无意中听到的他们的谈话，觉得不可思议。才决定，今天去你单位亲自确认一番。” 莫千宇就向秦小川说起，今天去N城机械设计公司的事。 莫千宇一早就在机械设计公司门口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找人打听一下。因今天是周六，除了看大门的门卫，没见有多少人进去上班。莫千宇正准备离去，就见到一个神色有些落寞的女人向大门走去。 莫千宇见那女人面容疏朗，并无刻薄之色。应该是个好说话之人。鼓足勇气上前拦住，客气道：“请问，您认识秦小川吗？” 被拦住的女人，闻言一脸惊喜。打量了莫千宇几眼。 点头道：“当然认识。我是他的同事，也是他的好朋友。我叫陆蓓。请问，你是秦小川的什么人？找他有事吗？” 莫千宇看了看机械公司的大门，不好意思道：“没打搅你上班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陆蓓这几天被秦小川的事，搅得六神无主。对有关秦小川所有的事，都异常敏感。 忙警觉道：“你到底是谁？为了什么事来找他？” 莫千宇笑道：“我是秦小川的球友。好长时间没见到他，特意过来打听一下。你不用担心。” “球友？小川打网球的机会不多。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陆蓓疑惑道。 莫千宇见陆蓓疑心不减，忙扯谎道：“我是几年前就和他认识了。以前他常到我们学校打球。可现在不但见不到他，连手机也打不通了。我心里不放心，就趁着休息日到他单位找人打听一下。” 原来是以前的球友，陆蓓顿时放下心来。 客气地笑道：“我今天来单位加班，早点晚点都无所谓。不如我们到河边的长椅坐会。”陆蓓说着，一指河边绿化带中，供游人歇息的长椅。 能向秦小川的旧友说说他的事，陆蓓很享受。况且莫千宇又帅气*人，养眼得很。她也是未婚女孩子，哪会不喜欢。当即就热情相邀。 莫千宇到附近的冷饮摊买了两瓶饮料，和陆蓓坐在河边的长椅上，谈起了秦小川的过往。 莫千宇见她说得情深意重，感动道：“你是他的女朋友吗？” 陆蓓被问的满脸绯红，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候，身后一个女声冷笑道：“她倒是想当人家的女朋友，也得看秦小川能不能看上她。” 莫千宇听说话之人出言刻薄，忙回头看去。见一个拎着坤包，穿着时尚的女人正冲陆蓓冷笑。看见莫千宇不解的目光，不由地晃了下神，刚想摆个pose，故作娴雅。 就见陆蓓霍然站起，怒道：“怎么也比你这个不要脸、没良心的女人强。自从小川看穿你的面目，看他还看过你一眼？你比路边的狗屎都不如，还装什么高雅？我呸！” 接着又洋洋得意道：“小川可是答应我了。等他功成名就回来后，就做我的男朋友。我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怎么瞧都值得。” 莫千宇一听，这个女人竟是秦小川厌恶的人，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冷然道：“这位小姐，请注意你的素质。随便偷听别人的谈话，可不是淑女的行为。请你不要打搅我们，走开。” 别看莫千宇文质彬彬，说起刻薄话和他那张帅脸可不相符。直把苏暖宜说的花容失色，气得直打哆嗦。想要反口相讥，见帅哥一副蔑视的神气，不由地气馁。跺了跺脚，扭头就败兴而去。 等这个扫兴的女人走远，莫千宇看着陆蓓一副胜利的得意样。 不由地好笑道：“你们俩是情敌？她也喜欢秦小川？” “才不是呢！我是真有这心，可苏暖宜却把小川害惨了。” 陆蓓撇撇嘴，又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向莫千宇说起秦小川苦恋苏暖宜的事。 最后叹道：“那段日子，是小川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天天跟行尸走肉似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发生了那场车祸。” “是车祸改变了他的人生，是吗？”莫千宇审视着苏暖宜问道。 陆蓓被他看的浑身发麻，惊觉自己失言。 忙掩饰道：“是、是，秦小川现在连工作也丢了，可怜得很。” “可是他找到了人生新的方向。”莫千宇步步紧*。 陆蓓慌忙道：“什么新的方向，我怎么听不明白。” 莫千宇笑道：“你不是说，等他功成名就回来找你吗？” “我是瞎说的，是故意气苏暖宜给自己出气的。你可别乱想。”陆蓓再也不敢和莫千宇聊下去了。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帅哥是来试探的，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想到这里，浑身直冒冷汗。再也顾不上和帅哥继续这个话题。 慌忙道：“我今天加班，还有个设计要赶完，就不和你多说了。再见。” 说完，就拎着包往公司里跑去。好像身后有人追她似得。 莫千宇暗暗好笑，却也基本认证了自己的判断。望着陆蓓的背影出了一会神，就走向自己的汽车。他在开车的时候，从倒车镜中看到，陆蓓在公司大门口伸头张望的恓惶样子。莫千宇恶作剧心起，看了身后的路况，忙地一倒车，摇下倒车镜。对着无处躲藏的陆蓓灿然一笑，就开车离去。 陆蓓捂住砰砰乱跳的胸膛，半天也没调整好情绪。心思不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对于苏暖宜的冷嘲热讽也顾不上还击。 左思右想了一番，给秦小川发了短信：今天有一个帅哥来公司问你的事。他好像看出了什么，你自己小心点。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我对天发誓。 可惜陆蓓的短信，直到莫千宇将此事说开，才被秦小川看到。 秦小川拿着手机对莫千宇苦笑道：“瞧，陆蓓在短信里向我发誓。她可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不知道。行吗？” 莫千宇扳正了秦小川的肩膀，正色道：“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认定你是我今生的朋友。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请你相信我的人品。” 秦小川笑了，拍了莫千宇一下。嗔怪道：“别这么正经，我当然相信我的朋友。” 续而谓然一叹：“先瞒一天是一天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等不到我退出网坛的时候，就已经真相大白了。” 莫千宇安慰道：“小川，你别担心。知道这事的，都是亲朋好友。谁都不会拿这事向外人胡乱说的。就算是公众都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坦然面对就是了。” 见秦小川点了点头，莫千宇又试探道：“你真的对那个陆蓓没有承诺吗？你可不能因此委屈了自己啊！” 秦小川感慨道：“我现在处境尴尬，对谁都不能有承诺。陆蓓的确是个好姑娘，可我就是没有感觉。想起来就惭愧得很。那天的确想给她一个答复的，可被小菲给搅合了。” “你想给她什么答复？”莫千宇好奇之余又有些紧张。 秦小川见他的表情很是好笑，故意道：“到时候她要是还是愿意等着我，我不如就从了她。反正也没人喜欢我，就陆*得了。” 莫千宇惊道：“你可不能自暴自弃，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陈岚对你就有点意思，我都看出来了。” 秦小川哂道：“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我的身份还不知道哪天就换回来了，想那么远干什么？我谁都不会招惹，也不会谈恋爱。没的耽误了人家。专心把网球打好，也不枉这次奇遇了。” 莫千宇高兴道：“好，这么做就对了。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有我在，你的网球人生就不会寂寞孤单。” 此时的莫千宇浑身轻松，只觉得秦小川目前属于他一个人。他分享了秦小川的秘密。驾车起来也是神采飞扬。 秦小川心里却黯然，曾经不忍直面的往事，再一次被抖了出来。只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钝痛，是不是已经麻木了？秦小川自己也奇怪。 他们俩来到了省队，郑总教练很称职地出现在训练场上，他的部下也全部在场，只独缺了一人。秦小川的专属队医洪博文，今天没露面。 是去处理分手事宜了吗？秦小川暗自猜测。 第六十章 临行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和莫千宇对视了一眼，都心里有数。当即就装作没在意，直接开始了热身。 几天下来，秦小川的训练模式，省队的教练已经熟知。他的习惯和性格，也被大家公认是好相处的。无论球员还是教练，均能和秦小川说笑几句。这使得训练的气氛很融洽。 郑从兵很是满意目前现状。球员有脾气是好事，就怕没脾气，否则成就上也有限。通过几天面对面的相处，郑从兵基本摸清秦小川的性格。也让他明白相处之道。 这种有主意的大牌球员，不要轻易给他做任何决定。凡事都先跟他商量，一切都好说话。难怪小于他们和何翰能相安无事，可不就是这样做的。郑从兵以前是被秦小川吓怕了，担心扫了他的威严，因此一直躲在背后。现在的他可就放开了。 见他们热身的差不了，上前笑道：“小唐和小韩演练了一上午，就等着下午能赢你一盘。何翰，你有没有信心阻止他们？” 秦小川笑道：“我对挑战，从来都是积极面对。我希望他们有所进步，这样也能促进我的技术提高。那就打上一盘，看他们准备什么招数对付我。” 这样一来，在郑总教练的哨声下，秦小川连续第三天对阵唐晨星和韩兆和的双打。 准备充分的双打组合，上来就强势保发。 经过两天的比赛下来，两人在场上配合的娴熟无比，补位也很积极。在秦小川的发球局上，两人也积极应对。先是尽量将秦小川的发球回深，再一前一后封堵秦小川的回球线路。埋伏在网前的唐晨星，不时地在网前晃动，影响秦小川击球的节奏。 这样的战术果然取得了成效，在秦小川的第一个发球局就*至平分。好在秦小川的发球给力，连续两个ACE球，拿下发球局。将局分追平。 第三局，唐晨星发球。虽然发球的球速不快，却因为有网前的屏障，导致秦小川的回发球频频被拦截。双方的激战由网前转至底线，又从底线对攻转到网前短兵相接。 这一局充分展现秦小川攻防全面的正反手技术。经过五分多钟的拉锯，秦小川实现了破发。 但这三局下来，全场跑动的秦小川消耗极大。局间休息时，大口地喝水擦汗。而唐晨星和韩兆和却没有大碍，毕竟他们负责区域小，奔跑的不多。不像秦小川要照顾全场。 由于天气炎热，水分消耗严重。秦小川在自己的发球局上，不再有所保留，火力全开。发球、截击、正手制胜分各有收获，轻易保发，扩大领先优势。 在第五局上，秦小川没多做纠缠，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就交出这一局。这两局很快结束，体能消耗不大。极大地缓解了秦小川的体能压力。 在比分来到四比三，秦小川的发球局上，唐晨星和韩兆和全力反扑。前场封堵积极，底线防守顽强，紧紧咬住比分。秦小川数度强攻，都被顽强的二人顶了回来。 秦小川见对手防守严密，突袭上网，在网前取得突破。连下两分后，实现保发。 比分来到了五比三，到了双打的弱轮，唐晨星的发球局上。 假如按照前几局战略，这一局秦小川应该放弃，全力准备自己的发球胜盘局。不料，秦小川却一反常态。从他们最强的网前强行突破。 韩兆和一个被穿越，一个截击失误。比分来到了0：30的不利境地。唐晨星的一发面临极大考验，因此就更加手软起来。 秦小川回起发球自然更加自如，频频从韩兆和正面突破。韩兆和没料到这个变化，应对不足。很快就面临连续三个盘点。 由于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没能守住，韩兆和在盘点的发球上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全力关注自己的防守区域。 唐晨星一发下网，二发绵软得很。被秦小川瞅准正手斜线空挡，一拍正手抽击，刚发完球的唐晨星慌忙补位。勉强救起秦小川犀利的进攻，人却也被拉出场外。秦小川迅速来到网前，高压得分，拿下这一盘的比赛。耗时近五十分钟。 秦小川站在网前，对隔网相对的唐晨星和韩兆和笑道：“今天你们的布防很成功，却没料到我会从你们最强处下手。你们应该听说过，最强的地方也是破绽的所在。希望你们以后训练中注意这一点，千万别被对手击垮了自信心。” 唐晨星和韩兆和很是沮丧。两人加班加点演练战术，却被破得支离破碎。何翰明天就返回国家队了，还不知道下一次交手要等到什么时候。就是以后配合得再好，也找不到检验的人了。 郑从兵爬下主裁台，对二人勉励道：“你们进步很大，不必灰心。要知道你们面对的是国内最顶尖的球员。你们要是能赢下一盘，恐怕就能直接进国家队了。好好努力吧！看到差距是好事，你们要感谢何翰给了你们比赛的机会。” 见唐晨星和韩兆和唯唯称是，郑从兵又问秦小川：“你是怎么发现他们这个破绽的？我看你第二局已经发挥得很好了。干嘛不坚持第二局的战术？” 秦小川笑道：“照第二局的打法，就是能顺利保发，我的体能也承受不了。你也看到了，我不但要照顾全场，回球还得瞄准线路。第三局结束后，无论是体能还是精力，我都感觉吃不消了。因此决定改变他们的节奏，从最强处突破。古人说，刃利而易折。最强的地方也就可能是最弱的地方。结果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 郑从兵暗暗吃惊，他是隐约明白这个道理。但假如他在场上比赛，绝对不敢如此冒险。这虽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按照常理也是充分发挥自己的水平，避开对方的封堵，实现底线对抗中胜出。哪里会料到他会从人家网前站位人面前，强行突破。换做任何人，都会猝不及防。 郑从兵深深地看着秦小川，心里震惊万分。何翰不但技术全面，身体素质出色。比赛中的战术机变，也是常人所不及的。恐怕下个月的TJ公开赛，要掀起中国旋风了。思及此，对秦小川愈发敬重起来。 赞许道：“技战术都是次要的，就凭你对比赛的阅读能力，就已经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平。看来我们国家真要出国际巨星了。” 接着又嘱咐道：“明天你在家收拾好东西就成，下午一点，我派车子直接到你家接你。坐高铁到B市正好能赶上晚饭。票我都帮你们订好了。” 秦小川连声致谢，在彭队医一迭声的邀请声中，趴到树荫下的大毛巾上接受恢复按摩。而坐在一旁喝水的郑从兵，仍不停向秦小川灌输国家队的人事关系。希望秦小川在日后的训练中，别无意中得罪了人。 秦小川知道他是好心，只静静地听着。虚心受教。 半个小时的按摩，郑从兵喝光了两瓶矿泉水，嘴巴都没停过。不过，他也帮秦小川将国家队的从上到下的关系，都梳理了一遍。 如：某某教练面上和善，其实最有心机，千万别误认为他就是好人。只需和他客气就成，别深交，容易被人利用。 某教练话虽然不中听，其实人最耿直，从不设计害人。某某教练… 对于郑总教练的絮叨，秦小川心生感激。 等按摩结束后，真诚道：“我记住了。谢谢您，郑总教练。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这是秦小川和郑从兵接触以来，对他最慰心的一次。郑从兵激动地差点老泪纵横。 嘴巴哆嗦了半天，才客气道：“这是我的职责，哪需要你道谢。你们去国家队是好事。我作为省队的教练，可不得多关注些。” 秦小川连续三天到省队，参与的教练、球员及后勤人员，对他都不复刚来时的敬畏。平添了几许亲热。秦小川和众人一一道别，才和莫千宇上车而去。 两人在秦小川家小区门口分手时约好，明天上午莫千宇直接去车站汇合。就各自回家。 因明天即将启程，王淑娟下午就打点起秦小川的衣物。奶奶也在一旁添置。爷爷和爸爸也在一旁看着。 见秦小川回来了，奶奶问道：“秋冬的衣服要不要也带些？国家队的假期是怎么定的？” 秦小川笑道：“网球比赛基本都是在热天进行的。春秋的衣服带两件就成，其他的不用多带。说不定我九月份就能回来一趟。别给我带太多的东西，出门要轻装简行。” “那怎么成？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什么可都得想周全了。” 爷爷说着拿出一叠现钞，交给奶奶，让她放到箱子夹层里。何治国让秦小川将皮夹子取出，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 惭愧道：“上个月你去B市比赛时，家里焦头烂额，也没顾上你。这卡里当时给你存了两万块钱。今天我查了一下账户，才发现你一分都没动。也怪我糊涂，怕是你不知道银行卡的密码吧！就是小翰的生日。” 接着又将密码仔细地说了一遍，让秦小川记住。 秦小川推辞道：“我一个运动员，就是想花钱，都没机会。这卡就留在家里吧！我真得不去需要。” 第六十一章 礼物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何治国嗔怪道：“你这孩子，家里还能缺这点钱吗？如今公司已经正常运营，生意也走向正规。你不用担心家里，一切有我呢！你出门在外，就是用不着，身上也要多准备些。” 说着将卡放进皮夹子，强行塞给秦小川。秦小川也没矫情，将皮夹子收了起来。见家人都忙于他出门的行李，心里感动。正眼睛湿润的时候，何翰下来了。 叫道：“小川哥哥，小菲约咱们去逛街。说是给你准备出门的礼物。她们一会就到，你快去洗个澡。” 她们？还有谁。秦小川正疑惑着，就被何翰拖到楼上。 秦小川忙问：“是不是陈岚也去？” “当然，岚姐自然和我们一起去。怎么啦？” 何翰很是不解，秦小川却心里膈应。自从发觉，家人总有意无意地把他和陈岚凑成对时。秦小川再见陈岚就很不自然。再出双入对地去逛街，岂不是更坐实了恋人的表象。 当即就推辞道：“小翰，你陪她们去吧！我晚上还要训练。” 何翰不乐意了，嚷道：“我都答应小菲了。你要是不去，她们也不去。你看我在家里闷得快发霉了。不行，你得陪我去。” 说着拽着秦小川耍赖起来。秦小川被他缠不过，只好答应。将何翰推出房门，自己换衣服下楼洗澡。 洗澡的时候就听到王紫菲的声音，想来是她们已经来了。秦小川对家人的态度无能为力，琢磨这该怎么和陈岚说。可万一人家女孩没那意思，不是自找难看吗？ 冲澡的时候就踌躇，出来后，更是磨磨蹭蹭。不是何翰跟在屁股后头撵着，秦小川还真不想出去。 临出门时，王淑娟还避着人悄悄地叮嘱秦小川，身上多带点钱，就在外面吃饭就行。 他们一行出了小区，商量着打车去市中心。 何翰却建议道：“咱们做公交车吧！看还有没有人找我何翰签名。” 秦小川没搭理他，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何翰陪着两个女孩坐后座，秦小川坐在副驾驶位置。 两个女孩好奇何翰刚才的话，问他是怎么回事？何翰就把那天游湖回来在公交车上，被人索要签名的事说了一遍。 王紫菲惊呼道：“小川哥哥，你现在真是名人啦！” 秦小川哂道：“不是我，是何翰。你们没见这小子想坐公交车，就是想显摆下自己的名声。” 由于今天是周六，路上车流畅通，不一会就来到市中心。秦小川暗想，女孩子肯定喜欢逛商场看服装。索性就带着他们直奔商贸中心。 王紫菲和陈岚今天都手提皮包，身着时尚衣裙。不似以往学生的打扮。秦小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充起护花的绿叶。 不料两个女孩却并不在女装楼层逗留，而是乘手扶电梯直往上去。秦小川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好带着何翰紧紧跟在身后。一直上到五楼，两个女孩直奔体育服装器材专柜。 五楼里林列着国际、国内各大品牌的专卖区，阿迪达斯、耐克、李宁等名牌都在这一层。 秦小川明白她们要买什么了，忙拉住王紫菲劝道：“你们是要买网球服吗？我劝你们别给我买这些。我的衣服都是队里配发的，根本不需要买。” 陈岚笑道：“队里发的是队里的事，咱们自己买的却是自己的。就当你平时练球时穿。” 说着就进入阿迪达斯的专柜，将注意力放到陈列的服装款型上了。王紫菲却拉着何翰去了耐克的专区。两人兵分两路，让秦小川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劝谁为好。 见王紫菲在耐克专区已经和营业员搭起话了，也只好陪在陈岚身边。陈岚选中的网球专业衫，还拿在手上在秦小川身前比对。这让秦小川局促起来，脸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欲推拒，怕伤了女孩子的自尊心。就这么由着她，瞧这情形，怎么看都别扭。 给陈岚介绍的店员小姐，看出秦小川窘迫。 笑道：“女朋友给你买衣服，小帅哥脸红个啥？你该高兴才对。进去试试吧！” 陈岚也柔声劝慰，让秦小川进去试试衣服。仿佛秦小川真是她的男朋友。秦小川有心否认，又怕伤了女孩的面子。磨磨唧唧地进了试衣间，在里面宽慰自己。 不就买件衣服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朋友间的互赠，别自作多情。如此一想，勉强坦然了一些。 店员小姐很专业，给秦小川选的尺码很是合身。秦小川换上网球衫和短裤，从试衣间出来，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给陈岚介绍的店员惊叹道：“你男朋友是运动员吧？瞧这身球服穿的，多英姿飒爽。就像量身定做似的。” 店员的话让陈岚很得意，笑道：“你的眼光不错，他就是网球运动员。这套网球服还有其他颜色吗？都拿出来试试看。” 店员大喜，忙从里面的小库房拿出黑、红、蓝等五六种颜色的球服。陈岚示意秦小川进去试试颜色。 店员小姐笑道：“短裤就不用试了，就试试上衣就成。直接在这里换着穿不就行了。” 让秦小川当着两个女人的面，光着上身换衣服，他可做不到。尤其是店员小姐那灼灼的目光，直能将秦小川身上盯出个洞来。更让秦小川窘迫。忙抱过一叠衣服进了试衣间，在里面仍能听见外面女人的笑声。 秦小川轮番换穿各类颜色的球服，就如模特般，来回被陈岚指挥进去出来。 见陈岚看着小帅哥沉吟，店员小姐笑道：“运动员的皮肤都有些黑，尤其是室外运动的运动员。最好给他选些亮色的球服，更能衬托青春气息。” 陈岚深以为然，点头道：“那就给他选银灰、明黄、湖蓝、正红四个颜色的，每个颜色各选两套。” 阿迪达斯的运动服可不便宜，陈岚一出手就是八套。可把在试衣间换衣服的秦小川惊瞠目结舌。 慌忙出来急道：“干嘛买这么多？买一两件就足够了。我的衣服都是按时配发的，根本就不需要买。再说，你买这么多，我怎么来去B市。听我的，千万别这么浪费。” 见陈岚从包里拿皮夹子，秦小川忙按住她的手。 笑道：“怎么能让你掏钱，你还是个学生。这衣服算是你买的，我来付钱。”说完就掏出皮夹子，从里面拿出银行卡交给店员小姐。 陈岚忙叫住欲去刷卡的店员，对秦小川柔声道：“小川哥哥，这是我的心意，你也不愿意接受吗？你还是拿我见外了。” 陈岚幽怨的眼神让秦小川抵受不住，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了。我现在已经能挣奖金，你却还是个学生。要买也是我给你买，别和我争了。” 陈岚却把银行卡交给店员小姐，回头笑道：“我的心意你也要争吗？你要是记着我的好处，就给我捎些各地的礼物给我。” 笑靥如花的陈岚让秦小川有些晃神，愣了一下，忙对店员说到：“就买两件，你别听她的。” 接着又对陈岚哀恳道：“你就当体谅我提行李方便些，千万别买那么多。太浪费了不说，我携带还费劲。” 陈岚久久凝视着秦小川，见他一脸急切。 笑道：“好吧！就听你的。银灰和正红各买两套，也好换着穿。” 八套减了一半，秦小川也觉得多了。待欲再劝，见陈岚眼神虽温柔，态度却坚决。嘴巴张了几张，还是由着她了。 哪知道陈岚的采购并不止球服，竟然又看起护腕、袜子。当陈岚红着脸看向内裤专区时，秦小川彻底奔溃了。 “好了、好了，算我求你了。这些都是队里配发的，你看这些做什么？” 陈岚红着脸指内裤笑道：“这也是配发的？国家队这么体贴？” 秦小川：“这、这…” 别人接受礼物，肯定是高兴的。但这次采购对秦小川来说，整个就是折磨。好不容易按下陈岚疯狂的送礼欲望，还得跑到旁边专柜，去阻止王紫菲。 一个多小时逛下来，可把秦小川累得够呛。主要还是急的。这两个家境优越的女孩，根本不知道钱的珍贵，买起东西来不着四六。要是给她们自己买也就算了，那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爱咋花咋花。但给秦小川买起礼物来，可让他真真消受不起。 这一通忙碌下来，秦小川感到饿了。看看时间，也快晚上七点了。 对两个女孩笑道：“你们还要逛吗？我可是饿了。” “我们今天本来就为你准备出门衣物的。知道你打了一下午球，肯定是饿了。走吧！今天也让我们见识下运动员的伙食，到底好不好吃。” 陈岚很是善解人意，知道秦小川顿顿离不开牛肉，直接将就了他的饮食要求。 秦小川哪好意思，忙道：“牛排其实不是很好吃，还是看你们喜欢吃什么。千万别迁就我。” 两个女孩包括何翰却坚持要去西餐厅，秦小川无法，也只好遂了他们的意。四个人出了商场，刚走到商场对面的西餐厅门口。就见苏暖宜挽着林韶的胳膊从餐厅里出来。 何翰如今顶着秦小川的面孔，他哪里会认识苏暖宜。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认为被漠视的苏暖宜开口了。 第六十二章 只对自己好的人好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哎呀！几天不见，连老朋友都装不认识了？秦小川，看不出你还老牛吃起嫩草来了。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小女友？” 苏暖宜放开林韶的胳膊，拦住了何翰的去路。何翰一脸茫然，无措地看向秦小川。 王紫菲见这女人话里酸味十足，更是皮里阳秋。柳眉一竖就要发作。秦小川忙用高大的身躯挡在他们的中间。 冷然道：“是朋友的，小川哥自会热情招呼。像你这种讨人厌的女人。你没瞧见，他都选择无视了。干嘛还自讨没趣？难道非让小川哥骂你两句，你才高兴？你就这么下贱？” 说着对着花容失色的苏暖宜凛然而视。 “你…你作为一个运动员怎么可以随便侮辱人？我要到你们单位告你去。国家队的队员就是这种素质？” 苏暖宜说着眼泪就漫出眼眶，委屈地看向秦小川身后的林韶。何翰可是林韶的偶像，哪会为苏暖宜和自己的偶像起冲突？忙向前和起了稀泥。 “好了，好了，何翰又没说你什么。谁叫你自己嘴巴不注意？对不起，何翰，都是她不好。请不要介意。” 林韶边劝说着，边对苏暖宜示意，让她别大惊小怪。秦小川对林韶的态度很满意，点了点头就要进去。苏暖宜当着这么多的面前丢了面子，当即就挂不住了。 不顾形象地指着秦小川，对林韶叫道：“你没听见他刚才怎么说我的？你还算不算男人？” 王紫菲笑道：“他当然算是男人。否则你怎么会跟着他呢？对了，你刚才说小川哥是老牛。那你是什么？残花败柳吗？” 见苏暖宜被气得浑身哆嗦，王紫菲恍然接道：“不是啊？那就是老草喽！瞧你的年纪，应该和小川哥差不多。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看来你连啃不动的老草也算不上，勉强算得上豆腐渣了。哼哼！也不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跳出来嘲笑别人。就你这副草包样子，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王紫菲的嘴巴跟机关枪似得，直把苏暖宜说得花容惨淡，连站立都困难了。 秦小川对林韶歉意道：“林先生，对不起，我小妹就这脾气。小川哥是我们家重视的人，谁要是挤兑他，我小妹肯定饶不了人家。你女朋友刚才嘴巴有点不干净，希望你私下里教育好，再带出门。我们要进去用餐了，再见。” 说着就拉着还不欲罢休的王紫菲进了餐厅，陈岚也推着一脸糊涂的何翰跟着进去了。 正气得落泪不止的苏暖宜，对着还在和人家道别的林韶泄起愤来。抓着林韶的衬衫又扯又撕，嘴里叫骂不已。 “你这个窝囊废，你女朋友被人欺负了。你不去讨个公道，还跟人家客气上了。你算是个男人吗？” 餐厅门口人来客往的，林韶被路人看得实在无法忍受。 一把推开苏暖宜，骂道：“你自己自作自受，还怪起我来了。人家惹你了吗？你跑去说那酸话。难道非要秦小川对你念念不忘，你才高兴。我看何翰的妹妹骂得对，你就是犯贱，活该。” 林韶骂完，恨恨地转身就走，不再理蹲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暖宜。苏暖宜见林韶真得走了，顾不得伤心。回头往玻璃门内瞪了一眼，就蹬着高跟鞋追了上去。可把坐在里面看戏的王紫菲乐坏了。 “这个死女人，真是活该。自己不长眼，跑来挑衅。却赔了男人又折兵。哈哈！笑死我了。小川哥哥，你刚才道歉的话太逗了。”说着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陈岚点完菜后，对着幸灾乐祸的王紫菲嗔怪道：“你的嘴巴也不饶人，你们是大哥别说二哥。干嘛和这种小人计较，无视她就是了。” 见秦小川抿着嘴，脸有笑意。 陈岚问道：“她就是当年陪你游湖的女人吧？” 见秦小川不置可否，叹道：“难怪你不放过她，爱恨之间的转换真是太无常了。” 秦小川正色道：“时过境迁，我早就不恨她了。哪里还能谈到‘爱’字？只为当年的荒唐感到可惜罢了。我这人就这性子。只要不惹我，什么都好。要是存心找茬，不管她是谁，也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你说我心胸狭窄也好，气度不高也罢。我就是我，只对自己好的人好。” 有这样的一类男人，无论他多落魄、多困顿。但身上流露出强悍、磊落，会让女人觉得很安全。就是跟着他吃再多的苦，也无怨无悔。 秦小川的话里言外，深深地打动了陈岚。心折之下，柔情顿生。这样的人太值得女人去爱了，难怪那个陆蓓至今缠着不放。想到这，忙打起了精神。 附和道：“这样才是真汉子，不虚情假意。来，以茶代酒。为你的话干杯。” 娴雅的陈岚无端地豪气起来，微翘的嘴角，俏丽动人。何翰和王紫菲也端起了茶杯，一起和秦小川碰杯相庆。 王紫菲笑道：“只对自己好的人好。这话太赞了。小川哥哥，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小妹。以后小妹对你有任何要求，可不许推脱哦！我们可都是对你好的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放心吧！委屈不了你。好好把你的专业学好。等哥出国打比赛，你暑假时还能帮我当个翻译。” 秦小川的干脆，让何翰很委屈：“那我呢！我可是就盼着当你的跟班的。” 秦小川拍着何翰的脑袋，笑道：“傻瓜，小菲又不是外人，还能让你下岗不成？”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陈岚却从王紫菲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黯然。凭借女人的敏锐，陈岚不由地警觉起来。我还是赶紧把英语六级过去再说，可别指望别人。 他们点的牛排都是八成熟，只有秦小川的是六成熟。几个人用餐的时候，都尝了尝六成熟的牛排。纷纷吐掉。 秦小川笑道：“难吃吧！一口你们都吃不下。何况我还是天天吃，顿顿不落。我是看明白了，哪来的天才运动员，都是苦出来的。连吃饭都是酷刑。” 陈岚笑道：“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哪天你退役后，指不定多怀念这样吃生牛排的日子呢！珍惜当下吧！” 秦小川哂道：“我也就那么一说。如今的日子，我珍惜着呢！” 吃完晚餐，秦小川付过帐后。怕影响秦小川休息，陈岚建议直接在街上分手回家。并约定好，明天去何家送秦小川。 秦小川和何翰都手提着数个包装袋，对两个女孩笑道：“尽管是自己人，但我这个老大哥，还要向你们道声谢。你们买的衣服，我会在训练中穿的。你们早点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说着在大街上为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目送她们上车走后，秦小川才带着何翰打车回家。 到家以后，秦小川在家人的目光中，打开两个女孩送的礼物。妈妈将包装都去掉，准备把新球服都重新洗一遍。趁明天走时，也能晾干。突然，秦小川被几盒内裤弄得大窘。 满脸通红问道：“小翰，这是给你买的吧？” 何翰满不在乎道：“是给你买的，也是给我买的。基本都是我选的。” 他这不知所云的话，让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周日早晨，秦小川仍坚持锻炼。并没有因马上启程而懈怠。王紫菲和陈岚十点钟左右就到了。等秦小川完成四组训练，冲了个澡。妈妈就张罗大家赶紧吃饭。 何翰抱怨道：“这才十一点，吃这么早干嘛？” 何治国笑道：“早点吃，省得误点。呆会让人家省队的车在外面等，成什么样子。”何翰这才上楼去叫换衣服的秦小川。 果然，在他们吃完饭不久。李海就打电话过来，说车子都小区门口了。其时不过十二点半。 一大家子人拎着秦小川蔚为壮观的行李，来到小区的门口。省队派来的大型商务车，正停在那里。李海和于思亮以及穆西明都站在车外。车内的教练和球员见秦小川出来了，也都纷纷下车向何家人问好。 沈杰和郁剑宾抢着把秦小川的行李，装到后备箱或拿到车内。其他教练纷纷和何家老少客套起来。 穆西明则拍了拍秦小川的肩膀，满意道：“嗯！不错。看来没偷懒。” “我哪敢啊！” 秦小川做个鬼脸对何翰及两个女孩小声道：“别看穆教练一脸不爱说话的样子。唠叨起来，比老太太的嘴都碎。” 陈岚和王紫菲都瞧着穆西明偷笑起来。 何翰则疑惑道：“真的吗？” “假的”秦小川说着，就对家人挥挥手，上了商务车。等车子走了好远，秦小川仍看到家人还站在小区的门口。 李海笑道：“别看了，这才哪跟哪啊？以后天天出去比赛，很快就习以为常。” 接着话音一转，担忧道：“小洪到现在还没到，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秦小川刚才只顾着和家人告别，都没注意到洪博文没在车上。 焦急道：“他知道出发的时间吗？打了他手机没有？” 第六十三章 迎接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知道，前天就告诉他了。可是他的手机关机，打他家里电话，只说昨天就没在家。” 于思亮恨恨地答道，他想想就气得跳脚。他们可是一大早就在省队集合，洪博文一个小小队医，竟然还摆起谱来了。哪怕迟来些也没关系，毕竟队医总教练要关照的话不多。但也不能关手机玩失踪啊？ 本来是个无足轻重的队医，奈何何翰信任他啊！因此从十点左右，省队就到处打电话找他。好好的一个壮行会，被洪博文搅得人荒马乱。 郭淮见大家都面露焦急，安慰道：“先稍安勿躁，说不定小洪已经到了车站等我们了。到车站再说吧！” 这不是废话吗？不去车站，难道大家都在N城等他一个人不成？于思亮暗暗地啐了一口。 冯少兵也道：“小洪不是个没谱的人，说不定还真在车站了。也许是手机没电了吧！” 车上的人都纷纷附和，以示安慰。只有秦小川心里有数，愈发忧形于色。心里暗骂洪博文外强中干，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不就分个手吗？其实连面都不要见，直接发个短信了事。挥挥衣袖，连片云彩都懒得再带。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哪里还需费精神去善后？ 秦小川满腹怨怼地到了高铁站，才一下车，就见郑总教练在车站口和莫千宇的爸爸在说笑。身后站了一帮省队的教练。秦小川突然眼睛一亮，那个提着旅行箱和莫千宇说话的人，不就是洪博文吗？他们这一车人齐齐地松了口气。 秦小川惊喜过后继而大怒，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对着洪博文就是一拳。 “老洪，你丫的也太磨叽了吧！害得我们一车人为你一个人悬心。” 洪博文被秦小川打得一个趔趄，又被骂的无言以对。见秦小川骂得虽凶，神情却是关心之极。心里感动，讪讪地苦笑了一下。对后面上来责问的同事连声道歉。 洪博文的出现，瞬间就让秦小川心花怒放。热情地向莫行长和郑总教练他们问好。 “莫叔叔好，郑总，你们怎么也来了？” 郑从兵笑道：“这么热的天，谁愿意来回折腾。还不是因为小洪。他们车子去接你，才走半个小时。小洪就着急忙慌地跑到省队。我怕他赶不上高铁，索性就带着大伙送他来车站，顺便给你们壮行。” 秦小川嗔怪道：“你们也真是的，怎么不打个电话说一声？害得我们一起跟着着急。” 跟来送行的王教练笑道：“郑总不让说，说是要给你个惊喜。瞧你这副样子，可不是乐坏了。” 这哪是惊喜？玩人还差不多。 秦小川暗自腹诽，却面带微笑地看向莫行长身边高雅的中年女人。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莫家父子。 莫行长笑道：“这是你赵阿姨，千宇的妈妈。这就是何翰，咱们国家网坛的未来巨星。” “阿姨，您好。我是何翰，是千宇的校友、队友兼好友。阿姨，您实在太年轻漂亮了。害得我都不敢随便叫您。” 秦小川的奉承话，让莫千宇的妈妈很是舒心。 带着长辈的慈爱笑道：“小翰，阿姨早就熟知你了。以后你和千宇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们还多。阿姨希望你们互相照顾。就是闹别扭，也要马上和解，要像个男子汉般相处。” 还没等秦小川说话，莫千宇就抢道：“妈，有您这样说话的吗？不盼我们好，倒巴望我们闹别扭。我和小翰好着呢！您白*这心了。” 莫千宇的妈妈笑道：“我这不是打个预防针，省得你生闷气，拿我们撒气。谁不知道你小心眼，我得提醒小翰注意些。” 莫千宇二十出头的人了，被自己妈妈当这这么多人面揭短。当即就帅脸愠怒。 秦小川忙安抚道：“得了、得了，阿姨故意逗你的，你还真生气了。可不就是小心眼了。看来以后我得让着你点。呵呵！” 大家这么一说笑，时间又过去了一些。郑总教练一看手表，见快到进站时间了。 大手一挥道：“好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到了国家队，好好训练，争取为省队争光，为自己的事业打好基础。进去吧！时间不早了。到了，打个电话回来。” 李海带着众人取过行李后，纷纷向送行的人告辞。洪博文见秦小川手上的东西尤其多。 斥道：“你这是要搬家啊！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嘴里虽这么说，却也接过秦小川手上的袋子。 秦小川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啊！我最讨厌出门带行李多，可家里人非要准备。我也没办法。” 穆西明和冯少兵也帮秦小川分担了几件，才让他松快起来。 一行人进了车站取过票后，在候车区没等一会，就检票上车了。他们的座位都连在一起，秦小川的这排，左边是莫千宇，右边是洪博文。正好方便了秦小川审问洪博文了。 “快说，你的事怎么处理的？” 秦小川低声问道，莫千宇也竖起了耳朵。 洪博文看了前后左右一眼，只点头低声道：“分就分了呗！有什么好说的。” 但神色中的黯然，愈发激起秦小川的好奇心。 “那你关手机干嘛？挺干脆的一个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秦小川的声音稍高，引来前排沈杰的注意。 洪博文忙斥责道：“小声点，非让我丢人现眼你才满意。别问了，以后再跟你细说。” 见洪博文有些怒了，秦小川也不敢造次。 消停了一会，仍忍不住道：“真的分手了？不会再有瓜葛了吧！” 洪博文侧身对他怒目而视，才让秦小川讪讪地闭了嘴。 莫千宇低声道：“那是人家的隐私，你非要问个究竟干嘛？老实睡一会，别好奇了。” 秦小川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我*这闲心干嘛！强自调整会呼吸，就闭着眼睛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够沉，快到站时，才被莫千宇喊醒。 秦小川随着教练队友，拿着自己的行李，刚出了站口。就被迎上来拍照的记者吓了一跳，其他的教练和队友也错愕不已。 何翰的影响有这么大吗？这还没打入国际网坛呢！就有记者闻风过来采访。 “我是TJ体育的记者。请问何翰同学，你对这个月即将进行TJ公开赛，有什么期待？能说说你的感想吗？” 看来是TJ体育为电视转播提前做准备了。 对于这位男记者的提问，秦小川笑道：“我是个新人，打ATP赛事还是首次。说实话，我心里没底。因为以前没有参照，不知道自己在国际网坛处于什么地位。TJ公开赛是我第一个ATP赛事，无论成绩如何，都会令我铭记一生的。” 一位年轻的女记者问道：“据国家体育台播出你的采访节目看，无论是球员、教练还是国内的网球专家。都认为你的水平，已经达到国际一流水准，都看好你在接下来的两项大赛有所作为。你刚才的回答是谦虚呢？还是提前为自己减压？” 秦小川笑道：“我既不是谦虚，也不是为自己找借口。我说的是实话。我没跟国外的球员打过，未来的比赛充满了未知数。我不能信口胡吹，说自己想怎么样。没开打的比赛，没法预料。” “你就没有自己的期待吗？”女记者仍紧问不放。 “要说没期待，肯定是假话。我不是个虚伪的人。说实话，我不但想在TJ公开赛夺冠，更想在ZG大师赛捧杯。但比赛是靠一场场拼下来的，可不是靠嘴说的。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很骨感。不是吗？”秦小川的真诚赢得采访记者的好感。 TJ体育的记者又问道：“你本次赴京集训，技战术上有什么地方需要加强的。能跟我们透露一点吗？” 秦小川笑道：“要加强的地方很多，我以后的路也很长。这都需要一点点积累的，不能急于求成。本次进京，主要还是要观摩世界顶尖球员的战术运用。希望不至于到赛场上惊慌失措。” 莫千宇今天算是看到秦小川的另一面。他不但在球场上所向无敌，应对记者也是游刃有余。看着秦小川得体的笑容，侃侃而谈的从容。莫名地生出一股自豪来。 在一波采访过后，站在记者身后的罗刚总教练，对记者笑道：“好了，今天在现场被你们堵个正着。何翰这些天从没间断训练，路上更是辛苦。先让他回队吧！我今天给你们承诺，在TJ公开赛之前，国家队会安排一次赛前专访。请提前和我们的外务人员联系登记。” 罗总教练话音一落，在他身后的丁强和刘涛，就上前接过秦小川肩上、手上的行李。余达开和董佳良两个教练也上来道“路上辛苦”。 上次赴京，是余达开一个人来接。这次的阵势可谓是空前。不但罗总教练亲自驾临，几个国家队的资深教练也陪同前来。可谓是给足了何翰的面子。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记者亲临采访。何翰在国家队的明星地位昭然。 董佳良教练和秦小川寒暄过后，就不时地打量莫千宇。眼中有满意又有遗憾。秦小川看在眼里，心里一凛。心思转念间，就有了主意。 第六十四章 新环境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趁着和罗教练寒暄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眼色。罗刚总教练是个经过风浪的人，哪会不明白。知道何翰有话要说。给同行的教练使一眼色，揽着秦小川先行一步。 “你有什么话要说？”罗刚低声问道。 “我想让莫千宇跟着我一块训练。希望您能成全。”秦小川的声音也很低。 罗刚的眉头拧紧了，奇道：“这是为什么？你的训练团队多一个队员，会分散教练们的精力的。对你和莫千宇都没有好处，你可要想好了。” 秦小川笑道：“我和他一起训练只有好处，不会有你担心的弊端。他了解我的训练方式，也习惯了和我训练。再说，我也需要有个对手在身边追着我。这样对我也有动力，没什么不妥。” 罗刚久久凝视着秦小川，突然沉声道：“是不是郑从兵*着你提这要求的？” 秦小川坦然道：“郑教练是有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跟我说之前，我就主动和莫千宇提出合练的建议。我不想失信于人，还请罗总教练帮帮我。” 秦小川诚恳的话愈发让罗刚眉头紧皱，回头看了董佳良几眼。 沉吟道：“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可你要清楚，国家队的队员要服从队内管理。每一个队员进队时，都已经提前分配到下属教练的手上。莫千宇也不能例外。我为你破例，恐怕以后在选球员时，不好服众。” 秦小川忙狗腿道：“我知道这事让您为难了。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这么求您。就这一次，算我私人欠您个人情，以后肯定会还的。” 秦小川知道事情基本落定，忙用好听的话封口。却不知道就因为这次的承诺，让他在以后的赛事中付出巨大的代价。 罗总教练和何翰在前面嘀嘀咕咕，后面的教练球员也猜测不已。尤其是董佳良教练，在罗刚回头看他的时候，就直觉不好。 可他左思右想，自己没有得罪何翰啊！难不成因为顾永利迁怒于我。不可能吧？ 到了停车场，秦小川很自然地上了罗总的专用车。其他人自觉地上了后面的中巴。余达开和董佳良几度踌躇，见罗总教练并没招呼他们，却也认命地跟着大家上了中巴车。 算了，就当是和J省帮的人交流下感情。 到了车上，罗刚直接招呼司机开车。 等车子驶出了停车场，沉默了半饷的罗刚才问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什么苦衷？” 秦小川当然不能说莫千宇帮了家里贷款的事。踌躇了好一会，才组织好言辞。 “你知道N城外围赛莫千宇受伤的事吧？其实，他是为了照顾我而耽误自己伤情的。这个人情，我必须要还。既然他想跟我一块训练，我就没任何理由拒绝。” 看不出何翰还是重感情的人，知道知恩图报。那这就好办了，就帮你一次。等国家队有需要时，你可别找借口推脱。罗刚想到这里，不由地放柔了声音。 “好吧！莫千宇就跟着你一块训练。不过，他还得有个主管教练跟着。省得到你比赛时，他一个人被冷落。” 说完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吴科长，你帮莫千宇的宿舍调整一下。就安排在何翰的隔壁那间吧！嗯、嗯，就这么定了。” 罗总教练的车子先行一步到达国家队的驻地。罗刚带着秦小川参观他的宿舍，迎上来的吴科长忙把宿舍的钥匙交给了秦小川，并在前面带路。 国家队的宿舍和办公在一栋大楼里。二楼到六楼住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教练员和运动员；七楼到九楼是办公区；一楼则是餐厅和健身房；大楼的正面就是二十几块的网球场，还有一个供跑步用的圆形跑道。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也算是占地辽阔了。 秦小川的宿舍就在二楼最里面，朝南的房间201室。和其他宿舍不同的是，他的宿舍是单室套。不但卧室、客厅、洗手间具备，还有一个小厨房。细心的吴科长还给厨房配备了厨具。宿舍的装修整洁明朗，客厅里的除了茶几沙发外，在角落处还配有一个跑步机，和几样简单的健身器材。 这哪是宿舍，分明就是一家星级宾馆。早知道宿舍这么好的条件，上次来B市打比赛，打死也不睡宾馆。 罗刚和吴科长从秦小川的表情上看出，他是非常的满意。 “这个房间以前一直闲置，你是第一个入住的。怕你不满意，罗总特意吩咐重新装修了一下。看还有什么缺的，尽管和我提。” 吴科长的外形一看就是搞后勤的，浑圆滚胖，脸盘子也大。一动就是一身汗。这时正擦着脸上的汗，对着秦小川笑道。 秦小川忙客气道：“谢谢您，让您费心了。宿舍我很满意，不用再添置。已经很好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到走廊一连串脚步声以及说话声。吴科长猛然醒悟他还有正事要办，忙向罗总教练请辞。 “罗总，我去安排莫千宇的宿舍，您先看看。有事喊我就行了。” 吴科长人虽胖，速度却不慢。跟个圆球似的一阵风地出了宿舍，到了走廊里，就听到他大声地指挥。 “小莫，你下来，你的宿舍刚做了调整。来、来…” 这时余达开带着丁强和刘涛拎着秦小川的行李，满头热汗地进来了。丁强和刘涛显然也是第一次进这宿舍，被里面的装修和布置给惊呆了片刻。在余达开的提醒中，才忙把行李放下。 秦小川忙连声道谢，并请他们都坐下。看见饮水机旁有杯子和茶叶，忙亲自动手给大家泡茶。 罗刚却摆摆手，笑道：“你先归置归置，我还有事要忙。余教练，你先带着他们帮何翰整理。一会来我的办公室，我有事和你说。”说着就出了宿舍。 秦小川将他送出门外，仍旧回来给余教练他们泡茶。 刘涛感叹道：“何翰，你这里真是太好了。我怎么就没这命。在这间宿舍，睡沙发我都乐意。” 余达开嗤道：“别光嘴叫，有本事你也打出点成绩。人家何翰这是凭本事得来的。” 秦小川知道他的宿舍可能格调高些，但从丁强和刘涛的反应看。高出的不是一星半点。 忙低调道：“我们运动员天生就是到处打比赛。宿舍再好，也睡不上两天。你们要是喜欢，没事多来坐坐。” 说着给三个人端上热茶，自己也拿着一杯喝着。余达开询问何翰这几天在家的情况，秦小川也一一老实作答。 一杯茶没喝完，余达开就以身作则，给秦小川整理起行李来。秦小川哪里好意思让他动手，忙连连谦辞。 自己把几个包都打开，先把衣服挂到衣柜里。刘涛和丁强也上前帮忙。刘涛看着何翰的网球服无一不是名牌，暗暗咋舌。 收拾行李费周章，整理起行李却快得很。几包的衣物，没一会就被归置到位。余达开叮嘱秦小川六点半左右下楼，到餐厅用餐。就招呼丁强和刘涛回去，自己急匆匆地到领导办公室去了。 秦小川等他们走后，又把自己的旅行箱打开，把近期要穿的衣服归置到一处。又看了看自己的卧室，喜悦不尽。正躺在床上享受这片刻闲暇，于思亮在外面敲门了。 秦小川忙叫了声“请进”，就出了卧室。 于思亮边进门打量，边赞道：“你的待遇比咱们教练还高，国家队还真是下了血本。走吧！带着钥匙下去吃饭。怕你找不到餐厅，我特意来看一下。” 秦小川忙把钥匙放进兜里，锁上门准备随着于思亮去餐厅。于思亮则敲响了对面的房门，洪博文竟然住在对面。 秦小川忙进去参观，见洪博文的宿舍虽是单间，却没有客厅，面积也不大。里面的布置也简单。 于思亮介绍道：“国家队的教练和队医都是住单间，球员却是两人一间。我以前曾在国家队当过两年队员，现在也算是升级了。” 说着招呼洪博文出门，又在走廊里一路喊着同事和另几个球员。秦小川直接敲响了他的隔壁，意外的是，竟是马健飞来开门的。 秦小川正要问莫千宇是不是住这间时，就见莫千宇从里面出来了。马健飞满脸堆笑地和秦小川打招呼，但脸上的生硬还是能看得出来。想来他的单间变成两人间，心里正不高兴呢！ 秦小川装作没在意，对莫千宇笑道：“待会再收拾，先下去熟悉下吃饭的地方。” 马健飞想要跟着一起走，却见走廊里J省来的人像是在集合。忙顿住了脚步。 他们一行人走到楼下，在于思亮的带领下来到了餐厅。 于思亮指着两边取饭菜的排队窗口说道：“这边是教练的专用区，那边是球员的。饭菜不一样，取饭菜的地点也不一样。” 正在餐厅里教大家如何取放盛饭的托盘，在哪里排队。 就听身后有人高兴道：“你们都下来啦！我说到二楼一个人都找不到。以后咱们就是天天在一起的同事了，可不许这么见外。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是了。” 秦小川愕然回头，见董佳良一脸喜气，而余达开却面如锅底。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罗教练反悔了。 第六十五章 累心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正忐忑的时候，罗总教练在一群教练的簇拥下，来到餐厅门口。 见J省队的人都在，朗声道：“本来想趁明天开会时再宣布这个决定。难得你们现在都在场，我就在这里提前和你们说一下。从今天起，董佳良教练正式加入何翰的训练团队。当然，董教练的工作重心，主要还是放在莫千宇的身上。一切的训练安排，也都跟着何翰的节奏走。协助何翰训练的教练员和队医，对莫千宇的训练也不能疏忽。好了，大家准备吃饭吧！有什么要商量的，明天再谈。” 原来是这样。罗教练还真是个老狐狸，两边都不得罪。既满足了我的要求，也照顾了董教练的愿望。能做到总教练的位置，可不得有几把刷子。 秦小川暗暗佩服，却也松了口气。料这个董佳良在J省的教练包围中，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J省队的人，尤其是莫千宇，对国家队的决定都感到很满意。虽说加入了一个人，但总算没把两个队员分开。这样已经很好了。 董佳良先是热情地和秦小川握手，又和其他教练和球员逐一招呼。 最后拍着莫千宇的肩膀，笑道：“小莫，以后咱们俩可要精诚合作。一切向何翰学习。” 董佳良此时真是语出真诚，他刚才可是人间天上走了个来回。先是被莫千宇加入何翰的团队惊怒沮丧，后又被自己也加盟进去惊喜交加。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能加入何翰的团队，不说这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认可，起码意味着以后有大把的出国比赛机会。 当时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愣在罗总办公室里说不出话来。 “你不愿意？”罗刚问道。 “愿意、愿意，只是没想到领导会这么看重我。”反应过来的董佳良一迭声地答道。 同在办公室的余达开内心翻滚。这叫什么事？以前整个团队就我一个国家队教练，许多事情都得依仗我出面。现在可倒好，凭空添了个强劲对手。 想到这里，余达开忙进言道：“罗总，何翰马上有很重的比赛任务。再添一个球员，怕给他的训练带来影响。” 你老董想带莫千宇，随你好了。千万别搅合到我们这组。 哪知道罗刚却郑重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影响不影响，何翰自己心中有数。这也是何翰个人的意愿。董教练，你带小莫的时候，最好多听听何翰的意见。别怪我没提醒你。好了，下去看看吧！” 何翰自己的意愿？他是傻了吧！凭空多个对手分摊教练组的精力，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不行，我得去问问他。余达开黑着一张脸，跟在兴高采烈的董佳良身后。 先是到二楼宿舍找人未果，听小马说，他们已经去餐厅了。两个人表情各异地找了过来。 餐厅开饭的时候，运动员这边，秦小川的伙食竟然是另备的。发放饭菜的厨师师父，对秦小川也热情如火。其他运动员都装作没看见，各自领取了厨师发的托盘。 用餐的时候，N城来的四名球员坐在一起。刘涛和朱向东自持是熟人，也挤了过来。没能坐到这一桌的周运东和丁强他们，在旁边的桌子上不时地和秦小川套近乎。 一个人独坐一桌的顾永利，时不时地用眼神瞟过来。羡慕嫉妒恨伴着运动员的专用餐，艰难下咽。当他看到曾经风光一时的马健飞，如今也独坐一桌，顿时心里又平衡起来。 由于今天是何翰第一天来报到，负责他的余达开以及新加盟的董佳良，都没有回家。也在餐厅里用餐，急于和J省队来的教练建立感情。 “小莫的伤病恢复的如何，郭教练清楚吗？”董佳良很关心自己的新弟子。 “这要问何翰了。他俩天天在一起训练，没有比他更了解。”郭淮很注意分寸。 余达开则暗暗鄙视：都没看清谁是教练组的主要负责人，随便和人拉关系。有的你排头吃。 “李教练，何翰在家这几天，一天都没休息吗？运动量会不会过了？”余达开很清楚教练组里，谁是何翰重视的。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忙问洪博文：“小洪，何翰的肌肉状况怎么样，没有疲劳感吧？” “这一周，我就为他检查了一次。没有什么问题。放心，何翰年轻力壮，穆教练制定的训练计划有分寸的。” 洪博文对余达开的絮叨有些不耐烦。见余达开又盯上了穆西明，才安心地吃起自己的饭来。 用完晚饭后，余达开尽职尽责地去了秦小川的房间。先是关心了这几天训练细节，就扯到了莫千宇的身上。 “小何，真是你自己愿意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小莫加入咱们教练组，对你没有好处啊！” 秦小川笑道：“怎么没有好处？能有个人和我竞争，也是一种正能量。” 余达开还要向他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被秦小川止住：“好了，这事您就别再纠结了。跟你说实话吧！让莫千宇加入我们训练组，真是我个人主动要求的。我欠人家一个很大的人情。这事，你自己知道就成，千万别和外人说。希望您以后也多帮帮他，也算是成全我了。” 秦小川的话熨贴了余达开不平的心。把我当自己人就好，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余达开带着这点安慰告辞回家了。 才来国家队第一天，秦小川就觉得心累。正想找洪博文聊聊他的私事，周运东、刘涛等五六个队友又上门参观来了。秦小川要给他们倒水，被朱向东止住。 “咱们以后天天在一起，再这么客气，我们谁还好意思来。” “天天在一起不见得，何翰说不定在国家队就呆这一个月。以后就是来，也跟做客似的。”丁强对何翰的职业生涯前景很看好。 周运东在宿舍内打量了一圈，叹道：“我总算是见识这个201宿舍了。老马在国家队混了这么多年，只能住到隔壁就到头了。你一来，就马上对你开放。你的谱可够大的了。” “能不大吗？你们是没看见新闻发布会的阵势。说实话，你能受到如此重视，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我们男子网球终于要出超级明星了。” 钟宇文真诚的话，让秦小川有些架不住。 “快别这么说，我这才哪跟哪啊？等我真出了成绩再说这话。要是在TJ公开赛灰头土脸地回来，还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呢！千万别说大话，实在些好。” “瞧瞧，我是怎么说的？别看何翰年龄不大，他可比我们谁都沉稳。明星可不就得具备这种素质。”刘涛狗腿地对大家笑道。 他们在秦小川的宿舍一直玩到体能训练时间，才纷纷回去换衣服。 国家队晚上的体能训练，体能训练师要是不在的话，主要是队长带头负责。像今天何翰第一天来报到，体能训练师哪敢懈怠。尽管人家有自己的体能教练，负责体能训练的李达和徐明城两个教练，还是按时地出现在训练场上。穆西明和洪博文自然也没缺席。 秦小川悄悄地问莫千宇能否跑步，莫千宇笑道：“跑步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就是抡拍子发力还有些疼。” 十几名队员在马健飞的带领下，沿着跑道完成今晚的训练量。三千米下来，除了秦小川外，其他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在跑道尽头等候的李达，对众人训斥道：“瞧瞧你们的体能，多向人家何翰看齐。人家怎么不喘？看来还是平时练少了，再加练三圈。” 本已经停下脚步的众队员，在马健飞的带领下，又继续跑开了去。 一圈下来，跑到穆西明面前的秦小川，见他摇了摇头。就喊莫千宇一起退出了队伍，回到场边。两人接过穆西明递过来的水，喝了起来。 其他的队员颇有些犹豫，但没听见教练发话，都没敢停下来。李达的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晦暗不明。看了秦小川他们几眼，强压心中怒火。 秦小川看在眼里，不想给穆西明招事。主动走到李达面前。 客气道：“教练，不好意思。莫千宇伤病还没好，不能大运动量训练。我的训练每天都按计划完成，今天已经超量了。希望您能理解。” 李达满脸堆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本来也没让你们俩加练。不用这么客气。” 秦小川对李达和徐明城点了点头。没等队友们跑完，就在穆西明和洪博文的陪同下，回宿舍去了。 本来找回点尊严的李达，顿时又阴沉下来。 徐明城劝道：“你千万别跟何翰较真。人家有自己的体能教练，完全可以不听我们的。刚才已经给你面子了，见好就收吧！” 李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却说四个人回到秦小川的宿舍，穆西明坐了一会，算是认个门就回去了。他这一走，落单的洪博文可就给秦小川给逮住了。 “快说，你的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我都憋到现在了，可别跟我们打马虎眼。” 第六十六章 国家队的第一天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洪博文没理秦小川的歪缠，取出大毛巾铺在地板上，让莫千宇先趴下。先检查了一下他的腰椎，又捏了捏腰腿上的肌肉。就给莫千宇按摩起来。对于秦小川呱噪，只微笑不语。 被问急了，才慢悠悠道：“你急什么？总得我组织好怎么说吧！” 秦小川愕然，这还要组织语言？又不是写文章，把事情说出来不就行了。 但怕洪博文翻脸不说，只好赔笑道：“你慢慢组织，把故事说精彩点。” “呸！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怎么成故事了？要想听故事，自己上网看小说去。别听我说。”洪博文手上没停，嘴巴也没闲着。 秦小川忙狗腿道：“是、是，就说你的事。快说说你是怎么处理的，也要我们引以为鉴。” 洪博文仍耐心地给莫千宇按摩，脸色渐渐忧伤起来。秦小川强压好奇，眼巴巴地看着他。 半响，洪博文才幽幽道：“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把属于各自的东西都还给了对方。” 秦小川等了几分钟，见他再也没有下文。 急道：“这就完啦？那你为什么会关手机？周六那天你去哪里了？” 洪博文停下手上动作，横了秦小川一眼。 嗤道：“你没有耳朵吗？不是说把属于对方的东西都还了。手机是她给我买的，自然也还给她了。” “周六一整天，你都干什么了？你妈说你不在家。”秦小川哪会轻易被糊弄过去，仍紧紧追问。 “你怎么这么罗嗦？我就不能有点私人空间啊！别问了，我办完事，出去散了下心。就这样。” 说完，就认真地给莫千宇恢复，再也不肯搭理秦小川。 秦小川见洪博文嘴巴闭得如河蚌一般，再也撬不开。只好怏怏地去洗澡。他洗完澡后，莫千宇已经回自己宿舍去了，洪博文却坐在沙发上发呆。秦小川喊了他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 洪博文认真地履行完自己的工作，见秦小川已经昏昏欲睡了。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秦小川的手机突然响了，洪博文忙拍醒了他。 原来是家里打来的，秦小川从下午到了国家队，一刻没能得闲。竟忘记了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惭愧之下，对爸爸连连道歉。 何治国笑道：“知道你第一天进队，肯定人多事杂。要不是陈岚来了几次电话问你，这么晚了，我们就不打电话影响你休息。” 秦小川忙看了手机，见上面有未接电话三个，还有短信提示。赫然之下，简单地把到国家队的事向爸爸汇报了一番。 何治国担心影响秦小川休息，只关照他给陈岚和王紫菲去个电话或短信，就挂了电话。 在他和家里通话的时候，洪博文已经回去了。秦小川看了下短信，见陈岚和王紫菲都有问旅途是否顺利。想了一下，给王紫菲和陈岚分别发了同一条短信。 “下午已经平安到达，一切顺利。晚上训练没带手机，刚才才发现你的来电和短信。别怪小川哥哥。” 才关了客厅的灯，准备进卧室。手机接连接到两条短信，秦小川打开一看。 陈岚回的是：猜到你可能训练去了，没怪你。在国家队一切在意，只是别委屈了自己。赶紧睡觉吧！别耽误了明天的训练。 王紫菲的短信却是这样写的：小川哥哥，我还以为你一走就忘了小妹呢！国家队的生活还好吧？记得要回我的电话，这是我的要求。 秦小川笑了起来，自语道：“调皮的丫头，哥哪有时间给你回电话。还是陈岚懂事多了。” 秦小川关了手机，带着被温暖过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后，秦小川和队友教练去餐厅吃完早饭，在罗总教练的哨声中，和大家在*场集合。高局长也出现在*场上。 罗刚见人都齐了，肃声道：“由于TJ公开赛和ZG大师赛临近。从今日起，全队进入封闭训练模式。所有队员的手机电脑全部上交，非重要的情由不得请假。参加TJ公开赛和ZG大师赛的何翰，将是队内全力培训的重点。一切训练工作都将围绕他个人展开，我希望各位教练员和球员全力配合。如有不和谐因素，将严惩不贷。另外，参加ZG大师赛的马健飞以及其他要打资格赛的队员，由主管教练自行负责安排训练。没有任务的球员和教练员全部并入何翰的教练组。” 罗总教练的一席话说完，众人齐声称是。 马健飞却暗自心凉，大师赛还没开打呢！国家队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本以为罗总会安排他跟着何翰，一起训练到大赛临近。不曾想，第一天就把他撇到一边，让他自生自灭。 而国家队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到何翰一人身上。风光了三年的国家队队长，从今天起彻底徒有虚名。这让人情以何堪。 罗总教练宣布完决定之后，高局长走向前来。 朗声道：“我们为何翰正式进入国家队，给予热烈话欢迎。”说着自己跟众人鼓起掌来。 待掌声过后，高局长又道：“刚才罗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再强调一下。未来的两项大赛，对我们中国网球来说至关重要。何翰的成绩，将取决于中国网球未来的发展。我希望大家都要明白这一点。一切的训练、生活，全部以何翰为先。包括后勤部门也要全力配合。打造球星，先从我们内部做起。知道吗？” 众队员和教练包括餐厅的厨师，都齐声称是。 高局长也不再啰嗦，大手一挥，让教练员安排球员训练。 自己走到何翰面前，笑道：“这几天有几家国内知名企业，来和我们商谈。想请你去做代言。这对你虽说是好事，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秦小川笑道：“他们既然有此诚意，我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何不等我先打完一站比赛再谈这事？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秦小川特意把“好处”二字咬得很重。高局长是什么人物，哪会不明白？ 当即哈哈地笑了起来，夸道：“我果然没看错，好小子，有魄力、有远见。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已经以你忙于训练，替你暂时回了他们。好，你先训练吧！教练们都等着呢！” 这些做领导的，真没一句是实话。明明已经决定的事，偏还拿出来试探他。这样做到底有何意义呢？秦小川不明白。 余达开正带领着众人在身后不远处张望，见何翰回来了。 忙道：“穆教练建议你今天不宜上量，以恢复手感为主。李教练，你看怎么安排？” 余达开如今很注意分寸，充分尊重何翰的教练团队。再也没有以前的谱了。李海谦逊了几句，还是按照何翰以前的训练模式，开始了上午的训练。 网球场中的一号场地，曾经属于马健飞的专用球场，如今已经让位给秦小川。国家队中排名前五的球员都有比赛任务，如今都跟着自己的主管教练，去了其他的场地训练。其他人全部集中在一号球场。教练员、球员、陪练、后勤人员，足足有二十几人。 于思亮带着郭淮和冯少兵，早早地在场地上划起了回球落点。秦小川和其他队友在穆思明的带领下，先是围着*场慢跑了三圈。又进行了一系列的热身活动。 多球训练中，上午被李海指派上场，陪秦小川练球最多的是钟宇文。他的基本功扎实，回球失误少。陪秦小川熟悉手感最合适。这让以陪练为主的沈杰和郁剑宾很失望。 下午的技术训练只进行两个小时，穆思明就把秦小川带走。这是他的训练时间，在国家队也不破例。所有的球员都跟着去了体能训练室。 这样一来，球员们都高兴起来。总算不像在球场上，闲得闲死，累得累死。现在大家都有训练，也不像刚才那么无聊了。 队友的表情，秦小川看在眼里。说实话，目前的现状，他也很别扭。有任务的没任务的，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他一个人。这让秦小川压力很大。 体能训练结束后，洪博文照例给他放松按摩。秦小川随口抱怨了几句。 洪博文冷声道：“我发现你最近变了。嘴碎了不说，心肠也比以前软了。现在国家队的训练都围绕你一个人。反过来，也就是你自己说话算话。有什么想法，尽管跟领导提出来就是。干嘛这么磨磨唧唧？” 秦小川反口相讥：“你别秃子看秃子，就觉得人家脑门亮。你自己能好到哪里去？让你说点心事发泄一下，好像要了你的命一样。” 秦小川趴在地上看不见洪博文的表情，见他半天没说话，冷哼道：“哑巴啦！被我说中了不是。” “你还小，不懂感情有多伤人。”洪博文幽幽道。 “呸！别小瞧人。我怎么不懂？你好歹比我还强些。我暗恋人家四五年，连手都没碰过，还被人玩得团团转。知道以后，不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被刺激了秦小川脱口而出。 洪博文愕然：… 第六十七章 对策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你刚才说什么？你暗恋谁几年？”洪博文吃惊地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 秦小川惊觉口误，忙讪笑道：“逗你的，还真当真啦！我才多大，哪会那么早恋？” 凭洪博文对何翰的了解，不认为他是信口胡吹。但想起他的年龄，却又茫然。也许真是故意套我话，信口开河胡说的。洪博文半信半疑地继续为秦小川推拿起来。 待洪博文满头大汗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一直在附近瞄着的董佳良走了过来。 对秦小川满脸堆笑道：“小莫的伤病还没完全复原，我不敢擅自给他上量。他最近的训练，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罗总让我多和你商量商量。” 秦小川谦虚道：“我一个年轻球员，哪懂得如何保护运动员的身体？您是资深教练，应该比我有经验多了。” 董佳良哪会把他的客套话当真，仍讨好道：“我看你的训练很有条理，而且很科学。我的那些土法子，怕不顶用。小莫赶不上TJ公开赛的资格赛，但最好能赶上ZG大师赛的资格赛。你是他的好朋友，可别这么谦虚。有什么建议，不妨咱们探讨探讨。” 秦小川深深地看了董佳良一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 这才说道：“他的腰椎，估计这周就差不多能痊愈了。为了保险起见，这几天还是积蓄体能为主。技术训练暂时不着急。” 说着看了一眼附近闲坐的队友，笑道：“莫千宇的技术很不错，现在又有这么多队友做陪练。等他完全好了，你就用我的训练方法，让队友们给他喂球。没几天，就能恢复状态。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提升力量。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合适不合适，董教练你自己看着办吧！” “合适，怎么不合适？我也有这个想法。那就这么定了。我找穆教练制定下，他的体能训练计划去。”董佳良满口答应下来。 晚饭前，马健飞敲响了秦小川的房门。秦小川愕然之下，忙客气地请他进来坐坐。 马健飞也没客气，进来打量了一番，才笑道：“我是来收你的电脑和手机的。你要是想和家里通话，可以私下里来找我要。你现在就和家里先打个招呼吧！省得他们联系不上你，跟着担心。” 这才有几分国家队队长的气度和涵养。知道关心自己的队友。 秦小川对马健飞满口道谢。进卧室把自己的笔记本拿了出来，又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在他拨电话时，马健飞识趣地出去了。 “小翰，爸爸下班了吗？” 接电话的是何翰，秦小川先问候了家里人一遍，就把自己要封闭集训的事，让何翰转告家里人。最后还叮嘱他顺便告诉下王紫菲和陈岚，省得被她们误会。 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出门敲响隔壁的宿舍。 “队长，我家里要是有事找我，该打哪个电话？”秦小川问开门的马健飞。 马健飞忙把国家队的外务联系电话告诉了秦小川。秦小川就着手机，让何翰记好，就挂了电话。顺手把手机关了，直接交给了马健飞。刚准备要走，被马健飞叫住。 “你知道洗衣房在哪吗？要不要我带你去认认？” 在国家队的生活，洗衣服得自己动手，这一点可比不上秦小川在学校。都由周慕阳等几个室友代劳。 见马健飞如此体贴，秦小川自是不会拂了他的好意。跟着马健飞去了一下洗衣房，认识一下负责洗衣服的几个大婶。 还没等马健飞介绍，其中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着京腔笑道：“你就是何翰吧？我儿子可崇拜你了。你的衣服以后都交给我，我亲自负责你的衣物。” 见何翰颔首问好，马健飞笑道：“这位是陈嫂，是洗衣房的负责人。” 接着又把叫萍姐和王婶的介绍给秦小川。秦小川极为礼貌，对她们一一问好。 陈嫂热情道：“今天训练了一整天，有许多要洗的衣服吧？小萍，你跟何翰去他房间把衣服取来。等洗好晾干了，我们再给你送过去。” 秦小川忙连声推辞，表示自己吃饭时，再顺带拿过来。热情如火的陈嫂哪里愿意，催促着萍姐去取衣服。秦小川无奈，只好带着萍姐回自己的宿舍。 马健飞却暗自苦笑，自己在最风光的时候。也没见洗衣房的大姐上门收衣服洗。顶多在取自己的衣服时，比别人客气一些。何翰可倒好，刚来不到一天。上上下下都把他供起来了，连洗衣房的人也不甘于人后。 哎！同人不同命。看来自己低调是对的，何苦和将要成为巨星的人闹不愉快？以后自己退役，见面还能有些情面。最起码能对亲朋说，何翰是我很好的队友。 这样想来的马健飞，待何翰走后，就叮嘱陈嫂道：“何翰刚进队，生活上可能想不到。希望您们能多照顾他点。” 陈嫂笑道：“哪里还用你在嘱咐，我们都被吴主任关照过无数次了。连房间都交给我们打扫，何况只是洗衣服的事。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 马健飞愕然：都细化到这地步了？ 萍姐三十来岁，身材粗壮，面相憨实。她到了秦小川直接惊叹出声。 “哎呀！小何，你的待遇真是太好了。这队里连教练都不如你呢！” 秦小川把昨晚和上午换下来的衣服，交给了打量房间的萍姐。 客套道：“都是领导照顾，只是暂时的。麻烦您了，萍姐。” 萍姐拿着衣服还频频回头张望，好不掩饰夸张的神情。 如此晚上去餐厅用餐，八点半练体能。早上七点准时在餐厅用早餐，午餐也是按点按时。上午和下午的训练也都在教练的妥当的安排下，有条不紊。没三天，秦小川就适应了国家队的训练生活。 周四下午，在李海的主持下，秦小川正在对抗沈杰和郁剑宾的双打。高局长陪着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过来了。罗刚总教练示意比赛继续，高局长他们坐在场边直到看完了一盘的比赛。 才对下场休息的秦小川笑道：“这几位是ATP亚太地区的执行官。今天特意来看你的训练。他们对你的实力非常认可。” 秦小川在高局长的介绍下，和那几个外国人一一握手。至于什么菲尔、杰克、迈卡西这几个名字，秦小川也和本人对不上号。反正这些外国人长得都差不多，哪里能分得清。意外的是，菲尔先生竟会说汉语。 “何翰，你的水平完全可以征战ATP职业赛。我很看好你在职业赛场的前景。好好加油。” 菲尔先生的汉语虽有些生硬，但表达上没有问题。 秦消沉完全听得懂，忙客气道：“谢谢，我也很期待在职业赛场的表现。我会努力的。” 另两个外国人*着英语也对秦小川说了几句，秦小川竖起了耳朵，勉强听懂几句。好像是什么技战术之类的话。 高局长的秘书小张翻译道：“杰克和迈卡西先生都认为，你的技术已经完全够格。就是要加强战术运用，以及对世界上的主要球员的研究。” 高局长深以为然，对罗总教练道：“他们都是国际网球专家，说得很有道理。你也别一味强调技术体能训练，多给何翰找些球星比赛资料，顺便给他制定各项应对战术。我这两天，就帮你把TJ公开赛的参赛球员名单拿来。先准备这些参赛球员的比赛录像，让何翰心中有数。” 高局长嘱咐完后，就带着国际友人离开了。罗刚果然安排了余达开协同其他技术人员，收集各个球星的比赛录像。并将秦小川的训练做了调整。 对于这样的安排，秦小川没有异议。强化自身实力的同时，了解对手同样重要。 这样一来，技术训练就集中在上午。下午仅保留体能训练，其他时间，都用在观看世界球星的比赛录像上。 为ZG大师赛热身的500级别赛事，不止TJ公开赛一项。同时进行的还有泛太平洋公开赛。因此在没有拿到报名参赛名单之前，不好确认那些世界名将，谁会来TJ公开赛。 第二天下午的技术录像学习，余达开根据自己的经验，选了在美国网球公开赛提前出局的球星录像。按他的判断，这些在美网失意的球星，必将把ZG大师赛放在最重要的位置。TJ公开赛离北京近，这些球员图方便，很可能会选择这里。 其实，作为一个资深球迷，秦小川对这些球星的技术特点了然于心。不敢说世界上有实力的球星，他都熟悉。但通过这些年的比赛看下来，世界前三十的球星，还是大致了解的。 以前只是作为一个球迷欣赏比赛，现在却不同了。他是作为对手在研究对方。因此在观看录像的同时，也将技术人员提供的各个球星的技术统计，也都仔细地研究。 周五下午，高局长的秘书小张，将TJ公开赛的参赛名单传了过来。余达开看后大吃一惊。 第六十八章 抵达赛地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世界前十的球员，竟有七位报名参赛。仅有世界第三、第七和第十这三位，去了泛太平洋公开赛。世界前三十的球员也大多云集于此。 何翰要想在TJ公开赛取得好成绩，困难重重。恐怕前两轮都很难过关。 秦小川见余达开面色沉重，忙接过名单看了起来。他虽然也吃惊TJ公开赛的豪华参赛阵容，但心里却不像余达开那般沉重。反而心情踊跃。能和这些在电视上常观看的球员，亲自过招，那可是做梦都没想到的。反正自己现在还没有排名，能赢一个就算赚了。就当是为提前踏入职业赛场热身了。 因为离赛事还有半个多月，尚未定下签位。秦小川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会是哪些人。因此每一个球员的技术资料，都没放过。见秦小川看得投入，协助收集资料的技术人员也来了劲。 如此忙碌而又规律的训练学习，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这期间，莫千宇的伤病已经完全好了。他的训练正好和秦小川调了个。秦小川是上午训练，下午学习练体能。莫千宇正好相反，和秦小川的训练错开了。 教练组拿秦小川的训练方式调教莫千宇。开始他还真不适应，无论是进球率和成功率都和秦小川相去甚远。但一周下来，进步明显。这让他的主管教练董佳良喜上眉梢，走起路来，都脚下带风，干劲十足。 二十五号这天，秦小川结束了上午的训练，就准备启程奔赴赛场。马健飞、丁强、刘涛以及顾永利四人，早在一周前就奔赴TJ。他们要打TJ公开赛的资格赛。秦小川直接参加正赛，可以晚去一周。 但这几天陆续有消息传来，资格赛的前两轮，参加的中国球员，就剩下了马健飞一人。恐怕等不到秦小川到TJ，参赛的球员都已经打道回府了。 高局长和罗总教练也早已赶赴赛地，昨天来电话，通知秦小川今天启程。余达开和董佳良协同后勤人员，足足开了六辆车，才将人和行李全部带上。 从国家队动身到TJ，路程不过两个多小时。莫千宇和洪博文陪着秦小川坐在后座，余达开坐在副驾驶位置。一路喋喋不休地分析本次参赛的世界名将。 秦小川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宾馆才被莫千宇喊醒。 秦小川有些模糊地刚下了车，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何翰，咱们又见面了。” 秦小川又惊又喜，忙抬头看去。只见董依娜一袭长裙，亭亭玉立地站在宾馆门口。 忙迎上去笑道：“董姐，你怎么比我还先到了。是准备这次直播的吗？” “我都到了好几天了。知道你今天下午来这家宾馆，特意来等你的。想先对你先做个专访。” 董依娜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又问何翰要不要休息一下。 秦小川忙摇手道：“我在车上睡了好几个小时，现在精神得很。在哪里方便，你看着办吧！” 这时，余达开这些教练和董依娜打过招呼后，就直接去办理入住手续。董依娜见状，忙邀请秦小川去她的房间。 秦小川微有踌躇，董依娜戏言道：“怎么？还怕大姐占你便宜不成？” 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几个同事也都笑成一团。 一个帅哥打趣道：“何翰，那你可得小心点。董姐现在还是单着呢！现在可流行老牛吃嫩草，当心她对你下手。” 说完怕董依娜追打，忙跑开了去。秦小川也笑了起来。 装作大义凛然道：“这个便宜，我乐意被董姐占。” 看得出，董依娜在生活和工作中是个很随和的人。和她在一起工作的几个人，都不怎么怕她。言行间，都亲密得很。 他们一行人在去董依娜的房间前，特意和秦小川的教练和队友打好招呼。告诉了何翰要去的房间，就一路说笑着把秦小川带走了。 董依娜毕竟是当红主持人，她所住的房间是个豪华套房。里面放了许多工作所用的道具。说笑归说笑，工作起来，她的同事可不马虎。来到房间后，就利落地准备采访道具。并为秦小川倒了一杯热茶。 对董依娜来说，何翰早已不陌生。对他的家庭、生活、学习，都了如指掌。在今天采访中，董依娜先是问了何翰最近的训练情况。 就直奔正题：“本次比赛，是你首次参加正式的职业赛。你跟我们说实话，你紧张吗？” “不紧张，我很期待，也有些兴奋。” 秦小川答得很随意，这让董依娜来了劲。 “这次比赛的级别不低。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秀，在没有经过青少年比赛的洗礼下，就直接参加这样的大赛。心里真得不紧张？” 我又不是小孩，有什么好紧张的？ 秦小川心里嘀咕，但脸上却带着笑意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真的，我现在很兴奋。” “也许从第一轮比赛开始，你就可能遭遇强手。假如你过早被淘汰了，我是说假如。你会对职业前景丧失信心吗？” 董依娜这个问题很直接，也很现实。 秦小川做了个鬼脸，故意道：“我不会这么背吧！” 说着正色道：“网球比赛很残酷，是非常典型的一个人的运动。职业赛场上没有永远的赢家，只要坚持不懈地才能取得成功。我就是止步第一轮，也不意外。没什么好沮丧的。当然，我拿了冠军会很令人惊奇。” 秦小川的话，让董依娜及几个在场的人员刮目相看。 董依娜更是叹道：“你的心智，和你的年龄根本不相符。有时候，老成的让我们都有些意外。现在外界一致看好你在本次比赛的前景。你就没有感受到一点点压力？” 秦小川笑道：“压力肯定有的。我只是把它转化成动力。最重要的是，我很认真地准备这次比赛。并没有忘乎所以。” “你马上就要对阵世界级球星了。你有什么战术准备？”董依娜问道。 “战术制定是随机的，主要看临场表现。我可不能把教练所教的战术，教条起来。” 秦小川的话，让有多年转播经验的董依娜很是赞同。 感叹道：“你说得很对，主要是看临场发挥和及时应变。我真希望一直能直播你的比赛到结束。” 秦小川笑道：“对手在明，我在暗。我研究他们有段时间了。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你很有机会实现你的愿望。”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董依娜却眼神幽深地凝神着秦小川。良久，董依娜才笑道：“好，我希望能在这次比赛等到这一天。不止是我，全中国的球迷，也都热切地盼望着。我们今天先定个约定好吗？” 秦小川示意她继续，董依娜笑道：“假如你这次夺冠，你得请我们转播组的所有同仁吃饭。要是提前出局，我来请客。怎么样？” 秦小川爽朗地笑道：“我争取不给你请客的机会。行，就这么说定了。假如我这次幸运夺冠，我来请客。地点你来定。” 秦小川的豪气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整个采访过程一直很愉悦。直到李海来敲门了，才结束今天的采访。 秦小川和董依娜及她的同事告别后，随李海去了自己的房间。莫千宇正在帮他整理球包和衣物。李海叮嘱秦小川别错过吃饭的时间，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秦小川对莫千宇笑道：“怎么是你和我住一个房间？洪队医呢！” 这无心的话让莫千宇有些不高兴。拉着脸道：“怎么？你不喜欢和我住一起？” “怎么会呢！别小心眼，还真生气了，我就这么一说。难怪阿姨要我小心点你。” 秦小川调笑之语让莫千宇脸色好多了。 哼了一声道：“我们俩是知根知底，住在一起，就图能让你自在一些。别不识好歹。” 秦小川给气笑了：“臭小子，你才多大啊！敢跟老大哥这般说话，没大没小的。” 莫千宇笑道：“你还别不服，你现在实际年龄可比我小。最起码明面上，你得称呼我一声学长。” “别跟我油嘴滑舌。现在又没有外人，那你小子怎么不放尊重些。”秦小川正笑骂着，就听门外有人敲门了。 “外人来了，轮到你给我放尊重些。” 莫千宇难得地活泼起来，一脸坏笑地去开门。 原来是余达开过来看看秦小川的房间，顺带关照下注意事项。平心而论，余达开做教练也算尽职。业务上也无可挑剔。刚开始那点毛病改掉后，人就可爱多了。 当晚的体能训练，丝毫没能偷懒。穆思明的神通够大，竟能联系到宾馆的健身中心。秦小川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好多运动员在训练了。清一色的都是外国球员，其中不乏世界上著名的球星。 秦小川虽是个资深球迷，却不是个追星族。见这些球星个个虽不多傲慢，却也没那么好亲近的。秦小川自不会上赶着贴人家的冷屁股。 正认真地练起了力量，就听旁边有人用英语和他打招呼。秦小川英语虽不是很好，但简单的问候还是没有问题。见那人竟是世界排名二十位左右的东欧名将莫西里。 忙停下手上的动作，用英语道了声“你好”。 第六十九章 签表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六十九章 签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TJ公开赛第一轮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此时的赛场上，观众的呼啸声一浪高过一浪。无端地给在场上的运动员增添巨大的心理压力。克恨恨闹故封地月所月电视机面前的家里人只是心里忐忑，在现场的秦小川可是难按心中的紧张。尤其是看到莫里西一付处之不变的样子，秦小川更是心跳加速。在猜先时，紧张地话都说不出来。还是莫里西主动开口先猜，才解了秦小川的尴尬。...星诺情岗克《职业球星梦》第七十章 TJ公开赛第一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语言的尴尬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在球场上对董依娜说：“主持人，你能多采访我些问题吗？”克远吉闹帆封艘孙后鬼“为什么？有什么说法吗？”本来想简短地采访几句，热络赛场的气氛。也为未来几天的球市造势。却没料到何翰主动要求多问他些问题。这让董依娜很奇怪。克术后帆术岗鬼恨术技秦小川有些为难道：“我想在这里磨蹭到莫里西换完衣服。我真怕他...《职业球星梦》第七十一章 语言的尴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意外泄密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定睛一看，不由地哑然失笑。温阳和李向峰、李飞此时正拎着行李箱站在宾馆门口。克科察指最早技远技李飞和李向峰是北方人，路过TJ市看下何翰不意外。温阳可是南方人，他千里迢迢地跑来看比赛，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再说后天就开学了，作为一班之长，温阳出现在赛场附近，出乎意料之极。但在异地看到自己同学...封艘封最通《职业球星梦》第七十二章 意外泄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 东道主的便宜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七十三章 东道主的便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哥们的坦白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什么大冷门，让余教练这么激动。众人都好奇地围拢过来。岗通主方封阳早孙吉秦小川抬头对洪博文笑道：“能让咱们余教练这般幸灾乐祸。肯定是和我同区的大种子落马了。我猜可能是世界排名第二的拉菲尔被淘汰了。”果然，就听余达开嚷道：“拉菲尔被南非安利森以两个7：6给淘汰了。这对咱们可是好事，罗总叫我回来...最主秘我方《职业球星梦》第七十四章 哥们的坦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赛场内外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七十五章 赛场内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 惊喜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周六的半决赛，中国超级新星何翰迎战世界排名第六的美国名将安迪。经过各大媒体的聚焦渲染，这场比赛被赋予了重大的意义。牵动了无数关心体育和爱好网球人的心。最主吉独岗克技鬼结地不但网球界的人将目光锁定这场半决赛，就是何翰的家乡N城，被当地媒体的大力宣传下，这几天就像过节一样。人人都在谈论网球，谈论何翰。N大的...《职业球星梦》第七十六章 惊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惊喜的连带后果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七十七章 惊喜的连带后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 事实胜于雄辩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这是什么意思？高云的态度叫王淑娟心里没底。最球冷封独岗孤指通显怯怯地问道：“嫂子，你要问什么？我但无不言。”高云冷冷地看着昔日的密友，像不认识似的，左看右看。星诺最察冷封诺克显太语气冷漠道：“我知道你们家前些日子不好过。我们能帮的，丝毫也没有含糊。我和老王没觉得对不住你们家。可你们也不能为了攀高枝，...《职业球星梦》第七十八章 事实胜于雄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 一黑到底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七十九章 一黑到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摊牌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她和小翰情投意合，又见天泡在一起。小菲还能喜欢谁？王淑娟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自己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近来小菲和小翰的相处。不禁有些茫然。克艘远方结星战艘羽情高云又幽幽地说道：“昨天小菲一看到陈岚那副样子，出现在球员包厢内。那表情叫我这个做妈的…”一说到这，高云的声音又控制不住有些哽咽。星接诺鬼最显主球...《职业球星梦》第八十章 摊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赛后余韵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八十一章 赛后余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大师赛风云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一行人第二天用完早饭后，趁着后勤人员办理退房手续的空。董依娜将秦小川堵在大堂的门口。星技显地术最月结恨“何翰，昨晚的庆功宴不能算到你头上。大姐体贴你马上又要比赛，昨晚就不跟你计较了。等ZG大师赛过后，你可得履约哦！”秦小川当然答应，笑道：“你怎么还不走？你下午不直播大师赛的第一轮吗？...岗球显战《职业球星梦》第八十二章 大师赛风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不和谐报道的来由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八十三章 不和谐报道的来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高歌猛进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你怎么承担？要是小川的职业生涯因此被毁，我们都难辞其咎。就怕他再也不会理我了。克方恨情克敌考方技陆蓓双目含泪幽怨地看着温阳，似是责怪他不该来找她。碍着许多同事在场，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在这时候，林韶的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拍桌子声，并伴随着一声大喊“好球”。温阳狐疑地看向陆蓓。岗方阳吉远最早不考“我...《职业球星梦》第八十四章 高歌猛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提前爆发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八十五章 提前爆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 辨认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托着肚子的左丽霞，半信半疑地坐到电脑桌旁，看着秦小山打开网页。在找到秦小川和何翰信息的网页时，夫妻俩惊叫出声。看了网页的内容，更是惊得说不话来。岗不月陌学最酷岗科科秦小山喃喃道：“难怪那小子对咱家的事了如指掌，原来小川的魂魄进入到他身上。”愣怔半饷的左丽霞回过神来，拍拍老公的脸说道：“小山，...岗太远敌战《职业球星梦》第八十六章 辨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 考验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八十七章 考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 逆转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洪博文见状，对旁边坐在国家队队员中的莫千宇、温阳使一眼色。岗后地恨星孤所通带头大声喊道：“秦小川，加油，何翰，加油。”不明就里的观众也跟着起哄，纷纷大喊“秦小川加油”。封独科岗闹星考岗恨陌疲惫到了极点的秦小川，听到全场人大喊自己秘藏已久的真名。顿时有一种从幕后走到前台的感觉，心中溢满了感动。...最术阳远察最术阳远察《职业球星梦》第八十八章 逆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秦家的反应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八十九章 秦家的反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短暂的相聚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在高铁站，何治国夫妇和王志和夫妇，一起送走了还要上学的三个学生。并左右叮嘱同行的林韶多加照顾，而他们两家人都留了下来。岗恨显敌显封冷阳阳毫随同送人的莫千宇在回去的车上，对四个长辈笑道：“可能还有很多活动等着何翰。郑教练也来电话，问何翰什么时候能回N城。我已经跟于教练说了，请他私下里问问罗总教练，能不能给...《职业球星梦》第九十章 短暂的相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打算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九十一章 打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交心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会给秦小川带来任何困扰。他尽管打他的球。你们这么接二连三地找来，再出什么事，我可不负责任。”封鬼恨主星封仇所克指看来这位姑娘就是陆蓓，果然就听陈岚说道：“陆蓓，不需要你负责任。你看这次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小川还不是照样打球。只要战绩好，国家队才不管他是谁。我来找你的意思，难道你...《职业球星梦》第九十二章 交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釜底抽薪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九十三章 釜底抽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凯旋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秦小川不由地气结，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当初自己承诺人家呢！最阳通鬼岗考鬼陌结秦小川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尽管已经体力耗尽，还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结束巴黎大师赛后，就乘机回国。计划在巴黎为亲友购物的行程，也只好取消。本次戴维斯杯亚太地区升降赛，由于是中国主场，迎战亚洲劲旅日本队。作为当红的头号...克艘月克通《职业球星梦》第九十四章 凯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开诚布公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九十五章 开诚布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坐火箭的排名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高局长和罗总教练先是愕然，继而大喜。秦小川不就是怕耽误何翰，才要急流勇退的吗。假如何翰自己找秦小川去说，可比别人强多了。高局长对何翰连连褒奖，直夸他懂事。星球秘结阳最由科战星最后语重心长道：“你的小川哥哥网球天赋过人，咱们不能因此埋没这样的天才。其实你也是有贡献的。你的小川哥哥要不是借用你的身体，再好的...《职业球星梦》第九十六章 坐火箭的排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荣归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九十七章 荣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回乡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她还能有什么想法？最孤阳早由克月显地太这些日子，苏暖宜很不好过。不但林韶已经扬言和她分手，就连工作上也很不顺心。她的能力本来就一般，失去林韶的支持，就如掉了毛的天鹅一般。浑身上下被人戳得千疮百孔。同事们再不配合，自己又没能力。还真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她在单位里，已经被领导、下属挤兑得无立...克艘孙考《职业球星梦》第九十八章 回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质问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职业球星梦》第九十九章 质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 三年终梦醒 - 职业球星梦 - 月照森林 他这是答应我了？只要我还一如既往地爱着秦小川，他就会和我交往。最独主恨由封技考考月陈岚冰雪聪明，听出这弦外之音。顿时喜不自胜。恰在这时，走在前面的王紫菲幽怨地回头一望，神情中的哀伤令人不忍卒视。封独冷艘月克情察月最秦小川心里重重一沉。我这个身体属于何翰，小菲喜欢何翰。她对这个身体拥有的权利，自是不言...《职业球星梦》第一百章 三年终梦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