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高中同桌陈灵,忽然说有事找我时我有些惶恐,本意我是拒绝的,因为很久不见的朋友突然找你,不是结婚了就是借钱。 但我想着我现在也没什么钱,大不了结婚了我不去参加,或是更不要脸地去参加了不给包份子钱吃完擦嘴就走,可左思右想终于耐不住无聊耐不住寂寞耐不住好奇心在微信上回复了她一个:咦? 逼急了大不了假装不在,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友谊的小船说翻就能翻。 却不料,一小时后,我坐在了dr公司内的茶水间里。 她先是同我唠嗑了一番,说我好没良心这几年都没和她联系。 陈灵在高中是和我臭气相投的一个人,我们无话不谈,但她这样的开头这样的节奏让我很是不安,若按照电视剧里剧情,接下来她就该好好地夸耀自己一番说自己现在这么那么有成就,你呢零一? 但是并没有,我面前的陈灵仍旧是我高中时期认识的那个陈灵,没有趾高气昂,没有翘着手指。 她与我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之后终于切入了重点,她说她一个月前签入了这个公司,前几天她的助理忽然因为大病请假,所以一时半会公司找不到人来替代,前几天在朋友圈里看到我辞职的消息,立马就找到了我。 我琢磨了半天,觉得她话里的意思没有半点的夸耀,便问:“这个公司为什么要签你?” 不是我怀疑,要是有看过娱乐消息,有追过明星,谁不知道dr影视在界内多么牛掰,而陈灵。 我自上而下地看了她几眼,想着,这公司会签她一定是因为她的才华,或者她是公司某主管的亲戚,或者。 我吞吞口水,她和高层睡了。 因为她那连十八线网红都不及的脸,很难让我浮想联翩。 想到这儿,我们的身后路过了一个看起来很高层的人,脸大肚子肥,走路晃头晃脑,身后还有个小跟班,我低头看了眼陈灵,抽了抽嘴角。 她笑了笑将我从我的意.淫中拔了出来,对我说:“网红啊,我是网红你不知道啊。” 我说:“我不知道。” 她拿出微博,将她的主页拿出来给我看了眼,我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最近很红的那个“吃不了兜走”是她啊。 我没关注,也没看过,只听说她经常录一些教人贪小便宜的视频,顺便黑自己,也红了自己。 哦了声,我见那个高层又走了回来。 我在心里对陈灵道歉,我有罪,我不应该这么污。 或许高中时期太过要好,我们接下来的聊天竟然毫无距离感,但也或许是因为她是个逗比的网红段子手。 这样的人,天生自来熟。 她同我说这说那没个重点,先是说她看到公司签她还以为是骗子,下一秒就能将话题转到她早上出门碰到个大叔,那个大叔好猥琐这样的事。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6点,没看时间还好,这么一看,突然觉得我饿了。 正想打断她,从我的面前玻璃窗外的拐弯处,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吓得我的手一抖,手中的咖啡杯直接掉了下来,吭的一声掉在桌上,咖啡撒在了下来。 没管陈灵此刻叫爹娘似的说:“零一你干嘛呀,这裙子可贵了。” 我只是盯着窗外的那个身影。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炙热,火一般的炙热,那个人同样也看了我一眼,眼中不露痕迹的一惊,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文件掉在了地上。 她的助理赶忙从她身后冲了上来,稀里哗啦地帮她捡起来重新整理好又放在了她的手中。 她再也没看我,只是同助理低头说了几句话,朝着走廊那头走去,直至消失不见。 “薛零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灵猛抽抽着纸巾递给我,大声说:“你看你的裙子都是咖啡,快点擦擦吧。” 幸好这茶水间里此刻没人,要不陈灵的形象估计就这么毁了。 不过她也没什么形象,一个段子手要什么形象。 我抓了一大把纸巾擦裙子,又抓了一大把纸巾擦桌子,又抓了一大把纸巾擦地上的咖啡,总算是弄好把我给累的。 突然想起了刚才的画面,人家只是掉了张纸身后就有人风一般地为她服务,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 陈灵说:“你刚才看什么看那么入迷。” 我想找借口说我其实是看那个高层入迷了,但是我怕我一说就显露出了我猥琐的心思,只好作罢。 但陈灵边给我换了杯咖啡边说:“刚才路过了个女的你看见没?” 我低头:“看见了。” 她笑了笑:“当红花旦,罗伊。” 我说:“我知道。” 她笑了笑:“你知道啊,我以为你不关注娱乐圈的事呢。” 我低笑,我不是不关注娱乐圈,我是不关注你。 罗伊,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她化成灰我都,额,化成灰我恐怕不认识,不过她毁容了我应该认识。 这么说是不是太恶毒了。 总之我对她太熟了,无以复加,不过现在或许没那么熟,我熟的是四年前的她。 幸好陈灵刚才专注着倒腾我的咖啡,没看出我的表情变化,否则,否则。 也否则不出什么,无非把我当成是个见着美女流口水的人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她总算是肯和我讲重点了,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的助理,为了不让我为难,说让我考虑一下,还说,若是考虑了肯做,今后觉得做得不踏实随时可以走,后事她来处理。 她这么仗义我再拒绝也有点说不过去了,反正现在快要过年我不打算找工作,要不就先做做这个,不然今年连爹妈的红包都包不起,反倒要压岁钱,那可真是丢脸了。 但是面上还是要做做的,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假装想一晚上明天再回复她。 晚上回到家无聊便翻开了那个所谓的“吃不了兜走” 我想我真是太不关注她了,因为首页置顶就是她的视频,点开一看就能看见她在视频里哈哈大笑,接着在路边说着说那。 人生真是奇妙,我老早就在热门搜索中看到过吃不了兜走,但我就是没点进去。 倘若我早点了进去,早见着她了,说不定就会去巴结她,嘴脸也会变了许多,她恐怕也不是今天见我侃侃而谈的模样。 所以说,人生真是奇妙。 但转念一想,我应该也不会去巴结她,我早就失去了交朋友的技能。 看了她的十几个视频,觉得有些腻了,虽然说她很好笑,对不起我只能用好笑来形容,毕竟这是她全身上下唯零一个优点。但是这一样样地好笑下来,觉得有点累了,就像你看遍了冷笑话整个人都会变得十分高冷一般,仿佛看透了凡尘,领悟了真理。 关注了她,退出她的微博之后,我点进了罗伊的微博。 她的微博很简单,偶尔给公司打打广告,偶尔发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最近一条,是今早,她写了个“早安。” 她现在是当家花旦,此刻回复已经两万,我想着便点了进去,评论琳琅满目有的没的。 写了个“晚安”我就退了出来,而且关掉了微博。 可能是因为今天见着她了,胆子也肥了起来,僵尸粉都敢说话了,从前我看她微博哪里就敢回复。 想着心有些慌。 但转念,人家才不care你,你只是两万评论里的一小枚,很快就会被淹没,你以为你谁。 可想着心里还是有些慌。 带着这个慌,渐渐进入了睡眠,这个晚上我睡得不是很好,整个梦都充斥这一个人的声音,时远时近。 第二天我是被陈灵的电话吵醒的,吵醒的那几秒我脑子在迅速转动,这屏幕上跳跃的陈灵是谁,哦,原来是我的高中同桌。 我将电话接了起来,那头风风火火的声音喊道:“二薛!你知道早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对于这种,你猜猜看,你猜嘛,从来都不敢兴趣。 “什么事?” 我能想象她现在一定很兴奋,因为我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声音,还以为我开了扩音呢。 她说:“罗伊的一个广告,竟然点名让我去当配角,我和罗伊哎!罗伊哎!” 我心里顿了顿,哦了一声。 她说:“你快点来啊,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可不能迟到啊。”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几秒后地址果然就过来了。 我顿,我似乎还没有亲口答应她做她助理吧,虽然说我心里已经是答应了,但是矜持的你推我让的程序还没走呢。 可现在又不好给她打电话说我还没答应,显得我真不答应的样子。 算了,就这样吧。 我怀着疑惑又忐忑的心情去了所谓的片场,第一次接触娱乐圈让我有些小激动,但这个小激动很快被陈灵的大激动给压了下去。 她一见到我就抱住了我,接着说:“二薛二薛,我和罗伊合作哎,我觉得我马上要飞黄腾达了。” 我心想,算命的都不敢给你这么说,你自己倒挺大口气。 网红就是网红,跑个龙套就这么兴奋,而且跑的还是一个镜头的龙套,带着后期会被剪掉的风险。 我拿着她的衣服看着镜头下她拿着一块丝巾飘来飘去,其实是个很唯美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来十分的逗比,可能是受昨晚的那十几个视频的影响,总觉得她下一秒会画风突变。 可惜她没有,对待这种事她还是很小心翼翼,也很认真的。 镜头完了之后,她过来接过我手中的水开了大喝一口,坐在椅子上左右看了看,我咳咳忍不住问:“不是和罗伊的广告吗?罗伊呢?” 话音才刚落,远处驶来了一辆车。 这么说可能有些刻意,这么说想必大家脑补的画面是驶来一辆跑车,带着巨大的引擎声,最后伴着巨大的刹车停下。 跑车其实很吵,但是它贵,因为贵了,大家便自动忽略了它的吵,你想要是一个小汽车,也那么大声的声音,肯定会被警察拖走。 但不是,它其实是一辆保姆车,特别安静地开了过来,只是因为我的脸朝着大街正好被我看到了而已。 接着车门一开,里面走下来了一个人。 她穿着风衣高跟鞋,或许是因为她戴着墨镜,我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但想想,她或许知道了呢,因为她回看我不需要正眼,可能用余光就好,只要一看,便能看见我此刻的注视有多痴呆。 想着我便立马挨着凳子坐了下来,这么一坐,我才发觉我心跳异常地加速跳。 陈灵在我身边兴奋道:“哎哎,罗伊来了。” 第二章 哎哎,罗伊来了。 几年前,我身边也经常有人这么对我说,现在仿佛有时光倒流的感觉,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既然罗伊来了,自然是要先拍她的那部分。 今天拍的是一个手机的广告,她拿着手机正在拍江边的景色,导演的机子游来游去各种角度变换拍她。 其实刚才没看台本,以陈灵演的那个飘飘然的感觉,我是真猜不到是什么,还以为是洗发水。 现在的广告不都这样吗,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之前还有个节目忘了叫什么名,里面有个环节就是放广告,然后猜这广告是广什么的,比彩虹糖还莫名其妙,但有段时间似乎大家觉得那种广告逼格很高,纷纷效仿,然后效仿的结果是淡出市面。 罗伊这么一拿就清楚明白多了,我看着几眼之后背对着她,觉得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便找了个话题问陈灵:“这个手机广告,商家会给你们送手机吗?” 陈灵显然是有些看呆了,正脸没给我就说:“不会,不过会给罗伊,但她应该不会用吧。” 我哦了一声,陈灵又问我:“你是不是缺手机用。” 我想你傻啊,我缺手机用你打的是什么电话,但是我这手机用了两年了,有点不太灵,刚才确实有点想法,要是有送给她,让她二手卖给我。 没有就算了,左右还能用。 我含糊了一声没回答,陈灵就被导演叫了过去,我想着毕竟我是助理吧,要做点什么才行,可看来看去没什么好做的,只好将她刚才丢在桌上被风吹落在地上的纸巾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从垃圾桶里抬头,迎面就看见了罗伊朝着我,身边的地方走了过来。 妈的,她休息的地方怎么离得这么近。 她坐下后不做其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边的拍摄,我也淡淡看着,但心思没在拍摄上。 要不现在离开?可能去哪里?厕所?厕所能去多久,陈灵的位置就在这儿,我身为助理第一天就跑了不好吧。 明明罗伊离我有两米远,但我却觉得她就在我身边,呼吸似乎还喷在了我的脖子上。 这种自以为是的心理真是折磨死我了,我觉得这时空虽然大家都在动来动去,但是安静得很,安静到下一秒要是有人给我个小小的惊吓,我可能会突发心脏病晕过去。 墨菲定律不是说着玩的,这么想着,竟然还真有人给我惊吓了。 罗伊在那头声音不大不小地喊了声:“薛零一。”时,我腿都快软了。 但我还是条件反射地哎了一声。 这种条件反射真是令人可耻,就像我大学时期对她言听计从,她说一我不敢说二,她说的都是真理,她叫我一声我立马狗摇尾巴似的就摇了过去。 她叫着我的名字后面是跟着句话的,她说:“薛零一,给我开瓶水。” 这句话说的不咸不淡,让我有时光倒流的感觉。 我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出门前忘看日历了,难不成宜时光倒流吗? 那时我们已经在一起,她是双学位,学的东西是我的两倍,经常往图书馆跑,我无所事事也就跟着,其实不只是图书馆,她上哪我都跟着。后来不知哪儿听来的,说照顾女朋友就要给她开瓶盖诸如此类的话,我想着开瓶盖我行啊。 所以每每在她即将要开水的时候,我总是抢过来,开了再给她,前几次她有些不解,看了几眼瓶盖说一些,“不会给我下毒吧。”“不会是开盖有奖吧。”“不会是要练腕力吧。”之类的话,后来就习惯了,拿到瓶子就递给我,我开了再给她。 那学期期末,她去图书馆我就没陪她,她总嫌弃我吵,还总教训我说不要在图书馆里说话,不要在图书馆里吃东西,她说我吃零食声音很大。虽然我回想我明明没有说什么,也经舍友验证吃东西没声音,但她说有就是有,这种事,我无法反驳。期末了她要考试,我觉得我还是离她远点。 可有天她却给我电话,电话里让我过去就挂了,我急匆匆地过去她就只给了我一个矿泉水瓶,说开了她要喝。 当时的心里只有她一人,一心只想对她好,也不觉得这样的事有点变态的矫情,还想着她肯定是喜欢我给她开过的水,喝起来一定很甜很香,甚至我还闻了闻我的手,在想是不是我选的护手霜特别香特别好,以后我就不换牌子了。 开完索性我就坐下来陪她,为了不打扰我忍着一个下午都不说话真是为难死我了,小说看到精彩的部分不敢与她分享。后来我也就看了点我专业的书。 第二天她仍旧打电话让我给她开瓶子,第三天依旧是,之后我就直接过去,当时觉得她特别需要我,还有一种万一她人生没有我该怎么办的骄傲,可惜她后来没有我也活得好好的,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帮她开瓶子。 那学期期末她考的很好,我也破天荒地没挂科,甚至我还特地郑重地感谢了她一番。 想到这儿十分惆怅,惆怅的我左右看了几眼,终于在身后不远处看到了个矿泉水的箱子,我走了过去俯身正想拿,那边忽然冲过来一个人,在我之前先拿走了瓶水,急匆匆地打开半跪在了罗伊的面前递给了她。 我拿着瓶子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要不就自己喝了?反正我好像也有点渴的样子。 但是罗伊并没有接,她低头淡淡地看了眼那个男的,淡淡地问:“你叫薛零一?” 要说刚才她叫我拿水是个小变动,现在这个变动可就变大了。 因为大家纷纷都转过了头来,看着那个男的,有些人的脸上还露出了自作多情的嘲讽。 我感叹,娱乐圈不好混啊,连个跑腿的都这么艰难。 接着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也站着,装作路人观望,罗伊却陷我于不义,转头看我说:“还不过来。” 我惊慌失措地过去,途中给她开了水,因为紧张还抖了一手,接着递上去。 我看到那个男人怨恨地看了我一眼,让我觉得十分冤枉,这么一来,可不就树敌了吗,我才来第一天啊。 罗伊又拍了几个镜头,今天的广告就结束了,剩下都是后期的事,大家收拾收拾就就准备离开,陈灵将东西和我一起分着拿了,笑着看着我问:“怎么样?我今天拍得怎么样?” 我想说,我光顾着提防罗伊,没顾上你的表演,但我嘴上还是鼓励:“很好啊,每个镜头都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哪个吃不了兜走的神经病。” 她哈哈哈笑了几声,说了句那是当然,姐是专业的。她竟然没听出来我这是讽刺,好寂寞。 “陈灵这谁啊,面生。”忽然对面走来一个人,递给了陈灵一个本子,顺口一问。 陈灵听着就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接过本子,另一只手绕过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挑起来,说:“我老婆,薛零一漂亮不。”她又对着我:“老婆,这是我们主管,你以后叫她陈姐就好。” 我嘿嘿一声:“陈姐好。” 陈姐笑着打了一下陈灵的头,道:“你老婆真听话。” 陈灵:“那是,我□□得好。” 她说完这句话,我看到罗伊带着她的一班人马,风一般地走了过去。 我对陈灵的称呼不是很介意,我们高中时期的关系太过要好,到了一种形影不离的地步,甚至我觉得她和男朋友叉叉哦哦的时候会允许我在场,当然,我没有这个癖好。 所以她经常对我老婆老婆的叫。 这份关系到底什么时候淡了的呢?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回忆不起来,只记得我大一上半学期还经常找她聊天,夜里睡不着打电话过去她接起,无论睡了没睡总会陪我。 后来我黏上了罗伊之后,和她就越来越远了。 不行,这么说好像我在怪罗伊似的。 其实不然,人生总有这样那样深交的朋友,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好成那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渐渐地就没了联系,甚至你妈妈都记得那个人,而你却忘了。 这样说是不是会好一点,其实我就是想表示,不是罗伊的错。 你看,到现在我还这么维护她真是没救了。 不过,我妈不仅记得陈灵,还记得罗伊,上次还跟我说让罗伊和陈晓静合作的时候,给她要个陈晓静的签名,我妈特别喜欢陈晓静。 我说罗伊她忙着呢,哪里会记得这点小事。 我妈说怎么就不能记得啦,难不成红了就不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我看她也不是这样的人,我还记得她那次例假疼来家里,我还给她熬了姜汤呢,她不会这么忘恩负义。 柔情牌什么的,太可耻了。我想说,妈你这屁大点的恩惠要人家怎么记得,那个姜汤明明就是我熬的啊你真好意思。 我妈还说,那天晚上还让她留下来睡了呢,你们睡过,睡过! 她把睡过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让我心里颤了颤,仿佛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第三章 收拾完我们一行人做了一辆面包车就离开,车里刚好坐满,由于我是新人,陈灵大大方方地给我介绍了车里的人和他们大概职位,包括刚才给罗伊递水的那个男的,他叫刘兴。 她介绍刘兴的时候我一直尴尬地笑,因为刘兴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这种眼神在心理学上叫做不爽。 显然陈灵和大家都很熟,聊起天来肆无忌惮,我默默地在一旁玩着手机,刷新了一下微博,发现陈灵竟然更新了,所以她在早上拍广告之前还发了个视频,真是敬业得很。 还有罗伊,她的微博上多了个“晚安。” 这个晚安让我心里一颤。 我点开我回复她的评论,对照了时间,发现她的晚安就在我的晚安后的一分钟,这种巧妙真的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我点开评论,很多人在下面留言女神晚安。 罗伊是他们的女神,也是我的女神,在没追到她之前,我一口一个女神的叫,当然追到她之后她在我心里还是女神,只是我面上敢叫她名字了,是不是很吊?呵呵。 但是心里的女神突然变成了大众女神,有一段时间还是很让我不爽的,就像刘兴给我的那个眼神一眼,但我不爽只能自己不爽,因为我找不到人让我给他那个眼神。 这种不爽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你很喜欢的一个不是很众所周知的东西忽然被大家都喜欢了,你就不爽了,这说到底是吃醋还是想要显示你的特别,我不知道。 车很快开到了公司楼下,一行人你说我笑地就下了车,我玩着手机收进口袋的时候,忽然从侧面涌来了一群人,那群人扛着相机拿着话筒背着包拿着笔记本气势汹汹的架势着实让我一慌。 接着他们一行人从我面前经过,包住了5米外还没停稳的一辆车,那个车我记得,是罗伊的车。 我一普通人显然被吓到,吓到后觉得非常刺激,觉得明星的生活真是好有趣。 有时候在生活中,会做一些不经意的事觉得自己很牛掰,被自己的反应能力深深折服,但是苦于没人记录,孤独得很,也就作罢。明星就不一样了,他们活在灯光下,要是做出了过人的反应肯定会被录下来,有心人还会做成动图,表情包,哇好帅好机智。 陈灵从大门里又折了回来,将正在愣神的我扯了进去,我边走边问:“罗伊最近又有新闻吗?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她?” 她笑着拉我进电梯,按下楼层说:“她啊,和公司的董昊闹绯闻呢。” 我问:“不是闹了很久吗?” 她们两个月前杀青一场戏,男女主角嘛,难免都要闹闹绯闻。 陈灵笑了笑:“对啊,断断续续的,但是昨晚她们从同一个酒店一前一后出来了,又闹大了。” 我心里一顿,想象那个画面,那个新闻,想象网页肯定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接着将酒店门口的一个人头圈起来放大在右下角,表示这是罗伊,表上时间,另外一张是董昊,放大表上时间。 我吞口水:“真,真的吗?” 她笑了笑说:“怎么可能是真的,炒作啊你不知道吗?两个都是dr的人,公司怎么可能同意他们谈恋爱,董昊即将接一个新片,所以拿来炒呗。”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灵,你还真是敢说,我记得你好像也是dr的人吧。 她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可为什么我会放心呢,我也不知道,以现在我的身份,要是罗伊和那个胖高层在一起,我也不能说什么。 当然我相信她不会。 进了陈灵的办公室,她同几个人友好问好之后挪了个凳子给我坐下,接着将身边打印的一份资料给我,说慢慢看,这是她助理的工作任务,还给了我一份合同,说觉得没问题了就签字。 我仔细看了,觉得做她的助理有点闲啊,但我没说出来,像陈灵这种,大概就是公司散养的明星,管也不怎么管,虽然说陈灵心态很好,可万一是装的呢,我这么一问一打击垮了,伤心难过了把我辞退,我的过年红包钱怎么办。 想着我又认真看了一遍。 陈灵说:“也不用看这么仔细,我这十八线开外的网红没什么事可以做。” 我哦了一声,觉得我刚才的担心十分多余。 没什么问题我就签了字,陈灵在我旁边看着,她不说话还好,可她一直强调她站在我这边,有什么问题她会竭尽全力帮我,让我觉得很惶恐,觉得她挖了个坑给我跳。 她将我的资料收好了之后把手中的手机晃了晃说:“陈姐找我,这一楼层你随便逛逛楼上楼下不要乱跑,我等下回来找你。” 我哦了一声见她匆匆离去。 办公室此刻一个人都没有,想必都工作去了,我闲来无事帮陈灵整理了一下她的桌子,却没敢多动她的电脑,倒是不睡怕看到机密,而是陈灵在我的认知中,是个喜欢看岛国片的人,我怕我随意一点弹出莫名其妙的窗口,又正好被人碰见,那真冤枉了。 坐着真有些无聊,我起来就朝走廊去,才走了几步,一个人急匆匆拿着一个袋子就走了过来,见着我十分激动拉着我的袖子说:“妹子你知道厕所在哪吗?” 我本想说不知道,但抬头就看到天花板上一个厕所的指示牌,我照着指示牌给他指了方向。 他点头说谢谢,接着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我的手上,“麻烦你,6楼录音室,三杯120。” 他的话里一股的便秘味,让我忍不住就接住了袋子,接着看他匆匆离去。 额啊,什么情况。 我打开袋子一看,是三杯咖啡,原来是外卖,想着把咖啡带进厕所也不是道理,人有三急就原谅他。 乘着电梯到了6楼,一间一间地找了过去,果然在尽头看到了所谓的录音室,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笑声,忽地将从里将门打开。 迎面撞上,他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袋子,接着毫不客气地从里头拿了一杯对我笑了笑:“小妹妹这是我的。” 拿着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愧是做音乐的,好酷。 走了进去,将咖啡放在桌上,心里想着如果收钱了我又没遇到小哥这钱是不是我可以拿走? 心里有些纠结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让我整个人一僵。 我回头果然看到罗伊靠着椅子手撑着头拿着一张纸,她说:“歌词是不是太清淡了点,和旋律不符合。” 我吞吞口水,她不经意抬头,与我对视。 这次她的纸拿的很稳,没有掉在地上,没有给我迅速帮她捡起来的机会。 她看了我一眼,又将头低下。 3杯120我真的说不出口,这次的送餐真的好亏,还要倒贴钱。 我正想要走,罗伊忽然淡淡地说:“咖啡拿给我。” 她身边的那个人就要站起来,被她一把拦下,我只好从袋子里拿出咖啡递了过去。 她也没接,我的手就这么僵着收回来也不是,放在桌上也不是。 她低着头忽然又开口了,缓缓说:“你去帮我泡杯咖啡。” 她身边的人听后立马哎了一声起来,迅速地打开门走了。 在娱乐圈混的就是不一样,才这几秒就知道自己存在多余,就知道罗伊的话是要支开她。 不过罗伊也太敷衍了,好歹说帮我去拿个资料什么的吧,泡杯咖啡真有点不靠谱。 这下好了,录音室就只剩我们俩了,气氛诡异得很。 我像很多人似的,曾经多次想再次遇见罗伊会是什么样,但我没有他们那么伟大的理想,从没想过罗伊再次遇见我的时候我有多光鲜亮丽,我想的是,或许是我邋遢地下楼倒垃圾时,她不巧经过,然后嘲笑我。或许是我在街上毫无形象吃东西时遇见她,然后她嘲笑我。或许是我特别落魄在沿街乞讨时,她经过丢给我好几张百元大钞,然后嘲笑我。 总之都是她嘲笑我,可能我被压迫惯了,也可能她在我心中的形象高大惯了,我幻想不了她落魄而我成功的样子。 现在的场景和我设想的也差不了多少,她是dr的当红明星,她实现了她的明星梦,我是刚进dr的小网红的助理,我猫着腰给她递咖啡,她不接,我还不能收回手! 真是,手好酸啊。 我忍不出凑上前去看了眼纸上到底什么内容,她能看这么久,但多少就十行左右的歌词而已。 我正想看歌词写的是什么,她忽然将纸放下,看了眼我手中的咖啡,非常不客气地接过来放在桌上,抬头看我。 这个眼神很复杂,我读不懂。 我双手放在面前站好,说:“嘿嘿嘿罗伊,好久不见。” 我觉得我笑的一定很难看,因为罗伊现在的眼神透露着嫌弃。 她冷淡得同我们第一次对话那般,说:“你现在是陈灵的助理?” 我恩了一声。 她说:“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怎么答,只好沉默。 她见我沉默微微皱眉,明明现在是我站着她坐着,居高临下的是我,但我却被她的气场唬得有些腿软。 薛零一你真的很孬。 她问:“你和陈灵在一起?” 我张嘴又闭嘴,左思右想给了她一个含糊不清的啊字。 她面无表情又问:“也是你追的她吗?” 第四章 也是你追的她吗? 这句话可有深意了,乍一听还以为我薛零一是个多么花心的大萝卜呢。 但当时罗伊真的是我千辛万苦追到手的,那时通过舍友拿到她的片面资料之后,构造各种偶遇,十几岁快要二十岁的小姑娘总是那么的精力旺盛,有自己自以为对的一套人生观,其实就是臭不要脸。 那时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努力去追,去他妈的门当户对性别不对,所以在众多次偶遇之后,舍友非常给力地弄到了罗伊的□□给我。 □□在那时多么盛行啊,因为它发信息打电话聊视频不用花钱,只需要校园网和流量就可以,学生时代的流量总是很多,这让我非常喜欢。 我记得我加她的时候双手是在颤抖的,写验证信息还想了一个晚上,总担心她拒绝我。 后来她还是加我了,因为我验证写的是“罗伊”。 一个人再怎么无情,也不会拒绝一个认识你的人,万一这个人是你以后的对象呢,事实证明,我以后还真成为了她对象。 是第二天清晨7点通过的请求,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手机叮咚一响将我吵醒时,我特地看了时间,觉得这世界怎么会有人起的这么早。 接着我就给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那个时代,微笑的表情表示的就是微笑,而不是呵呵。 她回复了个“恩。” 这个恩字直击我心脏,我觉得女神好高冷,更爱她了一点。后来回想这件事,我觉得好笑,当时她在我心里占得满满的,她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帅好酷好有型,爱心泛滥真是不得了的事。 我接着回复“你好。” 她那头很快发了过来:“薛零一?” 当时的我懵逼了一秒时候,大声叫了起来,喊得舍友纷纷被我吵醒骂我神经病。 我十分不争气的颤抖的手编辑:“是我,你怎么知道?” 她说:“你学生证在我这儿。” 后来才知道,我多次的跟踪偶遇之后,竟然蠢得将学生证掉了,她曾经问我掉学生证是不是故意的,我说不是,她恩了声立马就点头,她说我也觉得不是,你没有那么高的情商。 你看,她竟然觉得故意丢学生证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是情商高,可见她觉得我情商有多低。 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情商确实低,从那之后的诸多表现可以看出来。 很久我问她,怎么就知道那天加她的人是我,她说感觉。我一激动就抱住她,说罗伊罗伊你看,你那时候就能感觉到我,说明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她把我放在她身上的手脚拿开,嫌弃白了我一脸。 舍友都说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黑洞,竟然能追得到罗伊,虽然我对她拯救黑洞这个说法表示不理解,但我承认,我能追到罗伊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若是可以,我死了之后要叫我孙子把这事迹刻在我的墓碑上。 那天见面我故意约在学校里特别风花雪月的地方,是舍友给我的建议,她说经常有情侣约会,风水很好。 我去了之后就后悔了,大夏天的,虽然是傍晚,但是蚊子很多啊,我忘了抹花露水。 而惊讶的是,这儿的角落竟然还真的藏着很多对情侣,现在的情侣我是真的不懂了,互相吸来吸去倒也罢了,还愿意让蚊子吸,但也有可能是情趣,男女之间有些情趣总是很变态。不过也可能他们抹了花露水,我不懂。 罗伊是我到了十分钟后到的,她穿的一跳米白色的吊带长裙,长发飘飘从丛林的那头走着石头小路过来,如今我词穷找不到妙曼的词来形容,总之就是美爆了。 她手里拿着学生证递了过来,我说了声谢谢,她说不用接着转身就要走。 我有点慌立马挡住了她,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出门我特意打扮了一番,也穿了裙子呢,不能这么浪费。 本着不能浪费的心思,我说:“我请你喝饮料吧。”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说:“如果是因为学生证……” 我想着她即将呼之欲出的“那不用了。”立马打断她:“要的要的,学生证就是我的命,你看你捡到了我的命,我理应感谢你,一杯饮料算什么,你要是不去你就是看不起我的命。” 若是她仍旧坚持不去我也没法,她真看不起我的命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会因此立马死掉。 但是她说了好。 这个好让我心花怒放,在奶茶店里顺手就帮她点了最贵的奶茶,以示我的诚意。 我找话题说:“你看你的名字里有伊,我的名字里也有一,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她淡淡恩了一声,低头看着手机说:“13栋的扫地阿姨叫王翠依。” 我顿了顿,将接下来套近乎的话全部吞了进去。 后来我便频频找她,聊天说话,那时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每每在街上或者是看到什么新鲜事都要告诉她,她虽然话少,但多少也会回个恩,哦,是吗,这样的话,然而那时的我,这样的话也能让我心满意足。 哎,真是个缺爱的孩子。 那半年我粘她粘得非常紧,紧到我觉得她是我的命,我可以丢掉我的学生证不可以丢掉她。 额,这么讲怎么有点廉价的样子,反正我就是爱她,爱到能与世界为敌。 可以了吧。 罗伊说的“也是你追的她吗?”让我犹豫了很久。 我和陈灵是纯洁的朋友关系,都说追人的那个人总是吃亏的,我如果承认了,就表示我在陈灵面前是个吃亏的人,虽然这个事并不属实,但是无端让她占便宜让我心里不是很好受。 我仍旧给了她一个含糊不清的啊字,让她自己去理解,她要理解成否定或是肯定,那都与我关。 她听后没有手握拳头,没有紧皱眉头,也没有身体一震,而是淡淡地恩了一声,非常不在乎的样子,还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释然,心中竟有些小失望。 人家多半随口一问,就像是你面试时,面试官随口问一句你有没有男朋友,你可不能把这句话理解成面试官对你有意思。 接下来她没同我说什么,也没让我走,我只好这么站着,心想要不要和她提一下咖啡120块的事。 不是我抠门,是我最近真的很穷。 好吧我就是抠,我已经辞职三个月了,老本快吃完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她仍旧专注那个十行的歌词,我没带手机也不能找借口说有人打电话我要去接,气氛由诡异变成了安静,变成了正常空气,变成了我在发呆。 这场景着实很熟悉,像极了她从前在做某件事,我不打扰就在一旁看着的样子。 那个酷酷的音乐人进来打破了沉寂,她一进来就喊了声:“怎么样?商量好了吗?”接着见我在看了我一眼,说:“小妹妹你怎么还在?”他说完拍着头哦了一声,“没给钱吧,多少钱啊。” 我咳咳:“120元。” 他从钱包里拿了150给我,说不用找,笑着又说:“刚工作吧,要钱不能这么扭扭捏捏,杵在这儿也不是办法,长点心啊。” 我应了一声。 他对我和蔼地笑了笑,像极了我高中班主任,他说:“回去吧。” 我点头拿着钱就走,关门的时候见罗伊还是刚才的那个样子,只是将手中的咖啡放下了。 这画风怎么有点不对,怎么变成了我在那等着钱了。 在长长的走廊走了一会儿就碰到了刚才的便秘男,他一脸笑意的看起来顺畅了很多,对我说:“真是谢谢你了。” 我说了不用谢,接着将150给他,他说他要赶紧回店里就风一般的走了。 我叹气,恐怕那30要被他贪了,为什么我刚才不给她120呢,哎,没长心,班主任我对不起你。 心里正为那30快可惜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我给她让了路她还是把我拦住,我抬头看她,觉得这个人很面熟。 她问:“你是薛零一?” 我点头。娱乐圈什么的,碰到人要礼貌一点,不为我自己,也要为了陈灵,于是乎我立马嘿嘿一笑,十分狗腿地说:“你好你好。” 她清淡地说了句你好,接着说:“把你手机号给我吧,以后要找你也方便。” 我毫不犹豫地将我的手机报上去,见她打电话过来晃了晃手机表示可以了,顺便又问了她名字。 她说她叫钱乐凡。 记完之后她就朝着我的相反方向去了。 此前公司里的总总我都能理解,但是这件事我却不懂了,难不成在公司里随便遇上什么人,都会要个电话?不合理啊。 回去我跟陈灵说了这件事,她说:“钱乐凡?” 我点头。 她说:“那个头发到肩膀,中分微卷的钱乐凡?” 我再次点头,想着这名字又不是张伟,为什么要确认两遍。 她听后忽然大喊一声,尖叫跺脚,仿佛中了300万彩票。 她说:“钱乐凡是罗伊的助理啊!你说罗伊最近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好苗子,想要拉我上去啊你说你说,天啊我觉得我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星光大道。” 对于陈灵这种无端意.淫,我已经无话可说。 接着她说:“你最近看着点手机啊,可不能没信号或是关机。”然后她一拍我的肩膀,笑着道:“姐姐今天高兴,请你吃饭!” 第五章 陈灵请我吃饭的伟大愿望被她的一个节目编排给挤了,我作为助理本来想要帮忙,但陈灵说她那边没什么需要忙的就让我先回去。 天有不测风云,竟下起了暴风雨。 这暴风雨让我在公司门口仰望天空数十秒,决定肉痛地打的回去。 下雨天的的士不好打,因为大家都有我这种心态,只会在特殊天气肉痛一次。 等了很久,没等到的士,却等到了一辆黑色小车,缓缓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他拉下车窗,朝着我的方向招招手说:“上来。” 我看了眼,往右边偏了偏,觉得不要挡住人家卿卿我我视线。 但却见他笑了笑,“我说的就是你,薛零一,上车。”他见我没有动作,有些不耐烦地说:“快点,下着雨呢。” 他话音刚落,天空的雷非常适时地轰隆一声,我只好上前开门坐了进去。 他关上车窗就起步走,开到主道忽然笑了一声,接着笑非常大声,让我惊慌地抓住了面前的安全带。 他说:“薛零一,你就这么上了陌生人的车不怕啊。” 我呵呵一笑:“要怕的是你吧,我知道你是董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上车,但是闹出个什么事,吃亏的是你。” 他哟了一声,“挺聪明。” 夸我?我心里反复回味了一下刚才那番话,不知道到底聪明在哪里。 董昊:“我说我是来送你回去的信不信。” 我回答:“我信我信,虽然我才来dr第一天,但是我十分深刻地感受到了dr里的人文关怀,真是太有爱了,所以我回你送我回家这事,深表信任。” 他啧啧啧了几声,在红灯前停下,说:“很贫嘛。” 我呵呵呵:“还好还好。” 他的这一出说实话让我很迷,这家伙该不会是要和我上演一场霸道总裁爱上我吧,想着我就伸手整理了一下刚刚上车被弄得有些乱的头发。 但是霸道总裁好像不太适合我,因为我不太会娇喘。 这个红灯十分冗长,大城市里的红灯都十分冗长,冗长得堪比如今视频软件的广告。 他在冗长的等待时间里问我:“认识罗伊吗?” 我恩了声:“认识认识,当红花旦嘛,认识认识。” 他饶有兴趣地看我一眼,将手撑在了方向盘上,脑袋搁在上头,看起来非常的帅,但是我想,他这样都没有让喇叭响起来,一定是僵着吧,都说明星凹造型时身体都很不舒服,我现在理解了,看着手就很酸,仿佛还能传染一般,让我不自禁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他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们私下认识吗?” 我立马摆手,“不认识不认识。” 他摇头失笑,看着绿灯亮了起来将手放好,我为他身体里的乳酸松了口气。 他说:“你不用一直重复词语,搞得我是你领导。” 你不是我领导,你现在要送我回家,你是我大爷。 他又说:“我现在去罗伊家,打算给她送个特别的礼物,今天她生日嘛。” 我一愣脱口而出:“她不是下个月才生日吗?” 董昊突然笑的非常开心,让我觉得我刚才讲的不是一个平淡的句子,而是一个笑话。 她不是下个月才生日吗? 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配合不了你的笑点。 他笑完说:“果然是个很好骗的人,薛零一,难怪罗伊对你还旧情不忘,你是不是有点可爱啊。” 我记得曾经句话,你要是真的夸不出对方到底有什么有点,你就说她可爱,准没错。 所以我对他的夸奖开心不起来,我说:“我真的不认识罗伊,你认错人了,你看你日理万机,就不要和我小老百姓开玩笑了,我心脏不好。” 我想他既然能有上面一番话,表示他是在试探我,那么我坚持矢口否认准备错,他能拿我怎么样,我就是这么流氓。 但是他却说:“别装了,我看过你们俩的合照。” 好吧,他赢了。 车开进了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让我非常的惶恐,不管他是要带我去他家,还是带我去罗伊家,我都很紧张,紧张到下车时几乎要耍无赖拉着安全带不放了。 但是几分钟后我却在电梯里,因为他随意一劝,我就从了,我才不承认我想见罗伊,我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电梯缓缓升起的字数,就像是我心脏跳动的加速度,总觉得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电梯在13楼停下,董昊率先走了出去,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满都是,不要再让我劝你了,我为了满足他,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他带我走到了一个大门前,伸手就按了密码,顿了顿看了眼他的背影,忽然想到早上那个他们从酒店里出来的新闻。 门滴的一声开了,他边拉开边问我:“你生日什么时候?” 我说:“7月份。” 他疑惑地咦了声,自言自语道:“竟然不是你生日。” 我们一同走了进去,如果此刻没有我,董昊这么一个大男人,能随意进入罗伊的家,这表示什么?这表示什么? 我好恐慌,我想逃,我怕下一秒罗伊穿着浴袍走出来,给董昊一个满怀抱。 但好在我今天的墨菲定律已经用完了,我和董昊在沙发上相顾无言泪两行地坐了很久之后,大门才被打开,罗伊走了进来。 她看了眼沙发上的我们,接着将包挂在门边的架子上,不咸不淡地说:“你怎么在这。” 她说的是你,不是你们,所以我不知道她说的是我还是董昊,但依照前面发生的总总,我觉得我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董昊此刻却非常仗义地挺身而出,担任了这个你字,他说:“蹭网,我家没网了。”他嘿嘿一笑,狗腿地说:“为了报答你,你看,我把你家零一带来了。” 他的“你家零一。”听着让我,让我,非常舒服。 罗伊走了过来,脱了外套就丢在了长沙发上,看着我说:“你怎么来了。” 看吧,我说是对我说的了。 我说:“董昊带我来的。” 她听后皱眉,拿起遥控就把电视关了,看着我们,冷冷地说:“你们很熟?” 董昊大屁股一挪,直接坐在了我的身边,大手一把打在了我的肩上,笑嘻嘻地对罗伊说:“你说呢?” 罗伊盯着他的手。 几秒后,我听到董昊吞口水的声音,接着默默地又移了回去。 罗伊仍旧没什么表情,将头发整理了一番,一卷大波浪就散在了胸前,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啊风情万种。 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罗伊是我和董昊的电灯泡?董昊是我和罗伊的电灯泡?我是董昊和罗伊的电灯泡? 微妙。 罗伊拿出一张卡丢在了董昊的面前,看着他说:“30秒,在我面前消失。” 董昊拿过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离开,我还来不及瞠目结舌他就已经关上门。 偌大的房子,真是好巧,又剩下了我和罗伊了呢。 我见她又在掏钱包,心想着,她是不是也会甩我一张卡,让我30秒内消失。 但是没有,她只是拿出发夹将刘海夹了上去。 她这个行为我到底该失望还是高兴? 她夹完之后重新将电视打开,里头的广告蹦了出来,绕过茶几她坐在了离我一般远的单人沙发上,她说:“不好奇我们的关系吗?” 我差点就说,我们不就是前女友和前女友的关系吗,有什么好好奇的,但是多想了一会儿,她说的应该是她和董昊。 所以我仔细地回顾了一番,总结了一下,说:“情,情侣?” 她忽然笑了。 侧面对着我,整个人蜷缩着看电视,说:“我如果承认了呢。” 我哦了一声。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又回头忽然说了句:“真是神经病。” 我吞口水。 她叹了口气,“她是我表弟,我从前告诉过你,不过你可能忘了。” 我张嘴惊讶,罗伊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所以此刻我只好在记忆里搜寻她跟我说过的她家的表弟。 但是她家的表弟真的数不清啊。 罗伊妈妈姓董的话,这个表弟估计就是她舅舅的孩子,哦,那个败家子啊,我想起来了。 拿了全部零花钱买手办的败家子。 表姐表弟的绯闻,听着怎么这么刺激人呢,我想了想他们合作的那部剧,正要捂眼睛时,才想起是仙侠剧,没有爱情的。 还好还好。 罗伊打断我的胡思乱想,在彩虹糖的广告里忽然说:“董昊的问题解决了,来解决我们的问题。” 我看着那头牛拉出了一堆彩虹糖,觉得有点恶心。 罗伊说这话,好像我今晚是来找她谈判的,但不是啊,我想回家了妈妈。 我说:“我,我们什么问题。” 她听后侧着靠着沙发,整个人忽然疲惫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柔和,她说:“说说看,当初到底为什么和我分手。” 她的句式很熟悉,让我很怀念。 说说看,你是怎么能把豆浆撒成这样的。 说说看,你是怎么看书看到把人给摔地上的。 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挂了马克思主义。 …… 额,为什么我印象里她的说说看都是我的蠢事,而现在她用说说看来问我为什么和她分手。 可能在她眼里,这也是件蠢事吧。 哎,因为我渣啊,你看前面的回忆,满满的都是我爱她我多爱她,可是最后说分手的却是我,是不是大家都被我骗了? 我都要被我骗了。 第六章 这种重新回到工作的感觉让我觉得很舒服,终于可以回到一日三餐正常的生活了。 虽说陈灵的工作量少,但偶尔忙起来也是不要命的,可能因为不太红,索性公司里有小边小角落的宣传活动或是不热门的工作都会叫上她。 她是个勤快的人,时间不冲突每次都欣然接受屁颠屁颠地上了,前几次我还想可怜她为她叫苦的,但是看到她的薪酬之后,我觉得生活这点苦算什么。 好歹陈灵也是微博500万粉丝签进来的,公司也不能太怠慢,陈灵告诉我,她办公室最近签了个50万粉的刚红起来的网红,上次出席一个活动公司给那个人的酬劳是她的三分之一。 陈灵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幸灾乐祸和得意的笑,让我觉得是世界果然是会将人心给变了,她从前可不是会这样嘲笑比自己低一等的人,但是她后来又说,还不如我的工资呢,我的嘴角也不经意露出了嘲笑。 哎,到底是谁改变了谁,我和陈灵果然还是同一类人。 或许是罗伊的工作多了起来,听说她接了个电影,难怪最近在公司都没怎么遇见她,和她距离最近的就是她在微博发的寥寥几个字。 陈灵问我微博号是什么,和我互相关注一下,我说“010101”。 她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边操作边说:“粉丝以为我关注了个僵尸粉。” 我哈哈笑了几声,我就是僵尸粉啊,一个努力干活又不粘人的僵尸粉。 陈灵说:“僵尸,你就关注了两个人啊,我和罗伊。”她扫了几眼我的微博,什么都没有,又说:“看来你对我是真爱,竟然只关注我和女神,不过我都没听过你说你喜欢罗伊啊。” 我低头说:“不知道了吧,我可喜欢罗伊了。” 电话响时,我正在帮陈灵挑选公司宣传的裙子,她在那头化妆,对我喊了声二薛你电话。 我拿了件黑色的短裙过去,边问陈灵怎么样,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我按了挂断又放在了桌上。陈灵说换一件,我又重新进去。 拿了件淡黄色的上衣和一件垮裤出来,手机又响了,陈灵表示我手上这件可以,我放在椅子上就将电话接了起来。 那头不大不小地声音说:“薛零一你竟然敢挂我电话!” 我顿顿,这么霸道总裁的语气。 “董昊?” “是我!” 果然是董昊,我看了眼化妆间里的人,出门到了走廊上,问:“找我什么事?” 他气呼呼的口气说:“妈的罗伊把她家密码换了,你生日7月多啊?” 我说:“7月29。” 我听到那头滴滴滴了几声,又听到咔了一声,接着听到董昊大声笑了,“进了进了,薛零一你太给力了。” 我惊慌,觉得我在助纣为虐,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董昊刚刚说门打不开,然后问我生日,你说我怎么会想到是拿我的生日开门呢!你说我怎么会想到我的生日竟然还真的能开进去呢! 这个借口是不是挺好的?说出来有理有据大家应该不会怪我了吧。 但是董昊已经进去了,所以我问:“你去她家做什么?” 董昊说:“上次去的时候把东西落下了,我问她密码她也不给我。” 我说:“你可别乱翻东西啊。” 他听后笑了声:“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要是动了她屋子里的一根毛,她回来会把我手剁了。” 我想这句话前后矛盾了,你都进人家家里了,还说没有动一根毛,感情你欺负我弱智啊,地板门什么的,不会比毛大? 但他说了不会乱动东西我就放心了,这种心理就像是你帮助犯罪又心理不安,最后知道犯罪没有犯罪时的心安理得,总之就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总之就是婊。 但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一下罗伊,所以我翻出通讯录找出了那个底层号码,钱乐凡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在嘟声快要消失时终于被接了起来,我客气地对着电话说了句:“你好你好,我是薛零一,楼下那个陈灵的助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嘿嘿嘿。” 那头说:“是我。” 我残疾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我心里咳咳,道:“是你啊。” 她说:“找我什么事。” 你咋知道我是找你的呢,不过我还真是找你的。 我说:“董昊刚才去你家了,我跟你说一下。” 那头安静了几秒,说:“他来问你密码?” 女神就是女神,她一直很聪明智商很高,你看,这对话才不到五句,她就问到了重点,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们俩狼狈为奸之类的话,然后把我和董昊关进监牢。 但是她没有,她说:“你在哪?” 我报了一下楼层和门口的牌子,她说:“上来9楼摄影棚。”就把电话挂了。 我和陈灵说了一下这事,陈灵兴奋地立马赶我走,并嘱咐我,在女神面前多说她的好话,她的未来就交给我了。 顶着她给我的艰巨任务就上去了。 罗伊这几天是回来休息的,不过她才杀青的一个电视剧有几个镜头要补拍,所以就来了公司室内补一补。 绿色的大背景下,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古装,头上插着发簪,手持剑,剑尖朝下,直挺挺地这么站着,接着忽然拿起剑非常帅气地武了几下,导演说卡。 没有后期我真的看不懂,钱乐凡见状立马上前将风衣给她穿上,服务非常周到的又是拉椅子又是给她端水,让我觉得我这个助理做的很不敬业。 她吹着杯子里开水的时候,我走了过去,正想用一个哭丧的脸告诉她我不是故意的,董昊问我生日我没想到就是密码,臣有罪。 可她抬头一个柔和的眼神吓得我差点跪在地上,她先是耸了耸肩,把肩上的风衣耸得快要掉地上,幸好钱乐凡眼疾手快抓住又披在她身上,接着又凭空伸手,钱乐凡立马明白拿了盒饼干放在她手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像是一出逗比哑剧,听她说:“这些能做到吗?” 我:“啊?” 她笑了笑:“你不是说要当我助理。” 我晴天霹雳,立马转头看钱乐凡,果然看见她非常不爽又不解地看着我,好像在磨牙齿,看起来是想嚼碎我。 我,我,我冤枉啊。 虽,虽然说我还真说过这句话。 那是一个大夏天,自从罗伊在市里的大型节目上演了出精彩的话剧之后,便经常有人来找她,那次是一个不知名的导演的不知名电视的一个小角色,那个角色罗伊演的是酒吧里的一个歌手,可能也因为她唱歌很好听吧,但是导演要求她一定要瘦,剧情需要,她需要小小地露一下肚脐,和男二还有对手戏。 所以那段时间她很少吃东西,她一个吃货,却只喝流食。生怕有小肚子,不管我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愿意吃。 有一次她饿到头晕眼花急的我快要哭了,可她还是说,就剩一场,她就杀青了,让我忍忍。 怎么会是我忍呢,是她在忍啊,但我确实忍不住了,看着她有些虚弱地把最后一个对话说话冲过去就哭着给她各种零食,全是她喜欢吃的。 后来回去她病了好几天,躺在床上不愿意下床我也就陪着,她看电影我陪着,她看书我睡觉,几天后我问:“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她笑着看我,伸手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我的耳朵:“梦想嘛,每个人都有梦想,不能因为你有钱就不要梦想了对不对。” 她说的也对,我也有梦想,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就算我再有钱我也要实现。 但是这个梦想最后却因为穷,被我给撕烂了,人生真是讽刺。 当然,我不能阻止她的梦想不是,所以我说:“那我以后当你助理吧。” 彼时她在看书,不经意地恩了一声,我觉得她没听进去,又强调了一遍:“罗伊,以后我当你助理吧。” 她翻了一页笑着抬头,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担心别人照顾不好你。” 她挑眉,脸上的表情我非常了解,那是嘲笑的表情,她说:“你能照顾得好我?” 我有时候觉得,罗伊这个人特别煞风景,比如说现在吧,她就应该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对我说薛零一你真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但她却说:“上次是谁把我的衣服熨焦了,把盐当成味精给我煮汤,洗个地连洗衣粉都没弄干净害我洗澡差点滑倒……” 好了好了,都是我都是我。 但是我不管,我一把抱住她说:“我就要当你助理,你身边不能有其他人,做不好我可以慢慢学啊,你不能剥夺我想要学习的权利,这是犯法的。” 她失笑,没有同我解释这件事并不犯法,摇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书了。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后来她也就没再接那些稀奇古怪的通告,后来我也在生活中细节了很多,后来我们就分手了。 罗伊本事非常大地让我进公司不到两个月就树了两个敌,我还记得小学班主任在我的毕业评语上写的是,薛零一是个乐于助人的天生乐天派,从不与人交坏是个好学生。 老师对不起,我是被动与人交坏的,我真的还是好学生。 第七章 人一旦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法,不是都说了吗,你有权保持沉默,为了拥护我难得能行使的权利,我不说话。 当然,画面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她的助理站在身边,怨恨的眼神,而我像小媳妇一般,现场十分安静,抬头对视能一眼万年。 实际上是这样的,因为今天补拍,调了一些化妆师和服装师,还有临时灯光,背景很嘈杂,导演在那头喊着这个那个,有个灯光师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把我撞了一下,连对不起都没有说。 而她在我面前看着剧本,助理已经去准备她下一场的服装。 所以摄影棚里只有我一个人智障地站着。 但我为什么要站着呢? 不得不承认,她对我的震慑力还在,我还是很怕她。 所以我小小地后退了一点,想着在她余光里消失不见,接着就离开。 可我的小计谋才稍稍实现一点,她忽然将左右腿交叉放着,翻了一页剧本,轻描淡写地说:“再走一步试试看。” 她的声音说实话非常小声,比导演满场吼的“道具道具”的声音要小了许多,但我就是听见了,我多想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但是这不争气的小腿呀,怎么就不敢动弹了呢。 她看完剧本之后,放在一旁,忽然站了起来,她身上的那件风衣自然也掉了下来,我条件反射,一个箭步过去就将衣服接住,就像是电视里茶杯从桌上掉下,立马被高手接住一般的速度。 我想再快一点,我可能可以去演武林高手? 她见我这样也有些愣神,接着忽然笑了起来,说:“做的好。”说完她看我,眼里满是对宠物的疼爱。 我尴尬地将衣服还给她,她随手丢在一旁之后说:“我还有几场要拍。” 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 她又说:“晚上7点到8点空出来,我们吃个饭。” 我松着的气瞬间紧了起来。 她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去拍戏了。 下了楼之后,显然陈灵要比我激动很多,她拍了几个照片之后休息,立马就抓了我的手问我为什么罗伊叫我上去,为什么为什么。 她眼里的期待让我很是不安,我觉得再不和她说明情况,或是她从别人口中听出事实真相,她会和我断交。 别问我断交是什么体位,纯洁的我不知道。 从别人口里知道真相这种事,最锻炼友谊了,其实人家只是觉得没必要把生活的屁大点事都告诉你,但你却正好又关注了那件事,就认为她其实没把你放在心上。人啊,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 但是陈灵现在是我很重要的人,因为她关系着我的生活经济来源。 我看着她刷着睫毛,说:“那个,你记得大一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我喜欢一个女神吗?” 陈灵嗯了一声,换了一个眼睛,“对对,这几天一直想问你这件事可是一直忘了,你和女神最后怎么样了?” 我微笑:“我们后来在一起了。”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非常不客气地说:“看来是分手了。” 我心里咯噔,接着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方圆无人后凑上去,对她说:“那个女神就是罗伊。” 她听后手一抖,睫毛膏直接按在了眼皮上,滑了一条长长的黑线,接着转头惊恐地看着我。 “你,你,她,她,你们,天了噜!”她激动地将睫毛膏大力一甩,让我很担心会甩到我洁白的衣服,她又说:“罗伊哎!是楼上那个罗伊?罗伊?” 我点都说对,不是张伟,是罗伊。 陈灵激动到这儿,再没机会问我细节,因为她被陈姐拖走了,走的时候还骂她是白痴,人家都是眼线画到眼皮上,她竟然蠢到睫毛膏都能上去。 但她要是真的问,多少我也讲不出什么,事情就是这样,我追她,追上了,我们在一起,后来分手了,仅此。 或许陈灵会问,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啊,好像很多人对恋人为什么会分手这个问题,都执着地好奇,可大家明明都明白,有时候分手并不需要原因,或许是发现两个人真的没有很合适,没有爱到真的此生都要在一起。 这么说有点打脸,前几次我还说我对罗伊的爱山无棱天地合呢。 不是说了,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地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谁能抵抗得了命运呢。 反正我是不行。 晚上我还在想,罗伊到底要怎么和我赴约时,电话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心里咯噔,第一感觉着就是罗伊,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有次和她上街,我手机没电和她走散,我感觉她会在一家饰品店等我,我过去,她还真的在那儿。 虽然她说她只是经过买个发箍,她还嘲笑我,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慌张,大不了就回学校,还真能走丢不成。 但是不管我就是在那里找到她了,我和她就是很有默契。 电话那头果然是罗伊,她说了句:“在停车场等我。”就把电话挂了。 我走到停车场,见她正靠着一辆车按着手机,吃着冰淇淋,停车场太过于空旷,导致我走路的声音异常大声,她抬头看我,接着将手机收了起来,嘴里咬着勺子。 这一眼,让我想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我才大一,是个幼苗呢。 遇见她是在学校超市的门口,春天刚过夏天才来,她穿的很清凉,一个人站在冰箱面前朝里看,我经过的时候,她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冰淇淋。 接着不知从哪个货架里忽然出现一个男生,在她正要付钱的时候拦住了她,看着她实际上是对收银员说:“我请她吃。” 我才在心里想,这搭讪是不是有些廉价,一个冰淇淋不过几块钱,然后想,她应该会拒绝吧。 但是她却不动声色地从冰箱里又拿了三个,装进了袋子里,头也不转地离开了。 她的离开非常帅气,留下那个男生在风中凌乱,也让我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她走了。 中午时间,校友们几乎都在午休,我一直记得那个时刻,她在满是林荫的大道上一深一浅地走,而我背着个小背包在身后跟着,这个画面非常强,导致如今我跳脱出自己的身份用第三人称从天空上朝下看时,觉得非常唯美。 这是我和罗伊的第一次见面,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打下来,被她穿过,几秒后,同样的那道光束被身后的我穿过,那时候只是跟着,没有往心里想以后到底为什么,现在明白了,那滋生的微微情感,叫做动心。 原以为她买了四个同样的冰淇淋是要分给舍友,但万万没想到,她在路上竟然将冰淇淋全部吃了,而且吃得非常干净。 这件事后来我也问过她,她当时想了很久终于想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先是问我,原来一直跟在我后头的人是你啊。 我说对对对,你竟然知道。 她看了我一眼又说,我以为你想要吃我的冰淇淋。 我:…… 或许真的可能,我当时的眼神太过渴望,但是罗伊你要相信我,我渴望的对象是你,而不是冰淇淋! 这次后我就记下了她的宿舍号码,不知道为什么要记下,反正我就是记下了。 罗伊将冰淇淋吃完之后丢在了一旁的绿色垃圾桶里,对我说了句上车就消失在车的那头。 我在副驾驶和后座之间纠结了3秒,最后还是决定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我想我坐在后面,等会儿紧张了,可能会叫罗伊师傅慢点开。 安全带还没系好她就将车开了出去,气氛静谧得可怕,她没开音乐车里只有我们的呼吸声,车上主道时我非常想打喷嚏,但是生生被我忍住了。 她没有问我想吃什么,就直接带我到了一家中餐馆,下车的时候还带上了鸭舌帽和口罩。 我差点就忘了她是个明星。 整顿饭吃得异常地安静,这种安静怎么说呢,如果用小学生写作文惯用的手法,安静到连针都掉到地上都能听见这样的形容,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我们在一个包厢里,包厢里只有我们。 而从开始到吃完饭,我们竟然连一句对话都没有,她没有说为什么突然要和我吃饭,也没有问那天晚上为什么要仓皇逃跑,也不再追问什么为什么要和我分手,诸如此类的话,搞得我已经打好了的稿,却没派上用场。 吃完后她问了我家地址就直接把我送到楼下。 我家楼下灯光昏暗,最适合小情侣偷情了,比如在那鲜少人经过的墙角,比如在那茂密的草丛里,比如在那灯光忽闪忽灭的楼道上。 但是她没有下车,没有把我按在墙上和我来一场别后激吻,也没有欲拒还迎,半推半就,苟延残喘,而是连再见都没有说地就直接驱车离开,留我一人吃着她的车尾气在原地期待。 所以我到底是在期待什么,久别重逢一顿饭,不是刚刚好吗? 第八章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奇妙,第一次遇见罗伊之后,我便经常能遇见她,在上课的路上,在吃饭的路上,在上街的路上,在回去的路上,我单方面觉得我和罗伊真是太有缘了,并且成功地忽略我们学校其实一点也不大这个事实。 有天清晨起床,见舍友三个围着我的床看着我,她们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舍友a笑嘻嘻地说:“二薛,你说梦话了。” 说梦话常有,我有时候还打呼噜呢。 舍友b说:“你猜猜看你说了什么。” 我前面说过,我对于你猜这种游戏,一向不喜欢。 舍友c说:“罗伊!快说罗伊是谁!” 那天她们的重重追问下,我终究是没能从她们的话中听出我到底说了罗伊什么,但看她们虽然惊讶但又不是很惊讶的表情,我能推断不是什么严重的梦话,至少不是什么“罗伊莪。”“罗伊我好饥渴。”“罗伊我需要安慰。”之类的话。 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的被我打断,我只好说:“罗伊是个女的,我喜欢她,就这样。” 她们果然是没见过世面吧,你看一个个给唬的,舍友a还把瓜子肉丢了,瓜子壳吃进了嘴里。 对,那天我顺便出柜了。 可能是她们真的觉得难以接受,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她们纷纷对视了一眼,接着就找借口从我身边移开。 出柜总是很尴尬的,索性那天我就出门了,大礼拜天的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而那天想要在学校碰见罗伊,却没能得逞。 你想要的东西,总会和你捉迷藏。 再次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我慌啊,我怕她们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但是当时我多天真,我想着早死早超生,与其让她们以后发现,还不如我自己说。 踩着楼下的关门时间进去,开门的时候她们三个围着在看电影,笑得嘻嘻哈哈的,我进去她们看了我一眼,这气氛真他妈像我第一次来学校,她们陌生的模样。 我心里咳咳洗漱了一番就爬上了床去,却看到了上面放着一床床单,床单上面是一道明显的彩虹。 后来舍友说,社会这么开放,她们觉得我不容易,不能再给我压力,她们都能接受,都能接受,只要不要喜欢她们就行。 我听后想着,我没觉得我不容易,我没觉得我有什么压力,而且我不敢告诉她们,她们要是不接受,我就换宿舍,呵呵。 而且放心,我不会喜欢你们的。 床单一事我虽然感动,但是我从没用过那个床单,因为后来我发现,那床单上不仅有一道非常可爱的彩虹,彩虹上还站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喜羊羊。 后来几天,舍友纷纷表示要帮我,在她们热情的鼓舞下,我决定把我暗恋的心思转化为追求。 她们热情地帮我打听罗伊的学院,罗伊的专业,罗伊的年龄,罗伊的家乡,几乎是她们能打听到的一切,这让我后来有段时间觉得,要是我追不上人家,首先对不起的是我舍友。 她们将罗伊的信息一点点给我时真的让我很满足,罗伊写的一手好字,罗伊会跳舞,罗伊是市里汉协的人,罗伊会弹钢琴,那时候会弹钢琴就是气质啊,不管你长得多磕碜,一听你会钢琴,哇,加分加分! 罗伊大我一届,原来是学姐。 罗伊是本市人,原来是我老乡。 罗伊这个,罗伊那个…… 还有,罗伊是市里某公司大老板的女儿。 这个信息是舍友帮我找到的罗伊的最后一条信息,我等女*丝看到这个后,宿舍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富二代什么的…… 这个信息也让舍友们纷纷怂了,一脸的退缩,仿佛追罗伊的是她们。 舍友b问:“二薛你还追不?” 我笑说:“追啊,为什么不追。” 她们被我的勇气感动,心里鼓掌。 舍友c鼓掌完,心疼的表情问我:“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因为我喜欢她啊。 因为我喜欢她啊,现在还是这么喜欢她,从小到大就喜欢这么一个,哎,真是没出息。 楼道的声控灯年久失修,竟然感受不到我走路的气息,我只好靠近开关重重地跺脚,灯应声而亮。 “哇靠!你怎么在这?” 灯光一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吓都吓死我了。 这个人是许华,名字很普通,人也很普通,但是这个人我要重点给大家介绍一下。 因为他曾经是我的情敌。 为什么说是曾经呢,因为他从前也喜欢罗伊,有段时间还扬言要和我抢罗伊,但是现在他可能不喜欢了,因为前段日子他说看上前公司的一个妹子,在追。 不过他可能也把罗伊放在了心里,我不知道。 他站在我面前一脸的颓废样,靠着墙刘海遮住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在看我,手里拿着一根烟没有点燃,要是别人一定觉得他在忧伤泛滥,但我知道,他应该是舍不得花钱买打火机,那可是他的一顿饭钱。 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他约的我,他不知道从谁那里得听我的手机号,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半小时后在校超市楼下的冷饮店等他,他有话和我说。 当时我心里是拒绝的,也是忐忑的,我想我现在是罗伊的人,虽然还没有追上,但是我赴约了是不是就对不起罗伊。但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我的拒绝心,战胜了我的纠结,可能也因为我刚好在楼上超市买卫生巾,索性就顺便去了一下。 到时店里就他一个人,我坐在他面前他看着我问:“薛零一?” 因为那条短信看起来,太像追求着要和你表白了,而且这店里还没人,所以我当时心想,会不会忽然有气球彩球什么的,心中热情欢呼地脑补了求婚场面。 我还可惜今天没洗刘海就出来了真是失策,这样拒绝的时候气势就不足了呀,想着我就把卫生巾塞进包里一点,免得等下动作太大掉出来。 接着他又说:“你是不是经常和罗伊待在一起?你们是好朋友吧?” 我顿,非常警惕地说:“你要干什么!” 他嘿嘿一笑,露出他洁白的大牙齿说:“我喜欢罗伊来着,听闻你们关系不错,打算从你这儿入手,你帮帮我呗,我会报答你的。” 当时人活的单纯,在他这段话结束之后,竟然问:“怎么报答我?” 他一听自然觉得有戏,一拍大腿说:“你想要什么哥都给你满足了!” 那个时代,认哥哥认妹妹不要太普遍。 我说:“我什么都不要,我要走了。” 说完我就站了起来,他一把拉住我,这个动作让我忍不住捂住了肚子,听她说:“薛零一你不能这样啊,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我甩开他的手往外跑,他急的追上来,边喊:“哎哎,同学我们先交个朋友啊。” 我风似的离开他的视线,但他可能有点误会了,我一向都很友好,今天这样是例外,因为我觉得我大姨妈好像涌出来了。 那次之后,许华也制造各种机会和我偶遇,让我有错觉他其实不是在追罗伊,而是在追我。 但为了让他把时间花在我身上,不是花在罗伊身上,每次见面,我都十分热情。 许华真的是个很倒霉的人,据我所知,罗伊对于她的追求者一向不表态,唯独讨厌许华,不给他正脸,让我觉得许华好可怜。 我说:“你不喜欢许华也不用讨厌他吧,他没做错什么。” 说这句话主要是担心罗伊也讨厌我,想听听罗伊说为什么讨厌他,我也好对着改。 但罗伊却说:“你们最近走得很近?” 我点头后立马摇头,对她嘿嘿一笑。 罗伊说:“离他远点。” 我心想罗伊还真是讨厌许华啊,连我都管着了。 不过想想,那段时间,还真是和许华混的很熟,有点忽略追罗伊这件事了,罗伊说的对,确实要离他远点。 许华知道我也同样追罗伊之后并没有表示多么惊讶,还非常贴心认真地帮我分析,说虽然女生追女生方便,但是也困难,像是做试卷一般地将利弊列了长长一条,最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咱们努力吧,看谁最后得逞了。 后来我和罗伊在一起,十分得意地给他发了长长的信息,表示了我的狂妄之心。 在那之后我和许华一直没有联系,后来我和罗伊分手,在学校碰见了他,又重新混在了一起。 世事就是这么捉弄人,我们因为罗伊认识,罗伊现在离我们原来越远,我们却身残志坚地彼此安慰。 许华和我破天荒地成了很好的好朋友,他原意说,我不会喜欢他,他也不会喜欢我,谁说异性之间不会有纯友谊的,薛零一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他说的非常慷慨激昂,听着谁敢切断我们的友谊就是要他命的样子,然后他说,我的好朋友,有没有钱借我一点。 我木讷地看着他,紧了紧自己的钱包说:“我也没钱。”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把这奇怪的友谊维持到现在的关系,都说朋友也要门当户对,不说价值观一样,但是价值得一样吧,许华和我一样,毕业之后混的一点也不好,换了好几家公司,因为各种理由辞职。 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真是微妙。 上次我穷到没办法续租,他就给我介绍了他附近的这个房子,他说便宜,我第二天欣然租下,并大方地请他吃了一碗泡面。 前段时间他找了新工作,公司安排他去外地培训,也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我看着他问:“培训怎么样了?” 第九章 许华的忧桑气息装不过一分钟,立马就怂了,他大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闻了闻夹在了耳朵后面,对我说:“别提了,皮包公司我又被骗了,前几天培训还好好的,后来就开始洗脑,说要先交定金。”他说到这儿忽然激动起来:“但是我不明白啊!为什么大家都交了!明显是骗人的啊!他们各个是不是脑残啊!” 我呵呵呵了几声拉住他的袖子说:“别激动别激动。” 他大手一挥,大声一吼:“我没激动!” 本来已经熄灭的声控灯,被他温柔一吼,又亮了起来。 对于钱,许华总是很小心,自我认识他这么久,他花的每一分钱都物有所值,除了罗伊。 追罗伊这件事,我总结了,在他身上那叫斥巨资,可见他当时真的很喜欢罗伊,他告诉我,收到我那段长长的信息之后抽了一晚上的烟。 我听了觉得很慌,烟对他来说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贵,是他生活中的上等奢侈品,他还抽了一包,我生怕他说完这些跟我报销烟的钱。 在这昏暗的适合小情侣约会的楼道里,我和他开始谈天谈地,灯灭了被他一个跺脚又开,开开灭灭,灭灭开开,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上楼去说,他说你分摊了这个楼道灯的电费,不用白不用,我觉得有道理,所以继续听他的跺脚声。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他不想爬楼梯。 他听完我这个月的经历之后问:“罗伊,碰到罗伊了吗?” 我嘿嘿一笑:“偶遇了几次。” 他问:“她现在怎么样?” 我耸肩:“我不知道,不过看起来挺好的。” 他说:“罗伊。” 然后就不说话了。 这句话之后声控灯熄灭了,他却没有跺脚重新让灯亮起来,而是又说了句:“罗伊。” 我莫名其妙,想了想答他:“对啊对啊,罗伊,她挺好的,你又看到最近她演的戏吗?她现在当红啊。” 黑暗中,我感受到他忽然凑过来,靠近了我一点,声音也变小了,拉着我的衣服说:“我是说罗伊,罗伊。” 我心想,我知道你说罗伊,我也说罗伊,我没有说错。 这时声控灯忽然亮了起来,我正怀疑是哪里出来的声音,身侧站着的一个人,差点把我魂吓了出来。 难怪许华一直念叨着罗伊,原来是活人来了。 心脏砰砰跳,我看着她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看了眼许华,但却又像是没在看他,直接把视线飘到了我的脸上,拿起手中的钥匙说:“掉我车上的。” 我惶恐地立马弯腰上前双手接过,忙不跌地说:“谢谢谢谢。” 她恩了一声,终于将最正宗的目光落在了许华身上,说了句:“你怎么也在这。” 你看吧,我说罗伊讨厌他吧,都过了这么多年,这语气里还是慢慢的嫌弃,要不是我和许华有点熟,我都要怀疑他从前做了对不起罗伊的事了。 但想想,许华做的最对不起罗伊的事就是给她买的零食里有葱味的薯片,罗伊不喜欢吃葱,那次索性连着那袋食物都丢了,让我觉得好可惜,她不吃可以给我啊,我吃葱啊。 当时我想,难怪罗伊讨厌许华,许华你连罗伊的爱好都不知道,也不事先来问我,真是笨。 但要是他问了我,我也许会告诉他罗伊其实最喜欢吃葱了,无葱不欢,无葱不作。 许华被罗伊的气场吓到,怕地朝我这儿挤了挤,差点把我挤到墙角去,他嘿嘿一笑,挠挠头,我生怕他把烟挠下来,他说:“那个,好久不见啊,我住这儿,要不……” 他的要不忽然就停了。 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要不要来我家坐坐,但我想他不敢,他和我一样,连虚与委蛇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 罗伊问:“你们住一起?” 我立马摆手,笑脸呵呵地说:“没有没有,他住10栋,我住3栋,不一起不一起。” 像是奸.情被发现一般,我和许华在罗伊面前都显得特别的弱小,委屈的样子同出一辙。 这个气氛微妙得堪比那天晚上和董昊一起,今天更甚了一些,我自认为我们三个关系更复杂,在我们冰与火的青春里足够是一场电视剧,电视剧的名字叫做*丝遇见女王。 打破沉寂的是罗伊的手机。 像这种微妙的气氛,总会有东西打破僵局,这种事情的例子也很多,大到煮酒论英雄,雷公来打破,小到娱乐节目尴尬,主持人来打破。 罗伊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仍旧没有说再见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消失在月色中,随着声控灯的熄灭,越来越模糊,最后开车离开。 许华的再次跺脚,将发呆的我打回了世界,我转头看着他一脸迷.情的样子。 我立马摆手解释:“没有没有,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许华:“我说我想什么了吗?” 许华:“不过我确实想歪了,哈哈哈,薛零一你行啊。” 我想说我一点也不行,但是他不给我机会,拍了拍我的肩膀,潇洒地风似的离开,让我很担心他那摇摇欲坠的烟要掉下来。 --- 自从上次和陈灵坦白了和罗伊的从前之后,她就时不时变相地问我,我们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对于我和罗伊之间发生的种种表示非常的好奇,好奇到她可以不追动漫,把时间花在逼问我上。 比如我在帮她拿化妆品的时候,她问我是不是见我罗伊的素颜,问我她素颜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罗伊大学很少化妆,素颜你比化妆了还好看,她一个不怒反笑,说那是当然。比如她在喝咖啡的时候,会问我罗伊一般加多少糖,她也要加那么多,我说你加那么多你也比不了人家。比如她在看电视里感情戏的时候,会问我罗伊的吻技怎么样怎么样? 罗伊的吻技啊。 我听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接着陈灵一脸猥琐地看着我,不知道她又脑补了什么。 她又问,那大多是你主动还是罗伊主动的?应该是你吧! 现在回想,在我们风一般的在一起时光里,我们接吻无数,还真数不清到底谁主动的比较多,大家都懂得,感情泛滥的时候,总是要亲一亲应一下景。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爬山,说到这儿我不禁感叹,罗伊真的是个爱生活的好姑娘,爱运动,爱爬山,还每次都拖着我去,每次都让我身体散架。 那次是一个小山,她一身运动装看起来十分的帅气,很少见到她扎马尾的样子,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认识她,我觉得她太美了,站在她身边会降低我的颜值。 那天我穿的普通衬衫和牛仔裤,和她爬到山顶气喘吁吁,几乎要跪在地上,她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给我递了瓶水,一边教育我要多运动,还说我前几天感冒迟迟不好就是因为不活动身体,说今天出汗了立马就能好。 然后我们就找个椅子坐着了。 然而我还在气喘吁吁。 当时我们才在一起不久,我在她面前仍旧有些唯唯诺诺,我们坐着中间隔着很远,能再坐一个胖子,那天空气很好,山里能闻见所谓的泥土气息,舒服得我那叫一个心旷神怡,微风从我们的身边吹来吹去,时间忽然静止。 和罗伊同在一个时空的时候,时间总爱静止,真让人迷惑。 这儿,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尴尬。 我想,这么尴尬,接下来要做点什么呢?罗伊看起来好像也很尴尬啊,她为什么一直看着远方的天空不说话,天空上什么都没有啊,连大雁飞过的痕迹都没有。 薛零一你平时不是挺贫的吗? 于是乎我心里就开始酝酿了一下,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罗伊忽然说:“不要讲冷笑话。” 我吞口水,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她其实我想说的是黄色笑话。 她说:“坐过来一点。” 我哦了声,挪过去一点。 她说:“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我又坐过去一点,接着听到她叹一口气,忽然握住了我肩膀低头吻了上来,这是我们的初吻,而她非常有技巧地把舌头伸了进来,让我恍然大悟舌头除了帮助咀嚼还有这个功能,真是让人神魂颠倒。 在我印象里,那个吻非常的清淡,清淡中带点轻微的炽烈,这个炽烈的感觉来自于她轻咬我的嘴唇,那天天空晴朗,不知是谁在我身体里点燃了烟花,让我兴奋地炸开了花。 神魂颠倒的我被吻得稀里糊涂,结束了也不记得要小女儿般的害羞一下,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愣愣地说:“罗伊你刚才在干嘛。” 她听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她耳根忽然红了,接着理直气壮说:“我在亲你,看不出来吗。”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 于是乎,愚蠢的我接着又问:“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亲我。” 她咳咳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想亲就亲,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休息够了没有,休息够了我们下山。” 我哎了声:“休息够了休息够了。” 接着我们就手牵手下山,她走得十分欢快,几乎让我跟不上她的步伐。 过程很美好,所以请忽略前奏和后续被我毁了这件事,我才是煞风景的人。 那天我非常兴奋非常高兴,请舍友们吃了一大堆的零食,但没良心的她们边吃边不忘嘲笑我,说我和罗伊在一起都快三个月了才接吻,还好意思高兴成这样,要是她们,她们第一天就上了她。 原谅她们吧,她们是一群干打嘴炮的单身狗,正在吃我给她们买的狗粮。 但是话说回来,陈灵你真的冤枉我了,虽然说我对于罗伊的爱非常的热烈炽烈,但是亲密接触这种事,罗伊也是会喜欢,会主动的。 这么说真是让人害羞啊。 第十章 半月前,罗伊在微博上发了个合照说了下杀青消息,变相地宣传一小下,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我也没有她的消息。 回想上次吃饭,还真的像是老朋友多年不见的小聚,但是我们连寒暄都省了。 陈灵最近接了很多的通告,连着我也有点忙了起来,经常跟着她东奔西跑,有时候半夜她灵感一来,还拉着我去她家帮她拍视频。 这里我要说一说,后期真的,很重要,光是靠我拍的那些,我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昨天她的经纪人帮她接了个电视剧,这是陈灵入圈以来的第一部电视剧,虽然是个不大的角色,但是陈灵看起来很满足,她说,这部戏的女主角是罗伊,她说完这句话还不忘回头对我挑一下眉。 她今天进组,这戏已经开拍了一礼拜,因为她的角色不重要,所以开机那天陈灵并没有在场。 电视剧是小说改编的,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吗,小说改拍电视剧,一方面吸小说那边的粉丝,一方面吸男女主及配角这边的粉丝,虽然大家嘴上说着哎呀不要请她,毁了我心中的某某某,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点开了看。 这就是效应。 昨晚我熬夜看完了那本小说,主体是言情,实际上是推理言情,男女主是高校毕业的犯罪心理专业的学生,帮助警察办案,顺便谈个恋爱,调个戏,上个床。书里的床戏虽然说隐晦了一些,但仍旧能让人脸红心跳,也让我无法想象那个女主是罗伊的样子。 这本小说的作者是米闹闹,我没听说过,可能是某网站十九线外的写手吧,这种人的小说,应该卖得比较便宜。 陈灵进组的时候,非常热心地向目所能见的每个人问好,我跟在后面给他们递水,并同样热心地说以后请多多关照。 导演开机时我才发现,罗伊也在现场,大概是刚化了妆,远远看去,她看起来有生气了许多,不像往日那样冷淡。 场记喊了开始之后,罗伊穿着一件风衣从镜头的最左边,走到了镜头中央,手里拿了一个放大镜,接着半跪下来,照着地上的一滩血迹。 她的背影是一片树林,这个场景让我异常熟悉,这是小说里的第一个案子,一个女大学生在树林里被杀后上吊。 罗伊蹲了一会儿,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皱了眉头,将放大镜放入口袋,伸手从土里抓起了一个东西,导演镜头特写,是一枚钉子。 这时男主上场,他从灯光师的背后绕了进去,敲敲地蹲在了罗伊的背后,先是看了几眼罗伊专注的神情,接着忽然开口:“找到什么了?” 罗伊明显被吓着,吓得她往后一倒,险些坐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男主一个伸手,将她的腰搂住。 啧啧,真是,真是,有够土的。 不知道后期会不会给她们旋转的效果。 不过他们此刻在大镜头下的深情款款,足够让人想入非非,我偏开头不看,想要和陈灵随便说些什么,可陈灵却不在我身边。 她已经换好衣服在林子边等候。 这次接男主的是去年因为一个选秀节目刚火起来的演员马文林,小鲜肉一枚,而陈灵接的角色是马文林的妹妹。 马文林和罗伊正在林子里对视时,陈灵整理了一下衣服,酝酿了一下笑意就冲了上去,喊了声:“哥,哎,嫂子你也在啊。” 罗伊立马推开马文林,非常冷淡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我不是你嫂子。” 马文林痞痞一笑:“迟早会是的。” …… 在他们边聊天,边找线索,边调侃,这一段拍摄结束了,导演喊了卡之后,我立马跑过去将手中的水递给陈灵,她接过我的水后大喝一口,正巧,罗伊从我们的身边经过,钱乐凡同样也给了她一瓶水。 “别看了,背后都要给你看出洞来。”陈灵将水还给我的时候这么说,“来日方长啊,你看你们现在住一个酒店,我还有还多场戏呢。” 她又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挑眉。 陈灵下午没戏,索性我们就在市里逛了几圈,她见着好看好玩的都要拍一拍,我跟着她也买了很多东西,晚上一起吃了当地的特色之后才回的酒店。 陈灵因为是小角色,剧组只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而我顺道的就和她住一起,在回酒店的途中,电梯里碰见了钱乐凡。 电梯门关上前,陈灵还对我有说有笑,但是钱乐凡进来的瞬间,她立马就哑巴了,对着钱乐凡你好你好了两句就站在我身边不敢吱声。 我对她翻了个白眼嘲笑她怂,低头就看见钱乐凡手里拎着个袋子,袋子上是某某药店的名字。 到了7楼,她说了声再见就离开,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陈灵捅了捅我说:“你看,女神就是女神,连助理的气场都不一样。”说完她从上往下地看着我,满脸的你看看你这德行,补充:“你真的和罗伊在一起过?” 我淡淡地恩了一声,要是平常,我一定会和她斗嘴的,但是现在,心并不在这里。 回了房间我们前后洗了澡,烧开水的时候我问陈灵,今天拍戏时有没有觉得罗伊哪里不舒服? 陈灵大力地用手打脸,让我担心她的脸会留下巴掌印,女人总爱这么虐待自己,包括我,每次拍爽肤水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在掌掴自己,她说:“没有啊,挺好的。” 可能是我多想了。 但坐在床上仍旧心不在焉,手机屏幕滑来滑去不知道在干什么,忽然它震动了一下,吓得我立马打开了微信。 是罗伊发来的。 在十几天前的“我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的下面,写的“来我房间” 没有标点符号没有表情,就这么发来了这四个非常有深意的词顿时让我惶恐不安。 我盯着那四个字发了很久的呆,点击了编辑又立马退了出来,想着罗伊那边会不会看到对方正在输入。 “罗伊的房间号你知道吗?” 陈灵换了乳液在脸上摸着,抿着嘴说:“早给你探听好了,7015,怎么要去找她啊。” 我掀开被子恩了一声。 陈灵嘻嘻笑地说:“去吧去吧,今天拍戏的时候,我跟她说我们没关系,只是普通朋友,我给力吧。” 我顿了顿,回答她:“给你妹。” 去的路上我在想,为什么我就下来了呢,看着7015的门牌我就想,现在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但是伸手敲门这个动作,真的不是我的本心,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心口不一的人。 开门的是钱乐凡,她见我进来笑着说:“薛小姐来啦。” 我点头说了句:“你好。” 每次见面的场景都不想是我想好的那样,我刚刚脑子里的画面是,罗伊有些病怏怏地坐在沙发上,喝着某冲剂,接着说,你来啦,我不舒服,需要安慰。 额啊,好吧,她是不会说那种话的,她会说的应该是,给我烧水,把我衣服洗了,声音小点,我要睡觉。 但是面前的罗伊看起来非常健康,手里正啃着苹果,穿着休闲服在看剧本。 钱乐凡伸手请我在沙发坐下,这整个过程,罗伊没有正眼瞧我,只是翻了一页剧本,说了句:“你跟她说说。” 钱乐凡恩了一声,对我说:“我明天要回公司,那边有急事,所以罗伊这里你担任一下临时助理。”她笑着拍我的肩膀:“机会难得,陈灵那边你放心,我会另外找人。” 我:啊? 钱乐凡于是乎拿出了一张纸放在我的面前:“这是我记下的罗伊的习惯,你速度地看一看记下来。” 她裂开嘴一笑,让我有点不认识她,“你不是很想当罗伊助理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温柔,但我却错觉她在凌迟我的汗毛。 说完她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站了起来,功成身退的样子就离开了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于是乎,房间里,又剩下我们,两个人。 这是我们四年后的第四次单独见面,我没出息的仍旧不习惯地心跳加速。 她把剧本合上放在了桌子上,忽然问我:“这本小说你看了吗?” 我说:“我看了。” 我想她问这个应该是在考我的敬业程度,索性我给她给800字的读后感吧,顺便解析一下她的角色,于是我说:“这本小说大概说的是两个……” 她打断我:“不用说了。” 我瞬间闭嘴,却看见桌子上放着刚才钱乐凡买的那袋药。 我问:“你生病了吗?” 罗伊顺着我的目光也看过去,却答:“关心我吗?” 我恩了声:“我现在是你助理嘛,应该的。”接着我再问:“哪里不舒服啊?” 她没回答我,而是直接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去洗澡。”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她真是咬定了没说让我走我就不敢走这件事啊,怂的我心里叹了声气,立马上前把桌上的袋子打开翻了翻,里面是几盒止咳治感冒的药,我看了几眼用法成分之后就又放了进去,起来找了个壶烧了杯开水。 闲来无事等水中,我打开了电视,顺便看了眼钱乐凡给我留的纸,看了一遍我觉得我不太需要它,罗伊的这些,我都还记得。 此刻电视里不巧地里面放着她和董昊的那部仙侠剧。 才看了一会儿,罗伊就从浴室里出来了,穿着一条睡裙正在擦着头发,我余光似乎能看见那水滴从发尾滴了下来,滴在她的衣服上。 她边走着边问我:“演的怎么样。” 我恍惚了一会儿说:“挺……”咳咳,我的声音怎么这么沧桑,再咳咳,我说:“挺好的,看着就是电视剧里的那个人。” 她笑了笑,我以为她会就这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没想到她却说:“晚上留下来睡。” 我惊恐地没抓稳遥控,丢在了沙发上,瞟了一眼这酒店的床,虽然说大,但是只有一个啊。 她说:“难不成你要和陈灵一起。” 她这句话的尾字,不是疑问的口气,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是陈灵的助理,我和她住一起不是很正常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和钱乐凡一起呢! 正想回答,她理所当然地又说:“我生病了,你得留下来照顾我。” 我不敢动弹,只得呆呆地看着电视,看着罗伊一把剑刺进了董昊的胸口里,呆呆地应了声:“哦。” 第十一章 照理来说,我和罗伊同床共枕并不是第一次,当然,也还没有发生过你们所想的事,所以我不应该紧张才对啊,我应该表现得豁达,甚至可以躺在床上撅起屁股拍拍身边的床位,跟她说,来啊。 但是我怂。 罗伊坐在我身边吹完头发之后,一直陪着我把她的那两集电视看完,片尾曲结束之后我给她倒了杯开水,将桌上的药推了过去,低着头说:“吃吧。” 全程她都在看我,这必定导致我不能看她,这视线对我来说是拔腿毛般的煎熬,而且是一根根地拔。 她听后非常听话地伸出她的手,先喝了一口开水,我半跪在地上,把袋子里的药拆了,从里头拿出四颗放在手心递给了她,她接过放进嘴里和着开水吞下。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生病的罗伊吃药都非常乖,没有那种,恩~我不要吃嘛,好苦的啊,不要不要嘛,怎么可以吃药药,病态般的公主病。 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陈灵给我发的微信,大概意思是说,晚上不用回去了,她反锁了。 我回了个滚把手机收了起来,听罗伊说:“晚上早点睡,做我的助理事情很多。”说完她站了起来,顺手把电视关了,潇潇洒洒地就爬上了床。 她这么自然的一系列动作让我非常的慌,说到底我等下是要和她一起睡的啊,为什么她能表现得这么兵不荒马不乱。人与人之间素质涵养的差别,就是这么体现了出来,你看我就不一样,现在跪着腿软还发麻,有点站不起来,厉害吧。 几分钟后,我终于鼓起勇气起来,并关掉了所有的灯,她那边开着床头的微弱灯,有点黄又有点粉,要是平常看着,还挺好看,现在我怎么看怎么猥琐,像极了小时候哥哥带我误闯的红灯区。 我甩甩脑袋告诉自己清醒一点,从那头绕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进去,她看了我一眼就关掉了手机,顺手也将灯关了。 这下好了,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在视觉的消灭下,触觉和听觉渐渐地扩大扩大。 这目测有两米的大床,竟让我有她就在身边的错觉,仿佛我一个翻身,就能把她压在身下,这种感觉太难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开始胡思乱想。 我觉得被我里有奇怪的引力在吸着我靠近。 罗伊身上熟悉的气息让我浑身难受。 我有罪,我□□熏心,我想摸她。 这种煎熬就像是血液不通的手脚持续性麻痹,而我却不能动弹阻止。 在我内心不断交战时,罗伊忽然开口说话打断了我。 “不要动。” 她的声音沉闷,直接敲进了我的心脏,我回想了一番,虽然我刚才脑子里在不断地意.淫,但我保证我的身体是僵硬的,我并没有动。 可我还是回了句哦。 这个夜晚势必是煎熬的,非常自然的,我失眠了,我听着她的呼吸变浅,听着她的呼吸变低。 她没有咳,应该是好多了,夜深时她还翻了个身。 最后的记忆是天空将近泛白。 等到我再次醒来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我睁开眼睛罗伊已经不在身边。 我立马坐了起来,摸到了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中午,屏幕上还有罗伊的一条微信,说的是,早餐在桌上,记得吃。 我挠了挠头发下意识就觉得糟了,火速地洗漱一番就赶往片场,正巧中场休息,我找到罗伊的位置就跑了过去,她正在和马文林对戏,见我过来将剧本放在膝盖上,抬头看我说:“吃了吗?” 我摇头。 她随手就拿起旁边桌上的牛奶和面包给我,又重新低头看剧本道:“先吃了再说。” 我默默地拆开包装袋,在一旁站着,听他们研究剧里的台词要怎么演绎。 一段过后,马文林忽然:“罗伊姐,我们加一下微信吧,有什么问题我也能请教一下前辈。” 身为助理的我听到这个立马上前,面包也来不及咽下,对着马文林哈哈哈三声就说:“加我的加我的,我是罗伊的助理,有问题问我我会帮你转达哈哈哈。” 马文林看我的眼神一点也不友善,但仍旧加了我,几分钟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我把最后一块面包吃下去的时候,才发现罗伊在看着我,脸上带着笑意。 我拍拍脸,确定没有面包屑问:“怎么了?” 她摇头笑着说:“没事。” 我抽嘴角,女神你别这样啊,我瘆的慌。 今天的戏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也很顺利,下午陈灵也过来了,还带着钱乐凡给她安排的新助理,她见我就挑眉,不禁让我担心她再这么挑下去会落下什么病根。 到了7点今天的戏已经拍完,大家收拾收拾就各自散开,上车后罗伊看起来很累,靠着车座闭着眼睛,我随手递给她一个眼罩,她看了眼摆手不要,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说:“随便吃一点吧,我们先回去休息。” 司机听到我这句话打了个弯。 罗伊说:“不要,去恒北街,我想吃醉蟹。” 司机听到她这句话又打了个弯。 为什么罗伊会知道这儿有个恒北街,恒北街还有个醉蟹,因为她是个吃货。 在来这座城市前,她就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大概是,c市的小伙伴告诉我,c市有什么好吃的啊。 于是c市的小伙伴纷纷在下面留言,当时我闲来无事也查了查,我不敢说这个信息是我告诉她的,但是她的微博下确实有个小小的存在,就是010101的留言,告诉她恒北街的有家醉蟹,据说挺好吃。 司机将车开到酒店楼下,我们在门口看了几眼,觉得进门吃饭这件事似乎不可行,我看着这家人来人往,觉得罗伊下车的风险很大,大到那种保险公司承担不起的程度。 罗伊叹了口气,正想开口被我打断。 她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很想吃,于是我对司机说:“你们先回酒店吧,我去打包。” 下车前我又对罗伊说:“饿了记得吃点东西,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我风似的过马路进了店里。 这家店的生意真的很好,在我卖萌又打滚,磨破了嘴皮子勾搭了服务员的情况下,竟然还等了40分钟。 出来时天色明显暗了许多,我正想打的回去,却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辆熟悉的车。 我小跑过去开了车后门坐进去,罗伊已经睡着,我将东西放好问司机:“你们怎么没走啊?” 车内没有开灯,将车外的吵闹隔绝,仿佛两个时空,司机看起来40出头,听了我的话后也低了音调回答我:“她说要等你。” 这时罗伊醒了过来,先是看了眼车内环境再看了我一眼。 这个动作我非常理解,一般人醒来都会迷糊自己身处何处。 接着罗伊盯着我问:“你是薛零一?” 我啊了一声,“我是薛零一。” 她叹了口气,撩了一下头发低声说:“我还以为……” 她的还以为被司机开的灯给打断了,哎,我就说嘛,关键时刻,总有人会打断你。 回到酒店,我趁着她洗澡的空档去楼下打包了饭,和一些家常小菜,还买了很多我自认为她还喜欢的饮料,上去把醉蟹弄好之后她非常巧妙地从浴室出来,我对她嘿嘿一笑就说:“快来吃快来吃。” 她走了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我给她递了筷子。 在她主我辅的情况下,很快的,桌上的菜一扫而空,吃完她非常自然地擦擦手擦擦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和从前一样,收拾东西的人永远是我。 可怕的是,和从前一样,我仍旧甘之如饴。 许华不止一次说过我没出息,说我自从遇见罗伊之后,就越来越没出息,离开罗伊之后就更没出息,从前好歹生命里有个罗伊,虽然里里外外都是罗伊罗伊,但至少有点激情,现在没了罗伊之后我活的简直比他还不如。 他这句话我不认同,他怎么能说我活的不如他呢,他吃泡面都不加香肠的,而我加了两根呢,还有一个荷包蛋! 收拾好一切之后她就赶我去洗澡,洗澡的时候我在想,我现在到底是在干嘛?可想来想去没个结果。 顺其自然就好,等钱乐凡回来了我默默离开就是。 洗完澡出来罗伊已经躺在床上,今天我没那么胆小了点,边抹着乳液边从一旁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可屁股刚着床才发现灯没有关,我掀开被子,准备起来时,罗伊忽然开口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咯噔,差点把乳液抹进嘴里。 转头见她在玩手机,我顿顿道:“我是你助理。”想了想补充:“临时助理。” 她问:“知道明天什么日子吗?” 明天什么日子,我怎么会忘记。 “你,你生日。” 她抬头看我,把手机锁屏,咔擦的一声说:“还有呢?” “还有。”我吞口水:“还有什么?” 她盯着我看,目光柔和又蚀骨,像是要盯进我的心里,她说:“我给你一个礼拜时间,不管你有多难以启齿,不管你编也好怎么也好,给我一个理由,正当理由,告诉我为什么勾搭了我之后又抛弃我。” 她又说:“别说什么性格不合,我不信。” 第十二章 这么多天了,这么多次见面,她终于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说实话,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但我知道她说的那个生日,和那个还有呢,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追她的旅程,漫漫长路的终点。 当时在她生日一礼拜前我就开始计划要怎么陪她玩,那时候我心高气傲,因为在她众多的追求者中,她只肯与我接近,或许也是因为我是个女的,比较好接近,但我据说她们专业也有个女的对她有意思,可到后来分手,我都没见过那个女的。 这让我不禁感叹,罗伊真是能吸粉,不管同性异性,这也让我在未来两年的日子里时常惶恐有人要打她的主意,生活十分艰难。 她生日的那天我非常庸俗地带她去了游乐场,她喜欢刺激,我舍命陪她玩了各种刺激的项目,老命差点没丢,可看着她开心我也十分开心,只不过吐一吐而已,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我记得那天和她玩了过山车之后去买冰淇淋,当时还强调了说今天的一切费用是我出,她笑笑由我去。 这儿我说一下,在我频繁给她送早餐,送零食之后,她就把□□放在我这儿了,并威胁我让我用她的钱,不用她就不吃,以后不要来见她。 这一度让我有些为难,一方面我想要对她好,但是资金不足,那些日子真是缩着裤腰带给她买各种吃的,这钱一给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但一方面明明是我追她,拿着她给我的钱追她是不是太可耻。 罗伊那时说:“想那么矫情做什么,你就想成是我给我自己买吃的,你帮我跑腿不就得了。” 可能心中有愧,我欣然地接受了她的说法。 或许是我们买冰淇淋时太过于我说我笑,冰淇淋妹妹一脸有爱地看着我们,边给我们拿勺子边说:“你们是不是情侣啊?” 我一听惶恐了。 不是因为身为女同被发现而惶恐,而是怕罗伊不开心,所以我立马摆手说:“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呵呵呵。” 罗伊果然听着就不开心了,拿着冰淇淋不说话。 虽然她之前也一直很少话,但是这次不说话的感觉不同,怎么形容呢,我形容不出来。 人与人相处久了,是能感受到生气气息的,我仿佛觉得她生气了。 为了不让生日就这么被破坏,接下来的时间我拼了命搜了肚子里的各种笑话,差点把肠子都给搜青了,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好在她看起来没有那么闷闷不乐了。 最后我们是聊着天回学校的。 送她到宿舍楼下我们就要分开,同以往的一样,我看着她手里拿着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异常的满足,她都不收别人的礼物,只收我的呢。 我笑着看她说:“晚安,早点睡。” 她恩了一声却没有上楼,看了我一眼忽然喊我名字:“薛零一。” 我:“恩?” 她微微皱眉:“你还要追我到什么时候?” 我一听就慌了,难不成她今天后来的开心都是装的? 我急着说:“我,我,罗伊,我会一直追你的,哎呀,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嫌弃我哪里你要告诉我,你要是嫌我粘你太紧,啊,你是不是觉得今天那些地方不好玩,我,那你喜欢什么,我明天给你补过一个……” 我也不知道该我些什么,只觉得当时心情霎时间变得非常沉重,山崩地裂,地老天荒。 她打断了我口吃的话,无奈地说:“你不和我表白我要怎么答应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花了我整整两分钟,才彻底理解,我不知道我那两分钟的表情有多痴呆,但我知道两分钟后的我是非常雀跃的,雀跃地我一把抱住她,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高兴问:“真的吗真的吗?” 她说:“你怎么会这么笨。” 我拼命点头:“对对对我笨,啊啊啊罗伊我好爱你。” 那天晚上罗伊被我抱了整整半小时我才肯撒手,回宿舍的路上整个人几乎要飘起来,心花怒放,神采飞扬。 那天晚上我彻底失眠了,而奇怪的是,我脑子里回想的不是她那句,你不和我表白我要这么答应和你在一起这句话,而是,你怎么会这么笨。 你这么会这么笨。 我从小自认为聪明,记忆力很好,总是第一个把老师教的古诗背下,第一个唱会老师教的歌,第一个把数学题解出来,第一个做完手工。 当然,这些都是小学,上了高中之后我的智商已经有些不足,但至少不至于到笨的程度。 遇见罗伊,我承认,是我人生中笨的巅峰。 可能在她面前,我太过于积极表现,从而适得其反了吧。 心里叹气,胡思乱想了这么久仍旧没有困意,我看着窗帘外透进来的星空发呆,想着如果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会不会觉得眼皮重,会不会睡着?明显不会啊。 人总爱尝试,自己不试一试是不会相信结果的。 我伸手摸手机,点开看了眼时间正好是零点,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小高兴了一番,放下手机我对着空气小声喊了声:“罗伊。” 她睡着了,她没有应我。 我抿嘴小心地往她那边靠了一点,心脏咚咚地跳着。 我记得这个床很大,但我却只挪了一点,就触碰到了她的睡衣,想必我真是心急躁啊,果然还是盖不住心里的那份蠢蠢欲动。 沿着她的袖子一路往下,摸到了袖口,再伸过去一点,就是她的肌肤,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或许我该更猥琐地一直往下,但我只是牵住了她的手。 我想这样就够了。 呼吸平稳了之后我大吐了一口气,她的手掌比我大一点,我们大学时量过,当时真是小女生,总爱去往上搜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她比对,比如我们的星座,比如我们的身高,我们的名字笔画,我们的手指长短…… 每次输入测试之后,出来的结果都差不多,其实大多情侣出来的结果都差不多,电脑总会告诉你你们很合适,但是我信啊,我们就是很合适,还用你说! 罗伊比我高一点,再加上她习惯穿高跟鞋,我习惯平底鞋,让她有非常大的身高优势,曾有段时间她老来揽着我的肩膀和我哥们儿似的走路,她说我是她的拐杖,刚刚好。 我笑着说,哪有这么大这么高这么可爱的拐杖啊。 她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好吧,我是拐杖。 她笑着说,我家拐杖好乖。 拐杖的我开始摩擦她的手掌,因为睡着,她的手毫无防备地松垮着,手指纤细,没有指甲。 她从来不爱留指甲,几次我让她一起和我做个情侣美甲都被她无情拒绝,她说留指甲很脏,而且不方便。 我摸着她圆圆的指甲,把她的指甲头放在我的指腹上轻轻刮着,一会儿再重新和她十指相扣。 借着深夜,我说:“罗伊,生日快乐。” 说完我把手放开,担心一不小心睡着,明天醒来会被她发现我不良的心思,顺便我压着床朝自己那头移了一点。 可才开始动作,忽然手腕被抓住,阻止了我的动作,我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要逃。 那个我认为的已经深睡的罗伊怎么会让我得逞,无声的几秒交战她忽然就把我整个人拉了过去,紧接着一个翻身,扣住我的肩膀半压着我。 黑夜中的瞳孔已经放大到适应的程度,我依稀可见她在我十厘米处看着我,目光灼灼。 她声音很沉:“薛零一你干什么!” 小老百姓的心脏病快要犯了哟。 我说:“没,没有啊,被我吵醒了吗,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敢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我吵醒的,于是机智地说:“那个,我要倒水喝来着,动作大了一点不好意思啊,额,你要不要,也给你倒一杯?” 说完我为我的临时反应点赞,想给自己颁个奖。 罗伊听后没有动作,仍旧看着我,僵持了几秒之后我试图挪过去。 不动不要紧,这么一动。 她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小腿一迈整个跨了过来,非常准确地在漆黑的夜里找到了我的唇,并吻了上来。 我脑中的神经瞬间崩溃,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木讷地感受到她有些急迫地啃咬我的唇,撬开我的牙齿伸出舌头和我的搅在一起。 我的面前弥漫着她的气息,闭着眼睛全身心感受她在搜刮我的唇腔,我伸出舌头和她滚在一块,仿佛受到刺激般被她吸了过去,含着用牙齿轻咬。 罗伊的手开始不安分,一只从肩膀绕了过去,直接从脖子那头伸进了我的衣服里,另一只手往下掀开我的衣服,从下摆进去越过肚脐直直往上。 她的唇游到了我的下巴处,又亲又咬的让我十分难受。 这份半激烈半温柔的感觉我从来没体会过,从前我们再激烈不过深吻,我*再深也不敢打她肌肤的主意。 在她快要碰到我胸时,我一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迷离之际,我轻声说了句:“罗伊。” 她停了下来,接着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般趴在了我的肩上。 我们大口呼吸,她放在我身上的手也拿了出来,翻身又躺了回去,几秒后坐了起来,在虚弱的灯光背景下撩了撩头发,问我:“要喝水吗?” 我没把这句话听进去,脑子里全是刚刚发生的那些,还有最后被我阻止的那个动作。 我咳咳说:“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因为,我那个胸很小。” 说完我咬住了舌头,薛零一你在说什么!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舔不会来,恬不知耻。 罗伊听后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背对着我说:“我知道。” 躺尸状。 她倒了杯水顺便也给了我一杯,我们再也没说什么,这次我离她很远,她也背对着我。 或许是刚才太过于激动,没过多久,我竟然睡下了。 第十三章 我自认为我这个助理做得非常称职,几乎是拿了对待陈灵态度的三倍去对待罗伊。 她这个人,有时候在某个方面特别的固执,比如手拿着笔时,右手边不能有人,比如喝的水要固定牌子,其他一律不碰。 这一听是有点矫情了,若是做成新闻放出去,哎哟哟不得了。 但转念一想,确实是有些矫情,之前我说过,罗伊家境好,家境好的女孩子嘛,难免有些公主病,但她在我面前有时候骄傲地跟女王似的。 这么说怎么觉得我在给她招黑啊,我想想,换个方式说吧,罗伊就只在我面前矫情,她这个人虽然表面冷冷淡淡的,但其实很友善。在我们认识的那么多日子里,她唯一奴役的就是我,她乐此不疲,我嘻嘻哈哈的。 这么说就对了,路转粉了有没有,还顺带秀一下恩爱。 所以称职的我,现在正大老远地给她买水,今天她生日,我就不和她斤斤计较了。 拿着一袋子的水在公车上,今天天气有些热,再加上现在是下班高峰,车里水泄不通,我把背包放在面前,抱着扶手不能动弹。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我把袋子换了只手,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听后方有个大妈说:“哎,这姑娘是不是叫什么伊啊。” 我转头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车上的电视上正放着罗伊的某护肤品的广告。 她身边的一个女孩说:“她叫罗伊,那个《陆云传》就是她演的。” 大妈说:“我就说怎么这么面熟吧,哎哟,水灵灵的。” 我听着心里开心,有人夸罗伊我就开心。 罗伊的第一部电视剧在电视上播出时,我特地请了假回家等着,那时她演的是一个小丫鬟,第五集才开始露脸,我和我妈在家里边吃着西瓜边看她,看着她非常优雅的一个欠身,说五爷好。 我妈说,下次罗伊来家里叫她也给我欠欠身,说阿姨好。 我说妈你恶趣味。 我妈笑了声说,罗伊真是水灵啊,零一你怎么会交到这样的朋友呢,你看她在电视里,啧,真漂亮。 我妈又说,零一你上辈子积德了,也可能是高考的时候我给你烧了高香,你说要不要感谢妈。 我呵呵一笑,谢谢您啊。 我妈说,不用谢,去把衣服洗了。 我妈总在我面前夸罗伊,总说有空让罗伊来家里玩玩。这让我深深觉得,长得好看就是好,她都没经常说让陈灵来家里玩。 我妈还要非要认罗伊当干女儿,我一惊,立马阻止,我说干妈要包很多钱的,她稍稍一想,呵呵一笑,那算了算了。 那个大妈夸完罗伊之后又说:“听说现在的明星啊,脸都是假的,你说这个罗伊,会不会也整容了。” 她身边的女孩说:“应该不会,之前有人爆了她大学时候的照片,长得一样。”女孩停了一下,“不过下巴好像尖了,或许打针了吧。” 我听着立马精神了,转头就说:“不可能,她下巴本来就挺尖的,而且现在的照片都修图,她不可能打针。” 女孩一笑,我看着她大概是个大学生,穿着很朴素背着书包,没化妆。也并不是穿着朴素没化妆的就是大学生,我妈穿的也朴素,也不化妆,也经常背包,但她是大学老师。 她说:“你怎么就知道了,她打针了还能告诉你不成。” 我愣住了,她竟然还顶嘴了,像这种场合不应该是呵呵一笑,然后大家不说话吗。 我说:“我就是知道,子非鱼,安知鱼不知道。” 她说:“鱼非子,安知子知道鱼不知道。” 大妈显然被我们这么有文化的斗嘴唬住了,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她这种插不上话的感觉,我十分理解,就像我爸妈在家里斗嘴,我爸是法律系的教授,我妈是文学系的老师,他们经常说一些,让我听不懂的话,无从下口。 后来我妈和我爸,私下分别告诉我,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我鼓掌,真是会玩。 我说:“既然知道自己是子,这是你和爸爸说话的态度吗,爸爸知道还用得着告诉你。” 她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从优雅忽然变得这么粗俗,一跺脚,正巧公车停了下来,她哼了一身就下车了。 这段对话很熟悉,像极了前段时间有人黑罗伊,我在网上义愤填膺的样子。 大妈还是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我心里十分畅快,骄傲地仰头,正好看到车上指示牌上的站点,我看着快要关上的车门惊呼:“哎哎师傅,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下了车拿出手机看了眼,是罗伊给我发了消息,她说她已经拍完,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怎么去这么久。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回复了个就到了。 到片场时罗伊正做着玩手机,现在在拍陈灵和马文林的对手戏,我过去的时候导演正在亲身示范,我半跪在罗伊身边,拧开一杯水递给她说:“等很久了吧。” 她在玩手机游戏,头也没抬接过我的水:“等了一个多小时。” 我顿,我这只是客气话,谁让你回答等多久了。 她喝了一口之后还给我,我拧上放进袋子里,正想起来,忽然整个片场的灯全熄灭了。 我一愣,左右看的时候罗伊忽然牵住了我的手,把我拉了下去,黑暗中,我说:“停电了吗?” 她笑了笑,手机也顺带着锁了屏,忽然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别慌,他们给我庆生呢,我们当做不知道。” 果然话音落,门口推进来了生日蛋糕,蛋糕上几根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 大家非常热烈地唱起了歌,歌毕罗伊装作不知道的一脸惊喜地感动地,快要哭的样子拧着眉头说:“真的是,我都忘了。” 我半坐在地上,心里想我可能没有这份演技,就不站起来参与了。 有人适时地开启了灯,罗伊双手放在身后,笑脸盈盈地看着推着蛋糕的人说:“你们真的好有心,谢谢。” 在大家热烈的祝福下,我控制了一下我脸上尴尬的表情站了起来,正好遇上许愿环节,制片人笑嘻嘻地说:“难得一年一次,许个愿吧。” 话音落,罗伊竟然双手握拳许愿了。 她这个人,从来不相信这方面的东西,我陪她过了两次生日,她都没有许过愿,她非常现实地说又不会实现,许来做什么。 也十分成功地浇灭了我欢呼雀跃的热情。 而且那种,看流星,拜佛之类的活动,她从来不参与。 果然在娱乐圈混了四年多,成功地学会了虚与委蛇。 她吹灭了蜡烛后给大家分了蛋糕,自己也吃了一口,一伙儿嘻嘻哈哈地说了几句祝福语就散了,陈灵经过时拍拍我的肩膀,小声对我说,帮我祝女神生日快乐,还有,良辰美景好好珍惜。 我白了她一眼。 我跟着罗伊上车,上车前似乎片场里晃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我仔细一看却又不见了。 车上罗伊拿着耳机开始听歌,我百无聊赖下载了刚刚她玩的那个游戏,但无奈手机太卡,游戏容量太大,多次才开了软件就强制退出,最后甚至自动帮我手机重启之后,我放弃了这项活动。 刚开机,手机就响了起来。 车里太.安静,铃声太响,吓我一跳。 我接起电话喂了声:“许华?什么事?” 他那头很嘈杂,很多人说话,于是他为了把声音盖过背景,大声地嚷了一声:“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的耳膜几乎被震破,司机偏头用余光看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笑笑,把声音调小一点。 我说:“你这么大声干嘛,有事说事。” 他嘿嘿一笑:“今天罗伊生日啊?” 我恩了声:“你怎么知道。” 他说:“你猜猜看?” 我说:“去你妹的,不说我挂了。” 他说:“哎别别别啊。” 接下来一分钟,他跟我说前几天面试了dr后期,现在是实习生,刚才在搬道具听人说的,来问我。 我这才想起来,许华学的是数字媒体,毕业的时候还特地设计了一个动画片送给我,还非要让我发空间发朋友圈发微博炫耀,但被我拒绝了,那个动画片剧情真的,很猥琐。 可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技术很好。 我说:“是她生日,真的生日。” 他说:“那就好,我等下要去罗伊微博下留言,哈哈哈。”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嘲笑他,他就只能在微博上祝福,你看我,零点!亲口在她面前说!你们谁能! 哎,好想发个冗长的信息给他,以示我的狂妄之心。 收起手机之后,罗伊忽然将耳机拿下问我:“许华找你干嘛?” 看来许华说话声音真的很大声啊,她带着耳机都能听到。 我说:“没什么,他说他进dr了。” 罗伊轻笑了一声:“这年头,dr都这么好进了。” 我听后心里戚戚,她这嘲笑许华,咋还顺带着把自己也给嘲笑了呢。 罗伊干脆把耳机收了起来,我看着离酒店还有一段时间,扯了个话题问:“你今天许愿是做样子的吧。” 她靠着后背撑着头,“有内容。” 我惊讶:“哦?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吗?”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眼又转了回去,拿出手机看时间,边说:“去年许的愿望实现了,今年或许也能实现呢。” 我想顺着话题八卦一下去年是什么愿望,可不巧,车子到了。 这种巧妙,真容易让人抓狂。 第十四章 司机没有将车开回酒店,而是在一家西餐厅的门口停了下来,我看着罗伊准备戴鸭舌帽口罩的样子,连忙下车,到她那边帮她把门打开,她披上外套全身只露出一双手和一只眼睛,二话不说地就直接进去,我拿着她的包跟在后头。 或许因为已经预定,服务员也是神秘兮兮的样子直接把我们领进包厢,这让我在走廊上产生了一种间谍片的错觉,觉得眼前的门一打开,一定是个很大的地下组织,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卧底卧底! 但服务员拉开门,偌大的包厢却只有一张桌子,这让我觉得好失望,我差点都要抱着包在地上滚一圈做个逃避子弹的动作了。 罗伊拉开椅子自己坐了下来,我左右环顾了一圈,觉得这家餐厅真奢侈,一点都不懂得空间利用,这个包厢要是在我老家,可以摆5张酒席呢! “愣着干嘛,坐。” 罗伊的话有点不耐烦,我连忙哎了一声,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她瞪了我一眼,忽然又说:“起来。” 我:“啊?” 耍我? 她用眼神示意:“坐我对面去。” 我哦了一声,把她的包放在椅子上,又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想必她已经点好了餐,在这个不知道要等多久的上菜时间里,我看着她无聊地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玩着毛巾,我心里觉得任务有些艰巨。 不是有句话,我们本无缘,全靠我死撑,我和罗伊从前就是这种状态,她不爱说话,这势必导致我变成一个话唠,我们之间的冷场,全靠我搜肠刮肚。 和罗伊分手后的一段时间,我在家待着,经常被我妈嫌弃,问我最近怎么话变得这么多了,好烦,让我闭嘴。 所以这么安静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说点什么,不然我真的没事干,撑着脑袋玩毛巾什么的,不符合我的气息,而且两个人都这么做,好奇怪。 所以我问:“怎么忽然想来这儿吃饭了。” 在我看来,演员什么的不应该要敬业一点吗,戏拍完了回去再挑灯看剧本,对着镜子练习,和导演商量改台词,之类之类,而不是这么小资地享受生活。 也不是说演员就不能这么小资了,要小资等拍完戏再小资嘛。 她回答我:“今天我生日。” 我心里长长地哦了一声,服务员推门进来,第一个拿了一瓶酒,在罗伊的示意下分别给我们道了,第二个服务员和第三个服务员在我们面前放了牛排,第四个服务员上了甜品,第五个服务员上了水果篮,第六个服务员给我们上了小菜。 我看着他们忙来忙去心里不禁感叹,这多么像是我从前看过的某玛丽苏漫画,公主一早起来,偌大的房间陆陆续续几个女仆,端茶递水的。我看了之后觉得这辈子我是没有公主命,因为我的房间很小,挤不下这么多人。 我心想,这家店是不是生意不好啊,这么多服务员都闲着,他们大可以推一辆车,把所有事物都摆上啊。 服务员功成身退之后包厢又陷入了迷一般的安静中,好在有食物相陪,不是那么尴尬了一些,罗伊先是小酌了一口酒,接着拿起刀叉切牛排。 我边开动边问:“你生日就吃这些啊。” 这句话并不是说这些不好,这些太好了,光是看这个量就觉得昂贵,西餐店的分量总是和价格成反比,而服务费多半花在了服务员身上。这巨大的盘子里一小块牛排,再一点鸡肋装饰,像极了前年网上流传的法式高端泡面料理。 可我的意思是,怕她不够吃。 她恩了一声,吃了一块水果,抬头看我,说:“我的礼物呢?” 我一愣一惊,放下了餐具,下意识抓着毛巾说:“呃,没时间不是,你看我早上到现在都在忙,没时间呵呵没时间。” 她说:“不是给你时间买水了。” 我长长地啊了一声,我买水,单纯地只是去买水而已。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喝了一口酒,这动作缓慢地像是刽子手在擦刀,我吞吞口水,心里完了完了,包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应付一下,但里面只有用了很久已经有些破的钱包和用了很久已经快要残废的手机,几包纸巾,她的一瓶水,而已。 要不用纸巾折个玫瑰花? 呵呵开什么国际玩笑,要真那样,纸巾会被她撕碎塞进我的鼻孔里吧。 她打断了我的惶恐,对我说:“去把我的包打开。” 我哎了声连忙去过打开她的包,听着她的吩咐把里面的盒子拿出来。 她说:“给你的。” 我晃了晃盒子:“手机?” 她恩了一声,“上次接的广告送的,你手机太垃圾我看不下去,拿去用吧。” 我娇羞地低头哎了一声,说了句谢谢说:“可是你生日我都没有……” 她打断我:“那就去买。” 我顿,不按常理出牌啊,你应该笑一下然后说没关系的嘛。 不过她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看在她今天生日的份上,我就不斤斤计较了。 这个借口真是好用。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休息了。 我服务了她两天之后钱乐凡回来了,像是重大交接一般我们相互握了手之后我退了下去,正在拍戏的罗伊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想我还是不等她结束道别了吧,不管她留不留我都会让我很难办。 我就是这么纠结,想要放弃又害怕痛苦。 陈灵毕竟是个小角色,出场率很低,她有了新助理之后我倒是闲了下来,等她的戏份结束我们就一起坐了飞机回去,回去的路上她肆无忌惮地问我和罗伊发展到什么程度,有没有kiss,有没有摸胸,有没有上床。 我说没有没有都没有后她失望地鄙视了我一句。 回公司的路上,碰见了很久不见的董昊,他从车上下来嬉皮笑脸地开着玩笑,我看他打满了发胶的冲天发型想必应该是拍摄回来,他见我大喊了一声:“二薛!” 大厅里的目光嗖嗖地打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有种闪光灯下受宠若惊的感觉。 在他小跑过来的途中,不知道为何,脑中竟然浮现了三年级二班的李小明同学,你妈给你送来了两瓶旺仔牛奶。 他过来就一把揽着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跟我说:“快说说,你和罗伊和好了没。” 我盯着他看了眼,又盯着身边满脸期待的陈灵看了眼,呵呵一笑:“让你们失望了,没有。” 他们果然失望地叹气。 董昊说:“二薛你怎么这么没用,我都把钱乐凡支回来给你们独处的时间,上天这么巧地还安排了她生日,你怎么就没用呢!” 陈灵补充:“就是!我拿机会让你们俩同床共枕,裤子都脱了你竟然跟我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怎么这么没用呢!” 董昊惊讶地看着陈灵问:“你说什么?她们都睡一起啦?” 陈灵猛地点头:“可不是吗!你说她这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他们一唱一和地像极了我爹我妈雌雄双杀联合教训我,我正想开口解释些什么,陈灵忽然伸手把董昊的口罩拉了下来,哇了一声说:“哎你是董昊哎,哇你们认识啊,董昊你给我签个名吧。” 董昊非常偶像般地笑了笑,顺带着甩了一下头,温柔的声音回了句:“可以。” 哈?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需要消失,于是乎我后退了一小步,但下一秒却被董昊拎着拉了回来。 我很不耐烦地,陈灵很耐烦地看着董昊签完名,陈灵又说:“我下午要拍视频,董昊能不能麻烦你上镜啊,就露个脸就好。” 我在掰董昊的手指,听他说:“没问题。” 陈灵一脸花痴地看着他。 我说:“董昊你放手,衣服给你扯坏了。” 说话这句话他们俩双双转头看我,我心觉不妙,话题可能又要转回来了,但是这么一看他们俩一点也不般配,比我和罗伊还要不般配。 呸,我说什么呢,我和罗伊可般配了。 董昊开口正想说话,我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我开心地打断他,从包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罗伊两个字。 我退了几步转身接起,那边没有电话开口的礼貌语,单刀直入问我:“在哪里?” 我小声回答:“在公司。” 她说:“我让你走了吗。” 我顿,小心回答:“我已经不是你助理了啊。” 她那头忽然安静下来,让我有错觉手机坏了,拿下来看了一眼,通话中的秒数还在增加,而且可这是新手机,哪能说坏就坏。 我:“喂?” 罗伊那边传来了近似于叹气的声音,接着她说:“薛零一你可以。” 然后就挂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把手机收进包里,回头便看见陈灵和董昊两人一脸猥琐大叔的样子看着我。 陈灵:“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董昊:“内容劲爆不?” 一个电话也能让他们意激动成这个样子我真是服了,为了满足大众需求,我咳了咳回答:“她来问我晚上有没有空,说要飞回来把我上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瞠目结舌,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潇洒地离开非常帅气,于是我潇洒地离开,留个他们一个苍茫的背影。 第十五章 陈灵最近忙了起来,导致我也忙了起来,她经常赶通告到半夜,采访,节目,广告,看着她渐渐有些火起来的趋势,我也乐见得很。 一天下来,总让人腰酸背痛,回到家几乎着床就睡。 前几天睡觉前手机闹钟响了起来,上面提示的是“明天就一个礼拜了哟。”这个提示让我十分惶恐,心里的稿子写写删删,完全没有思绪到底该怎么说。 第二天我惊慌了一天,不敢在公司呆着不敢在家呆着,好在陈灵也是十分给力,让我这个助理忙的很舒心,可我还是担心罗伊会如鬼魂一般,在我暮然回首之际,站在灯火阑珊处吓我。 但是没有,这么多天过去她都没有来找我,没有电话没有微信,仿佛前几天的交集是我这么多年期盼的错觉。 晚上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公司,陈灵一边在跟我抱怨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忙了,一边非常愉快地把通告都接下接下,档期排的满满的。 休息的空档我忽然接到了我妈妈的电话,自从我当了陈灵的助理,她就经常给我打电话发语音骚扰我,她现在除了喜欢陈晓静,疯狂喜欢小鲜肉,每次都说以后遇见一定要帮她要签名。 她还说一件事,这件事是当妈的都会说的,就是婚姻问题,在她眼里,大学里的我是个小孩子,毕业后秒变大人,而且是个下一秒就可以结婚的大人。她不厌其烦地给我介绍了各种相亲对象,连楼上的老王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我看起来想是嫁不出去的样子吗。 今天她说,这次的小伙子真的不错,她看过照片眉清目秀的,重点是和我一个公司,非常方便交流,还说以后结婚生孩子不怕分隔两地,顺便展望了我和那个小伙子婚后几十年的未来,仿佛我们已经定了下来。 我打断她的憧憬,问:“那男的叫什么?” 她一听觉得有戏,声音激动地让我脑中不禁浮现了她笑哈哈的样子,她说:“哎哟,叫什么我忘了,我微信有,我马上发给你啊。”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不过我妈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想知道叫什么,以后躲着点。 几秒钟后她果然发来了消息,像是简介般地把那个人的信息全发了过来,还附带了一张照片。 我抽了抽嘴角,是那个刘兴啊,公司里的狗腿王。 我正刷着他的简历,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回头看到许华吃着一个地瓜笑嘻嘻地看着我,喊了我一声二薛。 许华:“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把手机收了起来,“没什么,我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他疑惑地哦了一声,“拿来我看看,哥给你分析分析。”他手伸到半路上忽然停住又收了回去,把地瓜皮往下弄了一点,边嚼边说:“忘了你非罗伊不要,走吧,有空了没有,我好不容易想请你吃顿好的。” 他上个星期就一直嚷嚷,说要请我吃饭,一来他找到了工作,二来庆祝我们是一个公司,三来庆祝我们和罗伊一个公司。 在累了一天之后,他竟然连出租车都不舍得打,还转了两趟公车,所以我说他这辈子注定找不到女朋友,可他却说我不是他女朋友,他凭什么给我打的,凭什么给我那么好的待遇,有的吃就行了。 敢情在他观念里打的是生活的好待遇啊,那买车接送岂不是贵族待遇。 公车兜兜转转,到站之后许华终于叫醒了睡着的我,他下车兴奋地说这个地方他找了很久,这个店才开了一个月,评价都非常好,还非说给我惊喜,不告诉我,等我到了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忍不住在脑中搜了搜,今天是什么日子,但好像什么日子都不是。 接着他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有点新的麻辣烫店,我惊恐地看着他,并做了个自我保护的动作说:“你想请我吃这个?你想干什么!” 他白了我一眼:“少给老子猥琐,是那边。”他指了一个地方,我顺着一看,是个海鲜自助店。 我哇了一声。 难得他记得我喜欢吃海鲜,那么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我们吃饭非常愉快,这份愉快表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流,埋头吃吃吃。 快要结束时我们纷纷拿着手机刷微博,陈灵因为忙,微博更新速度慢了很多,而罗伊这几天就转发了几条公司的宣传广告,我正想点进热门,手机忽然想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名字让我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我给许华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咳咳捂着话筒接了起来,“喂。” 那头问我:“在哪里?” 我慌张地左顾右盼,又看了眼桌子上贴的二维码,妈蛋怎么就不写个地址呢! 我说:“在,在街上吃饭。” 她口气不耐烦说:“我在你家楼下。” 我哦了一声,又啊了一声。 她更不耐烦:“回来。”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许华翘着脚拿着手机剔牙,看着我的样子说:“谁啊把你吓成这样,讨债的吗?” 我说:“罗伊。” 他没出息地吓了下说:“我去,她找你干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她说在我家楼下,我要赶紧回去了。” 他呸的一声把牙签吐在桌上,拿着外套追上我:“哎哎哎等等我啊。” 我拒绝了许华说坐公车回去的建议,拦了一辆出租车,余光看见他吞了吞口水,让我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前座的车门,给司机报了地址。 在我的催促下,车很快到达,付完钱我匆匆地出来,许华也跟着出来,我们俩像傻逼似的跑到了楼下,吓得声控灯立马亮了起来,顺便也看到了楼道口罗伊一身黑衣,把自己遮得很严实在玩手机游戏。 她抬头便看到了我们,就手机收了起来,我呆呆看着她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担心她没过关就退出会不会不太好。 她说:“上去说。” 仿佛她是主人,我是宠物,我哎哎哎了几声立马跟拉上去,并报上了楼层。 我和许华悄无声息地跟着她,到了二楼罗伊忽然停了下来,我们也停了下来,她转头看我们,准确是看许华,拧眉说:“你跟来干嘛?” 许华听后一愣,挠挠头说:“你问的好,我跟来干嘛?” 我于是说:“对啊,你跟来干嘛?” 这么三个问句,许华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感非常多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回去我回去。” 我的屋子非常乱,主要是因为最近没时间收拾,导致了我们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邋遢的样子,衣服乱七八糟,椅子乱放,被子没叠。 这间房子不大,刚好一室一厅一卫一厨,不能再多隔出什么,厨房和客厅很小,我十分尴尬地呵呵呵了几声,连忙过去将沙发上的衣服收拾收拾,丢在了床上,指着说:“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她环顾了一圈就坐了下来,我去厨房拿了杯子,因为只身一人,所以屋子里只有一个杯子,杯子上是个非常萌萌哒的小猴子,以示我萌萌哒的内心。 把杯子里外洗了好几遍,擦干了之后拿出冰箱里的水倒了进去。 没错,我的冰箱里正好就放了罗伊喜欢喝的那款水,为什么呢!因为我异想天开啊!我想着万一有一天她来我家呢! 你看,她来了吧。 哈哈哈! 笑个屁。 我把水放在她面前,拖了条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等待着末日前的审判。 这个审判因为罗伊的忙碌推迟了好几天,让我苟活了好几天,但它终究要来的不是。 我看着她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水,接着将杯子放下,与茶几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这声碰撞像是个开始,把我装作平静的心搅乱,心脏开始乱跳,一发不可收拾。 紧张的我全身血脉都在叫嚣,几乎要耳鸣的时候忽然站了起来。 想必罗伊没想到我会忽然这样,我也没想到,人一旦慌张一冲动,就容易做出莫名其妙甚至可怕的事,穷人的说法是神经病,有钱人的说法是间歇性精神病。 我愣了愣,灵机一动跑到了床边拿出一个小袋子,接着放在了她面前说:“你的礼物。” 她看后接了过来,把礼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拉开蝴蝶结,打开盒子。 “耳钉。” 我点头:“对对,想了很久,想到了这个,你不要嫌弃,呵呵呵。” 她左右看了眼把盒子合上,没说嫌弃也没说不嫌弃放在一旁。 她看着我说:“我也想了很久。”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停了下来,接着拿起水杯喝水。 这就是她不厚道了,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吊胃口呢,这样像极了某娱乐节目,最后快要结果时停住,接着放一段广告,广告不长,你快进也不是,不快进也不是,真是难为死了。 这样子的说法身边也有,据说这种可耻的行为可以用三个字来描述,那就是。 卡。高。潮。 第十六章 罗伊终于在我渴望的注视下把水喝完,放在了桌上,她的双手相握,抬头对上我的视线。 她说:“薛零一。” 我听后正襟危坐,来吧暴风雨。 她说:“我们和好吧。” 我……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有多惊恐,我开始呼吸困难,这他妈的还不如问我到底为什么和她分手呢。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拒绝过她,我其实还挺想体验一下拒绝她的滋味,所以我再次正襟危坐,从嘴边挤出了一个微笑,不管这个微笑在她看来有多难看。 我说:“不要,了吧?” 这句话之后我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上面写着你收到一条微信。 我没有设置微信提示,要是往常我一定会点进去看,因为这种消息,多半是有人发红包了! 但是现在这个手机却显得讽刺得很,手机和放耳钉的盒子放在一起,讽刺到了顶端。 我用着她送的手机,我们别后激烈地接过吻,睡过觉,我用心给她买了礼物,还在家里放了她喜欢的水,然后她要和我和好,我拒绝了。 这像极了网上的那种求助帖,叉叉君你好,我一朋友对我很好很细心,我们互相喜欢,但是她却不和我在一起,求助。 而点进评论你会看到:送分题啊!只想和你暧昧不想和你在一起呗,姑娘,不离开留着过五一? 罗伊看起来挺淡定,没有被人拒绝后的不良反应,只是把桌上的盒子放进袋子里,看了眼手表说:“我只有半小时,时间到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并拿起了她的包,我诚惶诚恐地立马过去把门打开,她潇洒地走了出去,我小声了说回去路上小心,她没应我,这样子倒像是她拒绝了我。 她出门两步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皱着眉头看我。 我立马将快要关上的门打开,“怎么了?” 她说:“送我下去。” 我顿,还是出门反锁跟着她。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因为太过安静,安静到声控灯都没感应到我们,所以相当于是摸黑下去,这让我这轻微的夜盲症患者有点难办。 好在到了一楼大家都平安无事,没有发生踩踏事件,我看到不远处有辆车在闪车灯,想必是来接她的。 我又说了句路上小心。 她在黑夜中看了我一眼,说:“薛零一我很忙,我没空和你周旋,刚才的话当做我没听到,你好好考虑。”她说完把帽子戴上,没看我,低头带口罩,边说“下次你再是这个态度,我真的把你上了。”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她又说:“我说到做到。” 车远远离开后我才晃过神来,上楼才刚回屋里,就听到手机在疯狂地响,我赶忙过去,在铃声的最后一秒接了起来。 许华在那头喊了声:“二薛你没事吧。” 我愣:“我能有什么事?” 他哎呀一声问:“罗伊走了吗?” 我说:“刚走,刚刚下去送她,怎么了。” 他说:“哎呀,我回家才想起来一件事,上次跟着你们去片场,我看到罗伊和方言彬一起,今天她不会是来拒绝你的吧。” 什么叫一起?什么叫来拒绝你? 我说:“你想多了。” 他哦了一声,“哪个想多了?罗伊和方言彬这个想多了还是罗伊来拒绝你想多了?”他没等我回答,又说:“不过,你记得方言彬不?” 我当然记得,怎么不记得。 他是我和许华的情敌,也是我和许华友谊升华的重要桥梁,在历史上起着重要的作用。 方言彬是个,高富帅,自古高富帅和女神什么的最搭了。 我热心肠的室友那段时间非常踊跃地帮我去打听这个人,并且每打听到一条,都会忍不住嘲笑一下我。 当时我和罗伊走的近,走的近必定表示别人都和她走的远,所以我并没有当回事,但是那段时间我爸身体不好,在医院呆了一个礼拜,我请假回去照顾等到他好转了回来之后,似乎事情有点变味。 室友说,二薛你不在的时候,我们经常看到罗伊和方言彬在一起啊。 许华说,方言彬追罗伊追的好高端,而且是唯一一个罗伊没有明确拒绝的人,哦,男人。 这么说我就有些慌了。 第二天我照旧拿着罗伊喜欢吃的包子,准备给她送早餐去,但才在她宿舍楼下,就看到了她非常欢快地从楼上下来,并朝着我的反方向挥手。 我顺着看过去,果然看到方言彬十分帅气的样子靠着车,也同样对着罗伊招手。 他们这么眉来眼去的在我眼里是满当当的猫腻啊,瞬间如同被雷劈,而且在我这个角度看上去,这真他妈的像是小说里的插图,他们俩怎么这么男才女貌呢。 罗伊几秒后也看到我,先是愣了愣,接着同样挥手让我过去。 我抿着嘴下意识就把包子藏进了衣服里,捂着走过去对着她呵呵一笑。 罗伊问:“给我送早餐的吗?” 我立马摇头,护得紧紧的:“没有没有。” 现在想想,当时是真心为她着想啊,我觉得既然罗伊和他相处融洽,并且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我退出就好,而且她看起来神采飞扬的挺喜欢他,完全没有在我身边的那种郁郁寡欢的模样。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在车上吃包子这件事,势必会导致女神减分,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罗伊听后显然不信,又问了遍:“没有吗?” 我坚决:“没有!” 她疑惑地看我,方言彬这时在那头催促,罗伊便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我呆呆地目送他们上车开走。 那时我真的很失落,包子在我的皮肤上烫开一大片红,我竟然都不觉得疼,只觉得心疼得很。 我回家这么多天,她没说一句想念。 是啊,她为什么要想我。 也幸好这么一遭,不然我可能要一直自作多情下去。 那一整天我都在浑浑噩噩,索性连课都翘了在宿舍发呆,刷新电脑屏幕,刷新手机屏幕,手机没电了也懒得充,躺在床上生无可恋,脑子里满满都是罗伊上车的画面。 满满都是他们在一起了在一起了怎么办怎么办。 人生第一次体会心痛就是那个时候,不知道心脏病发时的痛和我那时的痛是不是一样的痛,哪个更痛一些,那时真的好痛,我都哭了。 晚上室友喊我时我正在洗脸,她一脸的激动说:“二薛二薛女神找你!” 我开始没反应过来问:“女神谁?” 她说:“罗伊啊!快点!在宿舍门口!” 我一惊把毛巾掉在了脸盆里,不管身上是不是湿了踩着拖鞋就出去,果然看到了罗伊站在外面,穿的还是早上的那件衣服。 我把门关上,站在了她身边,问:“找我什么事?” 她从上到下看了我一眼说:“刚刚在洗脸吗?” 我恩了声,把手上的水擦在身上,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忽然就这么尴尬了呢。 她说:“我给你打电话,关机了。” 我哦了几声,指着宿舍说:“那个,没电了,我还没充。”我舔了舔下唇:“打电话给我吗?” 她恩了一声后我们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我想是不是要说点什么,可是要说点什么呢?我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十分奇怪。 终于,在半分钟后她开口,她说,“我和方言彬没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她详细地和我解释了上个礼拜他们社团接了个节目,正好是方言彬负责,两个人就走近了一些,最近也很忙,经常早出晚归,没过几天就要表演了,所以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多,但都是和表演有关。 我愣愣地听着她说这些,完了我哦了声:“你打电话是要和我说这些啊。” 罗伊咳了咳,看了眼地板又看我,忽然问:“明天还给我买早餐吗?” 我立马点头:“买买买。” 她呼了一口气说:“听说后门开了家新的早餐店,我想吃。” 我说:“好好好,你要吃什么?” 她似乎笑了一下,说:“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说完她弄了一下外套说:“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 我嘿嘿一笑:“好啊好啊,早点睡啊。” 目送她走了之后我其实心里是欢呼雀跃的,只是可惜我今天白哭了,但转念我还没追到她呢,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所以带着平衡心就打开了宿舍的门,这么一开,看到了三个室友靠着门,一副偷听被抓的样子看着我。 室友嘿嘿一笑拉住我说:“快说快说,她找你说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她说她明天想吃后门新开的那家早餐店的东西。” 室友一愣:“就为了和你说这个?大老远赶过来?” 我挠挠头一笑,又说:“她还顺便说了她和方言彬没关系。” 舍友听后抽了抽嘴角,拿指尖戳我的头说:“二薛有你这么放重点的吗!” 现在想想还真是令人感叹啊,但罗伊身边的人真的很奇妙,那些追她的,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里,竟然一个都没再遇到。 第十七章 许华确定我没什么事之后就把电话挂了,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醒醒睡睡,梦里罗伊说我送她的耳钉不好看,让我去换,我跑了全城竟然找不到她喜欢的,最后急的满心发慌。 醒来时全身是汗,看了眼时间还早,索性洗个澡,出来时看到微信上有新朋友添加,备注是刘兴。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添加,并发了个笑脸,自上次他赏赐了我个不爽的眼神之后,我们很少在公司遇到。大学刚毕业我爸就常教导我,以后工作留点心,凡事小心,别动不动与人深交,免得被人算计。 但这两年,我一直没有爬到被人算计的职位,有些对不起我爸的教导,但他的那句不要与人深交一直让我记在心里。 所以有人对我示好,我第一反应就是他不怀好意,不是想要算计我就是喜欢我,当然,后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哈哈说什么呢,我这么聪明可爱,后者的可能性可大了。 我的笑脸之后,刘兴立马就回复了,寥寥几个字:我妈让我加的。 这样我就懂了,于是我发了个哦字简洁明了地结束我们之间的话题。 今天陈灵要参加一个访谈节目,她还没有红到让一个半小时的访谈都围绕着她,所以这个访谈一共找了三个网红,另外两个分别是美妆自黑博主和吐糟博主,总之都是同样的逗比自黑风格。 在去之前,陈灵非常庸俗地分别去看了三个人的微博,并骄傲地表示那两个人的粉丝量都没有她多。 我说:“可她们比你漂亮。” 她切了一声表示不屑,又说:“录完之后,下午我们要飞,你准备一下,上次和罗伊的戏我剩两场,差不多也拍完了。” 我点头把行程记在手机上,“还没拍完啊,那昨天罗伊回来干嘛?” “她回来了?怎么可能,戏都没拍……”她忽然转头看我,笑呵呵地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她昨天回来找你了?” 我想抽自己。 “没有没有,呵呵呵。” 她嫌弃地看我一眼,那手机当镜子照了一下,“真不知道你们俩到底。”说到这儿,她抬头看了眼司机闭上了嘴。 今天的访谈很成功,三个人都是侃侃而谈的人,整个场面嘻嘻哈哈的十分融洽,甚至有些时候主持人都插不上话,我坐在观众席上看陈灵,看着她哈哈大笑心里忽然觉得安慰,觉得酸。 这是我6年后又捡回来的朋友啊,真是不容易,好险好幸运,我们还在一起。 她是唯一一个和我示好我不怀疑她有特殊目的的人,一来我没什么好让她算计的,二来她是直女。 录制结束后我安排了陈灵直接去机场,并让上次跟着她的临时助理再次跟着她,我说我在本市有事不能相陪。 送她走了之后有些空落落的,人一旦忙了很久之后忽然闲下来,总会觉得空落落,空得想给自己找事做。 这个事不用我找,我妈给我找了,她先是关心我最近生活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接着旁敲测听了我今天的行程,在我毫无防备下全数告诉了她,于是她非常高兴地说帮我安排了和刘兴见面。 掉进了她的温柔陷阱…… 挂断电话我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打开门竟然看到了刘兴在里头,真是巧得很。 既然他在就好办得很,我过去倒水顺便说:“那个,据说我们晚上要相亲啊。” 他恩了一声,“我妈跟我说了。” 我笑:“这样的话我们晚上就别去了呗,然后我们对一下口径,说觉得不合适,怎么样?” 他说:“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我答:“难不成你真想去啊,我们现在见面啦,就当做相过了。”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被你一说,我晚上倒是想去了。” 我愣,什么叫被我一说,我明明没说什么。 “那你自己去吧,我要放你鸽子。” 他笑了笑,喝一口咖啡:“放我鸽子我告诉我妈。” 我咬牙,这样我妈会扒了我的皮的,虽然她经常老不正经,但是对人处事方面,总是有板有眼地教导我。 于是我说:“你不厚道,你要这样我晚上就吃好多东西!我要点贵的!你付钱!” 他说:“可以。” 我愣,为了报复我,他还真是舍得,既然他舍得我也就不客气了,所以抱着这个想法,晚上见面时我往贵里折腾,全程几乎没有说话,吃得我十分饱了之后道了句谢谢就先拦下的士走了。 回家洗完澡老妈的微信就过来了,她发了几个扭来扭曲的得意表情之后说:一一,刘兴妈刚跟我说,刘兴觉得你不错啊,你怎么样? 我,哈? 我退了出去,同样看到了刘兴发的消息,他的意思是家里经常催婚,不如我们装一装,至少先把相亲这件事逃过去,当然,我们的关系还和以前一样。 想了想,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我欣然接受。 --- 没有了陈灵,果然我悠闲了许多,竟然在公司都能挤出时间去楼下找许华唠嗑了。 几天后罗伊的那部戏杀青,她和陈灵双双在微博里发了杀青庆祝的照片,我把照片罗伊的部分放大,看着她一脸微笑地举杯对着镜头,我再放大,看到了她耳朵上是我送她的耳钉。 我十分满足,满足后却又觉得失落。 点了个赞之后就退了出来。 陈灵回来那天,非要我去接机,我左右觉得没什么事就去了,到了机场发现许多人举着花举着牌子在出口等待,我疑惑地过去和她们一起,陈灵现在的粉丝这么疯狂了? 旁边的人见我空着我问:“你也是来接机的吗?” 我点头笑了笑:“和你们接的是一个人。” 她明白,可能是觉得我太寒碜,把手上的花分了一朵给我,可怜地看了我一眼。 几分钟后,粉丝团忽然喊了起来,我跟着潮流上去,她们喊得乱七八糟,我仔细辨认了一番,听到了罗伊。 罗伊? 果然罗伊从里头走了出来,我惊得抬头一看,果然粉丝们举着的牌子上写着罗伊两个字。 大家推推嚷嚷地把我推到了前排,罗伊带着墨镜后面跟着钱乐凡从里头出来,几个保安拉开了一条道,她左右看了几眼在微笑,一副对待粉丝的慈祥样,我被挤得退不出去,只好尴尬地举着花看着她走过来。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从我面前过去时同风一般,眼看就要离开时她忽然停了下来,一个转身把我手上的花拿了过去,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人群因为这个沸腾,一群粉丝纷纷把手上的东西往她的身上递,场面一片混乱。 我似乎看到了保安骂了一句脏话,接着开始推开人群,罗伊同乌龟一般地,慢慢地终于被广大人民护送上了车,我远远看着心里叹气,叹完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转头是陈灵笑着看我,她指着罗伊那边说:“啧啧你看看,你说我什么时候有这种待遇啊。” 陈灵把这种事情称之为待遇。 她话音刚落,忽然有个小女生走了过来,看了陈灵好久,啊了一声说:“你是那个,是那个吃不了兜走吗?” 粉丝一句话,陈灵立马腰不酸背不疼人也直了,她同样慈祥的嘴脸一笑,“是我。” 小女生说:“啊啊啊我可喜欢你了,你给我签个名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上那个写着“罗伊”两个字的牌子十分晃眼。 陈灵说了句好,于是在她的笔记本上洋洋洒洒地写了“陈灵”两个字。 我想,这个笔记本可能也是留着给罗伊的吧,罗伊没签,就退而求其次,捡了个漏,签了陈灵。 好了之后女生看了眼疑惑地说:“这些字怎么念啊?” 陈灵说:“这是两个字,陈灵。” 女生说:“原来你叫陈灵啊。” 陈灵:…… 我躲在她身后笑。 女生最后还是笑嘻嘻地道了好几声谢,还和陈灵拍了几张照片,说要发微博,接着就跑了。 我和陈灵看着她的背影表示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或许是怕尴尬,就像两个半生不熟的人在街上遇到,寒暄了几句之后说再见,然后竟然发现两个人同路。 再见就是下一秒,蜜汁尴尬。 到公司后陈灵眉飞色舞地和我讲述了这几天拍戏时好玩的事,还说二薛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她说这几天近距离接触,发现罗伊是个很nice的人,前几天她有个戏一直找不到感觉,罗伊竟然私下找她帮她分析角色。 “二薛这种人你竟然都不好好珍惜你是不是傻。” 我边玩手机:“是是是我傻。” 余光看见她白了我一眼,接着凑近说:“不过有个八卦要和你说,第一,好像马文林喜欢罗伊来着,第二,有个叫方言彬的,最近在片场对罗伊很好哟。” 我哦了一声。 陈灵觉得我非常不争气,伸出手掌推了一下我的头:“所以你赶紧行动起来啊!我听说你们以前感情很好的啊!据我看,罗伊对你还念念不忘啊,她找我说戏的时候还问我你为什么没来。” 我嘿嘿一笑:“她可能随口一提吧。” 陈灵伸了个中指给我。 我又说:“重新在一起这种事很难,我也曾想过,但是不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线,陈灵你不懂,要多可耻我才会回去。” 我这番话说的十分认真,如果背景音乐是那种伤心情歌就更好了,听起来会非常有feel。 我以为她不会再问,可她愣愣听完,又给我竖了个中指,大大咧咧地说:“听不懂听不懂,不管,我站你们cp。” 我扶额,于是问:“你觉得我和罗伊很配吗?” 虽然我多次自认为我和罗伊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但其实心底我还蛮自卑的,我觉得罗伊合适更好的人。 陈灵死命点头:“配啊配啊。” 哎好吧,可是开心不起来。 第十八章 他们这次的戏拍的很成功,许华特意给我发了片花,并特别强调这次片花他有参与制作,还说提前给我看,问我感动不。 我并没有多感动,因为一个小时之后这片花就放在了微博上。 短短的十几分钟,讲述了他们的相知想恋相爱,把遇到的危险和情话着重剪了下来,最后以吻戏结尾,看完一遍之后我就收了起来,觉得不过如此。 倒是陈灵,边吃瓜子边问我:“怎么样,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我回想了一番,反问:“片花里有你?” 她作势打我。 此时我们正坐在某酒店的餐厅里吃早饭,上星期陈姐帮她接了个电影,我们看了剧本时候觉得这角色完全是为她量身定做,本色出演就好。 虽然戏份不多,但她一身非主流的出场足够抢镜头,这次她拍电影我一旁旁观得很认真,几次她头上的那几根长发几乎戳进她的鼻孔里,让我笑的前仰后翻,这次我终于可以回答她演的怎么样这类的问题了。 中午妈妈给我电话时我正在吃饭,看到手机屏幕我首先想的是最近和刘兴应该要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哎呀忘了对口径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可接起来她说的是:“一一你在哪呢?” 我报了我这儿的公园地址。 她笑着说:“哎哟我在你公司楼下呢,不让我进。” 我听后有些感动。从小我爸妈对我都是半放养的模式,更偏向于自力更生,我考试志愿他们从来没参与,他们俩的说法是让我更快长大成人,但自从上次他们背着我偷偷去旅游后,我觉得他们是嫌我碍事。 高中大学,他们从来没来学校看过我,家长会什么的也没参加,十分相信我,当然也因为他们觉得我没胆捅篓子。 大学毕业两年游离他们也不当回事,要是别的家长肯定急的跳墙,可他们的意思是,找不到工作又怎么样,大不了回家我们养你,也不是养不起。他们的语气是真的,很不在乎,让我怀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我吸吸鼻子问:“妈你是来看我的吗?” 她笑着说:“是啊是啊,还有我今天在微博上看到陈晓静回来拍戏了,她有在公司吗?” 我:…… 好吧,我收起我前几分钟的肝肠寸断,这个妈,还是我原来的那个妈。 下了车远远就看见老妈坐在一棵大树下玩手机,我小跑过去,她坐着我站在,这么看着清晰地看到她眼角的皱纹。 哦,并不是我泛滥了什么感情,一般写作文说到妈妈眼角的皱纹都要哭一哭,说妈妈老了之类之类,再抒情一下,回忆一番妈妈小时候对我好的一二三事,然后说我如今这么大,妈妈却老了。但我妈不行,我妈不允许我说她老,诸如此类的都不能说,我们去街上买菜,要是有人说我们俩跟姐妹似的,我妈会乐得连价都不砍。 就像你上街买东西,店员明明是出于礼貌叫你美女,但你听了还是觉得很舒服。 我说:“妈你别这么笑,皱纹都裂到头发边了。” 她抬头瞪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带着她进了公司。 倒是没听说陈晓静最近会回来,但粉丝的消息总比我们这些路人可靠,她大老远来了总不能让她白来不是,好歹泡一杯咖啡喝。 想着我就给她泡了一杯咖啡。 她把微博上的那个消息给我看,问:“你说这个也不像是假的啊。” 我呵呵一笑:“妈你看清楚,这儿说她回来拍戏可没有说回本市拍戏,我刚帮你问了,陈晓静在s市呢客串电影。” 我妈可惜地叹气:“哎呀。” 她又说:“那罗伊呢?她在不在,太久没见了。” 我说:“不在。” 我妈冷淡的表情看我一眼,指着我身后玻璃门外的走廊说:“不在那是谁?” 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你能防备吗?防备不了。你能逃吗?逃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踩着步伐向你走来,而你的老妈还在身边不知情地乱打招呼。 可她为什么会忽然在这儿,我这楼层好像和她半毛钱关系没有吧? “阿姨,您怎么来啦?”罗伊的笑脸非常孝顺,和我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侧对着她们低头喝水。 “一一上岗这么久,过来看看,顺便想见一下陈晓静,没想到看错消息了,以为陈晓静今天在公司,还想过来和她要个签名合照。” 我心里翻白眼,是来找陈晓静顺便看我的吧。 罗伊说:“阿姨您喜欢陈晓静吗?我帮您留意一下,下次见到她要一张签名。” 我妈这会儿的皱纹估计得裂到天上去,“那好那好,跟一一说了很多次,她也没给我弄。”余光看见她拍了拍罗伊的肩膀,罗伊今天穿了高跟鞋,我妈是仰着看她,这么母慈子孝的样子,不嫌脖子酸吗。 我妈说:“也是好久没见你了,经常让一一叫你来家里吃饭,也不知道她说了没说。” 罗伊毫不客气:“她没说。” 我妈一根手指过来戳我的头,“你这孩子。” 我妈又问:“那这周末有空吗?来家里吃饭吧。” 我倒吸一口冷气,拽了一下我妈的衣服立马说:“她很忙的,她最近在拍电影没空,档期很慢,哎呀妈你就不要烦她了……” 罗伊再次毫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阿姨我有空。” 我惊恐地吞口水。 她们你你我我地又寒暄了几句,终于因为罗伊有事结束了话题,她走后,老妈看着她的背影慈祥的眼神拿起了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感叹:“真是有出息。”说完回头看我,画风突变一脸嫌弃。 这事来的太突然,这几年没和罗伊有交集所以不用特意防备,但今天我真的没想到有这么一遭,我把这事和许华说了之后,许华也是一脸的惊恐,他说:“那怎么办?” 我哭丧的脸:“对啊对啊,怎么办?” 这种纸包不住火的感觉太难受了,这种即将迎来的蝴蝶效应太难受了,可能因为太急,于是乎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打电话给钱乐凡。 我的意思是问她罗伊最近的档期,然后问周末罗伊真的有空吗? 她说本来是没空的,但是那天的事被她推了,她还说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推了也没事,然后问我想干嘛。 我说,能不能再偷偷给她安排回去。 这么说时我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我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人家凭什么听我的。 钱乐凡果然没有听我的,并且挂断电话之后非常不仗义地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罗伊。 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我深刻感受到娱乐圈真是尔虞我诈! 可转念她毕竟是罗伊的人,这件事左右是我想得不周到,是我蠢。 罗伊电话过来时我是万番不想接的,而且还做出了个上厕所的假动作,但出来时电话仍旧在响,我再上厕所已经尿不出来,只好蔫蔫地接起电话。 那头开门见山问我:“为什么不让我去你家。” 我尴尬的笑声响了起来:“这个那个,呵呵呵,这不是怕你忙嘛,我妈不懂事,不想耽误你工作。” 她冷笑一声:“最近躲我躲得开心吗?” 我心里咯噔,“没有躲你,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呵呵呵。”吞口水,我小心地问:“那个,周末能不去吗?” 罗伊说:“理由。” 我想了想:“有什么事我们一次性解决嘛,就不要去我家了。” 罗伊忽然安静下来,我努力将耳朵贴近听筒,觉得有些不妙,好想看她现在的表情,手机通话就是这点不好,看不见对方脸。 几秒后她说:“周六早上9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无力地趴在桌上,竟然忘了罗伊是那种你不让她非要的人,从前她曾提出要我唱首歌给她听的要求,我说我不要,因为她唱歌好听,我唱了她肯定会嘲笑我,多一嘲笑不如少一嘲笑。 后来几天她有事没事就嚷着要我唱歌,并拿身边的各种事威胁我,比如不唱歌就不和我去吃饭,不唱歌就不许跟她去上课,不唱歌就不许打电话给她。后来实在拗不过她,随便唱了两句,她听后轻笑了一声说,还以为很难听呢,不过如此。 这句话到底是夸奖还是讽刺,我听不出来,只是觉得,当时如果一开始就唱给她听,或许什么事都没有。 现在觉得,如果刚开始一直强烈要求她上我家吃饭,她会不会觉得我有巨大的阴谋,而拒绝我? 啊啊啊不管了,来就来吧。 第十九章 这几天都在惊慌中度过,仿佛得了恐怖片后遗症,或许也因为这样,陈灵觉得我心不在焉需要休息,给我放了几天假。 都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敢去,回到了没工作时的日子,除了玩电脑就是吃饭睡觉。 索性我又把罗伊这几年拍的电影电视剧广告视频全部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罗伊怎么这么好看,怎么演技这么好,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都说爱一个人太深就会胡思乱想,罗伊喜欢我这件事起初让我非常难以置信,虽然已经和她有铁定的关系,但时不时在怀疑,她会不会是因为我粘她太紧,干脆先收下,等过段时间再分手,到时候我就不好意思粘着她了。 所以那段时间我养成了非常良好的见眼色行事,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生怕某天她说,薛零一,你看,我们多不合适。 好在这句话一直没有出现,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在我多次鞠躬尽瘁之后的某天下午,她找我进行了一场冗长的谈话,这次谈话的主要内容有: 她说,薛零一,你不用这么对我,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明白吗? 我点头点头。 她说,薛零一,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感情是双方的,你一味付出我有压力,懂吗? 我点头点头。 她说,薛零一你再这样试试看。 我点头摇头,再这样是怎么样? 后来她详细和我解释了不用像丫鬟一样为他鞍前马后,接着把我从前为她做的那些事一一列了出来,不列不知道,一列真奇妙,我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当下觉得我十分伟大,感叹完又觉得爱情十分伟大。 那天之后我回去好好想了想,罗伊说的对,我们要的是最简单的恋爱关系,而不是付出与接收,虽然我付出付习惯了,但这是不好的习惯,必须改掉改掉。 所以接下来几天,每每想要去找她都被我忍住,想要给她送宵夜被我忍住,想要给她送早餐被我忍住,想要陪她上课被我忍住,想要给她打电话被我忍住。 她说我有自己的生活,但忍住之后我发现,我的生活里已经全是她,忍着忍着,竟然窝在宿舍没事干。 后来真的太无聊,真的忍不住我还是去找她,正遇上她们宿舍的小聚餐,到那儿时已经吃了大半,罗伊给我拉了条凳子。 学姐a说:“哟,好久不见了啊,最近怎么没跟着你家罗伊。” 我笑着说:“最近有事呵呵呵。” 学姐b说:“你有事罗伊闲着呢,你不知道她最近没见你多寂寞,一天看几百次手机。” 罗伊一根腐竹就丢进了她的碗里,“闭嘴吧你。” 我们的关系在我们的朋友圈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大家都能接受。 但也有可能只是表面上接受,其实心里在骂我们变态。 我对旁观者的看法一般不当回事,不涉及我的人身安全不涉及我的情感交流又有何妨呢。 吃完饭后我们照例在校园里散步,边走边说我最近上课遇到的一些小事,为了形象生动,甚至加了些自己的色彩,才说到语文老师的文化程度不及我妈时,她忽然打断了我的话。 “最近在忙什么?” 我立马从话题中抽出来,回答:“上课,吃饭,睡觉。”我真的很努力回想,但是:“没了。” 她忽然停了下来,“就这些?” 我啊了一声。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说的话,我那天跟你说的,你怎么理解的。” 我言简意赅:“没什么事不要去找你。” 她看起来咬牙切齿,伸手一个大掌推了一下我的脑袋,“薛零一你怎么这么笨。” 我疑惑地问:“不是这个意思吗?” 罗伊气地直接转身走,愤愤地说:“不是。” 我喊她:“那你别走啊,罗伊,你告诉我以后我到底要不要去找你。” 人总是当局者迷,后来的几年,多次回想我和罗伊之间的点点滴滴,会发现我这人在恋爱时,情商简直是负数。 如今再次遇到,其实不指望她还惦记着我,我一直没觉得她有多爱我,或许可能只是依赖我,而这个依赖换成是别人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我运气好,正巧填上了她的依赖。在我看来,只要我爱她就可以了,要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要用爱填满,我愿意奉献的全是我,只要她在我身边。 分开后我们有各自的轨道生活,她平步青云,我越活越回去,这样的结果势必导致我和她的差距也来越大。 可她竟然要和我和好,而且不能装作不知道的,那些可以通过旁人显示,她其实对我还有感情。 这件事还是让我很得意很高兴的,就像许多已经分手的情侣,虽然没有复合的可能,但心底多希望对方记着自己,最好是记着一辈子,以表示自己的魅力。 周五的晚上预料之内的失眠了,第二天醒来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非常像是电视里的纵欲过度脸。 想着时间还早,便化了点妆,盖了点粉之后终于把黑眼圈遮住,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十分紧张,打开窗户想透气却看到了楼下熟悉的车。 这不是才八点。 我赶忙收拾了一下包锁好门就下去,左右看了没人之后贴着车窗往里瞧,果然是罗伊,正靠着睡觉。 敲了敲窗,见她睁开眼睛,接着窗户被拉下。 “怎么下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 我们同时开口。 进车之后系上安全带,罗伊揉了揉眉心,这个动作忽然让我异想天开,难不成和小说里说的那样,她在我楼下等了一宿? 要真是这样,那我可要感动死了。 这场景还可以配上文字,她看着她的窗户里灯熄灭了,竟然觉得安心得很,虽然隔着这么多楼层,但仿佛就在身边,有这么一个人陪伴夜里也不寂寞,那种孤独的感受不想要再体会,索性今晚就在楼下陪着她吧,算是我私心里的小小愿望。 哇!感人感人! 罗伊一个刹车打断了我的幻想,指着外面说:“去买早餐。” 我哎了一声下车。 算了吧,她才不是那种在我楼下睡一宿的人,这种场景虽然美,但幻灭的是早上醒来没法刷牙洗脸,非常难受,罗伊可接受不了。 我们不急不缓地吃了早餐,车子重新启动之后我还在啃着我的肉包子,一边把窗户摇了下来,担心一会儿她车上有味。 从前我是不喜欢吃肉包子的,但罗伊喜欢吃,知道罗伊喜欢吃肉包子还惊讶了很久,女神什么的,在人们心中应该有个高大上的标配,咖啡甜点而不是豆浆油条,而且一般来说,女神在人们心中,还是个不会上厕所的人。 吃肉包这个习惯是罗伊养成的,当时想要贴近她,所以从她身边的小事做起,索性连她喜欢吃的我也要养成喜欢吃,这样才会有共同话题。 后来发现,肉包真的好好吃,以前怎么就不喜欢呢。 既然说到这件事了,我顺便说一句,罗伊让我喜欢上了香菜,喜欢上了洋葱,喜欢上了胡萝卜,哎,罗伊真是个接地气的女神。 还在咀嚼着肉包子,罗伊忽然一个加速,我猛地把包子砸在了脸上,见她边戴口罩边把窗户拉上说:“狗仔。” 我心里一惊,果断地抽纸巾随便擦擦,嘴里都是肉地问:“哪里哪里!” 她没回答我,打了个弯,在路口处急转弯,我惊恐地抓住车窗上的手把,身子朝前探了探,后退后看了看,左看右看,可仍旧没能从后视镜里看出什么端倪。 罗伊说:“黑色车牌h开头的。” 听后我再凑近后视镜看了一眼,果然后头有辆车跟着,可能因为心里起了疑惑,让我觉得,这辆车,紧紧跟着! 我问:“你怎么知道是狗仔?” 经常看到那些报道,其实明星也会误会的,生活在闪光灯下,难免多虑了一些,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你,也总觉得人家拿起手机,拿起相机,就都是朝着你的。 罗伊打消了我的顾虑,她告诉我这伙人前段时间跟过她,她记得。以为电视剧拍完后会消停,没想到竟然跟过来了。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并且非常配合地猫下腰,小心翼翼地看着。 罗伊似乎在我身后笑了一声。 她拿起手机插上蓝牙,娴熟地打出一个电话,那边很快接起,罗伊言简意赅:“我被跟了,开辆车到怡和小区3号门。” 说完立马挂断。 哇哇哇!好刺激的感觉,我看着她的车子在鲜少车的道上飞速行驶,让我觉得自己在参与美国大片,身后的车不快不慢,却又步步紧逼,罗伊往左他就往左,罗伊往右他就往右。 下了高架之后罗伊先开进了市里,十字路□□叉换道,多次从车的空隙里穿过去,这行为让我非常惊恐,感觉这么下去会忽然有个语音机器人考我,此视频有几个违法行为? 后面的车子不是吃素的,这么穿着竟然还能跟上来,让我紧张得很。 这时我觉得我应该要发挥一点作用,于是便趴在车窗上时不时地给她说一下后面车的状态。 说了几次罗伊忽然打断我。 “薛零一,你还是安静地坐着吧,你这样挡住我视线了。” 我尴尬笑笑,非常不好意思地往后靠。 十几分钟后,罗伊终于稍稍领先,她急忙地停在了刚在说的小区门口,并说了句下车跟着她。 我们先后进了小区,先后进了一栋楼,跟着她爬了三楼之后看到了一道铁门,她立马把门推开我又跟着她下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最后我们成功地坐上了钱乐凡安排的车上,成功地甩掉狗仔。 大呼一口气后,听她问:“好玩吗?” 我嘿嘿一声:“还好还好。”休息了一阵想了想,今天她和我出门似乎没有什么可挖的新闻吧,我说,“直接让他们跟就好,为什么搞这么累,他们发现你是去我家,应该没事吧。” 罗伊说:“不行。” 第二十章 半个小时后,罗伊非常熟门熟路地把车开进我家小区,停在我家楼下停车场里,接着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两袋礼盒包装的东西。 这方面她一向做的很好,第一次来我家特地带了两瓶酒,我妈不接受她却说是家里拿来的,顺手一提,没花钱。 我问:“你这买的什么?” 她说:“给阿姨买的化妆品,叔叔买的补品。” 我长长哦了一声,见长辈的礼品标配,不算不用心,不算用心。 临死的我还是挺淡定的,至少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的慌张,但或许是因为刚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抗争,虽然说这场抗争我发挥的作用主要是观众。 淡定的我开门时脸不红心不跳,拿着钥匙十分稳当没有掉在地上。门打开就看到我爸拿着遥控器双腿左右交叉看着电视。 他见我们来立马露出了笑脸,把腿从沙发上拿下来,坐好喊了我妈一声说:“罗伊来了。” 下一秒我妈立刻从阳台冲了过来,手里还抱着衣服,笑脸盈盈地说:“哎这么早啊,早饭吃了吗?锅里还有粥。” 罗伊笑着把东西递上去:“吃过了阿姨。” 这个场景让我想到了我妈和罗伊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和罗伊去看下午场的电影,结束了之后觉得有些饿,电影院正好离我家近,我说要不去我家吃饭吧。 她当时笑了声问,见家长吗,要不要谈谈嫁妆礼金? 有时候,她也是很喜欢调侃我的,回忆起这种事,我觉得我需要娇羞地嘤一下。 嘤嘤嘤。 其实那两瓶酒是她在楼下超市买的,只是我没有揭穿。 当时进门我妈正在缝衣服,我妈缝衣服织毛衣的技术可好了,特别是在我小的时候,我依稀记得她给我织过一件粉红色的小裙子,我穿去学校说是我妈给我织的同学们都不信呢!你瞧我这骄傲的口气~ 我妈抬头见着就站了起来,先是问我怎么忽然回来了,不提前说一声没煮我的饭,接着看到罗伊,她们两个人左右寒暄了一番之后我妈问:“一一你这个同学叫什么啊?” 我说:“叫罗伊。” 我妈说:“那你们真是有缘,名字里面都有一呢。” 我和罗伊对视一眼,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绝对的亲妈。 我妈拿拖鞋啪在地上,打断了我的回忆,罗伊进去后,我爸悄无声息地特地把电视调到了罗伊主演的台上,正巧是罗伊拿着剑和对方打斗的场面,我爸问:“这个是吊着威压吧。” 罗伊说是。 我爸又问:“演得挺好,听说吊威亚很难受。” 罗伊笑了笑:“是挺辛苦的,但是习惯了还行。” 我爸恩了一声。 于是客厅安静了下来。 如今我已经失去了活跃气氛这项功能,老妈你收完衣服了没有啊,收完快点出来。 “叔叔您最近身体还好吧。”罗伊忽然问。 我默默地拿起一颗苹果。 “托你的福,恢复得不错。” 我立马又拿起苹果放在罗伊面前,“吃不吃?” 妈妈收完衣服之后从冰箱里戏了一大盆水果放在了罗伊面前,又从电视柜下面抱出了很多零食。 我心里一酸,他们二位在家从来不吃这些东西,想必着都是昨晚特意买的,看着他们有说有笑,这气氛我真是开心不起来。 我妈此时正在削苹果,她有轻微的强迫症,这个强迫症导致她削苹果一定要从头把皮削到尾,她觉得这样才算真正的削苹果。 有次她削苹果才到一半忽然一个手抖把皮削断了,她叹了一口气之后直接把苹果递给了我,让我吃。 我说,好歹剩下的你也削完吧,这么一半的好难看。 她说,不削不削,苹果皮吃了健康。 我说,那你好歹洗一下给我吃吧。 她横了我一眼,不走心地把刀就挥了起来,不耐烦地说,吃不吃!不吃给你爸! 我吃我吃。 今天她这个苹果皮削得很完美,她也很开心,这个开心透过她的嘴角显露无疑,削完后她拿去洗了洗,在我和我爸渴望的目光下,把苹果给了罗伊。 接着把刀收起来放在茶几上,拿了根香蕉说:“想吃自己削去。” 我和我爸对视一眼,觉得自己在家里本就虚无缥缈的地位又下降了一层。 电视三集已经播完,进入了漫长的广告中,可能我妈觉得此刻应该增加一点聊天记录,于是她看着我问:“你和刘兴最近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叫他来家里吃饭。” 我惊恐地差点把茶喷出来,用余光看了眼罗伊,罗伊啃着苹果看着广告。 罗伊会不会误会,以为我妈是个很好客的人,是牛是马先拉回来吃饭再说。 我回答:“就那样。”想了想又说:“没怎么样。” 我妈不依不饶:“就那样是怎么样,没怎么样是怎么样,就因为你这事,我上次和刘兴他妈打麻将互相放炮差点被人发现。” 我说:“哇,妈你们也太不厚道了。” 她笑了笑:“那是意外意外。” “刘兴是公司的那个刘兴?”这时罗伊忽然插话,并顺手把苹果核丢了。 她吃得真快。 我妈听后兴奋,“你也知道刘兴啊,可不就是你公司那个,上回让他们俩相亲,还以为没戏,没想到两个人都有点意思,我和刘兴妈可开心了。”说完这些,我妈露出了一副媒婆的嘴脸,“他们俩要是能成,最好了,同市还同公司。” 罗伊说了句:“是吗?”然后又说:“可是我听说那个男生不太好。” 我妈疑惑:“不好?哪里不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过于激动,双手按在了我的大腿上,沾满水的双手就这么按在了我的大腿上! 罗伊微微拧眉做出了个思考的表情:“恩,也只是听说,好像是对身边的人不用心。” “哎哟。”我妈感叹了一声,问我:“你们接触这么久了,他是这样的人吗?” 我同样也做出了个思考的表情,回答:“不太清楚。” 可能是我的思考表情有些偏向于不能言说,我妈又哎哟了一声:“那可不行,这样你受委屈了怎么办,不行不行,一一自己看着办啊,再几天甩了他,我也不和她妈打麻将了,他妈有时候输了不认账,爱嘲笑别人,这种婆婆也不行。” 我:…… 人类总爱举一反三,比如讨厌一个人,就觉得她那个地方的人都是渣渣,事实告诉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历史老师曾说过,株连九族,是很残忍没人性的,更何况是株连一省。 但是她不喜欢刘兴对我来说是好事。 有的没的中,一个上午终于过去,老妈今天做了很多菜,多到连罗伊都有些惊讶,私下问我难不成今天是特殊日子?我尴尬地给大家布筷子说不是,帮罗伊拉开凳子让她坐下。 活跃气氛的老妈先是说了一些和老爸去旅游的有趣事,说那个透明栈道,她看到一个将近50岁的男人在上面爬着走,真是笑死她了。 又说过山车她真的不敢做,恐怕你爸的心脏不行。 还说带他们的导游非常有意思。 导游和驴友真的能影响你整个旅游的心情,高中毕业时和陈灵自助游,她那时候性情也同现在一般自由奔放,非要拉我去认识驴友,说这样见识世界才有意思。 我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多认识一个人会让你的世界变得有意思,我觉得有意思的应该是新朋友的旧故事吧,世界才不要背这个锅,而且这还得要认识一个有故事的朋友,不能是单纯善良的朋友。 好在高兴的是我们真的认识到了个非常有故事的朋友,但悲催的是,那个朋友的故事真的太多了,多到让我们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缤纷多彩了一点。 后来陈灵因为这个新朋友的所谓故事整个人蔫了,接下来几天我们索然无味地玩耍,索然无味地听着新朋友被多任男朋友甩的故事。 这个故事告诉你,想要认识一个新朋友前,请先了解她,不要一开始就带着满满的热情,要是以后被人黏上,只能说你活该。 陈灵就挺活该的,被缠了一整个暑假,逼得她把电话卡注销。 你看我爸妈就挺幸运,这么多次遇到的都是好的朋友好的导游,她说完一些趣事接着说:“罗伊你多吃点,这么多年一直没好好谢谢你,一一不懂事不把你带家里来坐坐,阿姨手艺不好,不要介意。” 卧槽,话题怎么忽然就转到这里来了,不是还在美好憧憬自己今后的旅游梦吗?! 罗伊听后疑惑地抬头:“谢我?” 我妈笑着说:“对啊,当时多亏了你,不然一一爸爸可能现在还躺着呢。” 我惊恐万分,埋头吃饭,忽然呛到,一个喷嚏,一粒米饭从嘴里喷了出来。 也成功地截止了这个话题。 第二十一章 饭后我和我妈在厨房里洗碗,洗碗这件事向来是我做的,但是她说不能让外人看来觉得是在使唤我,所以做出了个一起洗碗的迹象。 其实是我在洗,她在涮。 洗到一半她问我:“要不要给罗伊带点什么东西走啊,哎呀我这个脑子,昨天去超市忘了,你爸也没想到这事。” 我丢了一块在池子里回答:“不用了。”想着我又补充:“她什么都不需要,你这样她反而觉得压力大。” 我妈看着我的说:“是这样啊,那你以后经常叫她回家来吃饭。” 我说:“她很忙的,哪跟你似的成天这么闲。” “忙忙忙。”我把伸手把水甩在我脸上,太突然没躲过,她说:“为什么我一叫就来,就你借口多,罗伊这么好的朋友不好好珍惜。” “是是是。”我敷衍,懒得继续这个话题。 饭后我爸和罗伊在客厅下围棋,我们出去时只见我爸一人坐着,桌上是才下了一半的局,我擦手大概看了看,两个人相当。 罗伊第一次来我家时,就和我爸下过一盘棋,那时她为了谦虚,生生把自己的棋力报低了两级,开局时我爸脸上的表情还是得心应手的,一脸的没关系,小姑娘嘛,我可以让你,可下着下着就有些不好看了。 那次我爸赢了半目。 离开时罗伊告诉我她挺不好意思的,说不应该谎报的,还问我我爸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她印象不好。 我说你不会是让我爸了吧。 她摇头,要是让了你爸会看出来,更不好。 我让她放心,我爸最喜欢谦虚的孩子了,我三年级时好不容易考了全班第一回去大炫耀了一番,被他教训说别这么得意,人不能骄傲,骄傲会退步,人要时刻保持一颗谦虚的心,我虚心接受,于是再也没考过第一。 我妈看着只身一人研究棋盘的爸爸问他:“罗伊呢?” 他指着一个方向:“接电话。” 我妈哦了一声转身洗水果去了。 我看着没什么事就朝着我爸说的方向过去,罗伊站在我的房间门口背对着我,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我过去时听到她说。 “推掉,都推掉……随便你怎么说……我病了,得了大病……骂吧,反正公司会公关。” 现在的明星真是仗着公司会公关胡作非为。 她的语气听着有点不耐烦,我猜那头应该是钱乐凡,又说了一些她就挂断了电话,转身看到了我。 我嘿嘿一声,这才发现刚才似乎是在偷听人讲电话…… “那个,我过来……”我想找个过来的借口,但是我刚才想过来干什么来着?好像就是想要偷听吧。 哎呀我这体内可恶的小人之心。 “我回房间,拿个东西呵呵呵。” 说完我真的就开门进了房间,绕了一圈之后就走了出来,看到罗伊和我爸继续下棋。 我爸很喜欢围棋,奈何到了一定级别老是上不去,我小时候他也教我来着,可在这方面不感兴趣没有天赋只好作罢。 此刻他们在对杀。 不知道我到底是希望罗伊能赢还是我爸能赢,最好是和上次一样控制在半目,而且最好这次是罗伊赢半目,这样才公平。 哈哈哈真是异想天开。 我们四个人就这么围着坐,我和我妈吃着水果安安静静地看着,看到我爸断开了罗伊的一大块棋,紧张得我手一抖,碰到了罗伊的手臂,差点把棋盘打翻。 这气氛忽然被我破坏,我爸拿着棋子就笑了起来,边说:“一一从小就这样,每次下棋像在打战,这孩子,心理素质太差。” 我妈也笑了,“可不是,我记得她初中和我下了一盘,一块地杀输了竟然在沙发上打滚,说我欺负她,说要悔棋。” 罗伊听后笑的很开心,回头看了我一眼:“是吗?”她又问:“后来呢。” 我爸继续说:“能怎么样,被我骂了一顿。” 我:…… 这盘棋看起来我爸稍稍落后一点,最后点目我爸果然输了二十多。 一盘棋,天都黑了。 我想到她刚刚和钱乐凡的电话,所以这么的,都是为了下一盘棋?真是,有点,任性啊。 吃完晚饭,罗伊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爸妈如今已经退休,闲的很,我妈除了和人打打麻将,偶尔和我爸出去走走,还十字绣。 她现在在绣一个山水画,已经绣了大片,罗伊一副好女儿的样子坐在她身边,看着我妈一针一线,她们在聊着罗伊拍戏时的事,我妈没去过片场,什么都不懂。 “哦,那些场景都是后来才弄的啊,你们在拍的时候背景都是绿色的?” 罗伊点头。 我妈笑了一声:“拍的时候不会笑场吗?”她笑了几声:“想着就觉得好笑。” 我插嘴:“人家有职业操守有演技,都笑场了你看什么。” 罗伊笑着伸手把十字绣的半片拿起来看了几眼,又翻过来看了几眼,“阿姨绣得真好。” 我妈被一夸十分开心,嘴上却说:“一般了,十字绣本来就简单,有图一般人都会。” 罗伊发出了疑惑的哦字,道:“可是我见过丑的,正面还能见人,背面乱七八糟。”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 没错,她见过的那个丑的,是我绣的,怎么样! 大学的时候给她做了个抱枕,上面是她喜欢的一个动漫人物,这个人物并没有样图,还是我自己拿软件弄的呢。 还有,什么叫正面还能见人,正面明明挺好看的,有鼻子有眼开玩笑,是我人生绣活的巅峰。 我妈听她的话后发出了嘲笑的声音:“那就是那个人手笨了。” 罗伊:“的确挺笨的,人也是笨笨的。” 我妈说:“不会是傻子吧?” 罗伊:“好像是。” 我:…… 在她们分别知情与不知情的情况下,互相损了我十几句,让我觉得我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于是我委屈地挪过去看了我爸一眼。 我爸回看我一眼,说:“挪开点,挡住我电视了。” …… 不幸的是,罗伊晚上竟然要留下来睡觉。我妈扑腾扑腾地给我们整理被子,又闻了闻,嘴里嘀咕着:“早上晒过了啊,怎么好像还有点霉味。” 我立马说:“那怎么睡!不行不行,我要回去!罗伊也要回去!” 罗伊淡定的笑容和我形成对比,她说:“没关系的阿姨。” 阿姨于是笑嘻嘻地拍拍被子,离开了房间。 长夜漫漫,阿姨你走了我和罗伊要做什么啊喂!你不是喜欢和罗伊唠嗑吗!你不是喜欢小鲜肉吗!你不是喜欢陈晓静吗!你快回来! 我尴尬地看了眼桌子上的钟,才十点。 其实高中时,十点我就睡了,但是上了大学,被那群深夜党的舍友带坏,没到12点没有困意,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词,以至于没到凌晨,我都会觉得时间还早。 罗伊拿起平板看邮件,我伸头凑过去密密麻麻的字,她倒是刷得很快,没两下就看完关了。 相顾无言我好想哭,这场景想到了她在我家睡的第一天晚上,那时候可一点也不尴尬。 那天她来大姨妈,她的大姨妈总是选择性疼痛,和她本人一样任性,毕竟她和她姨妈血浓于水,那次她真的疼到不行,双唇发白。 大姨妈的疼,夸张到会让女生想要切掉子宫,我躺在她身边,又是给她泡红糖姜水,又是给她暖小腹,却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只能干着急,她全身软得没有力气,话也不爱说,只是闭着眼睛。 后来她睡着了,我揉着她的小腹困意袭来也睡着。 醒来时窗外天空的颜色有些变化,晚霞像橙子的颜色洒了进来,我睁开眼睛就看到罗伊在看我,她还愣了一小下接着微笑,“睡得比我还沉。” 我立马趴了起来,问:“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她摇头,现在看起来气色脸色也好了许多,“不疼了,只是觉得有点热。” 我哈哈笑了几声,指着她的肚子说:“我偷偷给你贴了暖宝宝。”说完就作势要过去掀开她的衣服帮她撕下来,可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刚才是趁她睡觉的时候贴的,还趁机掀开了她的里衣,趁机也看到了她的肚子,她的腰好细哇。 但是现在明目张胆的,我嘿嘿一笑:“你自己来吧。” 罗伊洗完澡出来穿着我的睡衣,我跪在床上把平板挪过去一点,低着头说:“刚刚下了个电影,我们一起看吧。” 她忽然笑了一声,坐在床沿把平板收了放在一旁。 “薛零一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她。 她认真脸说:“你也知道我今天推了很多公告,我留下来不是和你闲话家常和你看电影的。” 我吞口水。 她又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又吞口水。 她又又说:“如果你不希望我给我妈打电话的话,好好说。”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 她轻笑一声:“因为了解我妈,也足够了解你。” 听到这句话我应该要慌张的,但是没有,竟然很平静。事情到这个地步也没瞒下去的可能,索性全盘托出好了,或许我还能得个舒服的安心感。 我想了想,找回那天的记忆说:“四年前我爸生病你还记得吗?” 她恩了一声示意我继续。 “其实不是我当时所说的小病,是大病,一个万一,就能变成植物人的那种大病,我后来休学回去,就是为了照顾他。” 有些事就是这么巧,那个期间我们家笼罩在绝望中,现在回想,她妈妈的出现,对那时的我来说,应该是好事吧。 第二十二章 我爸是在上课时身体不适忽然晕倒的,他的学生把他送到校医,他吃了点药却上吐下泻不见好妆后被送进了医院。 接到电话时我正在订机票,那段时间期中考,而罗伊接了个电视剧在隔壁省拍戏,我想着考完之后就去找她,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那边有没有人照顾,还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我妈在电话里边说话边哭,我努力听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她说了什么,明白后霎时间从脚底凉到头顶。 到医院时我爸已经进了重症房,家属不能进去,医生说现在情况严重,需要观察,说是从前的病症复发还更严重了,没给我们具体的说法,只是告诉我们等着。 人这辈子最防不了的就是疾病和死亡,即使你健□□活,作息规律,可它就是要来找你,你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弱势方和它作斗争。 那段时间我明显看到妈妈憔悴了许多,她那么爱美的人竟然不收拾自己,每天在医院守着,可医生却都给我越来越严重的噩耗。 这病虽然不罕见,但却棘手,医院方面愣是讨论观察了几天不知道从哪下手,请了许多专家可仍旧不见好转。 一个礼拜之后爸爸终于能从重症里出来,但转了病房之后我们只能从玻璃窗外看他,不能进去,远远看着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刚出来时我妈死命地拍打着玻璃,大声喊着想要让他醒来,可结果却是被护士拖走。 医生从始至终只说观察,只是说观察,无论我妈如何砸钱,如何给红包,都是这样的情况。 我本是打算告诉罗伊这件事的,但她那时拍戏经常熬夜,每次和我电话都带着明显的疲惫,我不忍心打扰,不想让她因为我分心,可以避免的,为什么要让烦心事再加一件。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罗伊的妈妈来了医院,并打电话表示要私见我。 那时我心情复杂,陪了我妈哭了好几天,明明觉得哭没什么用,但是仍旧想哭,想着我们从前家里多么有爱,爸爸妈妈虽然偶尔吵架拌嘴,但是他们都爱着对方。 人一旦情绪低落就容易回忆,夜里睡不着我就会想着从小到大我爸对我的好,他拿着他骨子里的一套方式来教育我,一方面告诉我人不能贪心,一方面却满足我所有的贪心,给我买许多我想要的东西。 见她妈妈时,我非常憔悴,要是平常,我一定拿出十分的热情,但那天我连笑都扯不出来。 她妈妈先是和我聊了一会儿,接着开始关心我爸的病情,她的出现对我家来说,是个大转机,她不仅帮我们联系了国外专治此病的医生,让医院特别关照我们,上上下下打点妥当,另外还把医药费全付了。 我能拒绝吗? 我多想拒绝,但是我不能。 她手里拽着是我爸爸的命。我们再有钱,也力不能及,做不到她这样随便一个电话就招来我们渴望的东西,更何况我们并不是很富有。 长达两个多月的治疗后,我爸爸终于苏醒,在医院一段时间转回家,一年的时间渐渐恢复。 我一直没和我妈说那事,也让罗伊的妈妈保密,我爸妈那边,他们只知道哪些医生是罗伊家里打电话叫来的,其他一概不知,并且通过我的轻描淡写,让这件事变得很简单,他们也没有怀疑。 我声音平淡地阐述完,在这期间,罗伊没有打断我,没有任何表情地听着,说完后,我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摆,低着头小声说:“事情就是这样。” 我们此刻面对面坐在床上,我的床不大,势必导致我们的距离很小。 她仍旧没有任何表情,问我:“我妈当时都和你说什么了?” 其实她妈和我说了很多,那天见面整整和我聊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我几乎没有开口,只是听她说,前面她大概说她最近听闻罗伊和我走得很近,然后说了一大段关于同性的排斥,其实这些我都没有听进去,我觉得我爸现在在病中,你和我说这些要干什么。 但她话题一转,告诉我她能帮我请更好的医生。 我心里很沉,对罗伊说:“你妈让我离开你。” 罗伊不急不缓,有说:“然后呢?我不信她说得这么简单。” 没错罗伊,你真的了解你妈。 反正已经都说了,就说彻底吧。 “你妈还让我发誓,说如果我不分手,如果我以后再纠缠你,那么我爸就永远醒不来。” 罗伊皱眉,问:“你答应了。” 我点头,那可是我爸。 人不怕愿望怕诅咒,她把诅咒下的这么狠,我能不做到吗,我爸生病期间,我妈天天烧香,对着天祈祷,明知道这事的可能性,但还抱着希望。 所以我怎么能违背,我怕老天惩罚我。 几近安静,我小声道:“对不起。” 这声道歉我一直想说,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终于说了,但说了之后我并没有多释怀,我难过得很,复述这事,仿佛把我的旧伤疤狠狠撕开。 几秒之后,她忽然一个大手对着我的头呼了过来,我没稳住,一把倒在了被子上。 罗伊说:“薛零一你怎么这么蠢。” 没错,我蠢,可这事情要是再重来一次,似乎仍旧只有那个办法。 我想罗伊会遇到个更好的人,不管是同性异性,那个人会对罗伊很好,他们门当户对,罗伊会很幸福,她会忘了我,我们在一起时间不久,能有多难忘。 这件事最终也就我在痛苦而已,但是薛零一,你的情绪值多少钱? 被她推倒后我没有起来,闷着被子忍不住就哭了,几秒后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哭声。 她拉我起来,我的视线很模糊,眼泪一直在流,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事在我心里压了很久,今天终于说出口却没有释放的感觉,我只想哭。 真是没用,我就只想哭。 她拉起我后伸手把我抱住,拍我后背的时候我已经奔溃了,嚎啕大哭,她低声说:“好了,不要哭了。” 她说完我哭得更狠。 你别看我说这件事时很平淡,其实我特别难过。 自认为从小到大没有受到什么挫折,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教授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他们说我家很有涵养,为此经常有客人来家,我还要小小地装一把。我们学校的老师里还有我爸妈的学生呢,他们多照顾我,我在学校几乎没被欺负,平平安安欢欢乐乐地高中毕业,这种环境生长的我有多幸运。 大学发现自己喜欢罗伊时也没多惊讶,我一直是个勇敢向前的人,喜欢就去追,没有什么不可能,结果你看,我们不是在一起了。 这种人生虽然很淡,但是我很满足,我喜欢的人都在我身边,几乎没有苦恼。我不明白那些青春期少女的叛逆毛病,也不明白有些人经常想要自杀的心。 可想而知,我爸这件事对我的打击有多大,我帮不上忙,我觉得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身为女儿身为至亲能做的只有干着急,这让我多绝望,我看着我妈一夜之间多了好几根白发,却在我面前故作坚强有多难受。 那时想,老天是不是觉得我太幸福了,所以给我这么大的难处。 过了这么久,每每想起这件事,就仿佛石头压在胸前,闷得无法呼吸。 我也是会觉得委屈的。 所以我多难过,多难受。 我不管,我就要哭。 第二十三章 罗伊就这么抱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哭声渐渐变小,她的肩膀湿了一大片,我才恍悟这件睡衣是我的衣服,好像有点亏。 我吸吸鼻子按住她的肩膀往后退一点离开她,但是这么一挪动,我鼻子里的鼻涕随着我的动作拉开了一条长长的丝,另一头站在我的那摊泪水上。 哭声顿时停止,我和罗伊四目相对,接着鼻涕断了开来。 天啊,我想死。 让我死吧。 罗伊率先发出了笑声,转身拿了床边的抽纸盒过来,抽了两张压住了我的鼻子,接着才又抽了几张压在她肩上。 都已经这样了,索性我不顾形象地擤鼻涕,擤完丢进垃圾桶,她又抽了两张过来,我再擤。 这么你来我往的,让我清爽很多,她又拿了张擦掉我脸上的泪水,边说:“怎么这么爱哭。” 我愤愤地把她的纸夺了过来,瞪了她一眼。 还不是你让我说的,这件事我本打算烂在肚子里,还不是你一直要知道。 她又拿了张给我,似乎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声音高了一小调说:“你还有理了?” 我抿嘴一笑,眨着眼睛觉得睫毛好湿,看着她虚虚地说:“我刚刚道过歉了。” 你看我就是这么怂,被她一说就蔫了。 罗伊说:“想打你。” 我顿,最近和陈灵待久了,整个人的心思有点猥琐,她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竟然觉得她要s。 吊打什么的,好害羞。 咳咳我回答:“不要打脸。” 说完她抡起手掌朝着我的头拍了过来。 妈呀,说打就打啊。 我妈敲门时,我还闷着躺在床上没起来,罗伊用脚踢了我一下,我抬头看她,她眼神示意我她要去开门,于是我滚了一圈,躲进了被窝里,掀开一角偷看。 罗伊开了个门缝,她问:“阿姨,怎么了?” 这个角度看上去,只有她的背影,但我觉得罗伊应该是带着微笑。 罗伊带着微笑和别人说话时,看起来特别善良,整一个无害的少女样,我当初多喜欢她的笑脸,可后来发现她对大家都这样,微笑微笑。 但她只对我凶呢,有时候也像刚才那样打我,这都是爱的凶凶,爱的打打呢。 这算不算是我的特权呢,好喜欢。 哈哈哈,我这个轻度抖m。 我妈问:“一一睡了吗,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我朝被子里缩了缩。 罗伊微笑脸:“我们在看电影,可能声音放太大了。” “这样啊,还想问你们要不要吃宵夜,既然一一睡了,那就……” 我立马大喊一声:“妈我要吃饺子。” “你没睡啊。”我妈朝着里头喊了声,又问罗伊:“你吃什么?” 罗伊回头看我一眼,我从被子的一个缝里看过去,她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笑意,嘴上说:“和她一样。” 我妈走后,罗伊顺手把门反锁了,这个动作让我忽然一个后怕,要是早那么几分钟,我妈敲门进来岂不是看到我在哭。 想着心就一慌。 我把这个疑问告诉罗伊,罗伊听后问我:“她要是问你为什么哭,你要怎么回答。” 没过脑子我就说:“说你欺负我。” 罗伊捏了一下肩膀上湿的一大片,问:“我怎么欺负你了?” “不管,反正就是你欺负我。” 你看,哭过的我整个矫情了起来,竟然敢对她撒娇了。然而她并我理我。 我看着她的侧脸问:“要不要换件衣服。” 说着我就起来,去衣柜里翻了翻,太久没住家里了,这儿的衣服多半都是旧衣服,大概都是大学时期穿的,找她身上穿的那件已经让我很费劲。 几分钟后,从翻箱倒柜终于从另外一个箱子里找到了一条看起来还是新的裙子丢给她,我才发现老师说的凡事要考虑后果这句话十分对,以后不能随便乱哭,没衣服穿了都。 罗伊接过左右看了几眼,“这条裙子好熟悉,你穿过吧?” 妈呀你记性怎么这么好。 这是我和她第一次约会时穿的裙子,是少女心的粉色呢! 第一次约会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约会,以前没在一起的都不算,最多只能叫陪她上街。 由此感叹,情人之间,不管是称呼,节日,物品,上床,说法都是一套一套的啊。 那天早上室友特地给我化了妆,这么说你们可能会觉得是个很夸张的妆,但是我的室友很给力,她们给我化了淡妆,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把我最近长的痘痘给遮了,顺便上个眼线涂个睫毛膏把眼睛弄大一点,让我显得更可爱一些。 可她们非说,这样罗伊看到我一定□□焚身欲罢不能。 罗伊看到我并没有出现上面的反应,而是说:“薛零一你干嘛这样。” 我尴尬地挠头,之前头发都是散散地放着,所以忘了今天发型有些精致,导致我这个挠头的动作,直接从头上挠下了一撮头发。 她噗的一声就笑了。 真是个不好的开头。 哦对了,那天我穿的就是这件粉色的裙子,为什么后来我不穿了呢,一来我不是很习惯穿裙子,二来,那天她说的那句,薛零一你干嘛这样时,在我看来眼神是嫌弃和嘲笑,而且是盯着我的裙子说的。 那天我把行程排的满满的,做了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看电影,逛街,小吃,等等,可到晚上我就后悔了,这么满当明天要干嘛? 昨天为了安排行程整整花了我两个小时,以至于今天的各个项目无缝衔接。 所以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凡事要慢慢来,一个个来,明天出门难不成还把今天做的事重复一遍?傻逼吗。 罗伊去浴室里换好衣服出来问我:“怎么样?” 我点头:“挺好看的。” 她忽然笑了,“为什么你后来不穿了。” 我呵呵一笑。 她说:“是怕我笑话你吗?” 我又呵呵一笑。 她又说:“你穿这衣服确实不太适合。” 我说罗伊,人别这么实诚好吗。 因为要出去吃饺子,我才意识到眼睛这么挂着泪水不好,但也不能让罗伊端进来给我,这样估计我会被我妈打断腿,罗伊倒是想了个办法。 她说把睫毛里的眼泪吸干就可以了。 于是接下来我们开始这个精细的工程。 她坐在床上,我半跪在她面前,她抽了张纸巾,抿着嘴人凑了过来,一个伸手就把我的眼皮往上翻。 我立马往后退:“干嘛。” “这样才吸得干净。”说着她手又伸了过来。 我躲开:“这样好丑。” 她不耐烦:“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过来。” 我没穿衣服的样子你见过吗?在床上喘气的样子你见过吗?我极致顶端的样子你见过吗? 薛零一你有胆想你有胆说啊。 我没胆,怎么样。 于是她凶残地把我的眼皮往上翻,这么一翻,我的眼前出现了两个罗伊,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我想要伸手戳一戳到底哪个罗伊是真的罗伊,可把手伸出来发现,我的手变成了左右两个。 如果我的两个手都是真的手,就表示眼前的两个罗伊是真的罗伊,那么为什么会有两个罗伊,明明罗伊就只有一个,所以说肯定有个罗伊是假的,这势必导致我的手也有一个是假的,可我的手为什么是假的,我真是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我也不知道。 她靠我好近啊,她好细心啊,好专心啊,除了胡思乱想我还能做什么? 难不成去亲她? 开什么玩笑。 一只眼睛结束之后,她换了另外一只,我们各自挪了挪,于是乎发现,她离我更近了一厘米。 要了命的距离,我盲目地坐着盲目地看着她,但也可能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其他东西,但是是什么东西呢,我不知道。 你看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结束了之后她捧着木讷的我的脸左右看了看,点头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可以了。” 我哦了一声。 出去吃饺子之前我特地照了镜子,果然这个方法挺有效,谁能知道我刚才肝肠寸断过呢? 原来悲伤就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记得。 老妈的饺子煮得一如既往得不太好吃,只能达到勉强充饥的效果,但比起其他宵夜这个已经算是上等食物。 她煮的拌面能咸到你半夜忍不住醒来喝水,她的汤面能让你当拌面吃,但她的主菜做的挺好,所以没什么需求一般我不吃她做的宵夜,因为她要赶着看十点档的电视剧,做的一点也不走心。 刚才我是哭饿了。 吃到一半,我问罗伊:“不好吃的话可以不要吃。” 罗伊沾了点汁:“挺好的。” 她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我妈就坐在旁边,人朝着电视的方向回头瞪了我一眼,“你不要吃。” 我呵呵一笑:“好吃好吃。” 罗伊你的实诚呢!去哪里了! 第二十四章 像是大赦了一般,今晚的我特别累,可能是在哭时肚子频繁来回收缩,肌肉运动消耗了我的能量,而且我妈还把晚餐唯一的鸡腿给了罗伊。 所以吃完饺子我就困了,和罗伊回房后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 睡前她似乎和我讲了什么,说薜零一你答应吗,答应不答应,仿佛不答应她就会一直这么问下去,我说好,我答应。 太早睡导致第二天醒得特别早,睁开眼时看到罗伊正面对着我睡,一只手握着虚拳在我面前,与我的下巴相隔一厘米,脑洞炸裂的我想,该不会昨晚她就这么看着我睡觉的吧,这手该不会还挑了我下巴吧! 但也有可能罗伊她做梦想打我,而且据这几天的情况,她想打我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妈妈在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餐,我出去时她还挺惊讶的,问我怎么这么早就起了,问我罗伊醒了没,我说没有。 要是以往,我这时候还没醒,我妈一定要唠叨我两句,说我懒,你看她对待罗伊就不一样。 她说:”那你小点声,别吵她睡觉。” 和妈妈在客厅里看了一集电视之后罗伊还没有开门出来,我忍不住还是站了起来。 果然罗伊还在睡觉,进去时她已经不是我离开的那个姿势,翻了个身,正朝着门的方向,也就是我的方向。 因为在睡觉,她全身放松,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头发随意散着。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她安静地睡觉,我偷偷过去看着她,她一定要在我离开之前睁开眼睛,想要劲爆一点的话此刻要再加一个吻戏,我们四目相对,接着我开始惊慌失措,不知道为什么要推开她,反正就是要推开她,跑掉。 为了防止这种狗血的事情发生,我觉得我不应该过去看她,我觉得我视力挺好的,站在这儿也能看着她,这样她醒来我们也不至于尴尬。 但我呆呆地在这儿看了十几分钟,她没有一丁点要醒来的迹象,加上我觉得我这么站着看起来挺傻逼的,于是咳了咳小声喊了声:”罗伊。” 挺敏感,一喊她就醒来了。 醒来第一句她问:”几点?” 我说:“快9点了。” 她听后掀开被子,嗯了一声把面前的刘海撩到后面,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也可能中分的女生都喜欢这个动作,既能把头发往后扯一点,又迷人,为什么不用。 我仍旧站着,并觉得要说些什么,于是我说,“据说,早上9点前不吃饭,你的身体会吃你体内的排泄物。” 这句话意在让她起来吃饭,也在此刻给她起床的动作结尾,为接下来吃早饭做铺垫,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她接下来应该随便回答个嗯或者好,但没想到她竟然顺着我的话问,“据谁说的?” 我一愣一想。 “莎士比亚?”我回答。 其实据说这个东西,大多数都是自己编的。 离开家的时候我妈特别舍不得,托罗伊的福,人生第一次被妈妈送到了停车场,在她的十里相送下车子终于驶离小区,我说,“前面那个公车站放我下来吧,你忙你的,就不用送我回去了。” 她说,“我们一起。” 我顿,这样不好吧,而且我们现在关系不明不白的,虽然我昨天坦白了,但实际上就只是讲述了一件事而已,事后没有…等等。 “你昨天睡前是不是让我答应什么?” 问完之后我开始慌张,总有预感接下来会有个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她开车经过了我说的那个车站,果然没有停下来,我吞吞口水,在她说之前努力回忆,但能想起来的内容只有她撑着头看我,说,“行,你答应了。” 想着我手心都要出汗了。 罗伊说,“昨天陈灵发的微信,她说今天新戏宣传,问你要不要一起,答应的话她和另一个助理说说。” 啊,这事啊。 我呵呵一笑,草木皆兵了已经。 罗伊看了眼我的样子,忽然一笑问,“你以为什么事?” “没有没有。” 过几天罗伊和马文林演的那个探案电视剧就要在某台上演,这几天电视里重复播放着预告片,预告片是片花的精髓,有些时候预告片和片花总是比正片好看。 陈灵作为里头的鸡肋配角自然也跟着到处宣传,我这个鸡肋演员的助理当然也跟着东奔西跑。最夸张一天跑三个城市,真的,好累。 因为档期问题,有些地方的宣传主角并没有在场,也因为这样,场面冷了许多,有时候看着陈灵和主持人使劲热场,可下面的记者却没有想要提问的意思,心里觉得陈灵好可怜。 可后来陈灵说,不管这场面冷不冷,她拿的钱都一样多,没什么好介意的,我听后十分释怀,并觉得陈灵真是个心态好的孩子。 飞机上,我和陈灵对着接下来的行程,她听边听边喝水,问我,“晚上罗伊会来吗?” 我翻了一下手机,“不知道。” 陈灵问,“你们吵架了吗?” 我哭笑不得,“没有。” 我怎么可能会和罗伊吵架。 不。应该是我怎么敢和罗伊吵架。唯一的一次,在我看来最严重的一次是冷战,她的单方面冷战。 那时她接了个电视剧的小角色,因为刚起步,也因为人生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剧本,她很重视。 那段时间她几乎都在剧组,有次好不容易回来,我知道后去她宿舍找她,去时她在里头洗澡,我见她床有点乱就顺手帮她整理,她出来淡淡看了我一眼就问,“我的稿子呢?” 我说,“什么稿子?” 她说,“放在床上的,你动我床了?” 我嗯了一声,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翻了被子又翻了床单,连枕头芯都不放过,最后是她从床底下找到稿子,也没看我,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说,“你回去吧,我明天早起,要休息了。” 我抿嘴,指着乱七八糟床说,“帮你弄好了我再走吧。” 她一脸不耐烦与嫌弃,“不用了。” 后来几天她一直没主动找过我,我给她发消息她也是单字单字地回,那些不需要回答的话题她干脆都不回了。 为此我感到深深的不安,我承认和她在一起后我的玻璃心越来越薄,轻易就碎,她这样必定导致我开始胡思乱想。 虽然她没有说,我想我还是主动表个态好了,于是第三天的下午我给她编辑了冗长的文字,大概意思说那天不应该没经过她同意就动她的东西,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云云。 带着紧张的心发了出去,十分钟没回,半小时没回,一小时没回,三小时没回。 直到晚上,在我期待已经快要磨灭时,她终于回了我电话,问我在哪里。 她带着妆来找我,想必是直接过来的,见到我时给了我一个袋子,说这是组里发的纪念品,觉得我会喜欢就要了一个,我打开一看是个小猴子,挺可爱的,但或许那时候的心情不适合用来喜欢东西,于是我说我非常喜欢。 她说,“刚开始确实有点生气。” 切入主题了,我正襟危坐。 罗伊说,因为她是新人,而且进组已经拍了好几集,大家都养成了默契,所以她在里头经常要配合所有人的演技,导演们对她没有耐心,那几天她真的很烦,而那个稿子,是她花了一天时间,去观察调查和她有对手戏的所有人的表演习惯记录下来的。 当下知道我乱翻她东西,导致她稿子丢了,她是真的有点不太想理我。 罗伊说到这儿时,我忽然一个慌张,忙问,“然后呢然后呢?” 她捏住我的下巴,彼时我是坐着的她是站着,她做这个动作轻轻地把手一斜,就让我仰头直视她,她笑着说,“没有然后,我杀青了,想吃什么?” 说到底,她后来也没给我个回复,我那么辛苦编辑好歹给我个没关系吧。 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先去了酒店,明天最后一天就可以回去,这漫长紧凑的各地宣传终于可以告一段落,虽然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一会儿,但我们一到房间,一看到床整个人都软了,愣是不管不顾地睡了一下午。 几小时后,被疯狂响铃的手机吵醒,不仅陈灵的手机在响,我的手机也在响,我拿起来看时间立马精神了,一脚过去想要踢醒陈灵,没想到用力过猛,把她踹床底下了。 显然我们睡死到闹钟无效,陈姐在那头劈头盖脸地骂,说已经半小时了问我们人在哪里,怎么这么不懂事竟然会迟到,不知道今天的场合多大吗,电视剧才播2天就出幺蛾子,要是被报道耍大牌看你以后怎么混。 她骂得非常有节奏感,不禁让我们怀疑这是不是她已经背下来的,现在公司,特别是销售公司,不都是这样,拿一套问答题让你背,上面专门对付那些经常性见到的问题,这背下来到时候遇到类似就不用临时编,直接套就好,跟答题似的。 陈姐能背这么溜,这说明经常有人迟到,想到这儿,我和陈灵顿时放下心来,另外觉得,也需要找一套对付这类的虚心道歉答案。 第二十五章 一顿火速,真是一顿火速,我们慌忙地随便收拾,并且练就了让陈灵仰着头,我倒着帮她画眉毛她画眼睛的技能。 神一般的半小时内我们竟然到了现场,活动已经开始,陈灵上去被悄悄安排在了一边,放眼望去,今天主要的角色几乎都到齐了,长长的站了一排,主持人站在罗伊旁边,罗伊和马文林站一起。 找了个位置站着,身边摄影师正认真拍摄,他旁边是一个记者,手机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东西,我伸头凑上去看了眼,乱七八糟不知道写什么,一般来说记者的笔记除了自己其他人很难看懂。 才看了几秒,她忽然警惕地转头,小手一抖把笔记本护着,“你干什么!” 我摆手,觉得不能让她误会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记者,我是陈灵的助理。” 她还是把笔记本护着,“没写她,她没什么好写的。” 我心里为陈灵可怜了一把,觉得她能混到现在很不容易,于是我问,“罗伊呢?写了罗伊什么?” 她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换了个位置。 切,拽什么。 主持人在台上说,“当然,虽然说我们这部剧主要是探案,但是感情线也是很重要的,这么多场戏下来,马文林你觉得罗伊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文林把话筒拿了起来,看了眼罗伊,两人视线相对罗伊对着他笑了笑。 从前玩真心话大冒险也有人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她们问,你觉得罗伊怎么样,为什么会喜欢她。 其实这是两个问题,但是我愿意回答。 那时候处在一种想要向全世界宣布我们在一起的状态,特别喜欢和别人分享这类的话,但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只能巴巴等别人好奇。 回答前罗伊给了我一个特别有深意的眼神,我理解了一下认为她意思是让我好好说。 于是我说我觉得罗伊很好,罗伊特别优秀,罗伊什么都好,罗伊我女神,和她在一起,还需要理由吗?她身上每一点都是理由。 果然她满意地笑。 结束后我告诉她其实我说的是真的,她说我知道。她的我知道让我停住了我接下来想要继续夸她的话,刚才我还挺恶心自己那么酸,现在觉得罗伊你挺自恋的啊。 但是我没问她到底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哪里,毕竟和她比起来,我没什么她喜欢的,万一她说不出来,或者想了很久说因为你对我好,那多尴尬。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戳穿了干嘛。 这次罗伊看马文林的眼神挺清淡的,这种清淡怎么形容,就像开会时,有人发言,大家礼貌性看发言人的眼神那样清淡。 可马文林的可就不清淡了,满脸柔情仿佛在告诉她,我会好好说的。 我呸,你好好说人家根本不在意好不好,这是走程序好不好,你含情脉脉个什么劲。 咳咳,对不起我的内心戏有点过于丰富多彩了。 马文林说,“她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和她合作很愉快,她很用心,我记得吧,有个戏我们台词对得有点别扭,她就说回去琢磨,当时我没太在意,没想到那天晚上她就来我房间敲门,然后和我商量了一个多小时台词,她斟酌得很细。” 马文林一脸认真地说完,主持人听后伸出手忽然一个激动,“等等,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对着台下的,台下非常配合的一阵欢呼雀跃。 话里之意不在酒,马文林你不就想搞大新闻吗! 可耻可耻! “哎姑娘,哎哎,别把我线扯坏了。”我身边的摄像师拍我的胳膊跟我说。 我看着我手上被拧成一团的线,立马放开,“呵呵呵,不好意思。” 主持人说,“那我要帮大家问问了,除了聊剧情,就没发生其他事吗?” 台下非常争气地发出了呜呜呜呜声。 也有可能是污污声,像这种场合,这种八卦最能解闷了,现在很多节目也经常冒着被广电封的风险经常卖污,卖得还特别隐晦,以为未成年人看不懂,其实现在未成年人可懂了,大人才不懂。 这时罗伊拿起了她的话筒,“他还给我们三个倒了水。” 主持人,“三个?” 罗伊点头,直接回头指着陈灵说,“那天我和陈灵一起去的,他房间还有他助理。” 说完这话陈灵被拉了过来,新的一轮话题开始,这个话题没有可聊性于是被推翻,接着是记者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或许因为罗伊刚刚的回答,马文林收敛了一点,被问到他和罗伊的感情问题,他们统一口径说只是朋友,并且话中没有立flag。 我听到我身边的人说,“他们看起来好有爱啊,马文林超级能撩!” 另一个说,“罗伊也能撩!” “对对对!” 我瘪嘴嘀咕,“有爱个屁。” 那个女生突然看我,“你说什么?” 我惊恐,看着她贴着“罗马”两个字的撕逼脸,立马嘿嘿一笑,两眼冒爱心说,“有爱有爱。” 结束了后,陈姐让陈灵在背景幕上补个签名,她说那边还有人在拍照,让陈灵注意点,虽然不知道到底要注意点什么,但陈灵还是答应了,毕竟有时候你注意点这个话只是礼貌语,用来结束一段话,并没有真的要让你注意什么。 陈灵在签字时,我一眼就看到了边上罗伊的签名。 从前她写的一手漂亮字,喜欢一笔一划写字,当初半脚踏进娱乐圈时,我看她的名字有些发愁,我说,你写字这么慢,罗伊两个字的笔划不算少,到时候有签名,特别是大把签名的时候岂不是特别麻烦。 她听后直接拿笔在纸上写了个罗,并且把夕字的那个点拉得很长,“写成这样就好。” 我问,“罗一?我的一啊。” 她把笔收起来,用笔头敲了敲桌子拿书把纸盖上,不在意地说,“谁说这是你的一,就你能用吗?” 我乐得勾住她的手臂,“对啊就我能用,这就是我的一,这个签名很好我很喜欢,你以后一定要这么签。” 她骂了我一句神经病就翻开书复习了,留我一个人沉浸在罗一这两个字的美妙中。 罗伊在背景幕上的签名比从前的了草了许多,果然被我说中,她肯定会习惯加快笔速,但这么草还是能看得出来,那夕字后头飞扬的一拐,是我薜零一的一! 因为中午的一觉,加上晚上活动没什么存在感,我和陈灵没有一点累的感觉,虽然已经10点,但我们还是决定去外面疯一把。 最近大家都挣了点钱,非常有花钱的冲动,可惜这个点商场已经关门了,没法让我们深情演绎这个不要其他都包起来,这个店里我的尺码全部包起来,这样类似的剧情,真是遗憾。不过让我们有本事说这种话的地方,也只会是普通内衣店,而且想象一下,或许老板还会微笑地温柔地看着我不争气的胸说,“美女,你说的是把a罩都包起来吗?” 陈灵出门时戴了口罩,在车上时我问她闷不闷,要不要先拿下来,应该没那么多人认识她。 她觉得有道理就摘了,摘了后几秒,司机开始频繁朝后视镜看,我和陈灵对视一眼,接着她开始端坐。 果然司机问,“你是那个吃不了兜走吗?” 陈灵直接承认。 司机于是大拍了一下大腿。每次坐的士,司机随意一个大动作都让我非常惊恐,毕竟出租车司机是个奇妙的自认为车技很好的群体。 他说,“我就说像,你没戴口罩我都不敢确定。” 其实吧,戴口罩这事更增加回头率。 下车时,陈灵因为和司机侃侃而谈这事,大手一挥不要他找的5块零钱。 几秒后,我们俩站在美食街的大门口信誓旦旦的样子,觉得今晚要奋战。 可才吃到一半就不行了,我觉得这时候我需要一个罗伊,她可能吃了,而且令人发指地不会胖。 出来后看了眼手机,上面除了显示时间凌晨,还显示了5个未接,都是罗伊的。 我慌张地立马回过去,响了几声后她接了起来,喂了声我问,“怎么了?” 陈灵喝着饮料问我谁,我对她做了个罗伊的口型,她兴奋地把脸凑过来耳朵贴上来要听。 罗伊问,“在哪里,怎么这么吵。” 是有点声音,但不至于吵吧。 我说,“在外面吃东西,和陈灵一起,马上就回去了。” 她那头嗯了声,又说,“给我买份小龙虾。”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几秒后,微信收到了她发来的房间号。 陈灵咬了一口肉串笑着说,“你这一字一句的,查岗啊?” 我摇头,不过她打电话给我干嘛来着?没说啊。 算了,她似乎打电话找我,都没什么事,还是安安静静地给她带份小龙虾吧。 第二十六章 买了小龙虾后我拒绝了陈灵继续浪的邀请,并强调不要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我一会儿打电话一定要接。 她说我见色忘友就拦了出租车去了。 罗伊就住我们楼上,原来她已经在这个城市一个礼拜,我去时她正收拾东西,看样子是准备走。 我把小龙虾放桌子上,问,“晚上的飞机吗?” 她点头把衣服随便往箱子里丢,回了我一声嗯,看着她弄得有点乱,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阻止她拉拉链的动作说,“你先去吃吧,我帮你。” 她两手一摊就站了起来。 别看罗伊平时那样,其实有时她可懒了,就像这箱子,她肯定是觉得几小时后又得把衣服拿出来,所以索性就乱来,从前这些都是我收拾的,她三天两头出差,因为她我练就了一手叠衣服的好本领,并且收拾十分妥当,连我妈都能忍不住夸我。 箱子立起来后我拍拍手,回头看见罗伊套着手套正盯着我,嘴角还噙着笑。 要是以往,按照这个叙述方式,我肯定是要回忆一下从前的事,但是这次没有类似的事可回忆的,因为我和罗伊从前就吃过一次小龙虾,特别平淡没有可说性。 她盯得我有些毛骨悚然,我问,“怎么了?”看着她手里拿着已经剥好的,又说,“我不吃啊,我刚吃得很饱。” 她听后小小一个偏头,肩上的头发随意地散了下来。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她这个动作,特别美,你看连着那油腻腻手套的手,和嘴边没擦干的辣椒水都显得那么有韵味。 她说,“薜零一,下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一起回去。” 我愣,“为什么?” 她说,“你明天也要回去对吧?那就一会儿和我一起走吧。” 哈?对不起我不太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她说完就拿下手套,给钱乐凡电话,说再订张票,报了我的名字顺便精确地把我身份证号也报过去,一气呵成,全程不到一分钟。 大忙人讲话就是精简,不像我妈,给我打了半小时电话只为了说朋友圈里的一点破事。 半小时后我拉着俩行李箱在飞机场,罗伊帅气地戴着帽子眼镜口罩在我前头走着,时不时回头看我,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我十分明白她墨镜里的眼神,一定是让我快点。 哎呀你说我怎么就答应了呢。 到了目的地,罗伊没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带着我去了她家,这是重逢后第二次去她家,要说上次心态是惶恐的,这次就没办法归类了,自从上次表态,到现在她都没有跟我提过那件事,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待的,从前我就猜不懂她心思,更何况如今她当了演员。 她按密码时没有刻意防备,虽然我我低了个头,但是我真的好想看,不知道她把我生日换了没。 这次她终于把我当客人看待,给我倒了杯水还拿了些饼干放在桌上,但是完了后说了句去洗澡就留我一个人在客厅。 看着手机显示已经快3点,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连夜赶回来,就算是明天有事,那带我回来是几个意思? 陈灵给我发了微信说她到酒店,问我去哪了电话关机。 倒是忘了和她说这事,我起来开门去了阳台给她回了个电话,外头的风一打,让我冷得打了个哆嗦,几秒后,陈灵把电话接了起来,声音迷迷糊糊的应该是被我吵醒,她说,“咋的了二薜。” 我笑了声,“你就不怕我被拖走,被绑架,遭遇什么不测。” 她打了个哈欠,回答我,“什么不测?被罗伊强.奸了吗?” 我愣,听她说,“行了行了,钱乐凡给我电话了,啊好困,不说了,你们快点和好吧,再不和好对得起我们这些助攻吗?” 说完她立刻挂断了我电话,让我又打了个哆嗦。 收起电话,进去迎面就是一件衣服盖在脸上,罗伊已经洗完坐在头发上擦头发,边说,“去洗洗。” 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这看起来是不是要谈判啊?我真的看不出来。你说罗伊要和我谈什么啊,想给许华打个电话,虽然说他这人没什么主意,但是每次和他聊完天,我都会因为他更悲惨的事迹而感到安慰,觉得他这么不容易都能如此坚强,我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洗完澡穿着罗伊给的衣服索性在浴室不出去了,坐在马桶上就给他打了电话。 第一次这个时间给他电话,其实有点过意不去,况且深夜都比较敏感,这种时间打电话,不是有事就是失恋了,是不是想问我失恋为什么不包括在有事之内,因为站在旁观者的角落看,失恋根本不算什么事,并且有些人还会无情认为,你失恋关我屁事。 没想到他也没睡,而且听他那苍桑的声音,应该抽了烟,还不止一根。 他接起电话就说,“难得啊,这么多天不联系,一联系就是大半夜。”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于是我一个坐直呛回去,“你不也没联系我吗。” 他忽然笑了一声,这个笑声十分温柔,让我惊恐地拿下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以为打错电话,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许华。 他问,“怎么突然打电话?” 有很多人问过我我罗伊为什么分手,可我就只告诉了许华,因为我知道他啊是唯一一个嘴上嘲笑我,但心里不会嘲笑的人,不像那些,一副安慰的嘴脸,其实心里可幸灾乐祸了。你的生活周围,总会有那么些人不希望你过得好,即使你好不好压根就不影响他们的生活,可他们的嫉妒心就是这么黄河泛滥。 当时我也没怎么说,只告诉许华她妈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罗伊,我收下就分手了。讲得简单他也懂我不想多聊的心,听后他说,薜零一你真是没有女主的命,你就不能学学她们拒绝那个钱,理直气壮地说我爱的是你的孩子不是钱。 我说,我爱钱啊,你不爱吗? 他说,我说你没女主的命吧,傻啊,她孩子拿下了,就是个活的atm啊,还能没有钱?! 我说,是是是,还是你道行深,阅尽无数霸道总裁小说,气质就是不一样。 那时候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们不一样,那时候我们*丝得一塌糊涂,并且同时觉得不能让家里知道自己的窘状,这是我们最后的倔强。 我问,“你怎么了,大半夜的一个人抽烟呢?是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把抽烟啊?” 他没再呛回来,直接说,“二薜,我谈恋爱了。” 我惊讶,笑着问,“这是好事啊!你怎么愁成这样?” 接下来的时间,他告诉我他谈的恋爱一点也不简单,他说他女朋友大他十岁,离过婚,还有个7岁的孩子,他们才在一起一个多月,但许华觉得她很好,想和她结婚,可多次提起,女朋友总是扭扭捏捏地把话题跳过,他不知道怎么办。 我认真地听完后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来找我说说?” 他叹气,“有时候是想说的,但是又想想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能帮到我什么。” 他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朋友之间就是这么渐渐远离的,大家口中所说的无话不谈,其实谈的都是些废话,比如你听说有两个聊天聊一宿,要是真问都聊了什么,他们肯定想不出个具体来。 他说完又叹气,“你呢?给我打电话因为罗伊吧。” 他说完这话我就听到罗伊在敲门,我一个惊慌说了句再见就把电话挂了。镜子的雾气已经散开,我照了照觉得里头的自己仍旧可爱,十分满意对里头傻笑一声。 出去时卧室并没有开灯,我艰难地摸黑爬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之后才想到,罗伊并没有邀我上床。 这事他妈就尴尬了,万一她其实给我准备了另一间房呢。 可她忽然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然而这个举动并没有让我放下心来,却是让我紧张地心脏剧烈跳动,重逢这件事真是高风险,我爸都说了我心里素质差,再这么下去真担心得心脏病。 她说,“薜零一,之前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她这句话让我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坦白了之后我心里是有点任性的,我想既然那件事是她非要要我说的,那么可耻也好,无理也罢,我觉得既然她知道了,就要和我分担一半,要和我一起解决。 她要是再不表态下去,我可能会蔫到地底里。 我知道她说的是前几周问我的,要不要和好那句话。 哈哈哈是不是觉得我情商变高了!有没有! 其实我多想和她在一起啊,可这事里横着我爸的事,爱情里渗了些不正当的交易,这本质就变味了许多。 我脑子一抽,忽然说,“罗伊,我依然喜欢你。” 唉,你说她听后为什么不忽然颤抖一下,不忽然握紧我手呢,咋表现这么平静真是有点失望。 罗伊说,“你要知道,现在是我在纠缠你。”可能觉得我太笨,于是她说完又补充,“明白我意思吗?” 第二十七章 聪明人有一个通病,就是喜欢钻牛角尖,比如说律师,喜欢钻法律空子,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把别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比如厉害的辩手,喜欢找话里不严谨的茬,接着一个个突破。 罗伊精确地找到了她妈那句话里的一个漏洞,并且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她当初的原话我记得很清楚。发誓吧,如果你不和罗伊分手,如果你以后再纠缠她,那么你爸就永远醒不来。 记得清楚不是因为我有着很好的记忆力,而是那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还因为罗伊她妈妈说话真的很慢。 贵妇嘛,称之为贵妇当然是因为贵,不仅要穿的得体穿的贵,整个人也要体现这个贵字,而行为举止方面怎么体现呢,精髓就在慢!有些人把这个慢称之为享受生活。 贵妇说话必定是慢的,一字一句才能显示从容不迫,气质也就这么体现了出来,说话慢,说什么都跟在讲道理似的,严重一点甚至能达到洗脑的效果。 这不像有些人,她们说话又快又急,吵架的时候还能把音调拔到天上,这种人外界给她们一种说法,叫做泼妇。 不过贵妇也有变成泼妇的时候,就是抓小三。 罗伊她妈妈说话特别慢,还特别沉,我觉得那一个多小时的话要是让我妈来,估计十几分钟就可以了,毕竟是她语文老师,语文卷子的阅读理解就那么两行给你填空,冗长是不能得高分的。 但是我不敢确定,我深刻记忆的这句话,会不会因为岁月的沉淀,或是在我午夜梦里循环太多次,被我大脑替换了而不自知。 那句,如果你以后再纠缠她,其实说的是,如果你和她以后再纠缠。 要真是这样,那么这话就有点变味了,罗伊就钻不进去这话了。 由此不仅感叹,中国话真是博大精深。 想到这儿我有点慌,正在整理资料打字,竟然直接把“你爸就永远醒不来”打进了word里。 小手一抖立马删掉,拿起手机直接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妈那头正在打麻将,哗啦啦的声音中问我:“什么事啊?” 我问:“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妈疑惑地问:“你不是昨天刚回来,怎么突然问这个。”这句话后她吸了一口气,紧张说:“是不是医生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没有没有,就是,那个,我昨天做梦了,梦到爸他又病了,有点怕。” 我妈听后立马说:“几个月前刚去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她说完又补充:“不行不行,我看我下午还是带你爸再去看看。” 我一拍鼠标,“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放下电话心情仍旧不能平复,罗伊一早就出门了,发了微信告诉我她今天的行程,说晚上会回来,不过可能会很迟,说等她回去,要是困了就先睡。 她的话仿佛让我回到了从前,和她一起住在外头的日子,她开始变得很忙,早出晚归,我在家等她,每次回来都和宠物似的求抱抱,但总是被她一脸嫌弃地推开。 但这样你情我嫌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 报告写完后就关了电脑,顺便给许华打了电话,昨天不知道他后来抽烟抽到了几点,要不是我深陷泥潭,一定会抱着花生去他家和他来一场深刻的深夜对话。 几分钟后我们俩在茶水间见面,但一致认为茶水间这种地方人多口杂,不适合聊这种话题。并不是因为这个话题秘密到不能让人知道,而是现在想知道八卦的人太多了,传播也太过迅猛,大多数人都喜欢在工作的时间聊八卦,无聊时甚至连别人十年前的事都能拿出来说,添油加醋在所不惜。她们不是享受故事本身,而是享受很多人都同意她观点的状态,在她看来,势必是个非常舒服的状态。 人嘛,喜欢被人肯定。 于是我和许华找了家咖啡馆坐着。 我们分别点了店里最贵的两样咖啡,因为我们认为,我们俩接下来分享的故事是值得这店里的招牌的,是我们的人生大事! 许华喝了第一口后回味了很久,啧了几声后摇头享受说:“和家里的速溶咖啡就是不一样。” 我其实喝不出来普通咖啡和高档咖啡有什么区别,我只能分辨苦,有点苦,好苦。 所以我也尝了一口,问:“怎么不一样了?” 许华说:“贵。” “好有道理,这你都能喝出来,厉害厉害。”我又喝了一口说:“如果这咖啡其实就是速溶咖啡泡的,换了环境换了杯子呢?” 许华一顿,说:“那我操他大爷。” 哈哈哈,说好的来装逼呢。 接下来的时间,许华告诉我,这次五一放假,他和她女朋友去了女朋友的姑姑家,姑姑很喜欢许华,只是有一点,她们老是用家乡话聊天,他听不懂插不上话有点难办,他还说,女朋友的儿子非常喜欢他,还老问许华什么时候娶妈妈。 我觉得有戏:“挺好的啊这个节奏。” 许华叹气:“我也不知道,慧慧在意太多事,她说她相信现在的我,不敢相信以后的我,她经历太多,不敢尝试。” 我叹了声气,话题忽然停了下去,我和许华对视一眼,纷纷认识到对面坐的这个人,适合逗逼不适合安慰人。 于是在我词穷时,他说:“你呢,现在和罗伊什么情况。” 我喝了一口咖啡,意在说这件事前先尝一下苦头。 我说:“不知道,好像是和好了,但是我很担心,许华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不要脸啊。” 许华不在意地点头:“是啊,你现在才认识自己吗?” 你信不信我把咖啡泼过去! 难道不懂有个道理叫做,我可以自黑,但你不能黑我吗! 说实话我们也只是聊聊,我们是对方的免费移动树洞,并没有想要从这个聊天中得到什么解法,我们是普通人,做着普通事,除了学校和社会,我们的原则就是自己。 大家都懂,人生在世开心就好,但人或多或少都会被一些东西束缚,上天赐予我们情绪和感官,不是让我们一味地自以为是,我们做不到活着只为自己。 你看,贵的咖啡就是好,竟然能让我领悟这么多,家里的速溶咖啡只会让我觉得是不是要多加点糖。 毕竟我真的很怕苦。 和许华聊了一个中午觉得十分舒服,快两点时,他说他要上楼了。 他和我不一样,我只需要照顾陈灵的行程和她的一些日常准备,上班时间随着陈灵,许华在后期组,朝九晚五,所以在他羡慕的目光下,我潇洒地出了公司的门,表示要回家睡觉。 在等车时拿手机刷了微博,陈灵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刚才发了微信没有回我。 点进热搜,排行第二显示的就是罗伊,我心一慌。 其实上热搜不一定是好事,虽然说能上升个知名度。 热搜上通常就是有八卦被爆了,特别是那种边边角角的明星,没有劲爆的消息热搜是不让你上的。 但要是明星太火了就不同了,随便发个微博就能上热搜。 罗伊在我心里已经火到了不行,这么些年我看着她一步步上来非常欣慰,我觉得应该很多人认识她吧? 点了她的名字进去,首先推荐的就是她微博,先往下拉了一点,一个传说中的资深八卦博主发了微博,写的一句话“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九宫格的图,前面几张都是捕风捉影,抓拍的马文林和罗伊对视的照片,甚至剧照都不放过,而最后两张,一张是罗伊今天早上的微博,拍的是大拇指和食指捏起的爱心手势,现在这个手势可流行了,它方便,一只手就能做一个,两只手能做两个爱心呢。 另外一张照片是马文林的,在罗伊的时间后半小时,同样也是这样的手势,但背景不同。 我看后抖了抖嘴唇,心机啊心机!咋不上天呢! 于是我立马点进了马文林的微博,但这家伙竟然把那条微博删了! 竟然删了!竟然给我演欲盖弥彰!你罗伊前辈没有告诉你离他远点吗! 我愤愤地进了罗伊的页面,她的那条微博上没有字,只有图片,可能因为八卦的原因,才短短几小时,评论已经好几万了,点进热评问的大多是,你和马文林在一起了吗?两个人前后发这张图什么意思?每次出电视剧就闹绯闻,能消停点吗?又炒作! 这明明就是罗伊庆祝和我和好嘛!你们干嘛这样,现在的网友,真是容易曲解别人的意思,而且听风就是雨,本着反正不用负责的态度胡乱发言。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但我还是想点进去说两句,就在打字时,面前忽然停了辆车,并且摇下了车窗。 诶?是方言彬。 第二十八章 我装作没有看见,并且把后头的帽子戴了起来转了个头,他按了两声喇叭对着我大吼一声:“这不是薛零一吗?” 我也大声吼一声:“不是。” 就像在大学时候那样,这次他停在这儿,我仍旧不相信是巧遇。很多人故作巧遇的姿态站在别人面前,殊不知对方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拆穿而已,罗伊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她还说,我是她这辈子和她巧遇最多次的人。 当时听着还挺开心,人嘛,都喜欢极端,喜欢做最。比如一个群体,说你是最纯洁的你开心,说你是最污的你也开心,毕竟大家内心深处都喜欢被关注,不最一点,谁记得你。 可后来智商回来之后我想了想,这句话真是讽刺。 方言彬大学时候找我无非是因为罗伊,在没接触他之前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可高大了,高,富,帅。但是接触了之后,觉得不过如此。 因为他说话很快。 高富帅又怎么样,他没有气质。那天他和我聊了半小时,就被我打断了,他说话没有重点,先是说从前以为我和罗伊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后来渐渐才知道我对罗伊心怀不轨,然后巴拉巴拉各种劝我离开罗伊。 我说:“你不也对罗伊心怀不轨,你怎么不劝你自己离开她?” 他喝了一口咖啡装优雅,非常骄傲地说:“我是男的。” 我哦了一声:“我看得出来。” 他那一副罗伊人生归我管的过度自信态度让我觉得有点好笑,于是我也装优雅喝了一口咖啡,不急不缓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和罗伊在一起了。” 果然他一副我不知道的嘴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突然变得过度自信,冷哼一声把杯子放下,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换换双手左右交叉环着,侧着身子微笑看他,这个过程戏份非常足,现在回想都有些余香,我的人生这样的场面并不多,如果有人给我拍下来该有多好,我一定把她放在我微博置顶,标题都取好了,叫做,我来了,怕不怕。 我当时说:“你不是罗伊男朋友不是罗伊家人,请问你现在是什么资格,什么身份来和我说的这些话?” 说完怕破功,立马起身就走。 唉,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当时太过自满,所以罗伊妈妈后来才那么狠狠地来□□我。 这次我不知道他要和我说些什么,其实我应该拒绝的,但我还是上了车,一切有关罗伊的东西,好奇心总是能战胜一切。 上车前我把他的车牌号发给了许华,想着万一遭遇不测,至少知道去哪里找我的尸体。 他和上次一样,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真是个好地方,只要不k歌,一切可商量和不可商量的事都能来这儿。 服务员把咖啡上了后,我装作很忙地看了眼手机,说:“说吧,我一会儿要去机场。” 他说:“挺巧,我一会儿也要去,一起吧。” 我顿,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咖啡,想想还是不喝了,没什么事我是不喝咖啡的。 我问:“所以找我什么事啊?” 他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毫不忌讳地直勾勾看着我,把我看得毛骨悚然,因为我对他有过深刻的认知,所以他这个看起来很帅的行为,并不让我觉得帅,我觉得他白长了那副脸。 “我在想罗伊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我听后立马大小姐般地坐着,我笑了声说:“你看你在罗伊身边这么多年,也没得到什么下场,你说你值得吗?” 说完这话后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看到方言彬没有反驳我的意思更是开心不起来,看到他有点忧伤的表情竟然让我觉得惆怅。 这到底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从前我讨厌嘴欠的人,特别是有回,我英语考得不好,同学笑着说我复习了那么久怎么只拿那么点分,当下我是记恨他的,努力和有好结果本来不是一个公平的对等,为什么他戳我痛处,好委屈。 凭什么无条件原谅那些心直口快的人,他们造成的伤害就不是伤害了吗。 况且有些人他还是故意的。 挺为我感到不耻的,我说了句连自己都嫌过分的话。 这次我们也是半小时结束,而且其中的二十分钟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我和他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他说他羡慕我,其实我羡慕他,他说他这些年想要给罗伊帮助但罗伊都不肯要,我说我想要帮助罗伊,但没有条件。 话题结束在我们俩互相夸捧,或许各自都觉得太恶心了,实在受不了。 回去时他没有提去机场的事,我想可能他也没有要去机场吧,人为了呛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说:“薛零一,这些年罗伊很不容易,你要好好对她。”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感叹他真是一个好备胎。不,他连备胎都不是。 哇,这么想他真的好可怜。 陈灵回来后给我打了电话,我把最近的行程从邮箱里调出来和她报告了一遍,她听了后高兴了一声,说既然晚上没事,要不去看电影吧。 我:“啊。” 她问:“对了,你和罗伊和好了吧,早上忘了问你了。” 她的话语特别轻描淡写,但转念也是很正常,爱情这种事,本来就只有在当事人面前轰轰烈烈,撕心裂肺,天涯海角,与子偕老,其他人那儿,最多茶余饭后。 我说:“可,能吧。” 她哦了声:“那我知道了,挂了哈,宝宝约其他人去了。” 都说有了男女朋友之后,就会忽视自己身边的人,这话在从前的我身上真是神一般的见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坐在罗伊家的沙发上不知所措。 一个小时之前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她家,按理来说她早上的那条微信我回复了个嗯,就表示我答应晚上要等她,可是就这么贸然过去又有点不好。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我是一个需要有人推一步,才肯向前走的人。 但是我怕她骂我。 她这么忙,我就不要给她找麻烦了,于是点开了她给我发的密码,开了她家的门,打开了她家的电视,坐在了她家的沙发上,喝着她家的水,等她。 说到密码,这次她的密码我看不懂,1357,什么意思?质数? 十点挡的电视剧开始时,我听到了门那头的响声,吓得我立马收起了我的二郎腿,并且把身边的抱枕收拾好,果然,罗伊回来了。 她把包一挂,淡淡地说了句:“你在这儿啊。” 我顿,心里倒吸了一口气,你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希望我在这儿还是不希望我在这儿?我最讨厌模棱两可的话了,感觉是这样又感觉不是,难以揣测。 索性我说:“是你让我等你的。” 她换了鞋一笑,轻松的表情回答:“对,是我。” 抓狂!你啥意思啊! 罗伊从冰箱里拿水出来在我身边坐下,一眼就看到了我放在桌上的卡。 她问,“这什么?” 我舔舔嘴唇说,“当年我妈让我交医药费来着,你妈付了所以我没交,也不敢还给我妈,就一直放着。” 她听后一脸的不在意,把水递给我,我开了给她,听她说,“收回去,随便花,不要客气。” 我抿嘴。 这土豪的口气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接下来的时间她跟我说了一些今天参加活动的事,我边喝水边认真听着,一开始还以为她要我发表什么看法和见解,但是这么听下来,完全就是些有的没的东西。 她说女导演说错话的时候,我十分配合地笑了几声。 “很无聊吗?”她忽然问。 我立马摆手:“不会啊不会啊,呵呵呵,很好笑。” 罗伊嫌弃看我一眼:“算了吧,你笑的好难看。”说着她整个人陷坐在沙发里,平淡地说:“今天方言彬找你了。” 我惊讶回头:“他告诉你了?” 罗伊嗯了一声,说:“没为难你吧。” 我说:“没有。” 咳咳,于是安静了下来。 几秒后罗伊忽然叹了口气,把手机拿了起来,我看到她打开了微博,她边看边说:“薛零一,从前活跃气氛这种事是你做的。” 我惶恐万分,立马努力想了想说:“早上看到你和马文林的热搜了。” 罗伊:“不要理他。” 我再努力:“我跟你说,许华告诉我他找了个女朋友,那个女的……” 罗伊:“我不想听这事。” 哎呀你的每句话都成功地止住了我的话题,我要怎么活跃气氛嘛! 我纠结了一会儿,于是问:“罗伊,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吧?” 她听后刷微博的手停了下来,直接把手机锁了放桌上,身体斜着看着我,疑惑的表情说:“薛零一你在开玩笑吗?” 我愣。 她说:“你忘了你怎么说的了吗。” 我:“啊?” 于是她坐好,面对着我,拿手撑着头,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罗伊,我依然喜欢你。” 卧槽! 有话好好说啊! 我一个激动,立马起身,伸手扑过去就捂住了她的嘴巴,也因为这样没稳住,顺便地把她推倒压在了身下。 第二十九章 这个变故虽然是我造成的,但是我真的是无心的,没想到罗伊竟然这么不经捂,怎么捂一捂就倒下去了呢。 平常我多希望和她发生一点什么,可在把她推到之前我的想法真的很单纯,冰清玉洁我保证!这么一压翻天覆地的整个人都慌了。 谁让她讽刺我! 昨天晚上她说完那番话之后就睡着了,也不吱一声,搞得我手心都汗湿了却不敢动弹,一直等着她接着说,后来因为大腿突然有点痒,忍不住挠了几下才晓得她已经熟睡。 我想在她眼里,我爸这事前前后后听起来拧,其实简单得很。 情侣之间,想和好,想在一起,什么借口都可以,会有种别人进不去的牛角尖叫做说服自己,自己被自己说服,进入了一种别人笑我太疯癫的状态,很难被劝出来。这和分手似的,你要是有了分手的念头,就会认为你们俩这样不合适,那样不合适,当初怎么就在一起了呢,于是,觉得两人总是意见不合,连下午吃什么这种问题,都能成为分手原因。 罗伊给了我这个台阶,虽然这个台阶非常崎岖,满是荆棘,还有点脏,但是罗伊在台阶下接我啊,我当然就撕了脸皮欣然地走下去。 重新在一起这件事对我来说是非常值得高兴的,而且我自以为是地认为罗伊也很高兴,你看她都发了那个微博,虽然微博被曲解得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但那个就是为我而发的。 我们开始对视,这个时间在我心里必定是十分冗长,不知道几秒,我只能感受到我压在罗伊嘴上的手,跟着我的心脏频率在突突突地跳动。 捂着罗伊的嘴,显然我是冲动了,毕竟我的反应有点大,一种名为多大点事啊你至于这样的尴尬感油然而生。 她的眼睛很好看很大,从前和我在一起时大多都是素颜,看起来怎一个清纯了得,如今见到她几乎带着妆,但在我眼里依旧美得不要不要的,她的睫毛因为睫毛刷显得更长了一些,显得眼睛更加囧囧有神,不知道戴美瞳了没有。 正想一探究竟,罗伊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拉开,看着我问:“你还要压我多久。” 她说的这句话,我是没听进去的,她嘴巴一张一合,让我把目光从她的眼中转到了她的唇上,因为靠的近,似乎闻到了她口红的淡淡香味。唇红齿白,咬一口一定很美味,咬的动作一定要慢,不急不缓,若是此刻背景音乐是那种轻缓柔和的调子,那感觉,啧啧啧。 迷人得很,妙曼的很啊。 罗伊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头,把我从我营造的幻想抽了出来,拧眉嫌弃地看着我说:“还不给我起来。” 我哦了一声匆匆从她身上离开并且坐好,看着她站起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叹气,其实我的心态很普通,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有七情六欲,我看到喜欢的人更是想入非非,我和大家一样,都希望在这个奇妙的夜里发生一些什么,但情况似乎并不是那么美好。 罗伊洗完澡之后在脸上涂了点东西,顺便也非常细心地给我介绍了一些护肤产品,接着就催促我上床睡觉了。 她催促我上床睡觉就是简单的字面意思,从前她也是这么催的,有时候我会玩点游戏,游戏嘛,一局没结束轻易退出来会被队友骂的,所以她就很不耐烦,也导致了那段时间找人组队非常困难,他们经常说我是那个,传说中动不动玩到一半就退出的坑货。 和往常一样,我们各自执着床的一边。从前我喜欢大床,越大越好,这样你在床上爱怎么滚就怎么滚,可现在不喜欢了,你说她怎么就这么要睡呢,我想对她做点什么还得滚个两圈,这过程想想都十分好笑。 关灯了之后屋里显得特别空白,不应该说是空白,因为是黑色的,但是空黑又不好听。 我在这个空白的氛围里发呆,发现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眼前的效果是一样的黑漆漆,睡不着之际,我特意伸出我的手指,深刻感受了一把伸手不见五指的气氛,要是现在有人给讲鬼故事,或者是看个鬼片,不要太妙。 想着忽然罗伊说了声:“睡不着吗?” 我一吓,立马把手指收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心中想着鬼,罗伊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带着幽幽的腔调。 我吞吞口水说:“有点。” 罗伊:“我也睡不着。” 我顿,这不是表明了让我来活跃气氛的嘛。 于是我说:“你要听鬼故事还是冷笑话还是。”说到这儿我停了下来。从前我在罗伊面前肆无忌惮,开玩笑无底洞,虽然她知道我的本性,但今天是和好的第一天,我觉得我要装得矜持一点,显得这几年我没有白活,我薛零一长大了!所以后面的“黄色笑话”四个字,我还是不说了。 没想到罗伊在我此番纠结后说:“讲个黄色笑话吧。” 我顿,这就不怪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我回忆了一番。 都说人物以类聚,似乎发现从小到大我身边的朋友几乎都挺搞笑,小学虽然年年换同桌,但现在回想,真的各个都很好笑,有那种笑话才讲开始,自己就笑得一塌糊涂类型,也有那种板着一副正经脸讲冷笑话类型,小学生的笑点很简单,就是别人笑了,你也跟着笑。再后来遇到了陈灵,陈灵是我同桌里最逗逼的,她喜欢上课插嘴,喜欢和同学开玩笑。你说我到底有几个好同桌呢,为何每个同桌都那么搞笑。 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却愣是没能想到黄色笑话,或许罗伊也觉得我为难吧,毕竟我太久没特意去网上找这类的东西,而我的有趣是天生的,无法刻意言说。 罗伊说,“算了,我开玩笑的。” 我舒了口气,正想放轻松,忽觉一阵骚动,被子于胸前扯开,她就着我的手一拉,黑暗中摸不清状态下,一物体正对着我压了过来,这物体轻软有度,半悬于空中,本看不清的双眼此刻却能看清她,眸中带着柔意,似一汪清水,惹得我手足无措。 罗伊忽然的这个动作,让我惶恐万分,惶恐得我都变得古里古气的。 她换话题变画风从来就不需要过渡,总让人猝不及防。 所以…妈呀就这么进入正题了?好紧张啊!! 她说,“其实我最近很累。” 我想我知道啊,你每天档期满满我看得出来。 她说,“本来刚才已经有点要睡着了。” 这句话说得太不够意思了吧,说的好像我吵醒你似的,我明明没有动! 她说,“但是你这样那样。” 我问,“我怎样哪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从我睡衣后头伸了进来,挤进了背与床之间,吓得我呼吸一窒。 罗伊说,“薛零一。” 我应了一声。 这时忽然叫我的名字,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了不得的情话,但她没有,也不动,就这么压着我,让我感受她炙热的眼神,即使我看不大见,但我仍是感受到了,接着听到她道,“你抖什么。” 被她一说,我还真发现我在抖,也因为这么被她一说,我身体的神经细胞如山洪爆发似的到处乱窜。 天啊,我紧张死了! 于是脑热的我,竟然在这么个关键时刻充分地发挥了我煞风景的功能,开口就说,“要不我给你讲个黄色的小故事吧。” 她没有嘲笑我,拿鼻子对着我的脖子蹭了好几下,埋在我锁骨处慢悠悠地说,“你说。” 还说个屁啊。 她的手开始四处游荡,我不知道该睁眼还是闭眼,我觉得我该配合做点什么,于是我们前后地脱光了对方的衣服,这过程伴随着迷一般的喘息声激烈又愉悦,脱完才发现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嘛有点亏,然后我们就开始摸来摸去。 前几分钟,我的身体一直在发抖,脚抖得特别明显,被她狠狠压住,她嘲笑但又好像很温柔,伸手与我十指相扣,说,“别紧张。” 抖得导致我说话也变得不利索,呼一口气胸前还震了三震,跟哭过似的,我回,“我,我第一次啊,还不给紧张吗!” 她笑了笑说,“给。” 我咬牙,忽然伸出手勾住她脖子,“不许笑!” 于是她笑得更厉害了,并把我挂她脖子上的手给拿了下来,抓住手腕,顺道连着另一只手也一起按在了我头上方的枕头上。 嘤,好大的力气。 别看我说得这么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其实现场可旖旎了,我们不说话真的十分美好,原来那些从嗓子底处发出的羞耻声是自然而来,原来手指灵活这事真能让人□□,原来情到深处确实会想狠狠抱着发泄,我勾着她的腿软得一点也不想动,身体里的热气让我们都出了一身的汗,但即使这样,我们十分满足。 满足过后的感觉就是累,累得我不想起床,但好在罗伊还算理智,几分钟后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并说,不去洗就睡地板。 我本着不想睡地板的心,拖着沉重的身体终于肯起来,洗完后回来发现,已经凌晨1点。 真是长夜,漫漫。 第三十章 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华丽丽地失眠了,此时我们靠得很近,比刚上床时近多了,至少现在我伸手就能把玩她的头发,可以摸到她的脸。 我知道她也没睡着,因为她翻了好几次身,终于在她最近一次翻身后面对我,她开口问,“睡了吗?” 她的声音很小声,属于那种,你要是睡了不会被吵醒,醒了却能听得见的小声。 我说,“没有。” 话音落,她一个大翻身直接越了过来,跨在我的身上,这行为让我猛然震了几下,不会吧,又要开船吗,每次都这么猝不及防,让我怎么开始羞涩。 可惜没有,她只是过来把我这边的灯给开了,暖白色的一个小灯,一点一点地亮起来,照得她的轮廓渐渐分明,接着她迅速从我身上离开,躺在刚才的位置上,侧对着看我,眼中带着笑,索性我也对着她。 有句猥琐的话是这么说的,不熟没关系啊,打一炮就熟了,现在我是领悟到这句话的精髓了,你看我们,甚至几小时前,相处的气氛都有些微妙,可现在,水□□融之后,竟然能这么深情地对视,还觉得爱意满满一点也不酸。 罗伊问我,“刚才在想什么?” 我顿。 她怎么这么懂问,一问就问到了重点,其实我刚才在回味我们之间的细节来着,口感手感一点没放过,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太久没有尝试新鲜事了,但这事不能告诉她啊,她会笑话我的,或许还会说我变态。 心里咳了几下,想了想说,“我在想,那个,你门上的密码是什么意思。” 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 罗伊一直很喜欢这些小动作,喜欢捏我的下巴,喜欢玩我的手指,喜欢摸我的耳垂,喜欢在指上缠我的头发,等!从前傻乎乎的不懂,有时候还因为痒躲开,后来在混浊的淤泥里滚了好几圈,原来这些小动作叫做情.趣。 她说,“质数。” 还真是质数啊,我听后心里笑了笑,顺带嘲笑自己自作多情。其实在刚刚知道密码时,虽然一眼看上去是质数,但我还是自以为是觉得应该和我有关系,情侣嘛,最喜欢这种小细节之间的联系了,喜欢什么事都往身上揽,人家发个不明就里的话,你自然地就会脑补,哎呀,这肯定和我有关。所以我积聚了关乎我的所有数字,身份证号,学号,名字笔画数,生日,门牌号,各种拼凑,玩二十四般地加减乘除,开根号,算次方,却都没发现有任何1357的迹象。 你说她好端端的弄个质数干嘛,没意思没意思。 罗伊见我愣着不回答,把我下巴游抬高了一点把手放开,垫在了脑袋下问,“怎么了?” 我嘿嘿一笑,“没有没有。” 她笑了一声,“和你没关系,觉得失望吗?” 我,“哈哈哈怎么可能!” 她一个挑眉,“这样啊,本来就是随手改的,想让你换,既然你这么无所谓,就用这个好了。” 我立马伸出手,兴奋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指着自己,颇有壮士义愤填膺的气概说,“我来换我来换!” 说完这话我竟然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宠溺感!是我的错觉吗?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她眼里带着一抹柔情,深深看着你要把你融化。 我坚信,这不是错觉!她宠溺我! 她说,“薛零一,你怎么还是这么好笑。” 这样的夜最适合随便聊聊了,聊什么都行,有时候话说出来并不是想让对方回答,她只是想说话,她说我好笑,我也承认我挺好笑,流行同学录的那会儿,好多人在留言上除了祝我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之外,还夸我是大家的开心果呢。罗伊这话,我就当她夸我吧,不许拆穿。 于是我也还给她一个特别宠溺的眼神,但没有镜子,不知道表达得是否到位。 我说,“罗伊。” 她恩了一声。 我问,“你真的就这么原谅我了吗?” 她失笑,抓起我的一小撮刘海放在额头在中间,卷了几下,我朝上看了眼,没看见什么反而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斗鸡眼于是作罢。 她说,“可不是,我怎么就原谅你了呢。” 于是她接着说,“你没比我好看,没比我有钱,没比我有名,没比我高,身材没比我好,你说我为什么呢?” 我回答,“maybe因为爱?” 罗伊听后狠狠拉了一下我那一撮刘海,指着那头的灯说,“不要脸,关灯,睡觉。” 我哦一声,听话去做,并骄傲地觉得,她这个行为叫做恼羞成怒,哈哈哈,我不管,罗伊就是好爱我。 关了灯我们并没有睡觉,这次深夜聊天不知道什是么时候结束的,我只记得,我们仿佛回到了从前,我开始变成话唠,她在听,遇到她疑惑或感兴趣的事,她会发言问我细节,毕竟我们分开四年,这四年虽然普通,但每分每秒都有不同的事物在变化,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总之源源不断地一直说,话题与话题之间无缝衔接。 我有好多话想告诉她,我有好多事情想要和她分享,这才发现,这么些年,不是我变得安静了,而是因为身边没有罗伊,除了她,我对谁都提不起劲。 昨晚最近的印象,是我在和她说我上一份工作,总部老板和分部老板竞争,争到最后把分公司争倒闭了,于是我失业了。 第二天我们在车上吃早饭时,她问我,“你的公司倒闭之后,那个总监还有联系你吗?” 我回想一番,原来说到这儿了啊,原来她真有认真在听啊。 这个总监害我不浅,跟我套近乎还说喜欢我,给我下套让我回答他的各种问题,我自认为已经很小心,能回答的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他转眼竟然去和老板一一对峙。后来我才知道,错不在我回答了什么,而在于我和总监联系。 “没有了,他知道我失业了后说要介绍工作给我,但是我担心他下套。”我咬了一口面包说,“都说职场要防这防那,这个要小心,那个要细心,我想,我不去职场不就得了,把一切隔绝在止步。”我嘿嘿一笑看着罗伊,“你说我聪明不?” 罗伊嫌弃地呵了我一脸,说,“面包拆了给我。” 我才发现只顾着自己吃了,于是我拆了她的那一份,看她在开车就勉为其难服务她好了,先给她喝了一口牛奶,接着把面包喂过去,她似乎挺享受,没有拒绝。 就这么面包口牛奶一口地喂她,忽然一个不经意,她在红灯前停下,车子一晃,我的手指尖一不留神溜进了她的嘴里,虽然不浅,但是好温,吓得我立马把手抽了出来,愣愣的僵着看她。 看着她一个抿嘴把唇上的牛奶舔了进去。 接着她也愣了愣,一个转头看我,“薛零一别告诉我你在乱想。” 天啊罗伊你真了解我,刚才突发的那个动作确实让我想到了昨晚她细细碎碎吻我手指的样子。 这不能怪我啊,这画面真的是它自己蹦出来的,真的不是我故意的,谁会在光天化日下白日宣淫啊!不过这事也让我想到了我们初吻后的几天,他妈的闭眼都是她吻我的画面,真的,让人,好想再来一次。 我吞口水连忙说,“没有!” 罗伊说,“这么激动就是有了。” 于是我说,“是啊没错,我就是乱想了,怎么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如猛虎般的理直气壮,一副这就是老子干的你想怎么样的气势看着她,但效果并不怎么样,她横了我一眼骂了我一句神经病。 今天她要飞临市,飞之前我执意要送她到机场,并打电话给陈灵向她请一个小时假,请完之后觉得有点愧疚,一个小助理还敢耍大牌,但罗伊一个伸手我就没脸没皮地把这事盖过去,笑嘻嘻的牵她的手往机场里走。 钱乐凡早已经在等待,我们过去时她特意看了我一眼,这个特意表现在她豪不忌讳把我从头看到脚,眼神和方言彬的颇像,也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喜欢我们家罗伊,但这多半是我错觉,我经常有这种错觉,觉得全世界男男女女只要见过罗伊都会喜欢她,毕竟在我眼里,她这么值得人喜欢。 钱乐凡问,“你也去吗?” 我摇头,“不去,送她来着。” 罗伊包的很严实,下车时我就担心,她包的这么严实肯定会被人发现,好在她进去后也没有类似狗仔的人出现,但或许三个女的站着着实不是什么新闻,所以他们选择躲藏,毕竟狗仔除了这项技能也没其它了。 回去的路上,我拿出手机就开了罗伊的邮箱,刚才软磨硬泡非要让她告诉我这几天和未来的行程,她觉得内容太多,于是干脆把邮箱密码给我,说大多都在里头,还说密码是我们的生日,我听后对她那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挑眉,她淡淡解释说不要误会,只是用习惯了,懒得改。 我心里笑,突然觉得罗伊这个人也挺甜的,还嘴硬。 第三十一章 心情真的特别特别好,把罗伊的行程下载到手机上后,和陈灵的对比一番,不对比不要紧,一对比发现陈灵哪能算得上忙,至少电视剧的宣传陈灵每一场都能上。 去公司的路上,我发了条微博。 这微博号是三年前申请的,非常及时地错过微博风靡一时的时间,而我那时几乎不和朋友联系,唯一在身边的许华只有游戏号没有微博,所以我这个僵尸,僵尸得十分彻底,并且关注我的人,也全是僵尸粉。 这几年除了爸爸出院那天发了个“天气真好。”这一条,就再也没有,没有转发,很少点赞也很少评论,其实有时候是想在微博矫情一下,发发自己惆怅的感受,苦逼的人生,但想想又没人看,即使有人看到也是那么刷一刷就过去,除了父母,谁会在乎你这种感受,而你又不想让父母知道,索性就不给自己增加心酸感了。 但是今天心情好啊!我和我梦寐以求的女神和好了啊! 于是点开文字,看着窗外阴阴的天空,发了个“天气真好。” 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愉快的心情。 才刚发出去,手机就叮咚一声响,是吃不了兜走的回复,上面写着:哟,诈尸了哟。 我低头点击了个无比长的颜文字回给了她。 陈灵今天在外场拍一个酸奶的广告,我到时她正在休息,喝着那个酸奶问我要不要来一瓶,我不喜欢这种粘稠的酸奶,这也是唯一一个,罗伊喜欢我却怎么也喜欢不上的食物,尝试多遍无法下咽,所以网上的那些舔酸奶盖,我表示不能感同身受。 她今天的头发被扎成了冲天的两条辫子,穿着卡通的衣服,细碎的平刘海,整个人可爱到不行,这个陈灵和我久别后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陈灵有点不一样,倒不是说她在脸上动了什么手脚,而是她的化妆技术变好了,非常好。 我忽然想到罗伊昨天和我说的那话,说我没她好看,所以我看着陈灵说,“你教我化妆吧。” 她听后一个呛到,酸奶喷了出来,幸好我及时躲开。 “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尴尬地咳咳,“干嘛!我不能化妆吗?” 她笑了一声,“可以可以。”说完她立马坐直,一副孩子你出息了的眼神慈爱地看着我,接着把我的下巴挑高,第一次除了罗伊之外的人挑我下巴,感受怪怪的,我还是喜欢罗伊挑。 她说,“二薜,其实你挺好看的。” 我听后骄傲地仰头。 她又说,“就是,胸小了点。” 我白了她一眼,狠狠地把她的手拍掉,听她颇有气概地说,“高中就认识你,可能是太熟了没觉得,仔细看还是可造的,就交给姐姐吧,广告完我要把你的头好好地弄一下。” 可造这个词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还有她说的弄,让我十分惶恐,脑子里竟然出现了她烟熏妆非主流的剧照,于是我抖了三抖,抖完后觉得她应该不会这么对我,可看到她对着我笑,这笑得十分像宫斗剧里的奸佞小人,于是我又抖了三抖。 这次广告陈灵是和另一个男网红一起拍的,两个人和一个酸奶瓶样的大人偶一起跳了个舞,接着陈灵倒在那个男的怀里,看起来那叫一个登对,于是我发现,陈灵似乎挺百搭,上回合作了一个小男明星,看起来也是cp感十足,他们还在微博上放了个对口型的视频,十分逗逼,却又十分有爱。 结束后我跟着陈灵去了换衣间,我问她,“像你这样和他们合作,是不是特别容易擦出爱的火花?” 陈灵毫不客气地在我面前把衣服脱了,惹得我不好意思偏头,这让我想起我们大学住宿生活,她们三个总是肆无忌惮地在宿舍换衣服,不遮掩,这项技能我到毕业都还没有学会,我也问过罗伊,问她在宿舍是不是也这么光明正大换衣服,如果是我就去偷窥,但她说不是,这让我好失望。 她换完衣服后就说,“爱的火花哪能那么容易就擦出来,要是擦字翘个舌,还有可能一些。” 我一愣,努力领悟了一下她的这句话,有时候,陈灵污得特别隐晦,这多亏我和她待久了,不然还真听不懂。 天气有渐渐转热的迹象,这几天连续下雨,生怕别人不知道它要变季节。 去商场的路上,陈灵给我普及了一些化妆品的作用和用法,毕竟我是个女生,也经常见她化妆,总而来说并不是太难记下,她给我介绍完了后说,“怎么办,有点激动啊,还没见过你化妆后的样子呢。” 我呵呵一笑,“你这话听起来嘲笑意味十足啊。” 谁说我没化过妆,大一时校歌咏比赛我就化了,扎了高高的马尾辫,看起来和舞者似的,不笑真的还有点气质,罗伊也见过我那张照片,室友给我拍的,可怕的是从上往下拍的,生生把我的身高拍矮了十厘米。 那时罗伊说我人模狗样的,我说你就不能好好夸我,她说不能,她说我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要是真认真夸我了,我会上天。 于是我把这句话理解为她本来是要夸我,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说出口。 这个理解,我给我自己满分。 其实其他人夸我我多半会觉得是客套话,但是罗伊夸了就不同了,我喜欢她夸我,在她面前我总喜欢被她肯定,我希望她肯定我的一切,包括我的付出,可她对这方面不大发表感言,总让我摸不着头脑。 后来那张照片被罗伊拿走了,她说难得有张我不是素颜的,说要贴床上辟邪,这话说的让我有不想给她的冲动,但我何时拒绝过她我的请求。可后来一直没在她宿舍床上看到这照片,不知道是不是贴家里了,不过想想那画面,也是渗得慌。 我们采购完了之后就风风火火去了我家,趁着三分钟热度想要快点把这份大业完成,否则失去兴趣就不好了,还会肉疼钱。 化妆品真他妈贵。 陈灵的意思是一人一半脸,她边化边讲解,另一边我照着做就行,她说毕竟是第一次,就化淡一点简单一点,说不为难我。 于是我们花了整整一小时才搞定,这过程主要是我在动作,也伴着她“不是不是,左边一点。”“哎呀细点细点。”“轻点轻点,和我的要对称。”等类似斥责的话。 化完后我左右照了镜子,觉得有点变化,又觉得没多大变化,似乎有些对不起花了那么多时间,我把我的观后感告诉陈灵之后,她一拍桌子说,“你的意思是要狂野的吗?来换来换。” 她不知打哪儿来的亢奋感让我一震,吓得朝沙发里缩了好几下,不由地想到了电锯杀人狂。 我连忙摆手,把镜子拿在面前晃了晃,夸张地说,“哇!陈灵你好棒!薛零一好美!” 她毫不客气对我发出了竖中指翻白眼套餐。 用手机自拍了一张,找了个自认为非常上镜的角度,陈灵在身边对我的剪刀手表示不耻,拍完后我立马发给了罗伊。我和陈灵就这么趴在沙发上,看着图片一点一点发过去。其实我是紧张的,我也期待罗伊的看法,于是接下来的五分钟,我们就这么痴痴地等着,终于看到上头有个对方正在输入时激动不已,几乎要相拥而泣。 但几秒后这个对方正在输入却忽然消失不见,那头也没发消息过来,我和陈灵对视一眼。不会是罗伊被我吓到了吧。 然而罗伊并没有被我吓到,因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上面跳动着我给她取的特殊备注“mine”,陈灵看了眼就懂了,并且翻了个白眼表示我酸。 我就这么酸怎么样。 罗伊那头很安静,我能想象她应该是打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她开口就说,“怎么好好的化起妆来了。” 我嘿嘿笑了一声,“好玩嘛,怎么样,好看吗?” 她笑了一声,我看不见她表情,这让我十分惶恐。 她说,“还行吧。” 我正想接话,她又说,“身边有人吗?” 我咯噔,心想不会是因为太美了,要和我开始*吧,于是我看了一眼陈灵,顺便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把声音调低了一点,弱弱地说了句,“没人。” 她说,“这样啊,还想着你身边有人,让她给你拍一张发给我看看。” 我瘪嘴,这个*我不喜欢。 罗伊问了几句是不是我自己弄的,还说没想到我化得还挺好,搞得我不好意思告诉她真相,然后她说她要去忙了,也不和我你侬我侬几下就匆匆挂了电话。 不过罗伊的话是个好兆头,至少不会让我在这个方面失去信心,啧,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是被肯定的孩子。 我把罗伊的大概意思告诉陈灵,顺便还让她帮我拍了几张,越拍我越觉得自己怎么长得这么漂亮,从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人一旦开始自恋就没完没了根本停不下来。 倒腾了这么久,我们都有点累,于是开始计划晚餐,好巧不巧,许华在这个时间找我,问我有没有时间,他要介绍女朋友给我认识。 左右没什么事我就答应了下来,并告诉他,我带个人。 第三十二章 到了约定地点,却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女朋友,只许华一个人站在饭店门口抽烟,见我们来了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里。 我问,“你家那位呢?” 他叹了口气,“她有事,我们吃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看到许华脸上一瞬间的悲伤,自从他和他那个慧慧在一起后,比从前更忧伤了,我作为朋友却不能分担什么,他的这场恋爱除了女方的经历,其实挺正常的,也不是说女方结过婚就怎么样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不能因为从前就剥夺了未来,但我担心的是许华,毕竟他第一次谈恋爱,对方听起来就经验十足的样子,我怕他受伤。 但是劝分手这事我做不出来。 吃饭时,陈灵的一句“不介绍介绍吗?”让我忽然恍悟原来他们是不认识的,于是我随意地给两个人介绍了一番,还说大家是一个公司的,以后见面多照应。 说实话,我曾经内心是想要撮合他们俩的,我觉得他们性格太像了,要是相处起来一定特别愉快,但这个也只想想而已,我没做过媒人,而且听说撮合好朋友这事,中间人最尴尬了,他们一旦有什么毛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万一分手,连着我可能都会被拒之门外。 不过转念,陈灵和许华没准两个人都看不上对方呢,现在的人啊,虽然嘴上说自己要求不高,其实心里已经条条框框地一项项列好。 我就承认我要求高,我只要罗伊一个。 这顿饭吃得很轻松,许华在陈灵的侃侃而谈下抛弃了他的忧伤气息,开始与我们大肆讨论,如果对方给你10万,你愿不愿意和他睡一晚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要是放在大学的同学会上,肯定讨论不起来,我的大学同学,除了我舍友,其余都是一群娇羞的人,要是说这种话,一定会遭来,咦你怎么这样子的目光。我舍友曾说,我们能同一个宿舍真是上天的安排,她们说受不了隔壁宿舍的妹子,说她们装。我想这就是女汉子和绿茶不能共存的原因吧。 问题讨论到最后,竟然大家都不愿意睡,我们纷纷觉得自己如此的洁身自爱真是难得,但陈灵把价格改成了一千万之后,大家脸上的表情就没有那么高尚了。 接着许华说,做梦吧,谁会花一千万在我们这种人身上。 于是我们抛弃了这个异想天开的话题,继续吃饭。 多变的天气,一出饭店就感受到了一阵冷风,我搓了搓手臂正想问接下来什么安排,陈灵忽然一个大手过来,猛地把我的衣领往下拉,吓得我尖叫一声,惹得几个路人回头看。 “你干嘛!” 陈灵一副猥琐的表情看着我,指着我的衣服说,“老早觉得什么若隐若现的,吻痕啊二薛,你行啊你。” 许华闻声好奇地过来想要看,被我一个抱胸遮住,“看什么看!没见过吻痕吗!” 陈灵哈哈哈笑了几声,“没在你身上见过。”说完她凑了过来,一把搂住我,把手搭在我肩上,颇有好哥们的气概道,“告诉姐姐,你们*一晚上几次?” 我,“不告诉你。” 陈灵又问,“你是攻是受?” 我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许华听了在前头补充,“她那小媳妇样,还能是攻吗,一副被欺压的样子。” 我呸了许华一声,听陈灵说,“真的吗?我还没见过你俩相处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上面那个呢,毕竟在我脑补中,你挺强硬的啊。” 许华笑道,“脑补有误,脑补有误。” 陈灵又说,“唉,不过想象你俩在床上的样子,我们如此高冷的罗伊,她压着你……” 我打断她的话,“想什么想!不许想!” 陈灵和许华发出了笑声,这个笑声我暂且定义成对朋友的爱,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让陈灵想是因为,她这么一想,带着我也想了,本来意志力就挺弱,想着想着,突然好想罗伊,想抱她。 各自散了之后,我立马给罗伊打了电话,想要在第一时间表达我的思念。 楼道的声控灯因为夜还未深,并没有亮起,我一步步往上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觉得心被填满,这么多年,我终于又可以光明正大地想她了,那些没日没夜的梦,梦醒后的空虚可以再不用体会,或许我还能想当然地认为其实她同样也在想我,这么想着就不那么寂寞些。 罗伊那头的接听,把我从诗意般的怀念中抽了出来,接着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开口就问,“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想着她看不见我摇头,于是说,“刚才在心里念了首诗,被你打断后觉得好笑。” 罗伊问,“什么诗?你还会念诗。” 我说,“现代诗,你不知道了吧,你身边藏着个诗人,可有文化了,我小学六年级时,还被老师点名,让我儿童节去台上诗朗诵,单独一个人哦!” “哇,好厉害。” 好一个不走心的夸奖,又听她说,“回家了吗?” 我嗯了声,“你怎么知道?” 她说,“听到钥匙的声音。” 我,“哇,好厉害。” 开门进去后,我大八字地躺在沙发上,就这么听着,罗伊那头也没有说话,这让我想起大学有段时间,我们也是这样,一直通着电话却不怎么说话,我们双双塞着耳机,我在宿舍坐着玩电脑,她在那头做自己的事,偶而想说点什么就对着话筒问,她听后回我一声,仿佛就在身边的样子。 但这事也让我室友记恨了我一阵,她们经常忘了我正打着电话,总以为我问罗伊的问题是问她们的,回答完了之后才恍悟,这让她们觉得在自作多情。那段时间她们各个发誓,再不要和我说话了。 想着我就打开了电脑,我问,“你在干什么呀?” 罗伊很快回答,“你电话打得巧,刚洗完澡。” 我说,“今天这么早就忙完了啊。” 她嗯了声,“今天大家状态好,拍得快。” 我点击了订机票的页面,问她,“我们是不是后天可以见面了?” 后天陈灵和罗伊为了新戏宣传,要参加一个娱乐节目,不过糟糕的是,马文林也在。 她嗯的一声,我买了张明天的机票,心里想着就这么抛弃陈灵先飞过去,陈灵会不会骂我,然后又想着,陈灵一定会原谅我的,毕竟她明白,薛零一的属性一直是重色轻友。 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就挂了电话,拿下手机一看,航班信息已经发了过来,我顺便发微信告诉陈灵我明天先走,果然她说了句重色轻友。 洗漱时,我特意脱了衣服照镜子,发现不止锁骨下一些吻痕,肚脐眼上也有一些,看着竟让人有些燥动,燥得我差点把牙膏泡沫吞了下去。 这种吻痕从前也有过,那次她为了表演,一个人在琴室练钢琴,那个演出她只是配角,坐在舞台的一个角落,全场和钢琴作伴,没有台词,没有动作,就只是必要的时候弹一弹。但罗伊这个人,对什么都认真负责,她说整场戏的曲子都是她负责的,她要多练,这样不会出错,舞台剧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想,她这种态度,也是她能走到今天的原因吧。 那天我晚自习下课了立马去找她,从窗外看,琴室里就开了一盏灯,照在她上方。她弹钢琴时气质特别不同,在我眼里就是大家。 进去后就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十个指头灵活地动着觉得她好生厉害,一曲后她问我,要不要玩玩? 我小学玩过电子琴,但是玩了一阵子就腻了,到现在会的只有两只老虎,于是我献丑地给她弹了首两只老虎。 她没有嘲笑也没有嫌弃,还拿了纸笔写了小星星的谱让我弹,我照着谱,用食指一个个音符弹完之后对她傻笑一声问,“怎么样?” 她挑眉,“很可爱。” 我顿,她这说的是小星星这曲子可爱还是说我可爱,要是说小星星,这本来就是儿童歌曲,当然可爱,要是说我,虽然我知道我十分可爱,可这时候忽然这么说,几个意思? 但那时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因为接下来我们接吻了。 这场景,这氛围,不接吻还真对不起它。 我们亲着亲着她就把我按在了长椅上,一只手掂在我脑袋下,另一只手放在我腰上。或许背景太过于迷人,寂静无声地让人*膨胀,于是她离开我的唇一路往下亲,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喘着气停了下来,可能觉得这地方不太适合再进一步,于是我们整理了一番又坐好。 她继续练琴,我继续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亲过,我觉得她看起来特别动人,想让人扑倒。 后来回宿舍一看,才发现脖子锁骨被她啃得一塌糊涂,也幸好那是冬天,一条围巾就能遮掩所有的羞耻。 那个舞台剧我去看了,并且觉得她十分可惜,有时候连灯光都没有,但看着看着就有些变味,她坐着的长椅总让我想入非非,我觉得我有罪,这明明是个清纯的悲剧啊。 第三十三章 为了提前一点见到罗伊,买了5点的航班,也是有点感人。 3点的闹钟一响,开了灯就去洗漱,边刷牙边觉得,罗伊这人似乎治好了我所有的拖延症和懒癌。 出来后从窗户看下去,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好空旷,又困又精神的有点好笑,我耸耸肩又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一身正气,毕竟也是个即将看到凌晨4点天空的人。 醒来有点肿,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兴致冲冲的心,于是我拿出了和陈灵一起去买的化妆品,全部倒在了桌子上,开始倒腾我的脸。 半个多小时后,这项宏图大业终于被我完成,我一边看着镜子,一边深深为自己化妆方面的领悟力感到骄傲,很不错嘛薛零一。 因为是临省临市,所以飞行时间不久,在飞机上小睡了一会儿之后就到了,下了飞机天空灰蒙蒙,机场的人也不多,但旅客们总是急匆匆地走,于是迫切地想要见罗伊的心,让我也跟着急匆匆地走。 坐上的士,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微博提醒,刚才在上飞机前我发了个自拍在上面,并附了文字,天气真好。 没错,其实我就是想发自拍,这个行为也让我深深体会了那些图文不符的人,本意就是想发照片,文字什么的,都是浮云。 评论是陈灵发的,她写着:哟,起得早啊,化得不错,为师很满意,去奔向你的爱人吧。 我仍旧给她回复了个颜表情,但这次的颜表情不同,这次表现的是谢谢,不过不晓得她是否能看得出来我的谢意。 提前来找罗伊这事我是没告诉她的,毕竟人都喜欢惊喜,就像送生日礼物,即使你里头的东西不怎么被人待见,但是前奏一定要做足,一定要有个蓄谋已久的色扑赖斯,然后才把东西送到人家面前,礼物还要精致包装,拆了彩带拆包装纸,拆了包装纸,开盒子,盒子里可能还有个盒子,最后才把其实面貌示于众人。虽然内容是什么也很重要,但前奏这事真的很加分,加了满血的期待值。这事说明,礼物重要,包装亦重要,所以你看那店里的包装那么贵,它是有道理的。 但我没发把我包装成礼物的样子,毕竟那样是上不了飞机的,但我在头上别了个蝴蝶结的发夹啊,她要是觉得手痒,我愿意让她把我的发夹取下。 到了她房间门口其实我是紧张的,我这个人特别俗,我是希望罗伊有时候能配合我的俗,看到我小激动一下。 敲了门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头在猫眼里显得特别大,我退了几步站着等,等待的过程必定煎熬,而等待开门这事既煎熬又尴尬,特别是不知道里面的人什么时候给你开门,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忐忑,想给自己找事做,可这短暂的时间又该做什么。 但我什么都不用做,因为罗伊开门了,她只开了一条缝我就一溜烟地冲了进去,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开门后才发现她头发湿答答的,穿着浴袍。 我把行李箱拉一边问,“这么早起来洗澡啊。” 她的反应一点也不良好,不是我期待的那个样子,拿毛巾擦擦头就经过我往里头走,非常清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我不是千里迢迢来看她,而且刚从隔壁房间过来。 好吧,这才是罗伊嘛,要是真兴奋地拉手拥抱说好感动,那这个人就是薛零一了。 但我不甘心啊,于是我跟了她几步就越过了她,挡在她面前退着走,边说,“不觉得惊喜吗?你看你大清早开门,哇,是薛零一啊!薛零一你怎么来看我了啊!” 她听后停下脚步,对着我笑了一声,说,“你怎么来看我了?” 我说,“因为想来看你了啊。” 罗伊又笑,“你这是自问自答吗?” 我:…… 接着她一个视线抬高,估计是在看我的发夹,然后她视线又放低了一点,估计是在看我的妆,我一个不好意思就呵呵呵地笑,她忽然一个伸手勾住我的腰把我拉了过去,这动作太猛,导致她还没干的头发直接甩在我脸上,让我非常担心我的妆会化了。 她吻了上来。 罗伊的爱好,一定有一项是喜欢猝不及防。 清晨的吻容易让人意乱情迷,在她舌头伸进来的同时我用手勾住了她的脖子,今天的罗伊有点急躁,这个急躁表现在她吸我嘴唇时用的力比以往的大,为了配合她,我也表现得急躁起来,躁得我不由自主地就解开了她的浴袍,你说怎么这么巧,沙发就在身边,于是她就把我压在了沙发上。 我们互相对视,她的一只腿弯曲,压在我的两腿之间,双手撑在我的脑袋两侧看我,半湿不湿的头发搭在我们的肩上,我见她的眼中有水,浴袍因为太松垮,再加上被我扯了几下,已经掉到肩膀以下,看上去肩头圆润,让人非常想咬一口。 想着我就做了,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拉下来一点对着就咬了上去,因为这个变故,她没留神整个人趴了下来,我趁机用腿勾住她,听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口冷气吸得特别大声,吓得我立马放开,此刻她脑袋正埋在我肩上,我揉了揉她头发问,“很疼吗?” 她没有回答,我一慌张低头一看,果然她肩上一块明显的牙印,红了一片,我又问,“是不是很疼?” 她的头一直埋着我看不见表情,在我以为她疼到不能说话的时候她突然一个抬头,满脸笑意地看着我,迅雷不及地把我两只手压在两侧,反勾住我的腿,说,“薛零一你完蛋了。” 说完就完,她下巴对着我的下巴一个往上挑,我的脑袋被迫抬起,她朝着我的脖子就这样啃了下去,甚至用牙齿磨我的皮肤,还一边说,“疼不疼?” 疼倒是还好,只是觉得痒,而且仿佛被她戳中笑点一般,笑得我全身颤抖。 “啊哈哈,别别啊,痛痛,痒啊,啊,救命啊。” 我不断地挣扎,但这个她上我下的状态势必导致我的挣扎事倍功半,况且她还牵制着我的四肢,一股正在被强.奸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竟然还觉得刺激又兴奋,又害怕又快乐又幸福,想这样拥着她,一直飞到天边去。 罗伊问,“还敢不敢了?” 她边啃着我边说,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 “啊哈哈哈,不敢了,饶了我啊真的好痒啊。” 罗伊咬住我的锁骨一深一浅问,“如果下次又这样呢?” 我呵呵哈哈地笑,“那你就把我绑起来,狠狠抽打我!” 她似乎对我这句话很满意,不知道是满意我这么虔诚的态度,还是满意以后有机会抽打我,总之终于停止了玩.弄我这件事,起身就把浴袍重新拉好系上,穿好拖鞋伸手把我拉了起来,说,“一会儿要出去,就不和你闹了。” 闹? 我能把这个闹字脑补成她想上我吗?因为时间来不及,急急忙忙啃一下,哈哈哈,我怎么这么不要脸。 但如果不是这个意思,难不成是躺在沙发上玩互啃的游戏?那还不如上了我。 我被逗得嗓子有点干,坐好后发出了低沉的声音问,“原来你里面穿着衣服啊。” 她听后笑了一声,我也听懂了,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激.情过后的沙哑,苍桑得很呐,听着就像是开了个有故事的船。 她回答,“防止某人发.情,事先穿好了。” 某人这两个字,是我听过最明显的暗喻,一点也不隐晦。 她去换衣服的过程,我把行李箱打开,等她出来之后头发也吹干了,我坐在地上招呼她过来,献宝似的从箱子里一个个地把东西拿出来。 “这是驱蚊的,夏天快来了,你拍戏经常在外头,又特别容易招蚊子,这个效果特别好,我用过,弄了个小瓶子装,很方便,喷一下就行。”说完我把这个先放在地上,又拿了一个出来,“这个是小风扇,和市场上的不一样,我找人换了里面的芯,功率特别大,风可猛了,是小猴子哦,萌萌哒,拍戏的时候,要是拍上半身,你可以拿这个吹吹腿,超级凉快的,不大不重。” 两个摆好之后,我又神秘兮兮地从箱子里拿出个小囊。 “当当当当。” 哈哈哈自加音效。 “这个是刺激神经的,比咖啡有效多了,而且很好闻,花香的,你要是困了就闻一闻,立马精神!” 介绍完我把三个东西拿了起来,强行塞进她包里,生怕她丢了又把拉链拉上,转头发现她仍旧是刚开始的那个动作凝视我。 这才发现她换了一身半袖衬衫和长裤,此刻双手插在口袋里,这样子让我想起了她演过的一个都市剧,她的角色是个女强人,电视开播几天,许多网友在她微博下说她攻气十足,还说罗伊娶我。我对于现社会这种动不动就要娶要艹的趋势感到深深的担忧。 不过她攻气十足吗?我忽然想到陈灵的话,她说她觉得我在罗伊面前应该是很强硬的,想到这儿我挺起了胸膛,开始不怀好意。 可这个坏意还没在我脑中成型,罗伊忽然一个大步向前,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说,“你怎么这么乖。” 唉?乖?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意.淫你! 她抱了一会儿后就松开我,眉眼中带着笑说,“睡一觉吧,今天这么早起,中午等我回来吃饭。”说完她摸宠物般地摸了摸我的头,拿了包就走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化妆这事这是个麻烦的活儿,你说我一个小助理,没事非招惹这项业务做什么?现在睡个觉还得把妆卸了,一会儿醒来还要重新上妆,但是爱漂亮啊,爱漂亮就不得不做了。由此可见,女人真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想着我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troublemaker。 我本着罗伊会给我打电话的念头没有设置闹钟。我这个人不认床,只要不太膈着人,都不嫌弃,睡不睡得着全看心情,今天天气真好,于是这一觉睡得很香,香得我竟然没有做梦。 醒来不是因为罗伊给我电话,不是因为有客房服务,也不是因为太吵,是我自己醒来了,我想上厕所了,被尿憋醒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在梦里找不到厕所的感觉我想大家都深有体会。 看了时间已经十一点,索性就不继续睡,洗漱了一番之后觉得不带妆的自己仍旧机灵可爱,这么想着就放弃了冗长的化妆过程,我想我再丑罗伊也不会嫌弃,毕竟她看中的是我的内心。 洗完之后就开始在房间发呆,时不时地看一下手机,几分钟后才恍悟这样干等着还不如去片场找她,于是我找人打听了地点,随便收拾一番就过去。 到了目的地正巧看见罗伊和她戏里的妈妈在一个蓬里演戏,我多看了几眼觉得这个妈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我妈心心念念的陈晓静吗? 找了个角落站着看,身边站着几个熟人,大家都是一起工作的点头之交,互相笑了笑表示问好。此刻罗伊正穿着衬衫和半身短裙,扎了两个小辫子,背着个书包,估计演的是年少时期,这个电视剧的剧本我听说过,富家千金和落魄少爷的故事,估计现在正在回忆千金的往事。 现场的麦换换地下降,正好能听见罗伊传来的声音,她说:“妈,我和您说过多少遍了,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不需要您插手,我只想要我自己的生活,可以吗?” 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家里有钱有势的公子小姐们,一般都很任性,非要自己去闯天下证明实力,这让人好生羡慕,当初我毕业多希望我爹妈能扶持我一把,最好是能让我空降在一个特别厉害的公司当上层,领着巨额的工资每天什么都不用干,翘着脚专门教训下属。 我把这个愿望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嫌弃我异想天开,还说为什么不做梦当总裁,身价数亿的那种,我听后觉得可行,反正是随便想想,为什么不想的高一点,做梦是最不花实力又能让人开心的事,接着我告诉他们我的愿望其实是当全球一强的董事长,每天出门身后数十个保镖保护。 然而他们在学术以外的能力有限,不能帮助我什么,多半也就哪个学生的谁谁在哪家公司,可以介绍,而我又不喜欢父母在这方面为我操心人情。另外他们老让我读研考博,讨厌读书的我于是不再和他们讨论此事,所以只好作罢。 我真是一点也没有继承我爸妈优良的学问基因。 罗伊和陈晓静对了几段话之后就结束这场,移到下一个场景罗伊去见男主小时候。 这次的男主比马文林成熟多了,这成熟不仅表现在他的一脸帅气的大叔样,还表现在片后大叔没有和罗伊有任何的交谈,这种大叔,不管落魄不落魄,都十分能吸粉。 但男主小时候不是男主演的,是另外一个男生,导演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小鲜肉,长得和男主倒是有几分像。小时候的男主和罗伊两个人花前月下地说了几句话,罗伊难过地靠在他的怀里,他拍她的脑袋安慰了几句,这场就结束了。 看了这么久,看了这么多场罗伊的戏,我发现罗伊这个人也挺百搭的,和谁同框都搭得要命,要不是她那副冷淡的表情,几乎都让人觉得两个人深爱。 但在其他人眼里可能一点也不搭,和罗伊在一起之后,我总是容易爱心泛滥。 结束后她接了钱乐凡的水直接朝我这儿走过来,边喝水边说:“睡够了?” 我点头,顺带着摸了摸她头上的假平刘海。 她笑着把刘海取下来放在一旁,看着我说:“睡了一觉变丑了。” 我:…… 我安慰自己,是罗伊习惯损我,而不是我真的变丑了。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已经下午两点,因为天气的缘故她把马尾高高扎起还戴了鸭舌帽,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她说因为明天她要录节目所以她的戏份提前拍了,她还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可以随便折腾。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中带着一点俏皮的意味,差点让我忍不住想要伸手摘下她的墨镜看她的表情。 罗伊其实有时候可调皮了。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没有在一起的我,每天就只能想尽各种办法见她,理由还得是正当理由,不能有一丝暴露我每天想见她的心,我怕她嫌弃我。有天在小卖部里看到一瓶新饮料,我看到就买了两瓶,并以此为借口去找她,想让她尝尝鲜。 拿着饮料从后门进了她教室,虽然罗伊成绩好,但她喜欢坐在后面,这一点颠覆了我心中好学生就该坐第一排的观点,后来我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告诉我后面比较自由,还说前排的学生经常会迎来老师期待的眼神,要努力迎合老师上课时抛出的梗,并很好地接住抛回去,她说麻烦。 然而我不能深深体会这些事,毕竟我就是传说中坐在后排的学渣。 到的时候她正在上课,我偷偷溜进去坐在她身边,不过很奇怪,自从我开始频繁在她上课时找她之后,她身边的位置总是空的,这点让我觉得她们班的孩子真是懂事。 罗伊喝了饮料之后没什么表态,盖好瓶子放在桌上又继续看她手中的东西,我凑过去看了眼,问:“这什么?” 她说:“情书。” 我小手一抖,差点尖叫起来。 我说:“谁给你写了情书吗?谁啊?长什么样?写的什么?我想看,能给我看吗?”说完没等她同意,我的手已经伸过去了。 人有时候不是不懂礼貌,而是冲动的心迷失了方向。 但她没有躲开,甚至还递给我,边说:“学弟写给舍友的。” 她解释,学弟每次都让她传递,但是舍友不喜欢学弟,还说随便她处理。罗伊本是想着和学弟说清楚,但是发现学弟的情书写得很好玩,于是干脆不动声色,这么每天收着。 她说的好玩两个字让我很是不理解,毕竟我是个至今还没收到过情书的女同学。高中被人表白了一次,虽然口头拒绝了,但心里十分期盼他给我发起新一轮的追求进攻,可他却一点动静没有,让我很是失望。 于是我也就匆匆扫了几眼情书,发现这个学弟文笔极差,通篇都在废话,毫无看点,几乎说的都是他身边发生的事,我看后笑,你学姐才不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话说能顺便表达一下你的爱意吗? 才刚在心里嘲笑完,罗伊问我:“觉得熟悉吗?” 我:“啊?” 罗伊开了饮料喝几口:“像不像是你写的?” 我有这么没意思吗! 后来几天,我再次想起这事时问罗伊她怎么处理的那些情书,她非常清淡地告诉我,撕了,丢垃圾桶。 还真是,还真是。 这是我认识罗伊以来,第一次见她做这么调皮又无聊的事。 我们边走边聊,出去时正巧碰见陈晓静从门口出来,我让罗伊等等立马就冲了过去,风一般的速度拦住她,开口就说:“你好你好,我是dr的工作人员,能打扰您一下吗?我和我妈都特别喜欢您,想要一个签名。” 在我印象里,陈晓静演绎的角色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人,我妈喜欢她的时间久,从她演年少到演妈妈一路跟来,我想这样的人,应该很亲切。 果然她对我笑了笑,十分亲切地说:“可以。” 我从包里把笔记本拿出来时,罗伊也走了过来,陈晓静接过我的笔,我听罗伊喊了声:“陈老师。” 陈晓静哎了声,边写签名边说:“你们认识吗?这个小姑娘和你一样啊罗伊。”她写完签名问我:“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把我妈的名字报给她,她提笔愣了愣看了眼罗伊,接着一笑,把名字写了上去,写得还挺准,不过也可能是我妈的名字太普通了。 拿到签名十分高兴,和陈晓静握手了之后立马把签名拍了照发给我妈,顺带跟她说下次我回去给我做好吃的,不然不给签名。 没几秒那头回了个扭来扭去的得意表情,自从我妈加了个奇怪的群,就经常给我发这些表情,和她的年代十分不搭,看着即觉得别扭又觉得萌。 把本子放好之后跟着她上了车,如今的罗伊不是从前的罗伊,出门风险很大,大到不能让我随意安排行程,万一招惹了围观群众可就不好了,但先这样的大明星约会,让我有股迷之兴奋感,兴奋的我系上安全带之后我问:“去哪?” 她启动车:“吃饭。” 被她一说还真有点饿,于是我更兴奋问:“吃什么吃什么?” 她说:“第一天来的时候看到一家火锅店,给你留着。” 火锅好啊,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第三十五章 一顿火锅我们吃了两个小时,出来之后无限量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虽然说大家都提议饭后一百步,但是鉴于火锅店周围全是人口,这个从脑子蹦出来的提议被我们否决,况且这大太阳的晒得人十分懒,一百步什么的就算了吧。 我们可以吸取饭后看电影的建议。 别问我这个建议是谁提出来的,当然是我们这些不想走路的人提出来的。 于是我和一个戴着口罩把自己遮得很严实的人一起去了电影院,在去的路上,我对罗伊发表了不戴口罩或许大家不会回头你的想法,她虽然没有表态,但下车后竟然把口罩摘了下来。 我对她这种行动证明一切的做法表示掌声鼓励。 但不幸的是,才走到电影院的门口,罗伊就被人认出来了。 是已经错身而过的两个女生,刚看完电影的样子,即使罗伊在路过每个路人的时候都稍稍低了一下头,可是那两个女生还是沿着原路返回,并且十分准确地把我们拦下。 女生a说:“啊!真的是罗伊,是罗伊是罗伊啊!” 我很想上前说你认错人了,毕竟这事故是我造成的,况且认错人这种事常有,虽然说罗伊不是大众脸,而且长得很好看,但这并不表示不会有人整容成她的样子。 但罗伊说:“你们好。” 于是两个女生兴奋地在原地跳了几步。 可不幸的是,或许她们的上街计划中并没有偶遇明星这一项,所以那个看起来很鼓的包里,除了口红眉笔眼线液,竟然没有一个能写的东西,急得她们都快哭了。 我想告诉她们我们不赶时间,她们看起来不用这么急躁那么慌张,我还想告诉她们可以签在书包的背面上,虽然那个动漫人物看起来很复杂很满当,但是他的肚子上有一片空白,写小一点还是可以的。 接下来女生a掀起了自己的衣服,我惊呆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忽然露出来的肚脐,以为她要让罗伊签在她的肚皮上。 她说:“把我的眉笔拿出来,罗伊签这里,这衣服我再也不洗了。” 于是罗伊接过眉笔,在她衣服上签了名,由于不好控制,这个签名发挥得不是很好,快要认不出来是她的字了。 另一个女生也效仿着这么让罗伊来,并且着重强调,这衣服她们不会洗。 我看着她们衣服上因为炎热的天气有点湿的腋下,表示担忧,想着罗伊的签名或许还会伴着不洗掉的异味,更是担忧了。 将来或许有一天,她们会臭屁地把衣服拿出来炫耀,说:“这是罗伊的签名哦。”接着看得人会把鼻子捂上,但你们要相信,他们不是在嫌弃罗伊。 路人巧遇明星这事十有*,但路人不约而同表现的状态就是拍照签名,两个必须要有一个,即使这个明星你叫不出他的名字,即使这个明星你并不喜欢,还可能在微博里黑过他,但遇见就不同了,分分钟变成脑残粉,他们愿意当下把对方当神,虔诚地焚香。 签完名后罗伊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于是我理解了一下,觉得她是用刚才发生的一切,行动上教育了我此前提出的观点是错误的。 我郑重地给了她一个眼神,表示我知道错了,借着把包里的口罩给她带上。 但她也可能想要用眼神告诉我,她现在是个大明星。 毕竟我们曾经无聊时,对她是否能成为大明星,成为多大的明星,成为大明星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做了一番深刻的讨论。 讨论结果是我们都觉得她会变成大明星,很大的明星,罗伊有时候也是自信得很,她还说,不管是多大的明星,薛零一你必须要陪在我身边。 当时我还没来得及为这句话感动,她补充道,“否则还要让别人了解我的喜好,摸索我的性格,有点麻烦,还是你比较方便。” 罗伊就是这样,喜欢在我身上用一些廉价的感情词,比如方便,比如怕麻烦,比如好用,比如顺手,比如习惯,但我不介意,因为在她身边我与众不同。 不过回想,虽然她对我表现出来的态度不清不淡,但却没有说过我任何一句消极的词,这是个好现象。 看什么电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和谁看,即使这个电影无聊到我们双双睡着,但转念,没和罗伊在电影院里睡过,这么的,也是一种新的体验不是。 这样想就不会心疼包场钱了,恩,对。 出来后天已经黑了,由于吃火锅的时间比较迟,再加上下午的活动基本没有消耗能量,我们都觉得晚饭这件事可以直接跳过。 这个城市我第一次来,罗伊告诉我因为拍戏她来过几次,但都只在剧组,听说这个城市的风景很好,特别是晚上河两边的灯光照映,经常被导演取景。 “那你可要好好给我介绍这个地方,你看,我们这次是第一次以约会的形式在外地玩呢,你说对不对?”我吃着冰淇淋对她说。 罗伊听后一笑。 此刻我们正在江边吹风。 吹风这种事对于这种天气来说最爽快了,特别是在江边,特别是在这种景色很好的江边。 罗伊手扶在护栏上,背对着江面,我和她肩并肩站着,她的头发被吹地朝我这儿飘,几根若有似无地在我脸上,我顺手抓住那一戳,听她说:“你说的不对,我们其实有一起去过外地。” 她话说完我就想了起来,我把她的头发抓在手上,也抓了一把自己头上的一小戳,胡乱编辫子。 我说:“那个不算。” 那时候我和罗伊才刚认识,不对,那时候罗伊才刚认识我。 在我安排的俗不可耐的遇见中,其中有一项就是加入罗伊所在的书法协会,加入第一天就听说协会组织野营,而听说罗伊也参加的我,于是兴冲冲地就报名了。 现在回想,学长的那句,“你要参加吗?”可能只是随口一提,毕竟谁也没想到一个刚加入的新人,会带着那么大的热情,愿意和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去游玩。毕竟我们都知道,只身一人混入一个大家都认识很久的群体,需要多大的力量。 那次我确实被忽略了,除了罗伊偶尔和我说说话,给我介绍一些协会的文化,晚上睡觉时礼貌性地对我嘘寒问暖,完全没有人理我。 但当时的我很满足,我很明白我的目的达到了,我无意间的可怜形象至少让她关注了我。 “原来你还记得。”我看着她问,并且一个后退,把我们已经编好的头发又散开。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的小辫子,说:“其实一直没告诉你,后来你不在时,他们在讨论你。” 我好奇:“讨论我?讨论我什么?为什么讨论我?” 罗伊笑了笑,同样伸手抓住了我的一小戳头发,模仿我刚刚的动作编了起来,她说:“他们说你很奇怪,刚进来的时候满腔热血,可没两天却不见人影。”罗伊边说边编,为了配合她,我只好把头偏过去,她继续说:“有人说你三分钟热度,有人说你只是听说了要去玩所以进来凑热闹,有人说你为了勾搭协会里的人。” 我听到这句话立马嘿嘿一笑,勾住她的手说:“对啊对啊,我是要勾搭协会里的人啊。” 罗伊拍了一下我的头:“别动,散了。” 我乖乖站好,但是挽着她的手不放,她又说:“后来大家推测,可能是看上了副会长,副会长长得很帅,你记得吗?”她说到这儿抬头看我。 我:“谁?” 她摇头:“我和副会长传过绯闻。” 我一个激动,差点又大动作了一下,被她一瞪立刻站好。 我说:“谁谁!你让我好好想想,你们传绯闻?什么绯闻?啊,是不是那个长得高高的,脸长长的,鼻子挺挺的,动不动就一副老子很帅很高冷你别招惹老子的那个人?!” 罗伊听后笑了出来:“好好的一个帅哥被你说成这样。” 我不屑地切一声。 她解释:“毕竟大学生活很无聊,需要一点添加剂,所以大学生乱传绯闻这种事很正常,你想起他是谁了最好。” 我哼了一声:“我才不喜欢他呢。”接着我笑嘻嘻地看着罗伊:“我至始至终就喜欢你一个。” 她手上的辫子正好编完,她编的很紧,紧得我头是偏过去的,以至于我这个表白的姿势,看起来很丑。 她拿了根细的头发缠住尾巴,淡淡地恩了一声,算是对我热情的回应。 其实罗伊才是那个老子很美老子很高冷你别招惹老子的那个人。 不过这个罗伊还是很可爱的。 于是可爱的她让我忍不住就一个转身,一只手抓住了她身侧的护栏。 “薛零一你别动头发散了…你干什么…” 难得听到她忽然惊慌的声音有点小兴奋,因为我把她圈在了我的双臂之中。 嗯哼。 第三十六章 这个想法是忽然冒出来的,刚才在聊天看着罗伊编辫子,觉得她特别小媳妇,特别是拿起我小头发的瞬间,觉得她又小媳妇又萌。 这么萌不就是逼得我把她圈起来嘛。 从前也有类似这样的行为,主要变现为我喜欢粘着她抱她,从正面抱,从背面抱,从侧面抱,而她对于我爱的抱抱没有拒绝,也没有非常热情,总是以“薛零一你压到我头发了。”“薛零一你踩到我脚了。”“薛零一你抱这么紧做什么。”结尾。 这么想着,我发现在我和罗伊冗长的恋爱长河中,不是她在煞风景就是我在煞风景,我们似乎做不到山无棱天地合般的罗曼蒂克。 这是病,得治! 她对于我的圈圈没有表示激动和过分惊讶,没有娇羞没有娇喘,这样的她让我忍不住又凑近了一点,接着听到她笑了一声。 “怎么样?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偏着头眼中有笑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句话之后我竟然恶狠狠地看着她。 她仍旧带着笑问:“想亲我?” 我确实想亲她,但是被她这么一说,再加上她说完之后还特意把鸭舌帽拿了下来,我就怂了。 虽然我和她从离开片场到现在,看起来都只是两个人,但其实心里明白,周身一定藏着很多狗仔,他们伺机而动,我要是这么亲上去,明天娱乐圈的头条一定是“罗伊与一女子半夜私会亲吻,举止亲昵。” 想着我立马离她远点,顺带着把手放开,“你就知道抓住我的…啊…” 话被她打断,她迅雷不及地勾住我的脖子,迅雷不及地准确找到了我的嘴唇亲了我一下,立马放开。 她笑着说:“怕什么。” 妈呀,怕得我心脏砰砰跳。 冷静之后我立马左右看了几眼,并迅速从她手中拿起了帽子和口罩,给她戴上,拍了一下她肩膀表示为惩罚性地打她,说:“被拍到怎么办!” “不怎么办。” 我听得出她口罩下的语气非常清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出事,公司会公关,喜欢我的人选择相信我,路人总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不喜欢我的人。”她耸肩:“反正不喜欢。” 我竟然无言以对。 但这种事我觉得还是少发生比较好,艺人的情感一直都比较敏感,屁大点事粉丝都咋咋呼呼的,要是和男人拍到些八卦还好一些,解释起来也有标准的官话答案,和女人…… 要是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因为我被毁了,我会一辈子都愧疚不安的。 回酒店的路上,我顺便打包了一些吃的,我太了解她了,你这会儿问她饿不饿她说不饿,可能性很大的一小时后她会告诉你想吃东西。而我又是这种,不管她的想吃东西到底是饿了还是嘴馋,我都会尽量满足她的人。 就是看不了她一丁点的难受。 这么说来,我也是十分忠犬。 出了电梯后,我们还在讨论许华和他的新任女朋友。 其实许华这件事我不太了解,故事的大概全部来自于许华,而从他的口中能得出的是她的女朋友又贤惠又漂亮,又聪明又懂事,会撒娇懂理财,天多大他就夸多大,话里一副骄傲的深情,末了补充她是我薛零一比不了的。 可能他嘲讽我嘲讽习惯了,就像你和你关系要好的朋友,你总是喜欢什么事都扯到对方,不管好的坏的。 我抵抗力高,我不怕他嘲讽。 难得今天罗伊肯听许华的事,要是这事发生在四年前,许华可能会乐得三月不知肉味,但现在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所以,这些都是他的一面说辞,你并没有去女方那边了解事情的始末?” 罗伊准确地从我东扯西扯的故事里把重点缕了出来,我听后点头:“对,他说慧慧担心他太小不成熟,担心他们没有未来,除此之外他们都很好,都是许华自己说的。” 我跟着她的话也做了个总结,才发现罗伊一语中的让我明白了很多。 或许慧慧不是那么想的呢? “虽然说旁观者清,但这句话的道理在于旁观者观了全局,但是你。”她转头看了我一眼,顺便将房门卡拿了出来开门,率先走进去,“你知道的也许只有整件事的千分之一,所以不要对他主观地去判断你的想法,任何关于劝分手或者劝一直走下去的想法,都不要有。” 我哦了一声,觉得罗伊说的特别有道理,她一本正经地和我分析事情时总是很认真,认真地让人难以不相信她。 总之,她给我的结论就是,这件事我不要管。 这不由地让我想到大学时期,她曾告诉我:“许华的事,关你屁事。” 那次许华所在的学院要举办一个晚会,他经手一档节目问我意见,我当时想着罗伊在这方面有经验于是我去问了她。 那次也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说粗话,愣是把我惊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先进去之后我也跟着想要进门,可余光却看到了隔壁房的一个人影,心中不由自主的好奇心让我停下了脚步,我转头的同时,那边也同时转头看我。 这一层全是今天这个剧里的人,工作人员或是演员,而此刻与我对视的人正穿着明星出门官方套餐,鸭舌帽,口罩,休闲服。 可惜她的口罩只挂了一只耳朵,让我清晰地看到她的脸。 下一秒她那边的房门打开,她对着门里的人笑了一声就走了进去。 进门后罗伊问我刚才在看什么,我顺口就告诉了她,她先是顿了顿,接着才把洗好的水果递给我,说:“隔壁是副导演。” 我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罗伊笑了笑,坐在了沙发上:“不能说常有发生这样的事,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我们都是小老百姓的时候就听说过。” 于是我八卦兮兮地坐在她身边,问:“那个女的是谁啊,看起来好面熟可是想不起来,啊,你知道吗?” 罗伊摇头失笑:“我没见到,怎么会知道。” 她的淡定和我的一脸兴奋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不能怪我啊,现在她不是小老百姓可我还是小老百姓啊,小老板姓不就是吃饭睡觉聊八卦嘛,没有八卦的人生不足以称之为小老百姓的人生,我想,要是我告诉我妈这个事,我妈一定表现地更加好奇,甚至她还会装作是客房服务去敲门确认是谁。 这对比之下,我矜持了许多呢。 但罗伊不知道我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装作客房服务去敲门吧。 洗澡的时候我在想,要不真的装作客房服务去敲门? 哎呀我这谜一般的好奇心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边唾弃我妈看八点档的电视剧一边还跟着她看了,这都是遗传惹的祸,原来我的内心住着一个喜欢狗血的人。 因为明天需要早起乘车,晚上很早就睡下,并且直接跳过了睡前话题,等等,一系列流程。 和罗伊睡一起总能让我睡得很香,连做梦都梦到彩票中大奖,但却因为蜜汁原因,迟迟走不到领奖的地方,梦醒了钱都没见着,有点失望。 但醒来看到眼前是罗伊的脸,这个失望算什么。 她还在睡,在我面前睡。 我想把世界上所有的赞美词都给她,包括童话故事中对公主的赞美,我的公主现在正睡在我面前,只要我一靠近,就能亲到她。 于是我就靠近亲了一口。 几秒后,我的公主像是童话故事里的被亲吻的公主那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分别看了这个世界和我几秒,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对着我说:“薛零一把你的腿拿开。” 哎,真是个没情趣的公主。 于是我默默地把架在她身上的腿拿开。 这次的娱乐节目,应该算得上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著名的电视台,黄金日黄金点播出的娱乐节目。 我和罗伊到时,陈灵也到了,罗伊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被钱乐凡带走,昨天睡觉前已经和陈灵对过今天需要准备的事项,忙起来也不至于慌乱。 这是个不用彩排的娱乐节目,两天的形成最终被压缩成一个半小时播出,而这一个半小时还参杂着各种广告,罗伊的镜头是不用担心的,但陈灵不一样,我担心她镜头不够。 她和我一起时分分钟都是笑点,要是我是后期,我一定剪一个陈灵的全程。 想到后期不由让我想到许华,也不由让我想到许华昨天似乎给我发了微信? 想着我就拿出了手机,果然微信上躺着他给我发而我还没看的消息“我决定回家偷户口本和慧慧领证。” 哇哦,玩这么大。 于是我噼里啪啦在下面打了长长的一大串,打完之后才想起罗伊昨晚教育我的一番话,接着我把那串话删了,写了“三思”发过去。 手机放下后团队就在喊我,说开拍了。 第三十七章 昨天做准备时,罗伊就告诉我今天可能会很辛苦,跟拍最累了,一来你不能和嘉宾交流,二来你不知道嘉宾接下来会做什么疯狂的举动。 所以开拍前我就和陈灵商量好,她说她昨晚失眠了,正好我也不想太累,索性早早被淘汰好了。 但是我没想到,游戏才不到5分钟,广播里竟然就传来了陈灵被淘汰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把冰淇淋掉了,立马跑过去。 或许因为淘汰,又或许也明白陈灵到时候不会有什么镜头,摄影师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陈灵接过我手中的水,无声地背对着镜头骂了句“*。” 等到摄影师休息时,陈灵告诉我,马文林阴她,她说她抽到和罗伊一队后被他发现,并把她的个人信息示众,于是陈灵被对手杀害。 “靠!不爽不爽!我还没玩开始呢!妈的马文林算个屁啊,就知道贴着罗伊屁股走,人家罗伊搭理她嘛吗!” 我赶忙把水递给她,拍拍她的背:“不生气不生气。”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正襟危坐,恶狠狠地说:“马文林不要脸,操马文林全家。” 果然她满意地点头喝水。 我太了解她了,其实有时候朋友和你诉苦,特别是这种凶神恶煞的哭,并不是想要让你给她头头是道地分析,到底这件事是谁对谁错,她的目的只在于想要和你一起骂人,你骂了就是。 接下来陈灵花了十分钟给我解释了来龙去脉,但天真的她并没有给我讲今天的游戏规则,所以我表示听不懂,只知道马文林在里头扮演的是一个特别不要脸的角色。 末了,发表不出感言的我说:“马文林这么喜欢罗伊啊。” 从上次的采访节目,还有微博,再加上这次的事,明明白白地看出马文林对罗伊真是锲而不舍,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了一点。 陈灵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没误会吧,马文林现在是你的情敌唉,你是不是太淡定了一点?” 我嘿嘿一声。 我的情敌多了去了,从前还嫉妒过朋友家的小猫舔罗伊的手心呢,不过后来因为它也舔了我的就不没它计较。 真要在乎,可得把我忙死。 我笑着说:“我相信她,你看不出来吗,罗伊可喜欢我了。” 陈灵故意对我露出了个尴尬的笑,这个笑可以诠释为,呵你一脸。 我们就这么聊着,天南地北东扯西扯,在陈灵给我讲一个冷笑话梗时,罗伊忽然走了进来。 我的笑容在脸上还没收起,整个人还有点肝肠寸断的样子,看到罗伊正想下意识问,她怎么来了,工作人员立马挥手让我撤退,接着陈灵的摄影师跑了上来。 罗伊穿着一身运动服,反戴着帽子,用我看不清寓意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接着把手中的卡给陈灵,陈灵愣愣接下,广播开始播报“陈灵复活。” 复活的陈灵一脸亢奋,我和摄影师跟着她东奔西跑,在她眼里我明显看到了杀气,满满都是,我要杀了马文林。 我觉得马文林好可怜。 诶不对,薛零一,你为什么会可怜每一个你的情敌呢?这什么毛病。 节目组租了一栋大楼,在陈灵的帮助下,我对这个大楼彻底了解,她像是被打了兴奋剂,竟然两个小时还保持着这个状态。 又过了半小时,在我途中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的情况下,她终于明白我需要休息。 于是我找了个人少的通道,拿了刚才路过罗伊时钱乐凡给我的运动饮料,坐在了地上,开始不知道能有多久的休息。 才不到几分钟,我靠着墙觉得我要睡着了,但迷迷糊糊又觉得我似乎流了口水,于是立马醒了过来,下意识就摸了嘴角,睁开眼一看。 “妈啊。” 妈呀,睁开眼睛面前忽然有一个人,吓得我一个后退把脑袋撞到了墙上。 我说:“你怎么在这?” 刘兴半蹲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但也有可能是嫌弃地看着我,对于男人,我不太能看表情,你说这难不成是我占了他的地盘? 武侠小说里不是都说,每个乞丐都有自己睡觉的地盘,你要是抢了人家的地盘,会坏了江湖道义江湖规矩,会被重责的。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吃懒做或许还可能偷东西耍赖皮的帮派会有江湖道义,但是江湖就是江湖,江湖就是看起来厉害的人说的算。 我觉得我打不过刘兴,于是我挪了个地方,说:“还给你。” 他疑惑地看着我:“什么还给我,你在想什么?” 光顾着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可能刘兴不是这个意思呢。 但是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什么意思,没事看我睡觉干嘛?难不成是喜欢我。 一秒后他帮我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 他说:“薛零一我觉得我喜欢你。” 我靠,为什么我会猜对这种事,于是我问:“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他忽然笑了一声,然后一个伸手撑在了我的脑袋旁边。 现在我们是这样的,他半蹲着还有点踮脚,因为离我有点远,所以手放在墙上的这个动作别扭得很,人还往一边侧,而我刚睡了一会儿醒来整个人是松散的,还有点快要掉到地上的势头。 这个强行壁咚,在外人看来一定丑爆了。 “有话好好说。”我说完从他另一侧溜了出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猛地把我甩到了墙上。 猛的是什么意思,不是我用了夸张形容词,因为我脑袋撞到墙上,明显发出了超级大的咚声。 这霸道总裁的架势,让我觉得他和董昊一定很配。 他看起来没有要温柔询问我头到底疼不疼这件事,让我清楚明了地明白,他的那个觉得,一定是错觉。要是罗伊这么撞了,我一定问长问短紧张兮兮怕她失忆认不出我。 但罗伊没在我面前发生过这种情况,我也没机会深情演绎那种,“我叫什么名字?”“记得我是谁吗?”“你怎么可以忘了我。”这种狗血剧情。 刘兴说:“你和你妈说了什么?” 这句话问得很不好,刘兴作为一个传媒公司的到处勾肩搭背人员,竟然会问这么没水准的话。我活了二十多年,和我妈说的话海了去了,虽然这问题他是冲的他去的,但明显我可以钻洞打哈哈呀。 我说:“我和我妈说了很多话,你指的哪句?” 刘兴说:“关于我的。” 我发出了领悟的表情,长长地哦了一声:“我说我们不合适,没了。” 刘兴忽然一个偏头,还歪嘴笑。这个连贯的习惯性动作让我有些惊讶,毕竟在我从小认识的男人里,无论我的爸爸哥哥还是许华,没有人有他这样的,给人一种,啧,妖气的感觉。 他说:“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他的脚还是半掂着,让我担心他一会儿会麻了,可能起身还会顺带头晕眼花站不稳的症状。 我呵呵一笑站了起来,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有人说,这种视线看人特别有气势,那时没有实践,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气势,或许是对方会被你的双下巴震慑?但今天我理解了,高高在上那叫一个高高在上。 我说:“我耍赖了啊,不行吗?” 他抬头笑,耸肩:“可以。” 他也站了起来,稳稳的没有我刚才担忧的那些症状,让我觉得他这个人十分健康。 他说:“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他说:“你没男朋友,我没女朋友,我们不是很合适吗?” 哈? 他又说:“没事,你不用觉得压力大,我们慢慢来。” 我从前一直以为,只要两个人多聊一会儿,你会发现对方并不是那么不好交流,现在我错了,有些人真的他就和你不在一个频道上。 于是为了结束我们之间的话题,也为了让刘兴讨厌我,最好是讨厌到那种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我,我打开了饮料盖子,直接把水倒在了他的运动鞋上,接着二话不说小跑离开。 离开时我心是砰砰跳的,而且我跑的很快,毕竟我怕他追上来打我。我活这么久除了考试作弊和平时抄作业没做过什么坏事,也不太得罪人,但是有人喜欢我这件事真的让我很惶恐。 下意识就不想有人喜欢我,这是什么心态,而且我极其担心被罗伊知道。 就像大二时不知哪里起的风,说我和班上一个男生暧昧,一般来说,这种八卦的风都穿得非常快,于是我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去找罗伊,告诉她我和那个男生没有关系,要是她以后听到闲言碎语不要相信。我怕她误会,我怕她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希望在她面前呈现出来的那个薛零一,心里只有她,没有杂质。 这么跑着想着就有点忘神,忘了这栋楼正在拍摄,等到恍悟过来时正想沿着角落躲开去找陈灵,忽然一个转角,一个没注意,里头的人正对着我冲了出来,非常戏剧性地正好撞到我。 等稳了下来,抬头一看,是马文林。 他看着我眼中似乎有怒气,还带着血丝,我想着表情正验证了那句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三十八章 下意识就觉得我应该是闯祸了,之前培训跟拍娱乐节目时,陈姐就非常重点地强调,不要入镜,这回好了,不仅入镜,还影响到了嘉宾。 马文林此刻站在我前方一米处,喘着大气插着腰看我,他身后跟拍的人也同样看着我,一个胸前挂这牌子的女人忽然一个上前,恶狠狠地指着我说:“你谁负责的!懂不懂事!这时候跑过来!” 这事本是我的错,我立马爬了起来,弯腰对马文林说了句对不起。 马文林终于缓了一口气,多看了我两眼,“对不起就可以了吗?我刚才的精彩片段就这么被你破坏了,你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理亏,但只能说对不起。 他身边的助理一把将摄影机拉下,“别拍了。”她又对着我:“你哪个人负责的,叫她过来,带的什么人,这么不懂规矩!” 眼前的几个人看起来都很凶,一副磨刀霍霍想要宰了我的样子,我虽然心理想着这才多大点事,补拍不就好了,还想着不就这么撞了一下,而且还是你主动来撞我的,但是不能说,人一到这种地步,就容易找对方的茬,想要从把对方的失误放大,让自己脱身,可这样的结果只会引起吵架,毕竟吵架这种事,只有一方有错,是吵不起来的。 我不能告诉她们我是谁负责的,我担心我拖累了陈灵,更甚拖累了整个团队,娱乐圈最可怕了,蝴蝶扇一下翅膀,它能写出个暴风雨的内容。 我的意思是就这样僵持,毕竟游戏还在继续,而且我有大把的时间,虽然现在我处在一个非常弱势的状态,但已经这样了,还能差到哪儿去。 万万没想到,转机来了。 看到罗伊过来的那一刻,我紧张的心终于整个松了下来,要不是这个气氛太诡异,我真的好想冲过去抱着她的大腿说,我心爱的人真的踏着七彩祥云来救我了。 牌子女对罗伊说话的态度果然客气了很多,罗伊听完她的阐述后,那叫一个装作不认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接着忽然笑了声说:“所以是马文林先撞了她一下?” 牌子女激动说:“她就不应该在这里,况且我们刚刚在跑步。” 牌子女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场景,并且话里的意思显露无疑地表达着,我犯了天大的错。 罗伊打断她:“你有没有撞到哪?” 忽然被她cue到我有些惶恐,于是我立马摆手:“没什么事。” 她一个不在意地哦一声:“你走吧,下次小心点。” 我听后一个飞快,头也不回地立刻离开事故现场,边跑我边在想,一会儿要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外婆帮我算算,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 24小时的拍摄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落下帷幕,大家明明都很疲惫,却要装的非常轻松的样子,这次的胜利着是电视剧里的另一个女配角,大家恭喜了一番,主持人说了几句结束语,介绍一下电视剧就结束了。 我上去帮陈灵拿包时,罗伊一行人从我身边路过。每次和她有拍摄的交集,收工时我们总爱路过,或许我喜欢朝着她的方向去找陈灵,她也喜欢朝我的方向离开现场。我喜欢和她擦肩而过时的对视,我觉得她的眼睛里不仅带着笑,还带着某种暗示。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种暗示可以解释成x暗示。毕竟我昨天大半夜溜进她的房间,和她天雷地火了一番。 散了之后陈灵还意犹未尽地和我说这次的游戏,她说太可惜了,她说她没有发挥好。 人都喜欢事后回顾,就像吵架和考试似的,总有自己没有发挥好的错觉,其实再来一遍,你也是这个德行。 伴着陈灵冗长的可惜声,手机响了起来,打开来看是罗伊给我发的微信,她说在酒店等我,和我一起回去。 我:接下来没有行程了? :再说。 这个再说让我有点不理解,她也充分发挥了冷场的效果,让我不知道该回一些什么,索性回去再问细节好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灵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头:“没有。” 陈灵咬牙:“薛零一我想捏死你,真是有了媳妇忘了老娘。” 哈哈哈,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我不仅忘了你,还忘了和你的约定。陈灵知道我因为要和罗伊一起回去,又爽了她的约之后,发誓从今天开始,两天不要和我说话。 乘电梯去找罗伊的路上,好巧不巧地碰到了那个潜规则的小明星,昨晚我特地问了陈灵,陈灵一边感叹都没有人来找她潜,一边骂这个女明星不要脸,后来才告诉我,她叫黄配涵,最近刚刚出道,凭借一副漂亮的脸蛋和魔鬼的身材,加上爱对男人撒娇,走到了现在。陈灵还说,男人似乎都特别喜欢撒娇,于是她也学着撒娇了一把,差点没把我恶心吐。 进电梯时,显然她也认出我了,一副高傲的样子看了我一眼,又高傲地回头,仿佛被捉.奸的人是我似的,她看着电梯门说:“薛零一。” 我吞口水。 她又说:“既然我有本事查到你,就有本事做其他事,所以你的嘴巴放干净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 哎哟,弄得人家好怕怕。 我回了一声哦后,她又高傲地哼一声,电梯叮到了楼层,她无视我的存在直接走了出去。 这气质,这声调,上了导演的床就是不一样。 到罗伊房间时她正在看电视,我把包丢在沙发上马不停蹄地就告诉了她刚才在电梯里遇见的事,说完听见她笑了一声,她说:“她不是让你不该说的不要说吗,你告诉我?” 我哈哈哈了几声:“你也知道的嘛,我这个人比较蠢,我不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 罗伊收起平板:“是挺蠢的,被人骂了不吭声,傻傻站着。” 我顿了顿,好像黄配涵没有骂我吧。 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很快过去,或许因为太累,恩,昨天晚上折腾得太累,人呐,一旦开始不满足,就会无休无止地发泄,这个道理我算是懂了,细节我就不说了,毕竟我还没有把罗伊压倒。所以累得她从上了飞机一直睡到下了飞机,这也让我把心里的一个问题憋了一个多小时。 早上的任务环节,几个人比拼,说出最感动自己的一件事,投票最高的得到下一场的秘密武器,而罗伊她竟然说了我大学时给她送伞的事。 那时我们才刚在一起,她仍旧是和从前那样对我不温不火,我也仍旧是满满的热情,很多人都说,追到手了就不会珍惜,而且还可能厌烦,这件事在我身上半点没发生,追到罗伊这事只会让我更爱她,我好兴奋,想要把她圈在我的怀里一辈子都不动弹,想要把她揉进我的怀里永远不分离。 咦,这句情话说的有点恶心了,反正你们应该懂我的心。 天总是有不测风云,一小时前明明阳光明媚,却忽然地下起了大暴雨。当然,也不是毫无预警,因为手机的天气预报有提醒,只是我们不相信,毕竟天气预报做了太多狼来了的事。 很不巧的,那天我正在发烧,请假在宿舍睡觉。 听到下雨声我就爬了起来,她的教学楼很偏远,所以我拿手机问罗伊是否有带伞,她回复我的内容是简短的两个字,拿了,但当时可能烧了脑子,烧得聪明了一些,我竟然晓得转而去问了她舍友,果然她舍友说没带,还问我有没有空,给罗伊送个伞呗。 我当时患有严重的罗伊被迫害妄想症,觉得她十分的弱不禁风,所以我心里想着,这么个漂泊大雨,万一把她淋病了怎么办。 淋病哈哈哈哈咳咳。 于是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去给她送伞,还怕她知道我发烧骂我,特意包的很严实,穿了卫衣戴了帽子,从后门给她送完伞之后迅雷不及地又回去。 这事要不她是特意提起,我还真的忘了,没想到竟然是她最感动的事,我有些懵,毕竟我觉得送伞这种事特别的小,而且还可以归到那种感动自己的分类中,并且带着对方十动然拒的风险。 当然,罗伊没有在这个环节中取胜,毕竟这种事和小学作文里夸张说法似的,听起来一点也不感人。 “你当时是知道我发烧的啊?”下飞机后,我找了个机会问她,生怕自己把这事给忘了。 她点头,“看得出来。” 我勾住她的手,看着她的侧脸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笑了声:“你不是不愿意让我知道。” 说的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自家城市的空气就是比其他空气好,就连那工业区飘过来的不知道有没有毒气体,也让人觉得带着熟悉的芬芳。 上车前,罗伊对我说她饿了,问我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把脑子里存档的食物全部回顾一遍,觉得似乎都没什么胃口。 我问:“要不去我家,我给你煮一碗面?” 罗伊抬头看了我一眼,“你的面能吃?” 我嘿嘿笑了一声,“现在可以了嘛,以前手艺不好。” 她挑眉,伸手一把揽住我,强行把我拉过去靠在她的肩上,说:“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对比对比。” 我:“怎么对比,我以前那面的味道你还记得?” “记得。”说完她笑了一声:“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我说罗伊,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这句话就不要了吧,话题卡在记得这儿,要多美有多美。于是我强行装作没听到她后面的话,接着陷入罗伊其实很怀念我的漩涡里。 下车后我们有说有笑地走向了我家那栋楼,可才到楼下,楼梯口忽然风一般地冲过来一个人,猛地把我从罗伊的身边拉开,抱住我的腰喊道:“学姐学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熟悉的声音,我投降状的双手拎起了她的马尾瞧了一眼,是三年前认识的一个小学妹。小学妹此刻扎着萌萌哒的两个辫子,笑着嘴边还露出了酒窝,放开我之后又拉住了我的手说:“我找了你好久啊。” 我尴尬地呵呵一声,听到罗伊不阴不阳地问:“这谁?” 显然她是问我的,但我还没开口,小学妹就帮我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说:“我是零一学姐的女朋友啊。” 第三十九章 这他妈的就尴尬了。 本来小学妹和我这么一抱,我是很想礼貌性地拍拍她的背表示好久不见,但她这么一说,而且是在罗伊面前这么一说,明显把我推进沟里嘛! 虽然罗伊带着帽子带着口罩,但我明显感受到了她的不开心,这事冲谁也开心不起来,都找到家楼下了。于是我立马认清现实,推开学妹走到罗伊身边,一副我身边的人才是老子主子的态度对学妹说:“你开什么玩笑!” 学妹歪着头,抿着嘴又露出了酒窝,稀疏的空气刘海因为重力倒向一边,她说:“零一学姐,你不能这么对我,还有,她是谁啊?” 她说话很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身边会出现个这么软的朋友,她曾经告诉我她有个外号叫做糯米,我当时以为大家是以为她很能吃所以叫她糯米,本着这个理解我还问过她,为什么大家不叫她饭桶,后来才知道,原来糯米是真的很糯。 就像现在,糯得让人无法理直气壮地和她说话,毕竟她把每句话都说得那么轻柔。 勾着罗伊的手,明显感受到她的松垮,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有些惶恐,但理智告诉我,这事应该速战速决。 所以我说:“她才是我女朋友,还有,我记得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吧,你不要不讲道理。” 她撅嘴,眼里完全忽略罗伊的存在,说:“你是说分手的事吗?我没答应和你分手啊,所以我们现在还在一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受到罗伊松着的手□□了裤子口袋里,我曾经分析过她的这个动作,理解一是看热闹,理解二是不耐烦。 这个学妹在我的认知中有轻微的中二病,我正想开口说话,罗伊忽然一个伸手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后,声音不咸不淡地说:“没听明白吗?我现在才是她女朋友。” 学妹抬眼看了罗伊,小声地啊了一声,又说:“是你没听明白吧,我和零一学姐没分手,你哪里来的?” 诶?越来越荒谬了哦,这听着我就不能忍了,虽然我以前觉得这个学妹很绿色无公害,但是她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罗伊说话,我都舍不得。 所以我急的上前想顶回去,罗伊又把我拉了回去,回头瞪了我一眼,让我不要说话。 她吐了一口气,难得有耐心:“你说薛零一没答应和你分手,所以你们现在还在一起。” 学妹:“对啊。” 罗伊:“我比你早,我也没答应分手,所以现在薛零一是和我在一起,明白了吗?” …… 不能说这场战打得漂亮,漂亮的战应该是把敌人节节溃败,虽然罗伊的一句话把学妹唬得说不出话来,但是我们都忽略了学妹的粘人能力。 有句话不是说了,说不过别人,就耍赖啊。 学妹非耍赖,非要跟着我上楼,但终究被罗伊的一句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吓了回去。 由此感叹,警察叔叔真是人民的好帮手,虽然办事效率差了点,但唬人的功能还是杠杠的。 上楼的过程,我们一前一后,我在她身后跟着,总能感受到一股幽森森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是在只剩半个楼层时我说:“我昨天做了个梦,可好笑了,我梦到我的小时候,我在家和我妈一起看电视……” “钥匙。”罗伊忽然打断我,冷冷地回头伸手,我一个惶恐立马从包里把钥匙地给她,并吞下了我剩下的梦。 空气瞬间又安静了下来,罗伊强大的气场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本来刚才上楼是我是想坦白的,但她看起来似乎不太想听,我多次想要开口但一会儿又咽下,而且她也没提起。 现在强行提起似乎有点别扭。 算了,还是先煮个面吧,没准她尝了我如今的高超手艺之后,会抛弃一切不愉快的想法呢。 但是并没有,在全程零交流的吃面中,她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而且为了和她近距离接触,我还特地做出了家里没有碗,我们只能在一个大碗里一起吃的甜蜜迹象,但是她的脸一点也不甜蜜。 洗完碗后,我擦擦手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她在看电视,我也跟着看。 “哈哈,我以为演员会不习惯看自己拍的电视剧,原来你不尴尬啊。” 她斜斜靠着沙发,不走心地恩了一声,表示对我话的回应。 吞口水。 “哈哈,陈灵这段好正经,看的我好不习惯啊。” “恩。” 哎呀,怎么办。 电视剧此刻切换了场景,到了她和马文林在一个框里,两个人先是在一个废弃的房间里找线索,聊案子,接着马文林开始撩妹,撩啊撩的,就从身后把罗伊抱在怀里,罗伊刚好回头,镜头拉近,两人深情对望了一眼,吻上了。 我的小心脏酸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缓了缓问:“你亲他和亲我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她听后仍旧慵懒地靠着,问:“那你呢?” 我回头看她一眼。 她说:“你亲她和亲我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我顿,正想开口,她打断我:“算了,我不想知道。” 说完她坐了起来,把遥控甩在了桌上,这个甩的动作,你们可以想象一下,是带着小小力气的那种甩,一不小心会把电池甩出来的那种甩。 “你不是很能猜我的情绪吗?”她转头看我。 “我…我…”我又喝了一口水,“嘿嘿,我觉得吧,呃那个那个,太久没训练了,可能这个技能有点丧失。” 罗伊听后耸肩,说了句好。 她又说:“我给你时间,说说吧。” 哎呀,想知道就直接说嘛,我又不是不坦白,吓得我手心出了好多虚汗。 罗伊这个人就是嘴硬。 但是学妹这件事,我对天发誓,真的是冤枉。 休学一年,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好后,他们俩就把我赶回了学校。 虽然已经和罗伊分手了一年,但是难过感却持续性地在心里滋生,导致我生活失去了自理能力,牙不好胃口不好,每天过的浑浑噩噩,总觉得少了什么,生活没有动力。 于是我开始沉迷网络游戏,学妹就是在游戏里认识的。那段时间的新鲜感稍纵即逝,可能今天觉得这个游戏好好玩又有意思,明天就彻底失去了兴趣,对一件事坚持不了多久。 我也忘了学妹是在哪个游戏里认识的,总之认识了之后她就开始陪我游荡在各种游戏之间,并且在一个变态的除非你找人结婚,否则不给你升级的游戏里,我们喜结连理。 只是没想到,学妹竟然是同城学妹,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查到的我信息,某天清晨,我在阳台上刷牙,就听到楼下非常尖锐的一声:“薛零一!” 这种表白的节奏当然让各个宿舍里的人纷纷走了出来看热闹,于是她又喊了声:“你们谁是薛零一。” 那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在学校也是小有名气,因为那些在阳台上的人,听到她的问题之后,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刷刷地指向了我。 本着来者是客的想法,我还是给她开门了,我前面说过,她长得真的很纯良无害。 进来之后她首先介绍了自己,然后说认识我很开心,那时可能没睡醒,头发也是乱七八糟,整个人散发着傻逼的气息,人也变得很愚蠢,愚蠢的我回答了她,我也很开心,接着成功地忽略了她很兴奋的表情,继续去洗脸。 当时脑子一根筋,完全没有觉得学妹是故意在接近我,她在我颓废的生活里帮我洗衣服整理宿舍,我莫名其妙地接受她给予的一切。为什么说莫名其妙呢,因为我也不记得我到底洗没洗衣服,哈哈哈,还一直以为是我自己做的,还觉得最近怎么变勤快了呢。 她还给我介绍各种好玩的东西,即使我一直没什么兴趣,她还是坚持不懈,最重要的是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让我觉得这个朋友好窝心。 或许她把游戏里结婚的事当真了,并单方面和我履行游戏里纸上的约定。 “后来有一天她离开了。” 此刻我小媳妇般地罚跪在罗伊面前,我想,我这么真诚的态度,这样她可能气会消一点。 罗伊说:“就这样?” 我回想:“差不多吧,好像是她离开前说什么她要出国,让我等她回来。” 罗伊横了我一眼:“你说好?” 我挺起腰板:“没有!我绝对没有答应这种事!”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学妹似乎对我有意思,但是一切都晚了,她已经走了,后来我特地上网找她,和她解释,但因为时差的问题,这个解释不能得到实时的回复,中间总是隔了很长的时间,我们只能断断续续地聊着,另外我还在休学,需要补很多课,所以后来。 “我就把这事给忘了。”我委屈地看着罗伊解释。 她听后一个伸手又拍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立刻说:“真的,我真的对她一点也不在意,你看我给你说的这么多,都是用学妹的称呼,我连她的名字都忘了。”说着我握住了罗伊的手:“你相信我,我至始至终爱的都是你。” 她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少恶心我。” 我见她嘴角带了点笑意,觉得这事应该是没问题了,立马癞皮狗似的粘了过去,勾住了她的手:“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我表示我在这件事里非常的清白。” 她淡淡看了我一眼,又拍了一下我的头。 回想这事,我觉得我还真是有点不走心,可能那段时间活的都很不走心,每天无所事事,每到夜里就觉得自己特别凄凉,特别想见罗伊,又怕她讨厌我。经常不由自主地走到她学院,才恍悟她已经离开学校很久。 那段时间不敢碰到熟人,生生把一个很阳光的薛零一折磨得十分宅,不爱说话,甚至怀疑自己患了抑郁症,又不敢告诉家人。 后来是怎么样渐渐好起来的我也忘了,或许是某天偶然看到罗伊在某个典礼上获得了大奖觉得欣慰,也瞬间打破了我一直不敢搜索她消息的局面,原来害怕在心里生根,真的面对也不是那么痛苦。 她在台上拿着奖杯我看着竟然哭了出来,我爱的人那么优秀,那么优秀却被我亲手推开。 后来我开始关注她,看着喜欢她的人渐渐变多,看她的电视剧看她的电影,看她的广告看她和粉丝互动,我在想她到底是什么心态,我在想她是觉得开心还是觉得烦。 我还在想她记不记得我,记得那个曾经一直穷追不舍的薛零一。 哎,人一到夜里就容易精神脆弱,罗伊明明就在我身边躺着我竟然还能想这想那。 可能今晚神经刺激,导致有些睡不着,我侧着身子背对着她,想要偷偷伸手拿手机玩一会儿,却不料她的手忽然从背后伸了过来,直接搭在我的腰上。 我又将手收回来,为了确定她到底是睡着梦中这样,还是和我一样还没睡下,我小声喊了她的名字,一秒后,听到她很沉地恩了一声。 我往后靠了一点,彻底在她怀里,问:“睡不着吗?” 她听后手忽然紧了紧,又把我带过去一点,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酒窝。” 靠得这么近,她说话时沉沉地就这么喷在了我的脖子上,痒痒的。 我确实说过我喜欢酒窝,有时候我喜欢很萌的东西,总是有奇怪的萌点,我觉得酒窝很萌,从前我们在看娱乐新闻时,一个博主在吐槽一个女明星,罗伊当时问我什么看法,我说了句,她有酒窝。 没错,那个女明星因为有酒窝,得到了我百分之三十的原谅。 当然,我的原谅并没有什么卵用哈哈哈。 “恩,怎么了?”我问她。 她忽然拉下了我的衣服,用牙齿在我肩上轻轻啃了几下:“学妹有酒窝。” 我疑惑:“是啊,她有酒窝,怎…” 么了,哈哈哈。 “罗伊学姐,你不会在吃醋吧?!” 按理来说,这时候的罗伊学姐应该回答我,你想多了。虽然我没有眼镜,但是我还是想我大跌眼镜了,因为罗伊竟然说恩! 这声恩很小声,非常小声。 但是!她!说!了!恩! 我一个激动,我激动死了!想要转头借着月光看她的表情,可惜她死死地抱着我不让我动弹,另外还用腿勾住我的腿,狠狠地压住我。 挣扎了一会儿无果,再挣扎了一次,无果,有点累,我笑得咯咯咯地被她制着,又不能转身,罗伊有时候傲娇起来真是没完没了,让我看看她吃醋的脸怎么了嘛,百年难得一见哎。 终于消停下来后我大喘气,力气这事儿我还是比不过她,况且她现在的位置占据着优势。 安静了一会儿,她的头竟然还那么准确地搁在我的肩膀上,牙齿准确地依旧在啃我的肩膀,边问:“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太好。” 这个问题,听得我一顿。 “这个…你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啊…你也会给我…我们去玩…” 为什么我说话这么断断续续的呢,因为罗伊她在摸我,她本来架在我衣服外面放在腰上的手忽然伸了进来,往上摸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地往下。 我紧紧拽着被子说话乱七八糟,她忽然笑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我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手似碰不碰地在我身上。 她话中带着调戏,小声道:“薛零一,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妈呀为什么我一听就懂了,这种默契我不想要有,这个时候应该装傻的啊。 她想说什么,她无非想说我已经起反应了。 我就是起反应了怎么样,我就是这么欲.望膨胀,我承认在罗伊面前从来就把持不住,自她碰我的那一刻,我就有点受不了了。 第四十章 罗伊还是保持这个姿势,一只手在我身体下面若有似无地触碰,另一只手从脖子拴住我,从我的衣领进来,稳稳地抓住我的胸,我靠着她,没有一点力气。 她不用对我做任何挑逗,她本身就是一个移动的挑逗,她把腿从前方挤进我的双腿之间,直接把我的叉开,用下巴在我耳边蹭了蹭,问我:“喜欢学妹的酒窝吗?” 她说话时,还不忘动作,我一只手抓着被子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憋着气大声呼一声,难受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喜欢。” 她唇往下,在我脖子上左右磨着,我甚至能感受到脖子上的绒毛随着她的移动摇摆,又酥又痒让人抓狂。 她低低开口:“和学妹在一起多久?” 我艰难呼吸,还要保持理智:“我们没有在一起。” 厉害不,没跳进她的坑里。 果然她满意地笑了一声,另一只手不急不缓地来,又问:“呆一起多久?”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两个多月。” 话音刚落,感受到她用力地压了我一下,我腿一抖,听她说:“不要咬着唇。” 我听话地把下唇放开,可能是气氛太旖旎,让我觉得罗伊的声音特别柔,细声细语不是平常的样子。 她这种腔调来质问,简直就是凌迟我,困难得一边要保持理智,担心万一哪个问题失误得来惩罚,一边还要备受她手指的攻陷,让人喜欢又难受。 她说:“你们都做过什么?” 我微微喘息:“什么都没做。” “接吻?” 我甩头:“没有。” “睡过一张床?”她继续问。 我继续甩头:“没有。” 她恩了一声,唇移到了我的肩上,另外把我抓着被子的手拉了过来,咬住了我小指指尖。 “牵手呢?” 牵手?牵手了吗?罗伊你先别动让我想想。 “看来是有。”她用力咬了一下,瞬间的疼痛让我抽了一口气。 我赶忙说:“好像没有,真的没有。” 她淡淡恩了一声,伸出舌头勾了一下指尖,舔舐刚才被她咬过的压印。 相信我,她平常不这样的,以前发生过的床事,全程只伴随着嗯嗯啊啊的声音,很少对话,我不爱说话,我喜欢抱着她,喜欢互相亲来亲去摸来摸去,喜欢她在我身体里的感受,我想她应该也不爱说话,她喜欢看我,开始时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被她疏导慢慢放开。 今天的罗伊很反常,我觉得是因为我说她吃醋了,她一定想着,反正都吃醋了,干脆就吃彻底好了。 她把放在嘴里的我的手拿了出来,从手背上和我十指相扣,“这四年呢,有没有对别人动过心?” 我用力甩头,十分肯定:“没有没有没有。” 她哼地笑了一声,又问:“想我的时候,有多想我?” 这个问题让我考虑了很久,而她也没有因为我的思考变相惩罚。 想她的时候吗,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是想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想她,但那份心慌的感觉仍旧记得。 “想到好几天都失眠算吗?” 想哭却哭不出来,内心十分压抑。 她说:“是吗,倒是有点像。” 我:“恩?像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蹭了蹭我的背,而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却又不进去,惹得人家好难受啊嘤嘤嘤。 她重新勾住我脖子把我往后一拉,靠着我耳边,问:“想吗?” 我难以启齿地啊一声表示肯定。 她说:“给我撒撒娇。” 我不明白为什么罗伊忽然有了这种情趣,可能开始说话了就停不下来,就像一个本来安静的人,一旦打开了话匣子,谁也别想阻止她。 于是我用鼻子发出了一声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撒娇声,嗯嗯嗯了几声细细地说:“求你了罗伊。” 她低低笑一声,终于进去了。 接下来才是无声的话剧,我们换了个姿势,我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被她扣在脑袋旁,她用腿勾住我的一条腿压在一旁,整体我们都比较轻松。 做这种事时,时间总是不能计量,仿佛很长,仿佛又很短。 今晚的罗伊时而激烈时而温柔,她这么多变遭罪的完全是我,这样反复无常导致了我最后几近虚脱。 最后她压着我吻我,温柔的同时却又勾我的舌头重重咬我。 她说:“薛零一,你赔我四年。” 第四十一章 昨晚折腾太久,或许也因为罗伊在某件事上的迷之耿耿于怀,导致我累得睡过头,醒来发现窗外的阳光浓烈得很。 当然,我不应该在意阳光浓烈不浓烈,因为我睁开眼睛时,罗伊正斜斜地看着我,靠着枕头一脸风情,嘴里还带着笑,表情特别柔。 她这个样子让我十分惶恐,按理来说这是*的节奏,但我不喜欢清晨*,因为我没有刷牙,而且还可能流过口水。 她说:“早。” 我眨了眨眼睛:“你不要吓我。” 罗伊听后笑了出来,伸手过来拍了一下我的头,“去洗漱。” 哎,这才是我认识的罗伊嘛,她要是真的说一些,你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我,那掉落的雨,是我凋零的心啥的,我一定会吓得尿床。 洗漱完了出来后罗伊已经不在床上躺着了,我过去时看到她正坐在餐桌上,面前摆着两个碟子,碟子上分别是鸡蛋和火腿。 这个画风不对啊,我赶忙过去,坐在她身边,指了指上面的食物,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我,疑惑又惊讶地问:“这是你给我做的?” 她点头。 我问:“你要干什么?” 分手?癌症?出国?禽流感?……淋病? “给你做个早餐有这么惊讶吗?”她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死命点头:“有啊。” “赶紧吃,下午送我去机场。” 虽然我不知道今天的罗伊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但我还是乖乖听话地把她的早餐吃完,味道不好也不差,属于可食性范围,吃完早餐后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收拾碗筷,接着还帮我叠了被子,把我们要换洗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一副勤勤恳恳的家庭主妇模样,让我十分怀疑我还没有睡醒。 但人们都说,梦境是人心底深处的愿望,可我从来没有愿望罗伊这样,这样让我觉得好慌,慌后又觉得好笑。 在罗伊面前,我就是劳碌命。 于是想要劳碌的我立刻过去阻止她帮我叠衣服的动作,抓住她的手腕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要告诉我,你这样我好怕啊。” 她横了我一眼:“顺手帮你做点事不行吗?” 我呵呵呵了几声,握住她的另一只想要继续叠衣服的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你,你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 她忽然笑了一声,终于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你这人……” 她说了三个字就停了下来,在我期待了三秒之后她忽然说:“有咖啡吗?给我泡一杯。” 我立刻点头,“有有有,但是是速溶的要不要?” 罗伊:“可以。” 可以完了之后她大爷一般地靠在了沙发上,掏出了手机开始玩,我走了两步回头她还在玩手机,这让我放下了心。 咖啡端上去后她还在玩手机,一副舒适的样子把腿架在茶几上,我凑了上去正看到她僵持在一个很难的关卡,才看了几秒,正想和她讨论如何过关,她忽然一个锁屏,直接把手机关了。 对于她玩游戏强退的行为,我从来都表示不理解,这不禁让我感叹,罗伊这个人还真是洒脱。我想她要是玩网游,我们之间应该不会发生所谓的融符就分手事件。 收起手机后她端起了咖啡,忽然对我说:“给我唱首歌吧。” 我一愣。 “你真的是罗伊吗?” 不要怪我怀疑,从我醒来到现在,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我不是罗伊的气息。 她没有回答我的质疑,一个挑眉看我:“唱不唱?” 我嘿嘿一笑:“唱什么?” 她说:“这次电视剧的主题曲,我唱的,你也唱一唱。” 于是我随便酝酿了一下,给她清唱了几句,大家应该懂的,唱歌不怎么样并且有自知之明的人,平常一般不唱歌,最多就跟着音乐哼哼几句。但是那些唱歌不怎么样却觉得自己唱的好的人,就会经常在各种软件上乱唱,很庆幸,我是前者,毕竟我觉得不毒害被人的耳朵,也是一种人间美德。 唱完后我一个兴致冲冲,半跪着在她身边说:“你也给我唱一唱吧,播出来的那个多少处理了一下对吧。”说完我忽然兴奋,我可是听到清唱的第一人。 但是罗伊拒绝了我。 我:“咦?为什么?” 她忽然说:“给我撒撒娇,我就唱。” 可能罗伊今天的画风我已经习惯,现在听到这句话竟然不觉得奇怪,只是老脸一红想到了昨晚某个迷幻中的画面。 光天化日的,这样不好吧。 于是我给她撒了个娇。 果然在神智清明的时候,听到自己撒娇声,会更加觉得恶心,所以撒完之后我一个不好意思直接钻进了她的怀里,听她源远流长的爽朗的笑。 然而我被骗了,她竟然不给我唱,这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伤害完了之后还强制要求我一定要送她去机场。 罗伊走了之后家里瞬间空荡荡了起来,明明她在这儿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天,百无聊赖之际我又拿起手机刷起了微博。 人红是非多,在我看来,罗伊是娱乐圈里一股清新的风,演技好不做作,还低调,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费尽心思地去黑她真是够了,拿整容炒一炒,拿性格不好炒一炒,拿耍大牌炒一炒,拿绯闻炒一炒,做娱乐新闻的人真是闲得慌,人家罗伊根本都不理解这些好不好,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公司都懒得公关。 想到这儿,我怎么就不经意地翻起了白眼呢。 刷了几下,特别关注哪儿忽然响了一声,我的特别关注就只有一个人,所以赶忙点了进去,看到罗伊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终于得到一个心心念念的人时,你会发现,无论走到哪里,这个世界都充满爱意。” 这句话时她新戏里的一段台词,昨天晚上才刚刚播出,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配图,发的是我的背影! 这张照片年代久远,是大学时她拉我爬山行程中的某一次,小小年纪总爱爬到山顶吼一声,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傻逼,这个傻逼事还被她记录了下来。 但是好甜啊,甜得我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心花怒放的生命。 怒放了几圈之后心情依旧不能平复,于是兴冲冲地去她微博下留言,愣是点了好几行的爱心,点到字数限定才发出去。 最喜欢看罗伊做这种隐晦地表达爱意的事了,她的那么多粉丝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你们的女神是我一个人的,是我薛零一一个人的! 乐完了没多久就收到了陈灵的微信,她一边吐槽我们在公众面前虐狗,一边狠狠地把我接下来需要做的事发给了我。 晚上出门觅食时,走在路上觉得无聊,就给罗伊打了个电话。 罗伊的电话经常没人接,但这一点也阻止不了我给她打电话的心,有时候听着那头的嘟嘟声就觉得很满足。 我的满足感总是来得这么简单,陷入恋爱的女人总是这么傻,可怕的是,明明知道傻,却心甘情愿。 第十二声响时,罗伊终于把电话接了起来,我拿着盒饭嘿了一声,“还以为你不会接了。” “你打得巧。” 每次她能接电话,都说我打得巧。 我问:“吃饭了吗?在干嘛啊?今天忙不忙?明天忙不忙?” “一会儿组里聚餐,最近不太忙,但是不能回家,你在家里乖一点。” 我笑了一声:“我哪里不乖了。” 她说:“比如不要乱跑,好好工作,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我立刻明白,立刻装傻,愣愣的口气问:“你说的不该招惹的人是谁啊?我听不懂听不懂。” 她回答:“街边的阿猫阿狗,不要见她蹲在楼梯口觉得可怜,就带回家。” 我哈哈哈地笑了出来,罗伊吃醋的样子不要太可爱,但笑了几声之后忽然就停了下来。 卧槽,不会吧,这么灵。 罗伊估计察觉到我的异样,在那头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楼梯口蹲着的人,吞了吞口水:“糯米在楼下。” 那头没有及时对我这句话做出反应,而是停了一会儿,接着明显低沉的声音对我说:“薛零一,好好处理,敢拖泥带水你死定了。” 说完之后她就挂了电话。 但是处理这种事我真的不会,我没有经验啊。 朝前走了几步后糯米也看见了我,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心里重复了几句罗伊说的你死定了,于是当做没看见她擦肩而过。 在快要上楼梯时她忽然抓住了我的衣角。 你说是不是萝莉们都喜欢这种动作?抓衣角,可怜脸,嘟嘴? 我转头看着她,问:“你想怎么样?” 她果然嘟起了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也不知道。” 第四十二章 我觉得我还是很听罗伊话的,毕竟她说不要把路边的阿猫阿狗带回去,虽然糯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没有狗蛋狗剩翠花这种好养的小名,但罗伊说不要带回去,就不要带回去。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糯米蹲坐在我面前,为了保持安全距离,我和她离了大概一米,这个长度刚好不足以让她万一激动地扑过来时能扑倒我,这句话是不是说的有点长,好像还是个病句,不理解就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糯米在哭。 不是那种声嘶力竭地哭,而是那种想夜里听到的鬼声的那种苦,哭一声抽两声。 她已经哭了将近半小时了,在这个半小时里,有个楼上的住户经过,先是看了糯米一眼,再是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上了楼,估计确定了俩女的在楼下不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才安心离开,但也可能是凑热闹的人不够多,他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站着,所以才离开。总之他离开的背影在我看来特别潇洒,颇有北京老大爷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之后离开的那种潇洒,但潇洒之后他重重地跺了脚,又显得不是那么潇洒。 我感叹,声控灯你真是能破坏气氛。 话说,我家楼下的声控灯似乎戏份有点多。 所以为了不给路人造成一个我欺负她的迹象,我也蹲了下来,撑着脑袋看着她哭。 对了,她哭之前说了什么? “零一学姐,是不是我不出国,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很多人喜欢用假设去难为对方或者难为自己,如果如何,是不是就怎么样?假如我这样,是不是就那样了?事实证明,这些都是屁话。 看着她有点挤不出眼泪我有些着急,糯米你能不能再哭一会儿,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哎。 她最后一吸鼻子,抬头看着我,吓得我又往身后小退了几步。 她瘪嘴看着我:“你就没有想要和我说的?” 我想了想,也看着她,然后又想了想:“我觉得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说完这些我又啊了一声,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补充:“这样吧,怕万一我有些地方说得不好,怕你听漏了,我总结一下吧。” 我正儿八经地拍拍手,声控灯亮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此刻应该要有灯光,要让她看到我严肃的脸。 你零一学姐不是在和你说笑。 我说:“第一,我有女朋友,我们很相爱。第二,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那些所有,都是你以为的错觉,我和你的关系,在我看来就只是认识,而已,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假设性的问题。第三,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这样我很困扰,毕竟你对我心存歹念。” 总结完之后我忽然好爱自己,薛零一你好棒啊。 她听完之后忽然把头搁在了膝盖上,一副快要哭的样子看着我,没几秒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说了句:“心好痛啊呜呜呜。”可以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压抑着哭腔,一副我忍不住了我要哭了的样子。 唉呀妈呀,有话好好说,不要卖萌啊。 我尴尬地呵了几声。 好想回家啊,我的腿已经麻痹了,我想,糯米的腿应该也麻了吧,但我不能问,我不能对她表现出我的一丁点关心。 “那个。”我又拍了一下手,灯重新亮起来,我问:“你要哭到什么时候?快点哭完我要回家了。” 我觉得我的节奏掌握得很好,怎么渣怎么来,怎么不在乎怎么来,但糯米似乎不吃这一套,也可能是我的方法不对,毕竟这方法是叫做,我自认为好的方法。 人的自认为总是会让自己迷之自信。 她说:“那我借一点你的时间可以吗,我要告诉你一些事。” 妹子,我蹲在这儿陪你这么久你是没看见吗? “你说吧。” 接下来的不知道多少分钟时间里,她告诉我她从开始和我玩游戏的时候就对我有好感了,于是就找人查了一下我的ip,可能我对网络世界没有戒备,所以她一下子就找到了我,接着她用一段冗长的我听着鸡皮疙瘩起一地的夸奖的话夸了我,然后说她特别喜欢我,但是出国这条路她已经准备也努力了很久,不能因此放弃。 她说她在出国之前交代了我几句,才安心出国,我保证我没有收到她的任何交代,但她非说她交代了,这种找不到证据的事谁也不能说自己是对的,或许她是在梦里交代的,或许她也真的和我交代了,只是我没听进心里。 后来她收到我给她发的一些信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说很想飞回来跟我对质,但学业重她没办法,于是她装作不理我,想要这件事留有余地。 由此启发,人还是不要对一件涉及双方的事有过多的自我看法,可能对方并不是你想的这样呢。 然后她毕业了就回来,左右打听找到了我。 她说她昨天回去失眠了,和在国外的症状一样,很想我,但是不敢给我打电话,担心我说一些她不想听的话。 她说,零一学姐,你绝情起来真的很可怕。 长长地听完之后我忽然有了尿意,于是在她一段自怜自艾的话说,找到空隙插了进去。 “说完了吗?” 她明显没说完地看了我一眼。 我忽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拍一拍麻到不行的腿,说:“你说的我都听了,但是真的很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她愣愣地抬头看我。 我对她微微一笑:“再见了小糯米。” 她的下巴颤抖,我只知道这是哭的症状。 但是没办法啊,我不能回头,只能离开,而且为了潇洒一点,还不能跺脚让声控灯亮起来,只能照着记忆找第一个阶梯。 楼下的声控灯该换了。 到了二楼之后终于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一眼已经看不见她,不知道她还蹲在那儿还是已经走了,一个小女生回去的路上安不安全。 我耸肩,觉得不用担心太多,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自我保护意识不会太弱。 想着我就拿起了手机,给罗伊打了电话。 号码才拨通,连嘟声都没有响,那头就传来了她的一声:“喂。” 我惊讶地哇了一声。 她说:“解决了?” 我恩。 她说:“这么久。” 我叹气:“有点难缠。” 她的声音听不出起伏,说:“是她难缠还是你舍不得?就这么点事。”在我看来,她说这句话的口吻的意思是,是我我两分钟就打发走。 我哈哈一声:“不过罗伊,我好像也有蹲在你宿舍门口过,你当时不会也想着快点打发我吧。” 那仍旧是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光。 她参加一个汇演,我多方打听才得到了演出门票,欠了一屁股人情,另外还装作不经意地和她说,好巧哦,我正好也有票哎,如今想想,也是很白痴。 她演出开始时把手机关机,直到结束散场都没有开,我联系不到她,但我很想告诉她她表演得很好。 恋爱中的人都是神经病,神经病的我就非要在那一天表达我觉得她很棒的这个想法,于是找不到她就匆匆回学校去她宿舍蹲点。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糯米的样子,不知道罗伊当时是不是像我如今这样,觉得有点难办。 她回来之后当然看到了我,一脸疑惑地问我:“你怎么在这里?在这里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蹲了多久,只是看到罗伊就已经不在乎等待的时间。 看到了罗伊我立马像小狗似的站了起来,只可惜蹲了太久腿一软又瘫了下去,她见状立马扶住我,笑着问:“有话对我说?” 我点头点头:“我是来告诉你,你真的好厉害。”接着我眉飞色舞地把她演的剧情又复述了一遍,末了憋不出华丽的辞藻又说了三句好厉害。 想到这儿,真是好感叹,当时罗伊能听我说那么多废话,真是辛苦她了。 我笑问:“你当时有没有觉得我好烦,觉得我有病?” 她回答:“我觉得我有病,竟然听完了你的废话。” 我哈哈哈了几声,高兴地蹦跳了几步,就到了家门口。 “听起来很开心。” 我开心地开门,“对啊,好开心。” 她说:“是不是有个人这么喜欢你,你很开心?” 话题又被扯到了糯米身上,这次可不怪我啊,你们翻记录,我是冤枉的。 但被她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这么回事? 处理糯米是一回事,但开心她喜欢我又是另外一回事,人总是喜欢用各种姿态展现自己的魅力,被人喜欢也是其中一项,我能不能自恋,其实我也蛮受欢迎的。 “开心啊。”我不保留地回答:“你呢,我也这么喜欢你,你一定也很开心吧。” 罗伊回答:“你想多了。” 也是,喜欢她的人多了去,在她身上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薛零一。” 她忽然喊我的名字,我恩了一声。 她说:“晚上收拾一下,明天搬我家去吧。” 第四十三章 对于搬家这件事,心下我当然是点头哈腰说好啦,但是我要表现得矜持,女孩子要矜持!所以在回答她的时候,故作了一下勉为其难,回了句:“那好吧。” 罗伊听后说了句你就偷着乐吧。 你看她多了解我。 我就偷着乐吧,她估计和我一样,想到了大学时候,她刚搬出去的那会儿,那会儿我就成天粘着她,用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找机会去她那儿蹭觉睡。 比如“哎呀,今天都这么迟了啊,肯定回不了宿舍了。”“哎呀,我看到好吃的东西了,我要买过来和你一起吃。”“有个恐怖片我不敢看,我们一起看吧。”“你看天空的那片云,想不想你家那床被我□□过的床被。” 她对我的这些说辞从来都没有拒绝,甚至有一天在我说完“罗伊罗伊,明天你要去演出对吧,那我晚上去你那儿住哦。”这种强行前因后果的句子之后,她告诉我,以后想去她那儿直接去,她还说,我编不出借口的样子,她已经看不下去了。 电话挂断后我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收拾东西,因为这次是第二次搬家,也因为上次搬家丢了太多废物,所以这次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只满满的三个大箱子而已。 收拾完后,我给许华打了个电话。 太久没和他联系,不知道她和他家慧慧现在感情生活怎么样了,我觉得我作为朋友,在这种深夜情绪脆弱的时候关心他非常有必要,这种事情最坚固友谊了。 她听完我冗长的一段话后,说:“你就是想找我帮你搬家吧,说一堆屁话。” 我嘿嘿嘿一笑,又严肃了起来:“你这是看不起我们之间的友谊!” 他呸了一声:“得了吧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人生就是需要有这种说来就来的朋友嘛,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出现在你身边。 没几分钟,许华穿的很随便就过来了,手里带着一串钥匙,进门就看了眼我的三大箱子,顺手掂量掂量,从耳后拿了根烟叼在嘴里,十分熟练地点上,吸了一大口问:“出租车叫了没?” 我点头。 面前的许华忽然变得这么老成让我有点迷惑,留了点胡渣,我对男生的胡子不太了解,不知道他多少天没剃,但是头发我可以看出来,至少三天没洗。 我问:“你怎么变得如此沧桑。” 他回答:“爱人让我如此沧桑,我无奈,又如何。” 哟呵,还能接我的话。 他回答完之后又猛吸了一口。关于他和慧慧的事我没敢多问,我想他要是想让我知道,他就会来告诉我,如今的许华已经变成了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真真让人唏嘘不已。 他拎了俩重的,我拎了一轻的,深夜就这么在昏暗的楼道里一前一后地往下走,好用点的声控灯会在我们路过时给我们加油喝彩。 到了楼下出租车还没到,我们相顾无言唯有感叹,短短几个月在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太多,而我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看着他即将又要抽第二根,我伸手阻止,“少抽一点吧,你看你一身烟味,女朋友不嫌弃吗?” 他摇摇头,但还是听话地把烟收了起来,“我们没领证。” 我顿。 这是要讲故事了啊。 我恩了一声。 接下来他告诉我,他都已经准备好,户口都转出来了,可慧慧那天却忽然变卦,不管怎么劝怎么说,都不肯去民政局,他说他们没吵架,只是感觉有点不对,虽然两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却硬是要相处下去。 “有点力不从心,可是我不想分手。” 我说过我不太会安慰人,特别是感情方面的事,此刻我真的有点不知所措,好在许华也够了解我,一副我不为难你的样子说:“二薛,你比我好多了,你要好好珍惜罗伊。” 我放松地嘿嘿一笑:“那是当然。” 他又说:“虽然我想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为什么罗伊会喜欢你。” 我插嘴:“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 他笑了一声:“她怎么会喜欢我,她只是我从前的生命寄托,我灵魂终止的对象,一个不可玷污的神圣之人。” 哇,说的这么深奥,人家听不懂啦。 他叹了口气补充:“不过后来想想,觉得所有男的都配不上她,好不如给你消化了得了,有时候觉得你们在一起挺配的。” 出租车的到来,打断了他时而这样时而那样的状态,我们停止了惆怅的气息,化身工人开始搬箱子。 夜里的路并不拥堵,很快就到了,开了罗伊家的门后,我们把箱子推了进去,正打算请他进去喝点东西,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 许华先于我感叹了一声,“哇,金屋藏娇啊,这人不是董昊吗?” 董昊从那头站起来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看了许华一眼,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众目睽睽之下按了几下,我匆匆一扫是微信的界面,接着看他按住了语音,说了句“你家小零一果然大半夜的就过来了,另外,还带了个男人。” 我:…… “这是我朋友许华,这是罗伊的表弟董昊。”我简单介绍了几句,就直接把箱子拉了进去,至于他们俩在门口要怎么想,随便他们,最好是能一见钟情,天雷地火,再虐来虐去,永结同心,省事。 等我把箱子丢在一旁后,他们已经乖乖在沙发上坐好,我以女主人的姿态给他们各自泡了咖啡,尽管董昊表示他此前自己已经泡了一杯喝了,但我还是强行让他再喝一杯,这是对我女主人的表态! 我们硬生生地东扯西扯了一番,几分钟后,大家纷纷意识到话题已经有点进行不下去的意思,毕竟我和董昊说的东西许华并不是太懂,而我和许华说的事董昊又完全不明白,所以我充当恶人地下了逐客令,他们听到后用感激的目光看我,于是前后脚离开。 离开前,董昊让我把密码改了,说是罗伊吩咐的。 既然刚刚董昊已经向罗伊报备,那么我就不说了吧。 我才不是因为被她知道了我急躁的心而不好意思才不说的,我是担心罗伊她已经睡了,我这么贴心,怎么会吵她呢。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她家睡,但是这次是搬进来的,显然意义不一样。 这个被我自认为不一样的夜晚,导致我兴奋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好几圈,床被枕头都是她的味道,好舒服好舒服。 她的味道是指什么呢,其实罗伊是没有味道的,或许是她惯用的淡香水味,还有惯用的沐浴露味,但是这些闻了就是会让人想到她,觉得她就在我身边。 自从和罗伊和好了之后,我整个人都甜得不可思议。 翻了好久,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刚才因为太累了懒得收拾东西,现在倒是亢奋了起来,于是就爬了起来把刚才被冷落的箱子推进来打开,先放好生活用品,接着打开了罗伊的衣帽间。 不大不小的房间,虽然看起来满当当的,但要真挤挤,我的也可以放下。 在放之前,我先给她发了信息,表示我要强行用她的衣柜了。 本来这么迟是没打算她会回我的,可才几秒,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放下衣服接起电话,听她那头问:“怎么还没有睡?” 我同样问:“你怎么还没睡?” 她说:“我刚录完节目。” 我长长啊了一声:“这么辛苦!节目组丧心病狂!那你现在呢?快回酒店睡觉吧。” 她恩了一声,似乎话里带着笑:“回去的路上。还有,那个衣帽间,你在里面吗?” 我:“在啊。” 她说:“左边,挂大衣的柜子最左侧有个拉手,摸到了没有?” 我照着她的话找了找,果然藏在她大衣下摆的地方,有个白色的拉手。 她说:“按一下上面的按钮,然后拉开。” 我照着做,用力一拉,柜子就这么被我拉了开来,透过房间的灯,可以看到里面又是一层一层的小衣帽间。 我哇了一声:“你还有这么大一个啊。” 她说:“给你准备的,还没用过,有灰尘,记得擦一擦。” 我开心地哎了一声,吩咐她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我很喜欢“我们”这个词,我也很喜欢“我家”这个词,比如在我和罗伊身上,我可以说,这是我们的衣柜,而同别人介绍她,我可以说,这是我家罗伊。 所以现在,我正拿着我家罗伊的抹布,擦着我家罗伊给我准备的我们的衣柜,一会儿等干了之后,我要把我的衣服,放在我家罗伊给我准备的我们的衣柜里,一件一件,从此我们的衣柜里就都是我们的衣服。 如此感叹,薛零一是个热恋中的傻子,你们要原谅她。 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了之后我终于有点困了,人就是要干点体力活才容易睡得着,体力活不分大小轻重,只要用体力的就好,比如打扫卫生,比如床上运动。 嘤,大半夜的,想什么呢。 第四十四章 失眠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起的很晚,而且你能睡得很沉,这个沉不是表现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而是表现在外界有声音,但这些声音全部被你的梦给处理了。 我的梦帮我处理了我所有的手机铃声,在梦里,我都接了,可是它还是一直一直响着,这种醒不来的梦民间也有说法,叫做鬼压床。 下午一点我终于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打开手机,里头赫然躺着20个未接电话,十几个是陈灵的,还有几个是陈姐的。 我心下觉得糟了,妈呀,今天是什么行程来着?今天好像没有行程吧。 先不顾刷牙,微信都来不及看,我立马给陈灵打了电话,可电话响到了嘟声的最后一秒,她还是没有接起,断了后我给陈姐打了电话。 其实陈姐不太管我,陈姐管的是陈灵,我只是受陈灵支配,但是这个电话让我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恐慌。 果然,电话接起后,陈姐那头像是吃了火药般的大吼一声:“薛零一你这个工作还要不要了!” 我吞口水。 接下来的时间,她先是谴责我不在工作岗位上待命,再谴责不及时接听手机,再再谴责我对陈灵不负责,最后才命令我,让我在半小时之内赶到dr。 电话挂断后我还是没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还是得听话地过去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明知送死却不得不去送。 别告诉我没听过这个传说,那是你们孤陋寡闻! 于是我匆匆地随便洗漱一番,完全来不及演绎一场,啊,我在我爱人的家里醒来这种戏码,就马不停蹄地出门。 生活就是这么残酷,有时候当你想要静静地坐下来,来一场和空气的唯美邂逅,它却不让你如愿,非要让你在它面前做牛做马。 慌忙中不妨让我感叹一下吧,生活真是变态,而且十分恶趣味。 上出租车时陈灵总算回我电话了,这个电话让我感激涕零,虽然之前一直和陈灵相依为命,但总没什么感觉,今天忽然特别依赖她,想要给她写500字的感谢信,毕竟她是dr里,我身边的工作环境中站在我这一头的唯一伙伴。 她话里的意思也是让我马上过去,说现在组里乱成一团,因为一个小网红耍大牌,所以一档娱乐直接从内部取消了那个小网红和相关的一群人的所有节目安排,dr觉得这次的机会不错,陈姐组就沟通了那档节目,意思是直接让陈灵替代了上。 事情来得紧急,团队对此没有准备,所以行程很赶,毕竟是陈灵一个人代替了一群人,所以节目有所挤压。 “你也别太急,怎么做就怎么来,陈姐就是忙不过来才会骂你。”陈灵说话的时候是抿着嘴的,而且声音很杂,恐怕是边化妆边跟我说话,还放了外扩,她说:“不过她过会儿可能还要再骂你几句,你虚心接受了就是。” 我应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陈灵的轻描淡写倒是让我舒了一口气,静下心来才有空一一看手机里的信息。 当然先看罗伊的啦。 但是罗伊的也是最简洁的。 :起床了没? 我回复:起床了,组里临时让陈灵接了节目,没接电话被陈姐骂了,呜呜呜,需要安慰。 然后才是陈灵的,还有许华的问我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有空告诉他。 他一直想带慧慧来见见我,但我总是东奔西跑,再加上慧慧间歇性地抽一下风,这个见面足足拖了好几个月,我给许华回了个恩字之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到了所在楼层,特地看了时间,陈姐给我电话到现在才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是个好兆头,随便擦了额头上的汗就立马去了陈灵说的地方,进去后她对我身后比划了一下我立马就懂了,立刻接过了小林手中的本属于我的工作。 一整个下午都在跑上跑下,资料需要整理,需要和服装联系,需要预留突发状况,还有培训一些临时过去搭手的人,晚上5点就彩排,一切都紧张得很,累得我满头大汗。 终于在节目前半小时我们赶到了现场,而后又马不停蹄地接轨项目,拿了台本给陈灵后我抱怨了一句:“这突发状况真是累死我了。” 你说这事情就是这么狗血,就像电视剧里播的那样,你不想让别人听到的话,却偏偏让人给听了,或是在门的盲区里,或是在人家不经意间经过的走廊。 陈姐就这么不经意地听了我的这句抱怨,悔得我恨不得咬断舌头。 本来一个下午尽心尽力已经让她打消了责怪我的念头,但是现在。 “你还好意思抱怨,你知道要是你早到那个一个小时,这组里的工作能轻松多少。” 我立马点头:“是是是,我的错。” 工作就是这样,面对领导的谩骂,一定要承认是自己的错,就算领导说的你根本都听不懂,就算你觉得你已经努力到快要猝死,但对方一骂你,请立即承认错误,就算有巨大的委屈,也请你咽下,领导不是用来给你抱怨的,请你去你朋友那里抱怨,你懂事的朋友会和你一起骂领导,会让你爽翻天。因为领导他此刻只是在发泄而已,谁都不喜欢顶嘴的员工。 我现在也不想顶嘴,因为我好渴啊,从来公司到现在,滴水不沾。 但万万没想到,在我以为已经天衣无缝了,以为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出岔子了。 帮陈灵准备鞋子的那个实习生,竟然把码数给报错…… 这是何等的卧槽啊,节目10分钟后就要开始了啊…… 这群实习生是我带的,你们懂的,这罪最后还是我受。而且重点,这个实习生,是我某个表姑丈的哥哥的孩子,我需要叫他表弟。 介绍亲戚工作什么的,最不靠谱了,不能责怪不能骂,还要处处照顾他。 看着陈灵忍着一脸的脾气看了他又看了我,我想她一定吞了一肚子骂娘的话,现在她穿的是一双很普通的凉鞋,身边是一双需要切掉脚趾才能穿进去的高跟鞋,是我我也生气。 表弟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陈姐此刻走了过来,拿着一本本子疑惑地问:“怎么了,还不上台啊,就等你一个了。”她看了眼我们仨的状态立刻明白:“鞋出问题了?” 陈灵恩了一声,“小了。” 陈姐爆了句粗口,二话不说立马出去,几分钟后匆匆回来,还带了一双紫粉色的高跟鞋:“凑合着穿吧,虽然过季了还有点旧,凑合着穿吧。” 陈姐的口气是那么的无奈,无奈得让整个空气都过分地安静了下来。 陈灵上场之后,我觉得我遭了,果然陈姐特别点名了我,把我带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茶水间。 陈姐的脸色很不好,甚至连茶都没喝,我还没坐下,她直接就发话。 “公司让你来,不是让你来玩的,薛零一,你自己数数!你工作的时间到底多不多!” “多不多!”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偷懒你就尽量偷懒!甚至工作期间偷跑回家!这些我都没有说,你就仗着陈灵会给你说好话!” 我的心脏砰砰跳,她骂得真的好凶,比得上我小时候有一次大中午把我爸吵醒,被我爸骂得狗血淋头,我爸的起床气无人能敌。 “从前没出什么错我就没和你计较,小姑娘的有点私生活能理解,但是!私生活能带进工作来吗!你看看你进公司到现在给公司做过什么贡献!公司不是白养你的!你看看你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做的事,乱七八糟!主次不分!还有你带的那些人!哪一个靠谱了!” 淡定淡定,薛零一淡定淡定…… 接下来的半小时,她足足不带重复地骂了我半小时,而且好多话里的内容我觉得并不是骂我的,有些并不是我的经历。我敢肯定她一定是在哪里积了一肚子的怨气,这会儿全部撒在我身上了。 把我否定得什么都不是。 结束是因为她的一个电话。虽然她在骂的时候我心里不断不断地吐槽,但是此刻我非常得闷,总觉得有个东西堵在心里。 这件事导致我整晚都在强行提劲,结束之后还怕把不好的情绪传递给陈灵,嬉皮笑脸地和她说再见,回到家之后关上门,终于有点绷不住了。 但又哭不出来,好难受。 上一次被这么全盘否定,还是罗伊的妈妈,她说的她句话我一直记得。 她说:“罗伊什么都有,你呢?你有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 于是我给什么都有的罗伊打了一个电话,嘟了几声之后她接了起来,我看着时间已经10点半,听她问:“结束了吗?” 我恩了一声。 她问:“声音怎么这么低沉。” 我叹了口气,整个人趴在沙发上,不想动:“被陈姐骂了。” 接着我把整件事粗略地告诉她,并挑了陈姐骂我话里的重点,说完后我问:“你也觉得我没用吗?” 我叙述时她一直没说话,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可能她已经回到酒店,正拿着咖啡听我的故事,或许她还在工作,一边看着剧本一边听着我的故事,但不管怎么样,我感激她肯听完。 罗伊一直都这样,我无数次的啰嗦她都没有嫌弃我,她总会耐心听完我的话。 “怎么会呢?”她回答我,声音很沉,“现在在家吗?” 我恩了一声:“好累啊。” “洗个澡去睡觉吧,醒来就好了,乖。” 她的话总是对我有很强大的魔力,我内心的忧桑就这么被她一点一点揉开,明明她没说什么,只是像普通人安慰普通人那样地简单安慰了我,但我就是觉得很开心。 所以我听话地洗了洗,洗完吹完之后发现困到不行,连吹风机的插头都没来得及拔掉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脑袋有点疼,睁开眼睛视线里是黑的,或许刚才糊里糊涂觉得太亮被我关了,揉揉眼睛准备起来倒杯水喝,但刚坐起来,床头的灯忽然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半迷糊地我左右看了几眼,才发现身边也缓缓起来的罗伊。 我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她带着笑看了我一眼:“饿了吗?” 一天没吃东西,回家没心情,被她这么一说,还真的饿了。 于是我的胃,非常痛快地配合着呱呱呱了三声。 我看着她抿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说:“刚刚。” 来不及了,我的鼻子已经酸了,我快要哭了。 在哭之前,我要先问完。 “你是回来安慰我的吗?” 她忽然笑了,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怕某人太难过,回来看看。” 我听后不管不顾地直接扑了过去,给她一个满怀的拥抱。 啊啊啊啊呜呜呜,罗伊!!!! 第四十五章 我真的爱惨了罗伊。 这种大半夜赶回来就为了陪我,你说我能不感动吗?我感动死了。 另外我要想狠狠地报答她,这个报答的心意在于她可以爱怎么折腾我就怎么折腾我,把我s到骨子里我也无所畏惧。 好想以身相许啊。 但是罗伊似乎切不到我的点,她打了个哈欠之后说:“好困,你要感谢正好有合适的航班让我回来。” 我点头点头:“感谢感谢。” 她说:“厨房里有粥,你去热一热吃了吧。” 我点头点头。 罗伊:“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笑的阳光灿烂:“因为你好看啊。” 罗伊淡淡:“我知道。” 自恋这种事是会传染的,我觉得自从和罗伊重新在一起了之后,也变得有点自恋起来,上次陈灵问我某天的行程是谁给她定的,我竟然脱口而出就说“是你身边的小美女我啊。” 这份恶心程度堪比陈灵上次努力撒娇,我明显看见她用嫌弃绿茶婊的眼神嫌弃了我,最后她感叹“恋爱中的女人真恶心。” 热粥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十分欢呼雀跃的,甚至吹起了口哨,这次的口哨吹的是好日子,但非常不幸地因为后面几句高音拉不上去只好作罢,于是吹起了粉刷匠。 之前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一看到别人哼着小曲或是吹着口哨,第一感觉就会说,心情这么好啊,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虽然吹口哨和唱歌并不代表心情一定好,但是心情好的时候一定会吹起口哨哼起歌,这是一个不可逆的命题。 罗伊买的粥分量很足,用手套从微波炉拿出来时她也出来坐在了餐桌边上,我拿了两把勺子两块碗,先盛了她的那份放在她面前,正想再盛我的,她阻止了我的动作,告诉我她不吃。 “我吃过回来的,你一天没吃了吧。” 我想了想,从她的碗里又弄回来一点,推在她面前:“陪我吃一点点嘛,好不好?” 她失笑,从我手中接过勺子。 定力也不是很强嘛,我都已经想好她再次拒绝我之后的措辞了。 她吃完后小心地擦了擦嘴,把碗放到一旁顺手用手里的纸擦了一下桌上刚才洒出来的汁,边问我:“心情好点了吗?” 我把粥吞下:“没有好,好闷啊,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我东施效颦般地蹙眉,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哭声:“好难过。” 需要罗伊亲亲才能好起来。 她横了我一眼:“看来是好了。” 她把纸丢进纸篓里,“刚才接电话时身边有人,不方便说。我对你们组不是很了解,但是陈姐的性格很大众,就是看不惯手下的失误,再说这件事不完全是你的错,本来就是公司时间安排不当,这事放在哪儿都很正常,我从前也被人这么骂过,可能比你的更凶。”她耸了耸肩:“还找不到人诉苦。” 听到这儿我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 我知道有一种安慰人的方法,就是拿自己或者身边人更惨的事迹告诉需要安慰的人,短时间内一对比,那个人会觉得这个世界对她还是很善意的。 虽然我心疼罗伊曾经被人骂,这事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发生过,名气小的人,不管是谁遇到一点火,都会往你身上撒,但我更心疼她说的找不到人诉苦。 这四年我看到的都是她风光的表面现象,熟不知她私下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就像上星期她半夜还在录制,她竟然告诉我这事常有。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惨。” 可能我的表情太过于同情,罗伊忍不住说了这句话。 我说:“可是,可是。” 她一个挥手:“别可是了,快点吃吧。” 于是我风风火火地迅速把粥吃完,把碗筷收拾好,趁她在浴室刷牙时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一把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踮起脚尖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 我说:“我觉得好对不起你啊。” 请允许我的再次道歉,原谅我现在才顿悟,当初要是把一切都摊开来,全部告诉罗伊,或许中间那四年就不会有空缺。 我一直以为在她的眼里,我们只是寻常的情侣分手,喝喝酒撒撒疯就如过眼云烟什么都不见,她不需要惦记我,她会积极向上有更好的生活,反之,有我在身边似乎也不会怎么样。 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她一口泡沫吐了出来,拿水漱漱口那叫一个风轻云淡,与我的深情悔意形成鲜明对比,“现在知道好对不起我了。” 我垫着脚拿下巴蹭她的肩膀,身高差距真是天杀的让人怒啊。 我说:“我一直都知道啊,一直想要表达歉意,想给你弥补。”我歪了一下身子看着她:“你说你说,你想要什么弥补?” 快说让我以身相许!你要是说了我分分钟脱光衣服让你随意蹂.躏!! 她说:“先把手放开,让我刷完牙。” 于是我把手放开,就这么站在她一旁,死死地盯着她刷完牙洗脸,洗完脸护肤,她竟然没有一点觉得不自在,完了还晓得吩咐我,让我也洗洗。 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想要和她*的时候她一脸的老子不care,而她想要和我*的时候…… 呵呵,她什么时候想要和我*了,我真是异想天开。 洗漱完我扑通就扑上了床,一只手软趴趴地顺便放在她肚子上,她转头瞥了我一眼,拿书签放在刚才看的页数上把书放在一旁,边关灯边说:“胸这么小还趴着睡。” 我:…… 说的好像不趴着睡胸就会变大似的。 灯就这么一点点地被她给关了,我蠕动蠕动蹭进了她的怀里,她一个伸手把我搂了过去,小声地说:“薛零一你真是没心没肺,几小时前还在电话里快要哭的样子和我说话,现在活泼得像是…” 她的像是后面就没了声,可能是脑子里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动物来形容我。 我嘿嘿一笑,应她:“那是因为有你啊,身边有你这样的人来安慰我劝我,什么事都会雨过天晴的。” 她沉默半晌:“是吗?” 难得她没有说我恶心她,那么我就再恶心一点好了。 “是啊是啊,是谁说我们家罗伊一脸高冷不会谈恋爱的。”这句话时某八卦博主说的,某期节目在分析罗伊和某女星不和八卦的时候,顺手解剖罗伊,说她这个人特别冷淡,小编真的无法想象她谈恋爱的样子,对圈里的男人总是敬而远之,全身散发着禁.欲味,balabala。 我继续:“我们家罗伊也是会疼人的好不好,会偷偷说情话。”本来这个时候是要说一下罗伊的情话的,但是对不起,我想不到。 不管,她就是对我说过情话! 我把腿架在她的腿上,继续:“罗伊对我怎么这么好呢?为什么这么好呢?” 黑夜中我抬头看她,勾住她的脖子,仿佛就是要她回答我这个问题。 于是罗伊在我看不清晰的地方,一定深情款款地看我,然后我听到她深情款款地说:“关爱智障。” 哈哈哈哈! 她问:“谁说我高冷不会谈恋爱的?” 我挑眉一笑,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平躺着,依旧把腿架在她的腿上。 我就是喜欢睡觉的时候架着她的腿,固定住她! 我说:“就是一些自以为有娱乐圈一手资料的博主,好久之前做了一期你和董昊的八卦,然后被人爆料你的董昊是表姐弟,被喷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说你和马文林,又说你和某某某,总和你过不去。” 罗伊把我的手拿过去把玩:“这叫人红是非多。” 哎!人红是非多这句话不应该是我来说吗,哪有自己说自己红的。 “不过,说马文林的还挺准的,说他老是热恋贴你,现在她不是和谁谁在一起了吗,粉丝又老拿你说事。” 真是人生处处是闲人啊。 罗伊听完我的话问我:“你呢?你怎么认为?” 我耸肩,和她十指相扣:“我相信你啊。” 罗伊又问:“那万一某天,我真的同他们说的那样,和某某在一起,不要你了,你会怎么办?” 我:“这个嘛,没假设过。” 罗伊:“现在假设。”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她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 其实应该算是假设过,那四年看到她的绯闻经常让我很惶恐,一种即使我得不到她,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变态心里每日每日滋生,只等绯闻解除了才能平复。 “心痛呗,不过我会挽留你,像疯子一样,你就等着我粘你粘到死吧,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傻就傻了。” 我说完后,罗伊给我头一个暴击。 我嘿嘿一笑,抱住她的腰:“不管,不行,不信,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接着我也问她:“那我呢?要是我不爱你了,和别人在一起了呢。”虽然这个可能性为零。 但是情侣间嘛,总是喜欢做各种假设,东扯西扯,这样枕边才会有话说,不然总是叉叉哦哦有啥意思。 她回答我:“我会杀了你。” 哎哟,好凶残哦。 没看时间,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罗伊说她还要赶明天的飞机,但看起来她现在还没有睡意,而我已经有点困了。 最后的记忆是我让她唱歌来着,上次她欠我一首歌没有还。 这次她没有推脱,没有跟我打哈哈,小酝酿了一会儿就唱了出来。 我半闭着眼睛,听着她的歌声时近时远…… 第四十六章 薛零一睡了。 她睡觉的样子总是这样,半张着嘴,一根小指就能直接戳她的门牙。 其实她说的第一次相遇,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每个人每天身边都能遇见形形□□的人,他们或和你擦肩而过,或多看你几眼,或和你攀谈,虽然我记得有个男生想要请我吃冰淇淋,但我忘了身后竟然还跟着个女生,一直到宿舍。 但我想,要是我真说没印象,她会每天都赖着我,给我详细描述那一天的场景好让我想起,那样我即使想不起来,也会经她的无数刻画而被迫以为想起。 后来是怎么记住她的呢。 总会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觉得这个姑娘好眼熟,总会在食堂的某个过道觉得这个姑娘好眼熟,总会在校园路上一个回头觉得这个姑娘好眼熟,总会在街上某店里的余光中觉得这个姑娘好熟。 每次见到这个姑娘都活力满满,直到有天和她对话,她说她叫薛零一,和我很有缘,名字里面都有一。 她说这些话时,正值一个半夏不夏的春天,摇摇欲坠的叶子从树上落下,飘到她的肩头被她随意一拍,她笑的很开心,露出左边一颗小虎牙。 再多两次偶遇,我才晓得,薛零一是为了接近我。 当初没有往深处想,觉得她或许只是想和我交个朋友,而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给了她这个机会。 那段时间,身边的人都在好奇,她们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凭空就出现这样一个人,她和我一点也不像,她可爱到不行。 或许是默许了她在我身边,薛零一变得越来越放肆,一有空闲就粘着我,找各种一戳就破的借口找我,还自认为我不知道。 她说:“罗伊罗伊,我好喜欢你的心理学课,我和你一起去听好不好。” 所以全程在发困,最后受不了直接趴着睡着? 她说:“罗伊罗伊,学长送了两张钢琴音乐会的门票,你应该很懂吧,我们去听好不好?” 所以薛零一你又睡着?还拮据了好几天。 她说:“罗伊罗伊,你是不是想吃这个蛋糕?我顺路给你带过来了。” 顺了好几公里的路,薛零一你以为我傻吗? 她说:“罗伊罗伊,我听人说你喜欢这个人物,这是我给你找的她的周边。” 我从未对别人提起,估计她又翻看了我多年以前的记录,而她收集到的周边,几近完整。 她就是这样,我甚至不知道她每天的活力从哪里来,只是见我就喊“罗伊罗伊”“罗伊罗伊”。 我应该要觉得烦才对,我很少接触这么多话又没有重点的人,她对你说的事并不需要一个结果,你聆听就够了。 可我为什么要聆听,但我就是听了,而且一字不落,竟没有分心。 她薛零一不是那么不懂事,要是有人问我,这世界上谁最了解你,我首先想到的会是她,她甚至比我还了解我。 她知道我的微微蹙眉是不耐烦,她知道我什么样的伸手是口渴了,什么样的伸手是拒绝,饮料连品种都能准确判断,她知道我每个笑的含义,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话什么时候不可以,她知道我什么口气对应什么心情。 但却只有一点,她不懂我。 那是一个蝉声鸣鸣的下午,我在教室复习接下来的考试,她在一旁睡,或许是什么惊扰了她的梦,她一个拧眉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忽然就醒了过来。 我被她的动作吸引,停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她,她看了我半秒忽然勾住我的手,急切地问:“罗伊!你知道我在追你吧。” 我顿了顿,忽然觉得唇有些干燥,对她恩了一声,准备着接下来或许该发生的事。 但她听后只嘻嘻一笑,又将我松开,重新趴在桌上,懒洋洋地看我,一边闭起眼睛一边说:“那就好那就好,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梦到你不知道,想让你知道,既然你知道就好。” 说完她又睡着了,我看着她微张的嘴,心里叹了气,拿出小刀重新削铅笔。 后来她问过我,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我当时没有回答,我岔开了话题。 不是我不肯,而是不知道,不知道从哪天起,眼前的这个薛零一,我只想让她属于我。 可喜欢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虽然如今世界宽容,但宽容的心都是陌生的,谁都不希望喜欢同性的人是在身边,更何况那个人是自己,我承认,那时的我有些担心,并在心底滋生了罗伊你非要这样吗的想法。 可终究抵不过她的热情,薛零一对我有魔力,一种这样就这样吧的魔力。 于是我们顺理成章在一起,她的情商我就不过多讽刺了,小心她发脾气。 我们在一起后,有天我问她,薛零一你不怕吗? 她问我怕什么。 我说,我们是两个女生,不会被大多数人包容,你不怕吗? 她一脸不解地看我,说,为什么要怕,大多数人是谁我不认识。说完后忽然紧紧勾住我的手臂说,罗伊你不能乱想,你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除非你不开心,不然你不能抛弃我,不不不,你不开心要告诉我,反正你不能抛弃我。 我失笑,她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 薛零一,我没有要抛弃你,最后是你抛弃了我。 其实从开始那天起,我从未想过未来,我没有她那么远大的志向,拿一张空白的纸放在桌上,拿着笔挥舞,说以后我们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当然最后纸上乱七八糟。 我只是觉得,一天一天过就好,那时我以为我的爱并不深,所以一切关乎以后,我从来没对她说。 但她一点也不介意,她觉得在我身边就好,她喜欢为我操心,更喜欢为我操办一切,她在我面前没有脾气,而对比她,反倒是我,传递负能量。 比如出演时受了气,等她见我时我就不爱说话,她找我搭话也只单个字回答,而她却懂得知趣地默默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等到几天后我在重新捡起这件事,想要和她道歉时,她却会用迷茫的眼神告诉我,她并没有在意。 我有时在想,薛零一到底喜欢我什么?在她眼里,她把我当成宝贝宠着,生怕我受到一点委屈。 我对她做出的一丁点反应,她能乐呵好几天。 她也不是没人喜欢,只是她不知道,她一个心思全在我身上。我想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她会变心,而喜欢她的那些人,算了,都很好对付。 搬出去的那半年,家里的一切几乎都是她在打理,虽然做的不是很完美,我也总爱挑她的刺,但或许我喜欢的是挑完刺后她扑进我怀里求饶,跟我保证她下次一定会做的很好。 我的话她都能牢牢记住,甚至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很久以后她忽然提起“罗伊,我的头发有点长,我能不能试试中分啊?不好看我立马换回来!”我才恍悟,原来她一直记得我说过她齐刘海很可爱。 你说对我这样不舍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说离开就离开了呢。 我后来一直在想,或许是她觉得烦了吧,或许是她觉得在我身上得不到回报,或许是她觉得我对她无所谓。 任何一个一提就起的理由,都能是她离开我的原因,我还能指望什么? 再也不可能有个人不动声色大老远过来,只为了关心我到底有没有中暑,再也不可能有个人为了我的一日三餐绞尽脑汁,再也不可能有个人表面看上去嬉皮笑脸,其实内心藏着深爱着我的一切。 这个人我把她丢了。 没有给我后悔的机会,没有给我表现的机会。 我一直在等她问,等她问我,罗伊罗伊,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薛零一,你很好,只是你不知道。 第四十七章 分手后的一个月,我仍旧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就像开始的那几天,我一直不肯不相信,甚至安慰自己,她应该是跟我开玩笑。可我却连电话都不敢打,我竟然怕她承认,甚至不肯接听都能让我不安。 人生第一次害怕一样东西,竟那么害怕,我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我想着这几天结束回去,她还会像往常一样在机场等我,带着一堆零食,说,罗伊罗伊你回来啦,我跟你说哦…… 可终究没人跟我说,我回去时机场虽人来人往,但没有她。 那几夜几乎每晚失眠,睡着也总梦到她,她笑着叫我的名字,在我身边说这说那。但梦醒一切归为沉寂。 我从不怕孤独,我害怕的是这种孤独无法计算,无法衡量长短。 谁会想到一个在你出差前会用双腿双手紧紧抱住你不让你离开的人,说分开那么久一定会很想念的人,会那么轻易地对你说分手。 谁会想到一个说分手时哭得声泪俱下不顾形象的人竟然会那么决绝,换了手机,休了学,不给你任何联系的机会。 于是你想要得到一个解释却那么难,你想要一个说法却那么难。 后来的四年是怎么过的。 没有每天的痛彻心扉,没有酩酊大醉,但却总觉得生活泛着些淡淡的乏味,少了点什么。 我开始忙碌,开始接受公司安排,一切风生水起,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失去了,所以上天可怜我,善待我。 偶尔因为工作原因没能按时吃饭,甚至生了小病,那时我想,会不会就这么凭空出现一个薛零一,她叉着腰说,你又不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她会嘻嘻地粘着我,说没我在我身边不行了对不对,对不对。 对。 最想她时有多想她,想到承受不了,想让她回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只要告诉我,我就原谅她。 后来后来,生活照着正常的轨迹运行,我也开始习惯,习惯身边的一切,习惯没有人在我耳边啰嗦。 粉丝里有个“010101”自她关注我以来我就对她悄悄关注,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和薛零一有联系,或许她是个僵尸粉,毕竟她微博里只有寥寥几字,连头像都没有。 后来才知道,原来真的是。 就像她说的,冥冥之中,我们会相遇,我在上千人中看到了她。 那么是否,这样她就看到了我?我的名气渐渐浮出水面,她就能看到。 甚至有时候,深夜脆弱敏感,我会想,薛零一,我现在这么好你是不是很后悔,你看你放弃的是一个什么样优秀的人,多少人想接近我却没有机会。 所以你看到了吗。 我努力,我得到了很多奖项,很多人在台下或开心或虚伪地恭喜我,她们的脸上挂的笑总有深层的意义。 情绪低落总是喜欢想太多,欢喜过后的空荡更加让人落寞,透过窗往下看,我多想找个人与我分享。 没错,我想她了,很想。 时间没能冲淡什么,竟让我回想觉得愧疚,要是重来,我该对她好一些,耐心一些,到头来这一切遗憾的却是我。 我想我得奖她应该会很开心,会比我还开心,比我欢呼雀跃,像是自己得到了一切,会大蹦大跳地搂着我说要吃好吃的庆祝。 但这些有什么用,你只身一人,她在哪里? 是啊,有什么用,到头来,这一切,竟不如一个薜零一。 ... 第四十八章 终于我又再见到了她。 长长的走廊那头,玻璃房内,她和一个女人谈笑风生,即使距离这么远,我还是能想象她习惯性的动作飞舞,仿佛声音就透过空气传进了我的耳里。 那么熟悉。 一点也没变,笑起来还是会露出那颗虎牙,激动时甚至会跺脚鼓掌,稀疏的空气刘海遮住额头,头发随意扎了马尾,她仍旧是薛零一。 那天我想,生日愿望竟然这么灵验吗? 第一次视镜电影没有紧张,戏里出错没有紧张,被网友误会没有紧张,看见她却紧张了。 我不知道我在紧张什么,但心跳确实在加速,我想她一定也看到了我,那杯咖啡随着见到我掉在了桌子上,这个动作我很满意,至少不用担心她对我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都可以。 董昊问过我,钱乐凡问过我,我为什么要这么主动,她明显在躲你,明显不想和你再有牵扯,我笑了笑,这有什么关系,他们没见过从前的薛零一,我如今甚至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爱情哪分主动不主动,只是甘愿不甘愿而已。 我甘愿。 虽然她一味的躲避,但好在我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对我的在乎。 听到她和陈灵是一对时,我想了很久,虽然没办法接受她在我不在的时间里找了另一个归宿,但转念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她找个人结婚都与我无关。 去抢?有可能性吗? 是不是很不要脸。 那几天连董昊都看出我的心不在焉,一本正经地询问了我这件事,得不到我的回答之后开始嘲笑我,讽刺我,当红女星罗伊竟然在为感情纠结,还说第一次见我这样,他认识的罗伊表姐不是这样的人,还她无所畏惧的罗伊。 于是我又拿钱打发了他。 但我承认,那段时间我确实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没有薛零一的活力和精力,花大把时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只能通过公司将我和陈灵的工作安排在一起,好让我们有相处的机会,即使这个机会十分渺茫。 后来知道她也是只身一人,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但后来她却拒绝了我。 隐隐中,我能看出她的难言,直到她开始害怕我接触她的家人,万般阻扰我。 但别忘了,薛零一是个很难拒绝我的人,无论我用软口气还是硬口气,她都没办法拒绝。 于是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为了得到双方的说法,知道真相的那天我还回了家一趟。 太久没回家,爸爸妈妈还是老样子,没有对我透露出一点恩爱的感觉,没有对我透露出一点家庭的温暖,我单刀直入问了这事,妈妈立马承认,甚至说我品味差,怎么找了个定力那么弱的人,随意一说就被说服了,也不是很爱你嘛罗伊。 当下我是生气的,她站在顶端当然不懂别人的想法,她最喜欢就是践踏她鄙视的人,她还说,薛零一比你爸的小三好对付多了。 可她哪里懂,那时的薛零一一定很脆弱,可能还哭了很久,别看她平常总那么嘻嘻哈哈,可她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一定特别无助,我还不在她身边,她一定很难过。 四年后重新说起那时,她都能哭成那样,更何况是当时。 原来分手是因为这件事,知道真相,竟然有些开心,这对我来说,是微乎其微的小事。 原因不是她不爱我了,不是她被世界左右了,不是她被自己说服了。 于是我们顺理成章重新在一起,我才发现,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薛零一又重新回到了我身边,从一开始的尴尬和小心翼翼,到后来她完全变成了我认识的那个薛零一,依旧是那个爱说爱笑的薛零一。 会毫不吝啬地表达对我的无限思念,会因为想我无论多远过来找我,会拿她那些俗不可耐的情话恶心我。 她又回来了。 兜兜转转,多幸运,她还在我身边。 ... 49.第四十九章 罗伊早上8点的飞机。 为了能和她在清晨的时光磨磨泡泡一会儿,我愣是5点就起了,好在快要夏天,5点的天空并不是那么昏暗,也不会显得我那么变态。 睡觉的罗伊好漂亮啊。 不,罗伊无时无刻都在好看,无时无刻用她的好看色诱我。 于是我就这么撑着头自认为深情款款地看她,想象着书中的那种美好场景,顺便给自己支了个特别唯美的姿势,接着沉浸在这个画面真的太有爱的意淫中不能自拔。 然而罗伊在我这么火热热目光的注视下,竟然安安稳稳地睡到6点才醒来,还是因为被闹钟吵醒的。 她醒之后闭着眼睛转了个身,直接伸手先关掉闹钟,非常成功地忽略了我美人般的侧躺,揉了揉头发就坐了起来。 终于在她掀开被子下床前,肯给我一个赏赐般的眼神,于是我坚持住这个姿态,听她清晨一个迷迷糊糊的语气说:“你在做什么?” 我的本意是伸出手向着站在阳光下的罗伊招手,或许她也会同样伸手,我们的食指会在半空中碰到,镜头拉进,给个特写,食指和食指的碰撞正好遮住窗外不晃眼的阳光,投下一个美妙的阴影。 哇塞! 但是,现实和脑补总是有点差距的,这份差距不仅表现在我们缺少一个高端摄像机,还表现在我的急于求成。导致这个伸手的姿势快过于心中所想,一个伸手太急,最后一个动作落下,看想去十分像是古代妓院里老鸨招呼街头客人。 罗伊非常成功地被我逗笑,问:“怎么,改行了?” 我哭笑不得,只好放弃这个唯美的剧本,把脑袋从手上拿下来,但万万没想到。 “我手麻了。” 不动还好,一动简直麻到不行,像极了千万只蚂蚁一同在我的手上啃咬,我的手已经不是我的手。 罗伊一个无奈的表情又重新坐回床上,把我的手给接了过去。 我哭叫:“轻点轻点,麻啊啊啊。” 罗伊横了我一眼:“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我拿我正常的那只手环住她的腰,毫不忌讳地说:“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啊。” 罗伊听后非常温柔地狠狠拧了一下我的手臂,让我清楚地感受了一把被蚂蚁咬的过程中再被狗咬一口的快感,吼。 罗伊:“情话都挂嘴边吗。” 我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是情话啊,情话不就挂嘴边吗,不然挂哪里,挂心里骂?挂在心里谁知道啊。”我凑过去看了她一眼:“挂心里你知道吗?要说出来嘛。” 于是我再蠕动蠕动一点过去,继续说:“所以爱要表达啊,爱要大声说出来,要像我一样,知道吗罗伊。” 快跟我表白啊! 可罗伊听后那叫一个无动于衷,重重拍了一下我快要好的手臂,把我推地又滚到了床上,淡淡地说:“不知道。” 所以这个清晨,薛零一再次在和罗伊**这件事上,失败。 送她到机场时时间已经有点紧,看着她不慌不忙的样子我真的有点着急,下车了还有空戴眼镜戴口罩戴帽子,你说你就不能边走边戴吗? 分开的时候我十分啰嗦地再次嘱咐她下飞机了第一时间联系我,在那边一定要按时吃饭,生病了不要忍着要和钱乐凡说,她嗯嗯了几声就进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十分感叹,为什么每次都要和她分别,真是让人不开心。 去完机场就去了公司,虽然今天早上仍旧是我的假期,但是谁会料到会不会有昨天的突发事件发生。 于是在公司玩了一个早晨之后终于在中午时分迎来了陈灵,她见到我似乎有点惊讶,接着十分惊讶地扑了过来,让我肯定这个惊讶肯定不是因为我。 “二薛!你猜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 我:“我不猜。” 她开心的样子把包放在一旁,拿出包里的粉就要补妆。 陈灵现在和从前大不一样,从前她在我面前可是无所畏惧的素颜,哪像现在,时时刻刻都想着形象,虽然微博里还是会时常自黑,但是可以明显看出,视频里的陈灵,美了许多。 她说:“刚才碰到了陈姐!” 听到陈姐我心里一个咯噔,忍不住感叹,陈姐骂人真的好厉害。 她又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我被她的心情所感染,觉得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也有点兴奋,有点兴奋的我说:“先说二等好的。” 陈灵哈哈哈笑了几声把粉放进了包里,拉着我的手说:“你说你是不是很二?” 我:“啊?” 她说:“你就没有觉得昨天那么乱,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左右看了几眼,确定办公室和走廊上没有人,小声地对陈灵说:“就觉得被骂得很惨。”说完我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陈灵笑的更大声了。 她说:“薛零一你是不是傻!昨天你做的工作不是你的工作啊二货!” 接下来的时间她告诉我,是陈姐搞错了。 她问我记不记得我们组有个人叫薛晨晨,我当然记得,我来公司时,她还带了我一段时间。陈灵笑着又解释,其实昨天陈姐骂的人,是薛晨晨,而我昨天做的所有工作,本就应该是薛晨晨的工作,是陈姐把我们俩搞乱了。 陈灵还说,陈姐会误会是因为她,昨天早上通告出来,陈姐问陈灵这事谁负责,她其实问的是处理突发状况的人是谁,而陈灵以为陈姐问的是她的负责人,就直接报了助理薛零一。 陈灵笑得一脸褶子,让我很担心她的粉会掉光光,她说:“我就说你昨天怎么会忙着那样,节目前要找你聊天都没影。” 我苦笑:“你还笑!” 陈灵笑的肚子疼:“所以你昨天就没觉得不对劲吗?还傻傻地被骂。” 我当然觉得不对劲,而且好多事都是第一次经手,但是大家都在忙,事情又是陈姐亲手丢给我的,我要是真的上去说这事没做过或是这事好像不是我负责的,我想陈姐就不是骂我了,会分分钟把我炒了。 “难怪我觉得她骂的那些,好多都听不懂,说我经常翘班回家,我记得我工作到现在就回了一次家,还是你批准请假的情况下,还说我偷懒。” 偷懒这事我真的好好想过,我一直自认为尽心尽力,但陈姐既然这么说了说明她抓住了我的把柄,见过我偷懒的样子,所以我在想,难不成是因为我去街边买了煎饼果子被她发现了?还想着,是不是没顺带给她带一个,她才这么说我,那么下次要记得多买几个。 陈灵听了我的想法之后,笑的更灿烂,她说,这件事的转机是刚才我和陈姐在电梯里遇见了薛晨晨。 “陈姐当时的表情,简直了哈哈哈。”陈灵用手比划了一番。 对于用手来比划表情这事,我真的理解不了,她难道是要凭空捏一个脸给我看? 她笑着继续说:“然后陈姐就叫我去办公室了,大概说了一下这件事,虽然说很轻描淡写,但是能听出来她的歉意,哈哈哈,只是薛零一你真的,太傻了啊,哈哈哈,我听说她昨天骂你骂了半小时啊哈哈哈,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哈哈哈。” 老子还不是因为不想影响你的心情才不说的! 喂! 我翻了个白眼打断她的笑:“所以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陈灵咳咳咳了几声,擦了一下眼泪,既然她这么笑话我,我就先不告诉她,她妆已经花了这件事。 她说:“可能陈姐想要弥补吧,过几天我不是要去美国培训吗,陈姐说你暂时不用跟我了,让你带一下新人。”她声音慢慢开始淡定:“升职了哟二薛,因祸得福不错。” 因祸得福我是不知道,但这件事还是让我有点小开心的,公司的体制被我摸得差不多,这说明我向罗伊靠近一步了啊。 休息时间我立马把这件事告诉了罗伊,她听后甩了一个问题给我。 “你还想当我的助理吗?” 我恩了一声:“当然啦。” 她:“但是……” 我疑惑:“但是什么?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而且还记得很清楚。 她想了想回答我:“你当我助理表面看上去挺好,但实际上有点麻烦。” 我问:“什么麻烦?没关系,我可以克服,走程序嘛,钱乐凡可以我也可以。” 她叹气:“不是这个麻烦。” 她继续解释:“以你这不让我演,那样又嫌我辛苦的态度,我怕你和我的团队起冲突。” 说的似乎有点道理的样子,我确实在每次听她说自己的现状时,经常抱怨公司丧心病狂。 “但是。”我摸了一下电脑桌面上的罗伊的手:“我还是很想当嘛。” 罗伊听后犹豫了一会儿,笑了一声:“好了,再说吧,对了,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呃啊。 “是啊。” 是快到了没错,但是你干嘛问我,你该当做不知道才对啊!然后给我惊喜! “想要什么?”她接着问。 我心里叹气,嘴上说:“想要你。” 罗伊顿了顿:“薛零一你还要不要脸。” 哈哈哈,不要了! ... 第五十章 数学里有这类的题目,a属于b,b属于c,那么a一定属于c,这是一个包含的概念,比如我是人,人是动物,所以可以推出我是动物。し这种题型一般是送分题,几乎没有人会错。 所以,是个人都会犯错误,你是个人,所以你会犯错误。 这句话听着似乎有点牵强,但我的重点是,许华是个人,所以他会犯错误,而这个错误他还不承认,这不得不逼得我把我高中的知识在和他普及了一遍,记忆力有点差的我到最后普及得有些辛苦,恨不得打个电话给我的高中数学老师。 你看,我还是挺怀念高中的嘛。 许华说,他丢手机不是他的错,他没带钱包出门也不是他的错。 我听着长长地哦了一声。 “我知道,这是上帝对你的不公,觉得失去了爱情的你还不够可怜,于是再让你失去了智商。” 许华呸了我一声。 他和他的慧慧分手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不禁感叹,他们终于分手了,虽然终于这个词用得有点过分,但许华又听不见,又有何妨,哈哈哈。 上个礼拜好不容易我们三个忙里抽闲进行了会晤,会晤内容十分简单,大概流程就是慧慧撒娇,许华腻在她的撒娇里,而我用手机和罗伊聊天。 那天晚上我回去回顾了一下许华曾形容慧慧的口气,觉得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真真有道理,他说慧慧好单纯好不做作,和我这种妖艳贱货一点也不一样。 现在想想这句话让我树立起了自信,既然慧慧看起来是妖艳贱货,那么是否能说明我是好不单纯好不做作的人呢,这是反证法。 然而他的单纯女孩还不是找了个更有钱更帅更高更会说情话的男人,抛弃了他。 昨晚我们半夜在路边蹲了两个多小时,我整整听他哭了两个小时,哭得我腿都酸了。 许华说:“慧慧是他这辈子的挚爱。” 我问:“她劈腿了也是你这辈子的挚爱?” 许华犹豫了一下说:“她劈腿前是我这辈子的挚爱。” 我知道许华冥冥之中已经开始恨慧慧了,但是他又爱着慧慧,这句话说的优点矛盾,我换个说法。 许华他爱的是他心里的那个女人,那个人有慧慧的影子,又或许他爱的是那段回忆,是刚好在一个需要爱情的时候,正巧填补他心中空缺的女人。 就像这般,一段恋情重新回头,很多人会发现失去了从前的味道,这种时候一般人会文艺地说,已经没有那时候的感觉了,而不懂事的人会对对方说,你变了。 大家都变了。 长高长胖长姿势,都变了。 但我不一样啊,我觉得罗伊还是从前的味道,甚至更甜了一点。 我对许华表达这个观点的时候,正值许华快要哭完,接着他白了我一眼,嫌弃地说:“你说你安慰地好好的,秀恩爱干嘛!” 所以此刻接到许华的电话我是惶恐的,我担心他哪份情绪又开始泛滥,抓我去他那儿又开始哭给我看。 陪失恋的人最麻烦了,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到现实中,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明白失去的只是一段感情而已,感情是生活的常态,而常态的形容词在别人眼里多半是,多大点事。 于是我说:“你不能不讲道理啊,我当初和罗伊分手了可没有找你哭,我中午要休息,下午两点要上班。” 许华在那头说:“去你的,哭你妹。” 我问:“那你什么事?” 他说:“不是分手的事就是了。” 我哈哈哈了几声:“这不是你这两天找我太过频繁,顶过去两个月的分量了嘛,什么事啊,快说。” 他说:“二薛,我被困在马路中央了。” 三分钟后我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所以这个家伙借了路人的电话和我唠嗑了半小时都没有重点。 他失恋了太浑噩,出去拿资料竟然没带手机没带钱包,一块钱硬币就上了公车,现在街上不知错所。 谁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失恋的人才是傻子,你看看失恋自杀的人有多少,傻不傻,你就说傻不傻! “来不来得了啊。”许华在那头问我:“来不了我找别人了啊。” 我说了两声来来就把电话挂了。 许华这个人我多了解,他就是嘴硬,估计现在他除了他远在20公里外的爸妈也找不了谁,由此我忽然觉得我在别人的人生里竟然担任了这么重要的角色,真是让人有点小开心。 但小开心并没有多久,因为我也是人,我竟然也,犯了错误。 这个错误的发现是许华跟我要两块钱买水喝,于是我一个摸腰,发现我的包包落在出租车上了。 当时我们俩的表情一定比罗伊还好看。 许华:“你开玩笑吧你。” 我苦笑:“我也希望是开玩笑。” 他说:“所以现在我们俩都没钱,没手机?是吗?” 重要的一无所有要再确定一遍,他看到我点头了之后露出了绝望的眼神,但毕竟我是被他叫出来的,他不好意思说我蠢。 不得不说,我的人生的愚蠢十次,九次都和许华在一起,都说接触运气不好的人会被传染,这句话说的特别有道理。 这个下午,许华再次让我体会了一次*丝的滋味,我们双双在大太阳下走着,因为怕热还时不时躲进街边店里的房檐阴影下,偶尔感受到里头吹来的空调,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在喝路边的免费品尝饮料解渴时,我觉得此刻我邋遢到了极点,不是身体邋遢,而是心里邋遢。 我想许华也有这种感受,他和我一样,不想和对方对视,不想看到任何奇怪的表情,因为不管是什么表情,都只会觉得自己倍加可怜。 在经过一个红绿灯后,许华忽然一个激动对我说:“三个三!” 我愣愣回答:“开?” 他不争气的口气说:“开你妹!” 这句骂声让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他,看到他在太阳底下的脸皱成了一个可怕的形状,让我立马重塑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好让我看起来不那么拧巴。 许华的这个样子,让我想到我们很久以前的一次对话。 那时候我们双双没有工作,窝在家里吃泡面,他忽然一个灵机一动,对我说:“二薛,你觉得我去日本怎么样?” 我说:“你还有钱旅游?” 许华摇头:“不是,小时候经常有人说我长得像日本明星,或许我可以去日本发展,变成明星你觉得呢?” 小时候我还长得像王祖贤呢! 我一脸严肃说:“我觉得挺好的,但是许华这个名字太土了,得改一个。” 他问:“改成什么?” 我说:“苍井满。” 他大笑了几声,接着说去演那种片也是一条出路,然后又说,但是他不够丑。 我安慰他,够的够的,我觉得你的气息特别符合那里面的气息。 哎,主要是下午的这段时光太让人惆怅了,惆怅得都让我回忆起从前的贫困日子。 许华说:“三个三啊,我好像记得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有三个三。” 我配合他激动地哦一声:“然后呢?” 他叹气。 这就叫做绝望中的一点小希望,一般来说这种小希望实质上都没有什么用,但能起到部分时间的亢奋作用,还是可取的。 许华表示他只会背爸妈和我,还有慧慧的电话,而我只会罗伊和爸妈的电话。 许华说:“你为什么不会背我的电话!不公平!” 他犯的错误还有一项就是,经常没有重点。 于是我们在*丝了很久后,找了家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部,打电话给罗伊。 打电话前我看了眼时间,原来这事前前后后只过了半小时,难过的时间真是让人心里觉得冗长。 这个年代还有公用电话真是难得,这份难得让我们倍加珍惜。 但是电话给力,罗伊不太给力,在整整5个完整的响铃之后她才接起来,一口的疑惑开口就说:“你好,你是?” 我快要哭了。 “是我。” 接着我一分钟把我们的状况说了一通,罗伊那头立刻明白,也不和我废话就说让我们找个标志性的地方等着,她找人接我们。 这句话让我们十分感动。 电话结束在她的那句“晚上面壁思过。”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公司派人来找我们,把我们接回去,而我苦逼地工作一下午,晚上加班到九点才回家,非常准确地错过了罗伊的十点面壁这件事。 回家我就给她打电话,并把自己的口气训练得很诚恳。 罗伊听了我类似检讨书般的一堆屁话后问:“为什么不早点给我电话。” 我嘿嘿一笑:“是想过,但是怕向路人借,会泄露你的手机号。” 罗伊:“你倒是想得多。” 看来是不准备骂我了,于是我一个躺在沙发上,委屈的口气说:“今天可累了,特别在街上,觉得人生好无望。” 罗伊:“那是你活该,快长一岁了,还这么笨。” 我瘪嘴,又问:“你在干什么啊?” 她说:“躺着。” 我说:“我也躺着哎。” 虽然不在一起躺着,但难得休息时间是一样的。罗伊总说我没事就乐,我忽然感受到了,这会儿我就是挺乐的,但是具体乐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能是想了某个不纯洁的画面。 昨天和陈灵视频,陈灵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推倒罗伊,她说她一直站我是攻来着,我要满足她内心的愿望。 攻不攻这事不怪我,罗伊她喜欢做攻,既然这样,那我就受了,谁让我这么爱她。 陈灵对这件事迷之热衷,甚至还给我出谋划策,即使那些计策一点也不靠谱,你说一个直女,这是何苦呢。 但是推倒罗伊这件事。 ... 第五十一章 虽然陈灵经常在夜里关心我和罗伊最近的状况,但这个事情我基本可以理解为她寂寞了,一般人独自一个到陌生的地方,做从前没做过的事,都会倍加怀念以前的朋友。 比如我刚上大学那会儿,觉得班上谁都不认识,每天都要给陈灵打电话,加上当时的亲情号码,简直肆无忌惮,宿舍到教室的走路时间都要给她来个电话,表示自己十分的无聊和寂寞。 聊天内容就是瞎扯,扯扯现在发生的事,扯扯从前发生的事,从前发生的事最经常拿来扯了,毕竟它可以扯好多遍,每次都变个话题扯,一点也不会觉得腻。 陈灵最近就经常和我扯从前的事,可惜的是我们大学后失联了6年,空了6年的东西可以扯,而且高中太远,有些事已经忘记,扯到后面有些有心无力,于是她问我最近的新人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她温柔可爱。 这点我表示非常赞同。 赞同到现在在上班都能让我想到陈灵reads;。 我手上的这个新人我可以吐槽三天三夜,当然,我也吐槽过她,在罗伊面前,我还问罗伊,是不是她刚刚入圈时,也这么。 蠢? 新人叫甄可。 听说有个地方的地方话,可这个字翻译成普通话是蠢,要真有这事,甄可这个名字真是她量身订取。 真是蠢到不行,简直可以用智障来形容,一个20多岁的姑娘没什么后台,靠着一张脸和一个微电影被公司签了,没想到竟然,那么不懂人情世故。 远的不说,就说早上吧。 和甄可拍了广告回来,正巧在电梯里碰见陈姐,陈姐因为上次那件事,最近对我挺客气的,她就随口说了句辛苦,因为看了我们的行头,知道是广告回来,于是多说了几句关于广告的事,结果,甄可竟然激动地勾住陈姐的手,接着一一地把她为这次广告做了准备,做了什么准备,准备了多累的事都说了出来,语速快得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结束后一脸的等待夸奖。 “甄可,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吧。”事后我问她。 甄可喝着牛奶点头,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会被签进来!而且还有那么多脑残粉。 “现在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我知道你很可爱,你荧幕上的形象也是,卡哇伊。” 甄可露出了一个非常卡哇伊的表情,嘴边还有个浅浅的酒窝,这忽然让我想到了糯米,但糯米比她可爱多了。 我抿嘴,继续说:“但是呢,以后你可以不可以话少一点?其实话少一点也很可爱的啊。” 每一次都帮她处理后事,我真的很累…… 甄可说:“哦,好啊,我听零一姐的。” 也可能是因为甄可这件事,她太让我不放心了,所以罗伊回来后,我们在吃饭,我张口闭口都是甄可。 终于在我说甄可前段时间怎么和广告商说话的时候,罗伊打断了我。 “薛零一,你现在生活挺丰富的啊。” 我抬头:“啊?” 丰富倒是没有觉得,只能说是事情多,丰富这种词都是给那些休闲娱乐会玩的人儿,我这种为工作东奔西跑的人不适合丰富。 罗伊耸肩:“现在变成大忙人了。” 我咬住筷子,觉得她这句话,特别的话里有话。 我问:“不会是没经常给你打电话,你生气了?” 她一个淡然地夹了颗菜到她的碗里,说:“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我嘴上:“不是。” 我心里,是。 比如前天,跟拍到3点才回家,一回家无缝衔接地刷牙洗脸上床,那时只想睡觉。可才睡了几分钟,罗伊的电话就过来了。 我半梦半醒地和她聊天,模模糊糊地完全不知道都说了什么,后来睡着了还是她那头挂的电话。 第二天给她电话时问昨天和我说什么,有没有重要的事情呀,她说没有。 没有两个字,特别的阴暗reads;。 于是我放下了筷子,把凳子挪到了罗伊的身旁,狗狗似的蹭了一下她的手臂,她一个嫌弃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我嘿嘿一声:“你看,最近陈灵走了,我升职了你也知道嘛,职不能白升钱不能白给,都是劳动代价换来的,你说四不四。” 她放下筷子,一把抓住了我的马尾,把我扯离她的怀里。 罗伊:“上次不是说了,你做我助理这件事不实际,所以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比我忙,拿的钱比我少,值得吗?” 我点头:“值得啊,不当你助理但是可以努力上楼啊,上楼了以后你的通告我就有很多几率会跟了嘛,你说四不四。” 罗伊敲了一下我,“四你的头,你大可不用这样。”她叹气后一个脱口而出:“我养你也行,不是养不起。” 虽然我和陈灵每天都意淫着伸手就拿钱的生活,从前还意淫被人包养,但落在实际上,这样就没意思了,搞得我很没用。 她没有继续养我这个话题,忽然一个伸手把我的头掰过去,左右看了几眼:“你看看你最近的脸色,黑眼圈,颜色暗淡,这里还长痘了。” 我趁机亲了一下她的手指:“值得都值得,但是长痘这件事,是因为太久没见你了。” 她横了我一眼:“关我什么事。” 我一笑:“内分泌失调。” 罗伊一看就是立马懂我说什么,我就喜欢这样的罗伊,多懂我,虽然我开的车她从来都不上来,但是好在她知道我在开车,而不是在和她讨论医学方面的知识。 于是懂我的罗伊说:“你最近越来越…不要脸了。” 我噗的一声笑了,坐直指着她:“罗伊你耳朵红了哎哈哈哈,是不是害羞了,不要害羞嘛,大家都是成年人。” 我越说越红,罗伊怎么会这么可爱。 可爱的罗伊一个恼羞成怒,转身与我正对着看我:“薛零一信不信你再这样,我在这里把你…” 说着她自己停了下来,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就地正法嘛,我就说罗伊是个闷骚的人。 我说:“哇,玩这么大啊。”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活的越肆无忌惮,我也希望她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什么都不用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看谁不惯只管在我面前骂,所有的优点缺点我都可以惯着她,所有的体位我都配合。 我也喜欢这样的状态,人生中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放下所有的防备,什么都不用想,需要倾诉时她聆听,需要给意见时她帮我分析,而罗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我身边充分扮演了这个角色,不管她怎么样,只要她在,总能把我所有的消极变成正常,所有的过渡亢奋变成愉快。 这段话听着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我就是喜欢无时无刻表达对她爱怎么样,不服找女朋友也去表达。 罗伊被我一闹耳朵更红了,一个没理我的表情继续吃饭。 这顿饭吃得我很开心,只要是能调戏罗伊都让我很开心。前段时间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她不和我*,但是我可以主动调啊,效果一样挺好的,而且调着越来越顺手。 要是有一天逼着她顺着我的话回应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薛零一成功了。 吃饭出来去停车场的路上,竟然遇到了甄可reads;。 她和一个男生手牵手地迎面而来,见到我先是一愣,吓得把手放开,接着视线往下移,盯着我和罗伊互相牵着的手看着。 我直接问:“男朋友?” “恩。” “不是!” 面前的两个人同时回答。 我拍了拍罗伊的肩膀,走上前,先是看了男生一眼,再看甄可,把自己语气变得很无奈。 我说:“你来公司才几个月,合同里的事项我也让你仔细看了,他是谁我现在不管,但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再出什么事我不管你了,被拍到什么照片我不会给你处理,我丢给薛晨晨,薛晨晨知道吗?” 甄可嘟着嘴拉着我的手:“知道知道,我不要给她,零一姐,我真的很小心。” 我耸肩:“不知道,反正我不希望看到你的任何负面报道,明白?” 甄可点头点头,接着俏皮地看我,对着我后头努嘴:“那个是罗伊吗?” 我转头,罗伊双手插着口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 我说:“是,怎么了。” 甄可嘿嘿一笑:“你和罗伊关系这么好啊,我都不知道呢,藏得很深嘛。” 鉴于我从来不和刚来的艺人开玩笑,于是我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交代了几句就直接走了。 回去的路上,罗伊开着车,时不时转头看我,终于在第十次看我时,我压下了手上的鸡皮疙瘩问:“怎么了?” 罗伊笑:“挺能耐的嘛薛零一,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我立马坐直,一副骄傲的样子:“那是。” 毕竟小别胜新婚,回去后我们都表现得十分迫不及待,罗伊也不再是那个餐厅里会耳朵红的罗伊,开门才换好鞋,就直接把我放在了鞋柜上,和我来一记冗长的法式深吻。 我说过,她无论做什么,我都受不了,于是为了报答她的吻,我把她的衣服给脱光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 然后我们在鞋柜上来了一次,沙发上一次,地毯上一次,卧室里一次,直接把时间折腾到了半夜三点,折腾得我一点也不想动弹。 她的手软软地搭在我的肚子上,看起来也有点累了。 快要睡着时,被她叫醒去洗澡,于是我们在浴室,又来了一次…… 疯狂到我自己都怕,并不是每次都是她或者我想要,可能好几次都是我们种的单方面的想要,但是大家懂的,*是可以勾的,结果都一样,享受那个过程就好,不要去在意是谁起的头。 就像多大点事的爱情,为什么要纠结谁付出的多呢,为什么要在乎我给送了100元的礼物你才送我50元的呢,两个人能在一起多不容易,在这个同性还不能被所有人包容的世界,不要因为小事就不珍惜对方。而因为抱怨说了这些话的人,其实已经告诉了大家,她曾经的心甘情愿。 罗伊说的对,甘愿就好。 什么能比得过甘愿。 ... 第五十二章 前段时间无聊看了一部电影,可能真的太无聊了,我搜索的是史上最无聊的电影,只是想看看到底无聊成什么样。 人无聊的时候,就会想要尝试各种极端的事,就像最近流行尝试的那种一吃就喷的粉。 抱着一定要看完的心态,还真的把那部电影看完了,看完后连个观后感都绉不出来,完全不懂导演是什么意思,于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无聊。 和罗伊说这事时,我正枕着她的大腿看电视,她坐在沙发上翻书。难得撞到大家都休息的日子,我们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在家里窝着。 和罗伊在一起,哪里窝着我都开心,而在外头的风险比较大,还有可能会被她的粉丝抢了我和她相处的时间。 罗伊听了我的话后报了个电影名,正是我看的电影,我一个惊讶把头抬了起来。 “哎呀。” 她的手正抓着我的头发,被我这么一抬头,扯了一下。 罗伊一笑:“怎么了?” 我看着她:“你也看了吗?” 虽然这件事很无聊,但是能和她凑巧看过同一部没有预约过的电影,让我非常兴奋,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啊! 然而罗伊说:“看你微博点赞,我也去看看。” 我:…… 我问:“坚持看完了吗?” 罗伊:“恩。” 我:“怎么样?” 她停下看书,拿着食指在书本上敲了敲,“主旨不明确,但可以看出导演想要表达什么,隐藏太深,或是是拍着就忘了。”罗伊耸肩,反问:“你呢?” 我可什么都没看出来啊,而且已经完全忘了到底看了些什么。 罗伊比我能耐就在这一点,她从能从一个浅白的事里得出一个大道理,就像前段时间某公司出了个造型非常奇怪的样品,放出后遭受大家的嫌弃,我也顺便嫌弃了一把。 她虽然也嫌弃,但她嫌弃完说,这世上肯定有人喜欢这样的东西,设计师能有这样的审美观做出这个,那么就一定会有人有这样的审美观去欣赏它,这世界无非三观,我们能这么平淡地或者无非三观相近,可总有特殊人不是。 这句我听懂了,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开,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后来那件成品还真的被个富人买走了。 哎哟,上升到这个层面忽然觉得自己好有文化,好有涵养。 有涵养地连躺在罗伊腿上的动作都迟缓了许多,此刻再有个长袖给我捏一捏,会更让我觉得施施然。 我躺下后,罗伊把她的手从我的头发移到了下巴的地方,拿指腹轻轻蹭着,需要翻页时再离开,一会儿又回来。 这让我想起了陈灵的话。 上次她和罗伊一起参加一个活动,我不在场,活动休息时间大家正在闲聊,罗伊拿着手机边聊天。 这种场合,一般腕儿越大关注点就越高,所以罗伊噼里啪啦打手机当然被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当时有人问,罗伊你一休息就拿着手机,和谁聊天呢? 罗伊放下手机笑了笑,我家小宠物reads;。 说完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又解释,让家里阿姨多照顾它。 大家一副明白的样子,于是非常配合地把话题转到了如何养好一个宠物上。 陈灵当时和我说这件事时,口气十分兴奋。 “一听就知道是你啊薛零一,小宠物哈哈哈,而且当时就只有我知道情况,你家罗伊真是甜到不行,之前遇到她,我们还聊到你高中的事,她竟然一点也不耐烦听我说完了,天啊,二薛我越来越萌你们西皮了。” 我:“你萌吧萌吧我不介意。” 陈灵笑了几声:“不过不是我讽刺你,你哪里像宠物了。” 我可像宠物了,不,应该是罗伊说我像什么我就像什么,想到这儿,不禁让我转了个头,蹭了蹭她的大腿,以表示我宠物的身份。 罗伊见我这样,两只手抬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喵。” 罗伊:…… 她,一脸嫌弃。 好吧,可能当时是找不到形容词才说我是宠物的,陈灵说的对,我一点也不宠物。 一个早上,我的姿势从枕着她大腿,到靠着她坐着,到躺在沙发上把腿放在靠背,到直接坐在地毯上,罗伊仍旧是保持一直那么坐着。 电视剧看完之后,我忍不住转头抱住她的小腿,把下巴搁在她的膝盖上看她,她没看我继续翻页,说:“电视看完了?” 我点头。 她:“看完了就来找我。” 我嘿嘿一声:“没有啊,你不也一直在看书吗?” 她:“还是我的错了。” 我立马:“我的错我的错,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想到这儿我沿着她的小腿上去,从她的书里钻进去,钻在她和书之间,她显然被我的动作吓到,往后退了一点。 我一笑:“我好无聊啊。” 她掐了一下我的腰:“无聊就来打扰我。” 我直接爬上沙发双腿叉开跪坐在她的腿上,手环住她的脖子:“家里就你能让我打扰,不打扰你打扰谁。” 她把书房在一旁,一个偏头问我:“那你准备怎么打扰我?” 这个没有想好,刚才只是随便爬一爬,随便坐一坐而已,但是实质性的要打扰什么,没有概念。 于是我凑上去亲了她一口,亲完之后像是偷吃到肉的孩子低头对着她笑了笑,接着被自己刚才的举动逗乐,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笑被她吃了下去,她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一只手扣住我的脑袋,把我拉了过去,为了不和我的鼻子撞到,歪了头吻了上来。 罗伊的吻我曾经分过类,四年前她的吻都是一个样子,从来都是缓缓而来,缓缓而走,不缓的就只有我reads;。她有一个小习惯,就是在碰到我嘴唇前会先伸小舌头先舔一下我的下唇,接着才将唇贴上来,我从前问过她,是不是嫌我的唇太干了,要先湿润一下,当时我都想好买唇膏好好保养一下,即使那时是大夏天。 但她说我没情趣。 多年后想起这件事,觉得自己是有点蠢。 许多事都是多年之后才恍悟,多年后回想许多和罗伊的那些点点滴滴,总觉得罗伊挺辛苦的,我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但却不懂该怎么和她你侬我侬。 可能是那时太过小心翼翼,看不透这些那些。 这件事就是个例子,很多人不喜欢把亲吻上床的细节在生活中被提起,而且是以奇怪的方式提起,比如说你昨天在床上娇喘的时候,破音了哎。 但是罗伊的床品一直很好,没有可以让我这种爱吐槽的人吐槽的点。 重新和她在一起之后,她的吻开始变化多端,我享受这个过程,我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她拍吻戏拍多了得到了经验。 就像还没和好的那天晚上,她把我压在床上狠狠吻我,那个吻就带着非常强势的味道,咬了我好几下,而后来,她时而温柔时而凶猛,这都依她的心情而定。 今天的这个吻特别温柔,罗伊今天起床到现在全身都释放着温柔,都说异常剧烈的叉叉哦哦后会让人变得可人,这句话在她身上得到了非常明显的见证。 她早上喂我吃早餐了呢。 虽然只喂了一口,而且是因为拿着锅铲和碗,没空出手,但不能否认的,她喂我时特别柔情。 但后来让她再喂一口,她却一直不肯。 罗伊的舌头伸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的手从我的脑袋里移开,从后颈滑下,滑进了我的衣服里,嘴里和我的舌头搅在一块,在我的舌头边上画圈圈。 我不甘示弱,直接空出双手从她的衣角进去抓住了她的胸。 她被我一抓,明显地一抖,咬住了我的舌头。 痛,并快乐着。 正在我想要推到她时,她竟然先于我一步,直接把我推压在沙发上,同样伴随着她的一堆头发甩在我的脸上。 她低低看着我笑了几声,拿起手从左边到右边把头发拢到了一起。 这个动作真是迷人得要命,在加上她一张一闭的眼睛,仿佛我面前的画面十倍缓慢,她没有回眸却似回眸对我一笑,嘴自然地微张,又抿了抿直接俯身下来,先用下巴蹭了蹭我的下巴,接着张开嘴轻咬了一口。 于是我发出了一声,喘息。 她笑了一声,往下一点咬住我的锁骨。 这次的前戏十分冗长,冗得我们从沙发滚到了地毯上她还在玩弄我,而且还没有要再进一步的意思,可能我表现地有点着急,她对我的着急非常满意,终于她在吸了我大腿内侧一个吻痕之后,与我灵肉合一了。 我一直怀疑罗伊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看了小黄书,或者是一些污污的片,不然她不可能会这么技术高超。 结束之后我们双双饿了,洗完澡就去厨房倒腾吃的,当然是我在弄,罗大爷正坐在沙发上一副贵妇的模样等着我的饭。 为啥呢,觉得好幸福。 ... 第五十三章 每次送罗伊去机场我都要说一说,毕竟我特别讨厌这个环节,都说特别讨厌的东西特别难堪的东西要多回忆,在脑子里多过了几遍就会觉得这些其实也就这样,但是提了这么多次我仍旧觉得这件事十分让人讨厌,所以这碗鸡汤我决定倒了。 分开前,罗伊告诉我她刚刚在车上刷微博似乎看到我的那个新人,出了幺蛾子。 我一个激动,推着她的箱子差点没把自己给绊倒,我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说:“早点告诉你,你半途回去了怎么办,我的行李谁来拿。” 我踮起脚勾住她的脖子说:“怎么会呢,我的世界就只有你啊,谁能比你更重要呢,我要当你一辈子的拉箱人。” 如今罗伊对我的类似情话已经免疫了许多,至少没有出现脸红心跳,白我一眼这样的行为。 但是她不予理会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回去的路上我立刻就翻开了微博,但不幸的是,这前后才一小时的时间,甄可的信息已经被压到了热搜的第20多条,很快就要下30条的样子,甚至她前面的新闻是“如何变成绿茶婊”。 这让我有点担心,甄可现在连绿茶婊都不如了吗,所以傻白甜和绿茶婊在历史的战争中,傻白甜要输了是吗,真是好可惜。 甄可的那条搜索内容是“甄可男友”。 作为经纪人的我当然要点进去看一眼,看到的果然是几张模糊的她和那个男人的照片,照片技术差的一看就是那些没什么经验的狗仔拍的,有一张焦距都没调好。点开热搜一看,意料之内的,热评写的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甄可是谁吗?” 我为我的新人感到有些着急,差点一个激动就想爆更多的猛料,好让甄可再火一把,毕竟这也是一种手段。 到公司之后迎面而来的是甄可哭丧的一张脸,她着急地拿着手机对我说:“零一姐你看到了吗,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很多人在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啦,你什么都不用做,相信我,这件事很快大家就忘了,你看看现在你排名哪里?” 甄可翻了翻手机:“45。” 我笑了笑:“比我预测的还要消失地更快嘛。”那么我就不再打击她了,像这种,公司一般连公关都懒:“你今天不是要出一个节目,收拾一下去吧,我还要团队培训呢,这件事我会帮你盯着,有事我给你收拾。” 甄可听后果然一个安心的眼神看着我,傻白甜就是这么容易被安慰被说服,难过的事如过眼云烟一下子就过去,然后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你可以的。 休息的时间在茶水间碰见了许华,他正在调戏设计部新来的一个实习生,见我来了立马停下嘴里的话朝我走了过来。 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可能是因为被我撞见了他另一种状态。 人都有很多状态,你在你爸妈面前一种状态,在亲密的朋友面前一种状态,在情人面前一种状态,在半熟不熟的人面前一种状态,在陌生人面前一种状态,这些状态可能全都不一样,跟人格分裂似的,很多时候,两个人同时聊起一个人,双双觉得,我嘴里的这个人真的是你嘴里这个人吗? 许华的撩妹状态,和他平常在我面前的状态一点也不一样,这让他觉得不好意思,就像你和好基友嘴里开车时被爸妈撞见是一样的尴尬道理reads;。 他站在我身边眼睁睁地看着我倒一杯水,靠着桌子说:“大忙人,好久不见啊。” 我看了他一眼:“不失恋了?” 他笑了一声:“哥们儿是谁啊,能为女人伤心吗。”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努嘴朝着那个妹子那头说:“人家要走了,还不追上去,别到时候又怪我档你桃花。” 他说:“那个不正经的,随便侃侃。”他同样也续了一杯水:“说正经的,你生日快到了吧,去年生日老子穷,没给你好好过,今年你想要什么,爸爸都满足你。” 我拿被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忍不住笑说:“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要去找罗伊。” 许华翻了个白眼,他翻的白眼真难看,然后甩了一句:“没良心,有了媳妇忘了爹。”就走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是不是陈灵也对我说过。 说到陈灵,忽然让我想到了一件事,于是我拿出手机打开邮件,果然看到了陈灵给我发的一些,东西。 不知道是她在那边太闲了还是太过于思念我,总归这些都是无聊的化身,她竟然有心到去搜罗了各种资源,主题是,如何当好一个攻。 陈灵在我做攻这件事上真是谜一般的执着。 其实我很想说,攻受我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床事嘛,大抵就是舒服就好,我看罗伊就挺舒服的,虽然不说不表现,但我能看出来她一脸的满足,而我,就不用说了。 让我再嘤一下吧,嘤嘤嘤。 邮件里有文档文件,有视频,有漫画,深深地让我佩服陈灵的能力,即使在遥远的国外,也能这么有本事。 这让我想起大一时,大家正处于一种有点害羞又想看片的年龄,于是害羞的我们你推我让地就找了陈灵,我们的原话是推荐一部爱情动作片,结果陈灵十分懂十分大方地发了十部过来,还说看完了再找她要,而这大容量的十部也导致我的电脑直接死机。 她的洒脱态度也让我和我的舍友十分佩服,于是在陈灵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被她影响地十分放荡,深夜话题的深度一个礼拜内从接吻到底要不要牵手直直上升到喜欢的姿势,然而大家都只是脑补而已,脑补这事最过瘾了。 可能也是那时,我发现我对男女之事,一点也不敢兴趣,甚至觉得有点恶心。 9点下班后回去,我就打开了那个邮件里的内容。 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我有点迫不及待,这么说吧,9点下班了之后,我打了车回去,车上还和司机瞎掰了几句,在家门口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我妈跟我说了几句最近这么忙要注意身体之类的话,然后洗漱了一番,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的邮件。 先开的视频,是动漫,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只有发型不一样的女人,进度条才到一分钟就开始,做。 我…… 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东西,害羞紧张又无措的我一次性毫无间断地全部看完了,看完了只有一个感触,她们真的太能了。 于是我给陈灵发了条微信,说我看完了,并发了一百字的观后感,大概吐槽了一下女主们的过分激烈和假□□。 陈灵收到后给我发了语音通话,开口就说:“不是让你关注这些的,让你涨知识的!” 我哈哈一笑:“涨了涨了reads;。” 陈灵问:“能攻了吗?” 我说:“能了能了。” 然后我问:“为什么你在我能不能攻这件事上这么执着。” 陈灵说:“因为想脑补罗伊被压的画面啊,都是罗伊压你太没意思了,我都想了好多遍了。” 我抽了抽嘴角:“你,想?” 陈灵:“对啊,受你们的影响,我觉得我要弯了,晚上睡不着就想你们在做的样子啊,想你们的体位,想着想着就困了,就睡着了,挺有效的。” 我:…… 陈灵又说:“所以二薛你必须攻一次,让我知道你攻一次我就有新内容想了,哇,想象罗伊在你身下娇喘,带感带感!” 我:…… 陈灵继续说:“你就满足我这个小粉丝的愿望吧,再说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受吧,受这一生,多少要攻一回对不对。” 我问:“这句话哪里听来的,我怎么没听过。” 陈灵:“没认真看片了吧,动漫篇的那个受反攻那一集,片尾的旁白说的。” 这年代,还有人看片尾啊,这不是播放软件都体贴地会给你自动跳过啊。 陈灵的这段对话让我十分惶恐,之前我只是知道她喜欢我和罗伊这一对而已,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程度,堪比变态。 但陈灵在我的认识以来就是这个样子,高考前的那段时间我曾失眠了几天,她告诉我,可以在睡前脑补和喜欢的明星在床上翻滚,滚累了就睡着了,她就是这么做的,我问她祸害了谁,她一脸骄傲地说,汪涵。 我:…… 现在想想,是挺带感的…… 和陈灵的语音结束在一小时后,因为罗伊给我打了电话,我对陈灵说,即使我反攻了也不会告诉你。 罗伊的电话总是很巧很准时,电话中闲聊了几句后,我透露了我刚才和陈灵聊了一个多小时。 她那头顿了顿问我:“都聊了什么。” 我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好了。 “瞎聊。” 罗伊不依不饶:“具体的。” 我想了想:“她说了她在那边的状况,我说了些甄可的事,没了。” 罗伊说:“这些就聊了一个多小时。” 我说:“对啊。” 罗伊说:“和她聊天有意思还是和我聊天有意思。”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当然是你啦,你一打电话我就把她的挂了。”我又翻了个身:“罗伊,你不会连陈灵的醋都吃吧。” 罗伊那头没有回答,我哈哈哈笑了几声说:“快承认啊,快说你吃醋了。” 罗伊骂了我一句神经病。 哎哟,罗伊好可爱啊。 ... 第五十四章 罗伊不在身边的日子总是过得又冗长又快,冗长在于我一旦有空余的时间久会想她,一旦想她而又没能联系上她,就会觉得十分寂寞,寂寞的时间绵绵无限,而快就非常好理解了,有事做时间久快了,罗伊说这叫生活丰富reads;。百度搜索: 生活丰富的我难得的周末被老妈的一个电话唤了回去,难得她还能记起这个流浪在外的女儿,我表示非常欣慰,虽然她也经常给我打电话表示关心,但不得不说,电话后面总跟着一些八卦的娱乐新闻,问我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她真的是那个人的小三吗?他真的约炮了吗? 我十分怀疑她可能在手机里设置了闹钟,每隔一段时间就响一次,名目就是“去关心一下女儿吧。” 今天她破天荒地叫我回去,正巧我放一天的假,索性就直接回家好了,在罗伊那的休息日几乎都是叫外卖,外卖就那么几家,又贵又难吃。 回家后一眼就看到爸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身边还坐着三个人,一个女人膝盖上坐着个孩子,她身边还有个男人,有点眼熟,但却叫不出名字。 我把这种现象理解成家里来客人了,但老妈事先却没告诉我,让我没法明白我现在应该扮演什么形象。 他们看到我同时转头笑了笑,老妈忽然站起来,而且看起来是要迎接我,让我十分惶恐。 果然她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在我的惴惴不安下还勾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拉倒客厅中央,非常成功了老爸看球的视线。 敢怒不敢言的爸爸啊,只好不动声色地往边上移了一点。 我妈笑着指着那个女人说:“一一你还记得她吗?” 这问题问得,我到底该记得还是不记得。 于是我呵呵一笑。 老妈看了我又笑了声,再看那个女人笑了一声,一脸的慈母样说:“这是你楠楠姐姐啊,小时候一起玩的,还记得吗?” 哦,楠楠姐姐啊,在没搬家之前一起过家家的楠楠姐姐,老喜欢玩公主王子灰姑娘的楠楠姐姐。 我十分甜地跟着喊了声:“楠楠姐姐。” 楠楠姐姐笑得十分灿烂:“一一都这么大啦,好久不见了。” 她说完这句话,身边的那个熊孩子,暂时理解为她的儿子,忽然抓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就塞进了嘴里。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默默退场了,因为他们都关注着怎么教训那个熊孩子。 老妈说楠楠姐姐也搬到这个小区了,楠楠姐姐才大你三岁啊,你看她儿子都这么大了,啊,差点忘了,这是楠楠姐姐的弟弟,叫王梓。 听到这个名字,我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被老妈白了一眼。 我说:“王梓你好。” 王梓对我点点头,一脸的高冷。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你高冷过来相亲干哈! 后来才知道,他也是被逼无奈,他说,被姐姐威胁来的,当时我脑补了一番,这种男人有什么能让姐姐威胁的呢?看他对姐姐的眼神那么温柔,难不成!禁忌啊!带感! 好吧,是真的很无聊才会乱想,要是知道是这种情况,就不回来了,在家里等罗伊有空了给她打电话多好,听她骂我蠢骂我神经病也是一种享受。 在无聊神游的状态下,老妈忽然艾特到了我,十分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件事一一知道啊,你可以问问她。” 我回过神来:“什么事?” 王梓非常好心地帮助我:“王氏夫妇不和的传闻是不是真的reads;。” 我咋知道啊喂!我是经纪人,又不是八卦记者,我能听到的消息和大多网友一样,都是大家在后台瞎扯聊天窥到的,不能作数。 早上的这个聊天过程,让我十分为难,老妈和楠楠姐一副想要撮合的样子老是让我们俩说话,最后的对话终于结束在饭点,老妈和楠楠姐你推我推地终于肯放他们仨回去吃饭。 而我和王子的结局就是在长辈的监督下互相加了微信,我们心照不宣地双双把对方的朋友圈拉进了黑名单,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他拉黑的时候站在我家门口的镜子前,被我看到了。 真是个懂事的男人。 我祝他幸福,找到他的公主。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我妈关门反手就拍了一下我的头,一点也没有大学教授的风范。 她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都多大了男朋友也不找一个,也没听说高中大学有什么绯闻对象。” 我,呵呵呵。 她说:“我看王梓就挺好的,好好发展啊。” 我,呵呵呵。 这个年龄最烦的就是家里人给你介绍对象,介绍对象这件事特别受大人们的喜欢,即使她一点也不了解你,一旦听说你单身又到了结婚的年龄,立马能列个周围单身异性的单子,还能清楚明了那个人现在的状况。 妈妈做饭的时候我在里头打下手,她仍旧在念叨这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更年期,我总有老妈最近废话变多的错觉。 一会儿我要去问问爸爸。 妈妈说,女人啊,到三十岁就贬值了,现在是你挑对象,以后就是别人挑你了,你是剩下的知道吗,剩下的。 妈妈说,你也被跟我说那些谁谁也没结婚,她们没结婚是她们的事,你要学他们吗,女人还是要有一个归宿,万一以后老了,谁来照顾你,你自己一个人生病什么的,怎么办。 妈妈说,现在谈恋爱,两年结婚,一年生小孩,你看多合适,别拖着,到时候年龄大了,生孩子痛苦死你。 妈妈说,还有别给我说什么不结婚不喜欢小孩不生孩子,你不这样你想怎么样? 我忍不住插一句:“我就是不结婚不生孩子,不喜欢小孩,不喜欢男人。” 我妈一个哎哟哟把菜倒进锅里:“还不喜欢男人呢,难道你要搞同性恋吗?变态啊。” 她说变态的时候我的手一个抽抽,手中的鱼一个滑溜丢在了地上。 我把鱼捡起来,用开玩笑的语气边洗边说:“万一我就是喜欢女生呢。”我嘿嘿一声转头看着她:“我是同性恋,那会怎么样?” 我妈的表情那叫一个嫌弃:“恶心不恶心,别给我说这些,鱼快点弄好,我下油了。” 自从知道自己弯了之后,一旦家里出现同性之类的话题或者电视,我都自动会躲开一些,毕竟自己在心虚,今天是第一次提起这件事,虽然妈妈的态度在我的预料范围内,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失落。 和罗伊在一起那一天我就想过要和她过一辈子,但这只是个大概的轮廓想法,没想过有人反对,没想过家人的态度,没想过其他任何事。 但现在想想似乎有点艰难,别看爸妈平常对我不在乎,其实我知道他们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我无法想象我出柜那天,他们会崩溃成什么样reads;。 晚上回去后我把今天的事全告诉了罗伊,正当我悲伤逆流成河为未来担忧不已的时候,罗伊忽然说:“你先把那个男生的微信删了。” 我一顿,生生把我的忧伤吸了回去,问:“为什么?都拉黑了,相当于没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上已经点进了微信里,找到了王梓的微信点了删除好友。 我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罗伊说:“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接着她说:“关于出柜。” 我屏住呼吸,等她的下文。 她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啊?” 罗伊在我的印象里是非常有计划的人,她喜欢计划一切,即使事实和她的计划方向不同,她也能从计划中轻巧脱离应对,她告诉我这样事半功倍。 我还记得大学时我们一起看过一个电影,有个部分是女主露出了腰露出了马甲线,当时我就惊讶了一声,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伸手过去就想摸她的肚子,可惜被她拍了手背阻止了。 我问她有没有马甲线,马甲线好帅啊,有的话给我摸一摸嘛,她淡淡地说了句没有。 没想到一个多月后的一次吃饭,我们谈天谈地,在一个话题结束后她忽然幽幽地说了句:“薛零一,我有马甲线了。” 我当时一愣一激动立马就过去摸,有了马甲线的罗伊就是特备大方,随便我摸。 不过话说回来,马甲线的触感真的不要太好,她现在的马甲线仍旧保持着,每次见到她我都要摸一摸。 后来她舍友告诉我,罗伊在宿舍桌上贴了计划表,表上的内容就是如何在一个月内练就马甲线,结果她还真的做到了。 如今也经常在微博上看到类似一个月马甲线的微博,看着我就想起了罗伊,并觉得她十分有毅力。 我们对出柜这个话题并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毕竟这件事还没发生,没法假设,并且一个不争的事实,虽然你了解你父母,但你却没法想象到时候他们会这么表态。 似乎也只能是那个说法,走一步算一步了。 哎,为什么这个话题这么沉重,沉重得我和罗伊说话的音调都变了,于是我画风一转,在床上滚了一圈说:“下周我生日啊,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特别大的礼物?!” 她说:“第一次见有人生日和别人要礼物的。” 我哈哈一笑:“这不是让你见识见识嘛,别岔开话题,你一定要给我准备大礼物,这是我们和好后我的第一个生日,以前在学校,我生日的时候你不是在外面拍戏就是有事不在我身边,这次要狠狠补回来。” 罗伊:“可能不巧的,这次生日我也不在你身边,到时候只能给你寄。” 就知道是这样,我听后对着话筒狠狠地“哼”了一声。 罗伊在那头笑了起来,“好了快去睡吧,别老惦记着生日了。” 然后她就十分干脆地把我电话挂了。 ... 第五十五章 其实有时候挺想要思考人生的,就像那些唯美照片里的女孩一样,找个有感觉的咖啡馆,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手撑着头,然后放空,放空。 我也这么做了,开始的效果挺不错的,放空之后脑中就浮现了我和罗伊手牵手在大草原上的画面,十分妙曼,我们还穿着奇异的服装,你追我赶,无忧无虑,接着画面一变,我就把罗伊压在了身下,开始亲她,脱她的衣服,啃咬她的肉。 能有这些想法主要归功于最近时不时给我发资源的陈灵,这不禁让我再次感叹她的能耐。 每次她发过来我都要给她个翻白眼的表情,然而却口嫌体正直的偷偷开了看。 想着面前的玻璃窗外忽然路过了两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孩子,吃着冰棒,在某个瞬间和我的视线相对,让我十分惶恐,仿佛能看穿我的心事,还仿佛在说,咦,阿姨你好污啊,白日宣淫呢。 虽然知道小学生不会懂得白日宣淫这个词,老师也不会教,但久而久之他们就会明白。就像我们,到了一定阶段的时间,自然就懂得人最底层的*,性。就算从前的你多么的纯洁,听到这类的话题脸红心跳,嘴里还嘤嘤嘤地说不要讲这些啦,但情到浓处,都会自然而然地发出令人兴奋的声音。 没错我说的就是我。 和罗伊分开得有点久,想和她做了,唔。 在想这个的时候,又路过一个小学生,吃着一包辣条又看了我一眼,让我一个惊慌,遮住脸时差点把指甲戳进眼睛里。 等待动车开启和等待飞机一样,时间永远都那么长,而这个时间我又不能联系罗伊和她唠嗑,毕竟我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明天我生日嘛,既然她忙她回不来,但是我可以过去啊,为了这两天的假期,这几天我几乎跟狗似的忙。 6个小时的舟车劳顿终于到了她拍戏的地方,夜已经深了,刚才在车上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得知她十分钟前刚刚收工回酒店,于是我找了同事要了她房间号,并因为自己完美的计划十分开心。 站在酒店楼下的我仍旧难以压抑兴奋的心情,坐上电梯心脏简直要跳出来,觉得自己十分好笑,和罗伊几乎算老夫妻了,还跟小姑娘似的。 为了确定她现在在酒店,站在她房间门口时我给她打了个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我听到了电视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在我面前的木质门内。 罗伊开口就说:“下班了吗?” 我恩了一声:“今天好累啊,不过我早上去申请了上楼,可能没多久我就可以进你的组了,你激动不激动啊。” 罗伊:“不激动。” 我哈哈一声:“不激动以后我伺候你的时候就天天在你身边啰嗦你,嗡嗡嗡,烦死你。” 罗伊笑了笑:“好啊,来伤害我,最近的戏太平淡了,正好没意思。” 我靠着门扣着行李箱上的贴纸:“这话可不能让导演听到,不然有你好受的。” 她没继续这个话题,问:“在做什么?” 我问:“你呢?” 她回答:“最近怎么不提生日了,之前那么兴奋,有人明天要长一岁了,不知道会不会变聪明一点。” 我:“聪不聪明你都得要我,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呢?给我准备的什么?” 她带着笑回答:“我如果说忘了,你会杀了我吗?” 我哼了一声:“肯定的啊,我分分钟杀过去!” 她说:“这样啊,我真的忘了,怎么办薛零一。” 我干巴巴地哈哈两声,“那你完了,把门打开。” 话音落,明显地听到罗伊轻轻地“恩?”了一声,接着许久不出声,几秒后才问:“你说什么?” 哎呀,好兴奋啊,我觉得我的声音都要飞起来了,于是我按了门铃:“开门啊。” 才说完啊字,门从里面被打开,褐色的门显得有些急躁,罗伊一直手拉着手机,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看着我竟然有些发愣的迹象,问:“你怎么来了。” 她的话分成了两个声音,从空气中传来,从电话中传来,一个是夜夜的睡前陪伴,一个是思念已久汇集成的现状,让我觉得我们已经分开了好几年。 我嘿嘿一笑,张开大手一个往前冲,直接冲进了她的怀里,给她一个满怀的大抱抱,一只腿放在地上,一只腿勾着她的腰。 我说:“想你了啊,想你了就来了,我感应到了,你也想我了对不对,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我对不对,只是顺手将门关上,直接把我压在了门上,拿手捏起我的下巴直接就吻了上来。 这个吻十分炽烈,她象征性地咬了一下我的唇就把舌头伸了进来,我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像是啃食美味的食物,细嚼慢咽。 分开之后我们四目相对着,她的眼里有浅浅的水雾,正左右上下地看我,看了一会儿就笑了出来。 笑是会传染的,我也笑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还可能是在笑我,毕竟刚才她那么用力揉我,我的头发衣服应该都有点乱。 她说:“薛零一,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吼吼了两声:“你才发现我可爱吗,我一直很可爱啊。” 她帮我整理了头发:“是啊,你一直都很可爱。” 对于罗伊这种难得的夸奖,我有点后悔没有拿手机录下来。 我说:“这不是怕你真的没给我准备礼物吗,亲自过来要了。” 她听后又低头吻我,这次的吻非常温柔,像是饭后甜点,她说:“可明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你要给我惊喜呢?” 她说话的时候还在吻我,从前看小说,总觉得边吻边说话这件事特别不真实,哪有人能做到这样的,气要往哪儿吐。 但罗伊做到了,也让我学到了,这种事只需要把唇离开一点,留一个空气的缝就好了,而且这样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在迷人的氛围下特别动听。 于是我学者她的样子也移开一点,想要说话,可她却不让,扣住我的脑袋咬住了我的舌头。 哎呀,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终于结束后,我找到刚才她的问题,舔了舔下唇说:“你就是我的礼物嘛,我什么都不稀罕我就要你,所以看到你我就开心啦。” 哎呀,我觉得我好会说情话啊。 所以嘛,情话不是天生的,前提是得有个对象给你练。 她带着笑揉了揉我的刘海,终于舍得把我从她和门之间解放。 罗伊开门把我的行李箱拿了进来,牵着我的手走了进去,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给我倒了一杯水,看着她从抽屉里拿出薯片和海苔,看着她拿了双拖鞋给我。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问我。 我咬住下唇一笑:“我老婆又漂亮又贤惠,不给看啊。” 罗伊:“神经病。” 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脚踢了踢我的行李箱,说:“打算陪我几天,带这么大的箱子。” 我说:“两天。” 她回头看我,显然的,两天和这个行李箱的分量不对等。 当然不对等,那里头都是我的装备。 罗伊疑惑的表情显然是要等待我的解释,我把水杯放下走了过去,蹲在行李箱前,把头放在行李箱上,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说:“明天是我的生日。” 罗伊:“嗯哼?” 我:“我的愿望你都能满足吗?” 罗伊:“不能。” 我伸手过去想要捏她的小腿,被她躲开。 我:“喂!” 罗伊笑了一声,“你说说看,我再判断能不能满足。” 于是我哼了一声,打开了我的行李箱,行李箱里的东西在罗伊面前呈现时。 她的表情…… “薛零一你最近脑子都装的什么。” 粉色的手铐,粉色的鞭子,粉色的绳子,还有一些,奇怪的衣服。 这些都是,陈灵大老远寄给我的。 我吞吞口水,也觉得挺变态的,前几天被陈灵洗脑了,竟然想要试一试…… 可现在认真想了想,似乎也不是那么想要弄这些。 于是我又默默地把箱子合上,边说:“好像有点不实际。” 罗伊敲了一下我的头,问:“你这是想绑我还是想被我绑。” 我摇头:“不知道。” 都可以哈哈哈。 她横了我一眼,忽然一个勾脚重新把箱子打开,俯下身来翻了翻,从里面抽出了一件衣服,说:“这个可以。” 我的表情…… 这是情趣内衣啊。 我惊讶地看了眼衣服,再惊讶地看着罗伊,想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 但她只是随意地把衣服丢在桌子上,拿出了手机打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把我的机票取消了……恩……不是,她过来了。” 原来她也想回去找我啊,我听后一个感动就站了起来,伸手过去要抱抱,可惜被她一个大手拍开,非常不留情地说:“脏死了,去洗澡。” 哼!刚才亲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嫌我脏了! 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要把人家踢走。 第五十六章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你看这窗下,车水马龙的,炎热的太阳照射,感觉这马路都要烧了起来。 而我却在楼上喝着冰水吹着空调。 于是心情好的我又发了条微博,微博才发出一分钟,手机却想起了回复的铃声,本以为是陈灵,打开却是罗伊。 是罗伊! 我立马从沙发爬了起来,半爬半蹭到了罗伊身边,指着手机敲了几下屏幕,“你你你?这是你?你关注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发微博了?啊!你什么时候关注我的?” 还没等她回答,我已经点进了我的粉丝中,但几十个从上翻到下,除了陈灵,就都是那些有的没的僵尸粉。 于是我又回到了罗伊回复我的那个“傻。”字上,一把用腿勾住她的腰,激动地把她手上的平板拿下来,看着她不耐烦的脸问:“你悄悄关注我啊?真的吗?真的吗!” 罗伊偏头看我:“所以呢?” 我哈哈哈几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她把平板抢了回去,横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句:“忘了。” 我这个难以掩盖的兴奋之情啊,盯着她发的那个“傻。”字久久不能释怀,一个翻身坐在了她的一只小腿上,把她的另一只脚握在手心,罗伊因为我的动作放下了平板,疑惑地看着我:“你干嘛。” 我嘿嘿一笑,用力把她的腿弯曲,低头在她膝盖的地方亲了一口,笑眯眯也有可能是色眯眯地看她:“好爱你啊,怎么办。” 罗伊哦了一声:“你爱吧。” 我爱地又往上一点亲在了她的大腿中央,她缩了一下,脚心逃离我的手直接朝我的肚子踢了一下,笑着说:“别闹!痒!” 你说不闹我就不闹了吗,开什么玩笑。 于是我控制住她的两只腿,用力坐着不让她动弹,趴下去抱着紧紧的直接在另一只腿上又亲了一口。 这一口亲得十分用力,我听到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并且预测到她的平板可能就要砸了下来,于是我赶忙撤离,果然她已经拿起了枕头,但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仰着头大笑了几声,指着她的腿说:“红了。” 不仅红了,还有一摊我的口水。 她盯着看了几眼毫不客气地又抽了个枕头朝我丢了过来,可惜被我接住。 我装作苦恼地看着她说:“怎么办呢,这个红色消退可能要好几天,这几天你都不能穿露大腿的裤子裙子了。” 她作势就要踢我,但双腿被我夹得很紧。 “薛零一你完蛋了!” 罗伊一个起身直接搂住我的脖子,身手非凡地一勾,几秒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她压在了身下。 她带着笑看我:“某人就是喜欢作死,明明打不过我,非要惹我。” 某人动了动,可惜双手被她控制在两边,双腿也被压着,简直就是一只待宰的猪。 哦不,我是待宰的美人鱼。 小腿只能象征性地踢几下,累得我喘了好几声,我喊道:“你放开我!” 罗伊摇头,直接低头下来,咬住我的锁骨用力吸了几下。 不公平! 刚才我没有这么重的! 她这是报复! 报复完了后她带着笑就起来了,十分满意的神情对我说:“怎么办呢,这个红色消退可能要好几天,这几天你都不能穿圆领的衣服,只能穿衬衫了。” 她放开我的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又往下看了几眼,接着低头对着另外一边又吸了几口,这次放温柔了一点,时间长了些。 我没有挣扎是因为我知道挣扎不过她,我才没有在享受呢。 她吸完后左右对比了一番,仍旧是十分满意的表情,似乎还更满意了一点,自言自语:“对称了。” 她看我:“以后还敢吗?” 我嘿嘿一笑没有回答,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在她手指的戒指上轻轻地吻了一口,温柔看着她,面对她的一脸嫌弃淡然应对。 我就是这么的以德报怨。 她估计觉得我太恶心了,从我身上下来翻了过去,我拉着她的手没放,顺便食指相扣一下吧,她低头看了扣着的手。 上面有我们的戒指。 这是罗伊给我的生日礼物,嘿嘿。 她送礼物的时间非常巧妙,昨晚的某次,开始时我的手还是空的,结束之后手上就有了枚戒指。 我特别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毕竟在我看来我们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间隙可以让她去拿东西对我下手脚。 所以我问了诸如此类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把戒指拿出来的?”“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藏在哪里?枕头下还是床底下?”“被单下?”“亲我的时候给我戴上的?”“进来的时候给我戴上的?”“□□的时候给我戴上的?”“还是结束的时候给我戴上的?”“嗯嗯嗯?” 但她始终不肯告诉我,这让我十分失望。 而且罗伊非常不喜欢,在事后和我讨论床上的细节,所以我一直不太晓得我在床上到底表现得好不好,有没有需要改正的地方。 比如我昨天攻她的那次。 恩,在我软磨硬泡下她终于肯让我攻一次,缺少经验的我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不过结合了陈灵给我的那些知识,再加上回顾了罗伊从前对我做的那些,整个过程还是十分顺畅的。 没有出现例如“是这里吗?”“到了吗?”“疼不疼?”“有感觉吗?”这类白痴的对话。 事后我问她的感受,当然,她不肯告诉我。 这个戒指有毒,我盯着看了好久傻笑了起来,一个翻滚又滚到了罗伊身边,看着她笑嘻嘻地把手伸在了她的面前,挡住她看书的实现,我说:“你在那么微妙的时候送我这个,是让我每次看到它,都能想到某件事吗?” 罗伊听后蹲了顿,那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头:“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 我哈哈哈了几声:“可以啊,分分钟开黄腔!” 她一脚踢了过来,伸手抓住我的手说:“把戒指还我。” 我一个惊恐,把手缩了回来,护得紧紧的:“不给。” 由于她的敏感身份,导致我们不能轻易出门,但现在外面天气炎热,出门肯定是被晒死的节奏,这几天经常在群里听同事抱怨天气,抱怨那些拍古装的要穿那么多衣服。 由此可见,我的自我安慰能力还是挺好的。 明明就是不能出去,还找一堆借口。 可能是罗伊也看出我的无聊了,终于舍得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但放下之后我们俩相顾无言。 和爱的人待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都会觉得幸福,这真是一句屁话。 久了真的,好没意思啊。 她说:“我们找点事做吧。” 我:“做?” 她一个大掌就拍了过来,印在我的额头上,没注意的我就倒在了沙发上。 我笑着爬了起来,做了投降状:“好好好,不开玩笑。” 商榷再三的我们,并没有什么结果,苦得我差点把箱子里的飞行棋拿了出来。但好在这个行为没有落实,钱乐凡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剧组那边要补镜头,问罗伊今天补还是拖几天? 罗伊听后转头就问我,要不要去剧组玩玩? 我兴奋:“好啊好啊。” 剧组是一个被偷拍也不怕的地方,有的吃有的聊,可好玩了。 于是我们欢快地坐上了罗伊的保姆车去了剧组,这路上我看见钱乐凡时不时地回头偷瞄我们,还盯着我们的戒指看了很久,终于在一次回头时被我准确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并和她对视了一眼。 钱乐凡愣了愣,立马露出了标准微笑说:“生日快乐。” 我笑了笑:“谢谢。” 她舔了舔嘴唇看了眼我身边的人说:“罗伊,工作时间可以先把戒指先拿下来吗?” 罗伊看剧本头都没抬:“有影响吗。” 钱乐凡欲言又止。 我明白地拿手肘捅了捅她:“还是我拿下来?不然被拍到我们俩戴一样的戒指不好吧。” 罗伊仍旧没什么语气:“为什么不好。” 我摸着戒指转了几圈:“这种事还是能防就防吧。” 经常有那种八卦新闻,把两个类似情侣的明星照片做对比,情侣鞋,情侣戒指,情侣衣服,即使他们可能只是不小心买了同款,但还是很多人相信,这种新闻名气越大,转发回复越多。 要是有一天被拍到我和罗伊,我们俩的照片放一起,可怕可怕! 罗伊听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随意地把她手上那个取了下来,随意朝我这边一丢。 我稳稳接住,对着钱乐凡做了个吐舌的表情。 有人不开心了。 第五十七章 虽然罗伊还是同平常一样,好好拍戏,好好听导演说戏,好好喝水,但我明白,她在生气,这种生气不是动不动就发火,而是那种动不动就小脾气。 有个词形容得非常贴切,就是冷战。 从下车到现在,已经将近半天,无论我和她说什么,她都只从嘴里施舍我“恩。”“好。”“随便。”看都不看我一眼,这状态要是没有旁人在还是很好处理的,我可以撒娇可以嘤她几声,但身边都是人啊。 会以为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助理得罪她了呢。 甚至钱乐凡都觉得尴尬,好几次找了借口远离我们。 罗伊补拍最后一个镜头时,我忘着她的背影,深深思虑着回去要怎么哄这个别扭的宝宝。 或许是想得太深,钱乐凡走到身边来我都没发觉,她递给我一杯热茶,吓得我朝远离她的方向跳了好几步,接着我们双双愣了愣,我傻笑了几声。 她说:“难得看到罗伊耍小性子的样子。” 我:“啊?” 她说:“像个女人。” 啊?难不成平常的罗伊像个男人?这不禁让我想象她一副男子气概的样子,走路大摇大摆,喝酒十分大气,说话大声行为举止仗义。 想了一会儿笑了几声,钱乐凡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收起奇怪的思想,咳了咳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她笑了笑喝了一口茶,发出了一声思考的嗯嗯声,补充道:“应该说,像个孩子。”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句话我十分同意,罗伊闹气脾气的样子,真的特别小孩子。 这让我回忆起了当初正在追罗伊的时光。 好久没回忆,回忆都有些生锈,让我整理一下措辞。 那时半路杀出的许华已经出现在我们身边很久,而我和许华神经般地保持着警惕又友好的关系,这种关系诡异地发展表现在有一次不算约会的约会是三个人进行的。 我还记得当时罗伊看到我和许华一起出现时的神情,十分的怪异,还掺杂着嫌弃,不过当时我和许华脸皮都很厚,谁都不肯因为这份嫌弃离开。 那天也没做什么,只是前一天罗伊说有个新电影上映,我们一同去看了电影,看完电影后,我本是打算回校,毕竟第二天是星期一,我还有很多作业没有抄。 但许华却提议在附近的咖啡店喝咖啡聊会天,而这个提议破天荒地被罗伊肯定了。 我和许华一脸的兴奋,但奇怪的是,我们竟然都没有想要把对方赶走的意思。 后来我们回忆这件事,许华的态度是难得罗伊肯和她一起看电影喝咖啡,要是把我支走了恐怕他也会被赶走,而我的想法就比较简单,人多热闹嘛。 薛零一你这个傻逼。 他们俩坐下之后,我十分殷勤地担任了点单的任务,那时和罗伊还没有熟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地步,所以在服务员上来时,桌上的气氛诡异地只适合我和许华挤眉弄眼。 罗伊嫌无聊,拿着手机在一旁玩着。 我和许华挤了一会儿后便放弃了,我们双双不懂对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时,我和许华迫不及待地立马小酌了一口,罗伊却迟迟不下口,抬头问我:“你给我点了什么?” 我说:“焦糖玛奇朵。” 罗伊没什么语气说:“我要的是卡布奇诺。” 我一个惊恐,听许华在身边幽幽地说:“哈哈哈你这个白痴,这都记不住,我的咖啡加几颗糖你都记得,罗伊的你竟然忘了。” 由此可见,许华的情商也不咋滴。 许华说完之后,罗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于是我说:“啊啊,我给你重新点吧,这杯我喝。” 可她却阻止了我伸手的动作,小声说:“不用了,就这样。” 我和许华对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接下来的时间,我明显感受到了罗伊的不开心,不爱说话,没有表情。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我一定会吐槽,不过是不小心点错了,多大点事,但放在罗伊身上就让我介意得很,我想我惹她生气了怎么办,她以后会不会不理我了,觉得我这么没用,这点小事都记不住,那天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但第二天仍旧起的很早给她送早餐。 接早餐的她依旧没什么表情,说了句谢谢之后就戴上耳机看书,我只好默默退场。 那个脾气她闹了很久,虽然不至于让我惶恐到不见我,但每次和她说话出门,一副老子一点也不爱和你在一起的态度。 这件事的落幕在她和我深刻地谈了谈许华的问题,她让我离许华远点,她不喜欢许华。 我表示明白。 我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想办法不让她出现在你眼前的,以后我们去玩,我不叫他了。” 她说:“那你们呢?” 我坚决:“不联系不联系。” 本来我和许华就是因为罗伊熟络的,既然罗伊不喜欢,这个朋友可以舍弃。 毕竟这不是鱼和熊掌的问题,这是鲜花和牛粪的问题。 想到这儿我叹了一声,听钱乐凡在一边说:“罗伊从出道到现在,其实挺辛苦的。” 我顿了顿,她这是要助攻还是要和我讲述罗伊的辛酸史。 接下来的半小时,让我肯定了她其实是来助攻的,而且这个助攻助得让我非常别扭,她嘴里一直说,觉得罗伊心里藏着一个人,日思夜想,经常见罗伊发呆之类之类的,听得让我有点感动,可感动是一回事,肉麻的鸡皮疙瘩却掉了一地。 听第三者形容我们的微妙关系,怎么就这么不自在呢。 于是我尴尬地呵呵呵了几声打断她的话,但毕竟她的本意是好的,所以我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逃离现场。 我知道罗伊很想我啊,她不想我为什么要找我和好呢,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而且有了这份自信,我最近才敢在罗伊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毫无忌讳。 从厕所出来,罗伊已经不在刚才的篷里,我找到了在一旁整理东西的她的助理,问了罗伊的去向,她说:“刚才罗伊妈妈来探班,他们在休息间。” 比起她的轻描淡写,我表现得有点惊恐万分,这个惊恐放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可以形容为把手上的东西掉落在地上,若是瓷器什么的,还能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我此刻手上没有东西,无法演绎这份惊恐。 但我真的很慌,从脚底滋生一股发麻的感觉,一直升到头顶,这种慌张太久没有体会,而我的手开始颤抖。 在要不要去休息间的问题上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抬脚去了。 休息间的门虚掩,我没敢推进去,只能透过缝看到罗伊和她妈妈面对面坐着。 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个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你一句我一句,没有吵架的迹象,我记得罗伊和我稍稍提过她家里的情况,总是不是一个和睦的家庭,都说有钱人家的是非多,她这种特别有钱的人家里,是非就特别多,这个是非罗伊也说过,无非是爸爸在外头花天酒地之类的,她不多提,我也不多问。 他们聊天的期间还有人从外头进去,有人从里头出来,背景十分嘈杂。 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我只好离开到出口地方等她,可惜等了很久没等到罗伊,竟然等到了罗伊的妈妈。 她拍我肩膀我回头的时候,我们对视了一眼,这一眼险些让我腿软倒在地上。 没错,我非常怕她。 她开口就说:“找个地方聊聊。” 我不想和你聊啊,你要和我聊什么。 但我还是跟着她的步伐离开,跟着她上了车,车开走时我特地回头看了一眼,罗伊还是没从里头出来。 这一路让我非常惊恐。 她妈妈带我去的是一家茶楼,古色古香的包厢,在进门的瞬间我想,这地方挺好,至少优雅得不至于让她动手打我。 可我又想,这种地方隔音效果一般很好,毕竟很多已婚妇女会在这儿谈论八卦小三,这种事容易激动容易大声,所以要是她动手了,别人也不知道。 想到这儿,我十分惶恐。 但好在她没有动手,整个过程满是刺的心平气和。 罗伊妈妈和我聊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天已经很黑,我很饿,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和罗伊好好吃顿饭。 打了辆车回了酒店,上楼走到了门口,这个过程我还是有点浑浑噩噩。还没按门铃,门就从里面被打开,罗伊的表情可以视为有点慌张,她一把把我拉到房间里,重重地把门关上。 她拉着我的手没有放,皱眉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愣了愣,哦了一声说:“没电关机了。” 她又问:“我妈带你去了哪里?”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把那个茶楼的名字说了出来。 她看了我几眼,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我正想回答,可她却突然插话。 “薛零一,把你现在的想法全部告诉我,全部。” 第五十八章 我其实没什么想法,当初决定和罗伊和好的那瞬间我就已经抛开了那段往事,决定不再去想,再也不提,就当没有发生。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超然。 其实不是。 罗伊妈妈说的对。 “薛零一,挺不要脸的啊。” 我也觉得我挺不要脸的,拿人钱财信誓旦旦地发过誓,最后却偷偷摸摸地违背誓言。 其实回想整件事,非常好理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拿钱打发一个不起眼的人离开自己的孩子,那个人拿了钱最后竟然还和她孩子纠缠不清。 人的脸皮和无所谓的态度与自身年龄是一个正比例的关系,虽然我内心的道德感仍旧让我惴惴不安,但目前已经是这种状况明显显示,我不想和罗伊分开,而且我也觉得再也没什么可以让我们分开。 那些承诺过的一切,在我眼里已经是狗屁。 我们没有签合同,只不过一个口头约定,当时你情我愿。这事只能算是一个投资,这种投资大家都明白,它上不了台面,没办法让所谓的法律保护,所以既然你投了,就要承担我毁约的风险。 由此可见,我的脸皮已经不是一般的厚了。 可是我爱她啊,没办法。 和罗伊妈妈聊天的那一个小时,我几乎没有说什么话,我其实很希望那段对话结束,所以我用了一招自认为有用的我就是不怎么说话你奈我何的办法,这办法在我妈身上非常有效,她要是和我说些什么我没理会,她一定会转战我爸,但罗伊妈妈这儿不太一样,她能无视我的无视,自顾自地一直往下说,我想,这也是一种本事吧。 贵妇就是不一样,忍耐力就是好。 一个多小时,前半段还是挺和气,问候了我全家,后半段就稍显不耐烦,不禁让我感叹她不过如此嘛。 她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怕遭报应吗? 她说,你知道同性恋多恶心吗。 她说,我听说是你老粘着罗伊,是你害了她。 她说,我不会承认你们的。 她说,还是那句话,你觉得你配得上罗伊吗?你有什么? …… 可能是觉得太过于对牛弹琴了,而且又不好动手打我,所以罗伊妈妈终于被我的沉默打败,终于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的情况下结束了这短对话。 但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朋友打电话叫她做spa才结束的,女人嘛,皮肤总是很重要的,在如今这个已经不能从皮肤来判断年龄的社会,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肤质显得比其实年龄小个十几岁,满足自己的满足感。 或许她妈意识到一个事实,侮辱我有什么意思,又不能美颜。 虽然我有点被我自己强悍的内心震慑,但隐隐的还是有点痛,那些装作没听进心里的话,真的很伤人啊。 面前的罗伊仍旧皱着眉头等我的回答,我鼻子一酸,一路上强忍的泪水,被自己用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吸进眼睛里的泪水终于绷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罗伊曾经说过,我的哭声特别难听。 那是一次学生会组织的活动,已经不太记得细节,只记得我设计的一个活动方案被批评得一无是处,那时我就抱着罗伊哭,等我哭完后,她说,你哭声太难听,以后不要这么哭了。 一旦哭起来就有点不可收拾,情绪被影响得低落,和这件事没半毛钱关系的委屈事全数涌上心头,我看着她伸过来想要摸我头发的手,走了两步上前,勾住她的脖子抱住了她。 脑袋靠在她肩上,感受她的手放在我腰上紧紧的。 这一紧,我哭得更大声了,没忍住就喊了声,“你妈她骂我。” 这句话说得很急很快还很模糊,乍一听还以为是你他妈骂我,这么想,差点就让我笑了出来。 罗伊拍拍我的背,轻声说,“她就这样,不要管她。” 我吸吸鼻子,忽然想到一件事,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掰开,随便用手擦了擦眼泪,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她面前说,“蛋挞,放了有点久了,快点吃吧,不然不好吃了,排了好久的队呢。” 她噗的一声就笑了一声。 我也觉得我挺好笑的,再加上刚才让我忍住笑的那句脏话,索性跟着她也笑了,这一笑,比哭还严重得更加不可收拾,边拆蛋挞盒子边笑,手抖得几乎使不上力,最后还是罗伊把盒子接过去,轻松地打开。 我哇了一声。 我们双双因为我的哇又笑了起来。 她说,“薛零一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我脱口而出,“装的你。” 她横了我一眼。 于是我们开始吃蛋挞,这家蛋挞味道不错,难怪有那么多人排队,我拿纸巾擦擦手,问罗伊,“好吃吗?好吃的话我明天再去给你买一点。” 她嗯了一声。 毕竟是我生日,罗伊觉得不能过得太寒酸,虽然我说手上这个戒指我已经很满意了,但罗伊坚持要带我出门吃饭,说已经预订好了。 我想也是,预订好了不去吃,是有点浪费。 不过说到戒指,罗伊似乎气已经消了,刚才给她扣完高跟鞋的带子再帮她戴上戒指她也没说什么,没有做出类似小脾气的行为,这让我又放心又不放心。 说实话,我还挺想哄她的,毕竟她不经常闹脾气,这事对我来说多么难得。从前和她在一起经常处于一种她随时会离开我的惶恐状态,所以对待她的一切都非常小心翼翼,而做事一旦太过于小心,往往事与愿违。 现在不一样了,我迷之觉得和好后的我们感情越来越好。 当我正想着怎么样让她重新不开心起来时,她忽然说,“薛零一,戒指的事还没完。” 我一个欢呼雀跃,差点没从位子上跳起来。 她疑惑地看我,“你这么高兴干嘛。” 我抿嘴忍住笑,“没有没有。” 吃完饭后我们在市里的行人桥上散步,不到半小时的路程让我觉得十分惬意,走到桥中央时,我们停下来正对着河感受迎面而来的风,吹了一小会儿,罗伊忽然但手搭在我的肩上,把她头上的那顶帽子盖在了我头上说了句,“生日快乐薛零一。” 我嘿嘿嘿三声,把帽子拿下来重新给她戴上。 我说,“怎么办,想亲你。” 我看到她露在外头的眉毛轻轻挑了挑,别开头又把帽子取下来戴在我头上,这次用的力道很足,直接把我的脸盖住,遮住了我的视线。 她说,“回去吧。” 为了给她消气,我们洗完澡后,我十分殷勤的担任按摩小能手,让她趴在沙发上,给她揉揉肩膀。 我:“每天拍戏,每天看剧本,一定很辛苦吧。” 她:“嗯。” 我:“还熬夜,一定累坏了。” 她:“嗯。” 我:“所以罗伊不要生气啦。”说到这儿,我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肩膀,“好不啦。” 她:…… 我:“罗伊最棒了,罗伊怎么会这么棒。” 她听后笑了出来,翻身忽然面对我,嫌弃的表情说,“按得一点也不舒服。” 我哈哈哈了几声,“没学过嘛,等我回去和我妈学学,一定让你很舒服。” 我保证我这个舒服想表达的就是个单纯的舒服,但或许平常动不动就污,这个词一出口就已经失去了它原来的意思,我看得出来罗伊也误会了,因为她摸我手上戒指的手,停了一下。 我们对视了一眼,眉眼中的色彩开始变化,我把手撑在她的脑袋,而她十分配合地勾住我的脖子,接着我们开始接吻。 脱衣服。 互相摸。 喘息。 嗯。 床事真的很神奇,明明没喝酒,它却能让人醉得不行,看着她的样子仿佛迷离,无法正常思考,只能用细胞感受一切,全身注意只放在一个点上,那个点让你失去意识,让你想抓住什么却软到无力。 罗伊总喜欢主导,这方面我几乎没什么意见,她喜欢怎么样我也喜欢。 我们从客厅到卧室,经历了很长时间,流了许多汗,最后都累了,我靠着她,她从背后抱着我。 我喜欢她这样抱我,做不做无所谓,穿不穿衣服无所谓,背后靠着她让我很安心,我把她的手放在我腰上,我摸着她的手心说,“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被你妈教育后的感想。” 她埋在我脖子处,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摸她手心的方向从顺时针改成了逆时针。 我说,“罗伊,虽然吧我天天说爱你,但是我是真的很爱你啊。”可能是天黑了夜深了,人也不知羞耻不知酸了,我继续说,“你放心吧,除非你赶我,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想了想,“赶我也不走。” 我怎么舍得呢。 她听了仍是嗯一声,把头抬了起来,狠狠地咬了一下我的脖子。 没由来的让我倒吸一口冷气,过后却让我觉得她咬得不够重。 罗伊说,“你不能再离开我了,我承受不了。” 哎哟,这话不禁让我顿了顿。 她又说,“第一次我原谅你,要是再有下一次。” 她说到这儿忽然停下来,我忍不住转头看她,可她却重新又把头埋到我后脖子处。 我问,“下一次怎么样?” 我听她轻叹一声,“不怎么样。” 第五十九章 回去的路上陈灵十分精准地给我打了电话,我听她扯了一会儿最近的情况,还说了过个几天她就可以从遥远的西方回来了,问我有没有想她。 她今天话里的亢奋我不是听不出来,于是我把行李箱从出租车后备箱拿出来,换了个耳朵听电话,说,“说吧,你什么目的,别给我瞎扯了。” 她哈哈哈爽朗地笑了三声,“真是什么猥琐的心思都瞒不过你啊,我给你送的那些道具你用上没用上没!” 我嫌弃地啧了几声,“你身边有没有人你这么大声说话。” 她说,“你放心!快告诉我用了没,我的捆绑计划!” 我摇头说了没有进电梯,因为信号的缘故,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她那边直骂我不争气,大好时光之类之类。 出电梯后,陈灵终于累了,让也我欣喜这电梯竟然还有过滤废话的功能。 陈灵不甘心问我,“就真的什么都没用吗?” 什么都没用吗? 我舔了舔嘴唇,其实我穿了那件睡衣来着,罗伊非让我穿的,但穿了没几分钟就被她脱了,这让我不太明白这件事的情趣所在,可能她是享受看我穿的过程,也可能是享受脱衣服的过程,不过我敢肯定她不是享受我穿在身上的过程,因为她一直嫌弃我胸小。 她当时说的是,“啧,胸太小了,脱了吧。” 于是我讪讪地脱了,她顺手过来帮忙,我问,“要不你穿?” 她没有任何思考,“不要。” 这件事当然不能让陈灵知道,我把门打开后换鞋,边回答她,“什么都没用。” 陈灵那头哎呀一声,“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什么play都没有。” 我呵呵呵。 陈灵,“没有play没关系!重点是你攻了没有,了没有!!” 我把箱子拉到客厅,箱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被我丢了,现在里头满是我们上街买的一些小东西,我一样样的拿出来,面对那头的期待,简单的嗯了一声。 “啊啊啊!!!” 陈灵突破天际的叫声几乎要把我的耳膜震破,我把手机移开一点,听她说,“快给我说说,说说!!” 我翻了个白眼,“说什么……” 她说,“细节啊,你怎么就推了她了,她愿意啊,怎么开始的,过程呢,结束怎么样,她有没有说什么,罗伊的娇喘好听吗!!快告诉我!!” 我:…… 细节就是我们炉火纯青时,我一个翻身把她反压在身下,她疑惑的表情看我,我用了个拜托的表情小声说了句让我来一次嘛。当然罗伊的眼神满满是拒绝,她越拒绝我越想试,于是我把生日亮了出来,再撒几个小娇,她就半推半就心软答应了。 罗伊的娇喘嘛,我能用动听来形容吗,加上她的那时的表情,看得我血管快要爆炸。 当然,这些我也是不会告诉陈灵的。 “你觉得我会说吗,你不是会脑补,自己脑补去。” 陈灵胡乱叫了几声说,“你这是事成了忘了助攻!” 我说,“我是啊。” 接下来的几天,又转换到那个忙成狗的薛零一,每天和罗伊联系的时间变得很少,每天都在细数这罗伊下一次回来的时间,每天都在公司忙着干活,日子过的有点重复。 难得的一天礼拜也只是在家里睡觉。 下午的一觉睡得非常香,可能是觉得明天要上班了,接下来一周时间不会有这么惬意的午休时间,睡的我鬼压床了好几次,想死在梦里。 醒来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毕竟接了这份工作之后,每次睡死醒来总有事发生,于是我立马打开了被静音的手机,里头竟然真躺着十几条陈灵和许华的未接来电和微信。 我的心顿时沉到谷底,不会吧,这么准啊。 鉴于手机里只有这两个人的信息,我边开手机边安慰自己,应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毕竟没有公司的人找我,但打开微信的瞬间,看到信息的瞬间,我感觉到身体一瞬间的窒息。 从前听到类似心脏慌到暂时停止跳跃这种话时总觉得很夸张,但此刻我真的体会到那种感觉,真实到无可附加。陈灵的微信里发了一串文字,说的都是,罗伊被出柜了,让我看微博。 我立马点开了微博,果然热搜第一赫然写着罗伊出柜。 我的双手开始颤抖,差点没点准。 微博点击最高的是一个叫“从来不是我”的网友,发的是:其实我一直怀疑来着,你们经常罗伊老公罗伊老公地喊,我就在想她会不会是弯的,毕竟弯的妹子比较吸引弯的妹子,话不多说,下面是证据。 这段不褒不贬的话看不出博主的立场,我赶忙点开了图片,全是微信的对话,她和几个不同的人的对话,一些是自称罗伊的校友,一些是自称罗伊身边的工作人员,他们虽然对罗伊的另一半都没有具体的说辞,但话里肯定的是罗伊一定是弯的,而且大学还有个女朋友。 我认真仔细地看完图片,保存了下来就点开了热评,热评第一已经赞了一万,写的是“相信了怎么办。” 我舔了舔唇往下翻,有说相信,有说不相信,还有人把罗伊这几年的八卦做了个总结最后说了相信,还有人说罗伊的另一半不会是陈灵吧。 我咬了咬唇,退出后立马给罗伊打了个电话,那边响很久才接起,我没等她开口立马说,“你看到了吗?出柜的。” 她说,“知道,公司现在在公关。” 罗伊的语气非常淡,她每次遇到困难都是这样的语气,一点也不着急,可她不急我急啊。 我说,“怎么办啊怎么办,不知道那个人手上还有没有其它证据,罗伊你不会被封杀吧,现在这种事可敏感了,怎么办啊。” 她听完后笑了一声。 我着急,“你还笑!” 她说,“好了没事,你着急也没用,我得去开会了,晚上再找你。”她说完又补充,“别冲动,什么都不要做。”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在这头干着急,我想去微博上说点什么,可我的力量太小,要不去买粉?一起刷! 想到这儿我拿起了手机,这事之前在帮一个小明星洗白时做过,不算陌生,但下手前忽然想到罗伊的那句什么都不要做。 这话就像电视剧,那里头那些讨厌的白莲花,自以为有用地做了很多事,其实是帮倒忙,我想我还是什么都不要做吧,万一破坏了她团队的计划就不好了。 这时候还能想到电视剧,我也是够了。 一晚上的时间,我都在留意这件事的动态,时不时和公司的人联系,猛刷微博,可这件事却朝着越来越壮大的方向发展,甚至可怕的是,网友竟然纷纷觉得罗伊的女朋友是陈灵…… 陈灵的微博评论在被刷,罗伊的微博评论在被刷…… 那个博主的微博被疯狂转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网友,竟然对这件事表示支持,支持罗伊出柜。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晚上我都在慌张的时光中渡过,生怕有对罗伊不利的消息出现。 块12点时,终于接到了罗伊的电话,但电话那头却不是罗伊,是钱乐凡。 我们互相问好了之后她开门见山说,“这段时间你和罗伊要保持一下距离,具体到什么时候我会告诉你。” 我嗯了一声。 她又说,“罗伊过几天会回去。” 我一个惊慌问,“不让她拍戏了吗?” 她说,“不是,杀青了而已,我是想说,接下来的时间你要记得和她保持距离,还有,这几天找个时间从她家搬出去,什么都不要带,人走就行,秘密一点。” 我点头嗯了一声。 这些都可以配合。 钱乐凡又说,“她让你别担心她,这件事最坏的结果就是没工作。”钱乐凡突然笑了一声,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她问“她没工作了,你能接受吗。” 我刚才也想到了,一旦发生什么事,我总喜欢往最坏的方面想,要是最坏还能接受,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很严重,而罗伊没工作这件事我当然能接受,只要我工作不丢,我可以养她。 我说,“我能啊,能能,你让她好好休息吧。” 毕竟不是很熟,我和钱乐凡的这个电话打了才不到两分钟就挂了,挂断后竟然让我舒了一口气。 最坏的结果啊。 其实也挺好的,她每天在家等我下班,我们也不用老是分开,演员又不是唯一的出路,这只是她当时的追求而已,每个人都有追求,她的追求正好被她实现,而其他人呢,没有活在追求的生活里,不也好好的。 哎,我真是能安慰自己。 罗伊千万好好好的啊! 这事华丽丽地导致了我晚上失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睡前脑子里脑补都是网友对罗伊的唾骂,说她恶心,说她身为偶像竟然是同性恋,对得起喜欢她的人吗? 它怎么就,暴露了呢。 第六十章 罗伊出轨的新闻占了好几天的热门,虽然说转发量最多的那个仍旧是原先的博主,但最近一两天,关注此事网友们莫名其妙地倒向了支持罗伊出柜这事上。 纵使罗伊的团队还没有发过任何的声明,网上那写人的意淫已经要上天了。 先是出了个罗伊自己的电视剧电影剪辑,剪辑里全是罗伊在演戏中十分攻的表情或动作,一群人在下面瞎喊着老公好帅,后来几天又出了罗伊和陈灵的西皮视频剪辑,几乎把她们俩所有的合作都剪了进去,几个广告,电视剧,还有娱乐节目,可怕的是,娱乐节目里,罗伊十分照顾陈灵。 这明明就是托我的福嘛! 圈地自萌地让我十分生气。 我才是罗伊的女朋友喂! 不知道罗伊那边要怎么处理这事,每次有新的视频出现,我打电话给她,她不是在拍戏就是三两句就岔开了话题,仿佛这件事是小事一般。 她说,她不承认,网友能耐她何?那些所谓的证据,仔细看来全是捕风捉影,任何人都可以瞎诌。 公司这几天也安静得很,这个安静不是相对安静,这个安静是和平时一样安静,完全没有一个大事发生该有的状态,真是急死人了。 着急的不仅我一个,连着陈灵和许华都着急。 陈灵回来的前一天只知道罗伊出柜的消息,并不晓得她也牵连其中,她知道这事是因为她回来那天,破天荒地有一群粉丝在接机,吓得她差点没躲在厕所里。 知道这事后她立马给我打了电话,表示这里面完全没有她的事,她也不知道风头怎么就转向她了。 陈灵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和朋友的朋友扯上关系,她觉得这是背叛,记得高中她号称闺蜜的一个女生,私下和她的小学同学结伴逛街不告诉她,她知道后觉得心灰意冷双双绝交。 她和我说这事时让我觉得十分夸张,但毕竟陈灵是我朋友,这事做得也不犯法,索性我就说我理解理解,并在心里记着,以后陈灵的朋友我千万不能碰。 她的解释十分着急,有点想要哭的迹象,由于我还没见过陈灵哭,所以后来的安慰话就全数被我给吞了下去,但可惜的是,陈灵并没有哭。 中午她和许华上来找我时,我正在扎堆,听着同事们八卦公司最近的小事。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这个故事不仅仅是自己的故事,还有可能是家人亲戚的,更可能是我有个朋友系列,哦,也可能是我有个朋友其实就是我系列。 总之,每天都有故事更新,午休时间倒不觉得无聊。 正沉浸在宣传组小红的小学生侄女谈恋爱故事中无法自拔的我,被陈灵一个拎住马尾,把我从位子上拔了起来。 于是我们三个找了家咖啡店坐着。 点餐的服务员一走,陈灵立马拉住我的手说:“二薛,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 我回答:“我急啊急啊。” 为了表现我的急,甚至还跺了两下脚。 然后我问:“你们说的是罗伊的事吧。” 急错了可就不好了。 陈灵听了白我一眼,许华直接拿桌上的纸巾盒,作势要打我。 我嘿嘿一笑:“哎呀,我是真的急,可是罗伊不急啊,我有什么办法。”我看了眼他们俩,又看了眼许华,好奇问:“不过你急什么?这事和你有关系?” 许华啧了一声:“她们拆你们cp就和我有关系。” 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我才知道你是我们的粉啊。” 许华作势又要打我。 毕竟我们时间有限,我们都是有工作的人,没多少空闲在这儿家长里短,于是半个小时大家就都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陈灵这次抱着的主要观点是,怎么办怎么办我要不要解释要不要解释。许华这次抱着的主要观点是我要拆散陈灵和罗伊,二薛你快拍几个短片给我,我把你和罗伊剪在一起。而我的观点,哈? 这次谈话无疾而终,但想想,我们三个在一起时经常的表现就是有的没的,所以大家并不觉得浪费,结束了之后甚至能开开心心地肩并肩出去。 陈灵如今已经不归我管,但我时常想念当她助理的时候,比起现在,那时候可真是闲得很啊。 下班后我仍然在惆怅,看着已经快要9点的时间就更惆怅了,不过想想这么辛苦能更靠近罗伊一步,这惆怅就减少了一点。 果然人们说的爱情能滋润一切,这话我信了,其他不说,至少自我安慰能力大大提高了。 累了一天之后脑子有点抽抽,钱乐凡让我搬出来后我在公司员工楼住了几天,现在竟然忘了这事,走着就走到了罗伊家门口。 既然来了就进门看看吧,顺便带套睡衣走,可没想到,开了密码门进去后发现,家里的灯竟然是亮着的,罗伊拿着平板吃着薯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惊讶地立马换鞋进去,她看到我回来了取下了一只耳机,笑意还没从电视剧里回神,正在脸上挂着,说:“回来了。” 我一愣:“是我问你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我边说边坐在她身边:“昨天半夜不是还在拍戏吗?” 罗伊把平板放一边:“恩,早上杀青了,我……你先放开我,勒死了。” 我用力地抱着她甚至伸出腿勾住她的腰:“不要,就要抱你。” 她仰着头呼吸:“你去洗澡,臭死了。” 我还是抱得紧紧的,咯咯咯地笑:“不要,让我抱两分钟就去洗。” 她听话地不挣扎,拍了一下我的头后也环住了我的腰。 开心,罗伊又回来了。 对于演员来说,这种见面真的特别难得,她们行踪飘忽,这儿走走那儿走走,我多想每天都跟她腻在一起,但生活不让。 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问:“这次能陪我几天啊?下一次什么时候走?” 罗伊回答:“不走了,在家待着。” 要是以往她说这句话,我多半能当成是玩笑,但今天我当真了,出了事之后人总是会草木皆兵,一切相关的时都喜欢往坏的方面想。 我按住她的肩膀拉开她,惶恐地问:“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被封杀了吧?!” 她笑了声:“没有这么严重,就是接下来几个月的工作暂停了而已。” 暂停了,而已。 为什么说得这么风轻云淡! 我晃了晃她的肩膀,这个晃的力度非常大,大得差点让我走神想到马景涛。 我问:“什么情况?公司决定的吗还是你自己请假的?为什么?因为微博的出柜那件事?你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为什么啊?怎么变得这么严重。” 可能我慌张的脸有点搞笑,但我真的很一本正经,有些人一本正经起来就是搞笑,所以这样的我成功地戳中了罗伊的笑点,她噗的一声笑了,拿起身边的平板点开了游戏:“都不是,其实是我自己想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她抬头揉了一下我的头发:“快点去洗澡,黏糊糊的都是汗。” 我看了她几眼终于有点放心,面前的罗伊仍旧是我的那个罗伊,没有不开心的表情,没有藏着心事的眼睛,没有忧愁的气息,还记得损我。 暂定她是正常的,抱着这个态度我迅速地洗完了澡回到了客厅,她换了一个坐姿仍旧边吃边看电视,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挡在她和屏幕面前问:“你真的,真的没事吗?” 她一把抓住我的刘海,把我拉到一旁,并且把薯片屑抹在我的脸上,说:“不信自己去公司问。” 她要是说一些“真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很好。”这样的话,我一定要怀疑她有事,但让我去公司问这句话说的非常有说服力,毕竟我现在是内部人员,一问就知道了。 当然我不会真的去问的,这并不是说我对爱情抱有坚定的信任,不相信对方就是对爱情的不忠贞,而是我相信要是真有什么消息,我那些同事一定会第一时间在茶水间告诉大家。 事实如此我就放心多了,于是我坐在沙发上靠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看剧,顺便揩一下油,我也是好久没摸她了。 这个过程罗伊在一副老子不要不要和随便你摸之间来回切换,这个切换过程有个成语可以形容,叫做半推半就。 半推半就的我们差点要接吻,可惜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教训我还是没有吸取,以后做事,一定要静音。 是我妈的电话。 我妈的电话节奏我几乎可以掌握,先是随便关心我,然后再说一些她想说的话。 可能是我开着扩音,而我又离电话有点远,她问了几句家常后忽然说:“你声音怎么这么小。” 本以为接下来她会因为和我说话很累而不耐烦挂断,但没想到她却忽然说了句:“靠近点,我说件事。” 我把搭在罗伊大腿上的手拿开缓缓靠近,听我妈问:“网上都说啊,罗伊喜欢女生,这事是不是真的?” 我一个惊恐,回头看了眼罗伊,见她也凑了过来,我对着话筒问:“什么啊?” 她说:“微博啊,网页啊,听说都好几天了,真的假的啊,罗伊喜欢女生不会吧,你和她关系好,这事你看的出来吗?真的假的啊。” 我还没来得及否认,我妈又说:“看起来挺真的,今天打麻将她们都说指不定就有这事,没这事谁会说呢。” 我咬住了下唇,忽然感受到一阵慌意。 我妈继续:“你说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来我们家的时候我都没看出来呢,要不找个机会你再带她回来,妈劝劝她?妈一直喜欢罗伊,你说她还有救吗?” 她明明一直在问问题,却不给我插话的机会。 她又说:“还有啊还有,她女朋友是陈灵吗?唉这我就奇怪了,一一,你应该要知道这件事才对啊。” 我妈越说越激动,甚至再次说到了同性恋是个恶心的病,我默默听着,觉得不能把这个趋势发展大,刮了刮自己的手背后,感受到罗伊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她与我十指相扣,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股冲动在心底滋生,于是我把手机拿了起来,对着话筒打断她的话说:“妈,一半真一半假,罗伊的女朋友不是陈灵。”我咬咬牙:“是我。” 我感觉到罗伊握着我的手顿了顿,她用唇语表示了她的惊讶之情,问我你在干嘛。 我妈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电话也挺好的,至少不用面对她此刻的表情,或许是嫌弃呢,我可受不了我妈嫌弃我。 过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屏幕已经暗了我看不见时间,但这时间在我心里十分冗长。 我妈说:“你开什么玩笑呢。” 她的语气带着一点笑不出来的笑意,还有一丝试探。 我发现我的双手在颤抖,被罗伊握着的那只手颤抖得特别厉害。 心也抖得特别厉害。 为了让说出来的话显得不那么慌张,我吐了一口大气,对着电话说:“就是这样。” 这四个字说得略微有点帅气,但效果很不好,毕竟和长辈都代沟,所以我担心我妈没听懂,接着又补充:“我和罗伊在一起,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互相喜欢,我们就是你想的嫌弃的那种关系。” 已经不管措辞是否乱,但我肯定我妈听懂了,因为她听完后迅速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是不愿意面对的表现。 第六十一章 “你要晃到什么时候?” 罗伊说完这句话直接丢了个抱枕过来,成功地把我在客厅走来走去的步骤打断,我抱着抱枕看了她一眼,于是走过去半跪在她面前。 我特别喜欢半跪在她面前仰头看她,毕竟45度角的倾斜最美嘛,这样罗伊看到的是我最美的角度,而且这个姿势特别容易勾引她勾住我的下巴低头吻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我抱住她的小腿抬头看她,坐在她的脚上问:“怎么办怎么办。” 她果然勾住了我的下巴,低头无奈地看我,“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 我嗯嗯嗯了几声,伸出腿环住她的腿,“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为什么为什么。” “罗伊罗伊罗伊罗伊罗伊……” 她被我烦地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头,牵住我的手直接把我拉上去坐在她身边,我顺便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勾住她的脖子啃了一口:“这时候了你还在刷微博。” 罗伊笑着推开我,递过来给我看了眼。 页面上是网上一些人和家人出柜的经验,大到公司高层,小到初中生,大家在评论里分享自己的经验,分享自己家人的各种反应。 原来不是在玩手机啊,我对着她吐舌,表示抱歉。 认真地看了几页,认真地阅读每个字,仿佛要从她们的故事中找到自己的影子,翻了好几页之后回头,发现罗伊正在看我。 我:“恩?” 罗伊:“恩?” 我:“嘿嘿嘿,我在看评论的时候,你不会一直在看我吧。” 哇,如果是这样,那好有爱啊。 罗伊意料之中的翻了个白眼:“做梦,只是察觉你要抬头了而已。” 于是我们接下来的时间开始讨论起微博上这些事迹的可操作性,毕竟是网络,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很多人其实是在瞎掰,吸取瞎掰的经验那可就不好了。 前前后后看下来,我没从里面得到多少经验,故事倒是看了挺多,就像你信誓旦旦地想学英语听力,想从美剧入手,结果却被剧情吸引,最终没什么效果,这个故事告诉你,学习这种事还是踏踏实实地来,就不要投机取巧了。 这里大家的故事都很精彩,有些甚至拍案叫绝。 我问罗伊:“你看出什么没有?” 罗伊笑了笑:“你打算从里面看出什么?” 我愣:“你给我看这些难道不是这个目的?” 罗伊:“仅供娱乐。” 我:…… 不过这个娱乐的心我收下了,毕竟这么多看下来我的心情确实放松了许多,只要不去想刚才和老妈说的话,就不至于那么慌张。 哎,怎么又想了。 其实大学的时候就曾和罗伊讨论过出柜的问题,毕竟自身原因,会对这种事更关注,一旦看到类似的事,我都要和罗伊分享,开始她还会和我一起看一起分析,到后来有些不太在意。 我们一致认为其他人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家里人。 这么一想,她当初那样和我爸妈打好关系,似乎有点道理。 罗伊我是一直想要带回家的,不是那种带回来做做客,而是以陪伴我未来的这种身份带回家。我想让我的父母肯定她,虽然我爸妈现在喜欢她的,但她作为我女朋友,这个喜欢可能要变味。 我希望她在我家能其乐融融,不过这个过程似乎有点困难。 还有她的那些粉丝们,现在网上已经传开,万一某天被发现她的另一半是我,大家肯定会失望吧,薛零一是个什么玩意儿,还不如和陈灵在一起呢。 哈哈哈,这么想怎么有点损陈灵的意思。 “想什么呢?” 罗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倒了一杯水给我,我默默喝了一口之后,把刚才的一些想法告诉了她,她站着没坐下看我,偏头说:“她们觉得不搭关我什么事,她们又不是我妈。” 我说:“你妈也觉得我们不合适。” 罗伊:“闭嘴。” 烦恼的人就容易想太多,这个太多里多半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会有杞人忧天这个故事,因为人容易犯傻,明明知道是傻事,却还是做了。 我叹了一口气,一把勾住她的手把她拉下来,她没注意把手上的水洒在了我身上,我被白了一眼。 等她弄好了之后,我问她:“你呢,你怎么和你妈妈爸爸出柜的啊,看起来你妈妈知道我,应该就知道这件事了吧,哇,还有,你妈她这么不喜欢我,以后见家长的时候怎么办?” 罗伊淡淡回答我:“你不需要见家长。” 我问:“为什么。”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这句话说的我十分放心,他妈妈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而且我觉得她的家人应该都不怎么待见我。 我肯定是要回去面对我家的两位,而那个刺激又紧张的过程是凭空想象不出来的,罗伊的意思是好好吸取网上的经验,说话的时候态度低一点,一般人都是吃软不吃硬。 她还说,最重要的是,不要护着她。 在爸妈面前护着情人这种事,最要命了。 正当我们商量着什么时候回家一趟时,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我老爹。 我不知道那头现在是什么情况,看了罗伊一眼,深吸一口气之后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老爹那头声音很小,似乎是躲在一个地方,问我:“你和你妈吵架了吗?” 我模糊地啊了一声。 “吵什么了啊,她在房间里哭。” 我顿了顿,忽然心里很难过,我曾设想过和她老实交代,但每一次设想里的妈妈都很伤心,这种事发生在哪个父母身上不伤心,她现在一定觉得我有病。 和爸爸聊了一阵之后发现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让他好好陪妈妈,并告诉他,我明天会回家一趟。 挂断电话后的我十分的闷闷不乐,比起刚才的慌张,现在的心情更差了一点,睡觉前也没什么心情,抱着罗伊虽然不至于辗转反侧,但始终睡不着。 夜晚最适合让人乱想了,难怪陈灵总在夜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了很久,我翻了个身想看一眼手机,看看现在几点,罗伊忽然动了动。 我的动作僵在翻身的过程中,手高高举着不敢动,怕吵到她。 “我也睡不着。” 我听后继续蠕动到床边看了眼时间,听她问我:“几点了?” 我说:“两点半。” 她听后从背后把我抱住,整个把我拖了过去放在她的怀里。 “薛零一。” “恩?” 她呼了一口气,直接喷到我的脖子上:“万一你妈妈讨厌我。” 她这句话听起来是应该有个后续的,但她确实是停下来不说了,让我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开口的迹象。 于是我说:“应该不会吧。” 她听后把我抱得紧紧的,“薛零一,是你把我带进这个世界来的。” “所以?” “所以你要负责让你妈喜欢我。” 第六十二章 第二天我们早早就起床,罗伊把自己整理了一番顺便也给我挑了件衣服,她的衣服特别多,多半是赞助商送的,都没有穿过。 她把我打扮得十分乖巧,照着镜子让我觉得我的人设本就应该是这样乖乖的模样。 其实我是挺紧张的,紧张到我差点把牛奶盒咬进嘴里,可罗伊就淡定得很,这时候我非常庆幸身边有她,她总是能在我慌乱的时候不急不缓地在我身边准备一切。 就像大二时我参加院里的一个大四打死的表演,其实我的戏份不多,可以算是群众演员,就8句台词,但那天台下很多人,整个学院的人都到场,包括差点让我挂科的高数老师,翘着脚在台下调戏我们的专业英语老师。 这么轻松的氛围其实是要放松才对,可我那天真的紧张到十分钟就上了三次厕所。 她在后台陪我,为我的表现感到不耻,一边给我传授经验一边还不忘嘲笑我。 我本来就不适合舞台,我就适合在背后默默做着一切,最喜欢做的就是服务罗伊,辛苦没有怨言。 上台前她给我一二三地又教育了几遍,帮我看了妆看了衣着。那天的表演很成功,当然我知道不是我的功劳,8句台词的我出场才不到两分钟。 结束后一下台就看到她的出口的地方等我,帮我把头上花花绿绿的东西拿下来后问我尿裤子没。 我说尿了。 她拍了一下我的头笑着跟我说舞台就这么回事,还说让我多体验,看到下面黑压压的观众就不会紧张了。 我吸取教训,但还是觉得多体验这事还是算了。 哎想这么多也不能缓解我紧张的心。 罗伊开车很稳当,但我不稳当,手心出了好多汗,这句话好押韵哎。 她在小区门口就把车停了下来,我以为她想要顺便买写东西,可没想到她竟然将车停好,对我说了句:“下车。” 我疑惑:“还有一段路啊,这么热的天为什么不开进去?” 她回了我一句走路进去就利落地把安全带解开下车,我只好也默默跟着下车,我们并肩从大门进去,到了楼下之后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上去吧,我在这儿等。” 这个行为更是让我十分费解。 今早她说要和我一起回家时,我就有些疑惑,毕竟我是打算自己回去面对的,万一我爸妈打我,在她面前也不好,显得我特别没面子,这还算轻的,万一我爸妈想不开打了罗伊。 那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罗伊坚持要和我一起过来,过来也就罢了,站在楼下是几个意思? 我看着炎炎烈日,看着她黑乎乎的影子说:“你跟我上去吧,太热了,中暑了怎么办。” 她说:“不上去,在这儿等着,等你爸妈让我上去。” 我一愣,想到什么问:“苦肉计?” 她点头。 啊!好委屈她啊。 我指着楼下大门说:“要不进去等?” 她说不要。 于是我们在楼下推推嚷嚷,她拒绝了我的一切避暑的方案,坚持要站在楼下的那个点等待,连鸭舌帽都不肯戴,只带了个口罩,还说那个地理位置好,我家阳台往下看,一看就看到了她。 被她打发走了之后,我立马就上楼,这么一闹腾,也成功地把我紧张的心解放。 要是说之前的心情是做了错事被家长逮住,现在的心情就是我要上厕所你快点说。 但是还是要表现得淡定一点,老妈给我开门时我们双双对视了一小会儿,对视得我十分慌张,直到我喊了句妈她才回过神来,接着她的眼神瞟了一下我的后面,我立马抓住这个机会说:“罗伊在楼下等着没上来。” 这时我爸忽然出现,我看了他一眼,无法从他的表情中判断老妈到底跟他说了这件事没有。 老爸说:“她在下面等着?这么热的天怎么不上来。” 我啊了一声没有往下接,但看到他走向了阳台就放了心。 谋定的计划,成功的第一步就是敌人掉进你的陷阱,我记得高中时历史老师说过一个卧底的故事,他说那个卧底到死也没完成任务,相当于没有用处。 这个故事告诉我,我一定要让他们看到罗伊在下头,这样的牺牲才是有意义的。 老爸还没从阳台回来,妈妈板着一个脸就喊我进去,还说让我去书房,要和我聊聊。 进书房前,我看到老爸打开了窗户朝下看,不知道她看到罗伊了没有,不知道她认出那个人是罗伊了没有。 在书房里等了一会儿后,老妈面无表情地就走了进来,都说能传染的不仅是病,连心情都是会传染人的,于是老妈这个抑郁寡欢的心情成功地传染给了我,整个书房忽然沉浸在一个沉闷的氛围中。 她开门见山:“你昨天和我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啊了一声,抬头忽然看到了几根她的白头发,原来她都这么老了,可想了想我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据以往的经验来说,我要是说她老,会被她撕碎嘴。 这么轻松的心里活动主要是想要掩饰我的心慌,我已经预测到了,不管接下来她要和我说什么,都不太好对付。 我不希望她受伤,但我想要的结果她势必就要受伤害,这是个不能两全的路,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两败俱伤。 她又问了一遍:“是真的?” 我仍旧恩了一声。 她叹气,:“你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已经让你爸把罗伊叫上来了。” 我吐舌哦了一声,对她嘿嘿一笑。 她严肃:“没跟你开玩笑。” 她又说:“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或许是你只是崇拜她呢?” 我摇头说不是,可还没开始继续解释,她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看。 我明白,这种时候,我为自己多辩解一分,对她来说都是煎熬,我知道她想要从我的感情中找到突破口,这个突破口会让她觉得我还有救,接着她可以说服我这件事不是真的,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可真的不是。 省去那些为爱痴狂的措辞,我捏紧了裤子缝,说了句:“妈,我是认真的。” 她的呼吸开始有些沉重,很久了才说了句:“你这样,妈真的很难过。 我咬唇听着。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句一句地问我和罗伊什么时候开始的,还仔细地询问了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喜欢女生,对于她的这些其实我是很难为情的,这个难为情不仅因为和长辈谈论自己的感情生活,还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细节。 她有个毛病,喜欢用虐待自己的方式来接受原本不能接受的事物,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这样,到时候是什么结果,都会在预测中,不至于太难过。 这次的谈话花了我无限多的脑细胞,每个回答每个措辞都在脑中推敲很久,但我知道不会有什么效果。 我妈哭了,我跟着也哭,她哭得没有声音,只是默默流泪,我不敢做什么,不敢抱她只能杵着,任书房就这样安静下去。 等情绪收敛了一些,她拿了张纸巾递给我,忽然问了我一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再这么问下去,我手指的肉都要被我抠下来了。 我说:“妈,我知道你和爸一直希望我开心幸福,你们从前说,等到我长大了我找男朋友了,你们不要求其他,只要他爱我疼我就可以,我们相互扶持一辈子,你看你们的愿望这么小,你们只是希望我好,我现在和罗伊在一起就很好,她对我很好。你也知道她,她现在的地位和身份要什么没有,可她还是和我在一起,她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妈,没有罗伊我不会开心,我这辈子就只想要她一个,就她一个而已。” 我说完后我妈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哽咽:“可她是个女的啊。” “是女的怎么行,女的和女的怎么行。”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或许是在重复地说给我听,或许是在重复地说服自己,但不管是怎么样,我都难过得很。 我哭得比她还严重,她还不给我纸,我不敢拿。 我们在屋子里又待了半个多小时,这段时间里我们双双没有说话,光顾着哭,我的手背上全是鼻涕和眼泪,头发有些乱,整个人邋遢得很。 打破这种僵局的是爸爸在外头敲门,我这才想到罗伊在外面,不知道她和我爸都聊了些什么。 几秒后老妈忽然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后白了我一眼,这么没由来的画风吓我一跳,接着听她说:“去洗一下,脏死了。” 等我从洗手间里出来,客厅一片祥和,我想和沙发上的罗伊眼神对视一下进度,可罗伊始终不看我。 我在她身边坐下,还记得她昨天交代我的,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没有过分亲密,我妈坐在侧边的沙发看着电视,整个人显得苍老得很,我才坐下她就发了话。 她说:“你们走吧。” 我和罗伊对视了一眼,对视了一秒后我爸忽然强行□□了我们的对视中,于是我们三个互看了几眼,接着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口。 这几乎是被赶走的结局是我们预想中的,但好在我妈没有想象中的暴力,拿着扫把或是锅铲打我,总之没有那么糟糕。 爸爸目送我离开时,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妈妈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让我等他电话。 关门后我有些疑惑,这整个过程我爸为什么都表现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他老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我把这个疑惑告诉罗伊之后,罗伊笑了笑告诉我,几年前有学生向他出柜,当时他也表现得偏激,但后来想明白了,出柜只是人家的一个结果,他把这个结果告诉你并不是要你给什么建议给什么辅导,所以他知道,他将要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还不如趁早接受。 听后我一个恍惚,没想到我爸还挺善解人意,这么多年我都没看透这一点,真是有点不孝。 我又问:“那你们在外面都聊了什么?” 罗伊回答:“他就问了我这辈子会不会对你负责。” 我惊讶,勾住她的手说:“那你怎么说的?” 罗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打开车门把我塞进去,接着把门关上,一副不爱搭理我的样子。 我…… 第六十三章 罗伊上次说在家休息几天,没想到竟然什么都不用做,完全没有通告,这事我也敲敲问了钱乐凡,她那边表示罗伊真的没什么事让我放心,她接电话的时候人正在罗马旅游,她说正好她也想放假,罗伊休息她乐见得很。 这个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多小时,谈完罗伊之后我们又闲扯了几句,钱乐凡似乎很有时间,我仔细问了一下,原来这次旅程是她自己一个人,自己嘛,自由是自由,但有时候很无聊,可能是某个下午茶正好遇到我打电话,于是就和我多说了两句。 挂完电话之后,我自认为和钱乐凡的关系又近了一点,可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以后可以从她的身上套到罗伊的部分小消息,罗伊那头忽然问我,怎么忽然给钱乐凡打了电话。 我…… 好吧,毕竟罗伊才是钱乐凡的正经主子,我是附属品,她挂断我电话立马去打小报告这个行为,我一点也不在意呢。 “我都说了我没事,你怎么还这儿问那儿问。”罗伊在电话里这么问我。 我回答:“我哪有。” “少给我装委屈,你上去问了我的团队组长,还问了录音室的组长,连扫地阿姨都不放过,我冤枉你了?” 我嘿嘿嘿笑了三声:“这不是关心你嘛。” “现在他们以为我发生什么事了……薛零一。” 我立马哎了一声,立马承认错误:“对不起对不起啦,下次我一定注意,悄悄问!” 不过我知道,在楼上那些人的眼里,估计是把我当成罗伊的脑残粉了,我都能想象他们和罗伊提这件事的口气,哎罗伊,楼下有个不知道谁的小助理跑上来问你的情况,挺关心你的问了很多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泄露了。 “没有下次了。”罗伊那头语气轻松:“今晚要忙到几点?” 我算了算:“尽量早回来!” “回来再找你算账。” 按道理说完这句话是要把电话挂断的,但是我不肯啊,而且她说要找我算账,算什么账呢,请允许我自动把画面弄地很污。 “你要怎么惩罚我啊,先跟我说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要刺激的还是要温柔的?” 罗伊听后笑了一声:“薛零一你最近真的是……” 我说:“是什么是什么?是不是特别妖精,快说是!你不是挺喜欢的嘛,昨天在床上可不是这么嫌弃我的。” 罗伊:…… 我:“哈哈哈哈。” 罗伊:“是是是。” 挂断电话的我十分的轻快,想着罗伊在家等我也十分的勤快,陈灵回来之后我个工作量变少了很多,毕竟升职了嘛,升职的好处就是拿更多的钱让底下的人做更多的事。 陈灵最近找了个对象,在我一度以为她被我和罗伊的恩爱掰弯时,她竟然找了个男朋友,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网红,现在两人秀恩爱特别频繁,并且看上去有公司刻意安排的嫌疑。 我私下问过她这件事,她说没太当真,男女朋友而已还没想是不是要发展成结婚对象,我认真严肃地劝告她人不能这么活着,得要规划未来,她无所谓地回答我,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和罗伊似的,一找就找对了,一对就是一辈子,你看许华,还不是乱七八糟。 啊,许华中枪好可怜。 罗伊出柜的新闻仍旧是不间断地在微博上出现,幸好罗伊这个人在历史中不混圈,也没和多少人出过柜,所以大多的证据总有突破口。 可网友似乎非要接受这个事实,就算罗伊不是弯的,也在他们心里强行弯,毕竟现在的网友脑补能力都很强,特别是那些喷友,只要有人和他的三观不等,那么他就会把那个人当做是异类,侮辱得面目全非。 侮辱罗伊的人不是没有,但我选择性地不看,我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对,罗伊那么好。 再说,罗伊和你们一起生活了吗,吃你家大米了吗!关你们屁事。 想着我又看了一眼微博热搜,虽然罗伊两个字在上面出现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我还是条件反射地点了进去,这么一点不要紧,一打开就看到罗伊发的一条最新的微博。 “等一下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就这么一句话,没有图片没有多余的解释,才几分钟评论已经上千,我点开一看,热评上说的都是“要出柜了?” 我也是这个疑惑,难不成这么多天呆在家里,想不开要出柜了? 于是我一个慌张给她打了电话,很不巧的占线。 这个占线竟然占了一整个下午,直接占到我下班。 不知道是一个人和她聊了那么久的天,还是持续不断地一直有人找她。 明天我要在家里安一个座机! 回去的路上罗伊的电话终于接通,没有任何问候语我立马问:“你要宣布什么事啊?喂喂!不要冲动啊!” 罗伊那头笑了声问我是不是在路上,说先回家再说。 可能不喜欢在很吵闹的地方和我谈话吧,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遇到那些重要又不太重要的事,她总要等到大家离开,等到我们身边绝对安静了才缓缓地把事情告诉我,然后淡淡地笑看着我,等着我的反应。 想着想着就到了家,按了密码之后匆匆换了鞋立马就扑了过去,以为自己计算得准确能扑倒她的身上,结果被沙发的手扶绊倒,趴在了她的小腿上。 罗伊见状嘲笑了我一阵。 我立马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说:“宣布什么?不该不会是要出柜把!” 她笑着摇头:“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向全世界出柜?” 她的话里为什么一股,你以为你是谁的味道…… 她说:“我不傻,公开出柜是要雪藏的,我为什么要说。”她看了我一眼,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说不说对我们都没什么影响,说不说你薛零一都是个笨蛋。” 我:??? “我没必要自讨苦吃。”罗伊说完这句话偏头看我。 我嘿嘿嘿一声表示理解,这种事并不是说了就表示我们更相爱了,藏着我们也是很相爱嘛。 我问:“那是什么事啊?” 罗伊说:“和dr的合同到期了,不续约。” 我:“啊?为什么不续约。” 接下来的时间,罗伊同我解释她打算成立一个独立的工作室,已经规划很久了,今天宣布的就是这件事,团队她带了很多人出来,包括钱乐凡,一会儿她的团队会宣布这件事,还说以后的工作不受公司管理,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一惊一乍地听完后立刻鼓掌。 这样好啊,这样多好啊。 她问:“你呢?辞职吗?” 我没有任何犹豫:“辞啊辞啊!我跟你!” 她笑了笑,一副摸宠物的表情摸了摸我的头,仿佛在说一一真乖。 正当我沉浸在以后能和罗伊一起工作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时,罗伊忽然问我:“你从前不是说想拍一部电影吗?” 那是很早以前,我和她一起去看了个校园的青□□情片,确切说是烂片,但抛开演技呢画面,这个故事还是很可取的,当时出了影院我就对她说,要是有机会有能力,要拍一部比这个更好的校园片,她就是主角,买一个虐心的故事,一定比这个好。 难不成?! 我一个激动拉住罗伊的手说:“不会吧,你要满足我这个愿望啊!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导演啊,但是我可以学,哎呀,好激动啊。” 她白了我一眼:“别做梦,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将要接一个,类似题材的电影,而且我投资了。” 我:…… 不过也差不多,结果一样就可以,虽然说这个事实不让人那么激动一点,但还是可以稍稍激动的。 洗澡的时候我的心情仍旧不能平静,这么多的好消息是不是要去买个彩票啊,中奖了我也投资电影。 出来时夜已经很深,我把卧室的窗帘拉上,正想从柜子里拿吹风机吹头发时,罗伊忽然把我的手机丢了过来,不咸不淡地飘了一句:“糯米找你。” 糯米在我生活中消失太久,久得让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糯米是谁。 她找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说看到网上说罗伊出柜,然后说其实知道罗伊就是我的女朋友,问我们现在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本着保密的原则,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三两句就打发了她,并强行说了晚安。 放下手机后,转头看到罗伊在玩手机,我打开吹风机,听到罗伊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吹风机的嗡嗡声到我的耳朵里。 把吹风机关了,我问:“你说什么?” 她一个抿嘴那叫一个不耐烦:“她找你干嘛?” 我回答:“没什么。” 她听后抬头看我。 我把手机放在她面前:“真的没什么,说了你微博的那些事,你自己看吧。” 我以为她会边说算了边赏赐我一个谁在乎的眼神,可没想到她竟然把手机接了过去,并翻了起来。 我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这姑娘是吃醋了啊,这醋吃得我非常满意。 迅速地把头发吹干了之后,我一个迅雷不及就扑腾过去趴在了她的身上,她被我吓到,手机没稳住就掉在了一旁,而她的表情看起来接下来就是要骂我了,于是我再一个迅雷不及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长夜长,柔声细语水软房。 第六十四章 我一直知道罗伊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但没想到她的速度这么快,而她的团队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罗伊工作室在私下基本上了轨道,那个不再续约的决定,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开始。 她把我介绍给除了钱乐凡之外的工作人员,大家面上看起来都非常和蔼可亲,但可能心里面在鄙视我,毕竟我走了罗伊这个后门,并且空降成了罗伊的助理。 我的助理梦终于实现,我问罗伊钱乐凡该怎么办,她表示不需要我多操心,钱乐凡有了更重要的职位。 我在dr的工作还没有交接,里里外外大概还需要工作一个多月才能离开,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太重要的角色,可现在辞职信一交,才发现我也是挺能耐的嘛,至少手下已经管了十几个艺人,陈姐因为这个十分发愁,还恐吓我让我去找交接的人,否则不让我走。 在罗伊彻底和dr脱离关系的那晚,我找了陈灵和许华一起为她庆祝,这才发现,我们四个竟然是第一次会面,这个会面让我觉得十分不易,于是作为四个人人生的重要桥梁的我,担起了请客的重任。 许华和陈灵表示要去最高档的餐厅,要好好坑我一顿。 这两个人一个和我度过了青春的高中时代,一个陪我度过了孤独的失恋期间,当时的我们都是穷人一枚,吃个炸鸡块都要挑摊子上最大的那个,这份友谊让我觉得十分不易,需要好好珍惜,于是我表示无所谓,毕竟现在我也是小有资产的一枚上进青年。 他们讨论了几分钟兴致勃勃地告诉我决定去吃海鲜,我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眼罗伊。 她最近用了新的护肤品,有点过敏,不能碰海鲜。 于是我说:“不行,挑别的。” 陈灵一个惊恐的眼神说:“喂!我们想了很久哎!那你说吃什么!” 她的样子看起来那么生气,这我也是理解的,当大家都在犹豫吃什么,而你有提出一个不是很难堪的建议,却被否决,是我我也生气。 “反正不吃海鲜,你们俩再想想。”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罗伊拉了一下我的手,补了一句:“我最近过敏,所以不能吃。” 陈灵这个人有个毛病,不喜欢矫情的人,特别是那种在集体聚餐时,某个人因为不喜欢某个东西在那嗷嗷大叫的人,在她看来,不喜欢就自己默默不要吃!煞风景。 刚才我没有直接说,是担心陈灵因此觉得罗伊不好相处,毕竟海鲜馆不是只有海鲜。 最近许华和陈灵呆得久了,两个人同一个鼻孔出气,许华这个人又爱跟风,万一他们觉得罗伊不好伺候怎么办。 没什么特殊原因,我还是希望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友好相处。 但万万没想到,罗伊才说完话,陈灵和许华脸色立马变得十分谄媚,一个劲儿地说好啊好啊,那我们再想吧。哎呀怎么会过敏了呢,严不严重啊,有没有拿药啊,二薛你怎么照顾的她啊。 我:…… 我差点忘了,我们仨都是罗伊的脑残粉。 于是我们去吃了火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热天的,我们要选择吃火锅,可能是因为火锅是大众口味吧。 这顿饭吃下来,罗伊表现得十分安静,坐在我身边简直就是一个小媳妇,还乖乖地给我夹菜,让我十分惶恐。 一开始大家都很拘束,到后来大家撒欢了东扯西扯,许华喝了点酒开始在桌上回忆我和他曾经做过的蠢事,当年我们相依为命简直离不开对方,每天都做梦两个人其中的一个飞黄腾达另一个去抱大腿,幻想着某天在街上遇到贵人,接着大富大贵。 他回忆完了后陈灵继续回忆我和她一起时我们做过的蠢事,说我们俩高中逃课出校只为了吃一碗泡面,还因此被教导主任罚站了一节课。 人们迷之喜欢在朋友的爱人面前拆台,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陈灵和许华就开始不停地说我从前有多愚蠢,甚至开始了攀比,这场赛事还有一个主题,就是二薛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最二。 好在罗伊听着津津有味,那个笑容也不是装出来的,但也可能是我愚蠢的时候真的太愚蠢了,真的让人忍俊不禁。 我想,罗伊真好啊,我这样的一个人,她竟然也会喜欢我。 我想,罗伊真好啊,她什么都好,值得我为她付出一切。 吃完饭夜已经深了,陈灵和许华明显是有点high,两个人互相抱着在人行街上唱歌,真是难听又走调,我和罗伊在他们身后默默跟着,偶尔也聊聊天。 走了一会儿,她忽然一个大手搭在我的肩上,目光仍旧落在远方,带着笑说:“二薛,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夸我可爱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她叫我二薛是第一次,平常她总连名带姓地叫我。 “罗伊,你怎么这么可爱。”我重复她的话。 罗伊笑了几声用力地揉我的头发。 “二薛,你在遇到我之前怎么那么好玩。”她说完笑了笑:“遇到我也很好玩,你还记得你给我买包子的那件事吗?你和我隔壁班的那个男生一起买的。” 我抬头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 当时打听到罗伊这个女神竟然喜欢吃肉包子,于是骨气勇气第一次给她买早餐,但不巧的是,竟然和她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撞了。 到她班上时,那个男生刚好把早餐放在罗伊的桌上,我眼看罗伊伸手要拿立马冲了过去,把自己的那份放在了罗伊更面前一点的地方,然后气喘吁吁地说:“吃我的!” 罗伊当时的表情显然被我吓得有点懵,几秒后才问:“为什么。” 我没意识到她当时的为什么只是脱口而出,并没有要什么答案,但我却认真想了,并解释:“我的包子是新出炉的第一个包子,他比我早一点,说明他手上这个是上一笼的,不新鲜啊罗伊!还有你看,我的包子比他的大,大的包子吃得饱!” 那个男生当时的表情让我十分开心,看来我猜对了啊。 于是罗伊收下了我的包子,对那个男生说了句谢谢之后,还给了他。 这件事也给足了我后来给她送早餐的勇气。 “记得啊,你收了我的不要他的,记得啊。” 罗伊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那时候我觉得,薛零一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嘿嘿嘿几声。 虽然我很想把罗伊今天调戏我的反常表现归咎为她喝醉了,但她今晚没有喝酒啊。 难不成是陈灵和许华醉了,她被传染了? 这么想的我是不是很可爱。 最近的罗伊仍旧是无所事事,从前在dr总是很忙,dr有名就是因为旗下的一人肯吃苦奋斗,但也不免许多成名的艺人跑路,罗伊说她还没休息够。 还说,工作室还有一些细节的东西没有完善,所以不急。 于是就造成了一种我忙成狗,她闲成狗的现象,经常在上班时手机叮咚地响,打开一看全是她发的微信,问我中午想吃什么?说她最近在学厨艺,问我有没有想要吃的,问我这件衣服好看吗?给我看最近的新闻,和我讨论她刚才看到的一些现象。 虽然看起来很烦,但其实我很享受,我总会在上厕所或者是倒水时抽时间给她回复。 她还告诉我那个新电影的剧本已经拿到手,刚才看了一眼觉得剧情还不错,是我会喜欢的剧情,说我晚上回去,她给我说说大概内容。 因为工作交接的关系,最近回去的时间渐渐地提前,路上我顺便给她打包了一份她喜欢吃的蛋挞。 到家时客厅没有人,我把蛋挞放在桌上左右看了一眼,只见到紧闭的厨房门,里头似乎有声音。 我过去开门一看,罗伊一只手叉着腰正蹙眉看菜谱,听到动静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将视线放在了书上,问:“我怎么看不太懂。” 我正想过去和她一起分析分析,她忽然哦了一声,一副老子可以的表情对我挑眉,接着把我赶出了厨房。 半个多小时,在我快要趴在沙发上睡着时她终于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碗汤放在了我面前,半蹲在地上把勺子放在我面前,笑着说:“你尝尝,挺好吃的。” 我哈哈哈笑了几声:“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她说:“快吃!” 我听话地尝了两口。 她做的是银耳汤,对,就是那种街上冷饮店卖的那种特别普通的银耳汤,而我喝了之后,并没有觉得多好吃。 味道,正常。 罗伊见我迅速地喝了一碗,问我:“还要吗?” 我点头:“要。” 她笑了一声:“锅里有,自己去盛。” 我:…… 于是我撒了个娇,嗯嗯了几声还扭了两下,说:“帮人家盛一碗嘛,超级好吃呢。” 这个撒娇的效果非常好,果然她被我恶心得拿了碗站起来。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无限感慨,这样的日子曾经让我梦寐以求,现在的生活多好啊,每天下班回家就能看见她,不管她在做什么我都很开心,或许是看书,或许是玩手机,或许是浇花,或许是养鱼。 她看见我会对我笑,会说,你回来啦。 对啊,我回来了。 哎呀,和罗伊在一起之后越来越矫情了,我不管,我就矫情了。 她是我苟且生活里的所有诗和远方。 多幸运,她如今还在我身边。 正文完 第65章 番外I 罗伊的新电影就要在下个礼拜上映,这几天罗伊工作室的开始加大宣传力度,包括罗伊在内的团队忙得不可开交,在各个城市之间跑。 今天的这一站也是意义非凡的一站,她们选择在了罗伊和薛零一的大学里宣传。 此前这消息一放出,才第一天,大礼堂的门票便全部被抢光,宣传定在晚上7点,下午时分,工作人员就已经和校方陆续开始做准备。 对比之前的日复一日,今天薛零一似乎更开心了一点,毕竟是母校,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把校园嫌弃地一无是处,但毕业了才知道母校的好。 毕竟学校食堂的饭菜是真的便宜。 罗伊在化妆时薛零一正在旁边看着今晚的节目单,看完后小媳妇般地粘了过去,险些撞到她把眼线画歪。 她吐舌,用手抓住她的食指说:“你说晚上结束后我们还有时间在学校里逛逛吗,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啊。” 她说这句话时眼神都是满满的期待,那几个好久配上夸张的期许表情,让罗伊忍不住笑了一声,成功地把另外一边的眼线画歪。 “看情况吧。”罗伊对着化妆师点头表示抱歉,“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偷溜。” 薛零一听后捂住嘴,凑上前去勾住她的手:“哇真的啊。” 罗伊笑了笑,看着镜子里的化妆师:“你不能告诉他们啊。” 化妆师忽然被cue到有点受宠若惊,先是愣了愣,再是哎一声。 虽然她在罗伊身边工作了很久,但其实她并不了解罗伊,每次都是负责化妆和衣服,了事了就走,她身边的这个薛零一是最近几个月才上来工作的,虽然略有耳闻她们之间的关系,但也不太确定。 不过她确定的是,每当薛零一在身边,罗伊整个人变得很温柔,不像平常的模样,也健谈了些,偶尔还会开玩笑。 她早有听说外界的传闻,要是真的,估计就是这个薛零一吧。 她们看起来真的很幸福啊。 晚上的新电影宣传准时开幕,作为本校的学姐,又是电影的主演,罗伊早早就被请上了台,虽然站在主持人身边不怎么说话,但台下的观众却早已high翻了天。 但此刻薛零一却不在现场,她回公司核对资料了,一小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可惜大礼堂已经人山人海,索性她就不去后台,坐在观众席上。 一个多小时的介绍加上游戏环节,就要接近尾声,薛零一远远看着罗伊站在一排演员的中间拿着话筒面带微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她。 这么想着,她试着对罗伊招了招手,还担心不太显眼跳了几下。 现在是问问题的环节,话筒在观众席里传着。 大礼堂的光束照在了一个女生的身上,她兴奋地站了起来笑着说:“罗伊学姐,听说你要过来我兴奋了好几天没睡着,我好喜欢你啊。” 罗伊听后拿起话筒说了句谢谢。 薛零一听着十分开心,这么想着心里也雀跃地跳了跳,继续听。 女生说:“我这个问题可能和电影没什么关系,学姐我想问的是,你真的有女朋友吗?” 话音刚落,现场响起了大学生们起哄的声音,主持人的脸色有点变化,她尴尬一笑:“对不起哦同学,我们今天的主题是罗伊的新电影哦。” 那个女生眼看工作人员要过来抢话筒,大喊了一声:“罗伊学姐,不管怎么样我都爱你,你要是有女朋友我更爱你。” 这句话说话,起哄声更大了一些,更甚者还鼓起了掌。 场面有些失控的迹象,工作人员开始控制现场,但明显的大家都太过于亢奋了。 “恩~听我说一句。”罗伊忽然发声,也因为这个声音,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薛零一想要去后台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着舞台,罗伊的目光似乎与她的对视,这么一对视,薛零一立马一个激动,高举两只手臂做了个爱心的形状。 罗伊见到后一笑,放在口袋里的手忽然拿了出来,用食指和大拇指也捏了个爱心的形状,送了出去。 薛零一在原地炸了,又做了个爱心之后就朝着后台跑去。 不管啦,等下罗伊一下来,她就要抱她! “我现在很好,但是我今天真的是来宣传电影的,大家给学姐一个面子好不好。”她说完话脑袋一偏,有点撒娇的迹象。 现场传来了一阵笑后鼓起了掌。 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整个流程,晚上还是照计划把所有的是都完成了,罗伊下台了之后果然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薛零一抱了一个满怀。 薛零一笑着说:“学姐学姐我看到你给我送的爱心了哦。” 罗伊失笑:“谁说我那是给你的,我那是给大家的。” 薛零一:“不管不管,就是给我的。” 我一个人的。 第66章 番外II 今天是薛零一出柜之后回家的第一顿饭,昨晚老爸忽然来电话吓得她差点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老爸说,家里的太后终于想通了,说明天让她回家一趟,还说把罗伊带上。 这是正式见家长啊。 不仅薛零一,连着罗伊都有些紧张,虽然说这么多天,她老是让薛零一打电话回家试探试探,但电话都是她爸爸接的,说一切都好,甚至强调了妈妈很好,麻将打的很顺手,但她们还是隐隐有点担心。 她们特意推掉了两天的工作,一大早就起来,罗伊给自己化了个看起来素颜的妆,顺便也把薛零一收拾了一下才出发,买了好几袋的礼品。 开门的是爸爸,他一脸笑意地招呼两个人进去,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妈妈。 场面有点微妙有点尴尬,薛零一对着爸爸吐舌,于是爸爸对空气喊了声:“一一回来了啊。” 这喊声特别刻意,刻意得薛零一想翻白眼。 妈妈转头淡淡地看了眼站着的两个人,淡淡地说:“有了罗伊就不要这个妈了,要是你爸不给你打电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薛零一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整个人粘了过去,一副特别恶心的姿态勾住妈妈的胳膊说:“这不是怕你还在生气嘛,不敢回来,怕你打我,哎呀,我妈妈最最好了。” 妈妈嫌弃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把她的头推开:“走开走开!还不请人家来坐,站着像什么样子。” 爸爸听后接过罗伊手中的东西,她说了句谢谢叔叔之后坐了下来,对着薛妈妈道了声:“阿姨好。” 阿姨冷淡地恩了一声。 罗伊和薛零一对视一眼,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 早上的时间很好打发,薛爸爸表示好久没和罗伊下棋,于是在薛零一分配给了厨房之后,罗伊就分配被了棋盘。 午饭过后薛妈妈一个一时兴起,四个人刚好凑了一桌麻将,一整个下午下来,罗伊和薛零一成功地输了个精光,不过为了讨太后欢心,也是值得了。 太后看起来还真的挺开心的。 家人这一关就算是这么过了,虽然罗伊在家里和从前在家里妈妈的态度是一样的,但好在没有嫌弃的意思,薛零一想,估计爸爸在家里也做了不少的工作。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呢,遇到这么好的父母,还遇到了你。” 睡前,薛零一靠着罗伊忽然这么说。 罗伊把她搂在怀里感叹:“是啊,你真的很幸运。” 薛零一笑了笑:“你肯定想说,我遇到了你所以我幸运吧。” 罗伊难得摇头,没有调侃她:“因为你有这么好的父母。” 薛零一听后顿了顿,接着扑进了她的怀里,拿脸蹭了蹭她的胸:“以后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啦,所以我们都很幸运。” 幸运啊,这世界这么多人,我们能遇到彼此,你给了我一生的承诺,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给了我一个安心的住所。 夜深,月光洒下一片柔和,照着窗边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她们睡得好香啊。 第67章 番外III 雨后的城市灰蒙蒙的,薛零一在落地窗前拿着咖啡文艺了一会儿思考了人生之后发现有点无聊,果然她还是不适合这种文艺范,于是她把咖啡的最后一口喝完后就回客厅,但发现罗伊却不在。 她疑惑地左右瞧了几眼,发现罗伊的书房门虚掩着,里头开着灯。 大白天的开灯干嘛呢,她在心里吐糟,并走了过去。 推开门发现满地的书籍,罗伊见到来人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收拾一下书房,把不太需要的东西收起来。” 这么一说薛零一就来了兴趣,虽然住进来已经很久,但很少有这么清闲的时间做这么清闲的事,所以她也同罗伊一样,坐在了地上,开始查看这地上都是什么。 罗伊已经整理了一些,剩下的被随便摆在了地上,这些年都在外面奔波,有些书都沾了灰。 薛零一看着笑了声:“我记得我初中时老师讽刺过那些想要装文化的人,说他们家里的书很多,但是都沾了灰。”她嘿嘿两声:“跟你这儿似的。” 罗伊听后拿起一本手直接敲在她的头上:“你才装文化。” 薛零一嘿嘿一笑:“好啦,你最有文化了。” 罗伊白了她一眼后两个人继续整理。 薛零一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或许还帮了倒忙,罗伊整理把不需要的整理成一叠之后她低头看了几眼,把以为自己未来会看的抽了出来。 多次之后罗伊吐槽:“你最好是会看,别又给我占地方。” 薛零一吐舌,笑着露出了小虎牙:“会看啊,我当然会看。” 罗伊把刚才她噎她的话重新提了出来:“然后最后沾了厚厚一层灰。” 薛零一:“才不会呢。”她哼了一声,“哎?这是什么?” 她说完从一本被抛弃的书里抽出了一张纸,已经好多念头,折了两折。 她打开一看,里头是大字体的满满一页的字。 “哇,这是情书吗…这个这个,也太没诚意了吧。” 罗伊回头看了一眼,嗤的一声笑了。 薛零一接着说:“用学校的作业纸些情书啊,有点节省啊…这个字…我靠!”薛零一拿着纸在罗伊面前晃了晃:“这是我写的啊!” 罗伊挑眉接了句:“没诚意。” 这是她大一的时候写的吧,可她没记得她给罗伊了啊,只是自己在寝室偷偷些了而已,一定是她的那些室友出卖她! 那段时间的室友全是助攻,哎,算了,看在大家都这么有爱的份上就原谅她们了。 薛零一带着笑抿嘴,认真地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那时写的东西。 “她。 好漂亮,我对她一见钟情啊。 她叫罗伊,大我一届,是我学姐,哇,以后是不是可以叫学姐学姐,不过叫罗伊也挺好的,罗伊罗伊,好听。 她喜欢吃冰淇淋啊,好能吃,今天她在超市买了好多零食。 我今天看到她的读书笔记了,也不是读书笔记,就是毛概课上乱涂乱画的,哈哈哈,很不厚道地被我撕下来了,我要珍藏。 不知道她写我的名字会不会好看。 哎呀,要怎么接近她呢,想和她说话,她的声音好好听。 罗伊为什么这么棒,她身上我什么都喜欢啊啊啊啊啊,要变成花痴了。 嗷,我要开始追她了!薛零一加油! 嗷!天啊!!!!!我和罗伊在一起了!!她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好开心啊开心啊开心啊!! 怎么办,真的好开心啊!” 怎么办,真的好羞耻啊。 薛零一看完整张纸都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为什么以前会些这么羞耻的东西。 这看起来像是日记的东西,好像是刚认识罗伊的时候随手写的,后来偶尔地添一两行字。 年少无知啊,薛零一再次感叹,好羞耻啊。 这么羞耻竟然还被罗伊看到了。 她把纸张拿下来,果然看到罗伊正在看她。 罗伊:“丢脸吗?” 薛零一瘪嘴点头:“丢脸。” 罗伊笑了笑,继续收拾。 但是这纸薛零一是舍不得丢的,她仍旧平平地折好之后… “哎?”她发现背后有字。 罗伊也听到这声哎,听了之后她瞬间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她立马伸手过去想要抢过来,可惜被薛零一躲开。 “没抢到啊~”薛零一把纸举得高高地,并将后面的字给看完了。 不多,就两行,都是罗伊的字迹。 第一行写的是,“薛零一。” 第二行明显的不是一只笔,写的,“薛零一,怎么还不回来。” 薛零一抬头看着鼻子一酸,对着罗伊嘤嘤嘤了几声,把纸折好之后又放进了书里,并把那本书抽了出来放到需要的书堆里。 “你这什么表情。”罗伊嫌弃地看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薛零一又嘤嘤嘤了几声,并向着她的方向挪了几下,半跪在她面前说:“罗伊,好喜欢你啊。” 她就是这样,总是无缘无故地表白,动不动就表白。 说完后罗伊对她笑了笑,伸出了手,面前的薛零一见状轻轻地闭上了眼。 罗伊失笑,把她有些乱的刘海整理了一番,心里想,谁要亲你了。 可她还是顺手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上去。 薛零一,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