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莫名其妙的穿越 苏倾泠醒了,可是她宁愿没醒! 盯着头顶素雅的粉帐,几只蚊子在帐外嗡嗡打转儿,闹得她心绪不宁。尼玛,好想骂脏话!她是喜欢看穿越小说,可是不代表她就真的想穿越。 想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鬼医圣手的得意弟子,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得玩儿什么穿越?! 接受了来自于原主的信息,心中更是憋闷的差点呕血三升,世家嫡女混成原主这样子,也是一极品,处处被继母打压就算了,被新任嫡姐欺负也不说了,偶尔连庶妹都敢在她头上踩两脚,是不是活得太窝囊了?! 被发配到这城外的静水山庄已经快满一年了,原主不思进取,反而每日悲悲戚戚,最初带来的奴才仆役们,走的走散的散,现在这偌大的庄子上竟只剩下她和一个叫玉竹的小丫头。 玉竹这小丫头,人如其名,长得粉粉嫩嫩,十三四岁的脸上透着一股稚气,虽然萌呆萌呆的,做事不够圆滑,但胜在忠心可嘉,算是瑕不掩瑜。 苏倾泠将就给了她一个及格线以上的分数,调教调教还是能够用的。 遭心的拨弄着散在床上的青丝,她烦躁极了,看了那么多宫斗宅斗小说,不仅没有给她带来安全感,甚至让她产生出一丝恐惧。 她不像小说中的女主一样,有超凡之能,动辄就是要人生要人死的,又不是女主,哪来的女主光环,倒像是十足十的女配。 所以,替原主报仇或者什么的,她是不想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命!别说她凉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时代,举目无亲,如何活下去如何活得更好,才是她目前该考虑的。 当然如果以后有机会,顺手之时,能替原主报仇就更好了。 闭着眼睛,静静的思索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就算一切都不尽如人意,她也会杀出一条血路来! 窗外脚步声响起,玉竹端着一碗热气疼疼的药仔细走来,一只手轻轻推开房门,“咯吱”一声,惊动了冥思的苏倾泠,她知道小丫头要来了。 可是这具身体实在是糟糕,还没来得及检查,慵懒得不想起床。玉竹把药碗放在外间的梨花木桌上,穿过屏风,到了床旁,仔细唤了两声,“小姐!小姐!” 苏倾泠清哼一声,身子长久的服药让她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若是一个惜花的男人听了,只怕心里都柔软得像棉花一样。 可惜,玉竹是不解风情的小丫头,只当是小姐的身子更差了,秀气的眉毛紧紧的拧成一个结,浮上一丝不合年龄的忧愁。 小丫头手脚麻利的把粉色纱幔挂了起来,看着床上的人儿无力的躺着,尽管脸色不算太差,她也没有放下心来,毕竟小姐的病情时好时坏,谁也说不的准。 只是小姐这么心善,老天怎么狠得下心来让她受这样大的苦楚。 若是苏倾泠知道此时此刻玉竹的想法,她真不定会敲开她脑子来看看,这丫头到底是单纯呢还是单纯?需知这世间上,老天爷能管的并不多,更多的是事在人为。 苏倾泠虽然还没给自己做仔细的检查,但是大致还是能判断出自己的情况的。无奈的叹息一声,既然来了,就慢慢调养吧。 “小姐,奴婢扶您起来喝药吧!” 在印象中,玉竹是一个圆润的丫头,脸蛋儿有点儿婴儿肥,看起来粉嘟嘟的,很是可爱,可是抬眼一看,面前的小丫头虽然也清秀,但是身子骨看起来也太单薄了吧。圆乎乎的脸蛋儿变成了瓜子脸,若不是那一双水灵的大眼透着熟悉的关心,一时半刻之间,苏倾泠都不敢把这小丫头和脑海中的影像相重叠。 看着她伸过来扶自己的手,原先的十指还算光滑圆润,就算不像大家闺秀那般十指纤纤、粉雕玉琢,但是也比一般的丫头来得细致。可是面前的这双手粗糙得可以,指甲边缘生出一些倒刺,小丫头狠下心来扒掉,现在上面还有血珠刚刚结痂,让她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心疼来。 她知道,小丫头为了照顾原主,定是吃了不少苦,可是看着她脸上盈盈的笑意,苏倾泠心思酸酸涩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感叹什么好,或许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想着若是这小丫头以后也能对她有一颗赤诚之心,她承诺,只要有她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小丫头饿着。 细心的把枕头垫在自己身后,苏倾泠舒服的躺着。 玉竹转身端药去,苏倾泠却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床边,“来,先陪我说说话!” “可是您的药……” “不着急,都喝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顿,难得你家小姐我今天精神头儿好点,我们聊聊天,权当是给我解闷,说不准我这一高兴了,病就去了一大半!” 玉竹觉得也是这个理,民间不是有一句话吗?心病还得心药医,也就同意了苏倾泠的要求。 (汗,孩子,你确定这话不是用在思恋情郎上吗?) 玉竹端坐在床边,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被子,“小姐可别冻着了”。 初春三月乍暖还寒的时候,小丫头这么贴心,倒是让她觉得可堪培养,“无碍!”,她浅道一声。 没想到玉竹这丫头却抽抽搭搭的哭泣了起来,别过头,轻轻拭着眼泪。 苏倾泠无措,她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很不熟练的安慰,倒也符合她的身份,“玉竹,别哭了,有什么事儿说出我给你做主!” “小姐,奴婢没事,就是替小姐觉得委屈!老爷明明知道当日大小姐落水,错不在小姐,却还是狠心的把小姐送来别院,本来小姐身子就不好,夫人还断了药,不是存心要小姐的命吗?” “还有碧玉那丫头,当初千方百计的想跟在小姐跟前伺候,却在小姐出事后急不可耐反咬一口!太可气了!” 小丫头一脸的怒容,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苏倾泠相信,要是那个叫碧玉的丫头在这儿,只怕小丫头恨不上去呼上两拳。 苏倾泠倒是觉得没什么,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想玉竹这样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的人可不多了,至于那个碧玉,如果她不回府就算了,若是回去,必定是要算账的,既然敢跟着大姐陷害她,不反击一二,只怕别人都当她是软柿子! “傻丫头,你当是谁都像你这般吗?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家小姐重生了,定要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来!” 苏倾泠暗暗发誓,那些人最好管住她们的手脚,别动什么坏心思,不然……她也不是好相与的! 玉竹暗暗心惊,小姐凤眼寒光毕露,让她觉得陌生又心惊,不过她好欢喜,因为她懵懵懂懂的知道,只有这样,小姐才能保护自己! 不过随即想到,她们最后的一点银子都给小姐买药了,这个月的月例银子还没有下来,别看这庄子在城外这个小镇上还算富丽堂皇,实际上已经是个空架子了,这个月的吃食还没有着落呢。 她暗暗心焦,不想把这些烦心事告诉小姐,手指不停的绞着衣摆,这是她烦躁时的小动作。 中医最讲究什么?望闻问切,其中望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项,苏倾泠作为这方面的高手,察言观色自然不在话下,玉竹的纠结状态她一下就注意到了。 毕竟二人现在在同一条船上,顺势关心几句,问道,“玉竹,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丫头不善于隐藏,没几句话就被苏倾泠套出七七八八了,不由得在心中怒骂前身,被人欺负成这样都能忍气吞声,连累了她来遭罪。 一口细腻的贝齿差点咬碎,水润的红唇轻抿,得想个法子改善一下目前的经济状况,至少这吃饭问题得先解决吧。 玉竹也不打扰她深思,只是端起桌上的药过来,碗身还有微微的温度,不烫不凉,正好。 舀起一勺来就往她嘴边喂,苏倾泠本来就对药物敏感,稍稍一闻,就知道了其中的猫腻,冷哼一声,药倒是好药。 只是这中药的配伍可使得真好,相须相使相恶相杀,就怕吃不死她是吧?! 看向小丫头的目光也变冷了,“玉竹,这就是抓的药?!” 小丫头不明所以,还开心的说道,“是啊,小姐快喝吧,奴婢为了这些药可不容易了呢?!希望小姐快些好才是!” 苏倾泠看着她一拍天真的表情,这玉竹若不是真无辜,就是做戏高手,若是后者,这心计也太深了,苏倾泠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一分。 她直接挑明道:“玉竹,你可知道,你每日送来的药会要你家小姐的命!” 噗通一声,药碗打翻在床榻,玉竹着急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解释,“小姐,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 苏倾泠本是心硬之人,她也想通过此事看看玉竹的决心,闭目养起神来,她没有发话,玉竹就一直磕头,咚咚的声音撞在榻板上。 好一会儿之后,苏倾泠才开口,“起来吧!我相信不是你!” 其实苏倾泠一早就没认为是玉竹,小丫头能在最艰苦的日子都跟着她,可见她心地是善良的,只是她太过于单纯,若是不让她长长记性,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 有朝一日她们回到侯府那个大染缸,只怕被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还不如从现在开始,痛下决心,让她吃点苦头!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玉竹起身,眼睛里还包着眼泪花儿,委屈得很。 第二章 穷得叮当响 苏倾泠撑着身子,拉着玉竹靠近了自己一点,小丫头眼里的泪花儿打转儿,却硬生生的憋住不让它流出来。 “玉竹,小姐我知道你忠心!只是有的事儿还是需得告诫你一二!” “小姐请说!”,玉竹囫囵用袖子擦泪,劲儿用得大了,粗布麻衣让菲薄的脸蛋儿红了起来,只要小姐相信她就好! “以后凡事都多放个心眼儿,在这庄子上,穷困潦倒,自然没有别人打我们的主意,若是回了府,只怕多少只眼睛盯着我们,你还这么不机警,到时候免不了吃亏!甚至还会连累我!” “奴婢绝对不会连累小姐!”,玉竹发誓,她这条命都是小姐的。 “别打断我说话!”,苏倾泠威严的盯了她一眼,果然刚才还硬气的头颅有低下去了,“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你是我的丫鬟,卖身契并没有在府内,所以回到侯府也别怕事,旁人也不得随意使唤你!我知道暂时跟你说太多,你一时半刻也理解不了,我会慢慢教你,希望你能长进!” “你记住,我的身边从来不留无用的人!若是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也会给你安排个安稳的余生!” “不,小姐!奴婢就是吃再多的苦也一定达到小姐的要求!当初小姐救了奴婢,奴婢定当一辈子在小姐身边伺候!” 看着她固执而倔强的小脸儿,苏倾泠说不出来拒绝的话,锐利的眸子也柔和了一些。 小丫头资质不差,太过于单纯的原因,一是因为年纪小,没人教导过她,二是因为内宅之间的倾轧小姑娘还没见过,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终归要回府的,苏倾泠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是没想到那天来得那么快罢了。 玉竹若是跟在自己身边,还是这单纯懵懂的性子,免不了吃大亏,甚至连累自己,还不如早些让她看清形势的好,若是她真做不到,把她留在身边反而是害了她。 小丫头现在一派瑟瑟的模样,小脸儿纠结的,就知道她在为刚才的话忧心。 苏倾泠笑着安慰道:“你也别犯愁,我们又不是立马就回去,总是要准备准备的!” 现在她们一穷二白,就算她再厉害,没有银钱傍身也没有安全感,苏倾泠可从来不习惯把命运交托在别人手里,只怕要想想法子赚钱了。 肚子很合适宜的叫了起来,苏倾泠完全没有尴尬的意思,人饿了要吃饭这是生理本能,小丫头却含蓄的笑了,说道:“小姐,奴婢伺候你先洗漱,然后去做饭!” 苏倾泠不太习惯别人近身伺候,又不是没手没脚,大小姐做派她一直不喜,再说肚子饿极了,哪里还愿意耽搁,古代女子别说挽发,就是穿个衣服都麻烦至极。 “我这里不用你伺候!” “小姐……”,难道是小姐嫌弃她了?小丫头心思又沉重起来。 苏倾泠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都还得费口舌,她不悦说道,“玉竹,你该知道我身边不需要不听话的丫头!” 也知道玉竹只是想服侍好她之后再去,可是如果现在都敢不听她的话,就别指望以后能帮她做好事儿。 小丫头毕竟还小,还没有从小姐的巨大转变中适应过来,眼圈儿又红了,带着鼻哼音说道:“奴婢知错了!”,说完蹬蹬的跑去厨房。 她是不是太严厉了?苏倾泠反思,毕竟玉竹才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原先的时代,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哪像这里,平常老百姓家里,十三四岁就是半个劳动力了,过早的被生活所迫。 她看着都有一点心疼了,随即收起了那些心思,她现在又好的到哪里去呢? 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爹不疼娘早逝的,现在连奴才都敢克扣她的例银,她又有和资格管别人呢? 随意找了件襦裙穿上,走到梳妆台前,只有几件不值钱的小饰品,苏倾泠挑眉,可真够寒酸的,随意找出一只碧绿的钗子,把一头青丝牢牢固定,才微微露出一个浅笑,铜镜里印出一个昏黄的模糊的人影,勉强能看出清丽之姿。 苏倾泠想,等到她赚钱了,首先就得做出一面镜子来,若是每天让她对着模糊的铜镜,时间久了只怕自己都生出了厌烦之心。 随意在房间里翻翻找找,除了一两块儿碎银子之外,愣是连个银锭子都没找出来,更别说是银票了,看来她们目前的状况只怕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办法总是要比困难多,何况她看了那么多小说,尽管是作者的臆想,但总归还是有两三条能用的。 叹息一口气,最不济的就是学习种田文女主,上山挖药卖吧,她相信,凭借着她高超的识药本领,应该会有收获的。 厨房的菜香味淡淡的飘出来,苏倾泠也没那么多讲究,提起襦裙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玉竹已经是想方设法的把伙食弄得好一些,让小姐有胃口多吃一点,奈何条件有限,现在能吃上些菜都是不错的了,这个月朱管事还没有送月例银来,她更不敢铺张浪费,能炒这么两个素菜,已经是格外不容易了。 苏倾泠就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玉竹一转身拿盘子盛,差点撞了上来,“小姐,你怎么来了?身子才见好,可别让烟火气儿给惹复发了,快出去!”,边说还边把人往外边推。 苏倾泠很想说没什么大碍,可是这小丫头也是一心为她着想,便遂了她的意。 厨房不远处就有一张石桌,边上配有石凳,以前庄子上人多,厨房的人就在此吃饭,她随意的坐了下来。 三月份的天气还是不错的,虽然乍暖还寒,天上总归能看到一点儿太阳花儿,柔和的阳光照在苏倾泠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暖意。 小丫头一手端着一直盘子,苏倾泠连声召唤,“来,搁这儿,今天我们就在这儿吃饭!” 吃了教训的玉竹,可生不起一点儿反驳的心思,怕又惹小姐生气,摆上菜之后,又端上闷好的米饭。 站在苏倾泠身后,准备替她布菜,虽然已经落魄如斯,却也还是讲究。 苏倾泠可没有这些破习惯,拉着她挨着自己坐着,“你也别拘谨着性子,慢慢适应着来!” 第三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玉竹极为感动,小姐虽然变化极大,但是对自己还是好的,都是自己不好,惹了小姐不高兴,以后定倍加小心,不要生出错来。 这边主仆俩就着简单的饭菜用了,苏倾泠没夹几筷子,不是玉竹厨艺不好,而是实在条件有限,再加上她口味一向偏重,喜欢川渝的麻辣之味,这绿油油的菜叶子,半点红星儿不见,口里寡淡,着实没有什么胃口。 用完膳后,玉竹收拾好碗筷,苏倾泠却在庭院中消食,才吃那么几口,胃就稍微有点撑的感觉,可见这具身体有多差,想来都是长久喝了那药的缘故。 随手折了支桃花,在鼻尖轻嗅,鲜花配美人儿,相得益彰。 苏倾泠却想着,把着桃花都摘下来酿酒,应当不错,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庄子大门出香气急促的敲门声,若不是苏倾泠耳尖,再加上这个小院隔大门口近,只怕也是听不到的。 她呼喊两声,“玉竹,去看看,何人在敲门?!” 玉竹欢喜的应到,“小姐,应该是管事的来了!”,说着欢喜的就跑去开门。 苏倾泠可不像小丫头那样乐观,长久以来,她都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姐,原本的奴仆都想方设法的走了,她可不认为这管事的会心善? 小丫头不是说吗?她们的月例银子越来越少,可见这送银子的管事可是抠了油水的。 不过既然她不是原来的苏倾泠,管事的想占她便宜的最好悠着点,否则……她冷哼两声,她会让管事的把以前抠的油水都贡献出来! 跟在玉竹身后的是一个中年的男人,长得肥头大耳,贼眉鼠眼的,身着一身朱红色的衣裳,自以为贵气,事实上让人看了着实倒胃口,苏倾泠虽不以貌取人,但是看着他大腹便便,再加上不讨喜的容貌,印象极差。 苏倾泠没有开口,但是这管事却也拽得二万五似的,见到她不仅没有行礼,反而是傲慢的态度,双手负于身后,极为大爷样。 苏倾泠气极,反而笑了,玉竹却是急了,这朱管事到底什么意思? “朱管事,我们小姐的月例银子呢?” 朱管事瞥了玉竹一眼,以前没注意,现在到发现这小丫头也张开了,若是能……肥胖的手指摸着下巴,一副流氓痞子样。 苏倾泠目光骤然变冷,她可不是懵懂的小丫头,自然知道目露淫光的朱管事打的什么主意!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过些日子回府后再收拾他,没想到他居然敢这么大胆,打她丫鬟的主意! 朱管事原本是个偷奸耍滑的,察言观色自有一套,刚才的泠泠目光,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定睛一看,这二小姐不是跟原来一样嘛,还是那么懦弱胆小,都不敢正眼瞧他,真是空有个侯府小姐的名头!样样都不如大小姐! “二小姐,这是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拿出十两的银锭子,施舍般的扔到苏倾泠单手支撑着的石桌上! 玉竹这丫头焦急的呼道:“朱管事,上个月还有二十两的,这十两银子,可让小姐怎么活啊!” “这可就不是本管事知道的了,要不是本管事心善,这十两银子都别想有!”,哼,一个过气的小姐,还穷讲究什么,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朱管事……”,玉竹还欲求情。 朱管事乘机揩油,肥胖的手指挑起玉竹的脸蛋儿,色迷迷的打量,越看越是觉得水灵,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说道:“二小姐,你若是肯把这丫头交给本管事,银子的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玉竹着急的快哭了,求救的看着小姐,苏倾泠似笑非笑,玉竹心里更没底儿了,用力的扒开朱管事的手,奈何他丫的还真用了劲儿,一时半刻间竟甩不开! 哭着嗓子喊,“小姐,救我!” 苏倾泠也知道,过犹不及,小丫头胆子终归小了点,不过很好,有了今天的反抗意识,一会儿的调教起来应该会容易些。 她淡淡开口,“朱管事,你这是要挟本小姐了?” “不敢,只不过本管事看着这丫头喜欢得很呐!”,虽然嘴里说着不敢,可是眼睛里可没看见对自己有半点恭敬的意思。 趁着说话间注意力的放松,玉竹狠狠的咬了他的手一口,朱管事吃痛,一甩手玉竹就逃了过去,身子瑟瑟的躲在苏倾泠身后,一张清秀的小脸蛋儿上挂上了泪痕,神色怕怕的。苏倾泠拍拍她的手,让她放松。 朱管事不悦,不,应该说很是生气,原本以为,他提得的条件面前这废物小姐应该很容易就答应,哪知道反被这小丫头咬了一口。双目阴沉的滴得出水来,恨恨的看着玉竹,如同他的囊中之物一般,他就不相信,一个没势力的小丫头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等到下个月,一文钱都没有的时候,希望她们能硬气得起来! 愤怒的甩了甩衣袖,转身欲走! 苏倾泠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朱管事这是欺负了我的人就想走了?” “你还想怎样?!哼!”,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能怎样?! “看朱管事这大腹便便的样子,应该抠了很多油水吧?!”,苏倾泠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像和她无关一样。 可是若是她以前的是兄妹们知道了,这个时候是有多远逃多远,这可是女王发怒的前兆啊。 可惜朱管事不知道,他本就是个小人,现在被苏倾泠一语道破,面子上挂不住,心里恨极了她,若不是碍于她的小姐身份,一道寒芒从眼里闪过。 “二小姐可别冤枉本管事!” “是冤枉吗?本小姐可记得我的月例银子每个月是一百两,剩下的九十两呢?”,苏倾泠淡淡说道。 “本管事只知道,夫人每个月只给了二小姐十两银子,哼,只怕下个月都没有了!”,他继续威胁到,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把面前的苏倾泠放在眼里。 “看来朱管事是记性不好了,本小姐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苏倾泠说得极慢,脚步移动的速度可不慢,素手拔下头上的钗子,更是在电石火光之间迅速的在他身上戳了几个穴位。 朱管事根本没想到苏倾泠会出手,更没想到她出手的速度那么快,连下意识的抵挡都不能!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身子软趴趴的倒在地上,一股无力感袭了上来。 苏倾泠很不淑女的一只脚踩在他背上,娇喝着小丫头,“还不过来!” 第四章 考验和愁思 “朱管事,想起本小姐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了吗?” 朱管事的脸贴在地上,肉都挤出来了,再加上他有不明显的双下巴,现在这副造型非常有喜感。 玉竹这丫头悟性是极高的,快步走到朱管事身边,直接一脚跺在朱管事脸上。小丫头也是发了狠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刚才他那么逼迫。 朱管事可就悲催了,本就是咸鱼翻不了身,现在被小丫头这么一跺脚,牙齿在地上嗑得嘎嘣响,隐隐缺了一两颗,合着血水,流出了嘴边。 小脚丫子边碾便问道:“我家小姐的月例银子呢?” 苏倾泠微笑,不错嘛,小丫头可塑性很高,都不需要她费太多的功夫。 朱管事很想硬气不回答,可是脸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都感觉到痛麻木了,偏偏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 “奴才知错了,是奴才猪油蒙了心,贪墨了小姐的银子!奴才愿意全部叫出来!求小姐饶命,求小姐饶命!” “哼,还敢让小姐饶命,你当初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快说,银子都放在哪里?!”,玉竹逼问。 “出门在外,奴才又怎敢把那些银子放在身上?!小姐若是放了奴才,派个小丫鬟跟着奴才去取就是了”,余光瞟向小丫头的鞋,目光阴狠,他发誓,只要脱险他会让她们主仆二人加倍偿还。 玉竹有些心动,用目光询问着苏倾泠,“小姐……” “朱管事到这个时候,还想欺瞒本小姐,是真当本小姐软弱可欺呢?还是蠢得透了顶?放了你派个小丫头去,你还敢打玉竹的注意,当真是不要命了!” 听到此,玉竹才明白其中的陷阱,暗暗心惊,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被银子蒙了心,朱管事也只能咬牙切齿的叹息自己的计谋落了空。 玉竹也不指望能撬开这恶奴的嘴,脚下越发的用力,好一会儿挪开脚之后,在朱管事身上搜搜刮刮,果然搜出剩下的银子来,看来是还没来得及藏赃。 “玉竹,既然银子已经搜出来了,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苏倾泠别有深意的看了小丫头一眼,算是给她的一个小考验。 玉竹得令,飞快的从厨房里拿出一根大木棒来,朝着朱管事身上猛的招呼,嘴里还念念叨叨:“叫你贪墨小姐的银子,叫你欺负我!……” 一棒一棒结实的落到了朱管事身上,哀嚎声震耳,知道今日是难逃一劫了,嘴里骂骂咧咧,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什么小贱人之类的不绝于口,苏倾泠皱眉,虽然她不在乎别人的怒骂,但是被人当着面骂还是很不高兴的。 小丫头可见不得有人侮辱她家小姐,那就是她的神,幸好有先见之明,从厨房出来,除了拿了那个木棒之外,还拿了一块黑乎乎的抹布,上面的味道可是很不好闻,二话不说,趁着他怒骂时张开嘴,狠狠的塞了进去。 这一下可差点把朱管事噎憋气儿,没有了碍耳的声音,玉竹这丫头越来越来劲,木棒在手中挥舞,仿佛不知累似的,直到朱管事翻了白眼,双股之间流着血水,夹杂着黄白之物,才停了下来。 “小姐,剩下怎么办?”,胸中的恶气出了,小丫头又迷茫了起来,刚才全凭一股狠劲,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儿,这一下子放松了开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说过,此事交给你处理!” 既然是给小丫头的考验,就绝对不会轻易帮她,说完打了个哈欠,“我也累了,先去睡会儿,晚上你再跟我细说。” 小丫头一时之间傻眼了,她手足无措,可是看着小姐回去的身影,微风吹起她的衣襟,身子那么单薄,可别让小姐操心这些烦心事儿了。 咬咬银牙,使出吃奶的狠劲,拖着朱管事的身子往庄子外走,原本就遭罪不已的身子,更是破败不堪,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到了门口,玉竹没有先把他扔出去,反而是先去外边找了两个小乞丐回来,告诉他们这个人谄媚欺主,被主人惩罚了,现在打了他几十打板子,把他扔出门去。 小乞丐可不管这么多,只要有人愿意给他们钱,让他们做什么都乐意。 一手交付了银子,又安排小乞丐把朱管事扔到无人问津的深山里去。 两个小乞丐掂量了一下银子,欢喜的答应了,只不过两个小乞丐也是精明的人,扔到深山得花费多少时间,关键是看这人都被打成这样,出的气儿多进气儿少,估计是活不了了,随便找了一个田坎上就扔了。 一直没有吭气的朱管事,直到两个小乞丐离开很远之后,才睁开了一直眯着的双眼,嘴里倒吸两个口气,全身上下没有一出不痛的,轻轻挪动手指都哎哟喂直叫,他咬牙切齿的盯着静水山庄方向,发誓会报仇的,拖着残破的身躯,在田坎上随便找了一根木棍,权当拐杖,拄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玉竹不知道由于她初次的不熟练,后面还会引起祸端,还满心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只要那个坏蛋死了,就没人敢找她们麻烦了。 欢快的清理了庄子里的血迹,直到完全看不出来为止。 因为刚得了银子,她寻思着出去买点好吃的菜回来给小姐做着吃,欢快的揣着碎银子出门去了。 这一觉苏倾泠睡得很踏实,直到太阳西斜,小丫头把晚上的吃食都弄好了,她才悠悠醒了过来。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的低些,她随意找出一件披风来披在身上,三千青丝任由它垂在腰间,玉竹摆上饭菜,一荤两素一汤,虽然还是简简单单,但是比起中午的来已经是好了不少。 红烛在烛台上欢快的燃烧着,偶尔从门缝见挤进了一丝微风,让淡红色的火焰轻晃,像是一直红色精灵在飞舞, 苏倾泠一下子想起了现代的烛光晚餐,心里的思恋如洪水般泛滥,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那个时代,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心里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穿越一般都是单程票,能回去的又有几人呢? 好想大醉一场,暂时忘却烦忧,只想在梦中再和那个世界相遇。 “玉竹,可有酒?” 小丫头下意识的点点头,不过看着小姐的满脸愁思,玉竹吐吐舌头,感觉说错话了。苏倾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玉竹的那一丝担忧。 “去给我取一点来吧,今日小姐我高兴!” 小丫头可没从她脸上看出一点高兴来,反而担忧着她,小姐可是从来不饮酒的,怎么今日一反常态?想不明白,她也不为难自己的小脑袋瓜儿了,按小姐吩咐的做就是。 蹬蹬蹬的跑出去,很快拿回一壶桂花酿来,这还是去年买的,苏倾泠自斟自饮,一杯一杯小酌,脸色开始微微泛红,可是一双凤眸却黑得发亮,神采逼人。 直到桂花酿见底,她才慢悠悠放下杯子,口中还留有余香,玉竹一直关注着她,生怕她喝醉,却没想到她家小姐酒量这么好? 却不知这具身体里的芯子早已经换了。 第五章 调教小丫头 “小丫头,来,说说你今天下午是怎么处理那个管事的?”,苏倾泠虽然脸色嫣红,但是神思敏捷,哪里还有刚才的愁苦样儿。 思维的跨越让玉竹来不及反应,愣愣的盯着她,小姐刚才不是还醉眼迷蒙吗?难道是她看花了眼?小手揉了揉眼角,小姐的身影清晰的印在她的瞳孔中。 呆愣愣的样子着实可爱,苏倾泠忍不住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两下,“小丫头,发什么愣?” “小姐,奴婢以为你喝醉了嘛!”,委屈的嘟囔着,小姐滴酒不沾,现在脸颊处又是两团红霞,自然以为是醉了的。 苏倾泠又弹了两下她额头,小丫头想躲,可惜还是没有错开苏倾泠的毒手,笑盈盈的说道,“小丫头,小姐我的酒量可是千杯不醉!” 小丫头是自然不信的,不过她也没打算解释,但笑不语,这个时代的女人因为不常饮酒,酒量大多浅,哪像她穿越前,就是标准版的女汉子,嗯,是女王。 在这个时代若是哪天兴致来了,却没有一个可陪她饮酒的人,可真是寂寥啊。 接着又是一杯,昏暗的烛光下,玉竹并没有看清楚苏倾泠眼角的泪光。 收拾好情绪,说好不怀念的,怎么又想了呢? “小丫头,来,告诉我今天下午你都干了什么?!” 玉竹歪着脑袋思考,她可以实话实说吗?现在想来不由得一阵后怕,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小姐惹来祸事,随即一想,那个恶奴都死了,谁还敢欺负她们? 小丫头兴高采烈的把今天下午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双眸亮晶晶的,可解气了,那朱管事原本一直欺负她们,长期以来的敢怒不敢言,让小丫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开来,那几下可是下了狠手的,再让小乞丐把他扔到后山的林子里,就不相信他还能命大的活下来! 苏倾泠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小丫头说话期间一直都没有打断,虽然她的处理方法很是稚嫩,直到她说完,才淡淡开口。 “可是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很解气?” “嗯”,小丫头重重的点头,她那点小心思也瞒不过苏倾泠的火眼金睛。 “我也觉得很解气,可是玉竹,你至少有三点做得不好!” “啊?”,玉竹惊问,明明做这些她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啊,不过今天之后,她到底明白知道小姐是彻彻底底的不同了,赶紧聆听教诲,“小姐,请赐教!” 苏倾泠很满意小丫头的态度,若是她只是惊讶,证明小丫头内心还有些心浮气躁,但是现在能沉下心来请自己教诲她,说明她的悟性还不错! “第一,记住,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你可知道其实今日朱管事只是暂时被我制住?”,果然小丫头身形一怔,微嘟的红唇变成抿着,小眼神瑟缩,似乎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苏倾泠这个时候更是冷着一张脸,敲打敲打总是好的,警钟才能长埋心里,免得她养成浮躁的心理,什么时候把自己给弄完蛋了都不知道! “第二,你知道找小乞丐处理,说明你还是极聪明的,可是你不该说那么多,小乞丐其实也不在乎你给不给他们一个理由,要知道言多必失,而且乞丐之间市井言语传播得最快,而你暂时还没有能力能主导流言的方向。而且把银子交给小乞丐之后,就不管了,这其中有多大的风险,小乞丐若是阳奉阴违呢?或者把那肥猪随便丢在某条大路上呢?不可预知的可能性大多,而你做不到把握全局!” “第三,你太轻信人了,这是大忌!需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心叵测这四个字!你凭什么认为你给了银子小乞丐就得帮你办事?而且你把肥猪扔到深山的想法不过是想斩草除根,却没有亲眼去证实他是否死了,只怕这想法现在是要落空了”,说道此处,苏倾泠也不由得叹息两声,只怕回了那深宅大院的,那朱管事会给她们制造些麻烦。 “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小丫头也心慌了,手指不停的绞着衣角,眼睛瑟瑟的看着苏倾泠,她怎么办事儿就这么不牢靠,就会给小姐惹事?! 苏倾泠知道她深深的自责,拉过她的手,倒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的,小丫头,吃一堑长一智!” “可是小姐,奴婢还是给你惹麻烦了!” “呵呵”,苏倾泠冷笑一声,自己不招惹她们就不会有麻烦了吗?她可不相信那侯府的女主人是个大度的,从她来别院已经快一年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越来越少,就知道那个女人肯定是关照过朱管事的,不然凭他一个管事,敢这么大胆? “小丫头可是怕了?” “不怕!” “对啊,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况且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出,你认为后院的那些个女人就会放过我们吗?不会!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平白受欺负,还不如高调出场,亮瞎她们的眼睛!一时半刻她们反而不能下手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苏倾泠知道,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防备还是必须的,只不过暂时别告诉小丫头了,免得她才放下的心有提了起来。 又絮絮叨叨的指点了小丫头许多,比如说刚才给银子的事情,可以先给小乞丐一半,他们完成之后再给另外一半,比如说斩草要除根,春风吹了才不会再生。 小丫头点头说,下次一定不会再让朱管事跑掉。 苏倾泠告诉她,解决肥猪是必须的,但是别时时刻刻把精力放在他身上,还有,女孩子戾气太重不好,该出手时才出手,而出手就要做到快准狠! 看小丫头懵懂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有完全明白,不过没关系,她不急。 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小丫头的单纯终归是不在了。 …… 第六章 苏倾暖的担忧 是夜,城外静水山庄里一片宁静,京城却因为某个祸害人的妖孽炸开了锅。 原因无他,今晨皇上在金銮殿上宣布,五月初五端午佳节时在宫中开宴,届时为七皇子凤夙澜选一位品貌皆优的正妃。 凤夙澜,皇室七子,天资聪颖,却先天体弱,出生起就带有胎毒,传言说他活不过二十五。 而他,今年二十有三,左右不过两年的时间,近日来,京城又有传出新的留言,说他是天煞孤星转世,谁沾上他谁倒霉。 君不见前几天孙家小姐,多瞅了他两眼,一个趔趄摔得门牙缺了颗,李家小姐和他在大街上擦身而过,回家高热几天不退,一度差点命丧黄泉,再者,江家小姐爱慕之意明显,偶有几日流连于七皇子府前,一不小心摔断了腿,估计连端午宫宴都参加不了,此时于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 诸如此类的还有些许,渐渐的,七皇子成了京城小姐们的禁区,就差谈七色变了。 这倒好,皇上一句圣谕下来,可让她们心里惴惴不安,生怕那凤夙澜一个眼抽,瞧上了她们,可就是一个倒霉的命了,就算命格强硬,撑过了两年,也是守寡。 京城里的世家后院,瞬间一片惨淡,现在估计也只有摔断了腿的江家小姐能够偷着乐了。 别的不说,靖安侯府后院里,此时就快大乱了,尤其是嫡小姐苏倾暖,如花似玉的小脸儿上布满愁云,眼到之处都是一片愤恨,她是靖安侯府的大小姐,凭什么要参加病秧子倒霉鬼的选秀! “娘~”,苏倾暖黏黏的唤道,“我不参加嘛,我不想嫁给那病秧子短命鬼!” “暖儿放心,娘一定不会让你嫁给七皇子,大不了端午宫宴的时候,你借病告假或者从府上选出一个庶出的小姐顶上去?总之暖儿别忧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娘一定会妥善安排!” 江氏安慰道,她看着出落得越来越高贵美丽的女儿,心里满意极了,对她寄予了厚望,她的暖儿就该嫁一个品貌皆优的皇子,甚至是太子,将来母仪天下,其他的男人就是一个渣,不值得她暖儿多看一眼! 似乎想象着那天的降临,江尹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处理完事情的靖安侯苏靖安,刚刚从书房里过来,正好就听到她们母女二人的谈话,此刻他心里也是复杂极了。 从感情上讲,苏倾暖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当然希望她嫁得好,因为自古就有联姻一条,若是暖儿嫁得好,可就是他在官场上的一大助力。 可是七皇子凤夙澜,根本不可能给他带来利益,原本皇上根本不重视他,这些年把他摆放在角落里不闻不问,也不知今儿个是抽风了还是怎么的,一下子想起给他选妃来,还说朝廷三品大员以上的嫡女必须参加。 可若是暖儿不参加,他可就遭殃了,今日皇上还特地留下他,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道,他靖安侯府的家风纯良,女儿的教养肯定也是极好的,配他的七皇子正好。 若他真是弄个庶女顶替,被他的政敌知道了,还不得参他一本,到时候龙颜大怒,别说侯府的爵位保不保得住,这条老命都悬啊。 他推开门进来,苏倾暖母女二人都看了过来,江尹凤更是指望着他拿个主意。 “老爷,你看……?” 苏靖安双眉紧紧拧巴着,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明显了,他眼神闪烁,对上苏倾暖的清亮水眸,他从心底里有一股愧疚感,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爹爹的暖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只是暖儿啊,你得要理解爹爹的难处”,听到此处,苏倾暖的心凉了三分,听爹的意思是不同意了? “爹~”,她撒娇的唤道。 苏靖安心里一滞,却还是硬起心肠说道,“暖儿,不是爹爹不帮你,今日皇上说,靖安侯府的嫡小姐必须参加,爹也是没办法啊!” 江氏此刻也是急了,皇上既然这么说,必然是中意她闺女的,若是暖儿去参加,那不是有去无回吗?况且她的暖儿高贵典雅,端庄大方,想必那七皇子看了一眼绝对移不开眼睛,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暖儿葬送下半生呢? 此刻凤夙澜悠闲的坐在观赏池边喂锦鲤,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 “老爷,难道你愿意看着我们的女儿下半生孤苦无依吗?难道你愿意她守寡啊,大家都说七皇子是天煞孤星,沾上他的绝没有半点好事儿,我娘家的侄女就从他府前路过就摔断了腿,暖儿要是嫁给他,不是要暖儿的命吗?” 江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苏靖安的袖子哭诉,眼圈的红润倒不是作假。 “你们也先别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再好好想想!” “老爷,你这是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我们可就这一个女儿啊”,江尹凤不依不挠,他不是说了都会想办法的吗?难道他就是那狠心之人,见不得女儿好? 苏靖安这人有点大男子主义,最受不了他的女人对他质疑,这不江氏才刚开口,他的面孔就板了起来,“我都说了会好好想想,你还这样撒泼,有没有一点儿侯府夫人的典范!”。 古代女子以夫为天,江氏此刻也看出苏靖安心情不好,若是她再缠下去,只怕情况更糟,随即放软了语气,“老爷,是妾身着急说错话了,老爷当然是心疼暖儿的!……” “行了,你别说了,暖儿的事本侯自有主张,你就别插手了!”,苏靖安甩甩衣袖,离开了江氏的房间。 看着苏靖安离开的方向,她就知道又去看梅姨娘那个小贱蹄子了,真是个*,等暖儿的事儿过了,看她不好好收拾那小贱蹄子,让她知道这后院的女主人是谁! 苏倾暖看到江氏吃醋的阴狠劲儿,她微微皱眉,不过她现在自身难保,也没心力帮着娘亲管后院那些不听话的女人! “娘,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万一爹爹……” 江氏也知道苏倾暖的担忧,一时之间也给不出好的答复,只得安慰几句,苏倾暖的的眉头不仅没有疏解开来,反而皱得更深了。 第七章 命运的碰撞 夜深人静,侯府后院的小妾们都等着看江氏母女二人的笑话,谁让她平时为人嚣张,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了。 苏靖安去了梅姨娘哪里,那女人果然有几把刷子,伺候得他心花怒放,暂时忘记了烦忧。 西厢隐隐约约的娇笑声扰乱江氏的神经,让她心里烦闷不已。 苏倾暖知道,今日只怕是没法了,憋着闷气儿离开了。 对于造成现在这局面的罪魁祸首,完全没有当事人的一点自觉,凤夙澜悠闲的躺在贵妃榻上,双腿叠在一起,一条薄毯搭在他身上,他本就长得极美,皮肤又白皙,原本用玉冠束着的青丝解了开来,随意的散落在榻上,远远看着像一条优雅的美人鱼。 冥走进来就看到这撩人的画面,爷,您这样做真的好吗? 腹诽幸好自己是男人,而且还是直男,若是京城的小姐看到爷这媚态,只怕会奋不顾身的扑上来吧。 爷,您可招架得住?好吧,冥很不厚道的笑了。 凤夙澜抬眼,狭长的凤目里目光流转,锁定在冥的身上,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某人心中苦闷不已。爷,您要不要这么瑕疵必报? 好一会儿,凤夙澜才收回目光,冥才抬起他的苦瓜脸,说道,“爷,您交代的事属下都办好了” “很好!” 冥欲言又止,凤夙澜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旧优雅而慵懒,看见某人还杵在这里,“可还有事?” 冥心里正担忧着主子后半生的幸福呢,一下子被拉回现实,“没有!” 他抬步刚走,凤夙澜又叫住了他,“煞有消息了吗?” 脚步顿下,心下一沉,爷的话仿佛如一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窒息得难受,艰难的摇头。 凤夙澜扬了扬他那只高贵的手,心情也颇为复杂,换下了脸上肆意邪魅,表情有些沉重,七彩灵芝还是没有消息吗? 他是不是注定活不过二十五? 尽管表面上他活得洒脱,不在乎功名利禄,不在乎位高权重,以清雅绝伦的面具示人,别人也只当他是个懦弱而不受宠的皇子,可是他知道他不是! 他的心里住着一只恶魔,被囚禁在牢笼的,二十五是他宿命的挣扎,若是活不过他凭什么报仇?凭什么去揭开尘封的真相! 没关系,他可以等,不是还有两年吗? …… 时间过得飞快,苏倾泠趁着这段时间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看看书,睡睡觉,调教调教小丫头,小日子过得好不滋润,而且那头侯府大院也没人来找她的茬儿,想来是那头肥猪还没有回去告状,应该是找个地方在养伤。 趁着放松的这段时间,她摸清楚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出意外的话,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一时三刻的不会让人殒命,只是随着药量的增加,药效的沉积,能让人在睡梦之间死亡,甚至面带微笑,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前身一睡而死了。 苏倾泠给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红妆! 说起解这红妆的毒,换一个人还真不容易,不仅是没方法,更是没药材!现在苏倾泠方法是有了,药材还差几味,尤其是作为君药的七彩灵芝,这是必不可少。 只有在迷雾森林这种常年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一趟没得说! 她和凤夙澜注定会因为命运而碰撞! 苏倾泠做好充足准备,看了黄历找了个黄道吉日准备出发,毕竟没有什么比她的小命儿更为重要,玉竹知道她要去迷雾森林寻药后,死死揪着她的袖子不放,倔强的瘪着嘴,生怕自己一个眨眼小姐就不见了。 “小姐,别去迷雾森林!去了那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放开!” “小姐……” 拉锯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苏倾泠板着面孔,前几天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还有这特质,倔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故作生气的喝道,“放开,再不放我生气了!” “小姐……” 苏倾泠没告诉玉竹真相,一是因为告诉了她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自责,二则是小丫头是肯定不放心她去迷雾森林。 确实也如此,小丫头认为,小姐是千金之躯,平时磕着碰着都得小心伺候着,怎么能前往深山老林,万一出点差错谁担待得起? “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那里真不是个好地方!” “玉竹!前两天我才跟你说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是不是真要我把你赶离我身边?!”,苏倾泠冷语道,在这么磨叽下去,到了中午都不可能到达迷雾森林,下午的日头没有那么烈,林中的瘴气又会变浓郁,到时候多的麻烦事都来了。 小丫头听着狠话之后,手瑟缩了,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苏倾泠无法,只得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 小丫头眼神瑟缩了一下,苏倾泠微微失望,接着她似下定决心般,坚定的说道:“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说完才眉开眼笑了。 尽管觉得玉竹就是个拖油瓶,苏倾泠其实还是满意她的,冲着她这一片真心,就不能拒绝,这边的主仆二人出发了。 而七皇子府上,煞的密信也到了凤夙澜的手上,其大意是城外落日峰上的迷雾森林里,可能会有七彩灵芝,他已经向那里出发了。 凤夙澜终日邪魅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颜,二话不说,一大早就带着近身侍卫冥往迷雾森林赶。 第八章 七彩灵芝 落日峰的山路并不好走,甚至能叫作崎岖难行,在山底的时候,还有蜿蜒曲折的小路,那是穷苦的劳动人民,在寒冬腊月吃食不够的时候,上山找点野菜之类的果腹,硬生生给踩出来的。 越是往上,道路越是艰难,荆棘丛生,有时候不得不手脚并用,稍微一不小心,脚下一打滑,可能有滚下去的趋势,两人的双手都紧紧拽住周围的藤蔓一步一步往上走。 幸好才三月份,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不然还得注意着这草丛里有没有刚从洞里钻出来觅食的蛇。 苏倾泠在前,小丫头跟在后,都喘着粗气,小姐都没含一声累,玉竹更是不能开口。 哪怕她的体力消耗都很快,已经快跟不上了,又是第一次做这么剧烈又拼耐力的运动,小丫头感觉很是吃力,反而苏倾泠还要好一些。 虽然这具身子很弱,但是这几天她悄悄做了一些韧性锻炼,又凭着过人的耐力和熟悉的技巧,反而轻松许多。 一路上边走边寻找,到真让她找到了不少好药,比如大块的抱根而生的茯苓,红润饱满的茱萸,马齿苋什么的更是多不胜数,苏倾泠对于需要的,或者能带回去卖个好价钱的,都做了标记。 只是七色灵芝的踪迹半分都没有瞧见,不过她也不着急,现在不过是才半山腰多一点,灵芝作为伴生菌类,只有在树木多的地方才有可能出现,越是往上走,藤蔓越少,大树却越来越多,坚定了信念,卯足了劲儿往上爬。 好不容易蹬了上去,果然如她所想,这里终日瘴气环绕,别说活人了,就是只动物都没看到,幸好她早有准备,备好了解瘴毒的药,再加上今日阳光甚好,这会儿正当午时,相对还是比较安全的。 算计着时间,她们差不多有一炷香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啃干粮和休息。玉竹打开牛皮纸包裹着的饼递了过来,苏倾泠也不计较,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很快大饼下腹,再喝上几口水,胃才有一点饱的感觉。 二人靠着树干休息小会儿,又开始寻找,黄精、旱墨莲、女贞子等等都一一找到,唯独七彩灵芝迟迟不见踪影,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往西走,苏倾泠原本笃定的心也落下了三分,可是她好不甘心! 没有七彩灵芝,暂时就没办法解毒,虽然一时半刻也不会死,但是这毒在体内总归是个隐患。再一次看了看天色,在往前寻找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还是找不到,只得过几日再来寻访了,放弃一说完全不存在她的人生字典里。 穿越之神还是眷顾她的,就在她满怀失望准备转身的时候,小丫头不小心踢着长着青苔的石头,身子一扭,摔了下去。 这一摔可摔得好,转移了苏倾泠的视线…… 一颗参天大树下正好长着一株灵芝,差不多比碗口还粗,苏倾泠顾不得小丫头,双眼迸出神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大树地下,低头数着灵芝上的纹路。 一圈,两圈……七圈……隐隐还有长第八圈的趋势,这不正是她所寻找的七彩灵芝吗? 七彩灵芝,说是有七种色,其实不然,它是以纹路为代表,只是每圈纹路的颜色也稍有不同,越是中间颜色越深,这颗灵芝隐隐有第八圈纹路,正努力向着神芝方向发展。 要知道,菌类的生命都不长,不像人参之类的,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长个千把年的老山参也不是找不到,但是灵芝不同,不光看品种,还得拼寿命,这颗七十多年份的灵芝已实属难得,吸尽日月之精华而生。 苏倾泠死死的盯住它,原本扑通扑通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先歪着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长势,若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粗心大意伤着了它,让药效流失,她还不得心疼死?! 仔细扒开这大树根茎上生长的苔藓类植物,又顺着灵芝伸张的趋势帮它松土,甚至连白玉盒都拿出来了,就准备最后一摘。 可是命运之神总是那么容易开玩笑,一只干枯瘦瘪的爪子伸向了灵芝的根部,一把把灵芝放进白玉盒,迅速连药带盒子的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苏倾泠只看见一灰色的背影,心下气急,感觉两侧胁肋处隐隐抽疼,不甘的看着那人的背影,水润的唇瓣咬得死死的。 可是碍于自己没有武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离开…… “小姐,怎么办?……”,玉竹虽不知道东西的重要性,但是别人抢了小姐的东西,她是很生气的。 可是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什么也帮不上,只能愤怒的锤自己的腿,低低的哭诉。 苏倾泠心情本就不好,被玉竹这么一哭就更是心烦意乱了,刚想吼她几句,可是看着她瘪着的小嘴,布满泪痕的脸,心里就软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自己跟她置什么气?而且这一切又不是她造成的。 看着她崴了的脚,今日再寻找只怕是不能了,祈求这迷雾森林不止一颗七彩灵芝,还是再寻个黄道吉日再来,苏倾泠把今天的这一切都归结为日子没选好,看她回去不找那卖黄历的算账! 扶起玉竹,就准备下山了,日头已经开始西下,迷雾森林里的瘴气也越来越浓。 “走吧,今日我么先回去!”,苏倾泠尽管心有不甘,但是也无法,虽然下次也很有可能空手而归,毕竟七彩灵芝又不是大陆白菜,一找一个准儿。 心里想着看要不先试试用针灸的方法解毒,可若是这样,她要吃的苦可就大了…… 心里苦涩不已,玉竹看着她没有光彩的小脸儿,也很是着急,若不是她摔倒了,小姐耽搁了那么一小会儿,说不定那灵药就是她们的了,都怪自己! 可是苏倾泠又怎么会真的责怪她呢,要是没有她这一摔,连灵芝的影子都看不见! “好了,小丫头,别沮丧着脸,来,给姐笑一个!” 小姐并不责怪自己,小丫头心下更难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苏倾泠不满意,双手在她脸上蹂躏,势必要让她笑成一朵花儿。 这一小段的打闹,主仆二人的沉闷之气总算缓解了不少。 可是苏倾泠却死死记住了那个抢她药的背影! 第九章 林中打斗 依着原路返回的道路上,苏倾泠打算把她刚开始看中的一些药物挖走,空手而归不是她的性格。 “小姐,你听,前面好像有打斗声?” 经过苏倾泠的调教,玉竹的胆子大了一点,幸好没有一惊一乍。 手下的动作一顿,扒开身前的杂草,找了个视角相对较好的地方偷窥,果不其然前面有四人打斗,其中那个灰色身影让苏倾泠印象深刻。 “玉竹,你在这儿等着,我上前去看看!”,苏倾泠叮嘱,说不准她可以浑水摸鱼把那灵芝给拿回来,心下又火热的三分。 玉竹知道拧不过她,只能尽量不成为小姐的拖累,说道,“奴婢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倾泠神色幽深的看着她,还是把她挪到了一个稍微安全的位置,又找来一些藤蔓树枝挡着她,才又悄悄摸进打斗的地方。 战斗中的四人都不敢分心,是以也没觉察到苏倾泠的靠近! “毒手药王,放下七彩灵芝,否则……”,冥冷冷的威胁到。 原来那老头儿叫毒手药王,哼,这另外一拨人也想要七彩灵芝? 狗咬狗一嘴毛,最好是两败俱伤,她坐收渔翁之利! 那干瘦猥琐的老头儿一点都不惧,他武功并不高,但是胜在轻功和毒术厉害,滑不溜秋的,凤夙澜加上冥和煞若是想拿下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老头儿每每遇到危险之时,就拿手中的玉盒抵挡,要不就是一把毒粉撒过来。 投鼠忌器,三人一时半刻倒也拿他真无法。 凤夙澜面沉如水,他何时被人这么戏弄过?心下一发狠,不管不管,手中的宝剑直刺老头儿的面门,冥和煞一人刺向他的脖子,另一人刺向肋下,三足鼎立的姿势。 老头儿这次举起白玉盒抵挡凤夙澜的攻势,那丫的竟然一点都不迟疑,速度更加的快,老头儿心里大苦,难不成这小儿真不要命了? 脚下的动作也不慢,身子往后仰,险险一个翻身,才躲了过去,但是几缕灰白的头发被削了下来。 哼,老子不和你们玩儿了! 想跑?也得看他们愿不愿意,冥和煞首尾堵着,另一边有凤夙澜,老头儿急不择路正好撞上苏倾泠这边。 浑浊的眼睛看见了躲在大树后的白色衣角,心下一计,大呼道:“丫头,还不过来帮我!” 苏倾泠在心里怒骂,他奶奶的,又算计我?很好,他们之间又多了一笔帐! 冥听到老头儿的话,第一时间就想到这里潜伏有他的帮手,施展轻功,一两个呼吸就到了苏倾泠跟前,毫不怜香惜玉的拧起她,手中的宝剑架在她脖子上,威胁道:“毒手药王,乖乖留下药,否则她的小命儿可就没了!” 手下隐隐用力,苏倾泠气急,这死冰块儿脸,很好,本姑娘记下这笔帐了。 老头儿似乎完全没听见冥的威胁,身子都没有顿一下,冥皱眉,手下的力道更重。 苏倾泠气急,又不敢乱动,只能怒骂道,“你这猪脑子,本姑娘不是和他一伙儿的,是他偷了我的药!” 冥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认为这小女子在狡辩,那边毒手药王都快跑得没影儿了,凤夙澜发话,“冥,别管那丫头!” 架在脖子上的剑离开了之后,苏倾泠感觉呼吸都要顺畅了一些,她追过去看,又呈三人围攻之势。 对于美人儿,苏倾泠是愿意给三分颜色的,刚才他又救了自己,在打斗圈外边娇喝道,“这位帅哥!揍他丫的!” 凤夙澜偏头一看,咦,没想到是个貌美的小姑娘,不过也是一眼就过而已,手下的速度隐隐快了几分,老头儿还想故技重施,“臭丫头,你以为我死了他们能放过你吗?” 苏倾泠看着他被人围攻,狼狈不堪,心情大好,拍拍手,找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臭老头儿,别想再打我的主意,你还是小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儿!” “敢抢我的药,就活该这下场!” “喂,我说那个冷冰块儿,对,就是你,动作快点儿啊” “攻他下盘!” “攻他肋下!” “攻他面门!” …… “退什么退啊,不就一点小毒吗?” “中毒了我帮你们解就是!” 苏倾泠指挥得不亦乐乎,不知道是不是三人受不了她的聒噪,还是真相信他能解毒,反正是齐齐发力,拿下了毒手药王。 点住了他的穴道,从他怀里搜出了七彩灵芝,苏倾泠也走了过来,蹲在他旁边,粉嫩的小手扯着他花白的胡子,一根、两根、三根……眼见下巴处的胡子越来越少,笑眯眯的说道,“臭老头儿,活该!” 毒手药王虽然被制住,双眼却瞪得老大,他何时吃过这哑巴亏,“臭丫头,快放手!”,在不放手他的胡子都没有了,想到下巴光秃秃一片,心里郁闷极了。 苏倾泠是放手了,不过呢,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子,像糖豆一般,外边还有一股香甜之味儿,吩咐着身边的凤夙澜,“这位帅哥,帮我把他的嘴掰开!” 凤夙澜挑眉,丫头你是叫我?苏倾泠翻了一个白眼,不是你难道是你旁边的冰块儿脸啊。 某帅哥面部抽搐了一下,还有人敢大大咧趔给他那么说话?不过他倒是愿意配合的,也想看这毒手药王吃瘪,示意冥动手。 正准备好好招呼老头儿的时候,他突然动了,一直藏在袖中还没用过的短剑,直取凤夙澜的胸口,白晃晃的剑刃从苏倾泠面前闪过,吓得她花容失色,这死老头儿要是手抖一点,她还不得毁容? 凤夙澜措不及防之下身子微偏了一点,剑虽没刺入心脏,却还是在胸前刺了一个窟窿,血染湿了他的衣襟,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眼里深处的阴郁之色加深,薄唇微抿,露出危险的信号。 老头儿一招得手,立即远扬,因为他知道,要是不离开将面临二人的疯狂追杀! 临走是丢下一句话给苏倾泠,“丫头,你不错!我会回来找你的!” “靠,谁稀罕?!”,这死老头儿一来就连着祸害她两次,再来小命儿说不准都玩儿完了。 第十章 勒索美人儿 “喂,你怎么样?”,苏倾泠问道,看着凤夙澜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没血色,她心里隐隐有点不是滋味儿。 “让开,别挡着我帮爷包扎!”,煞漆黑冰冷的眸子泠泠的掠过苏轻染的脸,毫不客气的喝道,手下的动作却并不慢。 要不是这死女人,爷怎么会受伤? 凶什么凶,你家爷都还没发话呢。苏倾泠鼓着腮帮子,哼,朝着某人的背影挥拳头,当然煞一转身的时候,她就收手,如乖宝宝一般,凤夙澜被这小女人的搞怪逗笑了,牵扯着伤口,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颜色偏暗。 “爷……” “无碍!”,凤夙澜摆摆手,这点小伤算什么,他受过的苦还不够多吗? 苏倾泠定睛一看,凤夙澜胸口流出来的血也渐渐的由红转暗,而且大有涓涓不停的趋势,她月眉微蹙,打断煞的动作。 “别忙包扎,他中毒了!” 煞手下的动作一顿,接着又开始了他的工作,随即自嘲的笑笑,一个小丫头而已,懂得什么。 “喂,我叫你停下,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你看他的血都没有止住!” 凤夙澜又配合的咳嗽两声,口里的甜腥味儿也越重,身体里那股熟悉的彻骨寒冷似乎又要来了,而且比起以前还要猛烈几分。 他的耐力一向极好,这般难受也尽量做到云淡风轻,苏倾泠盯着他额头浸出的薄汗,紧闭的牙关,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知道他现在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冥和煞也看出他家爷的不对劲,似乎是那毒发作了,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暖玉床?玄阳丹也没带出来,怎么办? 苏倾泠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厚道,但是她也需要七彩灵芝呢?灵动的眸子上浮上了一丝色彩,“帅哥,我帮你治病,你把七彩灵芝给我如何?!” “凤夙澜”,他淡淡的开口,冥和煞二人吃惊,他家爷何时这般温润了?还愿意把名字告诉这小姑娘?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只是看着苏倾泠清澈的眼眸,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口,反而很排斥她嘴里的帅哥二字。 苏倾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还不错,配得上他的人! “很好听的名字,凤夙澜,你考虑得如何?” “你需要七彩灵芝?”,他反问道。 “爷,不能给她!”,冥和煞焦急的阻止道。 “拿它救命!”,苏倾泠说出了实情。 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毕竟七彩灵芝对他们应该也很重要,不然他们三人不至于拼命,可是若是让自己放弃,又心有不甘,毕竟这灵药不是大路货色,可遇不可求,心里极为忐忑,若是他不答应,该怎么办呢? 自己真的会不救他?苏倾泠知道,她做不到这么狠心,毕竟医者父母心,而且对于病美人儿,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惜。 “姑娘,这七彩灵芝对在下也是用来救命,不能割爱,抱歉,我们走!”,凤夙澜克制住身体的痛苦,用了极大的耐力才保持了他的优雅,在他转身之后,痛苦之色终于还是浮上了脸庞。 真是个倔强的人啊,苏倾泠感叹。算了,不能强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美人一命,十四级浮屠都有了。 “喂,等等!”,在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苏倾泠叫住了他们,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子,“给你!虽不能救你命,但是至少能让你撑到回你家,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我可不希望他半路挂了!” 在凤夙澜的眸光下,煞接过来放进怀里,苏倾泠又倒出三粒药丸,“给你们,吞下!” “这又是什么?” “解这林子里的瘴毒,你们也真大胆,都不做准备就敢来!”,她微微责备道,也透着关心。 不知道这迷雾森林很危险吗?就算他们武功高强,也不应该像无头苍蝇这般乱窜。 这次冥和煞倒是很快就吞下了药丸儿,没见他家爷一点都没迟疑吗? 见他们吞下,苏倾泠白白嫩嫩的小手伸了出来,露出个三的姿势,笑眯眯的,眼眸变成了月牙儿。 “干嘛!”,冥问道。 “给钱!”,凤夙澜淡淡的吩咐,他想这小丫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吧,不知为什么,他愿意纵容着她的勒索,或许是因为她刚刚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关心吧,虽然他并不需要。 数了三张银票,苏倾泠手过去拿,冥捏得紧紧的,不愿意放,加大了力度,才扯了过来,整整齐齐的折好,怀揣在她胸前。 面对某两人的鄙夷目光,苏倾泠一点儿也不在乎,还有什么比银子更重要的呢?哦,七彩灵芝,可惜她打定主意让给病美人儿了,不然她有的是方法勒索过来。 苏倾泠拍拍他的肩头,“美人儿真爽快,希望我们下次合作愉快!哦,对了,我叫苏倾泠,暂时住在城外的静水山庄,随时欢迎你来看病,不过银子可得准备足点哦!” 第十一章 威胁吗 静水山庄吗?凤夙澜微微一笑,只是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会再见面,而且这丫头勒索了他一大笔银子呢,对于主子的宠溺神色,冥和煞一致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太惊悚了。 做完这些,目送他们离开,苏倾泠才想起她家的小丫头还被仍在藤蔓里呢。 吐吐舌头,真是见色忘丫头,沿着原路返回,扒开阻挡的藤蔓,小丫头委屈极了,两只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流了不少眼泪。 “小姐……”,委屈的低唤一声,她以为小姐不要她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 小丫头的眼泪比水龙头还好用,说开就开,说关就关,一见苏倾泠安慰她,什么惧意都没有了,挣扎着起身。 因为刚才的一耽搁,天色已经很晚了,粗粗估计一下,能按时返回家中就不错了,沿途的药还是留着下次再来。 夕阳西下,太阳落下山头,月亮升起来了,主仆二人一瘸一拐的回到了静水山庄里。 苏倾泠烧了一大壶热水,先帮玉竹崴了的脚给正回来,又弄了一大桶活血化瘀的药给她泡脚,小丫头一个劲的说使不得。 弄完这些,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了,苏倾泠去厨房就着俩鸡蛋,吵了一大盘蛋炒饭,主仆二人匆匆的吃了,准备就寝。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啊? 苏倾泠本不想理会,但是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大有不开门就绝不停息之势。 无法,值得披上一件外套匆匆走去,打开门一看,两黑衣人浑身衣服破烂,夹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不正是凤夙澜三人吗? 他们到底遇上了何事?被打劫还是仇人追杀? “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先别说那么多,进来我看看凤夙澜的伤!”,苏倾泠左右张望一番,见没人追来,心下才安定一点,把他们先推进去,自己拴牢门闩。 吩咐玉竹先收拾一张卧榻出来,小丫头跛着脚也动作麻利,看着浑身是血的凤夙澜吓得脸色发白,口吃的说道:“他、他、他……” 苏倾泠把她推出门去,吩咐她去多烧点热水,现在人手不够,只能先委屈她了,又吩咐冥出去处理他们留下来的痕迹,免得有心人追踪而来。 这次他倒是乖乖服从,煞一直陪着凤夙澜,他主子的情况现在很不好,已经陷入了昏迷,下午又中了毒,冷漠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如神邸一般的爷现在性命垂危,别无他法之下,想到今天这苏家姑娘给的药丸儿效果确实不错,才有了现在的姑且一试。 苏倾泠找来剪刀,又把埋在桃花树下的桃花酿的酒头挖出来一坛,如斯美酒,她自己都还没享用过,却要先拿来给凤夙澜处理伤口,心中愤愤不平。 “喂,冰块儿脸二号,记得用了的每样东西都要给钱!” 不怪苏倾泠贪财,主要是她现在太穷了,要不是今天勒索了他们三百两银子,只怕又要过揭不开锅的日子了。 煞很大方的说道,“苏小姐,只要你能救我家爷,报酬不用考虑,当然如果治不好!你也知道后果的!” 这算是威逼利诱?苏倾泠挑眉,薄唇吐出凉薄的语言,“求人还这么嚣张,那你可以带着你家高贵的爷滚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家爷的伤势,除了我之外,保证天下没有一个人能医好!你最好考虑清楚!当然,我是肯定不会接受威胁的!” 第十二章 救命的尴尬 美人儿?她是喜欢!也承认对于凤夙澜有一股怜惜之心,但是这绝不能成为威逼她的理由,否则,美人儿也给我滚蛋! 煞半眯着的眼眸,眼里透出危险的光芒,似乎在权衡利弊,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头,克制着怒气,他何时被一小姑娘拿捏过。 苏倾泠才不管这些,平静的迎接着他的目光,在她的地盘儿,就必须得按她的规矩来!救人?可以,但是别想着指手画脚,她虽是小女子,可倔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考虑得如何,再不做决定,你家爷可就挂了!” 煞咬牙答应:“苏姑娘,对不起!请你尽量救我家爷!” 苏倾泠笑眯眯的起身,“早这个态度就对了嘛!” 走到卧榻边,冲煞招手,淡淡的吩咐:“撕开他的衣服!” 面对病患,苏倾泠冷静沉着,不慌不乱,双眼快速扫视着他体表的伤口,触目惊心,血痂都还没有干,整一个血人,昏迷中的他眉头深锁,比起白天的故作坚强更让人怜惜。 “把他裤子扒了!” 煞没有动,苏倾泠再大声说了一遍,“不想凤夙澜有事,就把他裤子扒了!” 她的眼眸里只有清明,除此之外半分颜色都没有,煞不由自主的屈服在她淫威之下! 苏倾泠的手一直在凤夙澜身上流连,煞是敢怒不敢言,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借着治病的机会,猥亵他家高贵的爷,他的怒气在崩溃的边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苏倾泠还是解释了一下,“我现在做的这些叫做体格检查,初步判断凤夙澜的情况!”,煞表示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做法,心里还是认定了是她占爷的便宜。 这苏小姐跟其他女人没两样,都是贪图他家爷的美色! 苏倾泠自然不会管煞的想法,手一路蜿蜒曲折下来,该摸的不该摸的,她都染指了一遍,现在到了凤夙澜的敏感区域,因为没有棉签,她只能用自己的青丝在他腹部轻扫,那样子更像是勾引,凤夙澜的眉轻轻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沉睡在梦中,有什么在撩拨着她,如隔靴搔痒,他很难受,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儿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感觉有个模糊的身影在他眼前她想抓也抓不住。 看来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苏倾泠暗中也松了一大口气,若是没有腹壁反射,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一步,那个啥的反射(提睾反射),苏倾泠原本还是想要做的,本着对病患负责的原则,好吧,她现在确实也有一点色女心理,谁让凤夙澜长得挺合她心意呢? 手一点一点移到髂骨往下,说实话苏倾泠也是忐忑的,尽管心中臆想了无数个猥亵美男的画面,可到了手上,实战经验为零,煞这愣头青,愣是没看出她指尖的颤抖,只觉得忍无可忍!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女人掀翻。 一把按住苏倾泠作乱的手,这下可好,有些尴尬又巧合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她脸色羞红,小手立马缩了回去,指尖感受到的灼热温度让她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而后又懊恼起来,不过不得不赞叹,凤夙澜的本钱不错! 煞暗沉的眼眸要喷出火来,愤怒之色可以燎原,这个死女人还说不是占他家爷的便宜?!毫不客气的捏紧她的手腕,还旋转了几十度,苏倾泠面色扭曲,嘴里直呼:“痛、痛、痛……冰块儿脸,快放手!” 煞并不听,捏着她的手,拖着她离开卧榻,然后狠狠的把她仍在地上! “哎呦!”,她惨叫一声,这是冰块儿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的屁股都快摔成两半儿了,在他泠泠的目光之下,她很不淑女的揉揉自己的屁股,精致的脸蛋儿皱成一团儿,嘴里咒骂道:“死冰块儿,臭冰块儿!” “站住!不许过来!”,煞看着她又想靠近,完全没有好脸色,甚至说是疾言厉色。 苏倾泠身子瑟缩,她可是很惜命的!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煞自己动手,他也懂得一些简单的医理,玉竹烧好了开水端了一大盆进来,正好缓解了气氛。 “小姐,水来了!” 第十三章 僵持中争执 苏倾泠接过来端着靠近卧榻,煞冷淡的接过来,总之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她面前,不让她靠近凤夙澜。 一个粗犷的男人到底是不如女子细心,在他的动作之下,凤夙澜不时的哼上一声,这个时候苏倾泠总会自告奋勇,奈何她面前的冰块儿就如聋子一般,直接忽视。 “我说就你这么弄下去,他不死也得被你弄完蛋!本小姐好心,你倒是当成驴肝肺,生怕我占了你家爷便宜,可是你说,刚才若不是你,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吗?” 煞手下的动作一顿,帕子扔进热水盆里,溅起水花儿四溢,“苏小姐,我有眼睛,别当我是傻子!” 苏倾泠气急,脸上冷笑道:“我承认凤夙澜长得不错,也很有本钱,可是本小姐也不差,要不是看在他为人还算爽快,面皮也算是合我心意的份儿上,本姑娘早不干了!你爱嘛的嘛的,别在我这里充大爷样!如果不想我治疗!现在就带着他给我滚蛋!是死是活本小姐一律不负责!” “你!……”煞还没被人这么抢白,而且他就是笃定苏倾泠占了他家爷的便宜,若不是考虑到前路可能还有伏杀,他还真不介意带着主子走!至少七皇子府上养着的大夫就比这苏小姐靠谱! 二人僵持不下,冥处理完痕迹回来之后,正好看见二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不在状态中,煞张了张嘴,想说又不能说不,毕竟事关爷的面子,若是爷醒来知道,他有这么的一段屈辱史,而且还被身边的两大侍卫都知道,不用说,他能预见他凄惨的下场! 苏倾泠可不管这些,在她看来,她还委屈着呢,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忘了,这是在古代,在这里男女之间可是有大防!凭心而论,站在煞的角度也只是一心为主,算不上错,这么想心里就好受些了。 她也没法解释,因为知道解释也解释不通,说不定还招来另一个冰块儿的仇视! “苏姑娘,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请你继续给我家爷治伤!” “冥,你……” “闭嘴,你没看到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吗?绝不在身边,你就觉得就凭你我能救爷吗?我不管你是为什么和苏姑娘闹矛盾,但是绝对不能拿爷的性命开玩笑!” 煞委屈极了,“我……” “闭嘴!从现在开始不许打断苏姑娘医治!,否则回去幽禁一个月!” 幽禁果然是有效的,煞就算再是心有不甘,现在也不敢开口,只能两字眼睛死死瞪着苏倾泠的手,若是她再敢有异动,哼,冥只说不许说话,可没说不能动手! 苏倾泠对着煞摆了一个中指朝下的姿势,神态鄙视,又拍拍冥的胳膊,说道:“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按照穿越定律,这病美人弱美人之类的,一定会成为男主的,莫不是这就是穿越大神给她安排的姻缘? 她当真有翻身做女主的命?! 管他呢,先治好再说,要真是和她心意,绑回家做夫君就是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 第十四章 贪财的小女人 苏倾泠手下的动作不慢,清理起伤口来行云流水,大部分口子都没有流血了,只是外翻的皮肉看起来有些狰狞,上面还附着着一些尘埃,她都小心翼翼的全部清理出来。 又叫玉竹端来一盆咸盐水,让冥侧抱着凤夙澜,盐水冲洗伤口的时候,凤夙澜轻哼,如羽扇一般的睫毛轻颤,沉重的眼皮抬了一下,半饷才撑开一条缝儿。 “爷,您醒了?”,煞惊呼,连忙又用手捂住嘴,果然冥赏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转脸之时,冥的眼眸也浮上了笑意,苏姑娘这招虽毒,可是爷总算醒了过来不是?! “凤夙澜,听得到我说话吗?”,苏倾泠手下的动作放慢。 他轻轻点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苏倾泠板起脸,“别逞强,每天带着面具不累啊!我现在用盐水再帮你清理一次,会很痛的,你忍着点!要是受不了就叫出来,或者咬他胳膊也行!”,苏倾泠是小女人,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煞哭丧着脸,不情不愿的伸出一只手送到凤夙澜嘴边,没想到他的主子很是嫌弃,撇撇嘴说道,“拿开!脏!” 爷,您要不要这样啊?冥心里憋笑着着,扶着凤夙澜的手颤抖,苏倾泠可没这么客气,直接哈哈大笑出来,还边说道:“凤夙澜,你越来越对我胃口了!” 玉竹一直在旁边候着,煞在心里咒怨,这死丫头就不如旁边的小姑娘可爱! “玉竹,针和线!” 在温盐水里泡过之后,又把针拿到蜡烛上烤,“凤夙澜,一会儿我会给你缝合伤口,因为药材缺乏,暂时没办法做止痛散,银针也还没做好,你只能忍着了!” 凤夙澜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板,说道:“来吧,我不怕!” 苏倾泠看了他一眼,深呼吸几次,她的手稍微有点颤抖,从来还没有在没麻醉的情况下做伤口缝合,凤夙澜似乎看出她的忐忑,鼓励着:“别怕!” 似乎他虚弱而温润的声音有一股魔力,把苏倾泠的不安和紧张都安抚了下来,手中针线疾走,一针一线穿过皮肉,只听见某人的吸气声,整个过程中他没哼过一声。 苏倾泠不知道该佩服他还是心疼他,拿过自己做的创伤药给他敷上,又拿来纱布缠好,这才算是处理好伤口的第一步! “白芍药三两,当归、陈皮、黄蓍、桂心(去粗皮)、人参、白术(煨)、甘草(炙),各一两;熟地黄(制)、五味子、茯苓,各七钱半,远志(炒。去心)半两……” “喏,冰块儿脸二号,快去抓这些药,先温水泡半个小时再煎,武火先煎开,再文火煎半个时辰,三碗水煎成一碗送来!” 煞接过方子,仔细的看起来,凤夙澜递过眼色,出去抓药了。 “你就不怕我毒死你啊!”,正事儿干完,苏倾泠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支着下巴问着,水灵灵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让人很容易被吸溺进去。 “我相信你不会!”,凤夙澜淡淡的回答,这会儿伤口没有再流血了,脸色也比刚才好了一些。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死了你就拿不到钱了!” 第十五章 讨价还价 一语中的!看破苏倾泠的本质,确实,她爱钱! 她脸蛋儿绯红,被人直戳心思会很不好意思的!(你确定你会不好意思?) “凤夙澜,要不我们先算算银子?!”,都提到这里来了,她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双眸亮晶晶的,好像看到一个个元宝变成精灵在眼前飞舞。 凤夙澜似乎清楚她心思一般,存心逗弄,他拧眉捂住胸口,“哎哟,我的伤口好痛!”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哪怕表情痛苦都让人升起一股怜惜之感,只是你这做派是不是太假了一点? “看你这谈吐,这打扮,先别说其他,就腰间的玉佩就价值不菲,为了这么点银子,至于吗?”,苏倾泠撇嘴道,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了。 果然他的手从伤口上拿了下来,面色自然,一点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大大方方的让某人盯着,似乎做错事儿的人反而是对方。 “对了,丫头,你在我这伤口上缝线是为何?” “我干嘛要告诉你,又没好处!”,她赌气的说道。 “一千两银子!” 苏倾泠扭头,装作没听到…… “两千两……” 苏倾泠心动,抬眼看他一眼,奈何那丫的眉眼带笑意,作弄她的样子。 “三千两……” 小丫头在旁边感觉自己的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她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要是有了这笔钱,小姐回到侯府也算是有点底子了,轻扯她的衣袖。 苏倾泠略微思索,三千两不少,可也不多,本着劫贫济富的原则,她不好好从他身上刮点皮毛下来,真对不起自己。 有便宜不占,是会遭天谴的! 这是她某师兄的至理名言! “一万两!” 小丫头倒吸一口气,冥在旁边重复道:“苏小姐,一万两?你也真敢要!” 若是说这是救他家爷的诊金,就是两万两他也不嫌多,可是就缝线的事儿,完全就是漫天要价,把他们当冤大头在宰,可是主子不发话,他也不敢过多说什么。 凤夙澜皱眉,显然也是被这一万两的要价震蒙了,倒不是说钱有多少,只是这小小女子还真的敢要,他还真刮目相看! “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存心逗弄我玩儿?双眸中暗藏怒火,凶狠得想吃人一把。 可是某人却觉得这张牙舞爪的小女子很可爱,接着说道:“要不五千两?” 冥吃惊,他家爷这是还价?好新鲜! 苏倾泠也是眼睛滴溜溜的转,摸不准他的心思,做考虑状半饷,才颇为苦恼的说道:“算了算了,算本小姐吃亏!”,凤夙澜笑了。 白白嫩嫩的小手伸了过来,进过下午的时间,冥自然知道她是要银子,只是摸摸身上,貌似没有那么多诶,谁来深山老林还带那么多钱啊。 搜刮了所有,零碎银子加上银票,也才一千一百多两,苏倾泠很自觉的把零头抹平了,拿了一千两,剩下的碎银子还给了冥。 “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这专利权还是属于我的,玉竹,去准备纸笔,一会儿凤公子还得签字画押!” “哦?”签字画押?这倒是有趣儿,不过她想玩儿,他也正有心思,陪着就是了。 “这个呢,叫做缝线!”,苏倾泠指着线头,某人额头三根黑线,他知道的好不!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是因为帮助伤口愈合,其实这都不是完整的缝合,若不是条件限制,其实里面的肌肉也是应该缝的!不过幸好你这这伤口窄,我现在这般做也是可以的!” “大概过六七天之后,我会把这伤口的线拆了,差不多能好了!” 听到这里,冥的眼睛一亮,这小小丝线有这么大的功能,要知道他们平时这伤口可是至少也得半个月到一个月的。 “刚才给你用盐水冲洗,那也是有道理的,只是你的两位侍卫大惊小怪,以为我虐待你!” “苏小姐,属下可不敢!”,冥赶紧撇清,没看到爷危险的眼神么? 苏倾泠也不在意,继续说道,“盐水冲伤口虽然疼,但是也能很好的清洗,当然这盐和水的比例嘛……”,她顿了一下,冥心口一跳,以为她又要敲诈,结果听到她说:“看你合我心意,免费告诉你!把9g的精盐放到100ml的蒸馏水里面,生理盐水就配置成了,用它冲洗伤口比一般的水好很多!” “其次,我用烈酒给你消毒,是为了进一步清洁伤口,降低感染!” “整个过程就是先生理盐水,再烈酒消毒,最后缝合,这样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感染率!” 第十六章 美人上钩 凤夙澜思索,在考虑她说的真实性和可实施性,毕竟要是真的,那么如果运用到军队里呢?是不是士兵的伤亡会减少许多?不得不说,男人的政治敏感度就比女人高。 冥呢,他是觉得刚才说的那个比例和蒸馏水,他有些弄不懂,打算好好请教她。 这次苏倾泠没有藏私,细细的讲解起来,好半天差不多冥才弄清楚,苏倾泠说,过两天她会找人做出一套蒸馏的器皿来,到时候连酒精都有可能出现,再找巧匠打造一套手术器械,到时候找块儿猪皮给他们做示范。 小丫头觉得这是历史性的一幕,小姐第一次挣钱就有这么的银子,两条小腿如装上风火轮一般,匆匆忙忙的把纸笔找来了。 苏倾泠手中的笔在纸上飞舞,一小会儿就就写好了一份协议,一式两份。 凤夙澜也思考得差不多,他抬眸,盯着小女人的身影,那娇弱的身躯里到底藏着怎样的一个灵魂? 她搁下笔的瞬间,撞上某人火热的眼神,饶是脸皮厚如他,还是羞涩的笑了笑,随即又板起面孔,装作没发生一般。 凤夙澜看着她变脸的过程,不由得感叹,翻脸真心比翻书还快,当然只能在心里嘀咕。 她拿着墨迹都还没有干的协议过来,“凤夙澜,你先看看,要是没有已经就在上面签字画押!” 字体娟秀,入目清晰,淡淡的墨香味儿钻进鼻间,深吸一口气,似乎有闻着了女子身上的幽香味儿,淡淡的,不似脂粉,闭着眼眸轻轻感受。 苏倾泠看他一脸享受样儿,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她挤开冥的身子,挡住他的视角,轻轻在伤口的背后用力,凤夙澜吃痛,知道这小女人生气了,可是他也没哼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不是淑女,是只小野猫,他也不是君子,他是披上腹黑外皮的病美人儿。不过正好相配相配,不是么? “小丫头,我不能签!” 随着凤夙澜的话,苏倾泠又要炸毛,他安抚道:“你先别生气,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好,你说!” “你想独占它,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小丫头你根本没考虑到它会带来什么!我猜你在想它到底能给你带来多少银子,一看你这小财迷的模样就知道,别狡辩”,手指轻刮她鼻尖,宠溺的说道。 苏倾泠很不悦,说银子的事儿呢,动口别动手,他讪讪然的收回来,接着说道:“你一闺阁千金,可能没想到那么远,我们天启现在看起来一片平静,实则波涛暗涌,周围时而有小国家来骚扰,再加上现在皇帝老迈,太子迟迟没有定下来,将来夺储之争必定残酷,将来必定有兵戎相争的时候,谁掌握着绝对的实力,谁就有话语权!到时候因为你这法子可以大大的降低伤亡,成了众人都想啃一口的香饽饽,你确定你有能力保住它?!更甚者,整个靖安侯府都又可能因你而颠覆,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她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凤夙澜说得有道理,就是因为挑不出错,反而眉头拧得更紧,意味着她不能靠此赚钱,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若是她拿出一些更先进的东西,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保不住? 那么她何来安身立命的本钱?那么,她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别人拿捏到手里?! 想到此处,她脸色难看,水润的唇瓣不甘的咬着,胸口憋着一股气,凤夙澜看她这样,也知道她不好受,只是再不好受也得受着!总比丢了命强! “凤夙澜,你到底是谁?怎么这么清楚国家的形势,而且还知道我和侯府的关系!”,如果她不弄明白,凤夙澜也只能成为她的敌人系列! 感受到她的冷光,就知道她钻了牛角尖,叹了一口气,说道:“丫头,就凭你救了我,我就不会害你!至于身份,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凤夙澜自然不知道她的身子换了芯子,苏倾泠冰冷的说道:“前不久我受了伤,以前的事儿忘了不少,自然也忘了你是谁!” 某男面皮一抽,他就那么没有存在感? “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你应该很快就回京城了,倒是自然会知道我是谁!至于为啥我会知道你和侯府的关系,丫头,你摔傻了吧,这静水山庄是靖安侯府的产业,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我知道也不奇怪吧!” 苏倾泠点头,这个说法勉强能接受,不过还是狐疑的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快会京城,难不成他还会读心?! 随即摆摆头,怎么可能,那可是传说中的金手指,相信他是不会的。 确实也如此,凤夙澜虽然没有读心之术,但是京城的一场风波可是他造成的,靖安侯府的大小姐苏倾暖不想嫁给他,这差不多成了路人皆知的事情,偏偏他家老头子又下旨三品大员以上家的嫡小姐必须参加,那么苏倾泠回去的日子还远吗? 呵呵,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这傻丫头回去会闹腾成什么样?他可真是有些期待啊。 某人看戏一般的心思自然逃不过苏倾泠的眼睛,她嫌弃的翻个白眼,解决当下的困难才是正事儿! 她问道:“凤夙澜,你家有钱吗?!” 某男不明所以…… “你家后台硬吗?” 某男眼角抽搐…… 盯着某人的眼睛,苏倾泠从他的反应来看,就知道他的来头不小,不绑在一条船上怎么行?墨玉般的眸子滴溜溜的转,“要不我们合作吧!” 第十七章 亲昵称呼 原来打的这注意?脸上泛起笑意,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死心,说道:“你先说说看!” “诚然,如你所说,我确实没有能力保住他,可是你有!所以我们合作!” 凤夙澜手支着下巴,冥替他把靠垫往上挪了挪,让他更舒服一些,他戏谑的看着苏倾泠,眉梢眼角处挑起一丝笑意,薄唇微勾,邪魅慵懒,“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自然有好处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有配套的创伤药呢?只要不是血脉被挑断,想你这种被刀剑刺伤砍伤的,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迅速止血,再配合我刚才所说的方法,七天之内必定可以结痂拆线!而我要做的,就是提供给你成药,而你要做的,就是把它销售出去!不管是面对平民老百姓,还是提供给军队,因为人口基数众多,利益都是可观的!你觉得如何?” 凤夙澜拧眉思索,银子谁都不嫌多,听起来也不错的样子,可是可实施性太差,这不,他抛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首先,你能保证产量吗?” “你要多少?!” 苏倾泠也在计算,其实她是打算按照以前看种田文的套路,找些普通村民,让他们炮制药材,至于最后的配置过程,现在她可以自己来,将来可以培养几名心腹来做,至于地点,据说静水山庄三十里开外有个小村庄,在那里应该不错,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步入正轨,到时候她就可以有底气的回侯府了。 “先不急,这事儿可以暂时缓缓,我们可以在京城找家药铺试验,等着效果出来了,大鱼自然会上钩!这事儿交给我来做!” “好!”,苏倾泠也不争,反正她现在时间也有点紧迫,能喘口气儿自然是好的。 “丫头,作为合作双方,这个给你!”,凤夙澜解下腰间的玉佩,郑重的递给她,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她看不懂的神采。 冥可是知道那玉佩的来历,暗暗心惊,不过对于主子的决定,他一向不会质疑,只是看着苏倾泠越发的恭谨了。 她接过手来,玉佩还有温度,看它通体雪白,通透晶莹,就知道是块价值不菲的美玉,她玩味儿的笑道:“凤夙澜,没看出来,你丫的好东西不少嘛!”,说着就挂在自己的腰间,可是因为是男子的配饰,看起来并不那么协调。 他笑话道:“要不你贴身收藏?” 苏倾泠淬了他一口,不要脸,敢占本小姐便宜?不过还是依言解了下来,收入袖间。 “倾儿,你看我都给了你信物,你不回赠吗?”,凤夙澜眨眨他的桃花眼,眸中泛着精光,很容易让人忽略其中的算计之色。 “呸!谁准你叫我倾儿的!”,他们有那么熟吗?苏倾泠隐隐感觉自己被他算计了,可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那要不叫倾倾?”,凤夙澜笑着问道。 苏倾泠看着他那欠扁的笑容就想很不客气的皱上一拳,可是又舍不得他这张美人脸,气得鼓着腮帮子,“倾儿就倾儿吧,总比叫倾倾的好!” 某人脸上露出一抹得意,苏倾泠举起她那小粉拳,某人脸上的笑容立马垮下来了,可怜兮兮的说道:“倾儿,我饿了!” 美人儿瘪嘴也是美景,他的手轻轻捂住胃部,苏倾泠皱眉,“我去给你弄吃的!” 看着那娇俏的身影,他的嘴角上翘! “爷,苏小姐……” 凤夙澜扬了扬手,因为身上有伤,刚才又强打精神,现在倦意涌了上来,冥终究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苏倾泠去厨房随意的炒了两个小菜,在给他弄了一碗素汤,凤夙澜现在的肠胃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正好煞在厨房煎药。 弄好吃食后,让他一并给凤夙澜送去。 完成了任务,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困顿的去睡觉了。 第十八章 凤夙痕的怒火 这一夜,静水山庄里安静极了,可是京城大皇子府中却迎来了茶杯茶壶的破碎声…… 要是苏倾泠看到,那还不得心疼死,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密室里的灯光昏暗,几盏红烛在黑暗中摇曳,房间四壁光秃秃的,只有一把椅子,一张茶几,其余没有任何摆设,整个房间里死气沉沉。 凤夙痕坐在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胸中积攒的怒气随着刚才的失态发泄了出来,现在又恢复了优雅贵公子的姿态,若不是那双透着精光的眼中闪过阴狠的神色,谁都会觉得他无害。 也正是这双眼睛,平日里透着的清澈,蒙蔽了大部分的人,他是前皇后之子,算是皇室嫡长子,可是因为先皇后有罪,随着她被赐死,凤夙痕的身价也大跌。 不过因为皇室成员凋零,他平时行事作风既不张扬又不低调,他也渐渐重拾了皇帝对他的喜爱。 人都是有野心的,只在于方向的不同,对于凤夙痕来说,其他的皇子都是他潜在的威胁,尽管平日里他对谁都谦和,可是在利益相悖的时候,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捅刀子。 原本来说,凤夙澜是对他没有大威胁的,最大的威胁应该是现皇后之子——九皇子凤夙临,可是随着老皇上的一场心血来潮的赐婚,凤夙澜也渐渐纳入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还别说,这一查,还真查出些问题,原本他就是一个多疑的人,现在心中更是警铃大作,凤夙澜的母妃颜妃是皇上的宠妃,若不是当年他母后出手,只怕现在都是,他现在不由得怀疑,老头子是不是想扶持凤夙澜做继承人。 尽管身带寒毒,活不过25岁,可是若真是让他拿到了七彩灵芝,真的配出了解药,或者压制寒毒的药呢? 凤夙痕是个谨慎的人,他习惯不动声色的把一切掌握在手中,原先以为毒手药王能带回七彩灵芝,没想到到现在无功而返,他派出去的杀手也被折了许多,现在对凤夙澜的警惕更甚。 要知道他派出的都是他暗卫中的精英,没想到这样都能让他逃脱,对于他隐藏的实力更是忌惮。 暗室里除了凤夙痕之外,他前方三尺之处还跪着一个黑衣人,身上负着伤,右手臂的伤口似乎还有鲜血冒出,他却浑然不知一般,面上毫无表情,静等他的主子发落。 房间里的气氛沉闷不已,凤夙痕不开口,下方的黑衣人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半饷,他习惯性的端茶杯时,才发现茶杯早已被他摔落在地,心思也被拉了回来,手指没有节奏的在茶几上敲打,那声音凌迟着黑衣人,仿佛那一下下是敲打在他身上。 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在这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居然觉得冷飕飕的,头一直低垂着,不敢看凤夙痕的眼睛。 “居然让他逃脱了?陌,你说本皇子该怎么处罚你?”,凤夙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脸色却阴冷得可怕,那叫陌的黑衣人果然身子轻颤了一下。 “主子,属下愿接受惩罚!” 惩罚?若是惩罚能换来他想要的结果,那也未尝不可!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这次行动,虽然仓促,但是陌带了他最得力的十二名下属去,居然现在只有三名回来了,还是身负重伤,如何能让他不生气?! 他确实也很想惩罚他们,却又不想寒了他们的心,他冰冷的说道:“这次暂且记着,若是下次再无功而返,两罪并罚!” “请主子放心,属下定会将功赎罪,不辱使命!” 凤夙澜袖子一甩,嘴里轻哼一声,最好是这样,不然……没用的人,只能成为他身边的弃子! “毒手药王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跟属下联系!” 凤夙痕脸上的颜色有加深了一分,那个狂妄自大老头儿,要不是看他还有几分本事,就他那猖狂的劲儿,定要让他好看! 现在就让他先蹦达一下,等到将来……登上大宝,何愁没有修理他的机会?! 只是现在暂且需要他的帮助,忍一时之气罢了,相信某天的到来,必定不远了…… “你先下去!密切注意七皇子府的动向!” “是!” 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凤夙痕一个人呆在这静思,梳理着思路,随即旋转着密室最不显眼的角落里的灯盏,光秃秃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门,他跨步进去。 里面一切陈设应有尽有,还在书案旁边设有床榻,想来他经常在这里思考后入眠。 一会儿,他又打开一个暗格,拿出一个记录簿,用朱色的笔批注了凤夙澜三个字,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凤夙澜这会儿睡得正香呢,自然不知道他的好大哥真暗自算计着他? 可是那有怎样呢?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摆设…… 第十九章 渐渐入心 凤夙澜这人,在外人面面前,那叫一个清雅绝伦,完美谪仙范儿,可是在熟悉的人面前,脸皮也是一等一的厚。 这几日,苏倾泠和他慢慢也熟悉起来了,这丫的原本就没拿自己当外人看,现在更是把静水山庄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这不,又闹腾上了,“倾儿,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你做的!” 一大早起来,凤夙澜就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的,乌黑的青丝随意的垂在后背,穿上一袭白衣,颇有几分谪仙的味道,可是出口的话,可就沾染了几分凡人的气息。 苏倾泠冷着一张脸,怒气横生的喝道:“凤夙澜,我又不是你丫鬟,这几日我受够了,给你换药,伺候你洗漱,现在居然还让我给你做饭!真当我是你丫鬟啊!不吃拉倒!” 她原本就不是勤快的人,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又有玉竹这丫头贴心打理她的生活,自然是越发的懒散了。 救他的那天晚上,她好心的给他做了饭菜,没想到还给惦记上了,这几日天天闹着,她头都大了。 “倾儿,别生气嘛,要不我给你银子?!” 凤夙澜诱哄道,他倒是不是真觉得苏倾泠做的饭有多好吃,只是每次逗弄她都觉得很有意思,每次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只要他一撒娇服软,她的火气瞬间都消下去了。 这次也一样,苏倾泠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犯贱,还是说他那张美人皮真的很入她的眼! 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脸蛋儿,像哄小孩子一般,“乖,别闹!你要是表现得好,我晚上就煮东西给你吃!” 凤夙澜面皮微抽,冥和煞在他身后隐着笑意,主子这算不算是被调戏了?又想起那一日了,要不要坏心的告诉主子呢? “你们俩,给我过来!”,苏倾泠看着他俩淫荡的笑意,心生不爽,她又不是猴子,专门耍把戏给他们看的。 两人憋着笑意,只是苏小姐,您可不可以别这么娇俏可爱的鼓着腮帮子,没看见爷真直勾勾的盯着吗? 他俩敢保证,若是他们敢笑出声,爷绝对饶不了他们! 乖乖的问道:“苏小姐,您有何吩咐!” “小丫头,过来!”玉竹屁颠屁颠的过来了,“带着冰块儿脸二号去那天我们去的铜器店,那套蒸馏器具应该已经做好了,把它搬回来!还有后来我叫你带上图纸去打造的那套工具,一并带回来!” 接着,又指着冥喝道,“冰块儿脸,说!你们这几日偷喝了我多少桃花酿?!” 苏倾泠双手叉腰,做泼妇状,冥哭丧着脸,看了一眼凤夙澜,接受到一个威胁的眼神儿,爷,明明不是属下喝的,现在却要为您被黑锅,我太冤枉了我! 不过这段心理独白自然是不敢说不出来的,委屈的说道:“苏姑娘,我付钱!” 很好,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 纤纤玉手比出一个一的姿势,冥提起的心落了下来,要知道这苏小姐宰起人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没见到这几日主子身上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她搜刮了吗? 赶紧掏出一百两,恭敬的递过去,“苏小姐,给!” 苏倾泠嫌弃的撇了一眼,“冰块儿脸,我的桃花酿酒头就值这个价啊?你是看不起我的酿酒水平呢,还是觉得你不值钱?” 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过关,忐忑的问道:“那要多少?” “看着我们勉强也算熟人的份上,原价三千九百九十九两,给你打个折中折,勉勉强强给个一千两吧!” 一千两?抢劫吧!在京城最富盛名的金玉满堂都能喝五十年的女儿红十坛了,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吼出来的,不然面前这狠心的女人肯定连那不存在的折扣都没有了,心有不甘的瞧着爷。 凤夙澜笑嘻嘻的说道,“又不是我喝的,看我干嘛!”,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意思是,你懂的! “苏小姐,要不我以身抵债吧!” “扑哧”,苏倾泠笑了,拍拍他的肩头,指着凤夙澜说道:“你要是有他那张脸漂亮,我就把你收了!” 冥面皮一抽,他是男人,长那么漂亮干什么?又不是娘儿们! 凤夙澜脸色一黑,不过又暗自高兴,第一次不是那么厌恶他的美貌,能得这小女子的喜欢,貌似也不错!随即又想到,她的意思是不是以后看见了合她意的美貌男子,她都想把他收回家? 这可不行! 脸色如调色盘一样一直在变幻……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凤夙澜,我知道桃花酿是你喝的!别让冥给你背黑锅!”,苏倾泠教训着他。 “苏小姐真是深明大义!” 冥不忘排上一记马屁,迎来的是一抹嫌弃的眼神。 “你要喜欢,等你伤好了,喝多少都行!别忘了你体内还隐藏着寒毒!” “我知道了!”,原来这小丫头是关心他,心里一暖。 “去,把桃花酿的酒头都给搬出来!”,苏倾泠指挥着冥,某人屁颠屁颠儿的去了。 “倾儿,你到底要干嘛?”,凤夙澜心中疑惑,自觉的问了出来。 苏倾泠回以他灿烂一笑,下巴扬得高高的,颇有些傲娇的味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凤夙澜也不恼,微微一笑,很自觉的在边上找了个石凳坐下来,头顶的桃花瓣随着风飘落,墨发飞扬,拿着一朵桃花在鼻尖轻嗅,双眼的光芒柔和,宠溺的看着忙碌着的人儿,心里升起了一股满足感。 或许,没有明争暗斗的田园生活才是他一直向往的…… 只是,身在其位,就必须得谋其职,我不犯人,人未必肯放过我……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道黑芒,一闪而逝,苏倾泠匆匆一瞥,只当是看花了眼,细细看着的时候,又是那弱不经风的病美人,勾起了她心底里最柔软处的怜惜…… 冥搬着一大酒坛子在在身前,在十丈开外的地方,正好看到二人相互淡笑的场面,没有缠绵绯语,看起来却那么温馨,或许,认识了苏小姐,对爷来说真是一件幸事…… 他,不忍打扰…… 第二十章 撒娇卖萌 “公子,姑娘,请问您们有什么需要吗?”,吉祥铜器铺的店小二礼貌的问道,看这二人穿着虽不算顶好,但是身上透着一股高门大院的味道,尤其是那位公子,一身气势很是不俗。煞不甚在意他的打量,眼睛随意的撇着四周。 “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家小姐带着图纸来打造两套物件,今日来取货!你们掌柜的呢?”,玉竹笑盈盈的回答,比起几日前的生涩,现在落落大方多了,苏倾泠今日的调教还是有效的,现在的她,比起侯府大院的哪些大丫鬟来一点也不差,顶多是少了点经验罢了。 “是这样啊,两位等等,我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 煞自觉的在这不大的铺子里闲逛,东西不多,但胜在精致,架台上放着清一色的黄铜打造的物品,只有一个黑漆木盒子,安静的躺在架在的角落上,盒子盖上面,还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想来有一段时间没人打扫了。 手轻轻的伸过去,正准备打开来看看,总是觉得里面的物品对他有一股吸引力,手在盒子上方十厘米左右的时候,掌柜的和店小二都下楼来了。 “公子,别碰!”,穿着青色袍子的中年男人惊喝一声,似乎那里面放着什么不得了的物件儿,复杂的眼神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抓不住,顷刻间又恢复了生意人的笑脸。 他拱了拱手,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公子,那是故人之物,所以……” 煞眉毛轻轻一挑,是这样吗?不过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说谎,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他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掌柜的,我们来取东西!” “姑娘来了啊,那么大的物件儿可不好般啊,要不我找两个人帮你送去?”,掌柜的好心的提议到,因为当初苏倾泠来找他打造这物件儿时,他觉得那设计甚为精妙,虽不知有何用,但是对于他的技艺来说算得上一项挑战,就亲自承接了下来,更是花了六天六夜的功夫,才完完整整的造了出来。 这不,从昨日一直休息在现在,元气都还没有完全恢复,眼睛底下还有一圈儿淡淡的青色。 玉竹客气的拒绝,又指着旁边的煞说道:“掌柜的,就不麻烦你了,他可以的!” “喏,这是剩下的银子,掌柜的,给!”,递过去一袋银子,沉甸甸的看分量还不轻。 掌柜的笑眯眯的接过,掂量了一下,说道,“那好,下次还有需要,尽可能来找吉祥铜器铺,我给你们便宜点!” “好,谢谢掌柜的!”,玉竹又对煞说道,“我们走吧!” “丫头,刚才你干嘛拒绝掌柜的送货?!”,煞心生不爽,臭着一张脸,他好歹算是长得一表人才,现在在大街上抱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大铜罐子算是怎么回事儿,走在街上的人都来来回回的看着他,像猴子一样。 玉竹自己抱着一个小木盒,微哼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人家又不欠我们的,干嘛要接受这人情?到时候又不是你来还!” “诶,我说小丫头,我又没惹你,干嘛说话这么夹枪带棒?”,他就是不明白了,就算他长得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厌恶吧,这四周还有不少小姑娘红着脸瞅着他呢。 “你是没惹我,可是你欺负我家小姐!就是我的敌人!” 玉竹气呼呼的说道,小脸蛋儿上浮上两朵红晕,再配上她富有生气的双眼,水灵灵的,像邻家的小姑娘惹人疼爱,可惜鼓着的腮帮子破坏了美感。 煞很想伸手上去捏上一捏,可是怀抱里的大铜灌阻止了他的行动,不过嘴上是不会认输的,他反问:“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家小姐了?” 他有那个胆儿吗?先别说爷会不会惩罚他,单说那个贪财的女人,有几人能在她手上占便宜?没见到他们出门时腰包鼓鼓的吗?现在能在自己身上摸出一个铜板都算厉害!连公子的家传玉佩都被骗过去了? 苏倾泠:胡说!明明是他自己愿意送的! 小丫头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救他们的那天,小姐被某个可恶的冰块儿脸给推到在地,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姐在揉屁股呢?而且对煞正怒目而视,不是他干的好事儿还有谁? 对于这起因,小丫头自然是不会说的,事关小姐闺誉,只不过让她对冰块儿脸有好脸色?这是不可能的! 高高的扬起脸蛋儿,哼!扭头走在前面! 煞苦笑,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斗气中的二人自然不知道刚才在他们不远处有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躲在角落里,仇恨的盯着小丫头的背影,煞似乎有所察觉,扭头看去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没有发现异常,心中想到,难道是他太敏感了? 看来得告诉爷,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直到二人的身影渐远,朱管事肥胖的身躯才完全从墙角露了出来,呸,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扶着他的老腰,盯着某个方向半饷,才一瘸一拐的离去! 他相信,某些人的好日子算是倒头了…… 此刻在桃花院落里品着美酒的苏倾泠,自然不知道有人算计了她,更不知道她一回侯府就有麻烦等待着她! 可是那有怎样呢?谁在乎? “倾儿,给我喝一口嘛!”,凤夙澜可怜兮兮的盯着苏倾泠手中的白瓷杯,脸上露出一丝垂涎之色。 她酿的酒甚是不同,味道清香口感浓郁,颜色似桃花,再配上这落英缤纷的美景,一杯酒一浅酌,最是享受。 “不给……” 苏倾泠瞄都没瞄他一眼,径直拿起杯子,一饮而下,嘴里在啧啧两下,“病美人儿,等你病好了再喝!” “我不嘛,我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肯定好不了了,倾儿好狠的心呢!” 明知道他是在欺骗自己的眼睛,苏倾泠的心还是微微抽动,素手伸过去拍拍他的脸,说道:“乖,我肯定不会让你死的!”,灵动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么美的脸,要是消失了,多可惜啊……” “倾儿……我要喝嘛……”,凤夙澜依旧撒着娇卖着萌。 “不行!” “你要是再不给我喝,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苏倾泠揶揄道,难不成还真能威胁她? “我就哭给你看!”,他故作凶悍,又很是委屈。 苏倾泠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手不停的拍着大腿,这真是前几天的冷面货吗?怎么这么萌呆? 心生逗弄的心思,“那你就哭给我看吧!” 冥一直憋着笑意,一直克制着,随着苏倾泠的话喷薄而出,凤夙澜冷冷的瞄了他一眼,自动捂上了嘴,背过了身。 某人真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苏倾泠顿住,收起了调笑的心思,明知道他是作假,心还是抑制不住的一抽,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很喜欢他这张脸皮了。 她给了自己一个解释…… 第二十一章 制作酒精 “小姐,我们回来了!”,玉竹走在前面,怀揣着一个小木盒,小脸蛋儿红扑红扑的,煞走在后面,胸前顶着个大罐,累得更狗似地,一个劲儿的粗喘。 大铜罐子重重的放在地上,灰尘拍起了一刺溜儿,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辛苦你了”,苏倾泠也知道那玩意儿重,素手端过一碗桃花酿,“给,解解渴!” 煞不明所以,接过来猛的喝下,囫囵擦过酒渍,一个字,爽! 冥扶额,这个呆子,没看到爷正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吗? 汗,自求多福吧…… “倾儿……”,凤夙澜唤得颇为幽怨,苏倾泠瞪了他一眼,立马老实了。 “玉竹,去,弄些清水过来,把这个洗干净!” 可能因为拿人的手软,喝人的嘴断,煞自动的帮起了小丫头,这倒是让玉竹对他改观印象了不少。 “你也去!”,凤夙澜发话,冥摸摸鼻子,他算是站着也中招?悻悻的过去,就知道爷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瞧的。 “倾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倾泠自信一笑,纤长的手指顶着自己的下巴,抛了一个眼神给凤夙澜,“等着瞧吧,一会儿就知道!” 在三人弄赶紧之后,苏倾泠熟练的把所有的物件都链接好,这样一来,那大铜罐看起来更为奇怪了,还长了一个长长的管子,管子上还套了一层管子,另外的一边出口,又拿一个密封的器皿接了起来。 饶是聪明如凤夙澜,这会儿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更别提其他的三个人了。 “冥,把这大铜罐给垫高一点!对,就是这样,再垫一块大石!”,苏倾泠指挥道。 一边高一边低很快简易的蒸馏装置就安装好了,“煞,把桃花酿倒一半儿进去!冥你去厨房搬柴火!小丫头准备生火!” 苏倾泠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凤夙澜看着神采飞扬的她特别迷人,尤其是一双水灵灵的单眼绽放光芒,他靠近掏出一张倦帕,“倾儿,擦擦汗!” 接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凤夙澜,一大男人身上带着手绢?扑哧一下乐了,人家既是好心,也不好反驳不是?只是这让身为女汉子的某人情何以堪啊? “好了好了,你还是在边上坐下,你这身子骨太差,一会儿烟火味儿太重,可别又把你熏出毛病来了”,苏倾泠推着他倒走,把他身子按在石凳上,“乖,别靠近,不然的话……”,她故作凶狠,鼓着腮帮子,那表情灵动得很。 “怎样?”,凤夙澜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容,怎么办?他有些期待呢? “揍你屁股!” 小野猫挥挥粉拳,威胁着,凤夙澜的眉眼都柔和了,这姑娘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时而刁蛮时而温柔…… “小姐……”,玉竹跺脚唤道,脸蛋绯红有些焦急,您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说这么粗俗的字眼儿呢? 冥和煞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苏小姐果然非同一般,爷的眼光就是不一样!比起京城哪些扭捏作态的官家小姐来,好得太多了。当然,不坑他们的钱就更好了…… 苏倾泠走过去自然的捏捏小丫头的脸蛋儿,“乖,生火!” “小姐……”,她扭声道,知道无法,只能照做。 “你们俩也别闲着,一会儿还有事儿叫你们做呢,看到那根粗管子了吗?一会儿我叫加水你们就加水,知道吗?” 做起事了,苏倾泠就认真得多,这里没有温度计,温度不好掌握,不过这一点点的困难,自然是难不住她的,凭着上一世超强的经验,这世顶多多上手几次就好了。 这点成本,她还是损失得起的。 玉竹随着她的吩咐把火烧大烧小,冥和煞也听从她的吩咐,可是最终的酒精一直都没有制作出来,眼看桃花酿一点点减少,他们心疼啊…… 反倒是凤夙澜一脸的平静,不错看他挺直的腰板儿,双眼紧盯着苏倾泠,薄唇抿着,道不出的情绪,一时间让人看不出他在想啥。 苏倾泠眼见着酒坛子一点点变空,可是都没有成功,那些蒸馏出来的酒算起来应该也有五六十度,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儿出来,入口辛辣,没有桃花的清香,她微微拧眉,这次残品可真不怎么样! 冥和煞可不这般觉得,那股辛辣的味道从小勺子里四溢开来的时候,他们一直愁苦着的脸露出了笑意,酒精不酒精的,做没做出来,他们不在乎,反正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大大小小的刀剑上遍布全身,没有那所谓的酒精不也照样好了? 可是那勺子里盛的液体,对他们来说才有致命的吸引力,这样的烈酒才是真汉子喝的!以前喝的哪些美酒,和现在的比起来,连馊水都不如! “苏姑娘,给咱尝尝吧!”,二人露出垂涎之色,就差流出哈喇子了。 “诺,给!”,某人眼睛滴溜溜的转,随即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脸上露出一抹奸笑,凤夙澜下意识的紧了紧腰包,随即放松开来,他现在一穷二白,有什么好让倾儿惦记的呢?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喝完了就给我接着干活!” 苏倾泠一遍一遍的调试着,脸蛋儿在火光中绯红,汗水打湿了衣衫,最终她眉眼都笑得弯弯,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几十坛桃花酿酒头见底,最终成功的做出了酒精。 “哈哈,我真是个天才!”,苏倾泠抱着那罐子傻笑,仿佛看见了好多银子变成了精灵在面前飞舞。 玉竹都感觉有些丢人,小姐现在这模样,脸蛋儿是花的,说话语无伦次,人看起来疯疯癫癫,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暗暗心焦,这可怎么嫁得出去额。 殊不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人不正就好这一口么? 凤夙澜看着她欢乐的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暖和的一点…… 她,真的很有感染力! 第二十二章 离开前夕 “倾儿,我饿了”,凤夙澜瘪瘪嘴。 苏倾泠才想起来,她这连着几个时辰的折腾,导致大家都没有吃上饭,冥和煞还好,有功夫傍身,长得又身强力壮的,饿上一顿也不打紧,可是凤夙澜和玉竹就不一样了。 一个是病秧子,平时就有气无力的,这饿一顿还不让他身子更软绵啊,小丫头也是正当发育的时候,营养可别差了,到时整一个平板,那可就是她的不是了。 她说道:“病美人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亲自下厨!” 果然某人来了精神,手撑着石桌,垂涎欲滴的说道:“就来一个柳溪醉虾、龙须凤爪、东壁龙珠、脯雪黄鱼、青鱼秃肺……” “停!”,苏倾泠摆了一个双手交叉的手势,“凤夙澜,你还真敢说啊!”,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先别说这里菜的原料能不能找了,就是找来了,她苏倾泠也是不会做的,就算会做,她也是不会做给他吃的。 作为一个标准的吃货,苏倾泠自然也是知道这些菜极为美味的,可是就他那病怏怏的残破身子,她敢保证,只要他吃了下去,今天晚上就打算在茅厕度过吧。 “倾儿……”,某人可怜兮兮的唤道,不是你让人家点菜的么? “哼,撒娇也不行!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 别扭中的苏倾泠没有看到,某病美人儿眼里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 “小丫头,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就来厨房!” 琢磨着晚上该弄些什么了?要不就来点药膳?貌似她也只有这个能拿出去撑门面,只是这时代还没有药膳一说,也不知道合不合他胃口?不过总归是对他身体有好处的! 爱吃不吃!某人颇为傲娇的想到。 回到房间,凤夙澜很自然地恢复了他的大爷样儿,身子也不弱了,腰板儿也挺得直了,走路也不弱柳扶风了,说起来他这一身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伤口也已经拆了线,因为皮肤白皙,这才长出来的肉芽儿红通通的,像一条体短的蜈蚣,暂时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 还记得拆线时,苏倾泠的手指轻划过他的伤口,脸上露出点点心痛,那时,他的心情也低沉得压抑…… 不过时间总是一剂良药,粉嫩的伤口开始变色,慢慢的和周围的组织融合成一片,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可能只会留下一条淡淡的细线,提醒着他曾经受过的伤害。 伤口如此,人是不是也会一样呢? 他走了,他的小野猫是不是也会云淡风轻的忘了他? 一想到此,他心里就不好受,说是爱吗?他觉得不是,他只是觉得他的小野猫让他打心里觉得温暖,他……不想放开! “爷,您?……”,冥想试探着问,毕竟刚才爷的表情让他觉得太过熟悉了,那种势在必得让他觉得发毛,谁又被爷惦记了? “冥!”,凤夙澜狠狠得剜了他一眼。 是他越距了,爷待他们再亲厚,那也是他们的主子爷,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要知道分寸! “属下知错!” 凤夙澜点点头,“说吧,何事?” 煞站出来,表情有些严肃,“爷,刚才我跟玉竹那小丫头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这里可能暴露了,已经不安全,我们要尽快离开!” 凤夙澜神色一冷,还没放弃?还是真的想干净杀绝,只是想要他的命也没那么容易,大仇未报,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明天一早启程!”,他淡淡的吩咐,脸上的戾气也因为想到某个为他做菜的人儿而变温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知道她会为自己做什么好吃的呢? “爷,要不我们今晚就走?……”,毕竟多呆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二人都忧心忡忡。 “无碍,一晚而已,而且他们都以为我们发现了会连夜赶路的时候,我们第二天走反而会安全一些!” 二人觉得爷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怎么都觉得为了某人的可能性多一点。 “你们也去准备准备,我乏了!”,二人出门后轻轻带上了门。 凤夙澜躺在那卧榻上眼眸轻轻闭着,可是看他如羽扇一般的睫毛轻颤就知道他并没有睡着,脑海中回放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那个傻丫头以为他昏迷着就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他可是清晰的感受到她摸了他的命根子,用自己的发丝调戏着自己呢? 只是碍于自己的面子,才一直装作不知道,等到了某天能告诉她的时候,她那红扑扑的小脸儿会不会露出羞涩的表情呢?他有些期待呢? 带着笑意,渐渐入眠…… 苏倾泠那边正为了他挥洒汗水呢,“小丫头,去看看那羊肉羊骨味儿炖出来了没?” 玉竹拿了一长勺,舀了一点,轻轻在嘴边吹口气,伸出小舌头在汤汁上碰了碰,吐了吐舌头,“膻!小姐!” “当然膻了,还没有放调料下去” “来,把当归、淮山药、肉苁蓉、核桃仁菟丝子……这些药材用纱布包好了放进去,再把我配好的葱白,生姜、花椒、料酒、胡椒粉、八角、精盐洒进去!” 苏倾泠吩咐着,手下的功夫并没有停下,猪瘦肉在她的刀下变成肉末,又拿了一些葱姜蒜剁成粗磨,加上一些葛根粉,糅合在一起,做一道葛根猪肉丸也是不错的,能够升阳举陷。 再拿出几朵晾干的木耳,用温水泡胀洗净切成粗丝,在配合葱丝蒜末姜粒香油……等等一系列调料,一盘凉拌木耳丝就成了。 配上两个炒素菜,晚上算是齐活了。 “丫头,饭菜端过去,我去叫凤夙澜!” 苏倾泠拿起一张干净的帕子,擦了手就直接从去了凤夙澜的房间,身上带着一股烟火味,发丝也有点腻腻的,可是她不在乎,眼神有些执拗,心里升起一股离愁别绪。 或许那病美人儿就要离开了吧,她估计得不差,早先就知道他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这几日的装疯卖傻撒娇卖萌,她都看在眼里,纵容着,总是觉得他活得太艰难。 吱嘎一声,门轻轻推开,浅眠的他被惊醒,瞄见以白色的衣角,他又合上眼,装作熟睡,只是那微翘的睫毛颤了两颤,呼吸也深重了一点。 苏倾泠走过来,看着他安静的睡眼,一张精致非凡的脸,毫无半点瑕疵,那总爱拧巴着的眉头也苏展开来。 她叹息一声,手指划过他的唇瓣,软绵绵的,冰冰凉凉,沁入心里的那种,心下泛起一股心疼,“凤夙澜,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寒症!” 不是想换来什么,而是对自己的承诺,她的心也很冷,只怕也只有他这个病秧子能引起她的点点关心,算是职业病吧。 沉睡中的凤夙澜却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有种酸涩的感觉从心里涌了出来,这一生,他必定不会放开倾儿的手! 微微的翻身,苏倾泠深思回归,坐在床边轻怕他的脸,“凤夙澜,快起床吃饭!” “嗯呢”,他咕哝一声,身子又往里面卷缩了一点,拧紧眉头,妖媚的凤眸睁开了一条缝儿,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倾儿,你来了!” 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手臂一撑,就起来了,薄薄的里衣因为他蹭的这几下早松松垮垮了,香肩半露,雪白的胸膛露出一大片,再配上他羞涩赧然的表情,活像是被那什么后的小媳妇儿。 苏倾泠扶额,心里怒骂一句,不要随时随地勾引老娘!信不信扑倒你丫的,盯着他露出的白色肌肤放着凶狠的光。 凤夙澜眼底里划过一丝笑意,看来他的倾儿真的很喜欢他的皮相呢,怎么办?这红扑扑的小脸儿真想啃一口。 看来他得快点让倾儿做自己的皇子妃才行,心中计划着。 苏倾泠自然不知道,面前之人正算计着自己,看他动作啰里啰嗦,在他胸前的伤口轻轻戳了戳,“快点!”。 他笑着捂住胸口,“倾儿,好疼啊!” 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疼不疼她会不知道? “不是好疼,是痒痒的难受!”,凤夙澜调笑着,他可没说谎话,伤口在长肉是痒痒的。 作为一个心理成熟的女人,自然而然想到了调戏的意味儿,只是她脸上没有半分羞涩,磨拳搽掌,“凤夙澜,我看你确实是皮痒了,需要本小姐帮你松松!” “倾儿,我错了,马上就好!”,刚才有多龟速现在就有多火速,三两下又变成了人见人爱的翩翩公子。 第二十三章 强势亲吻 苏倾泠一点儿也不想理他,奈何某人完全没有这份自觉,活像牛皮糖一般,自然地黏了上来,扯着她的衣袖,说道:“倾儿,晚上我们吃啥?” “吃饭!”,她没好气的说道。 “有没有我点的那些菜?”,他头一偏,脸放大在苏倾泠面前,啪的一掌拍开,他也不恼,“我知道倾儿对我最好了,肯定会做我喜欢吃的!” “倾儿别生气嘛,虽然你生气也很漂亮!” “倾儿……” 苏倾泠忍无可忍,俏丽的脸蛋儿冷若冰霜,顿住身子,怒气横生的说道:“聒噪!凤夙澜,你在这么废话连篇,我就把你扔出去!” 扯着袖子的手放了下来,委屈的看着她,抿了抿嘴唇,诺诺的说道:“倾儿,我要离开了……” 苏倾泠一怔,莫名地放软,定定的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快步走在前面。 凤夙澜也摸不准她这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只能紧随其后。 一进屋玉竹就发现小姐的脸色不对,神色淡淡的,没有了平时的眉飞色舞,看那凤公子也沉默着,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眼睛来回在二人身上流连,哎,她叹息一声,小姐的事,她自己会处理好得,无需自己担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拉开凳子,伺候小姐用膳才是正经。 冥和煞也是沉默不语,只是二人的心神都放在了他们主子爷身上,看他面色不语,梗在喉中的话只能咽下去。 他闷声的坐在苏倾泠边上,安静的吃着饭菜,不时的给她夹一点,都是挑的她爱吃的,可就是一言不发。 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撒娇卖萌叽叽喳喳,这突然安静下来还很不适应,原本味道很好的菜也如同嚼蜡,咽下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她淡淡的吩咐道:“玉竹,去把我珍藏的那壶碧血桃花拿来!” 玉竹看着小姐阴沉的脸色,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能乖乖听命,凤夙澜似乎吃得挺香,尤其是那道羊肉药膳多夹了几筷子,苏倾泠原本想阻止一下,任何东西都是过犹不及,可是那丫的自顾自的,半分没想理自己的意思。 自己心里还憋着一股劲儿呢,他凭什么对自己甩脸子,又不欠他的! 越想越生气,筷子戳着碗里的菜。 饶是神经大条如冥煞,也知道二人闹别扭了,闷头吃饭才是王道,不过时不时的拿眼睛瞄了一眼。 “出去!” 凤夙澜冰冷的说道,苏倾泠抬了一眼,看着他身边的两人自动离开,想来他是想单独给自己说说话,只是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瞧? 冷哼一声,你傲我就比你更傲,凤夙澜总归还是先败下阵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无心输赢。 “倾儿,跟我回京好不好?” 苏倾泠圆润光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咚咚的声响仿佛一下下敲入他的心,紧张极了。 她冷淡的说道:“凤夙澜,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跟你走?!”,就算要回去那也是自己的事儿,干卿何事? “倾儿,不要生我的气!”,他哀求道,苏倾泠着冰冷的样子让他觉得心凉,他不想丢失掉那唯一的温暖。 “生气?我为什么生气?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苏倾泠置气,“凤夙澜,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不想管你的事儿,请你也别干涉我的生活!” “别这么说话,倾儿,我不知道哪儿惹着你了,可是我就是知道你在生气!” 他很是肯定,平时的苏倾泠是充满活力的,不是现在着冷冰的模样,仿佛能让人的心冰冻。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当成是我生气好了,凤夙澜,你要走就走,还唧唧歪歪什么?!” 原来茬儿在这儿啊,没来由的,某人的心情变好,嘴角微翘,厚脸皮的贴了过来,“倾儿,早说舍不得我就是了,如果你不想我离开,我不走就是了……” “呸!”,她又羞又怒,仿佛被戳中了心事,干瘪瘪的答着:“你别胡乱揣测!快给我丫的滚!” “呵呵,倾儿害羞了” “害你妹!”,苏倾泠怒吼道,只是那娇羞的脸色怎么都没有说服力。 凤夙澜心情很好,说道:“倾儿,你不跟我走就算了,我知道你想追我……也是,女追男隔成纱,要是倾儿追我,我肯定连纱都不遮!”,他嬉皮笑脸。 苏倾泠脸色发黑,隐隐有抓狂的趋势,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裳,喝到:“你丫的找抽!”,另外只手扬得高高,可就是迟迟不落下来。 “倾儿放心,我肯定会从了你的!” 一口淤血梗在胸口,苏倾泠咬牙切齿,话在喉哝间滚动了多次,就是发不出一声来,可见把她给气的,真想甩他两个大巴掌,可谁让他是颜控呢? “摸摸就不难受了”,某人的爪子放在苏倾泠胸上,很自觉地帮她顺着气息,可怎么看都是一调戏小美人儿的姿态。 啪的一声,凤夙澜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片,苏倾泠牙齿吱吱的磨着,眼神犀利,“胆儿肥了是吧?”,使出二指禅的功夫,捏着耳朵拧了一百八十度,他哎哟连天的叫唤,眼睛里却暗藏着笑意。 “轻点儿,疼!” “活该!”,不过看着他那滑稽的表情,胸口集聚的郁闷都一消而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开拧着的耳朵,果然红红的,暗道自己下手重了点,吐了吐舌头。 凤夙澜也揉着,那眼睛似乎会说话,控诉着她刚才的狠心。 玉竹怀揣着一精美的酒壶小跑着过来,脸蛋儿红扑扑的,很想让人捏上两把,刚进院子,就被冥煞二人给挡在了外边,还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中间,小丫头自动放轻了脚步。 “先别进去!” 小丫头偏头一愣,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里面不是传来她家小姐咋咋呼呼的声音,偶尔也有凤夙澜低沉得笑声。 她不放心了,万一小姐吃了亏怎么办? 不顾他们的拉扯,撒开腿就跑,冥煞二人也不是真心想阻止,其实他们俩也挺想看热闹的,只是有时候有了这心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小丫头推开门的瞬间,看到凤夙澜一脸萌呆,期盼的看着她家小姐,小眼神水漉漉的,执起她的手放在耳朵边缘,嘴里哼道:“疼,给我揉揉!” 苏倾泠翻了个白眼儿,手却还是轻柔的给他揉着,小丫头脸色绯红,这么少儿不宜的场面是不是太不好?而且她家小姐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将来可怎么嫁人?! 鼓着腮帮子,迅速的把门给关上,外面两个扬长了脖子的男人,也只看到一点影儿,暗道可惜。 苏倾泠在没人的时候脸皮厚到了城墙,可是面对小丫头,她有些尴尬,这小姑娘的想法她可是清楚了,想来今天晚上又得被念叨,你说这十三四岁的姑娘怎么跟老太婆似的,絮絮叨叨,可她还就真狠不下心来说重话,只能愤恨的瞪了凤夙澜一眼。 他自然而然的觉得他家小野猫给他抛媚眼,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趁苏倾泠不设防的时候,水润的唇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活像偷腥的猫儿。 调戏?苏倾泠半分害羞都没有,眉毛一挑,这算是她异界的初吻? 这么粗糙?那可不行! “小丫头,出去!”,她笑道,小孩子看了会长针眼儿的。 玉竹看着她脸上的一抹笑容,心里有些发毛,看来凤夙澜要倒霉了,刚才还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现在就在心里叹息着让他自求多福。 酒壶就近放下,出去带上了门,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小手支撑着脑袋。 苏倾泠看碍事的小丫头走了,胳膊揽过他的脖子,凤夙澜暗叹一声不好,他的小野猫可要发怒了,可是他不后悔! 没想到接下来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苏倾泠粗暴的捧着他的脸,如狗见着了骨头,一口对着那水水润润的唇啃了上去。 入口香滑,软软绵绵,唧巴唧巴的吸着,如啃果冻一般,弄得他生疼,那眼神错愕极了,没想到幸福来得太猛烈。 很快,他反客为主,男人对于生理的本能完全不需要摸索,知道二人胸腔里的氧气耗尽,才结束了这缠缠绵绵的一吻。 苏倾泠喘着粗气,喝了两口汤才缓过劲来,没想到这病秧子男人脸不红气儿不喘的,当真还是小看了他。 他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唇,笑嘻嘻的说道:“倾儿,真甜!” 第二十四章 月夜回京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冥煞二人着急,爷怎么了? 三两步靠近门口,透过门缝儿看到的却是苏姑娘猛的咳嗽,爷在轻轻拍她的后背,提起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来。 “倾儿,别急,慢慢喝!”,凤夙澜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羊骨汤给她。 苏倾泠摇摇头,说道:“凤夙澜,那是给你喝的,补肾阳!”,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门面两个男人都憋着笑意,小丫头不明所以。 凤夙澜一愣,随即露出玩味儿的笑容,“倾儿,你是在给我暗示着什么吗?” “嗯,确实如此!”,她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他的身材,说道:“肤太白,胸太平,屁股不够翘,摸起来手感不好!”,眉头微蹙,手指摸着下巴,作为炮友,有这张脸就够了,可若作为自己的男人,远远不够! 那鄙视的眼神让凤夙澜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受打击了,他挺了挺胸膛,说道:“倾儿,试一试不久知道了吗?” “呸,谁要和你试?” 凤夙澜浅浅的笑着,他的倾儿害羞了呢,不过这事儿不急,她迟早是自己的娘子。 苏倾泠脸皮一向较厚,很快就恢复了女王的架势,喝到:“你丫的不是要滚蛋了么?还不去准备准备?别又一身是血的倒在我家门口!” 恩恩,他点着头,“倾儿这么爱我这张脸,我肯定会好好保护的!” “不光是这张脸,全身上下都得是好好的,若是身上多了个口子,你知道的!”,她威胁道。 凤夙澜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上,对于让他受伤的那些人,他心里的憎恨又加深了一层,在苏倾泠看不到的地方,蒙上一沉阴鹜的光。 她走过去把碧血桃花拿了过来,杯中斟满了美酒,举起酒杯轻轻一碰,她一饮而尽。 “凤夙澜,一会儿我让玉竹把云南白药送过来,就是我说的创伤药,以及一些解毒丸儿,你带在身上,今晚就走,我就不送你了!” 凤夙澜饮下那杯酒,喉中微辣,他似乎能明白苏倾泠的伤感情绪,也不多说,淡淡的道了句,“我知道了!” 苏倾泠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怕又会狗血一句,亲,你想多了,我只是明早想睡懒觉而已。 苏倾泠领着小丫头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他也回去收拾东西,碧血桃花也带着。 煞露出了垂涎的意味儿,“爷,咱能尝尝吗?”,眼睛盯着那精美的酒壶,嘴里流着哈喇子。 凤夙澜眼睛一瞪,爷的东西你们也敢肖想? “等回了府,你爱怎么喝怎么喝,这个?不行!” 煞瞬间失落了,冥鄙视着他,就这点出息?!不过那酒真的好香啊。 …… 是夜,万籁俱静,苏倾泠悄悄摸进苏倾泠的房间,床上的人儿正在酣睡,卸下了白天的张牙舞爪,此刻甜美得如公主,别有一番韵味。 他轻轻靠近床边,落下一个轻吻,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被角,拿出怀中的白玉盒子,请放在她枕边,走了几步,又倒转回来,在梳妆台上看到了她常簪发的那根发簪,收入怀里,会心一笑,倾儿,这个就当做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 轻轻合上门,三个黑色的声影消失在庄上,酣睡中的人儿似乎有所察觉,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去。 黑灯瞎火中,三人的速度飞快,似乎真的走漏了风声,远远的有个灰色的人影拦在路中央。 三人相视一眼,决定硬闯,没想到周围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二十来个黑衣人,都蒙着面。 为首的灰衣人正是毒手药王,他姿态傲慢,眼放精光,指着凤夙澜说道:“小子,把七彩灵芝交出来!” 凤夙澜从煞那里知道有人跟踪时候,就知道绝对会有人打他的主意,或者七彩灵芝的主意,所以早早的就把它留在了静水山庄,想来明天早上倾儿就会看到。 “爷,怎么办?”,冥和煞一人一边的站在他身旁,隐隐保护着他的趋势。 凤夙澜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很好,半弦月,隔寒毒发作还有几天,既然他们不怕死的送上门来,他也得送上一层才对得起他们主子的心意。 薄唇轻吐出阎王的咒语,“一个不留!” 上次在迷雾森林是失了先机,又有毒手药王施了暗手,今日可不一样,他全身上下带着嗜血的味道,仿佛从地狱里来的恶魔。 带领着冥煞二人抢先发起进攻,在黑灯瞎火下,他以毒手药王的老方法逗弄着他们,拿出七彩灵芝做引,每每有人上前来的时候,他都拿来抵挡,每次毒手药王都会过来帮他应敌。 可别提心里多憋屈了,他怒道:“小子,你可恶!” 凤夙澜长剑一挥,又一条人命没了,他淡笑道:“这不是前辈指教得好,您老需要,在下莫敢不从!” “你……”,毒手药王被话噎住。 那些黑衣人可不管那么多,他们本来就和毒手药王不是一路人,只不过是有相同的目标,搭伙而已,看见他对自己人出手,黑衣人对毒手药王也就不客气了。 当然回报他们的是漫天而来的药粉,凤夙澜趁机也撒上两把,反正倾儿给他的不仅仅有解药,还有毒药,正好帮他试试效果! 冥和煞错愕,没想到他们自己先乱斗起来了,顿时感觉压力轻了不少,远远看见有个家伙拿着剑攻击凤夙澜面门,一人刺他胁肋,他们远远的鞭长莫及,凤夙澜面色阴沉,以身子向后极度扭曲了个一百二十度才堪堪避过,又飞快的朝两人刺去,想伤他脸的人都是死人。 秉承着这一做法,很快他就把那人送到了丰都鬼城。 “撤!”,看着对方越来越不要命的打法,他当机立断。 还把手中的白玉盒抛了出去。 三人轻功极好,又没有受伤,只是要有些脱力而已…… 他们这一离开,白玉盒就成了毒手药王和他们抢夺的目标。 主子说了,刺杀凤夙澜为第一目标,在这个目标消失后,他们总得找东西顶上,很好,七彩灵芝要是能带回去,可能主子发的火要小一点。 毒手药王现在顶着的压力可就大了,饶是他毒术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啊。 很快就败退,这笔账,他会计算在凤夙痕身上! 凤夙澜三人加快了脚步,遇上了来接应他们绝和影,四大暗卫齐全,更有他们每人手下的精英十二名,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回到了七皇子府。 第二十五章 四卫心思 “爷,您没事儿吧?”,回到府上,那名叫绝的男子立刻上前来,三根手指自觉的凤夙澜的手腕儿。 “无碍!” 话虽是这么说,凤夙澜还是忍不住咳嗽,面部表情掩饰得极好,若不是绝也是有名的医者,感受到了脉下的变化,可能还真被他骗过去了。 绝冷毅的脸庞浮现忧色,半响才把手收回来,他冷静的说道:“爷,您以后可不能随便动气了!” 又看了看冥煞二人,教训道:“还有你们俩保护不利,导致爷动了武功气血上涌,现在寸关尺三脉具乱,心神更是受扰,旧伤也隐隐有裂开之势……” “绝,你别说那些我们听不懂的,直接告诉我们爷到底怎么了?”,冥急切的追问道。 绝板着一张脸,酷酷的表情,冷漠极了,“暂且无事,但是只怕这个月的寒毒发作会加剧,幸好有七彩灵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冥和煞总算是放下心来,不过说起七彩灵芝,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凤夙澜。 “七彩灵芝没在我这儿!”,凤夙澜淡淡的道,对于接下来的苦难他貌似毫不在乎。 绝不敢质问爷,直勾勾的盯着冥煞,若是他们说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嗯哼,后果…… “是我们保护不利,让七彩灵芝落入敌手!” 冥煞二人自觉的垂下头颅,不敢对视绝的眼,双手紧紧的拽住拳头,手臂上的青筋狰狞,隐隐能看到血脉搏动。 凤夙澜接过话来,“这事儿不怪你们俩,因为早在离开的时候,我就把七彩灵芝留给了倾儿,她比我更需要!” “爷!” 二人唤道,真不知道这苏姑娘到底有如何的好,竟值得爷把七彩灵芝给她? “倾儿是谁?!” 绝不甘心的问道,凤夙澜似乎看出了他的打算,“别打她主意,否则你知道后果的!”,暗芒直射绝的眼,让他打消心底里的想法。 绝不说话,紧紧抿着嘴唇,随即在凤夙澜冰冷的目光下放松下来,脸部的线条放柔和了些,嘴角微勾,以玩笑的方式问道:“爷,倾儿是位姑娘吧,难不成是您的心上人?” 凤夙澜淡笑,拿目光扫了冥煞,二人后退,纷纷摆手,他们可没透露。 不过他的倾儿也不是见不得人,早些让他们有心里准备也好,说道:“她以后会爷的女人!懂吗?” 虽然凤夙澜的声音很轻,也并没有过分强调,但是他们四大影卫从小就跟在他身边,自然知道爷说出这句话的分量,心里隐隐都有些凝重,冥煞二人因为见过还好,知道苏倾泠不比一般的女人,她有主见也有手段,顶多就是贪财了一点,而且貌似她的医术还非常的好,时而还有新点子冒出,对于她当主母并没有太大的异议。 但是对于绝和影二人,可就不是这样的了,绝先入为主的认为,苏倾泠配不上他尊贵的爷,现在更是拿了七彩灵芝,心里忍不住想到,或许她接近爷的目的就是为了那药,对于她的印象就快差到了几点。 若不是爷阻止,只怕他现在就想马不停蹄的去夺回那药,现在看来至少得等上一段时间,可是主子这次月圆之夜的寒毒发作该怎么办呢? 心里隐隐有些忧愁。 至于一直没说话的影,他就真如他的名字一般,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此刻他怀抱着一把宝剑,脸上面无表情,冰冰冷冷的,对于谁当他们的女主人,他并不在乎,但是却也是打心底里不认可任何人。 “爷,属下去煎药!”,绝又用眼神儿扫了那三个人,示意他们出去说话。 凤夙澜也不理会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轻应一声,他的人知道分寸,拖着疲惫的身体休息去了。 “你们好好说说七彩灵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到了绝的炼药房,他气场全开,本来冥煞二人就自觉保护不利,这样一来,隐隐有被绝一个人压制之势,没想到一向安静少言的影也加入了进来,他说:“我们四大影卫是以爷的安全至上!你们二人成立的幽冥阁、地煞阁的目的是什么都忘了吗?” 二人一直都没吭气儿,他们的主旨永远只有一个,为了爷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 “这事儿是我们二人考虑不周!” “好了,影,他们也不是故意的”,绝过来圆场,“影,隔段时间我们去拿回来就是了!” “为什么不是现在?!”,影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没见到爷对苏姑娘的在乎劲儿,你敢现在去,爷保证关你禁闭!”,冥劝着,而且他一直有种直觉,七彩灵芝只有在苏姑娘的手里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 影瞪了他一眼,冥也只能苦笑。 四人之间的眼神大乱斗,绝忍不住头大,剑眉一拧,说道:“这事儿稍后再议,我先给爷配药!” 能缓解一点爷的痛苦也是好的! “哦,对了,还有这个!希望有用!”,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灰溜溜的药丸子。 绝拿在鼻尖嗅了一嗅,淡淡的药味儿,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苏姑娘给的药丸子,当时我们和她在迷雾森林遇上的时候,她顺便给我这颗药丸子给爷,当时爷受了伤,寒毒发作,我们怕这药丸子有毒,是以没敢给爷服用,你看看这药到底有什么效果?” “还有什么没说?”,绝看他们二人尴尬的表情就知道其中发生了很多有趣儿的事情。 冥煞二人一致摇头,说道:“反正她挺厉害的,能解迷雾深林的障毒,爷身上的伤也是她治好的,而且伤口愈合得比以往要快,而且给了我们一种叫云南白药的创伤药,我们试验了,效果很好,而且还发明了酒精、生理盐水消毒法,是为了……” “停!”,他可不是为了听废话的,“那这么说,这位苏姑娘还真是不简单呢!” “影,抽个时间,我们去会会他!”,影点头。 “你们俩,把她的药留下,你们可以滚蛋了!” 绝毫不留情的赶他们走,冥煞二人臭着张脸,撇撇嘴,丢下了药丸子后离开。 失笑着摇着头,拿着药丸子就往炼药房走,门外传来影的声音,“冥、煞,我们仨儿好久没切磋切磋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二人的脸色惨淡,影是四人中武功最高的,也是最凶残的,四人中最不愿意的就是和他切磋了。 冥煞二人相视一眼,要不他们俩联合起来揍他?难得的是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手指勾勾,二人心下一阵寒战,还是让他虐一顿出气算了。 第二十六章 麻烦将来 “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七彩灵芝?”同一间密室,同样的低沉语气,凤夙痕依旧坐在高位,不过这次在密室下方跪着的不止陌一人,另外还有残余的七八人。 此刻都把头颅低垂着,恨不得有个地缝儿可以钻进去,陌是众人之首,看起来比其他人镇定一点儿,可也只是表象而已,心里隐隐发毛,余光瞟着上位的动作,并随之而呼吸沉重。 试探着问道:“主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怪他多疑,而是主子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他的眼神里透出一股阴寒,他不由自主的寒颤。 凤夙痕也不说话,手里的白玉盒重重的掷在陌的身前,啪的一声,白玉盒摔成了碎片,盒子里躺着的七彩灵芝跳了出来,他的手颤抖的把他捡起来。 从主子发火的那刻开始,心里就隐隐知道可能他们被骗了,果然如此,这灵芝巴掌大小,一圈一圈的纹路代表着它的年龄,只是无论他怎么数也不可能数出七圈纹路,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彻底失败了。 “请主子责罚,是属下办事不利!” 责罚?责罚就有用吗?砰,重重的一拳砸在茶几上,茶杯都抖了两下,水花四溢,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凤夙澜。 错失了这次的良机,只怕以后很少有机会再下手了,都是眼前这群办事不利的废物,平时一个二个吹上了天,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扇飞这些人,免得看着碍眼,可也知道,这是他重要的班底。 “陌,上次本皇子怎么跟你说的?恩?”,危险的光芒从眼中划过。 陌也知道错了,他无法推脱,“属下自愿去黑渊三个月” 黑渊是凤夙痕的训练场,说里面是炼鬼地狱也不差,能在里面活下来的人极少,但是能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无一不是精英。 “可怪本皇子心狠?” “不,请主子放心,待属下从黑渊出来之时,定然以全新的姿态辅助主子完成大业!”,陌坚定的保证道。 其实他真的是自愿去黑渊的,因为从两次交手来看,他和凤夙澜的暗卫存在着一些差距,虽然这点差距并不致命,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确实极大的羞辱,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所以他愿意自我去磨练,待到归来之时,犹如宝刀出鞘,他一定会亲自去找回场子! 凤夙痕极为满意他现在的状态,古人云,胜不骄败不馁,胜不骄固然可贵,但是败了之后能正视自己的错误,更为可贵! 他拍怕陌的肩膀,“本皇子相信,待你归来时定是利剑出鞘!去吧!” “是!”,他带着他的部下离开,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倒回来说道:“主子,七彩灵芝可能在毒手药王手里!我们在抢夺的时候,白玉盒曾经离开了属下的视线!” 凤夙痕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扬了扬手,待他们离开后,又一黑衣男人出现在密室里。 “阡,你怎么看?” 凤夙痕问道,阡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曾是他暗卫的首领,更和陌是亲兄弟,他现在是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出现在凤夙痕的身边,帮助他解决一些棘手而又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找个机会我去会会那个毒手药王!” 凤夙痕一笑,“本皇子也正有此意!”,又发现他盯着密室的门出神,“可怪我把陌扔去黑渊?” 阡摇摇头,“就算爷你不扔他去,我也会!前些年有我照看着他,总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自己吃了亏才知道长进!” 凤夙痕会心一笑,陌是根好苗子,好好打造将来定有大作为…… 不过目前最要紧的不是这些,随着端午节的靠近,各个皇子都在摩拳擦掌,这次可不单单是给那废物选妃,大家都想乘此机会拉拢一些人。 而他,正好把目标放在了苏家大小姐身上。 苏倾暖,京城有名的才女,家世好、相貌好、修养好,正是他皇子妃的不二人选,而且她背后的苏江两大势力也是他急需拉拢的。 若是如此佳人赐给凤夙澜,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怎会让美人儿被亵渎? 身在靖安侯府的苏轻暖自然不知道,此刻她已成了香饽饽,连大皇子凤夙痕都惦记着她,若是知道了,以她的脾性,也只怕会是得意的在众女面前炫耀,以彰显她的与众不同。 近来一段时间,苏倾暖越来越焦躁,苏靖安不让她出府,一心一意做皇家媳妇儿培养,每日都有嬷嬷来教她规矩,辛苦自不用说,主要是心情压抑得要死。 江氏也是一筹莫展,原本老爷答应想办法,可此时她也摸不准老爷心里到底在想设么,说是不疼暖儿吧,隔三差五的又来看她,若是心疼她,又何苦让她学规矩,难倒不是想把她推入那火坑? 她矛盾极了,心如放在火上煎熬,这不,苏轻暖的贴身丫鬟习秋来禀告说大小姐又在院子里发脾气,杯壶瓷器砸了一地。 江氏想着头都大了,可也理解女儿的心情,日子越来越近,都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正准备去暖儿院子的时候,养好伤的朱管事回来了,并说有办法解小姐之危。 他其实回京已经几日了,却迟迟不肯露面,一是因为伤还没有完全好,二是没有想好办法报复苏倾泠那个贱人。 没想到修养这几天,京城里都沸腾了,原来皇上要给七皇子选妃的事情是真的,而他们家大小姐正在此列,而且隐隐有种说法就是,十有*都是他们家大小姐。 他眼珠一转,大小姐是侯府的嫡出女儿,高洁如莲,自然是不肯下嫁给七皇子那半死不活的病秧子的,可二小姐就不一样了,同样是靖安侯府嫡女,无才无名无背景,简直就是三无千金,配七皇子这病秧子可不正好? 既报了仇又解了大小姐的危,想来好处是多多的,那原本就猥琐的小眼睛就快眯成了一条缝儿,这不急冲冲的来了。 “你到底有何方法,若是敢欺骗本夫人,仔细你的皮!”,江氏坐在高位,疾言厉色的说道。 第二十七章 朱管事进谗言 朱管事原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这不江氏气场全开,他立马就低眉顺眼,移动着他那肥胖的身子,小眼睛里泛着鼠光,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说为好。 “叫你说你就说,不知道夫人的时间宝贵吗?”,江氏身边的王嬷嬷训斥,她面色不善,大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比起夫人对大小姐的疼爱来说,亦相去不远,这会子听说有办法了,自然紧张非凡。 朱管事点头哈腰,说道:“夫人可还记得静水山庄的二小姐?!” 江氏一听脸色立马跨了下来,提那个小贱人作甚,还不够她心烦的吗? 王嬷嬷看江氏脸色不愉,自然知道她生气了,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给夫人添堵?不要命了?” 老嬷嬷的厉声一喝,朱管事肥胖的身子颤了一颤,心里紧张,额头上的汗水密密麻麻的浸了出来,用宽大的袖口擦了檫,结结巴巴的说道:“夫人,奴才可真是为您分忧啊,这二小姐也是侯府嫡出的小姐,自然应该参加端午的选妃宴!” “闭嘴!”,王嬷嬷喝到,在她看来这靖安侯府只有大小姐一人是嫡出,其他的都是庶出,那静水山庄的小贱人还想来侯府挣名分?让她回来无疑是养虎为患,下意识的反驳着。 江氏却不这么想,她的心里也颇为复杂,一方面苏倾泠回来确实可以代替暖儿参加选妃宴,另一方面来说,当初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把苏倾泠送走,心理上不能接受她回来,而且占的还是靖安侯府嫡出的名分。 这无疑不是提醒着她,她是苏靖安的续弦,这打脸的事她做不出来。 “夫人……”,朱管事试探着唤道。 江氏脸色复杂,罢罢手,“你先下去,这事让我先想想!” “奴才还有事禀报,希望夫人听了莫生气!” “说吧” 朱管事清清嗓子,他又上前一步,拉近了和江氏的距离,弓着身子,说道,“奴才斗胆的认为,让二小姐回侯府对大小姐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你!……” 王嬷嬷的脸色一黑,恕她老婆子见识浅薄,怎么看都是那小贱人占便宜,就算是嫁给那个病秧子男人,对于她来说也是无上荣宠。 有时候,丫鬟婆子坏起来心比当事人还狠,说得就是王嬷嬷这种,原本和她的利益无关,不过是见不得别人好,趁此机会打压,以满足她那卑微的虚荣感。 江氏毕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其母家又是镇国公府,虽然是庶出,但是眼界比起一般的婆子来,倒更是有大家风范。 “王嬷嬷,让他说!” 江氏发话,那嬷嬷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憋屈在心里,愤恨的瞪着底下的朱管事,现在已经把他伙同成了苏倾泠一伙的了,却忘了这朱管事原本是她们的人。 “夫人,奴才说了,您可别生气” 江氏点点头,端起清茶押上一口,才示意他说话。 “首先,不管夫人愿不愿意承认,静水山庄的那位都是侯府嫡出的二小姐!其次,有了这嫡出的身份可就好办多了,奴才听闻京中传言,皇上端午给七皇子选妃要从京城三品大员及以上的官员家嫡出的大小姐中选,大小姐正在其列,想必夫人和老爷必定烦心。若是能让二小姐代替大小姐参加选妃宴,不正好解了大小姐的危吗?” “而且,就算是替代,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毕竟二小姐也是实打实的嫡出!侯爷也不需要担风险,第四,夫人何不趁此机会博得一个贤良大度的美名,这二小姐在京中本就名声不显,想要找个好婆家虽不难,可这达官富贵有谁能显赫得过皇家呢?” 江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句都听进了心里,一双利眼直逼朱管事心脏,他这么做的目的到时是什么? 到底是真心为大小姐作想还是他现在已经成了苏倾泠那小贱蹄子的人? 这可值得寻思! 朱管事被江氏看得心里发毛,毕竟是作为上位着,虽然是女流之辈,长期以来却也养成了一股气势,身上又汗涔涔的,解释道:“夫人,您可别怀疑奴才的忠诚,奴才真是一心为大小姐着想呢” 江氏淡笑着,笑意不达眼底,手指摩挲着茶杯,虽不说话,却也让他觉得压力山大。 一盏茶的功夫后,朱管事被这低气压都压得身子软趴趴的了,江氏才慢悠悠的说道:“本夫人怎么听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呢?” 她冷笑一声,“你说是为本夫人好,为大小姐好?你怎么不说是为苏倾泠那个小贱人好呢?” “让她回到侯府?回到侯府来抢暖儿的东西吗?让她嫁入皇室来打压我们侯府吗?还是说你这奴才得了她莫大的好处,敢昧着良心说话?!” 砰的一声,手中的茶杯扔在了朱管事的面前,吓得他心肝儿乱颤? 心里不免着急,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没按他的节奏走?难道不应该是夫人得了这消息欣喜若狂,让后打赏他许多的银子吗? 这样他既可以得许多的好处,又在夫人面前讨了好,而且还报了静水山庄之仇! 他不停的磕头诉道:“夫人冤枉,奴才真是一心为大小姐好?!真的冤枉啊……” 咚咚的声音扣在地上,江氏却不为所动,在她没有了解到这朱管事的目的之前,绝不会贸然行事,不然养虎为患,知晓时已晚。 “那你就把你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可是二小姐收买了你,所以你才一心设法让她回到侯府?!” “快点说,不然拖出去,杖毙!”,王嬷嬷在旁恶狠狠的威胁道。 朱管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只得原原本本的把他的小心思说了出来,说是为了报复苏倾泠。 其中的缘由也说得清清楚楚,只是他在静水山庄挨打的这部分掩盖了下来,说是二小姐羞辱了他,他要报仇。 因为他的隐瞒,后面江氏还吃了大亏,当然这是后话了。 目前,江氏听到朱管事说的话,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这么看来,这朱管事的提议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你可以走了!” 江氏吩咐道,因为得了办法,心情好转,连说话也和颜悦色了一些。 朱管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氏,期盼能得到些许好处,作为侯府主母,处理起这些小事来是信手拈来。 “王嬷嬷,给朱管事一百两银子” ------题外话------ 桃夭很信守承诺的,到了500收藏的加更,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十八章 渣爹偏心 打发了朱管事之后,江氏吩咐,“王嬷嬷,去把老爷找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那边苏靖安才下早朝,今日皇上再次在朝堂上说了选妃一事,说是皇后建议,因为众皇子们都长大了,未免引起众皇子的不满,端午佳节时,由七皇子选妃变为众皇子选妃。 这一字之差,可引得大家磨拳搽掌,要知道皇家出精品,撇开七皇子凤夙澜不谈,大皇子凤夙痕,先皇后之子,长的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重要的是人品贵重,作风优良,从来没有传出有纨绔子弟的恶习,而且正妃一位至今空悬。 四皇子凤夙晗风流不羁,长得邪魅如妖,无心朝政,却在江湖上自有一片天地,皇子府里虽美人儿成群,但是京城的姑娘还是前仆后继的想嫁给他,收服这个情场浪子。 九皇子凤夙临,现皇后之子,年方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处事虽不够圆滑,但架不住人家家世背景给力,就算是玩世不恭一点,也有大把的姑娘喜欢,再加上他又最得皇上喜欢,最有机会问鼎下一任大宝,自然成了香饽饽。 苏静安作为朝堂之人,自然了解这些,可是这次选妃宴,对于他来说不仅仅如此,因为只有嫡女才能参加,他只有暖儿一个女儿,到时候可别押错了宝。 毕竟皇上说原本是给七皇子选妃的,现在临时改成给众皇子选妃,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依旧是从凤夙澜开始。 就这一条,可就愁坏了苏靖安,想让女儿表现出众点吧,又怕七皇子选上她,想要女儿保持中庸之道吧,又怕不能脱颖而出,到时候别几家都落空了。 还有一个问题,几位皇子中,最有机会问鼎大宝的就是大皇子凤夙痕和九皇子凤夙临,可现在形势不明朗,他该把宝压在谁身上呢? 这短短的时间,可差点急白了他的头发,正巧江氏身边的王嬷嬷到来,说是有要事相商,连朝服都没有换,就往江氏房中走去。 “夫人,这么急着唤我前来到底有何事?”,苏靖安皱着一张老脸,有些不耐。 江氏笑脸相迎,连忙拉他坐下,又唤来丫鬟看茶,自己坐在他身边。 “老爷,妾身知道这些日子老爷一直为暖儿的事情所忧心,日思夜想之下想来一个办法,或许可解老爷之急” “哦?”,他倒是来了兴趣,江氏还是有些本事的,把这侯府后院打理得也算是井井有条,只是免不了有些女人的小心眼,爱吃醋,不过这无伤大雅。 这时他倒真想看看这妇道人家到底有何好办法。 她说道:“朱管事刚才来向妾身禀告,说是泠儿在静水山庄养病也快一年了,身子已经大好,老爷,要不我们把她接回来?” 苏靖安本就是人精儿,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自己在别院还有一个女儿啊,随即笑呵呵的说道,“你呀,是想让那丫头回来代替暖儿参加选妃宴吧!” 江氏也不怕他拆穿了自己的心事,宛如小女儿一般摇着苏靖安的胳膊,娇声唤道,“老爷,妾身这点心思就知道瞒不过你,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苏靖安这老胳膊老腿儿可经不起他这么摇晃,可是对于江氏的撒娇,他倒是极为享受,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满足。 他连说道:“这倒是可以,不过暖儿也要参加选妃宴!” 江氏的手一僵,才露出的笑容又冰冻起来了,随即又问道:“老爷,这是为何?” 她不相信苏靖安在有后手的时候还会推暖儿如火坑,毕竟暖儿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也是他的骄傲,京城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的称号可是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苏靖安撇下她的胳膊,脸色颇为复杂,“这次可不仅仅是七皇子选妃,今日皇上在朝堂上发话了,几位皇子都到了成家的年龄,不如趁此机会一起选了,我早些叫暖儿做准备果然没错!” “那老爷的意思是?”,江氏试探着问。 “我还没想好,我们的女儿是最优秀的,我自然希望她嫁给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可是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可不好办啊”。 这才是他最忧愁的,生怕押错了宝,到时候可是赔了女儿又折兵。 “那可怎么办?” 江氏毕竟是一介妇人,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哪里是她摸得清的,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双眼盯着苏靖安,希望他能想出一个好方法。 苏靖安考虑的却是,在大皇子和九皇子之间做一个选择,就目前来看,两方势力势均力敌,先皇后已故,但是她的母族林家并没有被打压,依旧把握着朝堂的重要位置,而九皇子凤夙临,是现皇后之子,刘家虽不及林家,却也是一大助力,再加上皇帝的宠爱,胜负之说还真不定。 若是他们靖安侯府参与进去……倒也还是可以的,不过暖儿毕竟是他最心爱的女儿,到底还是得问问她的意思,别到时候联姻不成,反而成了一对怨偶。 “去,把大小姐找来!” 江氏毕竟还是大家出生,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至少从苏靖安的表情来看,他现在心情不错,虽然没笑,但是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些许,再结合他的话,想来是要问暖儿的意思。 把他的心思摸了个通透,江氏一直吊着的那颗心才落了下来,端起茶水来浅浅的抿着,夫妻二人间再说了些贴心话,江氏的心酸酸软软的,小鸟依人的靠在苏靖安怀里,倒是让他心里感慨不已。 那边暖阁,苏轻暖正冲着教养嬷嬷发脾气,杯盏瓷器摔了一地,她一脸的怒色,胸口前剧烈的起伏,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极度生气。 那身着深色衣裳的教养嬷嬷眼皮儿都没抬一下,事实上看她僵硬的表情,眼角处的冷意,也道是生了怒的,只是她毕竟只是一介教养嬷嬷,作为规矩的典范,作实做不出苏轻暖这泼妇的姿态,心里并隐隐有些轻视。 都说苏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加第一才女,在她看来也不过尔尔,若是还是现在这般,就是长得再美,在皇宫那个吃人的地方,随便拖出来都是一个贵人,寻了个由头就可以发落了她。 若不是看在靖安侯府给她的酬劳确实不错,再加上手头紧,她未必瞧得上这苏家大小姐。 “苏小姐,请按老身刚才的示范再走一遍!” 教养嬷嬷冷漠的说道,事实上她也没报希望,果不其然,又一个茶杯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弹跳到了身边,似乎是对自己的挑衅。 苏轻暖骄傲的仰着小脸,她就是要让这老婆子知道,就算她是宫里放出来的老嬷嬷,到了她苏家,也得按着她的规矩来。 老嬷嬷不置可否,似乎并未受到影响,苏轻暖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说不出来的郁闷。 江氏派过来的那个小丫头,老远就听到了苏轻暖的掷杯的声影,微微蹙眉,想来平时也没少受她的气。 整理好自己的心态,脸上堆满了笑容,踮起脚尖走到了苏轻暖身边,才恭敬的唤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在飞凤阁等您!” 第二十九章 最毒女人心 苏轻暖原本是不想过去的,这十几日来,苏靖安都没有来瞧过她,一直是天之骄女的她,心里难免觉得受了冷落,更重要的是觉得爹爹的无情,让她微微心寒。 不过对着院子里这张面无表情的老脸,她更愿意去飞凤阁,是以虽慢慢腾腾,倒总算是去了。 推开门之后,不情不愿的给爹娘请安,苏靖安的眉头一拧,看来这些天的规矩学得不够,心下生气,“暖儿,这就是你对爹爹的态度?” 苏轻暖刚想说话,江氏借机拉她在身边,轻扯她的袖子,转而对苏靖安说道:“老爷,想必是暖儿这些天没有休息好,所以才……” “还不快给爹爹道歉!”,江氏厉声喝到,顺便还挤眉弄眼的给她递眼色。 苏轻暖不情不愿的过去,嘟着嘴,说道,“爹爹,是暖儿错了,暖儿是刚刚被那嬷嬷气着了,说话失了分寸,请爹爹原谅!” 江氏也帮腔道:“老爷,你看暖儿也是无心之失,你就原谅她这一回……” 苏靖安倒也不是真生气,毕竟是自己的宝贝疙瘩,她们母女俩都这么说了,想必真也是无心的,说来这段时日到底是冷落了暖儿,这么一想心就更软了,苏倾泠要是知道,她这便宜爹这么偏心,还指不定怎么怒骂呢。 “暖儿,爹爹唤你过来时想问你,皇室几子中,可有你中意的?” 苏轻暖偷瞄她爹一眼,摸不准他的意思,无措间望着江氏,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提示。 江氏拍拍她的手说道,“暖儿无需担心,你爹是真疼你的!这端午佳节,众皇子选妃,你也应当准备才是!” 苏轻暖疑惑,不是七皇子选妃吗?怎么变成众皇子选妃了?一字之差,让她心思活络了起来。 “爹爹,您的意思是暖儿不用嫁给七皇子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确认一遍,尽管知道娘亲不会骗她。 苏靖安点点头,说着七皇子,微不可查的邹了邹眉,心里微微叹气,到底还是对不起泠儿了,不过比起侯府的将来,苏倾泠的个人幸福不足挂齿。 “那七皇子那里怎么办?” 江氏答道:“暖儿无须担心,你爹安排好了,你只需告诉爹娘心中可有中意的人?” 苏轻暖娇羞的笑了,脸蛋儿酡红,贝齿轻咬唇瓣,诺诺的唤了一句,“娘~” 作为过来人,怎会看不懂她的表情语言?江氏笑道:“暖儿果真是大姑娘了,也不知道这颗女儿心到底是向着谁?” 苏轻暖的脸蛋儿更红了,低低的垂直头,含羞带怯轻轻说道,“女儿的心,娘还不知道吗?” 江氏笑呵呵,她的宝贝女儿啊,真是害羞了,苏靖安挑眉,不知道暖儿到底中意的谁,江氏拉过他的手,轻轻画上几笔,他会心的笑了。 原来是他啊,正好,他也看中他! “暖儿,这段时间好好学规矩!” 交代了这些,苏靖安就离开了,他也该去探探那位的口风,想来他也是愿意的吧,别人看不出来,他怎会不知那云淡风轻的表面下蕴藏着怎样的野心呢? 不过男人嘛,有野心也是一件好事,难不成真像凤夙澜那般混吃等死? 他无意识的心疼了苏倾泠一下。 “娘,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苏靖安离开后,苏轻暖彻底放松了开来,和江氏说起话来也更随意。 “不该你操心的别操心,这些天你就安静呆在家里学规矩!其他的爹娘会处理的!” “娘,女儿又不是野丫头,怎么会没规矩?”,苏轻暖不依,这京城中虽不知道她的美名呢? 看女儿这不以为意的态度,江氏就有些头痛。暖儿哪儿都好,可就是这性子嘛……在家里还好说,要真是出嫁了,可少不了吃亏!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依着她的性子来。 江氏带着苏轻暖回了暖阁,正准备拜托教养嬷嬷好好教她规矩,哪只对方扑通一声连忙跪了下来,说道:“夫人,老身确实交不了大小姐,请您另请高明吧!” 江氏还想挽留一下,苏轻暖却喝到:“本小姐还不愿意让你教了,什么个东西!”,不就是一个老太婆,还敢给她摆脸? “暖儿!” “夫人,大小姐名满京城,老身作实没什么可交的了!”,明着捧着,实则暗讽,江氏眼神微闪。 “娘,你留她作甚,京城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教养嬷嬷!” 女儿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若再是放低身价,可就是自扫面子了,沉吟半响,说到:“你既去意已决,本夫人也不便多留,只是这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想必你是知道分寸的!王嬷嬷,再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给秦氏!” “多谢!” 秦氏没有半点客气,起身来拍拍灰尘,不带走一点云彩。 “你呀你!”江氏点点苏轻暖眉心,满是宠溺和无奈,“娘会再给你找个教养嬷嬷来,你可不许使性子胡来了,知道吗?” 苏轻暖可不依,拉着江氏的袖子摇晃,撒娇道:“娘,女儿哪有使性子!”,明明是那老婆子造次,当然这话她是不敢给江氏说的。 “今天都四月十五了,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你务必把规矩学好,到时候在端午宴上艳压群芳,可不能再他面前失了规矩!” 苏轻暖难得没撒娇,反而郑重的点点头,“娘放心,我知道了!” 母女二人又说了许多话,苏轻暖才送走江氏。 后又招来心腹,派人出去拦截秦嬷嬷,真当她侯府的银子是那么好赚的么? 走在街上的秦嬷嬷,怎么也没想到,侯府的大小姐,藏在她美丽的外表下的是一颗比蛇蝎还毒的心! 只是有的悲剧,注定被会发生! 第三十章 凤夙澜发病 是夜,月亮高高挂在枝头,周围的星宿围绕着它闪烁…… 微风拂过七皇子府的柳树梢头,带起了丝丝凉意,倾澜阁的咳嗽声持续不停,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凤夙澜半坐在榻上,胸廓剧烈的起伏,额头豆大的汗珠沁出,面色通红,乍一看怎么都不像是寒毒发作,可若仔细摸他头上的汗,绝对是冰冰凉凉的,等他咳嗽声停了下来。面色也渐渐褪去,原本还潮红的脸这会儿开始泛白,身子瑟瑟发抖。 四月的天儿,其实不冷,冥、煞、影三人的胳膊却不停的挥动,期望手中的扇子能让盆中的炭火更旺,可是貌似没有什么效果。 不一会儿,凤夙澜又开始寒战,嘴唇都开始哆嗦,隐隐泛起了青色,咳嗽声也愈发的剧烈,不止有胸口处的疼痛,身上的寒冷蚀骨,仿佛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一次比一次剧烈,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滴、两滴、三滴……献血染红胸前的一片,仿佛美丽的彼岸花…… 三人什么话都不敢说,生怕分散了爷的注意力,只是手下越发的卖力,眼睛不时的张望着门口,绝那小子怎么还没有来? 凤夙澜一心一意在蚀骨的痛意中抵抗着,虽然早已经习惯,可每次都还会让他疼痛得死去活来,待这一波痛意散去之后,他身子半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养神,静等下一次疼痛的到来。 冥走过去想要替他擦干额头上的汗水,凤夙澜紧闭的双眸徒然睁开,慑人的寒光如利刃一般直戳他的心脏,就算在痛苦中,凤夙澜也保持着绝对的警醒。 见身旁的人是冥,才又安心的闭上眼养神,冥心疼着他的爷,脸色闪过一丝动容…… 绝在凤夙澜回府的那日,把脉之后就知道这次的寒毒发作会比以往剧烈,在炼药房起早贪黑的捣鼓了那么多天,苏倾泠给的药他愣是连点皮毛都没摸透,虽说起来汗颜,但是却也隐隐让他觉得兴奋,杏林有如此高手,若能讨教一二此乃人生幸事,完全忘了当初提着这个苏姑娘的鄙夷语气。 只是这手中的这枚药丸儿,他始终拿不定主意,凭他的本事只能看看辨别此乃属于纯阳之品,有没有副作用他完全不知,是以拿不准主意到底应不应该给爷服用。 这会儿想来玄阳丹的作用应该已经过了,他匆匆来到倾澜阁,服不服用完全看爷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寒毒发作得这么厉害,连一轮都没有撑下来,看爷惨白的脸色,就知道元气大伤,心里暗自怒骂自己! 冥三人围了上来,急切的问道,“可想着缓解的法子了?” 绝张了张嘴,艰难的说道:“若是有七彩灵芝,我还能缓解一二,只是眼下……” 没有说完的话,三人自然听得明白,都垂头丧气的回到原位,拿着盆中的炭火出气,火星四溢。 “你们也别着急,苏姑娘的这枚药依我的判断却是纯阳之物,只是能不能压制寒毒尚不清楚,且我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绝实话实说,他们三人神色复杂,既期望能帮助到爷,却也害怕有副作用! 凤夙澜咬紧牙关,口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给、我、服、下!” 就算有副作用他也认了,他要的不过是倾儿的一份念想,哪怕只是一颗小小的药丸子,也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 绝苦笑着看他们三人一眼,点点头,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凤夙澜服下。 顿时,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口腔持续到胃中,他甚至能感觉到喉中冒烟,不过效果也是极好的,顿时感觉有股暖意从中焦上布到肺,再疏散到全身,每个毛孔都是暖暖洋洋的。 看爷苏展的眉头,就知道这药效果不错,四人才隐隐松了口气,就连少言的影,一向冷漠的眸子里也多了点暖意。 “爷这里有我守着,你们该干嘛去干嘛去!”绝淡淡的吩咐。 冥煞影三人点头,甚至眼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容,某人让他们爷这么痛苦,不回馈一二怎好意思? 只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众皇子府都被大闹了一番! 凤夙澜自然不知道他的属下如此大胆,就算知道只怕也只会赞叹一声,好! 被病痛折腾得死去活来之后沉沉的睡下,直到天大亮都没有醒来。 以凤夙痕为首的皇子闹到了皇宫,请求他们父皇彻查,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藐视天威?! 老皇帝也是被气得胡须乱颤,只是没想到这是他宝贝儿子的下属干的! 看着一个二个在金銮殿上吵吵嚷嚷,忍不住揉揉眉心,一个二个不省心的!没来由的生气! 好不容易打发了众皇子,才想来老七还没有来,说起凤夙澜,老皇上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淡淡的吩咐着身边的总管太监,“赵英,去,把老七给我找来!” 当带着圣上旨意的赵英到了七皇子府上的时候,凤夙澜病病歪歪的躺在躺椅上,脸上遮着一本书,身上的衣衫不整,漂亮的锁骨大大咧咧的露了出来。 作为一名太监,当然欣赏不了他这种妖冶,只是觉得这七皇子越来的放荡不羁,隐隐有向四皇子靠拢的趋势。 他走上前去,恭敬的请安,不管内心怎么鄙夷,面子上的功夫做得完美无缺,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 凤夙澜脚尖轻轻点地,身子一下子直立起来,书本啪的一下落到了地上,图画上画着两具身子缠绵在一起,他慢条斯理的捡起来,眯眼一看,赵英怔在了那里,他笑嘻嘻的道:“赵公公也有兴趣?” 赵英脸色一暗,这七皇子是专挑他痛处戳?静默不说话,只是看他那勉强笑着的脸快绷不住了。 凤夙澜又幽幽的说道:“是本皇子糊涂了,赵公公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赵英绷着的脸破功,不过顾忌着对方的身份,咬牙切齿的说道:“七皇子玩笑了,还是请您随奴才进宫吧,皇上还等着呢!” 凤夙澜挑眉,他这么挑衅都不生气,这赵英前辈子不会是忍者神龟变的吧,没有看到预期的画面,他也就没兴趣了。 走到赵英的身边,他低头对他轻轻说了一句,“啧啧,谁让你是替那老头儿传话呢?” 赵英苦笑,悻悻的跟在后边,感情他是替圣上躺枪了? 第三十一章 面圣 “老头儿,你找本公子何事?”,凤夙澜大大咧咧的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问道。 闻言,一直低头批着奏折的老皇帝抬起了头来,慈爱的看着他,说道,“小七来了啊……” 这不是屁话吗?他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只要不是瞎子,都应该看到,皇上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缓解气氛而已。 赵英很是自觉的挥手,御书房里伺候的丫鬟太监依次而出,他在给皇上和七皇子送上茶之后自觉的关上了殿门。 “来,坐过来点让父皇仔细看看!” 凤夙澜嗤笑,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唱起了反调,把椅子更往外面拉了一点,挑衅的看着他。 皇上也不生气,自动的从高位上走下来,说道,“小七的脾气还是这么倔强!”,言语里颇有几分感慨的味道。 “少跟本公子套近乎,有话就快说!”,不雅的把脚搁在另外一把椅子上,身子微微后仰,嘴里呵欠连天,眼睛半眯着,一看就是瞌睡没睡醒的样子。 “澜儿,就不能跟父皇好好说一下话吗?”,皇上无可奈何的苦笑,这都是他自己种的苦果,前面十多年的不闻不问,在凤夙澜心里已经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现在想来挽救? 凤夙澜只想送他两个字,晚了! 脚落在了地上,起身就要走,“既然没事,本公子回去了!” 皇上又叹了口气,颜儿,朕对不起你啊…… “澜儿,父皇是想问你,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中口有你看中的姑娘?” 凤夙澜的身子一顿,转过身来,双眼平静的看着他,冷哼两声,慢条斯理的说道,“您老不是贵为天子吗?这些年来何曾顾虑过本公子的意思?要不是我命大,想来早些年就去陪母妃了!现在又想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您不觉得太假了么?” 原本以为老头子会生气,没想到他神情里充满了悲伤,想要像小时候那般,轻轻的摸摸他的头,凤夙澜厌恶的避开了,手就那么举着,似乎僵硬了一般,半响才收了回来。 皇上低落的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母妃!澜儿,以后父皇会尽力弥补你的!” 弥补?凤夙澜冷笑,就是给他赐婚?若不是他有看中的姑娘,就随意塞给他一个?美其名曰还是为他好?哪门子的为他好?! 他身重寒毒的这二十余载,除开颜妃在世的那段时间,他何曾照顾过自己?每次在发病十分痛苦得死去活来,多想念曾经的那个温暖怀抱?! 一次一次的失望之下,他的心渐渐凉了,也不再期盼了,任由他在这皇宫里自生自灭,而他也适应了这孤单寂寞没颜色的生活。 看着他这满不在乎玩世不恭的表情,皇上的心里越发的愧疚! 这些年他刻意的避开他不见,刻意的忽略他的存在,以为可以淡忘掉颜妃,那个美丽如烟火的女人,他一生中的挚爱,却每每在夜梦中梦到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略带忧愁的看着他! 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不管怎样的可以,颜妃在他心里有着不可磨灭的痕迹,不是看不到凤夙澜就可以忘记,直到这么多年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亏欠了这个儿子这么多! 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留下来的血脉啊,这是她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啊? 他忍不住想,这些年自己何其残忍? “老头儿,如果我一个都没看上呢?” 京城的这些所谓的名门闺秀,他一个也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他的倾儿? 不知道那个人儿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念他? 只怕没有吧,那个坏心的丫头,在他离开后指不定会怎么高兴呢? 老皇上听到他这么说,虽然失落,却并不失望,若不是如此,京城里又怎会传出他是天煞孤星? 随便换一个人来散播这谣言,只怕脖子和脑袋都分了家,甚至九族都不能避免,正是因为肇事者是他,皇上反而没办法惩罚了,说道:“若是一个都看不上,父皇绝不逼你!”。 没有什么比他的幸福快乐更来得重要,更关键的是,皇上知道,凤夙澜的身体支撑不过二十五岁,那就像是一个诅咒般。 尽管皇上倾尽天下的力量,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找到治疗的办法,颜儿留给他的唯一的儿子,也将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开,他怎舍得委屈了他? 尽可能在他有限的日子里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区区选妃算什么。 凤夙澜只不过是试探而已,虽然老头子让他讨厌,这结果还算是满意,微微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就准备出宫。 在殿门口的时候,他身子一顿,回头说了句,“老头儿,靖安侯府的那丫头还不错,甚合我意!” 靖安侯府?苏轻暖?那丫头倒是不错!京城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倒是配得上他的澜儿! 凤夙痕原本有事回来向父皇禀告,没想到听到凤夙澜说对苏轻暖有意? 冷清的眸子中射出一股寒光! 绝对不行!苏轻暖只能是他凤夙痕的妃! 不管是这人,还是她背后的势力,他都势在必得! 匆匆离开御书房,回去得好好部署,怎样才能从虎口夺食! 凤夙澜自然不知道凤夙痕的心思,知道了只怕还会鄙夷一句,“恶女配渣男,绝配!” 他的倾儿岂是苏轻暖那个恶毒的女人能比的? 从静水山庄回来之后,关于苏倾泠的一切他可是调查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倾儿是如何到的侯府别院,也知道这些年在江氏母女的手中过得怎样的艰难。 很难想象,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中,他的倾儿还能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怎能让他不爱? 宫门口,凤夙澜伸展胳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城墙上传来了一懒懒的声音,“七儿!” 第三十二章 妖孽美男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凤夙澜看着对面的妖孽,温润的笑了。 不是虚假的那种,而是发至内息的笑意。 看着对方比他还要妖媚的脸蛋儿,凤夙澜的一个想法是千万别让他的倾儿看到!难保她不会生出爱慕之心! 要知道,自己能在短时间内夺得她的好感,这张脸居功至伟! 凤夙晗看着小七变幻莫测的脸蛋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这丫的脑袋里一向装着是比豆腐渣好不了多少的东西,也就不管了。 走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凤夙澜一愣,尽管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习惯,除开倾儿之外,他不习惯任何人和他有紧密接触! 嘴角微抽,轻轻的推开了他,唤道:“四哥!” 凤夙晗很是不满凤夙澜推开了他,这么多兄弟里面,只有小七合他口味儿,或者说是难兄难弟臭味相投,前些年生皇上对他们二人都不关心,反而促成了二人之间的革命友谊。 “七儿,四哥抱抱怎么了?”,凤夙晗挑眉,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对于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对于凤夙澜,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满意的拿眼神示意,没看到街上人来人往,都对着他们二人行注目礼吗? “看什么看,再看本公子把你们眼睛挖掉!”,凤夙痕凶狠的说道。 路上行人虽觉得美人儿养眼,可那也得有命享受才是,生怕招惹了这漂亮的煞星,顿作鸟兽散,凤夙晗笑嘻嘻的的说道:“七儿,这不没人打扰了吗?” 凤夙澜眼角微抽,真拿这四哥没办法,不过身子还是拉开了距离,“四哥,我可没有那特殊爱好!” 凤夙晗也不恼,走过去硬是要勾肩搭背,一副流氓痞子样儿,揶揄道,“四哥当然知道,我们七儿也长大了,这不都看上靖安侯府的大小姐了!” “不过也是,这苏轻暖苏大小姐,在这京中可是鲜有人不知,倒也配得上我家七儿!” 凤夙澜怒目而视,“四哥,可别乱说!我看上人怎会是哪个假兮兮装善良的女人!” 就苏轻暖?蒙蔽一般人就算了,蒙蔽到她面前?可是打错了算盘! 凤夙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我就说嘛,你的眼光向来别具一格,这种按批量生产的大家闺秀想来是入不了你的眼!不过正好也好,有人看上了她,本公子突然觉得,他俩才是绝配!” “谁?” 跟着苏倾泠一段时间,凤夙澜的八卦因子也培养出来了,张口就问。 凤夙晗倒是没卖关子,说道:“我可是看到,凤夙痕在御书房外边偷听你和老头子说话,想来他是对苏轻暖有想法的,不然怎么会急冲冲离开?” “一个假清高,一个伪善良,他俩在一起才是绝配!正好省得我出手收拾她!”,凤夙澜淡漠的说道。 兄弟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眼看就到了七皇子府。 路上,凤夙晗也套出来,七儿看上的原来是苏家另外一个丫头,名叫苏倾泠的,他隐隐记到了心上,准备找个时间去会会她。 兄弟二人的重逢,自然是彻夜长谈把酒言欢,苏倾泠送给凤夙澜的那壶碧血桃花,最终还是大半进了凤夙晗的肚中。 他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把醉倒的凤夙澜扶上床,留下书信一封,就去找那叫苏倾泠的丫头了。 别的不说,就冲着这碧血桃花,他也去啊…… 苏倾泠在干什么呢?自然是在静水山庄忙着她的事业,这些天她可是反复试验,确保了万无一失后,才带着小丫头雇了辆马车慢悠悠的朝着刘家村出发了。 由于没踩过点,也不熟悉路况,苏倾泠这一路上可算是吃了大亏,原本不过几十里路程,却没想到愣是颠簸了一个上午才到,心里不由得咒骂着。 在现代,她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居然破天荒的晕车了,到达刘家村的村口,苏倾泠跳下车的第一瞬间就是冲到那颗老槐树下大吐狂吐,胆汁都快呕出来了,口里苦苦的,秀气的柳眉耸成了八字。 小丫头看见她家小姐惨白的脸色,第一时间把水壶送过来,漱过口之后又喝下两口,被胆汁烧灼的感觉才缓解了一点儿。 一手撑着槐树干,另一只手把水壶递给玉竹,再揉揉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歇了好一会儿胃痉挛的感觉才没有了。 因为马车雇的是一个来回,足足给了五两银子,那车夫自己找了个阴凉地儿歇着,等待主仆二人办完事后送她们回去。 苏倾泠大致给了他一个时间,带着小丫头就在村上转悠。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村长家?” 小丫头疑问,毕竟对于小姐来这里的目的,她是清楚的,所以干嘛现在这般无意义的乱晃。 苏倾泠浅笑,随便扯了个由头,“马车一直颠簸,可差点没把胃给呕出来,这会儿走走,倒是不错!” 实际上苏倾泠在观察,清明早已经都过了,地里的土豆玉米豆都种上了,农闲时分地里也没有过多的活儿,一片片地里绿油油的,不时可以看到中年的汉子或者妇女蹲在地里,清理着杂草。 有人站起来舒展腰背时,看到主仆二人,一时间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这到不不怪他们,原本刘家村就是一个小山村,交通闭塞,十天半个月的都难得见到村外人一趟,何况突然出现天仙般的两位姑娘,尤其是白衣的那位,举手投足间自由大家风范。 这气质这山野粗民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只是觉得这姑娘比天上的仙女儿还美,他们村上的一枝花儿和她比起来,简直被秒杀得连渣渣都不剩。 苏倾泠不在乎这些惊艳的目光,当然她足够的自信,带着玉竹把这小山村勉强是逛了一遍,粗粗觉得后山下的那片空地还不错,因为地里砂质多,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耕种,倒是便宜了她。 “走吧,我们去村长家!” 玉竹欢喜,她早受不了这些村民的目光,尽管没有恶意,但是那种羡慕的眼神没来由的让她心里一滞,毕竟若不是遇上了小姐,或许她早已不在人世,又或者流落在大街上乞讨,眼里充满了感激的看着苏倾泠。 苏倾泠觉得莫名其妙,她自然不知小丫头千回百转的心里,两人都怀着心事,一路上竟无语,却也到了村长的家门口。 村里早已经炸开了锅,早在苏倾泠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家家户户口口相传,都知道他们村里来了两位天仙姑娘。 而村长家正对村口,那里停着一辆显眼的马车自然也落入了他的眼里,心里正疑惑着呢,没想到苏倾泠二人就问着村民拜访了过来。 第三十三章 建中成药坊 “您是?……”,村长作为村子里最大的官儿,看人的眼色还是有的,别的不说,单从她们主仆二人的穿衣打扮就可以看出二人的富贵,要知道镇上的王员外家的小姐身上穿的看起来还不如她们的呢。 是以脸上带着一点恭敬一点谄媚,这等大人物可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你好,我找村长!” 苏倾泠说明来意,面带微笑,看起来和蔼可亲,没有半点架子,一下子拉进来距离。 村长也没想到这位小姐这么好说话,心里的忐忑才放下一点,说道:“我就是村长,小姐找小的有啥事?”,双手相互搓着,说话间又开始紧张。 “村长放松点,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玉竹扑哧笑了,小姐您发飙的时候可比老虎凶残多了。 苏倾泠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姓苏,村长可以叫我苏姑娘或者苏小姐,你随意就好”。 “今日来呢,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请村长行个方便!” 村长疑惑,他一穷乡僻壤的芝麻官儿,有什么可帮上她的,疑惑的问道:“小的不过是一介村长,有什么可帮苏小姐的?” 苏倾泠说明了来意,村长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虽不知道她要后山的那片空地做什么,但是卖给她好歹也算是村里一项进账,看她这不差钱的样子,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想把价给抬高一点,没想到苏倾泠早已洞悉他的心思,根据她以前看的种田文经验,这个时候敲打一番,这村长立马就老实了。 苏倾泠说道:“村长,四两银子一亩?你不觉得要得太多了吗?本小姐可是去官府问过了,这种贫瘠的土地二两银子足够买下一亩了……” 村长额上汗涔涔的,身上也全是冷汗,对上苏倾泠清冷的眸子,头颅一缩,他没想到这苏小姐居然早有准备,这可该怎么收场,可别到嘴的鸭子飞了。 “是小的记性不好,记错了……” 面对村长的道歉,苏倾泠不置可否,她能理解村长的心思,毕竟好不容易来了一头肥羊,就算不能宰了也得多拔两根毛,只是理解并不表示接受。 毕竟她接下来要在这里招募长工,若是每个人都想着占她的便宜,她这生意趁早别做了。 苏倾泠冷淡的说道:“老村长年岁大了,难免有恍惚的时候,知错能改就好!” 她又敲打了一番,最终以一亩二两的价格买下了那一百亩沙地,把地契交给玉竹,苏倾泠又额外多给了村长五十两,打一巴掌总得给一个甜枣吧。 顿时,村长喜笑颜开,心里的那点不舒服立马抹去了,在苏倾泠面前陪着笑脸。 苏倾泠后来又根据小说中的经验,招来了村里的青壮年,打算招他们做工修房子,因为她出手大方,再加上村长在旁说好话,又付了一半的银子,村里的青壮年个个都恨不得来。 毕竟小山村挣点银子不容易,再加上是农闲时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苏倾泠最终委托了村长来督促这件事,做好了有赏,做的不好嘛…… 虽没有明说,村长也听出了威胁之意,看着银子足够的份上,咬咬牙应了下来,七天的时间虽短,赶赶也是足够的! 因为规定了工钱,也不怕村长贪墨,又多给了二十两银子做伙食费,大伙儿脸上都充满了笑容,毕竟这么好得事情,打他们出身以来还是第一次。 村长本来为捞不着油水郁闷,可是随即想到若是他办好差事,这苏小姐给的赏赐还会少吗?心里头的那天愁云也散开了。 玉竹崇拜的看着苏倾泠,觉得她家小姐真了不起,三两下就敲定了这么复杂的事儿,只是这银子花得比流水还快,好肉疼。 过惯了穷日子的她一下子还真不习惯,虽然这段时间她们的手头宽裕了些,玉竹花银子也舍得了些,可毕竟眼界如此,苏倾泠也不急,慢慢调教。 主仆二人又坐着那马车慢悠悠的回静水山庄了,有了来的时候的经验,苏倾泠在刘家村买了些水果,都是村民在山里摘的野果子。 “咔嚓”一口咬下去,这山上的野苹果酸酸甜甜,芳香的味道溢满口腔,压住胃中的酸味,才算是没有那么难受。 斜阳把马车的影子拉得老长,直到夜幕遮住了天际,主仆二人才回到静水山庄,付了车夫的银子,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去。 苏倾泠好怀念可以叫外卖的日子,今日可着实把她折腾着了,看着小丫头也是一脸的倦容,也不好意思让她去弄晚饭。 玉竹作为一个合格的丫鬟,再是疲惫也得照顾好小姐的生活起居,稍作休息后就忙着去做晚饭,苏倾泠虽心疼,到底也没有拒绝,毕竟她也是不愿意饿肚子的。 凤夙晗一袭红衣,墨发披肩,在苏倾泠的房间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旁边还摆着好酒好菜,饮上一杯,再吃上一口菜,别提多惬意了。 苏倾泠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幅美人图,来人不认识,眉头下意识的一拧,凤夙晗对上她那双清亮的眼睛,眉梢一挑,也不说话,转头又吃起来了。 这人是谁?难不成认识以前的苏倾泠?这是她的第一想法,毕竟她来这里的时日尚短,见过的男子满打满算也只有凤夙澜让她看得顺眼一点儿,面前这红衣男人比起凤夙澜还要漂亮三分,再加上他自来熟的模样,一时之间还真疑惑了。 她走过去拉了凳子坐在他边上,问道:“请问你是?……” “美人儿不喝一杯?你这桃花酿真不错!”,端起酒杯浅酌一口。 苏倾泠不喜欢他轻浮的语气,他这一双桃花眼随时放光,不知有多少女子迷失在他这一双眼里,虽然自己承认,她是喜欢美人儿的,但是面前这位明显是条美人蛇,比凤夙澜看起来不知道危险多少倍,说起话来自然也就不客气,“你到底是谁?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赶紧给我滚蛋!” 第三十四章 凤夙晗造访 凤夙晗嘴角微翘,啧啧道:“美人儿就是美人儿,连生气起来都鲜活动人!”,至少从目前来看,七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只是这朵霸王花儿可是带刺儿啊。 苏倾泠看他还是嬉皮笑脸,脸色更是难看,再次喝到:“你在不走,我就报官了!”,顺便还嘟囔一句,“滚你丫的!” 没想到对方耳明目聪,实实在在的听到了,笑着打趣儿,“姑娘家家的,别老是说脏话,粗鲁!”,还顺带损了她一句,让苏倾泠如何能甘心? 料想这厮长得油头粉面、身娇肉贵的,肯定吃不得苦,武功应该不咋的,她还去悄悄瞄了他的手一眼,尤其是虎口处,白白嫩嫩的,别说老茧了,光滑得她都想摸两把。 断定是个富家公子没有什么武力值,二话不说,藏在袖子里银针一出,白晃晃的,她动作快,没想到凤夙晗的动作更快,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儿,笑嘻嘻的说道,“美人儿若是动武,可就不漂亮了”。 苏倾泠被他捉住时就知道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至少以她来看,比凤夙澜厉害,心里快速转悠,能屈能伸是她的优点,立马陪着笑脸,“美人儿,放手,疼!” 她很懂得示弱,唧唧哼哼几句,大部分男人看到美人儿娇羞都会手软,可凤夙晗是普通人么?他自己就是美人儿中的美人儿,毫不客气的说一句,苏倾泠在他眼中顶多算得上是清秀,这楚楚可怜的表情自然对她没有杀伤力。 不过还是放开了她,苏倾泠揉着手腕儿,暗自把这腹黑美人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边,虽然没听清楚她骂的是什么,可是看她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苏倾泠感觉头皮发麻,腆着脸赔笑,嘴角都快扯得僵硬了,凤夙晗还这么盯着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最后还是顶不住了,哭丧着脸,说道:“您老到底是谁?别这么盯着我,瘆的慌!” 凤夙晗剑眉一拧,他又那么让人害怕?还是最近没注意保养,脸蛋儿变差了?下意识的摸摸脸蛋儿,苏倾泠搞不清楚他抽什么风,只盼着这混蛋快点离开,心里压力越大了。 怕什么来什么,凤夙晗忍不住逗弄她,“小倾儿,我是凤夙澜的四哥,你也可以叫我四哥!” 凤夙澜?没想到那丫的都走了还给她找麻烦,下意识的想拒绝,可是对上凤夙晗的眼,刚刚鼓起的勇气又烟消云散了…… “小丫头,别有压力,该离开时我自然就会离开了”。 那就是归期不定了?苏倾泠的脸色又阴郁了一分,趁着他不注意,可劲儿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咒骂着这美人蛇。 凤夙晗突然来了一句,“小倾儿,别在心里骂我哦!”,危险的咪咪眼。 苏倾泠觉得他们凤家的男人太可怕了,身子悄悄拉开了距离,脸上假笑,谄媚的说道:“我可是恨不得把你当老祖宗供着!” 哼,最好是供到西天极乐世界去! 凤夙晗怎会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这小丫头很识时务嘛,不由得心情大好,看来七儿选了一个妙人儿,以后的日子应该很欢乐。 吃饱喝足再伸个懒腰,说不出的舒爽,这困劲儿就上来了,偏头一看,眼睛贼亮,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倾儿,这床我征用了”。 苏倾泠是敢怒不敢言,恶狠狠的盯着他,他却浑然不觉,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明明感觉很舒服,嘴里确嫌弃道,“这破地儿,勉强能住人!” 苏倾泠好想破口吼上一句,“要嫌弃,滚你丫的!” 可是她没有这个底气,心里又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迫切的想要变得强大,只有这样,才能不受人欺负,凤夙晗可能都没想到,他的一个无心之举,居然成了苏倾泠变强的动力。 小丫头提着食盒从厨房过来,轻轻推开门,看到桌上杯盘狼藉,小姐单手支撑着头,另一只手揉着眉心,怠倦的样子说不出的疲惫,让小丫头好一阵心疼。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偏头一看,一个红色的身影大大咧咧的躺在苏倾泠床上,她放下食盒,跑过去怒喝道:“你是谁?赶紧离开我家小姐的闺房!” 苏倾泠没想到小丫头的胆量这么大,初生牛犊不怕虎,被人打扰,凤夙晗不悦,一道利芒从眼中射出,小丫头感觉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住了,心里没来由的发毛,下意识的看着苏倾泠。 苏倾泠说道:“四哥,您也是大人物,何必和小丫头计较?!” 凤夙晗翻身起床,痞里痞气的说道,“小倾儿这话我喜欢!”,大步流星的出去,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苏倾泠也不知道哪句话取悦了他,她哪里明白,她无心的一句四哥,让某人心生愉悦,哪里再好欺负自家弟媳妇儿呢? 凤夙晗这人,没什么优点,护短算得上是一项,只是到目前为止,唯一能让他护着的人,也只不过只有凤夙澜一个,苏倾泠作为自己兄弟的心仪之人,也勉强算得上自己人,他才做出了稍微的让步。 “小姐……” 苏倾泠烦躁的挥挥手,“别管他!来,吃饭!” 屋外凤夙晗自动找了棵大树一跃而上,身子斜倚在粗壮的树干上,心里不坏好意的想到,要不要调戏调戏七儿呢。 第三十五章 春心萌动 七皇子府上,宿醉之后的后遗症爆发出来了,凤夙澜的身子本不适合多饮酒,因为昨儿个高兴,被四哥灌了几杯,没想到今儿个全身酸软乏力,头昏昏沉沉的疼,剑眉微耸,脸色有些苍白。 凤夙澜苦笑,这破烂儿的身子真是越发的不给力,他一向不喜欢人近身伺候,慢吞吞的撑起身子起床,外间守着的绝听到响动进屋。 等他洗漱得差不多了,头脑也清醒了,才端来一直温着的醒酒汤,凤夙澜端过来一饮而尽,搁下了碗,绝才语重心长的说道:“爷,您好歹也爱惜一点儿自己的身子!” 提醒适可而止,凤夙澜自然明白他的担心,点点头示意他明白,绝却接着说道:“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了让颜妃娘娘安心,也为了苏姑娘吧!” 提到颜妃,凤夙澜神色一瞬间的阴沉,随即又归于平静,绝也自知失言,安静的站在旁边不在说话。 “四哥呢?”,凤夙澜问道。 “属下不知,四爷应该离开了吧!” 凤夙澜也自知道自家四哥是什么样子,想来又是发现什么有趣儿的东西,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吸引了他,不打招呼就离开也不是第一次。 转身之时,却眼尖的发现酒壶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狂狷不羁,“七儿,碧血桃花不错,吾去看看你家的小倾儿,勿念!” 凤夙澜表情阴晴不定,四哥这是什么意思? “爷,追吗?”,绝试探着问。 凤夙澜因为最近老皇上密切关注,时刻召唤谈心,一时之间行踪被人密切关注,暂时还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找他的倾儿,却又担心她在四哥手中吃亏,薄唇抿着,深思半响。 冥一进来,就发现爷的心情不好,硬着头皮汇报:“幽冥宫传来消息,说毒手药王可能会去找苏小姐麻烦!” 凤夙澜不说话,阴沉着脸,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足可以结冰,冥接着说道:“四爷今早传来书信!” 凤夙澜撕开信封,“七儿,眼光不错!不过这小野猫有点张牙舞爪,四哥帮你训训她!” 确实是只小野猫……不过后一句啥意思?四哥会不会出手没个轻重?又或者四哥会不会喜欢上倾儿,毕竟他可从来没夸过女人。 心里像是又猫抓一样,别扭得难受,生怕那小女人受了欺负,立即吩咐道:“绝,你和影一起去静水山庄,保护好倾儿,不让毒手药王接近她!” “是!” “还有,要是四哥欺负倾儿,你就给我狠狠得揍他!” 说到此,冥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颇重,揍四爷?他是皮痒了吧,不过谁让他是下属呢?对于主子的命令,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到了爷这里来,怎么都反了呢? 凤夙澜:确实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以没手足,可总不能裸奔吧。 焦躁不已的不只是凤夙澜,凤夙痕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他从皇宫归来之后,心思颇为深沉,对于他来说,选妃不单单是选妻子,更重要的是选择势力,他的身后有一个林家,而九皇子身后有一个刘家,他有三皇子五皇子支持,九皇子有十皇子十一皇子支持,剩下的二皇子早亡,六皇子八皇子俩抱成一团儿,也不得小觑,毕竟二人身后都没有势力支持,能奋斗到目前为止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凤夙澜,最近也算是异军突起,他虽还没有步入朝堂,可是他有父皇的宠爱,就这一点,就比他们有先天优势,在加上他身后有一个四皇子,虽看起来浪荡不羁,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若想一争,未尝没有可能。 想到这些,凤夙痕不由得眉头深锁,所以在端午宴上,选一个门当户对甚至对他有帮助的妻子就变得尤为重要。 苏轻暖目前是他最好的选择,京城第一美人加第一才女,靖安侯府也算得上是一方势力,最关键的是,凤夙澜看上的,他一定要抢过来! 这事还得好生和林正商量。 丞相府内,换了一身白衣的凤夙痕显得风度翩翩,温润儒雅,惹得他的表妹林漪面含羞怯,眼露桃花。 小姑娘十五岁左右,正是少女含春的时候,一双眼睛羞羞答答的偷瞄凤夙痕,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又撒娇又似抱怨的说道:“表哥,你好久都没有来看漪儿了” 小嘴微嘟,说不出的可爱,凤夙痕现在心情似乎看起来还算是不错,蛮有耐心的哄到:“表哥这不是来看我的漪儿了吗?” “嗯”,小姑娘高兴的点头,随即又说道:“表哥,端午宴漪儿也要参加呢” “那我们漪儿一定会艳压群芳!” “表哥!”,她娇嗔道,人家才不在乎艳压群芳,人家是想嫁给你! “漪儿这是害羞了?放眼望去,京城有几个姑娘比得上我们漪儿啊”,凤夙痕打趣儿道。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娇羞的跺跺脚。 “好了好了,不逗我家小姑娘了,说不准啊,隔几日我们漪儿就是别家的了” “才不会呢,漪儿要嫁就嫁给表哥!” 小姑娘信誓旦旦的说道,可单纯的她哪里知道,皇子的婚姻,半点不由人啊。 凤夙痕一时之间没有接话,眼睛看向湖里的碧荷,漪儿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就是明白才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一般家的姑娘,收了也就收了,可她是外公掌心上的珍宝,他若真是漪儿受了委屈,说不准他外公会揍得他屁股开花。 “漪儿,表哥……” 他难以启齿,该怎么拒绝小姑娘的一番真心? 幸好,林正的心腹过来了,向二人问好之后,说道:“殿下,丞相在书房等您!” “那……表哥先走了”,凤夙澜看了她一眼,跟着那人离开。 林漪在亭子里咬着唇瓣,满不甘心,拿起手里的糕点,扔到湖里去,几条鱼儿从荷叶里游了出来。 不知愁滋味的年岁,因为初尝情爱,柳眉间也多了一丝女儿家的忧愁。 第三十六章 谈话 “外公!” “痕儿来了啊”,林正笑眯眯的抬头,这些年凤夙痕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满意的同时也充满了心酸。 他那可怜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早逝,留下这孤苦伶仃的孩子,这些年若不是有他照看着,不定怎么样呢,索性的是他还算是争气。 从进屋以来,凤夙痕的眉头都没有舒展过,他稳步走到林正身边,安静的看着他最后一笔落成。 林正很满意他不骄不躁的性格,搁笔,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着,然后问道:“痕儿可是为端午宴烦忧?” 凤夙痕对自己外公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去见过漪儿了?”,老人家提起自己的孙女,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那小丫头的心思,作为爷爷,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她那样的性子,并不适合痕儿,只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受委屈他都心疼啊,一时间林正的脸色颇为复杂。 “我刚从表妹那里过来……” “漪儿的心思你该明白”,林正语重心长的说道,毕竟林家只有一个女孩子,定然不会委屈了她。 凤夙痕摸不准他外公的心思,想从他的表情上窥测一二,奈何林正也是老江湖,喜怒不形于色这点基本功还是做得到的,凤夙痕只得放弃。 他试探的拒绝道:“外公,你知道的,表妹性子温和,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大,所以……” 林正打断,“难倒你以为外公会逼你吗?痕儿,你要知道,漪儿虽然是我孙女,你也是我外孙啊,你们任何一个都是我的掌中宝,外公舍不得漪儿委屈,难倒就舍得你委屈吗?要真是这样做了,只怕你母后也会怪外公吧!” “外公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娶漪儿,就干脆利落的说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尤其是情丝难断!” “我懂了” 凤夙痕感激的看着林正,感激他的理解,原以为还会解释一番,“您放心,若是等到那一日,我必娶漪儿为后,必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他郑重的许下承诺。 “痕儿,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当下才最重要!” “外公不相信我?” 林正温和的笑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痕儿,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哪怕你处于那最高的位置!外公求的,不过是任何时候,你都对漪儿照顾一二,别让她受委屈!” “好了,不说漪儿了,来,跟外公说说,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林正转移着话题,凤夙痕的眼睛里凝滞着几分阴沉。 “这事只怕有些棘手!” 又想起御书房里的谈话了,凤夙痕觉得老头子到底是哪根筋打错了,让他对凤夙澜又上心了? “我看中了靖安侯府的大小姐苏倾暖,可是父皇却有意把她许配给老七!”,暗暗握紧拳头,每次提到凤夙澜,他都会生气,或许这就是天生的相克,或许因为他们生来就是仇人。 “苏家那丫头了,京城传言倒是不错”,林正给出中肯的评价。 “所以我志在必得!” “那就争取,可是痕儿,你要知道,你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完整的!” “去吧!” 外公这是啥意思?凤夙痕迷惑的看着他,林正解释,“想要就去争取,手段光不光鲜不要紧,关键是有用就行!” 凤夙痕懂了他的意思,会心一笑,姜还是老的辣,瞬间看懂了他怀揣的心思。 辞别了林正之后,凤夙痕就计划起来,外公说得对,光不光彩不重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 那边,林正在凤夙痕走了之后,唤来了林漪,小丫头一听表哥离开了,还没有给她打声招呼,心里觉得委屈,再加上爷爷说,不许她参加端午宴,心里更是慌得很,这不是让她不能嫁给表哥吗? 林正也没想到,他只是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凤夙痕对她无意,这丫头就能闹成这样,哭得一张小脸都花了,眼睛肿得像核桃,林正不忍心,可是却也知道,拖下去她受到的伤害必定更多,只得硬起心肠把她关起来。 …… 暖阁里,苏倾暖这几日都努力的学着规矩,江氏给她换了一个教养嬷嬷,不知道是因为心态的转变,还是因为江氏派人从旁监督的作用,反正她近来是挺乖巧的,都没有发过大小姐脾气,学习得也像模像样,江氏总算是舒心不少。 有空腾出手来收拾后院的女人,因为端午宴在即,苏靖安也随着她折腾,这样一来后院中最受宠的梅姨娘颇为气恼,却也没有法子,只能静等机会出招,再一个指望自己的肚子能有一点动静,却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 江氏再一次敲打了后院的女人,尤其是梅姨娘,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里舒畅极了,眼角眉梢处露出了笑意,颇为悠闲的在自己的飞凤阁里喝着茶。 苏倾暖在完成训练之后才过来,看江氏心情不错,她浅笑着问道:“娘,可是有什么高兴事儿?” 江氏自然不会说她是如何收拾后院女人的,毕竟在女儿面前,她总是温柔善良的样子,她掏出丝帕,仔细的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眼神关切,说道:“我家暖儿来了,娘能不高兴吗?我的闺女倒是出落得越来越标志了”。 苏倾暖娇羞一笑,脸上的表情颇为骄傲,她漂亮,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 “娘,女儿想出府逛逛……” 江氏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耐不住女儿脸上可怜又委屈的表情,加上这段时间她也是很乖巧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想出去透气也是正常的。 她点头同意,嘱咐了几句,“去吧,早些回来,可别让你爹发现了!” 苏轻暖俏皮的吐吐舌头,甜甜应道:“娘,知道了~” 她不知道,她这一出门就掉进了别人的陷阱,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还甘之若饴,直到她没有半点利用价值的时候,被无情的丢弃,那时候悔之晚矣。 第三十七章 调戏 “殿下,苏小姐刚刚出门”,一道暗影出现,冷冰冰的汇报给凤夙痕。 “恩,知道了,人手都安排好了吗?”,他再一次确认,可不想再出什么纰漏,上次凤夙澜的事情让他窝火万分。 那暗影感受到来自于主子身上的寒气,心头一怔,迟了半秒才说道:“一切妥当!” 凤夙痕点点头,那人又消失在房间里,他有换做一身贵公子打扮,本就生得俊逸,一袭白衣更托都他出尘,远远望去,如谪仙般高雅,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不时的把玩着。 京城闺秀们逛街的地方无外乎那几个,霓裳阁,红颜香,玲珑轩…… 苏倾暖带着丫鬟习秋出门,心情颇为愉悦,因为端午宴靠近,她也想好生选几身衣裳首饰,京城里最好的就是那几家,她逐一逛着,习秋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苏倾暖却逛得越来越起劲儿。 反正她大小姐不差银子,怕的只是没面子。 凤夙痕并不需要一直尾随着苏倾暖,她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他悠闲的在醉仙楼要了一个雅间,点了一壶碧螺春,袅袅升起的茶香飘荡在鼻间,轻抿一口,惬意舒畅,仿佛他出门来就是为了品茶的。 只是他不时的透过窗户看着楼下一粉红色身影,出卖了他隐藏的心思。 待到苏轻暖逛得差不多的时候,他随手扔了一银锭子在桌上,慢悠悠的下楼去,手中的折扇晃悠,越发的显得他气质除尘,醉仙楼里好多姑娘含羞带怯的看着他,他微微笑着,从容有礼。 “小姐,该回了”,习秋提醒着,要是回去晚了,江氏肯定会惩罚她的。 苏倾暖丢下手中的玉簪,撇撇嘴,意犹未尽的说道:“回吧!” 玲珑阁的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包起苏大小姐看上的,想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势力的光芒从缝儿中透出。 付完银子自后,掌柜的笑容可掬的说道:“苏小姐,下月初我们玲珑阁还有一批新品,欢迎下次再来!” 苏倾暖傲气的说道:“那是自然!” 倒不是她不想让玲珑阁送上门服务,实在是因为他家的首饰别具匠心,连宫中的娘娘都喜爱非常,甚至到了奇货可居的地步,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都争相抢夺,自然她也不敢过分耍横。 在这京城生意能做成这样,毕竟后台来头也不小,她没必要为了点小事挑起纷争,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她苏倾暖怎么可能会做? 苏倾暖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府,看天色时辰也不早了,想起今早江氏的嘱咐,准备抄小路回家,说是小路,不如是穿巷子。 心急的她没有发现地痞流氓尾随着她,习秋提着东西,就更没有发现,在巷子的转角处,身前突然出现了两个衣着破旧的男人,似乎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眼里流露出猥琐的光,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苏倾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慢慢逼近。 苏倾暖何时被人这么侮辱过,高傲的她心里羞愤难当,一张小脸上布满怒色,身子隐隐后退,习秋也是怕怕的,毕竟是没见过大事的丫头,双腿打着颤,牙齿磕磕绊绊,满脸的惶恐,身子靠近苏倾暖,问道:“小……小姐,怎么办?” 对方两个男人明显没把两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双手相互搓着,似乎想要伸出魔爪,苏倾暖喝到:“站住!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想起她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又隐隐有了底气,骄傲之情毫不掩饰。 男人痞笑道:“大爷管你是谁?美人儿,来吧!”,张开了双臂,自然地想过来抱她,苏倾暖厌恶的一躲,心下骇然,厉生喝到:“我可是靖安侯府的大小姐!还不住给本小姐滚开!” 果然,那两人身形一顿,细细的打量着苏倾暖,她高傲的仰着下巴,等待着这两人匍匐在她脚下跪地求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杀意。 突然一阵猥琐的笑声放荡在巷子里,“你若是苏大小姐,老子还是皇上呢!小妞儿,大爷会好好疼你的!” 边说两人边扑了过来,苏倾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对方居然不信,心下隐隐也是着急,身子往后挪着,嘴里叫唤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泪水打湿了睫毛,看起来更显得楚楚可怜,惹得俩人心痒痒的,恨不得狠狠得蹂躏一番。 魔爪并不迟疑,粗超的手指紧紧抓住她的衣裳,苏倾暖挣扎,这个时候,她真的怕了,哭喊着,“滚开,不要碰我!” 对方却毫不所动,紧步把她逼到角落里,让她退无可退,苏倾暖的身子抵着习秋,她坐着最后的挣扎,“求求你们,我把我的丫鬟送给你们,放过我吧!” 习秋瑟瑟发抖,手中的东西早已散落一地,苏倾暖的话让她心惊不已,可是面对危险,双手紧紧护住胸前,似乎能保护自己似的,眼睛水漉漉的,喏喏的求饶。 两个男人痞笑着,“小美人儿,别着急,大爷不会冷落她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充满口臭的嘴就要亲上去,苏倾暖看着对方的一口黄牙,心里恶心的作呕,头挣扎的偏开,却怎么也没发出声来。 猛地一口下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习秋也好不到哪里,泪水如小溪般簌簌的流。 “小美人儿,真香~” 苏倾暖脚不停的踢着对方,双臂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她撕心裂肺的叫道:“救命啊~” 电视剧里经典的一幕来了,“小美人儿,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 屈辱与不甘充满心房,苏倾暖绝望的闭上眼,掩藏着所有的恨意。 “是吗?”,凤夙痕犹如天神一般的出现,他一袭白衣,手握折扇,偏偏的摇着,远远望着如仙人一般。 苏倾暖怔怔的望着,泪水决堤…… 第三十八章 相救 “姑娘,别怕!”,温润的声音传来,如一汪清泉滋润着她的心,看着他脸上和煦的笑容,苏倾暖感觉到自己的心颤,恐惧的阴影一消而散,甚至连男人搭在她胸前的手都忽略了。 “小子猖狂!不想死的,赶紧给大爷滚!”,被人打断好事儿,作为当事者当然心头火大,裤裆里灼热如炭,像毒蛇一般阴狠的盯着凤夙痕。 凤夙痕不悦,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那男人的手抓着苏倾暖的胸,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那是他看中的女人,怎容得别人亵渎?! 一晃神的功夫,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凤夙痕手中的折扇尖端露出利刃,胳膊脆生生的被切断了下来,献血溅了几滴在苏倾暖的胸上,好似白雪映着红梅,美丽妖娆。 他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半响才放开她来。 是他?大皇子殿下,苏倾暖惊喜,三年前的一次宫宴上,她远远的望着他的仙姿,从此印在心里,没想到他看到了最狼狈的自己,可是他没有想起自己来。 又是遗憾又是欣慰…… “啊~”,一声惨叫打断苏倾暖的思绪,男人的眼神从阴狠变成了惊惧,刚才还耍着威风,现在恨不得有个地缝儿转进去,以期避开这个恶魔。 他们是地痞流氓没错,可他们也怕死的,这男人可以一边温柔的笑着,一边斩下他的一臂,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欺上习秋的那人,也自动收回了爪子,两人心下都害怕,知道碰上了硬茬子,也顾不上疼痛,撒腿就跑。 凤夙痕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在地上拾起几颗小石子,“砰、砰”两声,两人摔倒在地,小腿被石子贯穿,不知是不是伤到动脉,鲜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凤夙痕脱下衣裳,批着苏倾暖的身上,温柔的安慰道:“姑娘,没事了,别怕!” 小脸儿上布满了泪痕,熏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贝齿咬着唇瓣儿,可怜的小模样让人怜爱,她抬眼看着凤夙痕,鼻头发酸,“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打手摸摸她的头,替她顺了顺发丝,很是宠爱的样子,苏倾暖心里头一暖,泪花儿又要溢出眼眶。 习秋在角落里自己穿好衣服,她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恨意,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成熟了很多。她明白,就算小姐再宠爱她,该舍弃的时候还是丢弃得毫不留情,指甲扣进了手心,血花在掌中溢开,她感觉不到痛楚,因为心早已被利刃一剑穿胸。 她不动神色的把散落在地上的物品捡起来,又从新回到苏倾暖身边,凤夙痕不知道给她说了什么,让她破涕为笑,漂亮的眼眸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儿。 那两人趁着他们谈情说爱的时候,强撑着身躯,慢慢的挪移,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凤夙痕瞥了他们一眼,淡淡的问道:“姑娘想如何处置他们?” 苏倾暖咬牙切齿,恨不得扒皮抽筋儿,一双漂亮的眼睛似乎要在他们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她走过去,毫不客气的踢上几脚,还不解气。 凤夙痕也没想到这妞儿的力气这么大,这一下一下要是踹在他身上,也保证痛得不行,不过想到她受的委屈,也就能理解了,就是再温柔如水的姑娘家遇到这事儿,只怕爆发起来比火山喷发还要厉害,也就随了她去。 待她出气得差不多,凤夙痕才上前劝道:“姑娘,别伤着了自个儿。” 苏倾暖也想挽救她为数不多的形象,羞赧的说道:“让公子见笑了!” 他优雅的摇摇折扇,不予回答,随即又说道:“天色已晚,在下送姑娘回家吧!” 苏倾暖也有自己的忧虑,现在凤夙痕明显没有认出自己,可若是让他送自己回家,定然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好害怕他知道了之后看不起自己。 可对上他执着的眼睛,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思量再三后,款款一盈身,“多谢公子!” 至于这俩流氓,在离开的时候凤夙痕点住他们的穴道,侯府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三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夜色将近,江氏派人去了暖阁几次,都说小姐没回来,心隐隐着急,不由得怪上了习秋,这小丫头连小姐都照顾不好,看她不扒了她的皮。 “哼,看你教的好女儿,越发的没规矩了!”,苏靖安冷哼道,江氏是有苦难言,谁让她没理,只能连声认错,苏靖安的脸色才好上一点儿。 夫妻二人都为女儿在担心,召集起人手,准备挨着街道寻去。 靖安侯府的匾额高高悬挂,苏倾暖站定,心扑通扑通跳着,忐忑不安,她望了一眼凤夙痕,又敛下眼眸,说道:“我到家了,公子请回吧!” 凤夙痕浅笑,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原来姑娘就是苏大小姐!” 苏倾暖觉得他的笑声异常刺耳,仿佛有根针扎在她的胸口,隐隐作痛,不是很明显,却不能忽略,她幽幽的问道:“公子可会看不起我?”,心里忐忑极了,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露出来。 不得不说,在关键时刻,苏倾暖还是挺会装的,从这一点来说,江氏的教育还是成功的。 凤夙痕笑出声来,苏倾暖的头垂得更低,水雾蒙上了眼睛,她闷闷的说道:“算了,公子别说!我害怕听到不想听得答案!” 他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印入眼帘的是一双楚楚水眸,柔弱的样子让人怜惜,“苏大小姐何时这么不自信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姐不请在下进去喝杯清茶吗?” 从他的眼睛里,苏倾暖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鄙夷或不屑,清澈如泉水,那颗九转女儿心更是火热,这样的好男人哪里去找,要是不把握住机会,她自己都会恨死自己的。 “逆女,还不过来!”,苏靖安站在台阶上,一张老脸臭得发黑,身旁跟着江氏,因为天色已暗,没看清她身旁的人,只能从身形隐隐约约判断出是个男人。 这一判断可不得了,苏靖安气得心肝发疼,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跳跃着,江氏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虽然她也生气,却还是顾虑着女儿的闺誉,拧着眉头唤道:“暖儿!” 苏倾暖抬眼看了一眼凤夙痕,他点点头,苏倾暖才提着裙摆走过去,凤夙痕嚯的一声打开扇子,风流倜傥的摇着。 “侯爷,不请本殿下进去坐坐么?” 第三十九章 求亲 “大殿下!”,苏靖安认清来人,赶紧紧迎了上来,就要参拜。 凤夙痕虚扶一把,苏靖安也就站直了身子,江氏听到他的话,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儿,暖儿和大殿下一起回来,这是要做大皇子妃的征兆吗?她就知道,她的暖儿注定是富贵之命。 “老爷!”,江氏轻唤着,又扯了扯他的衣袖,苏靖安赶紧说道:“大皇子,请!” 江氏赶紧进去泡茶,连苏倾暖身上披着凤夙痕的衣裳都没有发现,苏靖安的敏锐度自然比江氏高,看着女儿狼狈的样子,就知道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打算招待了大皇子之后再问。递了眼色给苏倾暖,赶快去梳洗,像什么样子,简直丢他靖安侯府的脸! 江氏泡好茶送去客厅之后,就去了暖阁! 苏倾暖正好在沐浴,雪白的身子被温水淹没,花香溢满鼻间,拿着毛巾不停的搓着胸前,肌肤红了一大片,她却还觉得脏,那个卑贱的男人的血溅到了身上,还被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看到,她眼睛里充满了杀意,精致的小脸儿扭曲得厉害。 “暖儿!”,江氏唤道,又训斥习秋,“怎么不进去伺候小姐?!” 习秋垂着眼眸,低声认错,江氏喋喋不休,到底是苏倾暖受不了她的碎碎念,才说道:“娘,是女儿不让习秋伺候的!” 苏倾暖知道,经过今日这事儿之后,不管习秋怨不怨恨她,自己都容不下她了,因为谁都不能知道苏家大小姐最狼狈的一面! 别怪她心狠,只能怪她运气不好,她死后自然会善待她的家人。 江氏瞪了习秋一眼,让她退下,嘴里骂道:“没用的东西!”,不能伺候好她女儿,不就是没用的东西吗? 毕竟也是伺候自己这么多年的人,苏倾暖心里多少有点歉疚,嗔怪着江氏:“娘,别骂她了!” 习秋心里复杂不已,默不作声的做好自己的事,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苏倾暖起身,准备着衣,没想到丫鬟放在边上的衣服正是今天新买的,面色一黑,恨不得盯出两个洞来。 “怎么了?”,江氏问道。 “娘,我……”,这么难以启齿的事,该怎么跟娘亲说,还是掩埋在心里?可是想必父亲现在已经知晓了,身子不由得一哆嗦,江氏更是生疑。 对上母亲颇为严厉的眼神,苏倾暖还是知道怕的,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江氏听得面肌痉挛,脸色如调色盘转变,眼睛变得阴鹜,可看着女儿委屈的脸,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她是受害者,而且说到底,若是今日自己不同意她出门,或者找两个护院保护她,暖儿也不会有事了。 江氏虽然表面镇定,心底里也在发慌,毕竟她的女儿是要嫁给皇家的,这样一来,不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吗?大皇子还会娶她吗? 她所忧愁的也正是苏倾暖担心的。 “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是真心喜欢凤夙痕的,如果因为今天的事看不起她怎么办?一颗芳心纠结着,在暖阁里坐立不安。 江氏其实心中也在打鼓,只是看着女儿这样子,也不忍再打击她,只能敷衍的安慰道:“暖儿别担心,你爹会为你做主的!” “娘,我想过去看看!” …… 苏靖安在客厅陪着凤夙痕饮茶,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凤夙痕也不着急,他相信面前这只老狐狸总会主动开口的,毕竟事关他闺女。 心中笃定,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比起耐心,他相信没有几人是他对手。 苏靖安原本还坐得住的,毕竟也是老江湖,这点耐心还是有的,可看着凤夙痕专心致志品茶,半天没有开口的意思,再加上事关自家闺女,更是弱势三分。 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却还要自己开口,他觉得好憋屈,只是自家闺女发生了这事儿,一个处理不好,他付出的心血全毁了,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绑在大皇子这条船上,不由得苦笑,前几日他还可以多重选择,现在只怕是难了。 只是这其中几分是大皇子殿下的手笔? “今日之事,苏某请求殿下保密!” 凤夙痕搁下茶杯,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他起身来,“今日有发生什么事吗?” 闻言,苏靖安眼眸一亮,老脸笑起来皱成一朵花儿,连道:“殿下说得对,是老臣糊涂了……” “来,吃茶吃茶!” 他亲自去添茶水,凤夙痕很满意苏靖安的上道,举杯以茶代酒,笑吟吟的喝着。 “侯爷,本殿下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的!”,他把自己的位置放低,果然,苏靖安笑得更灿烂了,刚才心里的那点膈应烟消云散。 虽然明知他所求是什么,可偏偏装作不懂,假装疑惑的问道:“老臣何德何能,能让殿下所求?若力之所及,必不会拒绝!” 老狐狸!,凤夙痕在心里骂道,面上丝毫不表露出来,诚恳的道:“痕所求正是大小姐苏倾暖!” 从暖阁赶过来的苏倾暖正站在窗外,听到心上人这么说,心里激动万分,欣喜的水雾蒙上双眸,他没有嫌弃自己,反而要娶自己,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进去,羞红着脸,说道:“我愿意!” 苏靖安原本还想摆一下谱儿,毕竟轻易得来的一般都不会珍惜,作为男人,他非常清楚这一点儿,却没想到,他这缺心眼儿的女儿愣头愣脑的扎进来,还不知廉耻的说她愿意,他的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 面皮抽搐着,恨不得扇上一巴掌,顾忌着凤夙痕的身份,低吼道:“暖儿,下去,这儿没你的事儿!” 苏倾暖不依,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想着,嫁给他,嫁给他!怎听苏靖安的话,她嘟囔着说道:“爹爹,女儿真的愿意!” 苏靖安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怒喝道:“暖儿!下去!” “我不!”,苏倾暖跺跺脚,这事关她终身幸福,她怎愿意离开。 凤夙痕很满意苏倾暖的态度,毕竟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人比较好控制,这个时候自然会帮腔,“侯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痕所求只有一个苏倾暖!” “爹爹,我们两情相悦,求你成全!”,作势就要跪下去,凤夙痕扶着她起来。 苏靖安气急,虎眼瞪得圆溜溜的,胡子一颤一颤,“你先下去!爹会考虑的!” 凤夙痕也知道接下来老狐狸会说什么,苏倾暖在这里确实不好,冲她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暖儿,你先下去,你爹会答应的!” 苏倾暖听到心上人的保证,笑得眉眼弯弯,“那我先回暖阁了”。 第四十章 逆女 逆女! 苏靖安气得肝疼,端起冷却的茶水,咕噜的喝上一口,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笃定的说道:“今日这一切都是殿下所安排的吧!” 凤夙痕一笑,虽然确实如此,可是他会承认吗?显然不可能! “侯爷这是怀疑痕的诚意吗?”,他挑眉,就算是又如何。 苏靖安苦笑起来,他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罢了罢了…… 凤夙痕知他心有不甘,淡淡解释:“痕知道侯爷一定会怀疑今日之事是我一手策划的,我不想辩解,相信那两人现在已经在侯府中了,侯爷稍后审问便知。对于求娶苏倾暖,我只说一次,我是真心的,信不信由你!” 能让凤夙痕说出这番话来,他也是考虑再三的,依他的高傲能说道此地步,苏靖安大致还是相信的,僵硬的脸色渐渐放缓。 “如此说来是苏某误会殿下了”,拱手道歉,毕竟对方的身份不一般,凤夙痕也欣然接受。 他接着说道:“如此算了我们也算是一家人,痕以后还得多多依仗侯爷的支持!”,凤夙痕点明来意,也抛出一个大诱惑,“为表诚意,在端午宴上我会求娶暖儿,并许诺在暖儿生下嫡长子之前不会纳侧妃!” 苏靖安果然眼睛一亮,心里最后的那点不甘也烟消云散了,毕竟凤夙痕给出的筹码足够的吸引人,他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好不开怀。 “殿下严重了,老臣必定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他言之凿凿的保证道。 凤夙痕闻言嘴角处的弧度加深,遥举茶杯,以茶代酒,二人都喝下了,算是正式结盟。 两人又密谈许久,外边的月亮已经高高挂起,凤夙痕才心满意足的提出告辞。 苏倾暖一直再暖阁等着心上人,她身着一件单衣,四月份的天儿夜晚还是很冷的,可她宁愿冻得发抖,也不愿意进去穿一件衣服,生怕一眨眼的功夫,错过了凤夙痕的到来,甚至连丫鬟们都没她安排到了别处。 苏靖安原本是想回去休息的,有好些日子没有碰梅姨娘了,越发的想念她白花花肉嫩嫩软绵绵的身子了,可一想到苏倾暖的不省心,他的一张脸就发臭。 可看到女儿单薄的站在风口,张望着门口,身边没有一个丫鬟伺候,他又心疼得不得了,“暖儿,还不去休息?” 苏倾暖一惊,原本以为是心上人,来人却是老爹,脸上的喜悦垮了下来,闷头答道:“爹,女儿一会儿就睡!” 脑袋却还张望着那小院儿门口,苏靖安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哎,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暖儿,大皇子经离开了,你先休息吧!” 听爹爹的语气,难不成他说谎了?心里一慌,拽着苏靖安的袖子,急切的问道:“爹,是不是……是不是……” 一张小脸纠结欲哭,苏靖安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误导了闺女,他温柔的她的头,安慰道:“别担心,大皇子承诺会娶你的,而且在你没生下嫡长子之前不会纳侧妃的!” 闻言,苏倾暖的心比泡在蜜里还甜,月光下的小脸儿熠熠生辉,浅浅的笑着,拉着她爹爹,撒娇道:“就知道爹爹对暖儿最好了!” 点了点她额头,苏靖安宠溺的说道:“你啊你,类似今天的事可别再发生了,端午之前好好呆在家里,需要什么,爹爹自然会差人送来!切记不可私会大皇子,免得徒生变故!” 苏倾暖原本还想偷溜出去的,心里的小火苗一下子熄灭,不过一想到不到一个月就会成为大皇子妃,受众家闺秀膜拜,这点小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甜甜的应道:“爹爹放心,暖儿知道,接下来会在家好好学规矩,定不会丢我侯府的脸面!” 苏靖安满意的点点头,再嘱咐几句,又匆匆离开了。 今日之事蹊跷得很,虽然他确实也满意凤夙痕,但毕竟心甘情愿和被人所迫还是大有区别的,他决定要亲自审问那两人。 可凤夙痕想来是缜密的主儿,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吗? 苏靖安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最终那两人被活活打死,丢在了乱葬岗…… 凤七公子听说这一事的时候,嗤笑了两声,他那好大哥,嗯哼,比狐狸还狡诈,要说这事儿其中没有他的影子,打死自己都不相信,不过想着苏倾暖只是被那流氓轻轻摸摸了两把,没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咂嘴叹息。 算了,全当只是利息而已,相信他的小野猫很乐意亲自找回场子,凤夙澜上坐在椅子上笑得一脸的淫荡,冥和煞二人身子瑟缩一下,不知道又是哪倒霉的被他家爷盯上了。 “四哥可有消息传来?” 您是很想知道苏姑娘的消息吧! 冥煞二人很是纠结,怎么说,难不成说四爷在静水山庄玩儿得甚是开心,吃苏姑娘的穿苏姑娘的,还霸占了她的院子? 打死他也不敢那么说,爷知道还不暴跳如雷? 想着怎么措辞,却不知道凤夙澜凭着他们的表情就能窥探得十之*,“但说无妨!” 爷,您确定不会暴走? 咽了咽口水,才把绝传来的消息一一告知,以为爷会发火,没想到面色那么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勾着,看来是他们多心了。 “给绝传消息,侯府的人快去接倾儿了,别让人欺负了她!” 吩咐完这些,凤夙澜又懒洋洋的看起了春宫图,冥煞二人嘴角抽搐。 皇宫里又派人来宣凤七皇子进宫,懒洋洋的起身,心头不屑,老家伙的心思,他可门儿清,算了,也算是无事,去气气他也是好的。 第四十一章 再临刘家村 凤夙晗赖在静水山庄好一段日子了,每日无所事事,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作弄苏倾泠,似乎一看到她炸毛心情就非常愉悦。 前面几天苏倾泠被吃得死死的,玉竹看着她的小姐很是心疼,脸蛋儿都清瘦了,尖尖的下巴衬得苏倾泠的脸儿越小,越是看着惹人心疼。 偏偏她还不能帮忙,因为只要她一帮忙,这位漂亮的公子就会变本加厉折腾小姐,她心焦得不得了。 苏倾泠呢,也是有脾气的,也想过反抗,可是打不过骂不过,偏偏看着他那美人皮还觉得赏心悦目,越发的觉得自己花痴得没救了。 每日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后来峰回路转,每次只要一软糯的唤他四哥,他就会神色柔软,这可就成了苏倾泠的杀手锏。 心里暗自腹诽,莫不成他和凤夙澜还有什么基情不成?想一下一妖孽美男压在柔弱美男身上,浑身比打了鸡血还激动,有时候又觉得心口闷闷的,只当是红妆的毒在作祟。 后来绝和影来了之后,因为有了二人的相助,更是一面倒的趋势,凤夙晗现在在苏倾泠手中讨不了一点儿便宜,甚至还时常被使唤,对于角色的兑换,他也没觉得不适应。 只是偶尔对着绝影二人笑得意味深长,可把二人渗得一身鸡皮疙瘩。 后面的日子过得还算是舒心,苏倾泠总算是可以琢磨自己的事情了,七日的时间早已过去,也不知道刘家村的工厂修得怎么样了。 正好天气尚好,好久也没出去透气儿,打算今日去一趟瞅瞅完工了没有。 小丫头依旧雇上一辆马车,跟上次差不多,一个来回还是五两银子,凤夙晗因为无事,也想跟着去看看,苏倾泠摸摸瘪了的腰包,有人帮忙付银子为何不要? 灵动的眼睛转呀转,冲凤夙晗眨眨眼,谄媚的笑了,他颇为受用,这小丫头不和自己对着干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嘛。 只是看着静水山庄门口的那破旧的马车,他妖孽的脸皮一抽,本能的嫌弃,他凤四公子啥时候沦落到坐着破马车了。 “丫头,我们就做这破马车啊!” 苏倾泠还是很愿意看他吃瘪的,心头闷笑一声,真是不能吃苦的大少爷,一本正经的答道:“大少爷,我一不受宠的小姐,哪有钱雇好马车,若不是看着你今日要去,我都还打算走着去呢!要知道这段时间你一文钱的伙食费都没给,我们都快穷得吃不起饭了……” 别人不知道,玉竹可是清楚的,小姐的私房钱都放在那个小的化妆匣里,足足还有三千两呢,怎么会穷得吃不起饭? 不过呢,小丫头跟了她一段时间,这点心思还是摸得清楚的,也可怜巴巴的说道:“上次我们都是走着去的,就是为了省下银子来好买点肉给小姐补身子!” 边说还边挤了几滴泪水出来,沾在睫毛上,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苏倾泠暗赞一声,没想到这丫头说谎的天赋还不赖,垂着头不让人看出那眼中的笑意,在微风中身子抖了两下,在凤夙晗看来,她更是单薄不已。 一时间心头五味陈杂,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世,原本以为是嫡小姐,就算不受宠,日子也应该不会很难过,只是没想到艰难成这样,想来这段日子以来,她追着自己要银子也是这个原因吧。 心里感慨,一时间觉得自己做得忒不厚道了,间接的欺负了自己的弟媳妇儿,悻悻的摸摸鼻子,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只是说道:“走!四哥带你享受一回!” 没多久,一辆精致的马车出现在静水山庄的门口,苏倾泠也不客气,抬脚就上去,小丫头还有点胆怯,浑身的不自在。 苏倾泠舒服的靠着,背后铺着的不止是啥动物的皮毛,很是柔软,凤夙晗是个懂得享受的人,马车里煮着一壶清茶,小茶几上放着几盘点心,一看就是精致之物,招呼二人品尝,小丫头咽了咽口水,看着苏倾泠。 苏倾泠倒也不客气,轻轻拿起一块白色带花的糕点,轻轻要上一口,甜而不腻,口齿留香,满足的点点头,又一一品尝其他,也招呼小丫头动手。 心里的馋猫打赢了胆怯,小丫头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咽下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可爱,凤夙晗安静的品着茶。 一路上半点颠簸都没有,苏倾泠趁机打上了盹儿,等着到了刘家村的时候,凤夙晗才唤醒她。 苏倾泠跳下车,伸伸懒腰,苏展苏展筋骨,这次没晕车还舒服的睡上了一觉,精神饱满,带着小丫头和凤夙晗就往目的地走去。 因为有了上次的轰动,这次刘家村的村民淡定了许多,不过看着村口那豪华的马车,心欠欠的,想着若是自己能坐上一次该多好啊。 目送他们的背影,这次村里的男人倒是没有发花痴,可那些未嫁的村姑,看着凤夙晗恨不得把他吃到肚子里去,双眼绽放桃心,脸色娇羞绯红,明知不是自己能相配的,却还是憧憬着能得这俊俏公子另眼相看。 左右不过是少女怀春罢了…… 苏倾泠很是淡定,不过看着凤夙晗额头上欢快跳跃着的青筋,就知道这妖孽只怕是忍得辛苦,他水润的唇瓣紧抿着,双手怀揣在胸前,一副生人莫近的迹象,倒还真唬住了这些人。 不过那些*裸的目光还真觉得吃不消,以前仰慕他的姑娘也不再少数,哪个不是容貌非凡俏丽异常,而且各个都是含羞带怯,娇娇弱弱,哪像这些山野女子一般粗鲁,心里头顿时比吃了苍蝇还难受,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亵渎! 皱着眉跟在苏倾泠后面,看这丫头如沐春风的笑着,实则透着奸诈的意味,他就恨得牙痒痒,按道理说按着丫头的容貌,虽然比起自己来差上一两分,也不至于一个欣赏着也没有啊。 他哪里知道,就是因为他黑着一张脸,二人容貌气质又相配,这些淳朴的村民误会他们是一对儿,那里还敢打量美貌姑娘,眼珠子不想要了? 不得不说,凤夙晗成了苏倾泠的挡箭牌。 第四十二章 中药坊成 苏倾泠远远的站定,村长正在监工,转身喝到一声二牛,没想到又看到苏倾泠,一时间心里打鼓,踟蹰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苏倾泠大约知道他在为难什么,小丫头过去召唤村长,他汗涔涔的跑过来,袖子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水,不知是的还是累的。 “丫头,你在这里修房子干嘛!”,这房子虽然是新修的,可在他四爷眼里,就跟破烂儿没什么两眼,也是,见惯了雕龙画栋,这平凡无奇的泥土房能入他的眼才怪。 好奇的撇了眼身边的女人,难不成她要在这里住?想想都不可能,可是那又是为什么呢?好奇心一辈勾起,自然的问道。 苏倾泠狡黠的一笑,娇俏的说道:“秘密!”,这可是她事业的第一步。 凤夙晗也不恼,凉凉的说道:“你要是不说就算了,原本本公子看在小七的份儿上,打算帮你把银子给结了,不过想想,苏小姐财大气粗,自然看不上这俩小钱儿,本公子就不多此一举惹人嫌了……” 苏倾泠闻言,水眸清亮,狗腿子的拉着凤夙晗的衣袖,卖萌撒娇的摇着,“四哥!好四哥!” 凤夙晗不为所动,这丫头是典型的掉在了钱罐子里,每次一听说有银子,眼睛就贼亮,这次也是这样,若是换一个定力不够的,被漂亮姑娘这么撒娇,只怕身子都软了了吧。 “怎样,现在要说了吗?”,凤夙晗懒洋洋的问道。 纵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苏倾泠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呢?而且她现在真的很缺钱,毕竟马上就要买药材开始加工了。 再说凤夙晗迟早都要知道,早一刻晚一刻也无大碍,也就说了这房子的用处,顺便还告知了又凤夙澜的股份。 他自然痛快的给了银子。 村长看二人财大气粗的样子,心里既高兴又担心,上次苏小姐说要他们七日之内把厂房给修好,这都十余天过去了,才大致落成,还没有到打扫,心里想在该怎么说才不至于让贵人生气。 苏倾泠本来是很着急的,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加上看泥土的湿润程度,就知道前几日应该下了好几场大雨,工程进度才被打断,算起来也不算他们的错。 打断了村长的解释,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这次算是事出有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听闻苏倾泠这么说,提起的心才又回到了心口,进工厂巡视了一圈儿,发现基本已经完成,并且完成得相当的好,只是屋子还没有打扫,看起来有一点乱,凤夙晗远远的瞥了一眼,不愿意进去,苏倾泠闲庭散步的逛完,满意的点头,才付了剩下的银子,还额外给了好处。 村长的一张老脸笑得比菊花还灿烂,苏倾泠又是敲打一番,才吩咐他去把村里的人叫到村口集中,说是又活儿给他们做。 他自然屁颠儿屁颠儿的去了,三人慢悠悠的故去,村长家的院子里早站满了人,村长把银子都发了下去,各家都很是欢喜,一听有活儿做,男女老少都来了。 苏倾泠站在村长家门口的磨台上,清了清嗓子,满意的看着底下的人,凤夙晗斜靠在一颗大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放荡不羁的看着磨台上的女人,他倒是想知道又搞啥名堂。 “各位父老乡亲,本姑娘名唤苏倾泠,你们可以叫我苏姑娘,村长召集大家前来确有一事……” 苏倾泠在上面简明扼要的说明,她雇佣刘家村的村民上山采药材,都是茯苓、白术、鸡血藤常见的中草药,以后她会每半月来一次,到时候看中药的数量和质量给银子。 大家伙儿都在下面讨论,他们都是些普通的山野百姓,平时有点伤寒感冒的也是自己采草药,对于苏倾泠说的一些药名倒也不陌生,只是他们又不会炮制之法,药材该怎么保存? 有一个黝黑的汉子提出了疑问:“苏姑娘,俺想问问,这些新鲜的药材俺们都不会保存,半个月的时间您若是不来,俺们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这个大伙儿不用担心,自然不会让你们先亏本的”,她胸有成竹的一笑,纤手一指,“诺,要报名的去他那儿登记,这位爷心地是是好的,每人会预付二两银子作为报酬!到时候从你们摘采的药材中扣除就是!” 凤夙晗挑眉,噗的一声吐掉叼着的狗尾巴草,看着那死丫头挑衅的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倾儿,你倒是打的好主意!” 那些靠过来准备报名的人茫然,听这公子的意思莫不是不愿意?回头看着苏倾泠。 她一跃跳下石磨,款款走过来,手抚平他的衣襟,实则不痛不痒的戳了两下,提醒着他这到底还有凤夙澜的份儿呢。 外人看着倒像是闹别捏的小夫妻,尤其是苏倾泠微嘟的小嘴看起来那么的惹人爱怜,旁人多看上两眼,惹来凤夙晗一瞪。 这小丫头是他的兄弟媳妇儿,哪能让别人觊觎! 不懂声色的拉开距离,眉心一凝,冷漠的说道:“要报名的还不过来,过时不候!” 苏倾泠自然乐得逍遥,欢乐的看着某人一边登记一边给银子! …… 日头都过了头顶,苏倾泠摸摸饿得扁兮兮的肚子,眼神瞅啊瞅,凤夙晗才搁笔,村民陆陆续续的散去,村长舔着笑脸,邀请他们吃饭,聊表谢意。 某爷很是嫌弃的拒绝了,原话是,“这山野之地,想来也没什么合爷的口味!” “丫头,还不回去!” 村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讪讪的收回手,倒是苏倾泠觉得不好意思,说道:“村长,他肠胃不好,容易水土不服,谢谢你的好意!” 苏倾泠白了凤夙晗一眼,没好气甩了袖子上车,气鼓鼓的,谁让他让自己饿肚子。 凤夙晗也不在意,慢条斯理的登上车去,马车又慢悠悠的在小道上行驶。 “多好的姑娘啊,怎配了这么怪脾气的公子,不过长得可真是美啊!”,村长站在村头,看着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一时间颇为感慨。 第四十三章 试探 凤夙晗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任由苏倾泠糟蹋她的那些糕点,她吃饱喝足之后却也觉得无聊,仔细的盯着他那如妖的容颜。 眸子合上,看不到里面的光彩,微翘的睫毛如羽扇,一扑一扑的,苏倾泠看得恨不得长在自己眼上,肌肤白皙,锁骨分明,红唇比女子还显眼,他这模样,若是着女装,只怕天下的女人都觉得羞愧。 猛地,凤夙晗睁开了眼,正好和苏倾泠鼻尖相碰,他眼神一闪,懒洋洋的往后靠:“小倾儿,爷美吗?”,风情万种的顺着头发,怎么看都是一种勾引。 苏倾泠一滞,不得不说瞬间的心神被迷住,笑盈盈的把手伸过去,想要捏捏他的脸,说道:“确实是美人儿,我很喜欢!” 玉竹这小丫头脸色发红,低低的垂下头,她家小姐怎么能说这么轻浮的话,还动手动脚?这可怎么是好?她的手指不停地缠绕着衣角。 凤夙晗眉目含笑,只是那眼里的那汪清泉寒得渗人,轻轻扶开她的手,说道:“我倒是不知,原来小倾儿这么爱慕我呢,大庭广众之下都敢表白,只是晗只怕是会寒了你这颗九转女儿心呢!” 苏倾泠闻言,没好气的一笑,看来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那又怎样,他又不是我的谁,何必在乎他的心思,幽幽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苏倾泠就是一个俗人!” 凤夙晗的脸色一变,口气变得恶劣,“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 “哪种?”,摸摸鬓角的珠花,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他恶寒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厌弃的说道:“水性杨花!”,真不知七弟是怎么看上她的,或者也是这个女人故意勾引。 身上的杀气释放,要不要解决了她一除后患。 苏倾泠虽然不会武功,但不代表不会辨别气氛,看这样子,只怕再刺激下去,这丫的说不准真一手刀劈了过来,结束了自己。 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爱惜的,死过一次的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贵! 她收起媚笑,说道:“四哥,试探得满意吗?” 闻言,凤夙晗浑身放松,杀气也渐渐散去,凤夙晗又恢复了他那嬉皮笑脸的神色,“小倾儿怎知我是试探,若是爷真心爱上你了呢?” “不可能!”,她答得笃定! “为什么?”这次倒是凤夙晗好奇了。 玉竹这丫头也巴巴的望着,按道理说小姐喜欢美人儿,很明显这位凤四公子很符合小姐的审美观啊。 苏倾泠:小丫头,他就是一条美人蛇,小姐我可不想早死! “这还不简单,以四哥的身份地位容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我苏倾泠自问不是倾国倾城,至少比起四哥来就逊色不少,论身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着实想不出能有什么打动你的!” “哦,是吗?” “虽然你脸蛋儿确实丑了点,胸小了点,屁股瘪了点,腰粗了点,肤色黑了点……”,凤夙晗每说一句,苏倾泠都嘴角抽搐一下,她哪里丑了?胸小可以慢慢补,反正才15岁,屁股本来就不瘪,比起大部分女人来说都翘不少,至于腰粗,她那腰绝对是盈盈一握的那种,肤色是以前营养不良导致的,吃好了自然会水水润润的。 凤夙晗喋喋不休的说完,最后很是勉强的下了一个结论,“你长得这么丑,小七愿意要你是你的福分,知道吗?” 苏倾泠抽得面肌都痉挛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姑娘我这么差,还是不祸害你的宝贝七弟了,你都说他高雅如谪仙,我低微如尘埃,我怎么配得上他?还是祸害别人去!” 凤夙晗眼睛一瞪,颇有气势,“小倾儿,爷说的难倒有错?” 你要敢说有,我就把你扔下去,苏倾泠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暗示,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说道:“凤夙澜很好,我很欢喜!” 欢喜?你脸上可没有一点欢喜的笑容,苏倾泠没法,只得硬生生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 凤夙晗挥挥手,厌弃的说道:“算了算了,原本就丑,现在更丑了!” 苏倾泠气得鼓着腮帮子,眼睛睁得比铜铃大,他凉凉的看上一眼,就很没骨气的偃息旗鼓了,垂头丧气的拉耸着脑袋。 马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连呼吸声都能听清楚,凤夙晗悻悻的摸着鼻子,想着莫不是打击得太狠,小姑娘承受不住,哭了? 看着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里头一次反省,对一个姑娘说这话是不是太刻薄了? 大手扶住她的肩,僵硬的道着歉,“小丫头,下次爷不说你丑了,你别哭了!” 苏倾泠猛的抬头,水灵的眼睛发出寒光,毫不客气得打掉他的手,喝到:“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哭了,还有本姑娘哪里丑了!” 凤夙晗抿唇一笑,妖娆勾人心魄,苏倾泠暗骂一句,妖孽!因为每次看到他一笑,她都会一瞬失神。 好一会儿才颇为感叹道:“我自然比不上四哥的美貌,想来你若是女儿装,只怕是皇宫里的妃嫔公主都会自惭形秽呢!” 凤夙晗妖冶的眼眸里泛着森森凛意,这坏丫头拐着弯儿说他男生女相?风情万种的笑了,还似模似样的翘起了兰花指,轻滑过自己的脸蛋儿,娇媚的说道:“爷也这么觉得呢,那些庸脂俗粉怎及爷的一分呢?” “呕~”,苏倾泠干呕两声,见过自恋的,只是……恩……凤夙晗自恋得很有特色,她想不出其他的形容。 只觉得连路的颠簸比不上他的一句话,玉竹及时送上一杯温茶,她咕噜咕噜喝上几口,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朝着凤夙晗竖起了大拇指,她甘拜下风! 凤夙晗得意的笑了,小样儿,爷还治不了你? ------题外话------ 桃夭这两天要回家,美人儿们努力点击收藏,希望回来时候可以有惊喜! 么么哒,感谢支持桃夭的每一个妹子!撒花…… 第四十四章 近况 苏倾泠气鼓鼓的下车,如一那阵清风般掠过,玉竹跟在后边小跑,连声唤着,“小姐,小姐……” 凤夙晗慢悠悠的跟在后边,闲庭散步一般,懒洋洋的,雍容而华贵,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人畜无害,可若真这样认为的人,多半都在他手里吃了大亏,甚至送了性命。 正在过招的绝影二人停了下来,爷让他们来保护苏姑娘,可这才出去半天,怒色登上脸蛋儿,连他们打招呼也不理,想来定是气急了。 因为凭他们这些天的了解,苏倾泠不是一个随时发脾气的人,几乎没有使小性子的时候,除非有人触及她的底线,很明显,触线的那个嫌疑者就是面前的四爷。 其实他们这话说错了,苏倾泠是个极为小气的人,通常她表现得淡然优雅大度,不过是因为她不在乎,越是熟悉的人面前,她的阴暗一面或者说缺点暴露得越完整,所以,到目前为止,绝影二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两个人,借住在她家,付银子而已。 凤夙晗笑着问道:“你们二人可是皮痒了,敢来问爷?” “不敢!” 不过他貌似心情颇好,不理会二人的紧张,说道:“那丫头也真是小气,爷不过说她丑而已,现在发现,不光是丑,脾气还不怎么好!也不知道小七是如何受得了的!” 二人面面相觑,露出苦笑,四爷,您对一姑娘家说这话,无疑不是往人家心窝子上捅刀子,而且苏姑娘长得也不丑吧,反而在京城这块地儿上,应该也排的上名,人家不生气才怪呢。 至于爷,主子的心思谁知道呢? 倒是绝,若有所思…… 苏倾泠真生气了吗?肯定没有,她还不至于为了几句话徒生怒色,不过是想从凤夙晗的腰包里多榨几两银子出来,算是对他说错话的惩罚! “玉竹,去,把绝给我找来!” 绝跟着玉竹走在后面,想着苏姑娘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苏姑娘,你找我?”,绝站定在苏倾泠面前。 “坐!”,她指着边上的椅子,绝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问道:“苏姑娘找在下来可是有事?” 苏倾泠挑眉,“确有一事,想来绝已经知道我和凤夙澜的交易!”。 他点头。 她接着说道:“今日我去了一趟刘家村,在那边建了一个小作坊,打算生产中成药,冥给你的云南白药就是其中的一种!” 云南白药?绝惊喜,眼睛里跳跃着光彩,那日冥把药给他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天下间竟有如此灵药,为了一试真假,还亲自试药,效果当然是好的,他努力想要找出配方,可是废寝忘食十多天,也是一筹莫展。 苏倾泠若是知道,肯定会捧腹大笑,在她以前的时代,云南白药也是属于国家级保密药方,要不是她那老头子师傅,她也是肯定不知道的。 “苏姑娘需要在下做什么?!” 苏倾泠打了一个响指,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淡淡吩咐:“明天你去刘家村,教他们一些简单的炮制方法,免得药材积压坏了。” “炮制药材?”,绝惊愕,虽然他也会,可是处理药材的手法一般不是不外传的吗?很多大的药铺都有专门的炮制师傅,而且都是当大爷一样供着,说得现实点,好的炮制师傅比起一般的坐堂大夫还要吃香呢。 原因无它,因为炮制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药材的疗效,也能减低药物本身的毒副作用,哪个不是当秘方一样保存,难倒苏姑娘不知道吗? “苏姑娘可知这炮制的功夫都是师传徒的,你这般……”,也太不当回事了吧。 “原来如此!”,苏倾泠笑笑,“既然这样,那以后药材的炮制就交给你们了,反正你们和凤夙澜也是一伙儿的,我也不吃亏!” 让自己手下的那群人去做这活儿,不是杀鸡焉用牛刀?不过苏倾泠容不得他一再拒绝,只得点点头。 二人又聊起了药材炮制的方法,绝有意显摆,说出了一些颇为难得的炮制方法,当然比起一般药铺里的师傅,是强了不少,可是在苏倾泠面前,就有点班门弄斧的意味了。 她听得呵欠连天,最后给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点评! 绝不满意,却也知道她的本事,虚心请教着,苏倾泠来了一句,犯困! 想着等苏姑娘兴致好了的时候再问,失落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给爷送去书信一封。 “爷,绝又来信了!” 冥把书信交给凤夙澜,退到一边。 凤夙澜展开信,上面记录着苏倾泠的点点滴滴,包括每日的喜怒哀乐,听说她今日又被四哥给气着了,还生气的跑回了房,也不知道现在消气了没? 他看着信傻笑,绝还说道,七彩灵芝在苏姑娘手中完好,没用来解自己的毒,他皱眉,还说毒手药王进来一直都在静水山庄外徘徊,可是苏姑娘没察觉…… 看完信之后,凤夙澜的脸色一直变换,想要去找她,可是他又不能暴露他的小女人,只得给凤夙晗密信一封,让他全力保护苏倾泠。 “最近凤夙痕又动静没有?”,凤夙澜皱眉,京城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他想折腾点儿事出来。 冥一看这表情就知道,爷又想整治谁了。 “最近凤夙痕的艳福可不浅,隔三差五的就往靖安侯府里窜,明眼人可都看着呢”,就是不知这美人恩他可消不消受得起。 “林漪呢?”,凤夙澜抬了下眼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 “被林相爷关在家里!” “她知道凤夙痕和苏倾暖好上了吗?”,他笑得比狐狸还奸诈,“应该不知道的,不过没关系,冥,这事儿交给你了,务必要让林漪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表哥被苏倾暖给勾走了……” “还有啊,听说苏倾暖的表妹江清浅对凤夙痕一见倾心呢,知道怎么做了吗?” 冥汗水岑岑,答道:“属下知道!” 京城这一滩死水搅浑了才好玩儿呢,毕竟他才能浑水摸鱼不是? 第四十五章 深夜造访 是夜,夜明星稀,冷风簌簌,却是杀人越货好时节! 苏倾泠一袭白衣在桃花树下,这里的桃花四季不凋,花瓣翩然而落,散在她的裙摆上,平添了几分妖娆的味道,任由发丝被风吹起。 一条黑影乘风而来,身着黑衣黑裤,脸蒙黑布,只透出一双浑浊的眼睛,他无声无息的靠近苏倾泠,女子仿若未觉,背对着他,浅酌着桃花酿。 微微皱眉,似乎这酒不如上次香醇可口,一小口也就放下了。 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喝上一杯如何?” 黑衣人不出声,闪身隐藏在暗处,苏倾泠说道:“毒手药王,不出来吗?” 她怎么会知道是自己?毒手药王疑惑,明明这小丫头片子没有一点功夫傍身,可是奇了怪了,她不光知道有人靠近,更知道来人是他。 他本就是随心所欲的性子,而且头次见面,虽然这丫头整他,可是却难得的和他口味,喝上一杯也未尝不可,想着要从她手里抢走七彩灵芝,倒是生出了一丝歉意。 自己也不是矫情的人,大不了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帮上一把,心头倒也不那么郁结了。 苏倾泠给他满上一杯,“来,尝尝?” 老头儿嫌弃的看着手中的白玉杯,这也忒小了点吧,自己又不是姑娘,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来!” 又是一杯下肚! “再来!” “再来!” …… 毒手药王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只是怎么头有点晕乎乎的呢?手指颤歪歪的指着苏倾泠,说道:“小丫头,你下毒?” 苏倾泠嗤笑,“都说酒品看人品,想来你这人品也不怎么好了,我好心请你喝酒,你却赖我下毒,你自己也是高手,可有中毒的感觉?” 毒手药王悄悄提气,运转内力,体内的内力浑厚,仔细体会后没发现异常,脸色羞红,他这老脸可是丢大发了。 “不过,我就是下毒了,你能奈我何?哼!臭老头!”,苏倾泠逮下他一撮儿胡子,他吃痛叫了出来。 追着小丫头跑,苏倾泠大叫道:“四哥,救命啊……四哥……” 那嗓门扯得撕心裂肺,凤夙晗一袭红衣如妖,翩翩的落在了桃花小院儿,绝影二人也赶了过来,双双把苏倾泠护在身后。 害怕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二人不由得自责。 凤夙晗似笑非笑,大半夜的凉风习习,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扇子,优雅的摇着,幸灾乐祸的盯着苏倾泠,嘴角微勾,心情貌似不错。 “四哥~”,她软软糯糯的唤上一句,凤夙晗身子赶紧抖上两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他欺负我,还把我珍藏的碧血桃花给喝完了!” 凤夙晗原本没打算出手,因为有绝影二人在,毒手药王肯定伤不了丫头,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喝了他的碧血桃花。 要知道,他时刻惦记着还没喝上一口呢。再加上他今天心情本就不好,活该这毒老头儿倒霉! 霸气侧漏!桃花瓣簌簌掉落…… 毒手药王眯起眼,收起稀松的神色,睁眼打量起来,他确定没有见过此人,江湖中何时出现了这等年轻高手,虽然不惧,却也麻烦,想来今夜是拿不到七彩灵芝了。 萌生退意,他轻功虽好,凤夙晗更厉害,在他挪动脚步的时候,他也飞身而至,扇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阁下是何意?” “呵呵,喝光了碧血桃花就想走吗?只怕没这么容易!”,话毕,之间一阵红影晃动,凤夙晗率先出招。 红黑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苏倾泠尽管视力不错,却连人影都分不开了,只觉得眼前晕得慌。 手肘撞了撞身侧的人,“你们不去帮他吗?” “放心,毒手药王不是四爷的对手!”,影头都没偏,冰冷的说道,绝也附和。 苏倾泠眼眸微眯,没看出来嘛,凤夙晗深藏不露?上次在迷雾深林的时候,凤夙澜可是加上冥煞二人才和毒手药王堪堪打成平手,他那么厉害?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上次凤夙澜一身实力一半都没发挥出来,其次到目前为止毒手药王也没用毒,是以才有了绝影二人的说法。 在她晃神的这一小会儿里,凤夙晗和毒手药王对上一掌后分开,毒手药王倒退了五六步,凤夙晗只倒退了两步,可看出二人之间的深浅。 只是凤夙晗的眉头微蹙,手掌颤抖,若有若无的黑气围绕在掌上,红唇微翘,流露出嗜血的杀意,很好,居然伤了他! “小子,你不错!”,毒手药王由衷的评价! 可是在凤夙晗听来,却是挑衅! 捋过脸颊旁的一束头发,咬在嘴里,腰间抽出一把银白色的软剑在月色下显得幽深发亮! “毒老头儿,你可注意了!” 毒手药王双手一凝,呈抵御的姿态,凤夙晗仗剑直刺他面门,苏倾泠的眼睛随着剑影移动,凤夙晗的脸色苍白,毒手药王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隐隐还有血丝溢出。 苏倾泠再次说道:“他受伤了,你们还不去帮啊他?” 二人身影不动,苏倾泠一推,喝到:“去啊!” “四爷没发话,我们可不敢上去!”,没得到他的许可,上场就是对他的挑衅,可不管是不是帮他的,一律都是他的敌人,就是因为知道他的臭毛病,所以二人才心有顾忌。 “苏小姐,别担心,结果马上就出来了!” 绝安慰道,因为他看到,凤夙晗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剑刺入了毒手药王的胸前,而他也中了对方一掌! 二人双双倒地,都口吐鲜血,不过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黑色的罢了。 苏倾泠快步跑过去,扶起凤夙晗,“四哥,你怎样?” 绝走过去喂上一颗解毒丸儿,影的剑架在了毒手药王的脖子上,老头儿倒也硬气,半分都不求饶,胸前的大窟窿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水,他点住穴道,暂时止了血。 轻轻弹了弹脖子边的剑,挑眉说道:“把这玩意儿给老夫拿开,要是不小心伤了老夫,对面的那个俊俏小子可就没命了!” 第四十六章 解毒 影自然是不听他的,不但没离开,还逼近了几分。 凤夙晗口吐一口黑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捏了捏苏倾泠的脸蛋儿,“小丫头,四哥要是有事,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啊!” 绝影二人脸色变幻,猜不出这话有几分真假,苏倾泠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啪的一身打开他的手,说道:“能开玩笑,说明死不了!” “不过本姑娘正好缺一个暖被窝的!” 绝影二人的额前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四爷,你感觉好点没?”,绝岔开道,不过他呕出的黑血在胸前染成了一朵黑莲,看起来分外的高贵、妖娆。 “别费心思了,这是老夫的独门秘药——阴阳煞!你那解毒丸儿解不了!”,毒手药王很是得意,这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比起红颜泪更让他有成就感。 确实,苏倾泠注意到凤夙晗的脸色由白渐渐变青紫,刚才在玩笑,还没注意到,三根手指熟练的搭在他的手腕儿处,脉搏时而奔腾如洪水,时而伏如细线,时而如盘走珠,时而轻刀刮竹,若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怪! “小女娃,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不可能!” 毒手药王也不气恼,“用七彩灵芝换这小子一命,你也不亏!” 苏倾泠皱眉,绝影二人紧盯着他,不管是从理智还是情感上来说,他们都不愿意用七彩灵芝换。 “苏姑娘,你有其他方法?!” “我看这小子比上个长得好看多了,小女娃你救他——划算!” 苏倾泠心烦意乱,手指抓了抓头发,吼了一句,“闭上你的嘴,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 “丫头,放心,我没事!”凤夙晗提起一口气说道,刚说完,又呕上一口鲜血。 苏倾泠很有霸气的噎了他一句,“都半死不活了,还逞什么强!” “还不把他扶进去!”,她朝绝使眼色,然后走到毒手药王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臭老头儿,哼!老娘偏不如你意!他们俩我谁都不救,七彩灵芝留着我自个儿用!” 反正红妆的毒还没有解,免得给了谁用她都揪心,这样好了,不麻烦了,让他们俩兄弟相爱相杀去! “小女娃,越来越对我胃口了”,苏倾泠眼明手快的朝他嘴里丢了一颗药丸儿,影马上一抬他的下巴,咽了下去。 毒手药王的眼瞪得老大,被一个小丫头用同样的手段给收拾了,他可丢脸丢大发了,气急败坏的问道,“臭丫头,这次给我吃的什么?!”,想起上次的泻药,他的小腿肚子就打颤,硬生生的让他拉了一天一夜,脱水得人都瘦了一圈儿,才堪堪止住一泻千里之势。 苏倾泠笑得眉眼弯弯,躬身低着头,轻轻说道:“这可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宝贝呢?” 为嘛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身子哆嗦了一下,后脊发凉。 “这药要是女子吃呢,就是养颜美容的圣品!要是男子吃嘛,呵呵……那就好玩儿了!” “如何?”,他心脏颤抖了一下,觉得眼前一黑,影的嘴角处也柔和了一点,甚至能看到零星一点儿的笑意。 “你、会、变、成、女、人!” 苏倾泠一字一顿的说道,毒手药王哈哈大笑,“荒唐,世间怎么有这种药?!” 他就是个中高手,这种荒诞的说法甚至闻所未闻,可是人妖又从何处而来呢?当然,他是不知道人妖的! 苏倾泠冷淡的说道,“信不信随你了,影,放开他!” “你可以滚蛋了!” 越是平淡的神色越是让人心惊,毒手药王也知道这小丫头有些手段,不然也不会入他的眼了。 “小丫头,你说笑的吧!” “随你怎么想!本小姐现在没空招呼你,请自便!”,转身就要进屋去,里面可还有一个毒美人儿等着她呢。 苏倾泠走到凤夙晗身边,昔日的美人儿可看不出半点美感,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发黑发紫,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她快速的取出银针,在他周身的大穴上扎了了几处,暂时封住毒液往心脏流窜。 “影,去打盆热水来,绝,你留下来帮我!” “你先把他扶起来!”,绝二话不说照做,毒手药王跟了进来,“我帮你救他,你给我解药,小丫头!” 苏倾泠挑眉,把玩儿着手里的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在她手里漂亮的旋转起亮花儿,“我不同意!”,说定,捏住刀身,划的一下,凤夙晗白皙的手腕处出现了一道血痕。 接过影端来的热水,把他的手腕儿放在热水了,吩咐道:“绝,用内力尽量把毒素逼到手腕处,让它流出来!” “苏小姐,这能行吗?” “听我的,没错!” 坐定,双手贴于他后背,毒手药王插嘴道:“小丫头,你这法子可不行,除非你把他的血放完!” “绝,别分心!” 苏倾泠不在意,她知道一次也不可能把毒素完全逼出来,可是不是还能输血换血吗?交叉合血这点小意思,自然难不住她。 半响之后,凤凤夙晗脸上的青紫褪去,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双妖冶的眸子合上,没有或揶揄或戏谑的光彩,整个人没有生气,苏倾泠使劲儿戳了他两下以报平日之仇。 “绝,可以了”,她适时给绝递上一颗药丸子,帮助他恢复体力。 “臭老头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的阴阳煞自然是天下极品,不过遇见了我,也只能认栽!” 毒手药王很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可真要死在沙滩上了,眉宇之间显现出颓败之色。 “你也别不甘心,你不好奇我接下来会怎么解毒吗?” 他的眼睛里又迸发出神采,试探着问:“可以吗?” 要知道越是高手之间,自己的独门手法越是保密!这是他们生存的技能,除了子女徒弟,是绝对不会传外人的。 “我不会做你徒弟的!”,丢人! 噗嗤,苏倾泠笑出声来,“我也不想有你这么丑的徒弟!” “臭丫头!”,老头儿张牙舞爪。 “好了好了,不闹了,老头儿,我可以告诉你解毒的方法,甚至我也会解除你身上的毒,但是你得跟我回家!如何?”,苏倾泠提出了交换条件,她相信他会答应的。 毒手药王问道:“你是想我做你的奴仆吗?这不可能!”,他也有自己的傲气,如此丢人的事,他是做不来的。 苏倾泠浅笑起来,“放心,你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奴仆,不过我们可以相互切磋!”,她上辈子只花了功夫学习医术,毒术可是半点也不精。 至于给他下的那个毒,不过是类似于现代的女性激素罢了,只不过纯度比较高而已,当然,毒手药王是不知道的。 他考虑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丫头的提议他很动心,他装作勉为其难的答道:“看到你这么诚心邀请的份儿上,老夫应下就是了。” 苏倾泠也不点破,依旧浅笑着,绝影二人只觉得这人的脸皮功夫,可比他的毒术高明多了。 第四十七章 赔偿 绝投给毒手药王一个讥讽的笑容,又朝苏倾泠说道,“小姐,我去给四爷熬药!”,说完支着影一块儿离开,也不管苏倾泠是否同意。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不已,毒手药王也想找借口离开,留在这里着实尴尬,不着痕迹的挪动脚步。 苏倾泠转身,笑着说道:“想开溜吗?” 毒手药王脚步定住,“老夫这不是为你腾地方吗?臭丫头,不识好人心!”,说得跟真的一样。 苏倾泠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豌豆大小的药丸,棕褐色的,捏在手指间甚至看不到它的存在,毒手药王却感受到一股独特的药香味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对着她谄媚的笑着,“丫头,这是……”,也不管是不是解药,伸手就过来抢。 苏倾泠一把把它握在手心里,往后倒退一步,扬着下巴,戏谑的说道:“诶,可别想抢哦,不然我这一不小心手抖的话……” 隐隐的威胁挡住毒手药王抢夺的姿态,他敛下怒色,不甘的说道:“你戏耍我?” 她要是敢应个是字,他就捏死她! 苏倾泠只当没看到他的气恼,手指戳戳榻上的美人儿,凤夙晗似乎昏迷一般,没有半点动静,唯独睫毛颤了颤,倒影在下眼睑移动。 装睡是吧?苏倾泠的手轻轻捏上他的耳朵,弹了一弹,还是没响动,她再狠狠得拧上一圈儿,哼,嘴角微勾,下巴斜扬着,她就不相信这样都不醒。 啊~凤夙晗一声尖叫冲破黑幕,震响了整个静水山庄,绝影听着那叫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放下手中的活计,又回到桃花阁的房间,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凤夙晗翻身而起,对着苏倾泠怒目而视,熊熊的火光在眼底燃烧,他恨不得捏死这小丫头,敢揪他耳朵?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赏了她一个栗子。 “疼~”,她委屈道。 “还知道疼?”,他神色不定,难倒拧耳朵他就不疼吗?最关键是这不是亲密的男女双方才能做的事儿吗? “小丫头,男人的耳朵不能乱摸!”,他教育道,免得哪日她又欺上别人耳朵,其实凤夙晗想歪了,苏倾泠拧他的耳朵不过是因为上面穴位多,痛觉敏感而已。 苏倾泠很是淡定的说道:“四哥,我那不是乱摸,是拧!”,凤夙晗作势又要敲她,她边闪躲边说道:“我知道男人的耳朵和男人的第三条腿一样,都是禁区!” 第三条腿?凤夙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毒手药王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暗指,很是配合的笑成声来,还被口水给呛着了,这小丫头,太有才了。 凤夙晗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一时间脸色爆红,瑕疵欲裂,白皙纤长的手指指着苏倾泠,半响没憋出一句话来。 绝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凤夙晗被气得说不出话的造型,心中疑惑,四爷这是中邪了? 苏倾泠对他罢罢手,“他抽风而已!”,凤夙晗的面皮抽了抽。 她走到房间的角落,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算盘,骨架是黄金打造的,算盘珠是玉石做的,优雅的坐在桌边,噼噼啪啪的拨弄着,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她到底搞什么名堂,唯独凤夙晗心头一突。 此间,他从榻上起来,里衣穿得松松垮垮的,外面的一层红纱凌乱的裹在身上,露出结实又性感的胸膛,捂着伤口往桌边走,绝过去扶他。 苏倾泠算罢,对上一双妖媚的凤眼,眉目含情,如一汪温泉,想要把人融化,她暗骂一声妖孽,都要死不活了还勾人。 清了清嗓子,喝上一口热茶,说道:“四哥,毒手药王,你们损坏我的院子,踩踏我的花草,浪费我的灵药,刚刚我粗粗的算过,差不多每人给个一万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你抢人啊,丫头!” “噗!”,凤夙晗的反应更大,口中茶水喷出,苏倾泠闪躲不及,精致的脸蛋儿上布满了茶水,还有几片枯黄的茶叶子贴在她脸蛋儿上,也不知道某人是不是故意的。 一把抹下脸上的茶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拍死他的冲动,凤夙晗原本也只是想戏弄一下她,哪知道她避之不及,赶忙用薄纱给她檫,嘴里连声说道:“小倾儿,这是个意外!”,谁让你那么贪财,是谁前几天才从他那里收刮了几千里银子的? “前几天我不是才给过了么?” 苏倾泠脸色转暖,笑眯眯的拨弄着算盘的玉珠子,清脆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动听,说道:“四哥,怎么能这么说呢?当兄长的来见弟媳妇儿难倒就不需要见面礼?我还没有嫌弃你给得少呢!” “真小气!”,她嘟囔一句。 毒手药王看着对方吃瘪心情很是愉悦,长满皱纹的脸一笑起来,皱纹更深了,苏倾泠瞪了他一眼,“你也别想躲!”,他立马笑不出来了。 “小倾儿,你看,爷长得这么美?要不以身抵债?”,说着还抛了一个媚眼过来,苏倾泠的小心肝儿啊,扑腾扑腾的跳,装作镇定,绝的脸色却臭黑一片。 “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想不到我苏倾泠也有这福气?”,凤夙晗眸光一闪,说不出其中的意味,苏倾泠却捕捉到了,她手肘撑着桌子,食指搭在下巴处,身子往前倾,靠近凤夙晗说道:“不过四哥想借此逃账,只怕是不成了呢!”,死妖孽,又试探我!也不知下次能不能把握住! 绝的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感觉跟在听二人说话,就想是在山涧中穿行,忽上忽下的,这心脏不好可不行! “回去给你就是了,小财迷!”,虽是笑着说,可怎么听都有一份萧索的味道,苏倾泠自然不想探寻其中的深意,这辈子,她最爱的只有银子! 搞定一个,笑眯眯的盯着另一个。 她的笑容很美,用群花失色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毒手药王知道,越是美的东西越是危险,这小丫头就是一朵食人花,从她身边过,不死也得脱成皮,他也很想试试以身相许,也很想知道这丫头的反应。 只是在那双明亮的眸子的注视下,他心里隐隐发寒,只要他敢说,相信小丫头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他老实说道:“丫头,我没有银子!” 这话她信,毒手药王这等人物,怎会看得起金银这等俗物,在他眼中,只有毒药和珍稀药材最为重要,苏倾泠也不为难他,说道,“你且记着,以后拿珍稀药材来换!” 他肉痛不已,却也拒绝不了…… 第四十八章 侯府来人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静水山庄上的几人相处得倒是和谐,只是每日玉竹会抱怨,人多了,饭菜也烧得多,听了这话,每人自发的把生活费缴了上来。 苏倾泠用重金寻来男子给凤夙晗献血,找了十来个,交叉合血后就留下了三个,都付了一大笔银子,连着换了三天的血,身体里的毒素才清理得差不多。 绝又学到一招,虚心请教着苏倾泠,毒手药王虽然口里说看不上苏倾泠的手段,其实每次在她给绝讲授的时候,都尖着耳朵听,二人心照不宣。 这日,凤夙晗坐在桃花树下,饮着桃花酿,手里拿着一本春宫图的股本,看得津津有味,绝和毒手药王似乎放下了相互之间的成见,在静水山庄的一个角落里切磋着,当然不是武功,而是医术毒术,影自己耍着一套剑术,苏倾泠躺在躺椅上,吃着水果,只是看着凤夙晗手中的珍藏本眼神微闪。 “丫头,要看吗?”,接收到视线,凤夙晗戏谑的问着,言语中打趣儿的意味儿正浓。 原本以为她到底是女人,多少还是有点女儿家的娇羞,哪知道苏倾泠确实笑眯眯的接受,起身过去,手指握着书的另外一端,他却迟迟不肯放手。 苏倾泠鄙夷道:“小气!”,不就是春宫图吗,更活色生香的她都见过。 一时间,凤夙晗还真被她那眼神噎住,握着书本都手隐隐用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计较什么。半响,才把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苏倾泠又回到躺椅上,百无聊赖,把玩儿着青丝,忽然被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扰。 自然是玉竹这小丫头去跑腿儿,心想,这次又是谁来了?她们这静水山庄,平日里都没有街坊邻居来拜访的。 取下门闩,打开门看到来人,小丫头啊的一声尖叫! 门前大树上的鸟儿受惊,扑腾着翅膀飞上天空,小丫头惊魂未定,扯开脚丫子就往院子里跑,心中不断有个声音呐喊道,他没死!他回来了。 他一定是回来报仇的,后脊隐隐发凉。 朱管事经过上次的教训,这次并不是孤身前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三大五粗的汉子,脸上肥肉横生,恶狠狠的盯上别人一眼,胆小的姑娘只怕是要吓哭。 江氏怕这朱管事搞不定苏倾泠,派二人跟着,另一方面也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二心,朱管事迈着阔步进来,摸摸他那两撇小胡子,得意洋洋,这次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二小姐还是不是那么嚣张,还又玉竹这小丫头,他势在必得! 玉竹惊惊慌慌的跑进院子,一不留心差点被门槛绊倒,苏倾泠嗔怪,“玉竹,何事如此惊慌?!” 小丫头在跑到她身旁,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着,她一手叉腰,一手在耳边扇着凤,口齿不清的说道,“小姐,他……他来了……”。 “谁?”,苏倾泠不再把玩儿青丝,立起身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毕竟经过这些天的磨练,玉竹这小姑娘遇事已经从容了许多,想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超出了她的预料。 果然,玉竹喘过气儿来之后,低声说道:“朱管事回来了”,两条秀丽了眉毛拧巴得比蚯蚓还难看。 苏倾泠不以为然,伸手过去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怕什么,我们这里不是还有四爷在吗?” 听小姐这么说,她那可不安的心才安定了一点儿,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凤夙晗,希望如小姐所说,能帮她们。 凤夙澜优雅的放下手中的书本,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倾泠,弯腰靠近,说道:“小倾儿,怎么办?爷想看热闹呢!” 火热的气息从他口中喷出,苏倾泠抬眸对上他那双妖冶的眼眸,其中潜藏在戏谑的因子,无一不说明他想看笑话。 可是苏倾泠是谁?她会这么轻易认输吗? 只见她戳戳凤夙晗的胸口,推开一点儿距离,凉凉的说道:“只怕是要让四哥失望了呢?天塌了还有高个儿顶着呢,四哥你说是不是?” 凤夙晗哪里听不出她暗指的意思,真是个较真儿的丫头,本公子难不成还真会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受委屈?说出去丢的可是他的面子。 伸出手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傻丫头!” 苏倾泠吃痛,精致的小脸儿皱着,“痛!”,一手拍开他的手指,没想到却被他反手捉住。 朱管事进来的时候真好看着这暧昧的场面,从他的角度看,凤夙晗高高的站着,执起苏倾泠的说,像是慎重许诺一般,妖孽的脸庞还带着柔和的笑意,只是苏倾泠憋屈极了。 朱管事悄然吐下一口唾沫,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让男子摸她的手,心中鄙夷道,不知廉耻。 比起大小姐的高洁圣雅,二小姐就如尘埃一般低贱,若不是有一个好的出身,只怕现在连站的地位都没有。 他故意咳嗽两声,希望引起苏倾泠的注意,他高冷的笑容已经挂在了嘴角,上次他就说过,他一定会让苏倾泠哭着求饶,乖乖把玉竹送上他的床。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苏倾泠和凤夙晗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战,谁也给过他片刻的目光,这让他觉得极为没有面子,眼神阴冷的盯着两人。 连带着玉竹在那阴冷的视线下很不舒服,侧着身子对着苏倾泠,小声唤道:“小姐,朱管事来了” 苏倾泠似乎没听到一般,讥诮的笑了,不过一个奴才而已,不值得她费心思,高兴就让他多活两天,不高兴灭了就是了。 朱管事面子快挂不住了,又咳嗽了两声,苏倾泠还是没理,他那高冷的笑容也高冷不起来了,毕竟主角都不理他,总不能一个人唱独角戏。 他沉沉的唤道:“二小姐!”,从声音中就可以听出他此时心情又多不爽,可是那有怎样呢?苏倾泠难不成还会顾及他? 身子往后挪了挪,凤夙晗也自动退出了视线外,苏倾泠说道:“原来是朱管事来了!” “朱管事好记性,上次说要归还本姑娘的银子,我还以为你说这玩儿呢。不过说着玩儿也没什么,我这人心眼儿小,爱记仇,若是那个人差了本小姐一两银子不还,姑奶奶必定要他吐出二两来!”,一连变了三个自称,森森的冷意从她口中吐出,朱管事那肥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一颤,拢了拢衣服。又想起身后不是还有夫人派来的两个大汉吗?正好有了用武之地,脸上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这次他倒要看看这二小姐还敢耍什么花招儿。 朱管事这么想只能说是太不了解苏倾泠了,先不说这里有凤夙晗,他身后的大汉根本不可能讨得到便宜,就算没有他在,苏倾泠也有自信让他再吃一次亏! 第四十九章 找死 “二小姐,奴才可是奉夫人之命请您回侯府的!”,请之一字,他咬得极重,怎么听都是威胁的意味更浓。 “是吗?”,苏倾泠反问,向来恨不得掐死她的江氏会派人来请她回府?真是稀罕! 她冰冷的笑了,如山巅的雪莲,清澈凛冽,只怕江氏又在算计她吧,只是她一被发配在山庄里的小姐,又有何让她算计的呢? 只能说静水山庄的消息壅塞,又出了京城,再加上苏倾泠根本不在意本家的消息,是以完全没打探,而绝影二人都不是多话的,他们的主子爷没发话,他们怎敢擅自开口?才导致了至今为止,苏倾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二小姐还是赶快收拾收拾,准备和奴才一起回府吧!”,那语气就像是恩赐,没来由的让人生气。 “谁说小倾儿要回府了?没看到她和本公子你侬我侬吗?敢打扰本公子的兴致,你倒是有几条命?”,凤夙晗眸光一闪,嘴角微勾,颇为愉悦的跳出来捣乱。 苏倾泠赏了他一白眼儿,朱管事只当他们是在打情骂俏,想起江氏给他下的命令,若是完不成,他也不必回去了,身后的俩大汉自然会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身子一哆嗦,心下阴狠,“哪来不开眼的小子,我侯府的小姐岂是你高攀得起的?!” 鼻孔朝天,半分不把凤夙晗看在眼里,毕竟在京城这块儿地里,认识凤夙晗的人本就不多,许多大臣都无缘见他一面,何况是朱管事这一小小的奴才,何以有幸得窥尊颜,只当他是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而已,哪里比得起侯府尊贵? 凤夙晗眼睛一咪,好多年没有遇到这么不开眼的人了,苏倾泠也冷笑,这美人蛇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可怜的朱管事连对方底细都没摸清,就敢叫嚣,不知道是胆大呢,还是无知者无畏? 真当京城这块儿地儿,江氏能一手遮天? 只能说他是井底之蛙罢了!舒服的换了一个坐姿,玩笑道:“四哥,有人不开眼呢!” 凤夙晗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这坏心的丫头,这么快就报复回来了?对于她看戏的心思,倒也无妨,只是某些人真的很碍眼。 苏倾泠的一声四哥,让朱管事心中一滞,暗叫不好,可随机寻思,侯府里子嗣单薄,哪来的四公子?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只当二人是扯虎皮拉大旗,小人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去,还不被这碍眼的小子给扔出去,我侯府的地界儿怎能出现贱民?!”,朱管事拿着鸡毛当令箭,吩咐着身后的大汉。 苏倾泠笑眯眯的,半点也没有生气,朱管事只怕是要失望了,就这样想让她服软?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凤夙晗的脸色黑得跟锅底,隐隐有暴风雨来临的趋势。 身后的两个大汉都没有动,江氏吩咐他们来是顺利带回苏倾泠的,可不是随意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的,他们二人虽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却也比起朱管事有眼力劲儿许多,这纤弱的红衣公子,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自然不会出手。 自己的人不听招呼,朱管事感觉极为没有面子,可是他们是江氏的人,他也无法,只得暗自记下一笔,苏倾泠暗道一声可惜。 大汉中的一人在朱管事身后轻轻撞了他一下,提醒着不要误了正事,尽管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忍下。 他口气不善的说道:“二小姐,夫人让奴才来接你回府,还不赶紧收拾?” 苏倾泠失望的叹口气,原本以为经过上次的教训,朱管事至少会收敛点,或者放聪明点,哪知道还是这副作死的性子。 不由得感慨,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你且回去,明日本小姐自然会启程回府!”,苏倾泠起身,不想再多说废话。 朱管事哪能依她,身后叫嚣着,“夫人让你立刻回府!你敢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拿江氏压她?苏倾泠讥笑,转身冷冷的说道,“本小姐还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怎样?!” “绝,送客!”,苏倾泠淡淡的吩咐道。 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院子的绝一把提起朱管事,如老鹰拧小鸡一般,抓起他仍在了静水山庄外边。 那两个大汉默不作声的偷偷溜了,准备回京禀告给江氏,只是凤夙晗会给他这个机会吗?他向来心狠手辣,在朱管事出言不逊的时候,二人就注定是个死人,才不管对方有没有冒犯他? 让他不爽,这就是大罪! 本来还想把朱管事一起弄死算了,苏倾泠不让,想着他贪墨了自己好几百两银子,没吐出来怎么能让他死掉呢,凤夙晗极为鄙视她的贪财,却也依了她的话。 不得不说,朱管事的运气还是挺极品的,得罪了凤夙晗,没死的人江湖中单手都能数过来,他也算是奇葩了。 “小姐,我们回去吗?”,玉竹跟在她身后怯怯的问。 苏倾泠张扬一笑,“会,为什么不回?”,她可还记着红妆的仇呢。 小丫头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收拾行李,其实也不用收拾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儿,苏倾泠这一个多月榨来的银子也花得七七八八了,就她那精心打造的黄金玉珠算盘花去了一大半,小丫头心痛不已。 苏倾泠确实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没钱傍身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可是银子都投入到了她那中成药作坊,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回到卧室的她颇为苦恼,手指支着下巴,烦躁的抓抓头发,小丫头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物件儿,苏倾泠转头一看,可是肉疼得不得了,她梳妆台旁边做装饰用的一个花瓶,全变成了碎片在地。 突然她哈哈大笑起来,这可是瞌睡了送来枕头,以前住在这里自然没想着变卖物件儿,可她都要离开了,不顺手卖了怎么对得起自己? 笑眯眯的跑出去,找来凤夙晗,让他帮忙变卖,有他在,也不怕别人欺她。 因为时间紧迫,静水山庄能变卖的物件都贱卖得差不多了,才卖了一万五千多两,苏倾泠脸色不愉的说道,“真穷酸!” 第五十章 启程 翌日清晨,苏倾泠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小丫头早早的把包袱背起,绝影二人在大厅里等着,一人双臂环胸,一人怀揣着剑,就毒手药王邋里邋遢的。 她巡视一圈儿,问道:“凤夙晗呢?还没起床吗?”,那美人蛇毛病真多,比她还爱赖床。 “四爷昨晚已经离开了”,绝淡淡的答道。 “你们怎么没走?”,她以为,绝影也会离开的。 “属下奉爷的命令,安全送小姐回到侯府”,边说还看了边上的毒手药王一眼,毕竟要是他们不在,说不准这糟老头儿再次打七彩灵芝的主意。 苏倾泠不说话,猜透他们的心思,却不知为什么愿意相信毒手药王,或许是因为高手的孤傲吧。 毒手药王敛下眼色,心中不屑,若是他想出手,就算是得不到,毁总能毁得了吧,窝在角落里,静默着。 气氛不是很融洽,苏倾泠素手一挥,“出发!” 各人都互藏心思,一路上沉默不语,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到正午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城门外三十里。 头上的太阳正毒,幸好这里有一片林子,供他们休息片刻,玉竹贴心的送来水和糕点,苏倾泠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招呼着众人都吃。 歇息了好一会儿马车才又上路,因为时间充足,也不像上午那么敢,刚出林子,就遇上一老妪躺在地上,脸侧朝地下,头发散乱的覆盖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凭身形判断是一个老妇人。 “吁~”,绝停下马车,他向来仔细,想着这老妇人会是哪路的人,会不会对苏小姐不利? “怎么了?”,清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绝想了想,还是就实说道:“路上倒了一个老妇人,挡住了我们的马车!” 素手掀开帘子,苏倾泠不悦,她向来都不是心软的人,倒是玉竹这小丫头善心大发,说道:“小姐,奴婢下去看看!” 苏倾泠静默的点点头,跳下马车,小丫头走到老妇人面前蹲下,手指拨开她散乱的头发,露出一张沧桑的容颜,因为晕倒,脸色惨白,小丫头探了探她鼻息,还好还好,虽然微弱,却还能探到。 她轻轻拍拍她的脸,唤道:“大娘,你醒醒……” 呼唤了半天,老妇人在地上半点都没有响动,绝脸色发僵,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一跃下马车,在老妇人身上几处大穴使劲儿掐,尤其是人中,好一会儿她才悠悠转醒。 玉竹喂了她一点儿水和吃的,她脸色才好了点儿,绝嫌弃的说道:“丫头,还不快走!”,不是绝狠心,而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老妇人由不得他不多疑。 “走吧!”,清悦的声音想起,老妇人退到在一边让车,还恭敬的行了一礼,因为腿受伤了,有点跛,但是也看得出来其姿势的标准,绝心中的疑惑更甚。 看她没靠近,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沉声道:“苏小姐,坐稳了!” 一个苏字,让老妇人的神经敏感,似乎又联想到什么,不怕死的又冲到大路中间,展开双臂,拦住马车,马儿的两只前蹄高高的举起,眼看就要塌在她身上,马车重重的往后仰, 苏倾泠和小丫头在里边东倒西歪。 幸好绝的驾车技术不赖,马车才稳稳的停了下来,他的脸色暗得发黑,锐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飞出去,老妇人感觉身上似乎裂开了许多口子,生疼生疼的,可是她满不在乎。 影和毒手药王骑着马一人一边的守着马车,苏倾泠从马车里跳出来,俏脸生寒,老妇人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哀求道:“苏小姐,救救老身……” 苏倾泠不是心善的人,面前的老妇人来得疑惑,目的不明,如何能救她,一步一步踏近,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俩非亲非故,如何要救你?还是你到底有何目的,要跟在本小姐身边?!” 在她那犀利的眼神下,老妇人下意识的发颤,可是后无退路,她只能僵硬的求救! “绝,把她扔开,我们走!” 没想到这苏小姐也不是善相与的,老妇人极为不甘,绝把她扔在一旁,她怒吼道:“苏二小姐,你回侯府是没有好下场的,江氏会让你替代苏倾暖嫁给那个废物皇子!”,这是她最后的筹码,她一举赌上,赌的就是面前这俏丽佳人就是苏倾泠! 佳人身形一顿,转身盯着她,眼睛平静得如一汪湖水,看不出其中的情绪,老妇人心中打鼓,也不知对是没对! 绝影二人脸色难看无比,因为老妇人眼中的废物皇子,貌似就是他家爷! 他家爷可是天人之姿,谪仙风范,岂会是废物,那些看不透的人不过是眼屎糊住了眼睛。 苏倾泠可不管那些,她现在想知道的就是,一落魄如乞丐的老妇人如何知道的?又如何得知她就是苏倾泠的?要知道昨日江氏的人可是都被凤夙晗处理了,朱管事就算没有丧命,这个时候也不敢来触其锋芒。 看到她的靠近,老妇人就知道赌对了,紧捏着的那颗心才松了口气,只见她神态从容,淡定的站了起来,虽然苏倾泠的眼神让她心头发凉,却也强迫自己冷静。 在苏倾泠强大的气场下,很快就败下阵来,自嘲的笑笑,还真是小看了面前这位,苏倾暖和她比起来连个草包都不如。 她率先开口,自我介绍着,“老身姓秦,苏姑娘可以称呼老身为秦嬷嬷或者秦氏”。 苏倾泠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姓什么关我何事?” “苏小姐难倒不好奇老身的身份?还有侯府的事情?”,秦氏亦没有完全的把握,她完全摸不准面前之人的心思。 ------题外话------ 让桃夭伤心下,晗美人儿也离开了,桃夭很喜欢他滴答,啃文的妹子可以抚慰一下桃夭受伤的心灵么? 第五十一章 从妻姓 苏倾泠点头,诚然,她好奇,可是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对方愿意卖关子,那也得看她乐不乐意听,江氏安的什么心,难倒她还会不清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不相信,她玩儿不过一个老女人。 转身,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秦氏的声音响起,“苏小姐,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老身相信我们是同一路人!” “哦?是吗?”,苏倾泠兴趣缺缺,她在这破落地儿可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 她的态度让秦氏气结,却也无法,只能拿出诚意,“江氏想让二小姐代替苏倾暖嫁给七皇子!” “那又如何?”,她不愿意,谁也不能逼她! “七皇子是绝命之人,天煞孤星,沾上他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 苏倾泠眉头一拧,绝影二人心道不好,恨死面前的老婆子,让她在苏小姐面前造谣。 (这谣言不是凤夙澜自己让人传出去的吗?) 很想开口解释,绝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只是意味不明的看着苏倾泠,那目光中的意思很复杂,苏倾泠眉头拧得更深。 她淡淡的问道:“绝,你知道七皇子吗?” “知道!”,不仅是知道,而且还很熟。 “他有钱吗?”,没想到苏倾泠问上这么一句,绝很想说,很有钱,可是看到外人在此,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清楚,试探着回到:“应该有钱吧!” “那他真的快死了吗?”,苏倾泠忧愁的问道。 绝面皮一抽,胡说八道,他家爷会好好活着的!克制着胸中的怒火,说道:“七皇子殿下洪福齐天,自然不会的!” 苏倾泠的脸色更忧愁了,叹息道:“真可惜!”,要是真快死了,嫁了也未尝不可,好大一笔家产等着她继承,就这么眼看着银子飞了,她心情好得起来才怪! 绝不知道她在可惜什么,聪明的不说话,秦氏以为她在为自己的命运哀愁,说道:“二小姐,若是不想嫁给七皇子,也不是没有办法!” 绝想杀她的心都有了,他家爷心心念念的就是一个苏倾泠,若是不嫁给爷,难不成爷这辈子打光棍? 不行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解决了她! 苏倾泠淡定的说道,“嫁谁不是嫁,男人脱了衣服不都一样吗?” 很是彪悍的话从她口中轻飘飘的吐出,理所当然一般,周围的这几人都面皮抽搐。 凤夙澜这追妻之路还遥遥无期啊,再不出现,媳妇儿都跟别人跑了。 “启程吧!”,苏倾泠淡淡的吩咐道,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的,想睡觉。 马车又慢悠悠的在道路上行驶,秦氏拖着疲倦的身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若不是因为苏倾泠叫绝放慢速度,只怕她还跟不上。 小丫头问道:“小姐,你这是为何?” 苏倾泠但笑不语,阖起双目养身,小丫头只道是小姐心思难猜。 太阳西斜,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秦氏在后边快坚持不住了,她的身子歪歪扭扭,若不是凭借着那股执拗劲儿,只怕坚持不了。快到侯府的时候,才让小丫头把她带上马车,又喂了水和药丸儿。 苏倾泠打发走绝影二人,把毒手药王召唤过来,本来正愁用什么身份带他回府,正好有了秦嬷嬷,让他们二人扮作夫妻,如此甚好。 看着她笑眯眯的犹如小恶魔,毒手药王心里头就发突,警惕的问着,“丫头,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老头儿,你和秦嬷嬷扮作夫妻,跟我回侯府!” “啥?”,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仿佛听错了一般,秦氏脸色也是尴尬不已,没想到苏倾泠给了她这么一个身份,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由不得他拒绝。 只是这猥琐的老头儿,是看不起她?她还不屑于他呢? 二人都瞪着对方,苏倾泠拍板,“既然二位都不说话,就这么定了!” 毒手药王恨得牙痒痒的,眼睛盯着苏倾泠恨不得瞪出一个血窟窿来,可惜啊,苏倾泠这般脸皮厚之人,只会当他那眼神是崇拜。 秦嬷嬷对于苏倾泠的这一决定,原本还不是很乐意,可看着这邋遢老头儿吃瘪,很是愉悦的接受了。 “对了,老头儿,你姓啥啊?”,这么久了没弄清楚他的称呼,只知道他的江湖外号,到了侯府总不能这么唤吧,那得多乍眼啊。 毒手药王头一扭,傲娇的不回答,以为苏倾泠拿他没法,没想到她幽幽的说道:“夫妻本是一体,既然你没有姓,就跟着秦嬷嬷姓吧,想来她是愿意的!” “二小姐如此安排甚好!” “好,就这么订了,以后我就唤你秦伯,玉竹,记住了吗?” 从容间竟然没有他插话的余地,一口淤血梗在胸口,从此历史上第一个从妻姓的男人诞生了。 毒手药王的郁闷可想而知,本就邋遢的打扮现在更是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小姐,到了!”,玉竹跳下马车,提起裙摆,走上台阶,轻叩朱红色大门上的铜环。 他们三人也下了马车,两只大红灯笼高高悬挂,苏倾泠盯着靖安侯府四个大字出神,果然是大气非凡,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半响,朱红色大门后才想起门童的,声音,嘴里咕哝道:“谁啊?”,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大门拉开一条缝儿,露出半个脑袋看着玉竹,问道:“你找谁?” 玉竹出府是才十三四岁,半大的丫头,本就是变化极大的年龄,再加上近段时间在静水山庄吃得好睡得好,养得水水灵灵的,颇有几分娇俏的味道,门童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也情有可原。 只是小丫头觉得对方不长眼,娇喝道:“还不快开门,二小姐回府了!” 二小姐?哪个二小姐?猛地一激灵,静水山庄那位!今日夫人才吩咐,二小姐回府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瞌睡猛然醒了,也顾不上她们,拔腿儿就往飞凤阁跑。 小丫头很是生气,“小姐,你看着小小的门童都敢把你不放在眼里!”,这可怎么办哟。 苏倾泠不甚在意,人走茶凉不是人生中最常见的吗? 淡淡道:“走吧,回倾澜园!” ------题外话------ 哈哈,毒手药王是以桃夭师兄客串的一个人物,又黑了他,也不知道师兄知道了会不会拍死桃夭! 第五十二章 江氏吃亏 苏倾泠并不识路,幸好有小丫头带路,才不至于出迷路这样的洋相。 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侯府来,亭台水榭,雕梁画栋,饶是挑剔如苏倾泠,也觉得生活在这里是一种享受。 倾澜园里,黑灯瞎火,借着月光能看见杂草丛生,轻轻推开门,手掌沾了一抹灰,小丫头气愤道:“她们太过分了!” 怎么能如此苛待小姐,明知她们要回来,也没人来打扫。 苏倾泠戳戳她的脑门,笑笑,“我觉得此处甚好,如此清净!” 秦嬷嬷也帮腔道:“小姐说得是,初来乍到还是偏安一隅的好!” 苏倾泠点头,拿过火折子,点燃了屋子里燃剩的蜡烛,“秦嬷嬷说得是,但是本小姐也不是好欺负的,该是我的,我会一样不少的拿回来!” “老头儿,过来帮忙!”,苏倾泠喝到,没看到大家都在忙活吗? 毒手药王来懒洋洋的动手,一挥手,内力发出,屋子里的灰尘腾起,三人猛地咳嗽,苏倾泠瞪着他,很想说他是故意的! 可是老头儿很是无辜的表示,因为他从来没有干过这活儿,第一次出手,失了准头,要不从来? 三人连连罢手,真来一次,她们还不得从新打扫,在苏倾泠看不到的地方,毒手药王露出了一个得逞的表情。 小样儿,斗智斗勇总不能全是他输吧! 门童到了飞凤阁,告知江氏二小姐回府了。 江氏的心情本就不愉,这才几日,苏靖安又被后院的小妖精给勾走了,连着五日都歇在了梅姨娘的梅园,她恨得牙痒痒的。 听闻苏倾泠大晚上才回来,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没有教养,大晚上不归家,也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厮混之类的。 也不想想,她现在的做派又哪里有名门夫人的样子! “王嬷嬷,走,去倾澜阁!”,江氏准备给苏倾泠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这侯府的女主人是谁?别以为接她回来尾巴就翘在天上!二则来,心中憋起的恶气,总得有地方抒发,只怪她苏倾泠倒霉了。 回了府,也不来拜见嫡母,好大的架子! 苏倾泠那边才勉强收拾得能住人,江氏就率着她的大队人马进来了,顿时倾澜园里灯火通明。 一口热茶还没来得及喝上,苏倾泠的俏脸生寒,江氏这是来给她下马威了? “小姐,夫人来了!”,小丫头本能的害怕,怯怯的望着苏倾泠。 苏倾泠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莫怕!” 秦嬷嬷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手心冒汗,“秦嬷嬷?秦嬷嬷?”连唤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她勉强的摇摇头,“没什么!” 最为淡定的只怕要数毒手药王了,小小一个江氏,他自然不惧,大不了毒死她丫的,本来他就不是文明人。 “收起你的想法,在侯府就得按照侯府的规矩来”,要是能毒死,她还不早就完事儿了,她能毒死江氏,难不成还能毒死整个侯府的人吗? 苏倾泠自认不心善,却也没有冷血到这个地步。 毒手药王不置可否,他来这侯府只是看苏倾泠顺眼,顺便可以相互切磋,可不是来受气的,真惹急了他,可不管你是谁! 算是勉强安抚住了他,苏倾泠长吁一口气。 江氏身边的王嬷嬷看着紧闭的大门,高吼道:“二小姐,夫人来了还不赶快出来迎接?” 扑哧,苏倾泠一口茶水喷出,她只是联想到了每次皇帝早朝,总管太监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那模样要多喜感要多喜感。 小丫头怕怕的看着她,咬着唇瓣想到,莫不是小姐太害怕,紧张所致?边看着她边去开门。 然后安静的退到一边给江氏请安,苏倾泠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着,也不起身恭迎江氏,反而像江氏来拜见她似的。 一时间江氏的脸色黑得比陈年锅底还黑,极力克制住郁结的怒气,可是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跳跃着,无不显示她现在盛怒之极。 苏倾泠闷闷发笑,死贫道不死道友,江氏越是难受她就越是高兴,毕竟她们是敌对的双方,她可做不来把酒言欢。 冷冰冰的说道:“夫人,条件简陋,你将就着坐!” 江氏神色不愉,可苏倾泠这做小的姿态也让她发作不得,心中更是憋闷不已,王嬷嬷跟在她身后,伺候江氏坐下。 又端起旁边的热茶,递给她喝上一口,嘴里的味道苦涩极了,比陈茶还难喝,江氏哪里遭受过这种罪?只是碍于面子,极为给力的咽了下去。 看着她喉咙滚动,苏倾泠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刚才那杯茶可是被她添加了辅料,想来今天晚上江氏得在茅坑里度过了。 至于说被发现,她一点也不担心,连说辞都想好了,江氏感觉茶水到了胃中,难受得紧,扭捏着身子换个坐姿,悲剧发生了。 砰的一声,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呀哟连天的叫唤,还很不雅的放了一个屁,估计是药物起作用了!苏倾泠掩着鼻子后退一步,那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江氏的脸色爆红,她何时这么丢过脸,怒喝道:“还不快扶本夫人起来?!” 王嬷嬷快步过去扶着江氏站起来,年龄大了就是不好,这一摔可把她的老腰给闪着了,只能僵硬的保持一个姿势。 江氏很想怒骂,可是刚才是王嬷嬷扶着她坐下的,而且苏倾泠给她有三尺远,不可能碰到她,就是想寻个借口修理都不成,明知道这事儿多半和她脱不了关系,江氏却也不敢硬着赖她身上。 因为一个说不好,苏倾泠反而哭诉因为嫡母苛待,说一个这倾澜园里的东西都是坏的,到时候可就糟糕了。 这一趟来,半句话还没训斥,可就吃了这么一大亏,江氏觉得没脸极了。 却听苏倾泠委屈的说道:“都是泠儿不好,这倾澜园里长期无人居住,不知道这椅子是坏的,不然定不敢让夫人上座!” 江氏脸色一僵,这小贱蹄子是怪着弯儿说她苛待她了?随即老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这怎么是泠儿的错?明日本夫人就让人给倾澜园换上新家具,泠儿有什么需要尽可以给管家说!” 给管家说?只怕该是她的都要不到吧!不过没关系,苏倾泠有的是方法让他们吐出来!乖巧的点点头,说道,“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这一摔可不轻,明日泠儿再来向夫人请安!” 这是赶她走了?不过摸摸疼痛得屁股,江氏觉得站在这里只会更丢人,恨恨的甩甩袖子,带着她的大队人马离开了! 边走还边揉着屁股,王嬷嬷训斥道,“今晚啥都没看见,明白吗?” 粗俗的声音从墙外传来,渐行渐远,知道听不到,倾澜阁里才哈哈大笑起来。 第五十三章 与众不同 “小姐,刚才夫人的样子好滑稽哦!”,小丫头高兴的笑着,原来她日思夜想不过是想在夫人手下的日子好过一点,猛地发现,夫人在小姐手里讨不了好,还吃了亏,这幸福来得太猛烈了吧! 苏倾泠也知道,今日之事可一不可再,她不过是赢在天时地利人和,若是明日,江氏定然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不过那椅子的事儿不是她干的,眼神悄悄瞄了一眼毒手药王,他却闭着眼打起了呼噜来,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除了他别人也做不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会心的笑了笑,又教育小丫头几句,苏倾泠才问道,“秦嬷嬷,你怎么回事儿?!” 刚才江氏一门心思放在苏倾泠身上,反而忽略了秦氏,秦氏却一直低着头,但是苏倾泠却能她身上感受到仇恨。 抬眼,秦嬷嬷的身子颤抖了两下,眼圈儿红红的,像刚哭过一般,苏倾泠的语气放软。 秦氏才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原来那日她从侯府离开之后,就带着银子回去,想把自己儿子的病给治好,哪知道苏倾暖这恶毒的女人人面兽心,派了人跟在她后边,不但抢了她银子,打死了她唯一的儿子,此仇此恨大于天。 若不是她名命大装死,再加上那几人并未仔细查看,她才堪堪躲过一劫,只是死去的儿子怎么也活不过来了。 留在京城早晚得丧命,她赶紧往京城外逃,江氏得知苏倾暖干的蠢事,一边怒骂她节外生枝,另一边又不得不给她擦屁股。 幸好秦嬷嬷跑得快,在宫里混的那些年让她善于伪装,才勉强逃过,中途疲倦的累到在地,正好遇上了苏倾泠。 苏倾泠却惊叹于她的心思,能单单平一个苏字,再加上京城的形势,让她猜出自己就是苏倾泠,这猜测不可谓不大胆,索性的是她猜对了。 苏倾泠对于她悲情的故事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又不是他儿子死了,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能干瘪瘪的安慰一句,“节哀顺变!” 秦嬷嬷擦干眼泪,跪倒在地,言辞陈恳的说道,“小姐,老奴愿意为小姐效犬马之力,只愿意换来一个报仇的机会!” 苏倾泠冷声的说道,“秦嬷嬷,这是你的事,与我有何相干?”,秦嬷嬷的心冰凉,苏倾泠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心火热起来,“不过谁让我也看江氏母女不爽呢?就给你个机会和我一直整死那俩丑女人!” 秦氏重重的点头,小姐这表情好傲娇,明明是心善的,却故意摆出恶脸,想来也是一种保护色吧。 “起来,地上凉!”,玉竹扶起秦嬷嬷,苏倾泠又吩咐道:“丫头,一会儿给秦嬷嬷熬点补药,她这身子亏空得厉害!” 秦嬷嬷鼻头发酸,作势又要跪拜,小丫头赶紧拉住他,说道:“我们小姐心善,从舍不得下人受苦,嬷嬷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不过若是有二心,后果嬷嬷也是知道的!” 一番话啊说得刚柔并济,苏倾泠不由得睁大眼,这真是她那胆小的丫鬟说出来的?不得不说环境改造人啊,一单纯的小丫头也可以做到色厉内荏。 秦嬷嬷连连称是,苏倾泠又吩咐毒手药王给她做个人皮面具,现在还不好直接对上。 这一晚上,倾澜园里折腾到很晚才睡…… 七皇子府,倾澜阁,凤夙澜妖媚的躺着,身上搭着一层薄毯,手腕儿支撑着脑袋,敛下眸中的精光。 这个姿势保持了几个时辰,他的四大暗卫只当他是在耍帅。 爷不发话,四人都不敢离开,过了不知多久,凤夙澜合上的眸子才幽幽睁开。 “这么说,爷该努力赚钱了?”,他的倾儿真是与众不同,别人听闻和七皇子有瓜葛,第一想到的就是撇开,而她却是在乎有没有钱!很符合她的性格…… 绝满头黑线,爷到底有没有听他说话?问题的重点不该是苏小姐会不会嫁给他吗?还有,您的钱已经够多的了,光是京城的酒楼的利润就够别人眼红几辈子了。 更别说从苏倾泠那里学到的酒精蒸馏技术,还别说,冥这嗜酒的性子还真不是一无是处,他照模照样的做出来了。因为酒精都是从上品美酒蒸馏出来的,不含工业酒精,可以直接饮用,就是烈了些。 苏倾泠的云南白药还没有大批量的制作,所以酒精也没有在药铺里出售,反而作为上等佳酿放在酒楼里,倒是一抢而光。酒楼的生意也有所提升,算是间接的创收。 “你们四个,不管用什么办法,一个月之内自己管辖的生意,利润必须增加三成!”,凤夙澜淡淡的吩咐道,似乎增加三成的利润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四人的脸色却比吃了黄连还苦。 他挑眉问道:“怎么,有问题?” 四人咬牙答道:“没有!” 干脆、利落!很好! 他现在满脑子装的,还有五天,端午选妃宴就要到了,他要给倾儿的,势必是最好的,比皇上恩赐的,比众皇子府上的,都要好! 他势必要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他的倾儿! 想到此,他傻呵呵的笑了出来…… 爷抽风了,四人脑海中立刻闪现这四个大字! 随即又想到爷布置的任务,脸色又臭了下来,唯有绝面露笑颜,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不出意外,这一个月之内,云南白药在苏倾泠的那个小作坊里就会大肆制作,他可是对此抱有很大的信心,有了它,提高他名下的药铺收入,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自然不担心了。 “还傻站在这儿干嘛?!”,他一瞪眼,顿作鸟兽散…… 黑夜中只留下他一人,傻呵呵的乐着…… ------题外话------ 男主终于出来打打酱油,不然妹子们都忘了他了!桃夭不是故意的,收藏啊收藏,妹子们戳戳哦! 第五十四章 苏家姐妹 翌日清晨,第一抹阳光洒在倾澜园里,苏倾泠早早的就起来梳洗打扮。 她可是每忘记,今日一大早可是要去给江氏请安的。 料想江氏昨晚在茅厕里蹲了一晚,她心情颇为舒畅,玉竹伺候她梳妆的时候,嘴里还哼着歌曲,对着铜镜里的人儿眉眼弯弯的笑着。 秦嬷嬷在小厨房里给苏倾泠做着早膳,带上毒手药王制作的面具,完全变了一个样儿,连眼里的仇恨目光都掩藏得一丝不漏。 这样的人带在身边才没有危险,才能在敌人放松的情况下,给对方迎头痛击。 苏倾泠满意的点头,在秦嬷嬷的伺候下用了早膳,笑得眉眼弯弯,没想到她还有那么一双巧手。 用过早膳之后,玉竹在前边带路,边走边欣赏侯府中的景色,差不多隔了一刻钟的样子,慢悠悠的到了江氏的飞凤阁。 飞凤阁的小丫鬟说,夫人病了,今日还没有起床,让苏倾泠就在外厅里等着,说话的语气颇为高傲,她也不恼。 随意的选了一处位置坐着,伺候的丫鬟也没有上来添茶倒水,就着凉茶,苏倾泠也喝上一两口,还满是惬意,权当是醒神开脑。 伺候的丫鬟却更为不屑,只当是没有见过场面。 侯府其他的庶出小姐也陆陆续续的来了,最先出现的是一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姑娘,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鹅蛋脸,眉如山黛,眸若星辰,肤似凝脂,鼻梁高挺,樱桃小嘴水水润润的,阳光下提起裙摆进屋的样子娉娉婷婷,让人一看就赏心悦目。 身后跟着一个蓝色衣服和绿色衣服的姑娘,比起她来略差一分,绿色姑娘看起来是十一二岁,纯真的娃娃脸,一双眼睛如黑宝石一般,滴溜溜转动的时候闪着灵动的光芒,很容易让人有好感,蓝色衣服的女子看起来大一点,冷冰冰的,肤色透着一股剔透的白,很不健康,抿着唇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高傲,很不好亲近。 三人进来似乎没想到还有一个白色身影在,微微一愣,鹅黄衣裳的女子盈盈一笑,欠了欠身,最先开口,“二姐,你回来了!” 绿色衣裳的姑娘也甜甜的唤上一句,“二姐姐!” 蓝色衣服的姑娘还是冷若冰霜的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看了苏倾泠一眼,就把视线瞥向别处,“二姐,岚儿性子就是这样,你担待着些!” 苏倾泠挑眉,似笑非笑,玉竹在她背后轻轻说道,“小姐,说话这女子是三小姐,闺名苏倾羽,蓝色衣服的是四小姐苏倾岚,绿衣服的是五小姐苏倾鸢”。 “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坐啊”,苏倾泠随意招呼着她们,似乎她是这儿的女主人一般,众人嘴角抽搐,伺候的丫鬟不屑,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苏倾泠是嫡女,就算在飞凤阁,招呼众姐妹坐下也没有什么问题。 苏倾羽笑得很美,甜甜的答道:“谢谢二姐!”,说罢提着裙摆端庄的坐下。 苏倾鸢见样学样,也坐了下来,唯独苏倾岚站在角落里,像一朵出尘的幽兰,静谧、芬芳,反而让苏倾泠高看她一眼。 随即淡淡的笑了起来,和众姐妹闲话着家常,确切的说是和苏倾羽闲话家常,其余二人都是在听而已。 只听苏倾羽似真似假的问道:“二姐,你何时回来的?也不和姐妹们说说,我们好去迎接你啊” “劳姐妹们挂念,我昨晚才回来,想来大家都休息了,今天咱们见面不是一样的吗?再说了,自家姐妹,以后在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也不差那一时半刻!” “二姐舟车劳顿,倒是羽儿心急了”,苏倾羽讪讪的说道。 “哪里,难得三妹妹挂心,二姐自然不胜感激!”,苏倾泠淡笑。 苏倾鸢接着嘟囔道:“二姐姐怎么只和三姐姐说话,鸢儿也很想念二姐姐呢”。 苏倾羽顺手点点她脑门儿,似嗔似讽道:“我怎么忘了还有你这磨人精儿呢,不过鸢儿说的倒是实话,二姐这一年可清减不少,回来了得好好补补,毕竟别院比不得侯府!” “三妹说笑了!” “二姐,你可知道你因何能回来?”,一直没开口的苏倾岚问道。 依旧是冷冷清清,不巴结也不踩低,说得十分自然。 苏倾泠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她玩味儿的盯着对方,摸着下巴,说道:“可能是爹爹想我了吧!” 苏倾岚眉头拧了一下,不再说话,只是那双冷清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忧色,苏倾羽在心头暗骂一句草包,敛去所有不屑的神色,抬眼望着她的时候,又是那么温柔可人。 “二姐知道就好,这次切莫再惹爹爹生气了,毕竟大姐……”,说一半留一半最惹人深思,若是原来的苏倾泠,只怕又要被她勾起心中的郁结了,或者再次大闹一番? 只可惜,这具身子换了一个芯儿,自然不会出现苏倾羽想看的画面,她端着冷茶抿了一口,苏倾羽自知无趣,也闭上了嘴。 一时间,大厅里静默得呼吸声都能听到。 正在尴尬气氛越来越浓的时候,江氏由王嬷嬷搀扶着坐上主位,苏倾泠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搁在茶几上,打量着江氏的神色,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眼眶下的黑眼圈儿被厚重的粉遮住,可却有欲盖弥彰的意味儿。 苏倾泠冷笑,她盈盈起身,对着江氏就是一拜,“夫人,泠儿来给您请安了!” 第五十五章 欺负(求首订!) 请安?请哪门子的安?江氏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可她确实是去了倾澜园之后回来才拉的肚子,说其中没有苏倾泠搞的鬼,她打死都不相信! 只可惜苦无证据,拜拜让她吃了一个哑巴亏! 江氏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坐在上面权当没听见,闭目养神,就让苏倾泠在那里半蹲着。王嬷嬷暗咒一句,小贱蹄子,看着下方保持半蹲的人,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原本是很优雅的一姿势,时间久了,苏倾泠的小腿儿发麻,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那模样可就不好看了。 似乎达到了目的,就在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将是发话了,“起来吧!” 苏倾泠站起身来,优雅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才有人可是在她背后偷笑呢,笑盈盈的目光在鹅黄色的身影上来回扫描。 别问苏倾泠怎么知道是她在偷笑,算是女人的直觉吧! 苏倾羽不知怎么的,对上苏倾泠那眼神感觉身上发毛,再仔细看一眼,对方又垂下了脑袋,拂去那不安的感觉。 三人恭敬的向江氏请安,江氏倒也没有多为难,只是告诫了苏倾羽一句,她也到了议亲的年龄,让梅姨娘多花点心思。 苏倾羽一瞬间脸色惨白,想来最近梅姨娘惹恼了江氏,借她的口回去提醒,她张了张口,干瘪瘪的应下了。 江氏再告诫众人几句,无非是苏倾泠刚回侯府,大家姐妹相互照顾着些,又说她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管家说。 苏倾泠不甚在意,她手里还有一万多两银子,也算是小有存款,不用看着江氏过日子,但是能让她出点血还是好的。 她乖巧的回答道:“夫人,正好泠儿还真缺了点东西!” 是缺心眼儿吧,苏倾羽想到,不过她乐意看着苏倾泠吃瘪。 江氏神色恹恹,本来说这话就是面子功夫,想来苏倾泠也不敢真开口,打算打发了她好好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哪只这小贱蹄子真不会看眼色,大大咧咧的就开口了。 现在不上不下,她只能顺着推舟说道:“泠儿有什么需要找管家就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到时候可别哭就是了! 苏倾泠欠欠身,不甚诚恳的表达着谢意,“那泠儿就先谢过夫人了!” 达到目的,苏倾泠一刻也不停留,直奔倾澜园,她还困着呢,边打呵欠边出门,看着她不雅的姿态,苏倾羽美目中露出一抹不屑!苏倾岚倒是羡慕,何时她才能像二姐那般活出自己的本色呢?随即自嘲的笑笑,怕是不能了…… 苏倾鸢小嘴里念叨:“感觉二姐姐变了一个人呢!” 苏倾泠一回到倾澜园,就让玉竹去把管家给叫过来,管家原本是不想来的,玉竹打着江氏的旗号,他只得来了。 “二小姐!”,微胖的身躯轻弯一下,算是给苏倾泠请安,不卑不亢,他要不是江氏的人,苏倾泠会对他很有好感。 苏倾泠站起身来,打量着这管家,隔了好一会儿,差不多快磨光管家的耐心的时候,才淡淡开口,“夫人说,本小姐有什么需要可尽管找管家!” “二小姐请吩咐!”,不知为何,对上这冷清的二小姐,管家觉得比起大小姐还有压力,不由自主的就想听她吩咐。 苏倾泠接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这倾澜园长期没人打扫,家具什么的都坏了,管家送一套上好的梨花木家具来。刚从别院回来,衣服首饰的也没带,管家从霓裳阁,玲珑轩给我送几套平时穿的就成,还有啊,虽说平时我这倾澜园没人来往,但是有人来了,本小姐总不能拿这陈茶招呼人吧,就来一点什么雨前龙井,雪顶寒翠的,毕竟我这嫡出的二小姐代表的也是侯府的颜面,管家说是不?” 管家听得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苏倾泠笑盈盈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管家僵硬的答道,“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苏倾泠一拍手,说道,“还真差点忘了,我这嫡出的小姐是有资格用小厨房的吧?这样,你把每天的食材给送到倾澜园来,也不费大厨房的功夫!” 还好还好,还以为又要狮子大开口了呢。心肝儿忽上忽下的,赶紧说道:“要是二小姐没别的吩咐,奴才先告退了!” 苏倾泠扬扬手,待管家走后,心情颇为愉悦。 管家出了倾澜园的时候,就去找了苏靖安,毕竟二小姐要的东西可是大笔的支出,没有老爷的批准他怎么敢? 苏靖安听闻自己的二女儿回来了,他居然不知道,心下不由得火大,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江氏也忒大胆了,居然不告诉他?! 他为什么不怪罪苏倾泠呢,很简单,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是女儿唯一的依靠,回了侯府,没道理不给爹请安,想必是江氏拦着,而且江氏昨晚就去过倾澜园,这点他才知道,也让他不满。 是以,江氏很无辜的躺枪了,因为苏倾泠回来,压根儿就没想起还有爹这一号角色,从她看小说的经验知道,能把女儿送到别院的,不管什么样的理由,都是渣爹,这让她对苏靖安没有半分好感。 一加一减之下,苏靖安的愧疚更甚,大手一挥,批准了苏倾泠的要求,管家赶紧去办了。 江氏得到这消息的时候,郁闷得要死,身子本就酸软无力,被这一气,更是双眼翻白。原本,管家就不是她的人,让苏倾泠找管家不过是想搏个好名声,毕竟不能苛待嫡出的女儿是不?至于能不能把东西要来,那得看苏倾泠的本事,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一下就同意了? 这让她如同喉咙里卡了一颗鱼刺,不上不下的痛得难受。 苏倾暖在暖阁训练完之后,就来看江氏,这些日子,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学好规矩,嫁给凤夙痕,是以,苏倾泠回来了她不知道,她母亲生病了她不知道…… 来到飞凤阁,乍眼一看江氏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神色憔悴,脸色苍白,她都有点不敢置信! 凤眸圆睁,担心浮在脸上,快步走到江氏床前,轻声问道:“王嬷嬷,娘这是怎么了?” 江氏半梦半醒间,睡得并不踏实,苏倾暖来的时候,她就悠悠转醒了,只是精力不济,半响才睁开眼,王嬷嬷扶起江氏,回答道:“小姐,都是苏倾泠那个贱人,夫人才……” “苏倾泠?她回来了?”,苏倾暖一愣,转即怒喝,她们俩天生不对盘,这一猛的听见她回来了,俏丽的脸蛋儿扭曲得难看,连江氏都忽略了。 江氏拍拍她的手,喝到,“暖儿!”,又暗自瞪了一眼王嬷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知道吗?王嬷嬷晗下头。 “你是大家闺秀,京中女子的典范,一个苏倾泠就让你方寸大乱,以后如何能做以后的东宫之主,甚至是天启国母?!” 江氏虽没有疾言厉色,甚至因为生病,语气还弱了三分,可是苏倾暖却反驳不了她的话,低着她高傲的头颅,低微的认着错,“娘,是暖儿错了!” 委委屈屈的,漂亮的凤眸里噙着泪水,欲落不落的,“娘,女儿知错了!” 江氏叹口气,帮她理了理腮边的发丝,端详着出落得美丽大方的女儿,关切道:“娘也不是骂你,暖儿,你得争气!娘这肚子不争气,将来侯府必定会交到苏倾尘那小子手里,你是娘唯一的依靠,撇开这些来说,娘也希望你嫁得好!你就是娘的一切啊!” 江氏苦口婆心的说道,这到不是夸大其词,江氏这辈子从不认输,唯一不服气的就是没有生出儿子来,侯府必定是要有男丁继承的,如果苏倾暖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将来的日子必定难熬。 “娘,您放心,暖儿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江氏的话砸落在她心间,眼底里闪过一丝暗芒! 苏倾尘那小子想要继承侯府?也得看她苏倾暖愿不愿意! 她又说道:“娘,您还年轻,还有机会给暖儿生个小弟弟” 江氏一笑,笑得勉强,她风华正茂的年龄都没有生出来,何况现在是半老徐娘,再说了,这些年偷偷吃了多少的草药,肚子也没见有个动静,反倒是后院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怀! 不过那又怎样,生下来的都是丫头,后面的都神不住鬼不觉的小产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暖儿,有空去倾澜园看看那丫头,别让人说你不知礼数!”,江氏细心的交代着,看着暖儿嘟着红唇,满是不乐意。再三叮嘱,就是怕她被人捏住错处,可有的事不是叮嘱了就成的,就像有的人,没有吃过几次亏,是不会长记性的! 苏倾暖在江氏温柔而坚定的目光下,只得败退,伏在她的膝盖上,“娘,暖儿听你的就是了!” “乖!”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悄悄话,无非江氏交代苏倾暖要沉得住气,不要和那小贱蹄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斗,毕竟万一她一撒泼,搅黄了和七皇子的婚事,可就麻烦了。 苏倾暖小心答应着,可也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很快就搅乱了侯府的一池春水。 倾澜园虽地处偏僻,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院子的还有几颗参天的大树,苏倾泠搬了一把椅子在大树底下乘凉,毕竟农历五月的天儿了,开始热起来了,厚的褥子都退下了,换上了轻薄的纱衣。 她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垂着脑袋打盹儿,感觉瞌睡没睡醒似的,可不是嘛,为了给江氏请安,今晨可是有史以来起得最早的一天了。 秦嬷嬷在小厨房里做着午饭,玉竹这小丫头看着院子里杂草丛生,心里酸涩不已,撅着屁股可劲儿的拔着杂草,打算在院子种满鲜花,这样看起来比较有生气些,小姐看了心情也会舒畅些。 苏倾泠觉得其实住在这里也并无不好,因为她知道反正她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可是也不好佛了小丫头的一片好意,也就随了她去。 管家的办事效率也还是不错的,苏倾泠要的东西不到一个时辰全都给送了过来,甚至有些没要的,也送了来,比如说人参黄精何首乌一类的,说是侯爷要他送来给自己补身子的。 苏倾泠觉得,不要白不要,反正她那便宜爹也不差那些钱,很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送走管家,玉竹进屋把这些东西归类,看着那些衣服首饰,漂亮不已,心里很开心,觉得老爷还是疼爱小姐的。 拿起一只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颇为激动的在苏倾泠头上比划,“小姐,你看这金凤多漂亮,像活的一样,还有这红宝石,鲜艳如血,玉竹都知道这不是凡品呢?可见老爷心里还是疼小姐的!” 苏倾泠淡笑,其中的讥诮玉竹并没有看出来,她说道:“这可不是红宝石,是红翡翠,呵呵,这成色确实不错!”,就是放到现代也是难得一见,做工也真是精细,不过嘛,她苏倾泠虽然贪财,可也取之有道。 苏靖安摆明了没安好心思,只怕内疚比疼爱的心思多吧。 接过手把玩儿了两下,玉竹看小姐好像不开心,喏了诺嘴,想要问她,苏倾泠说道:“玉竹,你喜欢?” 小丫头连连摆手,吓得脸色惨白,“小姐,奴婢可不敢觊觎您的东西!” 苏倾泠不说话,只是拉近小丫头,让她低着头,轻轻把这步摇插在了她头上,玉竹更是不安,唤道:“小姐……” 苏倾泠捏捏她的脸,微笑道:“别紧张,不过一只步摇而已,你喜欢就送你!我苏倾泠的丫头,难不成还没有一支步摇贵重?!” 玉竹心里满满都是感激,倒不是说苏倾泠赏了她一支步摇,而是小姐真的看中她,这让她激动不已,心里发誓,必定不负小姐! 苏倾暖从飞凤阁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暖阁,而是带着丫鬟朝着倾澜园走来,江氏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苏倾泠,她有一股莫名的敌意,从小就是,或许天生的气场不和,既然能把她赶出去一次,第二次同样也能! 只是她没想到苏倾泠的身子里换了一个芯儿而已…… 而没有这个正确的认知,注定她要吃大亏! 破败的倾澜园让苏大小姐嫌弃,提着裙摆小心的在外边的道路上穿梭,害怕惹上一点尘埃,跨进倾澜园的大门,看着两大堆杂草高高的磊着,比人还要高,泥土在地上散落。 苏倾暖垫着脚尖进来,歪歪扭扭的,丝毫没有美感,苏倾泠远远就看见了她。 玉竹提醒着,“小姐,大小姐来了!”,或许是苏倾暖的积威还在,玉竹虽不像原来那般怯场,却瞄着她的时候,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苏倾泠点头,眼色暗沉,她可是记得,穿越第一天,玉竹这小丫头可是隐隐约约提过,她被发配到城外的静水山庄,苏倾暖苏大小姐可是功不可没呢! 只是脑海中一直没有那日的景象,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并不影响苏倾泠想收拾她,如果她敢找自己麻烦,她也不介意现在就收拾她! “二妹,大姐来看你了,你可还好?”,苏倾暖还没跨进门口,刚能看到自己的影儿,温柔的声音就响起了。 好?好毛线!苏倾泠怎么听都觉得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看笑话的成分居多吧! 不过苏倾泠是谁?向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何时有人能欺负她?脸皮天下第一厚,俗称不要脸!这样子的她,苏倾暖如何是对手?! 苏倾泠笑着起身迎接,笑道:“大姐,请坐,泠儿还说呢,今日请安怎么没看到大姐,还以为你睡懒觉了呢!妹妹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苏倾暖笑容一僵,坐了下来,随即脸色又恢复自然,“还不知二妹何时回来的,去见过爹爹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爹爹可真是疼泠儿的,我才刚一回来,爹爹就派人送了这些家具来,还送了好多衣服首饰,可见我去静水山庄这一年,爹爹还是念着我的!”,又吩咐玉竹,“去,把爹爹送来的首饰拿来!” 玉竹捧着首饰盒过来,满满当当一匣子,苏倾泠接过来,“大姐,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妹妹送你!” 又指着玉竹说道,“大姐,你看,我送玉竹这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漂亮吧,小丫头带着它可都标志多了!还是俗话说得好,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苏倾暖在玉竹捧着首饰盒过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嫉妒不已,玲珑轩的东西她怎么会不认识,每件饰品的细微处都雕刻有玲珑二字! 就是因为认了出来,才让苏倾暖难受,觉得爹爹偏心,苏倾泠就是一没娘的小贱蹄子,凭什么能得到这么些好东西,现在更是赏给了身边的小丫头,还让自己挑?这把自己的脸面置于何地?! 她僵硬的笑笑,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拽着拳头,右手手中握着的手绢都快被她戳了一个洞!她勉强说道:“大姐怎么好夺人所爱,不过一些玩物而已,我还不缺!” 不缺是吧?很好! 苏倾泠说道:“大姐是侯府千金,又有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的美称,自然不缺这些小物件!不像妹妹,这端午宴快来了,还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说着,还委屈了起来,至于手中的物件,尽管精致,还入不得她的眼! 主要是送的人让她觉得闹心! “二妹哪里的话,这些问题,爹爹都会处理好的!”,苏倾暖眼中尽是得意。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爹爹偏心呢?” 苏倾泠话锋一转,苏倾暖心中有一种糟糕的感觉!这死丫头看着她的时候为什么心里发毛?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哪有,爹爹就算偏心,也是偏向二妹的!”,可不是嘛,这屋里的梨花木家具,玲珑轩的首饰,极品茶叶雪顶寒翠,哪样不是千金难得? 苏倾泠面色冷淡了下来,说道,“我怎么不这么觉得呢?比如说,我是替大姐回来嫁给七皇子的,比如说上次大姐落水,爹爹二话不说把我发配到静水山庄,比如说,我们同样是嫡女,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们的待遇差了不止一筹呢?” 苏倾泠不咸不淡的说着,似乎并没有怒气,确实也是,因为原本这些不公平的待遇都是前任遭受的,她顶多脑海里有点影子而已,还不至于难受! 可苏倾暖却俏脸一僵,红唇抿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此刻凶狠,甚至能射出一把把锐利的刀子!她喝到:“二妹,请慎言!” 若不是因为侯府必须有人帮她应付七皇子的选妃,苏倾暖保证一巴掌赏了过去!也幸好她没有动手,不然估计她那只芊芊玉手就保不住了! 肾炎?苏倾泠听到的第一反应是嫣然一笑,她笑着咒骂道:“你肾炎,最好全家都肾炎!” 苏倾暖莫名其妙,她不懂苏倾泠在笑什么,不过看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刚想要发怒,身边的小丫头轻轻扯了扯她衣裳,提醒着。 想起了江氏的话,瞬间从炸毛的雌狮变成了温柔的小白兔,变脸功夫堪称神速,勉笑道:“二妹说笑了,我们可不就是一家人吗?” 这是想求和?也得看她苏倾泠给不给面子,只见她俯首靠近过来,咬在苏倾暖耳朵边轻轻说道:“苏倾暖,你配吗?你不过就是一小妾扶正生的丫头,有何资格?”,说完仪态万千的端坐在自己位置上。 因为声音小,两丫头都没有听到,还以为是姐妹俩在说悄悄话,毕竟二人脸上都带着盈盈的笑意。 可是很快,苏倾暖脸上那虚假的笑容就定格了,然后寸寸皲裂,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裸的羞辱! 愤怒之下的她,完全忘了江氏的交代,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好好的教训她! 猛的站起身来,纤纤玉手高高扬起,唰的一下扫过来,带起一股劲风,吹起了苏倾泠耳边的鬓发,她轻轻一偏头,堪堪避过,反手捉住苏倾暖的手腕儿,冰冷的盯着她,如一汪寒泉,凛冽、渗人。 手下微微用力,苏倾暖吃痛,俏脸的脸蛋儿皱了起来。 她的丫鬟刚想上来帮忙,苏倾泠一瞪,她的手臂自然的一缩,玉竹走过去挡住了她,意思很明显。 苏倾暖怒喝:“苏倾泠,还不快放开我?”,边吼还边挣扎。 放开?自然是要放开的,苏倾泠不仅放了,在她挣扎的时候,还往后推搡了一下,用了一点儿巧劲儿,她的身子旋转了一圈才扭了下去,只听到咚的一声,她摔了下去。 苏倾泠走过去蹲下来,说道:“哎呀,大姐,不好意思,是你叫我放手的!”,又指着随行的小丫头,教训道:“你,还不快过来?没看到大小姐摔倒了吗?要是摔坏了,你可担当得起?!” 那丫鬟哪里还敢喝玉竹较劲儿,赶紧过来扶苏倾暖,可能是她的运气真的够背的,脚踝处很不小心的扭了,稍微直立一下就痛得叫唤,眼眶里脸泪水都蓄满了。 苏倾泠在旁边还落井下石的奚落,“哎呀,今天五月初二,还有三天可就到端午宴了,姐姐这样子怎么跳舞啊!” 苏倾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站起来,双手死死的握住丫鬟的手,恨不得掐的就是苏倾泠,“苏倾泠,你给本小姐记着!”等端午宴后,本小姐一定要让你好看!又吼身边的丫鬟,“还不赶紧扶本小姐回去!” 两道身影一瘸一拐的走出倾澜园,看她来时高傲的样儿,再看看现在,如斗败的公鸡,捧腹大笑起来。 轻轻在心头说了一句:苏倾泠,你受的欺负,我会帮你一点一点的找回来!你可以安息了! 玉竹笑过之后,又隐隐有些担忧,“小姐,得罪了大小姐,夫人一会儿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这可怎么办?” 苏倾泠捏捏她粉嘟嘟的脸,“怕什么!你家小姐我也不是吃素的!” 秦氏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弄出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刚才发生的事儿,玉竹可是一丝不漏的给她讲了,她心情也很是愉快,只可惜没看到刚才的场景,不过,来日方长嘛。 三人温馨的吃着饭,苏倾泠问道:“秦伯呢?”,估计得不错,最迟明天,可又有一场好戏,还得需要他的配合呢。 秦嬷嬷说道:“一大早就没见人影,也不知去哪儿了,小姐找他有事?” “没,没什么,吃饭吧!”,算了,没有他,应该也能搞定的! 倾澜园是愉快的用膳了,暖阁里却是怒火万丈,别说吃饭,苏倾暖气都气饱了。 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好好休息,而是对着屋子里的瓷器花瓶摆件一股溜儿的砸,整个暖阁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等她发泄得差不多,暖阁里已经没有一块干净地儿放脚了。 她怒喝道:“春笙,碧玉那死丫头大夫怎么还没有请回来?!”,春笙是在习秋死后提拔起来的大丫鬟,颇得她重用,这一愤怒之下,对她也没有好语气。 春笙低眉颔首,恭顺的答道:“小姐,您先耐心等一会儿,大夫应该快了!” 这时候江氏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或者说后院的女人都得到了消息,梅姨娘心中拍手称快,平时她们母女二人在侯府里耀武扬威,打压这个打压那个,她和羽儿都没有出头之日,苏倾泠回来了,这下可热闹了。 只是微笑着的苏倾羽多了一层深思,苏倾泠何时胆子这么大了?还是去了一趟别院就不一般了? 随即又放下心来,方正对方又不是针对自己,也乐得看戏,很快这疑惑就抛在了脑后。 江氏得到消息的时候,脸上全是愤怒!对苏倾泠有,她怎么敢?更多的却是对苏轻暖的怒其不争! 都已经给她交代过了,叫她不要去招惹她,她偏偏不听,不过就是三天的功夫,都等不了,将来可如何是好? 心急火燎之下,也顾不得身子好是没好,赶紧让王嬷嬷伺候她梳洗,脸上扑了一层厚重的粉,却也掩盖不了她的憔悴。 “行了行了,别弄了,赶紧去暖阁!”,江氏烦躁的说道,又吩咐人去把苏靖安请到暖阁。 苏倾泠这丫头,从别院回来后变化忒大了,不仅敢和自己争锋相对,现在更是敢动手推暖儿,反常必有妖,可得仔细计较一番。 来到暖阁的时候,院子里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大小姐一个不爽,把火气撒在自己手上,没见到连大小姐身边跟着伺候的春笙都挨了打骂吗?他们一干小虾米如何能扑腾浪花。 江氏的眉头拧的死死的,怒气横生,暖儿真是骄纵惯了,马上就端午宴了,也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后院的那群女人搞出些幺蛾子来,只怕到时候不好收场。 赶紧吩咐人把院子给收拾了,又下了封口令,才放心一点。 江氏一进来,苏倾暖就委屈的哭着唤:“娘~”,梨花带雨,粉嫩的小脸被泪水斑驳,江氏原本想要训斥的心也软了下来。 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三两步走到苏倾暖面前,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安慰道:“我儿受委屈了……”,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她的背。 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哗啦哗啦的流,嘴里呜咽着,等她哭够了,才抬起头来,江氏掏出手绢,细心的替她擦干眼泪,吩咐伺候的人都出去,又有王嬷嬷把守在门口,苏倾暖才一一道了出来。 “娘,我要整死那小贱人,她居然敢推我,还说我不过是小妾生的丫头!”,委屈过后,苏倾暖胸腔内积聚的满是怒意和恨意。 江氏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毕竟成为侯府夫人这么多年了,几乎快忘了她是由贵妾扶正的,苏倾泠这话无疑是揭开了她的伤疤。只不过她到底城府深一些,恼意压在心头,面上一点都没表露出来。 “暖儿放心,娘会替你讨回公道的!”,江氏冷静的说道,苏倾暖刚吃了亏,这次可不敢在反驳她的话。 很快,苏靖安从江氏派去的人口中听说了这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说实话手心手背都是肉,尽管他更疼爱苏倾暖,可也不是说心中完全就没有苏倾泠这个女儿,因为要把她嫁给七皇子,心中更是有一分愧疚。 是以,很难得,这次他这偏心还没有偏得更歪。 他刚一进屋的时候,苏倾暖又开始流泪,默默无助的样子委屈得不行,江氏从旁帮腔道:“老爷,你可要为暖儿做主了,泠儿这次真是太过分了!” 边说眼眶里还挤了两滴眼泪出来,手绢轻轻拭着,苏靖安板着一张脸,江氏掉泪的时候,他眉心拧了一下,“暖儿泠儿两个小丫头拌嘴,你在里面瞎掺和什么?” 江氏一楞,没想到苏靖安是这态度,她不知道苏靖安其实心里对她已经有一点不满,只听他说道:“暖儿,你跟爹说,到底怎么回事?若是泠儿的错,爹爹肯定罚她,可你当姐姐的,能让的也就让着,毕竟是我们亏欠了她!” 苏倾暖听到前半截的时候满心欢喜,想着就算爹爹送了那么多衣裳首饰给她又如何,最疼爱的还不是自己?可听到后一截的时候,心里凉拨凉拨的,无助的看了看江氏,抿着唇不知如何开口。 “不用看你娘,你老实说就是了!”,苏靖安威严道,江氏心中暗恨,却愣是隐忍不发,不着痕迹递着眼色。 苏倾泠想好措辞后才开口,说道:“爹爹,二妹刚回来,我好心去看她,怕她缺什么东西,我给送过去,没想到爹爹已经送过了,我过去的时候,原本我们聊得很开心的,二妹还把您送的首饰拿出来,她说要送给我,本来她的首饰都不多,还送了些给玉竹,我这当大姐的,怎么好意思再要她的,就拒绝了。后来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她的语气就变了,说爹爹偏心,亏欠了她,不然怎么会让她替我嫁给七皇子!又说我不过是小妾扶正生的,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我们争执了几句,她就推我!我的脚扭伤了,也不知道端午宴还能不能跳舞?”,说完一脸的忧愁,无助的瞅着苏靖安,希望他主持公道。 因为他这一番话避重就轻,挑的都是对她有利的说,苏靖安那原本就偏心的心现在更偏了,沉默半响才道:“爹爹知道了,要真是如你说这般,我会让泠儿给你道歉!”,心中对二女儿本就不多的愧疚,这下子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口气很不好的对江氏发怒:“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暖儿找个大夫才是正经!” “暖儿别担心,爹爹会找最好的大夫,保证不会耽误端午宴的!你这几天就在暖阁好好休息!”,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不久之后,碧落就把大夫找来了,是一位上了年岁的大夫,脸上长满皱纹,胡子花白,看人的眼神也不是特别好,挎着一个大药箱就来了。 仔细的查看了苏倾暖扭伤的脚,轻轻一碰,她就疼得倒吸气,看得江氏心疼不已,又不敢打扰。 隔了好半响,才说道:“小姐这脚扭伤的有些严重,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老朽来,至少也得一个月,三天肯定好不了!” 听到老大夫这么说,苏倾暖立马怒吼,“你这什么庸医!一个小小的扭伤都治不好!” 江氏看他的眼神也不善,毕竟为了端午宴这天,她们都努力了好久,怎么肯到这个时候前功尽弃?!心里越发的恨起了苏倾泠。 老大夫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加上他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杏林国手,被人当面怒骂庸医,面子是肯定挂不住的,甩了甩衣袖,道:“既然夫人和小姐既然不相信老朽,那么就另请高明!”,也是个犟脾气,说着就要提药箱走。 江氏也着急啊,这老大夫可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大夫之一,对跌打损伤更是拿手,他说三天好不了,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是她不甘心啊。 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暖儿不能参加端午宴? 苏倾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问道:“娘,我该怎么办?” 老大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哎,大宅院里的倾轧他见多了,这姑娘这怕也是其中的牺牲品,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提着药箱的身子一顿,说道:“夫人也不必过分忧心,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方法!” 苏倾泠的哭声像是装上了开关,一下子就闭嘴了,江氏也眼冒惊喜,害怕女儿一开口又得罪了人,连忙赔礼道歉,“大夫,烦请你救救我家暖儿!” 老大夫说道:“老朽是没这个本事的,现在能在三天能让小姐的脚踝好起来,天下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毒手药王!” “他在哪儿?”,苏倾暖急迫的问。 老大夫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闻近段时间他来了京城,也不知还在不在?”,说完又跨起了药箱。 苏倾暖的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来,京城这么大,如何在短短三天内找到毒手药王?这可愁怀了她。 “多谢大夫,王嬷嬷,送送大夫!”,吩咐完之后,把苏倾暖揽在怀里,安慰着。 却说倾澜园里,苏倾泠在用完午膳之后午睡,这一吃了饭就有些犯困,刚打完哈欠倒在床上,准备拜访周公的时候,苏倾岚来了。 这倒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毕竟她和这侯府的人,没有一个熟悉的,小丫头来禀告她的时候,她还很吃惊,问道:“玉竹,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玉竹歪着脑袋,努力想了想,才回道没有。以前小姐很胆小,在倾澜园里一般不出门,除了大小姐时常来找麻烦外,基本和其他几位小姐都没有多少接触,更别说有什么交情了。 虽然瞌睡被打断有些不爽,但是说实话她对着苏倾岚还挺有兴趣的,在江氏那里见面的时候,她对苏倾岚印象还挺好的。 安安静静的美人,有一股空谷幽兰的气质,不趋炎附势也不落井下石,而且还隐晦的给她提了江氏为何让她回来,总体还说,她这四妹并不让她讨厌。 当她来到大厅的时候,苏倾岚正在安静的喝茶,端庄的坐在那里,如一副美人图一般,抬眼看见苏倾泠在门口,浅浅的笑着,那笑容很淡,却很真实,退却了冰冷的伪装,更多了几分动人的味道。 心里不由得想到,天下的男人眼睛都瞎了吧,这么一安安静静的美貌女子都没有被发现?跟她比起来,苏倾暖这第一美人还真比渣渣好不了多少。 她起身唤道:“二姐!” 苏倾泠挑眉,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问道:“四妹可有何事?” 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苏倾岚愣了一下,有些愧疚,沉吟了半刻,才低低的说道:“二姐,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毛线?!难不成这美人儿也欺负过原主?看起来不像嘛!转身看着玉竹,玉竹也表示不知道。 苏倾岚看了看玉竹,又欲言又止的看着苏倾泠,意思很明显,待玉竹离开后,苏倾泠又拉着她坐下。 “四妹到底有何事?需要屏退左右?” 只听苏倾岚说道:“二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说着还垂下了头颅。 没头没脑的话,苏倾泠觉得莫名其妙,手指挑起她的脸,对视着她的眼睛,平淡的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夫人原本是打算让我嫁给七皇子的,二姐是替我遭了罪!” 哦?这倒是有意思,确实也是江氏能做出来的事儿,只不过皇上的一句嫡女,让她作罢,不然哪里轮得到她苏倾泠回来。 不过她这四妹是啥意思?是真的愧疚,还是来探听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怪苏倾泠把事情想深,而是豪门大宅内的尔虞我诈相互算计,不都是这样吗?只怕这朵幽兰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却听苏倾泠说道:“既然四妹觉得对不起二姐,何不回禀夫人?跟我来说作甚?还是说四妹同大姐一样,想看我苏倾泠的笑话?” 口气一边,苏倾岚被咽在那里,水灵灵的眸子瞪大,她没想到苏倾泠就这样直接的说了出来,诚然,她心里是不乐意的。 好在,她也够坦陈,说道:“二姐,说到底这事儿不是你我能决定的,都是爹爹和夫人商定后的结果,虽然我也有愧疚,但是从内心的角度来讲,我是欢喜的!二姐怪我也好,恨我也好,都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我说出来,只是为了自己心安而已!” 好一个心安而已!苏倾泠挑眉,不怒不笑,诚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苏倾岚这么做没什么错,甚至严格来说,她也只是牺牲品而已,左右不了结局。 能在这里把心里话说出来已然不易,看她的表情,心里也是紧张的吧,不然指甲怎么会掐进手心呢? 苏倾泠有一瞬间觉得,回侯府来做什么?找虐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在静水山庄那块地儿上,她就是女王,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由自己来定!何苦来侯府这破地儿趟这趟浑水? 只是有的事情就是冥冥中注定,上天的指引…… 心情变得很恶劣的苏倾泠说道:“既然如此,四妹请回吧!” 苏倾岚以为,苏倾泠烦躁的原因,是即将要嫁给命不久矣的七皇子,哪里知道事实上她厌烦了侯府的每一个人! 知趣的起身告辞,苏倾岚的修养还不错,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内心轻不可察的叹息一声。 走到门口处,她定住身子,转过身来,说道:“二姐,小心大姐!上次的事儿和大姐有关,岚儿能提醒的,只有这么多了……” 美人衣袂飘飘离去,玉竹进来看见小姐脸色不好是,小心问道:“小姐,四小姐说了什么吗?” 苏倾泠正在为她最后一句提醒头疼,苏倾岚,你是知道什么对吗? 心头冷笑,果然,侯府这大染缸里没有一个是单纯的! 也是,苏倾岚早年丧母,苏靖安又常年不管后院,能在江氏手里活下来,甚至活得相对较好,哪里又会是单纯的呢? 只是上次的事儿你又知道多少呢?苏倾暖又到底做了什么? 这些都困扰在苏倾泠心头,烦躁的一昂头,把手绢盖在脸上,眼不见心不烦! ------题外话------ 桃夭突然接到上架通知,匆匆更新,请美人儿们多多支持! 第五十六章 问话 苏倾泠心情烦躁的时候喜欢看书,以前喜欢看小说,来到这古代之后,这里的话本子着实无趣,无非就是富家小姐救了落魄的书生,要不就是某某草根逆袭娶了公主,或者就是歌颂皇帝将军的功德,总之怎一个无趣了得。 无奈之下,只得研究起了春宫图,这一研究可不得了,隐隐有心火燎原之势,这不,春宫图在手,苏倾泠很快就沉浸了进去,嘴里不由得啧啧称奇,谁说古人呆板沉闷的,谁说古人房事单调的。 君不见这里的花样繁多,让她这现代人都咋舌,想想也是,这可是从凤夙晗手里夺来的,都是皇宫里的珍品,换个人还未必看得到。 秦嬷嬷和玉竹在一旁坐着针线活儿,虽然苏靖安送来很多衣服,贴身的还得自己做不是?尤其苏倾泠还那么挑剔。 只是玉竹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拿眼睛描上她家小姐两眼,手指都被针戳了几下,血珠子都冒出来了,嘴里嗤嗤的吸着气儿,疼! 秦嬷嬷仔细着手中的活计,对于苏倾泠的特殊爱好,到觉得没什么不好,多学几招也好应付将来的夫君,宫闱内的妃嫔还事儿灯下琢磨呢,是以她特别的淡定! 苏倾泠轻轻把书一搁,正好对上玉竹偷瞄她的视线,小丫头脸红羞怯,苏倾泠玩味儿笑道:“小丫头,你是不是春心动了,也想看上一看?” 小丫头连连摆手,又被针戳了一下,急急道:“小姐!你别胡说!”,颇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玉竹的反应惹来苏倾泠的哈哈大笑,她走过来,食指轻戳她的脑门,调笑道,“看来小丫头是长大了呢?知道小姐我看的是不得了的东西!” “这东西可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肤浅,用得好还可以延年益寿呢!”,这不是苏倾泠乱说,皇帝内经里讲的七损八益不就是房中之术吗? 玉竹脸色羞红得滴血,秦嬷嬷却若有所思,不过很快那么深思就隐下去了,苏倾泠又回到位置上研究起来。 苏靖安从暖阁回去之后直接就过来了,毕竟这倾澜园里他暂时还没有安插人手,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自己也想过来看看二女儿。 所以,在苏倾泠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匆匆的见了她这便宜爹。 他刚推开门的瞬间,苏倾泠有一瞬间的呆愣和不悦,这中年大叔是谁?好没礼貌!刚想开口骂人,来人就唤道:“泠儿”, 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这大概、也许、似乎就是她那便宜爹了,她呆呆愣愣不知作何反应,坐在凳子上不动,玉竹都在旁边提醒了,她在回过神来,赶紧把书搁下,手忙脚乱下茶杯翻倒,书本也掉在地上,她连忙起身,盯着他的眼,不情不愿的唤了一声爹。 苏靖安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便走过来边问道:“泠儿是在怪爹爹吗?”,走近弯腰捡起掉落的春宫图,看到上面交织的身影,脸色一黑,颇为气恼,“你这么看这种东西?” 苏倾泠细白的手指把它抽了过来,皎洁笑道,“看来爹爹颇有研究呢!”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跟自己的女儿讨论房事,怎么看都尴尬不已,看似随意的坐下,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虎着一张脸呵斥道,“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 苏倾泠耸耸肩,并没有不好意思,反正她也没把这老头儿当成爹,气死了正好,“爹,这可是宝贝,我送你怎样?要是别人我还舍不得呢!” 苏靖安气得心肝儿都抽疼,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有如此孽女,简直侮辱了门风,伸手就去抓,想要撕毁。 苏倾泠怎会舍得,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淡淡道:“爹爹若是不喜欢,不要就是了,何苦毁了它?您来找我可不是因为春宫图之事吧!” “何况这不是一般的俗品,可是宫里的珍藏,你确定要毁了?” 苏靖安迟疑了,虽然仍然气愤,可理智还是回拢了些,只是他没想到这胆小的女儿变化如此之大,和他那印象中懦弱的女儿没有半分重合之处。 她看自己的目光很淡,感觉不是亲人而是陌生人一般,没有以前的亲昵和尊敬,苏靖安一时间还真难以接受。 两人都沉默着,好半响,他才干瘪瘪的挤出这么一句话,“有什么话可以给爹爹说!”,打破屋里的沉闷气氛。 苏倾泠觉得好笑,若是觉得亏欠了,早干嘛去了,苏倾暖欺负前身的时候他去哪儿了,他心里有这个女儿吗? 她就不相信,侯府发生的一切会瞒过他的眼睛! 只怕这次过来也是兴师问罪吧,苏倾暖的腿受伤了,他就忙不迭的过来,自己回来一天了,也没见这便宜爹嘘寒问暖一声! 就算是要虚情假意,稍微也得做得像样一点!这一刻,苏倾泠打从心底里厌恶了苏靖安! 越是厌恶,脸上的笑容越甚,只是那笑容有多虚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问道:“爹爹不是过来找泠儿心事问罪的吗?我可是伤了你的宝贝女儿!” 苏靖安脸上的笑容僵硬凝固,盯着苏倾泠那双泠然的眸子,不知怎的,突然心软了,脸色也渐渐变软,说道,“泠儿可以告诉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又是这般的虚情假意!又是?怎么会用这个词?苏倾泠心头一愣?难不成前身还有感觉不成,这么一想,可把她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女儿脸色发白,并不算太热的天儿,头上冒汗,苏靖安以为又吓住她了,到底是小家子的性子,不如暖儿大气。 只是他这当爹的,总不好在二女儿面前明显偏心大女儿,安慰道:“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就是,爹爹给你做主!” 苏倾泠一愣,随即嫣然一笑,“我有什么好委屈的,今儿个吃亏的可是苏倾暖!” 她这阴阳怪气的态度让苏靖安的脸色垮了下来,早知道两个女儿不和,可是在自己面前都不加掩饰,那么见面的时候,不更是剑拔弩张吗?他沉声喝道:“泠儿!” 要她知分寸是吗?她苏倾泠可是很识时务的,你不是要真相吗?我说还不成吗? “爹爹,苏倾暖是不是说我欺负了她,把她推到在地?”,她眉梢轻佻,嘴角上翘,玩味儿的问道,苏倾暖吃瘪她就是很开心! 苏靖安眉头皱起,就没有苏展过,他说道:“不止如此,暖儿还说你骂她是小妾生的,把我送你的首饰送给丫头,借此送她羞辱她!” “爹爹信吗?” 苏靖安沉默不语! 苏倾泠颇为失望,幸好不是他亲生女儿,要不人她亲爹偏心成这样,她不保证不会灭了他! 她叹了一口气颇为自嘲,“爹爹既然都相信了,又何苦来问女儿呢?” 女儿略带忧伤的眼神勾起了他的心疼,他反思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偏心暖儿了,以至于泠儿根本不敢直接对视他的眼。 苏倾泠:大叔,你想多了,我不看你只是怕自己管不住手灭了你! “泠儿,只要你说,爹爹就信!” 苏倾泠吃惊的抬起头来,水眸明亮,如水晶一般,这大叔脑子抽风了还是被门夹了,以前可是二话不说先发落,难不成真是穿越大神照耀着她,让她头顶的光芒更甚? 苏靖安见她不说话,鼓励着她,“泠儿,不要怕!” 怕?怕毛线啊,她苏倾泠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只见她颇为愉悦的说道:“爹爹,苏倾暖说的是事实也不是事实!” “这话怎么说?” “我送她礼物完全出于好意,送玉竹是在她来之前,这小丫头跟着我这么久,在静水山庄一直任劳任怨,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件死物?她说的羞辱我可不承认!”,就算要打脸,苏倾泠也更热衷于直接赏她一巴掌,羞辱这种不痛不痒的事,对打苏倾暖这种厚脸皮女人,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苏靖安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话,眼神示意着她接着说。 她接着说道:“我确实说了她是小妾生的,在我心里,只有娘才是爹的原配,就算爹爹生气,我还是这么说,作为女儿,我必须维护娘的地位,哪怕她已经去世!”,苏倾泠坚定又带着怯意的偷瞄了他一眼。 他叹息,女儿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吗?难道骂女儿不懂事吗?可是维护自己的亲娘地位,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正常不过的吧。 只是这言语还是激动了些,苏靖安说道:“我知你心里不乐意,可是泠儿,既然飞凤已经是我侯府的女主人了,以后切莫如此了,你要试着接受她!” 苏倾泠装着咬下唇瓣,不说话,闷闷的低着头,苏靖安觉得,或许太难为这孩子了吧,慢慢来吧,心里这么美好的憧憬着。 沉默了半响之后,苏靖安问道:“那你推暖儿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次他问得很温和,没有半分发怒的样子,可是苏倾泠还是没有好感,她撇撇嘴说道:“我可没推她!她是侯府的大小姐,我哪里敢?” 颇有赌气的意味儿,这小女儿姿态让苏靖安心头发软,连带着语气都温和了三分,他问道:“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苏倾泠扮起无辜来很是纯熟,只见她小脸蛋儿上挂着委屈,怯怯说道,“就是我说她是小妾生的,她很生气,我俩争执了起来,她要打我,我抓住了她手腕,可能激动之下劲儿大了一点,她一边挣扎一边吼我放开,我想我们终究是姐妹,我就放了,然后她自己用力过猛,就摔倒了,当时屋子里可不止我们俩,还有玉竹和她的那个小丫鬟在场,不信爹爹可以问她们!”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若是以前,苏靖安可不会管这么多,定是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过来,如今却只得叹息一声。而且看二女儿的眼神很诚恳,也认了错,他也不好真的罚她,毕竟马上端午宴来了…… 问完这些之后,苏靖安又叮嘱几句,无非就是不要和江氏对着干,姐妹要和睦,估计他也怕后院再折腾。 又说再派一个小丫鬟过来,不待苏倾泠拒绝,就拍板了。 做完这些,他颇为忧愁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听江氏派人来说,苏倾暖的伤只有毒手药王才能在三天内治好,他深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到底压在苏倾暖身上的砝码更重,立即修书告诉了凤夙痕,希望可以凭借他的力量找到毒手药王。 却说大皇子府上,现在也是鸡飞狗跳一片,为何这么说呢?这可归功得凤夙澜那个惹祸精。 凤夙澜近日一改他温文尔雅的形象,当然他从来就没有温文尔雅过,只不过是盖在表面的皮而已。 可能是最近没有见着苏倾泠,手里的活儿也多,变着方儿折腾,每日他不爽了,必定也会让别人不爽,当然皇宫那块地儿首当其冲! 只是每次老皇帝看着他笑呵呵的,不管他如何不给面子,如何欺负了他后宫的妃嫔孩子,也能一笑而过,凤夙澜很不爽,没有成就感,很快转移了目标。 这不,大皇子府上就被他暗中闹腾上了,谁叫他那是让他第二看不顺眼的呢? 其实他也没干啥大不了的事儿,只不过呢,每天派冥或者煞轮流给丞相府的小姐林漪送了点小纸条。 无非就是告诉她,她的表哥这么就没来看她,是因为看上别的女人了,还顺便把凤夙痕和苏倾暖偷偷你侬我侬的场面写得栩栩如生。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他俩在哪里花前月下,哪日又拉了小手,哪日又亲了小嘴儿…… 这下可不得了,不能小看女人的妒忌心啊,林漪开始跑到大皇子府上闹啊闹的,凤夙痕弄得心力交瘁,打不得骂不得,话说中了,小姑娘就顶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声的控诉着,到底是从小到大的感情,他也心疼啊,最后整个人头都大了,只得告诉了林正,把她领了回去,才恢复了清净。 可丞相府有得倒霉了,林漪整日在院子里,不是摔这里就死砸那里,整个丞相府都能听到动静,林丞相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 可是他比孙女看得清,尽管心疼,却愣是硬起心肠把孙女关了起来,毕竟心痛一时比悔恨一世来得要好,凤夙澜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嘴里咒骂一句老狐狸!对于林漪这女人,他却有些头疼,觉得这女人真是蠢死了! 哪里有他的倾儿聪明? 想起苏倾泠的时候却见不着她,心情不由得更郁闷,越是想折腾些动静出来! 冥和煞每天除了处理自己手中的事物外,还得分心暗中给林漪支招儿,不由得想到,这时候若是苏小姐在爷身边多好啊。 爷现在这状态完全就是一喷火龙啊,不碰都喷两口火出来,若是谁触怒了他,还不一点就炸啊。 林漪心思是单纯了一点,但是也不像凤夙澜说的那样蠢笨,毕竟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还是花了大心思培养的,通透性自然不用说。 冥煞偷偷一提示,她脑子就转过来弯儿,知道她在丞相府窝里横根本没用,说到底凤夙痕才是根本,可是暗恋中的小女儿哪里会说心上人的半句不是,只是把这一切够算到了苏轻暖头上。 苏轻暖根本就不知道,啥时候开罪了丞相府的小姐,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因为在她看来,只要把握住了凤夙痕的宠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可是哪里又知道,天下间只有男人的宠爱才是最不靠谱的了…… ------题外话------ 新年快乐! 第五十七章 心伤 林漪在丞相府里不吵不闹了,每日乖乖吃饭睡觉,堵了几天气之后还主动给林丞相请了安,女儿家脸皮薄,林丞相也知道自动的认为她知错了,想着林漪虽娇惯了些,却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对于小孙女的撒娇,他一直笑呵呵的,当林漪提出要出去走走的时候,他的警惕心又提了起来,怕她去找凤夙痕。 不过到底是自己宠着长大的,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脸色稍稍一变之后问道:“漪儿想去哪里走走?” 小姑娘的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娇俏的撒着娇,“爷爷,漪儿不过是想出去随便走走,这些天在家里都闷坏了!” 林丞相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说道:“你啊!鬼丫头!” “您到底是同不同意啊?”,她拉着他的胳膊摇。 林丞相的身子随着她一摇一晃,脸上笑呵呵的,捋捋胡子,说道:“别摇晃了,爷爷这把老骨头可经不得你这么折腾!” “去玩儿吧,不过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小姑娘人小、单纯,自然看不出林丞相玩儿了一个心眼!立马点头答应,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开始梳洗打扮起来。 想着立马就要见到表哥了,心花怒放,一张精致的小脸儿熠熠生辉!换了一身漂亮的衣裳,正准备出门,一张小纸条不知从哪个角落射进来,稳稳的落在梳妆台上。 小姑娘左瞅右看,原地转着圈儿,头顶都扫描了几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不由得微嘟起嘴唇,眼神游离,说道:“好人,我能感受到你在附近!出来让我见见好吗?” 房梁上悬空的冥不吭声,静静的呆在上面,林漪张望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半丝响动,不由得又有些失望,摊开小纸条,看了上面的内容,脸色大变,委屈的抿着唇瓣,晶莹的泪珠蓄满眼眶,欲落不落的。 冥在半空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是个纯情小姑娘为爱所殇…… 就不知道凤夙痕那渣男有什么好? 林漪听到叹息声,连忙擦了擦眼眶,试探的问道:“好人,你带我去找表哥好不好?” 冥沉默半响,蒙着面跳下房梁,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出一双眼睛,冷静、肃杀!似乎那凌冽中又掺杂了丝丝温情。 她看不懂,她只是觉得他不会伤害她! 鼻头微堵,说起话来有点嗡,她可怜兮兮的恳求道:“好人,你带我去好不好?” 受不了小姑娘的委屈样儿,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眸子如刹那间明亮了起来,开心的裂开嘴,感激道:“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激动中的小姑娘不由分说的扑了上来,挂在他脖子上,说道,“我们现在就去!” 温香软玉在怀,冥不知所措,他试着搂着她的背部,触及到体温,才觉得那么真实,心下某块僵硬的地方柔软了一点,很快,他又硬起了心肠,他们是没有心的! 轻轻把林漪从他身上掰下,沉声说道,“不是要去吗?我在门口等你!” “恩恩,你等等我,我脸蛋儿都花了,等一下下就好哦!”,她开心应道,赶紧在梳妆台边又是描描画画。 “小姐,你刚才和谁在说话?”,丫鬟端了些糕点进来,问道。 林漪隐瞒道:“没有啊,我没和谁说话啊”,放下木梳,提着裙摆就往大门口跑去。 丫鬟在后面追着,“小姐,你等等我!” 盼郎心切的她哪里会停下脚步,只留下一道回声,“别跟着我!”,去见表哥,要是让爷爷知道了,只怕又要生气吧,吐吐舌头,丢下了小丫头。 林丞相哪里又真正放心他的宝贝孙女独自一个人上街呢?万一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派出了护院远远的跟在后边。 刚一处门口,林漪就唤道:“好人,我来了!” “别说话,你爷爷派了护院跟着你,你先往直走,到了那个转角处等我,我带你去!”,冥暗中嘱咐道。 小丫头准备回头,冥低喝,“别回头!” 林漪还是很听冥的话的,认为他是好人,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他!因为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等到了转角处,跟着的护院离了十多丈远,冥不动神色的在人群中穿梭,一点儿也没有引起那群护院的主意,转角处就看见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等着他,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圆溜溜的,小手想要伸过来拉开他的面巾,冥猛的一退,说道:“还去不去找你表哥?” 小丫头讪讪收回手,吐吐丁香小舌,俏皮道:“小气!”,随即展开双臂。 冥盯着她,用眼神询问,“干嘛?” “你不抱我飞着去吗?我自己走上一个时辰可到不了!”,小姑娘笑嘻嘻的道。 原来她不傻,只怕自己的出现也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么一想,觉得这丫头的心计真重,对她的那丝好感慢慢掐灭。 暗沉的双眼里的那丝柔光湮灭了,他似完成任务一般,搂着她在小道间、平房上飞跃。 小姑娘估计是第一次在天上飞,抛开最初的害怕之后,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儿,害怕的向下瞄了一眼,赶紧搂紧冥的脖子,女儿的馨香味道乱窜,冥感觉心烦意乱。 林漪在他怀里咯咯的笑着,说道:“好人,其实你每次出现我都知道!” 难不成她是高手?探了探她的脉息,眉头深锁,问道,“你怎么知道?”,要知道他们四大暗卫中,他的隐匿功夫也仅次于影,小丫头没有武功,怎么会这么清楚? 她很得意的说道:“因为我必鼻子灵敏啊,每次你一出现,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桃花味道,起初我还以为是一位姑娘,毕竟有那个男子身上每日还抹桃花香啊” 原来是误会她了,冥有些汗颜,他身上的桃花香可不是来自胭脂水粉,而是他根据配方调制的桃花酿,他尴尬的想着,下次再来这小姑娘面前,不,下次再出任务前可不能贪杯了。 今天这事儿让他长久放下的警惕心再次提起来了,这次是小姑娘,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若是一个不当心,让爷陷入危险之中,他难辞其咎。 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身上的气息变幻莫测,一会儿冰冷一会儿深邃,小姑娘虽然不懂武功,但是那接近于妖的直觉让她察觉了冥的不一样。 她轻扯他的袖子,在他耳边问道:“好人,你怎么了?” 轻灵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才拉回他飘远的思绪,慢半拍的回答:“没,没什么!” 低头一看,大皇子府上就在前面不远处,悄然找了棵大树,轻轻落下,皇子府周围庄严肃穆,平常老百姓甚少来往,大树背后,他对林漪说道:“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林漪有些不舍的问道:“好人,你以后会再来找我吗?” 冥沉默不语,小姑娘手指绞着手帕,垂着头,他想伸出手去摸摸脑袋,却终究只是附在身后动了动,没有伸出去,说道:“有机会我会去的!” 小姑娘笑靥如花…… 林漪在冥的背影消失之后,目光才收回来,转身从大树后走出来,提着裙摆往大皇子府上走去。 看门的守卫都认识她,恭敬的问候道:“表小姐好!” 林漪小脸儿扬得高高的,径直去凤夙痕常住的无痕楼找他,她刚到门口,就听到他表哥暗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无殇,暖儿怎么样了?” 那么亲切的称呼,让她的心尖儿像被针扎过一,刚想敲门的手一顿,屏住呼吸,在门外偷听起来。 无殇恭敬的答道:“爷,刚才靖安侯府的人传来消息说,苏大小姐的脚扭伤了,只有毒手药王才能治好,希望爷能帮忙找一下!” 凤夙痕踱步,额前皱成了一个川字,近日来做啥事都不顺利,朝堂上以九皇子党为首的和他处处针锋相对,虽不至于吃大亏,可也没讨得了便宜,而且今日父皇越发的宠爱凤夙澜,时常召唤他单独觐见。 这些都让他一向自视甚高的心起了波澜,他迫切的需要在端午宴上扳回一局,偏偏这时候苏倾暖受伤了。 这段时间和苏倾暖接触,她也表现得知性、优雅,再加上人也长得漂亮,很得他心意,这不一听说受伤了,还心疼上了。 他问道:“毒手药王和你们联系了吗?” “暂时没有,只不过暗部的人说,他近日在京城出现过,目的不详!” “那就去把他找出来!”,凤夙痕说道,虽然并没有疾言厉色,但是长期跟在他面前的无殇还是感受到了低气压,应道:“爷,属下知道了!” “把他的目的也弄清楚!”,凤夙痕眼中闪过一道厉光,毒手药王!总有一天他要让他乖乖臣服! 无殇打开门的瞬间,林漪来不及躲避,身子前倾差点摔倒了,无殇稳稳的扶住她,又转头看了一眼凤夙痕,后者冲他点头,示意他出去。 无殇很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给了两人一个独立的空间,想来表小姐的一腔深情只怕要错付了,不由得的摇头,儿女情长什么的不是他一个管家能操心的,还是赶紧办爷交代的事儿才是正经! 屋里,林漪像做错事的小孩,贴着门无措的站着,抬眼怯怯的看着凤夙痕,小嘴一瘪,委屈的唤道:“表哥!”,清清脆脆的嗓音,配上少女的软糯,很容易让人心软。 凤夙痕早知道小丫头在外边,以他的武功怎么会察觉不了?再加上这里是他的底盘,要是有人随便就进来了,那么他这大皇子府也不用住了。 他装作不懂她的伤心,假意问道:“表妹怎么来了?” “我……”,一腔相思无从煞说起,最终,所有的爱慕、思恋到了口中只化为了四个字,“我想你了……”,款款深情,水眸凝视,欲说还羞的娇嫩模样,是个男人都会心疼。 凤夙痕也一样,可到底他的帝王霸业战胜了儿女私情,硬起心肠,板起脸孔,薄唇微抿着,无一不彰显着他的不悦。 压低声线呵斥道:“漪儿,你任性了!” 僵硬的表情,冰冷的声线,林漪的心,被他的几个字重重的击中,钝痛从胸口传来,她抬起水眸望着凤夙痕,含泪唤道:“表哥……”,贝齿咬住唇瓣,起了深深的印子,搓着衣摆的手不知往哪里放,最后在背后绞着手指头,手心起了一层汗…… 凤夙痕看她这受伤的模样很不是滋味儿,可到了这一步,已经伤害了,不如彻底让她死心,这样也算是能给外公一个交代! 他冷漠的说道:“林漪,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寻得佳偶,你的纠缠只会让我徒添烦恼!” 小丫头的脸蛋儿绷不住了,凤夙痕何时直呼过她的名字,从来都是漪儿或者表妹,这么生分的称呼从来没有过,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砸在地上摔成多多泪花儿。 小嘴一瘪,双手捂住嘴唇,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声的抽噎起来,凤夙痕还刺激道:“不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 贝齿死死咬住唇瓣,连抽噎声都没有再发出,她深情的凝望着他的双眼,可在里面只看到了冷漠和厌烦,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嘴里悲伤又愤怒的吼道:“我讨厌你!” 边跑边掉泪,身子歪歪扭扭,还被台阶下的花盆绊倒了,手心擦伤,血珠从掌心沁出来,凤夙痕在屋里看得清清楚楚,心头一痛,却最终还是没有去扶他,只是握着拳头的胳膊在颤抖,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才吩咐道:“暗一,跟着漪儿,护送她回家!” 门口,林漪跑到那棵大树下,可得肝肠寸断,小脸上描着的精致面容被哭花,她蹲下身子,头埋在膝盖里,如被丢弃的猫咪,楚楚可怜! 有人在她身旁叹息一声,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绢,骨节分明的手指那么好看,林漪顾不得欣赏,抬起她小花猫一般的脸,看到来人,眼里透过明亮的光,她接过手绢,仔细的擦起来,欣喜的问道:“好人,你不是走了吗?” 冥看到她受伤的手,眉心一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到了些粉末在她手上,又在袖间撕下一块布,替他包扎起来,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他难得的开起了玩笑,“这不是为了某只小花猫吗?”冥柔和得他自己都不可思议,递出一只手给她。 小姑娘蹲久了,腿有些发麻,一下子站起来,身子没站稳,往旁边一倒,冥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戏谑道:“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啊,我知道我长得帅,可你这么主动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 小姑娘粉拳砸在她胸口,眼圈儿红红的,作势又要掉泪,瘪着嘴儿委屈道:“连你也欺负我!” 冥从来没有逗过女孩子,一下子手足无措,他巴巴的瞅着小姑娘,干瘪瘪的道歉:“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哭得凶狠,哪里停得下来,冥的语气听起来又有些凶,林漪哭得更是像决堤的河水,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只得使出最后一招儿,他掰过她的脸蛋儿,盯着她的眼眸,说道:“你要是再哭的话,我就吻你哦!”,似威胁又似诱哄。 林漪的脸蛋儿霎时间布满红霞,比涂了胭脂还娇艳,萌呆的望着着他,半响才从樱桃小口中吐出两个字,“流氓!” 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大手一揽,小姑娘一惊,他笑道:“别怕,我送你回家!” 第五十八章 恶整 “爷,毒手药王来了!”,无殇恭敬的禀告。 凤夙痕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听到无殇的声音才转过身来,神色莫名的看着无殇身侧的身影,道:“你来了?” 毒手药王依旧邋里邋遢,胡子上还沾染了一些油乎乎状的东西,让人看起啦恶心不已,很容易被误会是一个乞丐,却保持着本心上的骄傲。 他颇为傲气的问道:“你找我何事?” 凤夙痕最看不惯他的就是他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姿态,脸色一暗,很快就掩饰过去,说道:“确有一事需要药王帮忙!” 老头儿伸出了他黑乎乎又粗糙的手,比划了一个手势,说道:“凤夙痕,这是第二件事?” 当年毒手药王曾许诺他母后,为他做三件事,这第二件事花费在苏倾暖身上,他还有些迟疑,虽然从心底里厌弃毒手药王,可也不得不赞叹其本事。 老头儿的耐心明显不如以前好,这不不耐烦立马写在了脸上,他问道:“决定好了没有,老头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他颇为不耐的语气让凤夙痕脸色一僵,可又不得不陪小脸,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好一会儿之后,藏在袖子中握着拳头的手,才舒展开来,他说道:“请药王随我前往靖安侯府一趟!” 靖安侯府?不就是小丫头的家吗?难不成那姑娘又使坏了?他怎么忍不住想要搞破坏的样子,眼里划过一抹奸诈的笑容,道:“走吧!” 靖安侯府,暖阁,苏倾暖的心情一直抑郁着,动辄就是对丫鬟打骂,屋子里用的器具不知道已经换了几套,今天凤夙痕给她递了消息过来,心里才好受了一点,可是没见到毒手药王,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凤夙痕轻车熟路的跨进暖阁,周围的一众丫鬟虽然都见过了惊为天人的大皇子,可多少还是脸上羞红,偷偷描上一两眼就垂下了头! 苏倾暖平时没注意,这不是腿脚不方便,不能去迎他,屋子里一众丫鬟的表情全都印在她眼里,心里咒骂着,寻思着找个机会把她们都发卖了。 她苏倾暖看上的人,哪里容得别人觊觎?! 脸上的阴狠一闪而过,刚跨进门口的男子身着一袭锦衣,身子被拉得长长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似乎什么问题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苏倾暖鼻头酸酸,仰望着他那张鬼斧神工的脸,轻轻唤道:“痕!”,软软糯糯的一个字,包含了她无限的深情和委屈,却又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如春雪一般,消融殆尽…… 他缓慢走过来,身上似乎带着一层光圈儿,到了她身旁,轻轻蹲下身,撩开她穿的袜子,看着肿得如猪蹄儿的脚踝,闪过一丝心疼,抬眼望着她的水眸,温柔的呵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倾暖难过得掉泪,四目相对见,撞见了眼里的款款情意,她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只是愣愣的望着他。 凤夙痕替他捋了捋耳边的鬓发,说道:“还疼吗?”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她想表达的是,原本是疼的,可是看见你就不疼了,凤夙痕宠溺的望着她,失笑道:“真是个傻丫头!” 起身来,侧开身子介绍着毒手药王,“暖儿,他就是毒手药王,我找你给你治病的!” 刹那间,苏倾暖心房感动得满满的,高兴得眼角晕开泪花,千言万语化为最简单的几个字,“痕,你对我真好!” 凤夙痕嘴角微勾,眼眸含春带俏,对着毒手药王施了礼,说道:“药王,暖儿的伤,有劳了!” 纡尊降贵、言辞诚恳,都是为了她啊,这一举动,彻底赢得了她的一颗芳心,不再是简单的喜欢,不再是看中的尊贵的身份,而是仅仅因为他只是凤夙痕而已,一个愿意把她放在心口的男人…… 毒手药王走上前来,斜眼打量着苏倾暖,对凤夙痕微微点点头,就查看起了伤势。 粗糙的手指刚碰到脚踝处,苏倾暖就倒吸一口气,也不知这老头儿是不是故意的,怎么就疼得钻心,眉头一皱一松的,为了给凤夙痕留下一个好印象,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吭出一声,可是凤夙痕是谁?会看不出她的隐忍? 正是这份故作坚强,才更为心疼她,他搂住她的肩膀,把苏倾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揉了揉她乌黑发亮的发丝,安慰道:“暖儿,你要是疼就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声影依然宠溺,苏倾暖怎肯在心上人面前丢脸,抬眼看着凤夙痕的眼神,倔强、坚强,如寒冬腊月里的红梅,有一身傲骨! 不由得真的动了一分心思,觉得有这么一位美貌又坚强的妻子,身后还有那么一大助力,他何愁大业不成? 毒手药王对于二人之间的腻歪,只觉得有些恶心,只能说明了处在局中的人都被蒙蔽了双眼。 苏倾暖是什么人,她不清楚,可凤夙痕是什么人,估计在场的没有一个比他认识得更深刻!为了美人不要江山?那纯粹就是一个笑话! 在二人恶心够了的时候,毒手药王才高冷的开口,说道:“苏小姐这伤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不用药养个百八十天的自然也会好!”,他就不知道凤夙痕操的是哪门子心? 苏倾暖自然是不依,百八十天,还不如昨天来的大夫!本想着训斥他几句,可他又是凤夙痕带来的人,羞辱了他就是打凤夙痕的脸! 不由想着,痕不是被骗了吧,可转念一想,以痕的势力,还有人敢骗他吗?那么这个老头儿是故意的?!一时间脸色变得难看! 凤夙痕自然不想看着佳人郁结,问道:“药王可有办法让她三天之内好起来!” 毒手药王颇为傲娇,捋了捋胡子,说道,“这事儿倒也不难!只不过就算好起来了,也只能走走路不能剧烈运动!就是不知道苏小姐可耐得住性子?” 这话说得颇有艺术含量,暗讽苏倾暖不安分,苏倾暖没听出弦外之音,一心扑倒能不能好上面去,本来听说还有办法,可是却说不能剧烈运动,可不就是刚有希望就让她绝望吗? 她心有不甘,贝齿咬着唇瓣,再做最后的挣扎,问道:“可有方法让我端午宴上跳舞,就算是吃再大的苦我都愿意!” “这样啊……”,毒手药王做思考状,两人都不敢打扰,隔了好半响,他惊喜的跳起来,说道:“还真有那么一个法子,可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 真的有法子?苏倾暖心花怒放!她摇着凤夙痕的胳膊,高兴道:“痕,我就知道会有法子的!”,若不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人在,她恨不得送上一个吻,以表达她心目中的谢意! 毒手药王却说道:“苏小姐,这法子可是阴毒得很,须用我的独门手法先替你复位,其次还要找些毒蛇、蝎子、蜈蚣之类的大毒之物,再配合我的独门秘方,保证立马见效!不过其痛苦的程度,我保证尝试过的人一辈子都愿意再想起!你确定要吗?” 听到毒蛇蝎子那些大毒之物,苏倾暖的脸色就发白,平时有条毛毛虫从地上爬过,她都害怕得尖叫,跟何况毒蛇之类的,这可是女人的天敌,哪有不害怕的! 毒手药王似乎没看到她惨白的脸色,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不过是让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亲吻你几口!” 苏倾暖更是颤抖不已,擦了粉的脸簌簌的吊着白色的粉末。 凤夙痕心疼佳人,搂着她给予她力量,再次确认到:“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 毒手药王摊摊手,表示没有,想要有收获,不付出代价怎么成? “暖儿,要不我们不治了,你在端午宴上不跳舞也没什么,你是我认定的皇子妃,我不需要你来替我长脸!”,凤夙痕面子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到底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可就不知道了。 原本苏倾暖还有一丝犹豫,可听了他的话之后,咬牙下定决心,她说道:“痕,别担心,我行的!我要做你身边的女人,必定有的苦难就是我必须承受的!” 他轻叹一口气,不知说什么好,只听轻轻唤了一声,“暖儿……”,那声音里有惆怅有心疼…… 能有如此,她已经满足了。 她肯定的说道:“痕,你先回去!药王,我们何时开始?” “等一会儿吧,我看你们侯府西北处的院落挺荒凉的,我去找些材料来!” 苏倾泠僵硬的点头,凤夙痕劝道:“暖儿,你不必如此!” “痕,你不必说了,我已打定主意,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丢脸,我希望我在你心里都是最美好的!” “……”,最终,凤夙痕没有拧过苏倾泠,拧着眉头沉默的出了侯府,随后才展开会心的笑颜。 毒手药王回到倾澜园的时候,苏倾泠正在打盹儿,小丫头依旧在院子里拔草,直立起身子休息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回来。 “秦伯,你去哪儿了?小姐找你也找不到!”,小丫头有些埋怨,觉得这老头儿一点也没有做下人的自觉,而且在静水山庄的时候也是我行我素,偏偏小姐并不责怪他。 苏倾泠睁开眼眸,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想着最近怎么老是犯困?都说春困秋乏,这春天都走了好久了,秋天还有几个月才来,不至于啊。 看见不远处邋遢的人,挑眉问道:“老头儿,去哪里逍遥了,小心我告诉秦嬷嬷哦!” 毒手药王面色一僵,冠以女人的姓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秦嬷嬷却笑呵呵的说道:“小姐可就别打趣儿我这把老骨头了,还是说正是要紧!” “刚好,我也有正事要说!” 哟,这可奇了怪了,苏倾泠勾唇一笑,“您老先说,可别说我不尊老哦!” “死丫头,拐着歪儿骂我臭老头儿是吧!”,笑着呵斥她,可心头其实是欢喜的,其实他和苏倾泠是同一类人,越是熟悉越是玩笑,越是平常越是疏离。这丫头,对他的胃口! “你可不就是臭老头儿么?” “老头子,我可是知道,你应该刚从苏倾暖那里回来,你要的东西,我可是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还顺便给她准备了点大礼哦!”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毒手药王就像是看后生晚辈一样,任由她放肆,更希望她每日都可以保持这开心的笑容! 他笑道:“暖阁那位是出自你的手笔吧?”,虽是疑问,可却是用的肯定语气!不然怎么已经提前把他需要的都准备好了呢? 苏倾泠但笑不语,虽然苏倾暖来惹她,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要是不开眼,麻烦可是会接踵而来! 毒手药王走到大树下,看着细网里装着小动物,嘴角微抽,这丫头可真舍得下工夫,他这么提过去,只怕苏倾暖会吓得花容失色。 地上捡了一个树枝,戳了戳盘成圈儿的软体动物,只见它一下子窜起来,吐着鲜红的信子,一看就是大毒之物! 苏倾泠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毒手药王抚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心头发毛,想来上次小丫头可真是对他手下留情了,只让他拉了一晚上的肚子而已…… 这么提出去怕吓坏了侯府的人,苏倾泠让玉竹很贴心的找来了一个黑色的袋子,小丫头害怕的不敢接近,远远的把袋子扔了过去,毒手药王把宝贝们装好,单手提着就往暖阁去。 苏倾泠在他身后吼上了一句,“老头儿,可别玩儿死了,今晚上我还要用它们做大餐呢” 想起蛇羹的美味,她可是垂涎三尺,而这可是赤练蛇可是蛇中极品,要是浪费在苏倾暖身上,她还舍不得,现在只不过是让那些宝贝多发挥一下自身的价值。 到了暖阁,毒手药王把宝贝往地上一扔,赤练蛇身子高高窜起,把袋子鼓了一个包出来,苏倾暖害怕,还好她提前派了人把江氏叫来,现在如小女儿一般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寻求安慰。 脸色惨白,江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她内心阴毒无比,可对于这类动物还是有本能的惧怕,而且挺苏倾暖说,这还不是一般的大毒之物。 要不是因为有女儿在,她现在也是双腿打颤,咽了咽口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动着的软体动物,好半响才平静了情绪。 毒手药王看着这俩女人半天不啃声,他沉下脸说道:“喂,你到底要不要治你的脚啊!”,语气不善,没有凤夙痕在这里,连场面话都懒得维持。 这俩胆小的女人,哪里是苏倾泠的对手啊,她要是下了狠心,只怕一个回合不到,这母女俩都成了渣渣。 撇撇嘴不耐的看着二人,索性把宝贝们提到她们跟前,苏倾暖似乎看到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她哭诉道:“娘,我不要治了,我不要!” 江氏头皮也发麻,不过还得照顾着女儿,她硬着头皮说道:“暖儿,都到这一步了,治吧!” 刚开始要是没答应凤夙痕还好,答应了要是不治,只怕在凤夙痕心中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形象就要轰然坍塌了。 苏倾暖瘪嘴,心头不由得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逞强?更恨的确实苏倾泠,她发誓,今晚上一定要把这些恶心的东西送到倾澜园去,让她也好好尝尝其中的滋味儿。 在她刚刚下定决心的时候,闭着眼睛,准备刚烈的吼上一句,梅姨娘娇媚的声音老远就从门口传来。 “姐姐,大小姐,妹妹可是来给你们道喜了!” 梅姨娘捎首弄姿的走过来,扭着她那水蛇腰,深怕扭不断似的。身旁跟着的正是苏倾羽,从她身上就可以看出梅姨娘年轻是也是一位少见的美人儿,现在也能大概瞧出她当年的风韵,安安静静的呆在梅姨娘身边,只是她嘴角上翘的弧度,出卖了她看笑话的心思。 江氏的一双眼睛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死死的盯着梅姨娘那张半老徐娘的脸,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的风骚是从骨子里带来的,自己作为国公府的小姐,就算是放下身段儿,也学不来,毕竟梅姨娘可是风月场所侵淫了好几年。 她暗骂一句,“贱人!”,皮笑肉不笑盯着她说道:“妹妹说笑了,暖儿遭此大罪,何喜之来,你若是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别怪本夫人手下无情!” 这么就怒了?梅姨娘掩嘴一笑,俯首做小,“妹妹可不是玩笑,刚才大皇子可是送了好多礼物补品到侯府来,点名说是给大小姐的,我等可眼馋的紧呢!” 这倒是真话,别的不说,光是送来的那十斛南海的珍珠,她在前厅看上一眼就心动不已,她的羽儿何曾得到过这样的佳品,同样是丞相府的小姐,为何差别就这么大? 江氏冷笑一声,梅姨娘这就眼馋了,真是没见过场面的贱人!可惜这嫡庶有别,有些东西终归不是苏倾羽能肖想的,鼻孔朝天出气,蔑视着梅姨娘母女二人。 江氏都没有叫二人进来坐下,更没有丫鬟来上茶,可想而知,两人在她心中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梅姨娘也不恼,反正现在有人憋了一肚子火呢,她乐得看笑话。 苏倾羽到底没有经过历练,什么表情都放在了脸上,她恨,她怨,恨她怨她没有一个高贵的身份,不然现在和大皇子比肩的就将是她了,苏倾暖看着她怨恨的神色一闪而过,心头骄傲,不管怎样,在这侯府里,都是她苏倾暖压他们一头!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苏靖安不知何时来的,梅姨娘和江氏都心头一跳。 这几日苏靖安不待见自己,江氏也不想自讨没趣的先开口,倒是梅姨娘挑衅,对着苏靖安娇媚的说道:“侯爷,妾身和羽儿可是眼馋了呢!你替大小姐找了如此佳婿,可不能厚此薄彼的亏待了羽儿!” 苏靖安僵着一张脸,暗恼梅姨娘不分场合,这里还有那么多外人,瞪上她一眼,梅姨娘讪讪然,说道:“侯爷还是先看看大小姐,羽儿的问题我们晚上在讨论?” 媚眼如丝,明着送秋波,江氏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脸,抠了她的眼珠子,敢当着她的面就勾引老爷,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风骚的事儿呢。 苏靖安谁的面子都不给,对江氏和梅姨娘都各自赏了一记冷眼,板着面孔冷硬的说道:“都杵着干什么?” 两人喏喏的移开身,相互仇视着,苏靖安走到毒手药王面前,拱手问道:“这位便是毒手药王吧!”,看这位独特的品味,苏靖安就觉得眼角抽筋儿,不过高人有高人的行事作风嘛,理解理解。 毒手药王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口里的大蒜味儿窜出,众女子都偏头掩鼻,正前面的苏靖安首当其冲,他用袖子挡了一下,平复了胃里的翻腾,可劲儿的克制着自己。 毒手药王翻身起来,看着一屋子女人都偏首掩鼻,有些讪讪然的说道:“我这人一向嗜好重口味儿,适应就好适应就好……” 苏靖安简直快不能忍受了,他微微侧开身子,不直接相对,对他说道:“还请药王施救!” 毒手药王还没说什么,苏倾暖就大吼大叫起来了,“爹,让他走,不要碰我,走开!” 江氏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伤了自己,安慰着她:“暖儿乖,很快就会好的!” “不要!”,苏倾暖声音颤抖的吼道,眸子里害怕极了,梅姨娘母女二人浅浅的抿笑着,似乎在看好戏。 苏靖安有些不耐烦了,额头的青筋欢快的跳动着,眉宇间满是心烦,他为这个女儿操的心还少吗?她怎么就不能乖一点! 他训斥着,“苏倾暖,闹够了没有?!” “爹爹……” 毒手药王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把布袋一踢,那里面的动物又是乱窜,很不高兴的说道:“你们到底是治还是不治,老夫的可没时间跟你们干耗着!” 苏靖安痛下决心,一字定音,“治!” 苏倾暖委屈的掉下了眼泪来,无可奈何的看着江氏,江氏忐忑的问着,“要不,多给暖儿一点时间?” 看着她们母女俩倒霉,梅姨娘母女就高兴,长期被欺压一头的郁结一扫而空,娇笑着说道:“姐姐,您疼大小姐可不是这疼法,这端午宴快来了,大小姐可是我们侯府的招牌啊,谁不想一睹天下第一美人加第一才女的风姿呢?再说了,大皇子特地派神医给大小姐治病,又是送礼品的,我等羡慕还来不及呢。哎,若是大小姐不能再端午宴上跳舞,也不知圣上会怎么想呢?老爷,你说是吧!” 媚眼抛给苏靖安,想他附和自己的说法,借此打压江氏的气焰。 “闭嘴!”,他喝到,梅姨娘媚眼睁得老大。 苏靖安虽然宠妾,到底不会灭妻,这几日对江氏诸多不满意,可大众之下,还是得顾全她的面子,不过梅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本来有些心思就不好说,万一圣上心思想岔了,可就不得了了。 江氏这女人也算是厉害的,苏靖安虽然没有明着说,可到底是看懂了他的意思,再加上刚才全了自己的面子,对梅姨娘也是一个回击。 她隐忍的笑着,说道:“老爷和妹妹先回去吧,等药王给暖儿治伤后,再给老爷报喜!” 第五十九章 欺负 待众人离开后,江氏给苏倾暖讲了许多,无非就是苏靖安是她们娘儿俩的依靠,不要悖逆她的意思。 苏倾暖也不真是不知轻重的人,她就是爱使小性子,而且今天让她那么丢脸面,白白让苏倾羽那丫头看低了去,居然敢挑衅自己?想想就觉得心头窝火! 谁给她的胆儿? 苏倾泠,一定是苏倾泠! 本来她这伤就是因为苏倾泠而起,现在又被人笑话,她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苏倾泠的头上! 江氏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没有比她更了解自己女儿的。 她安慰道:“暖儿啊,不管你如何不高兴,这几天也得忍让啊,等过了端午宴,咱再收拾她!” 苏倾暖只得含泪点头,心中的委屈集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发泄出来是会憋坏的,她咬着唇瓣,恶狠狠的看着窗外,“娘,我要苏倾羽那小贱蹄子给我侍疾,刚才她居然敢笑话我!” “好好好,娘都依你!”,江氏应道,这时候只要苏倾暖愿意治疗,莫说是要苏倾羽侍疾,就是让梅姨娘来,她也得想办法啊。 打开门,苏靖安已经走了,他可没工夫耽误在这里。 江氏对毒手药王恭敬的说道:“还请药王施救!”,又对苏倾羽吩咐道:“羽儿,你和暖儿年纪差不多,这两天你就多陪陪她!” 梅姨娘可不乐意了,凭什么她的女儿得照顾苏倾暖?这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是干什么的?! 苏倾羽也说道:“夫人,这……这不太好吧!” 江氏脸色一沉,拿出侯府夫人的威严,沉声道:“没什么不好,你,苏倾岚、苏倾鸢轮流来!” 这样可就没话说了吧,梅姨娘嘴角抽搐,心中不甘,苏倾羽的怨毒也是一闪而过!冲口而出,“为什么苏倾泠不侍疾?!” 女儿啊女儿,娘亲平时教你的都学到肚子里去了吧。苏倾泠现在可是夫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毒手药王原本没管闲事的心思,可是有人算计小丫头,他可就不太乐意了,在他心里,可是把苏倾泠当成后生晚辈宠溺的,不然他凭啥要心甘情愿来侯府? 就算苏倾泠的医术让他折服,也不可能让他同意扮作下人进侯府,还不是怕有人欺负了她去。 她可是他看好的人,将来还打算把毒医谷交给他。 他随手指着苏倾羽,吩咐道:“你,把她的腿给抬起来!” 苏倾羽疑惑,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还是谁?难不成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好使!这脑子有病,得治!” 苏倾羽被气得胸前起伏,波涛汹涌,可毒手药王只觉得那两坨肉碍眼,若是苏倾泠知道了,只怕会哈哈大笑,女人的骄傲,可就被这糟老头儿这么嫌弃了。 不过说实话,她也嫌弃,因为凭啥她才B罩杯呢?这是个忧伤的话题。 “还傻傻愣愣的干嘛,老夫说得话没听到吗?果然脑子不好使!” 梅姨娘有心帮腔,可是毒手药王一瞪眼,她就不敢吱声了,这可是真正的狠人,苏倾羽很委屈,双眼含泪,看得苏倾暖一脸的舒爽,觉得这老头儿也没那么可恶了。 大皇子找的人,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欺负她? 苏倾羽只得不情愿的抱着她的大腿,很想掐上两把,可是她不敢,苏倾暖就这样得意洋洋的刺激着他。 “把她的鞋袜脱掉!” 对于一个千金小姐来说,除了自己的夫君之外,做这种事情都是一种侮辱,可现在她没法,只得承受着侮辱,因为使唤她的是毒手药王,代表的是大皇子,若是江氏,她还可以挣扎几句。 她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权势的重要性,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大皇子勾引到手,到时候,看她不撕破苏倾暖的脸!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现在人在屋檐下,就得低头,她委屈的抿起唇瓣,手指颤抖的挑起袜子脱下,直到袜子掉落在地上,她的眼泪也砸落在地上成了泪花儿。 梅姨娘在旁边心疼得不得了,手指使劲儿的掐着手绢儿,可她到底还是理智些,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江氏虽然失望,可也觉得她不过如此,做人的傲气都丢失了,永远也翻不起大浪! 毒手药王接过苏倾暖的纤纤玉足,在脚踝处摸上两把,苏倾暖立马炸毛,喝到:“你干什么!”,她觉得自己被非礼了,幸好大皇子不在,不然被误会了可不好,可是苏倾羽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心里阴沉沉的想着。 江氏也觉得毒手药王这不合适,她开口提醒道:“药王,您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啊。 毒手药王本来就讨厌有人干扰他的救治,他就那样抓着苏倾暖的脚踝,说道:“你们再敢多一句嘴,老夫就不治了!”,什么玩意儿嘛,居然敢给他摆谱! 苏倾暖用手捂住嘴,她和苏倾羽的角色在分分钟的时间里逆转,瞬间变成了被欺负的那个,苏倾羽低着头浅笑,梅姨娘的嘴角也是上翘的。 江氏本来还想说轻一点,现在也不敢了,毒手药王存心是想让他们受罪的,分筋错骨手本来是一种刑法,被他改良之后变成了一种复位的手法,本来苏倾暖的伤势不用这么复杂的,可谁让她嘴欠呢? 毒手药王刚一动手的时候,咔嚓一声,骨头断裂,再咔嚓一声,又接了上来,因为这里的都是外行,也没人看得出他动了手脚。 苏倾暖痛得眼泪直流,好想大叫出来,可是她不敢,想要把苏倾羽的胳膊拉过来咬着吧,可是她现在抱着大腿呢。 江氏把碧玉往前一推,打算让苏倾暖咬着她的胳膊,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把舌头伤着了,可是碧玉这丫头,死活不乐意,要挣扎,江氏怕她叫出生来。 犀利的眼神瞪着她,那丫头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胆儿,直摇头拒绝,江氏无法,一脚踢了过去,碧玉借此逃了出去。这屋子里没有别人,梅姨娘她也指望不上,江氏只得咬牙把自己的胳膊递过去。 平时没觉得苏倾暖牙口有这么好啊,她这一下嘴,可真不轻,江氏仰着头,不去看她,脑子中想别的事情,岔开注意力,才能暂时忘记疼痛。 梅姨娘看着她们母女二人相互残害,心头笑开了花儿。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可对于某些人来说,比一个时辰还久! 毒手药王折腾得舒服了,笑眯眯的说道,“第一步完成了,你们可以说话了!” 苏倾暖松开了嘴,江氏痛得直皱眉,可得维持她侯府夫人的范儿,硬生生的憋着,接着问道:“那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呢?” 毒手药王让苏倾羽把她的腿儿放下,拍了拍黑袋子里的宠物,笑得很奸诈,苏倾暖心头发突。 “如你说想”,他打开了黑袋子,捉出那条赤练蛇,轻轻拍怕它的蛇头,像是对情人的亲昵一般说道:“不怕啊,饿了这么久马上就给你进食!” 黑袋子里的蜈蚣毒蝎之类的,这赤练蛇已经吃了不少,毒手药王又当着众人的面儿提起一条蜈蚣,把它递到赤练蛇嘴边,赤练蛇就那样张开它的嘴,吐出殷红的信子,那蜈蚣自动就滑下了它的喉咙。 众人仿佛听到了嗤嗤的声音,像是蜈蚣被咬成一段一段的,众人身子动发软,苏倾暖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头偏向一边,干呕起来。 她带着哭腔的问道:“神医,真的要这样吗?” 毒手药王笑眯眯的回答是,苏倾暖绝望了,她发誓,今晚就把这些软体动物全都送到倾澜园去,就算咬不死苏倾泠,也得把她吓得半死。 “小姑娘,别这样板着脸嘛,你要笑,笑得开心了,我的宝贝儿才会高兴,它高兴了你的伤才能好得快!” “这是为什么?”,江氏问道。 “这个嘛,赤练可是蛇中极品,用它的毒能迅速帮助活血化瘀,你不就是脚踝伤着了,血不能过嘛,这点小事,赤练一口就搞定!当然,过了三天后,也就是端午后的第二天,就得解毒,不然的话,蛇咬过的地方就会腐烂化脓!” “当然,你现在要是脸色难看,让它感受出来了,要是咬上个两口,你可就一命呜呼了!” 苏倾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毒手药王指着穿着鹅黄衣裳的苏倾羽说道:“你看人家这小姑娘多淡定,人家就很乐意被赤练亲吻!”,他完全是自说自话,没看到苏倾羽在他话落的那一刻的僵硬脸色。 苏倾羽尖叫起来,她又没受伤,凭什么要被这丑陋的蛇咬一口! 梅姨娘也焦急啊,女儿就是她的命,“我的羽儿又没有受伤!” “我知道啊”,毒手药王摊手,“可是赤练蛇一口吃不饱,要吃两口才成啊!这里可不就是只有她是这女娃的姐妹,不是她难不成是你这老女人啊,我的宝贝儿嫌弃!” “那就让它咬苏倾暖两口好了!”,她一着急,什么话也敢冲出口,江氏顿时拉下脸来,“梅姨娘,你是要暖儿的命吗?” “王嬷嬷,来,把梅姨娘拖出去,免得她妨碍药王救大小姐!” 梅姨娘不愿意,她一走,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害她女儿呢?她哭喊着江氏杀人了,江氏要害死她的女儿。 苏倾羽也直哭喊着娘……娘…… 那场面好不肝肠寸断! 毒手药王捏着蛇的七寸,慢慢靠近,“小姑娘,别怕嘛,你看它在我手里都是乖乖的,半分都没有动,你就乖乖让它亲一下,我保证你没事,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江氏也说道:“羽儿,你就牺牲一下,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苏倾羽异常激动,凭什么,凭什么受伤的是苏倾羽,牺牲的却是她,“为什么不是苏倾泠或者苏倾岚苏倾鸢?”,她挣扎着后退,撞歪了桌椅,茶杯摔倒在地。 江氏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她唤道:“来人!” 在她的地盘儿,瞬间进来了俩丫鬟,她吩咐道,“按住三小姐,不许她动!” 苏倾羽流着泪哀求,“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双手不住的挣扎,双腿欲往下跪! 江氏递了个眼色给丫鬟,手上的劲儿瞬间加大,终于制服了苏倾羽,她心头也知道,只怕今日是脱不了她的毒手了,什么都顾及之后,苏倾羽破口大骂:“江氏,苏倾暖,你们母女俩都不得好死,都是贱女人……我要去告诉爹爹!” 泪水花了她的妆,看起来好不狼狈,江氏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丫鬟就找了张手绢堵住她的嘴! 梅姨娘在外边走来走去,晃的王嬷嬷眼都花了,听到苏倾羽的哭喊声,她心疼得不得了,可突然屋子里安静了,又很害怕,怕她的女儿已经遭了毒手,她赶紧去找苏靖安,希望可以保得女儿的命。 屋里,苏倾羽呜呜呜个不停,可就是没发出一声,看着毒手药王捏着赤练蛇越来越近,她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在离她还有一尺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她双眼翻白,头往一边偏,晕了。 或许这时候晕了对她来说真是最好的! 毒手药王这时候倒是很讲信用,真的只是让丫鬟撩起她的衣服,露出她白皙的手腕儿,他轻轻把赤练蛇缠在她手腕儿上,某蛇的头高高扬起,吐了吐信子,猛的一口下去,苏倾暖害怕的偏过头,江氏搂着她不让她看。 赤练蛇似乎饿了很久,这一口咬得甚是给力,身子感觉粗了一圈儿,颜色也鲜艳了许多,苏倾羽的唇色却越来越苍白,昏迷中也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赤练蛇松口之后,可以看见俩尖尖的牙印,毒手药王把他的宝贝拿走,递过去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儿,“给她服下!” “丫头,该你了!” 苏倾暖瑟缩着身子,不愿意偏过头来,江氏搂着她,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着她,“暖儿,别怕,娘在这儿!你别看,不看就不怕了,一会儿就好!乖!” 冲毒手药王点头,“开始吧!” 毒手药王挑眉,没想到这女人还有几分胆色,同样的手脚麻利的撩开她的裤子,赤练蛇同样的缠上她的脚踝。 冰冰凉凉的,似乎还有一股滑腻感,苏倾暖身子颤抖,赤练蛇同样不客气,一口下去,也是先喝饱了鲜血,又吐出来些毒素,苏倾暖脚踝处的皮肤先苍白,又变青紫,又变苍白……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毒手药王才取下赤练蛇,咬破处流出黑紫色的血来,他取出独门秘药敷上,说道:“可以了!” 苏倾暖一直抱着江氏不敢动,知道江氏拍拍她的头,示意结束了,她才回过神来,她转过头,“娘~” “丫头,走走看!” 苏倾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就结束了治疗?在江氏肯定的目光中,她慢慢扶着江氏的手站起来,往前试了一步,真的不疼诶,又加快了步伐,心头高兴不已,转了两圈,才确定这是真的。 心头里对毒手药王的怨毒一扫而空! “药王谢谢你!”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在下就告辞了!” “等……等一下!”,苏倾暖高兴之后还是有些怕他,她试探着问道:“它……它可不可以送给我?” “那可不行!这赤练蛇可是我从倾澜园的主人那里借来的,还得还回去!”,要是给了苏轻暖,那丫头不定怎么着急呢。 苏倾泠,又是苏倾泠,只怕她是一步一步算计好了的吧! 既然这样,只怕有些计划得变变,她看了一眼昏迷的苏倾羽,计上心头,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如此,是暖儿唐突了,来人,送送药王!” 毒手药王离开后不久,苏倾羽就悠悠转醒了,两个丫鬟早已没有按住她,她猛地一窜起来,头有些晕,可能是因为失血太多的缘故。 她怨恨的瞪着江氏母女,她恨啊,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不得上去拔了她们母女的皮! 苏倾暖优雅的走过来,她浅笑着,笑得很美,带着一股得意的味道,“羽儿,你别不服气,你救了大姐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可归根结底,引起你这场无妄之灾的是谁?是苏倾泠!” “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受伤?我不受伤,怎么会请毒手药王来?甚至连你害怕的那条赤练蛇也是倾澜园养的,你还不清楚吗?针对你的可不是我!” “苏倾暖,你别狡辩,是你自己招惹了苏倾泠吃了亏,你报复不过她,就来欺负我,看我苏倾羽好欺负是吧!可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走着瞧!” 说着就气势汹汹的往外边走去,可心头同样恨毒了苏倾泠,不可否认,刚才苏倾暖的话在她心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她发誓,只要有她翻身之日,侯府对不起她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猛的拉开门,苏靖安和梅姨娘站在门口,那刚才姐妹二人的拌嘴都被听见了? 苏倾羽喏喏的唤道:“爹~”,泪如雨下,心中积聚的委屈瞬间喷发出来,扑到苏靖安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娘先带你回去,爹晚上来看你!” 梅姨娘知道,这算是苏靖安变相给的交代,有他这句话,想必今晚上能和老爷好好说道说道羽儿的婚事了。 第六十章 见面 苏靖安带着一脸的怒气进门,完全没有刚才安抚苏倾羽的温和,苏倾暖有些害怕,每次爹爹真正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 她也低声唤着爹,不过头是低下的,看不见其中的眼色。 “老爷!”,江氏福了福身给他请安,知道他会发火,可她现在心情不错,能有什么比暖儿好了更值得高兴呢? 所以,苏靖安要是大发雷霆,她也认了!颇为淡定的站在他身边把茶水递了过去。 没想到苏靖安只是眉头皱了皱,不痛不痒的说了句,“下不为例!”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若苏倾羽知道了她爹这么偏心,只怕也会心寒吧,这就是人性的凉薄,对于苏靖安来说,苏倾羽的价值远远没有苏倾暖的大,所以,他有所偏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幸好,他还没有完全泯灭良心,想了想又加了句,“羽儿的亲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本候自有安排!” 江氏笑盈盈的道了句,“好!”,反正苏倾羽再好也是庶出,她的出身决定了她的地位不可能越过苏倾暖,再怎么翻腾也只是泥鳅滚沙,变不成鱼跃龙门! 可事事皆无常,当她某天威胁到苏倾暖地位的时候,才知道悔之晚矣! 苏靖安心头的怒气没发泄出来,堵在胸口难受,甩着袖子训斥:“你们这两天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反省反省,尤其是苏倾暖,别老是派人去找大皇子,让别人看着还以为我苏靖安赶着巴结他呢!” “知道了,老爷,妾身会看着暖儿的!”,江氏应下,她觉得女孩子家家,矜持是必要的,如果还没过门,成日和男子厮混在一起,名声也不好听,这不马上就端午了,也不差那一两日。 苏倾暖原本还想亲自去感谢凤夙痕的,顺便表达一下她这两天的思念之情,现在看来只怕也只得是落空了。 虽然失望,到底不敢违背,不情不愿的送走了苏靖安,江氏就留在了这暖阁里,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生怕她又做出蠢事。 倾澜园里,正有一小丫头绘声绘色的给苏倾泠报告暖阁的事情呢,至于为啥有人愿意给她当眼线呢?其实很简单,苏倾泠舍得花钱! 对待肯帮她做事的人,她一向不亏待,俗称有钱能使鬼推磨! “哟,你们在乐什么呢?”,毒手药王操着空手回来,看见苏倾泠笑得乐不可支,秦嬷嬷笑得连泪水都出来了。 苏倾泠挑眉玩笑:“今天秦伯可是威风了一把哦,不过我很好奇,秦伯为什么要给苏倾暖治病呢?”,那双清澈的眸子满是笑意,眼底却隐藏着探究。 毒手药王是谁?那可连皇室中人都不能随意支使的存在,小小一个侯府小姐,何德何能?她真的很好奇呢! 毒手药王脸色一僵,眨眼功夫又恢复到平时的状态,“这不是有某个坏心的丫头捅了篓子吗?我替你收尾你还不乐意?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还特意多让她吃了点苦头!怎样?老头子我对得起你吧!” “虽然是你自作主张,不过我确实很喜欢,算是本姑娘回府来收的利息!”,不过俏丽的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接着道,“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既然你不愿意说原因,我也不过问!只是有些事我们还是先说断后不乱的好,免得到时候大家剑拔弩张的尴尬!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或者和谁有关系,我回来只是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如果谁让我不痛快,我必定让他比下十八层地狱还难受!” 苏倾泠语气很轻和,甚至连一点起伏都没有,可是毒手药王却知道,她是认真的,若是自己真碰了她底线,绝对会立马翻脸。 不过这些事情在他看来都不是事儿,因为都不会发生,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觉得苏倾泠这丫头越来越合他心意,连行事作风都是亦正亦邪,瑕疵必报!他就是欣赏这两点。 他无所谓说道:“放心吧,丫头,老头子我不会自找没趣儿的,不过你要是整蛊人呢,我倒是可以加一把火,怎么样?”,那浑浊的眼睛里藏着戏弄的因子,想必这次不会拒绝了吧。 没想到苏倾泠没好气的翻白眼儿,手指敲了敲桌子,“咱是文明人,别动不动就想动手,再这样我跟你急啊!” “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怕了你了”,谁让我老头子乐意呢,“对了,我把赤练蛇带回来了,你要拿来干嘛?” “吃肉!”,说道吃,苏倾泠立马来了精神,喉咙滚动,连着咽了两口唾沫。 毒手药王目瞪口呆,他是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答案,那可是宝贝,可有些舍不得,那心痛的模样被苏倾泠瞧见了,笑眯眯的道,“那蛇汤可美味极了,我保证你喝了一口想两口,而且还壮阳!” 噗嗤一声,毒手药王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他还需要壮阳吗?他就是大夫好不,自己的身体有多棒他能不知道!嘴里怒骂道:“臭丫头!苏倾暖的毒还得靠这赤练蛇给吸出来” 苏倾泠不乐意了,说道:“我不管,今晚我就要在菜盘上看到它!再说了,上次我给凤夙痕解毒,不是用的那放血疗法,你也试试,反正死不了就成!” 他苦笑,走到外面,捏住赤练蛇,高高的举起,说道:“宝贝儿,可对不起你了,不是我痛下杀手,是你主人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可别怪我啊!” 赤练蛇似乎通灵一般,蛇身缠紧毒手药王的手腕儿,可它的身子怎么粗得过对方的手腕儿,很快,毒手药王指间一用劲儿,就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很快把蛇皮扒了,蛇胆去了,打算送到小厨房给秦嬷嬷处理,可是秦嬷嬷怎么都不敢动手,嘴角抽搐的看着他为难。 最后还是苏倾泠自己在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锅,升起火来…… 苏倾泠很有耐心,用了两三个时辰来熬汤,又吩咐秦嬷嬷做点其他的小菜,说是今晚有客人要来! 窝里的汤颜色越来越浓,像人的鲜血一般,一股股清香从汤汁里窜出,使人闻了飘飘欲仙、心驰神往…… 没想到这汤果然如丫头所说,光是闻两口都觉得神清气爽,毒手药王鼻翼煽动,身子越来越往锅边靠,头更是差点杵在锅盖上了,苏倾泠脸色黑臭,“死老头儿,你是想把你的口水流进去吗?” 他有些讪讪然,身子往后移动了点,可闻着那香味儿,又不自主的靠近,苏倾泠一只盯着他,他才不敢乱来…… 时间就这么一直流走,苏倾泠迟迟不喊开动,毒手药王那俩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的盯着,“我说丫头啊,你倒是等谁啊,这肉都炖烂了,老头子我饿着倒是无所谓,要是你这娇滴滴的小姑娘饿坏了,可就罪过大了,你说你……” “聒噪!”,苏倾泠搅着汤匙的手一顿,“你要是再说一句,可就没你的份儿了!” “你到底是等谁啊?”,毒手药王急不可耐的追问,他闻着这香味儿,其他的饭菜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了,就差口水流出三尺。 “你猜!”,苏倾泠眉梢轻挑,心情颇好! “臭丫头,你再不让我吃,我就毒死你!” “那你试试看?” “丫头啊,要不给你等的人留点儿就是了,老头子我就先开动了!”,说着也不管苏倾泠愿不愿意,掀开锅盖,飞得老远,筷子迅速的夹起一块,塞进嘴里,烫得舌头直打转儿,还直呼好吃…… 老头子想下手动第二筷子的时候,一颗石子斜斜的围墙上飞过来,一白衣飘飘的美人儿站在那里,靠墙的大棵大树挡住了他半个身子,月光从头顶投下,就想聚光灯一般。 他轻轻的唤道:“倾儿,我好想你!” 毒手药王正在为刚才那颗石子愤怒不已,转头一看,不正是那病歪歪的小子吗? 他喝到:“小子,奶奶的,敢打断我老头子吃肉,是不是又想松松筋骨?” 凤夙澜原本不想和他搭话,可这死老头儿在这儿太碍眼了,连玉竹这小丫头都知道回避,这丫的太没眼力劲儿了。 他从墙上跃下,翩翩走过来,身后似乎带着一层星光,美好而炫目,千里无一的美人儿,灼灼芳华,深情款款的看着一人,只怕很难不让女人心动。 被忽视了老头子趁机又是一筷子下去,苏倾泠似有察觉般,立马盖上锅盖,正好压住他的手,用劲儿之大,看他手背的那一条青紫就知道了。 她笑着说道:“你来了……” “丫头,松手,快松手!”, 毒手药王的这一惊呼立马打断了才制造起来的旖旎气氛,她忍不住赏一个凶狠的眼神儿给他,心头暗骂,“吃,吃不死你!” 凤夙澜同样不高兴,他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可不是为了一个臭老头儿的! “冥,煞,把这碍眼的老头儿给弄走,别死了就成!” 瞬间两道身影出现,一左一右架起他往外拖,“喂,快点停下,不然我放毒了!” 二人不理他,反正服了苏倾泠的解毒丸儿,还不相信治不了他,毒手药王一路嚷嚷,直到被架到老远,二人才松开他。 凤夙晗走到苏倾泠身边,替她捋了捋耳边的发,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子沉醉了整个星空,他说:“倾儿,你想我了吗?” 苏倾泠抬起小脸儿,眉眼弯弯,伸出手去捏他的脸蛋儿,冰凉的手指触着她温润的脸,“美人儿,你猜呢?” 修长的手指勾起,刮了刮他的鼻梁,宠溺道:“我猜,只怕你都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你个小没良心的,倒是让我每天牵肠挂肚,心心念念……” 她偏头,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可思议,这还是她最先认识的凤夙澜吗?脑子萌化了吧,这么软绵肉麻的情话也说得出来,可为嘛她听起来心头微微触动呢? 她想,这归结于每个女人都爱听情话吧!反正打死也不承认,她心头有别样的心思…… 凤夙澜不乐意了,他抿着唇委屈着,“倾儿一点都不想我,真伤心啊……” “真伤心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对他脸蛋儿又是一番蹂躏,苏倾泠玩得不亦乐乎,凤夙澜无奈握住她的手,轻吻她冰凉的指尖。 温润酥麻略带湿意,她心头触电一般,缩回了手指,推开他双手叉腰,面容凶狠,“胆儿肥了是吧?敢调戏我了?” “我哪儿敢?”,他赶紧腆着脸赔笑,“我这是情不自禁好不好,倾儿你冤枉我!” 苏倾泠感到头大,每次只要他顶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控诉也好,委屈也好,总之会让人觉得自己欺负了他,可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可又不想让凤夙澜感受出来,免得每次都使用这招儿,那不是会得寸进尺吗,她可不认为凤夙澜有良好的自制力。 她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说道:“凤夙澜,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为好!” 凤夙澜漂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怒火,在黑夜中看起来异常的明亮,他尽量克制住自己,免得忍不住把这死女人给捏死,每每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难道她真的生气了? “倾儿,为什么?若是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我道歉,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他单手举天发誓。 苏倾泠只不过是想吓他一吓,看他这紧张模样,心头暖暖的,觉得有个人这么时刻牵挂着自己也不错,至少在这异世里,她不是一个人。 只是,该敲打的还得敲打,不然可就真会借此卖萌撒娇骑到她头上,这可不是她乐意的,她说:“我可是靖安侯府的二小姐,这次回来就是参加端午选妃宴的!所以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她故意如此说道,凤夙澜脸色变化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说,“我不在乎,就算你要去那个什么破宴会,我也要把你抢回来!”,你本来就是为我回来的,天下间除了我,会还敢要你? “凤夙澜,你也是皇子?还是说,你就是那闻名天下的七皇子?”,苏倾泠双眸紧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个表情。 他沉默半响,才说:“重要吗?” 苏倾泠洒脱一笑,“不重要,只不过我觉得我嫁给七皇子比嫁给你好?” 七皇子不就是他吗?他心情好了些,勾着嘴角问道:“为什么?” 苏倾泠如精灵一般,狡黠一笑,脚步轻移,月光把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转头对上他的眸,“因为他快死了啊!” 这是什么答案?凤夙澜嘴角抽搐,难不成他的倾儿天天盼着他死? 苏倾泠继续说道:“是不是很不能理解?” 他点点头,苏倾泠解释着,“上次绝告诉我,七皇子钱还蛮多的,我要是嫁给了他,而他死了,我不就有庞大的财产了吗?到时候我抱着银子睡觉,高兴了还可以用黄金做个人偶,是不是很值得兴奋的事情?!” 凤夙澜听得眉角一跳一跳的,不知道是怒火,还是受不了她那抽风的论调,“倾儿,你就那么爱钱啊!” “当然啊,这世上,只有银子不会背叛主人!”,她不以为然的说道,凤夙澜却心疼了,以为她想起了曾经,想起了碧玉背叛了她,才让她被送到了静水山庄。 他走过去搂着她的肩,低头绣着她的法香,安慰着,“倾儿,过去了,都过去了……” 以后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除非我死! 苏倾泠翻了个白眼,腹诽道,不知这厮又抽什么风? 等等,他怎么又抱着自己了? 拍拍脑门儿,真是花痴! ------题外话------ 澜美人儿终于出场了,啦啦啦…… 第六十一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倾儿,这个给你!”,凤夙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方方的小盒子,是檀木做的,很精致,上面雕刻的画栩栩如生,顶上还镶嵌了一颗价值不菲的东珠,在月光下,它的光芒越发的洁白无瑕。 苏倾泠双眼放光,欢喜的接过来,就这盒子卖了也值好多钱好不好,她问道:“这是什么?是送我的宝物?珠宝还是首饰?”,配得上这么高贵典雅的盒子,其里面的物件只怕更是价值连城。 她心肝有些乱颤,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凤夙澜笑着说,“打开来看看,我保证你喜欢!” 里面躺着的是整整十万两银票,苏倾泠笑得合不拢嘴,果然是让她爱不释手,赶紧关上盒子,生怕飞了似的,有些不敢确定的问:“这真是给我的?!” “当然!”,他肯定的回答,苏倾泠踮起脚尖,猛地一口咬在了他光滑的脸蛋儿上,凤夙澜错愕不已,心头喜悦,刚准备来个月光下激吻什么的,苏倾泠就滑不溜秋的躲开了。 “凤夙澜,别得寸进尺哦!”,她笑眯眯的,露出白皙的牙齿,很是可爱。 本来他还想说,这是她那烈酒蒸馏的法子,挣来的分红,现在想想,还是不告诉她了,免得她心头的那一点点激动都被抚平了。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两两相望,竟然不觉得尴尬,不久,苏倾泠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凤夙澜也跟着浅笑,像两只小呆瓜。 冥他们三人肩并着肩趴在墙头,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树下两人秀恩爱,觉得好有美感,只有毒手药王一个人在哪里使劲儿咽口水…… 锅里的香味儿是越来越浓,隔了这么一会儿,刚吃的那两块肉,早变成肉渣了,他趁冥煞不注意,跃了下去,说道:“丫头,你这锅蛇汤不喝,太可惜了,老头子我来帮你!” 凤夙澜的脸色再一次黑得比锅底还黑,他喝到:“冥煞你们都死了吗?” 二人也跟着跳下来,低着头认着错,他俩不过就是好奇心重了,想看一下爷是怎样的情意绵绵嘛,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口,他俩争着认错,“爷,属下错了,请责罚!” “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拖走!碍眼!” 二人赶紧行动,就知道爷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的,苦着一张脸,直把叫唤的毒手药王拖得更远,直到他今晚都回不到倾澜园为止。 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凤夙澜有些羞涩,“倾儿,我饿了……” 苏倾泠赶紧给他盛了一晚蛇汤,凤夙澜看着那跟鲜血一样的颜色,头皮就有些发麻,指着它问道:“倾儿,真的要吃这个吗?” 她难得的板起脸,说道:“必须的!难不成你想早死啊?” 他连着摇头,他要和倾儿一起长命百岁,厮守到老…… “那还不赶紧喝?”,给他碗里放了一个小汤匙,“这赤练蛇可特地是为你准备的,别以为蛇都性凉,它可是性温的,对你的寒毒有好处!” 这样啊,凤夙澜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毕竟这是他的倾儿为他花了大心思的,他闭着眼,捏着鼻,另一只手拿着碗直往嘴里灌,鲜红的汁液直往嘴角流,直到一碗饮尽,嘴角处尽是鲜红。 “感觉怎么样?”,苏倾泠问道,说实话,刚才他那吃法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凤夙澜硬着头皮回答:“身体暖暖的,但是胃里翻涌得厉害……想……吐……” 压下那股恶心感,他打了一个嗝,连忙偏头,说道:“倾儿,我先回去了,端午宴上见,记得一定要嫁给七皇子啊!” 说着捂着嘴,施展轻功三两下越过墙头,不见了踪影…… 苏倾泠笑了笑,拢了拢衣裳,唤玉竹过来,告诉她,给苏倾暖和苏倾羽都送一晚蛇汤去,毕竟二人也是出了力的不是,至于是想恶心她们呢?还真是好意,这个可就真不好说了。 小丫头把这蛇汤送到暖阁,交给了丫鬟,半分都没停留,赶紧开溜才是要紧,不然大小姐发起脾气来她可承受不起,可又坏心的想要看她吃瘪发火的样儿。 碧玉收发后一瘸一拐的从角落里出来,眼尖的看见了她,今天下午,她可是被江氏收拾得好惨,江氏想着得维持她豪门贵妇的形象,虽然没有给她打个几十大板,可也吃了不少苦头,她现在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儿,衣服遮住的地方到处青一块紫一块,走动一步都痛。 看到玉竹的身影,她愣是强忍着痛,尾随在后边,一下子就被发现了,看见来人是她,玉竹一张秀气的小脸蛋儿板得死硬,可别怪她给不了碧玉好脸色,当初小姐没处事的时候,她处处争着在小姐面前露脸,可一旦出了那事儿,立马撇得门清儿。 有段时间,她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小姐哪里对不起她?从没有苛待过她,更没有打骂过,不知道她这猪脑子怎么想的,才能做出背主的事儿。 “你跟着我干什么?”,玉竹语气不善,死死的盯着她。 玉竹一心想要回到倾澜园,又是求饶又是说好话,心头却暗恨不已,当时要是自己没有走错路,跟在二小姐身边的就是她,将来二小姐嫁给七皇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她泪眼婆娑的说道:“好妹妹,都是姐姐以前猪油蒙了心,才做了错事,你替我给二小姐说说好话,让我回到倾澜园吧,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二小姐的!” 玉竹好像一巴掌扇过去,可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她眼色不善的看着她说道:“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你现在可是大小姐屋里的人,我们倾澜园哪里敢随便要?招惹了她们,可不是往自己身上找不自在?” 她可做不了主,况且,要是碧玉去了,又把小姐气病了怎么办? 玉竹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碧玉死死拽住她的衣裳不放手,玉竹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她再不是那个单纯得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了。 碧玉摔倒在地,看着玉竹的背影怨恨不已…… 王嬷嬷拿着一根皮鞭寻了出来,才一会儿工夫,这小贱蹄子就敢逃跑,看她不好好收拾她,鞭子举得高高的,啪的一下,抽到她身上,嘴里骂骂咧咧,“小贱蹄子,刚才在跟谁说话?” 王嬷嬷人老了,眼睛有些花,看不大清楚,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碧玉身上,碧玉哭爹喊娘,屋子里,送蛇羹进去的小丫鬟,也被苏倾暖惩罚在地! 她死死盯住被她掀翻在地碎碗,让那端汤的丫鬟跪在碎片上…… 小丫鬟害怕不已,可也不敢违拗她的意思,腿渐渐弯下,苏倾暖嫌慢,一脚踢住她小腿,她普通一声跪倒在地,瓷片刺入小腿,鲜血直流,和蛇汤交织在一起! 苏倾泠眼神凶狠,假想着脚下跪着的是苏倾泠,嘴里骂道:“苏倾泠,你欺人太甚!等过了端午,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睡得昏昏沉沉的江氏也起来了,她披着外衫,手指揉了揉怠倦的眉心,“暖儿,又怎么了?”,她这个女儿,这几天一点都不让她省心,可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打骂都舍不得。 “娘,你看看,苏倾泠都给女儿送来什么,她这是什么意思?”,苏倾暖指着地上摔破的汤碗,还都那半截狰狞的蛇头,死死的盯住她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江氏也皱眉,觉得这太不吉利了,苏倾泠这么做到底是何意?挑衅吗? 总之觉得这次她回来变得太多,变得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苏倾泠了。 “你先起来,把这里收拾一下,去账房支十两银子治伤,就说是我说的,好好休息几天!”,江氏先打发了丫鬟起来,那丫鬟怯怯的,听到这话,连忙叩头感谢,一瘸一拐的跑出去了。 “娘~” 江氏叹口气,“暖儿,你何时才不这么任性,你惩罚这小丫头有用吗?不过是给后院那些女人一个话柄,娘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吗?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这样将来如何统率东宫?你要记住,苏倾泠不过是小丑而已,上不得台面,你的对手是京城里的名媛淑女,与其把心思放到苏倾泠身上,不如注意有那些人在打大皇子的主意!你这般坐井观天,为娘的好生担心!” 江氏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苏倾暖生不出反驳之心,只是低着头说得:“女儿知道了”。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才好!哎……” 说完也不管她了,自己先去睡了。 却说梅园,同样收到一碗蛇汤,梅姨娘这女人到底是比苏倾暖年长几岁,处起事来老辣得多,她不声不响的接了过来,还派人专门去倾澜园感谢。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这面子上的功夫,她是做足了,而且因为苏靖安今晚留宿梅园,她还乘机打了小报告。 也不是多高明的手段,无非就是说,二小姐送来了一晚补汤,对她爹聊表孝心,苏靖安接过这汤,脸色一黑,因为他也看到了漂浮在碗里的半个脑袋。 不由着想着,他这二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更多的是,她怎么敢? 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苏靖安来梅姨娘这里是发泄的,可不是找不痛快的,这身上憋了一通邪火,胸口憋着一股心火,让他里外都热。 就在暴怒的边缘,梅姨娘到底是个有手段的,很快把他给安抚下来了,还让人准备了清心泻火的银耳莲子羹。 她给苏靖安讲道:“二小姐做这么些儿归根究底是因为夫人”,苏靖安以为她要挑拨离间,心头那股烦躁又要上来了,梅姨娘却魅惑一笑,纤手在他胸口摸着顺气,说道:“老爷,妾身说这话可不是诋毁夫人,您想啊,二小姐今日为什么做这么出格的事儿,归其原因切身认为是没有人在身边好好引导,先别说平时接人待物,就是平常的礼仪都有所欠缺,再看看大小姐到鸢儿,哪个不是规规矩矩的学规矩,这可不行,这马上端午宴要来了,二小姐在家我们还能包容些,可若是在宫里面如此丢的可是侯府的脸,说得更严重些,老爷的脸面也是受损的!妾身也不知夫人怎么想的,二小姐回来了这些天,连个教养嬷嬷都没有请,这……” 梅姨娘这话说得句句珠心,就差直接说夫人是想养废了二小姐,苏靖安阴沉的脸更沉默,半响,他拉过梅姨娘的手问道:“梅儿,你说当如何?” 梅姨娘笑得娇羞,身子靠着苏靖安拱了拱,低眉垂首,说道:“妾身只不过是后院中最不起眼的女人,如何能有大见识,只是想着,这两日若是能寻个能人来,教教二小姐规矩,宫宴那日倒也不会错了规矩,老爷以为如何?” 苏靖安挑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梅姨娘有些不自在,腮边染满红霞,剪剪水眸惹出无限娇羞,看得苏靖安心头躁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笑了起来,“还是梅儿是我的解语花,就按你说的办!” 说着说着就做着宽衣解带的事情,梅姨娘在房事上一向放得开,苏靖安憋了的一通邪火发泄得淋漓尽致,外边的丫鬟小厮都听得耳鬓腮红。 月儿高高挂,确实是个风光旖旎的夜晚…… 一场情事过后,汗水粘湿了梅姨娘的发,如黑稠一般铺在身上,平添了几分慵懒的味道,她露出光滑的胳膊,拉着苏靖安正视着自己,媚眼如丝,如勾人的妖精儿。 苏靖安眼里露出精光,调笑道:“小妖精儿,怎么,还要?” 梅姨娘咯咯的笑起来,“老爷,再来一次妾身可受不了,妾身是想给羽儿求个恩典!” 巫山*后苏靖安心情格外舒畅,微眯着眼享受着余韵,“说吧,何事?” 梅姨娘翻身而起,不着寸缕的依偎在他胸前,把玩儿着他的青丝,极尽魅惑,“老爷,羽儿也快到了定亲的年纪,妾身想,羽儿到底也是您的宝贝女儿,您可厚此薄彼啊,妾身也希望羽儿能有个好亲事!” 抬眼看着苏靖安,其实心头有些打鼓,毕竟大家族里,妾室是没有资格插手小姐亲事的资格的,苏靖安温和一笑,“羽儿这孩子,确实招人心疼,今天的事儿也算是给侯府做了贡献,我已经给江氏说过了,她不会插手羽儿的亲事,她才十四,不急,会给她挑个好的!” 梅姨娘听到了想听的答道,心头舒畅,她娇媚的说道:“妾身就知道老爷是疼羽儿的!” 说着说着就双手搭上他的肩,把他的发捋到身后,媚眼如秋水,红唇极尽诱惑,她轻轻把苏靖安往后一推,身子自然而然的覆了上去,苏靖安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化被动为主动,他挑起她的唇角,亲吻一番,说道:“小妖精,可真是磨人啊!” 床榻摇曳起规律的节奏,窗外的一轮明月都羞进了云朵里…… 丞相府里,林漪自昨日回来后一直被关进祠堂里,让她对着祖宗的牌位思过!她赌气的不吃不喝。 小姑娘身子弱,经不起折腾,才跪了一天的功夫就跪不住了,林正是心疼她的,可更怕她犯糊涂,硬起心肠在门缝外看了一眼,少女就那样跪在地上,半口水都没喝,身子摇摇欲坠。 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了这苦?可她心头就是不服气,委屈得不得了,她就不明白了,爷爷这是为何? 以前总想着撮合她和表哥,可近来他反对得极为厉害,可中了爱情蛊毒的小姑娘哪里听得进道理,她就是宁愿在里面跪晕着,也不愿意,低头认错! 因为她本来就没有错! 大的小的都是一样的倔,林正的夫人带了一点吃食过来,看林正在祠堂外面直叹气,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说道:“你们爷孙俩都是一样的倔脾气,真舍得漪儿在里面不吃不喝?!” 林正正烦着了,他揉了揉眉心,问,“你怎么了来了?” “我不来,难倒看你们爷孙俩赌气饿死啊!”,林夫人没好气的说着,又让跟着伺候的丫鬟把食盒里的小菜摆在石桌上,“我知道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难不成你还真打算一直饿下去啊!” “你当我这把老骨头真想成仙啊,是漪儿那丫头,愣是在里头不吃不喝,我这不是看着心焦吃不下嘛!” 林夫人给他盛了点粥,摆在他面前,“你先吃着,我先去看看漪儿,秀儿,在这里好好伺候老爷用膳!” 林夫人轻轻推开门,林漪听着声音就叫道:“出去,我不吃东西!” 林夫关上了门,脚步声靠近,林漪喝道:“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她以为是她的丫鬟落儿,没想到却是林夫人,一张小脸蛋上全是泪痕,显然是才哭过,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带着鼻音唤道:“奶奶,您怎么来了?” 林夫人走大她身边,扶她起来,小丫头哪里敢让奶奶搀扶,准备自己站起来,可能是因为跪久了,气血不流通,腿脚发麻,刚立起来,身子就一偏,幸好林夫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唤了声,“秀儿!” “奶奶,别让她们进来,难看!”,林漪不依,撒着娇。 “好好好,都依你!”,林夫人心疼的应着,又吩咐道:“都退下!” 林漪才眉开眼笑了,林夫人把她的小脸儿端正,仔细瞧着,说道:“看你这小脸儿憔悴的,奶奶都心疼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说着就责备起来,林漪赌气撅着嘴不说话。 “奶奶知道,你心头委屈,可是漪儿啊,你也别怪你爷爷,你还小,有的事情你不懂,你去给老头子认个错,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林漪撅起嘴,低头拉着衣角,眼眶里蓄着泪水,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掉豆子一般,林夫人赶紧掏出手帕给她擦擦,“哎呦,怎么哭上了?有什么委屈给奶奶说啊,奶奶一定替你做主!” 小姑娘心头委屈得厉害,有些抽噎的说道:“奶奶,我就是喜欢表哥,有什么错,爷爷为什么要把我关在祠堂里,我没错,为什么要我面对着祖宗思过?我宁愿死了算了!” 林夫人赶紧捂住她的嘴,“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怕惊动了先人!” “漪儿啊,你要理解,你爷爷有你爷爷的难处,而且奶奶也不赞成你嫁给你表哥!” “奶奶~”,林漪跺脚,泪珠成串往下掉。 “小祖宗诶,先听奶奶把话说完,其实啊,痕儿这孩子是不错,可惜生在了皇家啊,还有那么大的抱负,他虽有我林家的支持,可到底底子太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外援,而这联姻是常用手段,漪儿,不是你不好,而是你不是他最佳的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爷爷怎么会只疼你表哥不疼你呢?难倒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你给别人做妾吗?就算那个人是痕儿也不行!做妾就意味着低人一等,只怕将来都会被正妻压得抬不起头来,还不如找个条件一般的,能过好好疼爱你,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可是我心头只有表哥一个人啊,而且……我不甘心……”,林漪小声的说着,女儿家大胆的说出喜欢一个人,就算是在家人面前,也羞涩得不得了,刚刚还满脸泪痕,现在脸蛋儿红得像苹果,不好意思的咬着唇瓣,悄悄瞄林夫人的脸色。 林夫人并没有生气,眉角眼梢还是那么慈爱,感叹道:“我们漪儿都是大姑娘了!只是人啊,这一辈子,能如意的又有几何?当初你姑姑爱皇上爱得飞蛾扑火,可是结果呢?最后只落得惨死冷宫的下场,我们不恨吗?恨啊,现在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心痛,可是那又能怎样呢?皇家无情,就是再有情的人进了那染缸里,也会浑浊不清,奶奶希望,漪儿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相信有林家护着,也不会苦了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看像爷爷奶奶这样,一生一世,白首一人,不好吗?” 林漪迷茫了,爷爷奶奶那样当然很好,因为他们彼此有爱,可是若是跟自己不爱的人相守一生,不是很辛苦吗? 因为现在在她心里,只有凤夙痕一人,除了他,谁都不要! “奶奶就说这么多,还得你自己想通才成,秀儿,把吃食给小姐拿进来!不管怎样,漪儿别饿坏了自己,不然奶奶心疼了就陪着漪儿挨饿!” 秀儿把吃的摆放好之后,林夫人吩咐道:“走吧!” 林漪看了看林夫人,再看了看吃的,肚子问着香味,咕咕的叫起来了,她走过去,扒拉了两口。 终究还是舍不得奶奶陪着她挨饿…… “怎么样?”,林正看着夫人走出来,赶紧问着,有伸长脖子看了看里面。 “回吧,应该没什么事了,我说你也是,自己的孙女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等漪儿出来了,你可别又是横鼻子竖眼睛的!” “知道知道!”,林正赶紧陪笑脸,这可是家里的太后,谁招惹得起啊。 林漪在里面吃饱喝足之后,想出去又没怕没面子,忧愁的叹气…… 房梁上跟着出现一叹气声,林漪抬头四处环视,“谁?谁在那里?好人,是你吗?”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房梁上落下,冥刮了刮她娇俏可爱的小鼻子,林漪的眼睛瞬间变亮,“好人,我就知道是你!” 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看到面前的小女子,开起了玩笑:“那天是哪个哭鼻子的小姑娘问我,有没有时间来看她?怎么?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林漪眉眼弯弯,可不一会儿又低下了头,嘟着小嘴儿,不知在想什么,冥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儿,就像是对待可爱的宠物那样。 小女孩乖乖顺顺的样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 林漪沉默了小会儿,冥手指挑起她的头,她撅着嘴唇,如被抛弃了似的,眼神可怜兮兮,冥忍不下心,想要安慰,可又无从安慰起,原谅他那可怜的几乎没有的经验。 僵持了一会儿,小姑娘到底还是说了,她有些忧愁的问着:“好人,我问你,如果一个姑娘,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是她并不能确定那个男人是否对她有同样的心思,她该勇敢的追求爱情吗?” 其实林漪这话已经说得有些出格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说这些本来就是羞人的,而且面前的还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并不算熟悉的男人,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愿意相信他,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冥知道她说的是凤夙痕,想说其实那个人不值得你追寻,你值得一个更好的,一心一意待你的!可那个人是他吗?显然也不是,他不过是七皇子身边见不得光的暗卫,情之一字,根本没有资格! 对林漪破例的心软,都是藏着掖着,这样真的是喜欢吗? 或许是吧,他心里面并没有爷对于苏倾泠的那种执着追求,只是和这个小姑娘接触得多了,偶尔会为她的难过而心疼…… 可是,迟钝的男人往往不清楚,不是每一种爱情都是*,细水长流的平淡也会让久旱的心灵得到滋润。 所以,有的痛苦必定经历,才有所觉悟…… 现在的他,只能闷头闷脑的说道:“其实……那个……我也没有经验,我也不知道该给你说什么,只是觉得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高兴就好!” “这算什么答案?”,小姑娘明显不满意,噘着嘴说道,冥感觉有些头大,情啊爱啊这些,真不适合他这武夫,打打杀杀还成,让他给一个小姑娘讲情感经验,神啊,还不如赐一道雷劈死他得了,从新去地府走一遭,领悟了再说。 咔嚓,天空真的炸开一个晴天霹雳,小姑娘吓得跳了起来,冥心头也想着该不是神明显灵了,真让他去地府学习吧? 他错了,他错了还不成吗? “喂,你怎么抱我?”,小姑娘在惊吓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挂在她脖子上,他的手还拖着自己的屁股,瞬间就炸毛了。 冥也是一惊,赶紧说道:“是你自己扑过来的啊!” “那我扑过来你就接啊?” “难倒我不接,让你摔倒?” “你……”,她锤了两下他肩头,说道:“还不赶紧放我下来?!”,心想,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怎么会这么大胆? 冥难得脸色羞红,赶紧松开手,小姑娘被丢开,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屁股重重的和大地来了一次激吻,小姑娘指着他,“你……”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递过去一只手,“要不,我拉你起来?”,他也挺不好意思的好不好,有姑娘投怀送抱,死死的挂在自己肩头,他也不能没反应不是? “小姐,你怎么了?”,外边丫鬟洛儿的声音响起。 林漪恨恨的瞪着冥,自己起来后想揉揉屁股,却觉得这动作不雅,可是真的很痛嘛,她羞愤的说道:“你走,我讨厌你,再也不想看到你!” 冥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原谅他这情商太低的脑袋,没有转过弯儿来,瞬间无影,从来时的地方消失。 林漪在他消失之后,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啊,他还真走了啊?” 听到此,房顶上的身影嘴角处勾起一抹浅笑,真是个单纯的丫头……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怎么就走了呢?”,算了,先去看看爷爷奶奶再说。 “小姐,你终于愿意出来了!”,丫鬟洛儿在林漪推开门的瞬间眉开眼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生怕她飞了似的。 林漪赏了小丫头一白眼,真当她喜欢这祠堂呢? 去换了一身衣裳后,去林正的院子找他,正好,凤夙痕有空也过来了。 昨天暗卫告诉他,林漪被一个高手给带走了,他追不上,心头免不了着急,幸好,后来打探消息知道她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落下来。 今天有空,正好过丞相府看看他外公,也想知道那小妮子有没有好点儿,没想到回来却被外公关祠堂了,还都是因为自己闹的,心头有些愧疚。 借着下棋的功夫,他给林正讲道:“外公,对于漪儿的事儿,我……” 林正摆摆手表示理解,这事儿并不完全是他的错,说到底是漪儿这孩子太任性了,昨天居然敢甩掉暗卫,悄悄去大皇子府,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或者有人在背后帮她也不一定?别怪他想得深,走到他这位置,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果不是想十步才走一步,只怕早死了几千次了。 只是如此的话,帮她的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是为了破坏痕儿和苏倾暖的联姻吗?还是…… “外公?”,林正举棋不定,黑子迟迟没有落下,凤夙痕以为他在思索,林正回过神来,“痕儿,刚才你说什么?” 凤夙痕刚想要重复一遍,林正说道:“你说漪儿吧,其实这事儿不怪你,这孩子倔脾气随了我,感情这事儿强求不得,你早些说清楚,她早些死心,免得你一直心存愧疚,这样你们俩别表兄妹之间的感情都弄散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这心都疼啊……” “外公,其实我……挺喜欢漪儿的……”,凤夙痕说道,这话倒是不假,毕竟这表妹跟在他身后的时间,比他那些亲妹都多,能不疼吗? 可欢喜寻过来的林漪哪里知道她还有下半句啊,听到这半截心就更吃了蜜似的甜,她推开房门,说道:“爷爷,表哥……” 第六十二章 克星 “那个,外公,我还有事儿,下次再来看您啊”,凤夙痕赶紧丢下棋子,匆匆从林漪身边掠过。 “诶,表哥……”,林漪有些失望,刚才不是还说喜欢我吗?这会儿怎么这么快就跑了,哦,她知道了,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她也娇羞的笑起来,林正看着,刚放松的心情又憋闷了,得了,不用问,看表情就知道,这丫头虎头蛇尾只听到半句,还好死不死的就是她想听的那半句。 她过来,拉着林正的胳膊撒娇:“爷爷,你就让我参加端午宴嘛,我刚刚都听到表哥说喜欢我了!” 林正虎眼一瞪,“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也不怕丢人,这几天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哪里也别去!”,要不然,端午宴上这丫头还不定折腾成什么样儿呢? 都怪自己平时把她宠坏了。 林漪可不依,“爷爷,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是不然我去,我就死给你看!”,小丫头把头上的凤钗拔下来抵着自己的喉咙。 “漪儿,你先把发钗拿下来,有话好好说!”,林正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他这孙女脾气倔,越是逼得急了,下手越是很,虽然平时哪里砰青了一点,都叫唤得不得了,可到底赌不起啊。 林漪说道,“爷爷,我要参加端午宴,表哥明明都说了喜欢我,你还不让我去,我不甘心!”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只听了半句呢?你表哥对你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没有其他,你别乱想,老老实实呆家里!” 林漪说什么都不干,被冲昏了头脑的女人指望她还有什么理智?当然她本来就没有多少理智,她说道:“爷爷,你骗我,我去参加端午宴,表哥一定会选我的!您到底是答不答应?”,凤钗又抵近了一分。 林正怕他伤着自己,赶紧认输,“好好好,小祖宗诶,你先放下,爷爷答应你就是了,可你也得答应爷爷,要是你表哥没选你,可不许再纠缠,也不许做傻事!” 林漪甜甜的答应,扔下手中的凤钗就跑了,风风火火,林正看着她消失的声影,叹息一声,真是孽缘啊,只希望她碰壁之后能想开。 冥回了七皇子府,并没有立刻去想凤夙澜回禀,而是一个人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准备好好理清楚自己心头的乱麻。 他对林漪的那一份特别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同情?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其他? 煞找了过来,从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下了他一跳,说着,“冥,爷找你呢?” 冥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酷酷拽拽的看了他一眼,静默不语,走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煞那情商也不太高的脑袋想不通,只是觉得近段时间来冥感觉怪怪的?从什么时候起呢? 他努力想了想,拍了一巴掌,是了,他每次去丞相府后就怪怪的,要不就是回来傻乐,要不就是沉默不语? 他这样子不是抽风了吧? 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他看上林漪了? 妈呀,这是作为暗卫的大忌啊! 在他后面追着喊着招手,冥头都没回一下,煞想,这次死定了,赶紧跟在后边。 “爷,您找我?” 凤夙痕慵懒的半躺在床榻上,实则是没有力气,昨晚她在苏倾泠那里喝了一碗赤练蛇汤,回来大吐特吐,黄疸水都出来了,现在脸色还苍白着呢。 早上连饭都没吃,看着白米粥就没有胃口…… 冥因为心头有事,站得远远的,还垂着头,是以没看到凤夙澜的苍白脸色,凤夙澜手指够了勾,说道:“过来,难不成爷没事儿就不可以找你了吗?” 冥慢慢靠近过去,因为心头有愧疚,他始终觉得没有完成爷交代的任务是一种背叛,他现在有什么资格站在爷身边,还是四大暗卫之首呢? 凤夙澜一只手支撑着身子,就那么盯着他,冥不敢和他对视,瞬间单膝跪下,低沉的的说道:“爷,我没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请责罚!” 让他引诱林漪勾引凤夙痕,他做不出来,拳头紧拽着,前臂的青筋在袖子里狰狞,凤夙澜眼眸一眯,一道冷光射出,冥只觉得眼睛生疼,身上凉飕飕的,“请爷责罚!” 凤夙澜并没有责罚,敛去身上的气息,只是优雅的道了一句,“原因?”,那语气云淡风轻得就跟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可他得心头是不悦的,这是冥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有一次就有二次,心头起了杀心,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只能弃了。 冥知道他不能说谎,也没指望能在爷面前说谎不被拆穿,他硬着头皮只说了三个字,“不忍心!” 不忍心,好个不忍心!没想到他的暗卫还有这等仁义心肠! 随即他的薄唇轻轻勾起,笑了起来,冥却觉得压力更甚,凤夙澜说道:“冥,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丫头了吧!” 冥抬头,愣愣的看着凤夙澜,是这样的吗?可心头确实被这句话击中,他噎住,不知该说什么。 暗卫第一条,就是不许有感情! 爷会怎么处罚他?林漪呢,会不会迁怒到她身上,这瓜娃子现在脑袋里的一团麻都不知打了多少个结,理不出半分头绪。 凤夙澜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修长的手指挑起一缕青丝,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怎么,哑巴了,还是没听到爷的话?” 冥把头垂得更低,煞贴近门房听里面的响动,心想,还好还好,爷没有发火,可刚这么一向,碰的一声,凤夙澜就把榻旁的茶杯拂了下去,他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冥,是不是当爷真舍不得动你!嗯?” 煞推门闯入,看爷撑着身子优雅的坐在榻边,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冥,心道不好,赶紧上来求情,凤夙澜眼神一转,煞似乎觉得又把冷箭逼在他面前,让他硬生生的不敢再前进半分。 凤夙澜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滚出去!” “爷,属下……” “是不是你也不想听爷的话了?” 煞自问不敢,丢给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退出去带上了门,心头想着这次出大事了,看来得赶紧去找苏小姐。 “爷,属下做错事,请责罚,只是煞和林姑娘都是无辜的!”,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眼睛闭上,不敢看凤夙澜。生怕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引起主子的不悦。 凤夙澜支撑着身子从榻上起来,他蹲在冥面前,手指上加了几分力道,挑起他的脸,“怎么,觉得背叛了爷心头愧疚?所以闭上了眼悔恨你的错误?!” “是!”,他答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他脑子没有转过弯儿。 “林漪的事儿,你若是喜欢她,她还有三分生机,可若不是嘛,那么,结果你应该知道的!”,凤夙澜凉薄的说道。 这是在逼迫他理清内心的情感,冥不得不承认,他是不想那丫头死的,如果这就是喜欢,那就是喜欢了吧。 他睁开眼,冷清的眼里带了一点光亮,他说道:“我只是不想她死!” 凤夙澜笑了起来,从新做回榻上,他说道:“你先起来吧!” “喜欢就去把她抢过来!若她变成了我府上的人,本公子自然就不会为难她了!” 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玩儿,“爷,您的意思是……” 凤夙澜突然变得心情颇好,他说道:“自己去领悟,也不知本公子怎么养了你们这群笨蛋!不过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还是看在你从小跟在本公子的份上。 他想,这次端午宴上,应该会发生很多好玩儿的事情吧! 冥还呆呆愣楞的站在那儿,凤夙澜看着这傻蛋就心烦,说道:“还傻杵在这儿干嘛呢?” 他也得收拾收拾去看倾儿,对了,一晚不见如隔三秋啊…… 苏倾泠还没有睡醒,倾澜园里就吵吵嚷嚷,玉竹那丫头和外面的人争执不休。 她烦躁抓了两把头发,披着外衣就出来,往头顶一看,黑兮兮的天空中闪烁着几颗稀疏的星星,她不雅的打了个哈欠。 看着院子灯火通明,心情很不好,打扰她睡觉的都该挨揍! 她起床气很重,尤其是在没睡醒的状况下…… 一出现在院子里,手里还拖了一把椅子,衣衫不整的,玉竹赶紧过来,帮她把衣服整理了,问道:“小姐,您怎么起来了?” 苏倾泠冷着一张面孔,指着院子里的人爆着粗口:“都他妈的想死啊,敢打扰本小姐睡觉!” 玉竹嘴角一抽,脸色尴尬,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听苏倾泠说粗话了,只是还是觉得难为情,江氏这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看来这苏倾泠果然是缺少教养,应该找个教养嬷嬷好生收拾她一下,她唤道:“容嬷嬷!” “老奴在!”,一个长相有些凶狠的老嬷嬷出现,还板着一张脸。 说实话,苏倾泠看着她那一张死人脸,就把她自动和还珠里面的容嬷嬷对号入座了,她活动活动了手腕儿,想找人来收拾她是吧?!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她嘴角勾起笑意,渗人得很,朝江氏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江氏对上她拿上冷清得眸子,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心寒,可能是起得太早,更深露重,拢了拢衣裳,撑起夫人的派头说道:“本夫人是为你好,今天都是五月初四了,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必须把宫规给学会,免得到时候丢我靖安侯府的人!” “夫人是指本小姐规矩差了?”,苏倾泠眼睛一咪,老娘就是规矩差了又如何,何时轮得到你这老女人指手画脚! 江氏自然不能明着说她,那不是承认她教导不善吗?毕竟她是侯府的夫人,每个子女的教养都握在她手中,这种自我扇巴掌的事情她干不出来。 心头对梅姨娘多恨上了几分,如果不是她在老爷面前进谗言,现在这烫手山芋怎么会在她手上。 只见江氏皮笑肉不笑,勉强说道:“怎么会?还不是梅姨娘说泠儿规矩不好,老爷非要让我给安排一个教养嬷嬷,怕你明日出错!” 苏倾泠浅笑着,笑意不达眼底,“这样啊,原来是泠儿误会夫人的一片好意了!” “玉竹,去,把秦嬷嬷找来!” 江氏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样,只能等着,苏倾泠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半分尴尬都没有,任由江氏再哪里站着。 江氏是有气发不得,有哪家的女儿敢这般对嫡母,梅姨娘有句话没说出,真实没教养,居然让长辈站着。 其实这话说错了,在苏倾泠眼里,江氏压根儿就算不上长辈,自然就没放心里了。 “小姐,您找老奴来何事?”,秦嬷嬷恭敬的对苏倾泠行了一个大礼,那模样就像是给容嬷嬷做示范。 玉竹这丫头还算机灵,知道提前告知秦嬷嬷,苏倾泠赞赏了她一眼。 江氏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简简单单一礼,就知道苏倾泠身边这嬷嬷礼仪不俗,有她指点,自己带来的人哪里还敢丢人! 江氏说道:“看来是梅姨娘想差了,不想原来泠儿这里是有教养嬷嬷的!这般本夫人也算是放心了!不过你这院子里这般人少,做起事来想必也不是很方便,前些日子老爷让我再给你找个丫鬟,我想来想去,碧玉这丫头原先是在你跟前伺候的,用起来也算是熟悉,碧玉,以后就跟在二小姐身边好好伺候,若是出了差错,仔细你的皮!” 苏倾泠挑眉,这算是往她院子里赛人?玉竹听得牙根痒痒的,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欺负她倾澜园没人吗?着急的看着小姐,希望她拒绝。 苏倾泠也知道,不能逼得太急,毕竟刚才打脸一次,若是过了,免不了狗急跳墙,她可是打算留着慢慢玩儿呢。 反正一个小丫头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多谢夫人的好意了!” 江氏轻哼一声,挥了挥袖子,“那本夫人就先回去了,宴会上的礼服,我会派人送来的!” 苏倾泠站起来,再她背后说道,“夫人,想来梅园是容嬷嬷的好去处!”,她又犯困了,梅园的人折腾她,她就想法子折腾回来。 江氏脚步一顿,想必是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早上,苏倾泠犯困,就没有去飞凤阁请安,其实除了回来的第二天,她就再也没去过。其他的几位小姐,可不敢学她,按惯例给江氏请安的时候,江氏把把容嬷嬷安排给了苏倾羽她们,未免被苏靖安抓到小辫子,说是让她们三人一起学,当然容嬷嬷会特别关照某人就是了。 苏倾羽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恨得不得了,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向梅姨娘诉说了此事,就算要学,也该单独给她安培一个,梅姨娘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毕竟江氏在明面上是说得过去的,只能让羽儿先忍耐一段时间,下次寻个机会再给苏靖安说就是了,苏倾羽没法,只得暂时接受。 苏倾岚到没什么,反正多学习一些对她也没什么坏处,只是觉得这必定和二姐姐有关,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只是直觉罢了。 苏倾鸢也是苦着一张脸,因为她年纪小,还没定性,看容嬷嬷那面容就不是好相与的,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 倾澜园里,碧玉争着要表现,抢着玉竹手里的活儿做,先是自己做主把院子里打扫了一遍,又是要抢着秦嬷嬷做饭的活儿,这回儿看玉竹给苏倾泠绣肚兜儿上的花纹,她也跟着来。 玉竹把手中的伙计一个,冷着一张脸,对碧玉说道:“别在这里做这些有用没用的,小姐知道你是什么人!”,哼,白眼狼,亏得小姐当初对她那么好,居然在小姐出事的时候落井下石,投靠了大小姐。 碧玉陪着笑脸,过来拉她的袖子,舔着脸赔笑,“好妹妹我错了,真知道错了,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伺候小姐的!” 玉竹打开她的手,一点儿也不想听她的鬼话,拿着刺绣往院子里走去,眼不见心不烦,碧玉哼了一声,是怕她抢了风头吧。 夫人说把自己赐到倾澜园的时候,二小姐可是半句拒绝的话都没有说,肯定心头是喜欢她的,她一定要抢了玉竹大丫鬟的地位,壮志满酬的盯着玉竹,不屑藏于眼底。 苏倾泠回笼觉睡得舒服了时候,召唤玉竹进来伺候,可碧玉抢在前面,玉竹恼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小姐也没拒绝,不由得有些沮丧。 小姐不会再相信她把? 秦嬷嬷把饭菜摆好之后,看玉竹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很委屈的样子,她过去问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听完她就笑了起来,食指戳了戳她眉心,“傻丫头,你当小姐是你呢?这么容易被骗?!” 苏倾泠可不是那种说几句好话就能取得她信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时间来证明,她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不然为何她没有接触到一点核心的事情,她可是知道,小姐时常教玉竹识字记账,还有辨别中草药。可她一点也不嫉妒,因为玉竹从小跟在她身边,得她信任是自然的。 她现在好好干自己的事,将来小姐也一定会帮她报仇的! 苏倾泠在碧玉的伺候下出来了,碧玉投给一个挑衅的眼神,下巴扬得高高的,得意洋洋,玉竹看见她这样子心头就来气,悄悄瞄了下苏倾泠。 苏倾泠心头不由得失笑,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小丫头嘴巴还是撅得高高的。 “小姐,奴婢伺候您用膳!”,说着就拿着碗筷给她布菜,苏倾泠转头看着她,眉梢轻挑,红唇微勾,说道:“碧玉,知道我这倾澜园里的丫鬟第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 苏倾泠瞬间把脸冷下来,说道:“那就是听话!本小姐不喜欢自作主张!” 碧玉赶紧认错,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没有啊!” “第二就是最讨厌狡辩,本小姐说的错的也是对的,知道吗?”,厉声之下,碧玉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再乱开口,苏倾泠接着说道:“第三,本小姐讨厌背叛!” “奴婢不会背叛小姐的!”,碧玉边发誓边磕头,咚咚的声音等苏倾泠听够了,才道:“起来吧!” 原以为就这么过关了,可苏倾泠是这么容易收手的人吗?不知她从哪里摸出一个褐色小药丸儿,笑眯眯的递给了碧玉,“服下吧!” 碧玉颤抖的接了过来,她结结巴巴的问道:“小姐,这……这是什么?” “毒药,穿肠毒药!比鹤顶红还毒哦!” 她害怕的求饶,眼睛里写满了后悔,早知这样,还不如老实呆在大小姐身边,至少还有一条活路,“小姐,求您放过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我何时说过要你死啊”,手指一抛,扔给了玉竹,“丫头,服下!” 玉竹虽不知苏倾泠是何意,二话不说就吞了,半点没有害怕的意思,苏倾泠很满意,说道:“刚才那个不过是一颗强身健体的补药!” 苏倾泠手中又出现一颗药丸子,碧玉一把抢过来,吞了下去,“小姐,我也可以!” “是吗?可是刚才你服的那颗才是真真的穿肠毒药诶”,苏倾泠说的颇为叹息,碧玉僵硬了,“小姐,您说笑吧!” 她摊摊手啊,接过玉竹递过来的汤,喝上一口,说道:“我没说笑,你现在小腹是不是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碧玉的脸色更难看了,因为苏倾泠都说中了。 “你也别沮丧,乖乖听话,自然不会有事情的,不过嘛,若是背叛了我,你会比那天苏倾暖惨十倍哦!” 倾澜园这边还在慢条斯理的用膳,苏靖安却在大厅里接待着贵客。 他都不知道这是吹的什么风,把四皇子凤夙晗给吹来了,美人衣袂飘飘,一袭红衣分外妖娆,身后跟着十来个奴仆,不难看出霓裳阁,红颜香,玲珑轩的大掌柜都跟在身后,还有几个丫鬟捧着一众盒子,光看外表就知道价值不菲了。 苏靖安却不知道这四皇子是何意,毕竟四皇子人不在朝堂,享受的江湖的鲜衣怒马、逍遥快活,这突然一造访,还抱着这么写贵重的礼物,着实摸不清是为何啊…… “四皇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苏靖安押上一口茶,略微紧张的问道,毕竟眼前的主儿并不是好相与的。生气起来连大臣都敢暴打一顿,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得摧残。 “这雪顶寒翠果然是极品好茶,本公子都喜欢上了呢”,把玩儿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四皇子要是喜欢,下官送您一些!”,赶紧吩咐了管家包了一些。 凤夙晗眸光一拧,妖艳魅惑的笑着,“那就不客气了,来人啊,把这茶叶和带来的这些全都搬到倾澜园去,我这好久没看到小倾儿了,想得厉害!” 说完起身大步往西北的方向走,似乎对于侯府的布设了然于心,苏靖安后知后觉的想着,难不成泠儿和四皇子认识?而且交情还不浅? 若是四皇子知道他想把泠儿嫁于七皇子为妃,会不会拆了他这身骨头,别怀疑,凤夙晗完全做得出来。 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赶紧跟去倾澜园,他那养尊处优的身子才跑上几步,就累得不行了,苏倾羽心情正不好,刚从飞凤阁出来,刚到回梅园的必经之路上,撞上了凤夙晗。 她身子一个趔趄,怜香惜玉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凤夙晗头都没有回就走了,苏倾羽却被这匆匆一面迷住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苏靖安追了出来,苏倾羽拉住他,问道:“爹爹,刚才那人是谁?”,生得好生漂亮,脸颊上不由得染上一朵红霞,苏靖安着急之下也说不清楚,只丢下一句,“莫招惹他!” 是吗?她还真就想招惹上了…… 凤夙澜骚包的走进倾澜园里,嘴角不由得微抽,果然是那小丫头的品味,院子里寸草不生,只有角落里有几棵大树。 真不知道她如何忍受得了这么简陋的住宿条件,生活得真是粗糙! “小倾儿,有没有想我啊?”,他大大咧咧的进来,随意找了一处坐下,完全没有当自己是外人,他带来的那些人一字排开,捧着手中的物品恭敬的站在院子里。 苏倾泠吃下碗中的最后一根菜,才转过身笑眯眯的说道:“四哥,你怎么来了?”,是来给她送银子的吗? “怎么,我不能来吗?”,他挑眉,邪魅的看着她,只要她敢回答是,他就敢揍他! 苏倾泠狗腿子的过来,奉承道:“怎么会,四哥你一来,我这倾澜园里可是蓬荜生辉!” 凤夙晗摸了摸椅子的扶手,纤长白皙的手指上沾了点灰尘,“可真是碰壁生灰,小倾儿,你可以活得更糙一点吗?!” 苏倾泠尴尬的笑了笑,吩咐道:“玉竹,还不赶紧去给四哥打盆水来净手!” “没关系,马上就不脏了!”,凤夙晗拖过苏倾泠的衣裳,使劲的檫了擦手指,笑着说道:“你看,可不就不脏了吗?” 苏倾泠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凤、夙、晗!”,眼睛盯着她袖子处那个灰色的手指印。 “开个玩笑嘛!”,凤夙晗没有收到半分影响,“大不了我陪你就是了!” 手掌拍了三下,外边的人捧着盒子进来,恭敬的给苏倾泠问好。 “你干嘛?这些是什么?”,苏倾泠的臭毛病立马发作了,盯着银子就放光,凤夙晗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说道:“打开来看看,看喜不喜欢!” 苏倾泠也不矫情,盒子被一一打开,清一色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都是万中无一的,玉竹和碧玉那丫头被震撼得移不开眼。 碧玉心下又活络了起来,偷偷瞄了凤夙晗几眼,赶紧低下头,叹道,这人长得好生俊俏,若是能嫁给他,就是做妾也愿意,还那么有钱……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凤夙晗对着花痴眼神不愉,厌烦之色一掠而过,若不是考虑着这是苏倾泠的地盘儿,估计碧玉已经被一巴掌扇飞。 “怎样?” “东西很好,只是干嘛送我?”,反常必有妖,再说看凤夙晗那奸诈的表情,就知道在算计什么,苏倾泠还真不敢收,免得这美人蛇什么时候跟她算老账。 凤夙晗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送你成不?别人都是鲜花赠美人儿,我是珠宝赠美人,怎样,四哥对你好吧!” “真的?”,苏倾泠明显不信。 凤夙晗点头,“真的!”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招手对玉竹说道:“玉竹,把这些都送到最大的银楼去,告诉她们,看着给价!” “别啊”,凤夙晗阻住,苏倾泠挑眉,双手环胸,故作凶狠的说道:“说!到底有什么目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凤夙晗赶紧赔笑,“丫头,我有事找你帮忙!” “早就知道你有目的,哼,说吧,什么事?说好了,能帮才帮啊!”,拿起一颗珍珠把玩着,越玩儿越喜欢。 这时,倾澜园墙上站着一个性感美人儿,也是穿着红衣,脸蛋儿娇俏,怀里揣着一把剑,大吼道:“凤夙晗,你个王八蛋,赶紧给本姑娘滚出来!” 凤夙晗想死的心都有了,那臭女人怎么追来得这么快?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赶紧找个地方躲躲。 苏靖安刚到倾澜园门口,听到有人这么骂四皇子,心头七上八下的,心头骂道,“是哪个不开眼的?这下可完了,四皇子怪罪起来怎么得了!” 苏倾泠笑了,笑得像只小狐狸一般,指了指外边,“四哥,这就是你的麻烦?” 凤夙晗脸皮一黑,顶嘴上去,激动的反驳,“怎么会?我这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女孩子看了都移不开眼!” “是吗?”,苏倾泠笑得诡秘,凤夙晗心道不好,只听她朝外边吼了一句,“外边的美人儿,凤夙晗就在这儿!” 第六十三章 嫌弃 苏靖安,听到是自己女儿的声音,心头可惆怅了,这下真是麻烦大了。 “爹,你怎么来了?”,苏倾泠是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苏靖安还想摆一下父亲大人的架子,板着脸孔准备训斥两句,让她好好跟四皇子说话,怎么能直呼其名呢? 苏倾泠掏掏耳朵,推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道:“爹,这里情况有些复杂,等明天后得空了我再给你解释!” “泠儿啊,好好……” “爹,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会好生招待凤夙晗的,就这样了啊,玉竹,赶紧送送老爷”,苏倾泠直到把他推出倾澜园为止,还让小丫鬟跟着。 知道走到半路上,苏靖安才想着他要说的话都还没说呢。 红衣美人儿进来,一脚就踢翻了一把椅子,脚踩在上边,双手叉腰,表情甚是彪悍,凤夙晗正准备躲,她三两步追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嘴里念叨:“凤夙晗,你跑啊,你以为你武功厉害,本姑娘就追不上你了?” 苏倾泠咋舌,嘴角抽搐,原本以为她已经是女汉子了,看着这美人儿的作风,才知道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疯婆娘,快点放手!”,凤夙晗吃痛,抓住对方的手腕,可这美女也不是吃素的,不紧揪住他的头发,还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凤夙晗何时丢过这脸,脸色爆红,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像要炸开一般,两只眼睛睁得老大,瑕疵欲裂,可那美人儿就是不松手,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儿的笑意。 “凤夙晗,说,你娶不娶我?!”,红唇中彪悍的吐出这几个字,正在看热闹的苏倾泠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感情这是在逼婚? 笑意再也憋不住,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凤夙晗的脸上黑得比黑水河的水还要黑了,真想把这死女人放倒暴揍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可惜,他失了先机,被这女人制住,他宁死也不会屈服的,咬牙切齿的说道:“死女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娶你的!” 红衣美人儿听了这话,脸色一僵,有一瞬间的愣神儿,凤夙晗逮住这一时机,趁机挣脱,拉开三步距离之后,一个转身揽住了苏倾泠的肩,修长的手指挑起苏倾泠的脸,邪魅的说道:“看到没有,这般倾城绝色才是爷的菜!妞儿,来,亲一个!” 凤夙晗侧身低头轻吻,苏倾泠微微一偏躲了过去,红衣美人儿的视线问题,看着这唯美的画面,男子低头亲吻女孩的脸颊,女孩无限娇羞,耳根子都红了。 受不了这刺激,一掌劈了过来,她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不服气,她哪里比面前的女子差了,凤夙晗抱着苏倾泠快速闪开,那女子见一掌不成接二连三的劈来。 苏倾泠心头那个恨啊,你说她在倾澜园里好好呆着,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贪财一点了吗?可也比不上她的小命儿重要啊。 凤夙晗一避再避也生出火气了,把苏倾泠往外一抛,某人心想,这次屁股肯定会摔成八瓣儿了,无限哀怨的闭上眼。 疼痛迟迟没有到来,反而落到了一个充满药香的怀抱,苏倾泠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她欢喜的亲了亲他的脸蛋儿,“凤夙澜,你真是我的救星诶!” 凤夙澜因为这一吻心头甜蜜蜜的,把她放下来,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会从天而降?” 说起这个,苏倾泠就是一脸的气愤,凤夙晗那美人蛇,他奶奶的,居然把她像是扔垃圾一般的扔出来。 给凤夙澜说了一个大概,她气冲冲的跑进去,凤夙澜怕她伤着,像母鸡护住小鸡一般顶在她前面,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凤夙晗妖媚的脸上多了几个指印,红衣美人儿的衣裳也破了,香肩半露,都死死的叮嘱对方。 凤夙晗是恨的牙痒痒的,美人儿痛恨的同时又能看见点点情意。 美人儿不服气,指着苏倾泠怒吼,“我灵素哪里比她差了,你说啊!你喜欢她什么?” 凤夙晗喘了两口粗气,理了理打架弄乱的头发和衣裳,还摸出了随身携带的铜镜照了照,确定他的形象无碍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我的小倾儿岂是你这种野蛮女子可比拟的,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里有一点儿女人味儿,女子嘛,就当是温柔如水,说起话来当是轻轻柔柔,走起路来娉娉婷婷,书画女红无一不精,这才是上佳的择妻选择!” 他在从头到脚打量了灵素一番,鄙视道:“再看看你,前没胸,后没屁股,中间的腰比水桶还粗,说起话来比男人嗓门还大,一个女人居然还大大咧咧的学男人打架,哪个男人要是娶了你,定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凤夙晗肯定没想到,那倒了八辈子血霉的男人正是他! 苏倾泠听了他这话嘴角一抽一抽的,凤夙澜揽着她的肩紧了一点,他不知道四哥说这话是为了打击那个叫灵素的女人,还是确实有几分真心,反正这话他听着怪堵,凤夙晗不好意思的投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告诉他私下里再解释。 灵素美人儿呢,直接是半眯着眼看凤夙晗,牙齿吱吱的磨着,余光瞄了了一眼苏倾泠,她承认苏倾泠的脸蛋儿确实比她长得精致,可自己也不差啊,而且还多了一股一般女儿家没有的英气,说她胸小,可这波涛汹涌的至少比苏倾泠的大吧,唯一服气的就是,她骨架子大,腰确实比苏倾泠粗了一圈儿。可配在她身上,可算得上是顶级的水蛇腰。 她不服气的辩解:“我哪里有那么差?” 凤夙晗妖娆的笑了起来,手指摸着下巴,嘴里啧啧两声,“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灵素哪里受得了这刺激,又要上前动手,苏倾泠赶紧上前阻止,她这里的家具都是新买的,打坏了谁赔? 她从凤夙澜的怀里走出,走到灵素身边,说道:“美人儿,别听他的,你很漂亮!” “真的?”,她明显不相信,随即摇摇头,恨恨的盯着苏倾泠。 苏倾泠轻笑出声来,诚挚的说道:“你真的很漂亮,你知道凤夙晗上次怎么打击的我吗?简直是体无完肤啊!”,说起这个来,她也是郁闷不已。 灵素来了兴趣,冷削的脸放松了一点,不再那么戒备的看着苏倾泠,“那……那你先说说看!” 凤夙澜也尖着耳朵听,凤夙晗一脸的郁闷,仰头叹息,这死丫头怎么不跟着他的节奏走?不是说好了帮他的吗? “他说,我脸蛋儿丑了点,胸小了点,屁股瘪了点,腰粗了点,肤色黑了点,脾气差了点,不知道他那七弟怎么看上了我,估计不是眼睛抽筋就是脑袋抽风了!”,苏倾泠笑着说出来,抬眸戏谑的看着凤夙澜,戳戳他白皙的脸蛋儿,“喂,你说你是眼睛抽筋了,还是脑袋抽风了?” 凤夙澜握住她作乱的手,抵在胸口,深情款款的说道:“倾儿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绵绵情话灵素听得羡慕不已,凤夙晗却在一边做干呕状,苏倾泠转过身对灵素说道:“这下你知道了吧,其实啊,天下间所有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属于丑女系列,估计能入他眼的就只有他自己那张面皮!” 灵素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原来不是她的问题,而是那死男人的审美出现了偏差! “而且,你知道吗?其实他这种男人一看就是属于小受模样!”,苏倾泠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灵素疑惑的问,“小受,那是什么?” 苏倾泠憋着笑,问道:“你确定要知道?” 她重重的点头,凤夙晗眼角跳动,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听苏倾泠说道:“小受啊,就是断袖中被压的那个!” 此话一出,屋子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出来,随即灵素哈哈大笑起来,凤夙澜的身子也微微抖了两下,凤夙晗咬牙切齿,“小倾、儿,你再说一遍!” 那仿佛要吃人的模样甚是吓人,苏倾泠赶紧躲到了凤夙澜怀里,丢给凤夙晗一挑衅的眼神。 凤夙澜看着他四哥那要砍人的表情,轻轻唤了一声,“四哥!” 凤夙晗眼眸里危险的的光芒渐渐散去,凤夙澜摸摸苏倾泠的秀发,说道:“倾儿,切莫那么调皮!”,低头轻吻了她耳尖,温热的气息喷在上面痒痒的,苏倾泠要躲开,他低声说道:“以后别再说这话了,四哥真会生气的!” 她点头,娇俏的吐了吐舌头,这玩笑是过了点,她和凤夙晗还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 凤夙晗板着一张面孔,上面写着生人勿近,就这样走了,凤夙澜拉着苏倾泠说了几句亲密的情话,追了出去。 灵素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抬腿又要追,苏倾泠阻止道,“灵素姑娘,你追上去也没用,我们聊聊吧!” 灵素想了想,跨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苏倾泠招来玉竹和碧落收拾,他们二人去了倾澜园外边的一个湖边。 微风吹起她的衣裳,二人相视着对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那你又笑什么?” 两人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又是一阵笑声,无言中,两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苏倾泠打量起灵素,眼神直勾勾的,若不是太清澈,灵素都以为她是色狼,她拉开一些距离,有些戒备的看着苏倾泠,双手呈防御状,问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又摸摸自己的脸蛋儿,难不成上面有脏东西? “能说说你和凤夙晗的故事吗?说不住我能帮你哦!”,她诱哄着,纯粹是想知道凤夙晗的糗事。 灵素却把她当救命稻草,素手抓住她的胳膊,脱口而出,问道,“真的?”,眼里迸发出光芒,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失望道:“那臭男人,不会喜欢我的!” 苏倾泠眉头拧了一分,灵素的手劲儿挺大,激动之下捏得她有点疼,灵素尴尬得缩回手,苏倾泠无所谓的笑笑,屁股挪过去了一点,和灵素肩并肩的靠着,捡起地上的一颗碎石子投进了湖里,荡起了圈圈涟漪。 “那你说说你喜欢凤夙晗什么?”,苏倾泠像小狐狸一般诱导,两只眼眸亮晶晶贼兮兮的,灵素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她说:“我……谁说我喜欢他的?!”,牵强的不想要承认,可是表情却出卖了她。 “那刚才是谁在我的屋子里追着打着要凤夙晗娶她?难不成我看花了眼还是失忆了?”,苏倾泠亲着一抹恶趣味的笑容,看得灵素尴尬不已,再怎么性格豪爽,碰上这种事情,娇羞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腮旁浮起朵朵红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苏倾也不问她了,只是在旁边幽幽的说道:“哎,明天就是端午选妃宴了,凤夙晗那妖孽样子,也不知道会迷倒京城多少少女的眼,就是不知道哪个女人有福气消受了”。 “你说什么?”,灵素猛的抬头,吓了苏倾泠一跳,她重复问着,“你是说明天臭男人选妃?” 苏倾泠点头,拍拍她的手,表示她没有听错…… 灵素咬牙切齿,这些天她并没有刻意打听凤夙晗的身份,只是知道他的出身定然不俗,没想到竟然是天启皇子,很好…… 她眸中露出点点寒光,冷哼一声,这次她倒是要看看那死男人怎么逃出她的手掌心…… 灵素起身,想苏倾泠辞别,说是有事先行一步,苏倾泠笑着说道:“那你随意,欢迎随时来侯府找我!”,她有预感,灵素一定会来找她的! 苏倾泠远远望着那飞跃远去的身影,她是不是应该也做些准备呢? 颇为愉悦的哼着歌曲回倾澜园,却在回去的必经之路的拐角处发现了苏倾羽,她在那里张望着,似乎是寻找着什么,苏倾泠皱眉,她不喜欢自己的底盘有别人窥视,朝着苏倾羽的方向走过去,凉薄的看着她。 苏倾羽也发现了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开溜。 “玉竹,你去市集买二十条狗回来!”,苏倾泠冷着脸吩咐。 “怎么了?小姐!” “没什么,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买回来之后,倾澜园外边的每棵大树下栓上一条!”,她倒是要看看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赶来她院子偷窥!咬不死她! 玉竹没有再问为什么,听吩咐办事去了,苏倾泠唤来秦嬷嬷,打算趁着今天下午好好了解宫中的规矩,以及有哪些禁忌。愣头青才会毫无准备的扎进去,皇宫那个大染缸,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小命儿给玩儿掉了。 苏倾泠很聪敏,跟着秦嬷嬷学得很快,根本不像是初学者,反而像是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典范,苏靖安得知着消息后,捋着胡子感叹,还是这个女儿省心,心头又有淡淡的愧疚感,却不足以动摇他的决定。 苏倾暖本来是准备看她笑话的,毕竟侯府所有的小姐里面,只有苏倾泠没有受过正规的礼仪教育,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好的,得经过长期的锤炼,气质才能渗透在骨子里。她哪里知道,换了灵魂的苏倾泠,本就是大家出身,古代和现代或许礼仪稍有差别,可骨子里的贵族气质却是一样的,远不是她这才刚封侯的侯府小姐能比得上的。 知道她比自己做得好的时候,恨得牙根痒痒的,她不允许苏倾泠比她出众,江氏看女儿脸上的怨愤,戳着她脑门教育她,别气得没脑子的又去找事。 吃了教训之后,苏倾暖总算是长了点记性,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苏倾泠就是个草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她要好好练舞,力争艳压群芳。 江氏在旁边吃着茶,满意的看着女儿练舞…… 接近傍晚的时候,煞独闯倾澜园,手里捧着一个朴素的盒子,黑漆漆的,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只不过散发出的异香,很好闻。 他偷偷潜进苏倾泠的闺房,搜出今早凤夙晗送来的那些物品,毫不珍惜把桌布扯下来包上,抗在肩头就走,碧玉这丫头不老实,本来是寻思着偷偷拿几件物品的,没想到正好撞上煞,一口认定他是贼。 而且她迫切的希望有个机会再苏倾泠面前露脸,她不依不挠的抓着煞,嘴里大声嚷嚷,“抓贼啊……抓贼啊……” 煞不敢把事情闹大,又因为这丫头是苏倾泠的,他不敢随意动手,想用力把她挣开,可碧玉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如果用了内力,估计这丫头不死也脱成皮,煞心头抱怨道:“每次和苏小姐有关的任务,总是会出问题!” 苏倾泠听到倾澜园外边狗声沸腾,知道定是有人闯入,她带着秦嬷嬷赶紧往回赶,玉竹那丫头也被狗声惊出来了,她看到碧玉抱着煞的大腿,简直是不成体统,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连小姐的名声到败坏了? 她暗骂道,这个不长心眼的东西! 赶紧上来,喝到:“碧玉,还不赶紧放开,成何体统?!” 碧玉不仅不以为耻,反而觉得抓住了把柄,她阴阳怪气的说道:“玉竹,我看你和这贼人关系不浅吧,不然这么着急作甚?”,还得意洋洋的丢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道:等一会儿小姐回来了你该怎么解释?! 玉竹气愤不已,她居然还敢倒打一耙,她喝到:“这位公子小姐认识,你赶紧放开!”,又不能点明身份,希望碧玉能有这自知之明。 她哪里知道,碧玉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煞也很郁闷,若是换一个女人敢这么不知羞耻的抱他大腿,早不知道踢哪儿去了。 无语的望着苍天,希望苏倾泠赶紧回来,心头泪流满面…… 苏倾泠刚进门口就看到三人的纠结姿势,她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玉竹还没开口,碧玉就满心欢喜的放开了煞的大腿,跑到苏倾泠跟前邀功,“小姐,那个贼人去了您的屋子里偷东西,被奴婢抓住了,玉竹还袒护他,奴婢怀疑他们是一伙儿的!” 煞觉得他隐隐蛋疼,忧伤的抚着额头,“苏小姐,爷送您的东西我放在了您桌上”,他扬了扬手中的包袱,接着说道:“至于这个,既然有了爷送的,想必您也不需要了!” 苏倾泠嘴角抽搐,她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无非是某个萌呆货打翻了醋坛子,才有了现在这一幕,虽然觉得他干的这事挺傻,可心头甜蜜蜜的,她说道:“他的心意我知道了,你把这些东西还给凤夙晗吧!” 煞有些吃惊,不确定的问道:“您确定?”,依照您的性子,就算用不上,也会拿来换银子啊,他瞬间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苏倾泠浅笑着点头,凤夙澜的一片心,她又怎么忍心拂了呢?而且,收了凤夙晗的东西终归不妥…… 知道苏倾泠不是说笑的,他点点头,施展轻功离开,外面的狗半分都没有惊动,苏倾泠想,还是有武功的好。 碧玉有些不相信,指了指那已经不存在的身影,说道:“小姐,您就这样放她走了?” 苏倾泠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留下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 回到屋里,果然圆桌上静静的摆放着一个黒木盒子,看起来并不起眼,玉竹噘嘴道:“小姐,这就是七公子送的礼物啊?”,感觉还不如四公子的呢。 苏倾泠走过去,手指摩挲着这个黑盒子,淡淡的香味儿很好闻,她闭上眼多吸了几口,感觉浑身都是舒畅,“怎么?觉得不好?” “没有!”,玉竹练练摇头,小姐喜欢,不好也是好的,小姐不喜欢,再名贵也不好。 苏倾泠弹了弹她的额头,说道:“傻丫头,这可是千年沉香木,这么一小块儿都是千金难求!”,她用手指尖比划了一下,玉竹吃惊得长大了嘴巴,足足能塞下一个鸡蛋,一秒之后,她才说道,“那里面的东西不是更名贵了吗?” 素手轻轻打开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套罗裙,底下还配着一套首饰,罗裙颜色素雅,是淡淡的紫色,正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只不过做工精致许多,用料也更考究,苏倾泠一眼就喜欢上了,手指轻轻抚上,居然是万金难求的软烟罗。 “小姐,快去试试?”,玉竹催促着,这衣裳太美丽了,虽然今早四公子送来的已经是霓裳阁的新款,可和这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苏倾泠拗不过她,再加上她确实也喜欢,进去换了出来,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果然不假。 她原本就面容姣好,气质出尘,这一换上,立马跃上了另外一个台阶,就算说是九天仙女下凡凡尘也不为过…… 玉竹看呆了,苏倾泠的手在她面前晃晃,她才惊叹道:“小姐,太漂亮了”,明天这么参加宫宴,就算是公主只怕也会被秒成渣渣。 “小姐,要不我帮你把首戴上?”,玉竹建议道,不知戴上这名贵首饰之后,是怎样的惊艳绝伦,苏倾泠看她那雀跃的高兴劲儿,也就由着她折腾! 玉竹心灵手巧,三两下就弄好了,她退开盯着苏倾泠,定定的移不开眼。 苏倾泠失笑,哪里有那么夸张,走到镜子面前一看,自己也震惊了,镜子里的女人是她吗? 面容姣好,肤色白皙,眉如山黛,眼波似水,琼鼻挺立,红唇微张,好一张美人脸!层层软纱包裹着胸前,B罩杯立马升级,盈盈一握的腰身,再加上丰润如桃的臀部,苏倾泠不得不说,这衣裳简直是赞呆了。 心头对凤夙澜的好感大大的上升,毕竟没有那个女人抵得住华服首饰的攻势…… 那厢,煞扛着一大个包裹就回来复命,“爷,都取回来了!”,凤夙晗手指规律的弹着桌子,问:“七儿,这是什么?” “自己打开看看?”,凤夙澜抿了一口茶,他的女人只能穿戴他送的,那个人就算是四哥也不行! 凤夙晗看他那傲娇模样,走过去轻轻挑开,看到里面的物品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七儿,你这醋是不是吃得太无端了一点?! “四哥,这些东西送给你自己的女人就好,我的倾儿我自己会送!”,凤夙澜界限分明的说道,凤夙晗再一次受不了,极为鄙夷,“七儿,真受不了你!” 凤夙澜不说话,就那里静静地盯着他,直到他弃械投降,说道:“得得得,好心还没好报!以后你自己送就是了,我还不是怕你忘了,明天那丫头打穿得低俗丢了你的脸!” “倾儿怎样我都喜欢”,提起那个人儿,他整个人都是温暖了许多,可眼睛一撇,又看到那堆让他讨厌的东西,淡淡吩咐道:“冥,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似乎它们的存在侮辱了他的眼,凤夙晗再一次眼角抽搐。 “我说苏倾泠那小丫头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虽然他也挺喜欢那小丫头的,可说实在的,他还真理解不了,他凤夙晗奉行的原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能真正攻占他的心房,只是脑海中快速掠过的那一抹身影又是谁? 恼恨起自己来,端起茶水啜上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凤夙澜眸光潋滟,似乎联想到什么,故意问道:“四哥,你不会是在想那个叫灵素的女人吧?” 口中的那口热茶刚刚顺着喉咙流下,“咳、咳、咳……”,茶水随着咳嗽声呛入了肺里,凤夙晗那妖冶的眸子一道寒光飞过,没好气的怒视着凤夙澜,七儿,你是故意的吧。 凤夙澜不痛不痒的全盘接收,呵呵的浅笑出来,“看来四哥真在想她呢!” “谁说的?”,凤夙晗负气的把茶杯帮边上一搁,茶水震荡出来几滴,牙齿吱吱的磨着,他绝对不会承认的! “那姑娘很符合四哥的审美啊,胸大臀圆,妖娆勾魂,最重要的是热情如火!四哥怎舍得伤了一颗女儿心?” 凤夙澜脸上的那一抹奸笑,他看着甚是碍眼,他半眯着眼眸,嘴角轻勾,如一朵妖冶的彼岸花,“七儿既然这般欣赏,四哥明日就把她送你床上,你看如何?” “四哥,你开玩笑的吧?” “你说呢?”,妖冶的凤眸中没有半分玩笑的味道。 凤夙澜被噎住,毫不怀疑要是再刺激下去,四哥完全干得出这种事,他赶紧赔笑求饶,“四哥,我错了,真错了……” 凤夙晗下巴扬得高高的,居高临下审视着他,问道:“真知道错了?” 他狗腿子的连连点头,“真知道了!” 一个栗子赏过,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话! 挨揍之后的凤夙澜,可再不敢升起半点玩笑之心,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四哥,明天的端午宴,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凤夙晗挑眉,不就是选女人吗?对他来说分分钟搞定,反正选谁都是当做花瓶摆在屋里。 凤夙澜很是无语,“你就不怕那几位作乱,怂恿老头子给你赐个你不喜欢的女人?” 他耸耸肩,“怕什么,本公子自有办法!”,只是眼里深处掩藏着一道利芒,哼,谁让他不高兴了,他会让他全家都不高兴! 凤夙澜摇摇头,他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撇开这个话题,兄弟二人天南地北的瞎扯着,等到三更天,才各自回房休息……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丞相府里,林老夫人让秀儿给林漪送去了明日要穿的宫装,林漪心头原本还有些没底,毕竟爷爷一直都反对她参加端午宴,没想到这次并没有食言。 她哪里知道,其实这都是林老夫人的功劳,女人在年轻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吃过爱情的苦,林老夫人也不例外,那时候,她也是那么心心念念的喜欢着一个人,简简单单的喜欢着,可现实的无奈,最终两人分开。 和林正成亲,或许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选择,林正这人,好坏先不评论,可作为一国丞相,不纳小妾不抬通房,京城里不知多少贵族夫人羡慕林老夫人。当然也有女人嫉妒的说她善妒,更多的男人鄙视他怕媳妇儿,可怕媳妇儿不正是爱的体现么? 正是因为这般,林老夫人的心才渐渐移到了他身上,相濡以沫,相守一生…… 女人啊,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好归宿! 所以对于林漪,她宁愿她在凤夙痕那里碰了钉子,头破血流痛彻心扉自然就会放手了,不都是这般吗? 林漪现在自然不懂得林老夫人的一番苦心,她现在正欢欢喜喜的试着新衣,落儿把她的首饰拿到梳妆台上挨着摆放好,她一支一支的试着,从头到尾挨个遍,直到挑出最满意的,才意犹未尽的去睡了。 房梁上,冥又偷偷来看她,其实他也带来了一支珠花,并不名贵,就是街边小摊上买的,可胜在别致,他拿出来瞧了瞧,又看看摆放着的那堆首饰,苦笑着丫头,她是丞相府的千金,怎么会稀罕这个? 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却不知道,白纱包裹着的哪只珠钗掉落下来,就在梳妆台旁…… 暖阁里,苏倾暖也是在为明日的宴会做准备,只不过呢,她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比起林漪的忐忑不安郁郁寡欢,不知舒畅了多少倍。 江氏虽然是个坏女人,可对苏轻暖可绝对说是疼到了骨子里,她这几日身子本不好,还强撑着给她挑衣裳试妆容,从发型到首饰无疑不是精挑细选的,力求做到最完美,苏靖安也是花了大工夫的,特意从霓裳阁玲珑轩里挑出新品,当然这些都是苏倾泠不要的。 在苏倾暖挑选完之后,苏靖安又派管家把那些剩下的送到倾澜园去,玉竹这丫头很生气,觉得小姐收了委屈,苏倾泠却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又用不着,无所谓的笑笑。打发了管家之后,玉竹碧玉秦嬷嬷每人都分了几样。 只有碧玉开开心心的接受了,其余二人都闷闷不乐。 秦嬷嬷在苏倾泠面前欲言又止,苏倾泠让两个小丫头下去,招呼秦嬷嬷坐着说话。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要参加明日的宫宴吗?”,秦嬷嬷有些担心,毕竟靖安侯府里的人心照不宣,不出意外明日小姐是真的要赐给那个病歪歪的皇子。可小姐这些日子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忍心她受苦? 苏倾泠搁下手中的话本,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她越发的温婉精致,如斯美人,配了一个病秧子,岂不可惜? 她清楚秦嬷嬷的心意,说道:“秦嬷嬷,我是愿意的,我若不愿,你认为这小小的靖安侯府能困住我?” 这倒是实话,可秦嬷嬷还是有些担心,她是真弄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心头在想什么了。 张嘴想要说什么,苏倾泠抬手阻止,“这事儿我主意已定,嬷嬷早些去休息,明日还得靠你给我梳妆打扮呢!” 秦嬷嬷叹息一声,主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拧不过她,只能随了她去,心头想着凤夙澜那病秧子不知道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她道:“小姐也早些休息,看久了,伤眼!” 苏倾泠罢手,转身上了床榻,静静的阖上眼,眼前竟掠过一道白色的身影,她想,她定是魔怔了…… 国公府内,也有一位美人在月下一遍一遍的练琴,原来她就是苏轻暖的表姐江清浅,一个多月前,她在七皇子府门口摔断了腿,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以为是躲过了七皇子选妃,没想到后面变成了众皇子选妃。 得到这一消息之后,没几天就活蹦乱跳了,京城里的小姐可没少笑话她。可那又怎样,只要她能成为皇子妃,照样是人上人,她虽是国公府里的二房里面的小姐,说起来很好听,可她爹是没有实权的,凤夙痕这样的身份她是高攀不上的,可是却可以再凤夙痕的阵营里挑选一位皇子,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属。只是她心中终有不甘! 至于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江清月,她嗤笑一声,京城里谁不知道四皇子凤夙晗生性风流不羁,不把女人放在眼里,明日可就等着看好戏! 当然,明日确实有一出好戏的,可到底谁看谁的,还不一定呢? 同时,镇北侯府孙家小姐孙凝儿,威远将军府李家小姐李思,大公主府的静仪郡主等等,京城排得上名号的小姐,无一不是既忐忑有期待这明天的选妃宴…… 估计明日参加宫宴的所有小姐,也只有苏倾泠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第六十四章 女人是非多 天始终是要亮的,江氏那边在四更天就把苏倾暖叫起来梳妆打扮,力求今日做到尽善尽美,净面上妆梳头配饰,江氏都是亲力亲为,王嬷嬷都只能从旁打下手,至于春笙这等丫头,唯一的功能就是在江氏给苏倾暖梳妆打扮后惊叹一声,最好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小姐,好美啊……”,春笙不负所望,赞叹一句,苏倾暖看着镜中的人儿淡淡微笑,偏头看看侧边的妆容,江氏让她起身,退开到梳妆台外两三步,她仔细端详着,苏倾暖本就生得极美,经江氏这么精心一打扮,倒是对的上她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在江氏的注视下,有些娇羞,微微颔首,发髻上的流苏随之而动,浅浅笑起来,额间的月牙儿形配饰衬得她眸若星辰。 “走两步来看看?”,江氏满意点头,淡淡吩咐。 苏倾暖依言提着裙摆走了两步,娉娉婷婷,婀娜多姿,江氏脸上的笑意更浓,她拉着她的手说道:“我的暖儿今天一定会大放异彩!” 苏倾暖小脸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下巴高高仰着,像是高傲的公主,她今日就要苏倾泠好好看看,谁才是侯府培养出来的闺秀,谁是破落地儿的尘埃! 哼,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从才情,她都要甩苏倾泠八条街! 可没想到,在丞相府门口集合的时候,自动就被打脸了。 江氏看她那娇憨的小女儿申请,心中升起一阵喟然,自己养的女儿,可能明天就是别人家的了。 却说苏倾泠那边,这时候五更天都已经过了,接近夏天,亮得早,这东边的天际都露出一方月牙儿白,秦嬷嬷怕误了时辰,还是硬着头皮去叫她起床。 本来以为小姐会把她大骂一通,毕竟她的起床气很严重,可是没想到苏倾泠迷迷糊糊的起来了,手指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的问道:“秦嬷嬷,这么早叫我起床干嘛啊?”,这外边的天儿不是才蒙蒙亮,平时她都是大天白亮的才起床。 秦嬷嬷耐着性子说道,“小姐,今日您可是要参加宫宴的,得赶紧梳妆打扮了,别一会儿迟了可不好!” 苏倾泠听到这话,朦胧的眼睛里才清亮了一点,懊恼着拍拍脑门儿,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呢? 秦嬷嬷利落的伺候她洗漱,又把她按在梳妆台前,在她的脸上涂涂画画,苏倾泠合着眼,任由她折腾,可到了梳发型的时候,苏倾泠就不乐意了,原来梳发髻需要弄得很紧致,这样看起来才光滑好看,也好别头饰,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弄得她头皮老疼,她呲了一口冷气,赶紧阻止道:“秦嬷嬷,停!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嬷嬷手一顿,点头说好,没想到苏倾泠二话不说把梳好的发髻拆了,秦嬷嬷赶紧阻止,“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她弄这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再来一次肯定不行了,心头难免有些着急。 镜子里的人儿自信一笑,“放心吧,秦嬷嬷,我自有主意!”,之间苏倾泠的手指在发间飞快的穿梭,是现代那种干净清新又不缺古典美的发型,在把昨天凤夙澜送来的首饰,挑选了几支简单的珠花插上,眉间没用流苏做装饰,反而用胭脂花了一个别致的额妆,看起来既清纯又妖媚。 笔搁下,苏倾泠浅浅的笑了起来,玉竹送来那套软烟罗,催出她换上,外边江氏的人已经催了几遍了,苏倾泠懒洋洋的换上,等江氏的人都在外边催了五六七八遍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走出来。 远远站在台阶上,院子里叫唤的人擦了擦眼睛,仔细看看,确实是二小姐,心头着实惊艳了一把,苏倾泠款款下台阶,清冷的声音响起,“走吧!” 那人才回过心思,暗骂自己猪脑子,怎么能看二小姐看到傻眼,躬身问好后在前边领路。 苏倾暖在门口沉不住气了,绞着手帕怨愤的等着,江氏在旁安抚着,“老爷,要不再派人去催出一下泠儿,可别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苏靖安心头也等起火来了,“管家,赶紧去倾澜园看看,二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儿?”,虎眸中的不悦一闪而过,他这二女儿不会是临阵脱逃吧! 可两个女儿的名单有已经报上去了啊,而且还在上边做了手脚,她要是不去,可怎生得了? 管家刚得吩咐,苏倾泠提着裙摆跨出了门口,“爹!” 一眼,苏靖安就挪不开了,眼前的苏倾泠和平时判若两人,高贵典雅,知书达理,脸上更没有平时的冷漠,而是换上了女儿家独有的温柔笑意,如春风一般,看起来人心里觉得温暖,这一刻他迟疑了,让二女儿替代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苏倾暖看到她却嫉妒得要死,打死她都不承认苏倾泠比她的气质更为出尘,看着苏倾泠穿的衣衫,戴的首饰,比起她的来,好了不知多少,她心头嫉妒,连苏靖安都恨上了。 明明她才侯府的嫡长女,凭什么好东西都给了苏倾泠? 苏倾泠自然知道苏倾暖在嫉妒自己,她要的就是这效果,想想平时苏倾暖是多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姐,京城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的名头让她头晕得找不到北,以为自己真是天下第一。 才情先不说,就单单论容貌,苏倾泠苏倾岚都不会输她,一个是不乐意打扮,一个是不敢显眼,在加上江氏给她造势,这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头才落到了她头上。 这不苏倾泠认真打扮起来,单凭容貌就稳压她一头,她自然心头受不了,苏倾泠嘴角上翘,心情颇好,她向来瑕疵必报,苏倾暖不高兴了,她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莲步轻移,走到苏靖安身边,微微颔首,“爹,该出发了,夫人不是说快迟到了吗?” 苏靖安心头百感交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走吧!”,他率先上车,苏倾泠紧随其后。 江氏和苏倾暖只得做侯府的另外一辆马车,车上,苏倾暖立马就慌了,她抓着江氏的衣袖,不安的问道:“娘,怎么办?” 江氏拍拍她的手,眼里的寒光一闪,没想到这死丫头来这么一手,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后招儿。 她安慰道:“暖儿,别担心,她再好看也是嫁给七皇子的命!” 苏倾暖听江氏这么说,知道娘定是有其他安排,可心头还是隐隐不安,因为从这贱人一回来,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怨愤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娘,今天之后,我定要让她好看!” 江氏点头,叮嘱了苏轻暖几句,闭目养起神来,苏轻暖拿出一枚铜镜,仔细端倪着镜中的人儿,越发的恼怒起苏倾泠来。 却说苏靖安那头,苏倾泠一上车就靠着车厢睡觉,苏靖安原本还想找她谈谈的,可看她那甜美的睡颜终究还是没有叫醒她,苏倾泠其实没有睡着,只不过她不想看苏靖安而已。 每次看到苏靖安,她心头就无名火大,或许站在苏靖安的立场,牺牲一个不喜欢的女儿幸福没什么,可对于苏倾泠来说,那就是大大的不该!她不反对不代表接受! 父女两各安心思,居然相安无事的到了宫门口。 马车是不允许驾入皇宫的,哪怕是皇亲贵族,四人下车步行入宫,城墙外已经挨着停了许多驾马车。 苏倾泠抬头看了看红色的宫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这一道高墙,凉了多少的女儿心? “泠儿,在看什么?”,苏靖安问,苏倾泠拉回思绪,敛下心思,淡淡道:“只是觉得皇宫果然不一般而已!” “那是自然!这皇宫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进的!”,苏倾暖毫不客气的说道,随即掩嘴失笑:“看我这记性差的,妹妹第一次进宫,被震撼是难免的!” 苏倾泠无所谓她的讥讽,皇宫吗?有什么好看,以前她时常去逛故宫,去一次只觉得无限的悲凉! 这高墙红瓦葬送了多少女人的青春,三千佳丽只等一个男人临幸,这是何等的悲哀,就是一天一个,三年也轮转不完,所以才有了各宫的女人斗法,只求那高位上的男人的回眸垂怜! 她自问做不到,着实不了解这里的女人脑袋里的想法,按她说,估计都是装的豆腐渣!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否则,她宁愿孤单一生! 苏靖安瞪了苏倾暖一眼,道,“你俩是姐妹不是仇人,在这里内斗给别人看了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跟我走!” 苏倾泠耸耸肩,抬步跟上,苏倾暖咬着唇瓣,愤愤不甘,江氏摸摸她的秀发,“走吧!” 苏倾暖在后头盯着她的后背,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女眷和男人是分开了的,有小宫女过来领着江氏几人去御花园赏花,说是皇后娘娘主持的,至于男人们,到了晚上,才是宫宴的重头戏。 苏倾泠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反正宫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江氏是靖安侯府的夫人,这种宴会每年都要参加那么多次,自然有相熟的人,苏倾暖也是一样的。 她一到来,就是众心捧月一般,姑娘家都围着她转,瞬间这自信就找回来了,还丢给角落里的苏倾泠一个挑衅的眼神,可惜,苏倾泠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就像是拳头砸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心头不甘。 “暖儿,你来了!”,说话得是孙凝儿,两家家世差不多,两人性情差不多,自然玩儿得好,只不过孙凝儿行事作风更为狠辣,镇南侯府的庶女,没有一个没被她收拾的! 苏倾暖笑着点头,唤了一声,“凝儿” “我可是在这里找了你老半天,以前你可不会这么晚到的!今天是怎么了?”,孙凝儿笑着问道,随即放开她的手,从头到脚打量着苏倾暖,笑着打趣儿道:“哦,我知道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话果然不假,今天可是费了大心思吧!看你把全场的女人都比下去了,也不知道今晚是哪个皇子那么好的福气!” 苏倾暖听了她这话,心头着实高兴,可佯装着不好意思,“快别这么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那边的静仪郡主才是真正的天姿国色!” 孙凝儿不好接话,静仪郡主美还是不美,不是她一个侯府小姐好评价的,和孙凝儿不对盘的将军府小姐李思出来了,她道:“我道是谁在这里拍马屁呢?” 一上来就非常不客气,苏凝儿脸色瞬间难看,她冲出来,手指指着李思,喝到:“你说谁拍马屁?!” 李思漫不经心的说道,“谁应就说谁了!”,别人怕你孙凝儿,我可不怕,你爹是侯爷,我爹还是将军呢!拼爹,可不输你! “你!”,孙凝儿生气的上来要抓李思,李思是将军女儿,动作可别她敏捷多了,轻轻一闪就躲过了,孙凝儿差点刹不住摔倒了。 出来这么一丑,花园里的眼睛都被她吸引过来了,她脸皮烧得通红,恨李思恨得牙痒痒的。 争执已起,静仪郡主才众心捧月一般的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在宫中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一出口就是皇家的威仪,个个噤如寒蝉不敢吭声了。 苏倾泠在旁边看着这出笑话,果然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只不过这段数是不是低了一点?!倒是那李小姐挺合她胃口的,大方不做作,要是有可能,或许能成为朋友! 这时候苏倾暖笑盈盈的走出来,对着静仪郡主盈盈一拜,“郡主,刚才不过是凝儿和李小姐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对!就是玩笑,不然李小姐怎么敢说郡主您不如暖儿美?”,孙凝儿挑衅的说道,苏倾暖暗道糟糕,静仪郡主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她的容貌说事儿。 都说皇家出精品,可静仪郡主着实是个例外,其实她五官长得还算是精致,可就是这肤色嘛,有些暗,这在以白为美的时代,长得着实不算出色。 苏倾暖暗恨孙凝儿,这不会说话的立马得罪了静仪郡主,果然静仪郡主脸色一沉,本来就暗的肤色更是黑了三分,她施施然的坐在一石凳上,漫不经心的拨弄指甲,问道:“李小姐,你可说过这话?” 这盆脏水泼得突如其来,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急得面红耳赤,静仪郡主摆起架子,厉声喝道:“看来你还真说过这话了!李思,你好大的胆子,敢垢语本郡主?” 孙凝儿在旁边看得幸灾乐祸,苏倾暖在旁边看这火气没有蔓延在她身上,才放松了一点,哪里知道李思着急之下说道,“我没有,我只是看不惯孙凝儿拍苏大小姐的马屁!还牵扯到皇子,哪里是我等女儿家该说出口的!” 这下可不得了,若只是牵扯到静仪郡主,在旁边组织贵妇饮茶的皇后还能打着马虎眼让这群小女儿闹去,可若牵扯到皇子,确是不该,不然被有心人挑拨两句,只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皇后摆着凤驾过来,连静仪郡主都微微变色,她知道,这皇后可不是好说话的,平时看起来都是母仪天下的国母风范,可要真是温婉的女人,能坐稳皇后的宝座? 大家都恭敬的给皇后请安,皇后打起的抬手,“起吧!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着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苏倾暖、孙凝儿、李思、静仪郡主四人! 这下可好,四个人都大气儿都不敢吭一声,皇后威严的道:“静仪,你先说!” 第六十五章 敲竹杠 静仪郡主也不清楚孙李两人都说了什么啊,毕竟刚才她关注的只是李思说她丑,其余的是真的一句都没听到,现在皇后问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孙凝儿头垂得低低的,这时候她是真的怕了,她哪里知道她的一句玩笑话会让她们现在这般水深火热,苏倾暖也着急了,江氏再夫人堆里也是拽着帕子惴惴不安,心头祈求道,暖儿可千万别说出了话啊。 皇后迟迟得不到回答,眉头一拧,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旁边的石桌上,御花园里的人都垂下了头,只有苏倾泠在角落里漫不经心的看这一处好戏。 皇后娘娘没发话,静仪郡主在那里跪着,心头恨死了三人,皇后指着李思问,“孙家小姐到底说了什么?!”,眸间尽是危险的光芒。 国母的威压过来,就算她是将军府小姐也扛不住啊,李思喏喏的开口,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江氏在旁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完了完了完了,这次皇后娘娘肯定会借题发挥了。 果然,皇后厉声喝道:“孙凝儿、苏倾暖,跪下!” 两人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后接着问道:“你们可知错?!” 江氏想,皇后果然借题发挥了,她该怎么办?对!找侯爷,找大皇子,只有他们才能救暖儿! 江氏偷偷递了个颜色给苏倾暖,她自己准备去搬救兵! 苏倾暖垂着头不吭气,因为答什么都不对,说她知道错了?呵呵,估计今天还没过,名声就毁了,一个没出阁的女儿家和男子扯上关系就是大罪,何况还是皇子?说她没错?看皇后娘娘的架势,就是她没错都会想法儿让她错了!哪里还敢开口! 御花园里的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孙凝儿到底还是草包了些,在皇后锐利如刀的眼神下很快内心防线崩溃,溃不成军,她一个劲儿的磕头,“娘娘,臣女知错了,臣女知错了!”,皇后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她不开口,孙凝儿就不敢停下来,隔了好半响,朱唇才冰冷的吐出,“哪儿错了?!” 孙凝儿心头乱如麻,哭着说道:“娘娘说臣女哪儿错了就是哪儿错了!” 皇后一听,脸色立马又僵了,这孙凝儿是口不择言,还是由心而发,她不想管,冷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直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至于苏倾暖,此时都是因你而起,你也在这里好好反省,你是京城第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闺阁女子的典范,孙凝儿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你也在这里给本宫好好反省反省!” 苏倾暖脸色立马就黑了,可是形式比人强,她不得不服气,那边苏倾泠很不道德的笑了起来,皇后偏头一看,才隐隐看到角落里还有一道紫色的身影。 “谁在角落里?” 苏倾泠叹息一声,吐槽一声,看你在旁边幸灾乐祸吧,这下好了,自己也暴露了,没法,她只得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过来恭敬的给皇后请安。 皇后看着她身上穿着衣裳竟是软烟罗制成的,瞳孔一缩,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僵硬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勉强道:“平身吧!” 苏倾泠立起身子来,大大方方的任皇后打量,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温婉知礼,皇后笑道:“果真是一位标志的美人儿,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本宫看这京城第一美人儿的名头可得易主了!” 苏倾泠淡笑着,并没有因为皇后的赞美得意,可也没有显得拘谨,似乎不关她的事一般,这样一来,和刚才的苏倾暖高下立见。 什么地方留言最多?肯定是女人扎堆儿的地方!这些女人里面大部分是嫉妒的眼光,只一眼一眼的,让苏倾暖有如剜心一般难受!只怕明天,大家都知道这京城第一美人儿易主了。 因为以前这些目光都是属于她的!这小贱蹄子一来,就夺得了皇后娘娘的喜欢,怎么可以? 只见她微微抬首,恭敬的回答道:“她是臣女的妹妹苏倾泠,自小体弱多病,甚少出门,今日还是第一次进宫!” 苏倾泠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苏倾暖真是随时随地都不留余地的抹黑她,就差把她说成不能生养了,不过这次她道还是真是欣然接受了。 皇后听到苏倾暖这话手势一顿,随即脸上温和的笑着,拉过她的手,问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琴心,去把本宫那支百年老山参拿来,送给泠丫头好好补补身子,这单薄的,侯府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话说得甚为严重了,就差没说,苏倾暖,是不是你妈虐待了她! 苏倾暖垂首不敢接话,苏倾泠赶紧下跪,道:“皇后娘娘仁慈,只是苏倾泠无功不敢受禄,还请娘娘收回这赏赐!”,皇后心头的心思,她也能猜得准几分,不外乎就是想拖靖安侯府下水,不管能不能把靖安侯府拉到九皇子一方的阵营,能膈应一下大皇子也是好的,她这么明显的摆出姿态,就不相信凤夙痕不会多疑! 只要他多疑,和靖安侯府就不是一条心,她的目的自然就达到了,可是没想到苏倾泠居然会拒绝?她有什么理由! 旁边围着的这些小姐们也觉得不可思议,皇后娘娘的赏赐,这可是多大的恩典,更甚者,和皇后娘娘处好了关系,甚至能嫁给九皇子为妃,将来更是有母仪天下的可能! 尽管心中鄙夷苏倾泠的愚蠢,可同时又觉得庆幸,皇后眼神微闪,叹道:“真是个倔强的孩子,本宫喜欢,你什么时候有需要,再来找本宫就是了!” 苏倾泠叩头谢恩,一次拒绝是礼貌,接二连三的拒绝可就是打脸了。 皇后娘娘一高兴,道:“都起来吧!我们这群老婆子,可融入不了她们年轻人的世界了”,说的颇为感叹,带着一干夫人去了偏殿饮茶。 苏倾暖一起来就双眼瞪着苏倾泠,恨不得瞪出两个血窟窿来,“苏倾泠你别得意,别想着能嫁给九皇子!”,一两句话就带动了现场女人的仇恨情绪。 一双双的眼珠子都盯着她,苏倾泠挑眉,道:“这点大姐可操心过了,你还是想想有多少姑娘喜欢大皇子吧,我可是听说丞相府的林漪小姐可是大皇子的青梅竹马,这两小无猜的感情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比得上的!” 苏倾暖恨得牙根痒痒的,指甲扣住掌心,苏倾泠看着都替她心疼,呵呵,都这么不爽了,还得维持住表面上的风度,说实在的,这忍者神龟的涵养功夫,她苏倾泠自叹不如啊,失笑着摇头,看着苏倾暖也不是一无可取之处嘛。 “你笑什么?” “大姐,你是不是霸道了点儿,我这连笑都不能笑了?”,抛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苏倾暖看着她像要吃人一般。 淡定的接受着她的目光,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根本挑不起她的情绪,她把玩儿着发丝,优雅的说道:“大姐还有要说的么?没有的话,妹妹我就不奉陪了!”,和这么一群虎视眈眈的女人在一起着实闹心。 孙凝儿这没眼力劲儿的,这不轻扯着苏倾暖的袖子,小声道着歉,“暖儿,对不起” 苏倾暖本来就在苏倾泠手中受了气,这孙凝儿一来刺激,胸口郁结的小火苗越烧越旺,很想冲她大发脾气,可是不可以,她是闺中女子的典范,一举一动都不能出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心中的怒火,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拉起她的手,反而安慰着她,“这不关你的事儿,是有心人挑拨,就算你没这样说,她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倾泠啧啧两声,不说话,李思歪头看着她,倒是眸中一亮,像是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她也看不惯这女人装,真想狠狠的撕掉她带着的假面具,苏倾泠走过来,冷清的说道,“李小姐,能陪我走走吗?” 李思看看这边让她厌恶的两个人,又看看苏倾泠,最终接受了她的提议,点头道好。 “李思,你给本郡主站住!”,她静仪郡主还没发话,刚才的事情还没完,居然想走?李思不想再和静仪郡主发生纠缠,说实在的,她真心没有骂静仪郡主的意思,奈何钻了牛角尖的女人别指望她能有多少理智。 苏倾泠身子隐隐挡在李思前面,淡淡的道:“郡主有兴趣可是跟我们一起走走,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什么意思?”,她狐疑的看着苏倾泠。 苏倾泠偏头戏谑,“还是郡主不敢?”,眸中*裸的不屑和讥讽让静仪看得刺眼! 她昂着脖子,硬气道:“有何不敢?” 苏倾泠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李思拉拉她的袖子,苏倾泠只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李思无可奈何,跟在后面。 到了一处凉亭,静仪郡主停了下来,“这里离御花园已经有段距离了,四下无人,你先说什么可以说了!” 颇为高傲的语气让苏倾泠不喜,这皇室里面的公主病郡主病就是比外边多,她有些忧伤的扶额,“郡主,我觉得你要是好好说话会漂亮很多!” “苏倾泠,你想找死吗?”,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丑了,这苏倾泠和李思原来是一路货色,瞬间眼神不善,李思想要不给静仪郡主道个歉算了,她娘是皇室大公主,皇上的长姐,她自己本身也颇得皇上喜爱,要真是闹起来,定是讨不了好。 “哎,我原本想着,郡主您容颜生得精致,奈何肤色暗了些,我手中正好有些养颜美白的方子,现在看来相信是用不上了!” 静仪郡主听到前半截的时候确实火大,刚想呵斥苏倾泠,没想到后半句直接让她噎在了喉里,她试探的问道:“你没骗本郡主?”,这些年,她不知道找了多少美容药方,就是为了让肤色白一点,可半分效果都没有,时不时的让脸上冒出一两颗痘痘,更是让人郁闷,久而久之,这就变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 苏倾泠慢悠悠的坐下,浅浅笑着,“郡主,你说呢?” 她冷哼一声,一屁股做到苏倾泠旁边,“本郡主谅你也不敢!还不赶紧把药方贡献出来?”,事实上她也很紧张,故意用蛮横的一面掩饰她的情绪。 苏倾泠摇头,轻声细语的说道:“我想郡主是想差了,本小姐何时要把药方贡献出来?李小姐,你听到了吗?” 李思憋着笑意,微微摇头,附和着苏倾泠。她想着,这苏二小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胆,连静仪郡主都敢惹? 哪里知道,其实是苏倾泠看某些人不顺眼,顺带想坑一笔银子罢了,顺带还要她感恩戴德! 静仪郡主心头那个气啊,多久都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她气呼呼的扇手,眼眸里放着狠光,道:“你要如何才把那方子给本郡主?” 苏倾泠生出手指,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静仪郡主和李思都茫然的看着她,不知是何意!她心头大汗,这古人连这么有代表意义的都是都不知道,真是蠢死了。 她开口道:“我这可是独门秘方,难不成郡主想一文钱不花就拿走?”,这不是抢钱吗?就算是抢钱,也只能是她苏倾泠抢别人的钱! “你要多少?!”,静仪郡主看她那财迷的模样,心头忍不住鄙视,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张口闭口就是银子! 苏倾泠也不在乎她的眼光,反正在这些人眼里,她就是俗人一个,靖安侯府撑门面有苏倾暖就够了,这么一想,觉得暂时不能把苏倾暖逼急了,可她不逼别人不代表别人不逼她啊。 她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静仪郡主面前晃悠,静仪郡主问,“一千两?” 苏倾泠优雅的起身,靠近静仪郡主,端详起她的容貌来,然后轻飘飘的说道:“郡主,你这张脸蛋儿就这么不值钱吗?一千两,零头都不够!” “那你要多少?”,她炸呼呼的问道,一千两已经不少了,只是苏倾泠这话说得对,她的脸对于她来说,绝对是无价的,打算咬咬牙,硬撑过去,就看苏倾泠会狮子开多大的口了。 苏倾泠笑了,眼睛完成了月牙儿,这代表她真的很高兴,也是,能有银子进账,自然是开心的,她说道:“这样吧,先给一万两银子,明日我就派人把试用品给你送去,如果有效呢,我们再进行下一次的交易!” “那要是无效呢?”,静仪郡主问,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抱多大的希望! “那就任凭郡主处置!” “苏小姐!”,李思急忙提醒,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静仪郡主的肤色,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可苏倾泠只对她自信一笑,示意她放心,她苏倾泠何时做过没把握的事儿? “好,我们一言为定!”,静仪郡主伸出手掌,苏倾泠也伸出了手掌,不过不是击掌的姿势,而是要钱的姿势,“郡主,你是不是该先付点订金,毕竟我这不受宠的侯府二小姐,可没有本钱买那些药材,要是没药材,明天自然给不了郡主成品了”。 静仪郡主瞪了她一眼,“谁进皇宫还带银子,今晚我派人给你送去就是了!你最好说道做到,不然欺骗本郡主,你该知道后果的!”,哼,头一甩,发丝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形,高傲的走了。 第六十六章 挑拨 这时候李思才敢坐下来拉着苏倾泠问,“你真有办法?” “怎么?你也有兴趣?要不我给你便宜点?”,苏倾泠玩笑的问道。 李思着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笑!” 苏倾泠直到她是真紧张自己,拉着她的手,安慰着,“我自然是认真的,法子是有的,你不用担心!” 李思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过问,转移着话题,道,“苏小姐,你找我出来可是有事?” “别叫我苏小姐,听着这么生分,你可以叫我泠儿!”,她浅笑着,下意识的不想别人叫他倾儿,或许是那个人的专有称呼,至于凤夙晗叫她小倾儿,让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那你也别叫我李小姐这么生分,直接叫我思思就成,我家人都这么叫我的!” 两个少女相视一笑,像许久的老朋友一样…… “泠儿,你还没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刚才在御花园那边,我觉得那群女人里面就你看着顺眼,大方不做作!”,苏倾泠的欣赏就是这么直接,李思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她道:“其实我也只不过是看她们装,觉得有些碍眼!” 苏倾泠哈哈大笑起来,颇为豪气的拍着李思的肩头,道“我也看不惯苏倾暖装的样子,说实在的,我很想看她破功的时候回事什么表情!”,想起来都精彩绝伦啊,就看今晚上这些女人会怎么为难她了,自己要不要加一把火呢? 她摩挲着下巴,笑得很奸诈,李思看她这算计人的模样,竟然觉得出其的顺眼,或许是因为这算计的人让她看得顺眼!只是不知道今晚上倒霉的会是谁了? “泠儿,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出来了这么久,只怕御花园早就已经有人在找了,果然一小宫女顺着小道过来,说是快午饭了,让她们赶紧去御花园的偏厅。 苏倾泠一听吃的,双眼就放光,谁让她是吃货呢!拉起李思的手,道:“思思,我们快走,这皇宫里的御膳我还是第一次吃呢,看来今天是有口福了!” 李思就这样被她拽着走,心头想到,泠儿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吧,头上有那么一个光芒万丈的姐姐,应该在侯府里过得很辛苦。 她追上去,笑着说道:“别急,我们不去,她们不会开宴的,你慢些,别摔着了!” 苏倾泠尴尬的笑笑,揉揉已经瘪了的肚子,道,“其实我今早没吃早饭,肚子早饿了!”,咕噜咕噜,肠鸣音很给力的响了起来。 等到两人走远后,凉亭上方半躺这闭目养神的男子翩翩然落下来,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笑道,“没想到皇宫里还有这么一个妙人儿,看来以后有的玩儿了!” “白初尘,你可算是让本公主找到了!”,小径处有一美丽的宫装女子快速走来,脚步微乱,那白衣的公子看见来人,瞳孔一缩,尽显厌恶,看她追上来,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留下那女子在原处着急跺脚,“你给本公主站住!”,白色的身影逃得更快…… 看着那逃得比兔子还快的白影,微雨公主的小脸儿上布满幽怨,她有那么可怕吗?随即想起今晚的宫宴,又裂开嘴笑了起来,心中道:白初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微雨公主看上的男人,就必须是她的! 要到御花园的时候,苏倾泠碰上了苏靖安,很明显他在那里等了一阵子了,看到她一出现,威武竖着的眉毛才有了柔和的弧度。 李思对苏靖安欠身问好,又对苏倾泠说道:“那我先进去了?” 苏倾泠点点头,转身对着苏靖安,问,“爹爹来可是有什么事?”,双臂怀揣在胸前,看起来颇为悠闲的样子。 苏靖安看她这模样,心下叹息,隔了一会儿才道:“泠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和暖儿是姐妹,相互帮衬着点,可别让她难堪!毕竟你们都是从侯府出来的,她面子上不好看,难倒你就好看了么?” 呵呵,苏倾泠冷笑两声,道:“爹,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从进宫来,我可是半分都没有招惹大姐!”,反倒是她三句话不陷害自己就难受。 苏靖安尴尬的笑笑,“我这不是提醒你吗?你脾气倔,容易冲动,到时候可别招惹了不能招惹的存在!” 苏倾泠垂着头,心头真是凉拨凉拨的,还好不是原装货,不然还不得被气死,抬起头来的时候,敛去了所有的神色,玩味儿的问道,“爹,我其实挺想问的,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 这心脏长左边不在中间,人有偏心在所难免,可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不要求一样疼,可也不能有失偏颇得太远吧。 苏靖安的身子一震,哑然半响,苏倾泠兴趣缺缺,也不想知道答案了,“爹,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进去了,你放心,只要大姐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动她的!”,费力不得好的事情,她苏倾泠可不会干,当然,如果苏倾暖非要找死,撞到她手里,那么,也只能说抱歉了。 看着她那巧笑嫣然的笑容,苏靖安觉得刺眼,心脏的某处感觉有些不舒服,在那角落里萧索的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苏倾泠刚进花厅的时候,就听到孙凝儿挑刺道:“我这人就是看不惯,某些人好大的架子!” 这是在说我?苏倾泠挑眉,才看到李思原来在花厅外徘徊着等她。 二人携手进去,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给她,让孙凝儿觉得郁闷,本来是想让她们丢脸的,没想到丢脸的却是自己。 苏倾暖递了一个眼神给她,示意她别在没事找事,上午弄这么一出已经是让她很丢人了,孙凝儿对她的意思倒是马首是瞻,警告的瞪了两人一眼。 苏倾泠无所谓的笑笑,瞪吧瞪吧,反正眼睛瞪得干涩了,她又不疼,李思和孙凝儿想来不对盘,还想争执几句,苏倾泠压低声音对她说道:“思思,知道人和狗的区别么?” 李思摇头,苏倾泠一本正经的讲道:“区别就在于,你只见过狗要人一口,可见过人咬狗一口要回去的?可别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李思憋着笑意,没想到苏倾泠来这么一出,配合的道:“泠儿,你真相了!” 两边的位置相邻,苏倾泠虽然故意压低声音,可也没有压太低,所以孙凝儿还是听见了,她瞬时火冒山丈,这不就是明着骂她是狗吗?猛的站起身来,指着苏倾泠喝到:“苏倾泠,你敢骂我?!” 苏倾泠装着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你说我啊!孙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从我进屋来,我可和你提过你的名字?我可跟你讲过一句话?说得难听点,本姑娘连个眼神都吝啬施舍于你!骂你?我可没这闲工夫,我不过是告诉思思一些简单的道理而已!有些人不知是亏心事做太多,还是疑心病太重,自己要对号入座,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摊了摊手,问,“思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倾、泠!”,孙凝儿瑕疵欲裂,白睛上红丝狰狞,转身就要去扇苏倾泠,正好,一个尖着嗓子的公公高声叫道,“皇后娘娘驾到~” 这皇后娘娘一出场,孙凝儿立马胆怯了,上午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退,她怨愤的瞪着苏倾泠的背影,若是眼神能杀死人,只怕苏倾泠也死了个千儿八百遍的,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皇后娘娘宣布平身开席之后,苏倾泠是一个起身占座位的,也不管皇后动没动筷子,她以风卷残云般的姿态扫荡了自己面前的佳肴,吃相算不上难看,可也不优雅。 别的席还没开始,她这边已经空了,大家目瞪口大的看着她,连李思都看着脸红,苏倾泠茫然的抬头看着她们,后知后觉的尴尬,羞涩的道:“让大家见笑了,我这是第一次参加宫宴,难得吃到这么好吃的菜,还请皇后娘娘宽恕!” 皇后错愕不已,随即笑了起来,随即吩咐道:“琴心,给苏二小姐再添些菜肴,再叫御膳房多准备点甜点!” 苏倾泠笑得眉眼弯弯,这次到不是作假,她真的很喜欢诶,欢喜的谢过皇后。 众人看着江氏和苏倾暖的脸色就变了,心头想着,这苏二小姐在家得生活得有多差,才能在皇宫内做出这么失格的事情。 知道一些往事的夫人感叹道:“这二小姐到底不是江氏的亲生女儿,要是冉氏一族没出事,只怕靖安侯府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更有人唾弃苏靖安不是东西的! 苏倾泠耳朵尖,冉氏?难倒是她娘亲的家族吗?苏倾泠这才觉得貌似她一点都没了解过她的过往,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侯府的人。 看来,有些事情是有必要了解的。 吃过午饭之后,苏倾泠原本是想让李思陪她随便逛逛的,难得有次机会,也想好好比较一下,到底是前世的紫禁城雄伟,还是这里的皇宫壮观,可是将军夫人,也就是李思她娘,把她叫走了,只留下一个抱歉的笑意。 苏倾泠意兴阑珊,踩着阳光,慢悠悠的出去幽晃了,这吃得太饱,可得消消食。 反正时间还早,酉时二刻(北京时间18:00)晚上的宴会才开始,这段时间,足够她好好观赏一下宫中的景致。 她就这么胡乱逛着,也不知道穿过了几宫几殿,也没让丫鬟指引,走得累了,看见前面一有一处凉亭,外面还有一个湖泊,湖泊里长满了碧绿的翠荷,看起来生机盎然,微微一阵清风拂过,荷叶就像是一群身着碧衣的仙女儿在跳舞,闭上眼轻嗅,还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荷香。 张开双臂,任由带着荷香的清风拂过她的面颊,不远处一道白色身影匆忙而过,因她而伫足,他笑着走过来,浅浅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苏倾泠凤眸睁开,转过身来,目光一凝,感叹道,皇宫果然出精品,只是不知这又是哪位皇子? 她笑道:“古诗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公子这生得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的也不差啊!” 前半句的时候,白初尘还想着,这女子还是有些内涵的,可后半句听着怎么像是*裸的调戏呢? “姑娘果真有趣得很!” “是吗?”,苏倾泠嘴角微翘,心情颇好,“本姑娘也这么觉得!” 顿时,白初尘有种被噎住的感觉,他微微颔首,“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 苏倾泠笑嘻嘻的回道:“公子莫不是看上我了吧,不用这么直接的,含蓄一点,我能明白的!”,说着还娇羞的用帕子捂住小半张脸,眼睛眨巴眨巴。 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秋后算账,还是小心些为妙。 白初尘眉梢一挑,颇为欣喜的应道:“看来姑娘对我也是有意了,如此甚好,今晚上我可是很期待哦!” 苏倾泠瞬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而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微雨公主追过来了,而且貌似看到了两人相互凝视的唯美画面,这可不妙了。 只听她大吼道:“白初尘,你给本公主站住!” 白初尘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死活都摆脱不了微雨公主,苏倾泠满为可惜的叹道:“看来我和公子是不成了,那边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等着你呢!” 白初尘环视四周,这地方临湖,完全是死角,逃无可逃,往底下一看,正好有一叶扁舟,他二话不说,拉起苏倾泠就往下跳。 随着溅起的浪花,苏倾泠尖叫一声,没想到把苏倾暖她们引了过来,原来这处湖边的旁边就是揽月楼,大部分姑娘都聚在那里,相互试探着彼此的才艺。 微雨公主追过来,双手抓住栏杆,使劲儿的拍了几下,小船却渐渐没入荷叶从中,苏倾暖却看到那道淡紫色身影,眼神微闪,那是苏倾泠? 再看看微雨公主的表情,心下想着,或者可借公主的手,好好修理某人一番…… “公主,您……” 微雨公主火气正旺呢,转身没好气的盯着她,眼神阴暗得像一条毒蛇,“苏倾暖,你来干什么?!”,生气中的女人没多少理智,把所有的女人都当成是假想敌。 苏倾暖并不在乎微雨公主的语气,她是正宫皇后的女儿,真正的天之骄女,可以俯视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尽的女人,有资格傲气,她轻轻盈身,道:“公主可是在为刚才那道紫色的身影恼怒?” 微雨公主微仰着下巴,高傲的看着她,并不说话,苏倾暖也不觉得尴尬,自说自话,“看起来那道身影和初尘公子颇为熟悉啊”,事实上,她压根儿就没看见白初尘,只不过全天下能让微雨公主这么追赶的,只怕也只有白初尘一人了吧。 “说下去!”,微雨公主难得是居然没有当场生气,不过看她扶住栏杆的手指微微发白,想来是刻意压制着吧。 苏倾暖笑了,笑得很优雅,“刚才那道紫色的身影应该是我的妹妹苏倾泠!” 微雨公主在她身边闲晃两圈,才淡淡的道:“看来我们这京城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对自己的妹妹颇有微词呢?”,呵呵,那道紫色的身影是让她恼恨,可苏倾暖也不见得能多如她意。她怎么可能在明知是靶子的时候,还非得充当那尖锐的箭头呢? 天下间没有人可以利用她! 苏倾暖没想到她并不接招,微雨公主不是对任何一个靠近白初尘的女子都痛下狠手吗?为何苏倾泠是例外? 她不知道的,微雨公主也有自己的傲气,为了白初尘动手,那是因为爱,现在动手,是当她苏倾暖的刽子手吗?又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苏倾暖有些失望,“看来是我错估了初尘公子在公主心中的分量!” 微雨公主泠泠笑着,“苏倾暖,你错了,白初尘在本公主心目中无可比拟,所以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意思是,本公主和初尘公子的事,你丫的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进来瞎掺和,不然的话,嗯哼,管你是侯爷的女儿还是将军的女儿,本公主照揍不误! 苏倾暖脸色有些难看,心头的憋屈翻涌着,缓了小会儿,直到恢复到了高贵娴雅的模样时,才道:“是暖儿冒失了,我在这里祝公主和初尘公子早日缔结良缘!” 全天下谁不知道,微雨公主单恋初尘公子呢?这其中几分真几分假明眼人自然看得明白。 微雨公主挥手,她款款离去,心头的那份恨意又深了一分,不动手是吗?她可以自己动手! 微雨公主在她离开之后,面色阴寒,死死盯住湖中央,她不会因为苏倾暖的挑拨动手,可是她也不会放过苏倾泠,因为招惹了她看中的男人,就得付出代价! 第六十七章 戏弄 荷叶深处,苏倾泠在扁舟上戏耍这湖水,丝丝的清凉透过指尖传递到心头,白初尘放下了桨,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小舟上,阳光透过荷叶斑驳在他脸上。 “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一点!” 苏倾泠伸出脚去踢了白初尘两脚,“喂,白初尘,你可是害死我了,给我起来!” 他双手一撑,身子起来了,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看来姑娘暗恋我已久,是不是在心中默念过我千百遍的名字?”,不然怎么会这么顺口?! 苏倾泠被气得翻白眼,舀了一些冷水,浇在他脸上,“看来白公子不仅喜欢晚上做梦,大白天还没睡醒呢?” “我也觉得我在做梦,不然这么娇滴滴的美人这么凶残呢?要知道天下的女人就没有不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 “白公子”,苏倾泠对她咧唇一笑,微微俯身靠近,“我见过脸皮的,但是厚道如此地步的还是第一次见,俗称不要脸!” “这脸皮厚也是本事的一种,尤其是在讨女孩子喜欢上面,你说呢?”,白初尘完全不在乎脸面的说道。 比脸皮厚,苏倾泠怕过谁?她撑着小舟,身子轻轻往下压,白初尘往后仰,她居高临下,轻轻呵了一口气,如淡雅的兰花,道:“白公子,你这脸皮果然生得精致,能跟凤夙晗那妖孽不相上下,只是白瞎了这一身白衣无华的衣裳!你说我要是把你衣服给扒了,原汁原味的送到刚才那个美人儿的床榻上,她会不会感激我?!” 提起微雨公主,白初尘脸色就很不好,苏倾泠自动的回到小舟的另一头,偏着头饶有趣味的盯着他,似乎看他郁闷她就高兴。 很快,白初尘笑了起来,他道:“没什么,大不了我告诉微雨公主,你先享用了我一遍,你猜她会如何?” 如何?能如何?只怕想把她拆卸入腹的心都有吧,心头岔怒,果然长得漂亮的男人都是美人蛇,一条两条都是这样! “怎样?苏小姐要动手吗?”,他大摇大摆的摊开双臂,任姑娘摆放的样子,苏倾泠鼓着腮帮子,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干嘛!本姑娘自认今天之前见都没见过你,更别说招惹了?你何苦为难我!” 白初尘戏谑的笑得:“看来苏姑娘是很怕微雨公主找麻烦了!” “别这样看着我,说实话,我只不过是看凤夙澜不顺眼而已,他今晚上定然会求皇上赐婚,你别像上辈子都没出过嫁一般急着答应就是了!” 苏倾泠恼恨的看着他,什么叫上辈子没出过嫁?您还可以再毒舌一点吗? “你……和他有仇?”,她试探着问,可看样子又不像啊,毕竟再他脸上没有看到仇恨的痕迹。 他摇摇头,浅笑道:“我只是看他不爽而已!若是你答应了我这点要求,你放心,微雨公主肯定不会找你的麻烦!” “真的?”,很明显不信,这男人看起来是谪仙,其实比狐狸还狡诈。 他摊手表示,“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姑且就相信你一次吧,反正你身上有迷引香,想跑也跑不掉!”,哼,要是敢骗她,她肯定说到做到! 白初尘这时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微雨公主能一直寻着他的踪迹,感情是在他身上下药了,看来这身边的人得好好清理。 他得脸色有些难看,白皙的手掌摊开,“给我!” “什么?” “解药!” “我说白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身上的迷引香又不是我下的,干嘛找我要?” “我知道你有!”,他固执的说道,苏倾泠承认,“我确实有,可干嘛要给你?”,你又不是我男人,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乐意做! “那么只好对不起了!”,白初尘起身,从扁舟的那头一步一步往苏倾泠这头靠近,她双手挡在胸前,做防御姿势,瞪着他,“喂,白初尘,你想干嘛?” 呵呵,他狡诈的笑了两声,“你猜呢?” 猜,猜你个大头鬼啊!,苏倾泠猛地起身,趁他不防,一脚把他踹下扁舟,噗通一声,惊起一通浪花,点点冰水打在她衣裳上,白初尘冒出一个头来,正好看到苏倾泠在扁舟上看他笑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猛的一下拽,苏倾泠也掉了下去,这下好了,两人扯平了。 阴凉的湖水冻得苏倾泠瑟瑟发抖,双手抓住扁舟,才不至于沉下去,白初尘在不远唇角微勾,邪肆的笑着,尽管衣衫尽湿,墨发滴水,清冷中平添了一股妖冶的味道,“怎样,苏小姐愿意把解药给我了吗?” 苏倾泠心头恨得要死,可又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她咬着唇瓣,不情不愿的道:“你先把我弄上去,再把衣裳给我弄干,我自会给你解药的!” 这次白初尘没有再出花招,揪着她的衣襟,轻松上了小舟,用内力帮她烘干了衣裳,“现在可以给了吧!” “当然!”,苏倾泠又是一脚过去,没想到被他握住了脚,这姿势着实有点尴尬,“苏姑娘,我防着呢!你若不介意,再下去清凉一次如何?!” “哼,算你狠!”,随手摸出一颗药丸儿,上面还滴着水,递了过来,白初尘伸出两只手指接住,面皮微抽,这药丸儿都要化开了好不,还有效吗? “你要是不信,那就把她它扔了好了!”,她作势过去要枪,白初尘迅速如丢糖豆一般,把它丢进了苏倾泠嘴里,差点没把她噎死! 她狠狠的瞪着他,某只白皮狐狸笑嘻嘻的再次伸出手来,“再来一颗!”,谁知道这鬼丫头会不会给他下毒。 接过来确认和刚才的相同之后,才丢尽自己嘴里,一股清甜的味道从喉间传来。 苏倾泠眸中狡诈的一闪而过,哼,敢欺负她?白初尘,那迷引香不过是低级的追踪药,用水洗洗就好了,只是现在吧,你自己要争着吃我的追魂香,可是会渗透到肌肤里,三个月之内,就是天涯海角也能追踪到。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白初尘敏锐的感觉到不寻常,心道糟糕,这小女子若是下毒,自己肯定会有解药的,失策啊…… 算了,她要真是敢下毒,他就去收拾小七去,看她心疼不? 苏倾泠可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只想上岸,不然一会儿可糟了,对白初尘说道,“现在解药我也给了,赶紧送我回去,宫宴快开始了!” “急什么?”,白初尘慢悠悠的划着扁舟,比游湖还逍遥自在,对于苏倾泠那恨不得咬他两口的目光自动忽略,戏谑道,“这重要人物出场可都是在最后,我可是为你好!” 他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关键是苏倾泠也不是啥重要人物啊,就算是侯府千金,还是不受宠的一个,要是最后他俩一起入场,估计这选妃宴也不用进行了,微雨公主直接会把她的皮剥了。 想想都觉得恶寒,三两步走过去就要抢木浆,白初尘身子灵活的一躲,苏倾泠不死心,还扑了过去,很好,白初尘一下子就被她推到了,当然,木浆也被他扔进了水里。 他笑道,“现在好了,咱都不用回去了,反正你也不想嫁给那病秧子,我也不想看那些讨厌的女人,要不咱们凑一对儿?!” 凑毛线!苏倾泠恶狠狠的盯着他,单手叉着腰,另外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头,“白初尘,赶紧送老娘回去,不然有你好看的!” “好看?我已经挺好看的了!”,他非常自恋,苏倾泠对于这种皮厚的人还真没什么办法,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白初尘想要去捏捏,她气愤的扭头,他笑道:“丫头,我送你回去就是了,至于不?” 好不容易上了岸,苏倾泠提着裙摆就跑,可刚跑没几步,就傻眼儿了,这哪儿跟哪儿啊,看起来都差不多,原谅她那并不太好的方向感。 白初尘在后面闲庭散步般走着,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顿住,“哟,这不是苏小姐吗?怎么还没走?舍不得本公子?!” “舍不得你个大头鬼!”,她气愤的吼出来,本来是想低头问路的,可是这丫的完全有办法让她火大。 “哎,本公子还想着当一次护花使者,送苏二小姐回凝香阁换衣裳的,现在看来是不必了!”,说完风度翩翩的走了。 苏倾泠在后边磨牙,偏偏路上一个宫女都没有,她只得厚脸皮的贴上去,这次白初尘到没有为难她,可她在他身后跟着像一小跟班算是怎么回事儿? 穿过层层宫殿,可见得到些宫女太监了,每个都是恭敬的向他问好,他也是谪仙范儿礼貌的回以浅笑,和刚才在湖中央的腹黑狡诈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白瞎了他一身白色的衣裳! 等快到凝香阁的时候,苏倾泠不想让他送她进去,这丫的一看就是招人的妖精儿,上午皇后那一处已经让她树了不少暗敌了,再来一次,只怕微雨公主都不会放过她!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苏倾泠原本想着蹑手蹑脚偷偷进去,反正没几人认识她,可是李思远远的就看见了她,还大嗓门的嚎了一嗓子,这下可好,该看的不该看的人都看到了白初尘远远的跟在后边。 苏倾泠想死的心都有了,李思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泠儿,我好像闯祸了!” 周围好多叫不上名儿的小姐都像是盯着仇人一般的盯着她,饶是脸皮厚如苏倾泠,也忍不住一阵发麻,要知道蚂蚁多了咬死象,何况她还没有大象那么壮硕,对于今日才结识的好友,她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无可奈何的苦笑,白初尘那死人还要在上边加一把火,生怕这仇恨拉得不够,他嘴角挂着淡笑,优雅迷人,“泠儿,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再见!” 虽然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道别,可端的是听的人是什么心态,听在有心人耳里,那可是*裸的相邀了。 苏倾泠盯着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死腻笑容,恶狠狠的磨牙,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苏倾暖倚在门口嫉妒不已,这死丫头凭什么有那么好的男人缘?一个二个见到她都像是中了迷药! 妖女! 她恶毒的咒怨着她! 苏倾泠转过身对上她那厌恶又嫉妒的表情,笑眯眯的给苏倾暖打招呼,后者忍住冲出口的怒意,虚情假意的笑着,“泠儿,你和白公子很熟吗?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弯弯的柳眉微蹙着,就像有人欺负了她似的。 苏倾泠冷淡的回道:“大姐想多了,那是白眼狼,你这么年轻眼睛就不好了可要不得,别一会儿大皇子殿下被别的女人勾引了,你都没发现!”,那时候本姑娘绝对是搬跟小板凳在墙边大摇大摆的看笑话! 苏倾暖被噎住,周围的人看她的眼光也幽深起来,毕竟这些贵女打的就是嫁入皇家的愿望,这平白多出一个强敌来,心头都会不舒服的。 祸水东引这招儿果然是挺好用的,原先嫉妒的看着苏倾泠的人现在立马把仇视的眼光放在了苏轻暖身上,毕竟白初尘不是她们能妄想的,前面还有个微雨公主不是?可大皇子殿下不一样了,大家身份都不输苏轻暖,凭什么她能得到大皇子的垂青? 三三两两的走开,很快苏轻暖身边就只剩下她的死忠粉孙凝儿和她表姐江清浅了,江清浅抿唇不语,眼底的嫉妒不甘的被压下! “苏倾泠,你故意的!” 她露出白皙的牙齿,道:“彼此彼此!” 只道是只能你给我拉仇恨,我就不能反击吗? 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把她拂开,本姑娘要换衣服了,这过了水的衣裳穿起来就是不舒服,李思陪着她进去。 孙凝儿看着她那背影,不甘道:“看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其实说白了,她也是嫉妒! “走吧!”,苏倾暖淡淡的开口,好戏还没有开始,苏倾泠,希望你一会儿也能笑得出来! 第六十八章 吃亏 宫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流言,何况是有心人在散播,微雨公主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消息,她现在恨死了苏倾泠,不光想要招惹她九哥,还打起了白初尘的主意,简直该死! “你,去把苏倾泠给本公主传唤过来!”,她要好好叫她什么叫做规矩! 苏倾泠接到传唤的时候,很是无语,她就知道,白初尘那丫的不靠谱儿,这不才一刻钟的功夫,微雨公主就找上门来了,李思担忧的看着她。 想要陪着她一起,可宫女说了,微雨公主只传唤苏倾泠一人! 苏倾泠倒不是很担心,从她看宫斗小说的经验来说,微雨公主能玩儿的无非就是那些手段,她小心些就是了。 再则,她相信要是宫宴时间到了,没出现,凤夙澜一定会来找她的! 就这样,慢悠悠的跟着宫女走了…… 那边李思忧心忡忡的到了宫宴上,死对头孙凝儿看着她那忧郁的脸色,笑得很是开怀,讥讽了几句,没想到李思都没有回嘴。 苏倾暖猜,大概是微雨公主真的去找苏倾泠麻烦了,端起面前的果子酒,优雅的品了起来。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的高尖声响起,忠臣率子女叩首请安,皇上扬手赐平身。 各人依次落座,皇上习惯性的环视了左右下首,各个皇子公主都挺起胸膛抬起头颅,殷切的看着皇上,期盼他们父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只有凤夙晗一人,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上,身子歪歪扭扭,没个正行,对于他家老头子的凝视,他也视而不见,还不如他手中的一杯美酒有吸引力。 纤长的玉指捏起酒杯,浅灼一口,半眯着眼眸享受,回味着余韵,鲜红色的轻纱覆在他身上,分外的妖娆。 皇上朝着他旁边的位置看了两眼,空空如也,心道,老七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问道:“老四,老七去哪儿了?” 凤夙晗酒杯一搁,道:“儿臣哪儿知道,这儿是皇宫,当然什么都瞒不过父皇才对!或许七儿跑去找哪家的姑娘也说不准!” 周围的人都捂住嘴憋着笑意,您说的确定不是您自己?这皇城里要数风流快活,凤夙晗要是排第二自然没人敢认第一! 凤夙晗剑眉一竖,冷光环视一周,那些闷着笑意的人身子颤抖得如筛糠子。 皇上又用眼神警告了凤夙晗,大手一挥,“起宴!” 音乐缓缓响起,对于选妃一事半分都没有提,皇后妃嫔和下面的诸位皇子都心思各异,记恨凤夙澜的不在少数。 却说这货现在在干嘛呢,本来宴会要开始了,凤夙澜的心情很是嘚瑟,倾儿马上就要变成了他的准皇子妃,可是偏偏,流言像是一阵风的席卷了整个皇宫,脸色立马就阴郁起来了。 牙齿缝儿里恶狠狠的蹦出一个名字,“白、初、尘!” 来人一袭白衫,风度翩翩,还摇着一把山水画的折扇,“哟,病美人儿这是想我了么?” 凤夙澜眸光一凝,危险的光芒闪过,白初尘笑嘻嘻刺激,“别这么看着我,爷不好这一口儿!” 凤夙澜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招呼,白初尘轻轻避过,耳旁掠过的一阵风带起发丝飞舞,他的折扇抵着凤夙澜进攻的双手,调笑道,“别这么凶,不然你的小美人儿可就更不要你了!” “找死!”,凤夙澜手下动作加快,越发的凌厉,白初尘被逼得步步后退,大呼道:“凤夙澜,不带你这样的,好歹我是你表哥,真要谋杀啊!” 某人鸟都不鸟他,白初尘现在是欲哭无泪,心头骂起自己,作吧,现在好了,这丫的真的发疯了,苦着一张脸闪躲,身上除了脸之外,其他的好些地方都被拳头伺候过了。 “凤夙澜,停下!” 某人听而不闻,手下动作噼噼啪啪,等到白初尘差不多干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凤夙澜才云淡风轻的收手,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粗气儿都没喘一口,比波斯猫还要优雅的坐姿,轻飘飘的说道:“表哥现在可以给我说你和倾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要是不尽不详,我想表哥的身子骨需要再活动活动!” 白初尘愤懑不甘,这死孩子可真敢下死手,可谁让自己功夫不如他呢,等到了月圆之夜功夫比他好的时候吧,他又舍不得下手,生怕弄死了这熊孩子,只能自认倒霉! 他道:“我能对你的小豆芽儿菜做什么,只不过呢,小豆芽儿菜告诉了我些许秘密!”,他笑得很暧昧很奸诈。 凤夙澜看着就想打破他得意的皮相,凉薄的道:“看来初尘公子手脚还没活动灵活,冥煞绝影,你们好好的招呼一下本公子亲爱的表哥!” “除了脸蛋儿之外,务必不能让他全身上下看到一块儿好皮!”,凤夙澜优雅的吩咐道,白初尘脸色比苦瓜还难看,果然表弟的四大暗卫冷着脸出现,他是欲哭无泪啊,赶紧说道:“我告诉你成不?” 凤夙澜挑眉,优哉游哉的看着他,白初尘说道:“你家小豆芽儿菜说不喜欢你,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本公子才是真爱!” 某人一听,脸色一黑,倾儿真这么说了,心头咯噔,随即笑了起来,白初尘这狡诈狐狸说的话怎么能信,不都说是他家的豆芽儿菜吗?心情又好了起来,唇角处微微上翘,漾起了一池春水,又非常抱歉对白初尘说道:“很不好意思,本公子要去找倾儿了,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不过要是倾儿真看上你,本公子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可以让你选一个舒服的死法!是把你丢到青楼楚馆找十个女人伺候好呢还是找十个男人伺候比较好?” 白初尘俊逸的脸庞僵硬,寸寸龟裂,冲他竖起大拇指,道:“算你狠!” 凤夙澜站定,吩咐道,“你们四个,务必把初尘公子照顾得舒舒服服的!” 至于被丢下的白初尘公子,就那么远远的望着凤夙澜那修长的身影,比望夫石还要忧郁,四卫对于主子的命令一向执行得很好,可怜白初尘全身上下除了脸蛋儿之外,找不出一处没受伤。 不对,另外还是有一处的,那就是他的第三条腿,任务完成之后四卫又隐匿于宫中,只留下白初尘在原地哀嚎…… 凤夙澜追到凝香阁的时候,那些贵女们都已经去了宫宴,空空如也的宫殿内,哪里有他的倾儿,转身就往宫宴上走,没想到听到有两个宫女边收拾便嘀咕。 “快些,把苏二小姐的东西都带上,别让微雨公主等急了”,宫女甲说道。 “马上就好”,宫女乙手脚麻利的收拾,叹息道,“怪只怪苏二小姐招惹了初尘公子!” “可不是嘛,还有那苏大小姐,我听说好像公主那里的消息,就是她递过去的!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宫女乙赶紧捂住她的嘴,四周瞧瞧,“快些别说了,小心招惹祸端!” …… 凤夙澜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微雨公主?就是他那刁蛮的妹妹?最好没对他的倾儿做什么,不然的话,他不介意手足相残,当然,残的肯定不是他! 凤藻宫里,微雨公主坐于上位上,旁边俩宫女伺候着,胳膊肘微微靠着榻,优雅而慵懒,刚才去传话的宫女进来恭敬的在微雨公主下方叩首,“公主,苏二小姐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微雨公主懒洋洋的抬手,红唇淡淡吐出一个字,“宣!” 苏倾泠气定神闲的走进来,对着微雨公主只是微微屈身颔首,并未行大礼,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叫唤道:“苏二小姐,见到公主还不赶紧下跪参拜?!”,仿佛在高位上接受敬仰的是她一般。 苏倾泠很是无语,她虽然不像女强小说中的女主那么傲气,誓死不跪的,可也不喜欢有人踩在她头上,她就那么站在下厅中央,如山巅的一朵雪莲,遗世独立。 她淡淡的开口,“公主叫我来,不是为了让我下跪或是闲话家常的吧!” 微雨公主右手妩媚的摸摸鬓间的秀发,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苏倾泠,轻慢的吩咐道:“给苏二小姐添一把椅子!” 苏倾泠淡定的谢过,并未恼怒,公主有点公主病正常不是吗?微雨公主在上首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叉在小腹处,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涂着粉色蔻丹的指甲,道,“苏倾泠,知道本公主叫你来所为何事吗?” 明明心头急不可耐,偏偏还想装成云淡风轻的样子,苏倾泠闷笑,装着萌呆摇头,“公主的心思,臣女怎么会猜得到呢?或许公主觉得臣女合你眼缘也说不准?”,旁边的小宫女适时给她上了一杯茶,她接过来优雅的撇撇茶沫,浅啜一口,果然不错! 微雨公主拨弄指甲的姿势微顿,疼痛从指尖传来,秀眉一拧,胸口都郁闷得淤血郁结了,对你有好感?本公主恨不得抽你呢!努力克制住情绪,不让自己破功,堆着虚假的笑容,道,“苏二小姐误会了,本公主只是想知道你对我九哥可有什么想法?” 苏倾泠笑得明艳,她其实很想反问来着,“公主,你确定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对白初尘有什么想法?” 她起身,郑重的回答:“臣女想公主只怕是误会了,臣女身份低微,哪里敢对九皇子有想法,公主是听了哪个王八羔子胡说?” 前半句优雅得体,后半句粗俗得比市井妇人还不如,微雨公主恼恨,苏倾泠口中的王八羔子可是皇后娘娘,她怎敢如此? 只是这个时分,微雨公主自然是不会挑破的,只能暗自咬紧银牙,眼带愤怒,呵斥着,“苏二小姐请慎言!” 苏倾泠施施然做下,对微雨公主抱歉的笑笑,“公主,刚才乍一听到,情绪太亢奋了,毕竟九皇子是天之骄子,苏倾泠不敢高攀,还请公主原谅我的情绪激动!” 微雨公主还想接着这茬子好好修理她的,没想到苏倾泠能屈能伸,变脸功夫比川剧还好,见事不对立马示弱,这样一来,她反而不好责备什么。 只能敲敲边鼓,或者旁敲侧击,微雨公主从上位走下来,亲近她的身,友好的问道,“那苏二小姐可有心仪的对象,今晚虽说是选妃宴,可皇子选妃结束之后,还是有王公贵族的子女请求赐婚的!”,当然一般都是两情相悦,男方当众表示诚意。 苏倾泠笑笑,她要是敢当众请求赐婚,只怕明天头上就会顶着色女之类的头衔,不在意名声可也不表示乐意败坏名声,她罢罢手表示,“公主说笑了,我这种小虾米,打打酱油就好了!”皇子公子的,一个两个都是蛇精病,难伺候死了,她又不是有自虐倾向,找个祖宗回来供着。 微雨公主目光一凛,突然发怒,袖子一挥,霸气的坐在椅子上,俏脸横生冷意,“苏倾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瞒本公主?” 苏倾泠错愕,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外头大树上偷听的凤七公子瞬间不淡定了,敢凶他的倾儿,想挨揍啊,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怎么?没话说了吗?”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苏倾泠叹一口气,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微雨公主总算是绕到了正题,她很无辜的好不! “公主,你是因为白眼狼,哦不,高贵淡雅谪仙儿范儿的初尘公子吗?” 微雨公主冷哼一声,眼神轻蔑,意思再明显不过! 苏倾泠浅浅的笑了起来,拖着椅子靠近微雨公主,语重心长的说道:“公主,您误会了!” “误会?”,本公主有眼睛,他居然拉着你双双跳湖!(指的的是跳舟的场面)明显是不相信的! “放心,本姑娘神聪目明,又不是眼瞎才会看上那狡猾的狐狸!”,微雨公主眼神不善,凶残的瞪着她,苏倾泠干笑两声,“那个……公主,我不是说你,你这么美丽大方,高贵娴雅,秀外慧中……是白公子眼瞎!” 本来听到被吹捧,女人的虚荣心还是很能得到满足的,可是说她心上人眼瞎,这就让他不能接受了,“敢侮辱初尘公子,掌嘴!” 微雨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立马过来,撸起袖子,手掌高高扬起,啪的一下扇下来,索性她身子还算是灵活,不仅避过这一巴掌,还握住了那宫女的手腕儿。 微雨公主吼,“都是死人吗?” 其他的宫女立马围了上来! 苏倾泠狼狈的环视着四周,早知道这群女人这么凶残,她就不单独来了,现在可是欲哭无泪啊…… 她当然不会认命,更不会祈求她们下手轻点,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要想让她们付出一定的代价还是可以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身上下了一些药粉,然后装着怕怕的过去抓微雨公主衣裳,脚下横勾,有几名宫女都被绊倒了,她嘴里不停的告饶。 微雨公主很是恼恨她搞出来的混乱局面,也鄙视她这没骨气的模样,憎恶的看着她,呵斥小宫女们还不赶紧把她来开。 苏倾泠在宫殿里鬼哭狼嚎,微雨公主生怕惊起了人来,赶紧吩咐她的侍卫,一个手刀下去,苏倾泠就晕了。 “公主,皇后娘娘在找您呢!”,外边琴心的声音响起。 微雨公主赶紧吩咐人把苏倾泠塞到她床底下,免得被别人看到,又扶了扶鬓上的步摇,理理衣裳,确定形象无碍后才打开了门。 “走吧,琴心姑姑,可别让母后等久了!”,既有小女儿的娇羞,也有公主的范儿,琴心紧随在她后边。 第六十九章 中招 凤夙澜在树上呆着早不淡定了,本来他在微雨公主下令的那一刻就准备出手,没想到却看到一个冷面煞神如幽灵一面闪躲而来,也隐藏在凤藻宫墙外篱笆从里,浑身都是冰凉的气息,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味道。 凤夙澜瞳孔一缩,收住动作,又重新隐藏在大树上,冥煞绝影四卫在附近待命,只要那人敢有异动,立马就要了他的命! 那幽灵很是熟悉凤藻宫的一切,进屋之后,左右巡视一番,稍微一寻找,就把苏倾泠从床底扒拉出来,朝她嘴里喂了一颗粉色的药丸儿,弥漫着淡淡的香甜味道。 绝对药味儿异常铭感,鼻子一嗅,顿觉不好,“爷,那是春姌丸!” “那是什么?”,凤七公子对药物一类的,不说一窍不通,可绝对比不上绝精道。 绝心下大汗,吞吞吐吐的不好解释,凤夙澜剑眉一竖,霸气低喝,“说!” “那是春药!”,绝害怕爷一张劈了他,害怕的撇过头,哪知凤夙澜比金翅大鹏的速度还快,直接冲进了房间里,影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傻子!” 要是苏小姐真因为你这一耽误出问题了,你就等着爷剥了你的皮吧! 绝露出一个欲哭不哭的表情,飞身追上去,里面,那幽灵的爪子把手顺着佳人的脸蛋儿轻轻滑下,耳垂、脖颈、衣领处…… 凤夙澜抿着薄唇,眸子猩红,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嗜血的味道从身边弥散开来,刷的一下抽出腰间软剑,就那么拖着,一步一步如踏在敌人的身上,那幽灵手势一顿,挪起了身子,全身上下只有露出一双死人般的眼睛,冷削的站在那里。 凤夙澜二话不说,提起剑就刺来,身子化为一道利芒,那人快速躲开,四卫环伺在四个角落,隐隐朝中间收拢的趋势。 那人并不恋战,只是在几人之间闪躲,苏倾泠轻轻哼了一声,凤夙澜的心思被引了过去,趁着他短暂的分神,那人提了一口气,宁愿挨上门口处的影一掌,也硬生生冲了出去! 四卫赶紧往外追,凤夙澜吩咐,“绝留下!” 剩下三人,自然是拼了性命的追!可惜,那人轻功着实不弱,三人又被耽误了一下下,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一道尾影,现在天色渐黑,他又身着黑衣,天时人和都占了,地利一条大家算是平分秋色,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三人垂头丧气回来的时候,本以为爷会大发脾气,没想到只是淡淡来了一句,回去之后,每人去黑暗之林各自操练一个月! 他还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 三人脸色羞愧无比,今日算是丢人了,对于爷的决定,不敢再有半分的质疑。 凤夙澜的火气还没有发完,一股气血就往小腹往上冲,苏姑娘很自觉的把自己吊在了他身上,在他嘴角耳边处轻嗅,就像是在寻找猎物一般,手指也不老实的扒拉着他的衣服。 很快,一身得体的玄色衣袍被苏倾泠扯得乱七八糟,四人在旁边都低下了头,凤夙澜低吼一声,“都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倾儿找解药!” 最后一句是对绝说的,这儿只有他最懂医理,他拉耸着脑袋,“爷,那是春药,无药可救的!”,其实也不是无药可解,您只要贡献一下你白玉般的身子,苏小姐的药性自然就解了。 可是这话他不敢说,凤夙澜也有自己的傲气,他爱苏倾泠,希望他们的第一次是在洞房花烛,他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而不是让她在别人的算计之下丢失最宝贵的东西! 锐利的眼神如刀,一刀一刀的凌迟着绝,他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苏倾泠半昏半醒间,眼眸微睁,露出一双湿漉漉惹人怜爱的眼眸,退开平日里的保护色,更像是一个需要保护的柔弱女子,凤夙澜没来由的心软,也是心疼! 他宁愿每日苏倾泠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千万种,谁也不能说那就不是爱? 苏倾泠的身子更为躁动,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饮鸩止渴般,可又如隔靴捎痒挠不到实处,就像是猫咪的尾巴划过她的心房,那感觉很难受,可又想要得更多。 凤夙澜也不比他好得到哪里去,生理的本能,让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聚集,上涌的气血让他的脸涨得通红,他紧紧搂住她,不让她抓掉自己的衣服,不由得苦笑,可真是个磨人精儿。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既是憋的又是急的,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把她放在床上,点住她的穴道,不让她乱动,轻轻在她耳边唤着,“倾儿……”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苏倾泠耳边,无疑又是另一种刺激,只见她痛苦的拧眉,想动又动不了,嘴里只能唧唧哼哼…… “倾儿,倾儿……” 苏倾泠听到耳边有人在不停的低唤,那声音很温柔很熟悉,她想要睁开眼,可神智恍惚得厉害,只能看清身前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她想伸手去抓,可是根本动不了,死死的咬住唇瓣,甜腥的味道传了出来,凤夙澜看到心疼不已,伸出手指,放到她嘴边,“倾儿,要咬就咬我好了!” 苏倾泠并没有咬他,而是无意识的舔了舔,砸吧砸吧嘴,似乎像吃果冻般吮吸起来,指尖的酥酥麻麻让他身子一颤…… 绝硬着头皮进来,轻纱隔开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的爷温柔缱绻的坐在女子的床边,凝视着他这辈子的珍品,那画面唯美得他都不忍心破坏! “爷,这是冰灵丸,希望对苏小姐有些作用!” 凤夙澜撇头一看,“刚才不是说没有解药吗?” 绝硬着头皮回答:“这确实不是解药,而是宁心静气的药丸儿,希望能有所帮助,也还是赶紧喂苏姑娘服了,在给她找个安静的地方用冰水泡泡,只要熬过一个时辰,这药性也解了!” 凤夙澜知道,他现在就是骂死了绝也无济于事,与其说他恼怒绝不如说他是恼怒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自大,倾儿怎么会受到伤害? 现实好好的给他上了一课! 端起水杯,赶紧把那药丸儿喂她服下,很快,苏倾泠有一丝神智回归,潮红的脸蛋儿也渐渐泛着粉色的光泽,凤夙澜解开她的穴道,关切的问道:“倾儿,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苏倾泠艰难的撑起身子,秀眉微蹙,替自己把了把脉,脉象弘大汹涌,如滔滔江水灌入大海,来也汹汹去也汹汹,再加上身上的湿湿腻腻、汗汗岑岑,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没想到她还真遇上了小说中的桥段,微雨公主居然敢给她下药,太不是个东西了,当然她给微雨公主下的痒痒粉自然不在其列了。 典型的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怎么,不舒服吗?” 苏倾泠有些尴尬,撑着身子靠近凤夙澜,嘟着粉唇,贪婪的吸了两口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一股让她觉得舒服的气息,凤夙澜惊愕,难倒药性又发作了? “倾儿,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能让我安静下来!”,苏倾泠按住他的身子,小巧的鼻子自动的凑了上来,凤夙澜无语,拉开她,怕自己身上男性的气息又引得她躁动。 “别乱动!” 他低声呵斥,苏倾泠不依不挠的磨蹭着他的身子,“凤夙澜,你救我好不好?” 明亮的眼眸朝他眨啊眨,凤夙澜很想答应她,可是不行!揪心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安抚道:“倾儿乖,我去找些凉水来,你泡泡就好了!” 苏倾泠的红唇嘟得老高,都可以挂油瓶儿了,她指责,“凤夙澜,你讨厌!”,其样子,说不出的萌呆,凤夙澜的心瞬间柔软了。 苏倾泠努力吸上两口,湿湿漉漉的眼睛无声的控诉着他! 凤夙澜迥然,一张脸涨得通红,微微摇头,薄唇亲启,“倾儿,真的不行!”,抓住她作乱的手,心头火热的要炸开一般。 她也不再说话,生气的执起他的手,猛的一口下去,手腕儿处一排深深的牙印,鲜血从其中渗出来,她也不松口,巴拉巴拉赶紧吸上两口,沁人的凉意从口中散开,整个身子都像置身于凉玉之中,很是舒服。 凤夙澜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他的血液可是有寒毒的,若是倾儿也中了此毒,他会恨死自己的,猛的掰起苏倾泠的头,嘴角处蘸着鲜红色的液体,软萌的凝视着他。 “倾儿,可有不舒服?”,他心下骇然,心脏如万马奔腾般跳动,苏倾泠偏着头,晶亮的眸子如黑宝石一般闪耀,她努努嘴,极为鄙视道:“凤夙澜,我就喝了你两口血,你这就心率不齐,身子也太娇弱了!”,比林黛玉还林黛玉,可谁让她就是喜欢他那披着美人皮的娇弱模样! 凤夙澜听不懂什么心率不齐,通过神情大致能判断不是什么赞赏的话,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他的泠儿应当是无碍的,如若不然,她应该没心思调笑他。 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你好我就好!” 苏倾泠撑着软绵绵的身子,丢给他一个白眼,“神经病!” 能骂他?那就是大好了,凤夙澜露出一个浅笑来,外边绝的声音传来,“爷,四爷派人催您回去!” “倾儿,还能参加宫宴吗?”,如果他身子不适,他定不会面前,大不了让老头子从新寻个名头再组织一次了。 苏倾泠看他神情,大概也能猜出几分心思,只是今日若就那么放过算计她的人,貌似不是她的风格? 还有,她不会武功,毒术的修炼得尽快提上日程了,最好是一出手就能毙命的那种,同样的亏她可不想吃第二次! 今日到底还是大意了…… 宫宴上,无殇弯腰在凤夙痕耳边低语了几句,凤夙痕端着杯中物一顿,随即露出了点点笑意,仰头美酒一饮而尽。 斜对面坐着的苏倾暖眼睛也是一亮,成了? “暖儿,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孙凝儿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肘。 苏倾暖含笑不语,捻起面前的一颗樱桃放入口中,入骨的清甜味道让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心情大好,不过还是淑女的维持着她的形象,“哪有?我只是觉得这歌舞有趣得很!” 有趣?哪里有趣了?每次宫宴不都是这些吗?若是寻常百姓来看,自然觉得好极了,可对于她们这些世家小姐来说,向来眼高于顶,谁也不服谁,更何况是些歌女舞女? 孙凝儿满是不屑,只道是苏倾暖不想说,江清浅端起面前的果子酒小抿了一口,入口清香,果然不愧是宫中佳酿。不若男儿饮的酒那般烈,可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表妹当真是与大皇子情深呢?表姐可是看到你们眉目传情哦?”,江清浅压低了声音,以打趣儿的方式说了出来,可谁又知道她另外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掐着呢? 孙凝儿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深情,“我就说嘛,这歌舞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他呢,为什么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么一比较,她心中怅然失落,默不作声的低下头…… 苏倾暖顾忌不到她的情绪,只是沉声道:“表姐和凝儿莫要胡说,免得惹了人笑话!”,只是拿起帕子挡住了她脸上娇羞的笑意。 旁边的李思睨了她们一眼,都不是什么好鸟! 又隐隐担心,泠儿到底去干嘛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微雨公主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可是刚才微雨公主已经入席了啊,还痴痴的凝望着角落里的一抹白衣。 可很快微雨公主脸色就变了,身上不知怎的,像是沾染了脏东西,痒痒得厉害,忍不住想要挠挠,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自然不好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只得扭扭身子,可苏倾泠的药粉又怎是普通货色,越来越忍不住了,最终脚步紊乱提着裙摆跑了出去,打算换一身衣裳再回来。 幸好那痒痒粉的作用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刻钟,不然有得她受了! 她出去又进来,李思更为担忧了,苏靖安也是满脸的忧愁,眼看着最后一场歌舞都要落幕了,可是泠儿还没回来,不由得恼上了,以为是中午拦着她说的那一通话所致。他觉得,苏倾泠就是不如大女儿乖巧,连场合问题都不会分,江氏是知道其中的内情的,眼观鼻、鼻观心,就那么端着豪门贵妇范儿坐在那里欣赏着歌舞,似乎那歌舞有多大魔力似的! 对于苏靖安的焦躁,她半分也不理,这让苏靖安更郁闷了。 歌舞终有落幕的时候,总管太监赵英手一挥,那些女子依次离开,皇上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心道,澜儿这孩子今天也太不懂事了,今晚可是他选妃的日子,不是说中意苏家的姑娘么?这苏家姑娘在那边巴巴的朝着这空位望了几眼了,他可倒好,迟迟不出现! 气氛就这般僵持着,上位者不发话,下面的人也不敢乱吭声,最后还是皇后娘娘低声劝皇上说道:“皇上,要不先考校一下众位小姐的才艺,毕竟这皇子选妃不比得寻常百姓,入得皇家除了知书达理之外,才情修养都不能缺。将来成就了一段段金玉良缘,必定也是一段佳话!” 皇上沉吟一番,就按皇后说的办! 招了招手,赵英低下头聆听吩咐,“你,赶紧吩咐几个人去把老七给我找来!” ------题外话------ 桃夭狗血了一把,不过这是铺垫啦…… 第七十章 宫宴 台下的众位小姐等待这一刻都等待得心痒难耐了,个个雀跃欲试,谁也不服谁! 众人都抢着头皮去挣第一个上台,皇上却道:“天下之艺,以琴棋书画为雅,今日就设四局,各选一位王者出来!”,又指着国库里取出四件进贡的珍品,说道,“这琼玉明珠,南海血珊瑚,琉璃刃和灵犀钗分别就是琴王、棋王、书王、画王的奖励!当然,若是有哪家的姑娘能顺利摘得这四项桂冠,朕就许诺她一个要求,只要不是危害国家或者违法的事情,朕都允以答应!” 那四件珍品都不是凡物,看众位小姐直勾勾的眼神就知道了,可皇上的一个许诺,又哪里是这些宝物能比拟的呢?甚至连那些老狐狸都心动了…… 皇后娘娘递眼色给右侧边一位穿粉衣的姑娘,那正是她娘家的侄女儿刘沁雅,也正是她中意的儿媳妇儿,那位刘沁雅姑娘显然也是很喜欢九皇子的,偷偷的那眼神瞄了瞄凤夙临。 凤夙临乃正宫皇后所出,二十岁左右,芝兰玉树,丹桂飘香,身上有一股独属于少年的傲气,因为有皇后的保护,肮脏的事情相对见得较少,心思就算不单纯也没有完全黑透。 对于皇后早先给他说的那些话,他说不上反感,却也不乐意接受,现在刘沁雅火热的凝望着他,只能端着酒杯装着和旁边的人饮酒。 刘沁雅有些失望,可对上皇后鼓励的眼神,又变得信心满满。 苏倾暖这边脸色可就没有那么好了,心头不免有些着急,毕竟琴棋书画四样她都有涉猎,可到底比不上她的舞艺精湛,频频看着凤夙痕,希望他能想办法帮他,凤夙痕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微微拧眉,和苏倾暖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总有人先出头,他们只要随声附和就是了。 场上各位小姐心思各异,最开心的怕是江清浅,毕竟她的琴艺出众,再加上近段时间的勤练,她敢说,场上的这些姑娘,还这没一个是她对手,自然是趾高气扬。这一点她的堂姐江清月也明白,对上堂妹挑衅的眼神,她只是淡然的抿了酒。 可场上最淡定的算不上她,反而要属李思最淡定了,反正琴棋书画她一样也不通,可能是因为出身武将之家,对于剑术系列的反而更感兴趣。只是那琉璃刃,她也好像要啊,可惜啊可惜,最终只能叹息一声,恋恋不舍的把视线挪向了别处。 凤夙晗懒洋洋的起身,行了个礼,道:“父皇,儿臣也想参加!” 皇上虎眸一瞪,“胡闹!这是女儿家的比试,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既然如此,儿臣就不参加了,只是这琴棋书画稍显单调,刚才这美人儿翩翩起舞儿臣还没看够呢,我们这儿的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的舞姿想必大家都想见识见识,苏小姐愿意展示一下吗?” 苏倾暖现在是又喜又气,喜的是四皇子提出比舞总比她自己提出来的好,可把她拿来跟下贱的舞娘相比,那简直是侮辱,在加上凤夙晗和苏倾泠的关系,跟为恼火,想着消息怎么还没传来? 凤夙痕也也启禀道:“父皇,四弟说所不无道理,要不就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九项,作为比试内容,这样想必众位小姐的才艺都不会被埋没!” 皇上稍作思考,大手一挥,同意! “就按大皇子说的办!” 命人又去挑了几件奖品出来,当然,比起刚才那四件珍品,差得不是一丁半点儿,可是这群富家女,谁也不缺那几个钱啊,自然关注的是桂冠,奖品只是战利品罢了。 擂台很快摆好,众家小姐可以选择自己最擅长一组攻擂,胜者为擂主,直到赢了该组所有的挑战者,自然成了该组之王! 皇上一声令下,“开始!”,内廷侍卫还敲起了战鼓,场面立马沸腾了。 皇上坐在高台上,欣赏下面的比试,也关注着各皇子的神情…… “老七还没找到?” “暂时没有!” 皇上低喝一声,“一群废物!” 赵英诺诺不语,皇后瞄了一眼发怒的皇上就不再关注,倒是瞧着她侄女儿那儿,很快皇后就淡定不了了。 因为,很快就有一把火烧到了她这里。 只见凤夙澜和苏倾泠款款而来,如金童玉女般和谐,男子一袭玄色的衣衫衬得脸色更为精致苍白,女子身着白衣,衣袂飘飘,浅淡而苏离的笑着,凤夙澜错后半步之姿呈保护者的趋势跟在后面。 身在高位的皇帝一眼就看见了两人,眼睛一咪,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七儿,可就等你了!”,至于他身边苏倾泠,老皇帝自然也是多瞄了两眼的,倒是一位精致佳人,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宴会上的人都盯着二人,微雨公主瞳孔一缩,苏倾暖更是掐着手心,眼底满是不甘,这贱人怎么没事?难道痕骗她? 凤夙痕也用力的捏着杯子,一不小心,杯子碎了,碎渣刺入了手指,指腹上鲜血冒珠子,无殇皱眉,“爷,您……” 凤夙痕另外一只手轻扬,示意他不要张扬,一张白色的手绢递了过来,在茶几下压迫止血,很快就没有血珠冒出来,如不靠近看是不会发现他受伤了。 幸好,周围的人差不多都放在刚进场的两人身上,李思看到她的时候,提着的那颗心才终于放松了下来,遥遥给她打了一个招呼,苏倾泠回以一笑,轻轻点头,和凤夙澜并肩在一起。 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 只有凤夙晗带着讽刺的味道看着睨着她,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打,端起一杯酒,慢吞吞起身去拦截住两人。 “七儿,你可是迟到了,影响了四哥选美,可得罚酒!”,妖媚的脸上带着痞笑,酒被递过来,红色的轻纱在夜风中飞舞,他的脸看不真切,只是觉得天上的星光掬弄在他身上,让人看得炫目。 皇上虎眸一瞪,呵斥道:“胡闹,老七身子弱,怎么能饮酒?” 凤夙晗无所谓的耸耸肩,七儿又不是泥人儿做的,喝杯酒怎么了?只是他家老头子这爱护之心很有深度啊,从大皇子到十一皇子,都齐刷刷的盯着凤夙澜。 “既然七儿不能饮酒,旁边这位美人儿呢?赏脸吗?”,似有似无的笑意看起来很妖娆,可苏倾泠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位爷又是哪里不高兴了。 正准备反驳两句,凤夙澜却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因为喝得急,猛的咳嗽起来,似乎肺瓣都要咳出来,苏倾泠瞪了凤夙晗一眼,皇上也呵斥道:“老四!” 凤夙晗撇撇嘴,转头对凤夙澜问道:“七儿,你没事吧!”,虽然脸上满是漫不经心,可眼底的温度,他身前的人还是感受得到的! 凤夙澜罢罢手,“四哥,无碍,只是别拿倾儿玩笑!”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每当皇上关心他一句,寒刃就从他们眼睛里射出,刀刀都想戳中凤夙澜的心,她在身边跟着都是冷飕飕的,这当事人反而若无其事。 凤夙澜听到她这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是很浓,可是很真切,“倾儿你关心我,真好!” 皇上一时间感叹万千,他已经好久都没看到过老七笑了,更没看到过这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一瞬间的晃神,似乎从那张相似的脸庞上找到颜儿的影子,好半响回过神来,才道:“澜儿,入座吧!你身边的那位姑娘,就挨着你坐!” 凤夙澜没有往位置上走去,反而执起苏倾泠的手,他诚恳的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请求赐婚!” 宴会上顿时多了好多叹气声,大部分男子认为,如此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怜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投了病秧子的怀抱,而大部分的姑娘则松了一口气,这倒霉悲催的七皇子终于不会祸害她们了。 苏倾暖得意的笑了,似乎讽刺着她,你看,无论如何你都越不过我去,你只有嫁给病秧子的命,就算是同为皇子,两年后你只能守寡,而我儿女成群,这就是差距! 想着心头就舒坦! 那目光太过于直白,她想忽视都不行,苏倾泠叹气,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只盼她等会儿也笑得出来! 老皇帝缓缓道:“丫头,走近些来,让朕好好瞧瞧!”,苏倾泠看了看凤夙澜,他带着她往前走了一小段。 “澜儿,你不必这么紧张,朕又不会伤害她!”,凤夙澜不语,反正他是不信的,皇帝最喜怒无常,要是伤着倾儿了怎么办?才吃了亏,若是在让倾儿受到伤害,那可就是他的不是了。 “你,喜欢七皇子吗?” 喜欢一词从帝王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生涩,连皇后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苏倾泠凝眸,仔细想了想,喜欢?她喜欢凤夙澜吗? 其实她也说不好,凤夙澜长得很美,那张脸确实很让他喜欢,当然长得美的男人都得她喜欢,可他又有哪里不同呢?苏倾泠不知道,只是每次莫名其妙会对他心软。 对凤夙晗则不会,或许这就是区别!如果这就是喜欢,那就是喜欢了吧! 她一直沉默不语,盯着自己的脸蛋儿看,凤夙澜的手心儿都起汗了,苏倾泠感受到温热的湿气往手中冒,她挑眉,“很紧张?” 他点头! 她亲昵的捏捏他的脸,宴会上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她怎么敢冒犯皇子?凤夙澜却觉得窝心。 她并不避讳旁人,不轻不重的说道,“凤夙澜,如果我告诉你,要娶我这辈子就不能有小三儿,你答应吗?” “小三儿?那是什么?”,凤夙澜小白的问道。 打死苏倾泠她都不愿意承认,其实她也是紧张的吧,原来她也是有期盼的,星眸中的火星亮了一点,她扶着他的肩,靠得更近,“意思就是,这辈子,你不能娶平妻,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更不能出去拈花惹草,你能做到吗?” 凤夙澜还没回答,苏靖安倒是吓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赶紧出列,跪在下位,江氏也跟着跪了出来,苏靖安惶恐的说道:“皇上,小女酒后失言,请皇上恕罪……”,不停的重复着,可从苏倾泠进来到现在,别说酒了,连就被都没碰着,怎么就酒后失言了。 凤夙晗不乐意了,他大咧咧的质问,“侯爷的意思是,本公子刚才端过去的酒气太浓,熏倒了苏二小姐?” 这时候苏靖安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怎么会找这么蹩脚的理由,只是刚才慌乱之下口不择言,现在变成了无话可说。 难得的是,皇上居然没发火,他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清丽的身影,在盏花从中,那人似乎也说道,但愿他们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他终究没有做到! “七儿,你的意思呢?” 凤夙澜眼眸中狐狸光芒乍现,“倾儿,不公平!”,他嘟囔着嘴,似乎无限委屈,一大群惊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中掉了出来,苏倾泠扶额,这丫头心头又在打什么主意? 凤夙晗也来凑热闹,他抢先说,“小倾儿,本公子能做到!要不你嫁我好了!” 凤夙澜不乐意了,“七哥,你来凑什么热闹?!”,说完又深情款款的凝视着苏倾泠,“如果我答应了你,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点?” “什么?” “这辈子,除了我凤夙澜之外,不许盯着别的男人的脸看,你若是觉得哪个男人长得比我还好看,我就划花他的脸蛋儿,看他还敢不敢来勾引你!” 眼光还独独瞟了凤夙晗一眼,他心下恶寒,他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而已,用的着这么紧张兮兮吗? 这话独占欲甚强,苏倾泠却觉得窝心,凤夙晗不甘心被忽视,“小倾儿,真的,你看我长得比七儿好看!选我不亏!” 皇后乃至于众位皇子都看起了热闹,先前还说四皇子和七皇子走得近,看来现在会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可真是热闹! 苏倾泠瞥了凤夙晗一眼,虚假的笑着,“诚如四皇子所说,您长得这么美,苏倾泠自惭形秽,若是跟您一起出去,我怕别人把你当成是女人,我可没有那特殊的爱好,辜负了四皇子的错爱!再说了,你后院的那些女人可不是摆设!我苏倾泠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男人!” 狡诈的红狐狸,随时随地都算计他,皇上僵硬的脸色随着苏倾泠的话又缓和了下来,凤夙澜也松了口气。 凤夙晗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意犹未尽的回到座位上,嘴里砸吧道:“真是可惜!” 苏倾泠盯着他那修长的背影看,不知怎的,觉得他今晚有些的惆怅…… “倾儿,他没我好看!” “我知道!”,随手指了指,“那不过只白狐狸的皮倒是不错!” 白初尘在末尾独自吃着水果品着美酒,没想到一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他双手在胸前使劲儿摇,丫头,不带你这样玩儿人的! 凤夙澜却觉得,这一白一红两个男人今晚都特别讨厌,夺走了倾儿太多的目光,就那么不咸不淡的注视着他,白初尘打了个寒颤。 微雨公主眼睛一咪,苏倾泠真是水性杨花,勾引了四哥七哥还不够,还敢招惹她的男人!看来今天的教训不够! 她气恼不过,起身出来,指着苏倾泠道:“我七哥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还敢在这里提要求?父皇,苏倾泠如此藐视皇族,实乃大不敬之罪,请父皇严惩!” 孙凝儿这没眼色的也附和道:“就是,刚才皇上您还说,这皇家选媳,必须德艺双馨,苏倾泠无才无德,如何能做七皇妃?” ------题外话------ 接下来几天都是狗血狗血再狗血…… 第七十一章 赌约 凤夙澜眼睛一咪,心头下了杀心,很好,一个二个都来捣乱是吧,看他不整死她们!刚要开口,苏倾泠阻止了他,有的事情必须是她自己独自一个人面对的,比如说现在,她也不想别人说她苏倾泠配不上凤夙澜! 她来回走了两圈儿,挑眉一笑,睥睨众女子,道,“你们是不是都有意见?还是换你来做七皇妃?孙凝儿!” 孙凝儿脸色煞白!众女子半句话都不敢吭!疯了才会想做七皇妃,那不是跟守活寡差不多。 凤夙澜上前搂着她的肩,指着全场女人,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们这群丑女人,哪里比得上我家倾儿一根手指头?!”,转头又对着苏倾泠委屈的控诉,“倾儿,别闹!” 他那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让苏倾泠看着举得恶寒不已,也真亏得他拉的下这脸,换了旁人,只怕是觉得极为丢面子的事儿吧。 凤夙澜心头分得清楚得很,丢面子怎么了,丢面子总比丢媳妇儿强吧! 他不在乎周围那些差异的眼光,旁若无人的把心爱的人儿圈在自己的范围内…… 皇上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他道:“这孙家小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澜儿的媳妇儿是不能随便,丫头,一会儿比赛你可得尽力啊,可别让澜儿难做!” 凤夙澜瞪了他一眼,这死老头儿是不是也想找茬儿,皇上微笑,凤夙澜暗恨,他满不在乎的大声说道:“我有什么难做的,我的倾儿又不是歌女舞女,要琴棋书画来做什么?她若是喜欢,爷天天弹琴给她听,画画给她看!本公子的媳妇儿不容任何人挑刺儿!” 这话说得霸气侧漏,好多女子都感动了,如果不是摊上一个病歪歪的身子,只怕皇城里一半的姑娘的心都会扑倒她身上。 苏倾泠笑了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儿,只不过总有人会出来破坏气氛,白初尘从尾座出声,他说,“皇上,这孙姑娘刚才说的话白某是不认同的,这苏二小姐的德行可是顶尖儿的,在座的女子可都比不上她!” “哦?”,皇上也来了兴趣,“朕可是听说,这侯府大小姐才是京中女子的典范,怎么?难不成传言有误?” 苏倾暖瞪了一眼苏倾泠,对于白初尘的的那份怨毒,掩饰在了眼底,江清浅道:“暖儿,别生气了,我们都知道这白公子是胡说八道的!苏倾泠这些年就跟隐形人一样,今天之前,根本没人知道她是谁!” 李思听到了,冷哼一声,不要脸,至少泠儿光明磊落,比起某些每天带着面具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白初尘施施然道出了下一句,“古人有云,这女子无才便是德,想必在座的诸位小姐,没有人比苏二小姐的德行更佳的吧!” 苏倾泠暗骂,就知道这狐狸嘴里吐不出好话,明褒暗贬,微雨公主却高兴极了,她就知道,白初尘是看不上她山野丫头的! 宴会上的人愣了几秒,都哈哈大笑起来,凤夙澜冷厉的目光扫过,全都干瘪瘪的闭上了嘴,他道:“本公子的倾儿岂是一般庸脂俗粉可比拟的!不需要她亲自出马,本公子亲自夺得桂冠送给她作为求婚的礼物!”,又指着那些礼物说道,“你看看你喜欢哪样?我替你赢回来,你若都喜欢,本公子秒杀全场也未尝不可!” 苏倾泠没好气的拍拍他脑门儿,“昨晚上没睡醒吧,还秒杀全场呢?我若喜欢,自然会去争取!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你一个大男人赢了我们这些女子,那是理所应当,若是输了呢?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其实更重要的她没有说出来,你已经很扎眼了,若是再出风头,有些人可坐不住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还想过些安生日子了。 凤夙澜不服气,以为苏倾泠看不起他,颇为负气的说道:“倾儿,你小看我?” “没有!”,她摇摇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可以送你!” 晦暗的眼神瞬间明亮了,似乎照亮了整个黑夜,不过他说道:“倾儿玩玩儿就好,这些玩意儿,本公子还不放在心上!”,就算是那四件名品,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稍微上档次的货色,以他的财力物力,未必找不到更好的! 皇上在上面一直端倪着下方,苏倾泠和凤夙澜的互动自然都看在眼里,他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眼角处的皱纹加深了,浑浊的眼睛里藏着狐狸的狡诈,只听他道:“苏倾泠,你若取得九项桂冠,朕就答应你那荒唐的要求!” 苏倾泠撇撇嘴,需要你答应吗?男人要是靠圣旨才能管得住,那么也就没有资格留在她身边了,凤夙澜赶紧表明,低声道:“倾儿,你别听老头子胡说,就算你一个也赢不回来,也没关系,大不了让她们都赢不了就是了!” 实则他是担心,因为从他了解的来看,苏倾泠从未受过正规的教育,琴棋书画能会就不错了,要样样精通,着实为难了她,却不知道,这换了芯儿的女人,真真假假之下,想取得第一并不为难! 苏倾泠应了下来,可能今晚真是被迷心了吧,她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不是草包,她苏倾泠足够配得上凤夙澜! 在她应下来之后,皇上立刻命人设了九个擂台,还设了香炉,每个参赛者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应答,否则算是输了,这样便省略了许多时间。 有擂台就有擂主,各家小姐选择自己最擅长的一擂,第一轮的擂主由皇上指定,小姐们轮番上去挑战,输的下去,赢的上来。这样的规则很简单,没有两把刷子的人自然也不好意思献丑,毕竟没两下子被比试下来,她们也脸上无光。 苏倾泠挨着凤夙澜坐在位置上,安静的吃着东西,白初尘已经过来了,和四皇子坐在一起,他眉梢轻挑,“怎么,大话说过了,现在是怕了?!” 皇上也关注着他这边,“丫头还不上去?!” 苏倾泠拍拍手,优雅的用手绢擦过嘴才道:“皇上,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 “哦,还有什么?”,皇上狐疑,“现在想认输可是晚了一点儿,当心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虽然皇上笑着,可苏倾泠知道,他定是认真的,他的权威不容任何人挑衅,当然她是知趣儿的,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认输两个字!苏倾泠只是觉得,比如说琴这玩意儿,判断的主观性太强,若是我弹得比她们好,皇上你存心为难怎么办?我岂不是不能抱得美人归?这也太不公平了,您说是吧?” 皇上点了点头,这丫头做事滴水不漏,嘴上却道,“丫头,你也太小气了吧!” “是我小气吗?我只不过想求一个公平而已!” 凤夙澜过来帮腔,“就是,老头子,本公子也不信你,赶紧把钦天监那三个老头儿找来!” 苏倾泠偏着头看他,凤夙澜解释道:“钦天监的那三老头儿,都是当世大家,最重要的是为人公正,虽然本公子时常看不惯他们那刻板的作风,现在看来倒是顺眼多了!” 苏倾泠无奈的笑笑,皇上罢罢手,“赵英,还不赶紧去!” 很快三位元老到场,纷纷向皇上见礼,众位大臣也向他们三位问好。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苏倾泠满意的点头,她脸皮厚的上去套近乎,“三位可得关照着点儿啊!”,皇上笑着训斥,又道:“赵英,还不赶紧带三位元老上座!” 苏倾泠这才发现,原来这片场地的旁边设有高台,想来是平时用来表演的,因为他们来得迟,歌舞都散了,是以没注意到。在那高台上,估计能清清楚楚看到下方的每个擂台,任何人想舞弊都是不可能的,做到了公开、公正。 待三位上去,皇上道:“怎样?还不上去?” 苏倾泠看了眼擂台周围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眼睛晕,尤其是苏倾暖,在舞的那个擂台那儿,信心满满的睥睨这周围女子,就让她先得意一会儿,可会儿可别自尊心崩溃就是了。 她笑眯眯的道:“皇上,这时辰还早,上面还有那么多姑娘,等她们决出了胜负我再上去也不迟啊!” “好,就依你!” 琴这一擂很快就到了尾声,江清浅一曲弹得很出神,除了少数几人之外,大家都沉浸在她的琴音里,不过临了却高傲的挑衅着被比下去的选手,硬生生拉低了档次,苏倾泠原本还想赞叹两句,现在觉得,此人就算琴音再美,心性也落了下乘。 一曲作罢!余音袅袅的音符在风中回荡,江清浅的手指从琴弦上放下,心中无比的激动,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弹出了这么好的琴音。敢言在座的千金小姐,绝对无一人抵得上她这一曲。仿佛看到了她就是最终的琴王。 含羞带怯的看了看三皇子,三皇子遥举酒杯回了她一抹笑意,她更娇羞了。 另外还有好多公子哥儿沉醉在她的琴音里,贪婪的看着她,有人称赞道:“这国公府二小姐不仅人美,琴音更美!” 不管说这话的人是谁,江清浅心头都舒坦极了。 老皇上也赞道:“好!”,眼中颇为欣赏,看来这国公府的底蕴到底是其他人家不能比拟的,再看看身边的小丫头,她浅浅的笑着。 “怎么?有压力了?”,皇上再次开口,也很想知道,她是否真如她表现的那么淡定。 “急什么,俗话说有压力才有动力不是?七皇子长得这么美,我若是轻轻松松就赢了在场的诸位小姐,岂不是显得七皇子的分量不够?虽说自古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儿关,可谁让我就是瞧上了你这张脸呢?你说是不是?”,最后两句话,很明显是对凤夙澜说的,后者听着笑盈盈的,白皙如玉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仔细剥了皮,喂到苏倾泠嘴里,“甜么?” 苏倾泠眉眼弯弯,似乎品尝着什么珍稀美味,她挑起他的脸,两人靠近,相互呼吸着彼此吐出的气,她痞笑着,“甜,怎么会不甜?这经过美人儿的手,味道就是不一般!” 皇上在一旁看着膈应的慌,奈何凤夙澜乐在其中,一双星眸中染满了笑意,任由面前的人儿调戏。 白初尘碰了碰凤夙晗的手肘,“怎么,还真看上了?” 凤夙晗咽下一口酒,心口堵得厉害,给白初尘舔了一杯,自己也添了一杯,“别侮辱爷的眼光成不?本公子会为了一颗豆芽儿菜舍弃整片森林?” 白初尘半眯起眼眸,打趣儿道:“说不准某人就是眼瞎呢?至于你后院的女人,可个个都是雏儿,也别当我是傻子!你说你养那么多美人儿,自己又不享用,可别是那方面不行吧?那可是病,得治!” 凤夙晗嘴角上翘,目光却如利刃,看得白初尘背脊发凉,他凉薄的道:“这脑子有病,也得治!” “棋艺!现在擂主国公府大小姐江清月守擂,哪位小姐上场挑战?”,赵英站在高台上,一声令下,各位小姐都争相上前。 “我来!”,出来的是一位娇俏的小姑娘,苏倾泠不认识,但是从一身的打扮气质来看,并不觉得讨厌,她身上有种邻家小妹的亲切感。 “原来是翰林院士的千金,您请!” 苏倾泠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是不错,原来出自书香世家,只是不知为何不挑书这一项,反而挑棋呢? 说实话,在琴棋书画四艺中,唯独棋最难学,因为不止要有良师的教导,勤奋天赋缺一不可,曾经有人评价说,二十不成国手,棋艺终身无望!这话说得绝对了一点,可道理不差,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姑娘感受到了苏倾泠的目光,点头对她致意,微微笑起来,很是甜美,可没多久,就脸色惨白的下来,想必上面的斗争极为残酷。 又有几位女子上去,可都是信心满满的上去,垂头丧气的下来,她这位置虽看不到七局,想必也是极难的,你来我往中,时间像流水流过,不知不觉间,那长长的队伍居然只剩下零星几人,看来这国公府的大小姐还真有两把刷子。 那些小姐们来来往往,个个都妆扮得花枝招展,苏倾泠看得眼晕,也不再关心棋局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转头和凤夙澜说起悄悄话了,不知她说了什么,只看到她凑到凤夙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凤夙澜的耳根刷的一下红了,白皙的脸蛋儿也像是染了胭脂,让苏倾泠更忍不住想要调戏。 差不多一刻钟左右的功夫,江清月端坐在棋盘前面,手执黑子,浅笑着看着与他对针的女子,那女子想了许久,白子迟迟不肯落下,夜风习习下,却也急得出了一头的汗,最后灰败的说道:“我输了!” 皇上抬步上去,仔细盯着棋盘,“好棋!可还有人上来挑战?” 周围清净极了,一个姑娘也没有,皇上拧眉深思,很快执起白子落下,一招破了江清月的局,这下子江清月为难了,无措的看着皇上,她执着黑子半响没有动静,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月丫头,不必顾忌朕,你落下子等待后来人解就是了!”,他只不过一时技痒而已,这棋局对闺阁小姐来说实属不易,可对于他这从小就学习用人之道的皇帝来说,也不过如此! 毕竟用人可比下棋更是精彩! 江清月松了一口气,毕竟皇上的棋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放下心来,再次落子,棋局再起变化,可那些女子再无一人出列…… ------题外话------ 继续狗血…… 第七十二章南庭公主 这时,一道高尖声响起,“启禀皇上,南庭灵素公主到……”,那刺耳的声音直穿苏倾泠耳膜,忍不住掏掏耳朵,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发明了宫刑,肯定是有特殊爱好的! 转头一看,一道靓丽的鲜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里,美人如玉,气质内敛,没想到灵素居然是南庭公主,她眼睛一亮,凤夙晗的克星来了,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看他还敢不敢耍花招儿。 灵素公主不似天启女子那么扭捏,走起路来不说步步生风,可比起弱柳扶风来利落许多,就如她这人的性子一样,爱憎分明,风风火火。 灵素公主走过来对皇上行了一个简单的礼,对着苏倾泠眨了一下眼睛,转过头来,皇上赐了座,她如猎人盯着猎物一般的盯着凤夙晗,垂涎的意味浓烈,皇上转着拇指上的扳指,玩笑的问道:“公主觉得我天启的男儿如何?” 灵素公主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的说道:“自然是不错的!皇上,尤其是对面穿着红衣的美人儿,生得好生美艳,你看我们连衣着都这么般配,皇上,要不您给我们赐婚把!” 凤夙晗一口酒呛住了,他妖媚的睨了一个眼神,“疯丫头,想得美,这里这么多美女随便挑一个都比你强,本公子脑子又不是被门缝儿夹了!再说,你愿意嫁,我还不愿意娶呢” 皇上一瞬间怔忡,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来终于有人替朕管教这臭小子了!”,话虽这么说,可眼里的慈爱是掺不了假的,凤夙晗不悦,气呼呼的,“本公子才不会娶一个男人婆!” 皇上瞪了他一眼,呵斥,“怎么说话的?!”,这灵素公主有着天启女儿没有的豪爽,处事大方又不虚伪,很容易让人有好感。他笑眯眯的接着问道,“不过丫头啊,你认识晗儿?怎么和晗儿认识的?” “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灵素公主反问,以问题挡了回去,苏倾泠也尖着耳朵听,说实话,她也很好奇,不知道凤夙晗到底干了何事,才让这么一个火辣的美女穷追不舍,千里追夫,这是多美浪漫的事情,只是这艳福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老皇帝接着问,“真话如何?假话又是如何?” “假话是凤夙晗那贼小子趁本姑娘洗澡的时候,居然色胆包天的闯入,本公主现在要他负责!”,老皇帝的眼珠子瞪得快出眼眶了,他是不是老了,完全跟不上现在这些孩子的思想,还是说潮流已经改变了方向。 被噎住之后,傻了一秒,接着问道,“那真话呢?” 灵素公主看着凤夙晗的妖冶的脸庞,*的伸出舌头,轻扫过唇边,似乎想咬上一口一般,凤夙晗感觉身上发毛,她道:“那臭男人长得极美,我南庭的男子很难找到比他更出色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公主还真就看上他了!” 被人夸奖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灵素公主的夸奖嘛,明显充斥着调戏的意味儿,凤夙晗绝对接受不了,他被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了,更何况周围还有公子哥儿冲他递暧昧的笑容。 苏倾泠也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土著也有豪放的妹子,真是知音啊,她伸出手来和灵素公主握握,凤夙晗在旁吐槽道:“色女!不知廉耻!”,他这一眼瞄得不好,不仅扫了灵素,还顺带撩了苏倾泠。 苏倾泠这可就忍不住了,还没等灵素公主开口,她先说话了,谁让她也是颜控呢,下意识的把自己归到了“色女”一类,只听她凉凉的说道:“四哥,你这皮相确实生得极好,男生女相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再说了,你偷看灵素洗澡,不负责任可不是男人所为哦!” 苏倾泠觉得,灵素说的假话才是真话,眼睛偷瞄了一下身边的人儿,果然,在她提到洗澡的时刻,灵素的耳尖红了一点,凤夙晗的面色也有些不自在。 他怎么能说,那晚上其实他是被江湖中人追赶,不慎踏空房顶,掉到了灵素的浴桶里,不止如此,还把人家扑倒在地,他硬邦邦的胸膛还蹭了蹭她的软绵绵,那尴尬场景,怎么都是他吃了人家的豆腐。 只是没想到,灵素公主也不是吃素了,她本来武功就不弱,一掌把身上的男人掀翻在地,迅速裹起浴巾,堪堪遮住胸和臀部,白皙的大腿露了出来,她还不自知,很是霸气的骑在他小腹上,准备好好收拾这贱男人。 偏偏,看到他那妖冶的眸子时,里面流动的光彩让她硬生生住手了,发现身下之人不规矩,现在还在乱动,一个手刀下去,把他劈晕了,一脚踢上他屁股,把他踹飞到客栈外的大树上挂着。 等到他苏醒的时候,大树下已经人潮攒动,有不少爱看热闹的人在下边指指点点,衣不蔽体的形象作实不雅,幸好比水藻还要茂密的墨发搭了下来,挡住了他那妖冶的容颜,不然的话,凭他那得天独厚的颜值,只怕下边的小姑娘会翻上一两翻,自然他也没脸在这块地儿转悠了。 心情极为不好的时候,凤夙晗通常会大吼,或者狂躁的发脾气,这次他也是气急败坏的施展轻功离开,人群中灵素远远的站着,看着他那落跑的姿态,没来由的嘴角上翘,拍了拍手,也准备换个地方继续闯荡。 缘分就是那么狗血,没想到两天时间不到,他们在另一个小镇相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凤夙晗看到她的时候恨得压根儿痒痒的,自然二话不说的开始招呼。 在他的观念里,可没有不打女人一说,当然他也不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就是了,可面前这个疯丫头,哪里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普通的十个彪形大汉在她手里也走不过十个回合。 灵素自然也不会示弱,没想到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居然让灵素打出感情来了。 虽然,灵素觉得,面前的男人龟毛又没风度,还毒舌都不得了,可情人眼里,看什么都顺眼,自然凤夙晗的臭脾气在她眼里全都变成了有个性的优点! 凤夙晗若是早知道灵素这大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保证不会那么毒舌,遇到这姑奶奶就是退避三舍也愿意啊,可惜这世上啥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 凤夙晗一变再变的脸色引来了苏倾泠的兴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希望能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凤夙澜不乐意了,他掰过苏倾泠的身子,黑宝石般的眼眸中写着他的情绪,从瞳孔中,清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苏倾泠知道,这孩子估计脑子又抽风了,小手儿在他脑袋上摸摸,想安抚宠物狗狗一般,凤夙澜有些不悦,拉下他的手说道:“倾儿,你不许用刚才的眼神看四哥!” 苏倾泠来了兴趣,故意问着,“什么眼神?” “就是刚才那种!”,他清楚的看到了探究和兴趣,四哥本来就长得极美,而且也很会讨女人欢心,倾儿对他一旦有探究的*,说不准会被他吸引。 不是他没有自信,而是他输不起! 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就要掐灭! 苏倾泠捏了捏他白皙的脸蛋儿,额头抵着额头,低声对他说了两句,瞬间他开心的问道:“你说的真的吗?” 苏倾泠重重的点头,自然是真的! 她可不会招惹那条美人蛇,凤夙晗这种比罂粟还毒的毒药,比较适合灵素这种个性火辣的美人儿,什么皮鞭啊,滴蜡啊,调教什么的,很适合用在凤夙晗身上,谁让他长得那么像小受呢? 凤夙晗受不了她看自己一眼,然后奸笑一次,那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灵素公主撞了撞她手肘,问道:“泠儿,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抿着唇瓣,压住笑意,接着说道:“等到你收了凤夙晗那妖孽的时候,我送你些好礼物!” “是什么?” “暂时保密!”,苏倾泠神秘的笑笑,凤夙晗看她那笑容觉得很刺眼,尤其和那疯丫头嘀嘀咕咕之后,“小倾儿,说爷什么坏话呢?” 苏倾泠遥举一杯酒,笑得:“我哪里敢?我在这里先预祝四哥今晚抱得美人归!” 这美人儿嘛,自然是灵素公主,凤夙晗的脸色一下不好了,如吃了苍蝇一般,苏倾泠也不再关注他了,认真看起了擂台上的比赛。 就这么一小会儿,书画两项的胜者已经出来了,没想画的第一名居然是林漪,此时她脸色娇羞不已,今日她已经放下了女儿的矜持,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凤夙痕,饱含感情的在宣纸上画下他的容颜,那眉峰处的冷意,那眼神的高傲,还有那嘴角处不屑于世的讥诮,都跃然纸上,如果不是在心头千锤百炼,是不可能花得那么栩栩如生的! 搁笔的瞬间,周围的姑娘都讥笑着她,甚至有人暗中嘀咕道,“这丞相府的家风也不过如此嘛!” 林漪娇羞的脸色瞬间煞白,其实她也知道,今日的做法真的很大胆,别说她是贵族千金,就算是一般的平民女子,也万不该有如此出格的做法。 只是,动笔前,她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冥的话,他说:如果争取,还有可能,如果不争取,这辈子只怕想起此刻都是遗憾! 其实这么文艺的安慰冥是说不出来的,以他那简单的脑回路,还不如默默守护的实在,那日,凤夙澜告诉他,女人!你在原地等是等不来的!要想让她变成你的,只需要坚持两点,第一,不要脸!第二,坚持不要脸! 他很认真彻底的贯彻执行这两项原则,效果自然是显著的,冥舍不得小姑娘有遗憾,经过润色后告诉了她,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苏倾暖脸上满是妒色,林漪敢这么做,换做她绝对不敢,瞄了瞄凤夙痕的脸色,看见他微微皱了皱眉,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才微微放下心来,林正昏花的眼睛里满是纠结,看到孙女在台上被人欺负,他却无所作为,真是愧对她死去的父母! 幸好,三位元老中的天枢淡淡开口,“老夫认为,此画至情至圣,无论从画工、布局,还是人物神态,都很到位,老夫认为,目前这些作品中,此画最佳!” 林漪眼中激动得起了泪花儿,不仅仅是因为第一,天枢的一席话,绝对的扳回了她的劣势,别人不会也不敢再说她不知廉耻,就算说也是说她至情至圣!这是天差地别的评价,就算有人心头不认可,可这是天枢元老亲自评定的,就算是皇上想推翻,也得掂量一二。 旁边穿着绿色衣服的小姑娘投以微笑给她,坚定的眼神给她力量,她是书法的胜出者,一手簪花小篆写的很是清秀,有女儿家的温柔也有少女的灵动,实乃上佳之品。 苏倾泠瞄了瞄,努努嘴角,问道:“她是谁?” “礼部侍郎姚成的千金!” “倾儿,别紧张!”,凤夙澜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嘴角上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苏倾泠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没紧张啊,本姑娘自有妙计,保证一会儿大放异彩!” 灵素雀跃欲动,也想要试试,问道:“我可以上去参加吗?”, “怎么,公主也有兴趣?”,皇上反问,“今日是我天启皇子选妃,现在是在考校她们的才艺,当然也是展示,若是有两情相悦的,等会儿可请求赐婚!” “那如果我赢了,是不是也可以选凤夙晗为夫?”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真看上了老四,本来是不可以的,不过既然你都放下了女儿家的矜持,朕要是不给你一个机会,会不会显得我天启太没有风度了呢?这样,你若也能拔得头筹,朕就给你和老四赐婚!” 灵素公主郑重点头,凶狠的看着凤夙晗,那眼光中透露出志在必得!朝他勾了勾食指,挑衅着。 凤夙晗耳聪目明,自然什么都听到了,凉凉的说道:“你还是赢了再说吧,我天启女子重文轻武,善琴棋书画,会吟诗作赋的佳人也不再少数,像你这么只会动不动用拳头招呼的女子,怎么可能赢得了?” 灵素抿唇,有种想捏死他的冲动,拳头骨节咔咔作响,微眯着眼眸,本姑娘琴棋书画样样不行怎么了?收拾得了你就好了! 她转头对皇上笑眯眯的说道,“贵国女子极为出色,本公主就选择武那一项吧!”,这个没人是她的对手了吧。 没想到凤夙晗一口酒呛住喉咙,酒水喷到了白初尘衣裳上,手指指着灵素公主,因为嘲讽,一抖一抖的,笑得话都不连续了,“她……她居然……要上去比舞?” 苏倾泠也扯了扯灵素公主的衣角,轻轻靠近她耳边说道,“我们比赛的舞不是武功的武,你看最后的那一组,都是穿着舞衣的!” 灵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让自己莽撞的撞上去,原来居然弄了这么一个大乌龙,她懊恼极了,凤夙晗还在那里嘲讽不已,她生出拳头呼呼,对着吹了两口气,意思很明显,再敢笑她,小心挨揍! 白初尘看着热闹,戏外之人,心情格外的好,他道:“这美人儿可比你府上的那些庸脂俗粉有意思多了!考虑考虑?” 凤夙晗没好气的灌他一杯酒,“疯丫头,你喜欢自己去追!”,他还是比较喜欢温柔如水识时务的女子,偶尔露出两颗小獠牙,就算是咬上两口,也不是疼痛,而是酥酥麻麻的痒意,比如说——她? ------题外话------ 你们猜他们会在一起么? 第七十三章 执拗 脑海中不自在想想去某人软软糯糯狗腿求饶的画面,惊起了身冷汗,定然是他想多了,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笑得很妖娆,他就说嘛,刚才定是魔怔了,怎么脑海中会是苏倾泠那小妮子。 他妖冶的眸子定定的凝视着她,在没有刚才那种心悸的感觉,还好还好,真的是自己吓自己,偷偷瞥了一眼凤夙澜,心头有着淡淡的愧疚感。 看来他今晚上还是选位美人儿回家吧,既安了他的心,也安了七儿的心,再次瞥了灵素公主一眼,那丫头飞扬跋扈样子,着实不讨他喜欢,最关键的是,这丫头身上带刺儿,一不小心自己可能就栽了跟斗,还是台上柔柔弱弱的美人儿好些,每天临窗而立,等待着他的临幸。 只是为什么胸口这么堵得慌呢?他想,肯定是刚才水果吃多了,撑的! 白皙的手指遥遥一指,懒散道:“父皇,儿臣就选她吧!” 狗血的缘分啊,他这随意一指居然指到了江清月,就是那个一直都心系着她的女子,江清月一怔,手中的棋子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影,幸福来得太猛烈了吧,她消化不了,激动中带着泪花儿,殷切的望着他。 江清浅素手拨了一下琴弦,可能心情不佳,发出的声音极为刺耳,完全没有了刚才琴音的柔美,把心头暗恨,恨江清月也恨凤夙晗,这四皇子不是从来都美女环饲吗?怎么独独选了江清月,或许他们之间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 不……不……,如果是这样,昨晚她的丫鬟就不会告诉她,江清月独自在月下惆怅,也不知道她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 刚才的高兴劲儿一下子被冲淡了…… 她假意说道:“我大姐是国公府的千金,四皇子你府上都有那么多侍妾了,你打算如何安排我大姐呢?” 明着是为了江清月好,可实际呢,不过是讽刺就算嫁过去成了皇子妃,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时候,更何况四皇子是出了名的风流,夜夜独守空房以泪洗面,想必滋味不错的! 江清月再好的涵养也被自家妹子给点着了,难不成自己丢脸,她面子上就有光吗?她敛下恨意,平静的说道:“二妹,慎言,我相信四皇子会处理好这些问题的!” 其余的一概不做评论,这才是聪明女人的做法! 果然,凤夙晗听到这话,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只是另外一个女人太不识时务了,随手摘了一颗葡萄,偷袭着她的手,不是弹琴的么,让你断一根掌骨算是给个教训。 很快,江清浅就没心思看热闹了,她手背青紫一片,微微动一下都痛得要命,刚才没有尖叫出来完全是凭借着她的毅力,她不想丢脸,不想被三皇子小瞧,现在痛得眼泪直掉,泪珠被琴弦切割成两半儿,在琴底晕开。 江清月看着了,微微嘲讽,并没有安慰,也没有过来装姐妹情深,她是孤傲的,做不来左右逢源,尽管有些不了解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指责她恶毒,可是那又怎样呢? 苏倾泠的手轻轻搭在灵素的肩上,用眼神瞄着江清月,努努嘴,“你可是有对手了!”,看来她对着京城女人的评估并不完全正确,比如江清月,有脑子,够冷静,再加上家世容貌气质,这么一比较,苏倾泠觉得,完全有往国母方向培养的潜质啊。 啧啧啧的感叹两声,凤夙晗这妖孽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才让一个公主一个国公府小姐对他倾心。 皇上的神色也变了变,毕竟他考虑得更多,老四一直闲云野鹤,不问及朝廷之事,今日之举,是有心呢还是无意?还是他想进入朝堂的前兆? 由不得他不多想,毕竟站在高位上,担忧的亦多,几个皇子各抱成一团儿,每天都争斗不休,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可是人老了,还是想当然的儿女和睦,难倒四儿和七儿也打算参与进来吗?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萧索有些失望,问道:“澜儿,你想晗儿娶江清月吗?” 凤夙澜脑筋极快,任由皇上在他脸上来回的瞧,他不屑的撇嘴,冷淡的说道:“四哥喜欢谁就娶谁?我这当弟弟的难倒还能干涉不成?父皇这话倒是问得奇怪,难不成你还想四哥打一辈子的光棍?!您老年纪大了,少操些心!免得那天两腿儿一蹬,见我娘去了,可就没人任由我胡来了!” 苏倾泠手指戳戳他,你胡说八道什么?没看到这老头儿脸色都变了变么? 被自己儿子这么类似于诅咒的诅咒,他还真是郁闷不已,不过七儿有句话说对了,如果他殡天了,如果七儿还有幸活着,那么谁来做他的挡箭牌呢? 痕儿肯定不会,临儿虽然不错,可惜皇后啊……至于剩下的,估计帝位之争中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只有晗儿!也只能是晗儿! 只是国公府到底不等同于一般的大臣,天启经过两百多年的风雨,国公府一直屹立至今,自然不等同于寻常的存在! 他问道:“越国公,朕欲把令千金赐给四皇子凤夙晗,你可愿意?” 其实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装模作样走走过场,心头早就下定了决心,再说越国公府屹立两百多年,树大招风,早就成了众矢之的,皇上早有拔出的心思,只是早些年动了晋国公府,若是再有异动,只怕会寒了不少人的心。 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儿走出来,跪倒在皇上面前,双手置于膝前,恭敬的说道:“小女能得皇上和四皇子垂青,此乃皇恩浩荡,老臣岂有不应之理?全凭皇上做主!” 皇上点点头,很满意他的识时务,“既然如此,朕就为四皇子和令千金赐婚,切莫让朕失望啊!” 灵素公主不乐意了,她问,“皇上,你怎可出尔反尔?你说过,只要本公主赢得了其中一项比赛,本公主就可招凤夙晗为夫,此刻你给他和一个什么小姐赐婚,把本公主置于何地?又把南庭置于何地?” “丫头,这不你还没上台不是么?朕这么做不算是食言吧!”,皇上像只老狐狸一般,玩儿着字眼儿中的漏洞。 灵素公主脸色难看,她道:“我现在就上去!” “你就别上去丢人现眼了……”,凤夙晗懒洋洋的讽刺,实则也是为她好,要是堂堂一国公主,一个名头都没拿下,那丢人也算是丢大了。 “你只要能赢,朕的话就算数!”,皇上笃定的灵素公主赢不了,因为不知为何,他有种感觉,苏倾泠一直深藏不露。 接收到老头儿的余光瞄过来,苏倾泠颔首,不让人看见她的情绪,忽的,她抬起头来,笑靥如花,伸出手来对灵素公主说道,“那一会儿就请公主多多指教了!” 灵素公主自知不能力敌,只能智取,心思高速飞转,片刻间她又神采奕,道:“皇上,您可不能欺负一个小姑娘吧,既然我连台都没上,您就给凤夙晗赐婚,若是一会儿我赢了呢?那位小姐可怎么办?她的名声可全毁了,您岂不是又食言了吗?您可是帝王,天启的表率,这般……似乎……好像……不好吧!” 灵素其实很想直接破口大骂,什么破皇帝老头儿,承诺就跟放屁一般,哪里有一点点威信可言? 她说得期期艾艾,可是老皇帝的心思转得快,瞬间就想明白他的映射,老脸烧得慌,被一个小辈指责,本身就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儿。 灵素公主又道,“如果您一定要一意孤行的话,本公主只好理解成——您并不把我南庭放在眼里!” 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若这这么做,就是打脸,打南庭的脸,本来两国的关系就算不上好,棋逢对手,都有一决雌雄的心。 皇上很郁闷,他刚才不过是一时的戏言而已,这灵素还当了真,可他金口一开,就是圣旨,岂有推翻之理? 再说了,她一个公主悄悄跑到算是敌国的地盘儿来,谁知道有没有其他用心? 皇上并没有理他,希望灵素能知趣儿,可惜灵素偏偏还久杠上了。帝王的威压扑面而来,可她岿然不动,任由他一双老眼横扫,凤夙晗她是要定了,不仅关系到她的幸福,也关系到南庭的颜面! 一时间也没好的办法,不过到底是玩儿政治的,心思转得极快,他问道:“公主来天启是你自己得意思还是南庭皇的意思?你的婚姻大事南庭皇不管吗?” 灵素落落大方的回答,“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灵素既然来到这里,也说了这样的话,自然是能为自己负责了,父皇许诺过我,我的夫婿由我自己挑选!这次我来天启,就是择夫的,所以您不用担心会引起什么麻烦的!” “原来是这样啊……”,皇上也颇为忧愁,他道:“不过这成亲,在于你情我愿,晗儿和江小姐两情相悦,公主你又何苦呢?” 灵素火气也上来了,这死老头拐来拐去不就是不想凤夙晗娶她么?真不知碍他什么事了。都说女人多变,这老头子的思维比起正常人起码弯了十来倍,她是真不明白了,刚才不还觉得她挺好的吗?怎么一会儿风向就变了呢?她哪里知道其中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就算是想到了有国家之间的因素,却没想到,凤夙澜才是其中的关键! 皇上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凤夙澜铺垫,为了他以后的生存之路奠基! 灵素公主道:“都说贵国是礼仪之邦?难倒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凤夙晗从房梁上摔倒我浴桶里,本公主的清白都被他毁了!难不成他不该负责吗?还是说天启根本就没有把南庭放在眼里?” 这个问题可就大条了,毁了一国公主的清白,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如此大胆,他的那颗心脏哟,被凤夙晗气得生疼,这臭小子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这灵素公主! 当然也有不耻灵素公主的,寻常女儿家那里敢大庭广众之下拿清白说事儿?可南庭的民风豪放一些,而且灵素也是被气急了,这才慌不择口的说道。 苏倾泠看着她郁闷懊恼的神色,就知道,她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哎,情债难偿啊,这灵素只怕是真的对凤夙晗动心了…… 凤夙晗知道,今晚的事情只怕是难以善了了,他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灵素,美人儿气呼呼的瞪着他,女儿家的幽香窜进了他的鼻孔里,他吸了一口气,似乎心情也平复了许多,他道:“疯丫头,你是非嫁我不可吗?” 灵素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凤夙晗接着道:“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 “不成!” 凤夙晗低着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疯丫头,京城水深,还是别掺和进来了!” 灵素嫣然一笑,踮起脚尖,吐气如兰,“已经掺和进来了,逃都逃不掉!” 凤夙晗推开,怒视着她,油盐不进,他是为她好成不?当然也掺杂了一点私心,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脸蛋儿,仔细端倪着,“既然美人儿这么有诚意,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吧!” “晗儿,公主身份高贵,怎入得皇子府做你的侍妾?不要乱说话!”,皇上虎着脸呵斥,其实他故意把话说难听一点,希望灵素知难而退! 可灵素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如果是的话,凤夙晗也不会成天被她追着跑,甚至不惜牺牲色相的躲进青楼里,不同样被灵素找到了吗? 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狗鼻子,怎么回回都会逮住他! “皇上,本公主想您弄错了吧?按身份来说,我是公主,她只是国公府小姐,万没有我做侍妾她做正妻的道理,您说是吧!还是说你存心就是耍着本公主玩儿?” “公主理解差了,晗儿生性风流,朕也算得上是你长辈,怎么舍得你如此委屈?” 灵素公主不感冒,假惺惺! 凤夙晗道,“你不必为难老头子,既然想进爷的后院儿来,就按爷的规矩来!疯丫头,现在退出可还来得急,不然一会儿你可就变成里第一个公主成侍妾的女人了,想必南庭皇也是不高兴的!” “是吗?”,灵素红唇一勾,冷笑不已,“我想臭男人你是想错了,本公主何时说过要进你后院!本公主是娶你为夫!不要搞错了主次!” “抱歉,本公子可丢不起这人!别说我欺负人啊,两个选择,第一,让你成为侍妾确实太委屈了,可是男儿言而无信则不立,你都说了,本公子若是不娶江小姐,只怕会误了她的终身,你可入皇子府为平妻,第二,或者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寻找你的良人!其实我觉得第二个比较适合你,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不会愁嫁的是吧?” 灵素活动着手腕儿,凤夙晗往后一挪,“喂,你别动手啊!” 她不屑的嘲讽,“胆小鬼!不过现在本公主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都说我比那江小姐漂亮了,自然和你更配,你说是吗?” “再说了,你看你穿红衣,我也穿红衣,不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吗?” 拖着凤夙晗的胳膊,死死的掐着,不让他乱动,“你让他们瞧瞧,我们是不是很相配?!” 趁别人不注意,她低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娶再多美人儿我都不怕,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你要真爱那位江小姐,你可得想好!” 凤夙晗忍不住抓狂,神啊,为什么赐了这女人这么疯狂的大脑,还配了这么一个显赫的身份,这不就是让给天下的男人造了一个克星吗? 可为什么偏偏他是被克的那一个?只能说他倒霉呗! ------题外话------ 差点点断更了,该死的停电…… 第七十四章 空白圣旨 噗嗤一声,苏倾泠很不道德的笑了,灵素果然是个人才,她轻轻对皇上说道:“皇上,您又何必再插手呢?任由他们三人发展,成不不成,或是闹了什么笑话,不过是三个小辈之间的打闹,您若是出手了,瞬间把小辈之间的问题转变成了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就是烽火狼烟,您觉得合适吗?” 凤夙澜也过来帮腔,“老头子,你的心意我懂,给四哥加筹码无非是帮我找一个靠山,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说不定我会比你先一步去见母妃”,他自嘲的笑笑,他这破身体,什么都干不了,每个月都是一次生死考验,没有苏倾泠的时候,他很多时候都想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只是现在,他有了惦记,有了念想,苏倾泠就是他的动力,为了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可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苏倾泠听他那么黯然的谈起生死,心口觉得压抑,她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凤夙澜,我不会让你死的!”,当初在迷雾森林遇上了、救上了,就是缘分! 再说,他们不是还有七彩灵芝吗? 这病美人儿装得可真像! 凤夙晗也掰开灵素禁锢着他的手,说道,“七儿,四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凤夙澜珍惜他的心意,道:“谢谢四哥,不必强求!” 凤夙晗不说话,不能强求吗?听闻南庭有一种叫做紫灵神水的药,是南庭的禁药,能活死人生白骨,等他准备好了就去瞧瞧。 灵素从他那一眼里看出了心思,“喂,你别乱来!而且我都不知道它是否存在!” 凤夙晗冷笑,容易了还是圣水吗?凤夙澜也阻止道:“四哥,别乱打主意,我暂时还死不了,倾儿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凤夙晗知道,可是他不敢赌,他上次中毒和七儿身上带的寒毒是不一样的,七儿的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进入了骨髓,小倾儿有办法给他换血,可有办法给七儿换骨髓吗? 再说了,有些事情,他也需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思考! “此事我只有主张,不必再说!” 此刻他们几人间的氛围都沉闷不已,皇上没有开口赐婚,江清月的一颗心就那样悬着,江清浅还时而刺激两句,“哎,这都是命!姐姐可得看开点,对方可是南庭公主,你能如何?” “只可惜经此一事后,只怕姐姐的婚事不好再议了吧!”,江清浅捂住嘴娇笑两声,“哎呀,妹妹不小心说错话了,姐姐可得原谅啊……” 江清月气急,真像抓起一把棋子扔到她的脸上,可到底是名媛淑女,克制住了,她道:“姐姐的事情不用妹妹操心,你还是离我远点好些,免得一会儿三皇子没有选你,还来怪我,我可承担不起这责任!” 切,江清浅甩甩手帕,一扭一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索性大家的都被后面的比赛吸引着目光,他们二人之间的小矛盾才没有人注意! 赵英在远远的跑过来,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微雨公主一举拿下了诗词两项的擂主,静仪郡主和刘小姐也各自拿下了赋和歌的第一名,现在就剩下舞的比赛了,您可要上台去看看?” 皇上扬扬手,“好,朕也上去看看!丫头,你也跟着来,一会儿要是没有摘下九项桂冠,你和七儿的赐婚和就没有了!” 苏倾泠自信一笑,“放心,我不会输的,就是输了,我也会把凤夙澜抢回家做夫君!” “那可不成!” “谁说不成,本公子乐意!”,凤夙澜赶紧表明心思,天下间除了倾儿,没有一个女人合他意。 两人十指相扣,携手跟在皇上后边。 路过擂台的时候,微雨公主巴巴的望着皇上,希望能得到一句赞赏,果然,皇上走进,拿起她的诗词来看,果然不错! “宫衣亦有名,端午被隆恩;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 “荷盖倾新绿,榴巾蹙旧红。水亭烟榭晚凉中。又是一钩新月、静方栊。 丝藕清如雪,橱纱薄似空。好维今夜与谁同。唤取玉人来共、一帘风。” 诗很应景,写了端午佳宴皇恩浩荡,词也不错,含情脉脉的表达她对白初尘的情意,此刻白初尘暗骂自己犯贱,干嘛非得挤上来看什么舞赛,这下好了,微雨公主写了这首词,还温情的看着他,老皇上焉能不知她的心思? 尽量躲在后面,苏倾泠很不够意思的挪开了,她是好人吧,专门给微雨公主的视线还腾出了一个位置,白初尘恨的牙根痒痒的,果然女子记仇,小女子尤其如此! 皇上放下手中的诗词,又看了看静仪郡主的赋,赞赏了两句,就往高台上走去。 微雨公主就那么巴巴的瞧着,暗自跺跺脚,无可奈何,静仪郡主耸耸肩,她到没什么,反正因为容貌的愿意,看上她的男子多不优秀,不是纨绔子弟,就是势力小人,想借她的身份上位,比如说国公府、将军府等一干年轻有为的公子,多少对她容貌还是介意的。 她这辈子,想要寻得一个良人,不关乎她的容貌背景,真的是难极了。 苏倾泠走过去的对她微微颔了颔首,静仪郡主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至于刘沁雅,旁边有两个气场强大的公主郡主,她就像一朵小雏菊一般,静静的开放,却无人问津。 皇上走到高台落座,也命人多设了几个位置。 苏倾泠抬步走到旁边,施施然做下,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合上了眼睛。 天璇轻笑:“小丫头倒是镇静!” “看来是胸有成竹!”,天玑眼中倒是颇为欣赏,台上台下姐妹俩,怎么看都不像,靖安候可没有这么优良的基因,是遗传了她娘亲吧! 当年惊艳天下的才女,也不知怎的,挑男人的眼光也忒差了点,靖安候,到底配不上她! 可惜了晋国公府,可惜了冉丝音! 苏倾泠的眸子突然睁开,谨慎的盯着天璇,“喂,老头儿,你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你要是敢给本姑娘使泮子,本姑娘就把你的胡子一根一根的拔下来!” 三个老头子都笑了起来,“你大可放心,我们三个以人格保证,绝对不会信口开河!” 人格?且,苏倾泠不屑,最不相信的就是人格了! 要是人格保证有用,那还要警察来做什么?不对,是官府拿来做什么! “小丫头,你娘当初参加大朝会,可是夺得了第一名,你可不要辱没了先人的名声!” 她娘?又是她娘?她身上到底隐藏这什么样的秘密? 此刻更坚定了要查下去的决心! 皇上朝着三位元老的这边看来,随即又转过头去,欣赏着下面的比赛! 凤夙澜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倾儿,我帮你查!相信我吗?” 如果说在这异世里还有谁只得相信,只怕也找得出凤夙澜一人而已! 她点点头,不过这事儿不着急,赢了比赛才是真的! 一路走来,都是凤夙澜单方面付出,她好像是在一味的接受,虽然他是乐意的可是苏倾泠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她必须表现出,她足够配得上他! 下面的舞赛也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苏倾泠只看到台下有一个美人儿在不停的转圈,手中的彩带不停的翻飞,很是美丽。 客观点来说,这姑娘跳的真不差,可最后上场的可是苏倾暖,她对着高台上的皇上一拜,说道:“皇上,听闻大皇子的洞箫传神,曾经连天上的鸟儿都感动了,臣女请求让大皇子殿下为臣女伴凑,以期能跳出最美的舞蹈!” 凤夙痕眼神阴郁,一直敲着茶几的食指一顿,苏倾暖当他是什么了?他是有才,可不是拿来招摇过市的! 偶尔来一两次,那叫做高雅,现在上去助阵,那就变成了显摆! 说不准惹了老头子不高兴,他每一步的都走得极为稳妥,他带着笑意,抱歉得对苏倾泠说道,“苏小姐,痕的手指昨晚不小心伤了,只怕……反而影响了你的发挥!” 其他参赛者也在七嘴八舌的起哄。 “苏倾暖,我们都是用的宫廷乐师,凭什么你不同?” “就是,这不公平!” “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还好大皇子处世公平,不然我们就算是输了也输得不甘心!” …… 瞬间苏倾暖被这些留言包裹住,她的本意不过是想他吹箫,她伴舞,两人共谱一曲佳话,没想到现在弄巧成拙,人人恨不得吐口唾沫淹死她! 赵英高叫一声,“肃静!皇上面前,不得放肆!” 皇上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的比大街还要混杂的场面,心头不由得怀疑,让他的儿子们,从这一群女人中挑一个妻子,是不是会耽误了他们! 毕竟她们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名媛淑女的样子,就跟市井妇人差不多。 台下的女人都安静推开了,苏倾暖出场,一袭雪白纱裙,胳膊上挽着一条三四米的白纱,随着宫廷乐师的节奏,脚步翩翩移动起来。 长纱一抛,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度,就像是天际露出一道鱼白线。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已经把大部分的小姐都比下去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苏倾泠在高台上悠闲的吃着水果,欣赏着舞姿,苏倾暖在下边以右足为轴,娇俏随着旋转,越转越快,那白纱似乎在她周围围了几个圈儿,随即宽阔的广袖一扬,白纱像一道白蛇一般飞出,白皙修长的脖子微微伸长,身子后仰的弧度,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在场的男子都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了呼吸。而女子呢?更多的是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仇视着她,因为她夺走了所有的风头! 在落舞的时候,苏倾暖的广袖中更是齐刷刷的飞出十来条白纱,纤足微点,衣袂飘飘,她就像凌波仙子一般。 舞蹈戛然而止,微微吐了口气,给皇上行了一个大礼! 转身对着凤夙痕的时候,一双眼睛异常明亮,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凤夙痕微微颔首,面部线条的柔和显示出他的心情颇为愉悦。 皇上也赞叹道,“好!果然名不虚传!” 苏倾暖睨了一眼苏倾泠,冷笑不已,她就不信那草包能超越她! 毕竟今天的超常发挥,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 “丫头,这九项擂主都已出来了,该你了!”,皇上平淡的声音响起,那双沧桑的眼睛似乎想要把她看穿,苏倾泠纹丝不动,温和的声音一转,“还是说你放弃?” 苏倾泠揉揉额头,如水的眸子一片璀璨,慢悠悠的说道,“着什么急?我没说放弃!”,眸光在几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清泠如水的缓缓开口,“我想说,如果我夺得九项桂冠,就是最终擂主,皇上你可给什么好处?” 周围的人都以为她疯了,九项桂冠,她也敢说,下面的小姐,哪一位不是其中高手,层层淘汰下来的会有次货吗? 她哪来的自信? 还有,皇上赐婚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居然还敢要好处,不怕皇上一怒之下砍了她的脑袋吗?一时间大家都觉得,苏二小姐定是吓疯了…… 苏倾泠不理会众人似乎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她,高人的行为一般的白痴是看不懂的,就像是一个正常人,在精神病医院,大家都会把她当做是精神病一般。 她直看着老皇帝的眼睛继续道:“要知道,今儿个如果赢了,那是我自己的努力,您老人家可是全天下最大的官,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到我这平民百姓头上,估计做肉饼都成了,那是被逼无奈。没有好处的事儿,我不干!大不了我现在就带凤夙澜走,不用您老赐婚,我相信他也是愿意的,大不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俩在江湖上鲜衣怒马一辈子,那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我苏倾暖只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也不在乎那些俗世眼光!”众人皆是神色各异的看着她。 皇上深思半刻,老眼深邃,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只要一张空白圣旨!”,她是为凤夙澜求的,虽然是相信她的实力的,可谁知道将来老皇帝双腿一瞪之后,有没有人出来为难凤夙澜? 她求的,不过是一个转机! 下面的大臣都惊呼道:“皇上,不可!” “万一苏二小姐拿来做了什么有损国家的事情,岂不是动摇了天启的根本?” 苏倾泠并不理会下面那些聒噪的声音,她就那么平静的和皇上对视,半响,皇上缓缓开口,“你……拿来做什么?” 苏倾泠嫣然一笑,握着凤夙澜的手,举到皇上面前,清脆的说道,“为了他!” 下面的人更是疯狂了,一张空白的圣旨,它甚至能做成传位诏书,在场的谁也不是傻子,一时间脸色都变得难看! 皇上显然也是明白的,他盯着凤夙澜的眼睛,“澜儿,你想要吗?”,想要那个位置吗?可是你的身体…… 凤夙澜嗤笑,不屑一顾,“本公子看不上,天下之间,我只要倾儿!” “不过,若那是倾儿送我的,我乐意接受!” 天枢、天璇、天玑三位也开口道:“皇上当仔细思量!” 皇上最终还是拒绝了,“丫头,澜儿的身体……不适合!” 苏倾泠不在做过多言语,只是凉薄的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真心待他的,想不到……” “什么?”,皇上不知苏倾泠到底要说什么,脸上的皱纹加深,皱成一朵疑云。 “您百年之后,拿什么来保障凤夙澜的安全?”,苏倾泠鄙视,拉起他的手,“我们走!” 什么赐婚,她姑奶奶不稀罕的! 凤夙澜甜蜜的应道,“好!” ------题外话------ 感谢送桃夭月票的几位妹子,么么哒…… 第七十五章 打脸,惊才艳艳 “大胆,你竟敢诅咒皇上!”,下面有人指着她呵斥,苏倾泠冷冷的瞥了那人一眼,真是无知! 凤夙澜一道银针快速射去,谁也没看见是他下的手,银色的细线从他的食指尖完全没入掌中,只看得见一个鲜红的血点,那人惨叫出来,赵英立马吩咐侍卫把他拖出去。 走下抬去,苏倾泠和凤夙澜相视一笑,云淡风轻,半分留恋没有,皇上叫住了她们,“丫头,你若赢了,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只是这一张圣旨,只能拿来保证澜儿的安全!” 意思是,如果想要谋朝串位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苏倾泠挑眉,再环视众皇子一周,道,“我所求的也不过如此!” 众位皇子的脸色都很难看,皇上对待凤夙澜的态度,明显的不同,他们所有的努力,期盼能得到他们父皇的一个赞赏,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凤夙澜老是闯祸,还是个病秧子,可他却不费吹灰之力,一切都获得了! 不甘,好不甘心!她不过是有一个狐狸精的娘而已! 那些仇视的目光,凤夙澜回以不屑,“谁叫爷命好呢?” 苏倾泠瞄了他一眼,他悻悻的不嘀咕了。 “丫头,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不急!”,苏倾泠罢罢手,眼睛滴溜溜的转,像是在打什么主意,只听她说道,“皇上,我这一个人要赢九项桂冠也忒难了点,能不能找人帮忙?” 噗嗤一声,大家都笑了起来,苏二小姐,您也太搞笑了吧,感情您刚才就是耍着大家玩儿是吧! “哦,我知道了,二小姐原来不过是空有其表,牛皮吹上了天啊!” “是这样吗?丫头!”,皇上问道,三位元老也瞧了过来。 “我只是觉得,九项桂冠都是为了凤夙澜而摘,他也要出一份力不是?感情的事总不能唱独角戏吧!” 皇上考虑了一点,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在理,澜儿可以帮你,但是只能帮你一次,而且不许他一个人挑战!这样大家该没有异议了吧!” “既然众人都没有异议,那就开始!”,这次总不会再提要求了吧。 苏倾泠这次终于没有再折腾人,她含笑妍妍,苏倾暖换换起身,从位置上过来,皮笑肉不笑虚伪的恭贺,“姐姐我就在这里预祝妹妹旗开得胜了,可别第一场就输了!那样……啧啧……” “大姐放心吧!只不过你这般想你的好姐妹输,就是不知道江清浅小姐会怎么想?” 果不其然,江清浅的脸色僵了一分,随即扯着笑容,“你不必挑拨我和暖儿的关系!” 需要挑拨吗?貌似她俩的关系也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苏倾暖也道,“你还不如多花点心思,想着怎么才不会输得那么难看!” 苏倾泠娇颜含笑,淡紫色的长裙拖地,摇曳多姿,“这个就不劳大姐操心了!” 她低头一看,江清浅案前的那把琴,看向一边的宫女,带着笑意吩咐道:“把这把绿绮拿去好好擦擦,我有洁癖,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那样要是影响了我发挥,不能抱得美人归,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小宫女过来抱琴的手一颤,小心翼翼的道,“奴婢知道了!” 听见苏倾泠的话,江清浅顿时感觉心血上涌,她是嫌她脏?一双眸子喷火的看向她。 “别这么看我,不然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江清月的表情如便秘一般,其他的擂主都瞧着江清浅呢,“看什么看?她嫌弃我碰过?难不成就不会嫌弃你们碰过?!” 一下子,把大家都得罪了,苏倾泠也不在意,反正她们看她迟早都不顺眼,又何必分早晚呢? “苏二小姐,琴好了!”,刚才那个宫女用一块锦抱着绿绮,轻轻的放在她面前的琴案上。 苏倾泠又让人送来清水,焚香,折腾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她冲着凤夙澜唤道:“你来我身边,这支曲子是为你而弹!” 凤夙澜也不矫情,屁颠屁颠的端着凳子过去了,规规矩矩的坐在她旁边,就像小学生上课那么乖巧,两道身影并排而坐,并不需要说什么,相互之间,仿佛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意。 凤夙澜温柔的看着她,这就是他心爱的人儿,她今日的光芒都是为他而绽放,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值得他高兴的呢?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苏倾泠,不想错过她任何的美好…… 苏倾泠回以他一笑,将纤纤十指放在琴弦上,调试琴弦,一个清泠的音符从指尖划出,江清浅脸色瞬间就变了。在座众人有懂琴的都知道这绝对是一个琴中高手。 苏倾泠不再看众人,她的眼中心中手上都只有琴,十指如流水般在琴弦上游走,凤求凰曲子从指尖划出,她的脸上尽是温柔缱绻,似乎重现了司马相如对卓文君求爱的场面。 红唇轻启,清脆的声音涓涓而出,缠绵多情,情浓入骨。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曲终时刻,天玑赞道:“此情刻骨,此歌融心,好!” 一曲就挑了琴歌两场,悲剧的刘沁雅还没来得准备,就被秒杀了,无措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此刻谁也没有注视着她,大家都看着中间那紫色的声影,眼睛眨也不眨。 苏倾泠再次凝望着凤夙澜,温柔相望。宴会上再无其他声音,她问,“你喜欢吗?凤夙澜!” 凤夙澜心头软化成了一滩水,双手紧紧的握住,克制着拥她入怀的激动,他颤抖的答道,“我……很喜欢!”,很喜欢,他一直以为他们俩的爱情,都是他在勉力追逐,却不知,得到心爱的人儿回应是那么的美好。 皇帝的眼中划过一丝暖色,颜儿,曾经朕也为你弹过这曲凤求凰呢,只是景物依旧,伊人已经不在了…… 摸摸眼角,原来在不经意间已经湿润了…… 皇后看见了皇上的小动作,心头暗恨,又想起了那个贱人?可是那又怎样,她就是再美再好,不都已经见阎王了吗? 可是,就是因为那是死人,谁也撬动不了她的地位! 因为,皇上一直遗憾,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刻失去了她,甚至这十多年来都不愿意看到和颜妃容貌相似的凤夙澜,其中的深情可想而知。 情深必伤! 这一曲已经不需要再比较,众人沉醉在她的琴音里,胜负就已分了,皇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苏倾泠,朕只希望你能这般情深到死!” 苏倾泠抬头,淡淡的回道:“他不负我,我必待他一生如初!” 凤夙晗闷了一口酒,一生如初,真好!七儿,我放心了…… 灵素公主夺过他的酒杯,“你喜欢的人是……泠儿?”,她不敢确定,声音有些抖,可是她知道,苏倾泠对他来说定是不同的存在,凤夙晗一僵,抢回酒杯,喝了她一句,“八婆!” “爷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喜欢你!” 灵素公主心伤了,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是因为他避开这个问题,定是这问题触及到了他敏感的神经,就是因为敏感,所以才更接近事实吧! 她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第二局!”,皇上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本姑娘今天是为了美人儿,哪里能少了你呢?走!”,苏倾泠牵起凤夙澜的手往棋局那边走去。 宫女自觉的把凳子搬上前,二人落座,盒中的白子早已洗净,江清月到底风度不错,她点头对苏倾泠致意,“苏小姐,请!” 苏倾泠笑盈盈的看着棋局,一盘死棋,十死无生,可古人有句话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一颗白子落下,一子动,全局变,柳暗花明又一村,棋局瞬间又变幻了样子。 豁然开朗,现在白子绝对占利,苏倾泠挑眉,“江小姐,还下吗?” 江清月挫败,失落的摇摇头,“这是上古的残局,我一直坚信是没人解开的,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输得心服口服!” 台上的三位元老眼瞪大,都纷纷赶了下来,这残局他们三人已经研究了十年都没有解开,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破解,天玑喟然感叹,“后生可畏啊,此局苏小姐胜!” 苏倾泠谦虚的笑笑“三位元老谬赞了!我能解此局,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罢了!” 凤夙澜骄傲的把她的手紧紧握住,“本公子的倾儿自然不是你们这些糟老头儿能比上的!” 苏倾泠白了他一眼,含蓄,内敛,懂不?凤夙澜撇嘴,苏倾泠又对江清月说道,“江小姐,我有一言,不知你可愿意听?” “请讲!”,江清月深吸一口气。 “天外有天人外人,这话固然不错!可是太注重输赢,反而受其累,须知艺无止境!棋之一道,本该执着,又何须执着!” 天玑和天枢一同点头,感觉心中有道屏障被冲破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江清月悟性极高,很快就明白苏倾泠的意思了,大致意思就是可以对棋执着,不必对输赢执着!人生如棋,所有的事都是这样的,暗指她也不必执着于凤夙晗。 她诚恳的道谢,“清月受教了,只是有些事有些人,装在心里就出不来了……”,她叹息一口气,如果能自拔,她又何须这么郁郁寡欢呢?自嘲的笑笑,“别说我了,期待你接下来的精彩表现!” “承你吉言!” “第三局!”,皇上宣布。 “第三局书法和第五局第六局诗词一起吧!”,免得一会儿还得再写,微雨公主神色不善的盯着她,苏倾泠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诗词两局的擂主可都是微雨公主。 她不是故意的好不好,不过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她可是没忘,一个小时前,这死女人居然敢对她下药,要不是凤夙澜来得及时,或许连清白都配上了。 尽管她是现代女人,平时看起来也大大咧咧,可这并不表示她不在乎她的第一次!幸好……幸好…… 她对凤夙澜感激的一笑,感激他救了他…… 一手紧握他的手,另一只手如玉的指尖轻挑,笔沾染了墨,渲洒在宣纸上,静如处子,素颜纯然,如水的眸子明亮清澈,潇洒不羁的狂草挥洒而落,比起大部分的男儿来说还要豪放,笔搁诗成词落。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凤夙澜轻轻的念了出来,“心有灵犀一点通,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好喜欢!他的眸子里燃起了名为爱情的火焰,他忍不住怀抱起她来转圈,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原来她是懂的,她什么都懂! 苏倾泠捶打着他的肩头,笑着呵斥,“呆子,放我下来,头晕!” “哦哦……”,凤夙澜呆呆愣愣连声答应,赶紧放她下来,揽着她不让她身子歪斜。苏倾泠亮晶晶的盯着三位元老,成竹在胸。 虽然这诗词是借鉴的,可是这三老家伙是肯定没有见过的,要是这都赢不了,只怕李商隐和秦观都会从棺材里面跳出来,掐死他们才算数! 天璇捋了捋胡子,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好诗、好词,亦是好字!” 皇上亦称赞,“情入骨,不错!”,最后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简直说道了他心坎儿里。 颜妃的死一直是她心口的一根刺,看不见却碰不得,这一瞬间,他却有种感觉,颜妃一直没走,因为萦绕在他心间! 微雨公主不服气,凭什么苏倾泠一举挑了她们三局,那位姚小姐却没受到多大影响,虽然也失落,可是因为早有预感,落差也不会太大。 她淡淡的笑着,知书达理,并没有因为苏倾泠胜出而气恼,反而生出一种知音的感觉,一个人的字能看出她的心情,苏倾泠的人就如她的字一般,狂放不羁,不受束缚,她要的是那种自由自在! 或许正如她所说,鲜衣怒马仗剑江湖,才是她理想的人生!只可惜…… 微雨公主却不是这样,这八人里面,她一人独挑两局,她自然是有一种优越感的,可是没想到,苏倾泠竟然一次挑三局,全面压制着她,再加上两人本来就相互仇视,当然越看越不顺眼! 她上前来质问,“苏倾泠,我们女儿家的脸都被你丢进来,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做淫诗晦句,还不赶紧认罪!” 苏倾泠嘴角忍不住抽搐,这微雨公主的脑子不会是忘了带出来吧,没看到她爹都很欣赏吗?这个时候跳出来,可不就是找死吗? “倾儿的诗词岂是你能侮辱的?”,凤夙澜白皙的手掌高高扬起,在众人睽睽之下,随手就是一扇,微雨公主的脸立马起了五个手指印儿。 苏倾泠抿着笑意,其实她好像说,扇得真爽,面子上却不得不责备,“你怎么能动手呢?”,要是这女人脸皮厚,伤了你的手我可是会心疼的。 微雨公主被打得呆呆愣愣的,幸好她没有听到下一句,不然还不气得七窍生烟。等她回过神来怒喝一声,“病秧子,你凭什么打我?” 皇后本来想过来争辩几句,却看到皇上的脸色一变再变,赶紧呵斥道,“婳儿,澜儿是你七哥,不得无礼!” 微雨公主后背心惊出一身冷汗,她知道闯祸了,狠狠的瞪了凤夙澜一眼,然后作低姿态,皇上的怒色却没有得到缓解,暴怒的呵斥:“凤情婳,输了就是输了,别让人看轻了我皇室的公主!”,谁让她倒霉悲催的撞上了枪口呢? 皇后脸上难掩怒意,皇上的偏袒那么明显,她只得硬着头皮劝场,“皇上,婳儿已经知道错了,也得到了教训了,臣妾会把婳儿带回去好好教养!” “行了,你知道分寸就好!”,皇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苏倾泠却并不像就这么算了,她向来瑕疵必报,既然有胆暗算她又敢骂凤夙澜病秧子,胆子不小嘛!双手怀揣在胸前,走到微雨公主身边,平静的说道:“你给白初尘写情词就行,我跟凤夙澜表白就是淫诗晦句,你这标准也太善变了吧?” “还是说,你是皇室公主,就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有出路吗?” “天启若人人如此,只怕……”,离灭国不远矣!苏倾泠这番话存粹是胡扯,纯粹就是为了落微雨公主的面子的。 “苏倾泠,你别太过分!”,微雨公主的手指指着她的鼻尖。 苏倾泠挑衅的看着她,那眼神似乎说着,我就是过分又如何了? 皇后口气不善的训斥,“一派胡言,苏倾泠,你敢诅咒我天启的国运?!” 苏倾泠作势跪下,换上一副柔弱的面孔,毕竟博取同情心这副装扮还是很必要的,她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度,“皇上,就算您降罪,该说的我还是要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人人如此,那么天启有有何未来?”,执拗的仰起头,倔强的望着皇上。 凤夙澜挡在她的前面,拉她起身,皇上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起来吧,你何罪之有?” “皇上!”,皇后惊呼,苏倾泠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 “若真是因为苏倾泠的一席话,天启就亡了,可不就应了她的那句话吗?” 苏倾泠起身狗腿的拍着马屁,“皇上英明,有您这么英明的国主,天启定能长盛不衰的传承下去!” 这一记马屁拍得皇上心花怒放,笑声不绝,这丫头倒是有意思得很! “这第三局第五局第六局你都应了,朕可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哦!” 苏倾泠继续往前走,凤夙澜却倒回去把那两幅为他而作的诗词收好,笔墨刚干,还有淡淡的墨香味,他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怀揣在胸前,手紧紧压住,那模样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当然,与他而言,这就是他最重要的宝贝,他回去要找最好的装裱师傅,把它们裱在卧室里,天天都能看到。想到此,傻傻的笑起来。 苏倾泠看他那傻帽儿的样子,笑道:“你若喜欢,我回去多写几幅就是!”,至于现在这般丢人现眼的样子不?凤夙澜这才发现,周围的看傻帽儿一般看他,锐利的眼神横扫全场,大家都悻悻的转移了目光。 苏倾泠走到林漪的面前,这一场是画的较量,林漪很紧张,显然,苏倾泠先前的表现让她现在压力不小,把手指不停的绞着手帕,她倒不是说怕输,而是怕输了之后凤夙痕会看轻她,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苏倾泠见了都觉得心疼。 她叹息一声,只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 “皇上,第四局和第九局一起吧!”,苏倾泠淡淡的道,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有让林漪和苏倾暖两人撞在了一起。 苏倾暖莲步轻移,揣着端庄假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二妹都是深藏不露!” 苏倾泠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这可不怪大姐,毕竟这些年我一直再西北的那个角落里养病,寻常人都难得见到一个,大姐不知道也不稀奇!” 这一手黑得着实好,周围不少夫人怜其悲惨的遭遇,苏倾暖和江氏的脸色很是难看,苏靖安现在是惊得下巴都掉了,现在若是有人告诉他说,苏倾泠的舞蹈能赢过苏倾暖,他毫不怀疑!不过总归是他靖安侯府的女儿,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分别呢? 只是这些到底是谁教泠儿的呢? 看来这些年生,他真的忽略了太多呢! “开始吧!”,皇上发话,他也期待着这丫头给她带来惊喜! 苏倾泠让人在舞台背后布了很大一张白布,她执起凤夙澜的手,轻轻说道,“病美人儿,这两局可就靠你了呢,一会儿上去笑得灿烂一点儿,乖!”,说完还捏了捏他的脸颊。 “丫头,刚才我们可说好了,澜儿只能帮你一局!” “我知道”,苏倾泠笑得狡诈,“这可以说是两局,也可以是一局,你等着瞧就是了!” “乐师,奏乐!”,苏倾泠吩咐着乐师,又踮起脚尖在凤夙澜耳边私语了几句。 凤夙澜眼睛一亮,依她所言,手顶一大朵莲花造型的盘子,足足能站一人有余,轻轻一提气,把苏倾泠稳稳的抛在了上边,他稳着重心,苏倾泠如站在平地一般,脚踏着莲花,笑得温婉。 随着乐起,众人都屏住呼吸,再次睁大眼睛看着那莲花上的仙女,似乎所有人都消失了,就剩下那一抹舞动的身影,她手中的绸带围绕着玄色的身影,凌空翻出了许多花样,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漫天的桃花雨,围绕在二人周围,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恒久至永远!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用此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霓裳羽衣舞,舞尽了了杨玉环所有的情! 苏倾泠前世热爱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特意研究了李隆基和杨玉环,甚至为此特意学了此舞,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等到她飘然落地的时候,众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眼里满满都是那风华绝代的人儿。 宴会上大部分的男儿眼睛都直勾勾的凝视着他,凤夙澜气恼,恨不得把人儿怀揣入怀里,让谁也瞧不得,免得他们生出了觊觎之心。 苏倾暖不甘,她知道,这局她输了,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隐藏得这般深! 抬头望着凤夙痕的时候,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男人也颇为欣赏的看着她,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心头嫉妒得发狂,广袖里的使劲儿捏着拳头,心口气得抽疼。 “此舞足以惊叹天下!”天枢、天璇、天玑三个老头几乎同时开口,皇上也点头同意。 苏倾泠一声香汗,凤夙澜拿出丝帕轻轻的给她拭着,微微赌气的说道:“倾儿,我后悔了,以后只为我一人跳舞好不好?” “这个嘛……”,她故意拖长,凤夙澜的心揪着,“看我心情!” 凤夙澜委屈唤道,“倾儿~”,酥酥麻麻的声音,苏倾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抖了两抖,拍拍他的手,道,“给我正常点!” “丫头,你的画呢?”,皇上问,他还没老眼昏花到这地步吧。 天枢、天璇、天玑三人也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指着苏倾泠说道,“真是个鬼灵精!此局苏倾泠胜!” “不公平!”,场上好多人都开口,因为那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怎么就是她赢了呢? 皇上也想通了缘由,虎眸一瞪,“投机取巧,不过也算是过了!” 大部分人还很迷茫,无措的看着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苏倾泠怎么就赢了呢?也太糊里糊涂了吧! 天枢开口解释,“画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刚才苏二小姐和七皇子俩共舞一曲,所有的美景不都是映在了后面的那白布上吗?见此奇观,真乃三生有幸!” 众人听了解释,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起来,不过都不约而同的称赞着苏倾泠,不光有美貌有才艺还很有头脑。 凤夙澜轻笑起来,手心的桃花瓣温柔软绵,他拿起在鼻尖清秀,美人儿巧笑嫣然,苏倾泠看得心动,真想扑上去啃上一口,她痞笑着挑着下巴,“美人儿,来,香一个!爱死你这张皮了!” 凤夙澜厚脸皮的把脸蛋儿凑上来,苏倾泠反而不好意思亲了,轻轻拍开了,凤夙澜委屈的说道,“你不是喜欢吗?” 苏倾泠真想捏死这死孩子,没听过一句话吗?秀恩爱,死得快! 她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圈儿,凤夙澜瞬间就不抽风了,他低声道:“倾儿,我今晚洗得白白的等你哦,你看了我的身,偷了我的心,可别想躲!”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皇上脸皮都烧都慌,狠狠的咳嗽了两句,苏倾泠不怕死的说道,“您老要是生病了,就赶紧宣太医!” 皇上噎住,老眼瞪大,“臭丫头,还有最后一局,小心别翻船!” 苏倾泠拍拍胸脯,“不怕不怕,本姑娘会水,翻了船也不会死的,何况有这么一美人儿在身侧,我怎么舍得呢?是吧!” 温柔的调戏像羽毛一般,轻柔的划过他心房,凤夙澜心头痒痒的,恨不得她的小手帮他挠挠。 苏倾泠走到静仪郡主身边,微微一笑,“又见面了,郡主!”,说实在的,苏倾泠对她的印象并不算好,毕竟除此见面她就那么飞扬跋扈咄咄逼人,没想到她此刻还沉得住气,静仪郡主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道:“苏倾泠,我没那么小气,你若赢了我,那是你的本事,本郡主可不如某些人脸厚!”,虽没有明指,大概说的是谁,在场的人大部分都能猜得出来,果然微雨公主的脸色难看,恶狠狠的瞪着静仪郡主。 苏倾泠道,“如此甚好!”,并不在多作言语,红唇轻启,辞藻如玉珠从口中吐出,“神逸俊朗来何迟有美人兮喻临风;花容月貌不足喻高洁典雅难可拟;翩然兮若流风之清扬婉然兮若皎月之游龙;顾盼巧笑天地色美目婉转星辰采一日不见如三秋恨不与朝朝暮暮也悠悠,梦里相逢双飞翼梦断无痕只相思,愿我相思生双翼随梦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是相久?山无棱、天地合江水为竭夏雨雪,乃敢与君绝!” 她刚刚念完,天璇就称赞,“好一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此赋入情入圣,当之无愧的第一!” ------题外话------ 桃夭把题外话放到了章节内容里,所以昨晚审核没过,延迟更新,抱歉…… 啦啦啦,其实桃夭更想让泠妹子直接强势的抢走小七,这样多有爱啊…… 第七十六章 拉仇恨 “苏倾泠,我输得心服口服!”,静仪郡主平静的说道,她自问她作不出情深至此的词,不因为才学,而因为心境,她的身份注定是一层负累,此种爱情,只能敬仰。 这刻,她真心的祝福他们,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倾泠也真诚的道谢,笑盈盈的也回着祝福。 对待有修养的人,自然是以礼相待,可对待没修养的女人,她自然是瑕疵必报,在敌人的痛苦中找快感,这算不算得上是变态的嗜好。 此刻,她视线环绕着周围那一圈儿看她不爽的女人,高傲如女王,“此刻可还有谁觉得本姑娘配不上七皇子的?” 现实好好的给了她们一巴掌,以为她不过是个不通文墨的女人,哪知道她竟然把她们都当成了踏脚石,成为了今晚闪亮的焦点。 那些不论是嫉妒也好,羡慕也好,此刻都只能偃息旗鼓,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 苏倾泠自信一笑,款款坐了下来,优雅迷人,在场为她倾倒的人不在少数,凤夙澜一一瞪回去,恨不得抠了他们的眼珠子。 倾儿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凤夙晗有些失魂落魄,说不清开心还是不开心,心头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为小倾儿夺得桂冠感到高兴,却也为之悲伤,至于那悲伤的源头,他不想深究。 手中的酒一直没有停歇过,他一边笑一边饮酒,眼角处模糊,他感动,也心痛,为什么他就没遇上一个可以值得他付出的女人呢? 或许遇上了,却错过了,或许一直都没有遇上,他不知道,美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心思却越发的清明,灵素公主很不爽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说是深情实则懦弱,可眼看着又心疼,心疼他也心疼自己,估计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看上这么一个别扭的男人,他一个劲儿的喝酒,半分余光都舍不得施舍给自己,心头感到一阵悲凉,她的千里迢迢的追求算什么? 她质问着自己,也呵斥着他,“凤夙晗,你这臭样子,摆给谁看?”,心头流泪,其实她更想质问自己,灵素,这么一个男人,你为他着什么迷?他有什么魅力? 可是感情的事儿,谁说得准?入了心就是入了心,赶不走逃不掉…… 这是她的宿命,或许会一直在里面沉浮挣扎! 凤夙晗邪笑,手指妩媚的挑起她的脸蛋儿,轻柔的划过,点点星眸带着醉意凝视着他,仿佛一片汪洋,灵素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她的呼吸有些加快,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两颊出晕开两朵红霞,当真是人比花娇。 凤夙晗突地索然无味的放开了手,他讥诮道:“丑丫头,你以为我会吻你吗?”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眼角处悄然升起的水雾散开,他想,今晚的酒怎的这么醉人?他还没喝上两杯呢! 灵素公主又气又怒,这死男人居然敢戏耍她?绝对不能忍受,乘其不备,二话不说,一拳砸向了他的眼睛,凤夙晗仰翻在地,毫无形象可言,手指捂住眼睛,龇牙咧嘴,他怒吼,“疯丫头,你发什么神经!” 灵素公主二话不说,又是一杯酒浇下,“本公主好好给你洗洗脑子,脑子进水总比脑子装大粪强!” 凤夙晗真想没风度的抡起这臭丫头,压住她死死的揍她屁股,太可气了,只是他们这一闹腾,大家的眼球都吸引过来了,凤夙晗揉着屁股的手尴尬得无处摆放,难得的脸红起来,灵素公主扮了一个鬼脸,凤夙晗咬牙切齿,含恨的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吩咐太监给他拿一个鸡蛋来,他要敷敷,免得他那妖媚的脸蛋儿,明早起来看到有一个大大的黑眼圈。 灵素公主极为鄙视,讽刺道:“凤夙晗,你真是比女人还女人!” “爷乐意!怎的?”,凤夙晗回嘴,灵素公主磨拳搽掌,小粉拳在他眼前晃悠晃悠,意思是你丫的要是再敢开口,姑娘我就再赏你一拳,让他左右平衡好了。 白初尘一直在旁边看着热闹,啧啧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还是他逍遥,从不招惹女人! 凤夙晗赏了他一白眼,伸腿儿踢了踢他的桌子,“还不赶紧过来给爷揉揉?” 白初尘像看白痴一般的看着他,踢了踢他的腿儿,“靠,你还真当你是大爷呢?”,凤夙晗剩下的那半张完美无瑕的脸幽怨的看着他,白初尘赶紧开溜了。 他的武功枯木逢春,是有疗伤的奇效,可是拿来治个黑眼圈儿,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此刻,苏倾泠眼睛一直围绕着那九样宝物转了几圈儿,眼馋的看着它们,就差流口水了,这些立马就是她的了,好多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飞。 因为一举夺冠的光芒已经掩饰了她其他的小缺点,所谓瑕不掩瑜就是如此,众人只觉得这苏二小姐真性情,可爱的紧,绝不会说她是见钱眼开的守财奴! 虽然她很乐意当守财奴,可惜啊,除开凤夙澜送来的那十万两银子,她自己原本就没什么身家,再加上她花钱大手大脚,哪来的余钱让她守? 皇上和皇后已经回到了他们帝后的宝座上,皇上笑盈盈的,皇后脸色阴沉得可以,却偏偏发作不得,还得遏制住怒气,表现出一国国母的风范。 苏倾泠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果然这有得到就有失去,这皇后纵然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受万人敬仰,可惜啊,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真情和真爱,还得平衡皇上那些小老婆,而且情绪不能外露,这么长期憋着,也不怕憋出病来。 皇上看见了苏倾泠往他这儿瞧,以为是在提醒自己,真是个小心眼的丫头,朕堂堂一国之君,难不成还能食言而肥? 他清了清嗓音,道:“凤夙澜、苏倾泠听旨!” 苏倾泠和凤夙澜相视一眼,两人从容的下跪接旨,“苏氏有女倾泠,柔嘉闵慧,才艺过人,技压群芳,夺得九项桂冠,现赐婚于朕之七子凤夙澜!择日完婚,不得有误!” 凤夙澜这是看他老头子最顺眼的时刻了,跪的心甘情愿,苏倾泠撇撇嘴,杵着没动,凤夙澜以为,她不会是临时想变卦吧?扯了扯她的衣袖,苏倾泠才不情不愿的跪下来,闷闷的说道:“苏倾泠接旨!” “凤夙澜接旨!” 接过圣旨之后,苏倾泠的情绪还是不高,凤夙澜掰正她的身子问道,“倾儿,你不想和我成亲吗?” “不是!”,苏倾泠别扭,她该怎么说呢?她一直认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圣旨其实跟现代的结婚证一样,没什么约束力。 该婚变的还是会婚变,能长久的还是能长久,她从来不会把幸福寄托在一纸婚书上,那样太不切实际了。 她说,“凤夙澜,不要让圣旨成为约束,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对你好,而你,也是同样的!若是哪一日,你或我喜欢上了别人,希望这张圣旨不会变成束缚!” 凤夙澜对于她话中的意思似懂非懂,只是让他听着特别不舒服,什么叫她或他喜欢上别人,他打断道:“倾儿,我不会喜欢上别人!我会努力让你一直只喜欢我一个!” 他并没有再说如果她喜欢上了别人怎样?真到了那时刻能怎样呢?就算是杀了那男的,也抢不回倾儿的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只对她好,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机会看别的男人一眼。 苏倾泠笑了,很高兴凤夙澜没有耍小孩子气,不然她还真会头疼,赶紧转移着话题,她指着那些宝物问着皇上,“那些都是我的了吧!” 皇上点点头,微笑道,“都是你的!” 凤夙澜看她那财迷的模样,真是爱死了,摸着下巴想着,等他们成亲的时候,他给的聘礼要不要换成一箱箱银子抬到靖安侯府去? 倾儿会不会眼睛瞪得老大,眼馋着流口水,想起这般,就痴痴呆呆的笑了起来…… 苏倾泠拍了他俊俏的脸蛋儿一下,赏了一个白眼儿,“呆子,笑什么呢?口水都流出来了!”,凤夙澜赶紧擦擦,他俊美无涛的外表啊,此刻就像是个大孩子一般,被一个小姑娘耍着玩儿。 “骗你呢!走,去看看我们的战利品!” 苏倾泠欢喜的跑到琉璃刃面前,轻轻从木架上拿起了它,仔细端详着,拔开一看,好锋利!泛出冷冷的幽光。苏倾泠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食指在刃锋上划过,呲的一下,苏倾泠疼痛,手指尖冒着鲜血,凤夙澜紧张的过来,赶紧把她的手指放在口里吸,酥酥麻麻带着轻微的痛意,苏倾泠皱了一下没,抽出了手指。凤夙澜取下她头上的一根发带,墨发飞扬,那如丝绸般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好一会儿才撕掉半截,帮她包扎好。 她苦笑不得看着他那夸张的包扎,不过是一条不到一厘米的小口子,微微有些渗血,他裹了一层又一层,手指的活动都受到了影响,她让他拆了重来,这次看起来顺眼多了,把刃放进鞘里,递到凤夙澜的面前,“喏,送你!” 凤夙澜欢喜的接下了,这是倾儿主动送他的第一见礼物诶,一定要好好的珍藏,小心翼翼的收好,苏倾泠对着他手掌摊开,道:“给我!” “什么?”,凤夙澜有些摸不着头脑。 “布袋啊,别说你没有带啊!” 凤夙澜听着,嘴角不由得抽搐,他道,“倾儿,这些宴会散了,老头子会派人送去靖安侯府的,你不用担心!”,看她那财迷样,他宠溺的笑笑。 苏倾泠明显不信,她偏着头问,“真的?老头儿不会偷偷给我换一两件次品?”,那可就亏大发了,这些都是*裸的银子啊,少了一个她都心疼。 他无比确定的点头,“真的!如果少了什么或换了什么,我双倍赔你就是了!”,他老头子还不至于这般打自己的脸,再说了,这些虽然看起来是珍品,可对于老头子来说真算不上什么!等到他们成亲的那日,铁定要他吐些好货出来。 “赔?从刚才那刻开始,你都是我的了,你拿什么来赔?”她笑眯眯的望着他,那模样很凶悍,似乎在说着,你要是敢藏私房钱,老娘灭了你。凤夙澜则在高兴,她把自己划到了她的地盘儿。 两人明显不在一个频道,苏倾泠最终还是唤来一个小宫女,让人找了一大块布,连宝贝带盒的一起收了。 终于满意了,周围不少的姑娘看呆了,当然鄙视她的不在少数。 这时候李思笑嘻嘻走了过来,挽着她的手开心的祝贺,“泠儿,你真厉害,明天只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大名了!” 苏倾泠很是心虚,她尴尬的笑笑,“只是运气好罢了!”,可不是运气好吗?九项比赛里面,诗词歌赋都是占了先人的便宜,画能赢只不过是投机取巧,书法完全要感谢那些年生处方开得多,那一手草书才写得那么好,至于那所谓的不解之局正是珍珑棋局,她前世的老头子师傅曾经摆给他们看过,她不过是记下来罢了。 她真真会的,只有琴和舞蹈而已,今日能赢,运气的成分居多,看来穿越大神之光还是照耀着她的。 若是有人问,不能赢又如何?能如何?凤夙澜左右是她看中的,大不了抢他丫的! 李思只当她是谦虚,苏倾暖这时候也过来了,娇俏的脸蛋儿浮上了一层黑气,一看就是被气的,只觉得心肝儿都疼,这般得了便宜卖乖的模样,直教人觉得恶心,不耻的说道:“假模假样!” 苏倾泠根本不想跟她废话,说实在的让她说两句,不痛不痒,主要是她心情好,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人破坏掉。可李思不一样,她是真心拿苏倾泠当朋友的,看到朋友被欺负,她的正义感被激发出来,反唇相讥,“你说得还真不错,真是假模假样,你这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头可蒙骗了不少人呢?” “你!……”,苏倾暖手往前动了一下,可又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得维持着她的淑女形象,硬生生的压了下来,“我不喝你们争辩,咱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我还怕你不成?”,李思挺了挺胸脯,蔑视着她。 凤夙澜脸色阴沉,他虽是男人,可并没有不打女人的禁忌,苏倾暖若是再敢乱说话,他不介意亲自出手教训,反正他的性子一向是阴晴不定,就算是揍了,别人也不敢说多余的话,他这样的煞星,谁惹得起? 苏倾泠不想再大庭广众之下把事情搞得复杂,收拾苏倾暖的时间多的是,他们已经很夺目了,不需要再拉仇恨值,把包袱递给凤夙澜,牵起他的手,淡淡的说道,“凤夙澜,思思,走吧!” 凤夙澜剜了苏倾暖一眼,才揽着倾儿回了位置上。 “皇上,今儿个众皇子选妃,可除了七皇子外,其他的皇子可都还等着您赐婚呢”,皇后娘娘开口提醒着,实则是若是她不提醒,估计皇上压根儿就没有想起还有其他的皇子来。 皇上把凤夙痕一众皇子唤道跟前,温和的问道:“你们可有中意的姑娘,朕为你们指婚,都到了成家的年龄,一个二个都单着,可不像话!别到时候老七的孩子都出生了,你们的还没着落,干脆今儿个一并解决了,免得你们总是背地里怨朕偏心老七!” 好几位皇子心里头吐槽,您老可不就是偏心老七吗?什么最好的都往七皇子府上送,就连今日的赐婚,都是沾了他的光,想起来都是一肚子气。 凭什么啊,同样都是皇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众人都不愿意开口,最终还是皇上说道,“痕儿,你是皇长子,就从你开始吧!” 第七十七章 为谁深情为谁伤 凤夙痕眼眸中的阴沉一闪而逝,握紧的拳头松开,优雅的起身,云淡风轻的说道,“儿臣不急!” 皇上虎眸一瞪,“你不着急,前些日子不是和苏家大丫头走得很近吗?她受伤了,你还为她找来了大名鼎鼎的毒手药王!” 他心头一惊,他和苏倾暖走得近,估计有心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故意暴露出来的,但是这毒手药王和他之间的联系,可是极为隐秘的。其一,毒手药王向来行踪隐秘,没人莫的准,就算是他也不例外,第二,他甚少找过毒手药王。 偏偏就这一次,就被皇上抓了一个准儿,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透露出这个讯息,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得他不多想,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比常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苏倾暖却不这般,她现在满心欢喜的期盼着皇上指婚,这样她就是大皇子妃,同样的身份高贵,也有足够的资本把苏倾泠压得抬不起头来。 凤夙痕心头疑云密布,这时候着实顾不上美人儿的心情,在皇上泠泠的目光下,不得不承认,“父皇,苏大小姐秀外慧中、玲珑剔透,想必在场大部分人都倾心不已,儿臣自然也是这其中一人,只是刚才您也说了,赐婚也得两情相悦,儿臣……”,他这话说得留有余地,既全了他的面子,也没有让苏倾暖尴尬。反而她的心中有种得意之感,原来在场有这么多优秀的男儿喜欢她,虚荣心一下子得到满足。瞬间恢复了神采,变得光彩照人。 皇上平淡的瞧着下方,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隔了一会儿,沉吟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没关系,朕来替你问问,男儿家,脸皮要厚才追得到女子!” 苏倾泠很不地道的笑了,睨了旁边的凤夙澜一眼,可不是嘛,这丫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凤夙澜自鸣得意,愉悦的接受了她的白眼。 苏倾暖期期艾艾的起身,娇羞的脸蛋儿鲜红欲滴,她如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臣女愿意!”,说完还偷偷瞄了凤夙痕一眼,可惜对方一直敛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皇上一怔,可能是没想到苏倾暖居然会在众人面前应下!女儿家的矜持使得大部分女人即使面对心爱的男人求爱的时候都会再三拒绝之后才答应,这才有了三媒六聘之说。 “苏家大丫头果然真性情,既是两情相悦,朕更要成就一段好姻缘,赵英,拟旨赐婚!” 凤夙痕和苏倾暖都出列叩谢皇恩,苏倾暖还得意的瞧了苏倾泠一眼,那模样似乎在说道,你才艺比我强又怎样?嫁得不如她好! 江氏会心一笑,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背后惊起的一身冷汗放松下来格外的冷颤,她刚才一直还在担心,大皇子会不会毁诺?没想到是她想多了,现在更是觉得大皇子情深意重。 她只怕没想到,凤夙痕其实很狠心,苏倾暖没有博得头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是一落千丈,只不过碍于皇上的话而已。想着压榨她最后的剩余价值。 林漪听到皇上赐婚,心脏似乎被针扎着,一针一针,不会要她的命,却觉得痛彻心扉,咬着唇瓣,泪眼朦胧。她虽然早有预感,可真正发生的时候心头还是那么难过,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姑娘,承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她忍不住回想道,难道那日她在外公房门外听到的话都是假的吗?可表哥亲口承认了他喜欢她的啊。 顶着哭花的小脸儿,走到凤夙痕面前,抬头倔强的仰望着她,“表哥,你真的要娶她吗?”,问完自己都觉得悲哀,难道还有假吗?皇上亲口赐婚,这是多大的荣耀! 凤夙痕温柔替她擦干眼泪,像一个贴心的大哥哥,说出的话却那么伤人心,“漪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不是早知道吗?早知道?说起来都可笑,那么他们青梅竹马的那些年都算什么?真的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吗? 女人的直觉尤其的敏锐,如果一个男人,没有一丁点儿男女之前的旖旎心思,女子断然是不会会错意的!林漪这般想,定当时这些年凤夙痕多多少少给了她一个暧昧的暗示,让她觉得一直有机会,却一直又没有挑明,这般欲放不放的姿态,最是撩人心弦。 林漪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姑娘,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她不想把人性想得那么恶劣,可事实上,凤夙痕确实就是一个渣男,彻头彻尾的那种! 苏倾暖在林漪走过来一瞬间,花容月貌的脸蛋儿变得扭曲,她愤恨的瞪着林漪,仿佛要吃了她一般。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林漪看苏倾暖也是各种不顺眼!只是此刻她更在意凤夙痕的态度,没想到他的一席话把她从冰冷中,推入了黑暗。 苏倾暖却得意的笑了,青葱般的手指中抚摸着高高的发髻,无声的挑衅着,高傲的看着林漪,就如胜利者看着失败者。 林漪知道自己很狼狈,垂下眼眸,她怕在她那种嘲弄的眼光中自卑,她抓住凤夙痕替她擦泪的手,“表哥,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我落泪了,你眉头都皱起来了,我知道你是心痛我的!” 凤夙痕淡淡叹口气,“漪儿,不要闹了,大家都看着呢?!” 猛地,林漪推开他,嘶吼着:“我没有闹!表哥你那日明明说了喜欢我的,现在又怎么和她两情相悦了呢?还是说那日你骗了爷爷骗了我?” 凤夙痕没想到她突然大声的质问,脸色极为不好,刚才他愿意忍着林漪不发作,一是确实因为他有愧疚感,其二是他说的话都不由自主的引导着别人认为,那是林漪的自以为。 看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吼,凤夙痕的境地立马逆转,由贴心的哥哥变成了负心汉,牵扯到了林丞相,多少人都在思考其中的真实性。 苏倾暖心头恨死林漪了,她的眸子中燃起火焰,本来好好的赐婚,现在却被她一杠子打乱,有不少的千金小姐可都在笑话着她,尤其看了一眼苏倾泠,她的好妹妹是其中笑得最开怀的一个! 而让她当众丢脸的,就是面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恨不得撕了她,眼睛瞪大像要掉出眼眶,眼角处的红血丝狰狞,毫无美感可言。 凤夙痕冷漠的看着林漪,抓住她张牙舞爪的手,反声质问,“林漪,不要乱说话!本皇子何时说过喜欢过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诉说着他的无情,就算他没有说,作为表哥,作为一个男人,在公众场合也要保全人家姑娘的面子!你这般质问回去,林漪那还有脸面? 如果今日不能嫁给他,那么京中还有哪家的公子敢来提亲! 女子的名声尤为重要,凤夙痕哪里想不到,可他依然做了,这心思就值得寻思了。 甚至连林丞相都隐隐有些不悦,可到底还是没有反驳他,孙女儿已经这样了?难倒还要让痕儿也成为众人鄙夷的焦点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此刻他心疼啊…… 林漪挣扎着手腕儿,扬起满脸泪痕的脸蛋儿,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是无尽可冰冷和厌恶,她悲哀的笑了,比她哭还难看,“表哥,原来漪儿在你心中尽是这般!” 她自嘲又讽刺,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在和他的利益没有冲突的时候,因为爷爷的关系,他还愿意耐着性子哄她两句,可一旦和他的利益相悖的时候,凤夙痕可以毫不留情的丢掉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碎,可还是忍不住问他,“漪儿就这么让你厌烦吗?”,爷爷还在这里,你连演戏都不想再演,是坚定的认为我——林漪,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吗? 林漪的泪水,一颗一颗砸落在地,林正心头恨不是滋味儿,只能自我安慰着,漪儿这孩子受了伤,心疼了,自然就会放弃了。 林漪确实伤了,她垂下了一直仰着的头颅,用袖子擦干眼泪,勉力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容,吸吸鼻头,道,“表哥,漪儿祝你和心爱的女子白头偕老!” 转身,不想再留在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眼泪簌簌的流下,她抿紧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已经很丢脸了,就让她保持最后的骄傲吧。 她现在好像抱住她奶奶大哭一场,原来这些年完完全全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在她伤心转身的时候,苏倾暖占有性的挽着凤夙痕的胳膊,趾高气昂的扫了周围的那一圈女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就是凤夙痕心尖儿上的女人。 为了她,连青梅竹马的表妹都拒绝了。 这确实值得她骄傲,有不少的女人嫉妒又羡慕的盯着她,恨不得自己是挽着凤夙痕的那个女人! 可别忘了,上天造了乐极生悲这个词,自然是为了有用武之地的,皇上在上面看了一出闹剧,居然没有出言阻止,这其中的意思本来就值得深思,现在还叫住了凤夙痕。 “痕儿,你和林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丫头哭得那般伤心,是不是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皇上的话带着质问的性质,凤夙痕心头踟蹰,不知他到底是何意,只道是圣心难测,他模棱两可的回答,“父皇,误会而已!” “误会?”,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颤了几颤,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你作为皇室嫡长子,身份贵重,怎么能做出不仁不义的事情?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难不成还会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来冤枉你不成?” 皇后的脸色变了一分,看凤夙痕的眼中多了一份深意,优雅的摸摸鬓上的发簪,又回到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在场的聪明人不少,都在揣测皇上心中心思。 凤夙痕本来还有些忐忑,却从嫡长子三个字中揣测出了皇上的意思,原来是想借机敲打他,心头有了底儿,知道老头子并没有想表现出的那么大动肝火,不卑不亢的回道:“父皇,儿臣知错!不过儿臣对漪儿确实没有男女心思!” 林漪惨白的脸色再惨白的一份,林正心疼不已,自己的伤口被别人血淋漓的剖视践踏,她羞愤难当!恨不得连死的心情都有了。 苏倾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可没有那九转玲珑心,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其实凤夙痕也只是猜中其中之一罢了。 她只能在心头怒骂林漪不要脸。 皇上还是板着一张面孔,林正出来求情,说道,“皇上,漪儿胡闹,扰了皇上的兴致,老臣回去定当好好管教!还请皇上看到她年少无知的份上,从轻处罚!” “丞相严重了”,皇上拂手,“起来吧,朕倒是觉得这孩子真性情,难得还对痕儿情有独钟,此等有情有义的女子,切莫辜负了!” 最后一句,明显是对凤夙痕说的,林正此刻完全摸不准皇上是什么心思,他艰难的开口,“皇上,漪儿不过是小女儿心思,过几天就淡了,痕儿对她只是表兄妹之谊,却无男女心思,还请皇上三思!” 凤夙痕也跪下来请求,“父皇,儿臣对林漪却无他想,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这样啊……”,皇上自言自语,浑浊的眼睛扫了角落了那抵着脑袋的女子,“既然如此,朕也不强求,将来朕再为林小姐指一门好亲事就是了”。 “谢皇上!”,林正替她谢恩,小姑娘正在角落里抹眼泪呢。 苏倾泠在旁边叹息,可惜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连带着对凤夙痕诅咒了一番,什么眼光嘛。 错把鱼目当珍珠! 苏倾暖偏过头来的瞬间,正好撞上她的眼光,得意洋洋,很是显摆,那模样简直比尾巴翘到了天上还要作。 “暖儿,恭喜恭喜啊!美梦成真!”,孙凝儿笑嘻嘻的说道,仿佛就像是她自己嫁给凤夙痕一般,李思看她那嘚瑟的模样,轻哼一声,不像计较。 却没看到,孙凝儿在话落垂眸的瞬间,也黯然神伤…… 长久有个光芒笼罩在外的朋友,其实她内心有时候也很受伤的,从来都是陪当绿叶,她何时才能是故事的主角呢? 江清浅也淡淡道喜,她只看了凤夙痕一眼,便把视线移到的三皇子身上,那个人,她肖想不起,从林漪的经历中看出来,十多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现在她都有些怀疑,他是爱苏倾暖的吗? 或许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多吧,从宴会开始到现在,眼神从灼热变成了平淡,这一结论让她嘴角轻扯,浅笑出来。 或许苏倾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幸福! 皇上兴致大好的又为另外几位皇子赐了婚,江清浅如愿以偿的赐给了凤夙轩,他只是微笑着冲他点点头,她就欣喜不已。 五皇子凤夙黎求皇上把孙凝儿指给他,皇上没答应,还说他就是舞刀弄枪的,应该配一个文静点的女子,于是指了书法一绝的姚小姐给她。 孙凝儿被指给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六皇子凤夙熙,孙凝儿顿时不淡定了,凤夙熙虽然是皇子,可在皇族中就跟隐形人一般,没什么地位,孙凝儿还想让她爹娘求求情,让皇上收回成命,皇上却抢先说道,孙家姑娘和老六一动一静想结合,正是良配。 孙凝儿只得不乐意接旨,使劲儿瞪了凤夙熙一眼,他低着头,看不出情绪,还是衣袖轻轻摆动,想必里面拳头握得极紧。 他冷讽,连小小的侯府千金都能嘲笑于他,可见他活得有多窝囊,他在众皇子中是不起眼,可不代表在他那一亩三分地上还不能自己做主,孙凝儿的悲剧还在后头呢! 六皇子凤夙渊呢,在一众皇子中也不算显眼,平素只和凤夙熙来往紧密点,两人算得上是难兄难弟,生母出身都不高,都不得皇上重视,最终指了以为翰林院士的千金给他。 九皇子凤夙临就不一样了,他是现任皇后的嫡子,身后还有一个刘家支持,自然是人品贵重,加上他那俊朗无双的外貌,自然很得那些闺秀喜欢,可惜,皇后看中得也只是一个刘沁雅而已。 一时间,刘沁雅这朵小雏菊的风头盖过了苏轻暖,因为大皇子和九皇子的潜在敌对关系,两人本就不相熟悉,现在更是直接对上了,相互看不顺眼。 十皇子凤夙涟和十一皇子凤夙谦二人都已年纪尚小为由,拒绝了赐婚。 至于具体的原因,只有他们二人才最清楚了。 第七十八章 地狱修罗 “父皇,本公子的美人儿呢?”,凤夙晗问道。 “你这臭小子,让朕要为你赐婚,先解决了你后院那些乱七糟八的女人再说!难不成还让国公府的大小姐嫁过去看到闹心?” 凤夙晗冲着江清月勾了勾手指,邪魅妖娆一笑,眼睛里闪烁的电光迷人,江清月不知他要对自己说什么,心脏咚咚直跳,她遥遥凝视着他。 “江小姐,本公子那些女人会让你觉得闹心吗?” 江清月不语,因为她怎么答都不对,凤夙晗耸耸肩,“算了,老头子,你也别忙活了,我呢,也不想耽误江大小姐的终身,我们来一个两年之约怎样?” 皇上也来了兴趣,问道,“什么两年之约?” “本公子惊才绝艳、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侠骨柔肠……自然是舍不得江大美人儿受委屈了,这两年就算是对我,也算是对她的一个考验,如果两年后,我未娶她未嫁,我就十里红妆迎娶她,并遣散府中所有侍妾!如果两年内你另嫁他人,这约定就作废,江清月,这两年之约你敢应下吗?” 大部分人都笑了,觉得他说的不过是一个笑话,毕竟京城之中,有谁不知道他四皇子的风流大名,遣散侍妾?不过是大义凛然的一句话罢了! 江清月还没有开口,灵素公主先说道,“我应下!凤夙晗!”,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那眼里的认真让凤夙晗无奈。 “疯丫头,你来凑什么热闹!”,他低吼,完全被这丫头搞头大的,哪里都有她。 “我是认真的!”,灵素回道。 江清月淡雅的笑笑,高贵大方,如黑夜中的一颗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人忍不住靠近,她道,“我答应!如果,这两年来,你爱上了别的姑娘,那么你我之约作废,如果这两年我另许了人家,这纸约定也作废!” 越国公叹息一声,这丫头啊,真是上辈子的冤孽,如果两年后,他没有来娶你呢?难不成这辈子去和青灯古佛作伴吗? 他能想到的,江清月那么聪明自然也想得到,如果不是他,她的这辈子就算是废了,可是她那性子执拗得厉害,与其和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还不如常陪佛祖面前,那样她还可以祈祷心中的那个他,或许在某个夜晚灯下有一瞬间的失神能想起她来。 这种爱的奉献,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有的奉献不是一定会有结果的,但是冥冥之中会有注定,上天会安排什么样的转机?谁又知道呢? “如此甚好!” 凤夙晗答道,最后瞟了一眼苏倾泠,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想要找个空旷的地方大醉一场,等待明日醒来之后,或许发现今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荒唐? 那最深处的悸动不过也是一场醉梦罢了! 曲终人散,再华丽的宴会也有落幕的时候,这场端午宴就在吃吃喝喝中结束了,本来微雨公主还想让皇上给她和白初尘赐婚的。 只是没想到那只白狐狸溜得极快,早不知去向了,皇后也阻止了她大张旗鼓的找,毕竟一国公主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惊天动地的找男人像什么话? 可是偏偏意外发生了,在离席的时候,苏倾暖故意过来奚落了几句,还抢着走在前头,撞了上来,平时苏倾泠的身子一向是很好的,没想到这一撞,苏倾泠不知怎么的倒下了,而且呕了几口黑血出来!双眼死死的闭着,一张小脸儿比薄纸还要透明。毫无生机的样子没有了平时作弄人时的灵动,就像童话故事里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精致而脆弱。 凤夙澜吓得脸色惨白,比他自己发病还要六神无主,颤抖的唤着,“倾儿……倾儿……你醒醒!”,托着她脸蛋儿的手被黑色的鲜血染黑,慌乱不已,大叫一声,“绝!” 双眸猩红的瞪着苏倾暖,“冥,把她拿下!” 皇上本来离席走在前面,没想到后面吵吵嚷嚷,还看到听到凤夙澜撕心裂肺的叫声,他下意识的往后看,只看到一群人影围在那里,他走过去,人群自动散开。 “怎么回事?苏丫头?还不赶紧传太医!都杵在这里干嘛!”,皇上一发火,胡子颤了几颤,赵英赶紧打发了太监赶紧去太医院。 苏倾暖心头巴不得苏倾泠快点死,可这时候她反而希望她活着,因为冥的剑冷冷的架在她脖子上,随时等待着凤夙澜的命令,甚至凤夙痕命令他松手都不行,他一动手,想要夺下那剑,可不是还有煞和影在旁边候着吗? 凤夙痕身后有个长得很普通的人,一直半晗着头,不认真看压根儿就会直接忽略的那种,可他抬头的瞬间,眼神很犀利,不对,是没有生气,仿佛看谁都是一具死尸,只有看凤夙痕的时候,稍微有一点波动。 凤夙痕在冥手中没有讨得了好,看到自己主子失利,手肘微微一动,无殇轻轻的拉住了他,可他那下意识的动作没有逃过影的眼睛。 他很清楚的看到,那人的动作跟刚才在凤藻宫的黑衣人很像,眼睛一咪,心头有了计较,微微的给凤夙澜点了点头。 心头防备着…… “澜儿,先让冥把剑放下,这像什么样子!”,皇上拧眉,堂堂皇子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般朝中重臣的女儿,影响实在不好。 冥不鸟他,他只听从主子一个人的命令! “滚开!”,凤夙澜大吼,别看他平时看起来病病歪歪人畜无害,可如果一旦碰到他的逆鳞,就是天王老子他都敢砍上一刀,很明显,苏倾泠就是他的逆鳞,还是完全不能触碰的一种! 看都不多看他家老头子一眼,担心的问道,“绝,倾儿怎么样?” 他就那么搂着她不动,苏倾泠似乎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眉心皱成川字,牙齿磕磕绊绊,身子微微还有些颤抖,哆嗦着,小脸儿由惨白变成了铁青,凤夙澜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冰凉刺骨,他害怕极了。 断断续续的安慰,“倾儿……别怕,我陪着你……”,也不知是在安慰苏倾泠,还是安慰自己。 绝给她把脉,三根手指规律的方才苏倾泠细白的手腕处,可指下的脉象微弱极了,又沉又细又缓,三脉具短,绝不敢说,完全就是要死的征象。 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呼吸微弱的不得了,绝看着凤夙澜不敢开口,生怕刺激到了爷,导致他也发病,这样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凤夙澜从他那欲言又止的脸色中明白,可能倾儿的情况不妙,他反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那带着血色的猩红眸子颜色更是妖冶了,片刻的平静不过是强制压迫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一个激动,伤害了怀里的人儿。 他道:“有无办法可治?” 绝艰难的回答,“爷,苏小姐身上中了好几种毒,其中有一种毒至少中了十年,潜藏在身体里,一直导致她的身子极弱,在加上今至少又有两种毒入了她的体内,激发了她体内潜藏的毒性,导致她毒发,今日就算解毒了,苏小姐的身体也会受到一定的损伤,可能要养很长的时间,至于会不会有长期的后遗症,还的看她的恢复情况!” 凤夙澜盯着苏倾暖,比毒蛇的眼光还要冰凉,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十年前,你们给倾儿下了什么毒?” 今天的两种毒素,其一是那颗春姌丸儿,其二是他体内的寒毒,都是他不好,害了她!大概是他的寒毒引发了倾儿体内潜藏的毒性,可这罪恶的根源,还是江氏和苏倾暖两个,他决定相信,和二人脱不了关系! 苏倾暖慌乱的摆手,诺诺道:“我没对她下毒,没有!” “是吗?”,凤夙澜明显不信,嘴角处勾着的嗜血味道更浓,“没关系,不是你就是你娘,不承认也不怕,本公子也不需要你们承认,我认为是你们就是了!” 江氏强自狡辩,“七皇子不要随意污蔑,拿出证据来!” 呵呵,他冷笑两声,“证据?”,目光一凛,“本公子不需要证据!” “你们给本公子听着,倾儿今日若是无事,一切都好说,若是有事?那么一起都下地狱吧!反正本公子没两年好活,多拉一个陪葬也是赚了!” 他此刻就如地狱里的撒旦,邪魅嗜血勾魂,夺魄的眸子里闪着凶残的红光,比天边的云霞美丽,可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比如妖冶的罂粟花,比如曼珠沙华…… “澜儿,你冷静点,太医马上就到了!”,皇上规劝,虽然知道凤夙澜不对,可还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正如他所说,没有两年好活了,他还能宠他多久呢? 凤夙澜不语,冷冷的盯着他,“死老头,你再为这两蠢女人说话,本公子立马就把她们砍了!” “你敢?”,凤夙痕出声,不由得不出声,苏倾暖是他新晋的未婚妻,此刻被他如此打脸,跟他自己的脸放在地上让凤夙澜踩有何区别,脸色僵硬,更糟糕的是,父皇的态度,明显的不想阻止凤夙澜发疯。 他心头更是愤怒,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人和事和凤夙澜有关的时候,其余的人都得让路?不过到底是心思深沉之人,还是有点剩余的理智的。 “凤夙痕,你看我敢不敢?本公子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跟你在这里磨叽!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疯子,完全是疯子,凤夙痕压下心头的怒火,完全不再跟他搭话,苏倾暖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硬起心肠当没看到。 凤夙澜现在没有人敢去刺激,他现在就是暴怒的野兽,毫无理智可言! 太医永远是慢半拍的到来,一大群白胡子老头儿背着药箱喘着大气儿跑过来,看样子,整个太医院都搬过来了。 “参见皇上……” “行了行了,赶紧去瞧瞧苏丫头!” 那太医院的院令提着药箱过来,又要给凤夙澜行礼,凤夙澜冷幽的眸子一凝,他吓得赶紧颤抖着给苏倾泠把脉。 那些太医一次过来诊断,可一圈儿轮下来,竟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个确切的治疗方法。 “说,可有办法!”,凤夙澜凶狠残暴的问,和他那漂亮的皮相完全不搭,那些太医吓得赶紧下跪告罪。 最后退无可退之下,只能太医院院令出头,谁让他是这群人的头儿呢? 他跪着回禀道:“启禀皇上,苏小姐身体里有三种毒,其中一种至少有十年了,潜藏在骨髓里,所以平日里这位小姐,身子想必极差。”,这老头子看起来还是有两把刷子,和绝说的不谋而合,一个两个都这般说,江氏再说自己是清白的,别人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大宅子里的倾轧不过是那么一点儿事儿,谁家主母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只是这些都是暗地里罢了,被人摆到了明面,这名声着实可就不好了。 皇上此刻明显不想管那么多,陈年旧事以后再查也不迟,当下之急,是现把苏丫头的命给就回来,不然澜儿可就真的要发疯了。 皇上说道,“你接着说!” 那太医院令身子伏得更低,接着道,“可刚才老臣探及苏小姐脉搏,发现尺部脉下波动相对较大,按道理还说,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除非有人给她吃了让她血液沸腾的药物!”,说道这里,这位院令也不免尴尬,老脸难得的红了一下,皇上接着问,“那是什么药物?” “应该是一种比较霸道的春药!” “胡说八道!”,凤夙澜厉声呵斥,就算是事实,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坏了倾儿的名声,让他的项上人头来赔偿! 人群里不少看苏倾泠不顺眼的都窃窃私语,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人说,凤夙澜的眼眸一扫,那些长舌妇都闭上了嘴,生怕惹上这煞星,惹来杀身之祸! “接着说!”,皇上命令。 院令只得服从,颤巍巍的看了凤夙澜一眼,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一般来说,春药算不上毒药,只要通过阴阳交泰也就解了,可是苏小姐应该是没有解的,反而用了另外的药物压制,这就是第三种毒药了,也是属于大寒的毒物,可以压制住血液沸腾的感觉,但是那是暂时的,而且后果也是严重的,会引发出体内潜藏的毒性,所以现在毒发了!” “而且由于她身子底子薄弱,阴阳相撞,体内气血想悖,所以刚才忍不住呕血了!” “那她怎么还没醒?”,凤夙澜问,太医院令看到他眼中的冷意就双腿发颤,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臣……这……应该是体内的寒毒还没有解!” “那就给他解毒!”这些唧唧歪歪的老头子正是蠢死了,非得他冷着脸一吼三凶的。 太医院里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不知该如何作答,“老臣……只能暂时压制毒发,若想解毒,老臣……无能为力……” 说完赶紧跪下在皇上面前磕头请罪,不管是不是他的罪过,请罪就是了,反正学艺不精这罪名是跑不掉的了,可怜的老头子额头撞在地上,一咚一咚的,听着都疼。 皇上发话了,说道,“你们先去你去给苏丫头配药,先把人救醒了再说!”,太医院的全体太医感激涕零的看着皇上,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太好了。 方才凤夙澜那模样,简直比修罗还要嗜血,能从他手底下活着,都是一种福气,忙不迭的开溜了。 “澜儿,你先带泠丫头会玉颜轩休息,你这么抱着她,不利于她休息!”,你自己也吃不消,凤夙澜撇了皇上一眼,打横抱着苏倾泠,她的手无力的垂下,墨发掩盖住她苍白的脸,一言不发,走在前头。 苏倾暖终于舒了口气,以为这杀神总算是走了,可转眼间就听到他残忍的说道,“冥,把那对母女俩都给本公子揪来,我要好好让她们也尝尝其中的痛苦!” 第七十九章 作死 “凤夙澜你敢!”苏倾暖尖叫,她毫不怀疑他能做得出来,“痕,救我!”,江氏也怕怕的躲在边边,揪着苏靖安的袖子,以期望她能给予她帮助,可惜,苏靖安这男人,外强中干,在自家里他是老大说一不二,可在真正的凶人面前,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若不是顾忌面子,他都想把江氏甩开,低声呵斥道,“看看这些年你干得好事!” 凤夙痕碍于颜面,不得不出面求情,他道,“父皇,七弟这般做法实在是欠妥,还没有证据证明暖儿就是凶手,暖儿是我的未婚妻,他这般做让我这个大哥如何自处?” 一番话连消带打,皇上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他不能太过于偏心而有违纲常,虽然这事儿他做得也不少,可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般做了,不仅自己的名声坏了,澜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澜儿,放开苏大小姐,朕会彻查泠丫头中毒一事,若真是江氏母子所为,朕绝不包庇!” 凤夙澜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嘴角处不屑的笑笑,彻查?他不相信!他相信的唯有自己! 只不过放了也好,放了才好下黑手不是?他保证,凤夙痕和苏倾暖两人,会成为明日京城舆论的中心爆点。 “冥,放了她!” 苏倾暖重获自由,后怕的扑倒凤夙痕的怀里,呜呜的哭出声来,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冥的那把剑冰冷的架在她的脖子上,死亡的距离离她如此之近。 凤夙痕今晚上疲惫极了,也再没多的心思安慰苏倾暖,只是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苏倾暖心头失落,可又想到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救下了他,定是极为爱她的,这般想着,心头又甜蜜了。 江氏把她拉在跟前,仔细看了看,掏出丝帕替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确定无碍后,心才放下来,苏靖安冷哼一声,盯了母女二人两眼,生气的走了。 母女二人灰溜溜的跟在后面,想着怎么回去平息他的怒火,至于皇上说彻查的事情,江氏并没有放在心上,都十年了,还查得出来个屁! 可惜她不知道,有个自作聪明的女儿,倒头来真的印证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李思还想去看看苏倾泠怎么样了,刚才在人群里她一直没有上前,被她母亲拽着,这般偷偷的溜到玉颜轩去,可是外面有冥把守着,说是不让进。 她无可奈何,这冰块儿脸别说是通融,就是多一个字都不会从他的牙缝儿里蹦出来,最后只得透过纱窗往里面瞅,和啥也没看到,只得悻悻而归,想着明日再来。 “煞,你去靖安侯府看,毒手药王在不在那里,若是在的话把他抓来!”,也许他有办法也说不准,凤夙澜如是想着,总归有一丝希望就要抓住,纵使这希望并不大。 “绝,你上次不是说研究了一个什么叫幻境的药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合着春姌丸一起喂给苏倾暖吃了,把她扒光了送到凤夙轩床上,要醒了再送她回凤夙痕床上。至于凤夙痕,林漪不是喜欢他吗?我们要成人之美懂不?” 影看了看外边的冥,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道,“凤夙痕身边有那个高手,想要近他身边只怕不容易!” “混账!你手下的那些影子都是干嘛吃的,不惜一切代价,不管三教九流,只要有用就成!给他找个最低贱的女人去恶心她!” 影的执行能力很强,领会了凤夙澜的意思,立马就飞奔出去…… 凤夙澜替苏倾泠檫了檫身子,换了一声干净的衣裳,手指划过她的小脸蛋儿,“倾儿,倾儿……”,他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低头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里的红光却越来越耀眼,他心头极度的沸腾,想要杀光说有人来泄怒。 可执起那冰凉的手的时候,他心头的烦躁又渐渐平复,如此的反复以往,他整个人的情况也变得不好。 “爷,您去休息吧,属下来守着苏小姐!”,绝开口建议,凤夙澜现在的状态实在糟糕,担心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他俊俏的脸蛋儿上全是冷削,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绝不敢违逆,只得退出房间,想着这事儿还得告诉四爷,现在只怕只有四爷才能让爷冷静一点,立马书信一封叫人秘密送去,自己则好生的研究着怎么解毒。 煞比苏靖安他们先回到侯府,一路上轻功飞跃,大气儿都没喘上一口,围墙外狗声一片,玉竹放下针线活,提着裙摆出来,伸长脖子张望。 苏倾泠的身影没有出现,反而看到煞一身漆黑,如幽灵一般闪过来,把她吓了一跳,差点尖叫起来,看到来人是他,放心的拍拍胸口,总算不是鬼! 煞不理她,径直往屋子里找,玉竹不乐意了,他怎么能这样呢? “喂,冰块儿脸,不许进小姐的闺房!”,她自己则追在后面,咋咋忽忽一叫,碧玉秦嬷嬷都吵出了。 煞没有看到毒手药王,问道:“那毒老头儿呢?” 毒手药王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里窜出来,形象一如既往的糟糕,边幅不修,邋里邋遢,煞二话不说,过去抓他的胳膊,毒手药王武功不差,轻轻一避就避开了,呵斥道,“臭小子,干嘛!”,难道不知道他老人家不喜欢别人碰吗? 难得煞还肯听他说话,当然不是他的面子,而是爷的嘱托,他拱了拱手,“还请药王跟我走一趟!” 老头儿傲娇了,仰着脖子,“你这是请吗?是不是那病小子要死了?”,要是他要死了,他肯定不救,再说不是还有那臭丫头在吗?一般小病死不了。 煞皱了皱眉说,如实说道,“不是我家爷,而是苏小姐!” “什么?”,毒手药王瞬间不淡定了,绷得老高,“怎么回事?” 玉竹也着急的问道,“我家小姐怎么了?”,煞不语,她上去拽住他的衣裳,摇着不停的追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煞用巧劲儿把她拂开,然后拽起毒手药王就走,二人都有功夫在身,一眨眼就跃出了墙头,玉竹追到院子,跺着脚眼睁睁的看到两个身影变成两个黑点消失在眼前。 她心头感觉慌乱,无措的在那里干着急,紧张有害怕,秦嬷嬷过来拉她回来,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小姐都称赞秦伯厉害,他去了一定没问题!” 碧玉比起二人来更是惊慌,苏倾泠给她下药了,她要是死了,自己也活不成了,趁着这两人在外边焦急的等待,她自己偷偷摸摸的溜进苏倾泠的房间,翻翻找找,一个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还不小心碰落装首饰的木匣子,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平时她没见到过这么多好看的首饰,瞬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欣喜之下,偷偷拿了一两支,反正那么多,她也未必有数。 玉竹和秦嬷嬷进来,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呵斥道,“碧玉,你干什么?居然敢偷小姐的东西!” 碧玉小脸儿惊慌,连连否认,“没有,我……我是进来帮小姐首饰屋子的!” 玉竹本来就心烦意乱,还看到这贱蹄子居然敢盗窃,气儿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啪啪两下扇在碧玉脸上,教训道,“私藏的东西赶紧拿出来,等着小姐回来处置你!” “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呢!”,她顶回去,完全忘了苏倾泠若是死了,她也活不成。玉竹听了,简直怒火中烧,和碧玉扭打起来。 碧玉不服气,以前都是她压着玉竹一等的,现在可好,被她欺负,两人相互在地上推搡打滚儿,就跟泼妇打架没什么两样。 势均力敌,可秦嬷嬷加入进来就不一样,很快就制服了碧玉,拿了一根绳子绑起来。 听闻侯爷已经回府了,她们想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小姐的消息,最终还是秦嬷嬷拿主意,说是再等一宿看看,说不准明早小姐就回来了呢?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这一等就是一宿…… 苏靖安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梅姨娘过来等候也被他呵斥回去了,拖着江氏的手腕儿把她拉进房间,“苏倾暖,你也来!” 苏倾暖原本还想要开溜,没想到被叫住,只得悻悻的跟进来,低眉顺眼,生怕再惹他爹生气,偷偷瞄了江氏一眼,江氏脸色也很不好看,却也没有多着急。 梅姨娘还想在外边偷听一二,苏靖安拉开门发现她猫着身子耳朵贴近窗边,大大的声影映在窗上,“还不赶紧滚?” 苏靖安发话,被逮个正着,不过看他脸色不好,也不再争辩,不甘心的一扭一扭走了。 哐的一声,是门被摔的声音,吓得梅姨娘身子一抖,下意识的往后一看,没看到苏靖安,拍拍胸脯,幸好不是对她发火。 不是对她,那就是对江氏了? 梅姨娘想到这点,心情非常愉悦了,对于苏靖安没有来她房里,都放在了脑后,疑惑着江氏到底做了怎样的事情,才惹得苏靖安这么生气? 不过对于她来说,总归是件好事情,她有机会翻身了,不是吗? 苏靖安气呼呼的坐在木椅上,脸红脖子粗的,一双浑浊的眼睛充满怒意的瞪着她,手指指着江氏的鼻尖,气愤的问道:“这些年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泠儿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江氏面色如常,镇定的走过去,手指搭在他肩膀上,替他按摩着,温柔的回答,“侯爷,妾身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苏靖安一下子拂开她的手,把她推搡出去,“你个毒妇,御医都是那毒至少有十年了,你敢说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江氏退了几步才站稳,还是不紧张,她有自信他查不出来,装作委屈无辜的样子说道,“侯爷,你怎么能怀疑我给泠儿下毒呢?后院有那么多女人,十年前就在的也不在少数,你只怀疑妾身,妾身好委屈啊……”,说着说着还装模作样的用丝巾擦着眼角,有人若是看着还以为她在伤心流泪。 “除开你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泠儿是我的嫡女,其他的那些女人敢么?”,他抡起她的胳膊继续质问,江氏吃痛,想着胳膊上会不会有几个手印儿。 内心腹诽,不敢?还这以为这侯府的后院的女人是温顺的绵羊吗?要不是因为她手段高明,手腕儿够强,还不知道会鸡飞狗跳成什么样呢! 不过这些都是她心头话,自然是不会说的,她继续委屈的说着,“老爷若是要定妾身的罪,那就拿出证据来,否则,妾身就是立刻撞死在这柱头上来一死以证清白,也绝不会承认的!” 可两只脚像是被强力胶粘在了地上,半步也没挪开,可见她只是虚张声势。 可效果却是出其的好,她那倔强又坚强的模样,一时间苏靖安心头踟蹰了,还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江氏做的,干瘪瘪的挤了两句话出来,“本候信你就是了!” “这事暂且不谈,就说今天的,你和暖儿有没有参与?” 江氏淡定的回着,“没有!” 苏倾暖抿着唇瓣,下意识的看看江氏,苏靖安一喝,“不要看你娘,你到底参与没有!”,最好没有,不然他还真不好收拾这烂摊子。 凤夙澜摆明了就是不要命的疯子,反正没有解毒之前,他只不过还有两年的性命,正如他所说,多拉一个人陪葬,那就是赚了。 他赌得起,别人可赌不起! 尤其是像苏靖安这种胆小怕死,只敢窝里横的更是心惊肉跳。 江氏的头左右轻轻偏动了一下,苏倾暖会意,脆生生的回答,“爹,暖儿没有,今晚暖儿可一直都跟在您和娘面前!再说了,泠儿是我妹妹,我就是再不喜欢,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爹,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苏靖安的脸色松动了一分,可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毕竟苏倾泠和她们的关系是明显的不好。 “暖儿,你能说出这番话来,爹爹很高兴!”,可惜啊,苏靖安话锋一转,“可是你却并没有这么做!” 苏倾暖惊愕,心头暗惊,难不成爹爹知道了?江氏也迷惑,说是在的,江氏原本的安排都没排上用场来,江氏原本是准备收买一个小宫女,把苏倾泠引导偏僻处,再设计一个好吃懒做好色成性的纨绔子弟在那里等着。这样一来,苏倾泠的清白就算是毁了,哪怕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苏倾暖却早一步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说是她自由安排,还透露出微雨公主要收拾苏倾泠的信息。 江氏一想,宫中不是她的地盘儿,安全系数不算高,很有可能被人发现,现在能借刀杀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所以在白初尘送苏倾泠回到凝香阁的时候,消息才会散播的那么快,原因就在于江氏母女就是那有心人,后来果然不负她们所望,微雨公主单独请苏倾泠喝茶。 一切都在她们预料之中,只等着苏倾泠吃亏就是了。 江氏不知道的是,苏倾暖还隐瞒了一些,就是她联合凤夙痕给苏倾泠下药,还特意引凤夙澜跟过去,就是故意让人发现苏倾泠和七皇子苟合。 也算是除了一个障碍,凤夙痕想到的是,这样来一举两得,凤夙澜将没有机会沾染苏倾暖,而是发生了这种污秽之事,还可以赖在凤藻宫头上。 到时候皇后娘娘也免不了被拖下水,自然九皇子凤夙临也会受到一定的打击。 虽然设计得好好的,可计划本就没有变化快,不但没有成功的把人引到凤藻宫去,反而促进了两人的关系。没有被抓奸在床,自然这污水泼不到凤藻宫去,甚至暴露了阡。 幸好,凤夙澜的实力也暴露出来些,这样想来,也没吃太大的亏! 可没想到,随着事情的发展,渐渐的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苏倾泠不但不是草包,反而隐藏得极深,一举多得九项桂冠,成为最后的王者。 皇上最后的指婚,一句让二人成为今晚最受瞩目的人,当然有人意难平…… 苏倾暖倒是很想再找个机会弄死苏倾泠,她心目中可没有什么姐妹情谊,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下手,苏倾泠就毒发了。 脱离了危险,她现在巴不得苏倾泠早些死,最好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和她这想法相反的刚好是她的父亲苏靖安,他此刻心焦火辣,一直以来对苏轻暖抱的期望值很高,没想道最终二女儿一举夺魁,风光无双。 苏轻暖心头不嫉妒得要死才怪,所以苏靖安怀疑她不是没有道理,可她迟迟没有回答,苏靖安脸色僵了僵,接着问道,“暖儿,爹问你话呢?”,江氏频频给她递着眼色。 “爹爹,女儿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她眼皮儿眨都不眨的说着谎话,心头恨死苏倾泠了,以前的时候,爹爹何时质问过她,何时大声说过话。 可自从她回来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不像以前那般胆小怯弱好拿捏,爹爹也不像从前那般关心她了,甚至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明天也保不住,她是不是狐狸精儿变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得有那么多?他暗自皱眉思索…… 苏靖安啪的一声,拍着茶几,苏倾暖和江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吓着了,心头猛的跳了一下,看到他板起一张脸,带着怒色,江氏好言说道,“侯爷,你这是作甚?” “哼!”,苏靖安指着苏倾暖,训斥道,“你养的好女儿,真以为本候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是如何跟微雨公主说的,又是如何造谣泠儿和初尘公子的?本候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更不代表可以让你们母女任意妄为!” 苏靖安说得是掷地有声,其实这些他最初还真不知道,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可江氏和苏倾暖并不清楚啊,还以为一举一动都被他掌握在手里,心头紧张得要死。 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死扛到底,只是身体的肢体动作比她们的话诚实了许多。 苏靖安虽然独断力差了些,可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眼力劲儿还是练出来了的,江氏是她枕边人,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他怎会不清楚?暖儿是她女儿,什么性格,他也摸得透彻。 最终苏倾暖被他那低气压压得爆发了,她怒吼,“爹爹,你都认为是我和娘做的,我们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是,我是恨不得苏倾泠死,巴不得她现在就死,可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她就已经中毒了,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明天我就去感谢她,为我们侯府除了一个祸害!” 苏靖安的手扬得高高的,可看着她那细腻光滑白净水灵灵的脸蛋儿,大掌最终还是没有挥下,他喝到,“那你今晚就好好在祠堂对着祖宗好好悔过!” “最好祈求泠儿没事,不然你就等着凤夙澜那个煞星上门吧!”,苏靖安被她气得肝疼,这个女儿这段时间一直再让他操心,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苏倾暖不服气,火正在胸口呢,不吐不快,还想争执什么,江氏拖着她出门,临了说道,“侯爷,我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暖儿!” 苏靖安点头,到底还是没有重罚,这么些年的感情,又不是假的,尽管这次暖儿没听他的话,做事还做得有些出格,可到底还是舍不得。 可想起泠儿,他又是一阵叹息…… 到了飞凤阁,江氏打发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母女二人,江氏痛心疾首,戳着她脑门说道,“你个蠢货,干嘛跟你爹承认,他诈你呢!你那样说,就是没错也是有错了,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祠堂就不去了,又黑又荒芜的,老实在灯下抄十遍女则,明日交给你爹,切莫再让他失望了!至于那小贱蹄子,从今日开始,不许你在招惹她!”,不得不说,江氏作为苏靖安的枕边人,还是很能剖析苏靖安内心的。苏倾暖一再犯二,真是让她头疼。 至于苏倾泠,十年前能不动声色的下药,十年后也能不动声色的弄死她! 只是最近不能有动作了,等这阵风波过去,她自然会出手! 苏倾暖这次乖乖点头,一点都不敢违逆她娘的意思,垂头上气出门,刚跨过门口,江氏又嘱咐道,“我说的是亲手抄,不许让春笙她们代劳!”,就不相信老爷子看到你这么诚心的悔过,她还好意思惩罚? 苏靖安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外加心软,苏倾暖应下了,也知道她娘是为她好,只不过十遍啊,她手不得抄肿? 在她离开后,江氏赶紧召唤王嬷嬷过来。 “夫人,什么事?”,王嬷嬷还不知道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还想恭喜江氏两句,可看她面色不善,刚到喉咙的话硬生生的梗住了。 “十年前那事处理得干净不?”,江氏问。 十年?王嬷嬷一愣,思索了一下,立马知道江氏问的什么,说道,“放心吧,夫人,知道这事儿的人都处理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王嬷嬷疑惑的问道,一边查看这江氏的脸色。 果然,江氏的脸色一瞬间的不自然,隔了好久才道,“那小贱蹄子毒发了,还被御医诊出,这毒已经十年了,侯府里将被彻查!” “那怎么办?”,王嬷嬷惊慌,冲口而出。 江氏呵斥,“慌什么慌?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而且十年过去了,还能查出什么痕迹?”,可江氏隐隐有些不安。 王嬷嬷期期艾艾,欲言又止,偷瞄了江氏一眼,江氏看她这模样就不对劲,疲倦的揉揉太阳穴,怠倦随着两侧血管的搏动一下一下的,她闭上眼睛,说道,“说吧,到底何事?” “前些日子,大小姐……又从奴婢……奴婢这里派人拿了些药去!”,王嬷嬷抬眼瞥了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江氏的眸子猛的一睁开,质问,“她拿这药做什么?还有,你竟敢瞒着本夫人,好大的胆子!” 噗通一声,王嬷嬷跪倒在地,她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大小姐说,她要拿去教训那个小贱人,奴婢心想,以前都没有问题,就给她了,奴婢不是故意瞒着您的!那几日您身体不好,奴婢怕你操心!” 王嬷嬷的话江氏基本还是相信的,毕竟这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嬷嬷,若说其他人可能背叛她,王嬷嬷绝对不可能,可她也不该擅自做主! 她怒骂,“蠢货!给了多少,用了没用?”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这几日那小贱人都没有身体不适,应当是没用!”,王嬷嬷不敢肯定的说道,眼睛不敢看江氏,脑袋垂得低低的,都要垂到了地上。 江氏来不及想那么多,二话不说,披上一件披风,就往暖阁走去,王嬷嬷连忙爬起来跟在身后,都是她惹出来的乱子,还要夫人替她收拾,她真是愧疚极了。 她下次再也不敢了,懦懦的跟在后边…… 暖阁那里,一片漆黑,连个照夜的丫头都没有,王嬷嬷提着灯笼在前面照明,江氏黑暗里摸索进屋,点了蜡烛,床帘已经拉了下来,江氏往里敲了敲,唤道:“暖儿,暖儿?” 屋子里一片沉默,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江氏又唤了两声,还是没人应道,心下狐疑,素手一掀,两床被子搭在一起,可里面半个人影儿也没有。 江氏发怒,真让人不省心,王嬷嬷自知此事由她引起,出声问道,“夫人,奴婢去找小姐吧!” 江氏脸色难看,“不用了,你找找她屋子里可藏着那药?”,至于苏倾暖的去处,除了大皇子府,不做她想。 女孩子家家,真不知矜持,看来她真的得好好督促她学习礼仪,可是她完全没想到,这次苏倾暖还真没那么大胆子,敢半夜三更去找凤夙痕。 她只不过倒霉悲催的被要影打昏带走了,半路上还遇到毒手药王,毒手药王笑眯眯的掏出了一颗药丸子,说是半成品,其实是失败品,当然她是不会承认的。正好这药的效果还没人试过,就拿她来试了。 影看了一下毒老头儿,接过药丸子,往苏倾暖嘴里一塞,抬起她下颌,咽了下去,不再做停留,抱起她就往三皇子府上去。 第八十章 心思难猜 三皇子凤夙轩,从皇宫回来之后,就在自己府上纵情欢乐,他本来就是地道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都精通,可以说是人渣中的人渣,败类中的败类,可谁让他的娘给力呢?母族势力挺大,可惜就是个没脑子的,算是烂篱笆扶不上墙,投靠到了凤夙痕一伙儿的。 凤夙痕也是看他做事心狠手辣,头脑发热容易冲动,好拿捏,对于他兄弟之前抵不过利用,可这白痴完全看不透,还一心一意的挺凤夙痕,谁要是敢说凤夙痕半句不是,他铁定跟人急。连他的母妃瑜妃也是一样,时常把瑜妃气得要跳脚,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上进心的儿子呢? 三皇子府上差不多都是夜夜笙歌,今晚也不例外,从宫宴上回来,府上的姬妾找了七八位在他的卧室,半分都没想过他的未婚妻知道了面子上过不去。这些女人都是衣衫暴露的来,披头散发,烈焰红唇,眉目含笑,来了一点也不拘泥,反而大胆之极,自动的靠在凤夙轩的周围,甚至有一个女子骑在他身上,俯身为他吃水果,他欢愉而淫浪的笑着,随手去抓那些美人儿的衣裳。 薄纱飞舞,他看得不真切,不知是酒醉了人还是人自醉了。 影在房梁上揭开一片瓦,偷偷看着如此奢靡的场景,简直是侮辱了他的眼睛,鄙夷着凤夙轩的放浪。 随手揽着这个抱了抱摸了摸,那个又在脸蛋儿胸前啃了两口。 影早有准备,一一弄晕了屋子里的那些女人,一时间那些莺莺燕燕的声音都消失了,凤夙轩努力睁开眼睛,嘴里还浪荡的叫唤着。 此刻苏倾暖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不知是春姌发生了作用还是毒手药王的那颗药丸儿起效了,此刻她迷蒙的睁开了一条眼缝儿,手臂在影怀中乱舞,揪着他的衣裳,嘴里发出下贱的声音,影皱眉,禁锢住她作乱的手。 跃下房顶,轻轻把她送了进去,还点上了催情香,一切都朝着预计的方向发展…… 苏倾暖摸索着进屋,此刻房间的烛光已经被煞暗地里熄灭了不少,凤夙轩也没发现,反而觉得心中烦闷,越来越燥热…… 睡袍早已经不知道扒拉到哪里去了,苏倾暖就那么迷蒙的走了过来,香肩半露,水红色的肚兜映着桃色的脸蛋儿,微嘟着嘴唇,迷蒙又渴望的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别说催情香的作用,就算没有正常男人看到如此香艳旖旎的场面,雄性荷尔蒙也会飙升,何况凤夙轩原本就好色,此刻看着一个如此诱人的美女还不露出一片狼光,凶残的盯着,就像是一块肥肉到了嘴边。 他的脑子并不清醒,并没有认出这是她未来的大嫂,当然认出来了也未必停下,他揉搓着手,两只爪子向苏倾暖胸前袭来…… 苏倾暖并没有害羞,反而大胆的上前拥了上去,身子扭了扭,似乎每扭一下心头就舒畅许多,可又觉得越来越空虚,她不由自主的用手环着他的脖子,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丝……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 春梦了无痕,影在房顶上面无表情的从开头看到了结尾,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平淡至及,型号太小,动作太少。 看来任何男人在这反面的能力都忍不住比较一番,就是面瘫如他也不例外。 看了看外边差不多四更天左右,他再次进去,随意撤了一张床单裹上苏倾暖布满青紫的身躯,凤夙轩抱着她抱得极紧,影脚踢了一下,他痛得惊醒,揉了揉迷蒙的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在梦中一般,可有那么真实,低头一看,发现一只雕着芙蓉花的耳环,他拿起来仔细端倪着,似乎刚才的温香软玉还在怀里,小腹一阵紧绷……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屋子里的催情香味道渐渐消散,冷风吹到他头上,猛的一哆嗦,打乱了他的沉思,把那芙蓉花耳环握在了手里,放在胸口感受着余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大皇子府上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毕竟凤夙痕比起凤夙轩那草包谨慎了许多,或许是他做了亏心事,今晚府上加强了戒备,阡陌两兄弟都守在凤夙痕跟前,就是怕凤夙澜来报复。 他只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就算他早有准备,可也架不住冥影二人带着他们的属下一起出马,甚至毒老头儿还好心的提供了些毒药迷药之类的。 再加上他们也没打算干净杀绝,志在恶心凤夙痕而已,药粉不要钱的乱洒,大皇子府上的寻常侍卫可比不上阡陌这样的高手,可就是这样的高手也抵不过毒手药王出手的毒药,一个个都软瘫在地。 凤夙痕眼睁睁的看见自己被放倒了,昏迷前的一秒,脑海中还想着,凤夙澜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可惜这些记忆明天就想不起来了,因为凤夙澜不允许他想起来,自然是有办法的…… 如法炮制,点上催情香,把苏倾暖扔到他怀里…… 冥觉得心头岔怒,怒火的来源他不想追究,只是觉得加些料会更有意思,把昏迷的阡陌二人一同扒光,扔到了凤夙痕的床上。 明天京城里面会传什么呢?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凤夙痕要倒霉就是了…… 玉颜轩里,凤夙澜一直守候在苏倾泠床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错过了人儿的一个表情。 “爷,他来了!”,煞轻声回禀,然后退到一边。 凤夙澜闻言转头,面无表情,俊逸的脸上满是疲倦,脸色难看得不比床上得人儿好多少,毒手药王本不想理他得,这死小子可让他吃了两次亏,在他看来,姓凤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的。 他们的夙怨可不止这一点点,可到底还是不想这臭小子挂了,免得到时候臭丫头醒来找他闹腾,说不准又会把他好不容易留好的胡子一根一根的扒了。 罢了罢了,他老人家高风亮节,不予计较,上前捏住他的手腕儿,凤夙澜不习惯,轻巧避开,皱着眉头呵斥,“是倾儿中毒了,不是我!” 毒手药王毒舌的说道,“我看你会比那丫头先死!还不赶紧的带你家主子下去吃药!”,第二句很明显是对杵在一旁的煞说的。 可是煞不敢上前啊,别看凤夙澜现在表现得镇定,实则在暴怒的边缘,他不冲毒手药王发火,不过是因为苏倾泠还需要他解毒,强迫自己克制罢了。 偷偷看了爷一眼,凤夙澜冰冷的瞪了回去,煞瑟缩着脖子,毒手药王不乐意了,呵斥着,“你还杵在这儿干嘛,没看到妨碍到我老人家了吗?” 凤夙澜起身,煞赶紧搬一把椅子过来,他守在离床一尺左右的距离,毒手药王再看他,他也不动了,冷冰冰的说道,“还不赶紧给倾儿解毒!” 毒老头儿真想一下子捏死他,这死小子什么时候不那么碍眼,愤恨的回了他一眼之后,静下心来给苏倾泠把脉…… 他本就是玩儿毒的行家,这么说,他、苏倾泠和绝,毒术最高的就是他,毕竟他玩儿这玩意儿已经几十年了,深入到骨髓里去了,其他二人更专注的是医这一块儿,虽然说大道同源,可都还没走到大道那一块儿去,不是吗? 指腹下的脉搏搏动让毒手药王也难得的拧起了眉头,苏倾泠身体里的几种毒素他都很清楚,其中一种和凤夙澜起来的一样,阴寒霸道,凤夙澜一个男人都被折腾得这么惨,更何况苏倾泠还是女儿身呢? 再加上她身体里原来的毒素,相使之下,更为厉害…… 关键是体内的那春姌还不停的刺激着,力道不强,就像是挑衅一般,反而让另外两股毒素疯窜,所以才导致了苏倾泠现在出现心口、额头冰冷,却在四肢末尾有些发烫,就是这般。 阴阳的相争就快到达了最后的那一个点,如果还不抓紧时间解毒,只怕是……凶多吉少! “可还有办法?”,凤夙澜问。 毒手药王心头一片复杂,艰难的点头,说道:“方法有二,可都极为艰难!” 凤夙澜的眼睛上的妖红退了一点,他稳了稳情绪,才道,“如何解毒?” 毒手药王叹息一声,“其一,其中一种寒毒源自于你的体内,让他回归到你体内就是了,只可惜若是如此,你可会立刻死亡!”,凤夙澜的脸色难看了一点,他不怕死,可他舍不得苏倾泠,他贪恋她带来的美好,珍惜和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其二呢?”,他问。 “还记得那颗七彩灵芝吗?”,毒手药王自问自答,“我可以用一半来暂时压制住丫头体内的毒素,但是要解毒,还差一味纯阳的药引子,只可惜啊……丫头等不了那么久!” “确定?”,毒手药王问,他接着解释,“用了七彩灵芝固然能暂时保住丫头的命,但是在毒一日未解之前,她都不能受孕!” 不能怀孕?倾儿知道了会不会怪她,可是第一种方式,他真的不想死,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从来不知道选择这么艰难。 “你也不必这般绝望,只要毒解了还是能怀孕的!你好好努力就是了……”,说到此凤夙澜听得一头雾水,可总算是抓住了关键词,那就是倾儿不能怀孕只是暂时的。 他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那就用第二种方法!” 毒手药王也不迟疑,拿出银针封住苏倾泠的几处大穴,又是放血又是运功的,折腾了好一会儿,要是苏倾泠醒着,铁定会鄙视他。只不过她这时候昏迷着…… 周身汗水都出来了,臭烘烘的,脏兮兮的手拿着毛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处方,交给了绝,让他去煎药。 绝看了看那药方,果然大胆之极,不愧是玩儿毒的行家,他可不敢用这般猛烈霸道的药,就算是以毒攻毒也强了一点,不过对于毒之一道,他还是不质疑这臭老头儿的,按着处方去煎药了。 凤夙澜叫煞从新拿一张床单来,因为刚才某个臭烘烘的毒老头儿坐过之后,床边上都留下了印子,他嫌弃不已,毒手药王看到他那模样嘴角微抽,坏心眼儿的说道,“臭小子,老夫刚才有话忘了告诉你!” “什么?”,凤夙澜心头有种被算计的感觉,看到他笑得那么奸诈,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毒手药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半颗七彩灵芝是留给你的,只有你解了毒,才能和臭丫头行周公之礼,因为你初次那啥的阳精就是最好的药引子!” 凤夙澜此刻恨不得拍死他,凌空一掌拍出,毒手药王窜得飞远,他笑眯眯的道,“臭小子,别发火嘛,老头子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谁让你整蛊了我两次,还不允许我下一次手啊? 毒手药王如是想到,一点没考虑到,貌似几个月之后二人就要大婚了,洞房之夜不行周公之礼,这会是最大的遗憾,凤夙澜设想过所有的洞房之境,绝对没想到会被这个毒老头儿搞得如此悲催。 “好,很好!”,凤夙澜咬牙切齿,他对煞发出指令,“全力诛杀,格杀勿论!” 血淋淋霸气侧漏的八个字,让毒手药王一下子吓得脖子上感觉冷飕飕的,二话不说,把腿儿就跑,好在他轻功够快,才在凤夙澜眼皮子底下跑了。 绝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凤夙澜接过,口气不善的对他说道,“好好给本公子去反省反省!要是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你们也不用跟在本公子身边了!” 绝煞两人灰溜溜的出去了,路上绝问道,“爷这是怎么了?苏小姐得救了他不应该高兴吗?”,完全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煞语重心长的拍拍他肩头,“你这是池鱼遭殃啊!”,谁让毒手药王那么整蛊爷呢?你要是毒术精湛一点儿,解毒,哦不,能压制苏小姐的毒,能让爷顺利的洞房花烛周公之礼,爷自然不会迁怒你了。 这不明不白的解释,更让绝疑惑了,兄弟二人勾肩搭背走了…… 凤夙澜舀者汤药一勺一勺的在嘴边吹凉,舌尖试了试温度,才缓缓喂给苏倾泠喝,她昏迷着,药水喂不进去,顺着她嘴角流了。 凤夙澜两道剑眉拧着,眉心打着结,他心下一横,把汤药含进自己嘴里,然后缓缓俯下身,噙住她的唇,一点一点的送过去。 柔软的触感让他内心萌动,恨不得多啃上两口,似乎连嘴里那苦涩的味道也变得甜蜜起来,两颧骨处染上了淡淡的红霞,近看凤夙澜更显得美艳…… 凤夙晗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凤夙澜在喂药,他心头异样划过,很快消失不见,他道:“七儿,她怎样了?” 因为他是最先离席的,所以不知道苏倾泠中毒了,得到煞飞鸽传书的时候,他脑海中第一反应出来的,居然不是关心小七会不会发病,而是小倾儿会不会死? 说起来都可笑,苏倾泠何时在她心中有那么重的分量! 他估计今晚是中邪了,越是想忽略她,那人的身影笑容越是往心头浮现,越是压抑越是不自然…… 他走过来之后,看见她那苍白的脸蛋儿,水灵的眼眸闭上,似乎连灵气也消失了,他下意识的指尖拂上她的眼眸,微翘的睫毛似乎眨了眨,他不动声色笑了笑。 转头看凤夙澜的脸色并不算好,才发觉自己动作貌似过了一点他,他尴尬的嘿嘿两声,随意扯了几句缓解气氛,凤夙澜很不给面子,盯着他沉默不语。 最终,凤夙澜缓缓的开口,“七儿,你身子怎样?” 凤夙澜沉默半响,才道,“还好!”,想了又想,接着说道,“四哥难倒不应该给我说些什么吗?” 他等着凤夙晗的解释,为何四哥频频对倾儿有异样?还是说他也真的动了心? 一想到这种可能,凤夙澜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他不想失去倾儿,也不想和四哥为敌! 凤夙晗叹了一口气,漠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觉,他极为夸张的说道,“七儿,你不会以为我对着臭丫头动心了吧?!” 凤夙澜淡淡反驳,“不是么?”,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凤夙晗,生怕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凤夙晗被他这么看心头有些不自然,就像是偷香窃玉别抓住了似的,他不自然的上去搭着凤夙澜的肩,鄙夷的说道,“你四哥我是这么没眼光的人吗?会喜欢上一颗豆芽儿菜!”,说完还罢了罢手,不知是为了让他相信,还是潜意识里自我催眠。 “四哥,我们敞开心扉说,好吗?”,他盯着他的眼睛,明显不信的,喜欢还是不喜欢,心头的激动,眼眸的光亮,下意识的行为,大部分时候都是不由自主的,除非他刻意压抑。 很明显,凤夙晗有稍微欠妥的行为,不然他也不会这般怀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凤夙晗也知道,如果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很有可能会产生隔阂,甚至崩盘,他就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和凤夙澜面对面。 两人的视线在同一水平线,相互交锋,他心头复杂,怎么会这般呢?凤夙澜又何尝不是如此? 最终,凤夙晗还是心疼七儿的,或许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又或许是其他原因,总之他先开口了,神情平淡,说道,“七儿,你想多了,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不会争抢!” “四哥,你在转移我的话题,不会争抢不代表不喜欢!”,这一次凤夙澜显得咄咄逼人,他心中是愤怒的,如果这个人是别人,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砍了,可这个人是从小宠着他让着他的四哥,是他最敬重的人!他怎么会如此? 凤夙晗也头痛,七儿今日的固执是前所未有的,他瞟了他一眼,心头有些萧索,“你既这般说,我也不做过多解释,只是七儿,你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至于这丫头,我别无他念!”。 门外敲门声响起,是太医院的人来了,凤夙晗再瞥了他一眼,说道,“这段时间我会外出,等到你和丫头大婚我再回来!” 双手拉开门,迎面的冷风扑来,似乎扑灭了他心坎上的那窜小火苗,自嘲的笑笑,他何时和七儿这般生疏。 “四哥,等等!”,凤夙澜开口,凤夙晗身子站住,并未回头,听到耳后传来淡淡清润的声音,“我相信你,刚才是小七错了!” 凤夙晗唇角微勾,胳膊朝后摇了摇,示意他并不在意,大步流星的离开…… 看来他今晚上真的需要一个美人儿陪伴…… 第八十一章 倒霉悲催白初尘 凤夙澜看这消失在夜色中的红影,再看看床畔上的人儿,心下更是柔软,他摸了摸她的脸,喃喃自语,“倾儿,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就算四哥喜欢你,也是证明你优秀,可是我心头就是醋了,怎么办?” 以为人儿还没醒来,却没看到,微翘的睫毛像扇子一般,轻轻的扇了两下,嘴角抿起笑意。 太医院令硬着头皮进来,垂首端着一碗汤药,恭敬的举上,对凤夙澜说道,“七皇子,苏小姐的药好了!” 凤夙澜迟迟不发话,心下汗涔涔的,凤夙澜生硬的瞥了地上跪着的人,院令更是紧张不已,感觉一道凛冽的气息直冲他面门。 “把它倒了吧!” “什么?这……”,太医院令疑惑的问道,连害怕都忘了。 “怎么,本公子的话没听到?”,太医院令哆嗦了两下,手也是颤抖的,勺子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可在凤夙澜强大的气场压力下,太医院令直觉得那是幽灵的召唤。 牙齿磕磕绊绊,话也说不清楚一句,凤夙澜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这般,你若是舍不得,就让自己喝了就是了!” 太医院令苦笑,这是药,又不是白开水,能随便喝? 不知哪里又惹着这位爷了? 苏倾泠的手动了动,凤夙澜一直握着,立马就感觉到了,也不再关心跪着的那太医院令,只凑下头去,温柔的唤道,“倾儿,你醒了吗?” 苏倾泠缓缓睁开眼眸,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放在自己面前,温热的气息还喷在她脸上,眉头拧着,不喜欢这般,很有压迫感。 手掌推了推他,秀眉拧着,说道,“先扶我起来!” 凤夙澜偏不,不仅没扶她,反而更靠近了一分,贪恋这她身上的味道,就是那淡淡的药香也让他问着舒心,如雀啄一般,在水润的红唇上啄了一口,苏倾泠难得的娇羞起来,下意识的看了看跪着的人。 凤夙澜不高兴了,这臭老头医术平庸就算了,还敢打扰他们亲热,简直不想活了,他凶狠的一瞪,太医院令就瑟缩着脖子,生怕这位主子爷一个不高兴就咔嚓了他。 七皇子的坏脾气天下皆知,他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苏倾泠看这那老头儿恨不得缩成一团儿,最好变成一个球儿滚出凤夙澜的视线里,就觉得好笑,戳了戳某人的胸口,说道,“别为难人家了,我这不是醒来了吗?” “既然倾儿这般说,你就圆润的滚蛋吧!” 太医院令如蒙大赦,对苏倾泠是感激涕零,灰溜溜的离开,却高兴得不得了。 凤夙澜把苏倾泠扶起来,塞了一个枕头在后边垫着,让她舒服一些,苏倾泠说道,“凤夙澜,脾气见长啊……” 他嘿嘿赔笑,“哪有,在倾儿面前,我永远都是温顺的小绵羊……” 这情话说的,苏倾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她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其实她有时候也想不明白,天下女儿这般多,为何他偏偏就相中了她,愿意惯着她的坏脾气? 她可真是幸运之极,双手环上他的胳膊,身子靠近,头枕在他的肩头,自言自语道,“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这么幸运的遇到了你!” 凤夙澜抱着她,抚摸着她的秀发,他不懂什么银河系,只道是,他遇上了才是最大的幸运!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两人又这般腻歪了一会儿,最后自己都受不了这么矫情,相互才放了开。 凤夙澜的两条眉毛纠结到了一起,像毛毛虫一样,他握起苏倾泠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那咚咚的心跳隔着胸腔传了过来。 苏倾泠问他,“你怎么了?” 凤夙澜虔诚的稳了稳她的手背,心头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她? 苏倾泠的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手指划过眉峰,抚平那浅浅的皱褶,淡淡的说道,“你还是这般好看些!” “凤夙澜,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凤夙澜欲言又止,左思右想我我我的开口了几次,可就如有根骨头卡在他喉咙似的,吐不出来,苏倾泠看着都有些着急。 这死孩子,不是脑筋又打结吧! 温温和和的问着不说,非得找虐,果然是欠收拾,这不,她气场全开,凤夙澜立马温顺得比小兔子还乖,他喏喏的道,“倾儿,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说完闭起眼睛,等待着惩罚。 苏倾泠心头偷笑,对不起她的事?就这么破孩子这熊样儿,还能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不过她故意板着脸问道,“凤夙澜,你是不是劈腿了!” 劈腿一词,在苏倾泠的调教下,他懂了,这可是原则上的问题,赶紧摇头。 “还是找小三儿了?” 又是一阵摇头,像拨浪鼓一样,苏倾泠看着都晕。 “那到底怎么了?”,她索性也不猜了,反正这孩子的思维,时而跳脱,跟不上是正常的。 对上苏倾泠那双明亮又有活力的黑眸,凤夙澜表示,真心不想欺骗她,他艰难的开口,“如果,如果我说,你暂时不能生孩子了,会怎样?” 凤夙澜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表情,生怕错过了一秒,苏倾泠一听她这话,简直莫名其妙,不能生小孩,什么跟什么嘛! 还是这熊孩子刚赐婚就想着生娃了? 这可不好,老是想着ooxx不利于身体健康,最关键的是,一朵纯洁的小百合,怎么现在的思想能这么龌蹉呢? 她伸手过去,拧住他的耳朵,轻轻转了一点弧度,“凤夙澜,把你脑袋里面那些色色的想法都给本姑娘丢掉,我啥时候说过要跟你生孩子了?” 凤夙澜跟着她拧的方向偏头,龇牙咧嘴,嘴里直呼痛,苏倾泠笑了,手下的力道放轻,他委屈的说道,“倾儿,你不跟我生孩子跟谁生?” 谁敢啊,敢肖想他的女人,不想活了? “还说!” 诶,不对,怎么被带沟里去了呢? 凤夙澜握住她的手腕儿,把手从耳朵上拿了下来,说道,“你拧久了手疼,我会心疼的!” 苏倾泠抿笑,没个正经! 凤夙澜才接着说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毒老头儿说你体内中了三种毒,混合在一起,他暂时没法子解毒,就用七彩灵芝压制着,因为毒性猛烈,只有完全解毒之后才能怀孕!” 说到此,他也是郁闷不已的,最关键的是,臭老头儿说,他没有解毒,成亲之日就不能圆房,这才是重点好吗? 只要一想到此,他心头就呕得吐血…… 苏倾泠掂起他的头,他那别扭又郁闷得要死得模样,傲娇得紧,她笑了笑,“凤夙澜,你不老实啊,那臭老头儿还说了什么?” 饶有趣味的盯着他,一心两用,顺带着也给自己把了把脉。 凤夙澜纠结的,根本不好意思开口,可苏倾泠眨也不眨眼的盯着他,似乎他要是不说,她就用眼神逼问下去,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说完,他一向的厚脸皮都破功了,脸色变得殷红,比起平时的病弱美人儿样,多了几分生气,苏倾泠爱不释手。 最终,她笑着说道,“凤夙澜,你个大笨蛋!” “什么?”,他已经很郁闷了好不,倾儿还这般说他,委屈的眨眨眼眸,羽毛般的睫毛一扑一扑的,可把苏倾泠稀罕的。 “我说,那毒老头儿都是骗你的!”,什么毒能有那么生猛啊,那臭老头儿铁定是看这丫的不顺眼,变着方儿折腾呢。 不过他这倒是提醒了她,本尊的身体才15岁,ooxx都嫌早,生娃?她可不想在这没有生命保障的古代,还给自己多设置一些障碍。 凤夙澜又喜又怒的,“倾儿,这么说你能给我生孩子!真是太好了!”,另一边,想逮住那臭老头儿好好揍一顿,敢忽悠他?看来真是皮样了。 苏倾泠被他紧紧搂住,压得胸口都喘不上气儿来了,她呵斥道,“呆子,本姑娘说了要生孩子吗?不要脸!” 脸蛋儿埋在他的肩头,凤夙澜其实没看到,此刻她娇羞不已…… 凤夙澜没有松开她,固执的禁锢着她的身子,心头默默对自己说,“看来到时候得多多努力,最好让他的倾儿下不了床,这样不就行了吗?” 他的行动力很强,苏倾泠绝对没有想到,她不过一句玩笑话,让她在成亲后的一个月都没有出七皇子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等到两人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唧唧歪歪的半天之后,苏倾泠困顿的睡着了,而凤夙澜呢?则去找他的好妹妹算账。 只是没想到,白初尘快了一步而已…… 凤藻宫,气氛凝滞到了极点,微雨公主从宫宴气冲冲的回来之后,冷着脸一句话不说,手指揪着怀里抱着的靠枕,隐隐发白,脸蛋儿扭曲,在旁边伺候着的宫女都小心翼翼的,低眉顺眼,生怕惹着了她。 想起苏倾泠那张巧笑嫣然挑衅着她的脸蛋儿,手下就越发的用力!恨不得扣除一个洞来,都是因为她,害得她丢了脸,都是因为她,夺走了白初尘的视线,刚才在宫宴上,白初尘可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 那种*裸的目光,白初尘从来没这般看过她,心下嫉妒的发狂,俏丽的脸蛋儿扭曲得厉害,没有半分美感可言…… 要是苏倾泠看到她这嫉妒的表情,铁定又得啧啧刺激两声,她真想说,孩子,你不仅脑袋瓜子不好使,而且眼睛多半也白内障了吧,这得多瞎,才会以为那白狐狸对她有兴趣? 有兴趣整她才是吧! 只是微雨公主不这么想,不管好的坏的,只要多靠近了白初尘一点点,那就是她的死敌,以至于她现在心头都在想着,下次怎么灭了她! 白初尘借着月光,慢悠悠的走到了凤藻宫的范围内,立马有小宫女进去给微雨公主禀告。 “公主,公主,初尘公子来了!” 微雨公主一愣,手下放松,随即双眸明亮起来,甩了甩酸软的手指,赶紧摸了摸头发,理了理衣衫,旁边的大宫女赶紧递过来一面小铜镜,一边恭维着她,说她很漂亮,她对着镜子里的人儿嘴角上气,骄傲的抬了抬下巴,确定了形象无碍,提着裙摆扭扭捏捏的出去了。 优雅得体的出现在白初尘身旁,月下美人儿,娇羞无限,淡淡的银白色光辉洒在她身上,少了一分嚣张,多了一层神秘,她羞涩的问道,“初尘公子,你怎么来了?”,是专门来找我的吗?心肝儿扑通直跳,一想到此,心脏就激动得无法自抑。 剪剪的水眸轻抬,偷偷窥了一眼,又迅速垂下,娇羞得如朝阳下的小百合,美丽又纯洁。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白初尘的话如一瓢冷水,从她头上浇下,来了一个透心凉,他厌恶的说道,“凤情婳,你居然敢给本公子下药,可真不要脸!还是说,皇室的教养都如你这般,大胆开放得可以啊!” 微雨公主娇羞的脸色龟裂,似乎面具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掉在了地上,她猛的抬头,他知道了?不,不会的,那迷引香他发现不了的,她对那药倒是挺自信的。诚然,白初尘对药物一无所知,可并不代表他是白痴,从他进宫到跳湖,中间那段时间,不管他怎么闪躲,这死女人都可以准确无误的追上来,要说没鬼,他自己都不相信! 再说了,和这女人比起来,苏倾泠虽然张牙舞爪得多,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她的,至少她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一片清澈,说谎的眼睛眼神会闪躲,他自认为自己还没眼瞎到那个程度。 微雨公主被他这般羞辱,心中委屈得紧,就算她下了追踪的药粉,也是为了寻找到他,为了自己的爱情努力,她有什么错? 确实,为了爱情努力是没错的,可这手段嘛,确实下作了一点。 所以在她委屈辩驳的时候,白初尘只是不屑的笑了,高山远止,他清冷的说道,“这么说是我误会公主了?” 微雨公主连连摆手,说是不可以说不是也不行,含蓄的垂下头,露出光滑的脖颈,沉默不语。美人如玉,可惜白初尘不是那采撷之人,自然生不起怜香惜玉之心,只觉得这女人恶心,对着男人就娇羞,还是说她就饥渴无耻到了这地步? 多和她说一句话对自己来说,都难受得紧,他道,“公主,你知道迷引香吗?” 微雨公主瞳孔一缩,眼神闪躲,偷偷瞄了他一眼之后,赶紧垂下眸子,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一点,这是自然保护的下意识动作,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我不知道!” 白初尘笑了,大手伸了出来,微雨公主下意识的倒退,他不屑的笑了,以为他会揍她吗?不会的!他白初尘还没有有低俗到要打女人的地步,手落到她腰间的位置,突然一拉,她挽在胳膊上的细纱就到了他手上,手指摩挲着这柔软的触感,他挑起一点,在鼻尖轻嗅,迷醉的香味让人神往,他闭着眼睛,放大的脸靠近微雨公主,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着他吐出的气息,竟然觉得是那么的幸福。 怦然心动,也比不上这一刻让她沉醉,她含羞带怯,小眼神时而抬上一眼,突然白初尘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嘴角上翘,可那笑容有些冷,他说道,“公主,这迷引香甚是好闻,你还敢说没有吗?” 微雨公主慌乱,如小鹿般无措,惊慌的看着他,继续狡辩着,“初尘,我……我……这……”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婳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若是谁骗了我……呵呵”,他冷笑两声,其中的寒意可想而知。 微雨公主此刻全迷醉到了他清润的声音里,脑海里自觉的想着,他要是对她讲情话该有多好啊…… 她说道,“初尘,我不是有意的!” 白初尘继续蛊惑着她,“那是怎样?” 微雨公主羞涩,踮起脚尖,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深情的说道,“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才那么做的!” 白初尘突然拉开了距离,“看来公主你还真是对我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要是也对我用春姌丸儿的话,那我可就是节操不保了!” 春姌丸儿?微雨公主心下发紧,嫉妒得厉害,使她充血脑子清醒了一些,说道,“本公主倒是想对初尘公子使坏,可惜初尘公子不给机会啊!”,白初尘笑了,微雨公主看到那类似讥讽的笑容,她怒喝一声,“本公主倒是不知了,初尘公子何时和苏二小姐关系那么好了?好到深更半夜的来质问本公主!” 白初尘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纠正两点,第一,本公子和那豆芽儿菜没半文钱的关系,也不知是哪白痴下的药,分量都不知道下重一点!”,这样凤夙澜那瓜娃子好直接把这豆芽菜儿啃了,岂不更好? “第二,更深夜半好月色,恰似偷情好时节!”,就是不知道太医送去的那碗药,凤夙澜喝没有?有没有心急火燎的把那豆芽儿菜扒干净,一下一下吞入肚腹,也不知道那小身板受得了不? 那可是他精心准备的,压制寒毒,纯阳之药猛烈…… *,月光依稀,再适合干这事儿不过了! 微雨公主听到他这话,微微脸红,小声问着,“这么说你不喜欢苏倾泠了?” 白初尘噙着一抹笑容,“你这般认为也可以,不要再找那丫头麻烦了!” 微雨公主冷下脸,“你还是舍不得她!”,不然我稍微欺负了她一下,你怎么就心疼成这般。 白初尘不再多做言语,指了指另外一边,有人来了,他的视力很好,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那玄色的身影,可不就是凤夙澜那厮吗? 赶紧得溜,不然那小子误会了,可就麻烦大了! “白初尘,站住!”,刚刚才挪动脚步,凤夙澜就叫住了他。 他一脸的哀怨,纠结得要死,自己怎么动作不快上一点,让这煞星又有机会找他麻烦,他谄媚的转过身,舔着笑脸,说道,“你怎么来了?” 凤夙澜周身冷气四溢,硬生生把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度,他冷漠的看着两人,嘴角处勾起残忍的笑容,“有人欺负了倾儿,我自然是来报仇的!” 白初尘赶紧撇开关系,“可不关我的事儿!”,他嬉皮笑脸,“要是我,直接来点更厉害的,让你们成其好事不是更好?” 凤夙澜抿唇,二话不说,挥舞着拳头就过来,白初尘闪躲,“喂,你怎么老是这样?”,不打招呼就动手,还非得往他脸蛋儿上招呼,凤夙澜可不管那么多,敢亵渎他的倾儿,就是天王老子也照揍不误,可怜白初尘又撞到了火山口上。 微雨公主看不得心上人吃亏,她虽然不懂武功,可谁强谁弱还是分得出来,她厉声呵斥道,“病秧子,不许伤害白初尘!” “小七,别打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要不要这般小气,随便一句玩笑而已,他手下的动作慢了一分,凤夙澜一拳砸在他胸口,顿痛蔓延出来,他倒退几步,恨恨的看着他。 微雨公主赶紧上前扶着他,“你干什么?病秧子!”,又心痛的问着白初尘,“你感觉怎样?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白初尘不着痕迹的撇开她的手,“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恨恨的瞪了凤夙澜一眼,这死孩子,就是看准了他不会真的还手,可是每次都这样,他很吃亏诶。 多吸两口气,心口都疼得厉害,凤夙澜妖娆的笑了,笑得很迷人,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人沉溺在其中。 “凤情婳,你猜,我会怎么对付你呢?”,凤夙澜双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靠近,似乎没一下都塌在了她心上。她不由自主的害怕,惊慌失措的倒退着,“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凤夙澜戏谑的说道,如猫逗老鼠一般的耍着猎物玩儿,微雨公主强迫自己镇定,他不过是个病秧子,能对她怎样? “凤夙澜,你别乱来啊……本宫不怕你!” “不怕你躲什么躲?还是说你心虚?”,他渐渐逼近,压迫更甚,一边的白初尘被忽略掉了,赶紧想溜之大吉,脚步一抬,凤夙澜就道,“跑什么跑?还是想又来一次!” 白初尘脚步落下,苦丧着脸,微雨公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她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居然从一个病秧子身上感受到了压力,纤细的手指指着他,喝道,“你别乱来!母后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本公子需要你们放过吗?反正都没两年好活了,多拉一个垫背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我的好妹妹?” 听她这般说,微雨公主终于知道怕了,她喏喏道,“七哥,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今天不知道她是我七嫂,所以才冒犯了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是吗?”,凤夙澜明显不信,“凤情婳,别当本公子是傻瓜!” “真的!”,她眼神真挚,说谎话不带打草稿的,凤夙澜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说得这般有诚意,本公子姑且相信你一次!” 微雨公主垂下头,敛下心中的恨意,今晚上的耻辱,她会一一记在心上,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女人发起狠来,就是十个男人也拉不住! 她抬起头的瞬间,甜甜应道,“谢谢七哥!” 凤夙澜眼疾手快的弹了一颗药丸子,她还没来得急反应,就直接滑下了喉咙,再一闪到白初尘身边,一把点住了他的穴位。 “凤情婳,别说本公子不帮你,刚才那颗可是我从大哥手里夺来的春姌丸儿,现在白初尘不能动了,扔你采撷,这机会要不要抓住,可随你了!” 凤夙澜报复微雨公主的同时,还不忘拖凤夙痕下水,成了,白初尘肯定会饶不了微雨公主,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俊美如画的初尘公子是身怀武功的,刚才他又没下死手,这都要是让她得逞了,只能说明,狗血的缘分啊。 若是不成,自然体验了一把倾儿受的苦,这药丸儿可是凤夙痕的,和他又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搞定这些,他只是不想再过多折腾,倾儿睡了一会儿,若是醒了,发现自己不在她身边,会不会害怕? 显然的,凤夙澜直觉上把她当成了瓷娃娃,这哪里还是静水山庄里那彪悍如斯的女汉子? 第八十二章 偷窥 白初尘就那么看着凤夙澜迎着晚风离开,墨发甩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白初尘只能用眼神挽留,奈何那美人儿半分回眸的没有,自然没看到他那依依不舍,殷切期盼的小眼神。 心头怄得要死,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煞星呢? 想着这丫的哪里需要他保护,别人见到他才该避着走!他现在是欲哭无泪,可怜微雨公主还在旁边虎视眈眈…… 那颗药丸子的作用也发生得忒快了一点儿,此刻她颊飞红霞,媚眼如丝,身体燥热,口中大渴,如饿狼般看着白初尘。 不管是意识里还是潜意识里,都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对她说,扒了他,扒了他! 心动不如行动,很显然,微雨公主的动手能力很强,她三两步走了过来,揪起白初尘的衣领,奈何她是娇弱姑娘,白初尘毕竟是个大男人,要把他揪起来,费了老大的劲儿还没有成功,倒是把自己弄得香汗淋漓…… 汗水中都带着香甜的味道,微雨公主囫囵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双眼贼亮,此刻毫无公主形象,叉着腰喘气儿,这到口的肥肉不能啃上一两口,着实心有不甘。 幸好,她们还在凤藻宫的范围之类,她的宫女们也算是称职,看到自己的主子这么久没有回来,生怕受到欺负,当然她们并不明白,貌似微雨公主挺想受白初尘欺负的。 当然此欺负非彼欺负…… 此刻她妖娆的撩发,掂起衣裳透气儿,白初尘都目不斜视,可把微雨公主给气得,原本被春姌丸儿激发出来的十二分激情,都减退了两分。 这两分并不影响她想要得到公子的心,是以,在宫女寻过来的时候,她克制着自己,哪怕心头像是有猫咪在抓,也装得优雅大方得体,手指轻佻一指,“把他扶回去!” 领头的宫女看了微雨公主一眼,提醒道,“这……”,是不是不太好,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公主的清誉可就毁于一旦了,皇后娘娘铁定饶不了她们,到时候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微雨公主凤眸一瞪,“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动手!”,她厉声呵斥,实则心头的欲火快压不住了,指甲掐进了掌心,那疼痛不过给她带来片刻的清醒,随即又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吞噬着她。 她扭捏着身子,快步走到前面,那宫女无法,只得按吩咐做事,手一扬,就出现俩太监把他白初尘抬着,跟在后边。 白初尘窘得俊脸通红,他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心下暗暗乏力,期待尽管冲开穴道。 一遍又一遍的怒骂着凤夙澜那个白眼儿狼,他是来替他媳妇儿解决问题的,没想到倒把自己陷到了里面。 他哪里知道,傍晚宫里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就已经很让凤夙澜很不爽,揍了他一顿还不消停,可不是赶着找虐吗?现在没有变态的找俩清倌儿或者丑女伺候他,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一路上他都闭着眼睛,自我催眠,期望微雨公主不要那么热情似火,只要再给他一点点时间,他保证能冲开穴道溜之大吉…… 可微雨公主会给他逃跑的时间吗?显然不会…… 好不容易到口的美男,不啃下去,可真对不起凤夙澜的煞费苦心,虽然她知道那是一个陷阱,可还是甘之若饴的跳下去,毕竟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白初尘被俩太监轻柔的放到床上,对于微雨公主要做的事,他们没有半分微词,毕竟不过都是宫里最低微的人士,都只靠着主子的恩宠过日子,不会这般没眼色的。 不仅如此,还贴心的送来一大桶泡着玫瑰花瓣的香汤,顺带着把门带上,此刻凤藻宫的主殿周围鸦雀无声,连阿猫阿狗都被清场了,若是打扰了公主的好事,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微雨公主走过去,挑起白初尘的下巴,风流放浪的看着他,美目中流转着媚意,和平时端庄得体的形象判若两人。 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那颗药丸儿功效强大,勾出了她潜在的性格…… 风骚入骨这话形容微雨公主是不恰当的,可此刻这般又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她的手指轻划过白初尘的脸蛋儿,“初尘,不要这般看着我!七哥的美意,我舍不得辜负呢!”,这般说来,她也是受害者不是吗? 白初尘冰冷的看着她,心下没有半点涟漪,哪怕调戏他的,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可他身上这女人,美则美矣,却毫无半分女儿家的矜持,竟然干起了强迫男子的事情来。 当然,如果被强迫的不是他,他也乐得看一出好戏,可作为当事人,却着实笑不出来了。 “无耻!” 他鄙夷的呵斥,不但没有引起微雨公主的火气,反而侧目深情的看着他,她媚笑着,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和她现在的形象很不符,她道,“初尘,你还不明白吗?今日你只要进了我这宫殿,不管成与不成,都是跑不掉的了!” 因为,这亵渎公主的罪名他担当不起,不想死就只能娶她,不得不说,微雨公主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只是白初尘是一般人吗? 不要以为他被凤夙澜整就是他蠢,事实上怎样呢?谁有清楚!没摸清敌我实力的时候,贸然出击并不是好事,微雨公主以为胜券在握,哪里会考虑到还有反败为胜一说呢? 不过还好,明日丢人的不会是她一个…… 径直在他眼前轻解衣衫,香肩半露,肤若凝脂,侧身回眸间混合这少女的清纯和妖女的妩媚,仅仅一眼,就那般蛊惑人心。 白初尘不是人事未知的处男,只不过他相当的自律,当然这是对比起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儿来说。微雨公主这般无声的挑动,比起她刚才那刻意的勾引,反而更能撩拨人,就算他心头不愿意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追随了本能反应。 微雨公主虽是处子,可对于床第之事,还是微有涉猎的,至少全国最好的春宫图蓝本就在她家,看过也不稀奇。 白初尘的反应让她羞涩,却也欣喜,有反应才好,至少证明她对他来说,是有诱惑力的,不是吗? 动作放缓,*轻抬,踏上香汤旁的木梯,脚尖轻轻拂开花瓣,试了试水温,才一步一步走下去,坐在里面的方凳上。 手指浇起一点水从脖颈处滑下,有几缕发丝被温水打湿,粘附在勃颈处、胸前,黑白的对比是那般的强烈。 欲说还羞撩人的姿态,无声胜有声,白初尘就算是和尚,也该动了凡心,何况他还不是。 他微眯着眼,微雨公主缩小的身子倒影在他瞳孔里,感觉喉咙干燥,咽了咽口水,微雨公主对于他的反应满意极了…… 温水的侵蚀,药效在血液中游走得极快,有没有寒凉之物慰藉,微雨公主渐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来…… 这恰恰为白初尘争取了时间,等到心头第一波火热差不多在温水里发泄出来之后,她才睁开迷蒙的眸子,款款起身,经过温水的浸泡,身子微微泛着潮红,比刚才的莹白如玉更能撩动人心。 并未用毛巾擦干身子,随手拿下搭在屏风上的薄纱,在胸前裹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下边也是随意一圈,拖了半截在地上,款款走来的样子,有几分九尾狐勾人的味道。 白初尘不敢再看她,一边念着清心咒一边冲穴道。 微雨公主不满意他闭着眸子,非得让他睁开,不知羞耻的跪在他旁边,素手取下他固定头发的发簪,拨散开他的头发,如丝绸般铺展在床榻上,俊逸非凡的脸庞放大在自己面前,她笑了,笑得很甜,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指导的。 比如情之一事,无师自通,微雨公主的天赋极高,不需要教导嬷嬷的调教,做起这事来一点也不生疏。 能恰到好处的在白初尘身上流连,每一次触碰,都引来他哼哼歪歪,而这时,微雨公主就像是做了坏事得逞的孩子,单纯又可爱…… 却说凤夙澜回到玉颜轩的时候,苏倾泠已经醒了,正撑着身子起床,凤夙澜推开门,赶紧过来扶她,生怕他一不小心摔下了床,其实她哪里有那么脆弱…… “倾儿,慢点!”,他扶着她的胳膊,反而让苏倾泠的活动受限,她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瓷娃娃,松开!” 凤夙澜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苏倾泠低头穿鞋,一边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能不能不说?” 苏倾泠起身,盯着他瞧,回道,“你说呢?” 看着熊孩子的表情,估计也没敢啥好事,不过这宫里有他那皇帝老子收拾破摊子,有什么大不了? 她是看出来了,正是因为大家以为他都没两年好活了,都不想和他发生大的冲突,毕竟这丫的着急起来毛发直立,完全豁出去的样子,还真没几人敢招惹! 再加上皇上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近些日子简直无法无天,就算是错了,皇上也只是偏偏的说一句,小七还小,身子又不好,谁他折腾吧! 可怜他下面的那些弟弟妹妹,听到这话的郁闷程度,可想而知,他还小,都二十有三了! 他们才十七八小的甚至十四五,做错了事情,皇上仍然毫不留情的处罚,禁足面壁等都是轻的,有那个皇子能有凤夙澜那么好的待遇?难怪有人暗地里说颜妃是狐狸精转世,不然怎么去世那么多年,还能牢牢占住皇上的心? “你说还是不说?”,苏倾泠问话,凤夙澜居然在一边发愣,这是从来没有的现象,她一抢声呵斥,凤夙澜一惊,赶紧安抚着要发怒的母老虎。 “倾儿,我说,你别动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心疼的又是他了。 苏倾泠走过去倒了一杯茶,啜上一口,喉咙干燥的感觉才好受了一点,凤夙澜跟在她旁边,说道,“我刚刚去给你报仇了!” “什么?”,苏倾泠狐疑,莫不是去找微雨公主报仇了吧? “就是你想的那般!”,凤夙澜眨眨眼,苏倾泠会意,“我们去看看?顺便给他们带点尾巴去?” 苏倾泠不是小绵羊,在微雨公主手中吃亏了,自然想找回场子来,她意识到,小说和现实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哪怕她有穿越大神的大神之光照耀着,也不代表她不会出现意外。 这次可不就是活生生的教训吗? 再说了,这大神之光,比起段誉的六脉神剑来,还要不灵光,就是她想努力,都不定能保证照耀到她身上。 女人的心眼小,苏倾泠从来就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微雨公主让她难受了那么久,就算凤夙澜不出手,她也会找机会使绊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只有凤夙澜才会玩儿。 只是他愿意代他出手,她是乐意之至的,毕竟在皇宫里,她干起事来不如凤夙澜方便。 听闻微雨公主要对白初尘施暴,苏倾泠嘴角翘着,想想都觉得劲爆至极,白初尘那紧致又有线条的玉体,被陈列在微雨公主的床榻上,被蹂躏成各种撩人的姿态,欲说还说的娇媚,婉转低喃的自语,想起来就很有看头。 微雨公主可千万别辜负她的期望啊,一定要霸气的推到他,强势又强势…… 她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小脸蛋儿绯红,诱惑极了,白初尘还没*,凤夙澜倒是不知羞的上来啄了一口,一招得逞,立即松开,苏倾泠就是想修理他,可对上他那张白白嫩嫩的脸蛋儿,她就舍不得。 活该每次都没凤夙澜吃定! 凤夙澜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明知她是故意,也任由她折腾,不过是因为喜欢! 外头风大,凤夙澜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抱娃娃一般抱在怀里,唯一露出的脸蛋儿比巴掌大不了多少,还埋在他胸口,微热的呼吸冒上他脖颈处。 说是去看热闹,也不知是他先把持不住,还是白初尘先弃械投降…… 更深露重,宫里的人差不多都休息了,连值夜班的侍卫都松懈起来,时不时的能看到他们靠着大树打盹儿,凤夙澜以超高的轻功飞跃,丁点儿动静都没有闹出来。 如鬼魅一般闪过,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凤藻宫的殿外,下午他偷窥的那颗大树上,树干有一人环抱那么粗,还有几个大的分枝,稳稳的把苏倾泠放在上边,一只手还是环着她身子,怕她万一乱动,掉了下去可就不好了。 屋子里已经进入到了时分火热的场面,微雨公主匍匐在白初尘身上,他的衣裳被扒得差不多,玉体羞红得颜色她是看得不真切,可是那低沉暗哑的呻吟还是能听到的,夹杂着的还有微雨公主的轻笑声。 苏倾泠啧啧两声,没想到看起来外表清纯高雅的微雨公主,居然有这么火热的一面,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反观白初尘,一直都是那死样子,双眼闭着,一副抵死不愿的表情,僵硬的没有半分动感,活像是被强迫的!当然,他也确实是被强迫的! 男人嘛,主动性不强,就没有多少看头,妖精儿打架,也是需要相互配合的。苏倾泠边看边做点评,没看到凤夙澜的脸色已经很糟糕了。 他真心觉得,带苏倾泠过来就是一个错误,原本以为是替她报仇了,她会高兴些,哪知道她在大树上看得津津有味,不仅如此,说话比他还要熟稔,简直是百无禁忌,露骨不露骨她都不在乎,一刺溜儿从她嘴里吐出来了,半分顾忌没有。 凤夙澜不乐意了,他一手揽着她的身子,另外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倾儿,别看!” 苏倾泠不听,双手扒着凤夙澜的胳膊,这时候练武和没练武的优劣势就凸显出来了,苏倾泠两只手并用,凤夙澜的手腕儿动都没动一下。 “凤夙澜,放开!”,她不敢大声吼,只能低声呵斥,免得惊起了屋里的两人。 耳聪目明的白初尘这时候自然顾忌不到外边,完全一心一意抵制这微雨公主的调戏,微雨公主现在就管不了外边了,自然二人的出现她是不知道的。 “我们回去好不好?”,凤夙澜劝道,他现在是真心的后悔了。 “不要!”,苏倾泠嘟囔,好不容易有观赏的机会,实在是难得,而且握住了白初尘那假仙儿的狐狸皮,他就不敢再戏弄他了。 “乖,回去我脱给你看,保证比他好看多了!”,凤夙澜酸溜溜的说道。 苏倾泠噗嗤一下笑起来了,感情这孩子又无名的醋起来了,不过真可爱,不是吗? 她道:“我知道!凤夙澜,你在我心中比任何人都好看!”,凤夙澜怔忡,苏倾泠掰下了他的手腕儿,朝着他甜甜一笑,捏捏他的脸儿,“认真看,一会儿还有好戏呢,别醋了!”,说完飞快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凤夙澜心头稍微才舒坦一点。 第八十三章 对台戏 屋里的旖旎气氛越来越浓,微雨公主也越来与失控,白初尘心下大急,怎么穴道还没有冲开。 微雨公主在他气血最充沛的地方戳了两下,他感觉瞬间一股无名邪火直冲脑门儿,刚刚运气又被岔开了,这么一直打岔,他的经脉一直在受到冲击。 哇的一声,呕了一口鲜血出来,凤夙澜眉头皱了一下,要不要出手帮他呢? 微雨公主看到鲜红色的血液,心头的火焰燃得更旺,整个人都沸腾了,她低下头,伸出舌头,把那些红色得液体一点一点舔尽,香艳而*…… 床帘渐渐放下,两人彻底被隔开单独成一个世界,白初尘的清白眼见不保,再最后的时刻,他咬破舌尖儿,疼痛让他有短暂的清醒,做最后一次挣扎,又呕了一大口鲜血,可手脚却可以动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惊喜。 他翻身而起,微雨公主紧抓不放,强势推到了他,尽管他已经冲开穴道,可到底还是伤了经脉,一时间和微雨公主俩挣扎了起来,纠结在一起的两人,比起微雨公主一个人演独角戏的时候火热得多。 隔着纱帐,里面的具体情况看得不真切,外边只能看到两道纠缠的身影,时而还变换着姿势,苏倾泠看得啧啧称奇,只丢下一个评价,“闷骚!” 可不是吗?刚才白初尘还一副死鱼样子,挺尸在床上,没想到片刻的功夫,立马化生为狼,可不止威猛了一点两点…… 凤夙澜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深了?表哥不会真被吃了吧…… 阿弥陀佛,他的罪过貌似大了…… 能预料到明天早上,不,可能天还没亮,白初尘就会过来找他算账了。 哪知,变化生得那么快,白初尘毫不留情的把微雨公主掀翻出来,扔到地上,幸好凤藻宫内铺着厚厚的地毯,才不至于摔伤,可这一摔,着实也把她甩疼了了。 微雨公主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臀部和地面来了一次紧密接触,白初尘从纱帐中走出来,单手一招,衣裳在手,迅速穿在自己身上,只是那这人这里破了一块儿,那里来个女人的唇印,怎么看都像是刚从青楼出来,用它蔽体,聊胜于无。 他眼睛透过窗户往上瞄,他知道,凤夙澜那死小子在那里! 哼,等他先离开了这里再说,有那死小子好看的,居然敢这般整蛊他? 可惜,他算漏了苏倾泠,世界上有一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何况苏倾泠既是小人,又是女人! 白初尘跨开脚步,微雨公主不死心的上前拽着他的裤腿儿,“初尘,别走!”,她难受,早知道是这般,她还不如先扑倒了再说。 可天下间哪里又有那么多早知道? 白初尘冷漠的一蹬腿,微雨公主又飞出好远,他不带感情的骂了一句,“下贱!” 这是他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话了。 微雨公主睁开迷蒙的眼睛,舍不得白初尘就这么离开,伸出手想要去抓他,可是怎么也抓不到,咬着唇瓣,不甘的凝视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远……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打开房门的瞬间,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吹醒了刚才的荒唐,冷哼一声,抬头瞄着树上,凤夙澜无辜的揽着苏倾泠,并未下来…… 白初尘想要找他算账!今天可算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居然差点被一个女人强迫,真是脸都丢尽了。 “凤夙澜,下来!”,他低喝。 苏倾泠笑眯眯的盯着他,做了一个摆手的姿势,说道,“恐怕不行了呢?假仙儿,你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比较好!” 白初尘皱眉,不懂苏倾泠这话什么意思,可是很快她就会懂了,因为这原本就是她设计好的,只见周围迅速的亮了起来,并还有不少宫中侍卫围了过来。 他这破烂儿的穿着,看起来着实不算是好人,再加上他就算声名在外,可宫里又不是每个侍卫都认识他,把他当成了刺客可不稀奇。 偏偏苏倾泠很小心眼儿,想给他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刺客哪有采花大盗刺激不是?早早的就安排了人混在里面喊着抓采花大盗。 这一喊可不得了,惊起了凤藻宫的人,本来大家都以为公主正在好事儿中,可没想到这采花大盗一出,想着公主要是被采花了可如何是好? 连忙跑了出来,贴身的大宫女自然进去看到了微雨公主脸泛春色、不着寸缕的倒在地上,身子还不停的磨蹭,似乎*没有得到舒解,心头吓得半死,以为公主被采花大盗下了春药,这可不得了,赶紧招来心腹,又是为公主梳洗的,又是那冰水冷敷。 可到底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今晚上本来就不平静,宫中的有心人又多,很快宫里出现了采花大盗被传得沸沸扬扬。 皇后是后宫之首,这等消息自然是瞒不住她的,原本还有着心思看热闹,可一听说是凤藻宫出事了,顿时脸色一僵。赶紧吩咐琴心给她梳妆打扮。 打算乘着在皇上嫔妃们到来之前处理此事,最好是把那采花大盗不动声色的处理了,这般才有望抱住微雨公主的名声。 可苏倾泠会同意吗?本就是打着坏掉微雨公主名声的主意,安排的人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两个。 她和凤夙澜趁着白初尘被侍卫围住的时候,偷偷溜下树,隐入了黑暗中,等到白初尘根本不想再和这些白痴侍卫辩驳的时候,转身一看,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凤藻宫的人越聚越多,而里面微雨公主的情况也很是不好,冰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手背探上额头,就像是火炭一般,再这样下去,非出问题不可。 主子要是出了问题,她们做奴才的绝对不会好过,心头自己就先吓起了自己,赶紧让人去传唤太医,就说是公主病得厉害。 这中了春药的名声着实不好,到时候她们必定也不会有一个好下场!又偷偷派人去告知皇后娘娘,她们这边能拖一刻是一刻。 幸好,外边的侍卫还没大胆的赶闯凤藻宫,可宫里面从来就不缺挑事儿的人,什么美人婕妤贵人的来了一大堆,连瑜妃也出现了,她是三皇子的母妃,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大宝。 可三皇子着实烂泥扶不上墙,文不成武不就,天天就栖在女人窝里,怎么鞭策都不上进,皇上对他很失望,时不时爆出了一两件荒唐事,可让瑜妃很是上火。 瑜妃和皇后的斗争是宫里众人皆知的,这也是皇上默许的,帝王心术就是这般,讲究平衡之道,刘家的势力已经极大,再加上凤夙临渐渐长大,若是没有人能为之抗衡,那么他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有被逼宫的可能。 皇上从小就学习御下之道,这点错误还是不会犯的,所以尽管三皇子扶不上墙,可他还是宠幸瑜妃,就是为了给皇后,或者说是给刘家树立一个对手。 瑜妃的势力加上林丞相的经营,要对抗皇后联合的刘家,还是势均力敌的,这就是皇上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瑜妃的出现,这并不意外,周围的莺莺燕燕纷纷给她请安,她让众嫔妃免礼平身,然后极为夸张的训斥着侍卫,“你们都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保护微雨公主?若是出了差错,你们可担待得起?” 众位妃嫔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出声打扰,知道她这是准备和皇后唱对台戏, “可……娘娘,采花大盗在这儿!”,侍卫首领恭敬的回答。 白初尘忍不住想要嘶吼,他是采花大盗,丫的,他要是愿意采花,京城的女人铁定排着队等他采,微雨公主就是脱光了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兴趣。 可他是不会解释的,第一,跟这些侍卫解释无疑跟木头桩子解释没啥区别,因为他们都不会听,第二,他的尊严也不允许他解释,又没做过的事儿,凭啥往他身上泼脏水。 这里没眼力劲儿的人不少,可出门带了脑子的也多,一袭白衣惊天下的初尘公子她们还是认得的,果不其然有人开口道,“那不是初尘公子吗?” 瑜妃此刻才拿正眼看了白初尘,嘴角不由得抽搐,确实是初尘公子,只是这形象着实对不住他惊才艳艳的名声,不过面子功夫还是得做的,赶紧让侍卫把人给放了,“还不赶紧给初尘公子道歉?你们怎么能把他当成是采花大盗呢?”,众所周知,初尘公子对微雨公主是千般看不上,又怎么会半夜来采花呢?可若不是若真如此,又怎么会穿得……如此的怪异的出现在凤藻宫里,而且白衣上还映着红唇印儿,怎么看都不该像是月下散步来的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到底该不该相信!手中的刀是收回来了,可还是呈包围的趋势。 瑜妃也不再多做言语,本来她和白初尘也没什么交情,她开口不过是顺势卖他一个面子而已。 白初尘倒是宁愿瑜妃没有认出他来,只怕明天他就是京城的头条了,想想都觉得恶寒,心头更是恨死那蔫坏的二人组合,果然不愧是夫妻,不,奸夫淫妇!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儿。 苏倾泠隐没在草丛中,看到白初尘被气得快跳脚的样子就觉得解气,偷偷捂住嘴笑,凤夙澜搂着她,宠溺的凝视着她泛着光莹的脸庞,不理解为什么倾儿就那么看表哥不顺眼? 当然,他看白初尘也不怎的顺眼! 从这一方面来说,他们挺有夫妻缘分的! 瑜妃坚持让侍卫进去搜宫,说是为了微雨公主的安全,她责无旁贷,可这些侍卫也不是二愣子。 “瑜妃娘娘,这,凤藻宫是公主的寝宫,属下等……”,着实不好进啊,您老看凤藻宫不顺眼,想恶心一下皇后娘娘,可咱这些小虾米担待不起啊。 瑜妃娘娘倒也没有再坚持,免得别人说她别有用心,她确实是别有用心,可这些阴暗是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的,她漫不经心的闲散两步,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本宫多管闲事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皇后娘娘来处理吧,万一有什么事儿,别怪本宫没提醒你们!” “这……”,侍卫不知该如何应对,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两难之中,深刻了解到宫里的水深火热,他这等小虾米就是纯粹的炮灰啊。 “既然如此,众位妹妹还是陪本宫一起等皇后娘娘来吧!”,瑜妃这般说,其他的那些女人也不敢多言什么。 皇后娘娘匆匆而来,心急火燎,不怪她如此,听闻凤藻宫的宫女禀告说,婳儿中了春药,她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来的路上又听说瑜妃比她先一步而到,想着这可能就是一个针对她或者婳儿更甚者临儿的陷阱。 她立马着急的赶过来,果然看到瑜妃落井下石,让侍卫搜宫,亏她想得出来,不就是打定主意要坏婳儿的名声吗? “瑜妃,凤藻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皇后训斥。 瑜妃也不恼,能理解,皇后现在已经怒火中烧,她可不会再往枪口上撞,稍微低一下头又不会又不会少一块儿肉,再说了能笑到最后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她低头做小,说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是妹妹思虑不周,妹妹也是太担心婳儿了,这不是听闻凤藻宫出事了,马上就赶过来看看!” 看笑话的吧,皇后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甩了甩凤袍,“那就谢谢妹妹了,这刺客已经抓住了,难为妹妹跑一趟,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更深露重,免得冻坏了身子,皇上怪罪下来,本宫可担待不起!” 一句话拐几个弯儿,不就是说她是病秧子,还狐媚惑主吗?能得圣宠是她的本事好不? 她掩嘴笑了笑,“妹妹身子还撑得住,姐姐还是先去看看微雨公主比较好,这要是刺客伤了她可不好,若是采花大盗就更不妙了!” 皇后知道他故意这般说来膈应自己,可是却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而且听凤藻宫的宫女来报,婳儿的情况不是很妙,她也顾不得再和瑜妃斗气,径直往殿里走去。 瑜妃反而不走了,她倒是想看看,凤情婳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她有预感,这状况铁定很劲爆。 她不愿意挪地儿,别人自然不敢赶她走,反而得还得把她伺候得周到。 皇后进屋,迅速的走到微雨公主的床边,一看情形,果然如宫女禀告的那般,宫女们都跪下请罪。 可现在不是怪罪的时候,解决问题才是关键,问着伺候的大丫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皇后越听两条眉毛皱得越紧,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这哪里是女儿家能做出的事情? 强迫男人,亏她做得出来! 宫女没看到凤夙澜出手的那一幕,自然只当是微雨公主算计了白初尘,皇后盯着微雨公主潮红的脸蛋儿,恨不得两巴掌扇醒她,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舍不得! 吩咐人抬来一大桶冰水,让人把微雨公主放进去,刺骨的寒冷让她瞬间打了一个寒战,身子冻得直哆嗦,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眼前似乎看到了皇后,看得不是很真切,她下意识的唤道,“母后,我难受……” 小女儿的娇态和软糯毕露无疑,皇后再大的火气也消散了,她亲自浇起冷水给她洗脸,再用帕子擦干,“婳儿,清醒点!” 或许这冰水真的起了作用,至少这片刻里,微雨公主的脑子是清醒的,她委屈的控诉,“母后,初尘欺负我……” 皇后作为过来人,这欺负一词自然被她理解得更有深度,以为自己得宝贝闺女被占了便宜,心下大怒,想着非得让他付出代价不可。 哪曾想到,微雨公主是在控诉他撇下了自己,怒火中的皇后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侍卫围住的白色身影…… “婳儿乖,母后会让他娶你的!”,皇后娘娘温柔的用毛巾替她擦拭着脸蛋儿,让宫女在旁边守着,这次要是再出什么问题,她们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 她顶着一脸的怒气,吩咐琴心去把白初尘拖进来,她要亲自审问! 第八十四章 清白险不保 瑜妃很自觉的进来了,打着关心微雨公主的旗号,皇后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她赶走,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相互之间谁也不待见谁,可撕破了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甚至可能惹来皇上的不快。大家都是人精儿,自然不会做这种损人还不利己的事情。 白初尘被侍卫押进来了,他反而镇定了,没有愤怒也没有挣扎,尽管衣衫不整,却风度翩翩,一身的气度就值得让人侧目,抿着唇既没有给皇后行礼,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他是有资本骄傲的,作为天下首富,游走在几国之间,把握着天下的经济命脉,毫不夸张的说,造反?他没这势力,可要把天启的经济弄得萧条甚至崩溃,也不过是几天的功夫而已。 关键是他的来历神秘莫测,仿佛是突然间从天地冒出来的,各国都有势力查他的底细,能查到的不过也是他近五年的事迹。就连他和凤夙澜的表兄弟关系,其他人也是不知的,连凤夙晗都不知道,众人只道是两人关系好,从来没往那里考虑过。 皇上从不曾怀疑过他们,毕竟颜妃从来没有说过她有亲人。 再加上二人在众人面前,似友非友似敌非敌的关系,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后恼怒着白初尘的态度,虽然不卑不亢,可她就是看不顺眼,或许是心里头就已经给了差评的缘故,要不是因为顾忌自己的女儿,她早不客气了,哪里还打算在这里和他唧唧歪歪。 她道:“白初尘,你做的好事本宫不想多予计较,你说,你打算何时迎娶婳儿!” 白初尘挑眉,双手怀揣在胸前,实则是把衣襟拉了拉,不让自己精壮的胸膛走光,因为他发现那一大群嫔妃里面,有好些个女人如狼似虎的盯着她,这种感觉比被狼群盯着还要难受。 心头想着,宫里的女人果然变态,不管是少女还是少妇,个个都是如狼似虎,他心下想着,以后再也不来凑热闹了。 他心头想着自己的事儿,神思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皇后娘娘庄严的脸蛋儿都快绷不住寸寸龟裂了,瑜妃在旁嘴角上翘,能看到敌人吃瘪,自己的心情别提多舒畅呢。 她看似好意的提醒道,“初尘公子,皇后娘娘问你话呢!” 白初尘才回过神来,茫然的盯着皇后,很是不给面子的问道,“皇后娘娘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裸的羞辱,感情刚才皇后跟你讲话,你都神游天外了,皇后娘娘的脸色一变再变,琴心贴心的递了一杯热茶过来,让皇后压压火。 一口热茶下去,心头的郁怒得到了缓冲,才以至于皇后娘娘没当场发火,瑜妃想看笑话的心也就落空了。 不过她也不急,因为她知道,皇后娘娘迟早绷不住,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初尘公子压根儿就不会娶凤情婳,若是想娶早娶了,也不会每次见着都避着。 皇后娘娘又问了他一遍,这次白初尘没有晃神,他眉头深锁,似乎在思索,似乎在权衡,皇后也不急,她笃定白初尘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 偏偏白初尘做的事出乎她意料,他冷淡的道,“皇后娘娘怕是想岔了,初尘何时说过要去微雨公主?公主身份高贵,我乃一介草民,着实配不上公主!而且,白家有训,白氏宗族所有男子,不得和宗室女子有牵扯!”,最后一句是白初尘杜撰的,天下人没有几人知道他真是的身份,白家,更是神秘的存在,谁知道他的祖宗有没有说过这话。 根本无从查起,反而一二添做五推了就成了。 皇后怒了,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喝道,“白初尘,你好大的胆子!” 身后的一众妃嫔被皇后的突然发作吓到了,胆子小的,身子还打了一下颤,瑜妃眼皮儿都没掀一下,这般就急了,看来微雨公主出的状况比她想想的还要严重。 她淡淡微笑着,优雅的喝着自己的茶水,任由皇后和白初尘对阵。 白初尘也不是被吓大的,他耸耸肩,说道:“本公子胆子不大,却也不是随意可以威胁的!凤藻宫好大的规矩,我倒是还想找皇上评评理!” 皇后正准备扣一定大帽子下来,没想到微雨公主从后殿披头散发的出来了,脸上还带着羞涩,一身宽松的衣袍,着实不雅,她俯在皇后的跟前,转头看了一眼白初尘,恳请着,“母后,你别生气,初尘不是故意的!” 白初尘不屑,以为替他说好话就可以了吗?他白初尘还没有那么廉价。 皇后的愠怒因为微雨公主的突然出现被打散,瑜妃在旁抿笑的模样着实碍眼,她吩咐着琴心,“还不赶紧带公主进去休息,公主病了,难不成你们都傻了吗?” 微雨公主摆着小女儿的娇态,她不依,瑜妃在旁帮腔,“姐姐,婳儿这是心疼初尘公子呢!” 皇后瞪了瑜妃一眼,呵斥道,“进去!” “我不!”,微雨公主跺脚,她走到白初尘面前,深情的凝望着他的眸,她想要伸手摸摸他,白初尘倒退,微雨公主委屈,“白初尘,你娶我好不好!” “不知廉耻!”,白初尘毫不客气的评价,眼里半分涟漪没有,眼前的绝世美人儿在他眼里跟颗大白菜没什么区别,说不准还不如一颗大白菜呢,大白菜好歹还能卖两文钱。 微雨公主眼前浮起一层水雾,她伸手扯着他的袖子,楚楚可怜的说道,“可是你刚刚……刚刚看了人家……”,她倒是想学着灵素那么大胆,堂而皇之的说白初尘看了她身子,毁了她清白,要他负责。 可是她不敢,可她这般说一半留一半更值得让人深思,皇后脸色难看,她真想上去捂住微雨公主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她没有脑子吗? 其实这时候她还真没什么脑子! 别指望一个中了药,被折腾了大半宿的女人还有多少理智,能坚挺到现在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瑜妃当然高兴极了,有些话她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可凤情婳自己吐露出来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假装着帮助皇后呵斥白初尘,“初尘公子,这就是你的不是呢,既然和微雨公主……嗯……两情相悦,此刻不负责任着实不是男儿所为!” 白初尘好笑,这瑜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为微雨公主讨回公道,实际上是作实了她伤风败俗的名声。 两情相悦?在此刻听来,是格外的讽刺! 他淡淡的道,“本公子不想和你们多做争辩,没有做过的事,我是不会认的!” 他转身欲走,微雨公主拉他,他轻轻拂下她的手,说道:“公主还是自重些!” “来人啦,拦住他!”,皇后娘娘吩咐,“大胆白初尘,夜闯禁宫,意欲危害公主安全,收押下去择日候审!” “母后,不要!”,微雨公主求情,就算白初尘那么对待她,她还是舍不得他受苦,或许她不是好人,或许她手段卑劣,可是她对待白初尘的那颗心事干净的。 或许想过算计他,可终究还是舍不得他受苦,白初尘看了她一眼,说是舍不得?没有!他不是心肠软的人,微雨公主的这一做法,顶多是在他心头掀起一点感触罢了。 说到底,这事儿还是她惹出来了,没有找她算账都是好的了,白初尘想,这次就算了,若是有下次,定不轻饶。 可是会有下次吗?这次皇后就没打算放过他,如果他能娶自己的宝贝女儿当然好,不但婳儿开心了,对于临儿来说,也间接算是一大助力,可他拒绝了,那么他就是敌人! 为了保全婳儿,她势必要用雷霆手段镇压,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其他了,至于这些看热闹的女人,她自然有办法让她们闭嘴,就是瑜妃稍微麻烦一点。 不过只要稍稍给凤夙轩找一点麻烦,她就腾不出手来折腾了。 皇后把一起都预计好了,侍卫还没有动,她怒道,“没听到本宫的命令?还不赶紧把他押下去!” 侍卫慢渐渐圈紧,白初尘抿着唇,酷酷的睨了他们一眼,众侍卫感觉心头寒战,在原地打着圈圈。 皇后再呵斥,门外凤夙澜的声音传来,“慢着!” 凤夙澜和苏倾泠携手进来了,白衣未惹霜华,白初尘没好气的扔了一个白眼给凤夙澜,这小子总算是有点良心,不枉他为他赴汤蹈火那么多场! 惊变起,微雨公主的脸色不好看了,皇后虽然还镇定,可是很意外二人的出现,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被人算计,现在这种感觉越发的明显。 那个人会是凤夙澜吗? 她不清楚,而且疑惑着,宴会刚散场的时候,苏倾泠不是中毒昏迷不醒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种种的疑团困扰着她,觉得凤夙澜是幕后黑手,可是又没有证据,可若不是,女人的直觉是那么的强烈。 她道,“更深露重,澜儿和苏小姐怎么来了?”,又吩咐人给二人搬来了凳子。 免得二人在凤藻宫的地盘儿上发病,到时候可是有理说不清了。 微雨公主从凤夙澜进屋开始,就有些慌乱,凤夙澜的残忍她已经领教过了,她依偎在皇后的身边,寻求着安全感。 “本公子只是觉得,皇后娘娘这般处置有些不妥,这白初尘白公子好歹也是天启的名人,无凭无据的就收押打牢,到时候怕是寒了百姓的心呢!说什么皇室以权欺人都是轻的,要是失去了百姓的信任,动摇了天启的根本,这可就不妙了!皇后娘娘,您说是吧!” 皇后咬牙切齿,凤夙澜一张嘴,直接推翻了所有,甚至把她推到了对立面,一句动摇天启根本,这么一大顶帽子压下来,就算她是皇后,扛着也是有压力的。 不是谁都像凤夙澜那般滚刀肉,但凡在意名声,都会有点顾忌,皇后的顾忌显然更多。 凤夙澜接着说道,“而且,父皇马上就要来了,是非曲直,定当有父皇公断!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切莫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皇后娘娘强压着怒火,手指紧紧握住圈椅的扶手,指尖泛白,可见有多用力。 不过是抓一个刺客,哪用的着后宫干政一说!不过她到底还是不想和凤夙澜反驳。 其一,诚如他所说,皇上马上就要来了,其二,和凤夙澜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或许这个词形容的不恰当,凤夙澜俊雅的外表如何也和牛联系不起来,可却是这个道理。 皇后无法,让侍卫散开,上等茶水伺候着,皇上的动作不慢,接到宝贝儿子的传话,立马就乘着御撵敢来了,跨进凤藻宫,一看大家都在,问道,“发生了何事?” 皇后脸色不好,看了看周围的人,“这……” “瑜妃,你们都散了吧!” 刚才瑜妃不走,皇后总不好连着众嫔妃一起遣散,虽然这些女人的品阶不高,可是蚂蚁啃死象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若是把她们都推到了瑜妃那边,可就真是出问题了。 不过幸好,刚才婳儿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算这些女人聪明,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只要不是婳儿亲口说的,她就有办法让她们一个字都不敢吐出来。 作为皇后,这些年的经营也不是作假的,不然这些女人不早翻天了? 瑜妃见皇上开口,她微笑着点头,反正大概都清楚了,无非是两种结果,第一种,白初尘迫于压力,娶了微雨公主,自然名声会保全。第二种,白初尘鱼死网破,微雨公主身败名裂。 她更倾向于第二种,她没猜到的是,白初尘也是人精儿,而且比起一般男人来说更不要脸,所以对上他,皇后母女注定讨不了好处! 其他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皇上、皇后、凤夙澜、苏倾泠、白初尘和微雨公主六人而已。 皇后其实挺想把剩下的两个碍眼的人也赶走,奈何皇上没发话,她也只能憋着。 微雨公主还没有告状,白初尘先露出委屈的模样,俯首控诉着,“皇上,请您为草民做主!” 苏倾泠看他那装模作样的姿态,很像那么一回事儿,一点面子也不给的的笑了,凤夙澜赶紧捂住她的嘴,没看到皇后的脸色已经跟锅灰一样黑了吗?没必要再刺激。 她只不过是觉得,白初尘真是人才,恶人先告状,不,他算不上恶人,只是在男女关系中,不管怎样,都是女人吃亏多一点吧,他还真做的出来。 皇上也是一愣,让他先起身整理了形象再说,白初尘也不客气,原本敞开的衣襟立马把他精壮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一丝肉色都没有露出来。 他道:“皇上,草民委屈啊,草民不过是举得今日月色不错,在宴会散了之后,就随意走走,没想到这一走就走到了凤藻宫!” “那可真够巧的,还是说你遭遇预谋!”,皇后质问,她根本不想给白初尘机会辩解,她有预感,白初尘说出的话绝对会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上看了她一眼,皇后只得规矩做回位置上,不敢再打岔,让白初尘接着说。 白初尘更是装得像模像样,脸上还带着羞怒,这着实不应该,一个大男人,脸色羞红什么。 他道:“没想到刚刚到了凤藻宫外边的花园里,微雨公主就突然出现了,她含羞带怯的跟草民表白,草民自知身份地位,配不上天启的明珠,让明珠蒙尘的事情,草民做不出来,就拒绝了。没想到微雨公主突然发难,让人打晕了草民,还绑到了宫中,意欲何为,就算不说,大家也应该知道!” “草民抵死不从,没想到微雨公主居然下药,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交换了杯盏,这才没有中药,只是微雨公主在药物的趋势下,变得有些……有些……总之,草民委屈得很啊!” “皇上,您一番好意,邀请草民入宫共度端午佳节,没想到差点在这宫中被……被非礼,清白不保,草民如何对得起白家的列祖列宗啊!” 第八十五章 反戈一击 一番说辞,白初尘说得是声情并茂,就差没直接说,微雨公主扒了他的衣服准备直接霸王硬上弓。 那一句一句的草民,也是够恶心人的,直接拉低的微雨公主的品味,把她推到了恶人的位置上,堂堂公主,看着长得漂亮的男人,竟然想强行施暴,怎么看都是一桩丑闻。 苏倾泠在旁边一直低着头,身子微微抖了抖。 她不敢抬头,万一看到白初尘那夸张的表情破功笑了出来,可就好玩儿大发了,不过她想着,这假仙儿可真是个人才。 她自认为自己黑心黑肺口若悬河,那曾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啊,这才是颠倒黑白的高手啊,就是现代的奥斯卡影帝遇上了他,也得乖乖投降。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他这耍起流氓来,不仅是有文化,还有条理,表情到位,众合各方面因素,微雨公主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微雨公主脸色煞白,她还真说不出来辩驳的话来,因为白初尘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只不过是省略的凤夙澜那一段。 皇后看自己的女儿呆愣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应对,又气又怒,她道,“强词夺理!世间哪有女子强迫男子的?还说初尘公子逼迫了婳儿,被人抓住了现行,现在又不敢承认!” 白初尘冷笑,果然这老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他也不好打发就是了,他道:“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比如说,我们高贵的微雨公主就开了历史的先河!” “你再敢诋毁婳儿的名声,本宫定不饶你!”,皇后被气得肝疼。 “皇后娘娘又何须恐吓在下呢?事实胜于雄辩!” 苏倾泠笑够了,才抬起头来,她盯着微雨公主说道,“总所周知,微雨公主倾心于初尘公子,这些年为了他,可没少吃飞醋,刚才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儿表达了对初尘公子的爱慕之心,现在有这般行为,着实不奇怪啊!” “苏倾泠,你闭嘴!”,微雨公主怒吼,心口被气得起起伏伏的,精致的脸蛋儿全是怨愤,阴沉得想要吃人。 苏倾泠耸耸肩,她并不害怕微雨公主的怒吼,如果说只有她一人,或许她还会权衡一下利弊,要不要现在就和她对上。可凤夙澜在她身边,她由衷的有安全感,相信有他在,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 只是一种从心而出发的信任,相信凤夙澜也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她道:“公主又何必恼羞成怒呢?还是说我说的本就是事实!” “苏倾泠,污蔑皇室公主可是大罪,你可得想清楚来再说,为了初尘公子而豁出性命,就不知道身边人会不会觉得心寒!” 皇后果然段数要高些,她从侧面打击着苏倾泠,可是凤夙澜和她的关系,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挑拨的,凤夙澜揽着她身子的手紧了紧,抿唇不语。 苏倾泠微笑,“皇后过滤了,是不是污蔑微雨公主心头最清楚不是吗?你今日下午对我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据!” 尽管她清楚,微雨公主不过是让人打晕了她,春姌丸儿的罪魁祸首是凤夙痕,可是那有怎样?她从来就不是高风亮节的女主,对她下手那就是大错,何况没有她惹来的因,又哪里有后来的果? 总之,她想修理她就是了,哪需要如此多的理由! 任性,就是如此简单,反正捅了篓子还有凤夙澜收拾就是了。 果然凤夙澜的眼神不善,他凶狠的盯着微雨公主,倾儿不说就算了,既然提出来了,他自然要帮腔的。 他对皇上说道,“父皇,我的女人,没有任何人能欺负!”,胆敢伤害倾儿的,他都会加倍奉还。 苏倾泠没有说话,可心头暖暖的,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掌心,告诉他,她很欢喜。 微雨公主慌了,她惶恐的看着皇后,无措的站着,皇上锐利的眼光扫过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婳儿,你说!” “皇上!……”,皇后还想帮腔,皇上立马呵斥,“朕是让她说!” 皇后无奈,只得悻悻的坐着,用眼神给凤情婳指点,期望她不要犯错,牵扯到苏倾泠,就是牵扯到凤夙澜,谁知道那丫的会不会随时暴怒。 “父皇,我……” 微雨公主一直结结巴巴,就是没说出重点,心下紧张,苏倾泠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站在对立面,她也不想把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逼到如斯境地。 只是自己做的孽,自己就得承受,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她平静的接过话头,不带一丝的愤怒,说道,“皇上,事情的因由还是由我来说吧!” 皇上没答应也没反驳,她先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其实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一个情字!今天下午,我独自一个人在宫里闲逛,因为第一次进宫,根本摸不清方向,稀里糊涂的走到了揽月楼附近的湖泊,正在凉亭边吹着微风赏着荷,没想到真会搞看到一男一女在追逐,那男人跑,那姑娘追,锲而不舍,那湖泊边上没有小路,四周只有清凉的湖水,男子躲避不及之下,看见亭子下方有一叶扁舟,来不及思考,直接跳了下去,顺带着我很倒霉悲催的被带了下来,又呛了几口水,差点被要了小命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男人觉得连累了另外一位无辜的我,主动提出送我回去,可是我一口回绝了。独自回到了凝香阁换衣裳,准备参加晚上的宴会,没想到这事儿经过有心人的传播,微雨公主醋意横飞,自然召唤我来了凤藻宫。” “后面更是胁迫我不许靠近初尘公子一步,天地良心,在今天之前,我连白初尘是男的是女的是圆的是方的都不知道!再说了,就算我母亲去世得早,也知道女儿家还是该矜持一点的,自然一口回绝的公主,因为我们压根儿就没有半分关系,纯粹是那么造谣的人生的是非!” “后来,我不知怎么的从凤藻宫的床下醒来,天已经黑了,出了凤藻宫才遇上了七皇子,我说这么多,不是想追究微雨公主对我做了什么事儿,而是想说,微雨公主对白公子情深似海,所以刚才的说法,绝对不是无中生有!” 苏倾泠一口气儿说完,拐了那么大一个弯儿,无非就是想着实她胁迫白初尘意欲霸王硬上弓的事实。 微雨公主被她这不尽不实的事实可气得七窍生烟,诚然,苏倾泠没有没有夸大,可是她漏掉了许多内容,比如她和白初尘在湖中央一待就是一个下午,鬼知道干了什么事儿,比如,在凤藻宫她是怎么挑衅自己的。这些苏倾泠都避开了,无非就是想营造一种气氛,让皇上觉得,微雨公主已经做了这么多荒唐的事情,再荒唐一点的推倒白初尘,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皇上思索着,半响开口问道,“婳儿,苏丫头说的可是事实?” 微雨公主心头委屈极了,她无辜的看着皇上,争辩道,“父皇,她说谎!她……” 苏倾泠根本不给机会让她继续说话,她抢白道:“微雨公主,我哪里说谎了?在揽月楼外,追逐白初尘的不是你?因为白初尘召唤我来凤藻宫打晕我的不是你?在宫宴上,当众给白初尘写情词的不是你?还是说今晚胁迫欲强白初尘的不是你?” “我……”,微雨公主欲继续挣扎,苏倾泠却依然不给她机会,她说道,“如果这些你都否认,那我就真的没什么好说了,公主连自己的内心都可以违背,又谈何对白公子一片真心?还是说你只是看中了白公子良好的皮相,意欲强而得之?如果真是这样,白公子现在的落魄模样也解释得通,公主,你说是吗?” 微雨公主被她一再抢白,脑子打结,都不知该怎么反驳了,而且,苏倾泠说得也不完全是谎话,她喜欢白初尘,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她无力的垂下头,皇后娘娘那眼睛睨了苏倾泠一眼,冷生道,“巧言令色,本宫倒是不知苏小姐有这般的好口才,可真是隐藏得紧!” 苏倾泠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不过是道出事实罢了!” “啊……”,微雨公主大叫一声,吼道,“不要说了!本公主承认就是了,我喜欢白初尘,很喜欢很喜欢!只不过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的好七哥!”,微雨公主咬牙切齿的指着凤夙澜,她就知道,凤夙澜是绝对没安好心的,可是偏偏愿意掉进陷阱里。 皇上被她们这绕来绕去绕晕了,虎眸中透着怒意,一个二个把他当成傻子耍,是吗? “澜儿,婳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凤夙澜无所谓的应道,“本公子说过,任何胆敢伤害倾儿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而且凤情婳,本公子不过是点了白初尘的穴道而已,最终心生贼心的,可是你,若你抵制得住诱惑,自然不会干出强迫白初尘的事儿,说到底,本公子又何来出手一说,不过是修理了白初尘,顺道让你捡了一个便宜!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还喂我吃了……”,微雨公主冲口而出,确有硬生生的刹住了。 凤夙澜冷笑,“那不过是一颗普通的糖豆,是你自己生了心魔!”,反正现在是糖豆也好是春姌丸儿也好,都化成渣渣了,谁还有证据? 就算太医诊断真是中了春药,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难倒就不能是她自己high到极点不小心吃的吗? 总之,这种抓不住证据的事情,能赖就赖掉了,他做起来一向顺手,半分愧疚感没有。 说完还诚挚的望着皇上,那眼神似乎说着,他若是不相信的话,就是冤枉了他。 皇上明知道凤夙澜说的,很有可能是扭曲了的事实,可看到那一双和颜妃相似的眼睛,他心头就忍不住偏袒。 这都耗了大半夜了,大家都累了,他道,“既是如此,这事儿作罢!” “皇上!那婳儿的名声呢?”,皇后不依,到了此刻,不管是婳儿强迫了白初尘还是白初尘强迫了婳儿,吃亏的都是婳儿,只有让他娶她,才能把伤害降到最小! “不论怎样,婳儿的名声都因为白初尘受到了不好的影响,他应当负责!” 皇后是打定主意赖上了,白初尘在心头忍不住骂娘,心头问候了微雨公主的祖宗十八代,面上没显露一分,他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初尘才是受害者!若是您非得让初尘娶微雨公主,初尘宁死不从!”,他当然舍不得死的,只不过话还是要这么说的,没有压力皇上说不准就被枕头风吹傻了,他虽不惧,可是面对这些纠缠也觉得麻烦。 一个晚上就弄得他身形具疲,长此以往,他可真吃不消。 皇上听出了白初尘话外的意思,要和天下第一首富识破脸皮,他不是没有那个实力,只不过人老了,就不想再大动干戈了,能守住现有的疆土就已经很好了。 若是一个不小心,弄僵了和白初尘的关系,又是一堆的麻烦,到时候国家的经济震荡,若是让南庭或者周边小国占了便宜,岂不是国之罪人! 皇帝当久了,都想要名留青史,谁也不想遗臭万年,他说道,“皇后,婳儿的婚事朕自有计较,既然证明白公子是清白的,自然不能做其胁迫的事,不然天下的人会怎么说朕?” “经过今晚,朕想婳儿也应该知道错了,这段时间就在凤藻宫里好好养病,其余的事情,朕会好好处理的!皇后多陪陪婳儿,听明白了吗?” 皇后心有不甘,凤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她恨,很在场所有的人,就因为凤夙澜是那个女人的儿子,皇上就偏袒他?就因为白初尘的地位不能动摇,就要牺牲婳儿? 说到底是她的实力不够,若是能做到让皇上都忌惮,甚至取代了皇上,那么又有谁能阻止她? 她越发的意识到,凤夙临必须上位,只有他上位了,才没人敢武逆自己的意思! 这一刻,她连皇上都怨上了…… “臣妾知道了!” “倾儿,我们回去吧!”,反正热闹已经看过了,打脸也打过了,他瞌睡也来了,现在就想抱着倾儿想想软软的身子同寝而眠,想想都觉得惬意。 苏倾泠恨不得拍飞他那泛着花痴的脸,这孩子越来越不知羞,再这样下去,她的女王气势都快被磨灭得一干二净了。 她道:“你送我的玉佩应当还在微雨公主的床榻下,你去把它拿出来!” 凤夙澜委屈,那是他最贵重的东西,倾儿怎么能不珍惜呢? 苏倾泠也觉得不好意思,她又不是故意的,扯了扯凤夙澜的袖子,耐不过她,凤夙澜亲自去把那枚玉佩找了出来,珍而重之的擦干净,交还给了苏倾泠。 他道:“这次不许再弄掉了,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皇上看到那么玉佩,瞳孔露出痛苦的色彩,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可是皇后看到了,她冷笑。再后悔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 皇上也叮嘱着,“苏丫头,既然是澜儿送你的,你就好好收好!” 白初尘的拳头紧了紧,没想到这枚玉佩到了苏倾泠的手上,表弟知不知道它到底代表的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依着他的性子,就是知道了,同样会二话不说的送给苏倾泠,因为那就是一个二傻子。 出了凤藻宫,白初尘一刻也不停留,这倒霉地儿他再也不想来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闪人了。 皇上对凤夙澜说道,“澜儿,跟我来!” 凤夙澜撇嘴不乐意,大晚上的陪着糟老头儿明显没有温香软玉在怀舒爽,苏倾泠推了推他,不能老是拂皇上的面子,就算心头有再多的愧疚,这般长久下去,老人也会伤心的。 那臭老头儿伤不伤心她不在乎,怕的是凤夙澜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洒脱,说不准心头怄得要死,表面上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去吧,别担心我,我自己回玉颜轩既是了!” 凤夙澜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呢?非得坚持送她回去,苏倾泠拗不过她,只得服从。 后来,不知道皇上到底跟凤夙澜说了什么,直到苏倾泠醒来的时候,看到凤夙澜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圈儿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般。 他不说,她就不问。 天已经大亮,梳洗之后,就让凤夙澜送她回靖安侯府,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她。 比如晋国公府,比如他的娘亲冉丝音…… 第八十六章 流言 五月初六,京城里的流言炸开了锅。 主要有三,其一,自然是默默无闻的靖安侯府二小姐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举拿下了皇上设置的九项桂冠,一时风头无双,成为了新一任的第一才女。 其二是,有流言传,微雨公主在自己寝宫差点强推了风华无双的白初尘白公子,白公子欲羞愤自杀…… 和第三条比起来,第二条就不算什么了。大皇子府上,凤夙痕风流不羁,男女不忌,在自己府上玩儿的高兴,大婚之前就和自己未婚妻行了周公之礼。 这倒是没什么,关键的是,不仅仅是行了周公之礼,床上还多出来了两个男人,据说都是俊美非凡的,一种版本是,苏倾暖公然给大皇子戴绿帽子,夜御三男,另一种版本是,大皇子房事荒诞,既睡了自己的未婚妻,也睡了另外两个男人。 无论是哪一种版本,都足够让凤夙痕脸色阴沉,只不过他此刻还才软瘫在床榻上…… 外边已经大天白亮了,凤夙痕一夜风流之后迟迟没有醒来,这是极为少见的,连早朝都没有参加,耀眼的阳光穿过纸糊的窗户,斑驳的光影照射了进来,些许尘埃在阳光下原形毕露。 凤夙痕的眸子动了动,眼皮儿似乎有千斤重,努力睁开,只微微睁开一条缝儿,头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两侧太阳穴处的血管搏动,有些疼痛,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感觉舒服了一些。 胸口似乎被什么压住了,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只光滑如玉的胳膊,粉粉嫩嫩的,再往那边一瞟,只能看得出在他床上的是个女人,墨发如海藻般茂盛,散开铺散在床上,挡住了女人的脸,凤夙痕伸手摸了摸,柔软光滑的触感,比上好的丝绸还要顺滑。 他甩了甩头,努力回想,却着实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至于这个女人,更不知道是谁?他不是情事未通的毛头小子,有生理需要极为正常,可他是何时召唤这女人的呢? 淡定的准备穿衣起床,可往另外一边一瞧,他的脸色僵得不能再僵, 两句*的身子斜斜的趴在床榻上,丝绸的被子只覆盖住了一角,古铜的肤色,背部的线条毕露,纵横交错的伤疤在那精壮的背上看起来那么狰狞。 当然这不是他皱眉的原因,原因是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阡陌两兄弟,不过此刻他俩都沉沉的合着眸子,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作为一等一的暗卫,警惕心是随时保存的,哪里会荒唐到睡到了主子的床上还一无所知?除非是有人专门布置的局。 凤夙痕自然看得透这点,脸色难看得不能难看了,伸手解开二人的穴道,阡陌都醒了过来,同样的对于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比较疑惑自己怎么在主子床上,再仔细一瞧,赤身*,身上连块遮羞布都没有,赶紧扯了扯辈子挡住重要部位,脸色羞赧,看都不敢看凤夙痕,面瘫的脸色浮起了一丝不自在。 凤夙痕周身的气压比寻常低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二人自动的就不想上去触霉头,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对于昨晚的事情,半个字没提。 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 灰溜溜的站在该站的位置,等待着主子的指示。 凤夙痕颇为头疼,这事儿比较麻烦,至于这女人……他狠下心,不管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防万一,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自然要结果了她的性命。 别怪他心狠,只能说谁让这女人倒霉呢? 人在睡梦中还是有感应的,苏倾暖翻了个身,墨发从她光洁的脸蛋儿上滑落下来,露出精致的面容,红唇水润,惹人怜爱,当然这是在一般的情况下。 很显然,现在不是一般情况,凤夙痕在看到苏倾暖那张脸蛋儿的时候,微微一愣,接着就是疾风暴雨涌了上来,胸腔中的愤怒怎么压制都压不住。 阡陌二人自动的退出房间,现在不走,何时开溜?难不成留在那里找死? 凤夙痕阴狠的盯着她,毫不怜惜的拽着她的胳膊扯她起来,苏倾暖吃痛,嘤咛一声,如猫咪一般勾人,奈何这男人现在没有半分涟漪心情。 他另外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清醒。 很显然,别看凤夙痕平时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内心其实隐藏这狠戾的一面。 苏倾暖就是睡得再沉也该醒来了,她挣开眸子,凤夙痕放大的脸倒影在她瞳孔里,只是为什么那么凶? 她不懂,昨晚上不还是温柔缠绵吗?苏倾暖一心一意以为给了她蚀骨情意的男人就是面前这一个,那里会想到,她的初夜是给了另外一个浪荡不羁的皇子? 她的眸子里蓄起了水雾,娇娇哼哼道,“痕,疼……” 软软糯糯的声音换不回来凤夙痕的一点怜惜,他冷漠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面前这个女人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重叠不起来,脸还是那张脸,可到底哪里变了呢? 他说不上来,显然,他的沉默让苏倾暖忐忑,她双手掰着他的手腕儿,委屈道,“痕,你怎么了?” 凤夙痕心头很不爽,他有一刻真的想杀了这女人! 女人于他,是生命的点缀,永远不是最重要的,在昨晚的宴会上,苏倾暖没有发挥她应有的价值,她在凤夙痕心目中就已经降价了。 只不过碍于靖安侯府,碍于国公府,不管怎样,苏倾暖的出身是显赫的,就这一点,他暂时还不能舍弃。 凤夙痕的心思还纠结在这边,无殇现在头都快爆炸了,他火急火燎的让人去暗中访查是谁在外面散布谣言,然后立马就赶到了小院儿。 叩门声急冲冲的响起,凤夙痕皱眉,扯了一件衣裳套上,至于苏倾暖的衣裳,压根儿就没带来,完完全全丢在里凤夙轩的卧室里。 这时候她只能拉过柔软的丝被裹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床里边的角落里埋着头。 凤夙痕看了她一眼,然后出去,倒了一杯冷茶水喝着,道,“进来!” 无殇才推门而入,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他走到凤夙痕身边,低声汇报着,“爷,大事不好,京城传言,您……” 凤夙痕抬了一眼,他的属下不需要欲言又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当知道分寸。 无殇心头给自己打气,期盼他接下来的话不会让这个男人失去理智,他小声把京城之于他的传言一一报上。 凤夙痕半响不言,狠狠一拳垂在桌上,那杯子里的水溅了几滴出来,可见他有多生气,无殇抿着唇没多做言语,很显然,凤夙痕很少有这般暴怒的样子。 如此失态,也说明了他对此事的愤怒…… 苏倾暖窝在床脚处,没听到无殇说的话,可是凤夙痕砸桌子那一拳,可着实把她吓得够呛,她心头发突,以为这个男人是没有脾气的,毕竟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可现在,她说不好了…… 双手捂住身子越发的紧,不管怎样,凤夙痕是她唯一的浮木,身子都交出去了,她不紧紧抓住,这一辈子就毁了。 “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无殇想,总不能被人黑了一手还没什么表示吧? 凤夙痕揉揉眉心,脑子像针扎一样疼,他沉声道,“暗访幕后黑手,着重关注七皇子府上,还有,想法子给凤夙临挑一点儿事儿出来,手脚做干净点!” “是!” 无殇应道,转身出去按他的吩咐做事。 凤夙痕心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事儿绝对和凤夙澜脱不了关系!尽管没有证据,可是他相信自己敏锐的直觉,就是靠着这直觉,他一次次化险为夷。 他看不透的是,凤夙澜到底为何这么做? 是想打压他然后趁机渗入朝堂?还是单纯的就想整蛊他? 凤夙澜的心思实在难猜,反正他时常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这事儿还得吩咐阡陌他们去查查。凤夙澜身边尽是高手,一般的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凤夙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苏倾暖在角落里着实蹲不住了,才开口唤道,“痕……” 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大步跨道苏倾暖跟前,呵斥道,“滚回侯府,这段时间好好呆着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京城的流言一向转变得快,只要几天过去了,又制造了新的流言,他这事儿自然很快就掩盖下去了。 苏倾暖还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一切,她有些怨恨着凤夙痕的态度,可也没有和他争辩,审时度势她还是懂的。 低头闷闷的答道,“我知道了!” 丫头送来了衣裳,她简单梳洗过后,就从大皇子府上的后门走了,都是走的僻静的小路,很快就回到了靖安侯府。 侍卫匆匆回去复命。 过来替凤夙痕收拾屋子的大丫鬟很纠结,她是凤夙痕的心腹,处理着平时凤夙痕的起居生活,她怔怔的看着床单,脸色不是很好,抿着唇角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主子。 纠结了半天,换好了新床单之后,终于还是期期艾艾的站在凤夙痕面前,小声说道,“爷,苏小姐……没有落红!” 她没有嫉妒,也没有黑苏倾暖啊,是真的没有!不过她心头鄙夷不已,堂堂京城闺阁女子的典范,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他们高贵矜持的爷,还真是配不上! 白瞎连累了爷! 凤夙痕眼睛一咪,黑气有围绕在他身上,没有落红?好,很好!看来他这未婚妻也是耐不住寂寞的人!还什么名门闺秀、第一才女,全都是狗屁! 心头的火气比刚才还旺,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侮辱,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没有征兆的,一脚踹翻了木桌,今天的黄历绝对和他不对付! 那丫鬟安静的杵在一边,任由主子发火,凤夙痕的拳头握得贼紧,他看到那刺目的床单,敛下所有情绪,轻飘飘的说道,“烧了!” 烧掉的不只是那一条床单,而是他和苏倾暖的过往! 他依然会娶她,但她绝对不会再是被他放在心尖儿的人。 丫鬟抱着那碍眼的事物出去,留下凤夙痕一个人在房间里,很快里面一阵呯呯嗙嗙的声音,里面能摔的能揣的,都破坏殆尽。 差不多一刻钟过去,他站着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心头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俊雅无双的走了出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等到无殇派人重新整理他房间的时候,才知道刚才爷的火气都压抑着没有发出来。 苏倾暖回到靖安侯府,一路上都在疑惑,怎么周围有那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 江氏早已经在暖阁等着,她没想到,她的一次放任自流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纰漏,苏靖安下了朝堂也匆匆过来。 原本以为今日早朝会受到众人的羡慕,毕竟自己的二女儿为他涨了面子,哪知道情况逆转。还没开口,有几位相熟的大人就上前来安慰他。 此刻他才知道,苏倾暖做出了多败坏门风的事情,皇上在早朝上虽然对此事只字未提,但是大皇子没有早朝,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侧面也反映出来事情的真相。 他从众人羡慕的对象变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让他如何受得了。本来就是极要面子的人,苏倾暖的做法,无疑是*裸的打他的脸。 跟着有人都在怀疑靖安侯府的教养,连着另外几个女儿都受到了连累,倒是没人说苏倾泠的闲话,一是不敢,有凤夙澜这煞星在,谁也不敢多说一分是非,其二是,昨夜苏倾泠的表现足以震撼人心,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怎么会自甘下贱? 所以说,靖安侯府内,唯有苏倾泠一人没有受到影响…… 苏靖安下了早朝之后,径直找上了江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他这种男人,也只敢对自己的女人凶狠。 女不教母之过,要不是因为江氏过于宠爱暖儿,她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至于他为人父亲的责任,则是半分都没有想起。在他看来,侯府的后院都是江氏在打理,连带着子女的教养问题也是她负责,现在出了问题,不找她找谁? 想想都觉得无耻,江氏心头也是窝火万分,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就脸上无光,连带着飞凤阁都没有出,苏靖安一来,二话不说就是她的问题,后院的那些女人只怕又要蹦跶起来看她笑话。 心头有再多的愤怒也不敢朝苏靖安发出来,他是一家之主,靖安侯府的一切还仰仗着他,说白点就是凭他的宠爱过日子。 所以苏靖安尽管责怪她左右尽到当家主母的责任,责备她没有教导好苏倾暖,她一句话都没敢吭声。 两人都在去了暖阁,茶水一杯接一杯下肚,火气却越来越旺,跟着伺候的丫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一丁点的差错。 更是有小丫头出去看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苏倾暖迟迟都没有归来,倒是梅姨娘打着探望苏倾暖的旗号过来,自然而然那些好姐妹也是跟着来了。 偌大的侯府的,半数以上的女人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遥遥就可以望见梅姨娘扭着她那水蛇腰走过来,打扮得花枝招展得,生怕别人不认识她似的,一脸的春风得意。 应该说,从昨晚上她心情就十分的不错,侯爷关起门来训了那对母女,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想想也知道精彩之极。 她乐呵一晚上,没想到今天早上听到更为劲爆的消息,说什么苏倾暖表里不一,夜御三男,看似清高,实则跟婊子无疑。 外边骂得越高,她心头越是高兴,至于对苏倾泠的嫉妒,要说一分没有,那不是她的本性! 只不过懦弱的人更习惯于踩着别人找愉悦,很显然,苏倾暖的事情爆发出来,就戳中了那个点,这不赶过来看热闹了。 其实聪明的女人应该像孙姨娘一般,从来不会把自己置于麻烦之中,尽管没有得到太好的照顾,江氏平日里也没有过分为难她和苏倾鸢。 苏倾岚本来是不想来的,这种情况下,江氏铁定是喷火龙,谁点谁燃,可是耐不过苏倾羽用姐妹情深的话来刺她,不明所以的苏倾鸢也帮着腔。 鬼知道苏倾暖和苏倾羽关系有多差,昨天白天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儿的怨愤,某些人可以入得皇宫,她倒是不知道这般的姐妹情深,情深在哪里? 只不过自己势单力薄,又没有娘亲帮衬,平日里江氏母女关系也不好,要是再和苏倾羽关系弄僵了,她的日子会更难过。 不是没想过像苏倾泠投诚,只是她有什么资格? 或许她知道的那点点秘密可以作为交换,但是谁知道苏倾泠会不会翻脸不认人?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她不得不思考得更多,毕竟侯府里能真正为她打算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其他人,不过是个讽刺罢了。 她不像梅姨娘和苏倾羽那般张扬,到了暖阁低眉顺眼,最好能让人彻底忽略她最好。 第八十七章 惩罚 苏靖安看到她们的到来,心头是非常不高兴的,毕竟这事情他面子上也无光,更按捺不住的就是江氏了,平日里就不对付,现在看到梅姨娘过来看她笑话,心情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你们来做什么?”,江氏质问。 梅姨娘这个时候可没打算刺激她,恭敬的回着话,“妹妹是担心暖儿,所以过来瞧瞧……” “侯爷,妾身做错了吗?” 苏靖安能怎么说,自己小老婆打着旗号说是关心晚辈,就算他心头再不愿,也不能明着翻脸,三个小的也过来见礼。 苏靖安道,“都起来吧!” “暖儿呢?这孩子遭了那么大的罪,可得……”,梅姨娘还没有说完,江氏就打断,“梅氏,住嘴!” 苏靖安听她聒噪,心头也烦闷,美人儿是赏心悦目,可聒噪的美人儿只会想让他一巴掌扇飞,梅姨娘现在就是后者。 “你要呆着就给本候安安静静,你若不想呆,就立刻滚回你的院子!” 苏靖安吼得毫不客气,气势吓人,梅姨娘瞬间就焉了,喏了喏嘴,没敢吭声。 苏倾暖这个时候才姗姗回来,跨进院子里,才感觉到气氛明显不一般,她注意一看,爹娘都在,连梅姨娘都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爹,娘!”,她脆生生的唤道。 “逆女,跪下!”,苏靖安一看到她,心头的火气儿就直往上串,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砰的一声拍在桌上,苏倾暖吓了一跳。 无措的看着江氏,江氏也心疼了,女儿是自己的,再怎么生她的气,也不会真的不顾她的,不然怎么会担心了一晚上。 “老爷,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你这般会吓着孩子的!”,江氏劝道,走过去拉苏倾暖起来,腿脚本来就不好,这要是跪久了伤得更重怎么办? 梅姨娘幸灾乐祸得开口,“姐姐,您这般说就不对了,侯爷也是担心大小姐嘛!” 江氏瞪了她一眼,“梅姨娘,注意你的身份!” 梅姨娘掩嘴一笑,心道,这么就怒了?这心灵可真脆弱,她接着道,“妾身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妾身也懂得礼义廉耻,妹妹不过就是关心大小姐,难倒这也错了吗?”,说完还委屈的望着苏靖安。 苏靖安心头烦,自然给不了他好脸色,“你闭嘴!”,就是像这般的长舌妇多了,京城才会有这么多风言风语,“滚回梅园去!” 梅姨娘悻悻然,知道老爷子是火了,也不敢再上去触其霉头,她拿出一支百年人参,递给苏倾暖,说是女儿家什么之后气血亏虚,得好好补一补。 苏倾暖很不想接,脸色羞红,毕竟和大皇子的闺房之事,不能为外人道也,明显没想到,既然梅姨娘都知道了,京城里应当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苏靖安眼睛一扫,梅姨娘只得放下然后离开,剩下三个小的留在这里自然不合时宜,苏倾岚倒是离开得很快,巴不得压根儿就没来过,苏倾羽想看热闹,可惜她娘都没讨得了好,她自然凑上去也是送菜,至于最小的苏倾鸢,还没来得及跟苏倾暖打招呼,就被拖走了。 看到他们离开,江氏算是送了一口气,侯爷不管再怎么生气,也是顾及暖儿的,只是刚才为什么又要让那几个女人进来呢? 其实很简单,苏靖安不过是想借机敲打她们,让她们识时务一点儿,免得也给他惹一些祸端。 至于苏倾暖回来之后为什么又赶她们离开?诚如江氏所说,尽管苏倾暖现在在外边名声全无,可到底还是自己宠着的女儿,关起门来训怎么都成! 其实想想他挺偏心的,就算苏倾暖已经这般了,他都没完全放弃他,要是换做别人,可能早就发配到别院去了,这还是好的,差一点的直接送到尼姑庵和青灯古佛作伴。 这个时候,江氏才敢拉苏倾暖过来仔细问话,“暖儿,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娘好生担心!” 苏倾暖期期艾艾,不敢说真话,敷衍着江氏,苏靖安气得心肝儿都疼,一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火辣辣的,训斥道,“苏倾暖,你瞧瞧,你瞧瞧你做的那些好事儿!京城里可都传遍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苏倾暖霎时脸色惨白,手指揪紧江氏的衣裳,抬眼问着,“娘,爹说这话什么意思?”,她心头隐隐明白,为何外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了。 江氏语重心长,心疼又关切,问道,“暖儿,你给爹娘说,昨晚……你和大皇子是不是真的……搅和在一起了?若不是,我们也得想个法子好生应对!”,不能让人白生生糟蹋了自己闺女的名声啊,暖儿是什么性子,江氏再清楚不过,或许高傲,或许任性,但要说到婚前行周公之礼,她是万万不敢的。 江氏没想到的是,可能苏倾暖不敢,但不代表别人不敢,更何况这就是有心算计,就算没有今日这一出,同样会让她在别的地方栽跟斗。 苏倾暖羞得垂下了头,这让她怎么说? “娘,你别问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水雾在眼眶打转儿,苏靖安掰起她的头,凶狠的盯着她,“你还有脸哭,靖安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他一凶,苏倾暖的眼泪就跟水龙头打开一样,哗啦哗啦的拼命流,跟不要钱似的。 她心头也委屈啊,“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晚我明明在暖阁呆着的,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不知道!难不成你是梦游去的大皇子府上吗?” 越说越来气,苏靖安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江氏也是一顿怒骂,“还有你,她不知道,难倒你脑子也不清楚吗?宫宴上已经出了纰漏,你还敢放任她乱来,现在好了,她成了全京城的笑话,连累我这张老脸也抬不起头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不知羞耻的女儿呢?” “老爷,我……”,江氏辩驳,要是早知道,哪里会不看着她? “爹爹,肯定是苏倾泠陷害我,一定是她!”,苏倾暖这般狡辩道,是她,一定是的,她肯定是嫉妒自己,没错,肯定是的!没想到误打误撞,这事儿还真和苏倾泠脱不了不关系。 只不过说嫉妒,这可就差了,凤夙痕这种渣男,就是倒贴也不能要啊,苏倾泠又不是脑残,这点怎么会看不清楚。 会嫉妒她?凤夙澜的专宠难倒还比不上一只种马吗? 苏靖安听道她这话,火气更旺,不说还好些,“你还敢说,泠儿昨晚中毒,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脱离危险,你当姐姐的还在这里陷害,看来这些年生的教养真是白学习了!” 苏倾暖咒怨着,那个贱人,最好毒死她! 可惜她的愿望注定会落空,都说祸害遗千年,想苏倾泠这种级别的,千年都是少的。这会儿好着呢。 江氏明显不这么想,苏倾泠不可能,凤夙澜呢?会不会是他?这种事情,他完全干得出来,所以也帮衬道,“老爷,会不会是七……七皇子!” 凤夙澜的凶残,苏靖安可是亲眼看到过的,就说昨晚那一幕,就把他吓得半死,现在哪里敢招惹这等煞星,就算真是他干的,也只有忍下,何况还无凭无据的! 他胡子一颤,瞪圆眼睛,“休得胡说!” 江氏不甘,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凤夙澜行事嚣张,从昨晚就可以看出来,而且此人内心残忍至极,凭他对苏倾泠的在乎,这种阴损的事情完全做得出来。 “老爷,妾身也是猜想,除开他谁还敢这么嚣张行事!” “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你这言辞要是传出去了,我侯府可就大祸临头了!”,苏靖安不悦,瞪眼不许她在继续说下去。 江氏只得作罢,“老爷,我们得想想办法,把这影响给消下去!”,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别人败坏她的名声吧,这些风言风语要是传入了圣上的耳朵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赐婚可就飞了。 “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把那些人都拖出去砍了吗?” 苏倾暖心头还真有这想法,杀了也就杀了,不过是些平民,又不是什么高贵的存在。而且砍了两个带头的,自然一般人不敢再乱传,以暴制暴,效果应当是不错。 可是她有这个实力吗?有这个胆儿吗? 凤夙痕倒是有,可惜他的限制更多,不出意外,已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的一言一行了。 “这些天就在家安安心心的呆着,哪里也不许去,好生学规矩!”,苏靖安吩咐,苏倾暖不乐意,她哪里坐得住,前段时间的禁足可憋死她了。 这次江氏倒答应得爽快,她也是这么想的,拉着苏倾暖的手,安慰道,“暖儿,这些日子你就好好陪陪娘,等到风声过去了再说!” 苏倾暖没法,承受着二人的压力,只得答应下来。 “爹,娘,我知道了……” 苏靖安甩甩袖子,又深沉的看了她一眼,道,“最好长点记性!” 江氏替她回到,“侯爷,放心吧,妾身会好好教育她的,外面的事情还请老爷多费费心!” 江氏俯首做小的态度让苏靖安满意,心头的火气小了那么一点儿,点了点头,“这事儿我会找大皇子商议,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靖安离开之后,江氏冲着苏倾暖发了好大一通火,把她训斥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她哭诉道,“娘,您别骂了,女儿知道错了!” 江氏倒是真希望她知道自己错了,可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记吃不记打,都吃了几次亏还没有长记性! 这次她是真着急上火了,最近接二连三的失利,让她也快按捺不住了,她决定每日晨昏定省般监督苏倾暖,务必把她的性子磨练出来。 ------题外话------ 汗,今天桃夭更得有点少,偷懒去看小说了,囫囵看完一本,感觉还成,么么妹子们,感谢每日订阅的亲 第八十八章 温情 苏倾暖一听到这么说,眼泪流得更欢快了,可是这次江氏硬起心肠,半点也没有心疼她。 却说苏倾泠,在凤夙澜的陪伴下,慢悠悠的回到了倾澜园,玉竹这小丫头眼睛都快望绿了,整整一夜没合眼,就坐在门口那可大树下,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小姐回来了她给错过了。 眼睛酸酸涩涩,眼泪直流也没有哼一声,秦嬷嬷也是,她对苏倾泠的感情虽然没有玉竹那么深,可也还是很担心的,不过人老了,守不住那么久,更深露重的,她没在外边呆一宿,可屋子里的灯也没有灭过。 紫色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小丫头一下子从小板凳上窜起来,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脸蛋儿都是花的,眼圈也隐隐有一层青色。 她呜咽道,“小姐……玉竹快担心死了……呜呜……” 小丫头的投怀送抱被凤夙澜给挡了回去,倾儿是她的,可不许别人抱,女人也不行,就是这么霸道,嘴上冠冕堂皇的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火急火燎,撞上了倾儿怎么办?” 苏倾泠翻个白眼,她又不是面粉团儿捏的,那么脆弱,小丫头却连连点头,这次她不敢在这么大大咧咧,仔仔细细的围绕着苏倾泠转了一圈,发现小姐脸色苍白了许多,整个人的精气神儿也差了点,她的眼泪又开始流了,她怒道,“小姐,是哪个坏蛋欺负了小姐,奴婢找她报仇!” 苏倾泠被她这小孩子气的说法给逗笑了,伸手过去捏捏她的脸,打趣儿道,“小花猫,你家小姐我那么厉害,有谁能欺负我?”,就算欺负了,凤夙澜不也帮她报复回来了吗? 凤夙澜揽着她的手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头,不会在让她受伤害了,玉竹羞怯的看着二人亲密的画面,秦嬷嬷但笑不语。 苏倾泠挣扎让他放开,凤夙澜越抱越紧,笑道,“倾儿,你是我的,老头儿赐婚了,你赖不掉!” 苏倾泠翻个白眼,她没想赖,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有本事能赚钱又对她千依百顺,怎么会想赖,不是她的也得抢回来。 转头踮起脚尖亲亲他的脸颊,“不害臊!” 凤夙澜伸手摸过她亲过的地方,似乎温热还存在,他笑嘻嘻的反驳,“当然,追媳妇儿,脸皮得厚!”,低头在含了含她的耳垂。 苏倾泠大囧,居然在青天白日之下被调戏了,还被她的侍女个看到了,完蛋了,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欲哭无泪,心头郁闷得要死,推开他恶狠狠的盯着。 凤夙澜宠溺的笑着,大手一勾,她又回到了他的怀抱,“怎么,不喜欢?看来爷吻得太浅了,再来一次!” 玉竹在旁边已经羞得脸色酡红,脑袋都快垂在地上了,不过偶尔抬起头偷偷描上一眼,小姐和七皇子好配哦。秦嬷嬷比较淡定,微笑的站在旁边,视线移向别处。 苏倾泠真想掐死这熊孩子,他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其实她错了,男人在调戏自己女人方面,是有天赋本能的,以前没有人开发凤夙澜,他自然就是一块儿呆愣愣的木头桩子,现在不一样了,他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苏倾泠,想要把她拆入肚腹,心头想的都是她软软绵绵的身子,晚上抱起来睡既舒适又贴心。 苏倾泠要是知道,她在凤夙澜心目中就是一多功能抱枕,还不得打死她。 只不过此刻脸色别样的羞赧,还装作凶巴巴的,“凤夙澜,你是不是又想挨揍?”,手高高的扬起,看就是一动不动,别说扇了,连拂一下都舍不得。 凤夙澜仿佛吃定了她一般,白皙的脸蛋儿还不怕死的凑过来,轻轻指着脸颊,说道,“你亲我一下就不闹你了!” 苏倾泠狐疑的看着他,明显不相信,问道,“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那小眼神儿苏倾泠不由自主的就信了,还就真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自己都能感受到胸腔里的心脏咚咚的跳,隔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叫亲就亲啊,完蛋了,这次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凤夙澜心情愉悦得不得了,哈哈大笑起来,揽着她进屋,走了一句,吩咐道,“小丫头,去弄点清粥小菜来!” 玉竹这才把伸直了身子,刚才一直如鸵鸟一般羞涩,秦嬷嬷本来想,还是她去厨房弄的,可看小丫头这样子,再让她进去伺候,明显会羞到地里。 失笑的摇摇头,还是自己去吧,先去给她们泡了一壶好茶,茶香袅袅,秦嬷嬷问道,“小姐,您真没事儿吧!” 苏倾泠看出她眼中的担心,笑了笑,起身转了一个圈儿,道,“暂时没大碍,秦嬷嬷,不必担心,我很好!” 秦嬷嬷放下了心,“那就好那就好,那邋遢的老头子呢?”,昨晚上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他要是回来了,也不至于那么担心了。 “你说老头儿啊”,她笑得暧昧,说道,“秦嬷嬷,你是不是想他了?” 总体来说,毒老头儿除开邋里邋遢了一点,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最重要的是护短,这点她非常喜欢,可秦嬷嬷从来都是规矩的典范,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种不修边幅的了。 连呸了几声,才道,“小姐,快些别打趣儿老身了,那死老头儿,我就是孤独终老也会不要他的!” 她着实受不了他那样儿,要不是小姐的安排,跟她姓秦她都不乐意呢。 苏倾泠也不笑话她了,“这事儿你心里有数就成,我没在的时候,没出什么事儿吧!”,主要是想知道,昨晚上苏倾暖有没有来倾澜园闹事。 她一大早被凤夙澜护送着回来,京城里的流言还一概不知,秦嬷嬷倒是没有隐瞒,绘声绘色的把传言一一给苏倾泠讲了,她觉得解气极了。 恶有恶报,就是她不出手,老天也会收了苏倾暖! 苏倾泠眼睛瞪得圆圆的,简直不敢置信,感情昨晚上宫里上演的不是一场春宫戏,而是两场呢? 会不会也是凤夙澜的杰作了?偏头看了看身边人,笑得那么神秘,不会是他还是谁?不过真爽啊! 可惜的是没看到现场版…… 凤夙澜比她肚子里的蛔虫还要清楚她的心思,摸着下巴想到,要不要再来一次呢? 苏倾泠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这次能成功,除开对手大意意外,运气的成分居多,谁能想得到凤夙澜有这么大胆,而且有这个实力? 再来一次,被人抓个现行,可是不好! 凤夙澜耸肩,倾儿不想就不想呗,反正我强敌弱,要是她再不开眼,就再来一次! 撇开这个话题,说道,“让你们担心了,秦嬷嬷你也累了一宿,快去休息吧!” 秦嬷嬷一怔,以前的主子哪里会管奴才熬没熬夜,心头一时间感动,眼里居然熏起了水雾,倒叫苏倾泠无措了,秦嬷嬷用帕子擦了擦,说道,“没事儿,眼睛干……” “对了,小姐,昨天晚上碧玉去你的房间动了你的东西!” 苏倾泠挑眉,她并不意外,手指搭在圈椅上,漫不经心问道,“她动了什么?” “小姐的首饰,老奴和玉竹把她绑起来了,现在正关在柴房呢!” 苏倾泠使了一个眼神儿,秦嬷嬷立马就带着人去柴房把她拖了出来,一路上她骂骂咧咧,天上的鸟儿都被她惊起一片。 被重重的扔在屋里,看到苏倾泠坐在上位,笑着看着她,心头想着,她毕竟跟了小姐那么长时间,一定不会那么狠心的,这老嬷嬷昨晚敢那么对她,她一定要报仇! 却没有看到苏倾泠笑容里那戏谑的味道,关系的好坏不是看时间长短来评判的,比起碧玉来说,秦嬷嬷显然更值得她信任! 碧玉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苏倾泠凭什么要信任她?说是在的,要不是她还有些许用处,早发卖了,留在倾澜园里看着闹心。 “小姐,秦嬷嬷冤枉奴婢,奴婢只是替您收拾屋子不小心打翻了首饰盒,奴婢不是故意的!”,碧玉脸色焦急的辩驳,那模样就就像秦嬷嬷真的冤枉了她似的。 苏倾泠脸上戏谑的味道更浓,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她问道,“这么说你是不承认了?” “奴婢没做过,当然不承认!”,反正那首饰当时就搜出来还回去了,现在抵死都不能认,还能有一条活路,若是认了,只怕……以小姐的残忍程度,她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会死成渣渣。 “老奴一个人可能冤枉你,难道玉竹还会冤枉你不成吗?”,秦嬷嬷最恨的就是这种,已经被抓了个现行还硬撑。 “这样啊……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真的没有……”,碧玉边狡辩边哭泣,秀气的脸蛋儿都哭花了,眼睛变成了金鱼眼,委屈得不得了,“而且,秦嬷嬷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秦嬷嬷也干瞪眼了,昨晚上心头着急又气氛,一时间没想那么多也情有可原,所以只是把碧玉绑了,东西收了,现在哪还有证据。 苏倾泠也不着急,她淡定说道,“你也没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啊……”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 “还敢狡辩?”,秦嬷嬷呵斥。 苏倾泠啧啧两声,若是换一个地方,说不得要为碧玉喝彩,毕竟脸皮练到这程度,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她支模着下巴,做出为难的样子…… 碧玉一直都跪着哀声哭泣,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凤夙澜看不得苏倾泠为难的样子,不就是一个小丫头,惹倾儿心烦,还有何用,砍了就是。 在他看来,下面跪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跟蝼蚁没什么区别,就算强点也不多。 “倾儿,跟她磨叽干什么,惹你不高兴了,砍了就是!” 凤夙澜平常的说道,苏倾泠忍不住给他投了一个白眼儿,这孩子不会真的凶残成性吧?她承认她不是好人,可也没坏到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地步。 碧玉这时候也不敢再大哭大闹了,上前欲抓住苏倾泠的手也收了回来,她害怕的偷撇了凤夙澜一眼,怕得要死,低着头无声的流着眼泪。 “秦嬷嬷,你去把我的首饰盒拿来!”,苏倾泠吩咐。 很快,秦嬷嬷就拿着一个盒子出来,苏倾泠接过之后,随意的拨动两下,东西倒是没少,可却有摔坏了的,拿出来一看,脸色就不怎的好了。 原来摔坏的正是那天凤夙澜送来的首饰中的一件,紫凤琉璃钗的凤尾摔缺了一个小口,将整个钗的美感破坏殆尽,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是凤夙澜送的。 果然,这孩子不淡定了,这是他送给倾儿的第一套首饰,居然被这死丫头给弄坏了,如何都不能忍,气大之下一脚踹在碧玉胸口,顿时她就倒在了地上,口里还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直喊疼。 苏倾泠拉住凤夙澜,让他消消火,“别气了,它……修得好吗?”,这支凤钗她是很喜欢的,除开凤夙澜的原因,材质也不错,造型什么的都合她心意,就这么报废了,挺可惜的。 凤夙澜接过来,握在手里,“我会找人修好的,一定!”,更好的凤钗不是找不来,只是第一套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好了,别气了!”,苏倾泠安慰着。 “把这贱婢给本公子砍了!”,凤夙澜吩咐,立马就有人上前拖人。 碧玉连声求饶,“小姐,奴婢知错了,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 苏倾泠也不想她现在死,不知为何,红妆的毒,她始终觉得碧玉有份参与,当然这是她女人的直觉,她阻止了那人,“凤夙澜,先留着她!” 那人看了凤夙澜一眼,见主子点了点头,才是松开了手,凤夙澜虽然不知道苏倾泠为何要留着她,不过只要是倾儿想做的,他都不会反驳。 秦嬷嬷不明白小姐为何要这么做,苏倾泠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着急,转头对碧玉说道,“碧玉,你损害本小姐首饰在前,偷盗在后,其罪当诛,念及你跟随本小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押下去打三十大板!” 碧玉还想要求情,苏倾泠眼睛一瞪,别再不识好歹,她气儿就焉了。 立马有人拖她出去执行,很快碧玉的哭喊声就在倾澜园里响起,连带着院外狗吠声一片,苏倾泠在里面喝着茶水…… “秦嬷嬷,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凤夙澜说会儿话!” 秦嬷嬷知趣儿,自动的离开了房间,带上了门。 没有外人在此,凤夙澜又开始肆无忌惮了,他非要抱着苏倾泠坐,委屈的问着她,“倾儿,你干嘛不让我砍了那贱婢!” 他真的想杀人…… “凤夙澜,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她伸手摸摸他拧巴着的眉毛,性感的红唇嘟着,说不出的招人喜欢,苏倾泠一一抚过,“你最近情绪不太好,老是想杀人!” 凤夙澜敛下眼里的寒意,他一直以为他掩藏得挺好得,至少在苏倾泠面前是这般,又是撒娇卖萌又是耍无辜的,可苏倾泠不是别人,是他最亲密的人。 在她面前,他总能不经意间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要是这般,苏倾泠都还不能察觉他的不对劲儿,那么可就真愧对他的一片真情了。 “你到底怎么了?”,苏倾泠担忧,白皙的手指搭在凤夙澜的手腕儿上,探及他的脉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她疑惑…… 凤夙澜虚假的笑笑,敷衍着,“我能有什么事儿,我还要让倾儿给我生一窝孩子呢!”,他流氓的转移着话题,果然苏倾泠娇羞了一下,就一下而已。 她心头隐隐担心,连她都没有察觉,是不是说明,凤夙澜的身体很糟糕,至少比她了解的糟糕,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暴怒,也不能无缘无故想杀人。 而他最近,明显很小的小事儿,都能挑动他的情绪,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她问,“你这般情绪躁动多久了……” 凤夙澜避而不答,“倾儿你说什么呢,你看我这么乖怎么会情绪暴动,是不是?来,亲一个!”,不由分说就上去堵住她的嘴。 苏倾泠惊愕,倒不是害羞,而是这死孩子能不能给个提醒,猛的一下上来,热情得让人受不了诶。 ------题外话------ 桃夭要出门随医四天,可怜的存稿没有了,接下来得为过年存了,妹子们摸摸 第八十九章 上心 凤夙澜不管不顾,捧着她的脸深吻,唇瓣从粉红色变成了玫红色到深红色,他都舍不得放开,仿佛那柔软的唇瓣上有致命的吸引力,可不就是有吗?他舍不得。 苏倾泠的肺活量不算小,可胸腔里集聚的氧气就那么多,一点一点在凤夙澜的逼迫下耗尽,她捶打着他的胸口,直到他餍足之后才得以喘息。 剪剪水眸染上春色,她睨了他一眼,红唇鲜艳欲滴,比起刚才还要惹人恋爱,双颊处无限娇羞,凤夙澜爱死了她这羞怯的模样,又搂住了她。 苏倾泠猛的推开她,尖叫,“你还来!”,一次就可以了,再来一次是不是真想憋死她啊。 凤夙澜从胸腔里发出哼哼声,他还真想再来一次,刚才那滋味儿着实让他流连,只不过不能一次把他的小野猫给吓着了,免得以后连亲近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一打岔,苏倾泠彻底忘了刚才的事情,凤夙澜提起的心也得以暂时放下,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倾儿不在他身边,他就很容易暴怒,嗜血得想要杀人,似乎心头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如果不发泄出来,他浑身难受。 苏倾泠就是他的那一抹清凉,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心头就感觉舒适至极,说不上为什么,可就是这般,他不想让她担心。 他的寒毒已经让她很费心了,倾儿就该是在他的羽翼下快乐的生活…… 毒手药王那死老头儿居然骗他没有解毒就不能圆房,虽然倾儿说了他是骗人的,可到底有毒和无毒还是有区别的,万一他没伤着却伤着倾儿了呢?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所以,他一定得解毒! 原本整棵的七彩灵芝,在倾儿手中还是能给他解毒的,可是现在只剩下半颗了,这药量就不一定能行,而且倾儿身体里的毒素虽然清了,但是到底被伤了底子,如果影响了怀孕,他真的会自责到死的。 可天下间哪里还有第二颗七彩灵芝? 他心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就算找不出来第二颗七彩灵芝,也得找出替代品来! 两年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这个时间内把寒毒给解了,因为……他不想死!不想留倾儿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坏人那么多,要是有人欺负了她怎么办? “呆子,你在想什么呢?”,搂着她不说话,一脸的深沉,苏倾泠打断他的思考。 凤夙澜笑嘻嘻的回答,“想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爷一定要让天下的女人都羡慕嫉妒你!” 苏倾泠笑笑,她倒是觉得无所谓,成亲是两个人的事情,哪里需要昭告天下,幸福不幸福那是自己的事情,做给别人看,就太显得做作了。 她的拒绝,凤夙澜明显不采纳,别的事情他都可以依她,但是这个不行,因为,成亲在他看来是这辈子中最神圣最有意义的事情,他舍不得委屈了她,丁点儿的不好都不许别人说。 他是她的男人,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苏倾泠无法,这个问题上这孩子执拗得可怕,也就不再和他纠结,反正离大婚还早着呢,婚期都还没有定下来,着什么急呢? 却不知道,凤夙澜从确定自己心意的那刻开始,就已经着手在准备,势必要给她最好的,连带着冥煞绝影四人,最近都在加班加点的赚钱,就是为了给她一个盛大而难忘的婚礼。 “爷,杖刑完毕!”,凤夙澜的手下回禀,这三十大板可打得瓷实,半点水都没有放。到了最后,碧玉痛得连叫唤得力气都没有了,额头上的汗水八颗八颗的掉,这时被毫不留情的拖进来,鲜血弄脏了屋子,苏倾泠皱眉。 她不高兴,凤夙澜就会生气,眼眸一瞪,锐利的眼神射过,那人不自主的颤了一下。 苏倾泠走过去,探了探碧玉的鼻息,还没有死,不过估计离死不远了,在看看她的臀部,血肉模糊,裤子都粘上去了。 她微微有些不忍心,倒不是心疼碧玉,这种欺上瞒下的奴婢,不值得同情,只不过这杖刑实在残酷了些。 她以前看小说,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可能会有些许的描写,但是和现场版的还是有区别,这般被打死的人,简直就是被虐杀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没有这么变态的嗜好,心头软了起来,恰好玉竹端着清粥小菜进来,苏倾泠胃口都没有了,让她搁在边上。 “玉竹,找人把碧玉弄回房间去,找个大夫好生看看,这几天让下面的小丫鬟小心的照料着……” 玉竹脸色发白,诚然,她恨透了碧玉,恨她背主,恨她落井下石,可到底是曾经的姐妹,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就算情分不在了,看到她这般模样心头也微微发酸。 小姐对她算是仁至义尽,要是别的主子,说不准就是一顿板子下去打死了算了,要不就是打了任其自生自灭,哪里还会找大夫。希望她这次吃了教训,能学得了乖。 在小姐手下做事,是极好的! 可有些人,就是目光短浅,就是爱记仇,就吃记吃不记打。 碧玉明显就是这种,她现在恨透了苏倾泠,以前小姐待她是极好的,比待玉竹都要好,什么都是第一个想到她,可现在,居然如此重重的惩罚了她,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整个倾澜园里的人都知道了,后面来的那些小丫鬟会怎么看待她? 可她从来没想过,如果她自己没有再外人面前吹嘘,没有自以为是,又怎么会挨这顿板子,说到底她自己的问题才是根本。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苏倾泠已经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灵魂,又怎么会让她随意忽悠呢? 玉竹听到小姐吩咐,很快就把碧玉弄回了下人的房间,又是烧水又是给她找大夫的,碧玉心头不仅没有半分感激,而且还怨恨了起来。 她想,前些日子,大小姐给了她一包药粉,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看着玉竹忙碌的背影,眼底带上了怨毒的神色…… 苏倾泠并不知道她期待的来的会是那么快,江氏也没想到,当初塞一个丫鬟去倾澜园里,会自作自受,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所以啊,人不能做亏心事,算计再多,也算不过老天…… 苏倾泠那里,凤夙澜就跟怨妇一般,拉着她的小手儿不放,一点都不想会府上,他家没有倾儿,冷冰冰的,那里有倾澜园舒服,晚上要是能抱着倾儿困觉觉就好了。 看他那比宠物狗狗还要惹人怜爱的表情,苏倾泠恨不得上去捏上两把,当然确实也捏了,她嘟着嘴说道,“你该回去了,对了,抽空让绝来一趟……”,貌似很久都没关心刘家村的中药作坊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忙着折腾端午宴,这宴会都过了,自然得准备自己的生意了,还有……关于她娘的一切…… 凤夙澜不满她召唤别的男人,他幽怨的控诉着,“倾儿,不许你想别的男人!” 苏倾泠被他气笑了,捏住他的耳朵,训道,“正常点,再抽风我就不要你了,赶紧滚蛋!” 凤夙澜依依不舍,死死揪住她的手儿,苏倾泠恶寒不已,十个指头一个一个掰开,没好气的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做出这副鬼样子?” 么有法子,倾儿就是那般残忍的掰开了他的手,一步三回头,苏倾泠一个劲儿的朝他挥手,直到他的背影离开了倾澜园,才算是送了一口气,不过嘴角一直是翘翘的。 跟在凤夙澜身边的那个暗卫,眼睛都快脱出眼眶了,从来没见过爷这般……恩……死不要脸的样子,估计他的那些伙伴想都不敢想! 凤夙澜的声影在他前面轻飘飘的想起,“刚才的一切都给爷忘了,知道吗?” 那人不淡定的闷笑一声,回了句是,天知道他差点就爆笑出来了。 苏倾泠闲了下来,无所事事翻起了医书和毒经,毒之一道,她确实不精通,凤夙澜身体里的寒毒始终是个隐患,就算不影响婚后生活,可万一影响了下一代呢? 这可说不好,从现代科学来说,这不属于遗传学,没有遗传的可能性,可连穿越这么奇葩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毒老头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手掌撑着腮帮子,低头凝思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打起一层淡淡的光晕,静谧而美好。 他径直走到她跟前,老实不客气的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苏倾泠连眼皮儿都没掀一下,毒老头儿不乐意了,他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一手抢过苏倾泠的书,“咦?”,他吃了一惊,这死丫头看的居然不是春宫图?好稀奇! 苏倾泠赏了他一个白眼儿,拜托,姐无聊才看那玩意儿,现在姐有正事,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懒散。 毒手药王看着毒经上的药物,都是纯阳之品,要不就是活血破血等剑走偏锋的药,他眉头拧得死紧,这丫头是想给那小子解毒? “丫头是想给那臭小子解毒?”,毒手药王支模着下巴。 苏倾泠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别笑得这么猥琐”,毒老头儿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做笑得猥琐,他是猥琐的人吗? 傲娇的哼了一声,“死丫头,老头子本来是想提醒你的,现在想来,算了!” “你是说你能解毒?” 他笑眯眯的摇头,嘴里蹦出两个字,“不能!”,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气得苏倾泠牙根儿痒痒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着死老头儿。 “别这么眼馋的看着老夫!我不能解毒,但是我知道这毒药的来源啊!” 苏倾泠把凳子搬进了一点,诚恳道,“说来听听!” 老头儿不乐意了,头偏向一边,意思很明显,你让说就让说啊,那他岂不是好没面子? 苏倾泠也不恼,只是轻飘飘的威胁道,“老头儿,你可以不说,只不过你说我要是把你的消息公布出去,或者给凤夙痕吱个声,说是你算计了他,你猜会怎样?” “什么怎么?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歪!”,毒手药王强硬道。 “啧啧……”,苏倾泠摇头,“您老可真自信,不过我更相信凤夙痕,宁可错杀三千,不会放过一个!你说是不是?你应该更了解对吧!” 确实,诚如这丫头所说,凤夙痕就是个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万一这丫头煽风点火,那可就…… “而且,你和凤夙痕的关系暴露了哦……”,苏倾泠好心的提醒道,昨晚不管皇上点破的时候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该惦记的人自然都记住了。 毒老头儿有些泄气,自古江湖和朝廷就是自成一格,他要是介入了皇权之争,毒医谷就是再牛叉,也抵不过国家的军队吧,扫平毒医谷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道,“你想知道什么?” “凤夙澜的毒,还有,你和凤夙痕的关系!”,前者是她最关心的,后者这个迷不解开,她总感觉有颗疙瘩。算是心理有强迫症的一种吧。 毒手药王似乎在想着措辞,苏倾泠不乐意,不就是几句话的过程,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又不是给姑娘表白。 却不曾想到,这其中还真涉及到一段表白…… “臭小子的毒是打娘胎里带来的!”,毒手药王顿了顿,半天都没有下一句,苏倾泠提醒,“老头儿,赶紧些!” 毒老头儿瞪了她一眼,“老夫在酝酿感情,催什么催!” 汗,苏倾泠忍不住翻个白眼,不就是回忆一段往事么?还需要酝酿感情?难道说,他对凤夙澜的娘亲有感情?这得多狗血啊…… 不得不说她的脑部很强大,分分钟想了n个狗血的虐恋情深的片段,毒手药王终于再度开口,他道:“那毒出自毒医谷!” “你下的?” 她又不由自主的问了,毒手药王瞥了她一眼,自动把嘴捂上了,不接话了还不成么? “那毒不是我下的,却和我有些关系……说起来这也是我和凤夙痕之间的纠葛!” 苏倾泠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原来,那毒不是他直接下的,却是从他手中而来的。 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年轻的时候,毒手药王也是翩翩公子一枚,也爱耍帅,其实从他现在的五官来看,就知道他长得并不差,不知为何,就是不爱修边幅罢了。 第八十九章 人生无处不狗血啊 那事儿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毒手药王正当意气风发的时候,毒术武功都小有成就,自然想出门历练一番。 才子佳人的狗血故事就开始了,凤夙痕的娘亲,也就是林皇后那时候还是一枚软萌软萌的豆蔻少女,偷偷从丞相府里溜出道城郊去玩儿。一不小心继续狗血的遭遇了流氓,被欺负的关键时刻,毒手药王这偏偏佳公子出现了,不但狠狠教训了流氓一顿,还小心呵护了林皇后的女儿心。 小美人儿自然是含羞带怯的感激加感谢,毒手药王那颗稚嫩的少年心自然很是受用,再加上林皇后长得极美,英雄爱美人儿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后来,一道圣旨降临到林家,入宫为后这是多大的殊荣,丞相府自然不能抗旨不尊,可小女儿的心思莫猜,林皇后本就是天之骄女,那时又没见过皇上本尊,谁知道皇上长得是美是丑,是方的还是圆的? 叛逆之下,只能偷溜,这一溜可好,又遇上了毒手药王,不得不说这就是狗血的缘分啊…… 毒手药王也觉得是如此,小姑娘接连两次投怀送抱,想让他心如止水都不行,涟漪翻滚啊翻滚,自然动了心思。 那时候觉得,这女人他看上了,抢了又如何,管她有没有婚约? 他堂堂毒医谷的少谷主可不是怕事儿的,就是天王老子的媳妇儿也敢抢! 他这媳妇儿,虽然不是天王老子的,可也差得不远,林皇后骗了他,只是说有婚约在身,二人时常偷偷见面,一来二去之下,毒手药王怕这丫头吃亏,就教了她些毒术,可林皇后琴棋书画还行,在这方面的天分着实不高,每日都苦恼着,毒手药王舍不得心上人整日愁眉苦脸,一张精致的小脸蛋儿都皱在一块儿了,他心疼不已。 就想着,反正已经这么差了,也别强求了,就把毒医谷的毒药交给了她一些防身,只要简单的会使用就好。 林皇后又不是脑残,这个还是会的,自然小心仔细的把这些毒药收藏好了,免得一不小心要了自己的小命儿。 毒手药王在江湖上都鬼混了半年左右,毒医谷召唤他回去,老在外边晃悠也不是办法啊,他这一走,可没想到小美人儿就变成了别人的了。 林皇后自然也回到了林家,短暂的郁郁寡欢还是有的,可到底是少女心思,相处了又只有那么短暂的日子,尽管甜蜜,可却没有刻骨明心和惊心动魄。 倒是皇上时常来丞相府走动,那时候他的政权还不稳,需要联姻的支持,丞相之女自然是首选,林皇后怎么敌得过一个风华惊艳的男人的温柔攻势,很快沉沦了进去。 说是移情别恋也不为过,当然,这也有些怨毒手药王,如果他没有离开,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可天下进哪有那么多如果? 见到了温柔多情的皇上,享受到了一些在毒手药王那里不曾享受到的浪漫,一颗女儿心渐渐偏移了,对待那张圣旨,她也没有那么排斥了,甚至隐隐有了期待…… 她这模样,反而让林老夫人不放心了,嫁入皇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面子上风光,可其中的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甜蜜中的小女儿哪里会管那么多,情商智商都为负数,根本就没想过,这甜蜜的陷阱就是她心头念叨的人为她而设定的。 固执的非要嫁入皇家,丞相府也不能明着反对,只能偷偷叹息,只盼自家的势力能成为女儿坚强的后盾。 可是皇上的心哪里摸得准,那时候还没有颜妃的存在,专一深情还不属于他,皇后在宫里也是享受了一段宠爱的时间的,那时候她真的觉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皇上的心思千百变,很快就从林皇后身上转移了心思,这个时候,林皇后每日唉声叹气。 毒手药王处理好谷中的事情之后,性急的来京城找他的小美人儿,哪知故人心已变,林皇后早已经不是他怀里的那个单纯小姑娘了,而是变成了深宫里高高在上的皇后。 起初时,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她事一般富家之女,直到他后来动用了一些关系,才了解道,原来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她是金枝玉叶,她是天之骄女,他们之间的距离,哪里是一道沟渠可以道尽的,隔开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听到她嫁人的那一刹那,他是愤怒的,他怨恨她为何不遵守诺言,为何不等着她? 可是他是真心喜欢她的,想了千百个理由和苦衷,告诉自己她是不得已…… 纠结的少年心啊,又是痛苦又是悔恨的,围绕着他们时常约会的地儿幽晃了好几遍,景物依旧,物是人非,毒手药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抢他丫的! 单枪匹马闯进皇宫,就为了看他的小美人儿一遍,想当面问问她,愿不愿意和她走?只要她愿意,天涯海角还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吗? 可他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脸,可怜情商低的娃子,伤不起啊…… 他出现在皇宫的时候,林皇后可是吃了一大惊,他怎么来了?姣好的面容有些不自然,而某呆娃子还处于喜悦之中,自然没看出林皇后的皱眉。 激动之下过去给了一个熊抱,差点没让他的小美人儿断气,林皇后骨子里还是喜欢优雅尊贵的男人,比如说皇上,此刻她看到毒手药王,除了那张脸以外,竟然觉得他和山野莽夫差不了多少。 真心想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会看上他?估计是眼瞎吧,幸好,现在眼睛好了。 毒手药王不知道世易时移,他早没了美人儿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林皇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得以喘息,有些愤恨的盯着他,还说了一些伤人心的话,大抵就是说他们俩完蛋了,希望以后他不要再出现在皇宫。 毒手药王哪里肯听,只当美人儿是被逼的,毕竟这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很有约束力的,更何况那是圣旨? 心头起了杀心,想着要不把皇帝给宰了吧,这样美人儿就是他的了。 没想到林皇后给他爆了那么大一个惊喜,说是她怀孕了,毒手药王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二话不说给她诊脉,这话可以骗人,这脉象总不会骗人吧。 实打实的滑脉,按脉象来说,估计有一个多月了,他心头呕得要死,他的小美人儿就这么被皇上给睡了,如何能甘心? 更是起了杀心,林皇后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坚决的说道,要是孩子生下来没爹,她宁愿一死,哎哟喂,这可不得了,以命相逼啊。 毒手药王进退为难,心头比吃了黄连还苦…… 可到底他比林皇后长情,都这样了,他也没想过为难林皇后。 倒是时不时有后宫的宠妃过来挑衅,林皇后的日子也不如表面上过得那么风光,毒手药王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不止一次说道,这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算是男人吗? 那意思就是,你不要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了,本人可别皇帝那种马靠谱多了,对你可是一心一意。 可这时候林皇后哪里会听他的话,睡都睡了,娃也有了,现在私奔,倒霉的可不仅仅是她,连着林家都要倒霉,她虽然有些自私,对待爹娘的感情还是深厚的,自然不会听从毒手药王的话。 怀孕期间,脾气变得特别坏,人也容易暴躁,隔三差五还有这个美人儿那个嫔妃过来挑衅,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老是这样也闹心啊。 这个时候就该毒手药王出手了,暗中帮助她收拾了不少女人…… 渐渐地林皇后把毒手药王对她的爱当成了一章王牌,时常的利用一番。 毒手药王情商是低,可又不是脑子真傻,真爱假爱他还是分得清楚的,而且每个月月中的时候,皇帝都要过来陪伴皇后,不一定圈圈叉叉,可抱着美人儿软绵绵的身子,想想他就觉得揪心,恨不得一掌了结了他。 这样愤懑的日子他居然一过就是*个月,直到林皇后临盆,当他看到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她那高兴的模样,皇上进来的时候,那种温婉,他了解,她不爱他了。 他们的过去真的成了过去…… 这个认知让他痛苦,夜晚的时候,他偷偷溜进去和林皇后好好谈了一场,结果就是他发疯一般的摧毁了寝宫外面的所有花草树木,简直比地震灾害还要严重。 当然宫中的侍卫自然把他当成了刺客,他也不想再收敛自己的脾气,打开杀戒,而林皇后就在寝宫里,无动于衷…… 毒手药王毒术武功再厉害,也是一个人,是人就有自己的底限,人力有穷时,很快他就有些不支了,若不是凭着那一股子的狠劲儿,说不准当时也就挂了。 他负伤逃走了,可身体的疼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现在他对那个女人是又爱又恨,直到他晕倒的前一刻,他还悼念着他们当时的花前月下。 要不是正好有毒医谷的人,只怕他已经挂成渣渣了…… 不管他如何不甘愿,还是把他弄回了谷里,他这伤极重,要是放在外边,死上个百八十遍的都够了。 林皇后或许对毒手药王有些愧疚,可是,宫里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她每日都会花大部分的心思,想办法腾出手来收拾,可皇宫里的皇子还是一个接一个出生。 她想起了毒手药王留给她防身的毒药,都是高级品种,很多大部分人别说见过,连名字都没听过,这毒使得好,自然又过了一段时间的顺心日子。 可是女人没有男人的宠爱终究是不行的,而且嫉妒心每日疯长,皇上不知从哪里又带回来一个美人儿,正是颜妃,生得是花容月貌,清纯又妩媚,照理说皇宫不缺美人儿,可皇上自从遇到她之后,就专宠她一人。 这可不得了,一来就是妃位,再加上她的宠爱,地位直逼皇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林皇后心头当然有压力,想了千百中方法想弄死颜妃。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她没有把握,在皇上的眼皮子地上丁点儿马脚不露的弄死她。 除开她以外,当然还有别人出手了,当然都是制造各种意外,皇上以雷霆之势镇压清除,很快宫里面的女人人心惶惶,都道是这颜妃惹不得。 好在颜妃并不是飞扬跋扈的人,大家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段清闲日子,当然私底下是怎样的愤怒不甘,不足为外人道也。 直到颜妃怀孕,大家以为这段时间皇上总会临幸其他女人吧,可偏偏不,皇上这种马居然憋住了,硬生生的没有传唤任何一人,这可不单单是个奇迹。 后宫那些女人的怒火又点燃了,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皇上防了这个防不了那个,再说了,颜妃也得有自己的活动时间,这可不打紧,可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知何时,染上了胎毒,其实是有人给颜妃下了毒,孩子也承受了一部分,凤夙澜是早产儿,生下来的时候皱皱巴巴,连带着哭声也不响亮,一身的皮肤都有些青紫,还不时的打颤,不少人都背后背着说,这孩子能不能养活? 颜妃当他是心肝宝贝的疼,可这孩子到底先天体弱了些,时常召唤太医,皇上也是忧心忡忡啊,而且一听说先天带有寒毒,能不能活过二十五岁都是一个未知数。 颜妃生这孩子本来就伤了身子,月子里又操碎了心,这乍一听到这噩耗,两眼一番白,晕了,月子没做好,自然是疾病缠身。 宫里面养了那么多的太医,也没有调理好,可见那毒有多霸道,关键的是还没人发现颜妃中毒。 皇上接连震怒,真想一股脑把太医院的废物都给砍了,颜妃不想自己的男人杀生,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背上过多的杀孽,太医院的人才得以保存性命。 尽管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可抵不上寒毒的长期侵蚀,颜妃的身子越来越差,差不多在凤夙澜四五岁的时候就不行了,硬生生拖到六岁才死,也是她放不下孩子。 可皇上不这么认为,他认为都是因为凤夙澜,让颜妃操碎了心,才早早的香消玉殒,是以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凤夙澜都被迁怒了,过的日子用水生火热来形容也不为过。 颜妃死后不久,差不多不到一个月的样子吧,不知怎么的,爆出来颜妃是中毒而亡,而这毒药不是出自于别人,真是林皇后宫中。 震怒之下的皇上将她打入冷宫,连审都没有审,林丞相自然是心急如焚,联名上书什么的招儿都想了,可皇上这时候根本没有理智,而且不仅仅有物证,还有人证,这一切就像是预先设计好的一般。 证据确凿之下,林皇后无从抵赖,连带着皇长子凤夙痕都要受到牵连。 这时候母性的光辉就出来了,林皇后在冷宫里留下遗书自杀,内容不知是什么,反正皇上并没有迁怒凤夙痕。 死之前,林皇后见了毒手药王一面,时过境迁,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林皇后请求毒手药王答应她三个要求,并且保证凤夙痕顺利长大,毒手药王到底是重感情的人,他恨过怨过,可面前这个快要香消玉殒的女人,曾经也是他深爱过的。 而且要不是因为他的那些毒药,她也不会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走进了死胡同,就算做不成情人,情意还在,他答应了下来。 林皇后最后算是了无牵挂的闭上了眼,其实,在闭上眼的前一刻,她回忆了入宫前的那段日子,原来那段没有尔虞我诈的生活,才是她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可惜,她错过了…… 第九十章 虐人 苏倾泠听得意犹未尽,没想到这毒老头儿还有这么一段狗血虐恋啊,她道:“老头儿,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啊……” 毒手药王眼眸一瞪,只当这丫头是消遣他,“老夫那叫至死不渝!懂不?” 苏倾泠很明显的不给面子,摇了摇头,答道,“不懂!”,她倒是对另外一个问题比较感兴趣,“凤夙痕那伪君子不会是你的种吧?”,不然你怎么会真的照看他那么多年? 要说是对林皇后的情深,这都死了十几年了,还情深个屁啊!男人,大部分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毒老头儿不会还是老处男吧? 这没一想,倒是觉得可能,不然怎么秦嬷嬷时常吭他两句,他就要跳脚? 毒手药王被呛了一下,眼睛老圆,“我才不是那小子的爹,我的种有那么差吗?” “这倒也是,凤夙痕就是人渣中的人渣,你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这性情可别他真多了!”,苏倾泠如是评价。 诚然,毒手药王也不是什么好人,礼义仁智孝之类的,在他心目中跟狗屁没什么两样,可是唯独他对感情,是认了真的,友情、爱情莫不如是。 毒手药王到底是挺乐意苏倾泠的评价的,这小丫头也够大胆,不像一般人那样,一味的阿谀奉承,当时也不全是抨击,能恰到好处的给出中肯的评价。 就是这点,很对他胃口。 “不过毒老头儿,你还没说,颜妃是怎么死的?” 刚才的故事里,颜妃的事情差不多都是一话带过,怎么来的,怎么死的,都是模糊不清。 毒老头儿翻了一白眼儿,“她又不是我女人,我关心她干嘛!我只知道她是中了毒医谷的寒髓死的!至于谁下的药这个真不知道了!” “林皇后?”,苏倾泠提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名字,确实,只有她才有那药,而她,也有足够的动机下毒。 毒老头儿苦笑,“不是她!”,虽然大家都这么认为,可是他知道不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有给过她寒髓!”,他怎么可能给她?那是他心爱的姑娘,没人比他更清楚寒髓的妨害了,女子长久接触,体质会变得阴寒,女性周期不规律,毒素深入脏腑,会引起不孕或是小产,凤夙澜能被生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苏倾泠点点头,倒没有怀疑他的话,人都死了那么久,没必要替她撒谎,“只是这寒髓到底是什么样的毒?” “至阴至寒,霸道凛冽”,毒手药王用了八个字来形容。 能得到毒老头儿这般评价的,那毒药不能小觑,心道,要是有样本了,就好办了,问道,“你还有那玩意儿么?” 毒手药王摇了摇头,“没有!” 苏倾泠有些失望,不过毒手药王给了她另外一个讯息,“毒医谷有寒髓的配方,不过毒医谷的方子不能随意给外人看的!”,言下之意就是,丫头,你还不是毒医谷的人,就别肖想了。 在这方面,毒手药王的操守真他妈的想让苏倾泠骂娘,看一眼怎么了? 敝帚自珍,永远不会有进步! 这就是中医的弊端,当然这个时候,她不会和毒手药王讲道理,这傲娇的老头儿有时候就是个迂腐的老头儿子,磨叽半天也不会吭一声。 她直接问道,“如果我想看,能有什么法子?” 毒手药王笑眯眯了,想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他道,“法子嘛,不是没有!” “让我拜你为师?”,苏倾泠猜想,毕竟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了,虽然有个邋里邋遢的师傅,面子上很难看,但是学无止境,达者为先,而且这毒老头儿的毒术确实比她强,勉为其难也不是不能接受。 毒手药王笑眯眯点头,“如何?我毒医谷的古籍可是很多的,心动没有?” 苏倾泠不应他,这死老头儿感情是算计好了的,下着套儿让她往里面钻。她就是不想让他那么得意,可是凤夙澜的毒怎么办呢? 她纠结了,到底是自己面子重要,还是自己男人的性命重要,这其实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脑海中一浮现出凤夙澜的样子,她心头就发软。 毒手药王戳了戳她,“你考虑得怎样?”,一颗好苗子,他瞄了这么久,可不要中途给断了,那样他会郁闷死的。 苏倾泠无可奈何,为了美人儿,答应了下来,当然想让她对毒手药王行师徒大礼,这是不可能的。 毒老头儿也不在乎,只要人坑到手就成了,笑眯眯的罢手,根本不在乎这些小节。 他道:“丫头,你什么时候跟我回毒医谷?” 苏倾泠软趴趴的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说道,“谁知道毒医谷在哪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本姑娘身娇肉贵,吃不得苦,还是麻烦师傅您老给我把药方捎回来!” 要让她去毒医谷,万一这毒老头儿耍什么心眼儿,困她个半载一年的,那不还疯了。以老头子的劣根性,完全干得出来,何况他还看凤夙澜不顺眼,不想给他添堵才怪。 很显然,苏倾泠是有先见之明的,毒手药王还就真打的这主意,他觉得这丫头既然都成了他徒弟,自然是未来毒医谷的谷主,身子差成这样,说去丢的可是他的脸。 而且,没有武功傍身,轻功也不会,在江湖上行走,肯定会吃亏,打算把她忽悠回去强化一段时间呢,至少让她有些许自保之力吧。 这事儿在别人看来艰难,在他老人家手中也不过是愿不愿意的活儿。 可小丫头一口拒绝了,他老人家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算了,好在这丫头已经入了他毒医谷的门,来日方长,他就不相信扭不过她! “别磨叽了,过几日你就动身吧,我等得,凤夙澜可不一定等得!” 毒手药王没好气的哼上一声,“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 苏倾泠笑眯眯的顶回去,“您老想多了,我和他才是一伙儿的!”,言下之意就是偏帮你才是外拐呢。 毒手药王决定不再和这小丫头说话,她可真有气死自己的本事,这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徒弟,还是找了一个祖宗呢? 这年头,怎么徒弟比起师傅来还要大爷呢? 苏倾泠三言两语打发他离开,犯困了呢,毒手药王磨着牙齿离开…… 七皇子府上,绝正欲哭无泪呢,原因无它,爷回来之后发了疯一般的操练他,从头到脚揍了个结实。 除开一张俊逸的脸蛋儿外,身上再无一块儿好的皮,关键是他很委屈啊,压根儿不知道爷又抽什么风? 煞和影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暗中衡量要是自己和爷过招儿,会坚持多久? 至于冥,昨晚上完成了爷交给他的任务之后,就没见了人影儿,估计是安慰林家小美人儿去了。 凤夙澜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掉,绝边躲边求饶,奈何爷没揍痛快的时候,是不会撒手的,这个时候,他无比里理解白初尘那颗受伤的心了。 思维一断片,凤夙澜又是一拳过来,结结实实的砸在他胸膛,绝倒退几步,哭丧着脸,双手挡在跟前,他是真的来不起了。 幸好,凤夙澜积攒的那股幽怨的气息算是发泄出来了,煞自动的把毛巾递上,他擦了擦,喝了一口水,盯着绝说道,“倾儿让你抽空过去一趟!” 这时候绝才知道,他这一顿胖揍不是白挨的,感情是因为苏小姐呢! 只是,他觉得更委屈了,他小心翼翼的凑近,“爷,属下能不能不去啊?”,我要是去了,您下手估计更狠了吧! 凤夙澜的眼神,如啐了毒的飞刀,戳得绝心窝子鲜血直流,“看来皮还痒,需要爷继续帮你松松筋骨!” 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狗腿的道,“苏小姐召唤,那是属下的荣幸!” 煞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影的嘴角微翘,绝幽怨的扫了二人一眼,还是兄弟吗?都在旁边看笑话,有本事自己来,爷的武功可不是盖的,他们几个捆起来一起打,也只能和爷打成平手。当然,这得是在凤夙澜全盛时期。 就算他身重寒毒,不能过分动武,收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那也是绰绰有余。 “还不赶紧去?” 绝立马人影儿一晃,就不见了,就是兔子再加上两条腿,也跑不过他。 凤夙澜没好气的笑了,他手底下的人和事多了些人气儿呢?不过这样也好,不至于冷冰冰的的,只能说心态变了,看待事情也变了。 若是以前,四大暗卫敢有多余的一份表情,铁定又是要去地狱里从新走一番。 他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裳,神清气爽,又懒洋洋的躺在那张美人榻上,煞和影都跟了进来。 凤夙澜平时是没让四大暗卫跟在身前的,毕竟他们每人手下都有一股势力需要他们经营,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尽最大可能的压榨他们的劳动力,不得不说,他的算盘打得挺精的。 他支起下巴,玩味儿的笑道,“昨晚上是冥自作主张的把林漪换成了那两男人?” 煞和影相互看了一眼,不知该怎么说,这不是心知肚明的事儿吗?爷提出来,难不成是生气了? 可是站在冥的角度完全可以理解,他惦记的小白花要是被凤夙痕那人渣给玷污了,保不准他想去提刀砍了他!只是到底违背了爷的吩咐,心头忐忑着…… “不说话就是了!还是说你们想帮他打掩护?!” 凤夙澜轻飘飘的问着,面皮上看不出半分的喜怒,二人一时间都不好接话,只能含糊其辞,“这事儿爷还是亲自问冥比较好!”,问他们,就算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回答了爷是背叛了兄弟,包庇了冥是背叛了爷,这两难的选择,可为难死他们了,他们都是真性情的人,这种问题,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二人都沉默不语,半声不吭,凤夙澜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人相互操练一个月,不许放水!” 影倒是够义气,虽然心头也抱怨那害了他俩的家伙,可也没想过要出卖他,煞就不这么高兴了,四人之中,就数影的武功最高,跟他操练,可不就是自己找虐吗? 他现在说真话成不?渴求的小眼神儿望着凤夙澜,凤夙澜轻笑着,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煞真是欲哭无泪,刚才还笑话绝,这会儿可就轮到他了,看冥回来不好好收拾他一顿。 玩笑过了,凤夙澜想起了正事儿来,他吩咐煞为昨晚的事情再加一把火,正愁没地方撒气儿呢,咬牙切齿的答应下来,把某人想成了他的假想敌。 凤夙澜云淡风轻的说着他的恶毒主意,让人印了成百上千的春宫图,当然主要兜售给京城的各大青楼小倌馆,青楼里面,春宫图上话的自然是凤夙痕和苏倾暖,为了不让某些人像疯狗一般的乱咬,凤夙痕只露出了他精壮的背,苏倾暖蒙着面纱,不过这形态动作都时分逼真,尤其是那渴望的眼神儿十分的传神,就单单凭一双眼睛,就能吸引半数男人的眼球。 而小倌馆呢,自然是换了另外一个版本,同样的,凤夙痕只露出了背部,而阡陌两人的面孔则活灵活现,有心人看到,自然会知道他们是谁! 而且,加上京城里的流言,就算主角不是他们,人们也会对号入座,不要小看百姓的想象力,脑补功能是强大的。 煞听到凤夙澜的安排,不由得下身一凉,冷飕飕的,爷太腹黑了,心头暗自为凤夙痕感叹,倒霉悲催的,怎么就得罪了爷呢? 不,应该说,怎么会得罪苏小姐呢? 凤夙澜拿眼神一扫,“还不去?”,煞立马一溜烟儿的逃了,比绝刚才闪人还要快。 影倒是也想走,可是爷没发话啊,他就沉默的站在凤夙澜面前,等待着他的使命。 有耐性,很好!凤夙澜确实有事情交给他做,招了招手,影靠近低下了头,凤夙澜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影不时的点点头,示意他听明白了。 “去吧!”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凤夙澜无聊得叹气,为什么小倾儿就不同意他留在倾澜园呢? 他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个问题,还纠结上了…… 幸好四大暗卫走了,不然铁定又得倒霉了。 第九十一章 吃豆腐 四皇子府上,凤夙晗宿醉已醒,昨晚他从玉颜轩回来之后,心情大为惆怅,破天荒的召唤了后院的美人儿侍寝,酒到酣处,朦胧醉意,阴阳交姌,水到渠成。 可为嘛,一朝醒来,扑在他身上不是他召唤的美人儿,而是灵素,还大咧咧的在他胸口留下了可疑的银丝…… 剑眉皱着,推了推身上的人儿,灵素公主翻了个身,依旧酣睡,凤夙晗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挣扎着起身,脑子里一片浑浊,他呵斥着,“蠢女人,醒来!”,边吼还边拍打她的脸蛋儿。 灵素公主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不雅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凤夙晗,你闹哪样?”,知不知道昨晚上本公主伺候你伺候得很累啊。 凤夙晗才不管那么多,抓起她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她,问道,“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灵素公主迷蒙的睡眼醒了几分,不乐意的撇嘴,“你当做了什么,本公主就是想做,你丫的还不行!浪费老娘一整夜的功夫,当牛做马的伺候你,刚刚才困着,你就吵醒我,凤夙晗你是不是男人,就算真怎样了也是本公主吃亏好不?” 凤夙晗有些讪讪然,确实,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女人吃亏的多,可是这灵素公主是一般的女人吗?就是十个汉子也不定有她彪悍啊。 而且,而且……凤夙痕脸红的想着,爷这辈子还没碰过女人,要是迷迷糊糊的就这么做了,那得多亏啊。 灵素公主自然不知道他没有实战经验,毕竟凤夙痕说荤话还是很厉害的,就像是常年浸淫此道的,哪里想得到这丫的完全就是吹嘘的。 可输人不输阵,凤夙晗是肯定不会自曝其短的,他只会咬牙切齿无限怨愤的怒喝灵素公主,“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他可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像她那么大胆,别说一般女儿家的矜持,就是多少男儿也不如他豪放啊。 灵素公主笑眯眯的反驳,“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清楚吗?还是说今晚我们真正同床共枕一次?” “你……无耻!” 无耻吗?她怎么没觉得,顺手一搭,白皙的手指搭上他的脖子,把玩儿着发丝,戏谑道,“我还有更无耻的,你要不要见识?” 凤夙晗瞪大眼睛,活像被强迫似的,大手紧紧拽住胸前的衣襟,身子往后挪了挪,防贼似的放着她,当然防的是采花贼。 灵素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凤夙晗,你那什么表情?本公主又不会吃了你,躲什么躲?” 她是喜欢他,也很想推到他,只是感情的事讲究的事两厢情愿,她一个人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 她不是微雨公主,做不出来强迫男人的事,从骨子里来说,她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那么下贱。 凤夙晗啐了她一句,“臭丫头,你刚才那表情才活像是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你们南庭是不是男人都死绝了,所以才缠上了本公子?” “本公子优秀,这是人尽皆知的,可天下好男儿那么多,求求你,行行好,眼瞎一点,别看上我成不?” 他是真的无语了,灵素这死女人打不得碰不得还躲不掉,苍天啊,收了她吧。 “本公主可能眼睛真的不是很好,刚刚瞧上了你,所以你认命吧!躲不掉的!”,灵素戏谑的说道。 这刻,凤夙晗想死的心都有了,抓狂的抓着头发,好好的一头青丝,瞬间变成了鸡窝。 既然如此,他也不矫情了,如果过几年注定这女人是他的媳妇儿,他为何不提早使用他的权力? 恶狠狠的禁锢着她的身子,往后一推,灵素公主倒在了床上,背部被枕头磕住,老疼老疼的,眉峰紧蹙,“凤夙晗,你干嘛?” 凤夙晗不语,不管不顾欺了上来,对准她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儿,猛地一口下去,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灵素公主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撑着他的肩头,修长的美腿使劲儿蹬床,她这是被强迫了? 凤夙晗打定主意要给她一个教训,丫的,老子不发威,一直当他是病猫,使劲儿蹂躏着她的唇瓣儿,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两人不像是亲吻,倒像是两只小狗狗在抢骨头,男人的先天优势凸显出来了,尽管灵素公主功夫不弱,可躺在身下,她百般挣扎也没有咸鱼翻身,反到底凤夙晗越吻越上瘾,直到他餍足,才贼笑起身放开了她。 灵素公主手揉搓着殷红的唇瓣儿,凶狠的盯着他,她吼,“你丫的抽什么风?” 凤夙晗慢悠悠的回答,“味道还不错,够做本公子的小妾了!” 灵素公主心头集聚了一腔的怒火,他当她是什么?后院的那些姬妾吗?一想到这种可能,心头就觉得无力,她撑起身子,水雾蕴上眼眸,她眨了眨,不让水雾凝结成水珠从眼眶滑落。 手掌高高的扬起,啪的一声,扇到了他的脸上,控诉着他,“凤夙晗,你流氓!”。 说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出了屋外…… 凤夙晗是真的搞不懂了,他不喜欢她吧,她伤心,他吻上了她吧,又说他流氓?到底要让他怎么做? 他真是搞不懂了,女人怎么这么麻烦?越发的想念苏倾泠的好,只是,那女人……不是他能惦记的! 灵素一路跑出来,心情十分不好,等到她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这时候她脑袋转过弯儿来,她跑什么啊,该跑的是凤夙晗啊。 刚才就该揍他一顿的,可惜女孩子脸皮还是薄了点,仔细回味起来,刚才那深吻味道貌似也不错,甜甜腻腻,还混合着那臭男人的气息…… 呸呸呸,灵素公主赶紧汇拢思维,那臭男人强迫她呢,怎么能想他的好!真是陷阱去了,手掌拍拍发烧的脸蛋儿。 灵素,你真是没救了…… 她想,她都跑出来这么一会儿了,那死男人也不来找她,真是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她一个漂亮姑娘孤身在外,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呢? 一点都不担心她,如果是苏倾泠,他肯定立马追出来! 灵素公主如是想到,她抱怨,怎么人比人差距这么大呢? 却不曾想过,在凤夙晗看来,哪个流氓敢上来欺负她,那才是祖宗十八大没烧高香!更何况,他这时候也没时间担心她。 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就一个晚上的时候,凤夙澜就整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他的个心肝儿诶,可真被吓得不轻。 稍作梳洗,就往七皇子府上赶,如往常一般,凤夙澜正搬了一把躺椅,在院子里享受着阳光。 感受当身前的阳光被挡住了些,凤夙澜睁开了眼,“四哥,你来了?” 这不废话吗,他这么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跟前。凤夙晗也不客气,拉他起身,居高临下道,“小七,你过了!” 凤夙澜无所谓的笑笑,“四哥,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凤夙晗真想敲敲他的脑袋,听不懂,装傻才是吧! “你怎么闹腾我不管,可是你不能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这么一再逼迫凤夙痕,小心他如疯狗一般反扑!”,他告诫着。 凤夙澜嗤笑,他要是有着勇气,朝堂早是他的天下了,他懒洋洋的道,“放心,我心头有数,不会一竿子打死的!” 凤夙晗看他这笃定的样子,凶道,“有数个屁!你就不能让我省心一点么?你的实力本来都隐藏在暗中,这下好了,大部分都暴露了,你前些年的蛰伏,是为了什么?” 凤夙澜沉默不语,随即仰起头,奸诈的笑着,“这不是还有四哥吗?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你吃定了我,是吧!”,他忍不住翻白眼。 “哪有!”,坚决不能承认,哪怕他说的是事实。 凤夙晗无可奈何,他摇了摇头,拿他真是没办法,能怎么办呢? 凤夙澜偏头看着他,认真的问道,“四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陷害凤夙痕吗?” “怎么?” 他淡淡的冷笑,“除开倾儿的原因,我也没打算放过他!母债子偿是不是天经地义?” 凤夙晗皱眉,和颜妃扯上了关系?他张了张口,想问原因,还是没有问出来。 “别那么吃惊,其实我原本是没想到的,其实还是倾儿提醒了我!”,凤夙澜解释。 “怎么说?”,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昨晚上,凤夙痕给倾儿下了春药,倾儿阴差阳错之下吸了我的血,跟着中了寒毒,你知道,我身体里的寒毒有多强大,倾儿晚上就昏迷吐血了,生命危在旦夕,连绝和御医都没有法子,我也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找来了毒手药王,没想到他三两下就解了毒,这说明什么,不需要我解释吧!” 凤夙晗点头,他明白,这说明,毒手药王一定很熟悉这毒,甚至知道这毒就是他下的。 他挑了挑眉,“然后呢?”,毒手药王是江湖中人,从来没听说和皇室有牵扯,凭他们的势力,都不敢百分之百的说能摸清他的底细,可是凤夙痕和他的关系竟然不一般? 这可就值得深思了。 他道,“你是怀疑毒手药王和凤夙痕有勾结?” 凤夙澜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怎么可能,毒手药王和凤夙痕的年龄至少相差二十以上,怎么可能在二十年前就和他有联系呢?” 不是他,那就是……林皇后,答案呼之欲出,凤夙澜冲他点头,就是你想的那般。 “可是,这只是你的猜测!” 凤夙澜无所谓的耸肩,猜测怎么了,总比以前一头雾水的好,“没事儿,来日方长,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他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娘亲枉死。 凤夙晗拍拍他的肩,道,“你心头有数就好!”,颜妃的事儿他真不好插手! 不过,凤夙痕居然敢给小倾儿下春药,简直是该死,如果昨晚上不是恰好是小七出现,那是不是就是说,有可能倾儿的清白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糟蹋了? 只要想到此,他心头就愤怒得要死,这种愤怒比小倾儿不属于他还要严重,他道,“小七,放开手收拾他丫的,有事咱兄弟俩扛着!” 这才是爷们儿风范! 凤夙澜狐疑的盯着他,确定?刚才不是还让他收敛一点吗?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凤夙晗凶狠的盯着他,“听四哥的,没错!” 凤夙澜嘴角抽搐,翻脸比翻书还快,指的就是这种吧。 正事谈完,兄弟俩闲话家常,东扯西扯的,唠叨了好半天,直到七皇子府上的侍卫过来传话,说是外边有位很漂亮的姑娘,闹着要找四爷。 凤夙晗不用猜都知道是灵素那丫头,鞋底抹油,溜得飞快,眨眼的功夫,人影儿就不见了。 外头灵素的火气被激出来了,正准备硬闯,凤夙澜让人通知她,说是凤夙晗跑了,估计往南庭的方向去了。 灵素公主一听,心道,很好,居然敢往她的地盘儿跑,胆儿肥了,看她不非得抓到他不可。 却不知京城里还有个痴情的女子,得知着一消息的时候,郁郁寡欢…… 这几日,苏倾泠的小日子过得极为悠闲,凤夙澜都没有上门骚扰她,每日都研究着毒经,可一点进展也没有。 可苏倾暖就倒霉了,不仅每日被关在屋子里,还得抄写女戒女则,另外还得跟着嬷嬷学习礼仪,江氏是打定主意要从头抓起。 苏倾暖吃不消,又哭又闹,可惜这次江氏一点也没心软,宁愿晚上偷偷抹眼泪,苏靖安得知她的做法,皱了皱眉,还是默许了。 可是江氏忘了当初毒手药王所说的话,苏倾暖的腿只是暂时好了,毒没有解就有致命的危险,这不,才短短两三日的时间,苏倾暖就开始喊双腿疼痛,隐隐发麻。 江氏只当她是称病想要逃脱训练,不仅没有关心她,还责骂了她,苏倾暖委屈得要死,终于在训练的过程中晕了过去,江氏这时才后悔莫及。 急急忙忙找来大夫,可又惹来了后院女人的笑话,私底下的话传得可难听了。 江氏这时候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只能等待日后腾出手来再收拾那些女人。 大夫很快就来了,还是上次的那个老大夫,这次这老人家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这姑娘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作为高明的医者,自然看得出来她这脚踝前几日已经有好转的迹象,只不过这几日训练过大,导致二次受伤,再加上体内的毒素,可这是让他为难。 至少他是没有这本事的。 他只是简单的对症处理了一下,要说解毒,他是没法子的,只是告诉江氏让她另请高明。 江氏知道,这毒估计只有毒手药王能解,可是天下之大,哪里能找到他呢,至于苏倾泠的那个小院子,她压根儿就不愿意去,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只能说,她自持高贵的身份,又让她女儿吃了一些苦。 她找不到人,就只能去找凤夙痕,可是这次大皇子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虽然没有明着把她派去的人赶出来,却也冷在一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那人最终只能灰溜溜的回来回话。 江氏一听,知道大皇子心中肯定恼怒,毕竟京城里传遍了他的风流韵事,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暖儿怎么办? 江氏愁眉苦脸,苏倾泠倒是送上了门,江氏原本不想见她的,可听她说有法子治疗暖儿的腿,姑且一试,放了她进来,警惕的看着她。 第九十二章 不称职 苏倾泠并不紧张,浅浅的笑着,也没向江氏行礼,淡淡的道,“夫人,泠儿能解姐姐的毒呢!” 江氏并没有相信,因为换做是她,如果苏倾泠中毒了,她会解也不会站出来,一定会在旁边偷着乐,然后看着自己的仇人痛苦哀嚎,从中体验快乐。 苏倾泠可没有这么变态的爱好,虽然她也挺不待见苏倾暖的,但是如果能换来一些有用的信息,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夫人不相信吗?” 江氏点头,她道,“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 苏倾泠冷讽,“当然,夫人怀疑我的诚意是应该的!不过如果我告诉你,姐姐的腿如果再不治疗,可就真的报废了,到时候她将是天下第一个瘸了腿的皇子妃!也不知道大皇子能接受不?毕竟天下美人儿那么多,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不是吗?” 江氏瞪了她一眼,“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凭什么?就凭当初我是毒手药王的弟子,够不够?” 江氏顿时爆发了,她双手上前,想要掐她的脖子,苏倾泠轻轻一躲,手里多了一根白晃晃的银针,用它对着江氏,“可别乱来哦,这银针上有毒!”,针尖儿处确实黑漆漆的一片,一看就是见血封喉的那种。 江氏果然被唬住,她还是很惜命的,暗恼自己刚才冲动了,苏倾泠小心的把银针收了起来,不屑的笑了。 没文化真可怕,那银针上哪里有毒了?只不多是她刚才在火上面烤久了,形成了一层炭渍。她轻轻一抹,那银针光亮如新。 江氏更相信那针上有毒,对于她是毒手药王弟子的身份,也相信了几分,她问,“你有什么条件?” 苏倾泠满意一笑,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不需要自己开口,就会提出来,她说,“你只需要回答一些问题,我就救苏倾暖,怎样,划算吧?” 江氏疑惑,“就这么简单?” 苏倾泠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江氏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想知道我娘的一切,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苏倾泠盯着她的眼,等待着她的答案,她相信,江氏不会拒绝的。 没想到江氏挣扎了一会儿,硬起心肠道,“我不知道!” 苏倾泠挑眉,明显怀疑,江氏会不知道? “看来夫人对姐姐也没有那么上心嘛”,她无所谓的刺激,从江氏这里得到答案是最直接,可是,这并不表示,除开此路,她没有别的方法! 苏倾暖震惊,她在里间把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娘怎么这么狠心? 她不甘,不过是一段过往,难不成还不过健康的她吗? 她尖叫着,“娘,救我!” 女儿的叫声如一把把尖刀刺入她心脏,如果能说,她会不说吗?可是,越国公府的灭门案就是天启的一个禁忌,过了这么多年,也没人再敢提起当年的事情。 江氏心头疼得不能自已,她逼着自己,“我真的不知道!” 苏倾泠起身,冷淡疏离,“我不着急,夫人还有时间考虑,明日早上给我答案就成,再晚,你就是把答案捧到我手上也晚了”。 苏倾泠也不再多做停留,路上,管家急冲冲的小跑到她跟前,说道,“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侯爷正找呢!” 找她?苏倾泠挑眉,可真是稀奇,昨晚上她毒发,苏靖安都没有关心一二,灰溜溜的带着江氏母女回府,可见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凉薄。 这个时候找她,能有什么好事?多半还是想着压榨她的剩余价值吧! 她真不想去,可是有些事情始终是要面对的,再说了,江氏不说,她还可以问苏靖安,这么想着去一趟也无妨。 苏倾泠慢悠悠的跟在管家后面,推开门的瞬间,不仅看到了苏靖安,还看到他身边有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长得很可爱,可是一脸的深沉,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 看到有人进来,皱了皱眉,低头又看自己的书去了。 不知怎么的,苏倾泠就是觉得这小男孩很得她喜欢,当然长得漂亮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她似乎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亲切之感。 她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头,柔顺的质感很舒服,苏倾泠的爪子不由得又多摸了两下,小男孩皱着眉,轻轻拂开她的手,稚气的呵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乱摸的!” 噗嗤一声,苏倾泠笑了,哎呦喂,还男人的头呢,他那男人的生理性标志估计还是颗豆芽菜吧。 “姐姐就摸了,如何?” 小男孩不悦,只是恼怒的盯着她看。 苏靖安看到二人之间相互之间融洽,心头也满意,他道,“泠儿,这是你弟弟倾尘!” “弟弟,倾尘?”,长得倒是挺倾城的,还这么小,就能看出是一表人才的坯子,长大了肯定也是祸水级别的,京城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他的长衫之下了。 只不过她何时有了一个弟弟,难不成脑子里的记忆又断片了? 苏靖安解释,“倾城是你同胞的亲弟!” 苏倾泠倒不排斥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弟弟,毕竟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只是为嘛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不应该啊。 她问,“爹,你不会是搞错了吧,我这十五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的!” “小不点,你知道你有我这个姐姐吗?”,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爱不释手。 小倾尘从她的魔爪上挣脱开,“哼,哪有姐姐一见面就捏弟弟脸蛋儿的!”,都说了男人是不能乱摸的。 苏倾泠笑了,从这小子的话里,她听出来了,这小男孩是知道自己的。 她非常汗颜,这当姐姐的,居然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还是那么可爱的弟弟,真是不称职啊不称职。 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问明白的好,“爹爹,既然我还有这么大一个弟弟,那么我娘呢?肯定不会真如她们所说去世了吧!” 按照她们的说法,她娘去世十年了,可现在苏倾尘都十岁了,总不能死人还能生孩子吧! 苏靖安皱眉,“泠儿,别胡闹!” 苏倾泠真想喷他一脸口水,问她娘的过往是胡闹吗?她这是越来越搞不懂了,还是说这靖安侯府里面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小不点扯着她的袖子,瓮声瓮气的回答,“姐姐,娘亲已经去世了!” 苏倾泠心头才燃起了一点亮光,瞬间也熄灭了,她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她和冉丝音并没有实在的母女之情,但到底这具身体里流淌着她的血液,她心头还是有些触动的。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神色,他们不想说,她不问就是了,她可以自己查。 她道:“爹,你找我过来还有什么事吗?” “倾尘今年已经九岁,到了上太学的时候,我想着,京城里一般的书塾教学太差,将来难有大作为,他是你亲弟弟,你自然是希望他好的,如果能找七皇子帮忙,让他入得皇家书院读书,自然是极好的!” 苏靖安说出了他的打算,诚然,他算计得极好,确实也是为苏倾尘考虑的,甚至说是未雨绸缪也不为过,皇家书院是什么地方,都是皇室子弟读书的地方,就连陪读,那也得是上档次的。 像靖安侯府这种底蕴不牢的,连陪读的资格都没有,估摸着就是这样,苏靖安才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为自己弟弟谋个好出路她是乐意的,只是对于苏靖安的做法不耻,如果不是有所求,估计压根儿就没想到过她吧。 真的,每次都是这样,再热的心都要凉了,幸好,她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亲爹过,她道,“爹爹,我只问一句,你在乎过苏倾泠吗?”,在乎过吗?无论是前身还是她,苏靖安作为父亲,都是不合格的。 或许女儿在他眼里只有价值和剩余价值,如果二者皆无,那么在靖安侯府里和尘埃有差别吗? 苏靖安虎眸一瞪,胡子颤了颤,“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倾泠无所谓,视线撇开,“没什么,一时间抽风而已!”,她顿了顿,“要我答应倾尘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既然我是她亲姐姐,教导他自然是我的职责,爹爹你这么忙,无暇分身,倾尘以后跟我住倾澜园就是了!” “小倾尘,你愿意跟姐姐住吗?”,她弯下身子,眼睛和他对视。 苏倾尘含蓄的点了点头,脸蛋儿上抿着浅笑。 她很高兴,这孩子这么乖,要是长期跟着苏靖安,可不能保证不长歪,毕竟靖安侯府的教育确实是欠妥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多三观不正的人。 好在这孩子骨子里随她,还没有发现什么纨绔的习气,不然的话,她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几板子下去,再歪的性格也得扭曲回来。 苏靖安不想答应的,毕竟他就这么一根独苗,含在嘴里怕化掉,捧在手里怕摔着,可以这么说,靖安侯府里的所有人他都可以不在乎,可他却一定会在乎苏倾尘。 这是古代的习气,男丁永远比女孩儿重要,苏倾泠不会吃醋的。 苏倾尘扬起脸蛋儿,扯着苏靖安的袖子,稚气的说道,“爹,我想和姐姐住!” 苏倾泠笑了,很好,算这小不点识相,苏靖安对于独子可是很溺爱的,他慈祥的问着,“倾尘就不怕爹爹伤心吗?” 这么和颜悦色,几乎是苏倾泠没见过的,她不屑的撇嘴,差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似乎感受到了女儿的目光,他起身来,尴尬的笑了笑。 苏倾尘甜甜腻腻的对苏靖安撒了娇,老头子心里瞬间柔软,小不点说,“爹爹,倾尘就算跟着姐姐住,也会每天回来跟爹爹学习的!” 那语气还颇为崇拜,似乎把苏靖安推举到了新的一个高度,好面子的男人心头很是受用,觉得小儿子才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女儿什么的,一个二个只会让他生气。 他畅快的笑了起来,同意了苏倾尘的要求。 反复叮嘱苏倾泠要照顾好弟弟,若是出了任何差错,就唯她是问。 那态度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就算苏倾泠涵养好,火气也激上来了,没当场发作以及是给面子了。 不再多和他说一句话,径直拉起小不点的手就往外走了,直到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气,才觉得刚才的憋屈消散了一点儿。 小孩子的感觉是很敏感的,苏倾尘一开始就感受到了她情绪上的拨动,小孩子人小鬼大,直到快回到倾澜园的时候,才问着苏倾泠,“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高兴?” 苏倾泠一怔,转过身双手搭在他肩上,郑重的告诉他,“没有,姐姐很喜欢你!”,只不过是看不惯某些人的行径而已。 苏倾尘那颗敏感的心才稍稍安放下来。 ------题外话------ 汗,桃夭越扯越远了,加油! 第九十三章 培养感情 二人才刚回到倾澜园里,苏靖安那头,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他的宝贝儿子吃苦了怎么办?最终派了两个小厮过来,说是照顾苏倾尘生活起居的。 苏倾泠看着来人眸光一冷,眉梢轻挑,不放心她?淡淡嗤笑,她就算看不惯靖安侯府的人,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弟弟,而且这小不点这么可爱,她喜欢还来不及呢! 她问,“倾尘,你要他们跟着伺候吗?”,她指着那两个随从。 苏倾尘澄澈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似乎在问着,可以吗? 苏倾泠鼓励的一笑,他考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那来的两个小厮,是一直照顾他的。 对他的回答苏倾泠并不意外,毕竟还是小孩子,脸上的表情掩藏不住,她怎么会看不出他的高兴呢? 不过想想也是,她倾澜园里都是丫鬟,小厮是一个都没有,古代男孩子都早熟,某些启蒙教育应该开始了,小不点儿老是跟丫头厮混也不成体统,而且此风生长,只怕倾澜园里将会变得混乱不堪。 不过,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她漫步走在小厮面前,对着他们训话,厉声说道,“本小姐不管你们以前如何,入了我倾澜园里,就得遵守我这儿的规矩,除开照顾好你们的主子外,希望能安守本分,若是发现让我发现了什么不安分守己的,本小姐有的是办法收拾!” 那俩小厮低眉顺眼,连声称是,态度倒是挺恭敬的。苏倾泠稍微满意了一点儿,如果这俩是那种眼高手低的,敢在她倾澜园里使脸色,可就别怪她了,到时候就算小不点求情,她也照样收拾!不过给了一棒当然得给一颗甜枣,这才是御下之道,她接着道,“当然,如果你们做得好,除开月钱之外另外每月再奖励十两银子!” 两小厮眉开眼笑,要知道这年头一两银子已经够普通的三口之家花销一个月了,而他们每个月的月钱是二两银子,这还是照顾靖安侯府嫡长公子才有的。普通的丫鬟小厮,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已经破天了。 当然凡事皆有例外,倾澜园里的丫鬟们生活就过得比较滋润,苏倾泠不差钱,对待忠心的下人自然是银子丰厚,还承诺每个丫鬟若是出嫁,都给一笔丰厚的嫁妆。 近身伺候的,好处更是不少,比如说玉竹,每月苏倾泠除开给她的月钱外,还会额外给她些奖赏,或者首饰什么的,总体说起来,玉竹在靖安侯府的丫鬟中,绝对算是有钱的。 “玉竹,你先带他们去收拾收拾,把倾尘的屋子就安排在我旁边的小院里!”,这样子比较近,照顾起来也方便。 两小厮带着包袱跟着去了。 苏倾泠带着苏倾尘在倾澜园里转了一圈儿,先让他熟悉一下大概的环境,然后再送他回房间,也顺道看看他们收拾得怎样。 不得不说,这次苏靖安送来的人做事还算利索,倾尘的屋子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床单褥子都是新换的,茶具也是,还特意用屏风给他隔开了一个小书房。并没有单独给他再弄个房间,其一是比较麻烦,其二是苏倾泠觉得,小孩子玩心大,书房里太沉闷了,看书也不定看得进去。 可这小书房不一样,书架文房四宝什么的一应俱全,怕他累了,还在旁边放了一张躺椅,可以说是,她能想到的都做了,至于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后面在慢慢添。 “喜欢吗?”,苏倾泠问,毕竟住的是他,要合他心意才成,苏倾尘使劲儿点点头,道,“谢谢姐姐!” 苏倾泠微笑,摸摸他的头,“你喜欢就好,晚上我们在院子里用膳怎么样?姐姐亲自做好吃的给你吃!” 苏倾尘欢喜的抱着她的胳膊,到底是小孩子,一点吃的,就哄得他心花怒放。 倒是玉竹在旁边挺吃惊的,小姐会做饭,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也只见过小姐做蛋炒饭和番茄炒鸡蛋,难不成让小少爷就吃这个吗? 她如此想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来她回去还是得好好准备一下,万一小姐做饭不成功,她还可以挽救一下。 没想到,苏倾泠却让她大吃一惊。 她并没有想做什么大餐,诚然,她不会,可是苏倾尘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和大人自然是有区别的。 她可以做些零食小吃什么的,这样既好看又能满足苏倾尘的食欲。 说干就干,倾澜园里的小厨房食材齐全,这全赖她是个标准的吃货,时常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所以该准备的都有,再加上她口味相对较重,这段时间也收集了不少调料。 今天晚上就看她大显身手了。 进入厨房,尽管已经很久都没有亲自动手了,可穿围裙依然麻利,动作娴熟的洗锅涮碗,然后吩咐丫鬟把火烧得旺些,这个时代的零食还很少,穷人家的小孩子就不说了,能吃饱已经不错了,富人家的孩子呢,多半是各种糕点。 这些对于孩子来说,太高雅了,孩子的童心驱使他们喜欢新鲜事物,所以,苏倾泠打算给小倾尘做几串冰糖葫芦,除开山楂味儿的,还可以用草莓樱桃之类的,都是些红红绿绿颜色鲜艳的,看起来很夺目。 锅里的红糖已经全化开了,一个个大的泡泡爆破,还能听到兹兹的声音,香甜的味道已经散发开,她再加了一些其他的作料,比如甘草之类的,香甜的问道更浓。 差不多她把水果洗干净,然后放在白净的盘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竹签,把它们穿成一串一窜的,然后再用勺子舀起糖汁,浇到水果上,裹满一圈,等它们凝固,再用起子把它们从盘子上弄起来,一一摆放好。 其次打算做一个果味儿冰淇淋,这个天已经不冷了,稍微吃一点应该不会拉肚子,她吩咐人把冰块捣碎,再从橱柜中找出一个相对较满意的杯子,把加了果汁的碎冰放进去,搅拌均匀,再嵌上些水果切片,简易冰淇淋就做好了。如果能有牛奶或者奶粉,就更完美了,可惜没有。 她再吵了两道荤菜两道素菜,都是麻辣的口味,红彤彤的,香气大甚,让人看了很有食欲,一一把它们端了出去摆放好。 小家伙早馋了,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点都挨不了饿,饭菜上桌之前,他的小肚子已经瘪了一圈儿,还咕咕直叫。 玉竹给他送来的糕点,想让他先垫一点底,可惜小家伙看都没看,说什么要等姐姐做好吃的。 玉竹郁闷了,她那么好的手艺第一次被嫌弃了,不甘心把糕点还是放在桌上,小倾尘饿极了,看着它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吃,心头想着,糕点随时都能吃,可是姐姐做的菜,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口福。 因为虽然他一直知道自己有姐姐,可是从来都是不能触碰的,陪伴他的除了爹爹之外就是小厮,苏倾泠是他最亲近的人。 他捂住小肚子,不让自己感觉那么饿,已经张望了好几眼,苏倾泠才慢腾腾的一手端一盘菜出来。 红彤彤的颜色看起来很有食欲,可小家伙第一眼就被冰糖葫芦吸引了,他好奇的拿起来,在鼻尖嗅了嗅,小舌头舔了舔,“姐姐,这是什么,很好吃的样子!” 苏倾泠微笑着给他介绍,“这个叫做冰糖葫芦,是姐姐专门给你做的零食,现在可不许吃,得先吃点饭垫垫肚子,知道吗?”,边说边往他饭碗里夹了一点菜,荤素都有。 小倾尘不舍得放下那糖葫芦,不过对于苏倾泠的话,却没有拒绝,他拿起筷子,扒了两口,很快他的眼睛就亮了,苏倾泠坐的饭菜是他平日了不曾吃过的。 麻辣刺激着他的食欲,小嘴唇都辣红了,呼呼直哈气,可手下的动作可不慢,嘴里塞得鼓鼓的,口齿不清的说道,“好吃,好吃……” 听到赞美的话,苏倾泠心头挺高兴的,自己慢悠悠的也吃了起来,和小不点的风卷残云相比,她可就含蓄得多,不过她胃口不大,比倾尘还先饱。 小不点很快也搁下了碗筷,接过小厮递来的餐帕擦了擦嘴,然后双眼放光的盯着糖葫芦,手怯生生的生过去,问道,“姐姐,我能吃了吗?” 苏倾泠想,这小不点刚才吃了那么多,可别撑着了,她拿起那串山楂味儿的,递了过去,“喏,今天你吃这个,消消食!其他的明日再吃!” 小不点觉得,其实他并不是很撑,能吃下去的,可是还是点了点头,“姐姐,那你帮我把它们放好!” 真是孩子气,苏倾泠笑了,“没事儿,姐姐明日再做,这个今晚不吃就会坏掉的!”,其实并不会坏那么快,她只是吓唬苏倾尘,毕竟隔夜的东西,什么都不能是绝对。 苏倾尘两只眼睛不舍的看着那些红红绿绿,最后求情让苏倾泠再给他一串,他留着睡觉的时候吃。 苏倾泠想了想,就答应了,剩余的全部用食盒装上,让人给凤夙澜送去,要找他帮忙,总得给点好处贿赂不是? 玉竹吩咐人去办了,苏倾泠自己去厨房,把冰镇着的冰淇淋拿出来,坐在小院的凳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沁人的清凉穿过心肺,小倾尘看着,直嚷嚷也要。 苏倾泠只让他尝了一口,便不再让他吃了,小孩子脾胃不好,万一拉肚子怎么办?可小不点不依啊,哭着闹着,最后苏倾泠松口,让他再吃了半杯。 吃饱喝足之后,苏倾泠想从小不点的口中套话,旁敲侧击问了些问题,可苏倾尘不是回答不知道就是两眼迷惘的看着她,似乎她说的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最后,很无奈的,苏倾泠被迫放弃了。 至于小不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他姐姐,据他说,是那渣爹告诉他的,当然也只是提了提,没想到他倒记在了心上。 苏倾泠对于这个答案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明明一个从未见过她的孩子,知道自己有个姐姐,都会心心念念,可是苏靖安去把她放在院子里不闻不问多年。 如果原主没死,不知道伤心成啥样呢? 她也就真是不明白了,明明是同一个妈生的,为何差距就这么大? 小不点玩心大,很快就被别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苏倾泠看着他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开心模样,觉得真好,这才是小孩子童年该有的。 回忆自己的童年呢?不对,是原主的童年,似乎还在这个院子里想着怎么才不会饿死,怎么做才会在江氏手下的日子好过点。 她起身叮嘱了伺候的两小厮,让他们照顾好公子,自己却神思恍惚的回了小院儿。 “小姐,你怎么有些闷闷不乐?”,秦嬷嬷一直守在屋子里,还放了些点心在桌子上,生怕她吃不饱。 苏倾泠坐在凳子上,手撑着下巴,神思不属的,让秦嬷嬷先下去,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秦嬷嬷叮嘱她早些休息,自己缝完收上的最后一针,收拾好东西,就回了自己的厢房。 她去碧玉的房间里敲了敲,想看看她伤势如何的,没想到碧玉口头还一口气儿,说话就老实不客气,不仅骂骂咧咧,说得难听极了,还顺手砸手边的东西。 秦嬷嬷皱眉,真是没教养的东西,小姐说她还有些用处,可不能死了,叮嘱照顾她的丫鬟盯仔细些。碧玉知道后,更骂她们没安好心。 后来苏倾泠听说了,她微讽,直接给丫鬟发话,她这么大小姐脾气的,倾澜园伺候不起,若是想死,就不用给她请大夫了。 碧玉在心头无数次咒怨她,想着等她好了,一定立马听大小姐吩咐,把那毒给放在她饮食里。半点也没顾忌自己身体里的毒,这段时间,苏倾泠没给她吃所谓的解药,也屁事儿没有。她心头猜测,苏倾泠多半是骗她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却道凤夙澜,在七皇子府上,已经唉声叹气不知道多少声了,冥都已经从丞相府回来了,脸色还不错,应该他的小美人儿无碍。 他这类似欣喜的模样可就刺激到了凤夙澜,让他非常愤怒,凭什么倾儿不让他去瞧他就不去啊,他是男人嘛,脸皮要厚。 翻身而起,冥都摸不着头脑,感情他刚才汇报的丞相府的事情,爷半句也没有听进去,看来又做了无用功。 外头的门童送来一个食盒,说是靖安侯府二小姐送的,凤夙澜立马接了过来,神采奕奕,刚想着他的倾儿呢,没想到她就送东西来了。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打开盒子,盘子里静静躺着几串糖葫芦,各种水果味儿的都有,凤夙澜爱不释手的拿起一串,问着门童,“这是什么?” 门童摇头,您都不知道,他哪里知道? 冥倒是也想拿起一串,啪的一声,手背红了一片,凤夙澜呵斥,“倾儿送的,能乱碰?” 冥讪讪收回手来,回道,“爷教训得是!” 凤夙澜就像小孩子一般,也是先闻闻再舔舔,最后确定是吃的,一口要下去,外头的糖皮甜甜脆脆的,里面的山楂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他很快就啃完一串。 后面的他拿起来一一尝了尝,很好吃的甜食,连带着心都甜了,他现在恨不得立马飞到苏倾泠身边。 衣裳都没有换,就急冲冲的往倾澜园赶,冥看到他那猴急的背影,笑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笑了,想了想林家小美人儿,嘴角处的笑容加深,明天要不要再去瞧瞧她呢? 虽然趁虚而入很让人不齿,可是爷说过,媳妇儿都快没有了,还管什么有齿没齿的,抢他丫的! 第九十四章 同居 倾澜园里,凤夙澜踏着月色而来,银色的光芒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长,如逶迤而来的仙人,直到他斜靠在门框上,才多了几分人气儿。 苏倾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撑着香腮的手动了动,手腕儿都酸软了,换了一个姿势,问道,“你怎么来了?”,早上不是才见过吗?这孩子最近粘人粘得越发厉害。 凤夙澜笑嘻嘻的,谪仙的气质瞬间被打回原形,那模样有些无奈,没脸没皮的说道,“我知道倾儿定是想我了,又碍于开口,本公子就只好自己来了,感不感动?” 苏倾泠闻言,做呕吐状,要不要这么不要脸?这家伙脸皮越发的厚了,招呼他过来坐下,掐了掐他的脸蛋儿,确定是不是又长了几公分,她笑道,“你可真是不知羞!” 到底是谁想谁坐不住了? 哼,想来就来呗,非得还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可就可耻了一点儿。 凤夙澜继续嬉皮笑脸,握住她的手,玩味儿的说道,“羞什么?我想媳妇儿了,天经地义!”,老头子不是还教育他们吗?这追女人,脸皮就得厚,不然好姑娘都是啥别人家的了。 他又道,“倾儿,你真的没想我吗?那怎么还惦记着给我送吃食?”,这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哦。 苏倾泠大囧,手下的力道更重,凤夙澜嗤嗤的裂开嘴,她自己内心想到,就不该一时手贱的,送什么送啊,现在好了,他拿这个来消遣自己。 脸红着争辩,“那是我吃剩的!”,吃不完了才给你的。 凤夙澜笑得奸诈,也不再过多强调,知道面前这女人害羞了,再戳可就破了。 不过他挺好奇的,她这一会儿脸皮薄得跟蝉翼有得一拼,一会儿又比城墙还厚,可真有意思。 “是,是我想念倾儿想念得身子都发疼了,你今晚就让我在倾澜园就寝呗!” 他倒是挺会顺着杆儿往上爬的,苏倾泠毫不客气的一巴掌飞过去,“想得美!” 凤夙澜委屈了,凭什么不行啊,就算不让自己搂着她睡,也可以同屋而眠嘛,就是能接近她呼吸的空气也是好的。 他真的中了名叫苏倾泠的毒了。 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倾儿,好不好嘛!”,他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卖萌祈求,白皙的脸蛋儿上全是渴盼,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了情意,让人舍不得拒绝。 苏倾泠想推开他又舍不得,每每看到他这表情心头就软得厉害,她道,“凤夙澜,别闹了,我可不想成为明日京城里的谈资!” 苏倾暖的风头还没过,她可不想撞到枪口上,成为新一轮的话题女王,而最重要的,她不能给苏倾尘做一个错误的示范。 婚前同居,在开放的现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这里是古代,要想活得好,就得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 在合理的范围内出格一点没事,可若真的惹了众怒,京城的人就是一人吐一口口水,淹死她十次也绰绰有余了。 凤夙澜听到她的原因,明显不同意,他眼眸凶残一瞪,威风霸气的说道,“谁敢?本公子灭了他九族!”,他的宝贝儿谁敢笑话?不想混了?! 苏倾泠没好气的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真是爱冲动,安抚着他,“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凤夙澜,我不想让自己有话柄在别人手上,虽然我并不在乎什么名誉节操什么的!” 她坚持,他也无法,很委屈,既然不让他同屋而住,他收拾一点简单的行李过来,隔屋而住总成了吧。 苏倾泠真想砸开他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同屋而住和同榻而眠有区别吗?外人都道是他们睡在了一起。 可凤夙澜不这么认为啊,明显同榻而眠更上一个档次,能搂着倾儿阮阮绵绵的身子困觉觉,那可是人生中的一大幸福! 苏倾泠看他那猥琐的笑容,就知道这孩子的脑回路只怕是又短路了,不知又擦除什么火花。赶紧岔开了话题,说了说苏倾尘的事情,没想到凤夙澜一听,他更不依不饶了,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他控诉,凭什么那臭小子可以住这里。 汗,苏倾泠无语问苍天,神呐,拜托您赐一个稍微正常点的脑子给他好吗? 她一巴掌拍在他额头,无奈强调道:“你没听懂吗?倾尘是我弟弟,他和我住是应该的,而且还隔了一个院子好不?难不成让他跟着老头子学坏?” 凤夙澜嘀咕,学坏就学坏,估计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么小就知道抢他媳妇儿了,哥哥弟弟什么的最讨厌了,和他抢倾儿的都不是好人! 他想着要不要偷偷去瞅瞅那小不点,要是他识趣儿,就不揍他了,要是不识趣儿,可不敢保证他屁股不开花。 阴险的磨着牙齿,阴测测的笑了…… “你想干什么?可不许打我弟弟的主意!”,苏倾泠警告,实在是这男人的斑斑劣迹太多了,以他的脾气,更出格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何况还只是修理一小不点儿。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半点儿心里障碍。 凤夙澜长如羽扇的睫毛颤了颤,再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神色忧郁,好不勾魂,他小声的控诉,“倾儿,你对那小不点不对我还好,我醋了!” 明明他才是她男人好不,凭什么一个小不点比他还重要? 苏倾泠再次耐心解释,他俩完全没有可比性好不,苏倾尘那么一萌呆可爱的孩子,大部分女人看到了,心都忍不住柔软了,何况他和原主还有剪不断理还乱的血缘关系。难倒真忍心让他跟着苏靖安那个渣爹吗? “凤夙澜,你给我正常点,你要是再闹,我就揍你屁股!” 凤夙澜看了看她,很不自然的把屁股撅了过来,头往后面偏,指着屁股说,“你揍吧,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住在倾澜园,万一那小子吃你豆腐怎么办?” 苏倾泠真是拿他没法子,跟他强调多少遍了,苏倾尘还是一个小孩子,别说是他弟弟,连男女之情都还不懂,会吃什么豆腐啊。 “那不一定,有苏靖安在前头教着,说不准他活春宫都看了几十遍了!”,凤夙澜随口胡诌,反正是说谎话又不要钱。 苏倾泠拧着他耳朵再次说道,“你都说苏靖安作风有问题了,我自然不能让我弟弟跟着他学坏了!知道吗?” “疼……”,他哼哼两声,苏倾泠松手了,揉了揉拧红的地方,哈了两口气,吹上一吹,凤夙澜整个人都酥了。 “还知道疼啊……”,看他那委屈的模样,苏倾泠心头也不好受,俯身亲了亲他的耳垂,“亲亲就不疼了,乖!” 凤夙澜趁势把她揽入怀中,横放着,低头封上那喋喋不休的嘴,这张小口可真是让他又爱又恨,他狠狠的蹂躏了一番,才放开了她。 粉色的唇瓣变得鲜艳欲滴,剪剪水眸泛上春色,连表情也柔和了一些,凤夙澜睁大眼睛看着她,问着,“让不让我住倾澜园里?” 苏倾泠似乎被吻晕了,还没回过神来,萌呆萌呆的,岔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死孩子又占他便宜,羞愤都不得了,双手抵着他胸前,就要挣脱下来。 凤夙澜牢牢的把她禁锢着,不让她乱动,胸腔里的笑意震动,双眼放着迷人的光芒,他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又吻你哦!” 似威胁似蛊惑,苏倾泠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竟然没有再反驳。 凤夙澜闷笑,看来这个手段好使,以后倾儿若是有事不答应的时候,他就强硬的吻她,直接以唇封唇的做法是最简洁有效的。 最后在苏倾泠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凤夙澜就敲定了一切,直到他让人回他府上,通知冥把他的日常生活用品送过来,苏倾泠才知道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 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让他去倾尘的小院儿住,凤夙澜这次到没有再做强求。 他知道,自己的小野猫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让步了,若再是逼迫,说不准就要炸毛了,到时候哄美人儿的还得是他。 他可贼精贼精的,这些在他心头理得一清二楚。 苏倾泠赶紧打发他去隔壁的院子,小倾尘读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凤夙澜豪气万千的拍着胸脯说,他未来的小舅子,不就是想上皇家学院读个书而已,分分钟就搞定的事情,谁要是敢不同意,他就宰了谁。 她也不管他到底如何解决,反正凤夙澜承诺了的事情,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这点苏倾泠还是很满意的。 推他出门,说是困了想休息了,凤夙澜偷亲了她一下才出门。 倾澜园他很熟,无需别人带路,很快就到了苏倾尘得小院子。 而苏倾泠这边,玉竹伺候她洗漱,有心想要提醒些什么,可小姐扬手让她不用担心,凤夙澜会处理好一切。 对于他,她总是莫名的信任。 玉竹知道劝不住,也就不劝了,只是希望倾澜园里的事情,别人不会风言风语的乱传。 秦嬷嬷的房间里一直燃着灯,玉竹经过的时候,她开口让她进去。 小丫头心头也有些突,正好找个人来倾诉,秦嬷嬷老成,人生阅历又多,自然是不二人选。 她说出了她的担心,秦嬷嬷只是笑了笑,她放下手中的活计,盯着玉竹的眼睛问,“你是担心小姐卷入京城的风言风语吗?” 小丫头点头,秦嬷嬷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小姐就是不听劝呢?还有就是七皇子,也太不尊重小姐了,她可得好生看着,可别让他欺负了小姐。 她这般单纯的想着,却不知,凤夙澜若是想欺负,她一个柔弱丫头能拦得住吗? 秦嬷嬷一语道破,“小姐自有自己的主张,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提醒的就提醒,但是绝对要服从小姐的意思,哪怕她是错的!”,所谓愚忠,不外如是。 玉竹想着,也是这个理儿,在她的人生中,只有小姐,无论她是对的错的,她都会坚定的跟随着她。 而这,也真是让苏倾泠最为感动的地方。 无论顺境逆境,有人相陪那就是好的,说起来简单,而做起来难,就是在婚姻殿堂,无论是对着上帝许诺还是向神灵保证的丈夫,都不一定能做到。 所以,玉竹这颗赤子之心,最为难得! 秦嬷嬷继续说道,“而且,我打赌,京城里面不会有小姐的风言风语!” “为什么?”,玉竹疑惑的问。 难道江氏会放过倾澜园吗,很明显,只要有新一轮的流言蜚语,议论苏倾暖的人可就会消停许多。 可是秦嬷嬷不这么想,岁数大了,阅历就多了。其实她这么认为,无外乎有几点支持,其一,靖安侯府已经有一桩丑闻了,苏靖安绝对会对府内的女人进行强力的镇压,敢多说一个字,他绝对不会轻饶,毕竟苏倾泠若也被置于风口浪尖,那么他靖安侯府的声誉也就完了。其二,在前已经有苏倾暖的事情了,众人皆知,靖安侯府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关系不甚融洽,要伪造一些流言来刷新自己的形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三。苏倾泠身后撑腰的,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凤夙澜,从她听闻七皇子的行事作风来说,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处于风暴的中央,要是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估计他绝对不会出手灭了他。毕竟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可是差极了。 就凭这三点,小姐还需要担心什么。 听完秦嬷嬷的话,玉竹才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真是太单蠢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白在小姐身边呆了那么久。 秦嬷嬷倒是喜欢她这单纯的性子,安慰着她,这些事情小姐会处理好的。 玉竹才彻底放下心里,和秦嬷嬷闲话起家常来…… 秦嬷嬷倒是隐隐担心,倒不是别的,而是凤夙澜的身体,外界传言,七皇子活不过二十五岁,这都二十有三了,离二十五也不过只有两年的时间,若是两年后人真的没了,小姐可怎么办? 小姐虽然明着没说担忧七皇子,还老是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实际上她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他,最近杂书话本之类的,都瞧得少了,每日都抱着那邋遢老头儿留下来的医经毒经研究,可不就是为了早日找出解药吗? 可是连大名鼎鼎的毒手药王都解不了毒,小姐不过一介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秦嬷嬷这时候并不知苏倾泠会医术,只当她是病急乱投医,看着她那有些清瘦的小脸儿,可心疼着呢。 她只能在其他方面尽量帮助小姐,让她少些烦忧,就是碧玉闹腾得厉害,她都不想管了,直到小姐发话,说她若是再敢发脾气,就把她发卖了或者扔回江氏那里,她才消停了些。 玉竹说她去瞧瞧,这丫头就是心软,哪怕明知道碧玉曾经对不起过她们,可她还是不想她死。 小丫头就这点不好,可谁又能说,这不是她的优点么? 轻轻推开碧玉的房门,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灯芯上的火焰很小,这个屋子里暗沉沉的,她一进来,碧玉的眸子就猛的睁开,趴着身子,狠狠的盯着她。 玉竹叫唤照顾她的小丫头,人不在,碧玉嘲讽,不用她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会挨打吗? 也是因为她,失去了小姐的信任。 可是,她从不曾反省过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她心术不正落井下石,帮着苏倾暖陷害,苏倾泠会被惩罚去静水山庄吗? 既然种了这因,就得承受那果! 其次,从她再次到倾澜园来,可有真心悔过?不过是想从苏倾泠那里拿到好处,她心这么大,苏倾泠岂能不察觉,又不是傻子。 甚至,在主子中毒时刻,第一反应不是担心主子的安危,而是行偷盗行为,这和背叛又有什么区别,她和玉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倾泠又不是老眼昏花,这都看不出来,那她前世十几年的察言观色都白学了。 “碧玉,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老是说话带刺呢?”,要不是看到以前的情分上,她早不管她的死活了。 碧玉呸了一句,什么姐妹情深,不过是想看她笑话而已,立马激动的让她滚,劲儿使大了,粘在屁股上的衣服死开了,又有些鲜血浸了出来,她疼得倒吸气儿,眼泪珠子直在眼眶中打转儿。 玉竹到底不忍心,赶紧倒了一杯茶过来,想要喂她喝一点,碧玉不领情,一拂那茶杯就洒了,茶叶茶水都倒在了杯子上,碧玉呵斥,“你是不是故意的!滚开,我不需要你同情!” 玉竹收拾了一下,底气不足的反驳,“我只是想喂你喝水而已!” 碧玉恨了她一眼,闭着眼睛不再说话,玉竹尴尬得很,把杯子放回原处,再看了看她,转身走了,照顾的小丫鬟才回来,玉竹叮嘱了几句,无非就是让她们好好照顾,无论于公于私,她都是不希望碧玉出事的。 对于小姐身边的红人,这三等丫头自然卑躬屈膝,乖巧的应承下来了,实则是阳奉阴违,说实在的,碧玉这人眼高手低,时常看不起比她身份低下的人,对于身份高贵的,就腆着脸贴上去,也不管别人如何瞧不上她。 她这个的奴颜媚骨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一时半刻间,纠正不过来。 小丫头对待玉竹,自然是不敢造次,可对待碧玉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大家都是丫鬟,而且都是不得宠的,凭什么你碧玉就要高贵三分的样子? 时常跟她们炫耀,以前在小姐身边是如何如何?!可再如何如何,那也是过去式了。 没受伤之前,还时常做着大丫鬟的美梦,到时候跟着小姐陪嫁,成为了姨太太,她这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不得不说,碧玉这丫头还是有优点的,最擅长于阿Q精神,俗称白日梦。 这不,刚才还不要喝水,现在就为难这丫头,还嫌弃人家伺候得不好,小丫头也是有脾气的,而且小姐已经发话了,碧玉要是再敢这么折腾,就不用照顾她了。 她正想撩开这烫手山芋,不喝正好,起身把杯子一搁,回去睡自己的大觉了。 这是碧玉才意识到被人欺负的滋味儿,可是她还是没有反省,反而加重了她心头的仇恨情绪…… 屁股痛的不行,长时间趴在床上,胸前两坨肉也压得生疼,想要翻一下身都不可以,这个时候她是欲哭无泪,心头咒怨了那些欺负她的人n遍,可没有一个人来帮助她,可见她的人缘有多差。 第九十五章 人小鬼大 同样委屈得不行的,还有在隔壁院子的苏倾尘,他玩耍得累了,准备困觉觉,突然房间里面冒出一个长得十分漂亮得哥哥,哥哥还老实不客气的把他揪了起来,说是要训话,要自己以后听他的。 小不点第一反应就是遇上坏人了,俩小厮听到自家公子的呼救声,立马推门而入,没想到看到一个风华正茂的男人,想老鹰抓小鸡一般提着公子。 二人自然是急得不得了,想要上前把公子抢回来,脚还没有迈出两步,就被凤夙澜点了穴,踹了出去。 他和这小不点的谈话,是别人能知道的吗?顺带封了他们的听觉,免得有人去倾儿那里打小报告,到时候遭罪的是他。 小不点很机灵,他没有反抗,反而很识时务的告诉凤夙澜,让他放下他,他不会大吵大闹。 凤夙澜倒是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若是一般的孩子碰到这种事情,不是哭了就是六神无主,里还哪能有清晰的思路。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种好?可是苏靖安那渣男能有什么好种?除开倾儿之外,他的另外几个女儿不是一个比一个会装? 估摸着是冉丝音的基因好,优势基因都传给了姐弟俩。 凤夙澜依言放下了他,自己坐在他旁边,两人相互对视,苏倾尘这么小气场已经不弱了,在同辈中绝对是秒杀,可是谁让他遇到的是凤夙澜呢? 他偏着头,萌呆的问着,“哥哥,你是谁?找倾尘有什么事吗?” 凤夙澜搬着一张脸,训道:“我更乐意你叫我姐夫!” 小不点瞬间不乐意了,张口就要哭,凤夙澜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凶狠的瞪着他,哭什么? “怎么,不乐意?不乐意你姐姐也是我的妻子了!”,你这小不点才冒出一天,就想争夺倾儿的爱,简直是不自量力。 可是心头的那酸酸的醋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凤夙澜绝对不会承认,他就是在嫉妒这小不点! 苏倾尘双手使劲儿扒着他的手,眼睛眨呀眨的想告诉凤夙澜,他不哭不闹不吼,可凤夙澜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非得让着这小子吃点苦头,才会放手。 直到他大爷的高兴了,小倾尘才得以解脱,委屈的不得了,两只眸子湿漉漉的,天然澄澈不含任何杂质,就那么无辜的控诉着他。 心头想着,明日定要告诉姐姐,让你欺负我! 凤夙澜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小不点儿的那些心思他怎么会不懂?他小时候也时常是这么干的,他继续威胁道,“你要是敢告诉你姐姐,我就每日晚上打你屁股!” “你是坏人!”,小不点嚷嚷。 凤夙澜笑得奸诈,“我从来没说我是好人啊,而且,小不点,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本公子呢,就暂住在你这破小院里”。 “意思就是你敢打小报告,公子我就敢收拾你!” 苏倾尘眼睛包着眼泪花儿,贝齿咬着鲜红的唇瓣儿,他很识时务的巴结,“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不会打小报告的!” 凤夙澜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他额头,戏谑道:“小鬼,挺上道儿啊”,小不点以为他同意了,没想到凤夙澜立马话锋一边,露出白皙的牙齿,笑着说道:“可惜我不相信!” 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到时候被他黑了,哭的地方都没有! 他敢打赌,他们二人若是闹起来,自己绝对是吃亏的那方,倾儿虽然没明说,可是对这小子的上心程度他可是瞧见的,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干巴巴吃醋。 小倾尘见他不信,上前扯他的袖子,卖着萌撒着娇,“哥哥,真的,你相信倾尘!” “不信!”,凤夙澜淡定的丢了两个字。 小倾尘越发的委屈,他不想被欺负,也不想被打屁股啊,他都是小大人了,多丢脸啊。脸蛋儿绯红,心头想着,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怪哥哥,怎么这么凶? 凤夙澜笑眯眯,捏捏他的腮帮子,“服气了?” 他小时候可就是小恶魔,还收拾不了这小子? 苏倾尘涨红着脸,他大声说道,“不服,你就是凭着武功高欺负人!” 凤夙澜的恶劣性格被完全激活,他双手揣着胸前,悠哉的打击着他,“我就是欺负人你能奈我何?” 小不点被气得跺脚,抓狂的想要尖叫,凤夙澜又捂住了他的嘴,“你要是敢喊,我现在就打你屁股!” 倾尘虽小,可是也有自己的气性的,张开嘴就咬,死死的,不松开。 血腥味儿在空中散开,小不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闯祸了,他讪讪松开口,结结巴巴的道着歉,“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他垂下的眸子,等待漂亮哥哥的发落,毕竟自己咬疼了他,心头胆战心惊,他武功那么高,自己肯定逃不了。 凤夙澜嫌弃的拿出手帕擦干上面混着鲜血的口水,他虽然没有洁癖,可也不喜欢除开倾儿意外的人触碰。 揪着小不点打横趴在椅子上,一巴掌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他屁股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种。 这几下可是实打实的,小不点痛得哀嚎,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啦哗啦流,心头想着,明日她一定要告诉姐姐,他要习武! 为嘛不找苏倾泠帮他报仇呢? 苏倾尘认为,自己都是小大人了,还被人打屁股,太丢人了,他丢不起这个脸,等到将来,他有实力了,一定要揍得这漂亮哥哥屁股开花。 苏倾泠已经安寝了,可是小不点儿得叫声实在是太凄惨了,两人的院子又是挨着的,苏倾泠打算起来看看,莫是倾尘出了什么问题。 她起身披着外套,平日里睡觉并没有让谁伺候的习惯,这时候,她只能自己去点灯,然后提着个灯笼就往隔壁的院子去。 刚入院子,灯火通明的,一看就知道没有就寝,已经快接近子时了,也就是晚上十二点左右,小不点还没有睡? 她试探着唤了两声,“倾尘?倾尘……”,别万一是守夜的小厮留着灯。 凤夙澜支使小不点赶紧回答,说他马上就就寝。 小不点聪敏,他冲口而出就是,“姐姐,我已经睡着了!”,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凤夙澜。 很好,敢摆他一道?这小不点胆子可真不小,凤夙澜阴测测的盯着他。 小不点心头有些发毛…… 苏倾泠在外面失笑,这孩子,撒谎都不会,睡着了怎么还能回答,还是进去看看为好,放心些。 这孩子第一天到倾澜园住,莫不是认床吧? 凤夙澜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干脆放开了小不点让他坐下,自己也跟着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的啜着。 苏倾泠推门而入,没想到瞧见了凤夙澜在这里,“你在这里干嘛?”,莫不是他欺负了倾尘吧? 以凤夙澜大孩子的心里,完全做得出来,他委屈的接话,“倾儿,不是你让我住这边的吗?” 他还不想跟小不点一个屋子呢,最要是能搂着倾儿想想软软的身子同榻而眠,可惜,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苏倾泠明显不信,凤夙澜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她问着小不点儿,“倾尘,他可有欺负你?要是欺负了,姐姐帮你报仇!” 凤夙澜瞄了他一眼,这一眼自然让苏倾泠瞧见了,更笃定他就是欺负了自己的弟弟!再加上自己弟弟扭扭捏捏揉着屁股,不好意思瞧自己,她还有什么不懂呢? 这男人,可真小心眼! 继续鼓励着小不点,“别怕,姐姐给你做主!” 小不点想了想,还是没有抖出事实,其一是,他很识时务的,这次打了小报告,这漂亮哥哥说不准在姐姐离开后又开始揍他!其二是,他也不想姐姐知道他那么丢脸。 苏倾尘脆生生的回答:“姐姐,漂亮哥哥没有欺负倾尘,倾尘很喜欢他,想和他学武功,哥哥可厉害了!” 他那水润润的小眼眸放着光芒,他是真的想学功夫。 凤夙澜挑眉,小子,很识时务嘛! 不过对着苏倾泠又换了一副面孔,幽怨得不得了,“倾儿,我还伤心呢!”,单手捂住心口,眉毛紧蹙,控诉着苏倾泠的偏心。 噗嗤一声,她笑了,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她走过去,摸摸他的胸口,道着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可是真的是误会吗?苏倾泠百分之百的敢肯定不是!在倾尘看不见的地方,另一只手掐住他腰间的软肉,拧上一圈儿,凤夙澜吸气,哭笑不得。 可是苏倾尘怎么肯顺着他说话,难倒他私底下恐吓他了?想想觉得很有可能…… 凤夙澜暗着被教训,明着得寸进尺,他指着自己的唇,“倾儿亲亲就不伤心了” 无耻!苏倾泠恨不得一巴掌拍飞他,怎么最近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苏倾泠心下恼怒,也不看看场合就闹,小倾尘在这里,她怎么能做错误的示范? 小不点也不想他亲自己的姐姐,漂亮哥哥是坏蛋,尽想着占自己姐姐的便宜,他拉起苏倾泠的手,岔开话题,“姐姐,我想和哥哥学武功!” 凤夙澜真想把这碍眼的小子扔出屋外去,老是在关键的时刻打岔。 “好,没问题,我代哥哥答应了!” 苏倾泠没问凤夙澜的意见,因为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干脆先应下来再说。 凤夙澜心头不乐意,可是对于倾儿的任何决定,他都会选择服从,这次也不例外,磨着牙齿恨恨的说道,“小不点,想学武?” 苏倾尘点头。 他冷笑道,“很好,本公子一般不教人的,只要你能吃得下来苦!” 就连冥煞绝影四大暗卫在他手中磨练,都会生生的脱一层皮,他就不相信这臭小子能挨过三天! 看他不好好收拾收拾他,非得把他的反骨掰正,小倾尘还不知道,某人的恶劣程度超过他的想象,九公子变着方儿的报仇。 苏倾泠想,他还是个孩子,要不算了? 可苏倾尘坚定的回答,“姐姐,倾尘想好好学功夫,然后可以保护姐姐!” 苏倾泠感动,她摸了摸小不点的脸,微笑道,“姐姐真高兴,只是倾尘,为了姐姐大可不必,因为你说的漂亮哥哥会保护姐姐的。” 凤夙澜得意,看来倾儿很清楚嘛,这小不点文不成武不就,还保护,笑掉大牙,别让倾儿保护他就不错了。 苏倾尘固执的说:“我就是想保护姐姐!” “好好好!”,苏倾泠连应三个好字。 小不点眉开眼笑,凤夙澜摆着一张臭脸,酷酷的,他的媳妇儿有自己保护就够了,其他男人哪里凉快去哪儿。 苏倾泠没好气的笑了,多大的人了,还好孩子计较,拉着他往外走! 凤夙澜抿唇笑了,她回过头叮嘱小不点早些睡,苏倾尘乖巧的应下了。 到了自己的小院,苏倾泠才松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凤夙澜,行啊,都会欺负小孩子了!” 凤夙澜撇嘴不语。 “怎么,不服气?” “哼,倾儿,他还小孩子?那小子贼精着呢!”,比起他小时候来,也不遑多让。 苏倾泠只当他是夸奖小不点聪明,她道:“今晚上你就在外间睡觉,明日我会派人单独给你收拾一间房子出来,别老是欺负我弟弟!” 凤夙澜对于同屋而眠有些不满意,可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再多做强求,看着那小子歪打正着帮了他的份上,可是适量减轻处罚。 闹腾了一宿,苏倾泠打着哈欠,又滚回床上睡觉了,放下了床帘,单薄的身子如一个小山丘一般,凤夙澜睡在外间的卧榻上,眼睛动也不动的瞄着。 想着要不要等倾儿睡着了也爬上床去? 还是算了,万一真惹毛了,可就大条了,他还是很懂得见好就收的。 凤夙澜的睡眠一向很浅,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都已经梳洗完毕了。 走进床边,先开帘子,轻轻吻了吻苏倾泠的额头,然后去了隔壁的小院子。 小不点还在睡梦中被揪了起来,“小子,不是说要练武吗?还不起床?!” 孩子瞌睡多,这时候还迷糊着呢,凤夙澜不客气,又是一巴掌下去,小不点立马被惊醒了,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句,“漂亮哥哥……” 小眼神萌呆萌呆的,凤夙澜都有一瞬间被迷惑了,可以想到这小不点昨晚居然敢阴他,心气儿就不顺,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这次动作轻柔了点,不过醒瞌睡是足够的了。 “小子,起来!” 凤夙澜松开了他,又把守夜的那小厮踹了踹,什么玩意儿嘛,主子都醒了,奴才居然还在睡觉。 对待下人,他可是没客气的,那小厮不认识凤夙澜,本来还想发火的,好歹他还是堂堂靖安侯府小公子的随侍,不是什么人都敢乱踹的,可是摔下床的疼痛让他脑子清醒了一点儿,抬头只瞥了一眼,看见凤夙澜那一双勾魂的凤眼,不带一点儿感情的盯着他,他身子就不由自主的一颤,下意识听他指挥,半点也不敢迟疑。 手脚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然后再去伺候小公子洗漱,比平时足足快了近一倍。 凤夙澜抿唇盯着,小不点洗漱开始之后,走到他跟前,扬起小脑袋,期盼的问道,“漂亮哥哥,今天你教我什么?” 想到从今天开始,他就能习武了,心头有点儿小激动,连带凤夙澜昨晚恶整他的事情,他都忘得一干二净。 凤夙澜双手怀揣在胸前,颇为傲气,上下打量苏倾尘的身板儿,一会儿之后,才摸着下巴说道,“这样,我还不知道你基础怎样,今天你就先进攻我,我看看你的反应力如何?” 这话说的,凤夙澜就差没直接说要占他的便宜了,小不点不会武这个他是知道的,让他朝着自己进攻,可不就是想虐他吗? 自己随便一反击,这小不点估计就会倒地,要是力气更大一点,说不定口中就要呕几口鲜血了。 别人知道,苏倾尘自己不知道,还以为漂亮哥哥一心一意教他,心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漂亮哥哥失望。 第九十六章 小不点儿受虐 小不点有一股狠劲儿,尽管啥招式章法都不会,可是既然漂亮哥哥发话了,他就如一头小野兽一般冲了过来,还别说,气势还真不错,凤夙澜嘴角弯了弯,双手怀揣在胸前,眼眸微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心道,有点儿意思! 只见那身影快速的冲过来,他轻轻一躲,就避开了他的攻击,那速度在同龄的孩童来说确实不错了,可对他这等高手来说,就像是看电影的慢放一般,每一步都显得迟钝不已。 跑得快,冲力大,苏倾尘的拳头没有砸在凤夙澜身上,又刹不住车,一下子就扑倒在旁边的花丛里,嘴里还啃了两口草,苏倾尘呸了两声。 摔得不疼,可把他的战斗心激发出来了,他自己爬起来,像一头小凶兽一般的盯着凤夙澜,蓄势待发一番,又是不管不顾的冲过来。 这次凤夙澜依旧云淡风轻,在拳头离自己腹部还差一两个公分的时候,他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捏,让他的冲势硬生生的顿住了,小不点儿不甘,使出吃奶的劲儿,全部力气都蓄积在拳头上,咬着牙齿不甘心,心头好不憋屈,可是,凤夙澜的手只是轻轻一弹,仿佛小不点刚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一下子又摔倒在地。 凤夙澜嘲讽道:“小不点,就这点能耐啊,还保护倾儿呢!”,那语气,不甚鄙夷。 小不点哪里经得住他激,迅速爬了起来,小拳头一阵乱舞,没有章法之下,偶尔还让他得逞之下,当然你这是凤夙澜有意为之。 如果他真想让苏倾尘碰不着自己,不需要花多大功夫,就够他追上一整天的。 小不点得逞之后,拳头更是如雨点一般过来,其实凤夙澜倒没有多疼,倒是他自己,拳头都红了,可愣是不撒手。 力气使得差不多了,凤夙澜轻轻一拨,他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儿,想再爬起来,身上却没有半分力气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晶亮,看着某人的眼神儿更显炙热,凤夙澜嘴角勾笑,蹲了下来,笑话着,“认输了?” 苏倾尘很想在爬起来,硬气的不认,可是再三努力之下还是没有爬起来,再加上没吃早饭,就那么瞪着他。 凤夙澜无所谓的笑笑,伸手过去故意捏捏他红彤彤的脸蛋儿,说道:“虽然根骨儿差了点,但是有一股子狠劲儿,看在倾儿的份上,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教你吧!” 事实上,他心中是满意的,苏倾尘没有没有任何一点功夫基础,能做到这般其实不错了,当然确实不如他小时候妖孽,可也不是谁都如他那么变态好不? 六岁的时候就敢追着年长的皇子打,就算自己受伤流血,头上起了大包,全身都是脚印,他照样赶上。 说不得和他母妃早逝有关,可一个六岁的孩子,有这股子狠劲儿,已经着实不易了。 他相中的,也不过是苏倾尘此点,从他身上,或许能看出幼时的影子。 他微微的笑了起来,就算没有母妃又怎样?他一个人活着遭殃随心随遇,却没看到,早年同样不受宠的凤夙晗替他擦了多少次屁股,为了他和多少兄弟打过架。 也就是这般,才造就了凤夙晗的一身功夫。 苏倾尘听听到这话的时候,两道眉毛紧紧的宁在一起,小嘴儿撅着,又是靠姐姐的面子,他是很喜欢姐姐,可是他是小男子汉。 他要保护姐姐,而不是让姐姐整日操心他! 袖子下的小拳头紧紧拽着,暗暗发誓,终有一日,他会成为姐姐的骄傲!小脸蛋儿上只是纠结了一瞬间就松开了,他道:“漂亮哥哥,倾尘会努力的!” 凤夙澜点头,起身来,也拉起他的手起来,他笑了,笑得很奸诈,苏倾尘看到他那妖冶的笑容,心头有些发麻,这漂亮哥哥不会是又要做坏事吧。 身子哆嗦了一把,要不要打退堂鼓?这个想法一过而逝,不行!他不会认输的! 凤夙澜很满意他的态度,稍微温和了一些,告诉他,他不收徒弟,但是会认真教他,如果达不到他的标准,就准备挨揍吧! 这挨揍可不是普通的挨揍,而是照着他的规矩来,不仅如此,凤夙澜传了一封信回去,让四大影卫轮流过来传授,当然时间大部分以晚上为主,白天这小不点不是要学习文学吗? 虽然凤夙澜觉得习文没什么大用,脑子活络的人不见得文学有多好,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所以,他对苏倾尘的武功要求颇高。 导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时常都能听到小不点的哀嚎声,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退却,因为他想保护姐姐。 苏倾泠也曾劝说过他,可别看苏倾尘人小,但是性子执拗,认准的事情,吃太多的苦头也绝对不会退却,所以他坚定的拒绝了苏倾泠。 变强的心越来越强烈,凤夙澜对他的满意更多了,撇开他是苏倾泠弟弟的关系,对他倒也真的有几分上心。 爱才之心,莫不如是! 苏倾泠只能时常送些跌打损伤药过去,其余的,倒真没有多说什么。 凤夙澜善使剑,他的剑锋利异常却薄如蚕翼,可配剑鞘时常别在腰间的这种骚包行为,他是不会干的,当然当腰带使用也是可以的,因为极软,可是抱着倾儿的时候,要是把她那娇嫩的肌肤给磕着了,自己还不得心痛死?所以这也是不成的。 最后,七公子觉得,他想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就是身上带一把扇子,既风流又倜傥,耍帅之余还能附庸风雅,关键是放在身上好携带,对敌时候还能拿来挡档,当然最合适不过了。 此刻他就拿出了扇子代替剑使用,随便耍了几招,又是跳跃又是飞的,还打中了一只飞过的鸟儿。 其实这剑法不怎的,至少在他会的里面不怎的,可是架不住好看啊,一上来就把小不点虎得一愣一愣的,吵着嚷着非要学。 凤夙澜自然是不肯教这个的,其一是这小子聪明,等他摸着一点门道之后就会发现,这不过是绣花架子,其二是他学习的时间已经比别人晚了一截,可能再浪费。 就骗着他说,那武功高深,要有一定基础才能学,小不点虽千万不乐意可也无可奈何。 只能老老实实和凤夙澜学习近身打斗,轻功系列的,还没有教,靖安侯府就这么大块儿地儿,能干什么?倾澜园就更小了,干脆让影晚上带着他去后面的山上练习。 凤夙澜是个不称职的老师,他就耍了一遍,就让小不点跟着来,好在小不点悟性还不错,虽然出了些错,但尚在接受范围之内。 他大爷的翘起二郎腿喝着茶指挥着,小不点在旁边挥汗如雨,怎么看都是一副在虐待的画面。 一个小厮弄饭菜去了,另外一个在这里看着,心疼着他家小公子,想上前去帮忙,可凤夙澜斜斜的一眼过来,他就腿软。 最后很没骨气的原地不动,瘫软了下来。 也幸好他没跑到倾儿的院子里胡说八道,不然的话,他那舌头还不定保得住。 小厮捧着饭菜回来,凤夙澜老实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召唤小不点过来,小厮细心的替主子擦汗布菜。 凤夙澜拧眉,“都是男子汉了,还要人伺候,还不嫌丢脸?” 其实是他不爽了,他堂堂七皇子,早些年还是自己照顾自己,凭啥这小不点能有这待遇?坚决不成! 两小厮手颤了一下,苏倾尘瞄了他一眼,道了一句,“退下!” 凤夙澜却以此为由,把这二人遣散回了苏靖安那里,俩小厮自然是不乐意的,被遣回就代表着他们的无用,老爷肯定会处罚他们的。 他们一个劲儿的求情,小不点看了看凤夙澜,开口道:“漂亮哥哥……” 人都是有感情的,小孩子更是如此,稍微一求情,心就软了,这样不好,凤夙澜一招手,一黑衣男子出现在跟前,“把他们送回苏靖安那里,苏靖安知道该怎么做!” 他猛然想到,倾儿身边一个会武功的都没有,这样很危险,完全没有自保能力,而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虽然他乐意,可到底不是连体婴儿,更何况如果有有心人作梗,更是如此。 看来他得短期得培养出一两个来会武的女子来,不说能像四大影卫那么厉害,可也不能差太多。 倾儿的事情是最要紧的,他匆匆给小不点丢下一句,好好练习,就跑了。 可真是来无影去无踪,那俩小厮以为有救了,可是黑衣人才不管那么多,坚决的执行主子的命令,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提走了。 小不点觉得,这老师可真不靠谱儿,漂亮哥哥就是个混蛋…… 当然他只敢心里头骂骂,然后无可奈何的又开始练习,谁知道那漂亮哥哥会不会变态的回来查岗。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凤夙澜是没有回来,可是晚上却派了影过来…… 而此刻,苏倾泠在干什么呢? 原本她是想过来瞧瞧自个儿弟弟的,可是没空,后院儿的女人本来昨天就是想来她这里闲话家常的,实则巴结,见高踩低的那是常事儿,只要被踩的不是她就成。 女人都有虚荣心,被人捧着,明知道是虚假,可也不会生气,何况侯府里面的女人都是会来事儿的主儿。 那些姨娘来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些恭维话也就离开了,后面只剩下些小辈。 其实苏倾泠更乐意她们一起滚蛋,同样的话听得多了,也腻歪得慌,而且留下来表演姐妹情深什么的,着实不对她胃口。 奈何还不能明着赶人,为啥呢?总不能让别人说她一朝得势就张扬吧,虽然她挺想张扬的。 可她最近事儿挺多的,着实腾不出手来收拾这些。 奈何她的那些妹妹们还没多少眼力劲儿。 苏倾泠都露出不耐的脸色了,她们还真能眼瞎的当做没看见,不得不说真是脸皮厚。 最终她的耐心终于快被磨没的时候,这些人才起身告辞,苏倾泠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苏倾岚跨出台阶的时候,苏倾泠叫住了她,她一愣,不明所以,苏倾羽可就不高兴了。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声,走了。 苏倾岚重新回到屋子里坐下,她心下疑惑,二姐叫住她有何事? 苏倾泠再次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开口,“四妹明年就十五了吧?”,虽是疑问,却问得肯定。 苏倾岚点头,不知她是何意? “及笄之后,这亲事……四妹可有打算?” ------题外话------ 桃夭今天收的病人有点多,然后有个病危,下班比较晚,就更了这点字数,将就看着吧!么么大家 第九十七章 过往 其实这话她来问是不恰当的,当时苏倾泠才不管这么多,恰不恰当端的是怎么看,这地方没有外人,当做姐妹俩的心事交流也无不可。 苏倾岚母亲已故,又不是嫡女,爹爹又是个渣,江氏明显的不想给她谋个好婚事,能为自己谋划的只有自己。 她很看得清楚,抿了抿唇,不甘的问着,“二姐这是何意?” 苏倾泠笑了,狡诈如狐,“能有什么意思?姐妹情深成不?” 这话她自己都是不相信的,苏倾岚自然也是不信的,她眸中的忧虑加深,莫不是二姐也要在她亲事上插一脚?可是于她又有何好处? 她淡淡的道:“谢二姐姐关心,不过倾岚的婚事自有爹爹做主!” 这话说得中规中矩,可就是让苏倾泠听着那么刺耳,那个渣爹,她敢说,她们任何一个女儿都是她手中的棋子,或者说是砝码,只有价值的多与少。 原本以为他对苏轻暖多少是上心的,可是后来发现,也不过如此,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也未必能抵得上靖安侯府的荣耀。 或者说,苏靖安这人是极度自私的! 苏倾泠呵呵两声,并未生气,有怀疑是正常的,如果府内的女人突然对自己亲近起来或掏心掏肺,她也是会考虑一番的。 权衡利益,不过是生存需要。 她道:“这是自然的,不过,四妹甘心吗?”,甘吗? 庶女的身份已经让她低人一等,再加上不受苏靖安宠爱,将来说不准随意找个纨绔子弟就嫁了,或许给靖安侯府带来一些利益,可是与她本人,能有什么呢? 苏倾岚自然知道这些,可是她势单力薄,又能如何?不过是凄苦一生罢了…… 可心头总有不甘! 脑补的功能是强大的,苏倾泠三言两语就勾起了她的负面情绪,她显得更为沉默了。 苏倾泠自说自话,“女人啊,被世俗限制,有人说婚姻就是第二次投胎,我真心希望四妹第二次可以投一个大富大贵之家!” 狗屁,这话苏倾泠自己都酸得不得了,依附男人而生的女人,多半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柔弱或许会引来男人一时的怜惜,可若长久,倒也是负累,或许世界上有那种绝了种的好男人,可又有多少女人能遇上呢? 不是谁都如苏倾泠那么好命,能遇上一个名叫凤夙澜的痴情男子! 苏倾岚心头挣扎一番,她到底不甘如此认命,明明同为庶女,为什么苏倾羽就比她过得好,那是因为她有一个狐媚的娘亲,能蛊惑得住他们那个渣爹。 可自己呢?有的只有自己! 她不求作为人上人,但是也不想成为联姻的工具,或者说做那无根的浮萍,任由谁都可以践踏。 眸子中带了一丝泠然的味道,她问,“二姐如何才会帮我?”,她没有问能不能帮?这种蠢问题在苏倾泠开口的瞬间就是注定的,只是自己有什么值得她交换的呢? 她可不认为苏倾泠是个好心的主儿,回到侯府的这段时间以来,默不啃声间就收拾了江氏母女,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本事。 尽管她认为自己不傻,可想要在苏倾泠手中讨便宜,她自问没有那本事。 苏倾泠这人,出招从来不按章法,时而婉约时而霸道,为的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虚虚实实才能更唬住人,不是吗? 苏倾泠听着她的话,笑了,笑得很淡然,很好,有所求才好,这种女人好掌控。 她是不会掌控苏倾岚的,顶多算是合作关系,只是女人太聪明了不好,还得劳自己费心费神算计,太不聪明了也不好,对牛弹琴对方也听不懂,不过是阳春白雪白白给糟蹋了。 苏倾岚这么识时务,她是很满意的,她问,“四妹就不怕我坑你吗?” 苏倾岚也笑了,淡雅如菊,“二姐会吗?”,她难得俏皮的眨眨眸子,瞬间整个人绽放出灵动的光芒。 “四妹如此信任,我定当不能辜负了!” 说实在的,苏倾岚于她还真么什么过节,容不下她什么的,自然不会存在,她不是苏倾暖,见不得所有姑娘比她好。 “倾岚其实挺好奇的,我有什么能和二姐做交换?” 这是她一直疑惑不解的,以今日苏倾泠和她的地位差距,着实求不到自己跟前来。 苏倾泠也不隐瞒,“上次你提醒我小心大姐,我猜想你一定知道什么,对吗?” 苏倾岚脸色有一瞬间不好,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事儿,不过很快她就缓了过来,确实,这是她拿来做叫唤的唯一筹码。 贝齿咬了咬唇瓣儿,她问,“二姐,如果倾岚说不知道呢?” 苏倾泠偏头,似乎认真在思考,不知道?会吗?不过她还是答道:“四妹真的不知道吗?其实你说与不说我都能查得出来,我不过是不想花费那么多时间罢了!” 这说的倒是实情,原本凤夙澜的寒毒已经很让她棘手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小不点,还有晋国公府藏着的秘密,再加上绝传消息来说,刘家村的中药作坊已经开始加工了,后续工作陆陆续续接踵而来,能走捷径为嘛还要绕路。 当然如果苏倾岚真的不说,她也不会逼她就是了,她还做不出为难一个无辜女子的事情来。 苏倾岚苦笑,看来她唯一能作为砝码的砝码,貌似都要失灵了。 她收拾好心情,问道,“如果,倾岚告诉了二姐,二姐真的会帮我吗?”,会吗?其实她心头知道苏倾泠不会食言,可是要听到她亲自的保证才安心。 苏倾泠素手一扬,大方的道:“自然!” “二姐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想知道,那日落水,我和苏倾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真想知道,对于这片记忆,脑子中真的是一片空白。 苏倾岚皱眉,似乎在回忆,毕竟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是隆冬,天儿很冷,寒风簌簌的吹,她不过也是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恰巧看见了,那鬼天气,要不是有事儿,鬼才愿意出门。 她只是远远的看到,苏倾泠和苏倾暖二人之间吵得很凶,到了相互推搡的地步,隐隐约约听到了凤夙痕那渣男的名字,后来,苏倾泠就被推到了冰冷的湖水里,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自然很不甘心,求苏靖安做主。 可是苏靖安一向比较偏颇大女儿,再加上碧落从旁做伪证,说是小姐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唯一在场的丫鬟都向着敌人,苏倾泠的公道自然没了。 苏靖安本来也没想做什么惩罚,后来不知怎么的,反而说苏倾泠德行有亏,诬陷长姐,被发配到静水山庄去了。 苏倾泠听个大概,其实这故事是不全的,最重要的争执部分,甚至没有,不知苏倾岚是有意还是无意,可是却又透露出凤夙痕那渣男,苏倾岚说她没听清楚,她自是不信的。 可是此刻,她也不想再多做深究,原来前身还爱慕过凤夙痕?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只能说圈子太小。 其实这次苏倾泠是实打实的误会了,这事儿确实和凤夙痕有关,却不是她想的那般,提到凤夙痕,那不过是因为原主在刺激之下的胡言乱语。 她母亲早逝,江氏母女长期欺负她,平日里能让的都让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很识时务的,其实是懦弱。 可是再懦弱的人也有逆鳞,原主的逆鳞就是她母亲,那日苏倾暖不仅拦住她欺负,还说了些带侮辱性质的话,苏倾泠的逆鳞就触及了,也就提到了大皇子,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感情好得很,她的好姐姐苏倾暖只有当妾室的命! 这般的话,对于高傲的苏倾暖来说,自然是容不得,生气之下推她下水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是为何,她一定要当大皇子正妃的理由,她想要堂堂正正的来羞辱苏倾泠。 其中狗血内情,苏倾泠自然是不知道的,心头还郁闷了一阵呢! 尼玛,原主到底得瞎眼到何种程度,才是又被欺负又喜欢渣男的?! 她心头又记恨了凤夙痕一笔,想着有机会一定要修理一下,不平衡一下她心头的愤怒,老是感觉胸口有股无名火在烧。 看苏倾泠气呼呼用手扇风的样子,苏倾岚还真摸不准她到底还会不会帮自己,小心翼翼的瞧了她一眼,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半响,她自己把气儿理顺了才道,“四妹,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苏倾岚不敢问她是不是想耍赖,可是她有吩咐玉竹送了几样礼物给她,她出了门口,苏倾泠才道:“苏倾岚,我会帮你!” 她的心才放下,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并没有回头,路上,她一直在浅笑,她知道,苏倾泠作了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她心情是好了,可苏倾泠很郁闷,非常的郁闷,恨不得想揍某人几拳,靖安侯府就这么大块儿地儿,就是有意隐瞒,也瞒不住什么!何况苏倾泠还真没打算隐瞒! 她更喜欢真刀真枪的干,哼,要不了多久,她也会让苏倾暖在寒冬腊月里去那冰冷的湖水里边洗洗澡,想必极为痛快的。 江氏那边,现在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焦不已,对于苏倾泠和后院哪个女人交好,她实在是腾不出心力管了。 此刻苏倾暖全身通红,发着高热,原先被赤练蛇咬过的伤口处,隐隐开始发黑,甚至开始溃烂,恶心带着恶臭的黄水从那地方冒出,熏得一屋子的丫鬟都捂住口鼻,生怕被呛着。 江氏离得更近,那臭味直熏得她真不开眼,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干呕,另外还得安抚痛苦中的苏倾暖,作实心力交瘁。 苏倾暖哎哟连天,江氏心疼得不得了,这时候想起苏倾泠来了,也不管秘密不秘密的,什么都没有宝贝女儿重要。 另外也派人去请苏靖安,希望老爷子给苏倾泠施压。 人来是来了,可苏靖安只看了一眼,胃头就翻腾,苏倾暖的脸现在不只是潮红,还发胀,皮肤紧绷得不得了,随时有撑破的可能,这毒就在她们眼睛底下蔓延。 那每挪动一厘米,江氏的心就疼上一分,哪里还顾得上贵妇优雅,嘴里大声嚷嚷,直催人去请苏倾泠。 苏靖安没有自己去,只是打发了管家去,自己则回了他的小院儿,短时间内,他是不想再看到苏倾暖那张脸了,怕做噩梦。 后院的女人都想去看笑话,可是江氏这次是发疯了,直接拿出主母的架势,敢来找不痛快的人,全部打走,梅姨娘首当其冲。 委屈的跑到苏靖安那里去哭诉,想要老爷帮她找回面子,可是苏靖安显然不会,他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这个时候去杠上江氏,而且说到底暖儿是他女儿。 不管怎样,梅氏作为自己的女人应该体贴,而不是唯恐天下不乱,所以她这美人计是没用的,苏靖安不仅没有帮她,还呵斥她会梅园静思己过,可把她郁闷坏了。 不过想想也就几天,忍忍也就过了,不甘的扭着屁股走了。 江氏的人到了倾澜园,说是请苏倾泠,也确实摆正了态度,可是那又怎样? 苏倾泠她是小女人,还是个恶毒的小女人,刚刚了解到原主被苏倾暖欺负得那么惨,让她现在巴巴的贴上去给她治病,抽风了吧! 更何况,倾澜园里还有贵客好不? 这贵客是谁呢?原来是静仪郡主和李思。 俩人在靖安侯府门口撞上了,都是来找苏倾泠的,就一同来了。两人都是性格率真的人,李思还好点,稍微拘束,可静仪公主一到倾澜园,跟自己家一般熟络,苏倾泠很无语的翻白眼儿。 李思也很想吐槽儿两句,可是她没那个胆量,再说了,那日在御花园,静仪公主还当众给了李思难堪,没当面掐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苏倾泠打趣儿,“哟,你俩怎么一起来了?”,她是真的好奇,按照小说发展的情节,像她们这种似友非敌的关系,不应该同时出现的。 静仪郡主撇嘴,“本郡主可不是和她一起,不过是在门口偶遇了而已。” 李思也不甘反驳,“就是,泠儿,我还不会和某些傲娇的郡主一起来!对了,你身子怎样?”,她拉起苏倾泠的手,让她转上一圈儿,让她仔细瞧瞧。 苏倾泠笑道:“我没事儿!” 静仪郡主明明有些关心,却拉不下面子,硬邦邦的道:“苏倾泠,没死就好!那日你说有美白的良方,还说第二日给我,我昨天足足等了你一天都没来!” 苏倾泠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是真忘了,如果今日她不来,自己也不定想得起,李思可就听不得她这么说话了,“泠儿病了,你催什么催!” 静仪郡主眼睛瞪着李思,苏倾泠赶紧出来打圆场,刚开始没看到二人这般势如水火的啊,再说思思也不是小心眼的人,难不成她们以前有什么过节? 她道:“好了好了,你们别打嘴仗了,大家都是朋友!” 李思努努嘴,泠儿的话她还是愿意听的,说实在的,以前她对静仪郡主的印象并不差,因为她也是个直爽的人,同样,静仪看李思也是顺眼的,可现在怎么会这样呢? 归根到底就是那日御花园里李思被苏倾暖栽赃嫁祸了,知道事情缘故,由苏倾泠出面调解了二人,李思也当面表达了歉意,毕竟揭人家的短不是大女子所谓。 静仪郡主也表示接受,因为苏倾泠百分之百的告诉她,可以解决她的肤色问题,李思那个不过是个误会了。 不过刚才二人火气上来的时候,就说要比划比划,李思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二人都没有争取主人的同意,就在倾澜园里比划起拳脚来,苏倾泠愣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天启的女人都怎么了,这么十八般武艺的,看来她还真是最普通的,要不是宫宴上做了弊,估计要得第一,真的比登天还难。 第九十八章 解毒 苏倾泠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知道她俩现在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也就不担心了,在台阶上站着,高高的看得清楚。 可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两个女人本来还在院子里过招儿,可是不知谁先不按章法出手,打着打着到最后居然打到她的药蒲里去了,还不仅如此,那姿势更农村那些粗俗的妇人差不多,扭成一团儿,苏倾泠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半是惊的,一半是气的。 因为两人根本没有顾忌脚下的青草,也顾及不了,那些都是苏倾泠自己种植的草药啊,不见得多名贵,可每一株在她心头都是宝贝。 等到她喝止的时候,两人差不多也尽兴了,苏倾泠对着自己损失惨重的药蒲,作实哭笑不得。 静仪郡主很是爽快,说既然是她们弄坏的,自当赔偿,李思输人不输阵,也说双份儿,就这样,苏倾泠还发了一笔横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人在一起能聊的无非就是那些,这才刚开始聊呢,江氏又派第二波人来了,苏倾泠还想晾一晾的,反正苏倾暖一时半刻也死不了,只不过越晚吃得苦越多就是了。 直到最后管家过来催,她才肯挪动脚步,静仪郡主和李思一听说是苏倾暖最宝贝的脸蛋儿出问题,心头就乐呵。 刚才两个女热冰释前嫌,才知道都被苏倾暖摆了一道儿,这会儿有共同的敌人,不想看她出丑才怪。 三个女人都怀着愉悦的心情去看热闹去了,江氏看到有外人来,还想拦一下的,可一看是威远将军府的大小姐和静仪郡主,她就不敢拦了。 而且人家还是打着探望苏倾暖的旗号,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可江氏明白,二人过来不过是想笑话罢了。 偏偏二人还准备齐全,李思准备的是一些人参首乌之类的,说是补气血,说这话的时候挤眉弄眼,将是一开始还没明白,后来才知道她嘲讽女儿同房之后要补补身体,本来一个人这样没什么,江氏还是能把火气压下去的,毕竟前日梅姨娘也干过这事儿,只不过静仪郡主就更毒了,直接送上一些清热泻火的药,说是怕她什么余火未清的,可就不好了。 江氏的脸隐隐发青了,变得极为不好看,苏倾泠憋着笑意,这二人真是人才,这一唱一和的,半句脏话没说,就盯着她身体说事儿,愣是把江氏气得快吐血。 她道:“夫人,你还是先收下吧,这个新鲜,一会儿能用得着!”,除开人参,其余的可都是从她院子里弄来的,甚至有些就是刚才才她俩踩坏的。 江氏的手紧紧捏着,手背的青筋暴露,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当场爆发,苏倾泠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这憋着一通怒火的扭曲模样,心头觉得畅快极了呢。 走到苏倾暖面前,她不知撒了一把什么药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就没有了,江氏那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看来这贱人是真有本事的。 这个时候苏倾泠不着急,该着急的应该是江氏才对,她道:“我那日的要求,夫人想好了吗?时间可不多哦!”,她好心的提醒。 苏倾暖此刻脑子已然不甚清醒了,不然的话,铁定会破口大骂,江氏挣扎再三,换换点了点头,“你治好暖儿,今晚来飞凤阁,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听起来不错,苏倾泠唇角勾笑,她道:“夫人,我更乐意你现在告诉我,或者说你独自一人来倾澜园!” 去她的飞凤阁?谁知道她有没有安什么坏心,要知道她现在几乎没有啥武力值,万一江氏直接来粗暴的这一手,她可是哭的地儿都没有,倾澜园好歹是她的地盘儿,又是她自己一个人来,安全确实无疑的。 确实江氏刚才还真起了歹毒的心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只有苏倾泠才会玩儿的,到了她飞凤阁的地盘儿,要怎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赖了又如何?没有苏倾暖作为掣肘,她还真不怕苏倾泠,或许说她认为单单一个苏倾泠对她起不了威胁,毕竟她这些年生也不是白混日子的。 宅斗方面,苏倾泠确实不如她熟练,可她也不是傻的,万事给自己留一步退路,才不至于走投无路,所以她当下就拒绝了,还玩味儿的说道:“夫人,考虑好了么?” 江氏无法,一口银牙紧要,她道,“就依你所言!还不赶紧治暖儿!”,苏倾暖每哼哼一声,都是在她这为娘的心尖儿上扎一针啊。 苏倾泠俏皮的眨眨眼,“急什么?我在她自然死不了,不过嘛,夫人在我这儿的信誉度着实不怎么好,你要是耍赖怎么办?” 江氏瞪着她,“你要怎么才相信?!” “我这人心眼儿小,夫人还是拿出诚意的好!” “你……到底要如何?” 苏倾泠换了一个坐姿,双手揣在胸前,挑眉道:“其实我也不怕你耍赖,我解得了这毒,就下得了毒,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裸的威胁,江氏还无力反抗,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里,她没法只能答应,不过那眼睛似乎要吃人一般的盯着她,似乎如果苏倾泠敢说一套做一套,她绝对也不是好相与的。 苏倾泠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既然说到,自然会做到嘛,而且苏倾暖活着,比死了有意思,不然凤夙澜安排的那出好戏,可就白搭了。 她素手一挥,让闲杂人等出去,江氏也被赶出门,虽然她并不想出去,可苏倾泠说了,她要是在,影响了自己发挥,失败了可别找她。 江氏心头就是再不愿意,也不会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那可是她的命根子,下半辈子的依靠啊。 李思和静仪郡主死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苏倾泠看她们二人的表情,就存粹是看热闹的,此刻围了上来,定着苏倾暖那张红肿得比包子还要肿的脸,美感全无,啧啧两声。 “泠儿,你真能治好她?”,李思问。 说实在的,她们虽然和苏倾泠叫好,可也才这几天的功夫,朋友之间贵在感觉,可说到了解,二人就不够了,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有的是时间了解。 静仪郡主也看着她,实则,她心头有些忐忑,如果苏倾泠怎能治好她,是不是说明她医术极高,自己的皮肤问题在她这里就是小菜一碟呢? 苏倾泠搂住她的肩,笑道:“放心,我像是会欺骗姐妹的人吗?” 李思嘟嘟嘴,揶揄道:“那可不一定,某人在宫宴上还说自己文墨不通,实则让我等大大的吃了一惊啊,郡主,你说是不是?”,静仪郡主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可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苏倾暖对上她,只能说倒霉吧。 苏倾泠还真不好意思的红了,事实上她解释过了,说那些诗词什么的不是她做的,可是李思明显是不信的,枪手一词,这个时代还没有,更何况如果有人才艺这么出众,总不会甘于隐匿幕后吧。 苏倾泠知道,解释也是白解释,她笑着说:“哎,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相信了!”,可不知她这话说出来就是拉仇恨值,李思和静仪郡主都赏了她一白眼儿,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可不就是这种。 可她真心的觉得冤枉,有没有? “好了好了,别闹了,先把这女人救活再说,一会儿很恶心的,你们真的不出去?”,苏倾泠最后还是提醒了她们一边,她是医者,恶心的场面见得多,死人也碰了不少,可这二位,可就真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 二人只当她是开玩笑的,坚定回答不出去。 李思心头更是想着,不就是解毒吗?她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可不是纸糊的,难倒这小小的场面还会让她害怕吗? 不过最多一刻钟之后,她会了解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单纯,倒不是害怕,存粹是给恶心的。 苏倾泠挑眉,反正她提醒过二人了,她示意二人站开一点,然后开始解毒。 对待敌人,苏倾泠从来不温柔,她在静水山庄的时候打造了一套手术刀,现在正好用上,倒不是苏倾暖的身子需要做手术,而是这刀锋利,使起来顺手,消毒什么的都是烈酒,酒精凤夙澜在京城还没有进行大面积的推广。 苏倾泠也不会单为了苏倾暖去找某人,反正吃苦头的又不是她,哗啦一声,就往肿胀得比猪蹄儿还要肥圆的脚踝处划去,皮肤张力太高,里面的脓水哗啦就溅了出来,苏倾泠早有准备,一躲就躲开了,不仅如此,还眼疾手快的捂了一张帕子。 她是没什么,可李思和静仪郡主就受不了了,单是那坏开处流出的屎黄色的物质带着恶心的臭味儿是,胃中就在翻腾。 待第一步的脓液放得差不多的时候,苏倾泠才用手术刀把周围的那些烂肉刮开,血肉模糊的,腐肉还不疼,可一直要刮到新鲜的位置,更何况又没有打麻药,苏倾暖可算是遭罪了,痛得唧唧哼哼的醒过来,破口就是大骂。 苏倾泠也不客气,把手中白晃晃的刀子在她的眼前晃了两圈儿,刀尖儿处的腐肉混着血水滴在了她脸上,恶心极了。 偏偏她脸上还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大姐最好不要乱吼哦,不然我这被吓得心神不宁的,万一手抖在大姐脸上画上一刀,可就不美了,你说是吧?” 苏倾暖眼珠子都要瞪出了眼眶,如果现在不是她全然没有反驳之力,看她不掐死苏倾泠。 “我这人脾气不好,向来瑕疵必报,大姐,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呢?”,刀锋沿着她下巴处往上划,腐肉和脓血尽数都粘在她脸上,苏倾泠拿起那手术刀,口中哈一口气,蹭亮的刀身上蒙上一层迷雾,她神色如妖,苏倾暖看得心头害怕。 “你别乱来啊,娘不会放过你的!”,苏倾暖大叫,江氏推门,苏倾泠凉薄的转过身,对着她说道:“夫人还是出去的好,不然一会儿你心疼大姐,舍不得她吃那苦,遭罪的可是她下半生,想来大皇子是不想要一个残废了皇子妃吧!” 江氏担心不已,可是又不敢贸动,生怕苏倾泠真如她所说,暖儿的下半生废了,她的依靠也就没有了。 她心痛的看了苏倾暖一眼,“暖儿,别怕,娘不会让你出事儿的!”,又警告性的瞥了苏倾泠。 后者挑眉笑笑,说是在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要诚心让苏倾暖难受,有成千上万种方法,她挑的,不过是最简单粗暴直接的那种。 “看来大姐还是学不乖啊,啧啧”,她边替她疗伤边道:“那日,本着念着还有一点儿姐妹情,我送给你的那晚蛇汤,可就是解毒的良药,你若是喝了,又何苦遭罪呢?” 诚然,苏倾暖后悔得要死,她要是早知道,当时就是灌也会灌下去的,现在也免得受她的折腾。 “本来嘛,我们是姐妹,做不到情深,也不至于是敌人,可大姐为何要一再算计与我呢?先是毒药,再是落水,还有宫宴,你说我要是不反击一二,被你们母女俩吃了都不知道吧!我不想当圣人,今日大姐的痛苦,就权当是利息吧!” 苏倾泠话说得轻柔,可下手可不哆嗦,很快让苏倾暖骂骂咧咧的声音都没有了,痛得脸蛋儿扭曲,双眼翻白,晕了。 “真不经折腾!”,她鄙夷道,还以为有得玩儿呢。 另外两人忍不住嘴角抽搐,大姐,你还要多经得住折腾啊,苏倾暖能坚持一刻钟已经算不错了,而且是在你特意使坏下,要是她们二人,估计早晕了十遍八遍的。 只能说,苏倾暖这女人韧性够大,这样的女人,如果执意与谁为敌,都是一桩麻烦事儿,苏倾泠不喜欢给自己留后顾之忧。 所以,适当的找麻烦事不错的,如果让她和苏倾羽掐起来呢?后者虽然现在不是对手,可吃了两吃亏,自然会长进的。 她就是个恶毒的坏女人,看着苏倾暖不好,她心情就舒畅。 那些安排都是后话,现在先救了她小命儿再说。 苏倾泠的一通郁闷发泄得差不多了,苏倾暖也醒过来了,当然,毒也解了,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毒血混着脓液把床单都弄湿了,脚踝处的肉也少了一块儿。 这些善后的工作她自然不会处理,召唤江氏进来,苏倾暖委屈的哭了,跟自己母亲控诉着苏倾泠的种种罪行,江氏心疼极了,可也没有撞上去。 这死丫头不同以往了,不仅仅是七皇子未来的皇子妃,更是毒手药王的徒弟,她暂时还得罪不起,很识时务的没有发难。 不仅如此,还道了谢。 苏倾泠笑了笑,难怪江氏能从一干女人中混出头来,单单是这一份隐忍功夫,就甩了其他女人几条街。 苏倾泠递过来清个小瓷瓶,“夫人,这个清余毒的,你连续给大姐外敷七天,也就好了,我再拟一张药方,你早着上面给她煎药就是了!” 清秀的笔迹在纸上飞舞,苏倾泠把刚才李思和静仪郡主送上来的药差不多都用上来了,不知是恶心她,还是怎么的。 江氏看着那脚踝处凹陷,脸色难看,嫁入皇室者,身体上不能有任何的疤痕,苏倾泠顺着她的眼光过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道:“夫人不必担心,如果你给的答案让我满意,大姐身上自然是不会留疤的!” 江氏脸色变化莫测,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提心吊胆,只是觉得苏倾泠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完成自己的任务,也不带江氏赶人,她们自己就走了。 第九十九章 得偿所愿 回到倾澜园,三人尽是哈哈大笑,毕竟今日算是看尽了苏倾暖的丑态,看她以后再自己等人面前清高得起来不? 让她装,可劲儿的装! 要是今天凤夙痕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动摇娶她的决心,毕竟前些日子才传出丑闻,若连她最骄傲的容貌、形象,也都在大皇子心中毁了,也不知道她能接受不? 为何都那么像看她的笑话呢,果然是劣根性啊。 玉竹赶紧给三位主子送来茶水,“小姐可要用些点心?” 苏倾泠挥手让她下去,她不饿,真的! 其余二人也暂时没有食欲,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食欲了。 李思啜了一口茶,崇拜的看着她,“泠儿,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真的,在她眼中,苏倾泠的形象瞬间高大上啊,静仪郡主也是探究的看着她,宫宴之后,她就知道和传言比一般,或许体弱多病是真的,但是无才无德?那是蒙鬼的吧! 不得不说,她的伪装是成功的,在关键的时刻,给敌人迎头痛击,真是太爽快了。 苏倾泠微笑的看着二人,轻轻放下茶杯,谦虚道,“我也不是因缘际会之下学了些岐黄之术罢了!” 二人也知道她的性子,若是别人,就算不显摆,也有一股优越感,可是苏倾泠真的不一样,她很淡然,对于这些所谓的名声,她是半分没看在眼里。 偏偏这么清高的人儿钻进了钱眼儿里,该怎么说呢?总之是替她高兴,三人又聊了些其他,女人在一起聊天,不是聊男人就是聊美容。 聊到男人这个话题,自然说起了凤夙痕,毕竟他现在是风云人物,两位大小姐忍不住又是对他鄙夷一番,当然,连带着苏倾暖又躺枪一次。 虽然她挺无辜的,苏倾泠当然没说,这一手好戏都是由她男人导演的,更没说,睡了苏倾暖的不只是凤夙痕。 毕竟有些事情过了嘴,就不再是秘密,适当的时机再适当的爆发出来,说不准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最后,在静仪郡主期待的眼神下,苏倾泠终于拿出了她独家的美白秘方,作为好姐妹,她是不藏私的。 静仪郡主心头恨忐忑,难得李思没有跟她藏对台戏,还一个劲儿的安慰她,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更紧张了。 苏倾泠能理解她现在期盼又怕失望的表情,话也不多说,做起了珍珠面膜来,当然如果只是珍珠,效果肯定不能立竿见影,其中还加了白芷白术之类的美白药材。 很快就调和好了,让小丫头进来给她净面后擦干,苏倾泠只给她抹了一边,李思不解,“泠儿,那边为何不抹?” 苏倾泠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面膜的分量调得足,给李思和自己也抹上了,做面膜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不然容易长皱纹,所以屋子里安静极了,在躺椅上躺了一会儿,都快要困着了,苏倾泠道:“可以洗了!” 丫鬟伺候她们洗掉面膜之后,分别举了一张铜镜在她们面前,昏黄的镜面中反应不出来真实的肤色,所以静仪郡主看得出自己皮肤好了一点儿,可却没有苏倾泠说的奇效,心头难免有些失望。 苏倾泠再一次埋怨了这破铜镜,想着,真的赶紧得把现代的玻璃镜子做出来,李思皮肤本来就白皙,肤色上没有多少明显的改变,可是细滑了不少,手指一触,水水嫩嫩的。 她笑道:“泠儿,这东西真好使!” “郡主,转过来我瞧瞧?” 静仪郡主有些伤心的,转过来眉宇间还带着小忧愁,不过李思看到她脸蛋儿的时候,瞬间就爆笑出声了。 被笑的某人心头有些不高兴了,这还是好姐妹吗?她都已经那么难受了。 苏倾泠很满意现在的效果,她告诉静仪,只要她坚持,扭转肤色,不是什么大问题。 静仪郡主在心头安慰自己,算了,有些效果比起一层不变的好,只要她持之以恒的坚持,一定会成功的! 李思比苏倾泠直接,爪子自然就伸过来了,她笑着打趣儿,“你知道么?如果只让你露出半张脸,左边就是仙女儿,右边就是夜叉,郡主,你要相信泠儿!” 她们这么说,静仪郡主还是有些不肯相信,毕竟她自个儿看到的啊,苏倾泠说,“不信你回家问大公主,看我们骗你没有?” 静仪郡主听她们这么反复强调,心头信了一些,可还保留了几分狐疑,急不可耐的就往外走,苏倾泠连忙叫唤住她,还有另外半张脸啊。 可惜,她现在听不进去,李思也是哭笑不得,很快静仪郡主就发现看到她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她更是加快脚步,回到了公主府。 这边,苏倾泠赶紧教人送了些面膜过去,还叫写了封信告诉静仪郡主怎么使用。 大公主看到她脸蛋儿的一瞬间,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静仪郡主在一众人等反复强调之下,才相信了,她的肤色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过就是如此,黑白的对比才如此强烈,她捂住脸蛋儿,呜咽道:“娘,我都没脸见人了!” 大公主安慰着女儿,静仪虽然在大街上闹了一个笑话,可是认识她的人不多,估计没什么,关键的是,这些年她心中的大石才算是放了下来。 她的女儿秀外慧中,单单就是容貌上欠缺一点儿,可是高门大户的男子,又有几个不是贪恋美色的? 静仪想要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美色不是必要的,可是有一张俏脸的容颜更容易些。 不是说要以色伺人,而是对着一个美女总比对着一个丑女赏心悦目,有本事的男人本大多骄傲,只有英雄美女的故事,何时听到过英雄丑女的故事? 静仪郡主这个时候哭了出来,她纠结于这个问题好些年了,也时常在午夜中捂着被子垂泪,她时常在想,如果,她这辈子就这样了,那就不嫁人。 如果一个男儿不懂得欣赏她的内在,又何须顶着一张让对方不爱看的脸,相看两相厌呢? 大公主理解她此刻欣喜与激动,女儿就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她的眼角处也稍微湿润了。 静仪郡主睡不着的时候,大公主又何尝不是优思难眠呢? “我儿终于得偿所愿了……”,大公主欣慰的感叹…… 李思在倾澜园里没留多久,也回府了,说是下次再来看她。 苏倾泠想,反正都在京城的,要会面也方便,也没多做挽留,吃了点东西之后,才想着去后院看看小不点儿。 她还不知道凤夙澜把伺候苏倾尘的人给撵走了,所以小不点的起居生活没人照顾,这都过了正午的点儿,肚子还饿着呢。 看到某到袖长的白影儿,小不点儿立马憋着嘴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了,湿漉漉的眼睛凝视着她,“姐姐,漂亮哥哥欺负人……” 苏倾泠含笑,拉起他的手,回了屋子,到了一杯凉茶,轻啜着,慢悠悠的道:“怎么欺负你呢?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不点刚说完那句话心头就后悔了,他是小男子汉,怎么能背后告人状呢?瑟缩了一下脖子,拉着她的袖子,“没有,倾尘闹着玩儿的!” 苏倾泠也不深究,都说女人心思难猜,这年头真是男儿心海底针,只要不是很过分,她也能听之任之,男孩子嘛,不要养得那么娇贵。 小不点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白嫩的小脸蛋儿上染上了一抹羞红,很不好意思诶,苏倾泠拧眉,问道:“伺候你的人呢?”,难不成到了她的地儿,还有人偷懒? 真是不像话! 小不点喏喏道:“漂亮哥哥说,倾尘是男子汉,可不能老是让人伺候,不然怎么照顾姐姐?”,只是肚子真的好饿诶。 他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苏倾泠自然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有些心疼,她摸摸小不点儿的头,“倾尘真懂事,不过什么事都得循序渐进,这样,姐姐先带你去吃饭!” 小不点儿高兴的点头。 苏倾泠心头忍不住把某人埋怨了一通,倾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没人照顾? 凤夙澜在另外地头,接二连三的喷嚏,揉揉鼻头,是谁在想他,倾儿吗? “爷,要不让绝来瞧瞧?” 他挥手,“不用了,冥,你赶紧从手下挑挑,看有没有身手不错的,派到倾儿身边去。” 冥点头,知道苏小姐的事情都是第一等的大事儿,立马就下去办了。 这边,苏倾泠刚下厨房围上围裙,苏靖安就派人过来传话了,说是让他们姐弟俩过去。 苏倾泠挺不乐意的,说实在的,若非必要,她压根儿就不想和某个老头儿有交集,可是苏倾尘不一样,他还是很想念爹爹的。 毕竟这些年,爹爹怎么待他的,他心中有数,说句难听一点的,如果现在让他在苏倾泠和苏靖安两人中间选一个,十有*这孩子会选苏靖安,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摆在这里。 苏倾泠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在这熊孩子心中的分量肯定没有苏靖安重,不过没关系,人在她这里,早晚给扳过来。 她把围裙一扔,手一洗,挑了挑眉,“走吧!”,牵起小不点儿的手跟在那人身后。 到了苏靖安的院子,小不点立马就挣脱了苏倾泠,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去,给他爹一个个大大的熊抱,口中嚷嚷,“爹,倾尘好想你啊!” 苏靖安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他一把抱起小不点儿,转了一圈儿才放下来,牵起他的手往屋子里走去,至于苏倾泠,竟然吝啬于一个眼神。 不过后者脸皮厚,权当不知道,跟在后面没有觉得一点儿尴尬。 苏靖安笑着问小不点儿,“尘儿,搬回来和爹爹住好不好?”,以前苏倾尘就是一直跟着他住,可笑的是,靖安侯府的人除开苏靖安,竟然没几人见过这小子,包括江氏在内,难得这次他居然同意小不点儿去倾澜园。 苏倾尘歪着头想了想,跟爹爹住是不错,可是爹爹老是逼他看书什么的,说他是靖安侯府的未来,必须从小抓起,可小孩子玩儿心大,一日两日还好,时间久了还真坐不住。 而且,他以前的院子里,除开他自己之外,竟然再难找到一个同龄的玩伴儿,可把他郁闷坏了。 他说道:“爹爹,我喜欢和姐姐一起住!”,有冰糖葫芦和冰淇淋可以吃,有漂亮哥哥教他武功,还没人逼迫他成日的念书。 苏靖安一愣,想不到短短一日,倾尘这孩子竟然偏向了苏倾泠,看来他这二女儿有几分本事。 他道:“既然如此,爹爹也不做强求,难得你们姐弟感情好!” “谢谢爹爹!” 到了屋里,小不点自觉的就挨着苏靖安坐下了,而苏倾泠坐在对面,她没问苏靖安找她来做什么,反正她不问,他也会说,不然的话,也不会找她过来。 说得直白点儿,如果没事儿,苏靖安压根儿就不会记起她这个女儿。 小不点不知道这些弯弯道道,他只知道,他肚子很饿,飞速的扫荡着面前的菜肴,苏靖安皱眉,难不成在倾澜园还断了他儿子吃喝?不然怎么会吃得这么狼吞虎咽。 苏倾泠怕小不点儿噎着,递了一碗汤过去,对住苏靖安的眼神,选择忽略不计。 还是苏靖安率先开口,他说:“泠儿,我让你好好照顾尘儿,你就是这般照顾的?” 苏倾泠挑眉,她还没搭话,小不点儿赶忙咽下口中的饭菜,抢到:“爹爹,姐姐对我很好!” 苏靖安明显不信,剜了她一眼,苏倾泠嘴角噙着笑容,“爹爹,倾尘是我弟弟,难不成我还能虐待他不成?” 苏靖安被噎住,他眉头皱了皱,“我让你拜托七皇子的事儿怎样?” 苏倾泠挑眉,“在侯府里,有什么消息还能瞒住爹爹吗?还是说爹爹怕我阳奉阴违?”,别的事儿说不准,可她对自己亲弟弟,还不至于下黑手。 女儿对自己这么一口气,苏靖安就算是有好涵养,也会被气得吐血,何况他还不是那种宽厚的爹,脸色立马变难看。 “怎么说话的呢?看来你这规矩都学回去了!” 苏倾泠不接话,对待礼貌的人,自然做礼貌的事儿,像苏靖安这种,她作实提不起好脸色,大不了她不住倾澜园呗,想来凤夙澜很乐意接收她。 小不点儿人小鬼大,看出气氛不对,赶紧插话,“爹爹,漂亮哥哥说,三日之后,我就能去皇家书院学习了,他还教我功夫呢!” 说到此,小不点就憧憬着,有一日他也能想凤夙澜那般飞檐走壁。 苏靖安听到此话,比面具还要僵硬的脸才舒展了一点儿,他微笑着给小不点儿说:“那你可要好好学习,切莫辜负你姐姐的一番心意。” 这时候他知道自己女儿还是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的,他批评道:“泠儿,你这孩子成了也不来告知爹一声?” 苏倾泠淡淡的道:“爹现在知道也是一样的!”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儿,我想拜托你呢!” 他此刻心头高兴,张口就问,“什么事儿?” “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许诺三妹可以自由选择夫婿,我今日就是为四妹来说情的,希望也盼得四妹能找个好婆家,琴瑟和鸣的过一辈子!”,当然,如果你不同意,那也没关系,她还可以用其他手段逼他同意。 显然,苏靖安也是需要斟酌一番的,靖安侯府子嗣少,男丁就苏倾尘一根独苗儿,剩下五个都是女儿,前面两个女儿都嫁入皇家,靖安侯府已经水涨船高,苏倾岚一个庶出的女儿,就算联姻也不会有特别好的,听苏倾泠的意思,她会帮着物色,这样倒是不错。 几番考虑之下,他就同意了。 说到底,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靖安侯府的利益出发。 苏倾泠见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也不想多做停留,小不点儿倒是舍不得他爹,说是晚饭再回去,她同意了。 可是她还没有跨出这院子的大门,管家就来了,说是宫里头赐婚下来了。 苏靖安不敢马虎,立马带着二女儿去了大厅,又教人赶忙去暖阁传唤大女儿和江氏,一想到大女儿那伤,忍不住纠结。 好在,苏倾泠的药还是很给力的,一用上去,苏倾暖那肿胀的脸蛋儿几乎不怎么肿胀了,只是还是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倒是平白给她添了几分娇色。 江氏带着女儿过来,宣旨的公公早已经候在大厅里了,就等着她们母女俩跪下来,然后摊开圣旨,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氏有女,柔嘉敏慧……”,洋洋洒洒一大片,苏倾泠忍不住在心头吐槽,不就一个赐婚吗?搞得还得写一篇文章出来,听听那些赞美她的词儿,柔嘉敏慧,温柔娴淑,为嘛听着那么刺耳呢? 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这些好词儿。 最终,那公公结束了这长篇大论,苏倾泠也得以解脱,有了这纸赐婚,可就真把她和凤夙澜绑在一起了,心头微微甜丝丝的。 反观苏倾暖和江氏,脸色就不怎么好了,虽然同样也是些赞美的话,不过她这赐婚嘛,从大皇子正妃变成了侧妃,明眼人都知道,这和近日的流言脱不了关系。 所以苏倾暖就算再恨,也没有办法,毕竟圣旨都下来了,她还能怎样?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必须咽在肚子里。 看着苏倾泠那张含笑妍妍的脸,她就恨不得撕破,那公公对待两人的态度,明显不在一个层次,这些,都让苏倾暖本来就扭曲的心变得极度扭曲了。 若不是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理智,她可能已经冲上去了。 江氏心头也恼火,可面儿上没显露一分,还比较满意女儿能沉得住气。 苏倾暖已经吃了这么多次亏,要是还没有学乖,那可就真成了一颗猪脑袋。 苏倾泠还嫌她不够打击,偏偏要踩她痛脚,笑着给她道恭喜,苏倾暖难得没有当场翻脸,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在多做言语。 “爹爹,女儿身体不适,先会暖阁休息了!”,苏倾暖给苏靖安行了个礼,就会自己的暖阁了,江氏说她不放心,跟了上去。 苏靖安挥手同意了,虽然这赐婚有些出入,可总算定下来了,不是? 按照他的预料,以为这场赐婚,铁定泡汤了,毕竟皇家丢不起这个脸。现在这般,他已经十分满意了。 他招呼公公用茶,那公公推脱,又拿出一份礼单给苏倾泠,说是端午宴上她夺得桂冠的奖励,另外一些赏赐是作为大婚之用的。 苏倾泠含笑接过,虽然赏赐二字让她不满意,可是对于银子,她还是很喜欢的,欢快的接了过来,她也不是蠢人,还打赏了那个公公一点儿心意。 对于苏靖安的贴上来,那公公反而没有那么热络。 第一百章 得利 送走了公公,苏倾泠手一扬,就让人把这些物件儿都搬回倾澜园去,这些宝贝诶,她看着都眼馋得流口水,从今天开始都是她的了。 其中里面还有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苏倾泠想着,反正她也用不上,干脆让人把它搬到了苏倾尘的小院儿。 对于她这一表现,苏靖安很满意,原本他就相中了这个,如果自己提了出来,难免惹人笑话,说他眼馋女儿的物件儿,可她自己送给苏倾尘,就不会存在这些了。 苏倾尘也挺喜欢的,欢快的把小脸蛋儿凑上去,苏倾泠捏了捏,爱不释手。 她带着小不点儿一同回了倾澜园里,满载而归。连忙让人接收这些宝物,清点入库,入的都是她私人的库房。 同时,这消息,如雨后春笋一般,飞快的蔓延在靖安侯府的后院里,当然羡慕苏倾泠的是大有人在。 更有人想从她手中谋算几件好物品出来,可惜苏倾泠就跟貔貅一样,只有进没得出,后院儿的女人自然没讨得了好。 大家也知道她是不能踢的硬板,转而八卦起暖阁来。 苏倾暖本来就委屈,今日的赐婚,在她看来就是*裸的羞辱,偏偏这事儿就是她自己干出来的,当然她也怀疑过是有人阴了她,却苦于没有证据。 后院的女人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没少吃她们母女的亏,现在有机会了,可还不可劲儿的奚落。 江氏暗自把银牙咬碎,雷厉风行的强势镇压,效果却不怎么好,毕竟有人存了心要让她难受,所以啊,万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在这靖安侯府里,现在没有落井下石的推一把都算是好人了,可怜传闻传得更难听了,苏倾暖这次可算是丢脸丢大发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幽晃。 另外几个赐婚的都得到了圣旨,各大世家的消息都很灵通,某人再一次成为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话题,江清浅听闻的时候,叹息了一声,其实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因为她最属意的人可是凤夙痕,却偏偏被苏倾暖抢了先,可是现在又怎样?还不是只能成为侧妃,而她是三皇子的正妃。 可是将来,她若是知道自己的表妹睡了自己的男人,可就不定笑得出来了。 此刻大皇子府上呢,气压比雷阵雨天气还要低,凤夙痕也恼怒着这道赐婚圣旨,其实对于苏倾暖成正妃还是侧妃,他是真心不在乎的,若不是还有用,现在抛弃起来绝不手软。 他气愤的是,皇上这么做,摆明了就是作实了他前日的荒唐,这才是他不能忍受的。 无殇看着主子这么郁闷,想要劝解都没有方法,而且今日里的流言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多,当然都是背地里传的。 他收拾这些都来不及,偏偏阡陌二人传来消息说,七皇子府上一切如常,凤夙痕心头的疑惑更深了,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完美一词,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让阡陌接着接着盯梢。 他不好过,另外的人也别想好过,凤夙澜的茬儿暂时还没找到,可是不代表他不会挑其他人的刺儿。 京城中关于微雨公主的流言,皇后娘娘以绝对的优势镇压,当然白初尘也暗自出力,毕竟他也不想当靶心不是? 可是偏偏有人不识趣儿,再次把他牵扯了出来,对待敌人,他可是毫不手软。 打击起凤夙痕名下的产业,可就如秋天割稻子一般,一刀下去,一片的荒芜。等到凤夙痕醒悟过来,自己盲目之下干了一件什么蠢事,后悔不已。 如果是平日里,他可能还会和白初尘斗上一番,毕竟白初尘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他可是天启的皇子,真要闹翻,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可是他现在腹背受敌,很明显除开白初尘在打击她的同时,皇后也出手了。 不管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女儿,皇后都没理由闲着,一时间凤夙痕的压力颇大,熟话说压力大动力才大,这不,他却在转眼间扭转了局势,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人才。 都说打蛇打七寸,他这一次可是对凤夙临的人下了死手,接二连三有九皇子党派的人爆新闻出来,不是借家族的势为虎作伥,就是有人欺上瞒下顺私舞弊,他这一手玩得极好。 九皇子一派出事,皇后自然腾不出手来再管他的风流韵事,先解决了自家的麻烦先。 偏偏这时候瑜妃在后宫中还处处和皇后对着干,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这时候跳出来,是不明智的,可是事关儿子,她的智商直接下滑到负数。 为何呢?原因在于,皇后想要保全九皇子的势力,非常不幸的就把三皇子拖下了水,毕竟这皇城里,还有哪个纨绔子弟比三皇子还要无道呢? 这可气坏了瑜妃,虽然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可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儿子。 瑜妃在前朝为儿子说不起话,在后宫里要给皇后使点绊子太容易不过了,关键皇上还是默许的,这其中的意义就值得深思了。 就这样,京城里的一池水被搅混了,皇上冷眼看两队人马相互倾轧。 或者说,能有今日这局面,皇上在其中还起了推力,毕竟大皇子和九皇子背后的势力,都不容小觑。 如果任其自然发展下去,难保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皇上老是老了,可到底几十年的阅历还在。 处理起这些事情来,雷厉风行,毫不手软。 大皇子和九皇子双方都没有讨得了一点儿好,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二人鹬蚌相争,可不是便宜了其他人吗? 当即罢手,其他皇子就有些可惜了,原本以为,等到两败俱伤,他们也可以占一点儿便宜,毕竟都是皇上的儿子,屁股都想做那龙椅,基础资格是有的,可是比势力却远远不够,所以两派的停手,让他们觉得惋惜。 不过来日方长,谁笑道最后还不一定,难得的是,这次靖安侯府居然没有参合进去。不然的话,也免不得会有一定的损失。 为此,凤夙痕是颇有微词的,靖安侯府打上的是他的标签,可这次争斗中,苏靖安这老狐狸明显没出来,处于观望状态,他很不满意。 不过既然上了他这条船,断然没有退路的,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彻底破坏吧。 苏靖安也知道大皇子并不如表面表现的那么温文尔雅,居高位着,谁手中没有几条人命。当凤夙痕找上他的时候,他把态度摆得很端正,姿态放得很低,这才勉强算是过关。 凤夙痕又勉励了他几句,说是他们既然在一条线上,自然得同心协力,只有他赢了,靖安侯府才有出路,如果他输了,那么靖安侯府也只能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苏靖安点头称是,可心头比吃了黄连还苦,只道是上了贼船,现在已别无他法了。毕竟靖安侯府已经打上了大皇子的标签,就算现在反水投向别处,也得看对方要不? 比起凤夙痕、凤夙临他们,老七的日子就舒服多了,反正死哪方的人他都乐意。他才是始作俑者,京城的这池子水就是他搅浑的。 对于目前这种状况,他还是满意的,虽然想两方的人马在他暗中的挑唆下,最好打吧打吧,打死了最好。 可这些人也不是傻的,他最后也只能道一句可惜。 皇帝老头子这些日子也是心力交瘁,御案上积压了一大叠奏折,有些用朱笔批了,更多的是如小山丘一般累着,他看着都头疼。 偏偏这些,是他最喜爱的儿子折腾出来的,赵英适时得给皇上送上一杯热茶提提神儿,他抿了一口,“你去把小七给朕找来!”,宫宴之后,他好多天都没见过他了。 就连圣旨下了,也没见他进宫叩谢一声,倒不是说非要他的道谢,老子想儿子了,偏偏这儿子还不懂事儿。 赵英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大概还是摸得透皇上心思的,不然这皇宫内大太监总管也不会是他了。 当下,自己去七皇子府宣人。 其余小太监,没有分量,七皇子也未必会给面子。 果然,他来到七皇子府上的时候,凤夙澜依旧如往昔般的懒散,赵英恭敬的请安问好,再说明来意。 这次凤夙澜也没为难他,老为难一个太监也没有成就感。 到了御书房,凤夙澜也不拘束,平日里怎样现在还是怎样,说句难听一点的,那派头比皇上还大,可他当皇帝的老子愿意惯着,谁又能多说什么。 屏蔽了左右,皇上把奏折递给他看,凤夙澜一下子就扔了回去,他眼角一挑,“老头子,你找本公子就是为了帮你批折子吗?” 懒洋洋的换了一个姿势,非常欠扁的说道:“抱歉,本公子没空!” 皇上差点被他气得肝疼,“没空?朕看你就是太有空了,不然怎么尽折腾这些麻烦事儿出来。” 凤夙澜掏掏耳朵,走了过去,“老头子,本公子胆子小,可别吓我!” 皇上被他这夸张的样子逗笑了,他瞪了瞪虎眸,呵斥着,“真当你老子是白痴呢?你说你得有多看不惯老大和老九,折腾这么多事儿出来!” 凤夙澜也不反驳,他露出森白的牙齿,“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本公子保证局面比现在还要混乱,再说了,你不也借机打压了一把吗?”,别说得跟圣人似的,要说最开心的,莫过于他。 “说什么混话呢?” 凤夙澜不接这茬儿,悠然自得在自己位置上品着茶,最终皇上开口,“你说,现在这烂摊子,怎么收拾?” “你收拾呗!” 差点没被他这句话气死,他这儿子啊,什么都好,有手段,有实力,有城府,如果不是身体不行,把天启传给他也未尝不可。 只是……哎…… 这个揪心的话题,没提到一次,他就心痛一次,看他这么肆意妄为的生活,也不知道能有多久。 每次这怜悯又心痛的眼神,凤夙澜看到了格外的不高兴,他不喜欢这样的目光。 漫不经心的玩转着茶杯,他知道他爹从来没打算把天启交到他手上,虽然平日里待他极好,可连皇位的基本继承权都被剥夺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他凤夙澜偏偏不信这邪,不给他,没关系,他喜欢可以自己抢。不管他属意谁,天启最终会落入他的手中。 尽管很艰难,可也不是没希望不是吗? “澜儿,你最近和苏家二丫头相处得怎样?”,皇上着实不知道怎么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牵强的扯出了一个话题。 凤夙澜瞬间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心口都暖了几分,他淡淡的道:“我和倾儿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皇上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连道几句好。 凤夙澜想,估计自己刚才脑子抽筋儿了,才会给他做出这么个不是许诺的许诺。 皇上还想和他多聊一会儿,凤夙澜却没有耐性多跟他扯淡,他有几天没看到苏倾泠了,想她了。 第一百零一章 冉丝音 “小姐,你最近怎么了,茶饭不思的!”,眼看着下巴都变尖了,玉竹心疼得不得了,合着秦嬷嬷给小姐炖了好些补品,却也不见多长一点儿肉。 苏倾泠没精打采的,自从那日江氏告知了她所谓的真相。 江氏不过是越国公府不得宠的庶女,再加上她那时还是个姑娘,所以有些事情知道得不真切。 最多的是关于冉丝音的,毕竟那时候她们算是情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冉丝音是晋国公府的嫡女,美貌无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当时天枢天璇天玑三大元老都称赞她的才华,盛名传遍天下。再加上她高贵的出身,爱慕之人犹如过江之卿。 国公府的门第高,一般的人都不敢来提亲,身份不够啊,好多人都在打赌,最后京城的这朵娇花会花落谁家,谁有那么好的福气,能抱得美人归。 当然结果是跌破众人眼镜的,最后的胜出者居然是苏靖安。 苏靖安年轻的时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风清玉朗,可是这年头光长得好看不顶用啊,他一无家世,二无钱财,当时只不过是从寒门高中出来的考生而已,稚嫩得很。 京城这块儿地儿,没有一点门路,想混出头来,太难了。 偏偏那时候他还有一身傲骨,碰壁是经常的,寒门和贵族从古至今都是对立的两大群体,时常抑郁不得志。 认识冉丝音是偶然,跟所有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差不多。 美人儿为身份所负累,平日里能真心交谈的人并不多,身份够格的说她高傲,身份太低了,一般也不敢舔着脸贴上来,这些所谓的贵族小姐,实则分了三六九等,要面子得很。 冉丝音这种,自然算是极品女人,有才有貌有家世,一般贵族小姐喜欢的那些玩意儿她也未必看得上,所以闺阁女子中,实在难得找到一个和她趣味相投的,偶然的机会下,见到了苏靖安。 难得看到他还有一身文人风骨,当下欣赏不已。 只能说,平日里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换换口味儿。 苏靖安这个人面子上看起来清高,可是这段时间接连的挫折,导致他心态上有些扭曲,原本以为靠自己的才能,通过科举考试,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一条路来,尽管知道会很艰辛,但是只要有目标,就是咬着牙爬也得怕到终点。 可是现实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任何时代,拼爹都是第一要素,他就是文才再好,没有门路,照样三甲落第。 那时候,贵族里面能欣赏他的,能理解他的,只有冉丝音一人,开始时他并不清楚她的身份,知道了之后,内心也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打定了注意,虽然靠女人上位是挺可耻的,一边鄙视自己,可是一边又巴巴的凑上来。 讨女人欢心这一点上面,苏靖安还是很有手段的,不然怎么可能让冉丝音青睐? 所以最终晋国公府嫡女的下嫁,可是跌破了一大群人眼睛。 好多人都后悔不已,想着如果自己也争取了一番,是不是也能抱得美人归,更能报上晋国公府的这颗大树。 虽然,冉丝音和苏靖安之间的交往遭到了晋国公府的人一直反对,认为他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冉丝音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她有自己的主见,不需要别人来规划她的人生,执意之下,晋国公府也没有办法。 弄死苏靖安一个小虾米倒是容易,可是他死了,冉丝音就会回头吗? 自家的姑娘自家清楚,倔强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别无他法之下,只能同意了二人的婚事。 其实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艰难了,冉丝音和苏靖安都吃了不少的苦头。 晋国公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以后她跟着苏靖安过什么样的日子,是好是坏,都和晋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 冉丝音也算硬气,当下就同意了,还没有要嫁妆,只带了她平日里自己存的银子。 虽然不多,可也不少,但是苏靖安本来娶她的目的就不单纯,就是抱着抱大腿的心思,现在大腿没抱上,反而可能弄出一个潜在的庞然大敌。 这明显是个亏本的买卖,再加上冉丝音有才,比起一般的姑娘更为骄傲,相互之间生活在一起缺点就暴露了一些出来。 苏靖安也不如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般,冉丝音只当是他抑郁不得志的结果,还曾好言安慰。 可是次数多了,就发现不得劲儿了,两人的关系渐渐变得糟糕,吵架也是时常有的。 有时候冉丝音就在想,当时她做的这决定到底正确与否。 可是不管正不正确,都到了这一步了,万没有退路,她的自尊和骄傲也不允许。 日子过得差,别人不知道,越国公府的人还会不知道吗?他们也气恼,可是更多的是心疼,想要把闺女接回来,可是冉丝音硬是不同意。 她丢不起这人,也不能给晋国公府蒙羞。 日子就这样不好不坏的过下去,为了不让闺女遭更多的罪,晋国公还是暗着让人提拔了苏靖安,就是为了闺女日子好过一点儿。 可是苏靖安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儿,对上外面的人,就跟温顺的小绵羊一般,可在家里,窝里横起来很是凶悍。 冉丝音的日子并不好过,自然不如在国公府的时候舒坦。 成亲几年,她一直无所出,苏靖安以此为由,要纳小妾,她被气得肝疼。 平常里,富贵人家要纳妾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明明在成亲前含情脉脉的对自己说,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 可是转眼间别说小妾了,女儿都出来了。 原来,他搭上了越国公府这条大船,他说情话的段数很高,不然江氏怎么可能在明知道已经娶妻,还一心一意跟随她,甚至不计名分。 晋国公府的人也曾敲打过他,可是此时的苏靖安已经大变,甚至因为救驾有功,破格封候,还是以他的名封侯。 一时间风头无双,有多少人羡慕冉丝音慧眼识珠,才在靖安候不得志的时候相中了他。 可是又有谁知道,其实苏靖安本事大了去了,不仅养了小老婆,而且小老婆的身份不一般,女儿都已经生了。 冉丝音在众人羡慕的日子里咽下苦水,她本想着,这辈子就这么算了吧。 可是老天怜悯她,她怀孕了…… 如果男人爱你,你怀他的孩子,他会疼你如珠似宝,可若不是,那么你和角落里的淤泥没什么区别。 苏靖安那时候碍于晋国公府,明面上也不敢过分亏待冉丝音,孩子是平安的生下来了,可是就在不久之后。 有人一封密奏送至皇上跟前,说得是越国公府通敌卖国。 皇上震怒,朝廷大乱,当然很多人是不相信的,毕竟晋国公府已经位极人臣,有什么理由卖国? 可是皇上不管这些,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已经有人提出来了,他不善加利用,都对不起自己。 不需要审判,先抓了再说,何况一切都如安排好的一般,证据尽数呈现在皇上跟前,晋国公府一干人等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下了狱之后,以雷霆手段逼供,晋国公府的人也不尽是铮铮铁骨,总有人贪生怕死。 遭不住大刑画押了,虽然上面的供词都是虚假的,可是那又怎样?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不到三日的时间,晋国公府两百多条人命,全部在午门斩首。 那日,烈日当空,阳光在刽子手的大刀上反射出一道亮丽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晋国公一家人都不想再辩驳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其实从他们下狱以来,就知道就算这一切不是真的,皇上也会作实它。 所以无力的闭上眼睛,两百多颗人头齐刷刷的掉落在地上,刚才还阳光明媚,可现在就是一片乌云盖顶,很快,豆大的雨珠打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那些头颅上,鲜红的血水溢开,瞬间就片成了一片血色湖泊。 见到这场面的人都说,晋国公府一家定是有天大的冤屈,老天爷都为其鸣冤呢。 皇上听不得这些话,脸色难看的起驾回宫,而晋国公府的这些人居然无人来收尸,最终丢到了乱葬岗。 只能说天心难测,几日之后,还有人对此议论,可是议论的人无一不是下了大牢。 老百姓虽然惋惜晋国公府,可是和自己切身利益比起来,这点惋惜就微不足道了。所以很快京城就趋于平静,再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冉丝音生了苏倾泠身子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么以打击,大半条命都快没了,好不容易养了一段时间养好了一点儿,江氏就出现了。 不仅如此,江氏还逼迫她让出靖安侯府正室夫人的位置,毕竟打小她就不如冉丝音,可是这回她偏偏要赢了她。 这种心态或许扭曲,却是江氏那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冉丝音是不同意的,这个时候不是说她对苏靖安还有多少的感情,而是,她让出了正室的位置,就代表她的女儿要从嫡出变为庶出,这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苏靖安这时候已经抱上越国公府的大腿,冉丝音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江氏顺利的就坐上了靖安侯府夫人的位置。 为了不让人说自己是负心汉,苏靖安对外宣称冉丝音郁结难抒去世了,实则那时候被他软禁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江氏告诉他说,晋国公府是百年大族,可是抄家的时候,居然才搜出几百万两银子来,肯定还藏有其他的。 苏靖安心动了,这些年来,他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不光是要会抱大腿,还得舍得花钱,而靖安侯府的底子薄,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除非找到晋国公府的宝藏,所以冉丝音一命,这才有了后面的苏倾尘。 当然,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冉丝音也香消玉殒了。 这些年,苏靖安也积累了一些自己的人脉,不像以前那么缺银子,每每想到自己发妻的时候,说不出其中的滋味儿,更多的是不愿意提及。 因为在他看来,那不过是是一段屈辱的过往…… 苏倾泠从江氏口中知道前半截,后面一截是猜想的,她相信就是前半段江氏也是经过润色不少的,但是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晋国公府通敌卖国,绝对是诬陷。 凭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越国公府已经位极人臣,没必要冒这个风险,而且,自始至终,所谓的证据,都只是皇上一人所见而已。 如果证据真实,没必要那么快就推出午门斩首,毕竟这么做会落人口舌,就算是皇上,也得掂量一二,可是他想都没想就这么干了。 其三,后来有人不过是吐槽两句晋国公府或许有冤情,无一不是下狱的结局。 这些都说明这事儿有蹊跷,苏倾泠现在最想知道的,那所谓的证据是谁干的? 有谁有实力捏造这些,而且对于帝王心把握得那么准确? 或许其中有晋国公府的影子,或许有苏靖安的手笔,又或许是其他人? 苏倾泠不想猜测那么多,她知道,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解开后面的事情,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如果,她打定主意,要祸害天启呢,她和凤夙澜会怎样? 毕竟他是天启的皇子,对待老头子说没有感情,可是心头还是在乎的,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离开了这块破地方。 凤夙澜一来到倾澜园里,就看到美人儿忧思的样子,好不心疼,他过来揽住她的肩,下巴抵住她的头,轻轻问道:“倾儿,你是想我想得茶饭不思吗?都瘦了”,他心疼,他的倾儿还是圆润点儿好看,抱起来也舒服。 苏倾泠让他坐下,对上他的眼睛,眸子中一片澄澈,可是凤夙澜从其中看出了荒凉,他问,“怎么了?” 她拉住他的手说道:“凤夙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和你爹,也就是皇上为敌,你回帮我吗?” 会吗? 凤夙澜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扣着她的掌心,含笑道:“怎么问这个傻问题?” 苏倾泠固执的就是要他回答,凤夙澜想了想,认真的答道:“老头子很重要,可是及不上你重要!”,倾儿,你就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抹亮光,知道吗? “可是你为何要这么问?” 苏倾泠很诚实的告诉了他因果,凤夙澜脸色变得有些好看,他的第一想法是,倾儿不会不要他了吧? “你别丢下我!” 苏倾泠怔住,然后对他点点头,“放心,我舍不得!” 你是你,他是他,上辈的恩怨不应该祸及下一代,更何况她不是原来的苏倾泠,想要替晋国公府讨回公道,不过是看在冉丝音的份儿上。 一代奇女子不应该是这个下场! 她定要这幕后的黑手,付出代价,渣男的下场,就是该万人唾弃。 不知不觉中,她又把苏靖安和渣男挂钩了。 凤夙澜说,想要给晋国公府平反,除非他是皇上,就这样,二人居然有了推翻老头子自己上位的想法。 苏倾泠是想想而已,毕竟要做这一切很难,可是凤夙澜却放在了心上,丫的,老头子不是不让他惦记那皇位吗? 他还非要从他屁股上抢过来不可! 面上还是嬉皮笑脸,可暗地里却开始准备扩大自己的势力。反正他表哥是天下第一的土豪,钱财多得花不完,他不介意帮他花花。 这时候逍遥在外的白初尘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想着又是那个坏小子在算计他? 凤夙澜舍不得他的小美人儿愁眉苦思的,非要逗得她开怀大笑不可,又是耍宝又是卖乖的。 博得苏倾泠嫣然一笑,他也才乐开了怀。 第一百零二章 异心 日子就这般平平淡淡的过着,苏倾尘已经入学了,每日不到晨时就出发,到了巳时巳时才下学,平日下午是不上课的,凤夙澜时常派四大暗卫过来教他功夫,时常和苏倾泠说说话聊聊天。 为了苏倾泠的安全,凤夙澜送了一个叫绿姝的丫头给她,据说是个高手,长得普普通通,丢在人群里都不易被发觉,却带着一股冷傲的气势,做事很麻利。 可能有些孤傲,和倾澜园里的人都相处的不甚好,对待苏倾泠倒是极为恭敬,想来是凤夙澜特地强调过的。 苏倾泠没有让她近身伺候,其一是冷冰冰的,不如玉竹来得贴心,其二是,不少小说里都说,这种女人通常都爱慕她的主子。这个主子很明显不是她,而是凤夙澜,她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如果真是如此,她不会放一颗不定时炸弹在院子里,要知道有武功的女人脾气多半都不是很好,她可没有把自己小命儿交到别人手里的习惯。 碧玉已经放出来了,伤势好得差不多,有时候走路还有些别扭,倾澜园里不少小丫鬟等着看她的笑话,以为二小姐不会再把她放在跟前伺候,可碧玉偏偏再一次作为大丫鬟伺候在苏倾泠跟前。 那些暗地里给了她羞辱的小丫鬟们可就惶恐了,生怕她盯着一丁点儿错误就把自己往死里整,尤其是在她病期伺候的那个小丫鬟。 可是碧玉这次出来之后和以往有些不同,并没有高调嚣张的打压小丫鬟,反而在苏倾泠跟前伺候得周到,对待玉竹也是好姐妹前好姐妹后,对于秦嬷嬷也是礼貌有加,完全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苏倾泠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那日玉竹来给她讲的时候,她只是挑眉一笑,告诉小丫头近日仔细盯着碧玉,看她和哪些人接触过。 不出她的意料,想来是有人忍不住想要下手了,碧玉什么性格,她会不清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都是优化了说法,照她粗俗不堪的评价,那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相信,前段时间,自己那么高调的教训了她,让她面子里子丢了个遍,就不相信她会咽得下这口气?除非有人在她背后支招儿! 碧玉身后的人是谁,她不用猜也知道! 不怕她出手,就怕她缩在龟壳里不出来,这样还不好办了。 玉竹观察了一段时日,告诉苏倾泠说,碧玉倒是没有和其他院子里的人接触过,只是近段时间来时常在小厨房边上幽晃。 玉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接近于傻傻的小姑娘了,她已经见过一些侯府里的肮脏,她怕碧玉又要使坏,也怕苏倾泠吃亏。 她劝解道:“小姐,要不我们把碧玉送回夫人那里吧!” 只听过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小姐就算心里清楚,难保没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苏倾泠看她那紧张得几乎发白的小脸儿,心头微暖,拉着她的手说道:“傻丫头,别紧张!”,她不就是张开网等着有人往里面跳吗? 她要的不是短暂的安宁,而是想借机敲打后院的女人,她倾澜园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胡闹的地方,手都给我收好,别伸那么长,免得哪日缺胳膊短腿儿的,可就怨不得她了。 玉竹知道小姐主意已定,多劝也没有办法,其实她心头还是有私心的,把碧玉送走,总好过要了她一条命,说到底小丫头是个心善的,她现在只期盼碧玉能识时务,不要再和小姐作对,不然没有好下场的。 她走到碧玉的房间门前,想推门进去,干脆说清楚算了,可是扣了几声,屋里都没有人回答。 秦嬷嬷看见了,把她拉走,告诫着她,别干蠢事,小姐应当不喜欢见到她这样的,玉竹也知道的,闷着头跟秦嬷嬷走了。 不过她心头还是有些难过,秦嬷嬷很想直接告诉她,不值得,至少为碧玉那种货色不值得! 可是她是局外人,看得才那么透彻,对于玉竹来说,碧玉和她的感情是不一般的,就算经历了对小姐的背叛,她们生分了,也远远没有到达可以眼睁睁可以看着她去送死的地步。 她的心还没有冷漠至此! 秦嬷嬷还能说什么?她只是告诉玉竹一句话,如果她敢给碧玉通气儿,那就是对小姐的背叛! 背叛?!何其严重的两个字,她怎么敢?又怎么舍得? 她脸色惨白,身子摇晃,知道秦嬷嬷不是骗她的,握着一杯热茶坐下,半响没有回过神儿来,喝上一口,却觉得身子还是那么冰凉。 秦嬷嬷叹息一声,能说什么呢? 只能说小丫头经历得少吧,若是在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磨练几个月,估计再热的心头冰凉了。 小姑娘到底比她命好,打小就跟了一位和善的主子,不过她也不错,在最落魄的时候,遇上了小姐,那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而现在,不仅仅是如此,她打从心眼儿里佩服小姐,也愿意在她跟前效劳。 绿姝在角落里把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确定没有危害到小姐的计划,她才安然隐没在院子里。 其实,她比苏倾泠想想的要负责,小姐不让她近身照顾,她就听话的在院子里伺候,另外在暗地里排查安全隐患。 得知碧玉要下毒的时候,她本想着立马结果了她,可是却知道小姐另有安排,所以才没有动手,甚至如果玉竹这小丫头要是不小心打乱了小姐的计划,她就算不会要她的小命儿,也定会让她吃一番苦头。 丫鬟就是丫鬟,不能因为主子的宠爱而恃宠而骄,这才是长久得生存之道。 好在那秦嬷嬷是个懂规矩的,也免了她一番出手。 就这样,碧玉每日都把加了料的汤水送到苏倾泠跟前儿,小心伺候着她用了些,开始几日她还是紧张的,怕万一被发现了怎的怎的,却不想小姐不仅半点儿没发现,反而赏了她一些东西。 殊不知,她的这一举一动都被苏倾泠看在眼里,以为自己喝了她加料的汤,其实全然被绿姝掉了包,送到了暖阁去。 每每想到此处,苏倾泠都嫉妒不已,要是她自己也有功夫就好了,绿姝从来不在这个当口接茬儿,都是循规蹈矩的听从吩咐,而且半分没有把倾澜园的事情告诉凤夙澜。 这份儿识趣儿让苏倾泠很欣赏,让她和玉竹一般,可以跟在身前伺候,玉竹还有些不乐意,倒不是怕有人分了她的宠,而是这叫绿姝的,看起来就冷冷冰冰的,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苏倾泠倒是比她适应得快,其次,和绿姝接触了,才觉得这丫头好处多多,识时务、能力强,武功不弱,处久了还知道其实她不若外表表现的那么冷漠,偶尔也会随着大家开开玩笑,渐渐的,在倾澜园里还混得不错。 有一回凤夙澜过来,苏倾泠对绿姝赞不绝口,笑眯眯的说了许多好话,虽然是自己送的人过来,可是被倾儿这么赞美,为嘛他胸口还是堵得慌呢? 非得让他吻上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才堵得住,虽然他挺乐意的! 七公子气量小,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敲打敲打绿姝,可是半夜把她叫出来,说什么呢? 难倒她尽心尽力伺候倾儿还有错? 只能说她做得太好了,可这不是敲打她的理由啊,可是七公子想要惩罚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的,他非常霸气的让绿姝在山头上吹了一夜冷风,还不许她用内功御寒,可怜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就那么被寒风侵袭一晚上。 好在她底子强,没有生病,苏倾泠知道这事儿之后,还好好拧着凤夙澜的耳朵教训了一番,什么人嘛,就他怪毛病多! 当时他那龇牙咧嘴叫唤疼的模样,可好生被绿姝给瞧见了,面上不敢发笑,只是低低的把头垂着,笑意憋在心里。 没想到主子果真如传言一般,在苏小姐这里,就跟一小鲜肉包差不多,任意戳扁揉圆,心头对苏倾泠更是尊敬了。 连着过了十多天,苏倾泠的身子都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碧玉的胆子越发的大了,她是瞧了出来,在这倾澜园里,她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原先有玉竹和秦嬷嬷在前头,如两座大山压着,现在连一个不知名的小丫鬟都敢骑在她都上,简直不可忍受。 她向来心气儿高,对待主子,那是奴颜媚骨,可对待丫鬟,她凭啥要客气? 本来苏倾泠赏了她一些东西之后,她还不想那么快弄死她,想从她那里掏一些油水出来,毕竟苏倾泠手里的好东西可不少。 可是她等不及了,一来是她在倾澜园的地位直线下降,虽然原本就没多少地位,可是凭着她和玉竹以前的交情,她的地位还是不错了,可是近来,玉竹都没有搭理她,反而有渐渐疏远的趋势,这就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了。 就算两人关系要疏远,也该是她踩在小丫头身上上位! 二来,她又想跳回苏倾暖这条船上,她的心思可不仅仅是做婢女。 第一百零三章 找死 那日,苏倾暖吃了哑巴亏之后,一直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儿,她见不得苏倾泠舒心的过日子,而自己明里暗里被人奚落。 她就算久不出暖阁,也知道侯府里有很多风言风语,江氏一心要打压,可就是有人要挑起来,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苏倾泠干的。 其实她还真冤枉了,对于流言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苏倾泠觉得干一把就可以了,追着打可就落了下乘了,而且对于苏倾暖这种脸皮比较厚的,她还真心觉得,除了恶心她两把之外,没有半点用处。 平白的还让自己的名声处于下风,这种讨不了好的事情,她是不乐意干的! 真想要干,她也更乐意在苏倾暖身上动两下刀子什么的,至少鲜血的颜色让她看起来赏心悦目。 苏倾暖沉不住气,再一次让人去找了大皇子,希望他可以帮帮自己,最好能除掉苏倾泠的。 大皇子本来不乐意的,毕竟他现在自己的屁股都还没有擦得有多干净,可是近日里朝堂上,皇上明着暗着都在打压他,老早心头就憋了一腔的怒火。 而这一切都是凤夙澜或直接或间接造成的,就算没有明确的证据,他也不介意给他添一点儿堵,他最近不是过得春风得意吗? 他就要看看,如果苏倾泠死了,他还得意得出来不? 派人用特殊的药水给苏倾暖传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不做二不休!他阴测测的想到,嘴角微翘勾起的笑容有些渗人。 另外还让人给她带了一些小礼物过去,不是很名贵的,但是很讨小姑娘喜欢,苏倾暖很满意,以为自己还被心上人惦记着。 她看了看字条,然后烧了,可不能再让人发现她和凤夙痕私相授受,不然可就真的完了。 但是对于他的意见,她心头还是有些踌躇的,她比任何人都想要苏倾泠死,可是却又害怕被逮住马脚。 想让江氏过来商量商量,却怕又是一顿教训,毕竟进来江氏脾气也有些暴躁,对待自己唯一的女儿,狠话也说得不少。 母女之间虽说没有隔夜仇,可是苏倾暖到底是从小捧到大的,江氏的态度乍一变化,她心头还是忍不住有些埋怨的。 碧玉私底下已经找了好几回春笙了,春笙是苏倾暖的大丫鬟,本来是不欲和碧玉这种小丫头有瓜葛的,可是碧玉这人怎么说呢?还真有两把刷子,当然,不排除运气的成分。 说了一些恭维话,再出手了一些银子,倒也求来了和苏倾暖见面的机会。 见到苏倾暖,当下就是下跪,那模样倒是比对苏倾泠恭敬得多,也不知道碧玉这猪脑子是怎么想的,她反正很害怕苏倾暖,或者说这是从小到大的本能反应吧。 本来苏倾暖间春笙带倾澜园的丫头过来还有些生气,觉得她越发的不懂规矩,可一见是碧玉,她嘴角就勾起冷笑。 见她对自己的恭敬模样,就笑得更欢了,碧玉在这里,可不敢嚣张,恭敬的告诉苏倾暖她使了上次她给的药。 近日来苏倾泠的身子越发的软绵了,人也更爱困觉,如果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估计就要去向阎罗王报到了。 苏倾暖看她的眼神一冷,抿着唇思考,要不要冒险一次,让碧玉加大剂量,一次就毒死苏倾泠? 而她正好也有此意,只不过,这碧玉是不是一名合格的执行者? 她的手指规律的敲着,似乎在考虑什么纠结的难题…… 碧玉的头埋得更低,实则,她心头也没有底! 苏倾暖再次想到凤夙痕那句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做大皇子的女人,未来的皇后,不心狠手辣怎么成? 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是她母亲手上,不也挂着几条人命吗? 她当下力断,去了后室,从暗格里取出了一包药粉,扔到了碧玉面前,交代道:“如你能成事,回来就是本小姐跟前的大丫鬟!明白我的意思吗?” 碧玉当然能听懂,所谓的成事,就是不光要毒死苏倾泠,还不能连累大小姐,虽然这做起来有一点难度,可也不是不行。 她咬了咬牙,眼神坚定的看着苏倾暖,答应了下来。 一个大丫鬟的位置如何能满足她?不过可以借她的位做跳板,到时候跟着嫁到大皇子府上,能做个侍妾甚至是夫人的,她的余生可就有着落了。 她捡起拿包药,叩了个头,恭敬的走了,路上,还摸了摸她俏丽的脸蛋儿,似乎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 而苏倾暖呢,看着她翠绿色的声影,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深长…… 只要苏倾泠死了,碧玉定也不能活着,那丫头跟了十多年的主子都能反咬一两次,还指望她对自己忠心吗? 她苏倾暖也不是傻子! 要的不过是她的那双手,只要苏倾泠死了,一切也结束了! “小姐,您这般做……太危险了”,春笙事后还是劝着苏倾暖,为啥要事后呢?这就值得思考了。 苏倾暖这时候心情好,也不与她计较,只说道:“你只需要把嘴闭严实就好了,其余的,本小姐自有主张!” 春笙本来也没想多劝,她开口不过是尽奴才的本分,若是江氏怪罪下来,她也劝谏了不是? 苏倾暖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不好不说,犟起来就跟野牛似的,她一个小丫鬟劝解不住也正常。 却没有想过,如果苏倾暖死了,她会好过吗? 作为奴才,主子出事了,她们不一定会死,可是伺候的奴才,多半都是要死的,或者说代主受过! 这时候苏倾暖让她下去,她也就行了个礼下去了。 碧玉从暖阁回来了,身上揣着一包药粉,心头还是有些紧张的,加上园子外的狗一只叫唤,她心头就更慌了。 绿姝早就把碧玉的行为告诉了苏倾泠,连带着身上有包药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倒是瞒着了玉竹,怕那小丫头坏事儿。 碧玉一回来,玉竹就来找她了,问她去了哪里,她随意搪塞了几句,就说累了要休息。 玉竹以为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叮嘱她好好休息之后,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却没发现,在她关门后,碧玉一张俏丽的脸蛋儿是全是怨毒。 明日,最多明日,她一定要报仇! 她不相信,这么大一包药粉下去,苏倾泠还能活着? 对于她没有立刻下手,苏倾泠还是能理解的,要缓和心情不是吗? 绿姝一边替她捶肩头,一边说道:“小姐,不告诉公子吗?”,若是公子知道有这么大胆的奴才,还不得把她刮了? 而且,她隐隐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公子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苏倾泠拉住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跟前,眼睛盯着她,很平静,她淡淡的道:“绿姝,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绿姝很聪明,可是这一刻却猜不透苏倾泠的心思,她摇了摇头,道:“还请小姐赐教!” 苏倾泠淡淡的笑了,眼神很温柔,可是不知怎的,绿姝心头一突,她抿着唇瓣,恭敬的低下头,苏倾泠淡淡的说道:“因为你很识时务,从来没有把我的事情泄露给凤夙澜知道!” 不管是大事小事,苏倾泠她都希望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尽管两个人交心,将来是夫妻,可是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 如果绿姝把她生活上的一点一滴都告诉了凤夙澜,诚然,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可是这样的丫鬟,却也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中,这种就算不是吃里扒外的,在她这里,也得不到重用。 因为没有安全感! 绿姝身子一怔,她缓缓抬起头,这才明白,自己差点就走错了一步,当初她没把小姐的事情告诉公子,其实是因为她自己的骄傲,因为她觉得自己能保护好小姐。 或许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那就让它她继续误会下去吧。 她越发恭谨,跟苏倾泠保证道:“小姐,没经过您同意,就是公子打探消息,奴婢也会不会说的!” 说出此话,就意味着给苏倾泠投诚,苏倾泠眉角轻挑,示意她不用那么拘谨,她淡淡的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今日这事儿,你可以告诉凤夙澜!” 绿姝是一个好的执行者,她从来不问为什么,苏倾泠让她做,她就做! 这一点,也很让人满意! 至少,苏倾泠很满意! 她和玉竹这小丫头比起来,后者就显得有些稚嫩,虽然玉竹也磨砺了一段时间,可苏倾泠到底没舍得敲打得太重,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就是现在,小丫头时常还问着为什么,其实有时候,苏倾泠并不是那么乐意解释的,现在好了,多了一个绿姝。 两个人可以互补,玉竹可以把她的生活上照顾的无微不至,而绿姝呢,对外则不错,还有秦嬷嬷时常提点着二人,这一切都是在像好的方向发展。 外头春光正明媚,一如她的心情…… “绿姝,我们出去走走!”,苏倾泠临时起意,莫要辜负如此好的天气。 第一百零四章 礼物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苏倾泠一直保持着微笑,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不错,比起平日来,眉眼处多了几分柔和,少女的香甜娇美毕露无疑。她看着街边的小摊儿,那些为生活努力着的人们,生机勃勃的样子,别有一番韵味。 绿姝不多话,尽职尽责的跟在身边贴身保护,漂亮姑娘永远是焦点,而且苏倾泠不仅仅是漂亮,还很有气质,淡雅高贵,惹得不少才子偏偏侧目。每每这个时刻,绿姝身上的气息就要冷上三分,公子交代了,若是有不识趣儿的人敢亵渎小姐,就灭了他丫的! 好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没有多少登徒子上门调戏,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那些王孙贵族里的纨绔子弟大部分都被教训了,才没有机会出来为非作歹。 至于那些倾慕的,绿姝也不能拿人家怎样,毕竟他们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再说了,这也是小姐的魅力所在。 苏倾泠饶有趣味儿的逛着,嘴角一直上翘,眼神在路边的小摊儿上流连,几乎每家小摊儿她都会伫足瞧上一眼,不一定会买,但并不影响她欣赏。 虽然小摊上的东西材质大多欠佳,可是做工还是有不少精致的,苏倾泠还是有喜欢的,这不,手上把玩儿着一枚同心结,用红绸编织的,手指轻轻抚摸,很顺滑的感觉。 “姑娘,送给心上人吗?你手上拿着的那个同心结就很吉利,永结同心!”,一摊位上的大妈带着和蔼的笑容介绍,看起来人很亲切。 苏倾泠但笑不语,这个同心结是不错,可是送给凤夙澜,会不会……她稍微娇羞了一下,眼睛瞄向了另外一个物件儿,另外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拿上了它,是一根玉质很普通的发钗,都不通透,但是胜在样式还算是精巧,她把玩儿着。 她想,这个比起同心结来含蓄一些,平日里凤夙澜都是用绸带束发,或者用玉冠,很少用簪子固定。若是额前留一缕长发飞扬,其余用这支玉簪固定,再配一袭紫衫或者青衫,摆上一个邪魅的姿势,是不是又是一番撩人的味道? 她嘴角抿起笑意,很甜,看起来呆呆的,那大妈接着吹捧,“姑娘好眼光,您手上的那根发簪可是小妇人这里最好的了……”,那大妈是个实在人,没有夸大多少。 绿姝瞄了她一眼,她禁了声,其实她介绍得也差不多了,买不买还得看那姑娘的心意。 “小姐,你打算送公子吗?”,绿姝开口问,她其实很想说,那同心结寓意不错,做工也还成,公子应当会喜欢,可那发簪嘛,她确实没看出好在哪里,这种街边摊儿的货色,公子是不会用的。 苏倾泠笑着点了点头,她确实打算送凤夙澜的,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貌似自己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他,也太那什么了? 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算了,还是买同心结吧,至于发簪,她有更好的选择之处,她笑道:“老板,这同心结多少钱?”,买两个,她一个,凤夙澜一个! 那大妈也没多要银子,“姑娘,看你实在是喜欢,这样,十文钱一个!”,苏倾泠也不讨价还价,凭这做工,这同心十文钱一个并不算贵,爽快的付了钱,把同心结守在自己的袖子里。 至于发簪,还是去四哥店里挑吧,上档次又不花钱,不得不说,苏倾泠是真心有些抠门儿。 好在凤夙晗也真心不心痛这些,不然,遇见了稍微小气一些的,铁定第扫地出门! “走,我们打劫土豪去!” 苏倾泠一脸的狡诈模样,绿姝还不知道她说的土豪是谁,只能跟在身后。 刚到玲珑轩门口,那大掌柜的就迎了上来,这可是贵客,他还记得上次入侯府的时候,主子千万交代了,要对这位苏小姐客气,她若看上什么了,直接给她就是! 上头这样发话,下面的小喽啰对待贵客肯定是恭敬又恭敬,狗腿儿又狗腿儿,接连着把平日里都舍不得喝的好茶拿出来泡着,连带着绿姝都占了一回光。 “小姐,您今日来可是要挑些首饰?”,那大掌柜的谄媚的问道,那小眼睛里绽放着一道白闪闪的光芒,似乎看见多少银子进了他的腰包。 反正爷承诺了,若是能讨得这位小姐喜欢,好处是大大的,这还不使劲儿溜须拍马。 绿姝虽然疑惑这掌柜的态度,但是也没有出手,至少她看得出这人没有想伤害小姐,只是这看着怎么……那么碍眼呢? 苏倾泠也不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说是来看看有没有精致的发簪,男人用的。 那掌柜的笑得更暧昧了,连带着把店里面质量最上承做工最精致的都拿了出来,一看就和街边的货色不一样。 苏倾泠随便拿起一支,手感不错,很温润光滑,边角处也不见粗糙,对着光线一瞧,通透性甚好,半点杂质都没有。 诚如这掌柜的所说,确实是上等货色。 质量过关,挑的就是样式,苏倾泠其实也摸不准凤夙澜适应哪一种,男人的发簪大多简单,不过是在簪顶出稍作修饰,其中有一款看起来很别致,是以祥云做的图案。 祥云做装饰,男女皆适宜,苏倾泠一下子就相中了它,比起其他的款式来说,它看起来复杂了一点,但是以凤夙澜那骚包的性格,说不准就喜欢这种。 苏倾泠笑着说道:“掌柜的,我就要这个!多少钱?” 那掌柜的连忙拒绝,“我家主子说了,只要是小姐来买东西,一律免费!而且,小姐,这玉簪是一对儿,还有女款的,您可要瞧瞧?” 情侣簪?这倒是稀奇,她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快拿出来我看看!” 绿姝心头却疑惑了,这家的老板是谁?怎么会免费送东西给小姐?莫不是起了什么坏心? 她隐隐有些担心,作为一个合格的丫鬟兼保镖,她要随时能预料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掌柜的依言从高架上取了另外一个盒子出来,盒子看起来很古朴,外面雕的花都很都很考究,反正她是认不出来的。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盒子转向苏倾泠的面前,让她仔细瞧瞧,确实和刚才那玉簪是一对儿,这个也是以祥云做图案,不过做的不是玉簪,而是步摇。 这个时代的女人,对于步摇更偏爱一些,因为娉娉婷婷的走路,步摇一摇一摇的甚是好看,而且可以发出清脆的声音,苏倾泠拿着它再自己发间比划,笑盈盈的问着绿姝,“好看吗?” 绿姝难得的眸子柔和些许,唇角处抿起了一个浅笑,她道:“小姐是最美的!” 苏倾泠睨了她一眼,被自己的丫头赞美,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赞美的,有一丝丝小娇羞,放下步摇,让掌柜的包起来。 那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苏倾泠让绿姝也挑一些,那丫头死活不干,说她平日里也用不着。并且淡定的反驳了一句,女为悦己者容,她又没有心上人,就不需要了。 苏倾泠拿了一朵珠花,别再她的鬓间,后退了一点儿,审视着,绿姝不习惯,想要取下来,苏倾泠喝止住她,“不许取!” 绿姝尴尬,她是真的不习惯戴这些,她们做杀手的,都是见不得光的,有谁在乎她们美与丑? 每日太阳升起,她都会对自己说,又多活了一天! 她的房间,简单得近乎简陋,梳妆台上,除开一把木梳,甚至连一面昏黄的铜镜也没有! “掌柜的,你说,她戴着这珠花是不是很漂亮?” 那掌柜的点头,眼里还有一点点惊艳,粗看时这绿姝长得不怎样,很普通,可是一稍微做了一点儿装扮,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一双眸子看起来很清澈……也很冷。不过,她唇角微微上勾的时候柔和了几分。 苏倾泠让她别摘,就这样戴着,这是命令,绿姝才无奈的同意了。 苏倾泠又选了几样,让掌柜的给包起来,一再强调说不要钱,可这一次她坚持给了,至少那对情侣簪付了一千两银子。 因为这不同于其他,这是要送给凤夙澜的,如果从四哥这里讹来,说不准那丫的又会抽风!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只不过她把这礼物送出去的时候,凤夙澜还是醋了。 他就是个小气的人,明明知道倾儿没有对四哥起心思,他还是忍不住吃醋,或许他从心里头恐慌,对待苏倾泠他总有一种把握不住的感觉。 其实就是安全感的匮乏,这个是需要两个人长时间的培养! 而在苏倾泠带着绿姝出店的时候,那掌柜的也给自家的主子修书一封,其实那对祥云情侣簪原本是非卖品的,主子一直珍藏着,说是等待有缘人。 他大胆的猜测,主子原本就是想送给苏小姐的,或许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没有送出去? 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 不过到底如何,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凤夙晗已经在离京城千里之外了,那日他叮嘱了凤夙澜之后,就跨上了去南庭的道路,过了一段惬意的时光,果然鲜衣怒马仗剑江湖的日子才最适合他这种逍遥浪子。 “小姐,我们现在回家吗?”,都说女人逛街有天赋,这话果然不假,苏倾泠平时娇弱得很,多走两步都嫌喘得慌,这都逛了接近两个时辰,愣是没喊累。 绿姝怕她晚上喊腿疼,想着要不先回府,或者找家酒楼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不错。 苏倾泠也有些饿了,正好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酒楼,看起来生意还可以,这时候接近饭点,去的人多,她不差银子,带着绿姝直接要了一间雅间。 楼上环境果然清幽不少,少了楼下的那种喧嚣,房间里布置得很雅致,有着文人墨客的风骚,只不过她欣赏不来这种,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喜欢。 饭菜上得有些慢,茶水和糕点倒是来得快,苏倾泠喝一口热茶吃一块糕点,绿姝就在旁边站着,她有些不适应,招呼她一起坐下。 绿姝也不矫情,就着旁边的位置坐下了,纤腰挺得笔直。 时而有楼下的笑声传来,说的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琐碎事情,比如说隔壁李老头家的媳妇儿要生娃了,街头卖猪肉的老朱媳妇儿偷人了之类的……甚至其中夹杂着一些粗俗不堪的字眼儿,苏倾泠似乎还享受其中,这才是生活啊。 如果都如深闺那般古井无波,人生该是多么的无趣? 绿姝理解不了她这怪癖的想法,想想也是,这时代有多少人能理解呢? 每个时代都有离经叛道的人,可这样的人永远是少数,苏倾泠庆幸的是她遇上了,志同道合,一心一意…… 莫名的,她想念凤夙澜了。 第一百零五章 闲言 小二端着菜盘上来,打断了她的遐想,绿姝刚才一直盯着苏倾泠,只觉得她那嫣然一笑,真的好美,有一股纯然的仙气。 苏倾泠刚夹起一块鱼肉往嘴里送,心情颇为不错,胃口也挺好,可是马上就变不好了。楼道里就传出来几个不和谐的声音,笑得很张狂,其中一人苏倾泠听着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可又想不起来。 秀丽的眉毛轻轻一皱,绿姝发现了她情绪的波动,放下筷子,“小姐,奴婢去瞧瞧?” 她起身,苏倾泠让她坐下,又吃了一块青菜,“不用,吃了饭就回家!” 不过是一群纨绔子弟而已,她没兴趣和这些人打交道,也融入不进去。 那群人就落座在她们的隔壁,筷子敲打这杯碟,大声吵着嚷着让小二好酒好菜伺候着,自然他们要的,很快就送了上来。 喝上几杯之后,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更不清醒了,一群纨绔子弟聚集在一起能有什么话题?无非就是吃喝嫖赌! 可真是无赖,从青楼女子聊到良家妇女,从小家碧玉道大家闺秀,从官宦千金到皇朝公主,可见这群人胆子是真的很大。 只是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能随意拿大臣千金和皇室公主作为谈资的,想必不是普通人家,没有一定的底子,敢口出狂言? 苏倾泠对于这种人一向没有好感,不过都是浪费粮食的人渣罢了,最好别惹着她,不然她不介意顺手成就几片土地的肥料。 隔壁聊得却更是欢快…… “三皇子,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茶饭不思的,和我们聊天儿也时常走神儿,可还在因为皇上的责罚烦忧?” 凤夙轩神情颇为困扰,他道:“我最近时常在想念一个女子……”,看来这相思病犯得还挺严重,不然怎么会不由自主的把自称给变了? “然后呢?” “我不知道她是谁……”,他努力的回想,脑子中只有一段模糊的记忆,大概能看清她背部的轮廓,以及那晚……酣畅淋漓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还意犹未尽…… 他脸上不由自主的勾起一道食肉知髓的笑容,若是再来出一次…… 直到有人受不了他那猥琐的笑容,实则是勾得他们心痒痒的,让他继续讲下去,他才回过神来,接着说道:“不怕你们笑话,我把她睡了,可笑的是我竟然真的都不知道她是谁,而且最近时常想起她,想起她那如玉般的身子,丝滑的触感……那种蚀骨,那种*……”,说到此,凤夙轩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 “别说了……”,这群纨绔子弟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只是被他这么一说,不少人浑身的欲火都被挑起来了,心尖儿上似乎没猫咪的尾巴刷过……难耐却又忍不住想要…… “可惜啊……本皇子居然把皇城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她!”,想到这儿,他真是气得牙根儿痒痒的,难得有一个女人那么合他的心意,居然没找到。 而他,大张旗鼓的寻找女人,让皇上狠狠的给训了一顿,这不是打越国公府的脸吗?才和江家小姐定亲,这边就寻花问柳,就算是天家,也站不住一个理字! “天下女人何其多,本公子就不相信,找不出一个相似的来!”,一个长得很浮夸的小白脸叫唤道,倒是也想尝尝那滋味儿。 “要我说啊,这些女人的滋味儿应当都比不上苏家大小姐好,你们想啊,前些日子流传的那春宫图,那姿势,那动作,我可是羡煞了大皇子有这么好的艳福啊……”,要是能让他来一次,那可是爽爆了。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其他人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当众给大皇子戴绿帽子,不想要小命儿了? “都胡说八道什么呢?哪个是我大皇兄的未过门的媳妇儿,都给本皇子放尊重点!”,凤夙轩这人吧,脑子是简单了点儿,也渣了一点儿,可绝对够义气,对待凤夙痕,那叫一个一心一意,谁要是敢说他一句不好的,他铁定跟人家急。 开口的那人也自知失言,连忙道歉,周围的人帮着圆场,凤夙轩才没有闹起来。 喝了喝酒,又热闹起来了,不少人都恭贺三皇子,说他艳福不浅,这江清浅和苏倾暖是表姐妹,妹妹都这么厉害了,姐姐能差吗? 三皇子倒不介意别人拿自己的媳妇儿开玩笑,反正他压根儿就没把江清浅放在心上,喜欢就睡了她,不喜欢就冷落在一旁。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突然扯到了苏倾泠身上,隔壁的正主儿手势一顿,绿姝起身,想要去收拾这波人,免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苏倾泠含笑拉她坐下,只是那笑容有多冷,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依我说啊,这苏轻暖也好,江清浅也罢,更或者微雨公主,都不够那苏二小姐有味儿啊,那才是真真儿的人间尤物,那脸蛋儿,那身姿,那气质……啧啧,若是能让我一亲芳泽,就是死了也愿意啊!”,那人说还还哈哈大笑一番。 “你可别乱说话,小心别招惹了那天煞孤星!”,另一人小心的提醒。 “怕什么?他又不在这儿,我不过是替那小美人儿可惜,等到那病秧子死了,我一定要弄到手好好玩玩儿!”,又一人阴测测的说道,语气间带着势在必得。 “你喝多了……” 苏倾泠把玩儿着就酒杯,死死的盯着那墙壁,似乎目光很穿透直射入那人的心窝子,绿姝再次起身,她饶不了他们,那群酒囊饭袋,居然敢侮辱小姐,简直罪该万死! “绿姝,住手!”,苏倾泠砰的一下放下酒杯,冷冷的说道:“把他们的样子记录下来,交到凤夙澜手上!” 这种事情,还是让凤夙澜处理的好,毕竟这些人身份不一般,而且,他相信,这些人在凤夙澜手里,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绿姝点头,她明白了。 隔壁的那群纨绔子弟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继续谈论着京城的女人,似乎他们的人生中,就只有女人一个话题。 而三皇子呢,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白手绢,里面包着一直精致的耳环,有些痴迷,又有些炫耀,看着上面雕刻着芙蓉花,似乎能闻到那淡淡的香味儿…… 有人想过来抢,他手一收,耳环紧紧的拽在掌心里,然后瞪着他,神色不愉,那人玩笑道:“什么宝贝,这么藏着掖着?” 凤夙轩把它藏在身后,有些温柔,有些怀念,“这就是我说的那女子留下的!”,拿起耳环在鼻间轻嗅,似乎还能闻到那淡淡的体香。 “给我们瞧瞧呗,说不准还能帮你找到佳人!” 凤夙轩明显舍不得,这个女人是他宝贝的,明显和逢场作戏的不一样,他正了正神色,道:“可别乱打她的主意,否则到时候别怪本皇子不给面子!” 他郑声警告道,这些纨绔公子都撇撇嘴,只当他是一时新鲜,也是,三皇子能对一个女人长情?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你还信不过我们?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觉得她是仙女儿,或许我们觉得她跟路边的野花才不多!” 野花才好啊,野花采了也就采了,是吧? 三皇子不虞有他,量这些人也没这个胆子,却忘了还有贼胆包天这个词儿! 他没有把耳环拿出去,只是在他们眼前晃悠了一圈儿,只看见了一个大致的影儿,又包好收回怀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当做珍宝似的。 被别人笑话,他也没有生气。 “小姐,画好了!”,绿姝悄无声息的回来,苏倾泠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等到她把画一一展开,才直起了身子,道:“收起来吧,等下就拿去给凤夙澜!” 她点头应好,其实已经给凤夙澜传过信儿了。 凤夙澜培养的人,就算现在忠于苏倾泠,但是只要公子和小姐的利益没有冲突的时候,绿姝还是挺向着原主子的。 “走吧!” 苏倾泠起身,留下了两锭银子,在楼梯口和江清浅相遇了,四目相对,汹汹的仇恨火焰在燃烧。 江清浅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然后蹬蹬蹬的跑上楼去,不用想也知道去哪里。 苏倾泠玩味儿一笑,她要不要坏心的破坏一下她的好心情呢? 怎么办?她就像是一只时常带着狡黠笑容的小恶魔。 她相信,自己的表妹睡了自己的男人,一定会非常有趣儿,不是吗? “你怎么来了?” 江清浅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狠狠的推开门,屋子里一群人都看着她,她就像一只小丑一样。 凤夙轩脸色不愉,他有些生气,这女人最近越发的不知深浅。 江清浅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惜实在是僵硬,她款款移步,想要挽救一下她为数不多的形象,她假笑了一下,“我正好逛街,进这酒楼歇息的时候,小二说你来了,我就过来找你了!” 她这般说,凤夙轩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自己的女人再不喜欢,可也不代表能水性杨花,而江清浅的行为,明显的欠妥。 就算他们是未婚夫妻,可她听说自己在这里,就找了上来,跟倒贴有什么区别? 别人笑话的不仅仅是她,自己估计也成了嘲讽的对象。 尤其在这群兄弟的面前,他感觉自己的面子都丢完了,他呵斥,“给本皇子滚回去”,半点面子都不给,当然,他有不给面子的本钱,因为这婚事,原本就不是他求来的! 江清浅脸上有些挂不住,一红一白的,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她当然不愿意回去,因为就是专门打听到凤夙轩在这里,才过来堵她的。她是国公府的小姐,平日里时常参加各种聚会,自从圣上赐婚之后,这聚会越发的多,大部分的姑娘还是羡慕她嫁了皇子的。人多了嘴就杂,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到她耳边。说凤夙轩近日里在寻找一位姑娘,那重视的样子可稀罕得紧。 她当然是不信的,更宁愿相信是那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在拈酸吃醋,毕竟凤夙轩是皇子,就算渣得不能再渣了,可顶不住人家命好的投身皇家,还有个受宠的娘,所以还是有很多眼皮子较浅的姑娘贴了上来,毕竟,能嫁入皇家,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自然有不少人挤兑江清浅。 前些日子,派人大张旗鼓的寻找一位姑娘,闹得不说人尽皆知,至少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挤兑的更厉害了,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原来羡慕江清浅的人,也变成了笑话她。 第一百零六章 一脚踢飞 江清浅本身就不是大气的人,被人一激,火气也就上来了,草闹着非把那个贱女人揪出来不可,不好好扇她几个大耳刮子,都对不起自己,然后卖到窑子里,那种低贱的女人,想攀高枝儿?可以,只要不是勾搭她男人就成,可若是手伸得太长,她不介意帮她修剪一下。 她不仅气恼那女人,也气恼凤夙轩,他好色,大家都知道,可在这个当口闹出这种事情来,可就不好玩儿了。毕竟他们的亲事是皇上赐婚,他怎么可以如此抹她的面子? 其实很想说,她在凤夙轩那里有面子嘛? 为了这事儿,江清浅可砸房间不少的物件儿,后头还还在国公府小闹的一番,吵嚷着让她爹爹出面,不求能凤夙轩认错悔改,至少让他收收心,顾忌一下她的面子。 后面这事儿被皇后的人捅到了皇上跟前,凤夙轩还被狠狠处罚了一番,瑜妃求情,连带着她也被皇上冷落了好几天。 这不凤夙轩刚刚闭门思过完之后,立马出门又是呼朋唤友,江清浅知道了,自然想过来找他谈谈。 江清浅就是再蠢,也知道酒楼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可是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因为凤夙轩告诉府上的门童,如果她来了,直接挡在外边。 江清浅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偷爹爹的拜帖吧?被她老头子发现了,还不打断她的腿! 这才有了酒楼堵人的一幕…… 她扫了周围一圈人,轻声细语的请他们离开,说是想和三皇子单独聊聊。 对于美人儿,这些人一向很给面子的,而且这美人儿还不是一般人,他们自觉的就离开了,离开前,还频频给凤夙轩递眼色,有人羡慕的,有人幸灾乐祸的,有人笑话的,形形色色。 在他们离开后,江清浅自动的坐在了凤夙轩的对方,她有太多话想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凤夙轩凉薄的睨了她一眼,“江清浅,你到底有何事?”,最好有正事儿,不然的话……他目光一冷,有些渗人。 江清浅脖子一缩,冷飕飕的,明明已经是旧历快六月的天儿了,她还感觉到背后阴风阵阵,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当是压惊,说道:“三皇子,我……我……” 凤夙轩不是有耐心的人,冷眼一撇,“结结巴巴什么,说!”,他呵斥,半点没有怜香惜玉。 或许是因为这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完全把持住了她的人生,就算是再过分,也翻腾不起来浪花儿。 江清浅很委屈,明明是他的错,为何还这般理直气壮? 她心头就是再埋怨,口头也不会表达半分,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导致她处于劣势地位,并且将长期处于劣势地位。 可是她好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才求来这三皇子正妃的名头,绝对不允许外面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威胁到她的地位。 她试探着开口:“我听说你最近找找人,需不需要……我帮忙?” 凤夙轩嗤笑,这女人还可以再假一点儿吗? 他又不是傻子,这么浅显的话他要是都听不出来,那就真的回他娘肚子里重造了。 他道:“江清浅,本皇子的事儿你少管,别说你还不是我皇子妃,就算是了,我的事儿也轮不到你来操心!放好自己的位置,免得哪一天从正妃变成了侍妾都不知道!” 反正正妃还是侍妾,与他来说,不过都是女人,没什么大的区别。 江清浅脸色一白,“凤夙轩,你……”,无耻又无情! “我什么?”,他撑着身子俯身靠近,双眼锁住她,“本皇子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好好的坐稳你皇子妃的位置就成了!” 要是这个女人废了,谁知道父皇会不会给他赐一个更丑陋的女人来? 江清浅不甘,凭什么?她是皇上赐婚的正妃,不是那些养在外边见不得光的女人!她有权利处置后院儿的那些女人! 她心头叫嚣着,可也知道自己没多少资本跟三皇子叫板儿,宽大的袖袍下,十指扣住掌心,一点都不感觉疼痛,耻辱掩盖了一切! 幸好,她常年都处于被压迫状态,情绪已经能很好的克制,再加上凤夙轩压根儿就没在意她,倒是没发现她的异常。端着精致的白瓷酒杯独酌,淡淡的酒香弥漫在屋子里,他甚是享受,微眯着眼,哼道:“你怎么还没滚?” 江清浅皮笑肉不笑,端起一杯酒,款款挪动身子,卑躬屈膝在凤夙轩面前,娇羞的脸蛋儿上还带着一抹红霞,身子前倾,露出白皙光滑的脖颈,她双手执杯,轻声道:“妾敬爷一杯!” 拂着袖子,一饮而尽,她退回旁边的位置,凤夙轩端着酒杯,没说不喝也没说喝,江清浅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 那一刻,凤夙轩居然觉得她有些美,眼神暗沉了一点儿,喝过那杯酒之后,心情舒服了些。 江清浅妩媚一笑,拿起筷子给凤夙轩布菜,他来者不拒,作为标准的纨绔子弟,凤夙轩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光吃尽了美人儿夹的菜,还赠送香吻一枚。 心情舒畅了,搂着江清浅在怀里,温柔的说道:“本皇子就喜欢漂亮温柔又懂事儿的女人!” 何为懂事儿?就是爷的事儿你一律不要管,爷怀里抱哪个姑娘你一律不要问,爷就是抱着女人在你面前春风一度,那你也得淡定的看着。 很明显,凤夙轩就是一个极端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 江清浅作小女人状依偎在他怀里,只是那埋在他胸前的脸蛋儿,掩饰了她眼里怨愤与不甘…… “爷,妾身知道了!”,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声音,勾得人酥酥麻麻的,凤夙轩有些意乱情迷,觉得老头子赐婚的女人,也不算那么无趣儿。 他摆正她的脸蛋儿,仔细端详着,从眉眼到琼鼻道樱桃小嘴儿,越看越顺眼,纤长的手指从她耳边划过,惹来她一阵低哼,缩着脖子半眯着眼,像一只可爱的猫咪,揉捏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凤夙轩食欲大动,美人儿娇羞无限的看着自己,那可不就是邀请吗?反正他是那么认为的! 盯准目标,朝着那一抹殷红咬了下去,他从来不温柔,只顾自己享受,江清浅措不及防,不仅唇瓣很疼,他那口腔刚吃的菜味儿也很严重,她有些不适,挣扎着要摆脱身子,凤夙轩可不是什么翩翩君子,待到舒服了,江清浅已经憋气儿得快翻白眼儿了。 偏偏还得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娇羞的捶了他胸口两拳,再扯了两下,惹得凤夙轩又是一阵蘼笑。 可是他很快就变脸了,因为江清浅装作无辜的从他怀里拿出那张手绢儿,还故作惊叹,“这里面放着什么?送我的吗?” 她一边问一边拆开,凤夙轩脸色已经由晴转阴,那阴沉的怒色像是立马就要下一场暴风雨,他去抢过来,江清浅手一举高,他没够得着,还咯咯的笑着,“爷,这是什么宝贝?” 凤夙轩说翻脸就翻脸,那是他的女神留给他的,是他唯一的线索,绝对不容有失,刚才那一帮好哥们儿都没从他手上抢过去,没想到现在居然被江清浅得逞了。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他都接受不了! 渣男就是渣男,他毫无顾忌的起身,江清浅差点从他膝盖上摔了下来,还没站稳,凤夙轩就把东西抢了回去。 江清浅不依,还争执着往后退,凤夙轩恼了,毫无预兆的,一巴掌往她的脸蛋儿上扇了过去。 那声音比酒杯相碰的声音还要清脆,她被打蒙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耳边嗡嗡作响,嘴角处还渗出血丝,可见这一巴掌凤夙轩有多用力。 不仅如此,他还死死捏住她的手腕儿,把她的指头掰开,江清浅反应过来,如何都不乐意,两人争执间,那抹脆弱的手绢儿被撕成两半儿,芙蓉花耳环掉落在地,还跳了两下。 心爱的物品被摔在地上,凤夙轩怒得不能再怒了,本身就不是大气的人,在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一脚就踹在了她小腹部。 江清浅哀嚎在地,双手捂住腹部,蜷缩在地上,痛得大声哭闹。 凤夙轩在意的只有那耳环坏没有坏,他小心的把它捡起来,用袖子仔细的擦了擦,确定没有破损没有摩擦,才又放回在怀里。 他凉薄的瞥了江清浅一眼,道:“你该庆幸它没有损坏,不然现在你就为它陪葬吧!” 江清浅心头凉哇凉哇的,她知道凤夙轩无情,可是没想到他无情到这个地步 不,她说错了,他不是无情,而是情没有给她,对那耳环不是珍而重之吗? 如果让他找到了那个女人,她那三皇子妃的宝座还能坐得住吗? 不,她不甘心,那个女人不能出现,一定不能! 她愤怒的盯着凤夙轩出门的背影,她扶着椅子慢慢爬起来,捂住腹部坐着休息一会儿,外头有小二问道:“江小姐,您刚才点的菜还上吗?” 江清浅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不用了,你撤下去吧!” 等她休息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回了侯府,这笔账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拿三皇子没办法,可是她会把这一切都算到那个女人身上。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江清浅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她当然不会狼狈的回家,只是在成衣店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小腹处的青紫,轻轻一碰,就疼得厉害。 她越发的怨恨那个女人! 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找她的母亲赵氏,母女俩感情一直很好,女儿都是贴心小棉袄,赵氏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疼了又疼,宠了又宠。 他们是越国公府庶出的二房,高不成低不就,倒是没有多少贵妾来恶心她,姨娘却也不少,但是身份都不足以与她匹配,自然一个个都被她拿捏在手里,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房的子嗣少得可怜,只有江清浅一个独女,自然养得娇贵。 但是在大环境的压迫下,他们又不得不在嫡出手底下讨生活,所以这情绪的掩藏也是必修课,总的来说,江清浅是骄纵的大小姐,但是比起苏倾暖有脑子些,毕竟生活环境不同嘛。 江清浅把所有的委屈都一一说给赵氏听,头枕着她的膝盖,委屈的不得了,眼泪汪汪的,赵氏也是气得不得了。 同样的,她也不敢直言凤夙轩的不是,这就是奴性!所以她也把一切的错误归咎在那神秘的女人身上! 听闻女儿为此还挨了三皇子一脚,这无疑就如踹在她胸口上一般,女儿身娇肉贵的,如何承受得起,又是那么重要的部位,若是有了些隐患可就不好。 她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小腹受伤对女子的影响有多大,女儿现在本就不多得三皇子欢心,若是成亲以后不能生子,那不是一辈子出头无望?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把自己吓得脸色恍白,赶紧让丫环悄悄去请府医过来,江清浅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她疑惑的问着,“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赵氏勉强的安抚了两句,僵硬的笑着,“娘这不是担心你吗?受了伤还不找大夫瞧瞧?”,轻言责备却饱含关爱,江清浅心头暖洋洋的。 她娇娇的说道:“娘,我没什么的,让丫环上点药也就好了,那地方大夫怎么瞧啊?”,女子的肌肤是不能暴怒在男子面前的,除非是自己的丈夫。 赵氏如何不懂?只是她真的很担心,她道:“府医是有经验的,让他摸摸脉,也让娘放心!” 江清浅拗不过她,实则也不愿意违背,她乖乖的躺在床上,和赵氏聊起了其他。 府医很快就过来了,提着一个大药箱,中年男人,留着一把胡子,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赵氏只是说江清浅的小腹处不小心在桌子拐角处碰了一下,怕伤着了,让他仔细瞧瞧。 府医也是有经验的,不该他问的明显不问,虽然她知道,赵氏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国公府的桌子都是上等梨花木做的,呈圆形,只有茶几是方形,可是和腹部的高度不等啊。 他一听就知道赵氏没说实话,可把起脉来,这府医极为认真,仔细感受这指腹下脉象的变化。 隔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江氏一直紧张的望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口问,又怕结果是不好的,刺激了江清浅。 府医很知趣儿,边收拾药箱边说道:“二小姐这不是什么的大病,只是难免痛上几天,这样,我开上几贴方子,夫人派人照着抓药煎服给小姐吃了,隔几日也就好了” 江清浅嘟囔道:“娘,您看,我说没事儿吧!” 那府医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赵氏敏感的捕捉住了,府医挎着箱子往外间走去,早有人笔墨伺候在旁,赵氏看了看里面,确定江清浅听不道外面的谈话,才道:“汪大夫,您刚才是不是没说实话?会不会影响她将来生育?” 赵氏不自觉的带上了尊称,心头紧张极了。 府医有些为难,赵氏继续说道:“您尽管说实话就是了!” 他抚了抚胡子,眉头皱了皱,考虑着怎么说,沉吟十秒,才道:“倒也没有那么严重,生育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可是小姐这次撞伤极重,估计小腹处定是淤血了,胞宫可能也有损伤,以后可能每个月来葵水那几天会有些难受,我先开几副药,先吃吃看,吃完应当就没有大问题了”。 第一百零七章 告状 话毕,府医龙飞凤舞的在纸上挥舞,写着大夫独有的草书,赵氏在旁站着,心头不是滋味儿。 等到府医把药方交给她,她派人送府医出去,顺道去库房去抓这些药,等到丫鬟把药熬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她亲自一勺一勺的喂着江清浅,江清浅不乐意喝,味道好苦,她精致的脸蛋儿又皱成了一团儿,赵氏连哄带骗的让她喝完了。 直到她睡着,才叹着气回了自己的屋,她苦命的女儿啊…… 她先和自己相公吱个声,再让他去和越国公通气儿,一边又侧面的把国公府的态度透露给瑜妃,毕竟她的儿子她要管教不是吗? 欺负了江清浅没什么,可是国公府不能丢脸,这是底线! 瑜妃还没等着国公府的人来透气儿,她就已经知道了,本来自己儿子这十多天来,就是皇后党派的重点关注对象,没错都会捏造一些出来,何况还是真的有错? 她派人偷偷跟着凤夙轩,连带着他去了哪些地方见了那些人都一一汇报给瑜妃,一边她是想了解凤夙轩的情况,二来,若是有人想暗杀或者教训凤夙轩什么的,还有人可以保护。 这保护的功能还没用上,就说他在酒楼和一群纨绔子弟玩乐,完了江家小姐找他,还被他狠狠地奚落,甚至踹了一脚。 瑜妃瞬间觉得头大了,国公府若是一心想要追究,凤夙轩可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本来她在皇上跟前的印象就不好,现在居然敢动脚踢人?要是又被捅到皇上跟前,这次就不会只是简单的面壁十日了,说不准还会挨板子。 凤夙轩和不像老七在皇上那里那么金贵,揍了也就揍了。 凤夙轩才回到自己的府上,刚想找两个美人儿过来给他解解乏,瑜妃就派人催他进宫。 凤夙轩心头很不乐意,可是对于自己的母妃,他还是很敬重的,赶紧让小厮把他收拾妥当,才跟着进宫,总不能让瑜妃看到他那糟糕的模样。 到了瑾瑜宫,瑜妃的住处,凤夙轩很识时务给自己亲娘请安,并想宠物狗一般的贴了上来,都多大的人了,撒起娇来娴熟得很,关键的是周围的宫女太监也见怪不怪。 瑜妃看他那狗腿儿的样子,又气又笑的,最终只是温柔了摸摸他的头发,嗔怪道:“你呀……”,两个字包含了她所有的关爱和无可奈何。 凤夙轩抬头笑嘻嘻的凝望着瑜妃,那模样跟儿时一样可爱,瑜妃捏了捏他的脸蛋儿,“你这小混蛋,尽爱闯祸,今日又干了什么?” 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说着笑话,“母妃,哪有?儿臣可没有闯祸,还给您带了礼物呢?”,顺手变出一只玉钗来,他就是如此,讨起瑜妃欢心,可不带重复的。 瑜妃见他这乖巧的模样,就是再大的火气也散了,何况自己就这么一个心肝儿肉,不宝贝他宝贝谁?笑道:“就你乖巧?” “母妃,来,儿臣帮你戴上瞧瞧?”,凤夙轩自动起身插起发簪来很顺溜,估计平日里没少这样去讨姑娘欢心。 瑜妃摸了摸他插的发簪,其实这样式也不见得多好看,更贵重的她也有,难得的是儿子的这片心意,虽然知道这小坏蛋肯定是借此做掩饰,可她还是高兴。 凤夙轩指着一个宫女,喝到:“你,还不赶紧拿面镜子来给母妃瞧瞧,都干什么吃的?蠢死了!” 他一边呵斥一边儿嫌弃,被指着的小宫女赶紧去找一面小镜子,瑜妃挥手让她们都出去,屋子里就留下他们母子二人,谈起话来更方便,也更温馨。 瑜妃道:“轩儿,你也讨好过母妃了,现在该说你近日到底干了什么事儿?” 到了此刻,凤夙轩也没想过坦白,反正他知道,在母妃面前,赖了也就赖了,能有什么? 瑜妃这次倒没打算让他敷衍过去,毕竟特殊时刻,这事情可大可小,她说道:“跟母妃都不说实话吗?” 见她脸色微沉,语气也变硬了些,凤夙轩才不甘愿的道:“是不是江清浅母女在您跟前嚼了舌根儿?” 他就知道,江清浅那女人心计重,那边装得柔柔弱弱,这边立马告状,两面三刀玩儿得可真顺溜,比他还要行家啊。 瑜妃点了点他脑门,“她什么都没有说,你一回来,母妃就派人传唤你过来,江清浅哪里有时间?”,意思就是她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的了。 凤夙轩智商是不太高,可是瑜妃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自己母妃派人监视了自己,他还真不好发脾气。 瑜妃又道:“轩儿,母妃不是要监视你,而是这些日子,前朝后宫都不稳定,母妃怕你受伤害!” 凤夙轩知道,她这话半真半假吧,可是是为了他好,这点是百分之百真的,他勉强道:“母妃,儿臣知道的!”,也不要求以后别派人保护顺便监视他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要求,瑜妃也不会同意。 心头告诉自己,以后出门自己仔细点,甩开他们就是。 不过对于这次的事情,他半点愧疚都没有,他平淡的问着,“母妃想让儿臣怎么做?” “带些礼物去国公府道歉!” “我不去!” 凭什么啊,他有没做错什么?江清浅差点损坏他那芙蓉花耳环,他还没计较呢?想让他道歉,想得美! 瑜妃真想拧住他耳朵,拧个一百八十度什么的,真不让她省心,“母妃不管江清浅有没有做错,也不管你心头乐不乐意,这国公府你必须去,歉必须道!至少你要做出这么一个姿态!” 这是最低的底线了,只要他做出了这一步,就算有人借机挑刺儿,她也有话堵回去,不过是小情侣闹别扭,还闹到皇上面前?到时候丢人的可就不是她了。 瑜妃的良苦用心,很明显,凤夙轩理解不了。 他负气说道:“我不去!” 跟那臭女人道歉,面子可全没了,而且以后怎么在她面前树立夫纲啊。 瑜妃也生气了,“你不去,那国公府要是找你麻烦,也别叫母妃给你善后,轩儿,你不是小孩子了,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就算你不争取皇上屁股下的那把龙椅,也得握紧国公府的关系,毕竟越国公府也经过了百多年的风霜,关系盘根错节,大树底下好乘凉,到时候也能帮衬他一两把,再加上他们母家的势力,只要这辈子不是犯的通敌卖国这等大错,一生无忧还是有保障的! 凤夙轩考虑的没那么多,他只是觉得母妃生气了,他心头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好受的,他无可奈何道:“我去还不成么?母妃,您别生气了!” 瑜妃立马笑脸露了出来,“这才会母妃的好儿子!” 母子二人终于岔开了这个话题,聊了些其他,凤夙轩常常说些有趣儿的,逗得瑜妃笑出声来,在宫里吃了晚饭,他才回自己府上去。 离开前,瑜妃告诫他,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让她做妾就是了,可别宠妾灭妻! 凤夙轩点头,其实他心头郁闷不已,他的女神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呆着呢?这求爱的道路,遥遥无期啊…… 回到自己家,凤夙轩让管家帮忙准备了一份儿礼物,不是多贵重的,想必国公府也不差他那一点儿,吩咐完之后,他呼呼的跑去睡大觉了。 道歉?明天再说吧! 任性,就是这么简单!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天儿都已经黑尽了,月亮已经挂在枝头上,柔和素雅的光芒把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倾泠走在前面,漫步悠闲,绿姝跟在后面,手里大包小包的,这丫鬟当得够呛。 本来她不需要这么累的,可是苏倾泠今天心情不好,出了酒楼之后,她从街头扫荡到街尾,血拼之后,心头才舒服了一点儿。 心头郁结的火气也散得差不多了,她淡淡的道:“把那些不着用的东西都扔了吧!” “真扔了?”,她问,这些天她大概也摸透了苏倾泠的性子,其中就有视财如命这一点。 苏倾泠点头确定,她又不是傻的,中午出来之后,买的东西都是些便宜货色,街边摊儿的那种,本来价格就不贵,她还和小贩砍价半天,最后实在是磨得都没有别人过来买东西,实在没法子才贱卖了打发他们走。 别看绿姝抱得多,加起来实实在在也不过就十两银子,平日里估计也还心疼,可这黑夜里,不是还有小乞丐在街角蜷缩着吗? 她正好用不着,权当是做了一回善事,绿姝也得以解脱了。 双手被解放的感觉真好,她使劲儿甩了甩手活动,伸展伸展筋骨,苏倾泠已经走到了十丈开外,她追了上去。 凤夙澜接到绿姝传的消息,当下就急了,中午正吃着饭,立马筷子一搁,就开始抄家伙去那些纨绔子弟的府上了。 这些玩意儿,用不着动用四大暗卫,直接让七皇子府上养的士兵去就是了,下午京城其实就已经很热闹了,因为好多王公大臣的府门都被砸了。 至于原因?没人解释! 凤夙澜给他们下的命令是,只要不出人命,往破烂里砸,可想而知,损失有多严重。 其中最倒霉的当属镇北侯府,为啥呢?因为今天下午里面,吼得最欢的就是镇北侯府的大公子孙远,他平日里就和三皇子走得近,妹妹孙凝儿又和苏倾暖江清浅是闺蜜,比起其他的纨绔子弟来,自然和三皇子走得更近。 一个是性情相投,一个是利益使然…… 可是这一次,镇北侯府也是损失最惨重的,因为,凤夙澜特别发话让侍卫特殊关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在端午宴上,孙远就拿色眯眯的眼神瞧着倾儿,不过被他一瞪,给吓缩了脖子,没想到私下里竟还敢打苏倾泠的主意?这不是找死吗? 他自然要成全! 不仅砸了镇北侯府的大门,而且还揍了孙远一顿,不会要他的命,可是至少十天半月起不了床,也祸害不了京城的姑娘。 这些不是侯门就是世家,势力错综复杂,交织起来就是一庞大的关系网,凤夙澜这次可算是捅了篓子,再加上他本身就没想掩饰,不消一个时辰,就让人查出是他干的。 这些贵族都是厚脸厚皮的,被人*裸的打脸,就是皇子也不行,心头气恼的厉害,当下就是一本奏折参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也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知道小七能闯祸,可是没想到这么能闯祸,就算他是皇帝,如果不给一个合适的理由,也不容易兜下来。 从轻处罚是可以的,但是他那宝贝儿子,身娇肉贵的,平日里多说两句,他都翻白眼儿不乐意听,惩罚他?只怕以后得更疏远了。 心头难免恼怒起这些大臣来,多大的事儿嘛,不就是砸了大门打了个纨绔子弟而已,没完没了的,真烦人! 皇帝这些年也是独霸惯了,还真没人敢硬着上去捋胡须,当然,凤夙澜是个异类。 这些大臣虽然告状,但是真进了御书房这刻,都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让他们说个一二三出来,一个个都闷着不吭声,生怕做了那个出头鸟,砰的一声就被皇上给灭了。 赵英给皇上已经换了三杯茶了,老头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耐,下面的这些老油条一个二个不开腔也不离开,他还真抹不下面子全部乱棍打出去。 毕竟不少人是从少年时候就跟着他的,多少得给些面子。 别人坐得住镇北候坐不住啊,大门砸了也就砸了,他孙家不差那点儿银子,可是自己儿子没头没脑的被七皇子揍了,还没个说法,他要是不求个公道,那将来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在他镇北侯府上踩上两脚? 他忍不住了,屁股从凳子上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凤夙澜的罪行,只差把他说得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了,最后还总结陈词的来了一句,“臣委屈啊,不知何处惹怒了七皇子,还请皇上做主啊” “还请皇上做主啊……” “还请皇上做主啊……” 其他人见有人开口,立马屁股都脱离了凳子,纷纷跪了下来。 皇上冷眼看着下面的臣子,这些就是所谓的国之栋梁,一个个都变成了只会附和的跟屁虫,他怒了,不是因为这件事儿,而是长期以来,这些人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却从来不提建设性的意见。 比如就北边部落骚扰边境的问题,让他们说永远也说不出个结论来,无非是两种,一种主战一种求和,两派人士都是推一个代表出来,其余纷纷附和,就跟唱对台戏一般,看起来精彩极了。 偏偏这个时候边境被骚扰,这些臣子还不知忧国忧民,为了屁大点儿的事情闹到御书房来,真是成何体统? 他倒是要看看,等小七来了,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些人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边境问题一会儿一并解决了,如果不行,那么就算这批老臣是从少年时分就跟着他的,也一块儿滚蛋! 他怒吼一声,“赵英,七皇子还没找回来吗?” 赵英是这里面最小的小虾米,发火的是他顶头上司,他低眉顺眼的答道:“皇上,已经派人去七皇子府了,只是回来的人说,七皇子不在府上,已经派人去别处找了” 靖安侯府是重点观察对象,只是也没有人,现在就差挨家挨户的搜查了。 皇上一拍桌子,下面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当然也有人在想,皇上终于要怒了,心头窃喜,不少人都看不惯平日里凤夙澜那飞扬跋扈的模样。 皇上在上头自然把这些人的表情敲得一清二楚,自己儿子就是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小七哪里不争气了? 单凭砸门和揍人的胆识气魄,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父亲看儿子,越看越觉得争气! 反而是下面的这些人,不知反思! 第一百零八章 心焦 幸好这些人还暂时不知道皇上心中所想,不然还不得呕血三升?干同样的事情,一般贵族子弟干那叫惹事儿,凤夙澜干那叫争气! 不得不说两套标准相去胜远啊,只能说,这投胎是一门技术活儿,谁让凤夙澜有个霸气的爹呢? 皇上趁着凤夙澜还没到,把那道奏折扔到了地上,生气的说着,“你们这些国之栋梁,一个二个只知道在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计较,现在敌人都欺负倒门口了,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这些大臣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不是说七皇子的事儿吗?怎么突然变了风向呢? 镇南候离那奏折最近,当下捡起来瞧瞧,脸色微变。 按道理说,镇南候听名字好歹也挺彪悍霸气的,可这一代镇南候孙劲之是世袭得来的爵位,平日里刷刷嘴皮子还行,要真是让他上战场真刀真枪的干,只怕还没达到战场,就自己现在心头吓唬自己几遍了。 见他脸色一变,周边的人把折子从他手中拿了过来,瞧上一眼,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几乎每年都有边境骚扰这种事情,又不会真打起来。 这些人常年养尊处优,都忘了战场上的烽火狼烟和血腥,整日里在京城尔虞我诈。 等到折子在他们手中过了一遍,皇上淡淡的开口:“众卿有何想法?” 是战是合?说实在的,皇上心头也拿不定主意,毕竟年岁大了,有些贪图安逸,没有年轻人的那股冲劲儿,而且战争是烧钱的事情,天启虽然不穷,可到底在晚年的时候他还不想背一个劳民伤财的名声。 最好的莫过于从这些老油条身上挤些油水出来,别看这里人少,他们这些上层贵族,可把握着天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财富,任何时代都是这样,只有少数的人生活在金字顶端。 这些人拿出往年的态度,反正是战是合于他们无碍,却没有想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皇上被他们这敷衍的态度气得不行,啪的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整个御书房都震动了一圈儿,下面的这些老油条象征性的掀了一下眼皮儿,有的跪下里附和一句,“臣惶恐!” 惶恐个屁! 这边气氛一直僵持着,凤夙澜自己亲自带着人马四处寻找,生怕倾儿委屈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倒不怕有人欺负了她,毕竟绿姝在她身边跟着。 绿姝的实力他还是信得过,只是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一点儿,除开倾儿让她通知的,平日里半点消息都不露,这关键时刻,找不到人,他心头难免火大。 四大暗卫各搜一条街,然后汇集在凤夙澜身边,都摇头说没有找到人,京城这块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真是想找一个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凤夙澜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四大暗卫在他身后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惹怒了这喷火龙。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找啊!”,他怒吼一声。 四大暗卫倒霉悲催,还能怎么办?服从命令呗。 拐角处,一道白色的声影在款款出现,她浅浅的唤了一声,“凤夙澜……”,声音轻得在微风中消散。 凤夙澜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就在转角的角落处,他那颗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转而脸上又浮上了怒气。 绿姝跟在苏倾泠身后,一直低着头,她不敢看原先的主子,因为她知道,凤夙澜现在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苏倾泠走得很慢,一直微笑着,到了他跟前,微笑道:“凤夙澜,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凤夙澜抿着唇,看不出喜怒,没有向往常那么拥他入怀,苏倾泠知道,这孩子别扭了,她伸出手去牵他的手,他也躲开。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倾儿这次太不乖了,他需要为他长长记性。 “凤夙澜,我们回家吧!”,她主动挽起他的胳膊,拖着她往靖安侯府走。 凤夙澜的身子纹丝不动,苏倾泠依旧拽他,因为是他,所以她的耐心还不错。难得的撒着娇卖着萌讨好。 其实凤夙澜心头已经松软了,可是倾儿的性子实在是……太容易让他担心了,说到底是爱之深责之切。 苏倾泠也不是不理解,只是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对于凤夙澜,她是习惯性的忍让迁就,或许大部分的人都说,是凤夙澜宠着她,可是她何尝又没有包容凤夙澜呢? 凭她以往的脾气,换个人早甩脸子走了,凤夙晗长得那么好看,在静水山庄的时候,也没少挨她的白眼。 对凤夙澜有耐心,只因为那个人是凤夙澜而已。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贴脸,苏倾泠也是干不出来的,她松开了他的胳膊,也不闹腾了,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绿姝,我们回去!” 看也不再多看凤夙澜一眼,死孩子,敢晾着她,那她也让他尝尝冷战的滋味儿。 凤夙澜拳头握得紧紧的,死死盯住那月白色的背影,长发飘飘的样子,像是乘月而去。 倾儿为什么走得那么干脆,只要她在软软的说上一句,哪怕只是唤他的名字,他也立马会跟她走的。 四大暗卫看着自家爷那样子,想追上去又死要面子,不由得叹息一句,何苦自己折磨自己,傲娇个什么劲儿啊。 凤夙澜心头大抵也埋怨着自己,远看着媳妇儿越走越远,他心头想,算了,他还是追上去吧。 骨气跟媳妇儿比起来,算个球球? 苏倾泠的背影已经没入黑暗中,他拔腿就追,可惜啊可惜,赵英派来的人找到了他,说是皇上让他立马觐见。 老头子召见?哪有哄媳妇儿来得厉害,可是那首领说了,皇上要立马见到他,不然就处罚苏倾泠。 至于为啥会处罚苏倾泠呢?其实很简单,因为老头子知道,能让凤夙澜大动干戈的,天下间也只有那么一人! 凤夙澜没法,形势比人强,别看他现在暗中的势力挺大,那是因为皇上愿意惯着他,如果真让老头子发火了,现阶段他还没有办法和皇上对着干,这也使得他更迫切的渴望权利。 只有站在了最高点,才能最好的保护他心爱的人! “冥,你先去追倾儿!”接着剜了那首领一眼,“走吧!” 那首领无辜的摸摸鼻子,他是躺枪好不好? 苏倾泠故意放慢脚步,以为那死孩子会追上来,可是这次没有,她心头难免有些落差,长时间被一个人捧着,形成了习惯,突然这习惯一下子变了,她有些不适应。 绿姝是聪明人,从来不在这个当口开口,只是尽职尽责的跟在身后。 冥脚程快,很快就追了上来,苏倾泠听到脚步声回头,她高兴的唤着,“凤夙澜!”,可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就失望了,她问着,“他呢?” 冥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苏倾泠现在心情很不爽,他规矩的答道:“爷还有事儿,派属下保护苏小姐!” 苏倾泠冷哼一声,果然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了吗?还是以为赐婚了她就被套牢了? 她苏倾泠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凤夙澜今日敢抛下她,明日说不准就敢出轨! 真心?热恋的时候是有的,可是谁知道这热恋的时间有多久? 所谓的赐婚还不到一个月,凤夙澜就这般对她,说是将来会对她好?谁信? 她本身一根人穿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心头真心接纳的也只有凤夙澜一个,连苏倾尘那个小不点都比不上他的分量,可是真没想到…… 不得不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按苏倾泠以前的性格,会这么联想吗? 凤夙澜不过就是有事没有追上来,她就已经给他按上了出轨的嫌疑,说到底两人之间的信任还是不够。 凭着热恋的激情,或许肾上腺素飙升,可能会产生一种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念头,可是谁知道这肾上腺素能维持多久? 她现在的心态越来越接近一正常恋爱少女,对于凤夙澜来说,不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或许是好的吧,心动了,情动了,才会真正有琴瑟和鸣的那天! 苏倾泠睨了冥一眼,命令道:“不许跟过来!” 她现在不想见到跟凤夙澜有关的任何任何事物,免得刺激了她那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冥不会往枪口上撞去,他只是跟在身后,不开口不说话,苏倾泠一路走走停停,快到靖安侯府门口的时候,她转身怒喝,“你烦不烦,没听到我让你丫的滚蛋吗?” 苏倾泠的脸上浮起了怒色,绿姝给冥使眼色,要不暂时别跟着了吧,她不是还在吗? 绿姝是从冥手下出来的,对自己的老大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情谊的,冥知道她是好意,可是爷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苏小姐,属下去瞧瞧小公子,今天该检查武功进度了!”,冥脑子还算活络,扯了一个勉强算是过关的理由。 苏倾泠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倾澜园。 她还能怎么办?拦着冥?拦得住吗? 她一回到院子里,玉竹就发现她脸色不对,频频用眼神询问着绿姝,后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小姐的私事儿,她这一当奴婢的也不好多说,只是告诫玉竹小心伺候就是了。 这些日子以来,玉竹也了解道,绿姝就这性子,接受了她的好意。 这天儿这么晚了,小姐只怕还没有吃东西,她厨房里还煲着汤,要不去给小姐盛一碗? 苏倾泠着实没有胃口,她心头郁闷得要死,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掏出那包装精致的一对情侣钗,她看了两眼,生气的把盒子关上。 连带着同心结也放在里面,她唤道:“玉竹,把它收起来!” 玉竹推门进来,看见桌上那精致的小盒子,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知道小姐心情不好,这点察言观色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不过她觉得这里面的东西或许对小姐来说有不同的意义,她仔细收着。 苏倾泠又加了句,“把它锁起来,不要让我看到他!” 哼,等她那天消气了再说,或者说,永远尘封在某个角落里……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玉竹还是有些不放心。 苏倾泠心头烦躁,呵斥道:“出去!” 玉竹没动,她是真的担心小姐。 “我说出去,没听到吗?” 玉竹有些委屈,小姐已经很久没这么重语气的跟她说话了,不过还是乖乖的出去了,小姐不喜欢恃宠而骄的丫鬟,她虽然笨,可是她会乖乖听话。 碧玉在角落里,看到玉竹被苏倾泠呵斥,她冷哼一声,活该! 玉竹没瞧见她,径直往自己屋子里奔。 可是绿姝瞧见了,她就看不得碧玉那得意的模样,本身她今日心情也算不得好,直接过去把她拧了起来,仍回了她屋子里,屁股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她很想怒吼绿姝两句,可是一看到她冷漠如寒冰的眸子,身体里就升起一股惧意。 只能恶狠狠的剜她几眼! 这对于绿姝来说不痛不痒,只是她那嚣张的模样真让人看不惯,出手教训了她,作为冥手下的出色杀手,修理起人来自然不在话下,保证让碧玉吃了一大通苦头,皮面上还没有半点儿伤。 冥以苏倾尘为借口进了倾澜园,自然还是去看了小不点的,象征意义的考校了一下他的武功,再指点一番。 小不点最近对武功很痴迷,缠着闹着让他多教一点儿,可是冥身上有任务,只是敷衍了两句,又耍了两招,才得以脱身。 偷偷猫在苏倾泠的房间外瞧了瞧,又给凤夙澜传了讯息。 凤夙澜在皇宫里一直惴惴不安,越想越骂自己该死,怎么能对倾儿摆脸色呢?当真是气急了。 现在好了,摆了脸色还不算,还把她气走了,气走不算,自己明明理亏,还没去哄她,也不知半夜去她会不会生气? 万一她一多想,万一她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凤夙澜也是擅长联想的人,苏倾泠还没怎么的,他倒是把自己吓了一个透心凉。 脸色越难越难看,关键是御书房的那群大臣倚老卖老,越说越起劲儿,最后扯到七皇子这般的行为,带来的负面影响无疑是巨大的,甚至会影响百姓对皇室的信任,若不做出处罚,难以平民心。 皇上越听越不得劲,关民心什么事儿,整个不就是这帮老臣整出来的吗? 凤夙澜心不在焉的,皇上淡淡的开口问着,“澜儿,你有何说的?”,也不是真要他说什么,反正在皇上心头,不过就是几扇大门而已,比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来说,那跟一个屁差不多,强点也有限。 凤夙澜嘴角微翘,眼神很冷,就是这些叽叽哇哇的大臣影响了他去追倾儿,也是因为他们家的纨绔子弟,让倾儿不高兴了所以才会在街上闲晃,说到底都是因为他们。 他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眼皮儿都没掀一下,啜了一口茶,然后茶杯摔在了叫嚣得最厉害的那几个大臣面前。 精致的瓷器变成了碎片,茶水也溅到了他们的衣服上。 可尽管如此,刚才这些人还喋喋不休,现在都不敢多吭一声,只是怒视着他,凤夙澜在心头嘲讽,都是一群怕死的贱骨头,非得他发火才成。 当然也不是全部都那么没骨气,还是有一两个人敢开口,只要有了出头鸟,其他的人自然也跟着开口了。 第一百零九章 置气 凤夙澜大咧咧的从一直上起来,在他们周围闲晃一圈儿,强大的气场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儿来,都害怕那寒刃一般的视线射在自己身上。 凤夙澜走到刚才叫嚣得最厉害的几位大臣面前,手指一一指过他们的面孔,不屑的说道:“刚才不还对本公子有意见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折扇,优雅的展开,一扇一扇的,那风似乎扇得他们背脊骨生凉,“无话可说了?” 他冷哼一声,果然是一群脓包! “七皇子难道还想争辩吗?我们众位老臣到底哪里得罪了您,让你生气的要砸我们的府门,甚至还对镇北候公子动手,这是天启皇子该有的风范吗?” 凤夙澜不屑一笑,妖娆的凤眸半眯着,斜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呵呵,看来王大人倒是颇有意见啊!”,话锋一转,变得异常凌厉,他厉声道:“风范,本公子不需要那玩意儿,砸你们大门怎么了?爷就是一巴掌赏在你儿子脸上,他也得给我规矩接着!” 那个王大人被凤夙澜骇人的气势给镇住了,他喏喏的张了张嘴,没有再接话,镇北候却被气出了火气,因为这一群老臣里面,就只有他的儿子真真的挨揍了,而且是十天半月起不来的那种,他如何不恼。 就算畏惧于凤夙澜慑人的气势,可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心头肉,倒是给他生出了几分胆气来,他质问着,“七皇子,你为何派人打我家远儿”,他儿子是不少,可是嫡子就这么一个,将来要继承镇北侯府的,当真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或许就是因为身份上的金贵,孙远被养成了纨绔的习性,小的时候只当他是顽劣了些,等到大了定了性可也就掰不回来了。 凤夙澜收起扇子,抵在孙劲之肩上,他淡淡的道:“本公子已经够给你孙家面子了,否则以今日孙远对倾儿的出口不逊,让你孙家陪葬都够了!当然,如果你非要试试,本公子也不介意成全,不过是手起刀落而已,分分钟搞定,镇北候要是见不惯血腥场景,本公子在砍了扔乱葬岗也成,还不要人力费!” 他云淡风轻的说着,貌似在他眼中,宰人跟杀只鸡没多大的区别,情绪都没有半分波动,镇北后手指颤了几颤,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 “皇上,请为老臣做主啊……” 他委屈的请求,也不说凤夙澜的坏话,已经无话可说了不是。 皇上也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敢这么彪悍的开口,这是一下子得罪了这么些人,着实不明智。 他训斥道:“澜儿,怎么说话的,还不赶紧给众位大臣道歉!” 众位大臣其实也知道,皇上一向偏心得厉害,七皇子能道歉已经不错了,反正损失的不过是一扇大门,多一点儿的,可能还有一些家具花草什么的,总归是花个几千上万两银子,也就弄回来了,不至于死磕到底。 和七皇子这种滚刀肉打交道,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能挣回一点儿面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满足了。 可是镇北候不这么想,他儿子还躺在床上啊,无论如何也要皇上给出一个交代。 交代?凤夙澜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温柔的说道:“镇北候想要交代是吧,可以,本公子现在就让人结果了孙远!” “你敢!” “你看本公子敢不敢!” “你……” 凤夙澜用扇子啪的一声打在他手背上,“本公子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告诉你,识相的回去好好管教一下你那宝贝儿子,下次要是再敢说倾儿半句坏话,本公子可不会再给镇北候面子!毕竟这脸再大,也有花光的一天!” 镇北候被凤夙澜这么赤露露的羞辱,早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了进去,听到此刻,皇上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不过是这群纨绔子弟不知怎么的惹上了苏倾泠,让凤夙澜发了飚,在宫宴之后,大家都知道苏家那小丫头是小七的逆鳞,又何必非得撞上去让人修理一番? 此刻这些告状的大臣心头都有些惶恐了,毕竟端午那夜,凤夙澜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七皇子不可小觑也是从那时深入人心,他们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儿了,非得来皇宫讨个公道。 回头回家得好好教训一下家族的子弟,别成日里只知道玩儿女人,就算要玩儿,也要知道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 那姓苏的那家就是绝对的禁忌,最近大皇子的脾气也不见得有多好,这七皇子整就一个滚刀肉,要是撞上上去,挨揍都是小事儿,赔上性命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那些老臣都一个个告退,镇北候独木难支,也只得随大流,临了,皇上说道:“边疆的问题,众卿回去都好好想想,明日朕希望听到你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意见!” 一个个听到这话,都垂头上气的回去了,公道没讨回来,平白惹了一身骚,回到家第一件事儿就是好好把家族子弟拉出来训了一番,尤其是那些个纨绔,重点照顾了一番,不求能为家族做多少贡献,至少不能拖后退儿。 待到这些人都走了,皇上招手让凤夙澜也来看看那奏折,这儿子最近时常让他觉得意外,或许他还真有不同的见解。 凤夙澜直接来了一句,“没空!”,他的小媳妇儿还等着他回家去哄呢。 皇上觉得有时候和小七沟通起来真累,重话说不得,轻了根本不听,他这当老子的可比他这当儿子的难当多了。 他道:“澜儿,你就不怕朕真惩罚苏倾泠?” 哼,拿你的小女人威胁,就不信你不低头! 凤夙澜转身,冷峭的盯着他,瘦削的嘴唇一抬,说道:“那么,本公子也不介意夺了你的皇位!” 皇上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若是换了一个人来说,那就是造反的嫌疑,可是凤夙澜说这话,他却由衷的感觉欣慰,看着他越看越顺眼,儿子真的有出息了,如果他能从自己手中夺得帝位,那么天启的江山交给他也未尝不可,只是他这身体……哎…… 凤夙澜厌恶别人拿那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会让他心头升起一股怒意,整个人就算是他老子也不行,他道:“本公子肯定比你活得长,你好好守住你那帝位,别让本公子轻易就翘翻了你,那样很没成就感的!” 皇上笑了出来,听他那么说,就是他的身体还有救?火热的盯着他,凤夙澜感觉身上一阵恶寒。皇上心头悄悄对颜妃说了一句,“颜儿,澜儿有出息了,朕九泉之下总算是有脸见你!”,最近这段时间,他时常都在后悔,他当初到底有多狠心,才会让凤夙澜在宫廷里自生自灭十多年,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养成了现在这偏执的性子。 不过不要紧,只要他在一天,就会护住凤夙澜一天,就算他不在了,也会妥善安排凤夙澜以后的生活。 如果他还活得到那个时候的话…… 凤夙澜似乎能猜透他心思那般,讥诮的笑着,冷漠极了。 皇上也不想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拿着折子走过去,问着凤夙澜,“你瞧瞧,有什么想法?” 凤夙澜这时候是真不想和他磨叽,随意瞥了一眼,就把折子还给了他,说道:“这种小事儿,你自己决断就好,不过就是一边疆小部落,能翻起什么浪花儿,不过每年都骚扰上一番,也确实让人讨厌,既然让我不高兴了,那就直接出手灭了他。” 皇上倒是没想到凤夙澜的意见这么干脆,想来也是,按他最近的风格来看,着实不像磨叽的人,皇上大概也知道他着急去找媳妇儿,淡淡的道了一句,“走吧,不过明天朕希望能听到澜儿就北方问题的意见。” 凤夙澜不置可否,既没答应也没拒绝,跟老头子打了一声招呼,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他还是赶紧敢回去哄自己的媳妇儿要紧,别看冥传书过来说没什么大事儿,这没大事儿才是真正要命的大事儿。 女人生气,火气发泄出来也就好了,可若是平淡如常,那才真是可怕,因为计较在心里,倾儿更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越是这般,他越不放心,脚步也越来越快…… 真到了倾澜园门口的时候,他反而迟疑了,微弱的烛光闪烁着,类似于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却又不完全是,他想进去瞧瞧,却又害怕被撵出来。 凤夙澜打算曲线救国,先去找绿姝摸摸情况,心头也好有点底儿,他若是横冲直撞的就上去了,万一踩到了雷点,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有自己的召唤方式,绿姝刚打算睡觉,听到了信号,就赶了出来,当然一同出来的还有冥,他就在苏倾尘的小院里呆着。 一黑一绿两道身影出现在凤夙澜面前,冥自然不是他要关注的对象,让他赶紧滚他丫的,回七皇子府也好,还是私会他的小美人儿也罢,总之不想让他在这里碍眼。 冥悻悻的摸摸鼻子,立马滚蛋了,反正不受待见,他还真打算去丞相府偷偷瞧瞧林漪,也不知道这几天,小姑娘心情好点儿了没有。 不得不说,情爱这个东西,魔力真是大,连冥这么愣头楞脑情商低到爆棚的娃都知道带小玩意儿去丞相府,当然如果换个时间点或许效果更不错。当然如果美人儿肯赏脸花前月下也未尝不可。 绿姝一个人面对前主子,压力还是挺大的,而且凤夙澜还是刻意释放了自己的气势,他是有些恼怒这丫头的。 只给他传了一个信儿,就不知道他会担心吗? 他手底下的丫头还没这么傻,肯定是苏倾泠授意的,倾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服她,足见她的本事,只是他觉得有些挫败。 两人对持中,绿姝明显不是对手,主动承认了错误,但是也表明了态度,她是向着苏倾泠的,若是有下一次,小姐没有吩咐,她同样不会给凤夙澜信息。 凤夙澜有那么一瞬间想宰了她,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当然不会干这种蠢事,绿姝能忠诚于倾儿,这是极好的,他只是有些嫉妒而已。 在适当的范围之类,绿姝告诉他,小姐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依女人的直觉来看,应当很生气,还说,小姐今日在街上挑了两样小礼物打算送个他,不过估计是得落空了,只是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幸灾乐祸呢? 凤夙澜这会儿心情好转了些许,或许是绿姝的话给了他安慰的作用,大手一挥,放她回去睡觉,免了吹一夜冷风的惩罚。 这丫头,总算没有完完全全忘本,绿姝得令,立马开溜,主子的阴晴不定有多变态,这些年他们可是感受得一清二楚。 凤夙澜径直往苏倾泠的屋子方向走,这条路,他熟悉得很,就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可惜今天多了一个拦路的小丫头,玉竹有些气鼓鼓的盯着他,双臂张开,拦着门不让他推,而且还警告着,“小姐说了,不想见你!” 平日里,玉竹倒也不会这么大的胆子,甚至说她的胆子很小,凤夙澜又是个多变的主儿,她有时候对他的害怕甚至超过了小姐。 可是这丫头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足够的忠心,当然只忠于苏倾泠,小姐吩咐了她,她就一点要做到,而且今晚上看到小姐不开心,她也跟着难受。 就算她情商不高,开始没弄明白原因,可是到了现在都还不懂,那可就是蠢到家了,凤夙澜气恼这小丫头一点儿都不懂事,换了别的丫头,说不准他一把掀翻了就是,他敢说,死了一两个丫头,绝对没人敢找他晦气,甚至别人还会倒霉。 可是玉竹不同,她从小跟着苏倾泠,不看僧面看佛面,倾儿在意的丫头,他是不会动的,无非不敢,而是不想徒增一些麻烦。 他厉声呵斥,“让开!” 玉竹把房门难得更紧,小身板挺了挺,似乎能给予她力量似的,明明很害怕,却偏偏倔强,她回嘴,“我就不让开!”,嘴里还哼哼两句。 凤夙澜也不是没有办法,要强行破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点了她的哑穴,把她揪起拧着出去扔下。 小丫头眼睛死死盯着他,想要大叫却发不出声来,胳膊腿儿不停挥舞,凤夙澜就算爱屋及乌,可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直接恐吓道,她要是再张牙舞爪,就灭了她。 小丫头有一瞬间的害怕,秦嬷嬷这时候过来了,她恭敬的对凤夙澜说道:“七皇子,玉竹交给老身吧,您去瞧瞧小姐,她晚上都没有吃东西,您把这个给她送去”,秦嬷嬷递过来的是一晚银耳莲子汤。 凤夙澜很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点了点头,代表着他的谢谢。 秦嬷嬷把玉竹领回了屋里,小丫头还堵着气呢,秦嬷嬷觉得有些头疼,她顿顿告诫道:“玉竹,主子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要参与!” 玉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秦嬷嬷继续自说自话,“你是不是很不服气?今晚上拦截七皇子并不是小姐的主意吧,应当是你看到他临时起意,我跟你说,小姐和七皇子闹脾气,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主子有自己的想法,你见不得主子受委屈,可是别忘了,主子自己未必觉得委屈呢!”。 其实她觉得苏倾泠今晚上这样挺好的,平日了苏倾泠对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能引起她兴趣的事情极少,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固然,这样的人没有多少漏洞让别人抓,可是同样的,这样的人活得累,或许苏倾泠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如无根的浮萍,没有安全感极了,在这个世界上,除开凤夙澜能让她交心,其余的人对于她来说,或许都没那么重要。 现在能对凤夙澜生气,说明她越来越在乎,有情绪的起伏,才生活得越真实。 秦嬷嬷说的这些,玉竹不能理解,或许是年龄阅历的差距,可是小丫头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小姐是在乎七皇子的。 那么,自己刚才那莽撞的行为? 不得不说,小丫头做事是毛躁了一点,好在能自我反省,秦嬷嬷开导了她几句,小丫头理解了,却又自责了。 第一百一十章 矫情 凤夙澜呢?走进苏倾泠的屋子,这里他已经来过了许多次,却没有一次有这么的忐忑。 苏倾泠其实醒着,那熟悉的气息在他进屋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只是她不想动,来人的靠近让她心头莫名的发酸,身子被对着凤夙澜,屏风阻拦着,只留给她一个单薄的背影,如一个小山丘一般,微微拱起一点儿。 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凤夙澜,其实说白了就是矫情。 凤夙澜心头比她更忐忑,百味陈杂,他缓慢挪动脚步,每动一步,心情都无比沉重,他不知道倾儿睡着了没有,既期盼她睡着了,又想她醒着跟自己说说话。 从屏风后饶了出来,他的呼吸明显加深了一点,这本不该出现在一个高手身上,只是他真的太紧张了,连带着心脏都跳动的快了几分。 蹑手蹑脚的靠近,轻轻坐在床边,苏倾泠的身子往里缩了缩,闷闷的不说话不吭声,小脑袋被被子挡着,凤夙澜知道她没睡着,他轻轻说道:“倾儿,是我错了……” 温柔的声音如泉水一般清润,沁过她的心房,真听到他这么说,苏倾泠委屈的更厉害,不知怎么的,一向坚强的她,哭了,呜咽如猫咪…… 被子捂得更紧,柔弱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凤夙澜心疼极了,心里更为自责,“倾儿,你看看我好不好?”,伸手要掰正苏倾泠的身子。 苏倾泠紧拽着被子,不让他扒开,身子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双眸紧紧闭着,可是被泪水冲刷过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眼角处似乎还有泪痕,凤夙澜仔细的替她擦了擦。 她不领情,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一巴掌狠狠打在他手背上,凤夙澜手背都红了一片,可见她是用了力的,他反手握住,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湿润的触感从指尖传入心房,苏倾泠不可控制的触动了,她知道自己对凤夙澜的免疫力一向很低,她挣开了眼眸,被泪水冲刷过的眸子异常明亮。 凤夙澜看她愿意瞧自己了,心头欢喜得厉害,低头想要亲吻她的眼,苏倾泠曾经听人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如果亲吻女人的眼,而不是红唇,那说明他真的爱他。 以前对于这种说法,她一定会嗤之以鼻,亲吻眼眸和亲吻嘴唇没什么差别,可是到了她自己的身上,才知道,原来除开唇瓣,凤夙澜的吻原来可以那么温柔,柔到了她心底,她就是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她偶尔就是蛇精病,矫情得厉害,心头其实很欢喜,偏偏脸上要做出一副怒色,她伸手啪开他的脸,指尖抵着他下巴,让他离自己远点儿。 凤夙澜不敢造次,刚才只是情难自控,本来倾儿就不高兴自己了,现在这般,会不会更生气? 不得不说,遇上关于苏倾泠的事情,这孩子的智商接近于白痴,虽然不符合现实,可就是发生了。 “倾儿……”,他只是暗哑的唤道,还带着一点儿委屈。 苏倾泠怒了努嘴,干瘪瘪的道:“干嘛,凤夙澜,你不是不要理我吗?干嘛现在又来找我?” 其实凤夙澜心头也委屈得厉害啊,他不过是担心她而已,想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万一哪天自己不在她身边,吃了亏怎么办? 可真面对她得寸进尺的质问,他就很没原则的龟缩了,他诺诺道,“那你要怎么才不生气?” 看他那委屈又萌呆的样儿,苏倾泠心头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该散得差不多了,她想,自己对他的在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她拧住他的耳朵,让他靠近,说道:“凤夙澜,你以后要是再敢这般一句话也不说的不理人,我就真不要你了!反正我想愿意娶我的男人应该也不少!” 最后一句话,她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又不能不给他一点危机感,免得这男人吃定了他,说不准以后就骑在了自己头上。 苏倾泠是小女人,但是在感情世界里,她要做女王,感情需要互动,她会配合,但更多的是她主导。幸好,在这方面,凤夙澜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经验,不得不说,这是她的幸运。 凤夙澜条件反射对准就是她的小嘴儿啃了一口,不许她说出他不爱听的话,半响才放开他,他道:“倾儿,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倾泠怔住,随后捏了捏他一本正经的脸蛋儿,“我就是说说而已……”,天下间,又去哪里找到一个能任她如此搓扁揉圆的人? “那你不生气了?”,他问着,顺势揽她入怀。 苏倾泠嘴角翘着,脸蛋儿上扬,调皮的说道,“呆子,我有说我生气吗?” 凤夙澜被气乐了,他的倾儿真是顽皮,可是他就爱这样的,或许小性子,或许矫情,却体现出来她对自己的情感。 两人总算雨过天晴了,凤夙澜最后还是挺煞风景的告诫着他,以后有任何事情,都要告诉他,不要让他找不到人,他会很担心的。 这次苏倾泠乖乖的点头了,没有想过再折磨他,矫情一两次,那叫情调,来个三五次的,先别说把凤夙澜那深厚的感情消磨没了,自己也觉得挺蛇精病的。 最后,凤夙澜告诉了她,说是替她好好教训了说混话的那些人,至于凤夙轩,他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揍,不是不敢,而是,他觉得,这种败类,揍了或许能让他疼痛一时,可是他需要的是,最好让他不安一世,这才是最好的惩罚。 苏倾泠说,这事儿他拿主意就好,反正有男人在前面挡着,她安心做个小女人就可。 而且,她最近也忙起来了,她的中成药坊已经加工了好了一批药物,绝的人正往京城在运,这段时间试营运看看反响,到时候是否需要作出调整。 其次,毒手药王也来信了,说他已经到达了药王谷,不日将带着药方返回,顺带着还带了一些珍贵的药材。 再者,靖安侯府还有些零碎的琐事,碧玉这丫头也还没处理,好在江氏暂时没闹腾她,不然她现在更忙了。 凤夙澜不喜欢她那么忙碌的样子,因为这样子就顾不上他了,按照他的想法,要是把苏倾泠禁锢在他怀里,永远不让别人窥视就再好不过了。 苏倾泠每每都觉得他这种想法好笑,有时候她真不明白,她到底哪里稀罕了,把凤夙澜迷得神魂颠倒的? 她承认,她长得是挺美的,可是作为最受宠的皇子,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没有天煞孤星这名声传出来前,还有不少的姑娘投怀送抱。要说是因为性子?这也不像啊,毕竟苏倾泠的性格着实谈不上好,傲娇、矫情,传统女子的温柔善良,她都没有,瑕疵必报才是她的方式。再说才艺家世什么的,按凤夙澜那诡变莫测的口味儿,估计都不是他的菜。 说到底,是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苏倾泠之于凤夙澜,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算她傲娇、矫情、贪财等等小毛病,到了有情人眼里,都是可爱。 此刻他搂着苏倾泠的身子,下巴抵着她耳边,温柔的凝视着怀里的人儿,眼神能滴得出水来。 下巴不坏好意的蹭蹭,惹来苏倾泠一阵娇笑,她反手搂着他的脖子,身上往他的方向转,嘴里嗔怪道:“阿澜,别闹……” 凤夙澜一怔,心口似乎被羽毛拂过,痒痒的,闷闷的,有些舒服有些难受,总之道不出的感觉…… “倾儿,你再唤我一遍……”,他喜欢阿澜这个称呼,比起凤夙澜这三个字来,包含了更多的感情,也更契合他的心。 苏倾泠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不过是情动之下的自然呼唤,此刻要让她深情款款的唤出来,着实有些为难她。 本来她就傲娇,脸皮儿薄,这时候已经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绯色,比染了胭脂还漂亮,凤夙澜看了恨不得上去啃两口,确实他也行动了。 吧唧一下,苏倾泠措不及防,只在右侧脸蛋儿上留下了点点温润的感觉,那滋味儿其实不赖,凤夙澜依然缠着她,想要从那她勾人的小嘴儿中听到她软软糯糯的唤着自己的名儿。 只是想想,他身上都感觉一阵酥软,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的名儿真好听。 苏倾泠脸上的红霞越积越多,直到绯色变成了殷红,鲜艳得欲滴出水来,到底拗不过他,再唤了一声,凤夙澜闷笑,把她的小脑袋捂在自己胸口,他叹道:“倾儿,我很欢喜!” 苏倾泠仰起头,小粉拳砸在他胸口,不痛不痒,她欲起身,说道:“我要睡觉了” 凤夙澜不做罢,难得看到他的小女人如此娇羞的一面,怎舍得如斯美景就此消失,他继续调笑道:“我的倾儿害羞了……” 氤氲的气氛下,苏倾泠羞愤难当,她风情无限的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从他怀里窜出,欲拉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凤夙澜目光潋滟,他不让她躺下,掰过她的身子,狭长的眼眸中传递出无限的深情,苏倾泠垂下眼帘,眼中的神色看不清,只瞧得那又长又翘的睫毛如羽毛扇一般,一扑一扑的,几缕青丝从光洁的勃颈处倾泻而下,衬得那洁白的玉色更是晶莹。他忍不住出手顺着发丝抚下,偶尔触碰到了肌肤,两人都是连连颤栗。 苏倾泠是羞的,她自己心中也疑惑,今晚上的自己,矫情得太过于厉害,和平日里天差地别,不能再这样了,不然凤夙澜这只小狐狸突然化生大灰狼,扑到了她,把她吃入肚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毕竟很多一夜情都是因为的气氛太过于美好而朦胧,身体和心理在那一刻来了一次天人合一。 她不排斥和凤夙澜ooxx,只是心态变了,想法也就变了,若是以前,她还能镇定自若,可是她现在太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过了。 她喜欢上了凤夙澜,很喜欢…… 所以,她想把一起的美好都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很明显,凤夙澜也是这么想的,身体的躁动让他不安,他对待别的人活着事物自制力都不错,可是一旦遇上了苏倾泠,那就是他的劫他的魔,所有自控原则骄傲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在她面前,他就是一个简单的男人,有的,只是一颗爱她的心! 他压抑着心底的躁动,嘶哑着声音,温润而又低沉的唤道:“倾儿……”,眼眸不由自主的闭上,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奏 苏倾泠在他怀里扭捏了两下,实在是有些战战兢兢,不是怕他,而是一种怯怯的感觉,凤夙澜低笑着,很是喜欢她这不自在又娇羞的样儿。 今夜的凤夙澜变化太大,她有一瞬间镇不住,赶紧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说是有礼物给他,凤夙澜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任由她扯开脚丫子乱跑。 悠然自得的跟在她后边,其实对于今晚的结果,他甚是满意,原以为不挨一顿臭骂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能更进一步,倾儿对他更在乎了。 她为他傲娇的的小模样好可爱,他就喜欢宠着她。 苏倾泠蹬蹬蹬的跑到柜子旁,三两下就把衣裳给翻乱了,有些还掉在了地上,谁叫她让玉竹把那礼物放在最底下呢? 凤夙澜一一把它们捡起来,指望他叠好?那是不可能的,爷就没做过,如果这不是倾儿的衣裳,他都懒得弯一次腰。 苏倾泠把盒子拿了出来,凤夙澜也把衣裳放回了柜子,她牵着他的手回到了床边,献宝似的打开,眼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如她所愿,凤夙澜露出了喜欢的表情,于他来说,倾儿送的,就是路边的一颗杂草,那也是宝贝。 凤夙澜修长的手指拿起了同心结,笑盈盈的,这玩意儿他是认识的,以前他对于同心结嗤之以鼻的,以为这是小儿女才会送的礼物,哪曾想到,等到倾儿送他的时候,他欢喜他感动。 永结同心,倾儿是这个意思吗? 面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那一刻他呆呆愣愣的,苏倾泠撞了撞他,以为他不是很喜欢,她有些失望的,毕竟这件礼物,她是用了心在挑的,他以为她会喜欢的!毕竟自己也很喜欢。 女人的心思,没有几个男人能才懂,别说凤夙澜本来就不是啥情场高手,就算是,碰上真爱了,又有多少理智呢? 见到苏倾泠那有些低落的表情,他赶紧弥补,“我很喜欢,真的!”,点头的瞬间配上真挚的感情,那是最容易让人相信不过了。 苏倾泠听到这话,才换上了一张笑脸,露出了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娇憨得厉害,纤纤手指捏起他的耳朵,训道,“凤夙澜,想挨揍吗?” 凤夙澜手捏住她的手,笑着回到:“我这不是欢喜得傻了吗?” “这还差不多!”,她没好气的嗔怪一句,要是不喜欢,她就是揍也要揍到他喜欢,这会儿,霸气的女王又回归了。 凤夙澜今晚的胆子格外大,他调笑道:“我知道倾儿这是想向我表白了,我接受!”,苏倾泠没好气的棱了他一眼,他深情款款的来了一句,“倾儿,我喜欢你!很喜欢!”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苏倾泠呆愣了,眸子睁得大大的,直到他出手弹了弹她鼻尖,她才回过神来。 苏倾泠作势要打,这臭男人,她嗔了一句。 凤夙澜赶紧的把那只男士的玉簪拿在跟前,非要让苏倾泠给他簪上。 “不要,明日再弄,我困了,要睡觉!” 她配合的打了一个哈欠,表示她真的困了。 凤夙澜这次没有再闹,只是给他掖了掖背角,亲了亲她的额头,轻轻道:“睡吧!” 这次居然没闹?苏倾泠狐疑的看着他,不会像偷偷再溜上她的床吧?被子抓在胸口紧了紧,凤夙澜看她防备的小样儿,跟防色狼差不多,当下脸色就有些郁结,最终说道,“宝贝儿,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谁蒙混过关了?”,她低声咕哝,可是凤夙澜作为一代高手,又怎么可能听不到?他低头狠狠的吻上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儿,知道餍足了,才放她喘气儿。 他道:“可别逼我提前洞房花烛额!” 苏倾泠娇羞了,拉上被子蒙住脸,凤夙澜想要去揉揉她脑袋,手都伸到了半空中,又缩了回来,算了,倾儿现在跟小猫咪差不多,再挠她可要伸爪子了。 他退出了房门,脸色也冷淡了些许,摩挲着手里的玉簪,随意的收回袖子。 这玉簪到底还是刺激了他那颗敏感的心,倾儿不说,他还是知道,这可是玲珑轩出品,四哥,这到底是你的意思呢?还是倾儿误打误撞? 今夜他没有留在倾澜园,而是回了七皇子府,他的好好思考一番。 恰逢冥从丞相府回来,冰块儿脸难得的笑了起来,因为晚上他去探望林家小美人儿,难得林漪还和他谈了一会儿心。 这年头虽然设有男女大防,可是任何时代,都不是完全防得住的,而且两人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纯粹就是赏月聊天,可是对于冥来说,已经是一大进步,毕竟林漪愿意让他在林家那块儿地儿陪他,本身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人逢喜事精神爽,是以这大半夜的,冥不仅没有半分困倦,反而神采奕奕的,走起路来都是步下带风,偶尔嘴角处还打着抿笑。 和凤夙澜那张冷淡的脸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心头暗想,糟了,爷定是在苏小姐那里没讨得了好,可是主子爷都不好了,做奴才的还能好吗? 而且自己在他面前容光焕发的,可不是存心找抽吗? 顺价脸色既变成了黄花菜一般,焉了…… 凤夙澜从来就小气,他好的时候,别人好未必碍他的眼,可是他不好的时候,别人好就铁定不成。 冥悲剧了,这不是他的错,只是谁让他摊上了凤夙澜这阴晴不定,脾气还臭得要死的主子? 被府上的侍卫操练一番,也不冤枉。 可怜这次出手的都不是普通的看院子的那种护卫,而是七皇子府上的精英,平日里都没有出现,专门替凤夙澜处理暗地里他不方便出手的事情。 听到冥在外面的哀嚎声,凤夙澜在里面的躺椅上悠闲的晃着腿儿,他舒服了,冥也被揍得差不多了,可怜他皮青脸肿的进来,还不能带哀怨的表情。 可是他真的很冤枉嘛! 凤夙澜双脚点地起身,大半夜的,还不让他安生,因为很快凤夙澜就让他给玲珑轩的掌柜送一万两银子过去。 冥很哀怨,大半夜的,都睡觉了,再说了又不是要紧的事情,凤夙澜斜眼一瞪,不乐意?冥赶紧屁颠屁颠儿出门办事儿。 爷那眼神可是比冷刀子还厉害的,三两下就没了人影儿,到了玲珑轩门口敲门,掌柜的住在后堂,冥愣是把他敲了起来。 不起来不行啊,冥那动作一下比一下重,虽然这玲珑轩的大门也不是豆腐做的,可是也经不起一个高手拳拳砸在上面啊。 莫问冥为啥不翻墙而入,汗,这孩子被主子欺负了,脑袋还没有转过弯儿来呢。 掌柜的打着哈欠披个外套就出来了,很是不高兴的,这买金银首饰的,又比不得大夫,大半夜还出诊,他当掌柜的十余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半夜上门的。 他倒是没有发火,毕竟玲珑轩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就算许多人不知道背后真正的主子就是四皇子,可是却也知道背后的人势力很大。 可是这人敢半夜三更来打扰,定是不怕的,要说不知道,能找上门儿来,会不知道吗? “您有何事儿?”,掌柜的拢了拢衣裳,不卑不亢的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来人,一身黑衣,身形高大挺拔,一双眸子冷漠得惊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冥废话也不多说,直接递了一万两银票过去,说道:“我家主子让我送来的!” 他家主子?掌柜的都不认识冥,自然不知道他和凤夙澜的关系,他只是疑惑的抬了抬眼皮儿,还没开口问,冥又说道:“我家主子是七皇子!”,说完也半刻都没停留,消失在掌柜的跟前。 掌柜的看到这一万两银子莫名其妙,自家主子和七皇子的关系他还是清楚的,只是这七皇子到底是何意思? 他是真弄不清楚,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总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冥办妥事情之后回去复命,凤夙澜又给他安排了任务,可怜冥还没多喘上一口气儿。 凤夙澜在手里把玩儿着那只玉簪,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把他压箱底,不管怎样,那是苏倾泠的心意,再说那同心结,从此就挂在了凤夙澜的腰带上,换下了一块玉质吊坠。 不管大红色的同心结,和他的衣服有多不搭,凤夙澜都从来没有把他换下来过,后来京城居然还有不少纨绔子弟模仿。 翌日清晨,秦嬷嬷老早就给苏倾泠做了早点,玉竹伺候她梳洗,至于昨晚的事情,她半个字没提。 倾澜园里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苏倾泠,鉴于玉竹的忠心,自然赏赐了不少的东西下来。 碧玉知道后,心头嫉妒得要死,玉竹那死丫头哪里比得上她了,没她聪明伶俐,也不知道苏倾泠看上她哪点了? 不管碧玉身上有多少优点,可是她背主的这个缺点,就足以抹杀全部。 可惜,她是一个没有自知的人,自然不会把责任背在自己身上,哪怕她背叛了苏倾泠,在她看来,那也是因为苏倾泠不够争气的原因。 不得不说,碧玉这脑回路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偏偏有一颗当小姐的心,却只有当丫鬟的命。 自然是越想越不平衡,心下一横,也不打算在倾澜园里磨叽了,结果了苏倾泠,她才有好日子过,没有了二小姐,大小姐自然会恢复荣光的,等到她成为苏倾暖身边的大丫鬟,到时候可是有机会陪嫁的,距离她做姨娘的目标更进了一步。 比起在这倾澜园里当个小丫鬟来,不知强了多少倍!到时候她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来瞧瞧,当初是多么的没眼光。 苏倾泠那时是肯定看不到了,可是玉竹还在,她一定要让玉竹瞧着,瞧着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最好让曾经的姐妹来伺候她,那样会满足她的虚荣感。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盘旋着,越来越肯定,苏倾泠就是她的绊脚石,一定要除掉。 她那颗扭曲的心,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儿,才会把一切的根源怪在苏倾泠身上。 可是她忘了,苏倾泠并不是圣人,也不是原来那个软弱的姑娘,有人敢欺她,必定十倍百倍的奉还,伤她一指,必断她一臂。 圣母,在这个时代是混不下去的! 碧玉做这些以为很隐蔽,没想到院子里还有绿姝这个高手时时刻刻都盯着她,更没想到她算计了苏倾泠的同时,她又何尝不是苏倾泠手上的棋子? 这个局摆得很简单,只要是有点心计的都看得出来,只可惜碧玉是个拎不清的,苏倾暖呢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江氏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督促苏倾暖学规矩,后院都快要变成梅姨娘的天下了,她要是再不想想办法,只能看着一个妾骑在她的头上,却忘了,她本身就是从妾的位置上爬起来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两个脑子都不怎么灵光的人,出点儿纰漏不是很正常吗? 等到江氏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而这时候呢,苏倾泠已经给凤夙澜送信去了,让他派人在靖安侯府外边候着,等待她毒发的时候,好戏就上场了。毕竟皇上承诺过,要查出靖安侯府十年前到底是谁对她下了毒? 现在不需要他查,只需要借他们的手处理结果就是了。 碧玉端着加了调料的汤上来,那汤比起平日里更是鲜上几分,苏倾泠才吃了早点,口有些干,正好润润嗓子,接过白瓷碗,另一只捏着勺子不停的搅动,好久次舀了些汤水在嘴前,只是吹了几口又放下了。 可把碧玉给吓的,跟做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苏倾泠挑了挑眉,彻底放下了碗,问着碧玉到底有何事。 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温柔,碧玉连说没有,她催促苏倾泠赶紧喝汤,说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倾泠哪能不知道她的用意,依言喝了两口,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淡了!” 碧玉刚才被吓得给半死,以为自己被暴露了。见到苏倾泠咽了下去,才放松了下来,垂下的眼眸颔着笑意,她想,这次该结束了…… 苏倾泠同样想着,是啊,该结束了…… 朝堂上呢,七皇子破天荒的早朝了,虽然懒洋洋的站在位置上,可是谁也不敢忽视他,这凶人,杀人都不带眨眼睛的。 昨天的事情,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对于他的畏惧明显又上了一个台阶。 御史大夫很识趣儿的没有在金銮殿上参上一本,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镇北候,面子什么的,哪有自己的小命儿重要。 能在京城做官儿的,又有几个不是人精儿? 凤夙澜很满意这些人的知趣儿,当然如果他们不知趣儿,他不介意有些暴力的手段强硬的扭转过来。 他高兴了,自然就有人不高兴,首当其冲的就是三皇子,他脸色有些发白,这打砸事件还是很震慑他的,当然更多的是仇恨。 那群纨绔子弟未必和他有多少的交情,可是和他小聚之后就出事儿了,只要不是猪脑子,差不多都能想到为什么,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打他的脸吗? 凤夙澜可是半点不知道他的想法,当然就是知道了,也不在意,他铁定会嗤笑,凤夙轩有那么大的脸让他打吗? 三皇子和大皇子是并列而站的,他一直朝着凤夙澜的方向飞眼刀,虽然昨晚瑜妃已经再三劝解他不要和凤夙澜起冲突,更不能主动上前找麻烦,左右不过是一短命鬼,忍两年也就过了。 要是惹了皇上生气,那才得不偿失了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筹钱 可是凤夙轩个性是冲动的,没看到凤夙澜之前还能忍得住,这会儿见到了胸口淤积的怒火就快要破胸而出了。 凤夙痕眼见不好,怕他坏事儿,频频给他递眼色,只盼老三今日出门稍微带了一点儿脑子,免得捅出了篓子。 他昨晚可是打听过了,昨晚找凤夙澜理论的官员,可都没讨到便宜,反而被父皇责骂了一番,他心头自然是更不喜了。 可是他是个十分能隐忍的人,越是仇视,面上越是表现的平静,从他在早朝前能云淡风轻的给凤夙澜打招呼,就说明了一切。 虽然凤夙澜并未理他,心头还骂了一句虚伪。 可是凤夙痕也没有觉得被下了面子,反而是优雅的拱了拱手才离开,不少大臣都看到这一幕,自然凤夙痕宽和的名声有多了一点,至于他前面的荒唐事儿,自然被忽略了。 别忘了,人都是健忘的动物,又有几人敢当面找大皇子的不痛快呢? 凤夙轩看到了他的眼色,明白他不要轻举妄动,可是他就是咽不下心头的那一口气,皇上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可能是忧心边关的情况,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在这顶头上司没有发话之前,没人敢上去触霉头,察言观色是他们的必修课,一个比一个人精儿,这偌大的金銮殿里,居然静得呼吸声都能听到。 但是,总归是有不和谐的声音的,众位大臣估计今日也是刷新了他们的见识记录,居然有人在金銮殿上睡觉的。 这人是谁呢?除开凤夙澜还有谁这么大的胆子? 不少人都在心中摇头,哎,幸好这七皇子是个病秧子,如果不是,依皇上的宠溺程度,把天启交到他手上,那才是真的不幸。 凤夙澜这次真心是觉得冤枉,他平日里就没早起过好不好,再加上他昨晚上熬了夜,眼圈儿周围都浮起了淡淡的青色,这会儿困得不行,又没人开口说话,可不就睡着了么? 凤夙轩心头是羡慕嫉妒恨,当然恨的成分是最多了,他对凤夙澜就是左右看不顺眼,铁了心要参他一本,“父皇,七弟在金銮殿上呼呼大睡,实在是不成体统,昨日还打伤我天启的栋梁之才,理应作出处罚,以振朝纲!” 皇上面无表情,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凤夙轩说完自己心头在打鼓,这次这些国之栋梁很看得清形势,没有多余附和的声音,可能是昨晚御书房训话起了作用。 凤夙澜睁开了眸子,风华潋滟,他挑了挑眉,这算是发难?手段未免太低了一点儿! 他讽刺似的打了一个哈欠,其实他也想知道,老头子对他的忍耐度有多少,他真心很好奇,有没有? 砰的一声,大掌拍在龙椅的龙头山,皇上的脸痉挛了两分,估计是痛的,凤夙澜抿着笑意,您老就不是武功高手,装什么气势? 皇上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你还好意思笑。 凤夙澜岿然不动,直接无视了。 皇上直接说道:“凤夙轩,你这当兄长的,小七身子弱,你不思包容就算了,还欲挑事儿,亏得昨日小七说你只是无心失言,朕对你真是太失望了!”,说完免不得留下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 凤夙澜差点笑出声来,老狐狸,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他什么时候为凤夙轩求情了?那披着人皮的人渣,自己不出手揍他就算是不错了。 凤夙轩觉得很委屈啊,他根本就不相信皇上所说,他和凤夙澜压根儿就是相互仇视好不好?自己都恨不得对他薄皮抽筋,估计他也是这样。 父皇这心偏得好歪,凤夙痕是个聪明的,他求情道:“父皇,七弟都说三弟是无心之失,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犯错的,让三弟给七弟赔声不是!” 凤夙轩自然是不乐意的,凭什么啊? 凤夙澜自然也不想听,他平日里我行我素惯了,直接大爷的说道:“凤夙轩,本公子就这样儿,父皇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插嘴?本公子看在你是我三哥的份儿上,这次就不予计较了,要是有下次,可未必有这么好运了!” “你……” “别拿指头指着我,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它什么时候就不是你的了!”,凤夙澜最后还警告了一句,“还有,本公子再强调一遍,谁要是敢垢语倾儿,或是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本公子下手可就不是再砸两扇门的事儿了!” 他堂而皇之的威胁,皇上出口喝止,“澜儿,说的什么话?真是没规矩!” 凤夙澜耸耸肩,规矩,那玩意儿八百年前他就不知道是啥,他懒洋洋的道:“本公子反正是没两年好活了,自然要活得舒坦,谁要是让我不舒坦,我会让他全家都不舒坦!” 这简直就是滚刀肉啊,皇上听不得他这么说,“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昨晚话里的意思不是说可以解毒吗? 他环视了一圈儿,对于这些人的不吭声很满意,他想,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应该没人敢疯言疯语说混话,更不敢为难倾儿了吧。 这个话题暂且揭过,皇上把北方战事再次提了出来,这次跟原先没什么两样,还是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和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毕竟战争就意味着流血死亡,也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要远离歌舞升平的日子,毕竟样子总得做做。 总不能前线还在打仗,京城却夜夜笙歌吧,皇上有时候脑子是抽风,关键的时候,他还是很清醒的。 凤夙痕沉思着,其实他是主战的,毕竟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他出征胜利归来,那么在将来的夺位之路上又多了一层砝码。 皇上指了指几位皇子,说道:“你们怎么想的,说说看!” “父皇,儿臣认为,北方年年被蛮夷侵犯,对边境子民来说是极大的困扰,若是一味的求和,儿臣认为,不仅敌人会得寸进尺,更不能凸显天启国威,是以,儿臣认为,应当派大军彻底消灭北方的隐患!” 凤夙痕娓娓道出自己的意见,他觉得皇上其实心头是想站的,毕竟长期作为上位者,被边疆蛮夷挑衅,忍让不仅不是对策,而是示弱,这如何能让一个英明神武的帝王接受? 再说了,据他的探子回报,这次蛮夷可是有备而来,以前都是九十月份才会侵犯边境,那是因为要打秋风过冬,而今年,这才六月初,早了三四个月,要说没其他原因,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而且,蛮夷的背后貌似还有南庭的影子,保不准南庭就是这背后的黑手。 “儿臣认为大皇兄说得很有道理,儿臣附议!” “儿臣也附议!”,凤夙黎道,反正他也没什么好意见,上了凤夙痕的船,自然要跟在老大走。 “你们呢?老七你先说!”,皇上点名,凤夙澜撇撇嘴,懒洋洋的道:“儿臣没什么好想法,是打是和不过是父皇你的一句话,不过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今年的蛮夷可早动了三四个月,这其中……” 说一半留一半也是说话的艺术,他想,老头子是明白他的想法的,而且以他的老奸巨猾,肯定也是瞅着有问题的,不然昨晚他不会对自己说那一番话。 凤夙熙和凤夙渊从来都是没有话语权的,只是沉默不语,反正说得好与不好,都是不受重视的,二人平日也不过是做个伴闲散度日。 到了九皇子这里,娃娃脸上纠结得很,他也说道主战,只不过他也抛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要彻底消灭蛮夷,在军事上的花费铁定不少,这笔钱该从哪里出呢? 这算是问到了点子上,皇上其实也是在为这事儿纠结,长时间的锦绣繁华,花销是日渐增大,国库里并不充裕。 通常这个时候有人提出,那就是增收赋税,让老百姓多交银子,皇上心头是不乐意的,因为每每这个时候,皇上多少都是要背些骂名的。 除开凤夙澜之外,其实殿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同意的,包括大皇子党包括九皇子党…… 凤夙澜只是懒洋洋的来了一句,“增加民众赋税?确实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本公子想到一个更好玩儿的,父皇想不想听听?”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罢罢手说道:“你先说说看!” “增收赋税固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毕竟这筹钱太慢,老百姓每年已经要交三两银子,若是再增加,能增加多少,一两顶了天了!本公子倒是觉得,在站的各位,腰包都是鼓鼓的,每个捐个十万两二十万两,别说军费有了,连带着大军胜利之后的犒赏都有了!父皇,本公子这主意不错吧!” 听起来是不错,皇上其实也是想从这些人身上刮一层油出来的,毕竟这些人才真正掌握着国家的大部分财富。 凤夙澜说的这些话,自然有引起千层浪,大殿里瞬间就闹哄哄了,比菜市场还热闹…… “嚷什么嚷?!”,皇上大喝一句,这些人都规矩了。 当然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得争取的,其中就有一个老歪歪的大臣出来,他道:“皇上,七皇子只怕是想岔了,我们这里品阶最高的官儿也就是丞相,每年也就是五千两的俸禄,能捐出半年的俸禄已经要节衣缩食了,不过为了百姓,臣等自然都是愿意的,老臣作为表率,自当捐出半年的俸禄作为军饷,为前线的将士做一点微薄的奉献!” 其他人纷纷附和,凤夙澜也不老,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账本,走到了这老大人面前,翻到某一页上,念着,“这位是中书令大人吧,俸禄一年四千两,捐出两千,好多啊”,凤夙澜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那老大人放松了一点儿,凤夙澜立马变脸,“你真当父皇好糊弄呢,本公子可是听说,大人家的幼子在怡红院何以富家子弟争风吃醋,不仅打伤了人,当场还拿出了一万年,为颖儿姑娘赎身!” “本公子想想,这一万年大人可得赚两年半呢,难怪大人这么瘦,估计都是被不肖子拿去泡姑娘去了吧!” 明眼人都知道凤夙澜说的是反话,这时候那老大人哑口无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凤夙澜走到另一人身边,之间这人天庭饱满,脸上肉多,显得眼睛很小,还听着一个大肚子,一看平日里就是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他拍拍他的肚子,听那肉晃荡了两圈儿,凤夙澜再翻一页念道:“成志武,工部侍郎,每次在贵宾楼吃饭少不得花上五百两银子,平均一个月至少要在贵宾楼吃上十次,本公子算算,你这每个月的基础消费就超过五千两了,你的俸禄才三千六百两吧?” 这工部侍郎也被吓出了一身的汗…… 凤夙澜接着念,“赵子光,上月消费六千七百两……” “李儒道,上月消费九千三百八十两……” “霍青山,上月消费八千五百二十两……”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假中毒 凤夙澜一连着念了一长串名字,记录着他们每月的消费,没有一个不是在五千两以上,好在他没有念皇室子弟的,多少还是要给皇上一些面子。 可惜,皇上此刻被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他也不是不知道手下的这些人又贪赃枉法的,只是这个数目也太触目惊心了一点儿。看看,他统治的天启就被这群蛀虫蛀得满目疮痍,若是小七没有把它揭发出来,自己也没彻查,百年之后,还会有天启存在吗? 任何一个皇帝,都容忍不得自己断送了祖宗基业,对于这些不识趣的所谓权臣世家,恼怒不已。 凤夙澜嗤笑,老头儿不是自认为这天下管理得很好吗?这些人吃的喝的用的,可都是民脂民膏,就是不知道这次老头子会怎么处理。 果不其然,皇上当场就发飙,点出了最厉害的那几人好一顿数落,要是换做平时,他铁定是一张圣旨下去,押入大牢,斩首示众,顺带着抄家。 可是今日的人数太多,所谓法不责众,再加上在这么一个关键的节骨眼上,没必要多生枝节,只要这些人能老实吐出贪墨的银子,此事暂时了了。 但是,也是暂时而已,皇帝可是最会秋后算账的! 那些被念道的人自然是惊惶无措,当然还是也有镇定狡辩的,说是自家铺子或庄子上产生的收入,毕竟贪赃枉法这个罪名太大,一个弄不好老命就保不住。 能临危不惧,勉强扯出一个说头,也算是人才,只是才能没用在正途罢了。 凤夙澜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死不承认的,他当即又是另一本账甩出来,上面都是他们贪赃枉法的记录,这本账一出,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被吓着了。 凤夙澜冷厉的问道:“还要本公子给其他证据吗?”,没人应他,算这些人识趣儿,皇上当即下令,让他们在十日之内归还贪污的银子。 这些人都肉疼不已,再少的都有二三十万两呢,可也知道,皇上没要他们的命已经算是不错了,当即灰头土脸的领命。 犯上作乱?他们暂时还没有这个勇气。 这银子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可谁带兵出发呢?这也是个大问题。 大皇子和九皇子都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两方争持不下,大皇子以爱护幼弟为缘由,想要堵住凤夙临的口,话是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他身为天启嫡长子,有责任保家卫国,九皇子年岁太小,怕他出差错什么的,总之既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 九皇子经过近日的磨练,比起端午节上,已经成熟多了,毕竟进了朝堂才知道,他以前的想法有多幼稚有多可笑。 对于那个位置,他也有想法,他也是嫡子,刘家的势力也不弱,他为什么不能争? 当即谢绝了他的好意,老大都表现出了兄友弟恭,他也得在表现出为父分忧啊。 他的那张娃娃脸还是很具有欺骗性的,再加上年虽小,格外的容易让人相信,当即皇上就夸奖他的孝心,不过却没答应他的请求。 林正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在大皇子开口的时候,他并没有帮腔,这孩子还是太急躁了一点儿。 很冥想皇上是属意凤夙澜的,毕竟那眼神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凤夙澜的身上。 皇上问道:“林爱卿,你可有人选?” 林正这老江湖,打算走中庸路线,他道:“大皇子和九皇子都很是不错,臣一时也说不出谁更好一点!” 皇上也不为难他,非得让他分出个输赢来,他接着道:“那林爱卿觉得澜儿如何?” “七皇子自然是不错的……”,只是这身体嘛,就不是那么好了。 林正从来不说皇上不爱听的话,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自然是有人跳出来,镇北候首当其冲,他道,“七皇身子娇贵,作为统帅是不合适的!臣认为还是大皇子比较好,成熟老练,能统帅全局!” “小七,你说呢?”,皇上问道。 “本公子有什么说的呢?不过镇北候这么看不起本公子,本公子还真就卯上了,不就是北方蛮夷吗?本公子还搞不定?” “你有信心是好的,可别说大话!”,皇上既想看看自己儿子的本事,又不想他受伤,心头也是很矛盾的。 “本公子像是吹牛皮吗?父皇,儿臣请旨领兵,必定一扫蛮夷胜利归来!” 还有不少人想开口,可是皇上却一锤定音,“好,既然你有此信心,朕就任命你平北大元帅,威远大将军为副帅,十日后出发!” 凤夙痕拳头握得紧紧的,他好不服气,凭什么啊? 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凤夙澜有这本事,就算凤夙澜手中势力不小,可是领兵打仗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不然父皇怎么会不放心的派威远大将军跟着,还不是怕他出事儿。 实际上打仗的是威远大将军,得利的确实凤夙澜。 就是不知道父皇为何要这么做?是怕他打破了自己和凤夙临之间的平衡?还是他想捧起凤夙澜呢? 可是捧起来又有什么用?那病秧子不是还得死?! 突然,他脸色猛的一变,这毒是毒医谷流落出来的,毒手药王就在靖安侯府,是不是他替凤夙澜解了毒? 可是不应该啊,七彩灵芝被苏倾泠用了一半,是解不了毒的,就算是压制,疗效也会差上不少,就是不知道延长了他寿命几年…… 分分钟的时间,凤夙痕的心思转了几圈儿,他下定决心,不管凤夙澜命有多长,这次去了北边儿,他都会让他有去无回,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想到此,他嘴角勾笑,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还对凤夙澜虚伪的恭贺道:“七弟,大皇兄就在这里预祝你旗开得胜了!” 凤夙澜挑眉,笑道:“那是自然!” 不该是借你吉言吗?凤夙痕又一瞬间被噎住了。 早朝还没结束,就有侍卫进来报告,说是靖安侯府苏二小姐被苏大小姐所害,目前昏迷不醒。 这侍卫正是凤夙澜派到靖安侯府的,当下凤夙澜就是一记眼刀剜想苏靖安,都是他养的好女儿! 凤夙澜对于皇上,只有一句话,要求严惩凶手,还别有深意的瞧了凤夙痕一眼,意思就是说就算这次大皇子要保住她,那也不行了。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 焦急的就往靖安侯府赶,那节奏可比苏靖安快多了,当下,苏靖安也不坐轿了,就是跑也得跑回去,他也是怒了,苏倾暖怎么能这么闯祸呢? 凤夙痕也跟着去了,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苏倾暖,让她一不做二不休,手脚要干净,没想到反而被套在圈里了。 说不准这就是苏倾泠下的套儿,对于那个女子,凤夙痕从不曾小觑。 他到底还是要去瞧瞧的,要是苏倾暖供出了他,虽然也有脱身之计,只是他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前些日子名声已经被害一次了,绝对不能单上这行凶的罪名! 其他的人也有想看热闹的,只是热闹到底比不上自己的小命儿,这个时候凑上去不是说明摆着想挨揍吗? 饶是有太多的心思,也只能是过些时候打探,当下是决计不能触碰凤夙澜的逆鳞的,不然怎么死的,怎么残的,都说不清楚。 苏倾泠这次还是很舍得下资本的,做戏做全套,要想让江氏和苏倾暖吃个大亏,不舍得一点儿本钱怎么能成? 碧玉端给她的汤水自然是喝上一点的,她本身就对药材敏感,分量把握得极好,不会出什么大的事情,但是看起来却跟端午那日在皇宫中毒差不多,有些差别也是在细微之处,一般的人怎么能看得出来? 是以,凤夙澜入得她的闺房之后,看到她那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就更是阴沉了,周身的释放出来的寒气足以冻死三尺开外的人。 他质问着绿姝,“本公子让你来保护倾儿,你就是这般保护的?” 绿姝低下头认错,态度良好,不论怎么说,是她没劝住小姐,其实装病有很多方法,未必就得真的喝上两口毒药。这本身对小姐的身体也不好,只是小姐坚持,她作为大丫鬟,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她的命令。 凤夙澜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横生枝节,没有什么比得上苏倾泠重要,至于碧玉这丫鬟,早已经压在了柴房。 江氏和苏倾暖,倒是没人敢动,毕竟一个是靖安候的夫人,一个是大皇子未来的侧妃,身份算不上顶高,可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动的,至少那些禁卫军在没有得到指示之前,是不敢乱动的。 凤夙澜当即令下,把后院的女人全部抓起来,江氏和苏倾暖的嫌疑最大,可也不代表其他女人没有嫌疑。 后宅的混乱不是一个男人能熟悉的,只是碰上苏倾泠的事情,凤夙澜也是慎之又慎,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所以这次几位姨娘连带着几位庶出的小姐,都是被连累了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凤夙澜还没有对他们做出处罚,她们相互之间倒是掐起来了,这些日子,江氏算是不得志,苏靖安很少去她房里,每每过去也只是坐上一小会儿,并未行鱼水子欢,多少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内院之争,男人不参与,但是男人的宠爱是关键。 梅姨娘可就不一样了,最会的就是蛊惑人心那一套儿,偏偏苏靖安也吃这一套儿,毕竟男人也不想自己的女人在床上跟死鱼差不多,那还有何乐趣可言? 这感情嘛,自然是越来越近,也就给了梅姨娘底气,能呛上江氏几口,她可会抿着唇笑呢。 毕竟,她向来和江氏不对付,在身份地位上也差一截,以前吃亏也是常事儿,这风水轮流转之后,她日子可是过得舒心啊,连带着苏倾羽在侯府里底气都足了一点儿。 时常跟苏倾暖俩拌上两句也不是不能,毕竟,她心里也有想法不是?她从小就和苏倾暖争,每每被她打压,要说心头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那种心胸开阔的人。 得知苏倾暖被赐婚为大皇子侧妃之后,心头也活络了起来,她知道,她是没资格成为正妃的,毕竟身份摆在那儿,除非皇城里实在没有贵女愿意嫁给凤夙澜再说,何况丞相府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守候着呢。 其实她想差了,林漪以前是喜欢凤夙痕没错,可是这年头,最易变的就是人心,她为凤夙痕付出了所有的请求,得到的是什么?不过是他的冷漠无情,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付出? 而且冥的出现,真是滋润她心灵的一眼甘泉,少女的心渐渐鲜活起来…… 这时候,苏倾暖和苏倾羽自然是相互看不顺眼,似乎那目光中充满了高压电波,甚是感受到了那兹兹生,而梅姨娘怪江氏连累了她,毫不客气的刺上一两句。 江氏是要面子的,平日里被梅氏刺也就算了,还能为她博得一个大度的名声,可是此时此刻,在倾澜园里,众多下人瞧着,这就是*裸的打脸了。 当即反驳了几句,你来我往之下,直接从口舌之争升级为拳打脚踢,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凤夙澜冷眼但看外面的一切,讽刺的笑了笑,可是一看到安静趟在床上的人儿,一动也不动,他心头的怒火就越烧越旺。 里面伺候着的丫鬟都是低着头的,胆子小的都已经自动出了房门,玉竹担心着苏倾泠,这时候反而忽视了凤夙澜的低气压。 凤夙澜心烦意乱,直接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又教人去催绝,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来。 其实是他太心急了,从他发出命令到现在,也不过是过了一刻钟而已,哪里有那么快。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脸蛋儿,修长的手指描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倾儿,你这次醒来,我真的要惩罚你了,真是太不乖了……” 不是昨晚两人相亲相爱交心之后还承诺了,她不会在让自己担心的,可是看看现在呢,他痛苦得不行,都是因为他的无能才会让倾儿铤而走险,都是因为他…… 他痛苦的喃喃自语,一滴眼泪砸在了她的脸蛋儿上,顺着划了下来,苏倾泠翘翘的羽睫颤了颤,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凤夙澜眨也不眨眼的盯着,又怎么会瞧错,他惊喜的唤道:“倾儿,你个小骗子!”,骗得他的心跟做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要是他心脏不好,只怕早死了八次十次的,毕竟苏倾泠太冷整事儿了。 可是苏倾泠半点反应都没有,反复刚才那一幕不过是他看花了眼,凤夙澜不甘心,故意捏捏她的脸蛋儿,皮肤都由白皙变为浅红色了,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凤夙澜心想,难倒真得是他太急切了,看花了眼? 苏倾泠心头怒骂了他无数遍,蠢蛋,不知道姐是装的吗?知道为了搞出像是的效果,她花了多少的心思吗? 这丫的好,上来就准备揭穿他。 苏倾泠也不是故意瞒着他的,毕竟让自己心爱的人担心,她多少还是有些歉疚感的,只是她布置了现在的这一切,就是希望一次性把事情就解决了,不会让任何人搅局。 如果凤夙澜知道她是装的,眉宇间的阴郁一扫二飞,乖乖诶,等会皇上就来了,估计连带着凤夙痕也会来的,毕竟以他那种深沉的心思,还是想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事儿。 被看穿了可怎么好?到时候可有陷害江氏的嫌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苏倾泠是不会做的。 所以她尽管内疚,可却还没有要醒来的趋势。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所谓主谋 苏靖安已经回来了,脸色很不好,刚进院子,就看到了她的女人和女儿扭打在一块儿,没有半分形象可言,可把苏靖安给气的,毕竟后面还跟着一个大皇子不是? 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一看就知道被气的,有些讪讪然,毕竟自己的女人被外男看到大打出手,怎么都是不好的。老脸尴尬的起了红色,对着凤夙痕连忙告罪,生怕把这位爷也给触怒了。 大皇子只是拧了拧眉,并没说出什么惩罚的话,只是那眸子一眨也不眨盯着扭打在地上的苏倾暖,眸子中的阴郁更多,薄唇抿了抿,他想,他还当真是被这女人给骗了。 温柔可人,贤良淑德?都他妈见鬼去吧! 也不知道他当初眼睛得瞎到哪种程度,才会认为这女人是个顶好的!曾经有一度,他真的在想,如果有朝一日,他成了天启的主子,那么陪着他君临天下的女人一定是苏倾暖。 只是……呵呵,他冷笑两声,自己不过是被一张披着美人面孔的女人给骗了。他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没有当场发飙,已经是涵养了…… 苏倾暖手撑着地上,抬眼间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瞬间委屈了,鼻头酸酸的,眼泪簌簌的留下了,水汪汪的大眼无限幽怨的盯着凤夙痕。 可是,这个男人是心狠的,曾经他或许对她有真感情,或许是有过喜欢的,只是到了现在这一刻,剩下的只有厌恶,因为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被骗,凤夙痕又是那么骄傲,苏倾暖的存在,一直提醒着他那段眼瞎的日子。如果可以,他真心不想再多瞧上一眼,可笑的是,当初居然是自己求的她。 “大皇子,救救暖儿啊,救救暖儿啊……”,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哭得可怜,本来美人儿垂泪也是一番美景,只是刚才朝她下黑手的人不止一个,所以形象凄惨的不得了。发髻歪歪扭扭,还有青丝被勾出,脸上鼻尖也都是灰,唇上的唇脂也溢出了嘴角,那模样看起来就跟骂街的泼妇差不多。 凤夙痕听到她的呼唤,厌弃的眼神更明显,反倒是旁边的苏倾羽,哭得楚楚可怜,别看她比苏倾暖小,心计可一点儿也少,从大皇子进院子里的时候,她就眼尖的瞧着了,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知道自己温柔可人,眼眸更是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抬眼间瞧着凤夙痕,只是一眼,又怯怯的低下头,像受了惊的小兔子,只留下白皙光滑的脖子,那模样可勾人得厉害。 凤夙痕也看了她一眼,自己不是重欲的人,女人于他而言,并不是必需品,只不过眼神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苏倾暖暗恨,指甲掐着自己肉痛,她不可能不疼,他怎么可以?他以前搂着自己的时候,不是承诺过,此生只爱她一人吗? 她这天真的想法,真是可悲又可叹,凤夙痕这种渣男,从来都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女人只是她生活的调剂品,哪里会有真心,多瞧苏倾羽一眼,只不过是因为觉得这女人有趣,也看得过眼。 他就是再急色,也不会在这个当头做出什么不该的举动,是以淡淡的离开了,那降紫色的朝服,看起来是那么的冷漠…… 凤夙澜久等绝还没有来,打算再派人去催催,刚跨出门口,就看到他的好皇兄了。 讽刺的挑了挑嘴角,还真是无处不在,至于他和苏倾暖之间的那点僵硬,他同样看着眼里。 凤夙痕见他出来,瞬间变换了一张面孔,变换过程熟练不已,没有半分生涩感,想来平日里也时常变脸,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他温润的笑了笑,挑眉问着,“七弟,苏二小姐还好吧?”,这话不知是客气,还是打算剜他的心,谁人不知?苏倾泠就是他的心尖子! 凤夙澜皱眉,脸色不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阴郁的扫了下面的一圈儿女人还有苏靖安。 被盯之人无一不是心头打了一个寒颤,就如同一头凶兽盯着,随时可能咬上一口。 最后,凤夙澜冰冷的说道:“苏靖安,你不该给本公子一个交代吗?” 苏靖安摸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感觉背心发凉,连直视凤夙澜的勇气都没有,心头只有两个字在盘旋,交代……交代…… 他倒是想给啊,只是证据呢? 凤夙澜可以不给证据,反正他一向那么蛮横,可是苏靖安那里有这个胆儿,就单单是江氏出身的国公府,要给他使绊子太容易不过了。 他低头哈腰的答道:“是是是……老臣一定给七皇子一个交代!”,心下却骇然。 凤夙澜朝他身边的侍卫使眼色,让他去把碧玉给拖到院子里来,让她交代谁是幕后黑手,虽然这办法低级了一点儿,但是以碧玉的性子,算是识时务的一个丫鬟,就算她不交代也没关系,他还有后手。 再说了,多少年他没试过严刑逼供了,这次莫要他从新熟悉一下那些手段。 严刑逼供什么的,凤夙澜从来部分场合,反正近段时间来,他也不屑于披着温润谦和的面皮,彪悍霸道才是他的本性。 反正现在全京城没有几人不怕他,这样也好,让人忌惮总比让人践踏的来得好。 当下就让人在院子里严刑伺候,碧玉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小脸儿一白,腿儿打着哆嗦,结结巴巴的想要求饶,可是只是抬眼看见,就瞧见凤夙澜那发红的眸子,红得深沉又妖艳,森森的嗜血味道弥漫了出来。 他微微拧了一下眉毛,侍卫会意的让人堵上上碧落的嘴,免得这死丫头大吼大叫的扰了贵人的亲近。 这才一板子下去,碧落就痛得面容扭曲,看起来有些恐怖,幸好侍卫堵住了她的嘴,不然还不得叫得天翻地覆,饶是只发出呜咽声,凤夙澜还是嫌刺耳,眼色不自觉的深沉了一两分。 你侍卫瞬间会意,下手更重…… 苏倾暖心头发麻,她扯着江氏的袖子,心头紧张得要死…… 万一凤夙澜这个凶神抓出了她怎么办?另一方面又暗自自我安慰,她现在倒是盼着,最好打死了碧玉,免得把她牵扯其中。 凤夙澜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淡淡的对侍卫开口,“先别把她打死了,问出谁才是下毒的幕后凶手,当然如果确实问不出也无所谓,大不了把这里的女人全宰了就是了……”,他噙着优雅的笑容,吐出的确实恶魔的话语。 现在不光是苏倾暖紧张了,连带着其他的女人也都害怕了。 苏靖安有心求情,可是他没那个胆儿啊,多少年不曾有过年少时分的锐气,他只能下意识的期盼的望着凤夙痕。 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莫过于她,说不准他开口,事情还有两三分转机。 可是凤夙澜是谁?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乐意给,更何况是凤夙痕? 两人本就不对付,他为何要听他的? 凤夙痕其实心头也不乐意求情的,因为一旦开口,他感觉莫名的低了凤夙澜一等。 可是,这苏轻暖不是别人,是他未来的侧妃,而来一向也在意脸面问题,又怎么会容忍凤夙澜*裸的打脸? 他不咸不淡的说道:“七弟,父皇不是说过吗?查出真凶,自会给苏二小姐一个交代!”,言下之意就是你莫要胡来。 其实他还有更好的说辞,只不过他心头还有另外的想法,借着凤夙澜了结了苏倾暖也未尝不可,这样他皇子妃的位置上还可以空出来,京城还有不少贵女,总能挑到合适的。 不得不说,人渣就是人渣,无耻都不需要秀下限的! 凤夙澜噙着冰冷的笑容,讥诮的看着他,道:“大皇兄这是打算拿父皇来压我?可惜,就是父皇来也没用,本公子做的决定何时更改过?如果找不出真凶,靖安侯府从此消亡!” 吓得苏靖安一张老脸一抽一抽的。 绝这时候总算是姗姗来迟,凤夙澜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当下也管不了这些,只交代侍卫不论方法,不论手段,一定要审出结果来! 这可为难了侍卫,又要动刑的,又不能发出声音,可不是个好差事啊,侍卫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张苦瓜脸。 凤夙澜和绝已经进了屋子,绝主动说起,今日他去了城外,所以回来得慢。索性苏倾泠建设的那中药作坊已经步上正轨了,这次还带回来了不少成药,可以准备试营运阶段。 简单交代了一下,就专心查看苏倾泠了,只是这次的脉象很怪,初看脉微欲绝,可是久候之下又有延绵之势,他静下心来,在仔细感受着。 凤夙澜也不打扰,只是面上的焦急之色越显,因为上一次中毒,绝就没有办法,如果这次也是这般,要到哪里去找毒手药王呢? 哪只,绝尴尬的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爷,属下感觉苏小姐没中毒,至于为何会昏迷,这就不知了”,难倒真是他学艺不精?可是他近段时间可在认真琢磨呢,医术上突破不大,却也更娴熟一些。 绝的话凤夙澜不知该不该信的,他沉思了一小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原来这坏丫头真是让他担心的! 刚才看到倾儿的睫毛颤了颤,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没想到却被这丫头给骗过了。 她既然乐意演,他就不会拆穿,不过等这事儿过来,看他不好好揍他屁股,居然敢蒙骗起他来了。 凤夙澜交代了绝两句,若是有人问起,要怎么说话,主要是蒙蔽太医院的太医,毕竟里面也不全是饭桶。 而他自己呢,则顶着一张臭臭的脸,看谁都像欠他十万两银子似的! 这个时刻,皇上也已经过来了,而宫廷的侍卫就是不同凡响,没几下下去,碧玉就交代清楚了,说是苏倾暖让她做的。 不仅如此,她还交代了,苏倾泠以前身子那么弱,是吃了相克的事物,这也是江氏安排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能豁的出去,就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反正她现在也快没命了,拉个垫底的也是好的。 现在想来,她确实可悲,她这一生总想着出头,总想着过人上人的生活,到头来背叛了小姐,却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真真的可悲。 难得的留下了一滴眼泪,不知里面有没有悔悟。 玉竹此刻心头也有些不好受,她求着和碧玉说上最后一席话,此生只怕是没机会了。 碧玉此刻仔细的瞧着玉竹,小丫头张开了,真好看,清秀可人,带着娇憨的味道,可见苏倾泠待她真心好的,她想,若是从前没有受到苏倾暖的蛊惑,若是没有再小姐落水那一刻落井下石,那么她的命运会不会改写呢? 她想,是会的吧,毕竟小姐是个心善的,只是后悔也无用了呢? 她只是趁着最后的力气,叮嘱玉竹好好伺候小姐,这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玉竹没有哭,也不敢哭,侍卫拖着碧玉往外走,这种没有家属的,注定是孤魂野鬼,也只落得一个弃尸乱葬岗的下场。她到底不忍心,偷偷的跟出去,给了侍卫一个小荷包,让他好歹把碧玉给葬了,一张草席裹着,一块树皮立的碑,说不尽的凄凉…… 这边,凤夙澜命令侍卫对苏轻暖动手,毕竟刚才碧玉都交代得清楚了,可苏倾暖的身份到底不同于丫鬟,何况皇上在这里,侍卫哪里敢越过自己真正的主子? 苏倾暖当即抓住机会求皇上主持公道,说是这不过是碧落的一家之言,不足为信,皇上有些为难,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且小七也是这个态度,他还真有些头疼。 御医诊断之后也出来了,也不知绝暗示没有,总之,太医都统一了口径,说是苏小姐和上次中的是一样的毒。 凤夙澜当下派人去暖阁和飞凤阁搜,暖阁里倒是没有搜出东西来,毕竟唯一的一包都给了碧玉,可是在飞凤阁里搜出了些痕迹。 对于凤夙澜来说,母女俩都是一伙儿的,当即让人把她们拿下,苏倾暖不经吓,花容失色的尖叫了出来。 毕竟碧玉就是当着她的面儿打死的,落到了凤夙澜的手里,她只怕会更惨,他就是恶魔,不,比恶魔还恐怖。 皇上此刻也不好说什么了,这其间不管是真是假,凤夙澜总归是拿出的证据,就这一点,他就没有在开口的余地。 这里最开心的莫过于梅姨娘了,她想,江氏压在了她头上那么多年,终于要倒台了,这侯府的后院还不是她的天下。脸上浮起了隐晦的笑容,苏靖安瞪了她一眼,才收敛了些许。 苏倾暖可怜兮兮的瞧着凤夙痕,这个时候她都在期盼凤夙痕能救他,毕竟上次在皇宫的时候,也是这般情形,他也救她了! 可惜她不懂,今时不同往日,凤夙痕对她已没有多少感情,凭什么要救她呢?平白惹得一身骚。 他只当做是不经意间扭开了头,自始至终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苏倾泠的心凉了,真的,她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端午之后吧,如果这个时候她还不懂,当初他要的不过是他的势,那么这些年生,江氏的教育真真的白费了。 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苏倾暖这刻力气大得出奇,居然挣脱了侍卫,跪倒在皇上跟前,说是这一切都是大皇子支使的,她有罪,顶多也是从犯,这温润清雅的大皇子才是幕后的主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征 皇上脸色不愉,再怎么不喜,大皇子也是他长子,被爆出这种事情先不论真假,都有些丢份儿。 凤夙澜瞟了凤夙痕一眼,对方面色如常,眼皮儿都没掀一下,只是淡淡的反驳的一句,“既然苏大小姐说一切是本皇子主谋,那请拿出证据来,若真是如此,本皇子甘愿服罪!” 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怎么可能有证据呢?她不可能有的! 苏倾暖怨毒的看着他,突然癫狂的笑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嘴角处沾染了些许,明明是咸的,为何她尝出了苦涩的味道呢? 她说,“我没有证据,只是大皇子殿下,你真的是干净的么?”,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会有报应的! 凤夙痕只是云淡风轻的站在那儿,不辩驳不解释,更显得高雅初尘。 苏倾暖心渐渐凉了,她知道自己犯傻了,这里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或许有,却不肯站出来为她说话。 她只能做最后的努力,把伤害减到最小,恳求皇上,道,“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和我娘无关,恳请皇上秉公处理!” 她一个人死了也就罢了,何苦把娘亲也拖下水?都是她错了,如果不是她任性妄为,如果不是她不服管教,江氏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田地呢? 江氏没有说话,她也不想说什么了,原先早有预感,这事儿只要一查,迟早会查到她身上,早晚而已,只是可怜了她的女儿。 看到女儿低头垂泪,她心脏被就揪住一般,是她错了啊,她何况和一个死人计较呢? 她淡淡的说道:“皇上,一切和暖儿无关,十年前暖儿不过是个孩童,是我给苏倾泠下的毒!”,呵呵,她惨淡的笑了两声,“时过境迁,以为一切都湮没于流年中,没想到今日倒是水落石出了,只是可怜了我的暖儿啊……” 母女两人相互搂着哭泣,那场面好不哀伤,凤夙澜撇撇嘴,厌烦的扬了扬手,“还不赶紧给拖下去,免得污了本公子的眼!” 皇上也只得叹息一声,这种糟心的事儿,见得多了,他心头也累啊。 要说肮脏,哪里能比得上他的后宫呢?如果当初他能再仔细一点儿,颜儿是不是就不会中毒,是不是就不会香消玉殒?可是他现在心头再是后悔难过又有何用呢? 秦嬷嬷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愤恨的盯着两人,上去不由分说就是哐哐两耳光落到了江氏脸上,瞬间起了五个手指印,她嘴里喝道:“第一巴掌是为我家小姐打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们母女的事情,第二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当初我作为苏倾暖的教养嬷嬷,不过是严厉了些,你就派人给杀了我儿子,幸好老天可怜,让小姐救了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儿子,坏人终于要伏法了!你可以瞑目了!” 秦嬷嬷这刻高兴得眼泪直流,待情绪平稳些才俯身向皇上告罪,这能怪罪么?皇上也有些无语了,只能说墙倒众人推! 江氏这才想起来,为何老是觉得秦嬷嬷那双眼睛熟悉,尽管换了面容,她还是瞧见了她的恨意,原来在苏倾泠回府的那晚,她真的没有看花眼,她是仇恨她的! 心下再有不甘,也是无法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不恨命运,只恨棋差一招! 此事最终以江氏母女纷纷入狱落下了帷幕,侯府后院主位空虚,自然有人雀跃欲试。距离那日过了些天,苏靖安都再也没有去过哪位姨娘房中,可让梅姨娘暗恨。 怎能不恨呢?原本就是她最有机会的! 可惜,苏靖安真的沉浸了下来,他辞去了朝中的职务,倒是一心一意教导起苏倾尘来,每日没有和女人的纠缠,人到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苏倾泠装了几天的病,才渐渐好起来,凤夙澜说道做到,那日真得揍了她的小屁屁,可疼了,一点儿也没手软。 苏倾泠委屈,拉着他求饶,凤夙澜这次铁青着脸,非得让她认识到错误不可。可怜她小屁屁被揍之后,羞得几日都不敢出院子,生怕别人发现了什么似的,实则是欲盖弥彰。 苏靖安来找过她几次,苏倾泠都没有过去,对于这名义上的父亲,她现在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小不点倒是每日都来她房中聊聊天。 说说他学习上的趣事儿,当然他在宫中被欺负的事情,一点儿口风都没有透露出来,反倒是那日,苏倾泠中毒,可把他吓得脸色发白,似乎从那日之后,他更依赖苏倾泠了。 苏倾泠到底还是从其他途径知道了小不点被人刁难的事情,这幕后之人三两下就查出来了,是微雨公主,当时听到的时候,诧异了一番。 她还要不要脸面,好意思和一孩子计较?只能说她把微雨公主想得有风度了,她不仅自己下绊子,而且还让跟她玩儿得好的皇弟皇妹们一起作弄他,小不点开始的时候还会忍让,毕竟这皇家子女,都金贵得不得了。 可是总有一些人喜欢得寸进尺,他越是退让,别人欺负得最厉害,后来他使出凤夙澜教他的功夫,那些熊孩子一个二个都老实了。 微雨公主后来再言语下套儿,苏倾尘也变聪明了,实在应付不来,才会找凤夙澜,当然小七同学出马,微雨公主一刺溜儿的逃开了。 这等凶人,微雨公主自认为还是躲着的好! 凤夙澜跨进院子里的时候,就听到了苏倾泠的笑声,清清脆脆的,如银铃一般,小不点儿正腻歪在里面。他一进去,就把他撵了出来,媳妇儿是他一个人的!这臭小子算怎么回事儿,成日的粘着。 苏倾尘委屈:哪有成日粘着,每日不都是过来小坐一会儿,就被你给赶走了!真是霸道,这也是他亲姐好不? 可惜,再是委屈,胳膊拧不过大腿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老老实实的给凤夙澜挪了位置,乖巧的跟苏倾泠道了一声再见。傲娇的抬着小下巴,从凤夙澜身边挤过,故意的! 凤夙澜挥了挥手拳头,警告似的,苏倾泠赶紧拉着他,“你啊,尘儿还是孩子,跟他计较什么?!” 计较都是这德行,不计较,媳妇儿的一颗心可不全挂在了那小子身上。 他头顶着她肩头,闷闷的说着,“倾儿,你偏心!” 苏倾泠没好气的拍拍他的脸,这男人,真像个孩子。 凤夙澜闷闷的说道:“再隔三日,我就要征战北方了,倾儿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苏倾泠大惊,身子直了起来,“什么要出征北方,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想到打仗,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在京城小打小闹,在这里,不管凤夙澜怎样,就是把天捅一个窟窿,也有皇帝老子给他收拾,可是去了边关可不同。 那里的凶人可不是京城这些纨绔子弟或者小白脸儿可比的,听说那里民风比较彪悍,生活清苦,也不知道他这身娇肉贵的受不受得了。 一想到那些可能性,苏倾泠心头就一滞,难受得不能自主,可是她又不能阻止,因为她知道,每个男儿心头都有一个英雄梦。 她能做的,只是叮嘱凤夙澜一切小心,侯府里面不用他操心,苏靖安拿出了态度,后院儿的女人都消停了不少。至少都不敢在她跟前闹。 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在前线分心,她可不想还没过门儿就做寡妇。 她叮嘱着,“阿澜,你去了北方一定要好好的,你若是死了……”,她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就不能抑制的疼痛,小脸儿都走在了一起。 凤夙澜嘴角噙着笑意,他搂着她,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缱绻的注视着她,问道:“我若死了,你……会怎样?” 平日里,他是不敢问的,苏倾泠闷闷的不知如何开口,良久才道:“你若死了,我就改嫁!”,凤夙澜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些怅然若失,其实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倾儿还有那么美好,他若死了,不应该为自己羁绊,他说道:“好!” 苏倾泠瞬间就发飙了,反转过身子,戳着他的脑门儿,有些怨愤,呵斥道:“你个猪脑子,不许你有事儿!万一别人欺负我怎么办?” “倾儿,不会的!”,他的怀抱紧了紧,幸福的笑了笑,他不会死的,因为舍不得,舍不得……她! 苏倾泠会错了意,狠狠的对着他的脸蛋儿,一口下去,恶狠狠的蹂躏了那娇嫩的唇瓣,“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凤夙澜刹那间反客为主,噙着那一抹温柔,纠缠了下去,知道她呼吸变乱,心跳加快,脸色羞红,才放过了她。 他郑重的保证,“倾儿,我一定毫发无伤的回来,来娶我最美丽的新娘!” 再隔两个月左右就是他们的婚期,他一定会归来的! 苏倾泠有些娇羞,不过她的眸子异常的明亮,她点了点头,乖巧的答道:“我一定等你!” 三天的时间过得极快,凤夙澜几乎都是呆在倾澜园里,珍惜临别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除非是四大暗卫是在做不了主的事情,他才会亲自处理。 苏倾泠这三日来也没有再驱赶他,由着他搂着自己同榻而眠,虽然什么也没做,虽然他时常半夜身子燥热的不行,虽然他时常被自己不经意的撩动的欲火焚身,他都是甘之若饴的享受。 小不点儿很识趣儿的没有来打扰,十岁的年龄隐隐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他实力太过于弱小,帮不上忙,心头憋着一股火气,激励他奋发向上。 出征那日,凤夙澜说不要她送,怕苏倾泠舍不得,红颜的泪最是伤心,苏倾泠点头说好,其实她知道,他是怕自己伤心。 可是她偷偷的还是溜上城楼了,远远看着那白色的修长的身影,宽大的战袍随着夏风在摆动,显得凤夙澜有些瘦弱,似乎有感应一般,他偏过头来,苏倾泠轻轻一躲,不让他看见。 直到他站在高台上,对着三军气势非凡的吼出,“出发!” 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头那么不舍,轻轻的在他身后招了招手,念叨:“阿澜,一路平安,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凤夙澜不在京城,估计想动自己的人不会少,而这一切,现在只能由自己应付了。 凤夙澜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手里握着的,是那么精巧的同心结,他把它放进靠近心窝子的地方,就如同倾儿在陪伴着他。 等到三军已经离开,苏倾泠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转身才发现李思和静仪郡主也在,她道:“你们也来了……” 她有些无精打采,说起话来软绵软绵,李思兴致也不高,毕竟她的爹爹也才离开,虽然知道她爹爹武功盖世,文韬武略都不差,可是上了战场,她就是揪心,每每发现自己父亲在被旧伤折磨时,她总是心疼不已。 她完全能理解苏倾泠的心思。 静仪郡主难得的没有叽叽咋咋,看气氛着实不好,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喝酒吧!” 古人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可是个好东西! 三人没有去那些知名的酒楼,反而是一家路边不起眼儿的小酒馆,静仪郡主貌似和那店家很熟,张口就报上酒名和要的小菜。 店家上菜很快,因为是熟客,酒菜的分量都很足,女人饮酒也不一定是小杯浅酌,大碗大碗的喝才有气势。 三个女人毫无形象的在那小酒馆里嬉闹,外人看着要么是三个女疯子,要么是蛇精病。 感情有时候就是喝出来的! 胡言乱语中未必就不能交心,从童年的趣事到成长的酸涩,从少女情怀道朦胧相思,别看这酒是越灌越多,实则脑子都还清醒着呢。 心头那悲伤情绪,倒是宣泄了不少,苏倾泠歪歪扭扭的起身,静仪郡主拍着桌子,大大咧咧的唤道:“喂,喂……苏倾泠,你去哪里,赶紧陪本郡主喝酒!”,她喝得脑子嗡嗡作响,还嚷着要喝酒呢。 李思也是,脑袋都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碎碎念着,“喝酒,喝酒……” 苏倾泠转身笑话着二人,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儿形,“你们两个……嗝……”打了一个嗝,说话都不清楚了,脑子缺异常清醒。 冥寻了半响才寻了过来,“苏小姐,我送你回家!”,主子要是知道她醉成这样,自己的皮还要不要了? 苏倾泠不让她扶,手指指着他,一摇一晃的,“冰块儿脸,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保护阿澜,可别让他出事儿了!” 冥叹息,他何尝又不想,世上大部分的男儿,都渴望能上战场杀敌,可是爷对他说,保护好苏倾泠才是第一要任,如果没有她,于他又有何意义呢? 他只得遵从,心头才感慨着,苏倾泠接着爆了一句出来,“你快去,听到没有!本小姐可不想做寡妇!” 冥瞠目结舌,要是换上一个人,估计这舌头就别要了,敢诅咒他的爷?舌头拿来也没大用! 可却是这位祖宗,就是做错事儿,他也得供着! 先不管那么多,把人弄回去了再说,至于那醉倒的二人,他是有心无力,不过想来以二人的身份,暗处也定当是有人保护的。 好不容易把苏倾泠给弄了回来,这醉倒的小妞儿可是把他给整惨了,他一身的衣袍都染上了秽物,冥那张冰块儿脸更冰了。 小心把她交给了玉竹照顾,自己就先离开了…… 这一醉,就醉了一宿。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造势 第二日起来,苏倾泠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或是教小不点儿念书,或是和李思静仪郡主约出去玩儿上一番。 她让冥派人把刘家村的成药都不运送到京城来试运营了,全部都送到了凤夙澜那里去,又大肆囤积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这银子花得比流水还快,没有进账怎么能行? 按照她前世的经验,她知道的,女人和小孩儿的钱是最好赚的,她现在就把目标集中在女人身上。 这念头还来源于那日,静仪郡主来靖安侯府里找她玩儿,郡主无意间说道,她这肤色变得白皙光滑,不少人都问她有什么秘方? 连她去皇宫的时候,死对头微雨公主都死死盯住她的脸不放,私下里也差了人来打听,可惜她自己都不知道配方,更不会出卖苏倾泠。 这不,微雨公主对她的仇恨更多了,不过也不怕,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这仇恨多了嘛,关她毛线事儿。 说了微雨公主和她的恩怨就会一笔勾销吗?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气气她! 苏倾泠闻言,霎时间就有了一个念头,京城中的富婆貌似不少诶,其实她看过的不少穿越小说都说过以此赚钱的,她也想过,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 这不,拉来两位好友,好好计划计划,原本苏倾泠想着,也是打算做成作坊的形式,自产自销,做成连锁店。 但是很明显,时间不够,她在短期类就需要大把的银子。 几个女人的脑子还是很灵活的,最后定下来一套方案,这些美容圣品,不需要太多,以单盒的形势进行拍卖! 另外的,前些日子,她无聊时捣鼓初来的胭脂、眼影系列的,一同拍卖! 为了造势,静仪郡主以长公主的名义,举办了一次赏花宴,不过是个名头而已,宴会那日,苏倾泠亲自为静仪郡主造型,上妆,花了两三个时辰,把她打扮得比仙女儿还要漂亮。 出场十分,可把那些贵妇小姐都给惊艳了一把,毕竟静仪郡主的模子在那里,本身就不差,经过一段时间的保养在加上苏倾泠的倾心打造,自然闪瞎了大众的眼睛。 不少人都明着暗着打听,静仪郡主用了啥秘方变化这么大,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静仪郡主只是娇羞的拿起帕子捂住嘴,笑得灿烂极了,愉悦的道:“众位对本郡主的变化好奇是吧?本郡主也不藏私,这些美容圣品都是来源于春闺阁!” 人群里都是你望望我,我瞧瞧你,春闺阁,压根儿就没停过好不? 静仪郡主有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前后的变化,这次春闺阁拍卖的正是此物,若想留住美貌,到时候各位夫人小姐可都要光顾春闺阁哦,三日之后,第一场拍卖开始!” 话也不多说,寥寥数句,就把她们的情绪勾动起来了,毕竟青春貌美可是天下女人的愿望,若是有哪个女人说,那不是她的愿望,抽不死她!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微雨公主就离场了,一些想要深入打探消息的心思可落了空,都纠缠着长公主询问。 可是这长公主也并不清楚,好在碍于她的身份,这些女人才没有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春闺阁的名声瞬间响亮了,成功的造了势。 后堂里,苏倾泠对于这场宴会的效果很满意,甚至超出了预期,她都有些期待了呢。 静仪郡主和二人会合的时候,看到两人正在凉亭里悠闲惬意的吃着水果聊着天,可让她郁闷不已呢。 感情她刚才出去,就是一花瓶儿呢? 苏倾泠赶紧狗腿儿的拉她坐下,又是端茶又是喂水果的,静仪郡主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瞎扯了一会儿,才回到了正题,苏倾泠光顾着人气的问题,却没有想过,这场拍卖会由谁来主持呢? 她们仨儿都不方便,不是管家小姐就是宗室女,尽管三人都不是拘泥小节的人,可也不想再拍卖那日落下话柄,这可是个纠结的问题。 派丫鬟去吧,又怕镇不住场子,而且她们的大丫鬟,认识的人可不少,这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 一时间苏倾泠也有些为难,最后,她打算让绿姝主持,这丫头口才虽算不上顶好,不过也没关系,自己给她弄个草稿也就是了。 而且,她气势足够,认识她的人不多,就这样定下来了。 苏倾泠说,她还要回去给绿姝搞个特训,免得到时候应付不来,至于这请柬问题,就交给了另外两人,让她们用最好的纸张做,而且这花纹什么的,最好用烫金的。 倒不是显摆她有钱,其实她穷死了,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大气一点儿,也算是给人信心。 二人接下了这活儿,在苏倾泠离开后,相互讨论,设计着花样。 苏倾泠回到侯府的时候,唤来了秦嬷嬷,打算和她一起训练绿姝,这礼仪的训练可不同于武功,绿姝虽然聪慧,可也吃了不少苦头。 毕竟给她训练的两个人都是那种比较苛求的,稍微有一点儿不如意,必须从来,这可比她在冥的手下做训练难多的。 好在她也是有毅力的人,硬是咬牙切齿的坚持了下来,现在看起来,她们的特训成果还是很好的。 绿姝本就长得不差,只是平日的打扮比较……嗯……有英气,少了女儿家特有的柔媚。 苏倾泠特地给她上了比较柔和的妆容,轻描眉黛细勾唇,这么一来,果然多了些女人味儿,玉竹和秦嬷嬷直夸她漂亮。 倒是她自己,挺不适应的,穿着一身水绿色的抹胸长裙,广袖流仙,好不自在,感觉还是穿裤子的舒服,想飞跃回踢砍人都成,穿着这个,拿剑都束手束脚。 苏倾泠笑着瞪了她一眼,说道:“拍卖会去的都是娇滴滴的姑娘,你拿剑干什么?”,绿姝瘪嘴,小姐,咱现在能不能不干了? 苏倾泠在她脸上明明白白读出了她的意思,很直白的告诉她,不能! 玉竹也帮着打趣儿,可绿姝就是别扭。 苏倾泠派人去长公主府和威远将军府上,静仪郡主和李思很快就过府了,她们也想瞧瞧,苏倾泠推荐的是什么人。 在倾澜园里,看到那水绿色的身影,修长高挑,静谧而美好,开口便问,“这是哪家的姑娘,真得好标致!” 真的,从容貌气质上来看,绿姝一点儿也不输给那些所谓的名门贵女,甚至隐隐超出。 苏倾泠浅笑,介绍着,“这就是前几日我说的绿姝,让她主持拍卖怎样?” 静仪郡主和李思都觉得挺好,绿姝却觉得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她内心悲催的要哭了,小姐,咱真不是那快料啊。 可惜三人每一个搭理她,径直讨论起其他来。 静仪郡主带了一张请柬样板过来,苏倾泠还没打开里面,光是外面烫边儿的牡丹就透着雍容大气,春闺两字使用簪花小楷些的,秀气却不失气度,打开一看,里面更是精致,连带着墨香都多了几分优雅。 苏倾泠很满意,说道:“就按这个发出去吧!京城排的上名号的夫人贵女,都邀请来,本小姐不在她们身上好生放放血,就不叫苏倾泠!”,越说道最后,她越是起劲儿,连带着眼睛都半眯着,仿佛看到一个个的金元宝放进了她的小金库。 静仪郡主有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财迷,靖安侯府虽然不算顶好,可也不会短缺了她的吃穿啊。这只能归结于她的特殊爱好。 还说着,她要是这么喜欢银子,自己的那一成股就不要了,自己权当是友情赞助。李思也有样学样,反正她威远将军府不差钱,又是独女,想来宠得厉害。 苏倾泠笑着拒绝了,这合伙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钱财方面要干净,不然再铁的姐妹也有散伙的一天。 再说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李思和静仪郡主犟不过她,也就随了她,可真正等到拍卖会结束的时候,二人都是瞠目结舌啊。 现在呢,还有些细节需要回去处理,苏倾泠也不留她们,关起门来安心的写着开场白,场地方面的,冥已经派人收拾好了,就用的是凤夙澜的产业。 不过现在变成苏倾泠的地盘儿了,带着绿姝去了一趟春闺阁,让她在场上演练一遍,绿姝开始还有些拘束,苏倾泠仔细给她讲解了些拍卖的诀窍,当然都是理论上的,再从心里上安抚着,很快,绿姝就进入状态了,完成的比较完美,苏倾泠也没有再挑剔,安静等着明日的到来。 那厢,静仪郡主想玩儿一场大的,她想,好友那么喜爱银子,宫里的娘娘可都不差钱,而且是最在乎脸面的地方,颜值高的女人,更舍得花钱在美貌上,当即后宫里的各宫娘娘都有些意动。 宫妃是不能随意出宫门的,但是也不代表没办法,总归是有亲人在外边的,当即书信一封,让她们无论如何都要抢到那养颜圣品,这可是夺圣宠的法宝,哪里会不尽力? 第一百一十八章 知晓 外边无论怎么热火朝天,京兆尹大牢里的江氏母女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两人被分开关押,说不上谁更惨一点儿,都惨! 江氏以为越国公府的人怎么也会来看看她的,到时候求上几句,看着同宗的情谊,总不会让她枉死在大牢里。 可是越国公府没有一个人来,她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痛苦异常,不到一日,就形销骨立,从侯门贵妇变成了一个脏婆子,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是花的,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酸臭味儿,江氏自己都忍受不了。 她无数次想过,要不就这么死了吧,死了就干净了,可是她内心怯弱,只敢提起死亡的念头,却没有决心,总想着她还是以前越国公府上的小姐,尽管是庶出,那也是身份高贵的存在。 其实越国公府还是有人来的,就是江氏的娘亲,自己的女儿受苦,当娘的怎么能看得过去,她也求过自己的丈夫,让他想想办法,把凤儿从大牢里捞出来,她从小都是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那个苦? 可是江氏的爹,并没有答应,这事儿他比江夫人看得清楚,是七皇子当着皇上的面儿发落的,证据确凿,再加上凤儿自己也承认了,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皇上本身就看越国公府有些不顺眼,他不能在这个当头惹事儿,凤儿是他的女儿,他自是疼的,只是,要赔上他们这一房所有人的性命,甚至搭上整个越国公府,别说他不同意,就是越国公也不同意的。 江夫人无法,相公说不通,大房不能求情,她心头痛苦极了,每每想着女儿在吃苦,她心如刀绞,自己倒是去了京兆尹大牢,可是牢头不放她进去,她就是使银子也不成,一时间真的没办法,成日抹眼泪。 苏倾暖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性子比起江氏还要浮躁,刚被扔进大牢的时候就哇哇大叫,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咒怨着苏倾泠和凤夙澜不得好死,偶尔也骂凤夙痕两句。 那牢头被她扰了清净,很是不爽,拿起鞭子一鞭就下去了,苏倾暖往角落里多,手臂还是被擦伤了,痛得她哭出声来,心头委屈得厉害。 听着她那悲戚的声音,牢头心头就烦,大声呵斥她闭嘴,吃了亏之后,苏倾暖就老实多了,蹲在角落里呜咽,等到吃饭的时候,送来的吃食全是嗖的,那恶心的酸臭味让她胃头一阵酸痛,酸水直往上涌,她不吃,一下子掀翻在地。 可是这监牢可别不得侯府,还当她是大小姐呢? 这打翻了可就没得吃了,这样的日子苏倾暖一天也过不下去,她成日都想着,苏靖安能来看她,凤夙痕能去救她。 可是日日的盼着,盼得心渐渐凉了下去,精神和身体遭受了双重打击,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要不是心头还有哪些恨意坚持着,她早死去了。 她恨苏倾泠,恨她不得好死。 苏倾泠在外边忙着自己的拍卖会,可顾不上那不相干的母女,也没人不识趣的过来说给她听,对于她们现在的惨状倒是不知。 可是凤夙轩是个有心人,就算被瑜妃训斥过之后,还是锲而不舍的追寻这那个女人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找到了那耳环的主人,这算是江清浅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日在酒楼,江清浅看凤夙轩那么宝贝那耳环,就猜测是那未曾谋面的狐狸精儿留下的,她也悄悄寻访着,毕竟那材质,不是一把人能用得起的,而且总是感觉有些熟悉。 后来她过府找苏倾暖玩儿,无意间发现了这只落单的耳环,心下就疑惑,不过想着苏倾暖一心扑在大皇子身上,应该和三皇子没有瓜葛。 可是女人到底疑心病中,不问清楚不放心,旁敲侧击的问着,苏倾暖不疑有诈,就说了一些事儿,但是她也记不清楚这耳环的另外一只去了哪里。 江清浅心头的那根刺更深了,她脸色变动了一番,很快就压了下去,这事儿还没有铁证,不能光凭一只耳环能说明什么,毕竟这物有相似,谁能保证京城里别人就没有? 她这般自我安慰,其实能不能说服自己,她自己心头都清楚,那之后,和苏倾暖来往就不那么密切了。 后来,凤夙轩奉他娘的命令,过来和自己培养感情,凤夙轩是个性子急的,本身就没什么耐心,加上上次的事情,自然不会给江清浅好脸色。几句话不对,相互之间就争执了起来。 江清浅本来心头就委屈,自己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居然要自己帮她找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就火冒三丈,管他什么王子皇孙的,她都顾不上了,冲动之下提了到了苏倾暖,也提到了那只耳环。 凤夙轩这个时候脑子居然灵活了,瞬间抓住了重点,他双手禁锢着江清浅,固执的问着那耳环的主人是不是苏倾暖。 江清浅仰着头,样子很倔强,就是不说。 凤夙轩不是有耐性的人,当下就要发火,要不是越国公来劝解,只怕江清浅半条小命儿都交代了。 他虽然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有眉目了不是? 可是也很纠结,因为那是他大皇兄的女人,心头挣扎,开不开口都是他的不是,开口了对不起凤夙痕,可是不开口,美人儿永远不是他的,憋得厉害,他最近找后院儿的女人泻火都不得劲儿,总没有欲仙欲死的那种感觉。 连带着喝了好几天的酒,醉生梦死,连早朝也不上了,反正他就是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凤夙痕也知道,也就没有多放注意力在他身上。 等到他就醒之后,才知道苏倾暖已经下狱几日了,他当下就去了大皇子府,找凤夙痕理论,为什么不救她?让她在那种地方吃苦? 对于凤夙轩的质问,凤夙痕觉得有些玩味儿,甚至是好笑?他凭什么质问自己?有何立场?还是说他和苏倾暖有什么不同于寻常的瓜葛? 毕竟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事任何人违背过自己,这是第一次,还是为女人,不值得深思吗? 凤夙轩心头是虚的,他能怎么说?能说我睡了你的女人,能说我一直惦记着她? 先别论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任何一个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头顶上有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啊。 凤夙痕见他不说话,也不多问,自己做自己的事儿,倒是让凤夙轩生出一股不自在的感觉来。他挠头抓腮,浑身不自在,就感觉身上有个什么小东西在抓在挠一般,不得劲儿。 “大哥,你为什么不救苏倾暖,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啊!” 凤夙痕抬眸,搁下手中的笔,挑眉一笑,“媳妇儿?是吗?或许曾经是吧,现在已经不是了!” 凤夙轩瞬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他惊呼着,“你说什么?” “可能你还不知道,当日在靖安侯府上,苏倾暖当众污蔑本皇子,父皇一怒,做主那婚约作废!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惹父皇生气?”,而且,那个女人还不干净!他眉宇间浮起了丝丝怒气,只是惊愕中的凤夙轩没有看到。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不过那甜丝丝的感觉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搓着手雀跃欲试。 凤夙痕只是淡淡的告诉他,“这次父皇真的生气了,下令处斩江氏和苏倾暖,你最好不要参合进去!”,免得惹得一身骚。 凤夙痕面上答应,实际上心头另有想法,反正苏倾暖不是大皇子的侧妃了,他霸占起来毫无愧疚感。 随意又扯了几句,就离开了大皇子府。 有仔细打听了那日靖安侯府发生的事情,因为没有保密,江氏母女的事情虽然没有在京城里流传,可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少的家主都以此为例,警告自己后院的女人,该敲打的敲打,一时间京城里倒是和谐不少。 等到凤夙轩打听得差不多了,才去了京兆尹大牢。 他这娇养这皇子,可是从来没来过这等地方,他心头想着,苏倾暖就被关在这里?得吃了多少的苦头,当下就发作了牢头。 牢头心头也发苦啊,一边是七皇子,一边是三皇子,哪个他都惹不起啊,只能尽力两边都周旋,幸好现在七皇子出征了。 凤夙轩走到关押苏倾暖的地方,几乎认不出来,这个蜷缩在角落里,脏得跟叫花子差不多的女人,就是他魂牵梦绕的那一个?他有些接受不了。 只看了一眼,就回到了京兆尹的大堂,让人下去想给苏倾暖梳洗一番,要不是心中有那么一点点执念,他早甩膀子走了。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居然愿意等那邋遢的女人?! 这就是真爱?开玩笑的吧,他哪里还有心! 京兆尹自然是好茶伺候着,苏倾暖看到牢头打开监狱的门,以为他又要打自己,怕怕的缩在角落,却没想到,这次牢头却客气得很,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让苏倾暖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他身后更是跟着两个丫头,还叫自己小姐,要给自己梳洗打扮,苏倾泠激动地都要流下眼泪来了。 她问,是她爹来了还是大皇子来了,还是越国公府的人来了?还有她娘呢,怎么样了? 伺候她的丫鬟都不回答,她们可是很懂规矩的,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要说,免得怎么丢了性命的都不知道。 苏倾暖从她们的表情里大概也猜测到不是她说的那几方的人,可是那又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能带她离开这破大牢的就是恩人! 苏倾暖这段时间被折腾得够呛,原本水润润的肌肤已经变得蜡黄了,青葱如玉的手指也变得粗糙,她心情有些不好,让丫环多在她脸上扑一些粉,以压下那些菜色,至于手上,则是使劲儿涂抹着雪花膏,倒是滋润了不少。 都说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不假,苏倾暖这一收拾,原先的贵气倒是回来了几分,当然和全盛时期的她还是有些差距的,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出去,有的是机会慢慢养。 在丫鬟的引路之下,苏倾泠走进来大堂,她看见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子背对着她,头上束着玉冠,非富即贵,热茶的温气从他头顶飘过,平添了几分仙气。 苏倾泠很懂得观察,在男子的身后,怯怯的俯身行礼,嘴里脆脆的感谢着,“小女子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第一百一十九章 翻脸 凤夙轩放下手中的热茶,这才转过身来,苏倾暖剪剪水眸轻轻一抬,含羞带怯的凝视着他,似乎受到惊吓一般,又垂下了头,问道:“原来是三皇子殿下,可是大皇子叫你来救我的?” 凤夙轩此刻已经不需要顾忌凤夙痕了,毕竟老大把话已经挑得那么明白,他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往上抬,巴掌大的脸孔映入他的眼中,不得不说,苏倾暖确实长得标致,就是在大牢里带了这么久,这一打扮起来,也没有太过于损害她的美貌,低头一看,貌似她的胸更丰满了,那气胸的抹胸裙束缚不住,要跳出来一般。 凤夙轩喜欢丰满的女人,他道:“苏小姐难道不知,父皇已经下旨你和大皇兄解除婚约,大皇兄又怎么会派我来呢?” 苏倾暖不愿意承认,可也知道他说的事实,因为他没必要骗自己。 心思转得飞快,大皇子是抱不上了,那这三皇子呢?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是喜欢自己的,要不要投入他的怀抱? 要是以前,她定是正眼都不瞧她的,可是现在不同了,能改变她命运的,当前只有她了。 她款款起身来,大胆的坐在凤夙轩的腿上,手指从他的颊边滑下,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娇嗔的问着他,“那三皇子为何救我呢?” 凤夙轩很满意她的识趣儿,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不好,一嘴的粉,不过他还是说道:“美人儿不是心知肚明吗?” 说着说着,就往她胸前靠近,苏倾暖压下心头的不喜,按捺着性子,说道:“能得三皇子青睐,是暖儿的福气!” “美人儿真识趣儿”,凤夙轩掏出那耳环,说道:“这个送给美人儿!” 苏倾暖接过来,眼里透着诧异,“这芙蓉花耳环怎么会在三皇子您这里?”,难倒他以前就深爱自己?这阿Q精神用得真不错。 “这可不就是端午那晚上,美人儿你留给本皇子的,那*的滋味儿……啧啧,本皇子现在还怀恋呢!” 苏倾暖的脸色可就有些僵硬了,难不成那日是他?可是自己明明是在凤夙痕的床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脑子有些发懵,凤夙轩见她脸色不好,心情也变得不好,掰过她的脸,问道:“怎么,你这是不乐意?还是……” 这个时候,苏倾暖哪里敢表现出其他心思,她干硬的反驳道:“没有,暖儿只是没想到和三皇子的缘分那么深……” 这是不是就是后来凤夙痕冷淡自己的原因?呵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现在能抱紧的只有凤夙轩的大腿。 “爷,暖儿的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为表倾心,剪剪水眸蓄着眼泪,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凤夙轩明知道她说的是谎话,也不在乎,反正对他而言,女人真心与否不重要,他看上的就得弄上床。 伺候得舒服了,就是好女人!而苏倾暖,就是着好女人中的佼佼者。 当下问道:“美人儿,可愿意随我回三皇子府?”,名分什么的,半个字没提。 苏倾暖也不问,反正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奢求什么名分,害羞的点点头,一副任凭做主的姿态,凤夙轩当下就是大笑,这美人儿真有意思,不过这样的毫不矜持,又带着贵气,玩儿起来才带劲儿吧。 当下就找京兆尹要人,京兆尹可为难了,这可是死犯,哪里敢随便放出去,能让三皇子见一面都是例外了。 可是凤夙轩是什么人,京城里的小霸王,区区一个京兆尹居然敢不听他的话?威胁着要是不按他说的办,就让他好看。 京兆尹很为难啊,倒是那牢头开窍,他出了一个主意,换一个死人犯去苏倾暖的大牢,再放火把那间屋子烧了,造成不小心失火的样子,不就解决了吗? 凤夙轩觉得是好主意,也不敢京兆尹有多为难,吩咐他就那么做,如果他敢私自说出去,就灭他满门。 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凤夙轩管了,可怜京兆尹这把火放得还算准,只烧了一间屋子,皇上也没有彻查,可也是发俸半年,以示警戒,他冤不冤啊。 苏倾暖这个身份算是彻底消失了。 倒是江氏,听到女儿被烧死了,在监狱里郁郁寡欢,寻死觅活,没几日跟着去了。 京兆尹把这尸体送回了靖安侯府,不管怎样,江氏就算死了,那也是靖安侯府的鬼,可是江夫人看不过去,她怪苏靖安,若不是他,她的女儿不会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落得一个生身死监狱的地步。 亲自带着人去把尸体要了回来,想要安葬在江家祖坟,可惜越国公不同意,说是有罪之人,不能入祖坟,免得饶了祖宗的清净,最后江夫人无法,自己出钱买了一块地,草草安葬了,比起身前的分光,死后算是潦倒得很。 苏倾泠得到消息已经是几日之后了,她都不敢大摇大摆的去拜祭,只能偷偷再三皇子府的后院里烧了一点纸钱,对于江氏的想念,埋藏在了心底。 她现在已经不是靖安侯府的大小姐了,没名没分的活着,有时候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为的是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甘心,也不想死。 在三皇子府上好吃的好喝的供着,脸色的菜色没有几日就消失了,凤夙轩对于得自己欢心的女人,向来不吝啬银钱,苏倾暖可谓是过得顺风顺水。 她现在也不走所谓的淑女贵女路线了,凤夙轩不喜欢,他喜欢女人在床上是妖精儿,这样神仙打架才有味道,为了讨好自己的长期饭票,苏倾暖在这一方面可是下了苦功夫的,甚至还研究了许多春宫图,效果是显著的,凤夙轩每晚都玩得挺舒服,越发的宠爱她。 倒是三皇子府上的其他女人,恨不得把苏倾暖这妖精儿吊起来打,没她之前,三皇子好歹还会召她们侍寝几次,现在可好了,被她霸占完了,可不招人恨吗? 苏倾暖也不在意,对于那些侍妾不咸不淡的讽刺,早已经免疫了,她若是计较,自己都得憋屈死了,不仅如此,穿衣打扮,行为举止更像青楼艳女靠近,既然她都已经委身于凤夙轩了,还装什么清高? 就是因为这份识趣儿,让凤夙轩更愿意多宠两分,毕竟,女人,就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样的日子过得凤夙轩都留恋了起来,这段时间都没有出去寻花问柳,这就是苏轻暖的本事!可是天下间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被人知道是早晚而已。 何况凤夙轩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江清浅自然会得到消息,当下就在屋子里砸了好些东西,心头憋着一把火,想不到那个女人真的就是自己的好表妹! 姣好的面容扭曲得厉害,硬生生把一美女变成了夜叉,江清浅和苏倾暖的交情原本就算不上好,不过是因为表亲关系,碍于情面,走得才比常人近了几分,可是一旦发生利益的冲突,所谓的表姐表妹不过是一场笑话。 赵氏得知女儿大发脾气,自然会过来一探究竟,在来的路上,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差不多了,也是跟着恼怒。 这也太不要脸了,自己的婚事黄了,还来搅乱浅儿的,真是冤魂不散,还有那死鬼江氏也是,以前可没少给自己脸色看。 看到赵氏过来,江清浅赶紧换上一副脸色,只是有些僵硬,眼底的愠怒也没来得及隐藏,她轻轻道:“娘,你怎么过来了?”,一边说话一边扶赵氏坐下,又递了一杯茶给她。 赵氏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轻轻放下,拉着江清浅的手握着,语重心长道:“浅儿,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这个时候你不能闹啊”,隔不了多久,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再加上北方在打仗,皇上心情已然不好,要是不小心被抓了典型,可是得不偿失啊。 江清浅何尝不知,凤夙轩喜欢知趣儿的女人,可是她就是气不过,如果这个女人是别人,或许她咬咬牙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是苏倾暖,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本身姐妹间就存在攀比的心思,过去她一直不如苏倾暖,好不容易苏倾暖犯了错事儿不得翻身了,偏偏勾搭上自己的男人,不是存心给她添堵吗? 她如何能忍,她气氛得道:“娘,我现在恨不得冲到三皇子府上抽她几大巴掌!问她为何要抢我夫君?” “你这话跟娘说说就是了,可别去三皇子府上闹,浅儿,你要知道,你是国公府的小姐,身份不同一般,等你嫁给三皇子,就是入了皇家玉碟的皇子妃,苏倾暖没有资格跟你争,到时候后院的事情还不是你说了算吗?你现在可得放聪明点儿!” 江清浅很是不甘,咬着唇瓣不说话,赵氏担心她,又是讲道理又是分析利弊的,好说歹说总算是暂时安抚住了。 恰巧李思派人送来请柬,邀请她参加明日的春闺阁拍卖,赵氏哄着她,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还贴了不少私房,江清浅不忍拂了赵氏的好意,点头答应了,总算是没再闹腾。 苏倾暖呢?自然也得知了春闺阁的拍卖,她只知道卖的是养颜圣品,却不知道这是她的好妹妹幕后发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还是有些粗糙呢,而且铜镜中的她,看起来眼圈儿地下隐隐有些青色。 美色是女人的不二法宝,何况她现在还是以色侍人,当下就去求三皇子带她去,她自己是没资格的,因为没有请柬,三皇子本身是不屑于参加这种拍卖会的,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女人要做的是,打扮的美美的伺候他,至于中间环节,他从不屑于参与的。 可是这次不同,不仅苏倾暖求到了他,而且他亲娘瑜妃也要求他务必在拍卖会上拍到一套那养颜圣品,静仪郡主的例子不久摆在那里吗? 凤夙轩敢拒绝苏倾暖,可是却不敢拒绝瑜妃,他的亲娘可不是普通女人,他要是不答应,烦都烦死他! 点了头就赶紧开溜,皇后那里,也派微雨公主去参加,九皇子跟着去,一来是保护自家妹子,而来想让他拍上一套送给刘沁雅,这段时间相处,两人关系总是不近不远,小姑娘几次见她姑妈都是欲语还休。 水灵灵的大眼总是蓄满忧愁,搞得皇后时常想要捏住凤夙临的耳朵,这坏小子就是不听话,沁雅哪里不好了,是她最理想的儿媳妇儿。 九皇子同样不乐意,可惜她他也没胆子拒绝,再加上自家妹子在旁边挽着胳膊撒娇嬉闹,不心软都不行,拗不过她同意了。 京城中受到的请柬的贵女夫人都在精心的盘算着,明日带多少钱才算是合适? 苏倾泠却在盘算着明日能挣多少钱,她提供的套装不算多,五十套,听起来不少,可是仔细算算,除开皇宫里的几位娘娘公主,再除开几位皇子的未来皇子妃,还能剩多少?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三十套,这三十套里面有多少竞争的,不低于一百家,这还是在那些娘娘只拍一套的情况下,这竞争自然是激烈。 苏倾泠的目标是一百万两银子,其实这每套的成本,不会超过五百两银子,可是天价的利润,李思和静仪郡主在听到她说的时候,都以为她疯了,能买那么高的价格吗?难倒那些女人都是傻子吗? 苏倾泠自信一笑,她有她的考量,李思和静仪郡主都小觑了女人爱美的心,前面的不说了,后面三十套的竞争一定会异常激烈。 二人都不信她,苏倾泠让她们拭目以待。 翌日清晨,作为春闺阁的老板,三人可是早早的就去了,都在楼上雅间,特意留的位置,能瞧清楚拍卖场上每一个角落,招呼人这种事情轮不到她们,除非是特别高贵的存在,至少在目前来看,还没有丫鬟来说,需要她们出去招待的。 冥早已派人暗中维持着秩序,如果有人存心捣乱,不论身份,一概扔出去。好在这些千金小姐贵族夫人都自持身份,不轻易闹事。 其中还是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挺狗血的,真的。 苏倾暖早上很早就打扮起来,努力做到每一分都细致完美,等到她出房间的时候,凤夙轩都惊艳了一把,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两人乘着马车而来,可是到了春闺阁门口,是不许乘车的,两人相互挽着走了过来,好巧不巧的,赵氏和江清浅的马车从另外一边驶来,下车的时候,正好瞧见苏倾暖笑靥如花的依偎在三皇子身上,可把她恶心得不浅。 更重要的是,这周围的贵妇小姐,大家相互之间都熟识,认识二人的也多,都在边上瞧着热闹,也有人在疑惑,毕竟前几日京兆尹大牢失火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事情,这苏轻暖不是被烧死了吗? 江清浅立马火冒三丈,于她来说,这无疑是当面打脸,还是打得啪啪响的那种,京城中多少人都听过,她和三皇子不睦的事情,碍于两方的势力,才没有放在明面上来说,现在可好,自己的表妹抢了自己的男人,说出去都颜面无光。 赵氏拽住她不要冲动,这是春闺阁的门口,人来人往的,各大世家都有人在,她们丢不起这个脸也不能丢这个脸,可是江清浅怒火中烧,瞧着对面的那对奸夫淫妇还在卿卿我我,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拂开赵氏的手,气冲冲的过去,抓住苏倾暖的手腕儿,使劲一拖,嘴里喝道:“凤夙轩,你太过分了!还有你苏倾暖,太不要脸了!” 第一百二十章 拍卖 凤夙轩打开她的手,厌恶的撇了她一眼,可把她刺激的,当下二话不说,举起手就往苏倾暖脸上招呼,苏倾暖也不是吃素的,那十几天的牢狱之灾可不是白过的,她现在算是捡的一条命,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 她的好表姐,这就受不了了?心理素质真差!虽然她内心也是有些愧疚的,只是这愧疚也来得太浅薄了一些,让她主动从凤夙轩身边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抱上大腿不是? 凤夙轩裆下了江清浅挥过来的手,苏倾暖在他胸膛处蹭蹭,感动的凝望着他,这让凤夙轩的虚荣心很是受用,不过对上江清浅的时候,又换了另外一副面孔,她笑盈盈的道,“这位小姐,您只怕是认错人了呢!”,她顺势捋捋耳边的秀发,风情无限的接着道:“小女子闺名确实唤作暖儿,却不是你口中的苏倾暖,抱歉!” 优雅的欠了欠身,一脸的无辜相,可把江清浅气得要死,“你就是苏轻暖,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真是恬不知耻,在和大皇子有婚约的时候,就和三皇子勾搭上了,狗男女,不要脸!” 江清浅的话冲口而出,都不经过大脑的,凤夙轩的脸色瞬间急转直下,他是一个男人,别人指着鼻子骂,要是不给一点颜色瞧瞧,别人都当他是纸糊的。 苏倾暖的脸色也不甚好,抿了抿唇瓣儿,对凤夙轩道:“爷,咱们进去吧,我想这位小姐是真的认错了人!” “你别走!”,江清浅抓住她,“怎么,心虚了?怕了?还是死而复生了?” “三皇子你也好本事,死人也能救活,真是不错啊!” 凤夙轩阴狠的看着她,“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若是不知道规矩,本皇子不介意教教你!” 见他作势要教训自己的女儿,赵氏赶忙扑了上来,嘴里连连告罪,其实这一幕也就是电石火花之间的事儿,赵氏还是没来得及阻止,江清浅瞬间被打蒙了。 凤夙轩再一次在民众面前刷新了他狠戾的新高度,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瞬间不少心善的觉得这江二小姐真可怜,被小三儿当众呛话也就算了,未婚夫不但不维护,还帮着小三儿,这还没嫁过去呢,已经这么可怜了,若是嫁过去了,那日子可还怎么过? 这女人啊,一生的盼头不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吗?如今三皇子这德行,就算没人明着感受,暗中垢语的并不少,只是这皇家的亲事,是那么好退的吗?而且,这还是皇上亲自赐婚的! “这次看在夫人的份儿上,暂且饶了你,江清浅,别乱多事儿,不然没你好果子吃!”,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威胁,露出了恶魔般的獠牙。 苏倾暖乖顺的依偎着她,啄了啄怀里的红唇,还是这种懂事的舒心得多。 江清浅也不怕她,她固执道:“凤夙轩,你敢做还怕说吗?你到底把我至于何地?把国公府置于何地?” 凤夙轩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国公府?好大的架子,本皇子还真不怕!再说了,你江清浅代表的了国公府吗?” “你!……” “浅儿!”,赵氏呵斥着她,扯着她衣袖走到旁边,刚要开口,另外有一女子出现,一袭白色的长裙,薄施粉黛,清清冷冷的样子,高贵淡雅,她福了福身:“三皇子有礼了” 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越国公的心肝儿肉,凤夙轩还是得收敛几分的,他道:“江大小姐不必客气!” 她淡淡一笑,带着沁人的温柔,说话不强势却不由得人反驳,她道:“我这妹子自然代表不了国公府,但是,却也不是能随意欺凌的!” 凤夙轩挑眉,他记得江家姐妹间的关系貌似不是那么好吧!江清浅也不做解释,只是说了句,“冤家宜解不宜结,三皇子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有人堵着门口,更多的人进不去,苏倾泠拍冥过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何时,得知是苏倾暖和江清浅二人当众撕逼打脸,她挑眉寻思着,这两人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啊。 不管怎样,先让冥去处理了再说,后来又丫鬟过来禀告了来龙去脉,苏倾泠可算是知道了,感情这表姐妹俩为了一渣男反目成仇了啊。 这个时候她还不至于落井下石,因为她觉得这样就挺有意思的,想必,不久之后,三皇子的后院就热闹了。 李思和静仪郡主也鄙视不已,想着小家子气就是上不得台面! 这边,冥还没有出手,凤夙轩就收手了,他愿意给江清月一个面子!只是侧身剜江清浅的那一眼,寒冷彻骨,让人不自觉的有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 他揽着苏倾暖率先进了去,其余人见热闹没了,也都散了,很快,春闺阁门口就只剩下国公府一家。 江清浅不识抬举的责怪着她姐,“江清月,你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赵氏赶紧扯她袖子不要乱说,我的小祖宗诶,你是真的被刺激着没脑子了吗?什么话不经过考虑都敢乱说的。 江清月是真正的名门贵女,就算心头极度不屑,面子上也不会外露一分,而且从来不会在别人背后说是非,只淡淡的告诫了她一句话,“江清浅,我也并不想管你,只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看着同宗的情谊上而已,既然你不领情,下次我不开口就是了!”,真当她有多想开口呢? 要不是为了越国公府的名声,她还真想避在边上等着人群散了才出来。真为了姐妹感情,貌似还没有好到那个程度。 江清浅并不领情,事实上江清月的开口更让她难堪,她提着裙摆迅速离开,赵氏倒是懂规矩的道了谢。 江清月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顺便提点着她,“二妹是个倔强的,婶婶还需好生提醒她,毕竟那是皇子,容不得我们半点不敬!” 尽管越国公府已经位极人臣,却不得不谨小慎微,绝对不能越过君臣这雷池。 赵氏福了福,再次感谢江清月的好意,直到外面只剩下她和丫鬟两人,才悠然抬步。 “小姐,二小姐平日里那么过分,您今日为何还要帮她解围呢?” 江清月浅淡的笑着,如迷人的兰花,她道:“傻丫头,我自有我的道理,赶紧进去吧!”,对于这场拍卖会,她也好奇着呢。 小丫鬟双眼迷茫,还是理解不了,只觉得小姐就是小姐,比起她可聪明多了,也不再乱想,跟了上去。 江清月入场的时候,绿姝已经在拍卖台上说起了开场白,经过苏倾泠的训练,说得有声有色的。 她没有打扰任何人,安静了上了自己的包间,等到她坐下,有婢女过来上茶点和水果,轻啜一口,甘甜清冽,果然不错! 那是当然的,这七皇子府上提供的能有次货吗? 此刻楼下拍卖着第一套美容产品,少女青春系列,绿姝不废话,甚至没有多做讲解,她只淡定的说了一句,“此套装乃静仪郡主所用的那套,效果什么不用多说,也不废话,起拍价一万两白银!” 简单粗暴有效,没有所谓的煽情片段,那些贵族小姐一时间都不出声了,到时让苏倾泠有些为难,难道她要加太高了? 不会吧,万两白银对平民来说自然是天文数字,只是对于这些贵族来说,无疑是九牛一毛,就是买一副好的头面,只怕都不知如此。 苏倾泠想,还好她早有准备,安排了托儿在底下叫价,只是这托儿还没有得到苏倾泠暗示的信号,江清月清冷的开口,“我出一万一千两!” 第一个人开口了,场面就冷清不起来了,刚才确实是被一万两的要价震懵了,只是一想到静仪郡主的改变,瞬间觉得这一万两的要价真心不多,十万两都是值得! 瞬间热火朝天的竞起价来,江清月没有再开口,她刚才不过是想给苏倾泠解围,毕竟她对她的印象真不错。 苏倾泠也接受她的好意,两人的位置相对,开着小窗户能隐隐看到对方,遥举一杯清茶,以示感激。 两人心照不宣,静静的瞧着下面热火朝天的竞争画面。 价格一路飙升至一万八千两了,这个价格是微雨公主叫出来的,并且爆出了自己的名号,意思就是,小样儿,你们这些人最好不要和她竞争,不然的话,呵呵…… 威胁的意味明显! 苏倾泠其实对于一万八千两这价格还算满意,毕竟这才第一轮,越到后面,竞争越激烈,今日突破一百万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但是,她就是瞧不惯微雨公主那仗势欺人的姿态! “我出两万两!”,苏倾泠在雅间出声,李思和静仪郡主都知道好友的意思,乐得在边上看戏。 微雨公主往上一瞧,只瞧见一白色的身影,窗帘挡住了脸,只留下一截白皙的脖子和稍尖的下巴,不用看全身就知道这是一个美人儿,还是很美的那种…… “两万一千两!”,微雨公主报价,还挑衅的瞪着她,看看谁比较有钱。 苏倾泠也不恼,反正对于这种没脑子的女人,让她多出点血才好是,说不准会让她脑子清醒些! “两万五千两!”,苏倾泠淡淡的开口。 “你……本公主出三万两!” 苏倾泠想起,曾经在哪本书上见过一经典的打脸桥段,打算学以致用,戏谑的道:“三万两再加一个铜板!” 这可不得了,加一千两和一个铜板的性质完全不一样,这就是羞辱,微雨公主怎么受得了,瞬间暴跳如雷,幸好她在雅间,才没让别人瞧见她的失态。 她恶狠狠的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气呼呼的不经思考道:“三万五千两!” 苏倾泠依旧笑嘻嘻的加了两个铜板,“三万五千两加两个铜板!” 微雨公主嚯的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趴在窗口上想要瞧得仔细一点儿,可惜对方除了叫价,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 倒是李思和静仪郡主心头忐忑,因为微雨公主迟迟没有追价,有些担忧,“泠儿,你就不怕她不加价吗?” 苏倾泠自信一笑,“怕什么?她会加价的!再说了,就算不加价,我们损失的不过也是成本的五百两而已!” 五百两,她们去一家上档次的酒楼吃一次饭也就没有了。 两人听了是这个理儿,也就不瞎操心了。 微雨公主还欲叫价,凤夙临劝解她,不过才第一套而已,接下来还有,何必为小事儿置气。 男人的心胸比起女人来就是要广阔些,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微雨公主很是委屈,她对凤夙临说道,“九哥,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大声的继续报价,“本公主出五万两!”,还挑衅似的问道:“可还有人追价!” 她就是故意的,她刺激那人追价,然后她脱手,这样能坑上那人一把,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只是苏倾泠似乎能窥破他内心一般,说道:“公主既然有势在必得的决心,我再抬价岂非是我的不是了?姑娘我愿意成全公主的爱美之心!退出竞争!” “泠儿,你太坏了……”,两女调侃着。 苏倾泠自鸣得意,“本姑娘也这么觉得!”,两人卧倒,果然刷新了无耻新高度啊。 微雨公主此刻已经气得半死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她,绿姝一锤定音,第一场拍卖品归微雨公主所得,大家鼓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收获颇丰 如潮的掌声响起,微雨公主只觉得讽刺,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她吩咐丫鬟,“你去打听打听,对面的雅间里是谁?” 苏倾泠刚才喊价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稍有些不同,是以微雨公主没有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只是隐隐的举得熟悉。 “婳儿,这是七哥的地盘儿,不管怎样,别在这里闹事儿!”,凤夙临低声警告着。 他这皇妹,平日里被母后宠得无法无天,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只是在这里闹事,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微雨公主没有搭话,心头不以为然,凤夙临却下定决心看着她,她做蠢事不要紧,可别连累了自己。 凤夙临道:“接下来的拍卖你就不要参与了,我亲自来,你要是无聊,可以先回去,要是想呆在这里,就别乱开口!” 看到侍女送过来的一包装精致的套装,就花了五万两,他都觉得有些心疼。 …… 接下来的拍卖没有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苏倾泠也没有存心为难其他人,倒是李思去恶心了一下孙凝儿,说起来好笑,在一场竞争中,孙凝儿居然和苏倾暖竞起价来,还是相互争执不让的那种,可又让人看了一出笑话。 曾经的姐妹,因为身份的变迁,那本就为数不多的情谊彻底土崩瓦解,最后苏倾暖以三万五千两的价格拿了下来,孙凝儿在另外一场竞争中也得了一套,花了三万一千两。 很快少女系列的就拍卖得差不多了,江清月每次都是淡淡的开口,但是却一套都没有竞争成功过,她虽然在乎容貌,可也估计这美容圣品的价值,没有像一般人那么盲目,难得的清醒人。 苏倾泠念着她的解围之恩,让一不起眼儿的丫鬟瞧瞧送了一套过去,当做感激之用,她当然推迟,只是那丫鬟说得坚决,若是她不要,扔了就是。 收下不收下都让她为难,最终她收下了。 到了少妇焕颜系列,场面比起少女系列的竞争还要火爆,这次的主打是宫里的娘娘们,她们出不来,派了得信的人过来。 皇宫里的女人,对于颜值的要求是最高,所以这钱花起来毫不手软,毕竟一共才二十套,僧多粥少的局面,不拿大价钱怎么能行? 每套的最低交易价都是四万两,其中有钱有势的,比如皇后娘娘,就拍了两套,以彰显她的财大气粗和与众不同。 苏倾泠还在想着,皇室中的人有没有像那本小说中些的那样,出现一些极品,一以权压人,她都想好后招儿了,可惜却没有用武之地。 除开微雨公主挑了刺儿之外,其余的都温顺的跟小绵羊差不多。 苏倾泠撇撇嘴,她很没成就感成不! 李思和静仪郡主都笑着骂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最后那最为神秘的彩妆,绿姝宣布,没有低价,任意竞拍,但是在开拍之前做了一个小实验,找了一个姿色中等的丫鬟在人前露面,然后再人后上妆一番,在推到拍卖台上,瞬间容光焕发,美艳四射,这时候不管是老女人还是少女,都沸腾了,觉得所谓魔法不过如此,竞争异常激烈,毕竟这春闺阁只提供了一次。 当下就有人不满了,说一套怎么竞争,不是让她们这些曾经的好姐妹之间相互拼杀吗?春晖阁到底安的什么心! 有人这么问,自然有人附和。 苏倾泠眉头一拧,静仪郡主说,要不要她下去处理,叫嚣的那些人多少回卖她的面子。 苏倾泠淡淡的答道:“不用,这等小事儿拿需要劳您郡主大驾,绿姝处理得来!” 只听绿姝定音锤狠狠的敲了一下,全场都安静了,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甜美,脸上也换了一副表情,淡淡的道:“把这几位不遵守春闺阁规矩的夫人和小姐请出去!” 话落,冥安排在暗中的人就出现了,就如老鹰抓小鸡一般,一人拧一个,扔了出去。 人群中又开始嚷嚷了,绿姝接着瞧了两下,道:“春晖阁的规矩,不容任何人破坏,敢破坏者,都视为对七皇子的挑衅!” 提到七皇子,这些人心头就是再大的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了。 “我知道大家都觉得这彩妆太少,竞争太大,只是,这等逆天之物,要是人手一盒,不就跟大白菜一样了吗?众位小姐夫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绿姝也不敢隐瞒,不止是这彩妆,就是刚才拍卖的那些产品,都是独一无二的,拍卖完了,就没有了,若是大家觉得不值得,现在就可以退货,我春闺阁绝不阻拦!” 这拍卖出去的物品哪里有退货一说,只是偏偏绿姝这么一说,拍卖到的人觉得这珍贵分厂没拍卖到的觉得异常遗憾。 最后,绿姝宣布,彩妆的竞价正是开始! 别看没有低价,这价格却是一路飙升,很快突破了五万两的大关…… “六万两……” “七万两……” “八万两……” “十万两……” “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有没有?”,绿姝环视全场,见没人再举牌子,才郑重的敲下了锤子,“十万两一次……十万两两次……十万两三次!成交!” 最终是三皇子以十万两的价格拍下了那套彩妆,苏倾暖高兴极了,以为是为她买的,没想到却是为的瑜妃,不然怎么还有一套少妇焕颜系列的美容圣品? 另外一边,微雨公主恨死九皇子了,“九哥,你为什么不再加价!”,她们又不是没有银子,居然眼睁睁的看着那宝贝就这样飞了。 凤夙临往后伸了伸懒腰,不咸不淡的说道:“不值得!”,好钢用到刀刃上,十万两银子,作为其他开销已经是很大一笔了,相信皇后也会理解她的。 只是微雨公主不能理解,当下就大闹,还没有出春晖阁,就和九皇子吵了起来,这脸算是丢尽了,她剜了周围的人一眼,迅速抛开,伺候九皇子的小厮问:“爷,追吗?” 凤夙临心情也不见得多好,他这刁蛮的妹妹,真不让人省心,想来也是回宫给母后告状去了,他没好气的说道:“追什么追?回宫!” 虽然此行不算圆满,到底也完成了任务。 只是到了门口,凤夙轩和凤夙临不可避免的相遇了,平素关系就不见得多好的两个人,指望着兄友弟恭,相互亲热?那是不可能的! 夹枪带棒倒是不错,凤夙临比起老三来说还是有教养多了,不管心头有多少瞧不上,至少面上是恭敬的,不卑不亢的招呼了一声三哥。 凤夙轩是个头脑极为简单的人,当下从鼻孔哼哼两声,趾高气扬,也不知在得意什么?后来,瞧着凤夙轩手上也拿着两盒所谓的美容圣品,当下就玩笑了两句,“想不到九弟也开窍了啊,看来这刘美人儿在床上表现得很得九弟的心啊” 凤夙临心头有些火了,清澈的眸子透着一股冰冷,淡淡的道:“三阁请慎言!若是无事,臣弟就先告辞的!” 凤夙轩嬉笑,“别介啊,九弟,来,给三哥说说,那小美人儿的滋味儿如何?要不要和哥哥我交流交流心得?”,边说还边揽着苏倾暖的纤腰,嘴凑了上去,吧唧一声,亲在了她脸上,还自鸣得意的。 凤夙临小脸儿已经涨得通红,他和刘沁雅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不是老三能拿来玩笑的,他也是有自尊和脾气的,当下就挥着拳头过去,凤夙轩一时不查,再加上他功夫本来就渣,自然没有躲过去的可能。 他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凤夙临,指着自己挨打的脸蛋儿质问着,“你居然敢打我?好呀,好得很!”,火大之下也回击过去,凤夙临别看人小,比他身子要灵活多了,轻轻一躲,也就躲过了,给身后的随从使了一个眼色,赶紧离开。 他可是储位的热门人选,怎么能和一不长眼的人渣计较?平白堕了自己身份! 凤夙轩肯定不肯罢手,不过他也不怕,这事儿就算捅到父皇耳里,他也站得住里,只是就算要捅,这事儿也不该由他来,毕竟得势不饶人不是什么明君所为! 凤夙轩对着那厌恶的背影呸了两口,嘴里骂着,什么玩意儿?!要不是命好的投胎在皇后肚子,有什么资格和他叫板?别忘了,他娘也是宠妃! 苏倾暖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着嘴角的血渍,稍微一碰,凤夙轩就疼得瑟缩,刚才的胆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夺了过来,自己擦拭着,嘴里骂道:“不得用的东西!” 苏倾暖委屈,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只是现在到底身份不一样了,她想要或者,就得依附于凤夙轩,她乖巧的受着,喏喏的应着错,顺带小撒娇几句,总算应付过去了。 凤夙轩让她自己先回去,自己有事儿进宫一趟,万一那不开眼的小子真打小报告,他也好找他娘商量对策。 苏倾泠看着他不带一丝迟疑的动作,转身就走,他俩不过是权色交易,她付出的是身体和美色,凤夙轩付出的是金钱而已,或许还有她的那一条命。 此刻她有些落寞,江清浅也出来了,脸上带着微笑,趾高气扬的从她身边经过,没有再拌架,吝啬于一个眼神,于她来说,苏倾暖不过是尘埃里的一个小角色而已,哪里还掀得起风浪? 等她真是成为三皇子妃,有的是法子收拾后院儿的女人! 如果苏倾暖识趣儿,看在曾经的交情上,或许还可以给她留一条性命! 那些贵妇小姐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她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可惜,现在的距离相差千万里,自己都觉得臊得慌,很没面子的低下头,用帕子掩着脸快速离去。 孙凝儿边上的姑娘开口问着,“那不是苏倾暖吗?” 孙凝儿夸张的笑了,很是张扬,“你看错了吧!苏倾暖已经被烧死在京兆尹大牢里了!”,那个女人就算是苏倾暖,也回不到过去身份了,她们又拿什么相交呢?贫贱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别说她凉薄,不过是时过境迁而已。 那姑娘也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多做计较,又恭维了几句,然后就散开了。 苏倾泠在楼上把这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淡淡的叹息一声,苏倾暖其人,可悲又可叹!若是以后没有再惹着她,放她一条生路吧! “你在想什么?”,李思问,刚才泠儿的表情似乎并不开心,可是这次的拍卖明明很成功啊。 苏倾泠起身,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罢了!”,她以为她会畅快的大笑,没想到看到曾经的敌人落魄,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愉悦,或许,在心底深处,她还不是一个真正冷漠的人吧! “走啦走啦,我们快去瞧瞧今天赚了多少?!”静仪郡主过来拉她。 到了另外一间屋子,绿姝带领着玉竹秦嬷嬷在点算着银子,还好大部分都是银票,这些贵妇小姐可没吃饱了撑的,带些金子银子的来,当然也有为了显示财大气粗的人,只是个别人而已。 很快,绿姝就把她们交上来的数字总和了一下,看到她自己加起来的数字,都有些不敢置信,微微张开了口,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苏倾泠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李思和静仪郡主都想知道,到底赚了多少,她们想,必定不少,不然绿姝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小姐,一共五百五十万七千两……” “小姐,我们发财了,发财了……”,玉竹高兴地不能自已,又是抱人又是挑的,难得绿姝任由她熊抱着,秦嬷嬷也是一脸的宠溺。 苏倾泠很大方得分给了李思和静仪郡主各六十万两,毕竟她们都占了一成的干股,再加上好朋友的关系,多给一点也无妨。 两人都感觉不能置信,她俩什么都没做啊,从产品到场地到拍卖,都是苏倾泠一手策划的,如果真要说她俩做了什么贡献,就是发了一下请柬。 可是请柬就算自己不发,苏倾泠也会发的啊,相当于她们还是什么都没做。 虽然这么一大笔银子看起来也很心动,可到底无功不受禄,或许是她们都不缺银子,自然不会见钱眼开。 苏倾泠笑盈盈的解释,顺带着捏了捏她俩的脸蛋儿,“你们怎么会没贡献了?这里最大的功臣可就是你们了!” “尤其是郡主,要不是你前后的对比那么强烈,别人会产生强烈的渴望吗?李思也不错,邀请了那么多有钱的贵妇,这都是贡献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是你们该得的!别忘了,这春闺阁可是我们仨儿的合作产业!” 静仪郡主很不好意思,本来这事儿是苏倾泠帮了她,解决了她这么多年来的困扰,没想到自己倒得了一笔银子,李思也是,她总是觉得没有她苏倾泠也能成功。 其实不然,如果以七皇子的名义发请帖出去,那些收到的人不可能不给面子,但是内心深处多少是有些抵触的。 毕竟前些日子凤夙澜才大闹了一场,就算今天人到了,没有活广告,没有人脉,就算她和绿姝吹得天花乱坠,估计也没几人愿意掏腰包。 所以,苏倾泠说二人又功劳,还真不是吹捧。 这么一解释,二人都心安理得的手下了,还笑话着,下次有这么好的事儿还找她们。 苏倾泠却说,“暂时不会有下次了,至少三年之内不会有下次了!” “为什么?” 苏倾泠对着李思笑着说,“奇货可居!”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苏倾泠的意思,要是接下来的时间再来一次,效果势必要差上很多。 其一,这次买的了贵妇小姐自然不会再光顾了,其二,就算来了,也不会花大价钱购买,毕竟这春闺阁能第二次拍卖,自然有第三次、第四次……到了最后,要想在卖个好价钱,可就难上加难了,其三,苏倾泠也有自己的骄傲,就凭那些只知拈酸吃醋挤兑人的贵妇小姐,能买到一次都是恩赐,还想长期享用?只怕她们没有这个福气! “对,她们确实没这个福气!”,免得成天顶着一张花枝招展的脸恶心人。 三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后来,苏倾泠又给了李思和静仪郡一盒彩妆,免费的,两人欢喜的走了。 真是好姐妹,她们想着,以后若是有什么好东西,也定要和泠儿分享。 有时候友情就是这般,只要你拿出诚意,人家自然也会会以十二分的真诚!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宰谁? “小姐,这些银子怎么处理?”,绿姝问着,毕竟还有四百三十多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 “冥,你先拿三百万两去,暗中收购军队所需的物资,我怕万一有人在背后使坏!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不能让阿澜因为物资的问题受累!” 冥其实很想说,小姐,你想多了,爷自己也不差这三百万两,而且,你以为他是一个人去的北边吗?还有白初尘跟着,就跟一移动的宝库似的,差谁也不会差他啊。 可这是小姐对爷的一片心意,他一定要带到!爷知道了,定会高兴异常。 “其余的,绿姝你先替我守着,我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 绿姝看着苏倾泠那张明显有些疲倦的脸,很是心疼…… 凤夙痕那边,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派出去的几波暗杀都受到了重创,到目前为止,收到的消息都是,凤夙澜好好的活着,毫发无伤。 这怎么能让他不吐血,要知道,这次出动的可是精英中的精英,连阡陌两兄弟都出动了,可惜二人不敌,受伤归来,他的暗卫已经去了十之七八,好在的是,九皇子派去的人,不,应该说是皇后或者刘家的人,差不多都是全军覆没。 这才心头舒服了一点儿,可一想到自己本钱啊,就心疼得滴血。 直到阡陌回来,告诉他,凤夙澜身边不止有自己的四大暗卫,还有一白衣高手,就是他阻止了袭杀凤夙澜。 而且,凤夙澜身上带着一些厉害的毒药,他们吃亏,主要就是因为这些毒药。 凤夙痕当下就想到,是不是毒手药王给的?难倒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了那种程度? 想想都觉得可怕,脸色苍白的厉害,估计是自己吓自己的。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尽快把毒手药王给本皇子找来,就说我有第三件事情吩咐!” 他想,只要凤夙澜不是九条命的猫妖在世,断不能有再活着的希望。 而且,自己在朝堂这边也该施加压力,最好能釜底抽薪,断了他的军需,这样,就算他不死,北方的问题也够他喝一壶的。 以为自己想到了妙计,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只能说他现在快被逼到角落里了,急功近利了些。 皇后同样有些着急,或许更着急一些,女人的第六感天生就要敏锐一些,她潜意识里认为,凤夙澜才是她儿子上位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才会冒险下杀手,现在没有成功,心头的忌惮更甚。 朝堂上,皇上努力平衡两方的势力,幸好,他虽没有大才,可是权利还是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目前局面还控制得住。 只是从出征以来,他就没有收到过凤夙澜的消息,自己也听说了小七被暗杀的事情,心头也很是着急,对于凤夙痕和皇后的小动作自然清楚的恨,明着暗着都在打压两派的势力,好在派出自己的暗卫去查看,说是小七无碍,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心慌。 或许年纪大了,不经吓,只要不是凤夙澜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只怕都要胡思乱想,他有些后悔派小七出征了。 天启有那么多的大将,还不至于差人到这个地步?到底是什么原因答应他了呢? 或许是有天晚上,凤夙澜在他面前提起了颜妃,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的说,他觊觎他的皇位,他不屑于继承,他要从他手中抢过。 或许真是宠爱得过了,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只觉得欣慰,如果小七能活下去,天启交给他也未尝不可!只是他活得下去吗? 凤夙澜说,他有解毒的法子! 他信,只要他说的,他都信! 如果他非要这个位置,非要自己来争抢,或许自己助他一程吧!颜儿,你会怪我吗? 他闭上了眼睛,似乎瞧见了颜妃远远的缥缈而来,一袭淡紫色的纱衣,就如她们初次见面那般,淡淡的对他笑着,淡淡的对他点头致意…… 渐渐的,皇上沉迷于梦幻中,头靠着御案睡着了,浑浊的泪水湿润了那黄色的布,赵英走过来,恭敬的开口,“皇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他赶忙撑起身子,背过身用袖子擦着眼泪,原来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走了。 晚上,皇上在睡梦中睡得并不踏实,他梦见了凤夙澜一身鲜血,全身是伤,浴血拼杀,人山人海在他面前倒下,没有尽头…… 只是他那剑下的鲜血从身后染到了天涯…… 他霍然睁开眼睛,发现额头满是大汗,赵英赶紧地上一张手帕,也不多言,他问,“什么时辰了?”,他看起来精神很差,本就苍老的面容看起来更显疲惫。 赵英恭敬的回答,“皇上,早朝的时辰到了……” 宫女次第进来,等他洗漱之后,勉强精神了些,坐在金銮殿上的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睥睨这下方,这一刻,帝王的气度尽显。 他到底被梦惊着了,随便寻了个理由,把大皇子和九皇子都训斥了一番,两方的心腹都没有求情,看皇上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心情差极了。 低下没人敢开腔,皇上训着训着也就没乐趣了,很快就宣布下朝。 回到御书房,赵英给皇上说道:“皇上,苏二小姐求见!”,本来宫外女子是不能随意进宫的,更何况是求见皇上,只是苏倾泠拿着的是凤夙澜给的令牌,谁敢拦着? 皇上一愣,她来干什么?本想不见,转念一想,或许她手中有小七的信息,也就见了她。 “听说你举办了一场什么拍卖会,赚了不少银子?”,他记得这丫头挺财迷的吧。 苏倾泠心道,果然如此,不过她也镇定,恭敬的掏出怀中的银票,让赵英呈了上来。 皇上让赵英放在一边,只是瞥了一眼,问道:“这是为何?” “没有为什么?”,难倒她能说,怕你听信别人说了什么谗言?反正如果银子注定有一部分保不住,那么她也要利益最大化。 皇上多年的老狐狸,其实能猜出小姑娘心中的七七八八,她能想到此已经不错了,这银子,自己且先收着,等着她和小七大婚的时候,再还回去就是了。 苏倾泠见皇上没有多问,也没有解释的心思,她转身就提出告辞,皇上却叫住了她。 “皇上还有何吩咐?” “小七可曾给你送过家书?” 苏倾泠点头,凤夙澜从出发开始,每日一封,从不间断,现在都有二十多封了,没想到日子过得那么快,心头越发的想念的紧。 皇上心头可就没那么平衡了,死小子,亏得自己从早担心到晚的,一封信没有,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问苏倾泠,信中可曾提过他? 苏倾泠很想昧着良心说提了,毕竟老人家嘛,多少得照顾得些,只是这老人家不同于常人,他还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帅,如果交自己叫出那些信,还真没办法。 干脆实话实说,凤夙澜半个字都没有提他。 她恭敬但不谦卑的答道:“不曾提过!” 皇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这臭小子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他让苏倾泠回信,让臭小子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写一封信回来。 不然面子往哪儿搁啊? 苏倾泠很是无语,老头儿,阿澜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你还需要再提及吗?只是她不会明显再在他伤口上补一刀,只是答应了下来,至于凤夙澜到底要不要写,她才不关心呢。 皇上看苏倾泠心不在焉的样子,大手一挥,让她也滚蛋了,眼不见心不烦。 苏倾泠很识趣儿,非常淡定的出宫回家,毒手药王早早的等在了那儿,有些忧愁,也不知他在烦什么。 苏倾泠是从来没见过他这模样,问着,“老头儿,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毒手药王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去见了凤夙痕,对方对他提出了第三个要求,这次还故作宽容的给了他两个选择。 其一,宰了凤夙澜;其二,杀了苏倾泠! 这两难的选择真让他揪心啊,一个是自己的弟子,一个是弟子的相好,碰谁都不对啊,而且这俩都是小狐狸,贼着呢! 可是凤夙痕却搬出了他娘来说话,目的就是为了堵住毒手药王的口,一想到那故去的女人,毒手药王的心总是软了两分,每每回到到她在自己怀里死去的模样,总不是滋味儿,她说,请他照顾好她的儿子。 这些年来,总算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只是孩子大了,到底没有按她想的路走,凤夙痕并不是心善之人,别看他表面温润,实则做事辛辣之极,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能牺牲的人,包括他自己。 偏偏他又十分擅长演戏,尽管毒手药王看穿了他的面目,每次见面,他还是保持着谦恭,看起来就虚伪得慌。 这次提出这么棘手的问题,毒手药王当下就拒绝,可是凤夙痕偏偏有搬出他娘,堵得他哑口无言。 满腹心事的回到徒弟这儿,头顶的头发都被他抓掉不少,纠结得要死,看到苏倾泠回来,更是跟苦瓜差不多。 他说:“乖徒儿,师傅要是做了一件错事儿怎么办?” 他问得很心虚,因为如果非要宰一个,还是宰凤夙澜好了,那病小子,反正从来也没给过他好脸色,还不如死了算了,他的宝贝徒弟还好找更好的男人,他毒医谷可有一大把一大把的青年才俊,随便脱出来一个也不差。 苏倾泠挑眉,道:“你是泡小姑娘被人家父母逮住了,还是上青楼没付银子?” “呸呸呸!小丫头你乱说什么?!”,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真是没大没小。 “哟,老头子,您老那么厚的脸皮还会羞愧吗?”,苏倾泠就爱刺他两句。 “死丫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真去宰了你家那小白脸!”,他得意洋洋,反正他挺看不惯那小白脸的,宰了也不心疼。 苏倾泠半眯着眼,问着,“你要宰了谁?”,阿澜吗?他敢!老娘先灭了你! 毒手药王瞧着那眼睛里闪烁着的小火苗,心头就发毛,他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不过还这有人想宰了他!” 不需要多做提示,苏倾泠大概也能猜出是谁的意思?不过就是不知那位哪来那么多的信心? 别忘了,毒手药王的武功并不算高,就算毒术厉害,那也得有机会下! 其实苏倾泠压根儿就没想到,凤夙痕针对的压根儿就不是凤夙澜,经过几次的暗杀,凤夙痕已经相当的清楚,凤夙澜暗中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多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这边损兵折将,他那边倒是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是死了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知道得这么清楚,却还要毒手药王去杀凤夙澜,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除非脑子进了水才会那么做。 可是他就这么做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知道毒手药王和苏倾泠的关系,也定然清楚他会把事情抖落出去,苏倾泠去北方找凤夙澜的机会就很大,而要抓住或者杀害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要容易得多。 无论苏倾泠被杀或者被抓,于他来说,都是天大的好处,没道理不干,而且这事儿只要不在京城发生,那么他几乎可以撇清自己,利大于弊,这一招不可谓不好! 苏倾泠暂且还没有想到那么多,不是她不聪明,而是关心则乱,提到凤夙澜,她总归是容易着急些,她问道:“你答应他了?”,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那模样像只凶残的母老虎,如果毒手药王回答是,她就会一口吃了他一般。 老头儿很识趣儿的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闪躲,他偏着头不看苏倾泠,回答道:“当然没有!老头子是这种不分好歹的人吗?” 苏倾泠:您老分过好歹吗? “那你到底答应了什么?”,苏倾泠没心思和他多墨迹,死老头儿,重要关头唧唧歪歪。 “我想了想,如果我不答应,凤夙痕那小子还会找别人,所以我一面答应了下来,一面带你去找病小子,怎样?” 毒手药王坚决不承认,他是要跑路,毕竟凤夙痕那小子手段狠辣得厉害,要是知道自己哄骗了他,肯定会给自己使绊子。 虽然不惧,却也麻烦,而他老头子,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了。 苏倾泠心头也在计较,凤夙痕会不会打其他的主意,心头总是有股不安的感觉,可是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又觉得没有什么不适。 而且,毒手药王把寒毒的解药的药方交给她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已经研究得七七八八了,能找代替的药材也找到了,只是独独差一位叫做凌霄雪莲的,本来七彩灵芝也是可以的,只是她两次中毒用去了一大半儿,剩下的一点儿,拿来配药,不知道药性有多少,对于凤夙澜的事情,她一向是慎之又慎,不肯冒半点的风险。 所以,这寻找凌霄雪莲势在必行,而且这雪莲于凤夙澜来说真是不错,拔毒之际,还能强身健体,因为药效不同,更适合他的身体。 就算没有这次机会,两年之内,她也是要去北方一趟的,毕竟这边有一座高大挺拔的雪山,找到凌霄雪莲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她当下就决定道:“老头儿,就照你说的做,不过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但是若是阿澜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的胡子全部扒了,再烧光你的头发!”,说完,她还哼了两声,威胁的意味儿正浓。 毒手药王想,果真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他这徒弟,既是小人也是女人,简直不能与她计较,不然真会气死自己的,应了下来。 也幸好苏倾泠有了这一番计较,才无疑之中避开了锋芒,不得不说,有时候运气就是那么重要,也是实力体现的一种。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伏杀 苏倾泠交代好家里的事情,把玉竹和秦嬷嬷都留下了,让她们好生照顾倾尘,若是后院儿的女人敢来挑刺儿,直接放狗咬她们,或者打出去也行! 玉竹听闻小姐要去北边,当下就急了,鼻头一抽一抽的,那里兵荒马乱的,哪里是她一个娇弱的姑娘能去的,磕着蹭着一点儿皮儿,她都会心疼得要死,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苏倾泠见她着急的流泪,心下感动,反而笑着劝她,说是没事儿的,绿姝和冥都会跟着去的,不会有危险! 可是玉竹还是有些不放心,吵嚷着她也要去,苏倾泠自然不同意,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她劝住了。小丫头自己不能去,就只能拜托绿姝尽心尽力一点儿,把小姐生活上的一些细节都告诉了她,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串儿,绿姝都一一记在了心头。 苏倾泠很想告诉这单纯的孩子,她不是去享福的,只是看着这丫头的一片赤诚之心,到底不忍心拂了,也就随了她去。 倒是秦嬷嬷,难得的红了眼圈儿,她多少还是镇定些,对于小姐的决定,她从来不置喙,遵从就好,只是再三的叮嘱着她:“小姐,这外边可比不得家里,你好生保重着自己!家里你放心,老奴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有了她这句保障,苏倾泠心头才踏实了一些,毕竟小不点儿还小,没人照看怎么能行?侯府里的人她都信不过,包括她那便宜老爹。若是有人使坏,说不准会暗中吃一些亏,但是有秦嬷嬷的照看就不一样了,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没些手段心机怎么能成? 安排好家里之后,第二日四人早早的就出发了,他们前脚一走,凤夙痕和凤夙临差不多同一时刻得到了消息,别以为只有凤夙痕一个聪明人,能与他旗鼓相当的,难倒会是傻子吗?光凭皇后和刘家,那是肯定不行的! 毕竟后宫不能参政,这顶大帽子,皇后可不敢让人扣下来,至于刘家,在朝堂上说得上话,但是要说势力极大只手遮天什么的还差得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是凤夙痕没有成功,他在后面补一刀就是,别以为天下人就凤夙痕一个聪明人,捡漏?他也会!而且玩儿得极为熟练! 对于这件事情,林正一直是持反对意见的,他劝谏了凤夙痕很多次,让他放弃这个法子,博得皇上的欢心,政见上突出些才是稳妥的法子。 毕竟没有哪个当爹的愿意看到兄弟阋墙,而且凤夙澜还是皇上最宝贝的儿子! 本来就是一病秧子,皇位如何都落不到他头上,把心思放到他身上,纯属浪费,凤夙痕解释说,或许他有了解毒的法子,那他就是威胁了。 林正又说,如果能有解毒的法子,那么破坏这个法子才是上策,比起最低级的袭杀,至少要好得多,可是这次凤夙痕怎么也听不进去。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嫉妒凤夙澜,嫉妒他得宠!恨不得他马上就死!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男人,哪怕他平日里再清醒,此刻也别指望他做事儿有章法,林正对于他的不听劝解,有些心灰意冷。 曾经亲近的祖孙俩,关系不似往日那么融洽了,偏偏凤夙痕还要作死。 大部分男人都以为,联姻是修补关系的最好方式,林漪喜欢他,那么他娶林漪,定能消除外公对于他的那些微末意见。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林漪从前喜欢他,现在未必喜欢,小姑娘在端午宴上被羞辱得还不够惨吗?稍微有些自尊心的,都容不得别人那么打脸。 当时没有发作,一是因为林家的家教好,其二是看在从小的情谊上面,可是他此刻提出要娶林漪,这算什么? 施舍还是交易?! 林漪听闻的时候,心真真儿是凉透了,她早知道自己在表哥心头没有分量,却也没想过,薄得原来可以随意利用随意交易。 林正对他也真心失望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伤害林漪两次,自家的孙女儿自家疼!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凤夙痕的请求。 见这条路行不通,他只好直接对上林漪,小姑娘的心总是莫名的要软些,可是对于不要脸的男人,凭什么呢? 林漪没有像往常那么兴奋,脸色始终是淡淡的,没有了以往的热情。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林漪想,她真的放下了,现在对着凤夙痕,可以平淡的瞧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的羞涩,也没有过往的心酸,似乎过去的那些年,就如过往的云烟,淡了也就散了。 只是此刻在脑海中浮现出那精壮的黑衣男人,她浅浅的笑着,浮现出两只小小的梨涡,摸了摸头上那只淡淡的珍珠钗,那是冥送她的第一样礼物,真好! 凤夙痕借着以往的事情牵动过往的回忆,可是林漪始终不答话,或者说懒得跟他搭话,有的错误犯过一次就可以了,那叫单纯,可若犯了两次,那就只剩下一个字——蠢! 她并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知道什么才是自己该抓住的! 等到凤夙痕说得口干舌燥只是,她也只是叫落儿给他添了一杯茶,待到他自己说得都没有意思的时候,林漪才淡淡的开口,她只说了四个字,“覆水难收!” 凤夙痕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觉得真不可思议,难倒这就是报应?他虽然这次同样不是多真心想要娶林漪的,只是听到她直白的讲了出来,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再无脸面呆在这里,礼貌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匆匆离开了丞相府! 林漪看着那慌乱而又有些浮躁的脚步,没来由的叹了口气,怨得了谁呢?缘分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他们俩或许就是无缘无分的那种吧,因为从来没有过真心! 落儿听她叹气,以为又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略带紧张的开口,“小姐,你没事吧……” 林漪淡淡的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儿?只是发现以往太执着了!” 林老夫人匆匆而来,听清楚自家孙女儿的感叹,才放下了心,刚才还真怕她拎不清,痕儿那孩子,就算是她外孙,她还是得公平的说一句,真的不是良人。 “回吧!” 老妇人没有惊动屋里的人,依着原路返回了,脸上的笑容彰显出她比来时轻松…… 林漪瞧了瞧外面温暖的阳光,撇着那在阳光下绽放的花朵,心情颇好,她想,出去走走,和过去的一段经历正式来个告别。 今日,她格外的轻松,原来,卸下感情的担子,才能无所忌惮的去放肆想念一个人,她双手搁在胸前,在心头默念,“冥,我很好……” 那边,在路上赶路的某个汉子,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边,胸口一暖,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想,等到这件事解决之后,差不多应该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人前了,不再以暗卫的身份出现,他的女人,他会以最大的诚意求娶。 这就是他和凤夙痕的不同,自己的女人自己都不疼,那还是男人吗? 扬了扬手中的马鞭,一阵尘土飞扬…… 突然的加速,马车也跟着颠了一些,苏倾泠靠着假寐,不舒服的睁开了眼来,绿姝掀开厚重的帘子,问道:“怎么了?” 冥有些脸红有些尴尬,难道说他刚才想女人想激动了,然后手一抖吗? 那还不铁定得被笑死,敛下心中所想,答道:“没什么,刚才不注意,颠在了石头上!” 苏倾泠心头总隐隐有些不安,说不出来为什么,可是她的第六感一向强烈,清澈的眸子里泛着冷清,她吩咐着绿姝,“小心些!” 绿姝其实不用她吩咐,也知道小心些,毕竟在刀口上讨日子的人,若是不细心,随时都会变成亡魂,而她不仅没死,反而活得好好的,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本领。 她安抚着苏倾泠,“小姐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好您!”,她真诚的说道。 苏倾泠于她,不是单单只是小姐而已,凤夙澜曾经给她的,是生命!因为他救过她,却让她做了杀手!而苏倾泠给她的,是尊严!让她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个世上,哪怕时间不长,可总归是干净的日子,和没名没姓的在黑暗里浑噩一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 她感激凤夙澜,可是更感谢苏倾泠! 因为后者才是让她真正的重生! 苏倾泠了解她的心意,她勉强笑了笑,“哪有这么严重,不是还有冥吗?毒老头儿走得也不远,我要是死了,他可就没弟子了,放心好了!” 只是心头那不安越来越的强烈,可是偏偏离开的这两天,半点屁事儿都没发生,更别说有小流氓看她美貌上前调戏两句的,可是没有问题,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绿姝被这么一提,心头不仅没有放松,更是警惕性大增,小姐虽然不会武,可是警觉性却异常的强烈,她说会有事儿发生,十有*都会。 只是这次,她真希望是错误的! 她这条命折损了没什么,反正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但是小姐不一样,她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在后头,还没有和前主子成亲,还没有生宝宝…… 啪啪啪,绿姝拍打了自己脸蛋儿两下,都在胡想些什么,都是还没有发生的问题,真是混账!自己居然想着小姐去死? 苏倾泠拉住她作乱的手,轻声呵斥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绿姝有些讪讪然,不自然的答道:“有些犯困,醒醒瞌睡!” 她又掀起帘子,半个身子伸了出去,对冥小声说道,“注意些,我心头总感觉不对!” 冥早已经收起了嬉笑的脸色,一路上过来,他也发现了不同,安静的太不合乎于寻常,就算这里是荒郊野外,没有多少人家,可这临近中午的,总该有人煮饭,可是从远及近没有看到哪家屋子有袅袅的轻烟升起,甚至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了,诡异莫测! 反常即有妖,冥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毕竟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位身娇肉贵的娇小姐! 他放下了手中的马鞭,慢悠悠的赶着,实则六觉都放大到极限,手不知何时捂上的剑柄,若是一个不对,也好做出应对! 马车蜿蜒进入了峡谷口,冥往前看了看,两边都是高山,多余的小路都没有一条,这里是太好的伏杀地点,由不得他不仔细! 当下对绿姝说道:“都中午了,我去找些吃的来!”,实则他们还带着干粮,这么说也不过是不想引起苏倾泠的恐慌。 绿姝只他心意,只说让他快去快回,她照看着小姐。 “小姐,要不先吃点干粮垫垫肚子?”,绿姝解开包袱,里面还装着一些精致的小点心,是玉竹做的,当时还说多做点,怕小姐路上饿着了。 苏倾泠其实没什么胃口,只是她不忍拂了绿姝的心意,依着她拿着一块儿,轻轻咬上一口,本是口齿留香的糕点,现在却味同嚼蜡,随意吃了点,不肯再吃。 她淡淡的道:“你吃些吧,补充体力!”,她自己又阖起目来。 心头想着,毒老头儿走到了哪里?凤夙痕有没有派其他人去截杀阿澜? 满脑子都是在担心这些,哪里还有胃口,再加上两日来的疲倦,整个人精神差极了。 绿姝心疼她,可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苏倾泠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就是在静水山庄过得再艰难的日子,也比这两日好! 而且她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心头的压力更甚,她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她担心凤夙澜很担心!就如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爱凤夙澜! 总以为心头是淡淡的喜欢,怎么会是爱呢?她这么薄情的女人,会爱吗?能给凤夙澜一丁点儿回应,这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努力! 可是直到他离开,她才发现,凤夙澜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温热了她的心,没没有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是等到他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不管是他撒娇也好,卖萌也好,霸道也好,无赖也好,他怎样都好! 得知他有危险的那刻开始,她的心就一直提着,明知道他身边有无数暗卫,明知道狡诈如白狐狸也跟随着,可是担忧的心从来没有停止过。 她想,这样的感情,比起淡淡的喜欢要来得深刻,如果这就是爱,那么她会承认,她爱他,很爱! 阿澜,当我穿越过天启大半的领土,来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苏倾泠还没来得及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危险就渐渐靠近…… 原本埋伏在峡谷中段的杀手等得没有多少耐心,冥又过去查看,领头的阡陌二人心想,大概不好,以冥的功夫,就算不能完全发现他们的埋伏,多少也会看出些不对。 与其被动的被发现不如主动的跳出来,吸引开他的注意力,剩下的人直接包抄过去,这样一来,把冥和绿姝分开,他们这么一大群杀手,要是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也不需要回去见凤夙痕了,直接自刎谢罪! 计划得很好,也诚如他们说想,冥发现了他们之后,却没有多做纠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返回至峡谷口,然后带领苏倾泠逃命。 他知道,苏倾泠落到这些人手里,最终的下场无外乎两种,一种是直接杀了,另外一种是用她威胁爷。 无论是那种,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被抓 可是阡陌既然打定主意要缠住他,更甚者留住他,就不会简简单单的出手,陌带领一队人马直接袭杀过来,有十几二十个之多,冥的功夫虽然要高些,但是还没有超出绝顶高手的范畴,人数的倾轧对于他来说还是有效果的。 他现在是有苦难说,自身难保,手下越发的狠,可是眼见着另外一黑衣人带领着另外一支小队往峡谷口包围,他就叫苦不迭。 期盼着绿姝不要好日子过久了,连杀手的基本判断力都没有了。 心下着急,又传递不出去信息,陌又步步紧逼,一个不小心之下,他的胳膊被剑刺翻了皮儿,红色的血液在黑衣上并不明显,他皱了皱眉,不在多想,用心的应付起敌人来。 此刻他也不管什么江湖规矩,能活命的就是好规矩,他武功高,再加上有毒药在手,一时间陌拿他也没办法,相互僵持着。 冥冲不出去,可也杀不了陌! 当下,他放出了幽冥宫的信号,期盼他的人能瞧见,其实他也知道这有些渺茫,因为幽冥宫大部分人都被他派出去了,毕竟当日苏倾泠交给他三百万两银子,就算只换了一部分军用物资,却也不是小数目,别人信不过,所以他现在手里真没什么人可用。 陌是不知道的,他一看到那信号发出去,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他们现在占的可就是人数的优势,若是这一优势都没有了,那么后果…… 立马派人去通知阡,速战速决,这边也越发的阴狠,想要在冥的人到来之前拿下他,这可就悲催了,冥的压力突然大增。 若不是他坚毅的性子,只怕已经快撑不住了。 绿姝原先也是冥的人,从她手下出来之后才到的苏倾泠这里,所以对于幽冥宫的信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立马就知道,前面有埋伏,而且埋伏不小,不然冥是不会通知其他人的,他很骄傲! “小姐,前面有危险,您跟着奴婢,先找个地方避一避!”,硬出头不是好办法,没有武功的劣势这时候再明显不过。 她想,她就算没有武功,有轻功也好! 可是这时候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苏倾泠刚跳下马车,还没来得及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阡带着杀手就过来了,把两人围在中间,渐渐逼近! 苏倾泠此刻反而镇定了下来,比起惶惶无措来说,危险摆在明处于她来说更好,因为看得见的危险,总归有法子应付,但是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她抬起头,平静的对视着那领头之人,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她说,“我见过你!” 这双冷淡得不像活人的眼睛,她曾经见过,就是在皇宫的那次,她非常的肯定,到了此刻,她才知道,凤夙澜当初对凤夙痕下手是在正确不过的了。 渣男,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对上,只是隐隐和凤夙澜有些不对付,他就敢做出下作的事情来,果真是渣得没有下限! 当然,苏倾泠除了在心头咒骂他两句,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 倒是阡有些被引起了兴趣,那张面瘫的脸在黑巾下变幻了一番,这个女人居然认出了自己?真正是不可思议! 心下哑然,他不置可否,只是冰冷的说道:“苏小姐,我家主人请您回去做客,您是自己走,还是我帮你?” 所谓的帮,不过是五花大绑之类的,总之,苏倾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她苦笑一声,这还有得选择吗? 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凤夙痕还真看得起我!” “小姐!”,绿姝唤道。 “绿姝,敌我悬殊,别做无味的挣扎,你快些离开!”,苏倾泠命令她,既然自己已经没有逃出去的希望,何苦连累绿姝。 她不一样,她有武功傍身,逃出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而且一个丫鬟,对方必定不会付出全力,毕竟她的作用有限,这般算计下来,绿姝活下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阡桀桀的笑了两声,或许平日里没怎么笑过,那声音听起来干瘪刺耳,“苏小姐,我有说过她能走吗?” 大刀一挥,直指绿姝! 绿姝唾弃的鄙视着他,她喝道:“本姑娘是走是留,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也不客气,立马就拔剑相向。 苏倾泠叹息一声,哎,丫头,何苦呢? 阡没有吩咐,这些黑衣人没有过来,苏倾泠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瓷瓶,看起来很精致,绿姝看她的一瞬间,苏倾泠对她点了点头。 丫鬟都拼了,她这小姐要是贪生怕死的认命,岂不是对不起绿姝的一腔热血。 只是,她手中的迷药效果到底怎么样,她还不清楚! 她是医者,迷药春药毒药之类的,虽然有所涉猎,却也是刚刚起步,这一瓶还是根据毒医谷的毒经炼制的。 以前看天龙八部的时候,总觉得西夏一品堂的人,拿出一瓶悲酥清风,迷倒了整个杏子林的人太了不起,她现在没有这么大的指望,只期盼这药能给力一点儿,让他们身软乏力,绿姝能多拖一刻两刻也是好的。 相信冥的人会尽快敢过来,所以她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担心,而且若真是被凤夙痕擒住了,她还有同归于尽的法子。 只是她想活着,暂时不予考虑。 阡的功夫本来要比绿姝高些,男人的体力也好好些,可架不住绿姝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这是阡从别人身上很少见到的。 敌人,未必不值得惺惺相惜!虽然自己看不起女人,可是面前拿剑刺他的女人却与众不同,刷新了他的观点。 此刻间觉得,她若是死了,未免有些惋惜,但是要他放过她,那也是不可能的! 罢了罢了,就让她多活过一时三刻,等到他和她打得尽兴的时候,就是她命归黄泉的时候! 绿姝不怕死,但是她厌恶面前这个男人戏耍他的态度!下手又凌厉了几分,加上苏倾泠放的毒药,几刻钟之后,两人之间的差距隐隐有些拉平。 阡认为,人在莫大的压力之下,有所突破是再正常不过的,而他也在这场战斗中有所收获,毕竟女人的思维模式不同于男人,那么出手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苏倾泠不会武,看着自然是干着急,她瞧不出两人到底谁更厉害些,再加上身边还有那么些人围着,心下也着急,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可以,谁又愿意死? 她此刻间埋怨起毒老头儿来,死老头儿臭老头儿,知道她有危险,还要分开来走,是不是怕她死的不够快? 毒手药王委屈:丫头,是你要求分开走的! 又怕自己的情郎有事儿,这可又埋怨起他来,他老人家也很委屈诶。 本来赶出一段距离的毒手药王也瞧见了冥的信号,心下暗道糟了,那丫头肯定出事儿了。 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得赶紧回去救她,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徒弟,可别就这样玩儿完蛋了,毒医谷后继无人,他可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策马往回奔,指望那丫头在关键的时刻能脑子放聪明一点儿,千万不要对着干,只要留着一条小命儿,再艰难,他也得把她就出来! 冥边打边撤,两队人马居然以这样的方式会合的,可是他的人却迟迟没来,陌揶揄着,“小子,感情刚才你是吓唬我啊!” 好怕怕哦,难得他刚才还真为此紧张着,眼见从中午打到天黑,冥的人都没有来,才意识道自己被骗了。 冥非常鄙夷,“自己蠢就不要赖别人!” 苏倾泠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陌瞪了过来,苏倾泠回瞪回去,怎样?难不成还比谁眼睛大? 反正走是暂时走不了了,她靠着马车站着也累了,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们要打就继续打,本姑娘不奉陪了,先去睡一会儿!” 好在马车够大,她也是个爱享受的,里面铺的软软的,睡起来很是舒服。暗自唾骂自己,真是蠢死了,早该进来的! 其余的杀手看着她登上马车,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姑娘,您是不是心太大了点儿,这种情况还能睡得着? 苏倾泠的肚子咕咕的响了起来,中午本来就只吃了两口点心,此刻已经饥肠辘辘开始打鼓了,她探出一个脑袋,吩咐道:“你,去山上抓几只野鸡什么的来,本小姐饿了!”,她随手指了一个靠得近的黑衣人。 那人一脸的茫然,不可置信的指了指,“我?” “不是你还是我啊!”,苏倾暖心头咕哝,“凤夙痕的人都这么蠢的吗?” 那人蒙着的面皮忍不住抽啊抽的,不由鄙夷,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呢?阶下囚还敢提意见,真是不知所谓! 苏倾泠也不是说真要吃那些,饿一两顿不会死人,只是她不能明着来,还不能暗中折腾吗?她只是幽幽的陈述这一个事实,“你们的主子爷是想抓我回去吧?可没说过要虐待我吧!我这要是饿坏了,你们可担待得起?就算是人质,我也是高级别的人质,别想随便那点吃的就来忽悠我!姐要吃肉,懂否?” 此刻,打架的四人早已经停了下来,冥和绿姝走过来,守着马车,阡陌跟那人说道:“听她的,去捉些野味来!” 反正他们三人也已经是阶下之囚,自己人多势众,也不怕他们生出什么心思,说到底阡这人隐隐还是有些自傲的。 苏倾泠扶着绿姝上了马车,让冥也上去,后者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不愿意上来,她也不逼,只是偷偷给了他一瓶疗伤的药,嘱咐他好好服下,人在屋檐下,暂时低一下头。 她一向是识时务的,同样给绿姝为了疗伤药和水,绿姝还想说些什么,苏倾泠阻止了,让她好生休息。 其实她知道绿姝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己辜负了她之类的,苏倾泠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她清楚的知道,不是绿姝没保护好她,而是她连累的绿姝。 对于凤夙痕那人渣,苏倾泠恨的是牙根儿痒痒的,但是目前敌强我弱,没有办法,就是不知道回了京城落入凤夙痕手里会怎样? 说是在的,她生得娇贵,就没吃过什么苦!要是她真被大刑伺候什么的,还不如死了来得干脆,当然,凤夙痕别想逃脱,以她最后的手段,要拉得和凤夙痕同居浴巾也不是不可能。 阡陌抓住了人并没有大意,前几次血淋漓的教训告诉他,只要没有把人交给主子,就有生变的可能,他必须无时无刻的防范着。 这次出门,他可是立了生死状的,在爷跟前再三保证,不成功就成仁! 所以他一刻也没有放松,待到自己人把野味拿回来的时候,阡陌二人盯着他们亲自处理,别说冥能靠近,就是上前一步他们也是警惕着,苏倾泠过来也不例外,他们小心得过分。 苏倾泠原本是想让冥在吃食上下点儿药的,可是他们防守得这么严,压根儿就没有机会,难倒老天真舍得她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回去被渣男欺负? 想想就心头怄得要死,她和冥在边上升起一堆小火,两人相对无言,她往后一样,躺在地上,盯着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真漂亮。 像现在这般悠闲的看星星,貌似是前世的事情了吧,隔得真遥远,脑海中的那些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老头子师傅,师兄,师弟,他们在那个时空好吗? 想必是好的,没有她闹腾,不知有多开心呢! 冥不说话,只是盯着火焰在看,不时的用树枝拨弄了两下,他沉思着如何才能脱困,最不济,要留下线索告诉爷。 阡拿着烤熟的野鸡过来,递给苏倾泠,黑乎乎的一坨,着实看不出来它的原型,本能的有些嫌弃,指了指它,“你就让我吃这个?” 看起来貌似还不如她的干粮呢,阡很冷淡,一句话都没回,然后拿着野鸡转身就回。 苏倾泠也知道,他不同于其他黑衣人,可是要不要这么高冷啊,屁颠儿屁颠儿的走过去,说是非要挑一只看起来最顺眼的,阡嫌她烦,让她赶紧挑。 整个过程都没有机会下手,最后只能装模作样的拿了一只回来,她撕下一只鸡腿儿,拿进马车给绿姝吃,自己吃了另外一只鸡腿儿,剩下的才是冥吃的。 虽然看起来不怎的,味道倒还不错,苏倾泠吃得很满足,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对策。 陌比起阡看起来要张扬一些,他过来警告道,“别打歪主意,否则要你好看!” 凤夙痕在京城已经得到了阡陌传来的消息,说是很已经抓住了苏倾泠,他自己都意外于这次的顺利,为了避免徒生变故,他吩咐尽早把人给弄回来。 只有到了他的地盘儿,他才会放心,不过隐隐还是有些得意,这次抓住了凤夙澜的命根子,就是不知道他会怎样? 老头子再喜欢他又如何,想把皇位传给他又如何? 他凤夙痕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不得不说,平日里把本性压抑得久了,性格都有些扭曲了,先别说凤夙澜远在几千里之外,和他的决斗尚在后面,先处理眼前才是根本。 别忘了,现在朝堂上相持不下,支持凤夙临的人不少,毕竟他也是嫡出,名正言顺上并不输他,而且,皇后还活着,刘家也是助力。 朝堂上最近接二连三的请奏立太子,皇上都以各种借口退了,却是有人在说,天启正处于战乱之中,立太子是为了国之根本。 皇上被逼无奈之下,隐隐透露出,目前朝中皇子,最得他心的就是七皇子,除开之外,九皇子凤夙临也可堪大用。 皇后可高兴透了,毕竟自己的儿子才是得帝心的那个,至于凤夙澜那病秧子,能活几年? 有人高兴就有人愁,凤夙痕自然心头是怒火万丈,他无数次想闯进御书房问他的父皇,他哪里不如凤夙澜和凤夙临了? 老七是个病秧子,专横霸道,于国于家做过什么贡献?他绝对不愿意承认,他是不如凤夙澜的! 老九呢,不过是一个不足弱冠的少年,刚入朝堂才多久,半年都没有,能有什么眼界?父皇真的是老糊涂了,才会属意这两人。 凤夙痕想,京城的禁卫军在他手中,如果皇上当真把皇位传给了其他人,那么他不介意用其他强硬的方式得到自己该得的。 目前,他还没有这种打算,一是他顾忌名声,二是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说白了,凤夙痕就是那种婊子心态,既想要实惠,也想要名声,可是天下间哪里有全是你占便宜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救兵 苏倾泠这边,对于阡陌要他们连夜赶路颇有微词,她吩咐冥,找个机会赶紧溜掉,集合了大队人马再来救她,别做无用的挣扎。 冥不再坚持守在她身边,毕竟苏倾泠说得也有道理,对她点了点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再次出手,这次只为自己离开,目标明确就简单得多,再加上夜色黑暗,防御虽然严密,但是阡陌不可能时时刻刻主意到他,有心换无心之下,冥付出一定的代价,还是顺利逃脱了。 他半刻也不敢停留,立马前去搬救兵。 毕竟苏倾泠多被扣留一刻,危险就多了一分。 陌性子急,见冥成功逃脱,无疑于他来说就是耻辱,上来就呵斥那些侍卫是饭桶,又警告苏倾泠识趣儿一点儿,阡让他别多生事端,只要苏倾泠还在他们手上,跑了一个冥算什么。 苏倾泠很识时务的没有辩驳,她可不想成为炮灰,呛人也是得分场合的,她舒服的躺在马车里,绿姝很着急,苏倾泠告诉她,着急是没用的,还不如保持着体力,万一有人来救她,尽量减少他们的拖累。 不知是苏倾泠真有穿越大神眷顾,还是说运气好得爆表,在他们出了峡谷,赶了个二三十里的路程的时候,还真让冥遇上了救兵。 “四爷,苏小姐被抓了,请您赶紧去救她?”,冥简单扼要的求救。 原来冥遇上的是正从南庭赶回来的凤夙晗,身边依旧跟着灵素美人儿。 凤夙晗本来是去南庭找紫灵神水的,说实在的那是啥玩意儿,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来这里,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灵素作为南庭公主,知道的其实比他多不了多少,只知道那不仅仅是种灵药,更是南庭的国宝。 如果凤夙晗打它的主意,敢去偷或者抢,绝对会没命的,灵素喜欢他,是真心实意,自然要阻止,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做寡妇,虽然凤夙晗并没有答应娶她。 她很自觉的缠了上来,一方面打着培养感情的旗号,一方面阻止他盗窃或抢劫。 凤夙晗本来就头痛这个女人,武功不差,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杀不得,很是忧心,可是更忧心的还在后头。 他虽然人在江湖,可到底是天启的皇子,人脉渠道都是有的,放在小七跟前的更是不少,很快得到了天启北方战争的消息,小七作为主帅出征。 而且,另外一条消息还说,凤夙痕和凤夙临的太子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凤夙晗都非回国不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立马决定离开南庭,因为他隐隐的知道,这次战争的背后,貌似还有南庭的影子,不出意外,南庭会乘火打劫一番。 他不能容忍小七有危险,所以必须回来,和他通过信之后,得知他无碍,才稍微放心了些,知道有白狐狸跟着,才稍稍放心些,其他不说,白狐狸的功夫还是很高的。天下间能超过他的,单只手都数得过来,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罢了。 凤夙澜信上告诉他,赶紧回京城,保护苏倾泠,他怕皇位之争,有人不开眼的用苏倾泠做棋子,虽然留下了冥来保护,应当可以应一应急。 哪知苏倾泠折腾出一个拍卖会徒生变故,幽冥宫的人出动了十之*,现在苏倾泠的身边空虚得就是个壳子。 就如他预料一般,凤夙痕出手了,而且直接就是对苏倾泠出手。 凤夙晗听冥说完异常的愤怒,丫的,小七才托付他,凤夙痕就打他的脸,当他的面子是纸糊的吗? 愤怒之下的汉子,压根儿就没想到,其实凤夙痕的计划貌似更在之前,自己的出现,才是凤夙痕的异变。 立马,凤夙晗召集人手,先尾随上去,等到人到齐了,再狠狠的给凤夙痕一个教训,丫的,让他生坏心眼! 毒手药王紧赶慢赶的赶上了,他没有和冥他们碰上面,直接找上了阡陌他们,对于欺负自己徒弟的人,出手压根儿就不留情。 他的武功并不高,但是架不住人家轻功厉害,毒术厉害,在阡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毒倒了一大片。 可是他自己也有一个硬伤,那就是实打实的武功不算高,至少和阡陌硬碰硬完全没有胜算,好歹他们还顾忌自己的毒药,才没有不要命的扑上来。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毒手药王感觉悲催了,没法子,高品质毒药不要命的撒,心疼什么的都顾不上了,他此刻出手,就意味着正式和凤夙痕翻脸,连他妈的面子都不顾及了。 绿姝见有人来救她们,也赶紧出手配合,两人在圈子的中心,毒手阎王也给了她一些毒药,虽然这丫头下毒功夫没有特别训练过,但是武功高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她和阡都有一拼之力,更何况其他的小喽啰。 死在她剑下的亡魂不少,她赶紧跳上马车,驾车疾奔,让苏倾泠自己照顾好自己。 毒手药王断后,阡陌见苏倾泠被人救走,心下着急,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要命的拼了,老头儿突然感觉压力大增,身上的口子也渐渐多了。 要不是他疗伤圣药多,再加上轻功极高,早就玩儿完蛋了,马车离开的速度不算快,对于这些武功高手来说,别看绿姝驾着车在跑,毒手药王在断后,实际上,他们就没有逃脱阡陌的追杀。 而且人家人数多,可以轮番休息,而自己这边,只能靠毅力支撑,明显不是长久之计,毒老头儿气急败坏的骂着,“蠢丫头,平日里不是可聪明了吗?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不放毒毒死他们?” 苏倾泠翻了翻白眼,很是无辜,她说道,“师傅,您老还是赶紧从车顶下来休息会儿!”,自己头顶有个人,她多少有些不舒服的。 毒老头儿见来人还有一段距离,也就依了她的话,进来就破口大骂,“平日里不是只许冰雪聪明吗?不是说自己的药天下无敌吗?关键时刻还得老头子我出手,被几个蝼蚁给抓住,你可真给我神医谷涨面子啊!” 绿姝在外头听得发毛,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凶小姐?苏倾泠掏了掏耳朵,有些歉意的道:“我这不是没武功吗?再说了,下午我下药了,就是不知怎么的没有效果!” “下的什么毒?” 苏倾泠掏出瓶子来看,面色一黑,她就说,自己是医学天才,怎么会失败,感情是下午自己紧张掏错了药瓶,软筋香和软金香只有一字之差,一个是毒药,一个是给姑娘用的香料,两者区别之大,自己居然搞混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种乌龙的事情,她肯定不会说,沉默低着头仍有老头子训斥,毒手药王大概也猜出她干了什么蠢事儿,点了点她的额头,“蠢丫头,下次仔细点,免得搭上自己也误了别人的性命!” 苏倾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过来搂住毒手药王的脖子,哭得惨极了。 她哽咽道:“师父,我错了……” 真的,这一刻她清楚的认识到,骄傲什么的,跟生命比起来,一文不值!老头子能抛下生命来救她,就这一份情,值得她铭记心里! 毒手药王有些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半响才试探着拍着她的背,僵硬的安慰着,“好了好了,师傅来了,他们不敢欺负你了……” 心头想着,到底还是小丫头,只怕今日这阵仗还是吓着她了,苏倾泠哭的够了,脑袋离开了他的肩头,有些嫌弃的道:“师傅,臭……” 真是的,刚才怎么就一时激动扑上去了呢? 看她那嫌弃的表情,毒手药王刚才软下来的心,瞬间摔成一瓣一瓣儿的,嘴里骂骂咧咧道:“死丫头,敢嫌弃老头子我了?” 里面闹腾了一会儿,师徒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苏倾泠觉得,有这么一个老头子师傅宠着,其实还不错,她浅浅的笑着,让毒手药王心头有些发毛,这丫头何时对他这么温柔过? 外头的杀手越来越近,绿姝边往后瞧边抽马屁股,可是人力有穷时,马也一样,马儿今日还没吃过什么草料,又跑了这么远的路,早没有力气了。 后方一杀手暗器飞过来,快准狠的扎在了马后退上,马儿嘶鸣长叫,一个趔趄,车厢颠了颠,杀手彻底的追了上来。 毒手药王跳出车厢,把苏倾泠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那些杀手,心头也暗暗着急,以他的功夫,着实不容易护她周全,可谓是骑虎难下。 阡陌不想直接和他对上,毕竟这毒老头儿毒术太厉害,拿下他的代价太大,不是付不起,而是没必要。 “毒手药王,别忘了你答应主子的事情!” 毒手药王嗤笑,答应什么了?他老头子虽说一生都没有耍赖过,但是凡事都有先例不是?为了宝贝徒弟,名声算个屁! “老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辈来管,今儿个就把话撂在这里,这丫头是我的徒弟,如果你们敢伤她一根汗毛,我毒医谷必然和你们势不两立!” 阡的眼神更冷了,既然如此,那么也不需要顾忌毒手药王,一起拿下就是了,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到时候就算毒医谷有人来查,查什么?死无对证而已! 下了决定,也就不磨叽,阡一声令下,格杀勿论! 虽然活着的苏倾泠作用要大些,但是如果跑了呢?还不如杀死,至少也算是给主子一个交代! 毒手药王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敢,按他的想法,这群人多少还是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毕竟万一自己逃脱了,那就是不死不休,于凤夙痕来说,绝对是得不偿失。 这个叫阡的家伙,果真有魄力,倒是弄得他现在不好处理,自己一个人走倒是可以,但是小丫头怎么办? 没办法了,谁叫自己真看这丫头顺眼呢?咬了咬牙,大不了一拼就是,他都活了大半辈子,死了也不亏,只是这些既然想留下他的人,那么一个也别想走! “丫头,快些走!” 毒手药王头也不回的吩咐,绿姝拉起苏倾泠往边角处窜,有杀手想过来拦截,老头儿完全是以不要命的方式打架。 阡陌没想到他这么能豁的出去,脸色变了变,要命和不要命的打法完全是两种,那些杀手稍微触碰倒他身上,哪里碰了哪里颜色就开始变化,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溃烂。 当然他自己的脸色也在青紫之间变幻,要伤敌,先伤己,毒手药王是以自己作为媒介施毒,现在距离他十丈之内都是剧毒圈子,阡陌就是有心想要去追赶,也得看对手让不让。 苏倾泠强忍着悲伤,她知道素手药王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以换取她的一线生机,水雾模糊了眼睛,可是她却强忍着不让它留下来,她跪在地上给他匆匆的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师傅,您保重!”,如果您老有个万一弟子一定带领毒医谷扫平大皇子府,为您陪葬! 毒手药王很是满足,他笑了笑,下手更是凌厉。 绿姝拉着苏倾泠头也不回的飞奔,她化悲愤为动力,不要命的奔跑,其实跑到了哪儿,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胸口处聚集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悲伤。 时间越过越久,没有一个杀手追上来,意味着她们越来越安全,可是却意味着毒手药王牺牲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苏倾泠跑得累了,蹲在一块大石头旁,捂着脸呜咽哭出声来,都是她没用,都是她连累了老头儿,都是她…… 绿姝陪在她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让她靠在自己的箭头上,等着她哭累了哭够了,才道:“小姐,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别让……”,老头子白白的牺牲…… 另外一边,冥带领着凤夙晗去了峡谷口,一路上穷追猛赶,好歹追上了,毒手药王此刻已经算是穷途末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这还不是关键,每一道口子流出来的血都是深黑色的,说明毒素已经深入脏腑,如果不在短时间内解毒,必死无疑。 而阡陌也看透了这一点,他们打算耗死毒手药王,硬拼是下策,相信两个女人也跑不了多远,其中一个还没有武功,等这老头儿死翘翘了,广泛搜索,就不相信找不到。 可惜他们的运气差了点,或者说苏倾泠的运气逆天了一点儿,冥和凤夙晗及时赶来了,不仅仅是他们俩,还有凤夙晗的手下,从各个方向汇集。 毒手药王已经喊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朝着冥的方向瞟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冥二话不说就上去帮忙,凤夙晗淡淡的吐槽了一句,“蠢蛋!”,不知骂的是毒手药王还是冥。 他轻轻招了招手,自然有人为他效命,自个儿在边上悠闲的坐着,当然还是有不识时务的提刀砍过来,他总是猛的一脚踹过去,人就像皮球一般飞了出去。 他撇了撇嘴,真没成就感。 倒是灵素左右环顾着,怎么没瞧见苏倾泠?她扯了扯凤夙晗的袖子,提醒着他,“没看到泠儿!” 凤夙晗漫不经心的眸子一凛,才发现他要救的正主儿不在,当下命令道,“速战速决!” 他自己也加入了战斗圈子,砍瓜切菜一般,往往敌人还没近他的身,就不知怎么的身首异处了。 战局呈一面倒的趋势,除开阡陌还在苦苦支撑,其余的黑衣人大部分倒地了,除开真死的,偶尔也有一两个昏迷没死的,凤夙晗的人才不管你死还是没死,都补上一刀。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见 阡陌最终也被拿下了,阡倒是想宁死不屈的自杀,可是也得敌人给他这个机会,不仅夺了手中的刀,口腔里藏的毒丸儿什么的也被清理了。 至于陌,他死死的瞪着凤夙晗,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在地上,那表情相当的不屑,凤夙晗本不想鸟他的,只是他这表情太让他厌恶了。 当下就是一巴掌过去,陌癫狂的笑了起来,倔强又不服输,凤夙晗也是拧性子的人,你拽是吧,爷比你更拽,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抽过去,反正疼的不是他。 后来,就算他想求饶也不给他机会,直到他的脸肿成了包子,心情才畅快了些。 毒手药王在战斗结束的时候,已经进入昏迷状态了,冥把他放在平地上,探了探脉搏和鼻息,赶忙叫唤道:“四爷,毒手药王快不行了!” 凤夙晗挑了挑眼角,不行就不行了呗,关他毛线事儿?自己没出手抽他丫的都是好的! 冥告诉他,毒手药王是苏倾泠的师傅,定是救她才这样的,还是请他出手相救。 他只是瞥了一眼,“我又不会解毒,能有什么办法?” 灵素美人儿睨了他一眼,傲娇个什么劲儿啊,她打着圆场,“这样,先找人把他抬着上路,一边想办法一边解毒!” 冥想了想,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掏出苏倾泠给他的解毒丸儿,也不管有用没用,一股脑儿的喂了进去。 他再次放出了幽冥宫的信号,希望绿姝瞧见了能主动来找他,这黑灯瞎火的,找人确实不方便,就算凤夙晗的手下分开了去找,也不一定保证早得到。 绿姝确实瞧见了信号,但是她又不敢保证那边没有危险,纠结得要死,苏倾泠却道:“带我过去!” “小姐!”,绿姝还想开口劝解,苏倾泠却一脸的固执,不知她心头在想什么。 绿姝没有办法,只能依了她,带着苏倾泠谨慎的往回走,一路上跌跌撞撞,边躲边藏,直到看到拿着火把的那人是她熟悉的冥,她才敢开口唤道:“我们在这里!” 听到声音,冥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凤夙晗瞧见了那娇小的身影,眸子明亮了些,以为放下了,哪里知道原来还是有悸动的。 灵素美人儿主意这他的变化,抿了抿唇,心头有些吃味儿,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夙晗心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临了,却如梗在喉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最终只是化作淡淡的一句问候,“你……好吗?” 苏倾泠的脸蛋儿都是花的,她咧嘴笑了笑,应了句,“我很好!” 冥见事不对,赶紧上前插话,“小姐,您还是先瞧瞧毒手药王吧,他……很不好!” 苏倾泠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暗骂自己一句,抽什么风啊,见到美男就腿软,怎么对得起师傅? 匆匆从凤夙晗身边掠过,瞧见担架上的毒手药王,全身都是黑紫一片,嘴角处流出的血液都是凝结成了血痂,那模样看起来好不凄惨。 她赶紧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搏,对待亲人,她也做不到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停的问自己,其他人都不敢上前打扰! 见她迟迟不动,冥的心都揪起来了,对于毒手药王的舍命相救,他是敬佩的,凤夙晗瞧她状态不好,蹲下去在她边上轻声说道:“小倾儿,按你想的救!你若不行,那么他只有死路一条,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为毒手药王的鼻息越来越弱,苏倾泠还是怕啊,这不是别人,是她师傅啊,万一……万一……她没救活怎么办? 她心头有愧疚,不能容忍一点失败,可是凤夙晗却道:“如果你不动手,最多一个时辰,他就会没命,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苏倾泠瞧他,凤夙晗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鼓舞着她,她颤颤巍巍的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皎洁的月光下,快准狠的插入几处要穴,黑色的血液如涓涓的小溪不要命的流出来,苏倾泠一眨也不眨的盯着。 放了一会儿,起了针,毒手药王却是没有半点松动,苏倾泠此刻已镇定不少,至少老头子暂时还有气息,只是这山野之地,要想找点儿药材解毒太困难了。 她淡定的说道:“这样,我们连夜赶路,到了镇上再说!” 一路上沉默无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苏倾泠身子已经疲倦至极,却还要强撑着照顾毒手药王,最后还是凤夙晗强硬的敲晕了她,让她去马车上休息,叮嘱绿姝仔细照顾着。 他叹了口气,意味不明,灵素美人儿也莫名的惆怅…… 转眼几天过去了,毒手药王再苏倾泠的精心治疗下,终于有转醒的趋势,这几日来,他一直没醒,苏倾泠是越来越心焦,整个人的火气都大了些,谁见她都没有好脸色。 绿姝只能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她,只是,对于毒手药王的事情,苏倾泠都是亲力亲为,凤夙晗看到了都有些吃味儿了。 又不是小七病了,呸呸呸,自己在乱想什么。 真等到毒手药王醒来的时候,苏倾泠靠在椅子上,混沌的半睡半醒,这几日的劳累,她黑眼圈儿都生出来了,毒手药王扯着沙哑的嗓子要喝水,苏倾泠一下惊醒,赶紧跳到床边,惊喜的问道:“师父,您醒了?” 毒手药王翻了翻白眼儿,难不成他是鬼魂吗? “水……水……” 苏倾泠忙不迭的去倒水,喂他喝了好大一杯,干涸的嗓子才算是舒服了些,她又矫情的掉眼泪了,倒是把毒手药王下了一跳,“丫头,你哭啥啊?” “蠢老头儿,你干嘛为了救我不要自己的命!”,他真的差一点就没命了,感动之余也有些愧疚。 毒手药王一张老脸笑着,辩驳道:“谁要救你这蠢丫头了,是那些人自己找死……” “他们找死还是你找死啊……”,苏倾泠呵斥,其实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感激,而毒手药王也不知道怎么去化解她的心结,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情,居然呛上了,最终居然还要人冥他们来劝解。 两人各自退一步,苏倾泠高傲的说,她是看在冥的面子上,毒手药王也说,他是不想让小辈儿为难。 冥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面子何时这么大了? 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凤夙晗的脸色却不太好,他阴沉着走进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冥问。 “我的人传来消息说,凤夙痕污蔑我帮着小七通敌卖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要清理我们这些人,实则他自己准备要造反!” “那凤夙临呢?难倒就由着他?”,苏倾泠问。 凤夙晗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看着干着急! “目前京城、皇宫都在凤夙痕的控制之下,而凤夙临现在已经逃出了京城,但是刘家被扣押了,但是皇后被扣押了!” “那我们……” “先别管这么多,这里离京城不算远,不安全,我们先去北方和小七会合,再做打算!”,凤夙晗立即做了决定,留在这里,凤夙痕迟早要找来的。 现在皇上估计也在凤夙痕手中,形势于他们不利,如果不能顺利赢得北方的战争,只怕舆论会完全呈一面倒的趋势,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这样,收拾一下,我们立马启程!” 好在他们有足够的银子,凤夙澜那里的军需暂时也足够,不然的话,情况更为危险。 却说凤夙痕现在,也并不是春风得意,他并没有完全掌控住京城的禁卫军,别忘了还有一个刘家的存在,不然凤夙临怎么能顺利的逃了出来? 而且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凤夙痕还不知道谁才是内奸,这大大的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心头憋屈得要死。 但是凤夙临更憋屈,因为原本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到皇位,因为皇后告诉他,父皇本就属意于他,可是现在凤夙痕率先发动叛变,还打着清理七哥的旗号,实则是清理他的人,他如何不火大? 要不是早些年生皇后有安排,只怕他现在也被软禁了,他手中是还有一股暗自培养的势力,但是不能正面和凤夙痕抵抗,而且,现在舆论并没有站在他这边。 两人把暗自的较量摆在了明面上,凤夙痕稍稍占了一点儿优势。 对于苏倾泠,他暂时没有在派人手出来,一来是他的人手得用在关键的位置,二来是,苏倾泠现在不是孤立无援,从阡陌没有再传回消息来看,就知道多半又出了岔子,应当是有人插手,而这插手之人极有可能是凤夙晗,这也是他拖凤夙晗下水的原因。 种种原因结合之下,有惊无险的让凤夙晗带领着他们到了北方和凤夙澜会合,虽然中间仍出了一些小波折,但是好在总算是毫发无伤的到达了。 凤夙澜早先就收到了四哥的信,知道了来龙去脉,几天前,他心头就激动不已,一想到人儿千里迢迢而来,幸福感充满胸腔,待到真瞧见那白色的素影,脑子中砰的一声,如灿烂的眼花绽放,眨也不眨眼的瞧着,生怕那是自己的幻影。 此刻他穿着一身的盔甲,站在帐篷前,迎接着心爱的人儿,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似乎微笑在嘴角处放大,发丝在朔风中飞扬,凌乱却美好。 苏倾泠情不能自控,只有在自己亲眼看到他的这一瞬间,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想念他,这一个多月的日子,思念无时无刻,每分每秒…… 脚步渐渐加快,她提着裙摆跑了起来,带起黄沙飞舞,不过一小短距离,似乎隔着千山万水,直到那双修长却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把她揽入怀中,她才知道,所求不过如此。 她把脸颊贴在他的肩禺处,感受着盔甲的冰冷和胸口的灼热,情不自禁的喃语:“阿澜,我好想你……” 凤夙澜的胳膊徒然收紧,发丝遮住了表情,脑袋偏了一下,感受到她细腻的肌肤,低沉的回应着,“我也是……” 天地间似乎此刻只有他们彼此,灵素心头有一股淡淡的感动,她瞥了一眼边上的男人,他何时才会真心拥自己入怀? 凤夙晗似乎感受到了那灼热的视线,下意识的避开,只是看着那相拥的两人,他突然觉得,如果找个女人,一心一意,一生一世,那也不错,会是灵素吗? 这想法刚刚升起,心头就不由自主浮现出她彪悍的一面,赶紧抖了抖脖子,恶寒得厉害,这种凶残的女人,还是祸害别人好了。 殊不知,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同,于灵素而言,因为亲近,所以才没有距离…… 扯得有些远了,待到凤夙晗回过神儿的时候,两人都还抱在一起,这就有些让他看不过眼了,单手屈曲握拳,放在唇边做假咳装,惊醒了那忘我的两人,他戏谑道:“小七,抱够了没有?” 苏倾泠有些羞赧的推开她,凤夙澜把她揽在自己怀里,坏坏的笑道:“四哥莫不是眼馋了吧,身边就有一佳人,可别让美人儿伤心呢!” 灵素也有些不好意思,却听凤夙晗接着道:“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佳人,可不是谁都消受得起的,是吧?”,转身之间,右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灵素羞涩一笑,趁着凤夙晗不注意,立马就是一脚踹了过来,双手插在腰间,由温柔小美人儿变成泼辣女汉子,她呵斥,“皮痒了是吧,老娘来帮你松松筋骨!” 这对妙人儿立马相互掐了起来,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了,凤夙澜也不管他四哥,反正灵素也不会真拿他怎样,顶多是一顿胖揍,反正某人皮肉结实,不怕。 本来应该由凤夙澜招呼大家进帐休息之类的,但是很明显七公子是有了妹子就忘了兄弟的,这任务自然就交给他的好表哥白初尘同学了。 可怜白同学得好酒好肉的伺候着这些大爷,尤其是凤夙晗带来的人,不乏有长得凶神恶煞的,也有想毒手药王这种挑剔的,他是既付出了劳动,也没讨得了好,外边打架的二人进来之后更甚,压根儿就没当自己是客人。 白初尘被某没良心的哥们儿当牛做马的使唤…… 凤夙澜却带领着苏倾泠在边境上悠闲惬意的闲晃,两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幸好白初尘没看见那腻歪的场景,不然还不得把他恶心得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那边,苏倾泠拉着凤夙澜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瞧着地上青草匆匆,天上白云朵朵,莫要辜负大自然的美意,她往地上一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凤夙澜也躺下来。 舍不得辜负美人儿美意,两人脑袋靠着脑袋,任由微风拂过脸颊,青草混着泥土的味道,自然而纯净。 她闭着眸子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享受着两人之间的宁静,这样的日子在接下来的时间估计是享受不到了,凤夙澜似乎也想到了这里,他偏着头瞧着那纯美的脸颊,偷偷一个吻落下,轻如羽毛,拂过她的心里。 他说:“倾儿,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真的很好,哪怕这一刻让他死了,他也愿意,只是他不想死,他想和她过一辈子,不,生生世世! 苏倾泠的手抚过他的脸颊,嘴角处溢出淡淡的笑容,她嗔道:“呆瓜!” 凤夙澜伸手过去把胳膊垫在她脖子下,让她躺得舒服些,想起她在路上吃的这些苦,他就忍不住心疼,他有些愧疚的道:“倾儿,让你受苦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浓情蜜意 苏倾泠换了一个姿势,面对着他,嗯哼道:“嗯?” “我说凤夙痕!”,他咬牙切齿,眼神也阴暗了下来。 苏倾泠反应过来之后蹭了蹭,伸出手捏了捏他软绵的耳朵,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为了你,再多的苦都值得!”,这一刻,她矫情得厉害,其实她本想说,其实她真心没吃什么苦,一路上,绿姝都把她照顾得很好,凤夙晗更是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她。 没想到凤夙澜以为她是故作坚强,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更是心疼,大手抚上她的眉眼,专注的凝视着他,声音更温柔了,“难为你了!” 苏倾泠装得恨不得劲儿,很想实话实说,她真心不为难,为难的是其他人,她是那种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主儿,怎么会让自己吃苦? 她张了张嘴,这么无耻的话,还是没办法说出来,只能继续说着,“你知道就好!”,嗯,应该是你知道真相就好了。 这一句话缺了几个字,意思就变了味儿,凤夙澜始终认为,她为了自己,穿越了大半个天启,单单这份情意,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说着,“我知道,真的知道!”,心头隐隐发誓,必定不会再让她吃这样的苦,而凤夙痕也必定付出代价。 脑补的动能是强大的,越描越黑了,苏倾泠索性不解释了,她霸道的掰过他的身子,仔细的盯着他的眸,调戏着:“如此,美人儿就莫要辜负我了,晚上可要洗得白白的哦!” “美人恩,怎能辜负,现在就来吧!”,凤夙澜猛的一下扑倒在她身上,噙着那一抹红唇,仔细的品尝起来,待到人儿的粉拳不轻不重的砸在他身上,舒服惬意,享受够了,才放过了她。 苏倾泠睨了他一眼,白皙的脸蛋儿夹着红霞,煞是好看,凤夙澜也很满意他让人儿的红唇更是鲜艳欲滴,他揶揄的笑了。 他起身拉起她来,已经有人寻了过来,“我们会吧!” 好在这边风大,吹散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只是那紧紧相扣的食指,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羡煞旁人。 白初尘已经把酒菜准备好,算是接风洗尘宴,在这边境上能吃上这么一桌,已算是不错,屋子里都不是外人,自然也不用客气,男人们相互灌酒,女人们则矜持的吃菜,酒过三巡,尽兴之后,总归是要谈正事。 苏倾泠对于行军打仗什么的不喜,灵素是南庭的公主,自然要避嫌,至于绿姝,肯定是小姐在哪里,她在哪里。 别看几个男人都喝得不少的酒,脑子可还清醒着呢。 凤夙晗开口问着这边的情况,毕竟这边的事情尽早解决为好,这样才能腾出手来收拾京城那两个不省心的,最不济打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名声什么的,他们也不是特别在乎,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到时候谁是乱成贼子还说不准呢。 凤夙澜自信一笑,“四哥放心,这边差不多就要结束了,只不过我不想以后每年都这样麻烦,这次我非把他们打到俯首称臣不可,免得每年小打小闹的,烦人得慌!” 凤夙晗对于自己的兄弟还是信得过的,但是小七对于行军打仗什么的,半点基础都没有,年少十分也没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怕他大意吃亏,白初尘抿了一口酒,对他说道:“确实要打完了,要不是前几日你们来信说要过来,这两天我和小七就已经带着人马扫了他们的老巢!” 事实也是如此,白初尘近乎鬼才,文治武功都不在话下,凤夙澜就算偶尔犯了一点点小错,她也能及时拨乱反正,打一北方蛮夷,在没有南庭的支持下,真的不需要太花心思。更何况他们这里还有老持稳重的威远将军,哪里有输的可能。 不过他们也是占了人和的便宜,原本南庭确实是支持北蛮的,只不过他们国家也快进入政权交替的时代,各个皇子也是勾心斗角,有人联合了外族,自然有人想要破坏,不管怎么说,没有联合起来,对于凤夙澜来说只有好处。 其中得说明一下,苏倾泠制造的云南白药和酒精在这些战役里面还是立了汗马功劳的,别的不说,绝把这套方法教给了军中军医,使得受伤的士兵,死亡率大大的降低。 而这也成为了这些士兵归属凤夙澜的一个原因之一,当然和他自己的聪明才智也分隔不开,总的来说,就是凤夙澜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让几十万大军对他心悦诚服到任他差遣,这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凤夙晗听到这里总算是放心一些,其余的话也没多说,只让他速战速决,凤夙澜和白初尘他们找来了几位先锋和将军计划了一番,决定明日就是最后一站。 其实北蛮已经被打得缩了回去,自己这方随时都准备好了,根本不需要做特殊准备,简单的商讨之下,就各自回营养精蓄锐。 苏倾泠听说之后担心不已,毕竟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在凤夙澜仔细安慰一番之后,才稍稍放了一点儿心。 第二日醒来,身边的人影早已经够不见,她起身来简单的洗漱,想起自己此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当下就去找毒手药王,让她一起帮忙。 最后是他们这一大群人都出去寻找,苏倾泠简单得介绍了一种凌霄雪莲的生长特点和模样,又在纸上简单的描绘了一番。 目的地直奔雪山,那雪山里扎营的地方有些远,但是好在战马都是不错的良驹,快马加鞭过去也要不了多少时间,麻烦的是则凌霄雪莲并不多见,要想找到它,砰运气的成分居多,毕竟当时找七彩灵芝不也是运气? 只不过这次他们的运气没有这么好,现在已经是七月了,正当三伏天,雪山山顶的血水化了不少,同样的,这雪莲出现的可能性也小。 众人寻了一天,别说这凌霄雪莲了,连普通的都没瞧见半分影子,苏倾泠自然失望,只是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晚回去,凤夙澜该担心了。 他们骑着马儿归来的时候,凤夙澜也骑着马儿出来找他们,重点是找某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苏倾泠自知不对,很是诚恳的认错。 凤夙澜弹了弹她的脑袋,说道:“上次保证什么了?” 想到此,苏倾泠就觉得丢脸,她在那次假中毒之后,居然写了一张保证书,说是以后都不能让凤夙澜担心,天可怜见,你丫的小心肝儿有这么脆弱吗? 苏倾泠想要反驳,只是张了张口,所有的委屈只化作了一句话,“我错了!”,她拉耸着脑袋,凤夙澜忍着笑意,揉了揉,像牵宠物一般牵着他。 回到营帐,凤夙澜问她,到底出去寻什么去了,话到了喉头,苏倾泠很想说是给你解毒之用,但是又不忍他失望,牵强的道:“没什么啊,只是见雪山风光不错,我们去郊游,郊游……”,她抬头朝着众人挤眉弄眼,让他们附和。 凤夙澜知道她是敷衍自己的,他也不强迫她说,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夜晚,趁着她睡着了,他去找凤夙晗,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儿,凤夙晗摇头,表示他不知道,最后还是毒手药王出来说着,说是丫头已经研制出解寒毒的药,只不过呢,其中还差一位凌霄雪莲,今日他们就是找这玩意儿。 毒手药王把这图片让士兵传阅,看他们见到过没有,大部分士兵都没有去过雪山,所以差不多都说不知道,他想着,要不让明日派士兵大规模的搜索,毕竟今日他们寻找的地方有限。 本来也是这样想的,没想到后来有一个军医说道,他瞧见过,当时还有些好奇,想要去摘取,不知是他摘取不得法,还是因为这雪莲本身就要凋谢了,总之他最后没有得到。 毒手药王追问,“那附近还有没有另外的?” 那军医叹息着,“后来我时常去找,再也没瞧见它的影子!” 凤夙澜有一瞬间的失落,难不成是他命该绝,不然怎么有幸得见无缘采摘呢? 凤夙晗不甘心,他说,“我明天再去找找!”,就让他这么放弃,着实不甘心。 那老军医说,“真的不用去了,那一带我都转悠了十多次,再也没瞧见过……” 不管他怎么说,凤夙晗都决定去亲自验证一番,带领着士兵出去找了一趟又一趟,最开始凤夙澜还是觉得有希望的,到了最后,他无奈了,有时候命运的力量不可扭转。 他说,“四哥,别再去找了,明日我们就班师回朝!”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这过去的十多天里,频频有消息传来说,京城里凤夙痕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不仅如此,皇后娘娘暴毙,九皇子下落不明。 现在他打着清理国贼的旗号,名正言顺的要清理凤夙澜,再不回应,只怕局势真的就掌控不住了。 “这样,你先回去,我再找找,要是真的找不到,我再和你会合!”,凤夙晗道。 白初尘也帮腔,“表弟,这次你们就听我们的吧!” 对于唯一的小表弟,他还是挺在乎的,要是真让他们这么死了,对不起去世的姑妈啊。 最后,还是苏倾泠说了一句话,她说:“我们全部都回去,别搞得跟生离死别的,就算没有凌霄雪莲,依靠剩余的七彩灵芝,我也一定要把解药炼制出来!最不济的,不是还剩下一年多的时间吗?先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才是关键!” “臣认为苏小姐说得有道理!”,威远将军开口,实则他是担心皇上,毕竟他对皇上死忠。 “都别纠结了,就这么说定了!”,苏倾泠一锤定音。 众人又开始商量,怎么扭转现在的局面,毕竟外面的流言于他们不利。 有人说回去请皇上做主,这铁定是脑子抽了的人说出来的,有人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有人说,什么都不管,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一路打回去就是,还有人说…… 总之各路说法众说纷纭,最后小七同学拍板,一边散播谣言改变舆论方向,反正谁对谁错大部分老百姓是不清楚的,重要的是不要让凤夙痕一家独大。 其次,反正他们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物资军需都还足够,还多亏了苏倾泠那三百万两,一路打回去也不是问题。 最后,尽一切可能找到凤夙临,因为只要他才能最清楚的知道真相,让他开口说出真相,扭转最终的局势。 谁说小七同学没有政治头脑的,瞧见没有?阴谋阳谋他都玩转得开!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结束 朝堂里,现在已经是凤夙痕同学说了算,眼见着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却听探子来报,扫北大军不日将凯旋归来,这于他来说,是沉重的一击。 皇上被软禁在宫内,这么多年的经营,就算一遭失势,总归是有自己的消息路子,当下感叹着,小七果真长大了,不过两月左右的时间,就扫平了北边蛮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凤夙痕的心情可就不怎么美妙了,差不多同一时间,他也接到了凤夙澜得胜归朝的消息,无疑是在他兴奋的兴头上,一盆凉水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他来到了皇上的寝殿,看老头子一脸自豪的样子,他心头就犯堵,其实他也曾做出过好多政绩,可是老头子从来没那果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瞧过他。 无论他做得多好,皇上对他从来都是淡淡的,就算偶尔露出一个微笑,也足够他高兴得好久。 若是没有凤夙澜的得宠,他到不至于这样失衡,反正皇上对待那个皇子都是这般,他以为那是天性的使然,那曾想到,原来老头子也有慈父的一面,只是不成对他流露出来。 凤夙澜一个人的宠爱,加起来比全皇宫的皇子公主加起来都多,无论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老头子也总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嫉妒也好,厌恶也罢,总归他越看凤夙澜越不顺眼就是了。 却没想过,凤夙澜也是苦过一段时间的,而且这段时间还不断,若不是皇上自己想通心头的那重阻碍,只怕他这辈子都只能是默默无闻寂寥在皇宫的某个破落角落里。 “你来了?”,皇上面色平淡的饮茶,也给凤夙痕添了一杯,“尝尝,味道不错!” 凤夙痕嗤笑一声,他不知该怎么说他父皇的心态,难倒他以为自己真不敢拿他怎样?呵呵,不过是还没到不死不伤的地步罢了。 说到底,凤夙痕的凉薄到了骨子里,未达目的,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包括他自己! 他不屑于皇上的平淡态度,他莫名的想让他发火,暴怒最好,说起来可悲,若是前些日子,帝王之怒他敢都不敢想,现在却想逗趣儿一番,说不出是什么心态,姑且称之为变态。 很显然,皇上的耐心比起一般人要好,就算凤夙痕说,在他的算计之下,刘皇后已经殡天了,凤夙临下落不明。 皇上眉毛都没有挑动一根儿,他悠然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既然能成功的软禁朕,自然小九没有逃脱的可能!” 凤夙痕突然笑了,眼泪从眼角蕴出,“哈哈……你果真无情!原来小九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 皇上抬眼看了他一下,并不说话,凤夙痕接着癫狂的说道:“也是,毕竟只有凤夙澜才是你的心头宝,只是你若是知道,你现在的心头宝变成了天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您会不会失望呢?” 果然,如他所愿,皇上抬起头瞧了他一眼,“怎么,心痛了?”,凤夙痕问,问得很肆意张扬,他想在老头子的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可惜他的期盼落空了,除开最初一瞬间的愕然,神情又变得淡淡的,似乎从未起过波澜一般。 凤夙痕坐在他对面,悠然端起面前冒着热气儿的茶,深吸了一口茶香,浅啜了一口,“果然不错!” “父皇,其实儿臣有时候还真想知道,为什么您就那么宠爱七弟呢?甚至太子之位也属意七弟,九弟不过是幌子,对吗?只是他凤夙澜何德何能?除开有一个长得会勾人的母妃之外,他又有什么?” 他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凤夙澜! 凤夙澜没没上过正宗的太学,可是没接受过正规教育不代表他就不行,这次的战争就是最好的说明。 皇上听到他提到了颜妃,显然心气儿有些不顺,那是他心头不能触碰的角落,他尖锐的盯着凤夙痕,半响才把视线转开,“痕儿,知道为何朕不远把皇位传给你吗?” 凤夙痕挑眉,兴趣盎然,确实,他很想知道,这也是他心中的困惑! “因为你缺少了皇室嫡长子的优雅和风度!” “知道当年为何朕没有因为你母后的事情迁怒于你吗?不是因为你母妃的自尽,也不是因为林丞相的压力,而是,当年的你有仁爱之心,有君子风度!纵然你母后犯错,朕对你同样有期待,你受到的是最正规的教育,朕也曾把你当做是下一任的太子培养,可惜……” “可惜,不过几年的光景,你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朕从新立了皇后,或许是皇子越来越多,你慌了,也失去了一贯的仁爱之心,你变得爱算计,谦谦君子如玉之下的,是上不得台面儿的手段,而这不是帝王所为!” “帝王所具有的,不管是对与错,都该是光明正大的,也是不容置疑的!而你离帝王之路越来越远,而朕也不得不从新考虑……”,毕竟天启,是祖宗的基业,他就是再混账,在选择继承人上也不敢随心而论! 凤夙痕心头是不愿意相信的,却又不得不信,因为早些年生,皇上对他怎样,他清楚得很,只是到底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呢? 真的是他的心慌了吗?不,不是! 是父皇的心偏了,他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凤夙澜,都是因为他! 水到渠成的一切,变成了巧用心计强取豪夺,他无奈,可是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他猛然眸中凶光大甚,大说:“父皇,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想让我放过小七吗?” 他喃喃笑了起来,“不可能的,走到今天这一步,非我所愿,可是既然已经走出了路子,断没有回头的道理,父皇,痕儿要让您失望了!” 说完,他脚步微乱,头也不回的离开大殿,皇上淡淡的叹息一声。 凤夙痕就是这性子,越来越多疑,为何就不曾想过,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确实更偏心小七一些,却从来没想过让他死。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从来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小七不是当年的小七,他有能力,有决断,也肯听从别人的意见,所谓的谣言不是他的阻碍,只怕扫北大军已经一路归来,凤夙痕手中只有京城禁卫军的兵力,就算占天时地利之便,只怕也是输多赢少。 而他,落到凤夙澜手里,绝对是没有存货的希望,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他动了最不该动的人! 凤夙澜不是小气的男人,若是其他事情,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苏倾泠,确实他不能容忍的逆鳞! 兄弟阋墙,这是朝代交替十分总会出现的事情,可是作为父亲,他却是不愿意见到的! 只是儿子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没一个肯让他省心了,他老了,管不了了,就这样罢。 果然如皇上预料一般,凤夙痕散步的那些谣言如雨后春笋一般疯长,可是却没有给凤夙澜造成一点儿阻碍。 毕竟于老百姓来说,谁是乱成贼子他们并不关心,只要他们能生活得好,就是一穷凶极恶之徒,登上皇位也无所谓,篡位什么的和他们的关系真心不大。 而且凤夙澜也不是那种不顾民生的人,他身后有白初尘这最大的移动宝库,有钱,任性! 凤夙痕以为他掐断他的军饷,几十万大军总得吃饭吧,粮钱从何而来?总归不是变出来吧!没有办法之下自然会征收赋税,老百姓苦不堪言之下自然会起反抗之心,这样结合着他所放出来的谣言,几十万大军军心一定会动摇,没有站在正义的一方,凤夙澜拿什么跟他抗争? 理想很丰满,只是他错估了凤夙澜的实力,也没摸清楚他的底细,连白初尘和他的关系都没弄清楚,他就敢率先出手,只能说他真心有些急功近利。 以为的胜券在握,转眼间就土崩瓦解。 局面逆转,凤夙澜不仅没有搜刮老百姓的钱财,反而替他们收拾了不少当地的恶霸之类的,毕竟不开眼的人任何地方都有,看到了顺手为之。 没想到这一路扫来,居然让广大的百姓感激,甚至有的还立起了所谓的长生牌位,当然夸张了一点,七皇子的义举就像是星星之火一般,借风就变成了燎原之势。 在凤夙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际,已经领兵回到了京百里开外,不过是一两日的功夫,大军势必进京。 慌忙之下,只能拍禁卫军死守,说实在的,现在朝中很多大臣都不看好他,墙头草不少,都想转投凤夙澜,可惜,凤夙痕是个心狠的,从来不肯给背叛着机会,一旦发现,立马斩首,虽然血腥了些,倒也震慑住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毕竟双方实力的悬殊太大,用普通方法基本无效,倒是三皇子给凤夙痕出了一个主意,或者说是馊主意! 他说,既然凤夙澜那么在乎苏倾泠,爱屋及乌应当也会在乎靖安侯府的人,何不用靖安侯府的人作为人质,逼迫凤夙澜就范。 凤夙痕并不认这是一个好主意,毕竟易地处之,有人拿林丞相一家威胁他,他是肯定不会就范的,只是现在情况已不容许他想太多,无奈之下,只好听从之。 苏倾暖在三皇子府上听闻了这一消息,嫣然一笑,不枉她在床畔之间给凤夙轩灌输这么多,这种损人的馊主意,这只有这个女人想得出来! 只是也未免太让人寒心了些,靖安侯府毕竟是她的娘家,尽管她的身份不复存在,但是总归是养了她这么些年。 连苏靖安都没有放过,太没有人性了些。 她只要一想到,在她被抓入大牢的时候,苏靖安放弃了她,原本就不深厚的父女感情,基本上薄得没有,至于她的那几个妹妹,谁没有给她添过堵?既然她已经不好过了,凭什么她们能好过? 苏倾泠不是最在乎苏倾尘吗?她倒是要仔细看看苏倾泠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宝贝弟弟束手就擒? 不管是苏倾泠死还是苏倾尘死,于她来说,都是欢喜的事情,那对让人厌恶的姐弟,或直接或间接造成了今日的她,得到报应,不是应该的吗? 最毒不过妇人心,说的就是如此吧! 确实,凤夙痕派人把消息送到了凤夙澜手中,苏倾泠自然也知道了,着急得不得了,嘴角处都起了泡,靖安侯府的其他人她可以不管,可是小不点呢? 她照顾了他那么些日子,姐弟感情也培养出来了,要自己不顾他的死活,她真的做不到! 苏倾泠对待别人可以凉薄,只是那不是别人啊。 她瞬间就心情不好了,可是却又不能直接去把苏倾尘救出来。 凤夙痕就是再不济,在失败之前杀了苏倾尘也是做得到的。 谈判什么的,凤夙痕根本不听,其实他现在已经快穷途末路了,他赌的是凤夙澜对苏倾泠的感情。 若是输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有些萧瑟的模样,往日英俊的容貌也变得有些憔悴,眼圈下浮起淡淡的青色,唇周张哲浅浅的胡渣,可想而知,这些天他过得有多难熬。 苏倾尘被他带在身边,旁边有侍卫拿着刀架在小不点儿的脖子上,凤夙痕笑盈盈的,他说:“七弟,你考虑得怎样?” 能怎么考虑,到了现在的地步,已经是不死不休,凤夙澜在乎苏倾泠,舍不得她伤一根头发,只是为了小不点儿,为了他放弃所有的一起,退出京城,用驻北方,替他守卫天启的边疆,凭什么啊? 说白了,苏倾尘还没有那么大的价值! 他双手怀揣在胸前,抬起头,半眯着眼,他幽幽的说道:“凤夙痕,你是太瞧得起苏倾尘了呢?还是低估了本公子,既然到了这一步,断然没有倒退的理由!” “你若想杀,那就杀啊……” 大不了帮他报仇就是了,苏倾泠或许会怨恨他,只是怨恨比起丢掉性命来说,后者更为重要些,他不怕死,但是舍不得苏倾泠死。 凤夙痕说的话能作数?言而无信的小人,说的就是他! 凤夙痕有些失望,也有些落寞,果然男人为了女人放弃一起是不现实的,他是如此,小七是如此,只是远远看到那白色的身影靠近,他恶作剧一般想要戏弄凤夙澜。 他已经穷途末路了,恶心一下凤夙澜也是好的,不是吗? 他再次问着,“七弟,你就不怕你心爱的倾儿伤心吗?毕竟这苏倾尘可是她嫡亲的弟弟!我也不想杀他,只是,你这般迫不及待,啧啧……我这当皇兄的都忍不及想要成全呢!” “要杀就杀,啰嗦什么!”,凤夙澜忍不住翻白眼,不过就是想试探他嘛。 呵呵,他笑了起来,指了指苏倾泠的位置,大声说道:“苏姑娘,有没有失望呢?原来你在他心目中,也不过如此嘛!” 凤夙澜转头一看,那白色的身影在边角处,抬头看着小不点儿,眼睛眨也不眨,心头有些慌,倾儿不是应该在昏睡吗?谁解了她的穴?一瞬间脸色有些难看。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真心为难。 苏倾泠慢慢的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笑,告诉他,她信他! 仰起头对凤夙痕说道:“你不必威胁我们,尘儿若是死了,那么我就拿大皇子府上所有人偿命,不,应该是所有大皇子党羽偿命!” 凤夙痕脸色一僵,冷哼一声,当着她的面,就是一巴掌扇在苏倾尘脸上,使劲儿捏住他下巴,“你看看,你亲生姐姐都要放弃你了呢,你说我该让你怎么死才好?” 他把怒气都朝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发泄出来,苏倾尘是骄傲的,尽管他脸上清晰的现出五个手指印,他也没坑一声,始终在苏倾泠面前表现出高傲的身躯。 当即,凤夙痕就要杀了白初尘,怒火攻心,既然无用,留着干什么? 可是这时候林丞相赶来了,他劝解着,说是众目睽睽之下虐杀孩童不好,而且这孩童还是侯爷之子,而且当务之急不是杀苏倾尘以泄心头之恨,而是要想办法扭转局势。 对于林正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凤夙痕心头还是感激的,原先的怨言一扫而空,当晚就把他这一派的重要人物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苏倾尘同学被林正随意用了个借口送进了丞相府,对于自己外公,凤夙痕还是很信任的,只是没想到第二日就是当头一棒。 原来,林正连夜把林老夫人、林漪喝苏倾尘都通过丞相府的密道送了出去,并希望凤夙澜能好好照顾他们,而他自己,则留了下来。 林夫人和林漪都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纷纷劝解着他,可是老头子倔强,硬是不从! 苏倾泠感念她救弟弟的恩德,表明一定会照顾好林夫人和林漪。 没有了所谓的人质,京城的禁卫军根本不能阻拦住凤夙澜的脚步,转眼之间凤夙痕就被逼在皇宫里,皇上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一点儿都不吃惊,他只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句。 穷途末路之下,拿皇上逼凤夙澜,可惜,皇上事实上并不是真的那么软弱,不然也不可能比他还先得到宫外的消息,凤夙痕的阴谋落空了。 他癫狂的笑了起来,凤夙澜带领的士兵把他包围了起来,弓箭齐齐对着他,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就会变成刺猬。 林正叹息一声,他劝慰道:“孩子,认输吧!” 凤夙痕睁大眼睛,他不要认输,不能认输,他抓住林正的肩膀,使劲儿摇晃着,“外公,我是你亲外孙,为什么要出卖我,为什么?” 林正没有说话,他心头想的是,孩子,这一局,你早就已经输了,从皇上愿意被你软禁开始,从你对九皇子下手开始,从你污蔑凤夙澜开始。 林正可以死,但是林家不能绝后,不然如何对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 他自杀了,因为他确实出卖了凤夙痕,确实对不起他! 诚然,没有他的出卖,他也一定会输,只是没有那么快而已! 看到林正的自杀,凤夙痕笑得更疯癫,他大声质问苍天,为什么啊,他明明没做错,为何会众叛亲离? 凤夙澜可不想听他扯着嗓子嚎叫,对于凤夙痕,他确实没有多余的想法,林正昨晚的条件之一,就是留他一命! 虽然自己觉得他死一千遍都绰绰有余,却不忍辜负林丞相的一片心意,最终只让士兵射了他的四肢,留下了一条命! 只是,他这四肢,终究是废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婚(结局) 一场看似浩大的宫变,还没来得正式上演,就匆匆收场了,尽管如此,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正宫皇后殁了,大皇子残了,九皇子失踪了,皇上看到皇室成员的锐减,不由得叹息一声,自古以来的命运,身为皇家人,避不过乃是其命,避过乃其幸! 期间,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七皇子凤夙澜在九月初九就要大婚了,是皇家难得的喜事。 不是八月初十吗?原来因为征北的战役和这场宫变,八月十五都已经过了,这成亲的黄道吉日自然得另选。 还得一说的是,皇上在端午宴上的赐婚,除开七皇子和苏倾泠这一对儿,其余的差不多都黄了,一场宫变下来,有心换无心,京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几乎都是有所牵扯的,皇上自然不想以后再出这样的事情,干脆寻了个由头,把几家的婚事都作废,却也更显得接下来的大婚更为重要。 离九月初九的日子越来越近,苏倾泠的心情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复杂,可能是婚前综合征吧。 作为新嫁娘,在成亲前的这段时间内,是不可以见准新郎的,苏倾泠还有些不习惯,从北边一路回来,她已经习惯了每晚有一个温暖的胸膛拥她入眠,可见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她呆呆的傻笑,从来没想过,原来她在这古代,还有嫁人的这一天,心头有些灼热,有些惆怅,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师傅和师兄们能亲眼看到她嫁人,那该有多好? “怎么,我们的新嫁娘在想未来郎君吗?”,李思和静仪郡主结伴而来,穿过屏风就看见某个漂亮的姑娘凝眸深思,那模样既纠结又怅然。 听到声音,苏倾泠反射性的转身,看到好友的到来,脸上的那点儿怅然被很好的掩饰了,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她起身迎接。二人只是暧昧的笑了笑,看到好友脸上那别有意味儿的笑容,她心肝儿就一抽一抽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很了解了,这二人就是时常抽风的货,蛇精病发作起来,可不得了。 苏倾泠不接过她们的话题,她们却偏偏要往凤夙澜身上扯,非得把她说得害羞不可,饶是苏倾泠脸皮厚如城墙,也架不住二人如此炮轰啊。 最后只能遂了她们的意,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泠儿,这个送给你!”,李思和静仪郡主各自给了她一个精致的匣子,不用打开看就知道里面定然是不俗之物。 姐妹添妆乃是好意,苏倾泠笑盈盈的接过了。 李思提议,今天乃是她单身的最后一天,今日她舍命陪姐妹,疯狂醉一场,静仪郡主也说,她嫁人之后,只怕这样的悠闲日子再难得。 单是他七哥那张冷淡的脸,就冻得她们啰嗦。 苏倾泠有心想说,其实于她来说,婚前婚后差距不大,左右不过是换了一个睡觉的地方,她想要出去玩儿,阿澜是不会阻拦的。 可是既然姐妹提出来了,她也不会拂了她们的好意,约摸着晚上出去痛快一番,现代不也有所谓的单身贵族夜吗? 三人闲话着家常,外边却有丫鬟过来禀告,说是众位姨娘和小姐都过来了,李思和静仪郡主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便提出了告辞,苏倾泠也不好多留,微笑着送她们出门去。 临行前,李思突然转头对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叮嘱她莫要忘了今晚之约呢。 她瞬间想到了一个好玩儿的主意,有些大胆,就是不知道泠儿去了之后会不会揍她?管他呢,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且是为了她好。 李思绝对不会承认,她其实是起了戏弄的心思。 送走了二人之后,才让玉竹领她们进门,现在靖安侯府的后院,可没了以前那些乱七糟八的糟心事儿,就是张狂如梅姨娘,也不敢给苏倾泠添堵。 一个个都是低眉顺眼的进来,也不敢再乱摆什么长辈谱儿,不管是真心的还是违心的,都说了一些讨喜的吉利话,苏倾泠听着觉得乏味得很,她们心头有什么心思,她是再明白不过了。 左右不过是苏靖安不管事儿了,她们想替自家闺女谋个好出路,倒也不是什么坏心眼儿,这也是苏倾泠容得下的原因。 说到底是姐妹,没道理看着她们过得不如意,只要没惹到她,倒是不介意给她们物色物色的。 连她一向为之厌恶的梅姨娘和苏倾羽,她也没有刻意为难,也承诺给她找个好婆家,虽然这事儿并不太容易。 因为在宫变的前一段时间内,苏倾羽一心想攀龙附凤,也确实让她抱着了大腿,就是凤夙痕的,其间两人浓情蜜意,只是她比起苏倾暖还要蠢,不过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被哄骗得失了身,或许其间有和苏倾暖比较之心也未曾可知。 以为她将要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这不过是凤夙痕的一种手段,就跟当初使在苏倾暖身上的一般。 苏倾暖听说此事的时候,撇着嘴嗤笑,她还以为苏倾羽能有多高的手段呢,不过如此,想着这样的女人,居然和她相斗十来载,不得不说当初的自己弱爆了。 看到她的一片真心被践踏的时候,自己居然没觉得有多痛快,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也是如此经过的吧。 凤夙痕在没有得到苏靖安的支持,自然不会再给苏倾羽好脸色,不过几日时间,就踹了她,可惜好端端清白的姑娘就这样毁了。 难得苏靖安没有糊涂,不然靖安侯府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就算没有实权,却也是尊荣不已,对于苏倾羽,他也痛心,却也不像过去那般刻薄,如果姑娘嫁不出去,他养着就是了,侯府总归不会差了她一个人。 苏倾泠也是从丫鬟口中断续了解到了这些事儿,怪不得苏倾羽的变化这么大,她有些惋惜,却不会痛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幸好的是,她醒悟了。 她现在也不会要求什么大富大贵,其实说起来,这十几年里,苏靖安从来不曾在银钱上亏待过她,或者说是她们,从这一点来说,已经不错了。 曾经的自己,心不知被牛皮纸蒙了多少层,才会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才是幸福,确实,那是幸福,可是天下的幸福有那么多种,谁说嫁给一个普通人就不是幸福了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多少女子的期盼,希望自己醒悟得不算晚! 梅姨娘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自然对苏倾泠是千恩万谢,喜滋滋的提出了告辞,其余人也不好多留,毕竟她们真心算不上熟悉,若不是都生活在靖安侯府这高墙之下,可能她们相见都未必相识。 接待完她们,苏倾泠感觉心头一阵疲惫,真是被凤夙澜宠惯了,赶紧进去困觉觉,晚上还有活动呢。 却说凤夙澜,此刻在七皇子府上,忙得脚不沾地,脸色都绿了,原因无它,本来好不容易腾出一个时辰来,想要悄悄去见他美丽的新娘,可是凤夙晗这该死的,死扒拉着不放,说是什么婚前见面不吉利。 凤夙澜嗯哼,他才不相信了,肯定是混蛋四哥嫉妒泠儿嫁给他,从中使坏,凤夙晗挑了挑眉,优雅的理了理他的墨发,长长的披在肩头更是顺柔,和鲜红色纱衣成鲜明的对比,那妖孽的脸上还带着欠扁的笑容,似乎在说着,我就是故意的,你能耐我何? 白初尘也从中作梗,难得有机会戏弄表弟一番,他可是很记仇的,白衣无尘的模样,生得俊俏翩翩,却专干坏人姻缘的事儿。说得严重了些,可是在凤夙澜看来,不让他见苏倾泠,跟坏人姻缘也差不多。 当下就要揍人,若是平日里,或许他也就得逞了,毕竟是小的,他们会让着,可是谁让凤夙晗和白初尘现在心气儿都不顺呢? 两人联手,断然没有凤夙澜得逞的理由,某个不识时务的小子还想要召唤他的四大暗卫,可惜啊可惜,一个都没有腾出手来帮忙。 只能怪凤夙澜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谁让他明日要十里红妆迎娶他美丽的喜娘呢?冥煞绝影四个人现在都恨不得每人多生出一双手来,哪里还管的上主子挨不挨揍? 何况,他们其实挺想看爷挨揍的! 果不其然,在两人联手之下,凤夙澜毫无反抗之力,好在两人知道明日是他的大婚,没往脸上招呼,其他部位下的黑手可不少,可怜他痛得龇牙利嘴,却还想要保持着形象不敢叫出生来。 本来他要是求饶一句,说不准二人火气散了,也就不折腾他了,可是他偏偏要装硬气,那好啊,那就硬气到底吧! 又是一阵比雨点还要密集的拳打脚踢,终于让某人破功,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可怜兮兮的指着二人,很是悲愤无语…… 小样儿,看你还嘚瑟不?凤夙晗很是优雅得体的收手,其间眉梢挑了挑,一脸的挑衅样儿,看得凤夙澜心头哀怨不已,就差呕血三升了,这还是他哥吗? 白初尘像是看白痴一般的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拍了拍他肩头,叹息着:“小七啊,你就受着吧,某些人欲求不满!” 凤夙晗一记眼刀杀过,似乎啐了幽幽的毒,白初尘赶紧抖了抖肩膀,冷飕飕,凉风飞过。 “哥,亲哥,我错了成不?”,他讨着情求着饶,凤夙晗带着笑意的走过来,只是那活动的手腕儿咔嚓咔嚓的响,弄得对方都快哭出来了。 “欲求不满?你还真敢说,今晚哥就让你尝尝啥叫真正的欲求不满!” “我错了,真的错了!” 凤夙晗可不管这么多,他戏谑的瞧着二人,纤细的手指两边徘徊,“今晚带你们去个地方,来一场婚前狂欢吧!” 凤夙澜心头一跳,总觉得面前笑得妖娆的人算计着什么,但是又瞧不出来,只是那泛着奸诈光芒的眼睛,让人望而生寒,他试探着问,“四哥,我可没惹你,晚上我要去瞧倾儿呢!” 凤夙晗轻哼了一声,威胁意味儿甚浓,凤夙澜有些招架不住,他鄙视道:“瞧你那点儿出息!将来怎么君临天下?!” “对,瞧你那点出息!将来怎么君临天下!”,白初尘附和。 凤夙晗当即又是一榔头闪过去,幸好他躲得快,才不至于吃亏,凤夙澜还是有些不愿意,凤夙晗不得不有些痛心疾首,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刷的一下,他的脸蛋儿就红了,简直是红霞满天飞的趋势。 “四哥,这样好吗?”,万一被倾儿知道了,会不会扒了他的皮?想想都觉得寒战。 白初尘上来凑趣儿问道,什么事儿什么事儿。 凤夙晗神秘一笑,说道:“晚上你就知道了,记得打扮得帅一点!” 靠,老子不打扮已经迷倒天下女人了,哥可是传说! 凤夙澜还在纠结,脸色变幻莫测,凤夙晗威胁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带小倾儿去了,我想这种事情,你们俩总有个得主动吧?只是男人啊,要是成了被压的那个……啧啧……” “我去!” 凤夙晗笑得跟狐狸差不多,“这就对了!”,似乎有预谋一般,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卷卷好的书籍,看那装订的模样,似乎很名贵,“这个你先拿去研习一番,会用得着的!”,说完就把他踹走了。 凤夙澜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内容,不过他躲在房间瞧瞧的看,还是忍不住一阵羞赧,别看他在苏倾泠面前表现德淡然,实则他也没啥理论和实战经验,这会子一看起来,身体的某处就发生了自然的反应,气血一下子就让脑门子冲。 外面的两个男人相互切磋着,实则是白初尘好奇凤夙晗到底给了什么,他不说,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看着凤夙晗那神秘又欠扁的脸,白初尘忍不住就想要揍,奈何功力不够啊,反而被对方戏耍着。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淌,还不到傍晚的时候,凤夙晗就踢门进去,凤夙澜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搁在枕头下,凤夙晗鄙夷不已,揪着他出去,得把颜面收拾好了,晚上可是得学习实战演练的。 白初尘跟着二人出去,后来又偷偷摸摸的反身回去,瞧了一眼那藏在枕头下的蓝本,原来是这个啊,无声的笑了出来,又放回了原处。 等到三人收拾好的时候,天儿都已经快黑了,凤夙晗特别交代丫鬟,一定要把他们主子打扮得神风俊朗,所以这不,风头都压过其余两人了。 凤夙澜不由得苦笑,他是挺喜欢他这张面皮的,因为倾儿喜欢,可是看到大街上无数花痴女的眼光集聚在自己身上,那滋味儿可就不怎样了,等到有好男风的纨绔子弟过来,*的猥亵着他的时候,他忍不住快要爆发了,身上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奈何凤夙晗似乎成心整他似的,说是婚前不宜见血,滚蛋,什么破烂儿理由,可到底还是没有出手,他知道,四哥心气儿不爽,总得让他找个出气的方式。 只希望千万不要碰到熟人,不然他这张脸往哪里搁啊,或许老天听到了他的祈求,一路上还真没有碰上。 凤夙晗径直待他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楼——美人闺。 刚到门口,那老鸨就热情的过来招呼,手中浇着香薰的手帕不停的招摇,还自认为美艳的抛了一个媚眼儿,可把凤夙澜恶心得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要知道能让凤夙澜退上一步的人不多,可见这老鸨恶心人的功力着实不浅。 凤夙晗看着弟弟被恶整,心头不由得舒畅,不错,这就是他故意安排的! 要知道这美人闺可不是一般的青楼,里面可有许多卖艺不卖身的雅客,或许是男人的通病,得不到的反而是最好的,要想里面的姑娘接客,就得拿出自己的本事来。 当然有想用强的,毕竟这里的姑娘,随便出来一个都是水灵灵的,可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得逞,这美人闺的护院可不是吃素的,带着不少江湖子弟的匪气,久而久之,吃瘪的人多了,也就知道这里不是他们能强来的。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这美人闺不仅没有落败,反而名气大增,现在有不少自认为是风雅之人前来,与美女吟诗作赋一番,岂不快哉!要是能把臂同游,夜晚深入交流一番,却是更好了。 三人刚进大堂,就有不少莺莺燕燕围了上来,尤其是针对凤夙澜,谁让他打扮得俊美无双呢,再加上高雅的气质,自然频频惹得美人青睐。 凤夙澜可招架不住,想他四哥求救,凤夙晗凉凉的来了一句,“七儿,这就是历练!”,意思是哥就不救你了,过得了今晚这一关,明晚的洞房花烛夜,啧啧…… 就为了这个,凤夙澜也得咬牙受了,楼上的雅间早预留着,可见凤夙晗是早有准备的。 凤夙澜被簇拥着坐在中间,美人儿自动的靠在他两边,还有一个欲坐在他身上,这是如何都不能答应的,推了她下去,那美人儿也不扭捏,只是有些悻悻然,媚眼飞到了旁边的白初尘身上。 这厮倒不像凤夙澜这般手忙脚乱,到底曾经也风月无双过,对于送上门儿来的美人,没有道理拒绝,一把拉她入怀,薄唇凑上去对准娇羞的脸蛋儿就是一口,还调戏道:“美人儿,真香啊……” “讨厌……”,一记媚眼飞过,惹得白初尘都有些酥软了。 凤夙晗坐在边上淡定的饮酒…… 另外一边,苏倾泠也出门了,到了三人预约的地方,碰头之后,静仪郡主瞧着她那素净的打扮,不由得摸着下巴。 不行啊,今晚上她们要去的那地方可是美人儿成群的,当下就拉着她去成衣店从新挑选,当然从头到脚都换上一番。 这一折腾,时间耽搁了不少,但是效果也是很明显的,华灯初上,苏倾泠一袭红衣衬着白净的小脸儿,眉眼弯弯,琼鼻玉立,水润红唇,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苏倾泠知道自己的身子是美的,而且是极美的那种,只是她向来懒得打扮,才让她的美貌在京城少为人知。 三个明眸皓齿的少女逛街,多么赏心悦目的一幅画面,倒是没有所谓的纨绔子弟上前来勾搭一番,实则是静仪郡主提前叫人清理一番,更是有人跟着保护,毕竟倾儿是不会武功的。 目的地也是美人闺,到了门口,苏倾泠的眼角忍不住抽搐,看这些衣着暴露的姑娘,偶尔回眸间的风情,她要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傻子了。 没想到她也言情女主角了一把,逛妓院?哎,叹息一声,静仪郡主这是折腾个啥啊。 只听她说道:“泠儿,我知道你害羞,不过明天你就成亲了,今晚一定要来见识见识的,明晚可得压倒七哥啊!” 苏倾泠只觉得牙齿有些酸,她知道静仪郡主有些彪悍,没想到彪悍到这个程度,毕竟她是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跟她这种外来者完全不一般,没瞧见旁边的李思都有些不好意思吗? 果然这皇家出品,都是极品啊。 苏倾泠没有说话,她只当她是害羞,安慰着,“泠儿,别怕,早晚都要过这一关的!” 怕,怕什么啊,要她说实话吗?其实这种场景,她在二十一世纪见得不少,甚至更劲爆的都有,不过还是配合的羞涩的笑了笑。 老鸨见来人是三个姑娘,舔着一张笑脸过来,不过言辞犀利的拒绝她们进入。看着三人的打扮,非富即贵,想必是来抓情郎的,只是这美人闺是她的地盘儿,可不容得人撒野。 静仪郡主也没想大闹,她多少知道一些底细的,当下掏出一块腰牌,并且说道:“我们只是想进来见识一番,没想添什么乱,当然你若是不同意,相信我,一定会用别的手段让你同意的!” 老鸨不怕事儿,可是对方是公主府的人,闹大了多少有些麻烦,也就赔着笑脸儿招呼,说道:“看您说的,我这美人闺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怎么会把客人拒之门外呢?这样,奴家亲自招呼几位贵客!” 静仪郡主挑了挑眉,苏倾暖清清冷冷的说道,“不必了,给我们一间雅间就是!” 老鸨应下,赶紧领着人往楼上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安排在凤夙澜的隔壁,三人入座,叫了些酒菜。 苏倾泠其实挺无语的,难不成她们就是来青楼吃饭的吗?也不必外边好吃多少,还贵那么多,财迷的性子发作,心疼得要死。 静仪郡主拿着筷子敲了敲,“泠儿,别这样嘛,虽然不能拖着一个姑娘实战演练一番,但是等会儿去听听墙角什么的还是可以的!”,真的,她真心就是这么想的。 李思无语了,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儿,别说她们认识。 苏倾泠点了点她的眉心,笑着呵斥,“丫头,别想忽悠我去,郡主的风范呢,节操呢?千万别碎了一地!”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真心想要你去的,我就是听人说这美人闺很别致,想进来瞧上一番,一个人又不好意思,抱歉了啊”,她赔着笑脸儿,李思一口酒喷了出来,苏倾泠递上帕子,示意她擦擦。 静仪郡主愤愤,戳着筷子吃起菜来,三人聊着天,倒是别样的一种气氛,当然抛开这是青楼的话。 隔壁已经如火如荼,白初尘的衣服已经快被扒了大半,从脸上到脖子到肩上胸前,到处都布满了红唇印,可见美人儿热情如火,他不知如何抵挡,或许根本就没想过要抵挡。 这么被撩拨,要是没点儿反应,要么是太监要么是柳下惠,当下拖着那美女打算另外开一间房,那火急火燎的姿态,可让凤夙晗又是取笑一番。 他狠狠的剜上一眼,搂着美人儿快速离开。 房间里另外一个男人就有些遭不住了,凤夙澜旁边还有两个风情万种的美女,都是眉眼如画的那种,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一个香醇美酒递过来,一个香腮靠近,红唇相送,凤夙澜狼狈的闪躲拒绝,偏偏还离开不得,凤夙晗在这里喝酒难倒是摆设吗? 说白了,他就是想出一番气,凤夙澜就是知道他的想法,才任由着他折腾。 可是这俩女人实在缠人得紧,每每靠过来他都恶心不已,他不习惯倾儿以外的女人靠近,他冷哼一声,那两女人怔住,不过凤夙晗对她们点点头,又有底气了。 甚至左边那个手臂靠过来欲勾住他的脖子,这就让凤夙澜受不了,当下身躯一震,那姑娘就被震开在地,美目里委屈连连,从来都是只有她不要的男人,何时被男人这么粗鲁的对待? 凤夙晗也说,“对待美人儿要轻柔,莫要辜负美人恩啊……” “四哥,你还说!”,凤夙澜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凤夙晗淡笑不语,只是饮酒,对于他要喷火的模样,半分不在乎,因为他了解小七的性子,就算心头对他愤怒得要死,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可是别忘了,隔壁呆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苏倾泠。 三人本来聊天聊得很欢畅,毕竟最后一个单身夜,不会说那些扫兴的话,可是惊闻凤夙澜的声音,这可不得了。 当下苏倾泠的脸色就是一僵,静仪郡主和李思反应慢半拍,却也知道隔壁是谁了,当下想要安慰她,只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苍白得厉害。 难倒还能说,七皇子和他们一般,只是来见识见识? 说实话,她们是不相信的!毕竟这事儿男人和女人真心不同。 静仪郡主后悔死了,都是她出的馊主意,提议来什么美人闺嘛,这下好了,要是泠儿的亲事黄了,她万死难辞其咎! 苏倾泠朝着隔壁走去,静仪郡主也想去,李思拉住了她,泠儿是骄傲的,这个时候的安慰反而是往她伤口撒盐,她们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就是,只是面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瞬间索然无味。 苏倾泠尽量克制着怒气,她也相信凤夙澜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儿,只是心头的怒火还是蹭蹭蹭的增长,走到门口的时候,努力深呼吸。 砰的一声,一脚踹开了房门,鲜红的衣裳,衬着怒气横生的脸蛋儿,说不出的冷艳,她手指朝着两个女人指着,“出去!” 那两女人瞧见门口的苏倾泠,风华绝代美艳惊人,忍不住就要较量一番,毕竟她们也自负自己的容颜,想要挑衅一番,凤夙晗淡淡的开口,“你们先出去吧!” 两美人悻悻起身,理了理裙摆,昂首挺胸,错过苏倾泠身边的时候,还冷哼一声,可把她无名的火气挑起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们身上下了点药粉,今晚上可有得她们受的了。 美目瞟向凤夙晗,知道这事儿多半和他脱不了关系,他有些讪讪的,尴尬的笑道,“小倾儿,你怎么来了?” 她冷哼一声,眼睛却盯着凤夙澜,眨也不眨,抿着唇瓣的样子,冰冷的气息又外放一分,他身子忍不住哆嗦一番。 心下焦急地不得了,赶紧撇清道。“倾儿,都是四哥让我来的,我没想来的,我……”,口齿不清的反复解释。 苏倾泠大概还是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剜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腿长在你身上,难倒四哥还能把你打晕了带来不成?” 凤夙晗摸摸鼻子,这算是撇清他的关系吗? “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他三两步夺门而出,真心不知道小倾儿回来美人闺啊,要是知道,要是知道铁定安排更劲爆的场面啊。 他怅然若失,回头对着房门笑了笑,七儿,不是哥不帮你,只是这美人恩你得自己消受啊。 没了别人,凤夙澜的脸蛋儿更红,或是羞涩的或是焦急的,他上前来拉她,苏倾泠厌恶的应了他一句,“脏!” 他的手凝固在半空,然后缩了回来,赶紧拿起美酒就往手上浇,确定手背都搓红了,才道:“我消毒了!” 苏倾泠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凤夙澜要哭了,他道:“倾儿,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半响,她幽幽的问道:“哪儿错了?你七公子还有错了的时候吗?” “倾儿,我不该瞒着你来这美人闺,不该……不该……” “接着说啊”,苏倾泠双手怀揣在胸前,满目凶光的问着。 “不该让她们进屋,我应该在知道四哥设计了我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离开,倾儿,你相信我,她们没有碰着我半点!”,他委委屈屈说完。 “你还有理了?凤夙澜,既然知道四哥设计你,你还乖乖的让他设计,你是蠢还是没带脑子出门?” “他就是嫉妒我要娶你,所以设计我嘛!”,意思是就算是委屈,他也自己咽着,多疼自己的媳妇儿啊。 苏倾泠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心气儿顺了些,但是还是气愤他瞒着自己,两根手指捏住他耳朵。 凤夙澜却觉得无比的开心,泠儿愿意拧他,说明原谅他了,笑得傻兮兮的,一看就是欠虐的样儿,他倒豆子一般全盘脱出,包括老四说让他来学习经验什么的。 苏倾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单蠢,来青楼有什么好学习的,所谓经验,这种事情不都是无师自通吗? 他腆着脸接受着教训,嘴里一个劲儿的应道:“是是是,娘子教训得是!” 她哼上一句,美目流转,风情无限,看得凤夙澜心头痒痒的,揽着她的肩欲往外走,出门瞧着凤夙晗临风站着,双手撑着后面的栏杆,挑眉一笑,凤夙澜不欲理他,只是离开的时候一到劲风打在栏杆上,凤夙晗同学身子往后一仰,落了下去,好在他反应够快,伸手拉住挂在其间一条彩纱,旋转了几圈儿,轻飘飘的落下,红衣翩跹,墨发飞舞,好不妖娆。 有人以为这是美人闺的新玩法,再加上凤夙晗那张雌雄莫辩的脸蛋儿,俏生生的,不少人都在下面起哄,叫嚣着美人儿美人儿什么的,那些目光,可把他恶心得要死。 瞧着那双双离开的两人,愤恨不已……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静仪郡主和李思在楼下叫嚣的时候,悄悄跟出来观看,恰好看到那一对璧人携手离开的背影,总算是放心了,两人也准备离开了。 这事儿啊,以后可干不得,要是让七哥知道是她怂恿的,不死也得脱张皮啊。 到了靖安侯府门口,凤夙澜打算死皮赖脸赖进去,苏倾泠不依,还摆出一张冷脸蛋儿,凤夙澜自知今晚做出了事情,心头懊恼不依,亲眼见着她进去了,才拉耸着脑袋回了七皇子府。 今晚,是离愁,凤夙澜打起精神招来四大暗卫,确认了一遍明日的细节,确定无误之后,才安心去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明日倾儿就是他明媒正娶的新娘了,想着从此她会盖上属于他凤夙澜的印记,心头就激动不已,彻夜翻来覆去,知道三更天之后,才渐渐睡去。 第二日,天儿还未曾亮,就被冥叫了起来,难得的没有发火,脸上还带着微笑,任由他带着人进来折腾。 别以为成亲只折腾新娘,其实这新郎遭受的罪同样不少,整个过程没有冷哼一句,那些伺候的人不由得感叹,传言误人啊,瞧着着七皇子也不像是那凶神恶煞的人啊。 只能说感叹的人没瞧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 靖安侯府那边,天还没亮,苏倾泠就被人挖起来折腾,都是宫里来的老嬷嬷,对于礼仪这些,自不用说,吩咐丫环做事有条不紊,苏倾泠呵欠连天,耐着性子由着她们,自己闭着眼养神,完全没有新嫁娘的娇羞。 娇羞毛线啊,昨晚就是太娇羞了,娇羞得都没睡着觉,天儿快亮了才眯了一会儿,还没多久呢,就被她们挖了起来,不困才怪。 好在她底子好,一宿没睡好,也没多憔悴,再加上宫里嬷嬷的巧手,略施粉黛,瞬间变得光彩照人。 待到她们弄完,苏倾泠睁开眸子,瞧见两边脸颊的腮红涂得都跟猴子屁股差不多,不由得恶寒,赶紧拿起丝帕轻轻擦了擦,嬷嬷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还一边奉承美极了。 她忍不住翻白眼,僵持不下,却听外面有丫鬟叫唤道,“喜轿已经临门了,小姐准备好了吗?” 秦嬷嬷扶着她的手,玉竹牵起她的裙摆,施施然从屋子里出来,红纱蒙着面,看起来有些模糊,只是大致的轮廓已经美轮美奂了,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像是铺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美丽极了。 那丫鬟呆愣一瞬间,赶紧迎新娘出门,大堂里,苏靖安坐在堂上,苏倾泠听从指挥进来,在她面前跪了下来,不论怎样,他到底是这具身子的父亲,苏靖安心头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了上来,眼眶似乎思润了,他不着痕迹的眨了眨,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慈爱的叮嘱道:“泠儿,嫁入皇家不比得寻常,和七皇子好好过日子,爹爹没有其他好说的,只希望你能幸福美满的多一辈子!” 苏倾暖鼻头有些发酸,第一次没有呛声,红纱遮住了她的表情,她软软的应道,“爹,我知道了,您在家也好好保重身子,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傻孩子,哪能经常回娘家呢?放心吧,爹爹会好好的!”,他嗔怪着,不过心头柔软了许多,以前的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傻事,才错过了那么多年的天伦之乐? 或许从一开始,他若是没有动邪心,或许丝音还活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不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幸好他醒悟得不迟,他这辈子没能得到的幸福,希望女儿能得到,和顺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小不点这时候从边角上闪了出来,他鼓着一张包子脸,小手扯着苏倾泠的袖子,有些舍不得她离开。 苏倾泠也有些舍不得,毕竟,她对这小不点儿,是真的投入了感情的,“倾尘乖,你要是想姐姐了,可以来七皇子府上住!”她轻声安慰。 小不点很懂事,他点头,“姐姐安心,倾尘会很乖的,现在倾尘很厉害,可以保护姐姐了!”。 苏倾泠点头,旁边丫鬟提醒,“小姐,别误了吉时!” 就这样,靖安侯府的所有人,目送着她出门,凤夙澜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看到人儿的身影,不自觉的笑了。 苏靖安朝他拱了拱手,意思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凤夙澜点头,不用他说也会照顾好倾儿,这是自己一生的宝贝啊。 苏倾泠安心的坐在花轿上,八抬大轿,很是平稳,一点儿都没有颠簸的意思。 其实为了这轿子,凤夙澜是花了心思的,自从她知道倾儿晕车之后,就着实费了一番心思的。 光是轿身就是用了楠木打造,里面更是用的万几难求的锦缎扑成,甚至连抬轿的大汉,都是从暗卫营里选拔的,为的就是苏倾泠能舒服的坐在里面。 靖安侯府里七皇子府并不远,但是按照习俗,还得绕街,凤夙澜又是死要面子的,十里红妆的队伍浩浩荡荡,京城不知多少姑娘,对于这些,苏倾泠一概不知。 只是街角边出,一衣衫褴褛的女人佝偻着身子,仇恨的盯着大红花轿,直到他们离开,她才放声大笑,一子错满盘皆输啊,可叹她曾经京城的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如今竟落得如斯下场,真是报应不爽。 苏倾暖在角落处笑着,笑得很癫狂,颇有些失心疯的味道,别的乞丐瞧见了,上前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暴揍,可悲可怜可叹…… 花轿到了七皇子府门口,凤夙澜率先下马,踢了踢轿门,一手拉着她美丽的新娘入门,皇上早已经在那里候着了,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孩子成亲,脸上堆满了笑意。 凤夙澜难得没有摆着一张死鱼脸,司仪见新郎新娘已经就位,高声呼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 凤夙晗瞧着那交拜的身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心酸,有无奈,有怅然,有……百般滋味交集,不过这美丽的女子,终究还是嫁作他人妇了。 从此多瞄一眼都是亵渎,远远的,他敬一杯酒,“小倾儿,祝你幸福!”,也祝我幸福。 陪着他的灵素公主瞟了他一眼,说道:“凤夙晗,来,我敬你一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他一愣,“好,不醉不归!” 新娘在丫鬟的簇拥下,回到了新房,等到凤夙澜回到大堂的时候,众人已经喝上了,皇上只是薄酒一杯,意思一下,宣布大家尽兴。 作为新郎的凤夙澜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不少公子过来敬酒,凤夙晗白初尘甚至小不点都不放过他,甚至连失踪了许久的九皇子凤夙临都出现了,一袭华服,翩翩若度,几人轮番上阵,势不把他灌醉不罢休。 可怜他那小身板,怎么经得起折腾哦。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洞房花烛到来,他醉醺醺的进了新房,他一挥手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他的脸蛋儿带着醉人的潮红,眼睛却异常明亮,脚步一轻一重,一看就醉得不轻,人还没过来,酒气就扑面而来,苏倾泠想着,一会儿他要是吻自己可怎么受得了? 呸呸呸,乱想什么呢?心头其实还是色色的。 别说她不紧张,真到了这会儿,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根本形容不了她的心情,凤夙澜微笑着,慢慢靠近,这一步一步的,似乎塌在她的心房,手指绞着帕子,脑袋低垂着。 旁边的红烛欢快的燃烧着,似乎能看清楚其中的喜悦,凤夙澜的手颤抖的伸出来,碰着红纱,半响没有揭开。 烛光下,那模糊的轮廓衬着雪白的脖颈,他喉头一阵涌动,半响,才轻轻掀了开来。 苏倾泠盈盈抬头,娇羞无限,剪剪水眸里映着的是浓情蜜意,凤夙澜就那么失神在那眼神里,知道好一会儿之后,她嗔怪着,“呆子!” 这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凤夙澜转身拿来合卺酒,递给她一杯,“倾儿,你是我的,再也跑不掉了……” “真是傻子!”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跑,门口外面,有几条身影躲着,耳朵都贴近门缝,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相互还争抢着有利的地盘儿,凤夙澜似乎有察觉一般,扶着苏倾泠到了床畔,一手拉下了床帘,手里银针一飞,从某人头顶飞过,吓得他们都是心肝乱颤。 这墙角可不好偷听啊,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四大暗卫早早的等在了那里,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几人只能悻悻离去。 洞房花烛夜,红鸾帐暖。 苏倾泠媚眼如丝,秋波如水,墨发成结,凤夙澜带着柔和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衣裳。 她却一把按住,红唇微嘟,嗔怪着,作势猛地一下把他推到,娇笑道:“凤夙澜,这种事还是我主动比较好!” 他惊愕,被掠夺得快不能呼吸的时候,他翻身在上,戏谑道:“倾儿,难倒你不知这事是男人的天赋本能吗?再说累着娘子,就是为夫的不是了!” 何况,昨天他可是突击了一番,今晚若是不能在床上征服他的美人儿,只怕这辈子颜面都抬不起来了。 同样的,苏倾泠也不认输,相互之间耳鬓厮磨,拉扯着衣服,不到半响就气喘吁吁,这夜,可真是过得激情无限啊,连带着月亮都羞涩的躲进了云层。 后来,凤夙澜揽着他的新娘静静的躺着,苏倾暖的脸蛋儿在他胸膛磨蹭,似乎那有力的心跳能给他带来心安。 凤夙澜望着头顶,心头放空,真好,能这样一辈子拥着她真好…… 浅浅入眠,第二日,苏倾泠早早的醒来了,稍微动了一下,尾椎骨都要断了,这死男人,是饿死鬼投胎吗?真不懂得怜香惜玉,狠狠的拧着他腰间的软肉。 凤夙澜吃痛,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着倾儿粉嫩的脸蛋儿带着怒气,他撑着身子,亲了亲,“乖!” 乖毛线!苏倾泠起身就是一阵暴怒,对着他拳打脚踢,男人虽然吃痛,却欣喜的受着,他知道他的倾儿害羞了。 等到苏倾泠差不多停手了,凤夙澜才翻身而上,在她耳边轻语,“宝贝儿体力这么好,我们再来一次吧!” 神啊,饶了她吧! 凤夙澜狡诈的一笑,他可是没忘了,曾经他说过,要让她一个月下不来床,一个月到不至于,三天还是能行的吧。 三天之后,苏倾泠恹恹的,美目里全是疲倦,看到凤夙澜的身影就是怕怕的,谁还再敢说他是病秧子,她揍死他! 这男人简直就是饿狼上身啊。 本来该带着苏倾泠回宫叩谢皇上,他心疼自己的媳妇儿,一个人把活儿揽了下来,苏倾泠乐得轻松,在府上好好的休息。 宫里,又是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皇上说,要把皇位传给他,凤夙澜连连罢手。 他才不要这破烂玩意儿,谁喜欢谁要,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 皇上瞧着他那慌忙而出的背影,一张老脸上浮现出贼兮兮的笑容。 可惜,凤夙澜的灵觉很敏锐,第二天一早,带着他新婚媳妇儿出远门去了,还带走了四大暗卫。 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他和倾儿找解毒的药去了,这天启的重担,还是交给四哥好了。 可怜凤夙晗就这样被他摆了一道,若是别人,得了皇位说不准会欣喜若狂,可惜凤夙晗却只有一脸的幽怨。 他想,他是明白小七的意思! 时光荏苒,老皇上退位已经一年了,凤夙澜在外也已经逍遥一年了,这一年其间,京城的消息时时都传递过来。 他揽着身边的美人儿,迎风看着京城的方向,苏倾泠说道:“阿澜,我们回去看看吧!” “好!” 策马扬鞭,尘土飞扬……, 两人相视一笑,经历了流年,幸福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