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行动物莫先生 夜凉如水，沉静幽深，三两灯火难点半池涟漪。 孤城寂然，淡云揽月，入秋寒意忍添三分萧瑟。 此间少年，身长七尺，朗目剑眉，刀削面庞神色冷峻，墨染黑发肆意披散，灰衣单薄，隐见铮然傲骨，素手执笔，独立清冷街头。 时至三更，万物静默，当取夜色三分，摘星光数点，酿就一壶诗意年华，方不负此寂寥淡漠之境。 少年蹙眉，望向茫茫夜色，思绪翻飞，手中笔起了又落，终究不忍下笔。 许久，少年轻叹一声，眼神中露出少许茫然之色，自言自语道：“到底在这墙上画什么好呢？” 画风切换中…… “不管了！” 感觉帅够三分钟后，少年有些烦躁地说， “画只乌龟吧！” 打定主意，少年拿起油漆刷子，嗯，也就是他的笔，三两下便勾勒出了一只歪七扭八，看起来特蠢的乌龟。 放眼望去，整面墙上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涂鸦，蜗牛、兔子、青蛙什么都有。除了都是动物之外，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难看！歪歪扭扭的线条，比例怪异的身体，糟糕的浓烈色彩，混合在一起简直是精神污染！ 如果说一个普通人画画的能力是十的话，少年的画画能力在0．1以下。 不过貌似少年一点都没有这方面的自觉。虽然少年画得极为畅快写意，但是…… “喂？是城管吗？我要举报！有人在街上乱涂乱画！非常影响市容！嗯！没错！就是前几天在××街上乱画的那个……” 一位看了少年的“杰作”几天没睡好，在街角蹲守了几个晚上的大叔，看到消失了几天再次冒出来的少年后，果断打电话给了城管战斗部队。终于正面逮着这个在附近乱画的混小子了，心情真是各种愉悦啊！大叔内心暗道。 尽管这位大叔打电话时已经尽量小声了，但是极为警觉的少年还是听到了些许动静。 二话不说，少年立刻蹲下盖好油漆盖子，将油漆刷子塞进准备好的塑料袋里，迅速地绑在小油漆桶边上。一串动作不过两三秒时间。 蹲守的大叔还没来得及冲上来，少年便已撒丫子跑向街道的另一边。轻而易举地甩掉一脸愤慨的亚健康状态的大叔后，少年谨慎地绕了些弯路，来到一处公园里，推出一辆自行车，把小油漆桶捆在后座上，哼着不知名的奇怪调子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少年可以说是一位纯正的夜行性不良少年，经常在夜里出来各种捣乱。在一些墙上涂鸦、扔石子砸路灯、踹翻街角的垃圾桶之类的事情经常干。但也仅限于这些了，敲诈勒索之类过于麻烦，而且还直接牵连他人的事，少年基本上是不做的。 这回连续几次骑自行车半夜穿过半座城市，冒着可能被城管、居委会大妈之类的危险人物抓住的风险，在一堵墙上涂满了各种“得意之作”的事件，可以算得上是少年捣蛋的极限了。 在麻烦程度最小的事情里，寻找人生最大的乐趣。 这是少年常用的一个生活准则。当然，毫无下限的少年随时可能把这个准则丢到垃圾堆里！ 顺带一提，少年姓莫，十六岁，原本是个孤儿院里的孤儿，后来被一个男的，也就是少年的便宜老爸收养。同时少年的便宜老爸还收养了一个年龄小他一岁的女孩，即少年的妹妹莫念秋。两年前便宜老爸被卷入一场车祸中死掉了，两人靠他留下的积蓄以及车祸后得到保险赔偿金在这座城市继续过着还算平静的生活。现在两人在市里的同一所高中就读，少年读高二，少年的妹妹读高一。 不打算坐吃山空的少年在空余时间通过写一些奇怪的网文赚点外快，另一个主要的也更为靠谱的收入来源是收房租。便宜老爸留下的是在同一楼层的两套房子，兄妹俩住一套出租一套，勉强还能维持收支平衡。 性格怪异、价值观世界观扭曲的少年没有朋友，连个点头之交程度的朋友都没有，也没有喜欢的女孩。很多时候少年一整天只和妹妹说过话，并非口才不好或是有交流障碍，仅仅是因为没朋友，没有交流的必要而已。 少年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孤独状态，并且稍微有些刻意的保持着。少年并不是坚信孤独最强、单身超好、顾影自怜的孤独主义者，少年不觉得独自一人时很难受，也不认为没朋友很可怜，少年只是习惯了，习惯在便宜老爸死后，不为妹妹以外的任何人考虑。自始至终都以自己和妹妹为中心，自始至终都在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自私也好，丑陋也好，不管别人眼里的自己多么恶劣，自便宜老爸死了后，少年就一直这样过着。 似乎一直没说少年的名字，少年全名为莫“—哔—”，嗯，被屏蔽掉了！不是因为少年的名字太过羞耻或猥琐不堪入目，只是莫名的被未知事物屏蔽掉了。 少年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很不正常，因为除了便宜老爸以外，少年从未听到别人叫过自己的全名。 妹妹一直叫自己哥哥，老师同学一直叫自己莫同学，小区门卫张大爷一直叫自己小莫。偶尔遇到别人需要叫自己全名的时候，都会很奇怪的被屏蔽掉，后来甚至没有人会提起自己的全名。诡异的是，没有人觉得有问题，都是自然而然地忽略这个问题。久而久之，少年也只能接受没人能说得出自己真名的事实。 大概是因为少年的名字是少年的便宜老爸取的，所以少年的便宜老爸才能说得出吧！ 不过貌似少年的便宜老爸以前称呼少年一般用的是“小春”，刚好与妹妹的“秋”对应，应该第三个字是“春”，难道少年真的叫“莫叫春”、“莫发春”之类的超羞耻的名字？ 虽然值得探究，但是少年不想知道是不是。 不过少年对自己名字的印象已经淡到无痕了，也许某天听到别人顺利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他会重新想起吧！ 在此之前，姑且让我们称少年为——莫先生！ 第二章 日常凡人莫先生 为什么要对少年用莫先生这种一听就是二三十岁的男人的称呼，似乎也是一个值得细谈的问题。 小莫？老莫？莫同学？莫小哥？莫小弟？还是…… 还是叫莫先生好了，其实小莫先生也可以的。 总之，因为明天还要上学，所以莫先生正在回家的路上。骑着半旧的自行车，载着作案工具，嘴里还哼着奇怪的小调。途中还顺带砸了一个周围没有摄像头的路灯。 行为真是恶劣啊！但是没有人制裁，只能不了了之。 淡淡月光浸入路灯的昏黄国度，没有虫鸣的水泥路面响起单车轮胎的细小独奏，偶尔经过的霓虹招牌分外怪异，就像硬生生插进木板的钉子，不一定有用，但绝对碍眼。 这座城市名为东木市，不是可以召唤实现愿望的圣杯的冬木市，而是在东方古国里的一根木头，一根腐烂的木头，不起眼又可有可无。这是莫先生的理解，莫先生的一己之见。 不过就算真的腐烂了，莫先生也不会有半点嫌弃，因为莫先生的家就在这儿。 约摸半小时的路程，悄悄被莫先生的车轮碾过。 小区门口旁值岗的门卫张大爷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睡去，莫先生回来的声响也没把他惊醒。 把自行车放在车库里，锁好，解下小油漆桶，瞥了一眼旁边属于自家的汽车。这是便宜老爸留下的，还改装过，莫先生偶尔会开一两次。虽然莫先生还不到可以考驾照的年龄，但是便宜老爸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给他弄了一张驾照。这让莫先生超怀疑自己的便宜老爸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莫先生的便宜老爸真的到死都没透露他的具体工作，莫先生也不想深究。 提着小油漆桶沿楼梯走上位于二楼的家。小区由数栋大楼围成，每层楼又是由两套门口相对着的房子组成。 想来对门的房客也已入睡，紧闭的房门没传出半点声响，暗棕色的门在静谧的夜里散发着几分别样的肃穆气息。 莫先生也没有真的理会对门的动静，直接掏出钥匙打开自家的门。客厅不出意料的一片漆黑，妹妹应该已经睡着很久了。 和自己不同，妹妹莫念秋的有着健康的作息规律。其实莫先生的生活也很规律，虽然不太正常。 莫先生没有开灯，关好门后直接摸黑走回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避开房间里码得极高的书堆，放好小油漆桶，莫先生坐到书桌前。 莫先生的便宜老爸留下的书非常多，原本分放在两套房子里还不觉得，但在租出一套房子后，书全都放到一套房子里时就不一样了。四室一厅的房子兄妹俩一人一间卧室，剩下两间除了放置少量杂物外，都堆满了书，还有一部分多出来的放在了莫先生的卧室里，莫先生卧室的空间至少被这些书占了一半！ 书的种类极为繁杂，天文地理，怪谈哲学，字典漫画，甚至小黄书，无所不有。莫先生平时上学都会带一两本去看。另外，莫先生写网文靠的就是这些书带来的知识积累。 带着涂鸦成就达成的愉悦，莫先生打开电脑，开始码字，抑或说是开始无良地在文章里水字数。深更半夜水字数的灵感真是如泉水般激涌而出啊！ 时间大概到了凌晨一点，莫先生晚上的工作只是把自己白天上课时间在笔记本里写下的内容稍微整理一下，再输入电脑而已，差不多两点就可以做完了。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屏幕暗淡却刺眼的光芒下起落，淡淡的倦意涌来，思路反而更清晰。就在这莫名其妙的氛围中，莫先生结束了一整天的活动，平静地坠入甜黑之乡。 “哥，起床了！” 平淡而清脆如铃的声音响起。 六点多，在称职的闹钟响了好久却完全没发挥作用之后，准备好早餐的莫先生的妹妹过来叫莫先生起床了。 脑子一片混沌的莫先生没有回应，也没有说再睡五分钟之类幼稚的话，只是默默地卷成一团，缩在被子的龟壳里。 接下来，是妹妹爱的叫哥哥起床方式表演时间！ 砰！ 莫先生连同被子被一大脚踹下床，滚了两圈，差点把堆砌的书墙撞倒。 比起言语，显然莫先生的妹妹小秋更相信行动的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先生的妹妹和他一样性格很糟糕呢！ 在逐渐清醒的脑海里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莫先生不情不愿地钻出被子。 因为是家人，因为太过了解彼此，所以明白对方的能力和底线，所以……可以毫不留情的动手。莫先生可不想再挨一脚！ 睁开惺忪的睡眼后，眼前浮现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娇小的身影。一米五的身高，在这个年纪的女孩里勉强算是平均水准，皮肤白皙，面容精致，黑色短发齐肩。小巧玲珑的身体在略显宽大的蓝白运动系校服下，显得分外可爱，抑或说是萌！ 虽然并不讨厌像运动服一样的校服，但是莫先生觉得如果妹妹穿的是水手服样式的校服，一定会更可爱！不过两者之间，莫先生更倾向于运动服样式的校服，因为设计它的出发点是保护学生。安全比美观更重要。 话说回来，小秋娇小的身体下，隐藏的可是远超一般成年人的武力啊！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二十的莫先生轻轻松松一脚踹飞。 莫先生可以肯定的说，正常情况下他打不过妹妹小秋。不是猜测，而是莫先生真的被妹妹揍过！ 便宜老爸没死前，经常教两人武术。不过莫先生徒手搏击的天赋实在不好，一开始练的时候，还能和妹妹打得有来有往，甚至可以靠身体的优势占些上风。但一段时间后，莫先生就轻易地被打得抱头鼠窜了。 然而问题来了，莫先生的便宜老爸到底是做什么的？有种很可疑的感觉！ 总而言之，莫先生要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了。想再多也改变不了打不过妹妹的事实。 生活的有趣之处在于你能在不断重复的事件里找到不同的乐趣。 在洗浴室镜子前刷牙的莫先生貌似进行了一次不同以往的刷牙行动。 第三章 自嗨狂人莫先生 坦白说，刷牙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普通的牙膏，普通的牙刷，用的也只是普通的自来水。 莫先生的刷牙姿势也很正常，很普通地站在镜子前。妹妹也没来捣乱，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前。 但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莫先生感觉不对了，好像自己这张有点小帅的脸很久没有做过表情了，尤其是笑！也许是某天突然觉得表情什么的好多余好无聊，然后就慢慢变成这样了吧？ 微微扯动脸颊的肌肉，莫先生尝试微笑。 微笑失败。 不提表情的僵硬，光是粘在嘴角的牙膏泡沫就让莫先生的笑看起来蠢得要命。而且这表情与其说是微笑，还不如说是在龇牙。 莫先生收起这个别扭的表情，擦掉牙膏泡沫，开始思考。 貌似还要用到其它的面部肌肉，让脸的其它部位一起配合，身体的细微动作也是必要的吧…… 罢了！微笑不了，那就尝试一下苦笑吧！ 莫先生正在尝试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咦咦咦？怎么会变成冷笑！ 莫先生的内心有点忧伤。 莫先生再次尝试做一个愤怒的表情…… 成功了！剑眉倒竖，目光凌厉，额头狰狞血管隐现，似乎带有如即将爆发的火山般无法抑制的怒意…… “哥，你在干吗呢？”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先生瞬间懵了。 小秋在餐桌前等了自家哥哥很久，却一直没见他过来，过去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哥又犯蠢了！对着镜子生硬地挤眉弄眼，眼神情绪却毫无变化。这一幕看得小秋嘴角直抽。 其实类似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多次了，比如莫先生莫名其妙地对着一颗石子发一两小时的呆什么的。 小秋很担心自己的哥哥，总是觉得在老爸去世后，他受了很大的打击才变成这样，但是又好像不太对。总之，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然后哥哥变得整天一副面瘫蠢样。 不过哥哥什么都没和她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哥哥不告诉她，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当然，不排除有哥哥残念的本性流露的可能。 在妹妹一脸看不可回收垃圾的表情下，莫先生内心是崩溃的。 “我在活动面部肌肉，练一练对身体不常用的部分肌肉的控制力。” 莫先生神色平静的解释。 “是吗？” 小秋满脸不信的神色。 要相信你老哥啊！莫先生在心里吼着，不过表面上还是平时淡定的模样，他装着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我们去吃早餐吧。” 小秋也没再这个话题上纠缠，应了一声，直接走回餐桌坐下。 忽略之前的插曲，两人开始享受平静的早餐。 说享受也谈不上，简单的白粥添上一点小菜，就是早餐的全部内容了。 莫先生的小说也没多少人看，能得到的收入很低。租房子的是一对双胞胎学生姐妹，最终谈好的房租也不高。在不动用便宜老爸留下的积蓄的前提下，每个月可供支配的资金并不多，也就勉强能让两人维持着这种程度的生活。 其实便宜老爸留下的积蓄非常多，足够让两人滋润地过大半辈子，但是莫先生不想用。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用！ 吃完收拾一下后，两人就背起书包出门了。 对门的房客没有动静，不过就算有动静莫先生也不会去理。 刚到七点，骑自行车载着妹妹只要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学校，大概会是在别人进行早读的时间进入教室。学校没有要求外宿的学生必须上早读。说起来早读课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原本是为了让学生养成晨读的好习惯，但是变成强制的存在之后，却基本没有学生对晨读感兴趣，最终处于一个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地位。 像莫先生这种怠惰的学生就会故意来迟一点，刚好错过早读课，这导致和他一起来学校的妹妹也一起错过了。不过就算没有错过，莫先生也只会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吵不闹不炫耀，莫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说了这么多其实莫先生才刚骑上自行车，和小区门口换班的张二叔打声招呼后，载着妹妹往学校方向去。然而人家并不是张二叔，人家门卫先生还是个棒小伙！只是莫先生不知道他的名字罢了。 大概是因为所处纬度问题，已经接近十月的时节，太阳七点才跳出地平线。通红的大火球肆意地挥洒光与热，积累了一夜的寒意还未退去，两者交加，激起缓慢的晨风，轻轻刺激着早起人们的神经。 自行车上的两人看起来有说不出的和谐之感，专注认真地骑车的少年，后座恬静悠然的少女，作为背景行色匆匆的行人，也许这就是某篇文章里的经典一幕…… 莫先生不知道这场景对别人而言是否经典，但是这无疑是他生命中的经典片段。一个人太过孤独，两个人恰好相互取暖，就这样带着妹妹慢慢走向人生的终点吧！ 莫名燃起来的莫先生感觉浑身精力旺盛，简直是加了热血buff，带着这股劲儿，骑自行车的速度也快了三分。 然后…… 莫先生和妹妹迟到了。 得意忘形的莫先生追尾了，人生污点啊！虽然因为没有什么损失，车主没有让两人赔偿什么，但是被车主说教了整整半个小时啊！因为是自己的错，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莫先生都听得有些恍惚了，果然大叔都有啰嗦的隐藏属性吗！？ 一路上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在妹妹碎碎的抱怨声中，莫先生顺利的到达学校。 已经开始上第一节课了，校园里空空荡荡的，偶尔会有一两个老师走过。 莫先生把自行车放在车棚后，便和妹妹分开，各自走向自己班级所在的教学楼。 这所高中名为文新高中，每个年级都有一栋独立的教学楼。让莫先生来介绍这所学校的话，他大概会这样说：这是普通的高中，几乎找不到任何出彩的地方，普通的学生，普通的老师，普通的升学率，普通的食堂，普通的校园环境，唯一不普通的，就是我的妹妹——莫念秋！温婉可人，冰雪聪明……此处省略妹控发言五百字。 第四章 孤独患者莫先生 莫先生在向教学楼前进。 莫先生在向班级前进。 莫先生在——莫先生被班主任堵住啦！ 莫先生所在班级是高二（六）班，班主任不是成熟的漂亮御姐，抑或某只合法萝莉，仅仅是一位性格宽厚的中年大叔而已。 班主任姓张，名——张二叔！ 失误！班主任叫张远休，作为一位忧郁型中年帅大叔，还带有语文老师属性加成的他，最近着实对莫先生这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问题学生感到无奈。不是无奈于取向正常的莫先生没有被他独特的人格魅力折服，抑或是成绩很差什么的。莫先生虽然不怎么听课，但成绩基本都在班级前十以内。这方面也无法说些什么，莫先生让人头疼的地方是他的孤僻。 莫先生几乎从不和同学交流，总是一个人看书或发呆，毫不在意被其他同学彻底孤立，高一期间几乎没和班委以外的人说过话。不过，行为又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也难以指责他什么。莫先生做出的唯一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是高一时被卷入校园内的一次斗殴事件中，然后把火并的双方全部放倒了。 自主自立，不惹事闯祸，无不良习惯，虽孤僻但很沉着冷静，以及，有着稍微悲惨的身世。这就是张老师眼里的莫先生。 但是啊！莫先生毕竟只是小孩，没有父母的正确引导教育，没有足够的社会阅历，看起来再成熟再稳重也改变不了内心的稚嫩。更何况，从莫先生的表现看来看，他明显只是一个自我意识过剩的中二少年！ “说吧，为什么迟到？” 教室门外，张老师推了推眼镜，用带着少许责备的语气轻声问道。 “路上出了点意外，被车撞了，和车主交涉花了点时间。” 莫先生脸色如常地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 “被车撞了？” 张老师皱眉，莫先生很少说话，因此，也没有谎言。不过莫先生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事情是否属实。 “受伤了吗？” 即便有怀疑，但张老师应有的关怀不会少。 “车主及时反映过来了，没有受伤。” 莫先生继续编。谎言的空洞要用另一个谎言来填补。 “是吗？既然没事，那你先去上课吧。” 认真地看了看莫先生平静的神情，最后张老师还是直接让莫先生回教室了，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怎么纠缠。他知道像莫先生这种独立的学生，一般都可以老练的处理日常生活中碰到的各种小麻烦，同时，也不希望别人过多介入或追问麻烦的详情。但是，张老师就怕他逞强！ 告别张老师之后，莫先生继续往教室走去。虽然在张老师那里耽搁了点时间，但是第一节课才上到一半，现在进入教室，会不可避免的受到所有人的注视。其实可以专为容易害羞的犯人设置一门叫“目刑”的处罚项目呢，就让众人用冰冷而锐利的眼神杀死他吧！ 虽然莫先生并不会害羞怯场，可是莫先生很讨厌成为焦点。在别人拼命地在名为青春的舞台中心表演时，莫先生早已悄无声息的走到台下。 默默想着，莫先生竟萌生了逃掉这半节课的想法。 然而莫先生是个口不对心，甚至思想不符合行动的男人，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进了教室。 这节是数学课，莫先生表示文科生的他对数学无爱。没有为难莫先生的数学老师很轻易地就让他回座位上了。莫先生的位置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不是老师安排或莫先生自选的，座位是由学生私下协商安排的。班级人数刚好是单数，然后莫先生“刚好”成了没有同桌的唯一。 放下书包，拿出数学书，打开一本笔记后，莫先生愣了一下。然后莫先生开始盯着前桌的妹子看。 大概要强调一下，莫先生对前桌妹子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想法！没有偏爱也没有偏见。不过前桌妹子确实是莫先生在这个班级最关注的对象，没有之一！因为，和莫先生一样，她也是这个世界的异常。 前桌妹子名为沐小小，体型微妙的和名字相称，面容姣好，声音娇柔甜美，给人一种可怜的小动物的感觉，从平时她和别人聊天的语气态度等方面来看，沐小小性格有点内向，偶尔还很容易害羞，很擅长语文科目，体质很弱…… 莫先生试图列举出沐小小的更多特点，其实，他只是在默念着笔记里第一页记述的内容。虽然在从未交流的前提下，有种偷偷摸摸的变态之感，但这不是重点。 沐小小其人，别人提到她时，大概会说“沐小小？那个可爱的女孩吗……”云云。然而，更多的会说“沐小小谁呀？”所有人都在无视她的存在，确切的说是忽略。就像平常走路的人忽略掉路边的石子一样，即便有，也等同于无。即使莫先生这样盯着，有时也会觉得自己是在发呆，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莫先生观察过，如同无视不知道他名字的事实一样，别人也同样在无视会忽略沐小小的事实。 莫先生是彻彻底底的连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真名，沐小小是经常被忽略她的一切存在，两者比较之下，倒是说不清谁的情况更严重。 按常理来说，两个拥有相似特性的人会互相吸引。莫先生也觉得，以自己遗忘真名的问题为由，一定可以顺利的和沐小小结成同盟，成为朋友，最后成功攻略也不再话下。 可莫先生没有，他甚至希望沐小小不曾出现。 异常的存在，意味着麻烦来临的可能性。两个接近的异常，意味着更大的面临麻烦的可能。莫先生不想有任何干扰他平静生活的因素出现，因而，除了暗暗地观察以外，莫先生从未有过主动接触沐小小的念头。 此外，莫先生意识到了沐小小的异常，沐小小也可能发现莫先生的异常，但是沐小小也同样没有尝试与莫先生接触，兴许就代表着她也不想自己的正常的世界被莫先生搅碎。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没有察觉。 因此，莫先生与沐小小之间不存在任何可能，他们将沿各自的路途渐行渐远！ 失去真名之人与世界遗忘之人，相契而相悖。 第五章 袖手旁观莫先生 异常是什么？怪异的，无法以常理衡量的，超出常人认知的…… 其实这只是莫先生给这个世界的奇怪之处的命名，用其他的名词代替也无所谓，怪异、诅咒、模因之类的。 于莫先生而言，名字很重要。拥有之物被忽视，失去之物反而受到重视，这真是一个悲哀的情况，虽然莫先生并不觉得前者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莫先生在干吗？思考人生而已。 就像前面桌上的装有茉莉花茶的透明水杯，人生是一个容器，一个躯壳，内容物的存在才是它的价值所在，而它也因内容物的存在变得独一无二。 等等！水杯？莫先生好像忘了什么！ 有些焦躁地环顾四周，莫先生的目光最终停在自己桌上的笔记。 稍微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沐小小，莫先生决定开始每天的工作——写小说。其实莫先生认为自己可以生动地做出无奈的表情呢！ 大概得再次强调一遍，莫先生很在意名字！莫先生觉得名字是两个平音加一个仄音最好，能给人一种抑扬顿挫的感觉。因此，莫先生希望自己名字的第二个字是平音。 但是！这就是莫先生你在数学课代表妹子过来收作业时，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她的理由吗？ 课代表妹子一副想哭的表情，莫先生冰冷的视线让她如芒刺在背，无所适从。顺带一提，课代表妹子叫澜纤歌，人看起来不错，挺可爱的，可惜名字三个字都是平音呢！也许应该改成“澜望歌”什么的。 “莫同学，那个……请问……现在要交数学作业了，你做好了没有？” 虽然已经问了一遍，但是莫先生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澜纤歌只能硬着头皮再问一遍。 澜纤歌觉得今天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明明没做错什么，只是下课后来收迟到的莫先生没交的作业，可是为什么要遭受莫先生目光的凌迟！莫先生不打算交作业了吗？难道，莫大魔王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真是越想越绝望！ 呵呵，弱者为何要抱怨！？ 约摸猜到对方想法的莫先生扯动嘴角，冷笑一声。 这下澜纤歌更怕了，眼圈都红了，大有莫先生再看下去她就哭给他看之势。 莫先生也不是诚心要为难澜纤歌妹子的，只怪自己眸光太过犀利！没错！就是这样！ 不过在澜纤歌哭出来之前，莫先生还是先把作业交了出来。虽然很想看看她哭的样子，但是再想想之后可能导致的麻烦，莫先生只能作罢。 莫先生的网文内容大概是某人意外发现自己不断重复的梦可以通向一个未知的世界，然后一边保持正常的生活，一边探索那个未知的世界。和莫先生的情况有些类似，不过莫先生不想对这个世界寻根究底。这样虚伪的活在表象之中，便是莫先生的微小祈愿。 渣作虽然没什么人看，不过尽量混个全勤奖还是可以的。莫先生也想不到其它适合这个年龄的人而且适合自己的挣钱方式，即使有，莫先生大概也不会去做。莫先生本质上是一个很懒的人，去写小说已经耗完他所有的耐心了。 在中国，莫先生这种一无长处的人想找一份好工作还真不容易，尤其是在要兼顾学业的前提下。反正莫先生还可以用便宜老爸留下的积蓄，不需要拼命去挣钱。若是莫先生真的拼命起来，反而会让妹妹小秋心疼。 无聊的上午就在莫先生安静的写作中过去了，莫先生只是偶尔记一下各个科目的作业，并没有怎么听课。高中的知识莫先生早就学了大半，是以前莫先生的便宜老爸还在时教的，剩下的部分学不学也无所谓了，反正莫先生不打算当学霸。 莫先生的午饭是在学校的食堂解决的，虽说离家不远，骑车很快就可以到，但是自己和妹妹都在学校，家里没人准备午餐，回去反而更麻烦，所以一直都是在学校吃午餐。 也许是因为莫先生今天灵感来了，多花了点时间写小说，吃完饭回教室时，路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就在莫先生路过一座实验楼时，他突然看到一个少女，准确的说，是一个从二楼窗户跳下来的少女。匆匆一眼没有看清楚长得怎样，但是从那飘舞的黑色长发来看，是个女孩的。少女似乎有预谋，正好朝着莫先生跳下来。 就在这短短一瞬，莫先生开始思考。 空袭！？有人对莫先生意图不轨！？ 不！不对！ 这应该是漫画里的经典展开！天降之物、天降少女、天降萝莉什么的。接下来只要莫先生下意识地接住少女，或者做出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被少女扑倒，还可以顺便收点福利什么的。然后，就可以正式展开属于他的青春恋爱喜剧了！果然光是想想就让人有点小激动啊！ 电光火石间，莫先生便已想好了应对方式。身形一晃，莫先生轻巧地退开两步。 然后，脸上带着错愕神情的少女直接栽在地上，还很狼狈地滚了两圈。 相比恋爱喜剧之类的，莫先生果然更想看少女狼狈的样子！ 性格恶劣的莫先生没救了！ 此外，莫先生觉得自己刚才退的那两步真是流畅至极，动作轻灵，姿势洒然，着实妙到巅峰！ “为什么不接住我！？” 勉强站起来的少女气愤地问道，真亏她没有摔伤呐！ 面对少女的责问，胡思乱想的莫先生依旧脸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回道：“抱歉，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大型垃圾掉下来。” 呵呵！莫先生正在大开嘲讽。平静的表情配上这欠抽的话语，真是招仇恨啊！ 果然，少女一听这话，气得小脸通红，捏着指骨浑身发抖。 “你才是大型垃圾呢！混蛋！恶心的脑残青蛙！低级的草履虫！……” 少女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虽然自己一声不吭就跳下来，意图把高先生当垫背是自己的不对，但是莫先生这一副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样子超让人不爽！ 没有某方面爱好的莫先生自然不会安安静静地等少女骂完，感觉差不多了就直接绕过少女向教室走去，完全不顾仍然气极的少女如何反应，他也不想探究少女跳下来的原因。 “给我站住！” 发现自己被忽略的少女怒意更胜，是她的错又怎样！但是能和女人讲道理吗？就算是她的错，莫先生也应该体谅一下嘛！ 第六章 英明神武莫先生 和很多人一样，莫先生觉得如果别人喊一句“给我站住！”你就停下来，那实在是蠢毙了！别人会喊出这句话通常是在两者发生了冲突的情况下，有一方想要逃走，亦或是两方正在进行追逐。如果真的停下来，等你的不是一顿老拳就是一刀！ 基于以上考虑，莫先生连头都没回，继续离开。尽管这个少女不可能揍他，更不可能给他一刀。 莫先生走后，少女似乎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跳下来，冷哼一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莫先生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特别的人，不是中二少年那种自认为天命所属、注定不凡的特别，而是他觉得自己比普通人更接近世界的真相。这个世界乍看之下很正常，但是其中却存在着莫名的扭曲，这份扭曲以失去自身真名的形态在他的身上表现出来，让他惊异之余又有些不解，为什么不是念动力、透视眼之类简单实用的能力？如果是这类能力，那莫先生基本可以确定有个盒子外的存在在操控一切，推动一切，想观察自己得到超凡能力后的表现，而自己现在这微妙的处境也有了解释的可能。 无父无母，有房有妹，自身的能力还远远优于同龄人，周围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美少女出现。这一切让他心中发寒，便宜老爸的死亡事件中隐隐透露的内幕更让他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这一切，至少，莫先生认为自己极有可能一直处在某个未知组织的监控之下。【ㄨ】所以他一直是活得很消极，遇事能避则避。 其实莫先生也曾有过调查甚至反击那个可能存在的组织的想法，但是，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还需要照顾妹妹。这份牵绊牢牢地将他束缚住，莫先生只是个认了命却又不愿妥协的人。 不过，最近那个组织真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刚才那个跳楼少女不提，几个月前租下莫先生房子的漂亮双胞胎姐妹，以及莫先生常去的一家便利店新来的呆萌售货员和下午与妹妹去锻炼身体的路上经常碰到的同样在跑步的少女等等，明显全都是在等莫先生触发的flag好不好！那个跑步少女莫先生已经换了好几次锻炼的地方居然还会碰到！真当莫先生是满脑荷尔蒙的类人猿吗！？ 再说了，莫先生要那些少女有什么用！？真是肤浅！莫先生可是将左手练成了麒麟臂的男人！而且，莫先生明确表示，只要有妹妹就够了！！！ 咳咳！让我们忽略一下最后的变态发言…… 话说回来，莫先生现在已经回到教室了。 学校的中午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值得做，尤其是对莫先生而言。有点困的莫先生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准备听着歌睡午觉。虽然很有可能会面临因没人叫醒他而睡到下午第一节上课的局面，但昨晚晚睡让他精神有点不佳，姑且将就睡一下吧！ 这时，班长花芸却向他走来，一副有事要找莫先生谈的样子。 不得不提一下，花芸就是租莫先生房子的那对双胞胎中的姐姐，另一个花玉也同样在这个班。当初两姐妹租房子的理由就是要转学来这个城市的学校上学，不过转来的缘由不明，最后还转到了莫先生所在的班上。当时莫先生在班里见到两姐妹时，冷笑不已。冷暴力拒绝和其中的姐姐花芸交流的同时，冷眼旁观花芸如何凭着阳光向上的积极态度当上班长，而妹妹花玉又是如何树立了一个秀气娇弱的文艺少女形象。 坦白说，两姐妹长得还真不错！姐姐花芸扎着单马尾，身材高挑，窈窕有致，即使是宽大的校服也无法掩饰，气质上显得精明强干，很有行动力的样子；妹妹花玉则是任及腰的柔顺长发自然披着，脸颊上戴着大号的黑框眼镜，粗糙的眼镜却反衬出五官的小巧精致，自热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书卷气息，颇有文学少女的范！ 此外，花芸似乎对莫先生有些许好感，经常找各种理由向莫先生搭话。然而刀枪不入的莫先生只觉得她很烦，一点都不想回应。 不过，如果莫先生猜错了，目前为止的一切都是巧合、是偶然，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组织呢？莫先生也曾设想过这种可能，假若这是事情的真相，那莫先生就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重度中二病少年，一个无药可救的超级臆想症患者。到目前为止的人生成了一场笑话，一句戏言！ 后果相当严重的说！但是可能性是在太过微小，小到可以无视的程度。莫先生甚至敢说，如果他错了，他就把家里的键盘啃了！ 回归正题，班长花芸在莫先生彻底睡着之前敲了一下他的桌子，把他叫醒。 “莫同学，可以和你讨论一下房租的问题吗？” 花芸恳切的神情，极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这时若是提出什么要求，一般人都不会拒绝吧？然而这个“一般”的范围里没有莫先生。 “你是觉得房租太低想要加租吗？” 莫先生皱眉，语气不善，显然心情很不好。除了睡觉被人打扰的不爽外，还有花芸想和他说的房租问题的原因。花芸这样子明显是想和莫先生商量能不能减少或拖欠一下房租，但是房租本来就不高啊！莫先生也是要好好生活的好不好！花芸姐妹经济出了问题，找他减低或拖欠房租，不就是把她们的问题扔给他了吗！莫先生可不是烂好人，会随随便便做好事，所以莫先生直接一句话把问题堵了回去。 花芸虽然被莫先生的话噎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回应说：“不，不是，最近家里打来一笔钱，所以我想一次交完两年的房租。” 呵呵！莫先生感觉自己被打脸了，被土豪用钱打脸了。这不是来哭穷而是来炫富的啊！ “可以！” 干脆利落地回答完，莫先生便不再理会站在一旁的花芸，带着几分愤懑的心绪直接埋头睡觉了。 花芸无奈地苦笑，她感觉到了莫先生对她那毫不掩饰的抗拒心理，相比其他人更为强烈的拒绝之意，毫无来由，却伤人至深。她有些黯然地回了自己的座位，随后便和妹妹花玉小声聊了起来。 除了妹妹和死物，莫先生不信任一切。当然，有些死物同样具有欺骗性，同样不值得信任。 第七章 隐藏危机莫先生 莫先生对失去真名一事极为费解，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何价值，更不知道失去真名有何意义。莫先生其实也可以取其它名，不必囿于这个名字，但不知为何他没有。非要给个理由的话，应该是他有种直觉，没有真名的他是残缺不全的，换再多的名字都没用！ 虽然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不过莫先生还是决定跟着感觉走，就当作是莫先生的小小任性吧！ 莫先生虽然没有站到人群中央的念头，但是看到某些家伙身上散发浓浓的现充气息，过着充实而又积极向上的生活，莫先生还是会有怨念。比如现在，因为睡姿不好而在午休结束前醒过来的莫先生就瞪着无神的死鱼眼看着在教室中央谈笑风生的何立明。 顺带一提，其实莫先生最容易做出的表情就是这一副要死不死的带着死鱼眼毫无朝气的表情，特别是在刚睡醒或神游天外时。 莫先生平时小心观察周围的目光还是颇为犀利的，那种像是要用目光切开对方的眼神基本没什么人敢对视，所以也没人发现他在看什么。 按照正常剧情发展，何立明这种光芒万丈的角色是用来给莫先生吊打的。所以莫先生在暗暗观察，到底会出现怎样的契机让莫先生动手。莫先生只是在找这个flag触发的正确方式，真的不是想揍何立明同学哦！ 不过由此可见，莫先生不是纯正的孤独主义者。莫先生期待之物，与别人联系着。 应该说，莫先生虽然过得有点压抑，但是他还是想死气沉沉的生活能绽放出不同的色彩。这大概也是他每晚像个不良少年一样在街头晃荡，制造些不痛不痒的小麻烦的原因之一吧！ 鉴于枯燥的观察没有结果，没耐心的莫先生不再关注何立明，目光转投窗外。一点多的阳光分外热烈，窗边的树叶应和清劲的风起伏不定，洁白的教学楼反射的光让阴影无处躲藏，到处是明晃晃的一片。习惯教室暗淡环境的双眼措手不及，被明亮的光芒刺痛。莫先生眯起眼睛，又把头转回来。 人生毫无意义的事情真多！ 莫先生再次度过一个无聊的下午。虽然莫先生也稍微会一点察言观色，但是他不喜欢这样做，因为又是毫无意义。莫先生也不会因为别人有期许就回应，不会因为别人有所求而违背自己的意愿。 总之，他超讨厌麻烦！因而，尽管花芸已经是第六次委婉且小心翼翼地表达想要和莫先生一起回家的请求，莫先生还是极为冷淡地以要和妹妹一起回为由拒绝了，让妹子玻璃心又碎了一次。 这就是妹妹的特别使用方式！只要以妹妹之名为盾，无论是班级聚餐唱K还是一起回家的这类要求统统可以轻易挡下。 而且，花芸不应该和她妹妹花玉一起回的吗？就这样扔下她妹妹真的好吗？ 无视下了最后一节课就啪嗒啪嗒的跑到自己面前的明显下了很大决心，被无情拒绝后又有些沮丧的花芸，莫先生收拾书包直接走了。 和妹妹一起回家并不是编造出来拒绝花芸的谎言，莫先生真的每天都其自行车载妹妹回家。 顺着涌动的人潮走出教学楼，莫先生没有去妹妹所在的高一年级的教学楼找她，而是去车棚那里等。 推出自行车几分钟之后，才看到妹妹小秋和几个要好的女生一起出来的身影。不同于孤僻的莫先生，小秋性格较为开朗的，可爱的外表以及有些惨淡的家庭状况让不少人对其关怀有加。 充满活力地挥手告别同学后，小秋带着笑容向莫先生走来。 “哥哥，这次骑车可不要再撞车啦！可能会伤到小秋哦！” 坐到自行车后座的小秋俏皮地说。 “嗯，知道了。” “也不要看到路上有可爱的小狗就一直盯着不放哦！” “我尽量不用目光杀死它们。” 莫先生讨厌狗，非常讨厌！这一点即使是在喜欢狗的妹妹面前也从未掩饰。莫先生既没有对狗过敏，也没有被狗咬过，只是单纯的讨厌而已。此外，莫先生对一些人划分汪派和喵党的行为感到困惑，莫先生更喜欢蜥蜴之类安静的宠物，所以他应该归于蜥蜴党吗？ 带着奇怪的想法，一边听着妹妹碎碎念着今天发生的事，莫先生嘴角勉强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骑车回家了。 晚饭后是两人的日常锻炼时间，通常是两人一起跑步到离家三公里处的一个公园，然后做些深蹲、俯卧撑之类的普通锻炼，有时还会对练一下。 不过最近莫先生以加强锻炼强度为由，把地点改成另一个方向上五公里远的公园，目的是为了避开某个同样在跑步的妹子。他想看一下这个被动触发的flag妹子会作何反应。 五公里的距离并不是很长，慢跑大概要花二十分钟。莫先生和妹妹小秋跑到那个公园后，身上稍微出了点汗，有些气喘吁吁的。 妹妹小秋锻炼时都会带着两公斤的负重，莫先生的体力真的差了妹妹一大截，而且单纯的力气也不如呢！ 莫先生擦了把额头的细汗，环视公园，开阔的场地上零零散散的人正各自做自己的事。散步的，下棋的，聊天的，还有和莫先生一样在锻炼的，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人。不过看完之后，莫先生脸色就不好了，之前那个跑步的妹子同样也在这个公园。 如果这是巧合，莫先生表示他可以啃掉家里的马桶盖子！ 小秋奇怪的看了眼莫先生，虽然莫先生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熟悉哥哥的她还是感觉到了莫先生的情绪变化。顺着莫先生的视线方向看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哥居然在看女孩！ 孤勇如她哥，向来无论男女都不会正眼看待，连个朋友都没有，现在居然在盯着一个女孩看！虽然她也曾担心哥哥这样偏执下去真的要孤独一生，但是现在看到哥哥在盯着一个女孩看，却让小秋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如果说哥哥是看上了这个女孩，那哥哥很可能会去追她，若是成功了的话，那小秋作为妹妹而得到的关爱会被她分去一半，甚至更多！怎么想都好糟糕！而且，这种情况以后可能还会严重！在他组建家庭之后，在他有了孩子之后……迎来的将是彻底没有她这个妹妹的未来啊！！！ 小秋要绝望了！ 那就把靠近哥哥的坏女人统统杀掉吧！ 想了想，小秋莫名其妙的想出了一个简单实用且有效的解决方法。 第八章 脑洞小开莫先生 “小秋，怎么了吗？” 原本正在思考如何安全拔掉跑步妹子这个flag的莫先生突然看到一旁的妹妹小秋状态不太对，整个人都在散发莫名的黑气，低着头稍长的刘海遮过眼睛，嘴角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他感觉到一股冷意直入脊背，不由得出声询问。 被莫先生的声音惊醒，小秋装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没什么。” 怎么可能让哥哥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莫先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混过去的人，妹妹小秋明显是有什么问题，莫先生从没见过她露出这么阴暗的表情。莫先生开始思索。 眼神不经意地扫过跑步妹子——嗯，一直叫跑步妹子也不好，干脆叫运动妹子吧——莫先生脸色更难看了，他想到一种最坏的可能，妹妹可能也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异常！ 莫先生不知道自己平静的日常会在何时崩溃，他不是真正的中二少年，认为只要自己拼尽全力就可以解决问题。他清楚地了解到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社会经验、个人智慧等等方面都是。围绕在他周围的不是阴谋，更像是实验，他作为实验对象被观察。莫先生倒是希望他拥有的是念动力之类实用的能力，至少能给他反抗的可能。 正是因为清楚自己的无力，莫先生才不想把妹妹也牵涉其中，他晚上出去夜游也是有几分不要让妹妹卷入突发事件的意思。 他一直以来的异常举动都看在妹妹眼里，妹妹会发现些蛛丝马迹也很正常，但是不知道她具体猜测到了几分。不过从她刚才的不正常表现来看，恐怕不低！ 但是啊，他是哥哥，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他来扛！ 想到这里，莫先生转过头，严肃地看向还在维持刚才的灿烂笑容的妹妹，认真地说， “我知道你的不安，你的担忧，你的疑虑，可是，小秋，你只需要像现在这样快乐地活着，哥哥我会永远守护你的！” 虽然听起来没头没尾的，但是小秋觉得自己听明白了——哥哥这是在安慰小秋啊！ 小秋这回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脸红地低下了头。 莫先生心中却是在哀嚎：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么羞耻的话？好想死！原本可以想一下帅气一点的台词的！ 另外，妹妹的反应还是不太对！为什么要脸红？等等！听自己说这样羞耻的台词脸红才正常吧！ 莫先生有些懊恼的揉揉眉头，说话之类的果然不擅长啊！ 说起来那个运动妹子也是很不错的，小麦色的皮肤，窈窕的身材，运动时充满活力的动作，还有那颇为清秀的脸，都挺符合莫先生的审美的。但是莫先生现在并没有某些方面的兴趣，他更在意她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但是莫先生总不能直勾勾地死盯着妹子不放，不过他锻炼时，还是在有意无意的眼神往妹子所在的方位飘。 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响起，走神的莫先生措手不及，疼得捂着肚子龇起了牙，倒吸一股冷气。 “哥哥，我们来对练吧！” 依旧一脸灿烂笑容的小秋挥着小拳头说。 “嗯。” 轻轻应了声，莫先生把注意力收回。 武术方面，莫先生比较擅长的是枪法，近身短打的水平远远不如妹妹小秋，即使是在小秋身上带着负重的情况下，莫先生也依旧处于下风。力量不如妹妹，速度不如妹妹，技巧也不如妹妹，莫先生那在同龄人当中还算高大的身体只能沦为靶子，几分钟就被击倒在地。 几分钟高强度的对战让莫先生有些筋疲力竭，正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突然身前一暗，一个身影笼罩了他。抬起眼帘一看，夕阳下虚幻模糊的面容，居然是那个运动妹子！ 主动出击了！不过莫先生可是不可攻略对象哦！ 目光交接，两人凝视对方，不言不语。莫先生在看少女会做出什么，少女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这样僵持着。 一脚踹开莫先生，小秋微笑地问道， “这位姐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少女呆呆的，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小秋会突然踢莫先生，稍微有点纠结的样子。呵呵！莫先生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踢。 “只是你们好厉害的样子，我有点好奇。” 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细腻，光看外表还以为她的声音会比较爽朗清脆。莫先生一边揉着腰站起来一边想。 “好奇吗？很多事情都是好奇引起的呢！”小秋笑容愈发灿烂，“比如说死掉的猫什么的。“ 少女又愣住了，不知道小秋想表达什么，但是她隐隐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女孩的敌意。她真的只是因为好奇而来看看的啊！ “小秋，刚才干吗踢我？” 莫先生有些困扰，那一脚踢得很重，比早上他裹着被子时踢得更重。感觉小秋好像生气了，而生气的理由，难道是因为他看了一眼妹子吗？太严苛了吧！ “哥哥最近太松懈啦！要好好锻炼才行！” 小秋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 莫先生有些头疼，妹妹今天不太对唉！或许回家后该好好和她谈一谈。想到这里，莫先生目光转向运动妹子，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意思是没事一边去，别来烦我们。和对妹妹时温和的语气不同，和她说话的语气冰冷，如同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吓人的气势让少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怯怯的看着莫先生，像某些可怜的小动物似的。 “没……没什么……” 少女有点紧张，偏过头去，不敢与莫先生对视，不过那飘忽的眼神明显表明少女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却没胆量说出来。 “小秋，该回去了。” 莫先生也不想听少女说什么，直接招呼妹妹走了，留下运动妹子一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莫先生真是丝毫不体谅他人！ 回去的路上，莫先生其实还在想着那个运动妹子。那个妹子果然是有想和他接触的倾向，不过莫先生是不会让她如愿的。但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是否和妹子接触，而在于妹子的表现。 和之前的所有妹子一样，莫先生看不出她有伪装的地方，一举一动都很自然，只是有意无意向他聚集。如果只是她们演技高超到莫先生完全无法分辨的程度，亦或是被催眠过了，那还好，莫先生不会很在意。但是，如果她们是完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诱导，比如在选择吃甜豆腐脑与咸豆腐脑时，毫无偏好的她们不知不觉的全选了咸豆腐脑什么的，那就非常不妙了！ 真是越想越觉得恐怖，会不会自己现在的想法都是在受到那些未知存在的影响下产生的呢？越想越不敢轻举妄动啊！ 第九章 路见不平莫先生 莫先生沉思的样子，在妹妹小秋看来，简直是在想刚才的运动妹子，这让她心中又暗暗气闷。所以说，这兄妹俩唯一像的地方就是爱瞎想吗！？ 夜色凄迷，无星无月，莫先生开车漫无目的地转，放着舒伯特的《魔王》，莫先生不清楚的故事在钢琴声里上演。 回家洗完澡，写完作业，和妹妹看了会动漫之后，莫先生再次跑了出来。本来想骑自行车，但是最后却莫名的开起老爸留下的那辆改装车。 虽然外表只是一辆普通的私家车，但是底盘、引擎、轮胎等部件全部替换成了特制的，甚至内部还有很多地方被改造用来隐藏武器。在便宜老爸死后，莫先生照着他留下的设计图在车上找到了三把手枪，八把匕首，还有不少子弹。 莫先生把其中一把手枪藏在自己的卧室，匕首拿了三把给了妹妹，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他没透露有手枪这事儿。 这个城市夜晚的怪异之处还是很多的，几条大狗拉着的飞驰而过的小木车，打着黑色雨伞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行色匆匆的路人，还有在房子间攀爬行走的黑影……等等！那个是小偷吧！莫先生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报警了。 莫先生开车出来的夜晚一般是不会干砸路灯这种事的，因为不太方便，所以他这时通常是在观察城市里的怪人们。 怪人们仿佛能察觉到彼此的气息，因而划分了活动区域，从不正面接触，只在各自得领域里自娱自乐。莫先生认为他们有个隐形的指标用来衡量他们的变态指数，并以此来划分地盘的大小。 昼伏夜出是他们的正常习性，不管夜晚他们会做出如何怪异的举动，白天在人前他们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平平无奇的一个售货员……没错！提了这么多，其实莫先生只是想说的他家附近一家便利店的售货员。 她平日里是一个清纯可人的妹子，笑起来还会有两个小酒窝，露出尖尖的虎牙。虽然人有点呆呆的，但是非常的乐观积极，元气满满！售货员妹子晚上喜欢穿着超大号的老虎玩偶服去河边钓鱼，这是莫先生偶然间发现的。莫先生觉得，穿着玩偶服的那副蠢样超适合售货员妹子啊！哈哈哈！ 正经的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头猛虎，一个魔鬼，我们用道德理性编成困住它的牢笼。但是越是压抑，脱困而出时越是凶狂。这个城市里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以这种另类的方式暂时释放心中的野兽。结果也很喜人，莫先生在这座城市的十几年间，几乎没有听说过有人被谋杀之类严重的犯罪事件。 现在莫先生有些意外，因为他看到一个小巷口几个混混正在和一名少女拉拉扯扯，显然是想对那个少女做什么。这样的事件可是很少能碰到的，当然，莫先生不是在为这种触发隐藏任务的状况高兴，他反而有点不爽。 虽然很多事莫先生都不想介入，但是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关乎是否违背自己本心问题。现在碰到的事，就属于必须要做的这一类。 事态发展并不是很危急，所以莫先生还有时间先找个地方停车。然后，穿上灰色连帽衫，戴上曲棍球面具，提起放在后座的球棒，再摸出把匕首别在后腰，装备齐全的莫先生出发了！ 说是曲棍球面具，不过有些人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是，要是提到《黑色星期五》里水晶湖营地的百人斩少年杰森的面具，大概就会明白是怎样了吧！暗黄的色调，黑洞洞的眼部，类似蜂箱的规律排列的透气圆孔，整体看起来阴森无比！ 其实莫先生就是在扮演那个至少砍了三百人的超级杀人狂，只不过杰森的开山刀用棒球棒代替了而已。 莫先生早就想过碰到类似事件该如何在解决后脱身，不与当事人发生任何联系，不过他能想到的就是带个面具遮住脸而已，后来才突发奇想模仿杰森的。 走到小巷口，那名女子已经被拖入小巷里了，虽然有挣扎，不过几乎完全不起作用。 莫先生随手抽翻巷口的垃圾桶，制造出巨大的声响，吸引混混们的注意，然后继续沉默的向混混们走去。 被莫先生弄出的声音惊动，混混们一齐转过头来看向莫先生，被抓住的女子趁机挣脱，不过并没有逃走，只是站到一边，想必也是知道在莫先生没有解决掉混混们之前逃跑是无用的。 不得不说，莫先生这一套装束在昏暗的小巷里还是极有压迫力的，至少混混们都是一副碰到硬茬的表情。再加上沉稳的步伐，一言不发的诡异沉默，一时间，混混们都是如临大敌，紧张不已。 然而，莫先生心里却在怒吼：为什么会看不清！？ 原本在小巷外面时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进了小巷之后发现这里出乎意料的暗，完全分不清哪一个是那名少女。 因为混混中也有留长发的，靠头发长度分出的方法并不现实，身高也不行，那么…… 莫先生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庞露出一缕冷笑，只要全部打倒了，大概就可以从惨叫声中分出哪个是那名少女了吧！？ 随着莫先生的走近，混混们再也无法淡定了，有人大声喊道， “喂！小子，你是想……” 没等他把剩下的话说完，莫先生一个滑步靠近，由下及上挥棒，重重地打在他肚子上，直接将他击飞。 莫先生可不打算可他们详谈什么，直接动手了。 说起来，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最想要说的台词，最想要做的姿势。比如说“快走！这里交给我！”、“地球由我来守护！”、“打完这场仗我就要回老家结婚了！”，动作就会来个JoJo立、niconico、女王三段笑什么的。无论是为了满足心中的狂想，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模仿。 莫先生没什么想说的台词，不过，在莫先生心中有一个他觉得最帅最霸气的一个动作，就是用嘴咬住射向脑袋的子弹，然后一脸不爽地吐掉。最好咬的时候身体后仰，这样动作连续起来才有压迫感。 莫先生的反应能力和身体条件不足以支撑他去做这个危险度超高的动作，但是，此刻，他找到了一个类似的机会！ 眼前，是飞来的小刀，因为太过紧张甚至忘了打开，就这样直接被扔向莫先生的脑袋，在漆黑的夜里反射出一道冷光。莫先生仿佛看到了它飞旋的每一个瞬间，所有动作被分解为一帧帧的画面。 微微抬头，调整角度，张嘴狠狠咬下！同时后仰卸掉冲击力。简直完美！ 啪！ 一声脆响打断一切，莫先生后仰的动作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卡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会戴着面具！？莫先生简直要哭了！刚才那是梦想破碎的声音吗？ 第十章 莫先生无可奈何 虽然混混们表面上看起来挺凶的，平时还爱争勇斗狠，但是要想在他们当中找出个真正能打的，说实话，还真没有。不到一分钟，心怀怨念的莫先生就把他们全部放倒了，觉得还可能有反抗能力的就补上两棒。 用脚一个个把他们的四肢卸下，然后仔细分辨声音。其实精通关节技的妹妹小秋卸关节比莫先生熟练多了。 过了一会，莫先生终于从乱七八糟的惨叫呻吟声中找到一个比较尖细的，过去将人提起来一看，虽然脸看不清，但是是长发，应该没错。 看来以后还得配备一个手电筒，不但能照明，关键时候还能晃瞎对手的眼。莫先生一边想着，一边提着后领，将人拖了出去。 剩下的混混就只能自生自灭了，等人发现他们然后打电话报警之类的。 出来后，把人拖到路灯下一看，莫先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居然拖出个男的！ 这家伙被拖出来的路上一直痛得直哼哼，也没说出什么话，于是莫先生就这样失误了。 玉蓬莱是一位大家闺秀，很有修养的她平时基本不会在晚上出门，这次是因为和老爸闹矛盾了才负气离家出走的。不过出来后她就后悔了，她身上没钱也没带手机，只能在街头晃荡。碰到一伙小混混之后她更后悔了，往日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让她被这伙混混盯上。然而，就在她以为要惨遭毒手时，一个奇怪的面具男出现了。他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所有混混，顺便……连她也一起击倒了！ 因为自己也被攻击了，所以她懵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而忍住疼痛想去看面具男到底要做什么。然后，她看到击倒所有人之后，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面具男居然直接拖了一个混混出去！ 此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实在太不科学了！ 为什么？！面具男不是来救她的吗？连她一起攻击是什么意思！？其实想救的是小混混吗！？ 不过就在她心里不断吐槽的时候，莫先生回来了，手里还拖着刚才之前那个混混。随意丢到一边。然后，他终于发现在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缺了个人的声音。 莫先生过去直接提走了她，从她因被提起而措手不及发出的一声惊呼来看，应该没错！不不不！声音的欺骗性太大了！之前莫先生就认错了。然而莫先生并不是很着急，大不了一个个的拖出来检查，反正刚才已经把所有人的关节卸了，跑不了！ “你想做什么？” 就在莫先生思考时，手里的人说话了，声音清澈如溪。因为莫先生的行为有些让人费解，所以她直接问了莫先生的目的。 莫先生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拖着她走出小巷，走到路灯下，直接把她扔在地上。莫先生现在正在扮演杰森哦！怎么可能说话！ 想了想，莫先生给她接上了脱臼的部位，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闷哼几声，却没有惨叫出口，看来对疼痛的忍耐力非常不错。 接好之后，莫先生打算直接走了。事了弗身去，深藏功与名！ “诶！等等！” 看到莫先生要走，玉蓬莱急了，挣扎着站起来，拉住莫先生的衣角。她今晚可是离家出走的，现在还没地方呆呢！ “那个……我今天离家出走了，身上又没钱，可以暂时收留我一晚吗？” 稍微酝酿一下，玉蓬莱还是决定问出这个。问题问出来，她自己都脸红了，也有点后悔，毕竟这话几乎等同于问可不可以跟他回家之类的暧昧的话。虽然眼前的面具男可能是个好人，但是不妨碍他产生不轨之心啊！ 莫先生转头仔细看了她一眼，面具眼部空洞的黑暗让她心里直发毛。思忖片刻，莫先生伸手指向街道的一边，开口说道， “那边直走大约一公里，有座天桥，你可以在那里过一夜。” 呵呵！莫先生提出了一个可行性极高的方案！ 玉蓬莱愣住了，天桥是什么意思？不应该请她回家暂住或给她订个酒店房间的吗？这发展不对啊！！！ 莫先生看她这反应，知道天桥不靠谱，于是又指出下一个地点， “再往前两公里，有座公园，也能凑合过一夜。” “就不能找间房子让我住一晚吗？” 玉蓬莱忍不住开口，她真的有点凌乱，难道这家伙平时就是这样过的吗？ 房子是吗？莫先生摸摸下巴，似乎下了个决定，拿出口袋里仅有的十块钱递给玉蓬莱， “天桥之前有家麦当劳，通宵营业的，去点杯可乐就可以将就一夜。” 莫先生可是个靠十块钱就可以横行一夜的男人！绝不多带！ …… 好吧！其实家里的钱都是归妹妹小秋管，连莫先生写网文的微薄收入也是打入妹妹的卡上。莫先生平时都是和妹妹一起行动，而且也没什么地方需要用钱，手上这十块钱还是妹妹一个月前给的呢！ 看着眼前妹子几乎要崩溃的表情，莫先生讪讪地收回手。莫先生继续搜索脑海里可以让她暂时呆着的地方。因为没钱，所以大部分地方都可以排除。然后，然后……果然麦当劳还是最佳选择吗！ 莫先生真是一点也不温柔！ “外面那么危险，你真的想要我一个人留在外面吗？要是刚才的事又发生，没人来救我怎么办？” 玉蓬莱可怜兮兮的说，试图博取莫先生几乎早已消耗殆尽的同情心。 莫先生确实有点动摇了，并不是真的担心她会再出事，而是怕自己今晚白费力了。皱着眉重新想了想，莫先生表示可以送她回家。 “不行！我爸会把我赶出来的。” 玉蓬莱妹子苦着脸说。 “你只要卖卖萌，或哭着装可怜他就会原谅你的！” 莫先生不为所动，父亲这种生物不是这样就可以轻易解决的吗！？但是妹子死活不肯，最后没办法，莫先生只能不情不愿地带她回自己家去。 莫先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开车开到一半才发现面具忘了摘下来，是忘了这个吗？莫先生自问。 等等！事情好像一开始就不对！为什么会碰到混混对离家出走的少女欲行不轨这种事？这个城市的混混一般是不会逾越这条线的，而且刚好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女，然后顺理成章地让莫先生带回家。这一切简直是被安排好了一样！ 接下来是什么展开莫先生大概懂了，妹妹和哥哥夜半带回家的少女之间的修罗场！没错！莫先生已经看透一切！那么，要如何改变这个明显的恋爱喜剧发展呢？ 第十一章 机智如我莫先生 “凡人！说出你的名字……啊呸！你叫什么？” 胡思乱想的莫先生飙出一句他都不懂是什么鬼的话，果然平时不该看太多动漫吗？ “唉！名……名字是吗？我叫玉蓬莱。” 坐在汽车后座的玉蓬莱妹子也被莫先生突然说出的奇怪的话惊了一下，不过还是反应过来了。 “你有什么熟识的同学吗？” 莫先生还没彻底打消把她甩掉的想法。 “抱歉……一个都没有，平时都是我爸请私人老师来家里上课的，我很少和同龄人接触，都没什么朋友。” 又是一个好设定啊！成功的堵掉把她塞给她同学朋友的路。莫先生也不再尝试找可行的路径来甩掉这个麻烦，转而问起其他的事， “你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诶嘿嘿……这个，能不说吗？” 玉蓬莱奇怪地讪笑一声，开始扭扭捏捏起来。 “对了，你是学生吧？在哪上学呢？上什么年级呢？成绩怎么样？有女朋友吗……” 这转移话题真是生硬，莫先生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两下。 算了，了解越多牵绊越多，莫先生只打算收留她一夜，明天就让她滚蛋！彼此之间知道名字就差不多了，最好连名字都忘掉！不过莫先生好像都没说他的名字呢！ 东木市夜晚的车并不多，莫先生只花了十分钟就到家了。停好车，领着玉蓬莱妹子上楼，就在准备打开自家大门的时候，莫先生迟疑了。 怎么办！！？接下要怎么和妹妹解释！？莫先生回头看了玉蓬莱一眼，妹子一脸无辜，不过似乎对他为什么开门感到迷惑。莫先生决定理一下思路。 玉蓬莱是一个离家出走后，因混混骚扰而被自己救下的迷途少女。嗯……-没错！然后，无处可去的她恳求我暂时收留她，所以…… 门开啦！ 妹妹居然先把门打开啦！莫先生还没彻底想好呢！小秋你是有哥哥雷达所以感应到了门外的莫先生吗！？ 锐利的视线扫向莫先生身后，没等莫先生开口，小秋就发问了， “这位姐姐是谁，小秋好像没见过呢？” “一个被你哥拯救了的迷途羔羊，不必在意。” 不管心里是如何的波澜起伏，莫先生还是脸色不变，如果自己慌了那才是明显有问题。 “是吗？” 小秋狐疑地看着玉蓬莱，显然心有疑虑。的确，此刻小秋内心也不平静，毕竟情况实在太奇怪了。今天下午哥哥一反常态地盯着一个女孩看，晚上干脆带来另一个女孩回家，这发展也太快了吧！哥哥的发情期到了吗！？明天是不是就该带老婆孩子回来了？ 幽幽的看了莫先生一眼，小秋有些不甘地说， “先进来吧，站在外面也不好。” 莫先生却突然说， “我有个东西落在车上忘了拿，你们先聊着吧。” 莫先生立刻抽身走人，留下小秋和玉蓬莱两人面面相觑。开什么玩笑！莫先生怎么可能去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且还得顶着妹妹怀疑的目光。这种小事她们自己解决就行了，莫先生只要回车上拿一直扔在那里的曲棍球面具，顺便磨磨蹭蹭拖时间就可以了。 一路慢悠悠地走到车库里，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十点了，莫先生并没有碰到什么人。 其实莫先生今晚原本是要去见一个怪人，一个晚上会在城西某个废弃的地下仓库活动的怪人。他超喜欢制作小型炸药和烟花，莫先生就曾经向他购买过一些很奇妙的烟花。今天莫先生想订做一些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能制造很大的声响的小鞭炮，不过路上意外的碰见了玉蓬莱这档子事，只能作罢。 莫先生其实是打算在售货员妹子下次去钓鱼的时候，偷偷用鞭炮吓她。莫先生已经可以想象到售货员妹子惊慌失措的样子了~ 所以说，莫先生怎么可能是好人！ 坐到自家车子的驾驶座上，莫名的，莫先生掏出一把铅笔刀，出神的看着。莫先生始终觉得自己缺了把铅笔刀，于是，他买了一把又一把，可是，拿到手后，却发现没有一把是他想要的，他只能把它们封存起来或扔掉。 也许，他缺的不是铅笔刀…… 说起来，莫先生也发现自己的曲棍球面具内部有一行铅笔写的字，但是太模糊了，只能勉强认出“喜欢”两个字。莫先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面具不是妹妹买给自己，为什么会写有字？难道是厂家写的？ 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 估计那两人聊得差不多了，莫先生捋了捋头发，准备上去。 突然，莫先生发现后座上有一个暗淡的红色光点，打开车内灯一看，是一颗玉石圆珠，拇指大小，上面还别着一根断掉的红绳。 估计是玉蓬莱弄掉的，莫先生心想。 反正没事，莫先生干脆就将它取过来仔细端详，打算再耗一点时间。至于还给玉蓬莱……呵呵！看莫先生心情吧！ 不知道这是何种玉石，质地细腻温润，而且红白相间，血红脉络密布。如果莫先生没记错的话，这是极其罕有的血玉。 血玉不是天然的玉，而是鲜血沁透玉石而形成，大多是将玉石塞入尸体或给尸体佩戴数百年乃至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入玉心而成。一般是女子佩戴的白玉镯，像玉蓬莱这样的挂件很少。 透着灯光观察，内部还形成了一个血丝包裹着的白玉圆球。这品质估计价值数十万甚至更高，是传家宝吗？莫先生寻思着。 啪！ 莫先生皱眉，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手滑了一下，玉石掉了下来。俯身想要捡起，手指却陡然刺痛一下，好像被什么刺中了，一滴血随着收回的手甩出，诡异的落向玉石。 不过在落到玉石之前，莫先生猛地挥手拍掉那滴血，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对劲啊！刚才是什么刺了自己一下？还有，为什么血突然流得那么快？血落的轨迹也很怪异？ 轻轻舔着流血的手指，莫先生看向刺到自己手指的地方，没有什么尖锐的突起，那么……是那颗玉珠有问题！ 莫先生冷笑一声，用没流血的那只手捏着玉珠上的绳子，将玉珠拿出车子，同时把球棒也带上。随意找个地方放下玉珠，莫先生稍微活动活动拿着球棒的右手。 玉蓬莱妹子，和你的传家宝……道别吧！ 心中默念一句，然后，狠狠地挥棒砸下！ 玉石应声而碎！ 不过，莫先生原本松开的眉头再次紧锁起来，因为他看到玉珠原来中心的小圆球完好无损地出现了，莫先生那一棒仿佛是为它脱下了沉重外壳。然而让莫先生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的是——它发光了！ 第十二章 莫先生被附体啦 伴随着蜂鸣般尖锐而高频的空气震荡声，纯粹明亮的白光升起，像是有意识一样托着玉珠浮空，轻易压过车库内的昏黄灯管，成为唯一耀眼夺目的存在。 机缘？抑或是危机？ 莫先生不知道，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类超越常理、打破常识的存在。 真是在挑战他的神经啊！ 莫先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叛逆期少年，心理不成熟，见过的世面也不多，而眼前一幕可是只有在传说怪谈或志异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平时隔着字句浏览还不觉得，现在直面这实实在在的超常景象，莫先生有点接受不能。 可是啊！莫先生完全不想接受！不管它是机缘还是危机。如果是机缘，那就舍弃吧！如果是危机，那就击碎吧！ 不等玉珠还会有什么变化，莫先生直接一棒重重地抽过去。 玉珠好像真的有意识一样，唰的一下，躲开球棒，然后径直冲向莫先生的脑袋，快如逝电！莫先生几乎看不清玉珠的轨迹，只能勉强抬起左手挡在面前。 玉珠也不绕过莫先生的左手，直接撞了上去。没有击穿或是被反弹，玉珠如同冰块般融化，没入莫先生的左手。 炽白的光芒从玉珠进入的位置开始蔓延，转眼间占领了莫先生大半身子。 莫先生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他只感觉到有一股微小但却强悍无比的意念钻进了他的脑海，轻易地撕开一切。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感受过的剧痛，仿佛每一寸皮肤骨骼都被利刃切开，被蚂蚁拼命啃噬！但是莫先生连惨叫都发不出，因为脸部肌肉已经失去控制了。 轰！！！ 就在莫先生因急剧的痛苦晕了过去后，一道狂暴炽热无比的金色光芒陡然从莫先生体内炸开！白光竟几乎毫无抵抗力一般瞬间消融，只剩左手玉珠最初融合的地方还在苦苦死守。 但是，两者的僵持还未出结果，世界突然暂停了。 没错！是暂停！这一瞬，整个世界完全静止！行走的人，飘落的叶，逸起的尘，全部停止动作，就连莫先生身上混乱的光芒，此刻也凝固了！ 一道莫名的波动充斥天地，在莫先生身上凝聚片刻，又再度消失，世界随着它的消失重新运转起来。没有人发现异常，包括莫先生，他身上的光芒还在进行激战，或者说是金光对白光的单反面打压，莫先生早已失去意识。 不过金光只是无意识的涌出，一会就消散了，但是白光却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缓缓敛去，融入手掌深处。 车库里除了昏倒在地的莫先生，再无异处…… 但是…… “该死！！！刚才是什么惊扰了大尊的意识！？” 世界之外，未知的存在正在愤怒咆哮！话语以无法形容的方式瞬间跨越时空，传递到其他众多存在耳中。 …… “快请尊者查看！” …… “信息确认！有只梦妖的残魂混进去了，他刚才试图夺舍十七号融合者。” “怎么会有梦妖！？” “六千年前，乱惑金仙随手灭杀了一只闯入暗星海的金仙期梦妖，尊者发现那只梦妖用过大罗金仙级符箓的痕迹，应该是在那时逃过了一丝残魂，之后混进去的。” “该死！他是靠什么进去的？” “检测到有梦妖天赋能力的使用波动残留，是梦妖族群的天赋能力。” “尊者下命，乱惑金仙立刻带领二十名金仙去破灭梦妖一族！” “哼！不过是只有七位普通金仙的弱小族群，我一个就够了！” “注意！！！检测到十七号融合者融合度提高百分之二十！还在缓慢提升！” “尊者追加要求，除了金仙全部击杀，其余境界各留一百名作为实验对象，剩下的，一个不留！” “真是麻烦！排名前二十的，跟我去灭了梦妖一族！” …… “糟糕！！！大尊身体动了！！！有六位地仙和一位天仙的仙界受到波及，即将崩溃！尊者正在出手补救！” …… “尊者下命，暂时不对梦妖残魂出手，尊者已经施展了削弱并限制他在十七号融合者左手的仙术，同时，提高对十七号融合者的监测级别！” “十六号融合者融合度即将达到临界点，监测级别一同提升！” …… “注意！十七号融合者融合度稳定在四十！尊者要求三位金仙意识降临，对其进行观测！” …… “警告！！！！尊者发现大尊意识宿体！！！！！！” …… “唔……” 伴随一声痛苦的呻吟，莫先生醒来，从冰冷的地面爬起。之前残留的痛感让身体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莫先生皱着眉看向左手，手掌部位已经毫无知觉，掌心还多了一个鲜明的红点。 “喂！小子！” 尖锐如同小孩子的声音陡然响起！ 靠！谁在说话！？ 被吓一跳的莫先生急忙抬头看向四周，不过并没有看到什么身影，空荡荡的车库却只有他一个人。 “小子！这里！” 莫先生的左手手掌突然自己动起来，连带整只手臂不受控制的扭动。 “什么鬼啊！？” 莫先生有点慌了，连忙用右手抓住左手手腕。怎么回事？是妖怪还是幽灵？ “本尊的确是妖怪。” 莫先生终于发现了声音来源，居然是直接从他脑海响起的！莫先生稍微冷静下来，如果没记错，在自己晕倒之前，这只妖怪是想占领自己的身体，但是不知为何失败了，只能退求其次，龟缩在左手，甚至只能局限于手掌之内。也就意味着，他基本无法对自己再造成什么伤害。 想到这里，莫先生心中一定。控制左手举到面前，这次那只妖怪倒是很配合。莫先生尽量平静地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莫先生没有直接问他是谁、要做什么之类的，那样问只会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谈话中被牵着鼻子走，莫先生更想要进行一次平等的对话。 “不必太过警惕，小子，只不过是你心绪震荡之下神思外露而已。“ 尖锐如小孩的声音对莫先生做出了解释，丝毫不在意莫先生心里的小九九，继续说了下去， “本尊夺取你的肉身失败，本尊认了！以后本尊就暂且寄身于此，因而知会你一声。“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再也无法占领我的身体了？” 莫先生皱着眉头问道。他可不会轻易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所谓妖怪的一面之词，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即使被骗，也很难分辨得出。 “的确！夺舍之事只能进行一次，所以本尊自封数千年也未曾决意夺舍，今日终于发现你这一具根骨上佳的肉身，却不曾料到你身怀异宝，致使本尊夺舍失败。幸好本尊仙魂足够凝练，不然就此道消！” 第十三章 莫先生并不在意 “我身体里有异宝？是什么异宝？有什么用？” 异宝是什么？奇异的宝物？莫先生可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捡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唯一称得上“异宝”的就只有砸碎后冒出个古怪的妖怪的血玉了。 等等！也许还真的有！ 莫先生依稀记得，自己的便宜老爸好像在刚收养自己和妹妹时，送给了自己一样东西，不过后来却突然不见了，莫先生怎么找都找不到。莫先生之所以会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便宜老爸看自己的目光分外怪异，还经常在一个人时叹气。 或许当时那样东西就已经藏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就像现在这个妖怪一样。这样大概就可以解释为何便宜老爸会举止怪异了。 本来便宜老爸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后来可能是由于盗取了组织内的一件宝物，才逃离组织。倒霉的是，那件宝物便宜老爸用不了，于是，心灰意冷外加其它未知因素影响下，便宜老爸收养了莫先生兄妹，顺便把自己用不了的宝物给了当时年幼的莫先生，却又意外的发现那件宝物竟然与莫先生融合了…… 这样猜想推理下去，虽顺理成章，但却疑点颇多。 便宜老爸是自然隐退还是主动逃离组织的？而且他到底有没有真的脱离组织？莫先生可以察觉，那个组织一直在周围徘徊。 往下想，便宜老爸是真的脱离了组织还是……在为组织做实验？实验对象是宝物，实验材料是……莫先生兄妹！！！ 莫先生脸色阴晴不定，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确实存在可能性不是吗？摇摇头，暂时将这些毫无依据的猜想放到一边，莫先生觉得解决手上这个妖怪比较要紧。 “小子，你知道这宇宙有多广阔吗？” 妖怪并没有回答莫先生的问题，而是直接提出另一个问题。没等莫先生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是一个毫无边际的时空概念，在遥远不可知的时代，有大神通者以混沌域为中心，划分八方，界定六合，此处便是在混沌域南方的暗星海一带。” “是吗？” 莫先生嘴角一抽，明显对他的话没兴趣， “宇宙再大，关我这个脱离不了地心引力的人什么事？” “哼！无知小儿！浩渺虚空中，世界生灭，不过转瞬，其中异宝诞生，亦随机缘，因而异宝种类繁杂，难计其数……“ “这是认不出的意思吗？” 莫先生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着，果断开了嘲讽，把他的话噎了回去。这一堆话不是在为自己的不知道作铺垫吗？直接说认不出不就好了吗！ “谁跟你说本尊认不出！本尊只是让你对异宝有个清晰的概念！” “那你倒是说啊！” 莫先生一脸无所谓，丝毫不顾那只妖怪声音中带的恼怒情绪。莫先生即使错了也不认！ “摩诃心玉！” 妖怪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本尊在整理族中古籍是看到，在混沌域以南极远之地，有一处巨大星域，名为暗星海，有一超级族群盘踞其中。暗星海之博大，不次于本尊出身的仙域，却只有一个超级族群，着实匪夷所思！要知道，仙域的超级族群足有十七个！” 感觉到妖怪语气中难以形容的凝重与敬畏，莫先生也不好再耍宝，很是配合的问了一句， “那个族群叫什么？” “摩诃仙族！” 摩诃仙族？摩诃心玉？莫先生眉头紧紧皱着，看来情况超不妙啊！ 冷笑一声，妖怪继续说， “你也想到了吧！能以这个族群的名字命名的异宝，是有多么珍贵！本尊修行至今，这一级别的异宝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而且从未听说有摩诃心玉外流，被其他修士所得，所有关于它的信息都是摩诃仙族的族人流传出来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它是摩诃心玉的？据你所说，这种异宝极为罕有，你也没见过。” 莫先生可不信那等珍宝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对这个妖怪的信任度还得再议。 “气息！摩诃仙族所有人的气息表面上有些区别，不过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摩诃心玉的气息也和他们族人的气息一致，因而有人猜想摩诃心玉是他们的力量结晶之类的存在，不过在以往战死的摩诃族人中并未发现过类似摩诃心玉的宝物。” 说到这儿，他声音充满苦涩地叹了口气， “本尊就是被一个摩诃仙族的人灭杀的，所以记住了这股气息。” 莫先生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所以说现在这家伙就剩一点残渣了吗？他差点就被这个残渣干掉诶！ “想本尊当年，天纵之才，英姿勃发，短短一万年便已成金仙之位！外出游历各族，虽然惊险不断，却也奇遇连连，甚至在两个超级族群领地之中得到了大罗金仙级的珍贵符箓。借此横渡虚空，来到暗星海，却如蝼蚁般被人随手灭杀！什么天才！真是天大的笑话！居然被同级存在一击殒命！” 悲怆的话语说完，只剩一阵癫狂大笑。 莫先生缄默不语。确实无法想象，眼前如丧家犬般想夺取他肉身的妖怪以前是如何风华绝代，不过…… “话说那个摩诃心玉有什么用？” 相比残渣妖怪，冷漠无情的莫先生还是更关心自己身上这玩意儿。 “不知道。” “哈？” 莫先生表示理解不能，既然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用，扯这么久干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连取它出来都做不到，所以什么摩诃心玉完全没用嘛！然而……好像有个有用的。 “话说你有什么用？” 居然直接问出来了！莫先生就不能委婉点吗！？ “小子你什么意思？当本尊是件器物吗！？” 声音因愤怒尖锐了几分，明显妖怪对莫先生的说辞感到极为不快。不过莫先生并不在意，平静地说， “到现在为止，你除了对我图谋不轨，让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外，就只说了些于我毫无意义的传说性质的怪谈，而且还占了我的左手，怎么看我都是亏大发了。” 莫先生突然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你现在能转移位置吗？比如说转移到耳朵之类的地方。” “不能，本尊之前在你昏倒时便已尝试过，也许是因为摩诃心玉的影响，本尊只能留在你的左手了。” “这样子啊……” 莫先生喃喃自语着，脸上表情更为诡异了。莫先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铅笔刀，打开，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然后……直接往左手手背划了一刀，动作迅捷无比！ 第十四章 莫先生要剁手啦 “呲——” 出乎意料的没有割破，感觉就像一刀割在韧性极强的皮革上面，刀身都扭曲了，却仅仅是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小子！你想干吗？” 不同于莫先生心里的诧异，手里的妖怪显然对莫先生刚才的举动惊怒无比，直接怒吼一句。 “我很好奇。你不是无法离开我的手掌吗？如果……”莫先生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诡异非常的阴冷笑容，“如果我把手掌切下来，你会不会死呢？” “小子你疯了不成！！？” 妖怪先生对此可是一点都不好奇！而且切下手掌什么的，明显是脑袋有问题吧！ “我怎么可能会疯嘛！看来这样你的确有可能会死呢！此外，倒是你好像还对我的左手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切呢？” 莫先生真是越来越淡定自若了，还有闲心问这个。 “哼！之前在你晕倒时，发现被困在手掌，本尊便耗了点仙力改造你的手掌了。” 虽然对莫先生极为不满，但是他还是对莫先生的问题作出了解释。不过莫先生听到这话儿，却是眼前一亮。 仙力？仙人之流使用的力量吗？听起来就是个好东西诶！莫先生心念急转，不过他倒是没有想要的到仙力的意思，因而问起了其它问题， “话说你之前不是占领了我身体的大半部分吗？那时没有给占领的地方改造吗？” “本尊可没有那么多仙力浪费！” 意思是仙力无法恢复吗？还是仅仅是在这片天地无法恢复而已？不过无所谓啦！莫先生继续冷笑。抬起手中铅笔刀，往手背稍近手腕部位又划了一刀。 这次妖怪可没有任由莫先生施为，而是控制左手手掌剧烈挣扎起来，同时对莫先生怒骂不已。不过莫先生紧紧绷着左手的全部肌肉，妖怪即使挣扎再剧烈，也只能让左手肌肉痉挛抽搐。 虽然痉挛带来的疼痛也极为难受，但莫先生勉强忍了下来，手中铅笔刀还在不断切割着。当看到手腕偏下部位被切出伤口，并开始飙血时，莫先生终于停下了。 细长的伤口将皮下橙黄的脂肪暴露出来，不断刺激着莫先生的神经，疼得他直咧嘴，不断倒吸凉气。这就是切肤之痛啊！自己切的感觉和平时受到切伤割伤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痛苦似乎加倍来袭，让他头皮发麻！ 估摸着铅笔刀很难切断骨头，莫先生咬咬牙，打算回去厨房用菜刀来砍。 虽说之前一人一妖聊得挺欢畅的，但是，莫先生可是超记仇的！他可不会忽略这只妖怪差点弄死自己的事实！而且……他是真的不想接触这些超常事物！哪怕……要切掉左手！！！ 转身先锁好车，莫先生径直往楼上走。一边走还一边和那只妖怪聊了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惯用手是左手诶~不过右手用起来也没有障碍。” 轻松写意的语气，似乎只是普通的闲聊，丝毫看不出莫先生有要置对方于死地的迹象。不过妖怪却不答话，只是沉默着。 “对了，你叫什么？是什么类型的妖怪？好像一直没说呢！” “哼！本尊黄定天，出身梦妖一族。小子你这是想听本尊求饶吗？” “黄定天？意外霸气的名字呢！” 莫先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梦妖什么的完全没概念，大概是能力与梦有关的妖怪吧！不过与梦有关的妖怪，这点倒是很让人在意啊！ “求饶之类的，你就算死也不会做的吧？毕竟是活了上万年的妖怪呢！” 梦妖黄定天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的确，如莫先生所言，他绝对不会求饶。作为一个活了上万年的妖怪，他有他不可屈服的骄傲，也有独属他的执着，巨龙即使再落魄也决不会向蝼蚁求饶！ “其实我倒是希望你继续挣扎呢！这么平静，万一我突然对自己下不了手怎么办！” 在莫先生停止用小刀切手之后，黄定天就不再挣扎了。莫先生还真怕没有他的挣扎来分散注意力后，自己胡思乱想，会放弃剁手的念头。毕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啊！怎么可能不会犹豫一两下！？ “话说你们梦妖一族很强吗？和那些超级族群比起来如何？” 虽说不想知道太多，但是想不到什么话题来转移注意力的莫先生只能把话题引回这里了，总不能和他讨论自己的妹妹吧！ 黄定天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 “梦妖一族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族群，在多如繁星的族群中，毫不起眼，连强大都算不上，更别提与那些屹立于星海巅峰的超级族群相提并论了。” 语气深深的不甘与无奈让莫先生也沉默了。 自嘲般的笑了笑，黄定天继续开口， “一个族群如果没有大罗金仙，那它永远只是弱小族群，很不巧，本尊就已经是族中最强的存在了。这个最强，弱成这样，真是讽刺啊！” 怎么说呢？刚从新手村打完小怪出来，就被路过的满级勇者秒杀了。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憋屈，不甘，以及铭刻在灵魂深处那让人绝望的无力感！ 从车库到家里的距离并不远，随口谈两句的时间就到了。打开大门，并没有看到妹妹小秋和玉蓬莱妹子，可能是去小秋的卧室聊起来了吧！ 莫先生没有直接去厨房，而是去找了一下绷带药物之类的东西，准备好急救措施。他可不想流血而亡！ 在厨房，莫先生将左手放在砧板上，右手提着一把平时用来砍骨的砍刀，看似随意地问道，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事到临头，莫先生还真有点难下手了。他问这个，只是想让自己彻底下定决心！ “一生无悔，何须遗言！” 这个关头，黄定天比莫先生更为平静，都是死过一次的妖了，彻底死掉也不是无法接受。 “那么……向这个美好的世界告别吧！！！！！” 怒吼一句，莫先生神色一厉，高高扬起砍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狠狠砍了下来！ “呼——” 猛然间，一道低沉短促的破风声在背后响起，莫先生反应不及，后脑遭到重重一击。砍刀落势也随之被带偏，只是刀身接近手握着的位置稍微砍到了左手，留下一个并不算深的伤口。 莫先生不知道到底砍下左手没有，他只觉眼前一黑，瞬间就晕了过去。 莫先生倒下的身体背后，露出妹妹小秋拿着一根木棒的娇小身影。 此刻，小秋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内心也在剧烈波动。 小秋都不懂是怎么回事。她刚出来客厅准备去拿点饮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然后发现地板上有血迹，顺着血迹走到厨房，看到了哥哥右手提着砍刀，左手放在砧板上的奇怪架势，口中还奇怪的自言自语。虽然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但是啊！那要砍手的姿势她看明白了！ 心中焦急之下，小秋随手从边上抄起一根棍子，迅速冲上前去，一棍子重重砸在莫先生后脑，巨大的力道差点没把莫先生干掉！ 看着莫先生流血的手臂，小秋莫名其妙的想到，如果把莫先生手脚全部砍断，是不是莫先生以后就只属于她了？ 想着想着，脸不自觉地绯红起来。不过并没有付诸实践，还是老老实实的给莫先生包扎了。 第十五章 莫先生午夜梦回 莫先生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从前的梦。【ㄨ】 那时莫先生正和便宜老爸带着妹妹外出逛街，一家人其乐融融，分外温馨。 午后的阳光耀眼至极，高温下，眼前一切事物仿佛虚幻般扭动边缘线条，无法看得真切。 似乎是因为小秋嫌天气太热，于是莫老爹给莫先生兄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然后打算穿过马路去对面的一家冰淇淋店买些冰淇淋给他们吃。 妹妹小秋不安分地四处乱看，样子显得有些烦躁。莫先生只是安静地看着莫老爹的身影。 宽厚的背影穿过人行道，让过迎面而来的路人，走入转角处立着蓝色招牌的冰淇淋店。透过透明玻璃墙可以看到，他与店员交谈几句，等了一会儿，便接过装着冰淇淋的袋子转身出了店门。口型动作皆有变化，却无半点声音传来，就像一出哑剧。 演员上场，演员退场。 依稀看到高大的身影嘴角噙笑，躁动的光影间，恍如梦幻…… “嘎——” 听不到的剧烈轮胎摩擦声将虚幻狠狠地彻底撕碎，失控的钢铁巨兽狰狞咆哮着，疯狂扑向那个高大的身影，连同稠密的人流一起拦腰截断，轰然撞进墙里，车身陷进去大半。 莫先生一脸木然，看着人群爆发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看着猩红血液流淌，蜿蜒成溪。 为什么？ 莫先生歪着头想，明明是那么慢的车速！明明可以轻松躲开的！明明……不应该死的！！！！ 突然一阵哭声从身边传来，无声，却直入心底。 回家吧。他无声的说。 牵起妹妹的手，转身离开。 也许仅是一步，也许已然经年。莫先生出现在莫老爹的房间里。半旧的简单家具，层层积叠的各类书籍，围成了这间朴素至简陋的房间。 莫先生打开书桌抽屉，翻了许久，找到一封信。 ‘小春，你看到这封信就代表我已经死了，不用悲伤，也不用为我报仇，那是你爹我欠下的。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和小秋一直生活下去吧！记住，永远不要靠近那个世界！’ 没有多余的赘述，短短数十字，简单而直接的重重压在他身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转过信的背面，还有一串号码，附上一句简短的话：如果有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打这个号码。 依旧是莫老爹刚劲的字迹，却让莫先生更为沉默。 静静站着，良久，莫先生拿出手机，拨打那串号码，没等对方开口就先说了， ‘我爹死了。我不管你抑或你们曾经和他有什么恩怨，总之，结束了。我不希望你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不希望因他曾结下的因果而与你有什么牵连，简而言之，就此划清界限吧！’ 寂静的声音回荡，稚嫩的身影似乎凭空成熟了几分。 然后，挂断，撕碎信纸，电话号码连同遗言彻底变成零碎的纸屑。 “嘶——” 左手上突然传来的刺痛让莫先生不自然地倒吸一口凉气，直接从梦中惊醒。 有些艰难的抬起沉重的抬起眼皮，看清眼前的清丽人儿，莫先生蹙眉。 原以为是妹妹小秋在照顾自己，睁眼看到的却是昨晚捡回来的玉蓬莱妹子。这让莫先生有点不爽。此外，莫先生可是只答应收留她一夜，现在大概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应该滚蛋了吧！ 而且，她刚才是在戳自己的伤口是吧！绝对是的！！！要不然怎么会突然一疼！ 莫先生已经开始寻思要怎么报复回来了。 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一激灵，身体抖了几下，眼神左右游移，不敢直视自己，莫先生才满意的开口， “我说过，只留你在这里一夜的吧？” 疑问的话语，用的却是确定的语气。同时莫先生还收回眼神，缓缓坐起，仿佛是在提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嗯？……嗯。” 没想到莫先生会直接问这个问题，毫无准备的玉蓬莱一愣，这才回了声。不过，问这个貌似比问刚才为什么戳他伤口更难应对啊！ “那为什么你现在还在这里！？” 莫先生语气冷冽，气势逼人，话语间似乎隐隐带有怒气。蛮横的直球让玉蓬莱无从应对，只能支支吾吾地躲闪着。 不过这时，妹妹小秋却突然推门进来，打破了两人间快要降到冰点的氛围。 莫先生这才注意到，自己之前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那件因一直绷紧手臂肌肉而被大量鲜血染红的衣服也被换掉了，同时，手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想来都是妹妹小秋干的吧！真是个温柔贴心的妹妹！如果不那么强就更好了…… “哥，醒了吗？” “嗯，刚醒。” 摸了摸后脑，舒缓一下那里时不时传来的刺痛，莫先生随意回道。 “那么，”小秋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能给小秋解释一下你昨晚到底在干嘛吗！？” 相比莫先生用来吓唬玉蓬莱的假装生气，小秋的怒火可是真实无虚的！ 莫先生无法回应。那些东西，他真的一点也不想让妹妹接触，哪怕只是让她知道黄定天这个异常存在。 沉默不语，莫先生内心自嘲般苦笑几声。这算是人类特有的高傲吗？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样是为对方好，自以为是的作出决定，自以为是的剥夺对方的知情权。站在善意的制高点摆布他人。 重重地倒回床上，用右手遮住双眼，莫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许久，莫先生才开口， “小秋，能别问吗？” 有些语气无奈，甚至有着些许难以察觉的哀求，只是被挡住的脸看不清表情，让人无法断定。 小秋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房间陷入难以言喻的沉默当中。 之前就被莫先生凌厉气势压迫得要死的玉蓬莱，现在更是坐立不安了。想走也不好，呆在这也不是，只能缩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地存在感。 最终还是小秋先打破僵持着的平衡，率先开口， “哥，小秋不管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小秋只希望，你以后不要随便伤害自己，即使那可能是为了小秋好，小秋，也会心疼的……” 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小，细不可闻。精致小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复杂，说不清是失落、无力还是祈求。 “嗯。” 闭上双眼的莫先生轻轻回应，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疲惫之意。 “对了，哥！玉蓬莱可能要暂时住我们家一段时间哦！我昨晚和她商量好了。” 打算就这样离开去准备早餐的小秋突然说道，不过语气变得轻松多了。莫先生从不轻易许下任何承诺，相应的，许下了就绝对会遵守！ “你高兴就好！” 闷闷的声音传来，莫先生显然不想再理玉蓬莱这点破事。而玉蓬莱也趁机跟着小秋溜出了莫先生的房间。 第十六章 莫先生维持和平 “你就没什么想要说的吗？” 等到两人离开后，仍然躺在床上的莫先生突然开口，声音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安静的房间没有传出除莫先生以外任何人的声音，但是，在他脑海，一道尖锐的小孩声音却在响起。 “怎么？小子你还想再试着杀本尊一次吗？” 不爽之意毫不掩饰，火药味十足！ “不了，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砍手了。” 看着一片纯白的天花板，莫先生眼神迷茫。 人啊！就是这样，内心懦弱，害怕受伤，纵然凭借一时热血，能鼓起勇气，义无反顾地迎向利刃。但是冷静下来后，心里有的只是后怕，心悸，和那不想再动作丝毫的深深疲惫。 莫先生没有一颗强者的心，也不是百战不折的英雄，他只是普通的凡人，怕死怕受伤怕疼怕失去也害怕得到。 因为胆小，所以偏执；因为怕失去更多，所以不敢得到。 疯狂却孤勇，平凡而怯懦。这就是莫先生！ “以后就叫你黑炎龙吧！” 盯着左手缠满绷带的伤口看了一会，莫先生突然认真的说道。 “黑炎龙？那是什么？” 若是他有身体的话，想必现在会是一副皱着眉头单手托着下巴思考的样子。 算了，右手才是封印黑炎龙的地方，莫先生受伤的是左手。 所以说，莫先生总是在玩奇怪的梗。 “黑炎龙只是我认知里的一种强悍生物，没有什么。不过我该怎么称呼你倒是个问题。” 莫先生不着痕迹地转移着话题，梦妖黄定天也不在意莫先生有什么奇怪想法，没有在黑炎龙的问题上抓着不放，而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坦白说，这一人一妖的关系有点怪。梦妖黄定天附身在莫先生身上，霸占了他的左手，双方又各自欲致对方于死地而未果，仇冤全结下了，却又不得不勉强议和，此时两者考虑到以后估计要有很长时间的交流，于是在此讨论对对方的称呼。 虽然场景心境都很是怪异，不过两者一个是积年老妖，一个是中二少年，对这些都不是很在乎，还真的诡异地聊了很久。最终确定下来，莫先生叫梦妖黄定天老定，而他叫莫先生小莫。 一番讨论过后，两者关系明显融洽许多了，所以莫先生也就开问了‘ “话说老定，你到底是男是女？听声音完全分不出诶！” 莫先生想起昨晚救玉蓬莱时，一个失误就提中一个娘娘腔混混出来，不禁打了个寒颤，直起鸡皮疙瘩。果然性别问题也不容大意啊！ “我没有性别，我梦妖一族，都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性别对一些种族毫无意义。” 熟起来就是不同，连之前一直咬着的“本尊”的自我称谓也不用了。 “没有意义？那你们梦妖是如何繁衍的？” 像比克大魔王那样吐个蛋出来吗？ “简单的从一个个体分裂成两个个体而已。” 没有和莫先生扯下去，老定继续说， “你学一下如何用意识和我交流吧，在这个普通低级科技类型的世界，只有你一直用嘴说话会很奇怪的。” “用意识交流？” 莫先生皱眉，觉得有些难于理解。人的意识每时每刻都在对外界做出反应，如果把那些反应在内心用话语来表示的话，是不是就能交流了呢？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老定应该会读到他的一切想法的，事实上并没有，所以应该不是吧？ “凝神静气！注意！开始在脑海中构建我的存在，然后想象我存在于你的左手，你的意识在延伸，往左手延伸，逐渐触及我的存在……好！剩下的交给我！” 好像冲破了某种隔膜，闭起眼睛的莫先生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左手上面的那个存在，如同晶莹璀璨的钻石一般耀眼夺目的存在！与之相比，自己连稀薄的雾气都不如！自己左手那点微薄的存在完全被他挤开了，所以左手才无法控制吗？ 稍微凝聚自己那一点手上如同透明气体的意识，也可能是灵魂之类的东西，缓缓触碰到老定那鲜明无比的存在。然后，不知道老定做了什么，似乎两者产生了什么联系。 莫先生尝试在脑海里传过去一个念头。 “咦？成功——” 眼前一花，莫先生还没说完就被迫退出了那个状态。 “怎么回事？失败了吗？” 莫先生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退出那个状态后，脑袋有些轻微的眩晕。这是传说中的消耗精神力吗？ “你暂时放松一下，我试一试能不能控制左手。” 没等老定解释失败的原因，莫先生先提出了一个要求。 然后，感觉左手一空。不是失去手中拿着的东西的那种空，而是已经不存在的那种空，空空如也，空无一物。再次凝神，让意识朝手上蔓延，逐渐的，莫先生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尝试握了一下手，被老定用仙力改造过的左手并不与意识完全契合，动作带着明显的僵硬。 不过…… 莫先生用左手往墙壁用力一按，一个虽然很浅却清晰无比的掌印出现在墙上。 “仙力可称为造化之力，赋予万物以造化的力量！虽然我这缕残魂携带的仙力极少，而且这片天地对仙力还有诡异的压制，其效用百不存一，但是，仅仅这种地步的改造也足以让你的能力远超常人了。” 老定对凝视着手掌沉思的莫先生作出了解释。虽然改造的方向是防御，还不是针对物质的，但是附带的力量在凡人当中还是相当可观的。 “其实这个改造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你所处的世界相当和平，没有多少战乱，也没有什么修士存在，你本身的武术能力就足够你解决大部分问题了，解决不了的，加上这个改造后的左手也没用！” 的确，莫先生也想到了，真是鸡肋！ 先不说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使用暴力，就算是在需要使用暴力的情境之下，它还用不上！这种不上不下的能力真是毫无用处！ “你平时应该没有使用这只手的必要吧？” 就算是鸡肋般的废物，莫先生也不会嫌弃的，因为它是自己的手啊！可以的话，莫先生还是希望自己用着。 “嗯，放心！只要不强行控制，我的存在不会对你使用左手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似乎是从这句话中联想到了什么，莫先生神色诡异的说， “不要突然控制我的左手去掀女孩子的裙子哦！” “不会做的啦！” “袭胸也是不行的呢！” “谁会做那种事！！？” …… 撇开生死问题，两人的关系倒还真是意外的和平~ 第十七章 莫先生无所事事 “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在家？我们上学时，随便把她扔在外面不就行了吗？” 餐桌前，莫先生作出残忍发言，对妹妹小秋提出的让玉蓬莱看家的建议表示否定。 虽然手臂受了点伤，但是莫先生并没有请假的打算。上学虽然很无聊，却能让莫先生有种生活的实感。 不过莫先生刚从之前的低落状态回来，就毫不留情轰击玉蓬莱妹子，真是残暴！ 虽然很想吐槽莫先生以后绝对找不到女朋友什么的，不过估计莫先生会回答只要有妹妹就够了之类的犯罪言论吧。 “哥，对女孩子要温柔哦！” 小秋鼓起小脸不满地说，还用筷子不停戳着面前新鲜的煎蛋。 冷冷扫了一眼坐在小秋旁边一脸无辜的玉蓬莱，莫先生曲线救国， “小秋，我们这个月的花销超标了吧？” 小秋听到这个，脸色一僵，讪讪一笑，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似乎在想怎么转移掉这个话题。 “这样下去迟早会穷死的！” 莫先生有些无奈地说。 “都怪哥哥没用啦！以后一定要好好赚钱养小秋哦！” 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小秋直接把锅甩给莫先生。 虽然莫先生想毫不人道地赶玉蓬莱出去，但是这个死妹控看到妹妹可怜兮兮的表情后，果断答应留她在家。 莫先生拔旗失败！ 作为拔旗小能手的莫先生对此极为不满！按这个节奏发展下去，说不定还得帮玉蓬莱解决她和她爸之间的矛盾。 为什么？ 因为好感度就是这样刷的啊！ 然而莫先生完全不想攻略玉蓬莱，莫先生的追求远在男男女女你侬我侬的爱情之上！ 没错！莫先生的目标，那就是——星辰大海！！！ “你对我说这些干吗？” “抱歉！我只是在练习怎么用意识和你交流。” 小莫同学果断向老定同志道歉。虽说是在练习，但是说的全是毫无意义的垃圾话，会被嫌弃也很正常。 此时，莫先生正在上学的路上。不同于以往的是，他坐在自行车后座，妹妹小秋在前面奋力蹬着自行车。一路上投来的各种惊异目光让莫先生老脸一红，他的脸皮可没厚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于是，莫先生企图通过练习意识交流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在这古怪的氛围中，莫先生到校门后几乎直接落荒而逃。 来到教室趴了一会后，莫先生突然想起，自己的扑街小说昨晚忘了更新！ 呵呵~ 算了！也没什么人看。莫先生断更无压力！ “莫同学，请问你有空吗？” 突然一道温和的男声传来，莫先生皱眉，抬头一看，原来是……好吧！莫先生不记得他是谁了！ 出现在莫先生面前的是一个与其温和语气完全相反的壮硕男生，肌肉线条刚劲，国字脸庞亦有坚毅之色，看样子很可能是体育委员。 “有什么事？” 莫先生冷淡的回了一句，不耐烦的语气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过体育委员同学却没有露出恼火的神情，想必也是对莫先生的秉性有所了解，他不愠不火地继续说， “是这样子的，学校的运动会一星期后就要召开了，我想问一下莫同学你有什么运动项目想要参加的吗？” “抱歉！没有！” 拒绝的同时，莫先生还挽起袖子，露出左手的绷带，冲他扬了扬，示意自己受伤了，即使有想要参加的项目，也无法参加。 虽然中国高中生的运动会并没有日本的学园祭那么多花样，但若全身心参与其中的话，同样是精彩至极的体验。不过，想要莫先生在运动会上面尽情挥洒青春的汗水什么的，就算他没受伤也绝无可能！ 莫先生设想过，这类青春气息满满的的活动，他要是参与进去，然后，孤僻的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他的舞台上，拼尽全力的表演，结果，完全没人给他掌声…… 天啊！虽然不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只要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可能，莫先生就打死都不参加！ 此外，运动会什么的，可是恋爱flag高发地带！作为一个低调的恋爱否定言论者，莫先生表示恋爱flag有一个他就拔一个！ 谁知道在这个虚伪的世界里获得的爱是不是真的！ “你只是太过孤独而已，不要连这个世界的爱情都否定啦！” 老定不满地说，尖锐的小孩音调在莫先生脑海回荡。莫先生散发莫名怨气的言论一直往他那里吐，真让他哭笑不得！ 虽然自己自称活了万年，不过其中水分十足！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是在修炼中度过的，出来闯荡之后，碰到的是完全异于莫先生这和平世界的修真界，疯狂血腥，残酷无比！挂掉之后，又苟延残喘了数千年。他对现在的和平倒是有些不适应。 即便如此，对他来说，莫先生也只是个小孩。 “谁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我们是不是只是被设定好的的人物？” 莫先生冷笑一声，神色低郁地说了一句。如果世界是假的，那爱情是不是伪物还有意义吗？莫先生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老定沉默不语。许久，他才重新开口， “不管世界是否是真的，我只知道，我这一生，每一个抉择都是出于本心，发自灵魂，即使是被安排好的，贯彻的也是我的意志。此生，无悔！” 莫先生无言以对。一生无悔这句话，他还没资格说。 话说回来，不管是运动会还是迎春晚会，莫先生都绝对不会参加，不止是想避开那些可能到来的麻烦，更重要的原因是莫先生超懒！ 可以的话，莫先生想每天都懒洋洋地躺在家里，看看动漫写写小说，做一个悠哉悠哉的死宅。不过，以后要养妹妹啊！ 尽管妹妹小秋是管家里财政的，但是她却经常弄得支出超额，莫先生说她是不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就是说莫先生没用什么的，让莫先生颇为头疼。莫先生已经在考虑是否以后由自己来管这方面的问题了。 侧身趴在桌子上，慵懒地用头蹭了蹭臂弯，莫先生看着窗外，不再言语。 安静的教室里，轻微的讨论声与书本试卷翻动声织成隔膜，将沉默的他拒绝在外，格格不入。 第十八章 莫先生被妖坑了 莫先生平时中午去食堂都会故意去晚一点，除了避开人流高峰之外，还是为了避免尴尬。 试想一下，食堂里学生三三两两凑一起拼桌，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只有莫先生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角落埋头吃饭，显眼无比。那种随时可能到来的带着惊诧的目光简直是在缓慢地杀死莫先生！久而久之，莫先生便不再在人多的时候去食堂了。 现在莫先生突然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现在正被人用一种“去死吧！去死吧！”的羞恼眼神看着，真是用眼神杀死你的典范啊！ 莫先生只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在一处草丛听到了奇怪的猫叫声，然后进去看了看。不过，所谓好奇害死猫，好奇害死莫先生什么的，总之，莫先生看到了一个对着一只三色猫发出很软很萌的猫叫声的少女。然后，猫被惊走了，剩下莫先生眼角抽搐的被妹子死死盯着。 莫先生觉得很不妙，被少年发现了小秘密的少女之类的，这种恋爱flag要怎么拔掉？ 这种时候，大概是要彻底打消少女纠缠自己的念头吧？莫先生开始苦思对策。 “刚才的猫叫声好奇怪。” 莫先生想出了这一句，潜台词是我刚才听到的声音全是那只猫发出的。 少女一听这话，脸都气红了，小手捏得发白，一直紧咬的嘴唇一抽，羞恼地说， “你才叫得奇怪呢！” 声音小小的，若不是莫先生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不过这个反应倒是让莫先生明白自己的意思被误解了，少女肯定是以为莫先生在说她叫得很奇怪。有些烦躁地用手将头发向后一捋，莫先生直接转身走了，留下少女脸色变幻不定地站在原地。 误解了又怎样！？莫先生才不管她死活！虽然有被缠上的可能，但是莫先生并不认为世界是围着自己转的，少女的思维他无法揣测得清清楚楚，她也有可能因为去做其他事而忘了莫先生这档子事儿不是吗？总而言之，今天心情不算太好的莫先生完全没了平时的拔旗热情，不想理会那些可能被触发的flag。反正莫先生觉得自己不会被攻略，都不在同一个思考回路上怎么谈恋爱！ “话说，好像一直没问你，我可以修仙吗？” 这句话是莫先生用意识和老定说的。他回到教室准备再趴一会儿，却突然想起这件事，于是干脆就问了一下。虽然并不是很在意，但是确认一下自己的资质也不错啊！ “当然可以，之前我会夺舍你，就是因为你有极为优秀的修仙根骨。” 老定毫不避嫌地将他夺舍的事情再次提起，不过莫先生也不在意。 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是，老定突然笑了一声，尖锐的音调在莫先生脑海里回荡，让他不禁皱眉，不过接下来老定的话却把他的注意力全引走了。 “我曾偶得一绝佳修仙功法，但是自身之道早已成型，无法改修，甚为遗憾，现在便将它传给你吧！记好了！道之无名，因一而立；物之无形，因一而生。道区率性之源，一绳系命之蒂。乐道而忘一者，得其常名……” 洋洋洒洒几万字说下来，只听得莫先生头昏脑涨，哪里记得住分毫！ 最终，莫先生将它抄到纸上，一个下午就在这枯燥的抄写中倏忽过去了。 抄好后，莫先生皱着眉头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仔细看了全文，却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问题好像不是出在这篇修仙功法上面。莫先生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定，这篇功法没问题吧？” 莫先生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毕竟这方面完全没见识，老定改了哪儿他都分不清。* “当然没问题！我怎么会在这种小细节上骗你？至今为止，我可是没说过一句谎话的。” 解释这么多，明显有问题好不好！莫先生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老定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等着看他出丑的样子。 一手摸着下巴，一手用食指敲着桌面，莫先生动作看上去有些焦躁，内心也确实如此。老定这副想看笑话的模样，肯定不会直接告诉他。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莫先生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他想起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仙力！ 莫先生清楚地记得，老定之前说过，仙气在这个世界受到莫名的压制，效用百不存一。而且自己也不曾听说过有谁真正弄出仙力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功法是真的，自己也有修仙的资质，但是没有能量啊！仙力灵气都没有，修什么仙！！ 于是，莫先生黑着脸问了， “修这篇功法需要仙力吧？” “当然！没有仙力还怎么修仙！” 老定理直气壮的回答了莫先生的问题。 “那么……这里有仙力吗？” 莫先生觉得还是有可能补救一下的，万一真的存在他观察不到的仙力呢！ “没有！不止是仙力没有，连魔力妖力灵力等等可供修行的能量都没有！说起来，这片天地在这方面倒是诡异至极啊！我以前到过的世界，无论仙力灵力多么匮乏，至少会存在一点，但是我六千年来，确实未曾在这片天地感受过一丝一毫的仙力或灵力。我之前用的仙力都是我这缕残魂携带的。” 老定还真是没说过谎啊！坑莫先生都不带说谎的！ 仙力什么的有没有，莫先生无所谓，本来就没打算修仙。 不过啊！莫先生觉得他剁手的勇气又回来了！！！ 话说目前看来老定还真是没什么用啊！莫先生感觉就像养了个宠物似的。不但开不了金手指，还会坑自己，性格看起来正直刚烈无比，现在居然还表露出脑袋有洞的一面，虽然老定连脑袋都没有（笑），不过莫先生真的想砍了他！ 此外，老定又抛出一条值得深思的信息——没有仙力！ 这个世界连一丝一毫的仙力都没有！ 按莫先生的猜想，仙力之类的应该和氢元素氧元素差不多，是组成世界的基础物质之一，在各个种族发展的过程中发现了它，并且把它利用起来，亦或是天生自带有仙力，之后研究发现其本质之类的。 不过，现在莫先生所在的世界根本没有这些！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不是老定见过的那些存在仙魔的常规世界，而是真正意义上存在异常的世界！ 也许……有些东西，连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老定也无法抵抗。 第十九章 莫先生是个渣男 “老定，我叫什么？” 莫先生突然开口问道。 “小莫啊！怎么了？” 如果老定有眉毛的话，现在一定是紧紧拧在一起的模样。他对莫先生这个问题感到不解，但是莫先生低沉的语气中带着的凝重严肃却让他也认真起来了。 “我妹妹叫莫念秋，是吧？” “嗯，之前你说过。” “那我呢？莫什么？难道真的是之前和你讨论出的小莫？你记得讨论时我和你说过全名吗？” 一连串问题下去，让老定彻底沉默了。他没有听到过莫先生提起他的全名，一次都没有！而且，他没有感到过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他有脸的话，脸色一定难看至极。忽然觉得这句话对老定有着奇妙的恶意啊！(笑) 沉默许久，老定才长叹一声，有些无奈地说， “我到底是来到了怎样的世界啊！” 当初逃命时，实在是慌不择路，感觉这里比较隐秘就往这边逃了，却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诡异。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肯定是摩诃仙族的重要族地，藏着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很可能随时处于他们的严密监控之下。虽然当初自己凭借大罗金仙级的符箓加上天赋能力逃进这里，但是出去是你绝对不可能了。 非常不妙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摩诃仙族的人对自己动手，不过自己肯定死定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族人。 越想下去，老定心情越糟！ 莫先生心情也不好，老定这个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都完全无法抵御这一切，甚至要他提醒才发现异常之处，他一个普通人又能做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怖力量，真是让人绝望！ 这种事情靠思考无法解决，莫先生偶然想想也就算了。没有打破一切的力量，也没有操控世界的智慧，莫先生只能在平凡的人海里随波逐流。 有些烦躁的捻着额前的发丝。莫先生感觉似乎缺了什么，而且笔记本前边几页不知道被谁撕了，让他有些焦躁不安。 性格恶劣的莫先生突然想出一个好点子！冷笑一声，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放学的时候了。 提前收拾好书包，等到下课后，莫先生走到花芸的身边，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示意她跟他一起走。 然后，不顾他人各种惊异的目光与座位上呆愣着的花芸，率先走出教室。 花芸激动得快要晕了！一直对她爱理不理的莫先生居然主动约她出去！难道是莫先生被她的一往情深感动了吗？！难以相信！这是幸福未来的开端吗？ 虽然莫先生也有可能找她是为了其它事，但是花芸就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想法！ 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东西，花芸跟妹妹花玉说了声抱歉，就追着莫先生出去了。 莫先生双手插着裤袋倚在门侧的墙壁上，看到花芸出来后，莫先生转身走在前面，花芸脸红红的跟在后面。 平时性格活泼外向的花芸此刻已然说不出话了，紧张期许等等心绪翻涌。莫先生的举动也不得不让她多想，突然来找她，还约她一起出去，一副要聊两人之间私事的样子！ 平常莫先生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好不好！哪怕她自认为容貌姣好，还是莫先生的房客兼同班同学。 就这样，心思难测的莫先生带着思绪翻飞的花芸走到了学校的一处花坛边上。 莫先生停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花芸，似乎在酝酿什么话语。 而花芸的脸颊越来越红，心中愈发紧张，不好意思的埋下了头，期待莫先生能说出某些她想象中的对白。 在花芸快要害羞致死时，莫先生终于开口了， “你喜欢我，对吧？” 神情不变，莫先生好像在提今天穿了什么衣服一样，语气轻松写意。不过花芸简直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嗯！” 花芸如小鸡啄米般急切地点头，生怕莫先生没领会她的意思似的。 莫先生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接着问道， “那么，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嗯！！” “想成为我女朋友吗？” “想！！！” 花芸简直感动得要哭，莫先生突然提出的这些问题，让她觉得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射中了彼此，幸福触手可及啊！ “那还真是抱歉！我不喜欢你，不想和你在一起，更没有做你男朋友的打算！” 莫先生话锋一转，用极快的说话速度直接打碎了少女的梦！ 花芸懵了。莫先生刚才说了什么？他是在开玩笑吗！！？ “区区高中生谈什么恋爱！你考虑过未来吗？你了解我吗？你想过要怎么解决我们之间可能出现的矛盾吗？一无所知！只会憧憬不存在的美好的你，有什么资格去谈爱情这一生一世的事情！？” 语气冷冽，毫不留情！莫先生嘲讽似的扯起嘴角，露出恶劣至极的笑，颇有些玩味地盯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花芸。 莫先生此刻俨然一副渣男的做派！ 就在花芸脸色惨白，快要哭出来时，莫先生直接掉头走了，留下她一个人无助且又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 莫先生今天行为有些反常，不过，莫先生觉得，自老定附身在他手上那一刻起，他的平凡日常就要结束了。 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讲，莫先生今天的行为还是正常的，抑或说是合乎他的独特思维的。 莫先生本来就不打算谈恋爱什么的，能把花芸flag彻底解决掉顺带放松放松心情，何乐而不为！而且莫先生性格本来就很恶劣嘛！温柔的一面只会对妹妹露出，花芸伤心欲绝之类的事完全不会在意！ 总之，要重申一遍，没有人能攻略一身刺的拔旗小能手莫先生！妹妹除外，不过妹妹并不需要攻略莫先生~ 此外，我们现在可以对莫先生使用另一个称呼了：莫渣男！ “莫”这个姓还真是微妙啊！ 还在原地站着的花芸此时脑海里的却是与莫先生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景象。 她突然想到，为什么莫先生会和她说这些？莫先生平时就表现得非常冷漠，不只是针对她，还是针对除了他妹妹以外的所有人。不过在此之上对她的态度却又微妙的与他人不同，也就是说她对于莫先生来说是特别的！ 再来思考莫先生之前说的话。莫先生先是问她喜不喜欢他，明显莫先生对她的心意有所察觉，不过莫先生却表露了明显的拒绝态度，原因在后面的话中也提及了——花芸没有为他们可能的未来做过任何详细的准备！换句话说，莫先生想过他们的未来，而她却没有！莫先生对她这一点很失望，于是特来警醒她，让她也为两人的未来做好打算！莫先生对她也有意思啊！！不行啊，越想越激动的说！！ 虽然漏洞很多，但是都被花芸的少女心悄然填补上了，填不上的都下意识忽略了。所以说，少女心才是最强脑补装备吗！？ 而且啊！莫先生根本不懂少女心！ 第二十章 莫先生被人堵啦 莫先生很嫌弃玉蓬莱，虽然人是他自己救回来的，但是她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不！准确的说，玉蓬莱就是麻烦！莫先生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明天不给她饭吃了！ 莫先生之所以心里不断诽议着玉蓬莱，是因为他被玉蓬莱的老爸给堵了！ 地点是城市某个角落时间在午夜时刻，无聊的人常在这里出入，交换一种寂寞……抱歉！其实莫先生现在只是在某个经常有大妈跳广场舞的公园里，时间还只是晚上八点，不过感觉某段歌词意外的契合眼前的景象呢！ 月色暗淡，路灯昏黄，行人稀少。莫先生骑在单车上，本来打算去找那个制作烟花炸药的怪人的，不过却停在了路中央，因为眼前出现了一道高大身影，明显来者不善！ 黑色西装，墨镜，至少一米九的身高，再配上一身壮硕得几乎要爆炸的肌肉，眼前的人给人一种电影里的超级特工的强悍感觉。不过…… 为什么要在夜里戴墨镜！？脑袋有洞然后往里边儿装满了浆糊是吗！！？ 莫先生好想直接一单车撞过去，不过单车太容易闪避了，说不定还会被人反杀，而且即使撞中了也受不了什么重伤，所以只能作罢。 虽然莫先生心中正在不断吐槽，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和他对峙着。 莫先生心中一点都不虚，他现在身上可是带着十三把铅笔刀！莫先生徒手肉搏很弱，却意外的在武器的使用方面有天赋。虽然最擅长的是枪法，不过投掷武器也颇有建树，特别是扔铅笔刀！ 大概是因为铅笔刀买多了，除了部分保存下来的以外，其他的都被莫先生扔了。然后，一手莫名其妙却炉火纯青的飞铅笔刀绝技就练成了。 在这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中，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莫先生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个西装男终于开口了， “你就是救了我女儿玉蓬莱的那个姓莫的学生吧？” “不确定是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吗？” 莫先生毫不迟疑的吐槽，让他额头青筋一跳，就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小子！ 稍微平息一下心境，西装墨镜男平静地继续说， “我叫玉行云，首先，在此，要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知道啦！不用谢！快点把你女儿领回家！还有，有什么谢意谢礼都折现吧！” 莫先生再次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大晚上的，在这偏僻的公园堵他，分明是要找茬的！莫先生可不会好言好语地和他聊！ “折现吗？也好！这样待会儿也不会太惭愧了……” 莫名其妙的低语一句，玉行云开始脱掉西装外套，同时冲着莫先生说道， “小子！虽然很感谢你，不过，我非常想揍你一顿啊！“ “哦？为什么？” 莫先生歪着头，有些不解。他明明是做了好事啊？ “哼！昨晚你在救我女儿时，还把她也一起打了吧？连她爸我都没有打过她！！！” 莫先生嘴角一抽，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他昨晚救玉蓬莱时，的确连她也一棒子撂翻了，后来还把她的关节给卸了。一般人关节脱臼可不是接回去就完事了，还需要一两星期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虽然玉蓬莱一直没说，但是勉强着行动，肯定会很痛。应该说都是面具的错吗？莫先生可不会承认是他的不对！ 不过，还是有些事情要问一下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今天碰到你女儿啦？” “没有！不过我亲眼看到了你打她那一幕！” “看到？意思是那时你一直在跟踪你女儿？” 莫先生真是无言以对，他在救玉蓬莱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在周围，这位玉行云大叔的跟踪技能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怎么能说是跟踪呢！这是在暗中保护我可爱的女儿！之前要不是你出手了，我早就动手揍翻那群杂碎了！居然敢对我女儿动手动脚……” “原来是个变态女儿控吗？” 看着神情激动的玉行云，莫先生若有所思的说。这么熟练的跟踪能力肯定不是一两次就练得出来的，而且，想想还真是危险呢！在跟踪女儿的过程中领悟了精湛的跟踪技巧什么的。如此，自己会被堵也就不奇怪了…… 才怪！玉蓬莱不是一直请家教上课的吗？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平时怎么会有被跟踪的可能?等等！话说她是和他老爸玉行云起了矛盾才离家出走的，之前问她原因时还躲躲闪闪的，不敢说出来，很有可能跟踪的机会就在这上面。 此外，莫先生可是骑着单车的！速度比奔跑快多了，而且还经常抄近路，前进路线乱七八糟。这样被跟踪莫先生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超过他然后堵在前面，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是女儿控！！！只是正常的关爱自己的女儿而已！” 玉行云看起来更加激动了，虬结的肌肉直接绷掉了衬衫领口的一个纽扣，看到莫先生眼角一抽。 “噫！居然不否认是变态吗？果然是无可救药的女儿控呢！” “都说了不是女儿控！！！还有，混蛋小子！之前你居然还是在地上拖着我女儿！就不知道给她一个亲切的公主抱吗！！” 面对玉行云的咆哮，莫先生只是撇撇嘴，敷衍地说， “知道了，晚上回去就给她一个公主抱。” 莫先生怎么可能会去抱玉蓬莱！？莫先生可是超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的！平时连妹妹小秋都尽量不碰。之前提着玉蓬莱的衣领拖她出去，就是因为不想碰到她。 莫先生并非是有什么洁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接触，和讨厌狗一样，毫无来由。不过，硬是要给出个解释的话，大概是因为莫先生觉得，与人有肢体接触甚至是不隔着衣物触碰到皮肤，会给莫先生一种秘密无法保存的惊恐之感。 想象一下，别人碰到你的身体时，获知了你的体温、血液流速、心脏跳动频率等等信息，也明白了你是否紧张、焦躁、喜悦、愤怒，仿佛你的一切秘密毫无保留地向他或她展露出来。如果是极为亲近的人还好，不过要是他或她和你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呢？ 这一点对莫先生很重要！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他是平凡人群里的异类！他想倾述却无处可言，想逃跑却无处躲藏。他需要坚硬的盔甲保护胆小怯弱的内心，不想被人从肢体接触看出什么，只是他的一层薄弱而柔软的外壳。 第二十一章 莫先生鏖战当中 “居然还想抱我女儿！混账小子信不信我宰了你！！！” 玉行云已经气到吹胡子瞪眼的程度了，虽然他并没有胡子。他从没见过像这小子那么欠揍的！ 他玉行云，纵横武坛十数年，败尽同辈英才人物，享誉天下美名，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女儿玉蓬莱。玉蓬莱既没有继承他卓绝的武学天赋，也没有得到她母亲在商业上的敏锐嗅觉，再加上夫妻俩的疏于管教，最后玉蓬莱染上了一些奇怪的嗜好。这个嗜好对一生正气凛然、刚直不阿的玉行云来说，着实有些难以接受。也因此，他和女儿玉蓬莱闹翻了。他强烈要求女儿改掉那个嗜好，女儿则是拼死不干，甚至宁愿离家出走。 玉行云既气女儿的固执，又担心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女儿在外面会出问题，稍微纠结片刻，便决定暗中跟着女儿，防止她出什么事儿。结果还真出事了，当时他就要自个儿上了，不过却看到了戴着面具的莫先生一棒子抽翻垃圾桶的巨大动静，思量一下，还是决定隐藏在暗中。 他真的不是跟踪女儿练出来的跟踪技巧！！只是深厚的武学功底让他自然而然领悟的而已！ 此时此刻，他已不想再和莫先生扯下去了，他看出了莫先生拖时间策划跑路的意图。 “姓莫的小子！我看得出你也练过两手，那么，祈祷你那点伎俩能让你不被揍得太惨吧！” 说完，把西装外套往地上一扔，顺便摘下墨镜丢掉，高大强壮的身躯带着摧毁一切的狂暴气势，如同黑熊一般极速冲向莫先生。 恐怖的压迫感让莫先生心头一紧，当下不敢大意，从单车上朝旁边纵身一跃，避开锋芒。同时右手一探，从裤袋摸出一把铅笔刀，手腕一抖，刀身蹭的一下弹出。冰凉的手感让莫先生眼神一厉，却并未出手，身子反而向后一滑，倒退数步。 看到玉行云的速度后，莫先生便明白了，自己根本没可能逃掉！ 实在太快了！那么大的块头快到那种地步真的让人难以相信！莫先生觉得如果自己逃跑的话，连几十米都没跑出就会被追上！ 莫先生身形急退之际，玉行云也迅速逼上前来。势如猛虎，却又迅捷如豹！ 莫先生眼神不复以往无神的死鱼眼和专门用来吓人的冷冽，反而越来越亮，双眸之间仿佛有奇异光华流转，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玉行云。 玉行云奔跑间隐隐有破风声响起，扑面而来的凶悍气息摄人心神！ 突然，莫先生如足底生根，猛然停下。身体一拧，右手肌肉坟起，青筋暴突！仿佛全身劲气都集中在右手手腕上，手掌略一模糊间，手中刀竟已消失！ 玉行云却脸色陡变，狂奔之势一顿，右脚猛地一踩地面，侧身凌空一翻，随后停下。 莫先生眼中依旧神光灿然，手中却不知何时又多了把铅笔刀。刀锋无华，只若寻常。 玉行云伸手一摸肋下，液体的温热与尖锐的疼痛一齐涌来。借着昏黄路灯看去，肋下衬衣连同皮肤竟已被切开一道一指长短的口子！ 冷月之下，昏黄灯光之中，玉行云微微垂下的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气氛莫名压抑！ 玉行云突然笑了！大笑！狂笑！！！ 张狂肆意的笑声在空荡清冷的公园里肆虐，让莫先生脸色越来越凝重。 “好！好！好！非常好！！小子，你倒是有点拿得出手的绝活啊！是我有些大意了！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 这话儿听得莫先生心头一沉，别看莫先生现在略占上风，打下去绝对得糟！ 玉行云反应实在太快了！若是莫先生自己面对这一刀，绝对不会只被切开一道不痛不痒的小切口，至少会有三分之一的刀身刺入肋下！ 此外，莫先生用的是铅笔刀，只是文具店里随便买的普通货色。做工普通，锋利度普通，更糟糕的是，铅笔刀根本就只是用来削铅笔的！形状结构重量都不适合作为飞刀使用！ 玉行云之所以认为莫先生有一手，就是因为他用普通铅笔刀能有那么大的威力！不过毕竟只是铅笔刀，对玉行云的威胁终究不大。即使正面击中了，也极有可能被玉行云用肌肉夹住，莫先生可不认为凭他的身手做不到！ 带着充满狂气的笑，玉行云扭了扭手臂，关节处传来清脆的暴响。玉行云轰然从原地弹起，不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的冲向莫先生，而是侧面以变幻不定的方向极速靠近。庞大如熊的身躯，却灵敏如猴！ 莫先生脚下一溜，身形暴退。正面交锋，莫先生必败无疑！ 虽然不是沿直线袭来，速度却不比之前逊色多少，果然玉行云之前还有所保留！ 莫先生脸色愈发阴沉。比起天赋卓绝、经验老道的玉行云，他差得太多了！ 平时碰上小混混之类的杂鱼，只要几棒子就能解决，根本毫无压力！而与妹妹对练时，两人都是很收敛的，基本不会太过火，也就身体活动开了的层次。 现在莫先生缺乏实战经验的弊端便暴露出来了。面对玉行云压迫感十足的强力进击，莫先生只能退，同时伺机用铅笔刀攻击。他想不到其它更有效的方式应对。 “咻——” 莫先生这次并未停下，而是直接在后退的同时甩出铅笔刀。 刀势快如雷光，在暗淡路灯下，径直划出一条散发冰冷光泽的直线，沿着刁钻的角度射向玉行云的腹部。 脚下力道猛地爆发，腰身一折，玉行云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擦着铅笔刀避了过去，莫先生这一刀只切开了他腹前的衬衫下摆。 不过如此一来，玉行云速度倒是慢了下来。莫先生趁机右手往腰部一摸，又是一把铅笔刀落入手中。与此同时，左手也将一把铅笔刀从左边口袋掏出。 刀势连发！ 看似两刀一样凌厉，其实只有右手发出的那刀才和之前的有同等威力。别忘了，莫先生的左手有伤啊！ 两刀化作流光，分袭上下路，角度同样刁钻，玉行云只来得及闪过一刀，另一刀不得不硬吃下。 莫先生对人们的闪避习性还是稍微有点了解的。一般人碰到两个向他袭来的东西，都会下意识的先避开袭向头部的东西，另一个就看运气了。他右手扔出的铅笔刀就是袭向玉行云的下路！ 不过玉行云可不是需要看运气的人，他在让过袭向面门的铅笔刀的同时，手掌猛地一拍，竟直接把另一把铅笔刀拍飞！ 莫先生这一手只达到了让他停下来的效果。不对！莫先生看到了，玉行云拍开铅笔刀的手流血了！莫先生这一击还是有所建树的！ 第二十二章 莫先生呼叫外挂 虽然伤到了玉行云的手，不过莫先生也不好受啊！ 强烈的刺痛从左手传来，让莫先生不禁眉头一皱。刚才那一击左手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是伤口还是崩裂了。渗出的鲜血将绷带染红，却被灰色卫衣外套的袖子遮住，无法让人看见，不过莫先生清楚地感觉到了。 来不及多想，拍开铅笔刀的玉行云再次欺身而上。此时两人的距离已不足两米，时间只够莫先生再出一刀！ 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翻，刚握到手里的铅笔刀化成疾影，瞬息之间，没入玉行云的腹部！极近的距离让他无法躲避，不过铅笔刀实际上只是刺穿了一层皮肉，之后便被他如磐石般坚硬的肌肉挡住了。 没有理会还插在肚皮上的铅笔刀，玉行云一记凶猛无比的炮拳直接贯向莫先生，恐怖的力道带起猎猎拳风，声势骇人！ 炮拳乃形意拳中最为刚猛的招式，雷霆万钧，无坚不摧！且拳劲宏大，最擅以力压人！ 被本来就强壮无比的玉行云用出来，威势更是恐怖！虬扎的手臂肌肉几乎要把衬衫衣袖撑破了！ 不过莫先生完全没有正面硬接这一拳的打算。 所谓拳怕少壮！莫先生虽然占了一个“少”，但是略显瘦削的他和“壮”完全不沾边！反观玉行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强壮体魄不提，他约莫是三十几近四十的年岁，这意味着什么？中国拳师的最巅峰时期啊！！！ 硬接这一拳骨断筋折都算好的！要是被击中胸膛脑袋等关键部位，指不定就得一命呜呼了！ 总而言之，莫先生不敢正面干！ 狠狠地用力一蹬，莫先生闪身勉强避开了恐怖的一击，强烈的拳风却压得他身上衣服一紧。 如果有空的话，莫先生一定会吐槽他还是人类吗！？但是这要命的局势容不得他分心！ 玉行云的攻势可不是一招炮拳就完了，几乎就在莫先生避开之后，回手拳势如峰峦迭出，形短力猛的强横崩拳接连而来，直接将招架不住的莫先生打飞。 莫先生还真是分分钟被揍得扑街！ 莫先生此时只觉得浑身快要散架了，左手伤口处迸裂，衣袖被鲜血濡·湿了一大片，胸口被打中的一拳携带的螺旋劲气透体，更是让他内脏隐隐作痛，几欲吐血，！ 差距实在太大了！ 力量不如！速度不如！技巧经验全都不如！这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莫先生感觉自己不开挂的话，绝对赢不了，哪怕是用上他最擅长的长枪！ “喂！老定！救命啊！我快要被人揍成狗啦！” 这句话是莫先生在意识里说的。他还真有外挂！虽然老定给他改造的左手在这次战斗中毫无用武之地，改造后的力量对上玉行云也是完全被碾压的结果——莫先生用力一按在自家墙上能按出一个浅浅的掌印，玉行云估计能一拳砸出个深深的坑——但是老定可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说不定就有方法逆转局势呢！ 趁着倒地时，玉行云不来追击的机会，莫先生装作喘气的样子，赶紧向老定求助。 “叫我有什么用！我只能控制你的一只手，根本不可能帮你打赢！顶多也就打个平手。” 老定懒洋洋地回了莫先生的话，他也不在意莫先生会被揍成什么样，反正外面再怎么打也不可能伤到他！ “一只手也给我上啊！老子扛不住啊！” 意识之中，莫先生咆哮道。不能怂啊！男人间的战斗绝对不能怂啊！莫先生拼死也得上啊！ “好吧好吧！左手交给我！” 听出来莫先生口中的坚决之意，老定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还躺在地上的莫先生长出一口气，忽然开口说道， “你可曾听说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语气肃穆，玉行云脸上的张狂笑容一敛，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的说， “如来神掌？你会？” “不会！” 莫先生的回答干脆至极，然后他又理直气壮的说， “我只是想说一下这句话！” 玉行云老脸一黑，像莫先生这种欠揍得那么清新脱俗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莫先生缓缓从地上爬起，右手往小腿处一拂，又是一把铅笔刀入手。左手握拳横前，右手执刀在下，莫先生摆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的姿势，面无表情却又极为认真地说道， “虽然不会如来神掌，但是我会左右互搏之术！” “左右互搏之术？哈哈！有趣！那就让我试试你吧！别让我太失望了！！！” 显然玉行云对左右互搏很是感兴趣，话语间流露的是一种见猎心喜的兴奋。他一生沉迷武道，最喜与人论武。对他来说，能见到一门只在小说中出现过的武术，即使被打成重伤也无妨啊！不过莫先生这种级别的人基本是不可能将他重伤的。 玉行云屈身，足下力量轰然爆发，整个人如一只大虾一样极速弹向莫先生，势若奔雷！ 此时莫先生的左手已经交由老定控制了，他的心神几乎完全集中在玉行云那仿佛带出残影的身形上。 短短数米，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那压迫感十足的庞大身躯便占据了全部视野。 身形一晃，在玉行云未出拳之时，莫先生侧退。右手一震，寒光乍起！铅笔刀撕开空气，疾如闪电，径直射向玉行云！ 这一击，可以说是莫先生今天发出的最强一击！刀锋破空，快到巅峰！反震的力量让他右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玉行云居然不闪不避，硬是用左手手臂接下了这一刀！刀身刚刺进去，就被他恐怖的肌肉夹住了！ 与此同时，右手劈拳轰下！劈拳似斧，力可开山！ 这一拳以莫先生的速度已然避不开！不过左手却在老定的牵动之下挥起，看似平常地与玉行云对了一拳。 “咔——” 莫先生仿佛听见了手骨不堪重负的悲鸣，左手伤口处的鲜血开始肆意流淌，迅速将手掌染红大半。恐怖的劲气透遍全身，让莫先生呼吸一窒，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莫先生足足退出十步才勉强卸掉那股力量，而玉行云却只退了一两步，不过这就足以让玉行云惊异非常了。那可是他带着冲势挥出的一拳，力大势沉，钢板都能砸凹下去！莫先生居然正面接下了这一拳！ 此外，他还感觉到一道奇异的渗透劲爆发，几乎要打折了他的手臂。 居然还有绝招吗！？非常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出重手了！ 形意拳秘技——菩提劲！ 低喝一声，玉行云急速逼近，悍然出手！ 第二十三章 莫先生无法匹敌 不提玉行云将要做什么，莫先生现在直接在意识里骂开了， “靠！老定，你硬接那一拳干吗！？我骨头都快断了！” “稍微试一试他的力量而已。” 不同于有些抓狂的莫先生，老定依旧淡定无比。因为知道打不过，所以才如此镇定吗？ “试什么试！他力量比我大了几倍好不好！！！该死！又来了！老定别掉链子啊！” 莫先生已经技穷，剩下的就只能看老定的了。 原地扎好马步，左手随老定的引导而动，右手护住胸前。看这架势，莫先生似乎又要硬碰硬了。 狂暴一击临身，避无可避！ 莫先生怒吼一声，腰身一拧，全身力量集中在左手，不顾已经开始溅射鲜血的伤口，狠狠将拳头轰出！ 仅以此击……将我的一切向上天奉上！！ 如果莫先生是在旁观的话，一定会这样说吧！ 不过现在，莫先生完全没有这个空余。 “嘭——” 沉闷的拳头撞击声响起！玉行云后退几步，莫先生却是被击飞数米开外！ 尽管在老定操控手掌之后，莫先生就已失去了手掌的所有知觉，但是他还是从牵连着的肌肉判断出来了，左手指骨几乎全部脱臼！不但如此，肩胛骨处也脱臼了，左手正不自然地垂着。 低吼一声，莫先生竟直接把脱臼的肩膀按了回去！同时，不知老定是如何做到的，手掌抽动几下，把脱臼的指关节也接回原位。虽然经过他的改造，指骨不会被击断，但是脱臼这类事情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此时，退了数步的玉行云也不好受，手指没有脱臼，而是断了两根！不过他现在受的都只是小伤，莫先生的情况比他糟糕多了。 然而两人都没有就此停手的打算。 咬咬牙，莫先生再次掏出一把铅笔刀。这是第七把！他握着铅笔刀的手都在抖了。不过右手再拼，还能伤得比左手重吗！？ 一言不发，玉行云再次欺身而上，手指断了也没能让他脸色变过半分。 崩拳变式——离崩！ 内心暗喝一声，双手一齐轰出，虬结的肌肉上青筋如蚯蚓般蠕动，骇人至极！ 莫先生不管不顾，眼中如有神光，粲然无比！右手猛地一甩，隐隐有咔擦咔擦的声音在肩胛骨关节处响起。一刀离手，整只右臂竟被控制不住的力道反震至脱臼！ 没有看到丝毫轨迹，更来不及做出反应，刀身就已大半没入玉行云腹中！ “砰——” 两道肉体碰撞的声音交叠，充斥整个空荡荡的公园。 老定只来得及引动左手挡住一拳，另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莫先生的胸膛，将他轰飞。 莫先生落地时，后脑勺毫无缓冲的撞在水泥地面上，晕了过去。 公园瞬间恢复静寂，只剩玉行云略有些急促的喘气声，宣告着莫先生的败北！ 月色微寒，路灯渐暗。暗淡光芒下，高大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 皱着眉头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铅笔刀，玉行云内心有些复杂。原本是想揍莫先生替女儿出口气的，结果却看走眼了，没想到莫先生竟有这等实力。最后心中战意一起，便无法收住手了。莫先生的胸骨至少断了一两根，内脏估计也伤了。 无奈地摇摇头，玉行云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老将，现在有空吗？我又把人打伤了！抱歉啦！一时兴起，又没收住手！嗯……地点？我看看，大概是解放路这边的公园，你来快点啊！那小子伤得还挺重的！” 电话那头挂掉了，玉行云不由得耸耸肩。那是他的友人将邈，一位外科医生，经常帮他处理这种烂摊子，也因此，玉行云也常常被他各种说教训斥。 “电话打完了吗？” 一道清冷女声陡然打破了公园的宁静，更是在玉行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因为……声音是在他背后响起的！距离甚至不足一米！ 玉行云瞬间寒毛乍起，冷汗直冒。 作为一位好战的武术家，玉行云一直对周围保持着相当高的警觉，他自信没人能轻易接近他三米之内而不被他发觉。可是现在……居然有人站在他身后一米以内他都没有察觉！尽管有刚才一战耗费了他很多精力的原因，但是这不妨碍玉行云断言，身后之人的武学造诣绝对是臻至巅峰的！ 心念急转之下，玉行云不敢在原地停留，身形一幻，便如同一头矫健的豹子般闪离原位。 轰！ 一记从未感受过的重拳狠狠落在玉行云背上！那一瞬间，玉行云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肌肉骨骼的颤栗！如同棕熊一般雄壮庞大的身躯竟被一拳砸飞！ 胸口一阵气闷，难以喘息！抑或说，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 狼狈落地后，娇小身影便已袭来，丝毫没有因要卸掉刚才那一拳反弹的力量而有所减缓攻势。 纤细的小手诡异地往玉行云肩部一捏，反应不及的玉行云只觉一痛，手臂就被卸了下来，无力地垂在身侧。此时，娇小的身影已经撞入玉行云空门打开的怀中，寸劲爆发！ 玉行云就仿佛是被狂奔的犀牛撞中一般，身体横飞，内脏传来破裂般的痛感更是让他几欲吐血！ 这次还未起身就被一拳打翻在地，连同另一只手臂也被卸下。这下子玉行云算是基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不过似乎那个娇小身影还不满意，伸手在玉行云膝盖处一捏，分筋错骨，将玉行云小腿也卸掉，再一脚踹得玉行云下颌骨脱臼。 直到现在，玉行云才看清攻击他的人。 大概一米五的娇小身躯，包裹在与莫先生的灰色连帽衫类似的黑色连帽衫之下，不过与莫先生的纯色不同，她的连帽衫上面有金红色的奇异纹路缠绕，让这件连帽衫看上去诡异而霸气！ 帽子下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脸，沉默与压抑开始蔓延。 她不言语，下巴脱臼的玉行云无法开口，确切地说，是口一直开着却说不了话。 “砰——”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再度在公园里响起，她居然对失去反抗能力的玉行云动手了！ 玉行云这回真的是要吐血了。全身上下被踹了个遍，特别是脸，已经重重的挨了好几脚。这到底是哪来的高手！？ 似乎是出够了气，那女孩停了下来，然后看向倒在地上的莫先生，不知在想些什么。犹豫片刻后，她转身离开了，娇小的身影悄然没入黑暗之中，不作半分停留。 远处，救护车的呼啸隐隐响起…… 第二十四章 莫先生面对死亡 “哥！来短信啦！！” 清脆如铃的声音突然响起，将莫先生惊醒。那是妹妹小秋特意为他设定的铃声。 艰难地睁开双眼，刺眼的白与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涌来，让他有些不适。皱了皱眉，坐起身子，身上受伤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让莫先生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知何时，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件蓝白色病服，伤口及脱臼的部位都被人处理过了。 莫先生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 一间宽敞的病房，环境明亮，入眼处尽是纯白，双眼适应光线的强度之后，这份白又显得柔和起来。 掏出在之前一战中幸存的手机，上面一个熟悉却从未拨打过的号码正在跳动，缓缓打开莫先生尘封许久的记忆。 莫先生没有朋友。现在是的，以后也可能是，但是过去不是。在很久以前，他有一个朋友，一个唯一且特别的朋友——黎雪银！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莫先生没有见过比她更适合温柔二字的人。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几年前就和家人一起离开了这座城市，没有留下一句告别。莫先生也没有想过追问什么，生命中有人不期而至，有人不告而别，都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打开信息一看，莫先生脸色木然，沉默不语。许久，又重重地倒回床上，用手捂脸，隔开一切。 累！真的好累！深入骨髓的疲惫抽取了身上的每一分力气，让他无法动弹！ 短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我要死了，不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人为什么要活着？又为什么会死去？真的有永恒不灭的存在吗？真的有神灵吗？他爱着世人吗…… 莫先生已经不想再思考，不想再理这没有答案的一切。【ㄨ】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回了一句：在无人知晓处安静的死去吧！ 某座城市，一名温婉柔弱的少女被短信铃声惊醒，看到短信内容后，不禁噗嗤一笑，眼波流转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先生是以什么样地心态去回这句话的，没人知道，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话说我也快要死了！” 老定突然说了一句。 “嗯。” 莫先生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就不能反应正常点吗？” “正常？嗯……你什么时候死？明天？一小时后？还是只能坚持几分钟了？” “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是啊！” 莫先生和老定有一点极为相似，两人都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的自来熟。并非是很容易就能和别人打成一片的那种，而是不管是谁、出了什么事都可以平静的聊下去的那类。比如之前，两人明明才拼生拼死，结束后却淡定的讨论起称呼来了。所以现在即便是在讨论老定即将死亡的事情，两人其实都非常的平静，就像在聊今天穿的衣服上面有什么图案一样。 不过莫先生不想再聊下去了，在一旁的椅子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换上，莫先生打算就这样走了。 “呦~” 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是医生的男子突然走了进来，用奇怪的腔调冲刚换好衣服的莫先生打了个招呼。 “呦—” 瞥了他一眼，莫先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只是声调平平，没有男子那样富有变化。 “打算走了吗？你身上的伤至少得休养两星期呀！” 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那名男子用夹杂着惊讶与不满的声音说道。 他检查过了，莫先生右手脱臼并且有大面积的肌肉拉伤，左手上的一个包扎过的伤口崩裂，鲜血大量流失，莫先生脸上还带着因失血过多造成的一抹苍白。另外，莫先生的胸骨有轻微的骨裂，其余的些许擦伤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伤成这样不乖乖躺在病床上，真是乱来！他最头疼的就是这种任性的病人了。 “哦！我会好好在家修养的。医药费什么的多少？我改天给你。” 莫先生才不会老实地躺病床上！别的先不说，这医药费得多少啊！穷鬼莫先生表示身上的十块钱完全不够垫个零头！ “医药费老玉那混人帮你付了，你喜欢怎样请随意。” 摆摆手示意一下，他心中不由叹气，这些玩武术的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他是管不了！ “那我走了！” 听到不用交医药费，莫先生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家里财政赤字越来越大，他也不好再添一笔负担。 “嗯，慢走！记得不要剧烈活动，更不要和人比武，别吃太油腻的食物。有时间的话，可以回来复检一下，账单我会报给老玉的。” “知道了。” “还有，有什么话要我带给老玉吗？他现在还在家里。” 带话？莫先生略一挑眉，又不爽地撇了撇嘴， “啧！你叫他早点去死就可以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先生心头怨气还是挺大的。家里捡回个麻烦，还导致自己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被一顿老拳揍得七晕八素，怎么看都亏大发了！回去就把玉蓬莱扔出门外，让她滚蛋！没事玩什么离家出走！幼稚成这样，三岁小孩吗？ 莫先生在脑海碎碎念着，各种编排玉蓬莱。 现在大概是午夜十二点了，莫先生晕了快四个小时。走出医院后，莫先生分辨一下方向，便往之前的公园走去。莫先生的单车还在那儿呢！重买一辆至少得一两百，还不如直接回去找。 回家之后怎么解释自己这一身伤也是个问题，要怎么最大限度地打消妹妹的同情心，成功把玉蓬莱赶出去，还得好好思量一番！ 就这样，一晚上什么事都没干，就只挨了顿揍的莫先生在凌晨一点左右回到了家。玉蓬莱和妹妹都已睡下，莫先生也不好再吵醒她们，纵是有满腹怨念也只能憋回去。顺带一提，因为客房都用来装书了，所以玉蓬莱是和妹妹小秋一起睡的。 悄无声息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莫先生并没有直接睡去，而是坐到了书桌前，开始写作业。 今晚出去太早，作业都还没有做，莫先生也只能半夜赶作业了。从这个方面来看，莫先生出乎意料的是一名好学生。 莫先生突然发现，他的书包里有一本奇怪的料理书。那本书是关于一种名为提拉米苏的糕点的，棕黄色封面上用加厚的彩色字体印着“Tiramisu”。书也不是很厚，估摸着几十页而已。 提拉米苏？带我走吗？ 莫先生一边想，一边翻动这本书。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将这本书放到书包里，甚至他都没有在便宜老爸留下的书里看到过这一本。 书的内容不是很多，不过也很耐看。详细地介绍了提拉米苏的来历、做法及其背后的含义，还附上了许多精美的实物插图。 快翻到最后时，一封信件忽然从书中滑落…… 第二十五章 喜欢你，好幸福 致小莫： 我在想，什么时候你会发现呢？今天？明天？或许……永远都不会吧…… 可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已经无法再忍受曾深爱我的你，已经忘了我的事实……所以，我选择逃走，狼狈不堪地逃走。 桌上放的水杯，是你送的，你忘了；我一直用的钢笔，是我们一起买的，你忘了；左手上的手链，是你给我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你还是忘了。 我曾经，因为有你可以记得我而喜悦，激动，甚至泪流满面，却又因为你的遗忘而坠入更深的绝望。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逆着人潮站在路中央，却只是被当做普通的障碍物绕过，无人理会。只有你，一个被世界忘了取名的人，站在原地深深地凝视我。 你能想象得出被世界遗忘十几年的人突然被人找回的感觉吗？我在后来的日子里无数次与你提起那种喜悦，那种归属感，好突然见到了一道光，然后重新被赋予了存在的意义。你记不得了吧？好想再跟你说一次…… 之后，我们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梦里，我们有过幸福，我们是亲密的恋人，每天形影相伴，寸步不离。尽管有点害羞的你总是装作一脸不耐烦，但是只要我稍微出点小问题，你就会紧张不已呢！就这样，你陪我一起上学，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记得我们看了整整一个系列的《黑色星期五》，胆小的我小脸发白，沉默的你将我的手紧握……对了！送你的杰森面具喜欢吗……你总是这样，温柔，却又不肯承认。 然后，梦醒了。 你的目光开始穿过我，投向墙壁，投向树木，投向远方，我知道，我们的结局已经注定。尽管每一次你都会在发觉之后向我道歉，自责悔恨，心如刀绞！可是啊，无力的我们是如此无助，无论怎么哭着喊着都无法阻止这一切，只能任凭它将我们凌迟！ 后来，我生了一场病，你不记得吧？病了好几天，回来和你打招呼时，你只是敷衍地回应，我知道，我们的一切已经结束了。你的目光，是看陌生人的目光，带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感，远的好像永远触摸不到的星星，冰冷无比，也如利刃，将我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好可惜，没能在你还记得我时叫出你的名字。 突然觉得世界好残忍，捏造了我们的生命，却又不给我们幸福。也许，只是我们太贪心，得到了活下去的权利，却还奢求着幸福…… 我曾经问过你，小莫会永远喜欢沐小小吗？你没有回答，只是牵我的手越握越紧……也是呢！哪有什么永远？能记得小莫的沐小小都无法确定未来是否能一直喜欢小莫，无法记得沐小小的小莫又如何能轻易许下永远…… 可是，好害怕！好失落！好难过！你再也不会为我冒雨去买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再也不会为我念长长的情书，再也不会为我温柔地梳理头发……忘了一切的小莫再也找不到他的沐小小了…… 不想要！怎么都不想要！不想要你忘记我，不想要你离开我，不想要再次面对没有你的深渊……我真的，很胆小，可是，已经没有人可以哭诉了，怎么办…… 我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那我们一定是被他遗忘了，他听不见我们的祈祷，看不到我们的痛苦。 我说不出你的名字，你也忘了我的音容笑貌，这是我们相识的原因，更是让我们最终失声痛哭的罪魁祸首。 你曾经一个人坐在学校旁边公园的大树根下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了吧？其实那时我就坐在旁边呢！那里曾是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我第一次送你的一把早已锈迹斑斑的铅笔刀就被我偷偷地埋在那儿呢！夕阳，落叶，山坡……树下的我们。你是感觉到了吗？失去的东西，还在那里徘徊，所以才会这样吗？ 当你茫然不知所措地泪流，慌慌张张地擦掉，泪水反而愈加汹涌而出，最终只能逃避似的用手捂住脸时，我也好难过，好想紧紧抱着你，好想好想扑进你怀里痛哭一场……可是，你会接受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泪水吗？同样心碎的我们只隔了短短一米！那是我们早已无法穿越的透明厚墙，痛苦的心声只能原地回响，无法传达。隔着它我悲哀地凝视你，另一端的你却无法分辨出我的身影。 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再见到你真正笑过。 我也曾再次感受到你注视我的目光，可是，你眼里不复曾经的温柔，有的只是少许的好奇和疑问，笔记上书写的不再是给我的情诗，而是奇怪的小说和观察记录。你大概是在想“这个女孩和我一样是异类诶！”之类的东西吧？你的想法总是很好猜呢！意外的单纯直接，偏执任性。 听说，遗忘是对背叛最大的惩罚，如果人生而有罪，那遗忘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惩罚了吧！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世界把我们的爱从你脑海里删除，内心空了一片的你笨拙而幼稚的封闭自我。可是缺损的不会复原，被刀割出的伤口也没有痊愈。你一直在不安，一直在害怕，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伤口在流血，你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心疼！你快点跑啊！去求救啊！去找另一个人填补创口啊！我不会怪你的……不要……一脸困惑的，流泪啊…… 我要转学了，我要走了，要离开有你的世界了，说一声再见吧！虽然你并没有注意到…… 记得，要好好的学习，好好的交朋友，不要熬夜，早上也别睡懒觉，不要看奇怪的书，不要打架，开车时小心驾驶，好好照顾小秋妹妹…… 最后，作为少女的小小任性，就让你再为我心痛一次吧！为即将彻彻底底从你生命中消失的人，你曾经的亲密恋人，好好的哭一次吧！ 小莫！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如果……如果，真的有神存在，我乞求你……把沐小小喜欢小莫这件事刻在他心上…… ——喜欢小莫的沐小小 第二十六章 莫先生空无一物 无声无息间，信纸化作齑粉，进而彻底湮灭，只剩一缕暗淡灰光悄然没入虚空。 若是有人在外面经过，也许就会看到一个飘浮在莫先生房间窗外的诡异身影。凝视着指尖缠绕的一道颜色颇为深沉的灰光，他轻叹一声，低语一句， “这算是礼物吧？给你，也给她……” 啪！ 原本还有几分出尘飘逸的身影突然从空中摔下，虽然有些狼狈，不过他还是身手利落地着地了。 “大尊有没有搞错！我不就是飞了一下吗！” 嘴里不满地嘟囔一句后，他又悄然消失在夜幕中。 如果莫先生看到的话，一定会认出他是小区最近新来的门卫小哥，不过莫先生一无所知。 “嗯？怎么回事？老定，我昨晚哭过？” 早上刚醒来的莫先生紧锁眉头，他感觉到自己脸上不太对劲。眼睛有点浮肿，眼角还有泪痕，心口莫名的压抑与失落让他否定了这是由睡觉导致的可能。想不出结果的他干脆直接问了老定。 “不知道，不过，你居然会哭！真是不可思议！” 莫先生也觉得不可思议，薄情寡义如他，会为妹妹以外的人或事而落泪，说出来他第一个不信！ 今天早上没有让妹妹小秋叫他起床，并不是因为莫先生突然变勤奋了，而是翻身时碰到伤口被疼醒的。【ㄨ】 想伸一下懒腰，却因拉扯到的肌肉传来的尖锐疼痛而作罢，莫先生不爽地皱了皱眉头，开始穿衣。 话说莫先生最近皱眉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不经意瞥到书桌上的一本书后，莫先生又是眉头一皱，脑海莫名浮现之前不知被谁撕了几页的笔记本，上面不知记述了什么，竟然会被人撕掉。 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昨晚回来不老老实实睡觉，看什么料理书！？不过，提拉米苏……记住我？ 摇摇头，甩掉这些有的没的，莫先生洗漱去了。 “话说老定，你昨晚放水了吧？你用全力的话即使一只手也能玩出花来吧！” 莫先生一边刷牙一边问。 老定昨晚的表现简直是在划水！作为一只苦修万年的积年老妖，老定怎么可能只会那么粗浅的力量运用！当时莫先生太紧张才没发现，现在空闲下来，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味儿了。 “我不是告诉你我也快死了吗？原因就和那个有关。这次操控你的手所消耗的仙识远远超过我的预料，而且之后我再次检查才发现，我的仙识一直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在消耗，因为这次出手导致消耗速度的提升我才发觉。按照这个速度，半个月之内我必死！如果出手的话，会死的更快！” 老定一直以为摩诃仙族的人没有对他出手，现在看来是出手了他也无法察觉啊！真是可悲！ “原来是这样啊！” 莫先生停下了刷牙的动作，脸色变幻不定。他也知道老定有什么没和他说，他也不打算问，不过老定从不说谎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这是他的原则。他对老定也说不清是什么态度，大概是既希望他去死，又不想他就这样挂掉吧！ 莫先生是孤独的，这一点不会变！可是啊，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少年，他还是希望可以有个可以倾诉可以用心交流的对象，其实老定是最符合他心里的标准的。 平时很安静，可以听莫先生无聊的内心吐槽，和莫先生一样稍微触及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经验老道，了解许多天外秘闻等等……其实只要能听莫先生的吐槽就行了，其它的莫先生才不管！ 无良的莫先生内心根本不在意老定死成什么样！ “请认真的告诉我，你和你家的死鬼老爸到底出了什么矛盾，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决定你的去留！” 餐桌前，莫先生手指交叉，顶着下巴，神情严肃地对玉蓬莱说道。 一听到莫先生开口，原本只是想安静的吃个早餐，尽量不被残暴的莫先生注意的玉蓬莱顿时不好了，清丽的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并开始低着头眼神乱飞。想了一会，还是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 “呃……那个……不能不说吗？” “不能！” 莫先生不为所动，神态坚决，还接着加料，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哥！你干嘛呢！？不是已经说好了暂时让玉姐姐住我家吗？” 妹妹小秋有些不满地鼓起小脸，责怪了莫先生一声。 莫先生一听就觉得更不能忍了，居然叫起玉姐姐来了！必须弄死！万一她通过妹妹顺利地攻略了自己怎么办！ 莫先生超不爽！莫先生决定打感情牌， “小秋，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 顺着莫先生的话往下接，小秋撇了撇嘴角，莫名的眼神有点虚。 “昨晚我被这倒霉孩子她爸给揍了！” 说着还狠狠瞪了玉蓬莱一眼，吓得她脑袋一缩。同时莫先生捋起袖子，露出满是淤青的右手，冲妹妹小秋扬了扬。 说起来昨晚没被打到脸还真是幸运呢！ “这样子吗？还好啦~” 小秋过于平淡的反应让莫先生觉得不太对，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照常理她不应该很是关心的问自己伤的重不重，然后愤愤不平的痛斥玉行云那老混球，最后还和莫先生一起把预玉蓬莱赶出去的吗？难道……这两天和玉蓬莱混在一起后，内心已经开始逐渐偏向她了吗？ 为了一个刚认识两天的少女而打算弃相依多年的老哥于不顾，无视他身上遭受的伤痛，这是何等残酷无情啊！莫先生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哥，你又在想些什么！” 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秋一看就知道莫先生思想又不知道歪到哪儿去了。莫先生的脑补能力之强，她再清楚不过了。然而她的脑补能力和莫先生一样强！ “没什么。” 莫先生可不会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稍微正了正态度，莫先生继续逼问玉蓬莱， “如果你再不说出来的话，我马上拎你出去扔掉！” “哥~~~” 小秋半嗔半怒半撒娇地拖着长音叫着莫先生，但是莫先生还是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又开始对小秋施压了， “小秋，我们的钱真的不多了，而且每个月的预算都超支，这样下去我们到底要怎么在脱离老爹的积蓄的情况下生活？作为一家之主，我觉得现在玉蓬莱的问题必须要彻底解决！” 这话一说出来，小秋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是导致家里预算超支的元凶。莫先生一直都在为这个只有两人的家着想，她是知道的。 见小秋不再反对什么，莫先生再次把犀利的目光投向玉蓬莱， “那么，说吧！” 第二十七章 莫先生一无所获 “……” “什么？” 莫先生蹙眉。【ㄨ】玉蓬莱红着脸，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说出来的东西无法让他听得真切。 “……” 比刚才稍微响了一点，勉强让莫先生听到了一些。不过这模模糊糊听到的内容却让莫先生忍不住嘴角一抽，他试着问了一下，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是‘画十八禁漫画’？” “嗯……” 玉蓬莱的脸已经红得跟苹果似的了，毕竟一个女孩子喜欢画十八禁漫画什么的，真的有些羞耻！不过这还在莫先生的接受范围，然而接下来玉蓬莱补充了一句， “bl类型的……” Bl？Boy＇sLove？ 问：当直男碰到腐女时，正确的应对方式是什么？ 答：来！这根棍子拿好！我们只要悄悄绕到她身后，趁其不备，对准后脑勺全力挥棒，事情就可以完美解决啦！ 莫先生当即就想找根棍子给她来一下了，不过还是忍了下来。莫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 “你爸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打电话叫他来接你回去！” “不说行吗？” 一听这话儿，玉蓬莱真的被急得都快要哭了。她不就是喜欢画漫画吗？不就是喜欢画的种类有点奇怪吗？为什么都这样对她！？ “可以！” 出乎意料的，莫先生给出了这个答案，让玉蓬莱心中一喜，然而…… “说一下你家的地址吧！我直接送你回去！” 莫先生怎么可能会好心放过她！腐女妹子不管多漂亮都得扔！更何况莫先生还不想这些有可能攻略自己的人留在自己附近的说！ 凡是有攻略莫先生的意图的人，都是反动派！ 死皮赖脸地扯了一早上之后，莫先生还是不得不暂时让她留在家里，因为上学的时间快要到了。 当然，莫先生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莫先生迟早还会再次提起这茬儿的！ 由于莫先生这次伤的有点重，而且受伤部位主要是在手部，所以今天还是小秋载他上学。这个微妙的场景真是让莫先生老脸一红，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需要妹妹照顾的废柴哥哥。 到了学校之后，妹妹还关切的交代几句不要打架呀、不要随便乱动受伤的地方之类的。当众说的，声音还特意提高分贝，完全不顾莫先生越来越尴尬的脸。这是在蓄意报复莫先生吧！莫先生今早就那么让你不满吗！？ 莫先生虽然觉得尴尬，但是还是很好的维持着平时的面瘫脸，没有表露什么异样。莫先生的神情变化一般都很微小，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察觉，而亲近的人只有他的妹妹小秋，所以其实只有小秋把莫先生尴尬的神色尽收眼底，这点还是让莫先生有点安心的。不过即使其他人察觉了，莫先生也无所谓，他才不会在意这些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又是一个人趴在教室角落的书桌上，莫先生开始思考。 这两天的经历让莫先生心中疲惫，同时还产生了不少疑惑。 老定口中的摩诃仙族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与处理方式是什么？为什么老定在这个世界坚持了几千年都没死，到他手里却快要挂了呢？真的是所谓的摩诃心玉的影响吗？摩诃心玉的真正作用又是什么？如果它真的那么珍贵，又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便宜老爸弄到手？此外，还有玉蓬莱、玉行云、黎雪银等等都有问题。这一切突然如潮水涌来，究竟是什么在推动？ 毫无头绪，一点脉络线索都没有，莫先生再怎么皱眉思索也毫无用处。摇摇头甩掉这些完全没用的想法，莫先生开始写自己的扑街小说。话说好像又断更了？莫先生觉得最近不太妙，要不干脆烂尾算了？ 真是无趣啊！ 人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的，对危险的感知也不靠只是视觉听觉这些感官的察觉那么简单，被提出的第六感第七感也许都是基于那些我们暂时无法认知的感官感受，亦或是大脑通过环境的细微变化分析到了什么，才让我们意识到了危险的接近。 别人目光的注视也会带来这种类似危险接近的感受，有的人会忽略掉这种感受，而有的人会最大程度地放大自己对这种感觉的注意力。 莫先生并没有被什么人注视着，他只是被一只猫盯着，一只蹲在墙上的三色猫，看起来是日本短毛猫，也就是俗称的招财猫。被毛柔顺流畅，毛色漂亮，白色底毛嵌有黑色红色斑点，最引人注目的是，它有一双异色瞳，一金一碧，看起来应是极为稀有的品种。 现在，莫先生就被那双带着诡异美感的异色瞳紧紧盯着，用冰冷而纯粹的目光。莫先生也不知为何，站在原地冷冷地和它对峙，一言不发！ 莫先生觉得以后得早点去饭堂了。前两天分别碰到一个跳楼的和一个学猫叫的妹子，现在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和一只猫在对峙！ 不！不应该说是莫名其妙！如果莫先生没记错的话，昨天那个妹子就是对着眼前这只猫叫着的，身上的花纹都是一样的，然而……莫先生昨天看到的不是异色瞳，而是一双蓝宝石一样纯净的蓝色眼睛！ 莫先生可不认为这是巧合，而他只是刚好碰到两只极为相似的猫而已！本来三色猫就是毛色基因较为混乱的品种，出现身上花纹几乎完全一样的几率基本可以忽略，更何况出现在同一座校园里！中国这边养日本短毛猫的人本来就不多好不好！ 基于以上原因，莫先生可以断定，眼前这只猫就是昨天那只！如此，莫先生匆匆的步伐也为之停下了。 不同于昨天受惊逃走的胆小，现在的它表现得异常平静，目光是一种类似平等的对视。 莫先生也不懂自己是如何从那张毛茸茸的猫脸上看出的，一般人的心情想法都可以从微表情及肢体的细微动作看出端倪，但是浑身是毛且一动不动的猫要如何看清表情？莫先生稍微有点费解。不过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为什么它的眼睛颜色改变了！？ 莫先生开始皱起眉头，眼神愈发冷冽。要不是那只猫在墙上，估计莫先生已经扑过去逮它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莫先生的想法，那只猫居然笑了一下！一只猫笑起来是多么惊悚的场景！不知道别人碰到会有什么反应，反正莫先生当场炸毛了！直接就掏铅笔刀甩了过去！ 建国后不许成精啊！！！ 那只猫灵活地一跳，闪过莫先生的铅笔刀，然后挑衅似的伸了个懒腰，跳下墙的另一边去了，只剩莫先生在原地捂着剧痛的右手倒吸凉气。 莫先生觉得，现在他不止讨厌狗，还讨厌猫了！超讨厌！ 第二十八章 莫先生只能逃避 撇开三色猫的事，莫先生还是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很平静的度过了一天的校园生活。 当然，要忽视掉花芸不时投来的诡异目光，以及……诶！何立明！？那死现充看自己干嘛！ 莫先生轻轻皱起眉头，他发现何立明的目光不太对劲，相比花芸及其他人偶尔扫过的目光，何立明的目光要隐蔽得多，也频繁得多。 莫先生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出了某种未知的变化，对周围的目光更为敏感了，之前能发现那只猫的凝视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以何立明眼神的隐蔽程度，莫先生以前根本不会察觉！也就是说，何立明很有可能很久之前就一直在悄悄关注他！ 难道说他是……基佬！啊呸！那个神秘组织一直在监控自己的人！莫先生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除了那个方面的问题，莫先生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莫先生脸色阴晴不定，上午的时候就有点感应了，现在更是明显。何立明的关注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那个组织的触手伸到了他身边的什么地方？自己周围有多少这样的存在？妹妹是否也同样被监控着？ 真是糟糕！ 无论那个组织做了什么，莫先生也只能在心里推测一番，再各种诅咒而已，莫先生根本无能为力！ 莫先生心情越来越烦躁，最近诸事不顺，各种麻烦到来，让他脑袋有些混乱。 “话说老定，你有没有感觉到经常有什么人在暗中关注我？” 老定发挥余热吧！为莫先生贡献出你所有的剩余价值！ “有啊，很多！你家附近有六个，来学校的路上就有九个，还有学校里面有四个，这些是比较明显的，隐藏得好的我懒得花费精力去找了。” 莫先生表情彻底阴沉下来了，他平时没有丝毫察觉。虽然不一定都是那个组织的人，但组织的人绝对存在其中！ 原来生活的和平都是虚伪的假象吗？莫先生对这世界越来越不信任了。 “老定你就要死了，有什么遗言遗愿吗？” 莫先生索性不再理那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转而和老定聊起来了。 “我说了你能做到吗？” 老定没有真的交代什么遗言，而是反问莫先生。 “不能！我只不过想听听罢了。” 老定若是有遗言，绝对都是远超莫先生能力范畴的事，所以莫先生没有半分惭愧地给出了否定回答。 “你有没有试过留下什么洞府宝藏之类的东西吗？” 莫先生继续无意义地和老定扯下去，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ㄨ】 “有啊，藏得挺隐秘的，不过我是没机会回去用了” …… 闲聊了一下午，莫先生心情大好地回去了。因为身上的伤都不明显，没有人发现异常，从而来打扰他，这一点也让莫先生颇为满意。 回家之后莫先生也没有再对玉蓬莱穷追猛打，莫先生大发善心！嗯，莫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嘴硬心软的人……真的不是因为回来的路上妹妹说有个叫玉行云的人往他们家的银行卡里打了二十万哦！ 玉蓬莱这样死赖在他家，也许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爸吧！估计最后可能还要牵扯上自己，想想就很麻烦！ “哥！来电话啦！！！” 又是妹妹小秋给莫先生特别设定的铃声，死妹控一点都没有这个铃声很羞耻的自觉。 看了一下号码，居然是黎雪银！ 莫先生皱起眉头，有些不解。黎雪银不应该乖乖的在某个角落等死吗？突然打电话来是想怎样！？ 犹豫了一会，莫先生还是接通了。 “喂？是莫莫吗？” 温柔纯净的嗓音自电话那头响起，一种治愈之感直入心田，仿佛一位温暖如玉的少女站在眼前微笑，又如置身于一个黄金般的梦，浓郁的温暖气息沁入每一寸肌肤。 然而莫先生的鸡皮疙瘩瞬间开始掉了！ 莫莫！？ 这是在叫小孩子吗！好嫌弃好讨厌好羞耻……总之，不想听到这个奇怪的称呼，叫自己莫大叔也行啊！ “嗯，是我，有事吗？” 虽然内心在各种吐槽这个称谓，但是莫先生表面上还是很平静。 “出来阳台一下，可以吗？” 阳台？意思是她来了吗？拖着将死之躯来找自己吗？ 莫先生嘴角一抽，更加搞不懂黎雪银的心思了，不过还是慢慢走去阳台那边了。 夕阳半落，金色霞光漫天，云彩隐隐开始透红，淡淡的金色光晕镀在林立高楼之间，交错的光影中，一切如同梦幻……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 “莫莫！你怎么啦？为什么留起了长发，还穿起了女装？” 莫先生脸一黑，从阳台往外看，空空的一片，并没有什么少女。不过听到这话儿，他就明白了，黎雪银是跑到花芸花玉姐妹那边的阳台外面了。 “莫莫，虽然很久以前我们就讨论过了，你基本不可能找得到女朋友，但是也不要穿上女装去做别人的女朋友啊！” 没等莫先生开始解释，黎雪银那边就又扔出一句话，砸得莫先生额头青筋一跳。果然这倒霉孩子就应该乖乖去死吗！？ “那个不是我，是租我房子的房客！” 捏了捏鼻梁，尽量平静一下心境，莫先生用缓和的语气轻声解释。 “是吗？她也在打电话，我刚才向她打了个招呼，她还回应了诶？” “那快向人家道歉啊！” 无视掉看电视的妹妹小秋和玉蓬莱投来的奇怪眼神，莫先生黑着脸往外走。 于小秋而言，莫先生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毕竟她也看过，莫先生那空荡荡的手机联系人列表只有她和莫先生的班主任以及一个莫先生以前的同学而已，花芸当初以方便交房租为由都没让莫先生打算存下他的号码。 通过敏锐至极的听力，小秋依稀分辨出了电话另一端的是个女生，不禁心中一紧。难道哥哥真的想找女朋友了？甚至还不告诉她，怕她坏了他的好事吗？ 手不自觉地握紧，将遥控器捏得咔咔响，吓得身边的玉蓬莱身体一抖。 感觉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的莫先生没有注意她们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教黎雪银做人！尤其是要改掉“莫莫”这个称呼！ 第二十九章 莫先生正被攻略 花玉死了，悄无声息地死了。【ㄨ】 没有人发现，这个身体早已不属于那个充满书卷气息的文艺少女，即使是她的姐姐花芸，也只是感觉妹妹和以往稍微有点不同，却没什么明显的不对。 可是……她的确死了，现在这个“花玉”，应该叫段阑珊！占据了花玉一切的终极存在，摩诃仙族玉骨金仙段阑珊！ 段阑珊现在有点后悔，在这个世界她以及其他两位金仙的所有能力都被大尊压制到极限，压制的程度比那个梦妖的残魂更甚。现在占据这具身体后，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换身体了。 因为降临的这股意识太过衰弱，所以段阑珊花了一个晚上才勉强整理好花玉的大半记忆，顺便还要适应一下她的各种行为习惯、语言风格等等，不过第二天就差点露出马脚，被花芸看出些许异样，不过这不算什么，毕竟她顶着花玉的脸呢！ 真正让段阑珊后悔的是——花玉是个百合妹子！！！还是有百合对象的！！！ 虽然对百合之类的没什么偏见，但是这事落到她身上时，果然还是接受不能啊！ 摩诃仙族的人基本都没有道侣，段阑珊也一样。虽然莅临星海巅峰，但是人数也不过数百，彼此之间太过知根知底，反而没有那种心思。再加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经历，成熟坚韧，有大毅力大智慧，根本不需要所谓道侣！ 此刻，另一个百合妹子打电话来了，段阑珊一脸哭笑不得地去阳台接电话了。【ㄨ】 那个百合妹子很开心地和她聊了一大堆事，还约她明天去约会逛街，段阑珊僵硬的笑着答应了，谁让她现在是“花玉”！ 段阑珊所处的阳台是面对围合内部的，莫先生之前去的刚好与之相反。 阳台外面，一个穿着白裙同样在打电话的女孩突然挥手向段阑珊打了个招呼，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还是笑着回应了。可能是花玉以前认识的人吧，段阑珊还差一些模糊的、不是很重要的记忆没有梳理清楚，下面那个女孩应该就在其中吧？ 不过那个女孩温和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尴尬地表情，这倒是让段阑珊有些意外，是认错人了吗？ 不爽地撇着嘴的莫先生从楼道里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几栋楼形成的围合中央的黎雪银。 纯如积雪，粹若白银。 当看到那个恍若出尘的洁白身影时，莫先生脑海突然浮现了这样的形容，不禁愣了一下。 明明是傍晚，却仿佛看见了一轮明月。并不清冷，而是如家乡月光般的温暖，同时，遥不可及！ 虽然呆了一下，但是莫先生可不会忘记他是来干吗的。如果靠脸就可以蒙混过关的话，莫先生早就被攻略了！ “话说你刚才是故意的吧？说我穿女装什么的！” 莫先生直接了当地质问了。虽然看动漫有时会看到某些角色穿女装，形成一些比较有趣的桥段，不过莫先生完全不想这种桥段在自己身上发生！一开始黎雪银的确是真的想歪，但是后来就只是在调侃莫先生了。 黎雪银并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如春雪消融，如春雨润物，充满治愈系气息的笑容无声绽放，却比任何声音更触人心弦。 莫先生瞬间就问不下去了，仿佛再问下去就都是他的错一样。 场面一时变得宁静，远处天空唯美的云霞灿烂，眼前人更是如同自诗画中走出，一时宛如梦幻…… 莫先生挺住啊！这样下去会被攻略的啊！！ 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莫先生打算再次开口，却被黎雪银打断， “莫莫，好久不见了。” 声音轻柔舒缓，如泉水流淌，羽毛飘落。不过莫先生这次没有愣神，因为“莫莫”这个称呼给他带来的强烈羞耻感压过了一切！ “喂！能不能不要叫我莫莫！？超嫌弃这个叫法的诶！” “是吗？” 似乎是有些不解，黎雪银轻轻歪头，如瀑青丝随风轻扬。 “是！绝对不要这样叫我！” 莫先生态度无比坚决！他对自己的名字很在乎，对别人给他的称谓也极为在乎。 “那……小莫？” 黎雪银试着换了个称呼，不过莫先生还是臭着一张脸，这个称呼也好不到哪去。 此时莫先生没有回应，他的内心也陷入了纠结之中。黎雪银怎么称呼他，还真是个问题。两人是同辈，而且黎雪银好像比莫先生大一两个月，像莫哥、莫大哥之类的称呼就不能用，黎雪银也不知道莫先生的名字，直接叫名字或名字后两个字也行不通，同学、先生什么的又太疏远，至于莫莫这种让莫先生想死的称呼想都别想！ 说来说去，貌似小莫是最适合的诶？可是这个就很接近长辈之类的人对他的称呼了，就像积年老妖老定就是这样叫莫先生的，莫先生一点都不想和他同龄的黎雪银凭空比他高了一辈半辈。其实很亲昵的人用这个也可以，但是他们俩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乱七八糟地想了许久之后，莫先生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这样叫他。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相比称呼，其实莫先生更在意黎雪银想做什么。明明说自己快要死了，却还到处乱跑，而且表面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当然是在死前来见你——我唯一的朋友一面啊！” 黎雪银笑着回答，却让莫先生又是鸡皮疙瘩一掉。死前来见他最后一面？死也不要放过他的意思吗？ 不过这诚然是莫先生扭曲思想的问题了，人家黎雪银只是想在临死前补足所有遗憾罢了。 嘴角一抽，莫先生有些无语，不过还是正了正脸色说， “是吗？那么，你又是出了什么问题，说自己快要死了？” “不能说哦！这是秘密呢！” 黎雪银依旧是微微笑着，不过却给了一个让莫先生颇为不爽的答案。 “既然见到了，那你可以回去了吧！” 带着你少女的秘密滚球吧！性格恶劣的莫先生在心中说道。 “不行诶！这次我可是背着爸妈偷偷跑出来的，身上什么的没带哦！没钱没身份证，也没带换洗衣服，就是想暂时住你家里哦！可以吗？” 黎雪银也知道依莫先生这奇怪的性格，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更何况莫先生的妹妹还在呢！ 莫先生额头青筋一跳，这是要闹哪样！？ 想住莫先生的家要交房租的呀！！！ 第三十章 莫先生无法拒绝 如果花芸听力没有问题的话，她刚才是听到了一个女孩说想暂时住在莫先生的家？ 刚买菜回来，走进小区门口就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实在是接受不能啊！她在莫先生对门住了那么久都没进过里边几次现在，居然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女孩要住进去！怨气散发中…… 花芸走进来的身影莫先生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走进来的只是个陌生人一样。 不过莫先生再淡定也改变不了场面开始变得有些混乱的事实啊！ 花芸这个之前被莫先生坑了一把的少女看到莫先生和黎雪银站在一起，还听到了黎雪银那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心中会脑补出什么可想而知。 眼前是在等他回应的黎雪银，旁边是在看他会作何反应的花芸，如果没记错的话，背后二楼阳台上还有个花玉在全程围观。 如果莫先生选择留下黎雪银，那么玻璃心再次碎了一地的花芸估计不是心死，就是会加紧攻略他，带来各种麻烦。而且就算心死，花玉大概也会来找他要他解决花芸的心理问题吧！ 如果莫先生选择拒绝黎雪银……抱歉，莫先生虽然性格恶劣，但是他还真做不出把一个身上不知带着何种伤病的女孩抛开一边、置之不理的事。黎雪银是从其它城市过来的，莫先生也无法像之前对玉蓬莱那样提出送她回家的建议，出钱让她住酒店更不可能，莫先生没钱！ 思来想去，莫先生还是极为不爽地答应了。至于花芸的反应，莫先生表示只要好好交房租，谁管她去死！ 当下一眼都不看花芸，莫先生直接把黎雪银往家里领了。话说往家里带个女孩什么的，意外的带感诶！然而莫先生已经是第二次做这种事了。 楼上的“花玉”眼神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楼下的花芸却是有些不甘地抿起嘴唇，眼神一直盯着莫先生离去的背影，手开始不自觉地紧紧握着菜篮。 冷着脸走回家里，莫先生还没来得及介绍，神色稍微变得有点不善的小秋就先开口了， “哥，这位姐姐是谁？又是你捡到的迷途少女吗？” 有杀气！！！ 莫先生神色一僵，不禁有些心虚，尽管感觉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把黎雪银带回家这种增加负担的行为本来就算一种错吧！ “小秋妹妹，不记得我了吗？” 没等莫先生说话，黎雪银又抢先了。翻了个白眼，莫先生无所谓说不说，她们能解释清楚也好，他也乐得清闲。 “你是？” 小秋有点疑惑，她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看起来温柔至极的人。其实黎雪银也不太认得出小秋，毕竟两人好几年没见了，身高长相都有了很大差别。之前能和莫先生瞬间认出彼此，是因为两人都在打电话，而且黎雪银已经交代了她的位置，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混淆。 “忘了吗？我是黎雪银，你哥以前的朋友啊，只是几年前搬家离开了。” 这样一说，小秋就想起了，莫先生电话联系人列表里除了她和班主任以外的唯一人，她还是记得的。依稀记得以前自己和她关系还很好的样子。不过……真的只是朋友吗？确定前面没有“女”字前缀吗？ 不管内心有什么奇怪念头，小秋还是很好地做出反应， “原来是黎姐啊！几年没见，黎姐出落得更加漂亮了，小秋有点认不出来呢！” 看着两人就快要聊到一起，莫先生觉得还是应该打断一下， “小秋，黎雪银要在我们家暂住几天，我打算让她住我房间，而我去睡客厅，怎么样？” 小秋听到后有些惊讶，继而脸色变幻不定。莫先生也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妹妹的心思最近有点难猜诶！ “要不玉姐和黎姐一起睡，而我和哥哥一起睡吧？” 思忖片刻后，小秋竟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莫先生眼角抽搐，虽然他并不介意和妹妹睡一起，兄妹俩睡一起也只是感情好的表现而已，但是妹妹为什么会提出这个建议还是值得深思啊！其实这话也让玉蓬莱和黎雪银眼神变得有点怪异，不过莫先生没有注意。 乱想一番过后，莫先生还是拒绝了。在莫先生看来，睡觉应该是一个人的事，身边有人时，你就会不自觉地去注意她，变得紧张而小心翼翼，明明应该很放松的睡眠时间可能就这样废掉了。即使那个人是妹妹，莫先生也无法让自己完全放松。不如说，因为是妹妹，反而会超紧张！ 随后，莫先生就去放置杂物的房间找被褥了。平时虽然没有亲戚或朋友会来访，但是莫先生家里还是备好了备用的被褥，指不定哪天就会用上了呢。 拿回来后，见三个人在客厅聊得挺开心的，莫先生就不打算参合进去了，小女生的话题他也聊不起来。将被褥放在一张凳子上，莫先生就回房间了。 静静地坐在书桌前，莫先生开始沉思。 生活还真是每一天都在给他“惊喜”啊！尤其是今天那只猫，简直成精了！那种表现完全就是个人！莫先生怀疑又是一个和老定类似的残魂占领了那只猫的身体，不过，老定占领自己身体的原因是自己的修仙资质很高……不对！根本没有仙气存在，自己的资质再高又有什么用！ 突然想到这点，莫先生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倒是没有瞎想，而是直接问了老定， “话说老定，没有仙气你夺舍我有什么用？” “的确，在没有仙气的情况下夺舍你与夺舍其他人的差别并不大，我需要的只是一具能用来作为跳出这个世界的凭依的肉身，不过，我以后的修炼还需要继续用到夺舍的肉身，所以肉身的资质自然是越高越好。” “这样子啊……” 也就是说，那只猫如果是和老定相似的存在的话，他现在应该努力脱离这个世界才对。不过看他那带着悠闲的姿态，也许他并不追求跳出这个世界，亦或是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在吸引着他，是摩诃心玉吗？ 如果他不是和老定类似的存在，而是……组织的一员！ 莫先生脸色阴晴不定。前者还好，他看得出那只猫并没有伤他的意图，后者的话，那只能是让莫先生觉得笼罩在自己头上的阴影有浓重了几分。 第三十一章 莫先生主动作死 大概八点的时候，莫先生就被从房间里赶了出来，因为黎雪银想要睡觉了。 心情微妙的不爽，莫先生也不想做什么作业之类的了，而是决定去找制造烟花炸药的那个怪人。 前两个晚上一次碰到玉蓬莱，一次碰到玉行云，莫先生都没能顺利地找到那个怪人，似乎是有什么在干扰，不想让他去做这件事。不过越是这样，莫先生反倒越想去做了。 带齐铅笔刀、曲棍球面具等装备，穿上灰色连帽衫，没有惊动其他人，莫先生就这样偷偷跑了出去。 因为身上有伤，莫先生并没有骑自行车出去，而是选择开了家里那辆改装车出去。约莫十几分钟的路程，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 城西工业区附近有不少已经废弃不用的楼房，大多是一些工厂倒闭后留下的，部分流浪者或离家出走的人经常混迹于此，也有像那个怪人一样偷偷改造仓库等场所作为秘密基地，总之，城西的局势有点乱。 说到这里，应当提一下，那个怪人名为叶常在，自称爆炸艺术家。除了喜欢做各种各样的烟花炸药外，还很喜欢做陷阱。 莫先生此刻脸色凝重，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之物。 叶常在的地下仓库入口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灯光暗淡，不时还因接触不良而闪烁几下，阴森气息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在这种氛围下，出现在莫先生眼前的并非鬼怪之类的事物，只是一个箱子，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箱子，平时看到都会忽略过去的普通箱子。然而，箱子上面贴有一张大大的纸条，鲜血般艳丽的红色油漆凝成“惊喜！”二字，肆意流淌的油漆如血泪垂落，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诡异至极！ 莫先生很纠结，以前他就见过这个箱子，不过以前用的是恶心的绿色油漆，倒是没有现在这种冤鬼血书的感觉。箱子里面是什么，莫先生也不清楚。第一次打开时，莫先生碰到的是小炸药，特别加料的，当场糊了莫先生一脸黑。第二次打开时，莫先生闪得远远的，结果里面放的是一百块现金，莫先生毫不犹豫地拿了。如此几番，莫先生也不知道叶常在会放什么在里面。 这纯粹是叶常在的恶趣味而已。摆明了有可能是陷阱，但是为了其他的可能偶尔闯进来的人会打开，他也不吝于给些真正的惊喜，这让人愈发欲罢不能。所以说，贪婪是罪啊！ 糟糕的是，叶常在还把箱子同仓库的开关联系在一起，想去找他就必须打开箱子。 思索一番之后，莫先生还是将箱子打开了，毕竟是他主动找叶常在的。 “咔——” 清脆的声音响起，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甬道里的灯光猛地一暗，蓝白电光一闪，沿着莫先生的手瞬间扩散全身，继而消失。 莫先生触电啦！！！ 抖了几下，莫先生才勉强缓了过来，不过身上还是有一种酥酥麻麻的轻微刺痛感在蔓延。 黑着脸往甬道深处走去，莫先生觉得，在和叶常在商讨订做鞭炮之前，他应该好好揍他一顿！ 甬道尽头是一扇金属大门，门上的密码锁已是打开状态，莫先生直接推门进去了。 仓库里有序放置着各种器材，莫先生基本都不认识，器材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高瘦男子，背对着仓库门口，原本干净的白色大褂沾满了灰黑的痕迹。他正专注地配制什么，即使是莫先生进来的响动也没能让他分心半点。 鉴于他不知道在弄什么危险物，莫先生觉得还是先等一下好了。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莫先生快要掏铅笔刀扔人的时候，叶常在终于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转身和他打了个招呼。 “嗨！小莫，你好久没来了。” 莫先生嘴角一抽，也不打算和叶常在扯什么，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叶叔，我想买一些炸起来很响的鞭炮，你这里有吗？” “很响的鞭炮吗？有倒是有，不过你想用它来做什么呢？” 叶常在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茬，反问了回去。虽然所有的烟花炸药都是他兴趣使然做出来的，但是他还是很负责的，对它们的用途必须要弄清。 “当然是做一些有趣的事啊！” 莫先生耸耸肩，含糊其辞，并不想就这样交代他的奇怪用途。 “有趣的事吗？” 叶常在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沉吟片刻，他神色认真地对莫先生说， “卖给你可以，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莫先生又是嘴角一抽，这算什么！？要完成任务得到任务奖励的节奏吗？莫先生可需要不升级啊！ 想了想，莫先生皱着眉说 “什么事？太麻烦的事我可不会做哦！” “放心，不会很麻烦的，只是要你明天帮我稍微查一下我侄女最近出了什么事而已。” 叶常在叹了口气，最近他寄宿在他家的侄女变得有些奇怪，经常一个人莫名的发呆傻笑，还避着他偷偷打电话。这大概都是孩子青春期叛逆期的躁动啊！为了一丝暧昧不清的好感奋不顾身，却忽略了真正关心她的家人之间的浓厚亲情。 叶常在想知道侄女到底是不是恋爱了之类的，作为过来人兼她的长辈，他有必要为侄女出谋划策，并矫正侄女人生路上的错误。不过他并不适合去打探这些，所以拜托莫先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个超麻烦的好不好！” 小女生那点破事，莫先生用脚趾头都能想出，不是荷尔蒙分泌过多然后少女心爆发想轰轰烈烈地谈场恋爱还能是什么！？早就下定决心光棍一辈子的莫先生完全不想卷入这种事情里。莫先生的青春不需要恋爱喜剧！ “鞭炮免费如何？” “嗯？” 莫先生心动了，不过区区免费鞭炮就想让他去做那种麻烦的…… “倒贴你五百如何？” “成交！” 莫先生不要这样啊！！你的矜持呢？你的原则呢？不是说不想碰这些麻烦吗？他只给了你五百哦！至少要一千吧！？ 咳咳…… 话说回来，其实莫先生也觉得没什么大麻烦，只要随便晃几圈，然后回来告诉叶常在他侄女恋爱了什么的就完了。完全可以消极怠工的嘛！反正叶常在是不可能跟在后面发现的。 第三十二章 莫先生心乱如麻 “我侄女叫艾谣，这是她的照片。” 在身上翻找一番之后，叶常在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莫先生。照片里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大概和妹妹小秋一样高，穿着文新高中的校服，肉嘟嘟的小脸很是开心地笑着，看起来充满活力。 然而，莫先生更在意的是，叶常在居然把他侄女的照片随身携带！死萝莉控吗？ “她明天中午会去朝春路逛街，好像还约了什么人，你在周围盯着就行了。” 听叶常在交代了一些事项以及记下他的电话号码之后，莫先生就离开了。鞭炮要明天晚上才能来取，不过那五百块莫先生还是拿到手了。 时间尚早，莫先生还不想就这样回去，于是就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到了一个路口后，莫先生突然停下。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之前他答应的未免也太干脆了吧！依他的性格，虽然结果可能还是答应，但是他至少也应该稍微思考一下啊。难道……又是不知名的诱导！？ 莫先生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少选择可以说是自己做出的，很多无意识的或者已经有倾向的事都可以被引导，比如现在他开车乱转，就可以引向某些事情发生的场所。即使他什么都没做，也有可能其他人被引导进而导致麻烦的到来。他注定要处于某个漩涡之中！ 有些烦躁地挠挠头，莫先生觉得还是老实呆在家里好了。不过在莫先生动起来之前，他却看到了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何立明！ 人流稀疏的街上，一身休闲运动服的何立明没有了在学校的那番灿烂风采，他面无表情地站在街头打电话。距离太远，莫先生也无法得知他在说什么，不过…… “老定，你能查探一下那边那个人在电话里说什么吗？” “嗯，可以，我将他们说的话传到你这里。” 莫先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老定还真的能做到，该说不愧是曾经混到金仙的妖吗？ 声音传到耳里，莫先生也不再瞎想，开始凝神细听。 “十七号身上的伤我们已经查明，是一位名为玉行云的武林人士做的，不必在意，维持正常的观察记录即可。” “另外，四号已经到达十七号周围，若是来到学校要重点注意！” “还有，最近可能会有其它高层人物到来，尽量不要主动接触十七号！“ “最后，小明，不要泡妞！！！你他妈给老子好好执行任务！！” …… 从头到尾都是电话那头在说话，声音由一开始的严肃沉着变成了最后的愤怒咆哮。虽然最后的话充满槽点，但是莫先生完全没有心思去吐槽什么，他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十七号？这是自己的编号吗！？加上一个四号，那么，意思是至少有十七个人一直被他们监控着吗？真是意外的……有趣啊！！！！！ 何立明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人流中，暗淡夜幕下再无踪迹，可是莫先生脸上的阴云却未散去半分。 世界是谎言，是伪物，是不堪一击的戏言。我们享受的平静日常背后，有多少刀光剑影，有多少阴谋算计，无法得知，也无法真正全部探究。尽管品尝得到幸福的滋味，可是，这份虚伪的幸福有什么意义！这种攒在别人手里的幸福谁会想要！！！ “砰——” 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仿佛消耗完了所有力气一般，莫先生有些无力地靠在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捂住脸。 好想……好想逃……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车前盖响起，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不过莫先生完全不想理。 “嘭——” 又是一声闷响，莫先生不禁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不想理。 “喵~” 嗯……是猫？ 莫先生张开手指，透过指缝看见了车前的那只猫咪。 靠！！ 莫先生内心怒骂一声，立刻向后座一伸手，拖出球棒，迅速下车一棍子狠狠抽了过去！ 居然是白天在学校碰见的那只三色猫！而且还来主动招惹他！莫先生简直要气疯了，不知道他现在心情超不好吗！！ 那只猫往车顶一窜，轻松躲开莫先生挥来的球棒，嘲讽似的眯了眯眼。 莫先生眼角抽搐一下，真是……不能忍啊！！！ 连续挥了几棒都被那只猫闪过了，莫先生也不想再打了。手臂上阵阵剧痛传来，疼得他直咧嘴，额头开始冒虚汗。自己这么乱来，手臂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喂！死猫给我站住！” 打不到的莫先生开始叫嚣，然而那只猫完全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在车顶舔着爪子。 感觉被这只猫鄙夷轻视了的莫先生气得满脸通红，但是又对它做不了什么，只能愤愤地坐回车里，开车走人。 在莫先生的车启动后，那只猫轻轻一跃，落到路边的绿化带上，吊梢眼微眯，一金一碧的奇异双瞳竟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神色。如果被莫先生看到这拟人化的表情，肯定二话不说，一铅笔刀扔来。 所以说，猫什么的超讨厌！ 莫先生觉得今天真是极度不爽，那只成了精似的三色猫，还有突然察觉了隐藏身份的何立明，莫名其妙凑过来的黎雪银，叶常在的奇怪要求，一个个麻烦接踵而至，真的让他有些混乱。 虽然有些麻烦是他主动招惹的……不！应该说目前除了黎雪银以外的所有麻烦都是他主动招惹的，也就是说，每一个立在他面前的flag都被他踩了。从本质上说，莫先生就是这样一个爱作死的人啊！ 一路顺利地回了家，其他人都已睡去，莫先生带着被褥铺在沙发上，莫先生打算早睡一次。不过说到早睡，莫先生感觉自己好像又忘了什么。仔细思索一番后，莫先生有些懊恼地捂脸。 居然又忘了更新自己的渣作！现在黎雪银睡在他房间里，也不好再去做什么，果然应该烂尾掉吗？不对，应该说是直接太监掉。 感觉最近都会很忙的样子，果断跑路吧！反正那点全勤奖也没多少，以后有时间再开新坑好了~ 莫先生毫不羞愧地想。 第三十三章 莫先生无能为力 黎雪银一直说她要死了，可是莫先生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直到今天早上。 “黎姐，你醒了吗？” 见黎雪银一直没有起床的小秋过来敲门，想叫她起床，不过却没有任何反应。轻轻皱起柳叶似的纤眉，小秋开始考虑要不要推门进去。 “小秋，怎么了吗？” 莫先生看到妹妹站在他房间门前，脸上还有纠结之色，便开口问了。 “黎姐她好像还在睡，我叫她起床都没回应。” “是吗？开门进去看看吧！” 莫先生倒是不会像小秋一样担心会不会撞破黎雪银的一些隐私什么的，就算看到什么福利场面莫先生也不会在意。莫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心如止水，不为任何女色所动的人！ 咔擦一声，门被打开，一半被书堆占据了的房间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喜闻乐见的画面，只有如睡美人一般恬静沉睡着的黎雪银。 即使睡着了，那种温柔至极的气息也未曾散去，安逸而柔软的睡颜仍然在散发着治愈因子，让人不禁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这静谧温柔如水的一幕。 也许同是女孩，小秋对这一幕的抵抗力更强一些，她在莫先生之前走了过去，轻声唤着黎雪银，然而，没有反应，黎雪银依然如同睡美人般呼吸均匀地睡着，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莫先生渐渐皱起眉头，这个反应已经不是睡懒觉之类的范畴了，嗜睡症还是其它的，和她快要死了的原因有关吗？ 小秋已经开始有些焦急地轻轻推着黎雪银了，但是黎雪银还是沉沉睡着。一旁的莫先生眉头越皱越紧，终于他也上前去叫醒黎雪银了。 许久，莫先生都想要打120叫救护车了，才听到一声微弱的轻鸣从黎雪银口中传出，要不是两人听觉敏锐，恐怕都听不见。 “……莫……莫？小……秋？” 黎雪银无比艰难地睁大眼睛，虚弱的叫着两人，白皙的脸开始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虽然又叫了那个令莫先生不爽的称谓，但此时他也顾不上理这些细枝末节了。 轻轻扶起黎雪银，不让她再睡下去，莫先生也没打算问什么，黎雪银还是一副睡眼朦胧、倦意十足的样子。 “我睡了多久？” 黎雪银看起来稍微清醒了一点，吐字也没那么困难了，只是声音里的虚弱依然无法掩饰。【ㄨ】 “一个晚上而已，黎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刚才叫你一直都不醒呢？” 小秋看起来比莫先生着急多了，急切地询问黎雪银到底怎么了。 “只是有点困，没什么。” 黎雪银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一股柔弱的气息流露，怎么也不像她口中说的没事。 “小秋，你先去准备早餐吧。” 莫先生突然说道，面无表情的，小秋也无法看出他的想法。 “这个……好吧。” 看了看莫先生，又转头看了看黎雪银，稍微犹豫了一下，小秋还是决定听莫先生的。毕竟黎雪银是来找莫先生，他们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也很正常。带着莫名的心思，小秋去了厨房，顺便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的玉蓬莱帮忙打下手。 慵懒地伸了伸懒腰，黎雪银那藏在小秋的小号睡衣下的美好身段若隐若现，莫先生却没有心思欣赏，他更在意黎雪银身体有什么问题，这一次总该说了吧。 “小莫是想问我得了什么病吗？” 莫先生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呢！去过很多家医院看过了，可是没有结果，只能断定是一种特殊病症，很像嗜睡症，却比嗜睡症更严重。如果小莫没来叫醒我的话，我可以睡三四天哦！” 似乎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说着说着，黎雪银不禁笑了起来。依旧是温柔无比的笑，依旧是冬日阳光般的温暖气息，却让莫先生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多久了？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沉默了一会儿，莫先生开口问道，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以及……沉重！尽管无能为力，但他还是想多了解一点。 “大概是在搬离这座城市之前吧，那时一不小心睡了两天两夜，，然后被爸妈送去医院，检查不出，接着换医院，换城市，不断寻医，可是病症越来越严重，最长的一次我睡了一星期呢！” “所以呢？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 莫先生紧锁眉头，话语里隐隐带着怒气，也许，应该说是不甘与无奈。 “说了又没有用，不是吗？而且那时小莫你爸也出事了吧？你忙得不可开交，我也不想打扰你，只是没想到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最近已经开始觉得要彻底醒不来了。” 黎雪银像是事不关己地说着这一切，淡定从容，脸上温柔的笑从未敛去。只是，莫先生的心里无法像她一样平静。 长年累月之下，黎雪银已经接受了她无法改变这一切的事实。也许她也曾感到过无助，感到过绝望，也曾在深夜里痛哭。但是，已经觉得撑不下去的她开始释然，不再执着于此，只想在结束之前填补一些躺在病床上的空白。于是，她来找莫先生，这个她曾经唯一的友人，其实只是想重温一下昔时的温馨经历。尽管同样遭逢巨变，但是并没有改变多少的莫先生很让她舒心。其实她也希望能这样好好活着，只是，她无法选择。 莫先生则是难以接受，倒不如说，一般人都不会轻易解接受的吧。明明是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人，却要在不知不觉中永眠。这再一次充斥全身的无力感让莫先生几欲抓狂。 “小莫不用担心哦！也许是我感觉错了，只不过是一次比以往更长的梦而已。” 看出了莫先生的心绪，黎雪银出声宽慰，却让莫先生觉得有点可笑。他一个完好无损的人被一个觉得自己快死了的人安慰，真是讽刺！ “小秋快准备好早餐了，你去洗漱一下吧。” 留下这句话之后，莫先生走出房间。 既然你想要，那么，如你所愿吧。 第三十四章 莫先生深度作死 莫先生家的早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即使多了两人也一样。唯一让莫先生不满的是，家里的花销又增加了。不过莫先生昨晚从叶常在那里得了五百，对此倒也不是很在意。 今天是周六，莫先生答应了叶常在要去查看一下他侄女艾谣的事情，所以打算早点出门。而小秋等三女没有出去逛街什么的，而是选择留在家里。这样对莫先生来说也挺好，不然之后在路上碰见就尴尬了。 朝春路是东木市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各种小吃店铺齐聚，也有摆卖些零碎物什的，行人往来间，井然有序，却热闹非常。 考虑到开车不方便，莫先生决定坐公交车去。大概花了半小时，莫先生就在朝春路不远处下车了。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莫先生打算自己随便逛逛，之后会不会碰到艾谣，那就看运气了，反正莫先生懒得认真干这事儿。 莫先生在某些方面是一个奇怪的人，在逛街上也有体现。不同于一般男生看中了什么，算了一下钱够不够，够了就直接买走的那种干脆利落，也不同于女生对着商品不断挑挑拣拣，比较来比较去的犹豫不决，莫先生是对着商品发呆。莫先生现在就在路边摊上拿着一条手链蹲着发呆，人家小贩已经催了他好几次了，但是他就是不买也不离开。 莫先生也没想什么，就是安静的发呆而已。思维从手中饰品的形状材质开始扩散，不断蔓延，扯到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上去。他感觉就是一会，其实已经十几分钟甚至半小时了。 “喂~小玉，你到了吗？什么？还没出发！我都已经到了，今天可是我们的一百天纪念日诶，小玉你要认真点嘛！一定要好好约会一次才行呢……” 一道清脆甜美且充满活力的女声打断了莫先生飘飞的思绪，抬眼望去，莫先生不禁嘴角一抽。 居然就这样碰见目标了！这是世界的恶意吗？莫先生只是想单纯地偷懒都不行吗？ 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肉嘟嘟小脸太好认了，莫先生想忽略都不行。 不过，约会什么的，是和男朋友吗？嗯！就是男朋友！ 任务完成！ 等打着电话的艾谣走过后，莫先生立刻打电话给叶常在。 “喂！叶叔，你家侄女谈恋爱了，今天是出来约会的。” “……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叶常在难以置信的惊呼。话说不是早有预料了吗？干吗那么惊讶！？莫先生不禁腹诽。 “就是这样了，我挂了，今晚我去找你拿鞭炮，别忘了准备。” 说完莫先生就要挂电话了，他可没什么兴趣和一个中年大叔聊天，尤其是一个有侄女控倾向的变态大叔。 “哎！等等……小莫，嗯……再帮你叶叔一个忙呗！” 一听莫先生要挂电话，叶常在就急了，匆忙之下不知想出什么，竟又要莫先生帮他一个忙。 “不要！毫无兴趣！” 莫先生不耐地拒绝了，接下来的事估计就不是能打发时间混过去的了，莫先生讨厌麻烦。 “八百！我给你八百怎么样？” 莫先生再次沉默，应该说是穷鬼的悲哀吗？莫先生为了钱已经没救了。 没听到莫先生的回应，叶常在决定再加一把火， “一千，一千干不干？” “一千五，而且不保证能不能成。” 莫先生回应了，但是答案已经把他无下限的一点给暴露了。 “可以！帮我拆了那两人！真是的，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不知道要好好学习吗？不知道要好好考虑一下未来的吗……” 莫先生直接挂了，大叔的碎碎念没什么好听的。不过，果然是委托他干这种事呢！拆情侣什么的，想想就很带感呢！偶尔莫先生也想做一些有趣的事啊！ 趁艾谣还没走远，莫先生悄悄跟在后面。 虽然是第一次试着跟踪别人，但是莫先生还是稍微会两手的。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自然，即使对方看到你了也不为所动，把她当成路人就行。其实莫先生是主要逛街，顺便盯着艾谣。反正艾谣要等她男朋友，又不会跑。 不过说再多还是莫先生想消极怠工的缘故，就算有报酬莫先生也提不起劲。 然而，现在的确有一个问题莫先生不得不思考一下，要怎么拆情侣？ 作为一个立志不被任何少女乃至雌性生物攻略的男人，莫先生在拆情侣方面……嗯……还真没研究过。毕竟防御力高不代表攻击力强不是吗？ 所以说……见机行事？ 莫先生翻了个白眼，幸好之前说了不保证能成。说起来这种条件叶常在都答应，真是有钱啊！看他之前掏五百块眼都不眨一下的。玉蓬莱她爹玉行云也一样，之前一声不吭就打了二十万到莫先生家的银行账户，虽然很在意他是怎么知道账户的，但是莫先生还是得说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为什么莫先生就那么穷呢~~大概是因为上学没什么时间赚钱吧？ 带着各种奇怪的念头，莫先生不动声色地在艾谣附近来回晃荡。 从莫先生的角度来看，艾谣是一个可爱系数接近妹妹小秋的妹子，小巧的身躯穿着露肩齐膝的黑斑连衣裙，脑后单马尾高高扎起，额前刘海齐平，配上肉嘟嘟的小脸，真是萌得一脸血！怪不得叶常在那个死侄女控会这么在意她。 不过莫先生是来做坏人的，铁石心肠的莫先生根本不会因为妹子可爱而下手轻点。 莫先生此时真的觉得有点无聊了，因为艾谣的男朋友一直没来，而他一个大男人换着角度看人家女孩，怎么想都是变态吧！ 想了想，莫先生找了间角度很不错的奶茶店坐下，艾谣站在街角的身影刚好落入眼中。随便点了杯柠檬汽水悠闲地喝着，莫先生觉得这才是正确的跟踪姿势嘛！像电影里那种遮头蒙面、各种小心翼翼的简直弱爆了！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长发及腰，精致小脸戴着黑框，文艺气息满满的少女出现在艾谣面前，艾谣高兴地扑到她怀里，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奶茶店里的莫先生却差点把嘴里的柠檬汽水给吐了。 居然是…… 好吧！大家都知道，她是花玉！ 第三十五章 莫先生心机莫测 莫先生记得，莫家有一条祖训。 宁烧情侣，不拆百合！ …… 好吧，根本不知道自家祖宗是谁和谁的莫先生完全没听过这种扯淡的祖训，只是莫先生觉得自己需要这样冷静一下。 冷静不下来啊！！！ 这是一对百合妹子，叫他怎么拆！？ 苦思良久，莫先生决定给叶常在打电话，但是在拨号之前，莫先生又停了下来。貌似这个消息会让叶常在很高兴的吧？百合妹子买一送一什么的。 莫先生陷入纠结之中。 在艾谣花玉两人快要走出视线范围之外时，莫先生终于决定，正面上！强拆！ 一口将手中柠檬汽水喝完，莫先生走出奶茶店，凭着灵敏的身手，迅速跟上两人。 “哟~花玉。” 莫先生在她们身后用奇怪的语调打了声招呼。 正挽着手、亲密地依偎一起的两人都是身体一僵。碰到熟人啦！怎么办！？ 虽说百合是件很有趣的事，但还是免不了会受到一些异样的目光，尤其是在比较保守的中国。艾谣花玉都知道这点，她们也尽量避免碰到熟人，然后将她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也许有人会觉得经得起考验的才是真爱，经历得起风雨洗练的才值得坚守，但是啊，有些东西是不能考验的，它会在被考验的过程中被污染，开始变质，发臭，最后被舍弃。人心存在的多虑、猜疑、欺骗、自我保护等等，都会促进这一切的变化，而莫先生，要做恶人的他，打算亲自做这一导火索！在她们心中植入不信任的种子，让她们有趣却脆弱的感情从内部寸寸崩解，彼此怀疑，怨怼，甚至互相伤害。 然而这一切只是莫先生脑袋里的想法，毕竟莫先生什么也没干过，理论只是理论。 艾谣和花玉转过身来，有些尴尬地看着莫先生，不过挽着的手还是没放开，毕竟放开就明显是心里有鬼了。相比艾谣那难以掩饰的不知所措，花玉显得冷静多了，她带着淡淡的微笑挥手向莫先生打了个招呼，一股文静而柔弱的气息扑面而来。 所谓文艺少女就是这样了吧，即使花玉拿着本字典逛街也不会显得突兀呢！当然，也只有莫先生会有让她拿字典去逛街这种奇怪的想法。 “今天出来约会吗？” 莫先生略有深意地说，如果否定的话，呵呵~莫先生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是啊，和我的好姐妹一起出来约会。” 花玉出乎意料的落落大方，神色坦然，说着还有些俏皮地紧了紧挽着艾谣的手臂。这倒是让莫先生无处下手了。 “姐妹吗……” 莫先生装作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像是带着歉意的说， “抱歉，我还以为你们是那个呢！” 虽然含蓄的没有说出，但是花玉和艾谣都知道莫先生在说什么。艾谣脸色一白，有些紧张地看向花玉。 看来花玉是百合中作为攻方的T，真是意外，莫先生觉得类似花玉这种柔软文静的少女如果百合的话会是受方的P呢！ 花玉脸色不变，轻松地笑着说， “如果是和谣谣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的话，没问题的哦！” 说完还戏谑的冲艾谣眨了眨眼，让艾谣不禁脸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噫~为什么会这么强气？说好的文艺少女呢？难道作为百合T的一方有属性加成吗？ 莫先生觉得意外的难搞。要在她们之间埋下不信任的种子，花玉就必须解决掉！那么……靠谎言吧！ “是吗？我记得，你姐姐好像非常反对那个的样子诶？” 莫先生故作惊讶。他超嫌弃花芸这种想攻略他的人，所以根本没和花芸聊过什么，又怎么会知道花芸是不是反对百合呢？莫先生拼的就是心理，他在赌花玉没有把百合一事向他姐姐坦诚，赌她们的恋情未曾让他人知晓，也不敢让他人知晓。 若是残忍的将她们的恋情曝露在阳光下，她们会做出什么反应呢？是继续不管不顾的爱下去，还是顶不住世俗眼光黯然分开，真是莫名的期待啊！ 此刻透露出的不被花芸接纳的态度，就是她们质疑自己那可能不为世所容的的恋情的开始。 不出意料的，艾谣眼神开始慌了，轻轻咬着嘴唇，小小的拳头紧握，显然是想到了这段不被祝福的感情的结果。是的，她们都有想过会碰到这种局面，但是，她们一直都在刻意避开不提，不敢面对那可能的结局。只是该来的总会来，一晌贪欢终会有梦醒之时。 “小玉……”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花玉，眼里带着不安与些许哀求。怀疑是破碎的开始，每个人都自信自己能坚持下去，可是，她们会怀疑对方，潜意识觉得对方有可能变了，不再愿意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一切。这种不安是内心敏感的自我保护意识滋生的，害怕在感情中受到伤害，这无可厚非。 艾谣担心花玉面对她姐姐的反对，会逐渐放手这一切。这种怀疑可能现在爆发，可能以后呈现，也可以被解决，但是不可能完全消失。显然相比充满活力的外在，她的内心要柔弱的多。 气氛悄然凝滞，莫先生和艾谣都在等着花玉的反应，而花玉又是怎么想的，着实不得而知。她依然维持着脸上轻松而从容的笑，却不言不语。许久，花玉才莫名的说， “姐姐的一些想法倒是很有趣呢！” 暧昧不清的答案，却似乎另有深意。快把我印象中文静淡雅的花玉还来啊！这种强气御姐是怎么回事！？ 莫先生心里疯狂吐槽，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做下去就太过了，剩下的就是她们之间的猜疑了。 嘴角勾勒出一丝生冷的微笑，莫先生同样意义不明地回了一句， “的确呢，你姐姐想法相当的有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约会’吧！” 莫先生特意在“约会”二字上加了重音，这又是让艾谣心中一跳，不过莫先生转身走了，不再理会两人接下来的反应。 不过花玉依旧笑着看向莫先生离去的方向，直到莫先生淹没在人流之中，眼里蕴含的心思琢磨不定。 此处应该说，心机婊莫先生！ 第三十六章 莫先生作死会死 花玉，抑或说是段阑珊，此时内心也是各种无语啊。原本她还想要找个合适的契机和艾谣分了，结果莫先生就来了一个神助攻。 当下她也不含糊，等莫先生走了之后，她就委婉的向艾谣表达了要细谈的想法，接着在某个咖啡厅就开始聊了起来，开始艾谣妹子死活不愿分开，到后来段阑珊各种好说歹说，顺便还黑了莫先生一把，才把艾谣妹子说服了。当然，说服是段阑珊自以为的，艾谣妹子哭着跑了，还留下话说死也不要和花玉分开什么的，让段阑珊真是无语。 作为一个强悍至极的金仙，她……嗯~她的研究方向不在感情这方面诶，平时她也懒得费神去理这方面的事，因为于她而言毫无用处。但是此刻降临的这股意识被压制到了极点，而且强悍的武力又不能用，她还需要隐藏身份，做出的行为要符合花玉这个人的思维性格，所以她也只能将就着稍微花点心思在这上面。不过也不会很在意，毕竟艾谣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们之间的差距早已不是天渊之别足以形容的了。 告别艾谣花玉二人后，莫先生并没有离开朝春路，而是随意地站在某个店铺前面打电话给叶常在。 “喂，叶叔，事情解决了，估计她们分定了。嗯~什么？哪有什么男方？你侄女喜欢的是另一个女孩，叫花玉的，还是我同学兼房客，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他们拆了！哈哈哈！我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不用谢我！挂了~” 自顾自的说完，不管那边已经暴跳如雷的叶常在，莫先生愉悦的挂了电话。坏心肠的莫先生就是想见到这一幕，死侄女控失去了用侄女钓上另一个妹子的机会之后的反应，真是意外的有趣啊！虽然莫先生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若是小秋看到的话，一定认得出莫先生处于心情不错的状态。 莫先生同样有他的恶趣味。 然而莫先生觉得他现在正在面临一个比刚才硬着头皮强拆百合严重十倍百倍的情况。 打完电话后，莫先生四周环视一下，看看有什么有趣的摊位，准备继续逛街消磨时间，可是，他突然看到了四个人，四个站在他身后店铺里的人。此时，她们正用各种诡异的目光看着莫先生，看得莫先生心里发毛。 我们来数一下，首先是之前的那个运动妹子和逗猫少女，她们一脸看垃圾的表情看着莫先生。接着是莫先生所在班级的数学课代表澜纤歌妹子，她则是一脸惊恐与难以置信，没想到平时孤僻的莫先生居然还是这样一个人。最后，一个让莫先生想死的人——花芸！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莫先生，显然大脑当机了，但是这副模样简直让莫先生想落荒而逃啊！！！ 自己不但一直拒绝她的感情，还恶意满满的嘲讽了她一顿，现在却又拆了她妹妹的百合，这是什么奇怪的状况？莫先生也搞不清啦！ 天知道这四个人怎么凑一起的！而且还恰好听到了自己打电话给叶常在时所说的内容，这是所谓的世界的恶意吗！？ 总之，莫先生腿有点抖，他想跑一下。 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口袋，莫先生不慌不忙地转身，平静淡定地迈步，无视四女的诡异目光，从容不迫地消失在街头。 我没有注意到你们，你们也什么都没看到哦！ 等到确定周围没有认识自己的人后，莫先生捂脸，好羞耻！好尴尬！莫先生从未遇到过这种程度的羞耻play，果然是作死就会死吗！莫先生已经了无生趣了。 在心里各种自我嫌弃之后，莫先生终于平静了下来。小事而已，不就是再次刷新了下限吗！？有什么！莫先生分分钟刷几百米给你看！ 莫先生觉得应该去找叶常在要精神损失费，这次太亏了。 整理完思绪后，莫先生离开了朝春路，他也没心情再逛街了，这地方简直有毒，他站在这儿就会掉血掉节操。 因为不是晚上，莫先生也不想乱来，就直接回了家。家里小秋、黎雪银和玉蓬莱三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莫先生也懒得理，不过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起来似的，有些格格不入。心中又是一阵烦躁，索性跑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不过，刚躺下来，莫先生就又后悔了。床上满满的少女体香无声涌来，如空谷幽兰般清新悠远，还有丝丝甜意，惹人回味。莫先生忘了昨晚是黎雪银在他房间里睡。 现在该马上起床吗？可是感觉就像做贼心虚一样诶~不过一直这样嗅着少女体香好像更变态吧！然而莫先生又不想起床，一直憋气吗？人生为何如此的艰难？ 唔~~不想动…… 就算被当成想嗅少女体香的变态也要静静躺尸啊！ 莫先生索性把脑袋也蒙起来，整个人卷成一团，不过却感觉少女体香愈发浓郁。就在这样异样的心绪中，莫先生意识渐渐模糊，缓缓沉入梦境。莫先生真的不是因为觉得好闻才这样的！ “哥，你在做什么？” 小秋清脆如铃的声音陡然传来，吓得半梦半醒的莫先生浑身汗毛倒立，他连开门的动静都没感觉到啊！小秋的潜行技能宗师级的吗？ 莫先生心里又在吐槽，不过他还是一动不动，装作睡着了。毕竟他身上有伤，妹妹不可能一脚把他踹下床。 的确也如莫先生所想，小秋没有踹他，然而小秋却直接把被子掀开了，比莫先生强悍许多的力量让他无从反抗，不过莫先生也不打算反抗，因为他“睡着”啦！ “哥？醒醒啦！” 小秋轻轻推着莫先生，这下莫先生即使再不情不愿也只能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起来了。随意往后一捋变得乱糟糟的头发，莫先生瞪着死鱼眼，有些倦懒地说， “小秋，有什么事吗？” 莫先生心好累，妹妹这是来收拾他的吗？收拾他这个对少女体香意图不轨的人渣。 “哥，有人找你。” 莫先生一愣，这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居然会有人来找他，莫先生实在想不到会有谁来找他，唯一的朋友黎雪银已经来了，又没有亲戚之类的，难道……是花芸！ 莫先生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今天的事果然不能靠装作不知道来蒙混过去吗？ 第三十七章 莫先生一地鸡毛 事实证明，莫先生的预感没有几次是正确的。出现在客厅里的身影并不是花芸，而是那只运动妹子。 先前在街上匆匆一瞥没看清，今天她穿了一身碎花长裙，充满活力的窈窕身材被掩盖在下面，却另显一番小家碧玉的气质。一头如瀑青丝绾成长短不一的辫子，分垂前后，配上不算非常漂亮，却很是耐看的清秀五官，整个人灵气十足。 然而莫先生并不在意这些，再漂亮又如何，光靠漂亮就能攻略莫先生吗？莫先生刀枪不入的说！莫先生在意的是她来干什么，今天中午那件事跟她可没多大关联。 “请教我武术吧！虽然很唐突，但是拜托了！” 一见到莫先生出来，运动妹子就半鞠躬，语气真诚而恳切地说出这句话。 “不要！” 想都没想，莫先生直接拒绝了。这事真让莫先生各种无语，眼角直抽搐，这都什么鬼啊！学武术干吗？莫先生也是半桶水要怎么教？而且行为风格有点怪诶！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论，莫先生也决不会教她的，拜师什么的，是想进入师徒线对莫先生进行攻略吗？太天真了！这种无聊的招式对莫先生是没用的。 莫先生从不缺乏对别人的恶意。 运动妹子被拒绝之后，有些不知所措，脸上那种既想坚持下去，有不知该怎么做的表情，真是让人心疼。但是莫先生完全无视了这一份可怜相，于他而言，无论是真可怜还是扮可怜都毫无用处，莫先生没有怜悯。 “……为什么？” 运动妹子还是咬着牙问出来了，虽然有想过会被拒绝，但是没有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干脆，她实在是有点心有不甘。 “莫先生冷笑一声，果断开启嘲讽模式， “你为什么要学武术？过了最佳学武年龄的你有把握能学好吗？你能付出多少努力？如果我教你又能得到什么？工资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但是考虑的结果仍是不！实在是太麻烦太无聊了！” 莫先生不会助人为乐，不会回应他人的期愿，这是他的固执。 然而这番话连小秋都听不下去了，莫先生简直掉钱眼里了。不过，奇怪的是他身上经常不带钱，这样的矛盾唯一的解释就是，莫先生都是为了让这个家能过的更好一点啊。虽然明了这一点，但是小秋还是觉得莫先生应该对别人也温柔点， 正要出言说莫先生几句，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无奈之下，小秋只能先去开门了。 这边运动妹子脸色变幻不定，似乎有什么想说却又犹豫着说不出口，莫先生则是冷眼以对，不再说什么，被门铃打断后的氛围几乎降到冰点。 再次出乎意料，进来的人居然是花玉，而且进来后就眯着眼，带着莫名笑意看着莫先生。 莫先生瞪起死鱼眼，花玉这又是想干吗？ “莫同学，你要负责哦！” 花玉毫无预兆地说了一句话，声音甜美而俏皮，却像是平地惊雷，莫先生表示他瞬间被炸得七荤八素，背后冷汗直冒。 莫先生清楚地感觉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和花玉的身上，各种惊诧与不敢置信，最让莫先生觉得如芒刺在背的，当属小秋那杀意满满的恐怖眼神了，莫先生都不敢把视线移过去。 莫先生脸色不变，但是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什么叫要负责！！！莫先生对她做了什么人渣行径吗？莫先生今天只是稍微提了一点点那个方面的事而已嘛！ 等等……意思是她和艾谣分啦？ 想到这里，莫先生嘴角一抽，应该感叹他今天那看似不经意的撩拨效果拔群吗？不过……分手应该是花玉主动提出来的吧？艾谣看起来超紧张这段感情的样子，而且一副受样，怎么也不可能率先提出分手的要求吧！如此说来……花玉是故意来调侃他的？ 莫先生若有所思的看了花玉一眼。突然觉得这个文艺少女变得完全陌生起来，虽然本来就不熟。今天花玉已经彻底颠覆了她在莫先生眼中文静秀气的形象，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生活在姐姐羽翼下的柔弱雏鸟，没想到却是身形矫健的苍劲雄鹰，只不过平时惯于低调内敛罢了，这算是机心内蕴还是人设崩了？ 不过莫先生觉得，讨论花玉的真实面目并不重要，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个花玉故意引起的误解给解决了。 莫先生装作不解地皱起眉头说， “负责？我做了什么吗？我就记得今天在街上碰到你时，随便聊了几句，是耽误你之后做什么事了吗？” 莫先生避重就轻，想将事情的关键一带而过，让听着的人都把注意力移到其它方面，而不是停留在他对花玉有什么人渣行为的可能上面。 果然这话一出，众女利箭一般尖锐的目光缓和了许多，虽然怀疑还在。而小秋更是杀意全消，想必也是知道，以他哥莫先生的秉性并不会做出某些她刚才脑补出来的垃圾行为的。 不过花玉貌似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莫先生，她好像有些难以置信地用手掩嘴，用带着些许哀怨的语气说， “莫同学难道这么就绝情吗？都对人家做了那种事还不想承认！” 莫先生简直想死！周围的目光又变了回来，小秋整个人都开始冒黑气了。虽然莫先生的确不怀好意，而且还收了钱……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只是小小的点出了一些已然存在东西呀！之后会有什么展开可完全不受他操控的了。 莫先生绝对不会认为他要负主要责任，至少叶常在得背锅。 所以莫先生面对不依不饶的花玉，实在是头疼。既然不想分，那就别分啊！反正知道侄女恋爱真相的叶常在一副不会反对的样子。莫先生觉得这样太被动了，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干脆点打发她走算了，考虑这些是在太麻烦了。 莫先生撇撇嘴，一脸不耐地说， “我做了什么？你倒是说啊！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倒想知道平时几乎完全没交集的我们存在什么事！” “居然还想要人家说出来！这种不好意思的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噫！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句话还真是对的，百合什么的她还真说不出口。 第三十八章 莫先生无言以对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莫先生并没有注意到，现在他这一脸不耐配上看起来很是委屈的花玉，活脱脱就是一个渣男抛弃妹子的典范！他没注意，但是周围旁观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呢！ “算了，爱怎么样随便你！我没兴趣扯下去！” 莫先生不可能真的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毕竟这种事会越解释越乱的，到时候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了。撂下一句话，莫先生准备回房间继续补觉。嗯……真的只是补觉，不是想做什么奇怪的事！ “叮咚——” 莫先生超不爽！居然还有人来！收电费的？查水表的？还是花芸来找她妹？ 没等小秋去开门，莫先生就先去了。黑着脸打开门一看，莫先生愣了，居然是班主任张远山！！ 求救！现在家里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大堆妹子，而班主任却突然家访，该怎么破！？？ 呵呵~莫先生觉得，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家访就家访呗！反正现在局势已经乱七八糟的，班主任来了正好压阵。 抱着类似自暴自弃的想法，莫先生把班主任张远山请进客厅。果然，一见张远山这个明显是个老师的中年帅大叔，众女之间本来已经奇怪到无法形容的诡异气氛全消。 打量一番莫先生的家后，张远山也是心中讶异，他只知道莫先生和他妹妹住在一起，这多出来的几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其中有花玉不算太奇怪，问题是其他的好像都不是同一所学校的吧？孤僻的莫先生其实意外的有人缘？他不禁问了莫先生一句， “这些都是来找你的？” 莫先生脸色变得奇怪起来，貌似都是诶！所以说，说好的绝对不会被攻略呢？妹子都涌到家里来了！ 此时，运动妹子和花玉站在客厅中央，前者似乎在下什么决心，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后者只是幽幽的看着莫先生。另外，本来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聊天看电视的玉蓬莱和黎雪银，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莫先生这边，小秋则是坐到了她们旁边，一副进入围观模式的样子。 用手抹了一把脸，莫先生点了点头。 有些不想承认啊！妹子都去死吧！莫先生待会就把你们赶出去！ “算了，我们单独谈谈。” 暗自摇摇头，张远山也不想理这些小事，虽然学生早恋是高中教育的一大难题，屡禁不止，但是张远山宁愿莫先生早恋，也不想他继续孤僻下去，毕竟早恋可以轻松解决，性格孤僻可是影响甚大的。所以说啊，张远山真是个难得的好班主任！ 这次张远山前来家访，自有他的考虑，发现莫先生家里女孩很多只能算是个小插曲，更多的他想和莫先生细谈一下。 “嗯，去阳台聊吧。” 莫先生也不想呆在客厅，这氛围太难忍了。莫先生讨厌人多的地方，超过两人的就讨厌，尤其是别人的目光还聚集到他身上时。 时间大概是下午三四点了，莫先生之前起来没注意，此时在阳台上看着楼房的影子拉出的长度，莫名的想起。并不是很重要的事，只是莫先生有些在意这类无关紧要的细节。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莫先生率先开口问道，相比面对运动妹子和花玉时的烦躁不耐，他现在要平静多了。不过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表现反常的地方，难道只是一次普通的家访吗？ 张远山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略微皱眉，看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莫先生也不急着催，就这样静静等着。 许久，张远山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地说， “说吧，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被发现了吗？ 虽然之前莫先生去上学时，感觉自己表现得与平时别无二致，但是总会有些许不同，这种不同在同龄人眼中没什么区别，特别是在不了解莫先生的前提下，但是在张远山这种教书多年、经验老道的教师看来，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不过，不知道的是有多少老师察觉了，也许张远山同时也受了其他老师的委托前来家访也说不定。 仔细考虑过后，觉得并没有什么不能提的，莫先生就把玉蓬莱和他老爹玉行云的事大概交代了一下。当然，夜里怎么出去的、出去有事干吗的，都要润色一番，受的伤也要稍微说轻一点，骨裂什么的最好别提。 听完之后，张远山眉头紧锁，脸上有几分怒气，显然对玉行云这混人的行事方式极为不满。不过莫先生和玉行云都很默契的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徒惹麻烦而已。此外，他对莫先生救下玉蓬莱这一举动还是非常赞许的。学生能见义勇为，他也是成就感十足，虽然并不一定是他教育的结果。 在问了一番是否有经济困难之类的话之后，刷够存在感的张远山就离开了。他在之前的打量中看出，莫先生和他妹妹小秋虽然过得不是非常好，但是暂时也没有什么困难存在，以一对无父无母相依为命的兄妹来说，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莫先生心中还是有几分感触的，毕竟他看得出张远山是真的关心他，而不是公事公办的敷衍。莫先生不相信他人，但是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师傅教我武术吧！” 刚送走张远山，那个运动妹子就有来了这么一句，莫先生脸一黑，但还没开始嘲讽她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清楚了，我是真的想学武术，我有绝对想要做的事情，我觉得为了那件事我可以付出任何努力！还有，如果你想要报酬的话，我可以把每个星期的零用钱全部给你，拜托了！” 说完还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恳切至极。 莫先生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妹子太让人头疼了，莫先生之前不是非常明确的拒绝了吗？还有，她想做的事关莫先生什么事！？残酷无情的莫先生才不管她有什么愿望！另外，最重要的是，莫先生真的好意思为了得到一个少女的所有零花钱去教她武术吗！？？莫先生的下限还没刷到那种地步啊！ “我没兴趣！完全没有！不管你怎么坚持都没有！” 一脸不爽地拒绝运动妹子后，莫先生就回房间了，她的反应莫先生毫不在意，被晾在一边的花玉也是，莫先生也不想理她到底想干吗，反正避开就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三十九章 莫先生回归夜常 安稳地睡到晚餐时间后，莫先生再次被小秋叫醒，这次没有什么人来访，只是单纯地吃晚饭而已。不过莫先生觉得，玉蓬莱和黎雪银看他的眼神有点怪，估计是有什么事在莫先生睡着的时候发生了。 莫先生没有追问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又引出新的事件就不好了。莫先生始终不想积极地面对一切啊！ 大概算了一下时间，莫先生在八点左右就去找了叶常在拿鞭炮了。虽然叶常在很恼火莫先生之前做的事，但是还是很守信的把鞭炮以及那答应好的一千五给了莫先生，不过还是一直臭着脸。 他侄女哭着跑回家的好不好！也不知道莫先生到底做了什么，艾谣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吃，无论他怎么喊都不应，让他各种焦急懊恼。这个锅当然要算在莫先生头上，所以他才一直没给莫先生好脸色。 不过莫先生才不会管叶常在脸色有多难看，倒不如说他乐得看到叶常在不爽，即使两人勉强算得上是熟人。莫先生性格恶劣的一部分从未变过。 先回来放好车后，莫先生步行去了河边。 东木市临水而建，河道蜿蜒斗折，穿过整座城市，上游基本没有工厂单位或居民区向它排污，因而水质较为清冽，时常可见游鱼跃出水面，在清冷月光下，嶙峋水面也有几分宁静唯美之感。【ㄨ】 售货员妹子钓鱼的地方不远，离莫先生的家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步程。时间尚早，莫先生也不着急，便一路晃悠过去。 路上莫先生又想起一个问题，于是就直接问老定了， “老定，话说仙是什么？” 仙在神话中的定义是有特殊能力、可以长生不死的人，但是谁见过呢？而老定这种天外来客，貌似还提到过金仙什么的，想必比起语焉不详的神话传说，他要靠谱得多吧！ “仙吗？我好像以前看过相关的记载……” 老定尖细的声音在莫先生脑海响起，不过声音中带着几分思索之意，看来的确是很久以前的记忆。稍微沉默片刻，老定又再次开口， “大概是我修仙一千余年的时候吧，我得到了半部修真总纲，原本以为只是普通货色，却意外的发现了上面有关于仙的详细描述。仙是某些终极存在提出来的概念，意为完美，修仙即是修成完美的存在，但是如何才算是完美的存在，无人能说清，至少，那些隐约有传说被认为远超大罗金仙的终极存在也不认为自己称得上完美。” “是吗？完美……” 莫先生沉吟静思，老定这段话最让他在意的不是仙的意义，而是……终极存在！远超大罗金仙的终极存在！摩诃仙族会不会存在一两个？毕竟它在老定所知道的所有种族中可是莅临巅峰的庞然大物，也许就是因为背后有这种终极存在的支持吧？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在那些终极存在面前，只是凡人的莫先生连尘埃都算不上，思考再多也毫无用处，莫先生也只是稍微有些疑惑而已。 随便聊了几句后，莫先生便不再说话了，因为快要到了。 售货员妹子钓鱼的地方地势很好，是一处小灌木丛围着的一小片低矮草地，位置又比较偏僻，只要坐下来就基本不会被人发现，莫先生都是在她从那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有个人的，而且刚好面对一片平缓的河面，很适合静下心来钓鱼。 然而，今晚之后它将不再适合钓鱼……莫先生心肠之蔫坏那是有目共睹的！ 大概是练武的原因吧，莫先生的步伐平时都是没声的。猫着腰悄无声息的靠近那片灌木丛，莫先生看到了售货员妹子那穿着超大号老虎玩偶服正在钓鱼的身影。超大号其实只是相对于身材较为娇小的售货员妹子而言的，这孩子简直长残了，现在才一米五几，大概有一米八的玩偶服着实大了点，也许她的视线在玩偶嘴巴处都看不到外面吧？ 在远处暗淡灯光的照射下，售货员妹子看起来有些滑稽笨拙的身影略微模糊，却很安稳。 早在叶常在那里，莫先生就已经试过鞭炮的威力了，只能说……非常非常响！莫先生先藏好自己，接着掏出鞭炮，用声音较小的火柴引燃，在引线烧完之前超售货员妹子一扔。 “嘭嘭嘭——”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剧烈暴响陡然炸开，连一旁的莫先生都忍不住捂起了耳朵，真是超给力啊！ “啊！！！” 尖锐高亢的叫声从售货员妹子的口中发出，说不出的惊慌失措，她慌忙地立刻站起，把钓竿一扔，想直接朝远离鞭炮所在的方位跑，却一不小心绊到脚摔倒在地，玩偶服的脑袋部分都摔掉了，露出了半截慌乱至极的脸。仓促的再次爬起，售货员妹子没有管掉下来的玩偶服脑袋，急急忙忙的跑了。 莫先生看着售货员妹子笨拙地逃跑的背影，没心没肺的撇了撇嘴。售货员妹子被吓得半死的表现还是让他觉得相当有趣的，不过就是那声尖叫太大声了，可能会引来其他人，这一点莫先生有些小小的不满。 心满意足的莫先生打算就这样走了，一个晚上做一件坏事就够了，该回去写作业什么的了~ “喵——” 一声软软的猫叫声从莫先生背后传来，让他迈开的步伐一僵，慢慢扭头回看，莫先生额头青筋一跳，脸黑了下来，今晚的好心情彻底没了。 居然又是那只死猫！！！ 这是要死盯着莫先生不放的节奏吗？建国后成精的猫都这德行吗？ 莫先生突然觉得猫这种生物远比狗要讨厌的多，既然还来招惹他，那就别走了！！死在这里吧！ 心头火起的莫先生摸出铅笔刀，狠狠掷出！ 刀势破风，迅若惊雷！ 尽管这会让手臂恢复的时间再次延长，甚至会加重伤势，莫先生还是义无反顾的动手了。鬼才知道这只猫一只在他旁边转悠是想干嘛！想不出，就干脆直接解决了，省的以后再惹出什么事来。 所以说，莫先生始终都在避免更多的麻烦啊！ 第四十章 莫先生不知所措 一刀落空。【ㄨ】 这只三色猫出乎意料的敏捷，身形一扭就灵活地躲开了铅笔刀，然后三两下跳到灌木丛上面，眯着眼看向莫先生，真是挑衅意味十足啊！ 莫先生也不含糊，掏铅笔刀继续扔。 一时间……这画面略逗啊！追杀一只猫什么的。 不过莫先生一点都现在这场景很好笑，他可是超认真的！ 然而，完全没用，扔出去的铅笔刀全部落空。那只三色猫不知是怎么回事，反应能力远超普通猫咪，几乎在莫先生的铅笔刀还没扔出手时，它就已经做好了规避动作，而且，它还一边闪一边跑，不想就这样放过它的莫先生也不断追着。 一路跑跑停停，莫先生的铅笔刀也只剩两三把了，莫先生一停下来，三色猫就各种嘲讽，气极的莫先生死命的追赶，也不知跑了多远。 突然，原本一直在街道围墙窜来窜去的三色猫钻进了一处宽敞的庭院，莫先生一咬牙，也跟了进去。 翻过护栏，避开护栏背后的修理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莫先生小心翼翼地跳了进来，不过三色猫却快要通过庭院外的落地窗进入房间里了，莫先生再次甩出一把铅笔刀，可惜还是被它避开了。【ㄨ】 见到三色猫进去后，莫先生并没有急匆匆的追进去，而是站在落地窗前深深皱起眉头。 莫先生杀猫之心不减，但是这只三色猫是这户人家养的吧？室内灯光明亮的样子，显然是有人在家，要是入室杀猫不成，反倒被猫主人当场抓到，那就不妙了。 来回思量几番后，莫先生决定先摸进去看看情况，如果有机会的话，弄死那只三色猫然后马上开溜。此时，莫先生稍微有点后悔没带自己的曲棍球面具出来了呢！如果带了，他的顾虑也就少了很多，不用那么束手束脚的了。 这么一说莫先生还是别带的好（笑）。 落地窗内是白色的窗帘，无法透过它看清里面的情况。也许是房子的主人太粗心，落地窗并没有关好，留下了足以让那只三色猫轻易进出的空隙，当然，也有可能是特意为它留的，总之，现在这道空隙成了莫先生入侵这座民宅的突破口。 悄悄的将落地窗推开一人宽的间距，莫先生侧耳细听屋里的动静，没有什么人声，却隐约有一道轻快的乐声起伏，估计是用手机之类的东西放的。 将左右打开式的落地窗推到最大的程度，莫先生开始轻轻地拨开两片窗帘中央重叠出，通过露出的狭小缝隙观察房子里面。 莫先生不由的闭起眼睛，里面的光有点刺眼。 刚才一瞥没看清里面的情况，但是基本可以确定没有人，于是莫先生就直接拉开了窗帘。 突然，莫先生撞入了白的世界之中，白色灯光，白色墙壁，白色窗帘，以及……铺天盖地、挤满每一个角落的白色折纸。之前隐隐约约的歌声变得清晰起来，空灵剔透，如澄澈天空。 莫先生不禁屏住呼吸，这氛围与他格格不入，习惯阴暗色调的他在这片白色中实在是太过突兀，尤其是在他还穿着那身夜晚出来必穿的灰色连帽衫的情况下。 日本折纸术吗？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折纸，莫先生开始猜想。 这个家里肯定有一个超热爱且擅长折纸术的人，而且家里其他人也很纵容她，不然就不会把这么大的一间房子都留出来给她放置各式折纸了，也不能否认这里有一人独居的可能。从折纸的样式大多数是动物，而且还是比较可爱的类型来看，折纸的应该是个女的，女孩的可能性更高，如果是男的应该会折些飞机坦克什么的，然而这些推测毫无意义。 小心绕开房间中央折纸砌成的纸山，同时避开地上散乱放置的其它折纸，避免留下痕迹，莫先生打算继续找猫。 “嗯哼~完成！” 一道轻柔的女声突然从纸山后面响起，带着些许兴奋之意，声音让莫先生觉得依稀有点耳熟，不过难以分清是否是自己曾见过的人。 莫先生心中一紧，虽然已经预料到会有人，但还还是会紧张啊！毕竟是第一次擅闯民宅什么的，当然，莫先生完全不想有第二次。 这下子莫先生有些纠结了，都追到这里了，还解决不了那只猫，有点不甘心啊！可是这里就有人啊，难道真的要当着人家的面行凶吗？要是还行凶失败了，那得多丢人！莫先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弄死那只猫。 莫先生心中动摇，打算就这样撤了，以那只猫的奇怪德行，估计还会来招惹他，到时候在解决好了。说起来今晚还真是亏大了，追了那只三色猫那么久，却…… 莫先生转身的动作猛地一僵，因为……他的手一不小心撞到那座纸山！ 莫先生回头一看，原本看起来很牢实的纸山开始摇晃起来。 墨菲定律第四条，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虽然莫先生心中一直在默念“别倒别倒……”，但是，零碎的动物型折纸开始往下掉了。纸山要崩塌啦！ 豆腐渣工程啊！纸山居然还往莫先生这边倒！ 莫先生立刻准备跑路，不仅仅是为了避开倒下的纸山，更是为了不让纸山背后的人发现他。 “喵~” 莫先生要死了！那只三色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要命的是，它居然重重的撞在了莫先生的腿上！把莫先生逃跑的动作打断。 这到底是什么猫！！？居然会落井下石！ 决定了！此猫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内心有点小崩溃，莫先生也不管了，停下来后狠狠一脚踹了过去，却又被它灵巧地躲开，三两下钻进纸堆，再无踪迹。 此时，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莫先生已经完全暴露在纸山对面的人眼里。莫先生尽量维持着自己的面瘫脸，越是危机时刻，越要镇定。既然已经跑不了了，那就冷静的面对吧！ 看清眼前的人影后，莫先生又后悔了，刚才真应该不顾一切的逃跑，哪怕会被看到背影，被当成入室作案的小偷之类的。 这样堂而皇之的留下来，纯粹是莫先生脑袋有洞的问题。 第四十一章 莫先生再次作死 这是莫先生今天的第二个尴尬时刻，第一个是打电话是发现自己被四个妹子围观着，下午的那些事根本不足以让莫先生有丝毫尴尬。 眼前，愣愣地站着的是澜纤歌！莫先生班里的那只胆小科代表妹子。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这一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穿着一身白裙的澜纤歌看起来再无半点在学校里的那种胆小怯懦、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如出水芙蓉的清丽淡然，色泽异于周围白纸的光滑皮肤似乎在散发乳白色的光，柔软而细腻，也许是因为太过惊讶，澜纤歌精致的脸上一直维持着之前开心的笑，虽然有点僵硬。 莫先生要形容她的话，只会用四个字——纸城公主！ 明明只是一间比较宽敞的房间，配合上房间内的无数动物折纸，竟有一种这里是独属于她的城堡的错觉！ 然而这位纸城公主完全没有一点自己可能像公主的自觉，她被突然倒下的纸山以及突然出现的莫先生吓了一跳，都快要叫出声来了。不过认出来是莫先生之后，她还是稍微镇定了一些，毕竟莫先生是她同学嘛！ 不过，莫先生又是来干吗的？难道……澜纤歌想起了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莫先生是来杀人灭口的！！？被自己和其他几个闺蜜撞破了他的秘密后，恼羞成怒的莫大魔王打算今晚就把她们给全部做掉，彻底抹消黑历史的存在…… 好可怕！！好像回家！不对……这里就是家！老爸老妈老姐快来救我呀！！！ 诚然有轻度被害妄想症的澜纤歌已经脑补到火星去了，脸上的表情也由惊讶变成了惊恐，眼眶都开始红了，估计莫先生要是乱来她就会马上哭出来。【ㄨ】 虽然莫先生的确是杀意满满地进来的，不过他要弄死的是那只三色猫，并不是眼前已经变得有些楚楚可怜的澜纤歌。莫先生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这种情况要如何解释？完全想不出啊！！ 莫先生脸色凝重，两人之间沉默十几秒后，他突然说了一句， “我只是突然想你了……” 莫先生想哭！莫先生选择撤回一条消息！刚才是魔鬼操控了自己的思想和嘴了吗？居然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呵呵！这下不用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了，只要解释自己为什么想她就好了……形势超危急了好不好！！莫先生就不要吐槽啦！ 莫先生觉得直接交代他想弄死她家的猫也比这样说好啊！哼！都是那只猫的错！！！ 莫先生一生拔旗无数，现在却主动竖起一个flag，真是人生污点啊！莫先生想起他有一门家传秘技——重击失忆术！只要拿起重物或钝器朝别人后脑勺重重的来一下，就有三成可能造成失忆效果。莫先生开始寻找重物。 澜纤歌妹子快逃啊！！！莫先生已经丧心病狂了！ 莫先生坏掉似的乱想时，澜纤歌也在疯狂脑补啊！ 之前就觉得莫大魔王有可能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没想到还真的是！该怎么办？从了他还是等老爸来救自己？其实仔细看看莫先生也是蛮帅的，可是性格好像非常恶劣的样子诶，到底怎么做才好？澜纤歌不知所措地脸红了。 “咔——” 就在两人都有些混乱时，一旁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面目严肃得中年大叔和一个长得和澜纤歌很是相似的女孩走了进来。 大叔一进来就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莫先生。原本他和他的大女儿是要来找他二女儿有些事的，不过意外的听到一些有趣的发言啊~莫先生说想他二女儿，对女儿教育很严格的他可太不赞同早恋这种事。当然，如果莫先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的话，他也不反对两人以后再交往。 莫先生之后就不说话了，而他女儿澜纤歌也一直默不作声，门外的他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于是干脆就开门进去了。 莫先生好想死！这一看就是澜纤歌的家人，估计刚才说的话都被听到了吧？原本莫先生还想说什么“我在逗你”之类的强行解释下去，但是现在这样说会被揍的吧？随意玩弄澜纤歌的感情什么的，澜纤歌这脸红的模样更是会推动他们向这方面推测，莫先生已经别无退路了。 不不不！莫先生其实还可以选择另一条路，现在直接落跑，不过就是会被当成被澜纤歌她爸和她姐当场撞破两人幽会，然后他这个没心没肺的直接扔下澜纤歌跑了，这不又成了渣男了吗？之后肯定麻烦更多！ 莫先生真是各种受不了，为什么麻烦总是源源不断呢？莫先生是绝对不会承认都是他爱作死导致的。 现在只能看情况硬撑下去了，莫先生觉得需要把澜纤歌她爸给惹毛了，这样表面上是想追他女儿的莫先生就会被他排斥，从而断掉莫先生和澜纤歌的所有可能……莫先生的想法还真是是天真而纯粹呀！ 一旁的澜纤歌脸更红了，毕竟刚才莫先生说的话还是让她觉得很害羞的，再加上可能被听到，这种害羞的感觉就更强烈了。不过老爸和老姐的到来让她安心了好多，至少莫先生应该不会丧心病狂的把她一家都干掉吧？ 呵呵！如果莫先生身上没伤的话，还真有可能滋生这种念头。 “你是小鱼的同学吧？” 大叔开问了，他想先弄清眼前这小子和他二女儿的关系，以此打开话头。 莫先生略一挑眉，小鱼？澜纤歌家人对她的昵称吗？莫先生忍不住看了澜纤歌一眼，不过澜纤歌还是脸红的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莫先生只能有些无奈地点了头，顺便加上一句， “同班同学来着。” 正常情况下，莫先生倒不会隐瞒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尤其是在隐藏了也没用的前提下。 “同班同学？那么你叫什么？要不要来客厅和我好好聊聊？毕竟难得有人来找我家的小鱼。” 大叔继续发问，刻意压下之前的事不提，一副要好好招待客人的样子。 莫先生觉得不太妙了，这种见家长的怪异气氛越来越浓了，必须要打破啊！心念急转之下，莫先生决定开始刷负好感度了， “叫我莫先生就行了，去聊聊也可以的，不过……大叔，我可是专程来找你女儿的，不能聊太久哦。” 第四十二章 莫先生开始乱来 混迹商场多年，几度历经起落，澜枭觉得自己的心境已经够平静内敛了，但是莫先生刚才让他叫他莫先生的时候，澜枭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悦，毕竟在职场上对于辈分是相当的看重，而眼前这小子一副想追自己女儿的模样，居然还让他用“先生”这种平辈相称是用的敬语！另外，专门来找他女儿的？还要让他不要聊太久？这是有多肆无忌惮！想追他女儿就老老实实讨好老丈人啊！！ 虽然内心不满，但是澜枭脸上还是古井无波，始终没有改变那副严肃的表情。他平静地说， “莫先生是吗？跟我来吧。” 然后他领着莫先生，七拐八拐走到一间看起来很是素雅简约的客厅中，分坐主客位置准备开聊。而跟了过来的澜纤歌姐妹两人也各自找了座位坐下，毕竟这事也与她们有关，不来看看也不好。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澜枭，是一名普通商人，平时做些小买卖，那是我大女儿澜月歌，也在文新高中读书。” 说的同时，他用手指了指澜纤歌旁边的妹子。莫先生也看了过去，总觉得这个妹子有点眼熟，不过可能是因为她和澜纤歌长得像而产生的错觉吧。 原本正常人在这个时候都会而且应该和澜月歌打个招呼示意一下，不过莫先生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显然对澜月歌没什么兴趣。这个反应自然也落入了澜枭大叔的眼里，让他心中暗自蹙眉。看来这小子待人接物方面的礼仪非常不好。 “你觉得我女儿小鱼最近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 澜枭大叔看似随意地问道，同时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着座椅扶手。 莫先生也很淡定，就当做闲聊罢了。虽然平时对澜纤歌完全没关注过，但是她能当上数学科代表，想必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这种时候模模糊糊的说个大概就行了，而且这位大叔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这方面的样子，毕竟……嗯，毕竟是万恶的有钱人啊！！ 莫名开始不爽的莫先生决定黑澜纤歌一把，他眉头微皱，做出一副有点伤脑筋的模样说， “最近她的表现不太好啊！上课经常走神，老师让她回答问题也答不出，作业总是错了一大半，相比以前，成绩排名退了好多。“ 说着，莫先生还瞄了一眼澜纤歌，她的表情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尴尬，莫先生无语，这是说中了吗？呵呵~管他的！继续扯下去！ “不得不说，她现在注意力都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退步越来越明显，老师们都很在意这点啊！说不定改天就得来次家访什么的。” 莫先生说的都是虚的，纯粹是沿着可能的方向进行的无聊推测罢了，这个澜枭自然也听得出，但是这个存在的可能还是让他眉头一皱。毕竟老师因为学生学习方面不好而找学生家长是一件颇为丢脸的事，他可不希望这种事落到他头上。 有些无奈地看向澜纤歌，澜枭觉得自己在家庭教育方面还是挺失败的。平时因为在商业方面花的精力太多，回到家后经常是累得头昏眼花，倒头就睡，基本没有什么时间来管自己的两个女儿。虽然在各方面对她们要求严格，但也不知道能起多大作用，她们在学校的表现也只是通过她们平时的聊天稍微知道一些，并不详细准确，而且女儿快长大了，也不太愿意和他聊那些东西。 “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平时在学习方面稍微帮一下小鱼呢？互助学习对你应该也有很大的帮助的吧？” 澜枭从莫先生的语气中大概可以判断出来，莫先生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帮他女儿一把，自然是好的。所以他不顾那边还在脸红的女儿澜纤歌，提出了这个建议。 莫先生嘴角一抽，这种事怎么可能答应？他自己都不认真学习好不好！当下摇了摇头，打算推脱过去。却不料澜纤歌突然开口 “爸！嗯……那个……我……其实我平时就是和他一起学习的。” 澜纤歌有些害羞，扭扭捏捏的把话说完，又低下了头，似乎刚才那句话已经把她所有的勇气用完了。 莫先生这回真的是懵了，这倒霉孩子在说什么？一起学习？是指在同一间教室里吗？不过你就没想过要澄清一下你老爹的误会吗？这样会让他越来越肯定我们之间有什么的诶！似乎还是有哪里不对……莫先生仔细分析之后，简直想捂脸落跑！ 澜纤歌妹子绝对是以为莫先生喜欢她了！ 想想也是，不喜欢为什么会半夜跑过来说想她？正常人都会这样人认为吧？不过那句话还是有些意义不明啊！莫先生也懒得纠结下去了，女孩子的心思一猜就错，而且说好的刷负好感度已经开始歪了，莫先生决定要自爆了！ 清了清嗓子，莫先生理清思路，用有些沉重的语气说， “其实我和你女儿……” “嘿！大舅子，我来找你啦！” 一道粗豪的声音从大厅门外传来，打断了莫先生的话，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刚想好怎么解决的，这一被打断，思路又乱了。不过，这个声音倒是有点耳熟啊！带着些许疑惑，莫先生转头看去。 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米九，西装，墨镜…… 莫先生下意识就掏出了铅笔刀，差点没忍住扔了出去，居然是玉行云！ 如果要莫先生列出一个关于他讨厌的人的名单，玉行云估计要排榜首。前天晚上的事真是让莫先生毕生难忘啊！第一次惨败，被他揍得乱七八糟，伤口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而且他女儿还死死赖在自己家不走，虽然之后有了补偿，但是莫先生还是超不爽。 不过，玉行云好像情况不太对啊！脸上有些淤青，显然是被人揍的，莫先生可不记得自己有打过他的脸。以玉行云这好战的秉性，也许是这两天又找谁打架去了。 考虑到有澜纤歌父女三人在，估计是打不起来了，莫先生又把铅笔刀收了回去。莫先生才不会承认他打不过呢！ 第四十三章 莫先生口不择言 玉行云进来后自然也注意到了坐在一边的莫先生，而且一眼就看出莫先生有想要动手的念头，毕竟他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不用看眼神，仅仅是一些细微的动作他就可以判断得出别人是否对他有敌意。 但是莫先生很快就收起戒备的动作了，虽然眼中的敌意一直未消，但是也不会动手的样子。玉行云心中刚燃起的战意也渐渐熄了，他今天可不是来找人打架的，之前那个奇怪的小女孩把他打得今天才下得了床，估摸着一两个星期动不了手了。 澜枭有些头疼，莫先生的事还没解决，更为麻烦的妹夫就跳了出来。 “今天有什么事吗？” 澜枭有些不爽地问，尽快解决掉这个妹夫，再把莫先生也搞定吧！ “没什么事，只是过来串门而已。” 玉行云随意地回答了澜枭，不过注意力却在莫先生身上。相比天天都能找的≈“既然这样，那就等我先招待一下旁边这位……嗯……莫先生，之后我们再聊吧。” 果然叫他莫先生还是有点别扭啊！澜枭心中摇头不已，对莫先生的不满又多了些。 “这样啊？刚好我也有点事要找一下这个姓莫的小子，要不一起聊吧？” 玉行云一副硬要参合进来的样子，这让澜枭稍微为难了一下，不过考虑到接下来要谈到是家事，玉行云参与进来也不无不可，于是他就点了点头。 在旁边的莫先生觉得有些不妙了，玉行云估计是要把他女儿的事也一起提了，这下子脑容量不大的自己要混不过去了，干脆彻底搅浑局势吧！ “大叔，女儿嫁我！” “哈！？”×4 莫先生语出惊人，在场所有人都懵了，没反应过来。不过反应之后，脸色真是各种精彩，尤其是澜纤歌，如果说之前的脸红是粉红级别的，现在已经到绛红程度了，如同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莫先生忍不住捂脸，这不科学！！！自己怎会说出这种话！？今晚是被魔鬼盯上了吗？已经两次不经大脑的说出这种不符合自己思维的话了，真是想死啊！！ 有些艰难地抹了把脸，莫先生深呼吸，平静一下波动的内心，尽量淡定地说， “刚才……” 等等！要不要说这句话是对玉行云说的！？如果这时候突然这样说，那么这个死女儿控应该会强硬要求把他女儿带回家吧？然后，澜纤歌这边也可以解释为自己在逗她，其实自己喜欢的是她的表姐（表妹？）玉蓬莱，这样麻烦就都解决啦！！ 莫先生作死之魂熊熊燃烧！不过要是说出来，被这一家子打死的可能性更高吧？ “刚才怎么了吗？” 莫先生一歪头，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企图蒙混过关。【ㄨ】面对其他人的诡异眼光，丝毫不为所动。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是发生了？你们都这副表情。” 莫先生继续装傻。心中疯狂思考一番后，莫先生觉得这种情况还可以解释下去，强行解释！莫先生揉了揉太阳穴，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自言自语， “难道刚才我的第二人格又出来了吗？真是糟糕啊！明明已经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了。”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脸一黑，这算什么？什么时候莫先生又多出个精神分裂的属性了？特别是调查过莫先生的玉行云，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莫先生平时连个小感冒都没有，现在强行给自己加上一个精神病的名头，分明是想狡辩混过刚才的问题。而且，人格分裂是多少年前的人用的借口了？想混过去也要认真点啊！！ “你是想把刚才说过的话当做没说吗？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 皱着眉头，整张脸显得极为严肃的澜枭用颇为不悦的语气说道，显然他对莫先生刚才的话在意至极。 突然，澜纤歌从座位上站起来，急急忙忙地冲过来抓住莫先生的手，拖着他跑出客厅，一路跑到一间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房间里。莫先生也没挣扎，只是任由她带着自己跑。相比那两个年老成精的大叔，莫先生觉得单独一个澜纤歌要好对付多了。 看着眼前因为跑步而脸色绯红、呼吸急促的澜纤歌，莫先生也不着急，静静等她喘过气，只是一直被她拉着的手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了。 “莫同学，我……我……那个……“ 澜纤歌气还没直就开口了，不过她好像还没想好该怎么说，估计刚才也是什么都没想就拉莫先生跑了。 莫先生突然有种想逗她玩的冲动，应该说是澜纤歌看起来太好欺负了吗？不过欺负人这事不管怎样都是不对的吧？ 觉得气顺了些，澜纤歌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莫同学，我们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现在连告白都没有，就开始……“ “你不喜欢我吗？” 莫先生果断打断她的话，这种时候，当然要强势点啦！ 果然，被莫先生打断之后，澜纤歌开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纠结万分，好一会儿才小声嗫嚅道 “也不是啦……只是……” “只是什么？” 莫先生再次无情打断她的话，并且颇为强势地接着说，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我马上去和你爸说，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那么对不起，打扰了，我立刻离开。” “呜……” 澜纤歌嘴里发出可爱的小小悲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莫先生这话真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实在是太快啦！一说喜欢就要通知老爹什么的。如果说不喜欢的话，会不会被他报复啊？好糟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见到澜纤歌脸上越来越慌乱的表情，莫先生突然说道，并且立刻转身离开，但是不知道他是去找澜枭，还是直接离开。 “诶……什么？什么意思……” 澜纤歌也不知道，莫先生到底明白了她的什么意思？变得更糊涂啦！怎么办？现在应该拦下他吗？可是拦下之后该说什么？喜欢他吗？难道真的要委身于莫大魔王吗？ 诚然澜纤歌已经彻底凌乱了。 第四十四章 莫先生安静跑路 此时，莫先生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去找澜枭，因为……他又被玉行云堵了！！！ 莫先生觉得今天真是糟透了，无论是自己作死去拆百合被撞见，还是下午乱七八糟的场面，想想自己要弄死的那只猫也不知道哪去了，现在还单独正面对上玉行云，铅笔刀快用完了怎么破！！？ 玉行云显然比莫先生要放松多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来打架的，而以莫先生那种超怕麻烦的性格也不会主动挑起战端，所以他淡定得很。不过莫先生那一言不合就……嗯，就跑路的架势，真的让他有些无语。 “小子，我们谈谈吧。” 玉行云并不想对峙下去，毕竟有些事还是尽早商量出结果比较好。 “有什么好谈的！？你觉得医药费没给够吗？还是要把你家的废柴女儿带回去了？说实话，她留在我家真是超麻烦的，一无是处！BL本子和电脑中央的垃圾圈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吧？” 莫先生一见玉行云没有动手打算，就开始作死挑衅了，冷着脸大开嘲讽，一副超欠揍的样子！ 玉行云确实是被莫先生气得不轻，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搞出更多问题的。尽量压下心头涌起的愤愤之意，玉行云继续说， “既然你不想我女儿呆你家里，那么，帮我一个忙如何？帮完了……” “不帮！” 莫先生果断打断玉行云的话，他才不干！这分明是要接新任务的节奏，莫先生怎么可能做呢？之前叶常在的委托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这种东西都是坑啊！ 额头青筋一跳，玉行云真想直接动手威胁算了，莫先生这种家伙太棘手了，光是靠言语交流根本搞不定。深吸了口气，玉行云继续说， “如果你帮我改掉我女儿的那个爱好，我马上就接她回家。” “意思是，只要她一天没改掉那个破爱好，就得一直赖在我家里咯？” 莫先生不爽地撇撇嘴，这真是无聊！只要不给玉蓬莱钱去买画具什么的，不就可以轻易解决了吗？想要一个人屈服的方法多得是，上网搜一下就是几十条。而且这算是他们的家事吧？干吗要让他参与进来？ 总之，莫先生就是不想做这破事。 “为什么我非要留着你女儿？我好心收留她一两天，这还想赖上我了是吧？” “也不会让你白做的，我会给你一定的报酬的。” 稍微沉默一下，玉行云给出了这样的回答。的确，这件事本来是不关莫先生的事的，把他牵扯进来，纯粹是自己理亏，所以他态度也略微软了下来，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一定是多少？有定金吗？” 莫先生瞬间扔掉节操，一转之前百般不耐的脸，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说。 见到莫先生极速转变的态度，玉行云不禁嘴角一抽，早知道莫先生这么好搞定他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毕竟土豪不把钱当钱啊！ “定金三万，至于剩下的，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玉行云可不会一口气给完，谁知道毫无下限的莫先生会做出什么事？万一他又给自家女儿弄出其他奇怪的爱好呢？估计在有可能得到更多报酬的情况下，莫先生会认真的解决问题吧？ 只能说双方都各怀心思了。莫先生是绝对不会认真去做这件事的，但是他会把报酬坑到手，至少定金是要定了。至于玉蓬莱……呵呵~让她领会一下百合的奥义吧！ “嗯，就这样吧，没事我先走了。” 莫先生点了点头，随意客套一下就打算走了。玉行云应了一声，也没了下文，他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来找莫先生的而已。 又是一段弯来绕去的路之后，莫先生回到了之前的客厅，澜枭和他的大女儿澜月歌还在那里，不过澜枭是眉头紧锁不知在想着些什么，而澜月歌在百无聊赖地整理着指甲。 莫先生并不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回来找澜枭是为了把澜纤歌喜欢他的事情明明白白的交代出来，其实他也不知道澜纤歌喜不喜欢他，之前只是装装样子罢了，莫先生又不会读心术，怎么可能一眼看得出澜纤歌是否对他有好感澜纤歌今天晚上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混乱，莫先生原本觉得她是讨厌甚至害怕自己的，但现在也摸不准了，说不定还真的有些好感呢！然而，莫先生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莫先生之所以回到这里，其实……他只是路过！莫先生诽议不止，为什么有钱人要将房子建的那么大？因为东木市一块地皮很便宜吗？莫先生完全认不出哪里是出口，但是他又死倔着不问路，所以他打算沿原路返回，通过之前那间放满折纸的房间离开。 然而客厅里的两人并不知道莫先生的想法，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莫先生也没打算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不过，他还是觉得要和这两人打个招呼吧，毕竟是要离开他们家，而且……似乎还可以再次造成一些误解的样子。应该说，莫先生还想在离开之前坑一下澜纤歌吧！ “大叔，我们之前谈的……嗯，好像什么都没谈？算了，大叔，我有事先走了。” 莫先生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然而依旧皱着眉头的澜枭却把他叫住了。思忖片刻，澜枭决定单刀直入， “莫先生，我希望你认真的回答，你……喜欢我的女儿吗？” 莫先生眼角一抽，虽然很想来一句“哪个女儿？”，不过看到澜枭那张严肃至极的脸，还是觉得不要乱来比较好。当然，莫先生肯定不会回答喜欢，毕竟在这方面莫先生是绝对忠于内心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任何理由，即使是玉行云再给他二十万也不会让他说出违心的话。 “你觉得呢？你希望我喜欢你的女儿吗？” 莫先生没有正面回答，他稍微取巧了，从今天晚上的表现来看，他是喜欢澜纤歌的。但是这只是别人眼里看到的，莫先生只觉得自己今晚有点神经质，一直都很莫名其妙。 面对莫先生的反问，澜枭沉默了，其实他觉得莫先生今晚的行为有点难以捉摸，像是喜欢他的女儿，却又莫名的有些若即若离。至于他个人的希望，当然是年轻人自己解决啦！他又不可能替他们去爱，偶尔提供一些人生经验就差不多了。 “大概吧？” 意义不明的回答，却是莫先生希望听到的。这是一种表态，表示他不想过多参与进去，在这方面，澜枭还是比较开明的。 第四十五章 莫先生该回家了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离开澜纤歌的家后，莫先生倒是一时不知道要干吗，心绪稍微有点乱啊！ 莫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是要去弄死那只三色猫的，然而澜纤歌的家太大了，再加上它古灵精怪的性格，莫先生觉得自己没法在短时间内找到它，因而只能留待日后解决。 不过，说起来澜纤歌的家有点怪啊！占地那么广的房间，居然连个佣人都没有。一路走来，莫先生倒是看到有佣人的服装之类的，可能是周六刚好集体放假了吧？ 之前追那只三色猫时，太过气急败坏，莫先生没有注意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估计也没跑多远吧？虽然这一片自己不熟，但是走出去大概就认得出是哪了吧？莫先生一点也不着急，反正时间还早。莫先生从不担心迷路。 约莫是晚上十点了吧，平时莫先生这个点才刚出门闲晃，最近生活规律有点乱啊！莫先生有些烦躁地挠挠头，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什么未接来电或者信息，登上QQ一看，除了几条垃圾信息，同样没人找他。莫先生的QQ好友同样是少得可怜。 路上行人稀少，路灯也一如既往的昏暗，淡淡的云遮住了月，夜空不是如墨一般的漆黑，而是在城市万家灯火之下，漆黑中微微晕染上些许紫红。莫先生很少在这座城市看见星星，他也没有对星星的执念，只是闲谈罢了。 没有打算向路人问路，莫先生就这样随意地走着。 一个人独处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不是孤单，不是寂寞，仅仅是身体上的独处。这时开始思考，开始联想，思维不断发散蔓延。感觉到了类似自由的存在，平静而坦然，莫先生也不再焦躁，而是开始回想，一点点整理思绪，回忆今天的点点滴滴。 回过神来，莫先生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有些破旧的公寓前面。看了看四周，莫先生倒是很快认出了这是哪里，稍微有点意外啊！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售货员妹子的家门口。 平时基本不关心他人的莫先生之所以知道售货员妹子的住址，只是因为售货员妹子某次钓鱼回来，刚好被莫先生碰到了而已。仔细想想，莫先生记住的住址还真不多……不！不应该说是不多，好像除了莫先生家门对面的花芸花玉姐妹以外，莫先生就只记得售货员妹子的住址，这么说来，售货员妹子对莫先生而言还称得上有些特殊了。不过这份特殊毫无意义，莫先生并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特殊而对她另眼相待。 公寓内一片黑暗，不知道是售货员妹子睡觉了还是没回来。说起来，莫先生好像依稀记得售货员妹子的名字。略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莫先生终于想起了——南兮。 这是在便利店的制服上面看到的，名字意外的简单易记，还有几分别样的韵味，莫先生看了一遍现在还勉强能回想起来。 此外，貌似南兮是莫先生见过的妹子中最蠢的一个。这不是莫先生内心对她的抹黑，只是她各种笨手笨脚，迷迷糊糊，那种扑面而来的呆萌之气，莫先生想忽略都不行。 站在门外想了想，莫先生竟产生了要进去转一圈的念头。估计是今晚太适合夜闯民宅了吧？莫先生无良地把原因归咎于这个夜晚。 突然，莫先生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影远远地朝这边走来，转头细看，稍显娇小的体型以及奇怪的衣服轮廓，貌似就是南兮。 莫先生不禁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么巧！？这太不科学了！ 虽然脑海里吐槽不断，但是莫先生还是很冷静的转身走了，毕竟半夜这样站在别人家门口也太奇怪了。不过莫先生没有真的离开，他只是走了几步就藏了起来，因为南兮好像非常低落的样子，一直低着头，连莫先生站在她家门口都没发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先生还不想离开，或许是太过无聊，所以期待着有什么事发生吧？ 静静地看着南兮找出钥匙，打开公寓的门，开灯，然后关门。莫先生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南兮房门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一道带着软弱心绪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好饿……好想……好想……吃肉……真的……好想……” 南兮蹲坐在门后，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口中梦呓一般呢喃，像是在祈求，祈求不知名的存在，或是可能存在的神灵，能满足她那几乎卑微到泥土里的渺小愿望……湿润的眼角开始决堤，透明的液体无声淌落，可是……不能哭出声啊……真的……不能……没有人安慰的哭泣，只会一点一点慢慢撕碎自己的心，只会加深痛苦，只会……让自己也可怜自己…… 莫先生沉默，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晾衣服的阳台，稀少的衣物，除了单调的内衣，只有两套超市的制服，阳台上除了这些空无一物，没有一丝一毫同龄女孩的鲜艳色彩。之前透过南兮打开的房门，看到的是狭小却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地毯，没有冰箱，没有电视，桌椅只有一两件，模样陈旧，略有破损，墙壁上也只有一个旧时钟，其它的只有苍白的墙面。 转身，离开。 走回之前的河边，那个掉了下来的老虎玩偶脑袋还躺在地上，蹲下细看，有些破旧，细微处还有过缝补的痕迹，沾满泥土后，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玩具。旁边的钓竿也很久了，上面的涂料掉了许多，也有不少破损的地方，修补过后留下的痕迹让它显得很是难看。 捡起来玩偶脑袋和钓竿，莫先生接着往回走，回到南兮的公寓门前，悄无声息的放下。想了很久后，掏出身上的两千零一十块钱，分出那十块钱留下，悄悄将剩余的压在玩偶脑袋下面，然后，彻底离开。 2015年10月17日晚，莫先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在哪个角落发生，不知道有什么人死去，什么人出生，也不知道自己心情如何，他只是默默地带上耳机，让水晶般空灵剔透的歌声形成隔膜，隔开周围的一切声响，隔开这个世界…… “ねえはやく帰ってきてね……（呐！记得早点回家吧……）” 真是……烦死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四十六章 莫先生睡觉之时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话说虚劫呢？她怎么来的？一直都没有见到他诶？” 莫先生家所在的地下储物室，此时，一改往日无人问津的废弃景象。【ㄨ】杂乱放置的物品被整理出一片小小的空间，两个身影坐在找出来的破旧凳子上随意交谈，在储物室苍白的灯光与杂物的交错阴影下，依稀可辨是一男一女。 如果被别人发现的话，一定会以为他们在幽会吧？不过，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女生长发绾到身体一侧，敲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中随意把玩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那小巧精致的面容，分明是花玉！而另一边长相普通，摸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坐着的，是新来的小区保安……呃，神秘男子一枚！ 一脸随意地问出问题的是花玉，抑或说……段阑珊！ “谁知道？她比我们还乱来，说不定就降临在小莫的鞋底呢！” 保安小哥出乎意料的恶意满满，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段阑珊口中的老虚不对头。 “允毫，我只能说她绝对不会这样做，因为上一次她已经这样做了。” “哈？她还真的这样干了？她的金仙尊严呢？喂狗了吗？” 名为允毫的保安小哥无奈捂脸，真心没想到自己的族人能无节操到这种程度。想到虚劫的一次次脱线举动，段阑珊也忍不住撇撇嘴，不过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 “据说那双靴子好像是那一轮回的顶尖宝物，然后她就来了兴致，没通报当时负责的玄都大哥，自己偷偷跑了进来，巧合之下，就降临进去了。” 然而这个解释让允毫更加伤脑筋了，居然破坏安排乱来！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不过他们本来族人就少，却又都强横无比，自然是随心所欲的活着。虽然曾经养成的种种习性让他们对一些行为有所嫌弃，但是还是能接受的。 虚劫的乱来其实就是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虽然会有点小麻烦，却也为无数轮回之下日渐无趣的生活增添了几分趣味。 “算了，她爱怎样就怎样吧！不过这次源尊者也很重视，最好她能安分点。” 允毫终究是……懒得理这些琐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允毫有气没力地开始碎碎念了， “这次我还没睡够一个轮回，就被源尊者叫醒了，真是困死了！我已经好几个轮回没睡好了，本来这种事就不应该让我来的，都怪乱惑拉了一堆人跑了，居然还去混沌域打架去了！还不叫我去！真是的……” 段阑珊对允毫的抱怨持的是无视的态度，她没兴趣听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轮回而且性格有些别扭的老怪物扯这些无聊的事，她更关心另一个喜欢乱来的虚劫妹子到底跑哪去了。虽然是接到同一个任务，但是他们完全没商量什么就进来了，应该说，这样的进入方式才是正确的吧！反正只是观察而已，当然怎么方便怎么舒心就怎么来啊！ 于摩诃仙族而言，寻找乐趣几乎是他们成年之后第二喜欢做的事，第一喜欢的是睡觉。因为成年之后，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到达金仙境界，还是同级中处于绝对巅峰的那种金仙，足以力抗普通大罗金仙。而进阶大罗金仙就完全看机缘了，摩诃仙族无数轮回也就诞生了几位尊者，不过同样全都是大罗金仙中的绝巅存在。偌大星海已经没有多少东西能对他们造成威胁，近乎永生的寿命又让他们历经了所有，能保持一颗积极充满活力的心才是他们曾为短生种的证。 “喵~我来了！” 一声软软的猫叫声响起，接着同样是这只猫发出的声音，不过，冒出的却是人类的话语！一金一碧的奇特双眸蕴含兴奋之色，浑身披毛光滑柔顺，小小的猫脸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最为奇特的是——她是两爪撑腰站着的！ 不过这一怪异景象于储物室里的两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很明显，这只猫就是他们之前谈论的虚劫。说起来还真的有一点值得他们注意，于是段阑珊就眯着眼发问了， “话说……这次你就选了这么个普通的凭依？好像不太符合你的性格诶？” 虚劫喵还没回答，一旁若有所思的允毫就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了， “虚劫，你附身的这只猫……是公的吧？” “嗯！是的喵~” 接着她还一脸得意的说， “我切了！喵~” 段阑珊与允毫一脸惊悚！虽然说被他们附身之后，肉身凭依原本的灵魂基本都会死掉，而且最终他们也会舍弃这具肉身，但是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族人做出把自己肉身凭依的那里给切了的事！ 丝毫没有在意两人反应的虚劫喵有些不爽地抱怨起来， “话说现在连个暗示类的仙术都好难用！大尊的压制真是越来越强了，今天好几次差点玩脱，几乎要被小莫发现了喵~” “都说了不要乱来啊！我们只是来观察的啊！” 段阑珊没好气地说，明明知道大尊对小莫的关注度提升了，还硬要对他用仙术，这不是找死吗？ “阑珊你才乱来好不好？我和允毫都是找一具无关紧要的肉身作凭依，你倒好，直接选了他的房客兼同班同学！这不是干扰比我还大吗？而且，今天在我的努力下，小莫的融合度又提升了，现在已经是四十三啦喵！” 说道这里，虚劫喵得意地眯起猫眼，做出一副带着炫耀意义的表情。段阑珊和允毫虽然很是鄙视她这种姿态，而且心中还对虚劫带上的口癖诽议不断，不过还是更在意她口中的融合度问题。 允毫眉头微蹙，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后，对着虚劫说， “说一下提升的细节。” 当下，虚劫喵用那可爱柔软的猫音解释了一顿，不过，听完之后的允毫满脑黑线。 “也就是说，其实融合度的提升完全和你没关系？” “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喵！我可是很努力的喵！” 虚劫喵不满地说，她今天各种乱来当然要算努力啊！ “但是你的努力和融合度的提升没关系啊！” 允毫听得清清楚楚，莫先生融合度的提升是在离开售货员南兮的家之后，也就是心中有了某种触动时，虚劫喵之前的各种暗示仙术根本没用。捏了捏鼻梁，允毫有些头疼地自言自语， “这颗心玉的属性有点怪啊，而且这种类型的融合度提升很麻烦诶……算了，大尊喜欢怎样就怎样！既然他想看到这样的故事，那就让他看到吧！” 思量片刻后，觉得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允毫也就打算离开了，不过离开前还是留下了一句话， “负责这个轮回事宜的正则那边不用理会，还有现在不要叫我辰允毫，现在的我，是应一生。” 一直在把玩着手中黑框眼镜的段阑珊略一挑眉，看着辰允毫的身影消失在储物室门口。应一生？赢一生？有趣！ “我也走了喵~” 恢复四脚着地的姿势后，虚劫喵也跑了。觉得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的段阑珊关上储物室的灯后，也离开了。彻底黑暗下来的储物室，只有那一小片被整理过的痕迹述说着发生过的事情。 此夜，莫先生依旧一无所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四十七章 莫先生决定去玩 舒畅！一觉醒来，莫先生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念头通达，浑身通泰。【ㄨ】虽然身上的伤还是有点疼，但是莫名其妙的的轻松了好多。 此事必有蹊跷！ 莫先生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接受这个状态，毕竟他对自己的恢复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种良好的状态可能会出现，但绝对不是现在。想不出原因的莫先生很干脆的问了老定，不过只得到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答案，就是之前仙气透体带来的好处云云，反正莫先生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不过他也不可能找得到答案。 莫先生觉得这两天起床有点早啊，分明是周末，睡懒觉才是对周末最起码的敬意不是吗？但是醒来后超精神的莫先生又睡不下去只能在沙发上发一下呆。 其实莫先生有些迷茫，因为他活得很被动。没有非常想要做的事，他唯一的期愿是和妹妹好好地生活，但是每天都是这个状态吧？莫先生并不是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这样毫无方向会莫名其妙的有些累。 如果说理想的尽头是空虚的话，莫先生可以算是空虚了。但是他并不想谈恋爱什么的，莫先生不觉得恋爱会树立起他人生的目标，而且，莫先生是不会喜欢除妹妹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孩的，男的也不行！ 默默坐了很久，家里的其他三女都逐渐醒了……不！醒了两个，剩下的黎雪银是小秋费了一番功夫叫醒的。 莫先生突然发现今天也没事干，他已经彻底把他的渣作抛到脑后了。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莫先生不可能像七八十岁的老人那样安稳从容，所以稍微有点没事找事的念头了。 “我们去逛街吧！” 吃早餐时，莫先生突然对三女提出了这个建议。这是他思考了很久才想出的，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对孤僻的莫先生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而且黎雪银不是来找他玩的吗？总是呆在家里也不好，莫先生其实还是希望让她这段时间过得有意思的，逛街之类女孩子喜欢做的事，干脆就让她体验一遍吧！ 出乎意料，小秋居然今天有约，她说是昨晚有一个女同学打电话来约她去玩，所以没空去了。不过小秋明显有些闷闷不乐，她也很久没和莫先生一起出去逛街了，难得有一次莫先生主动约她去逛街，虽然是连同其他两个妹子一起，但这可是莫先生提出的哦！这么多年基本上都是她各种撒娇卖萌，莫先生才不情不愿地和她出去逛街。莫先生并不是一个喜欢外出的人，这点她很清楚。 此外，小秋稍微有点怨气的是，她去不了，情况不就变成了她哥莫先生带着两个女孩子约会逛街了吗？这点不能忍啊！ 不过，玉蓬莱似乎也不想去的样子，估计是手脚不太方便吧？毕竟之前关节被卸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全恢复的。 于是最终变成了，莫先生和黎雪银两人出去逛街，这个情况让莫先生也是各种无语。得出结果之后，妹妹小秋那几乎冒着怨气的眼神真是让莫先生头皮发麻，而且莫先生还得恬着脸问她要钱，这就更让莫先生不好意思了。没办法，谁让家里财政现在归小秋管，而且莫先生还习惯身上只带十块钱呢？ 说是去逛街，但是莫先生完全不知道该去哪好，他平时也不可能关心去哪逛街比较有意思这种问题。想想昨天的朝春路，似乎是个不错的去处，虽然那个地方貌似对他不太友好，各种降低幸运值什么的。 因为没有带行李之类的东西来，所以黎雪银现在身上穿的是小秋的衣服，明显小了一号的衣服意外恰到好处地将少女的美妙曲线凸显出来，特别是胸前，有种快要撑裂了的感觉。然而莫先生并没有被这些吸引住目光，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为小秋的发育情况哀悼几秒。 黎雪银依旧不停地向周围散发着治愈因子，脸上笑容柔和而温暖，偶然用手轻轻拨理被清风拂动的柔顺青丝，一颦一笑间流露的恬淡气息，让人莫名的平静。 不过莫先生看得出，其实黎雪银眼里尽是惊奇，想必是没有预料到住院的这几年世界的变化会这么大吧？ 上午十点左右，朝春路上店铺尽开，行人来往，络绎不绝，虽然不如下午的热闹，但也充满朝气活力。 莫先生就这样慢慢地带着黎雪银一个个地摊店铺逛过去，不时为她介绍一些这几年刚出来的物品，偶尔还能听到黎雪银小小的惊呼，显然对这个世界的发展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反应对莫先生来说其实很正常，黎雪银连智能手机都用不好，自然对其他新鲜物什也不了解。 一路走走停停，莫先生倒是发现了一样让他颇为意外的东西——宠物咖啡厅。 莫先生不喜欢喝咖啡，也不喜欢宠物，特别是狗和某只三色猫，但是黎雪银应该对这个会感兴趣的吧？再加上快到中午了，两人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也好。询问了一下黎雪银，她也同意之后，莫先生就带着她进了那间宠物咖啡厅。 虽说这间宠物咖啡厅的并不处于朝春路最繁华的地段，但是里面的客人也不少。装潢精美，充满别样的自然之韵。各种小动物安静地呆着，客人也都很有分寸，没有大声喧哗或乱摸小动物什么的。 最让莫先生在意的是，咖啡店里居然有只棘蜥！莫先生不喜欢猫猫狗狗，却意外的对蜥蜴有好感，尤其是简直帅爆了的棘蜥。如蔷薇树干一般的身躯，浑身长满尖锐而狰狞的棘状刺，明黄色带着褐色斑圈的纹路，一股诡异神秘的美感流露出来，莫先生真是越看越喜欢。不过棘蜥好像超贵的，几十万一只，喂养还很麻烦，莫先生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养一只了。 进来后注意到这只棘蜥的莫先生就没再理其它的荷兰猪、仓鼠之类的动物了，不过黎雪银还是饶有兴致地一个个看了起来，等莫先生回过神来，却已找不到黎雪银的身影了。 莫先生忍不住皱起眉头，咖啡店不是很大，照理黎雪银也不会离开，可是她却莫名其妙的不见踪影了。 真是麻烦啊！先在店内找一遍吧！ 第四十八章 莫先生记性不好 莫先生觉得，朝春路这个地方真的有毒！剧毒！以后不是非来不可的话，他绝对绝对不踏足这里半步！ 并非是因为找不到黎雪银，莫先生的内心才如此抓狂，只是莫先生又在这碰到了熟人，还是他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的——澜纤歌！ 旁边还附送一个妹子澜月歌……嗯，纤月？好像有什么不太对诶？不应该先出生的叫澜纤歌吗？莫先生无时无刻不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澜纤歌有没有认为莫先生昨晚去和她老爸澜枭说了莫先生喜欢她之类的话。以澜纤歌的性格，不可能会主动去问她老爸的，所以她只有猜了……不对！莫先生算漏了一个——澜月歌！ 此刻，原本在找黎雪银的莫先生脸色有些难看，略显尴尬地站在咖啡店的一个座位前。咖啡店的座位布置是两张咖啡色的两人沙发围着一张黑色的桌子，稍微矮一点的人坐着就只能看到半个脑袋，而并不算高的澜纤歌姐妹一起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刚好是从背对她们方向走来的莫先生就无法认得出了，不过要找黎雪银的莫先生自然是每个座位都要仔细看一遍，然后，目光刚好与澜纤歌对上…… 莫先生当即就想掉头就走，不管黎雪银死在哪个角落了。然而澜纤歌叫了他一声。 噫！这就无法装作没看到了，莫先生只能一脸便秘似的转过来和她们打了声招呼。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莫先生转过身来正面与她对视时，澜纤歌小脸开始红了起来，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不得不说，澜纤歌真的很可爱，本来就如精雕细琢后的玉石一般精致的脸庞上，随时带着惹人怜爱的小心翼翼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加上轻轻抿着的樱口，整个人就像一个可爱的小仓鼠一样，让人充满保护欲。 然而可爱的事物在莫先生面前并没有好感加成，只能说莫先生对各类女性的防备心理都太强烈了。无时无刻不带着恶意思考她们是否是对自己意图不轨，谨小慎微地分辨任何一个可能会对女性产生好感的因素。正如太过精通的心理学让人失去一见钟情的能力，莫先生的这种思维也让他尽可能地断绝好感的产生。 如果说妹妹小秋在莫先生这儿的好感度是一百的话，澜纤歌只有一，勉强不是讨厌的那种。有着唯一朋友的属性加成的黎雪银好感度应该算三十左右，不过她已经失去了攻略莫先生的可能，因为……只是朋友。 澜纤歌的反应让莫先生无法判断她是否得知了昨晚自己对澜枭说过的话，不过其实澜纤歌知道了也无所谓，莫先生清楚了她爸澜枭的态度后就淡定了许多。既然澜枭不打算干涉，那么事情就是莫先生与澜纤歌之间的了，这样一来，明显智商不高且一副弱受样的澜纤歌不是分分钟被莫先生玩死的节奏吗？不过澜月歌在旁边倒是不好下手啊！而且莫先生也不太喜欢在咖啡店这种公共场合里谈论感情方面的事，应该说莫先生根本不喜欢谈论感情的事，加上公共场合只是让他觉得更讨厌而已。 而且，莫先生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澜纤歌身上啊！因为澜月歌怀里居然抱着那只三色猫！！！ 瞄到那只三色猫后，莫先生身体就是一僵，差点就直接掏铅笔刀了，不过勉强压制下了这股冲动，毕竟这里是宠物咖啡店，而且澜纤歌姐妹就在这里呢！ 其实弄不死那只三色猫才是莫先生内心抓狂的主要原因吧？以莫先生对妹子的超高抗性，他怎么会轻易地为区区一只澜纤歌而抓狂呢？ “有什么事吗？” 虽然问的是很正常的问题，用的也只是普通而平淡的语调，但是出自莫先生之口，就是莫名的带着些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莫先生不爽的眼神不时飘向那只三色猫，但是看到的却是它一脸惬意地眯眼的表情。虽然能明显感受到它的目光，但是莫先生就是没法在这种情况下发作，只能暗地里咬牙切齿。其实莫先生就是把气暗暗地转到了旁边两人身上，莫先生的字典里可没有怜香惜玉这一成语。 “没……没什么，只是想……想和莫同学打声招呼。” 在莫先生略显犀利的眼神下，澜纤歌期期艾艾的，连话都说不直，不过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白皙红润的小脸变得更红了。 莫先生无语，这显然是有了好感的表现，莫先生可不是连这么明显的表现都分辩不出来的木头。明明自己只是个性格糟糕，而且没什么魅力的人，为什么妹子偏要往他这边靠？难道那个神秘组织就会做这些无聊的事吗？用莫名其妙的手段把妹子一个个扔过来，真是烦死了！ 情况稍微让人有些头疼啊！莫先生扫了一眼澜月歌以及她怀中那只可恨的三色猫，准备就这样离开，毕竟他还是要找黎雪银的。 不过……澜月歌这个妹子真的莫名的有点眼熟诶！莫先生摸了摸下巴，微微蹙眉。之前在澜纤歌家里时，因为注意力都在澜枭身上，莫先生并没有怎么在意这个看起来还是很安静的女孩。不过，莫先生当时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澜月歌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怒意，莫先生真的觉得……呃……跳楼妹子！？ 莫先生嘴角一抽，心里开始疯狂吐槽了。要不要这么巧！！这都是世界的恶意吗？那个脑残组织到底是怎么安排出这种巧合的？这倒霉孩子肯定想着日后报复吧！？这又是另一段恋爱喜剧的展开是吧！？ 真是个戏言一般的世界呢！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愈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的莫先生很干脆的留下一句话，然后继续去找黎雪银，找到后必须马上离开的说。 虽然很想和莫先生再聊一下，但是总觉得很害羞什么的，放不下少女矜持的澜纤歌也只能看着莫先生走了。而澜月歌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慵懒地躺在在她怀中的三色猫也是。 第四十九章 莫先生讨厌巧合 最终，莫先生在一个沙发上找到了已经沉沉睡去的黎雪银，一直很安静的咖啡店并没有人来打扰她的安睡。【ㄨ】 静静地靠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莫先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黎雪银说谎了，按照她早上被叫醒到现在又睡去的时间来看，她根本不可能一个人跑来这座城市来找莫先生。虽然从未有过离开东木市的打算，但是其它城市到东木市的交通情况莫先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应该是她的父母送她来的吧？为女儿完成最后的遗愿吗？这个遗愿，真是……平凡而充满幸福滋味啊！ 黎雪银脸上一直未曾退去半分的温柔笑容，既是由心而发的快乐，也是不知怎么应对一切的小小伪装。 慢慢仰靠在沙发上，用手捂住额头，莫先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叫醒黎雪银，他想暂时静静。 卑俗的山歌俚曲，现今日常熟悉的事情，天然的悲苦和伤逝，过去有过，以后还会有。 没人规定幸福需要黄金白银在手，山珍海味入口，令人感动的往往无关金钱物质，抑或是仅有小小挂钩。黎雪银没有得到，所以不同于常人的习以为常进而视而不见，她看得到平静生活的珍贵，因而珍惜这平凡的日常，尽管只是和小秋、玉蓬莱聊聊天，尽管只是莫先生带她来的一次普通逛街…… “哥！来电话啦！！！” 莫先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虽然小秋的声音清脆甜美，但是在安静的咖啡店里不免显得有些突兀刺耳，不少客人都微微蹙眉看了过来，不过莫先生完全不在意。 掏出手机一看，是小秋打来的，莫先生没有犹豫直接接通了。 “哥！大事不好啦！有人对我表白啦！！！” 小秋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莫先生沉默，平静如雕塑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过了好一会儿，莫先生才用一种淡定异常的语气说， “小秋，说一下他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砍了他。“ 噫！莫先生不是平静，而是失去理智了！ “哥！那是个女孩诶！” 莫先生捂脸，这个社会怎么了？其实是自己落后于时代的步伐了吗？不过就算是女孩子也别想抢走自己可爱的妹妹啊！ “小秋，你没答应她吧？” 虽然某妹控觉得小秋并不会答应，但是发生意外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ㄨ】 “当然没有啊！小秋怎么可能答应嘛！” “呵呵~小秋，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不过莫先生突然注意到了对面沙发上的黎雪银，抿着嘴唇想了想，莫先生还是决定改口， “算了，小秋，还是你过来吧，黎雪银又睡着了，我暂时没法去找你。现在我和黎雪银在朝春路的一家宠物咖啡店里。” “嗯，哥哥不要趁机对黎姐做些色色的事哦！” “不会的啦！” 对讨厌肢体接触的莫先生来说，主动占人便宜这种事基本不可能发生，即使是像黎雪银这样处于沉睡中的少女，莫先生也毫无兴趣。对莫先生这种奇怪习惯极为了解的小秋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当然，要是莫先生真的做了，那也是由于不可抗力导致的，绝对不是她哥的错！嗯，绝对不是！ 挂了电话之后，莫先生一时倒是不知道该干吗，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叫醒黎雪银，或许她非常需要睡眠呢？尽管是不情不愿的。 “老定，你能看出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莫名的具有讽刺意味啊！让一个快死掉的妖尝试救一个快死掉的人，莫先生简直想露出嘲讽的表情，不过这种表情太不合时宜了，并且莫先生也不太懂这种表情要怎么做，所以他还是维持着面瘫脸。 “看不出，非常奇怪，不是普通人得的疾病之类的，我只能感应到她的身体渐渐变成空，如同虚无，这样下去，她基本上已经死定了。” “是吗……” 不出意料，老定小孩般尖锐的声音并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虽然不明白身体变空是什么意思，但是已经没救了这点，莫先生还是听明白了。 有些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莫先生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无力反抗一直操控一切的神秘组织，无法拯救陷入绝境的友人。弱小，是他犯下的最大的过错…… 躺了一会之后，莫先生又坐起来了，自怨自艾什么的，可不太适合他。 大概半小时左右，小秋就来了，稍微费了点功夫叫醒黎雪银，然后三人决定继续逛街。 看着莫先生，小秋欲言又止，她觉得应该让黎雪银回去休息，不知道为什么，她哥莫先生却提出了继续逛街的建议，而且黎雪银也同意了。 大概再次晃了半小时，决定给黎雪银买些合身衣物的小秋拖着黎雪银走了，对围观两人选衣服毫无兴趣的莫先生则是打算离开朝春路，不过…… 莫先生真的真的要发下毒誓，无性命攸关的大事，他绝不踏入朝春路一步！他快要离开朝春路时，居然碰到了艾谣！而且人家妹子一见到他，就跟见到了仇人一样堵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就是气鼓鼓地死死瞪着他。 说好的哭哭啼啼跑回家舔伤口呢？才过一天就又有心思出来逛街了？ 一开始莫先生的确对艾谣那莫名其妙的敌视态度摸不着头脑，不过猛然想起昨天花玉毫无来由地对他说的“你要负责哦！”，莫先生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花玉绝对是把她们俩分手的各种锅甩到了他身上，只要说什么莫先生其实对她倾慕已久，但是花玉自己是个百合，而且早已处好了对象，心怀不甘的莫先生就打算拆散两人……一路扯下去，俨然把自己置身于受害者地位的花玉，不但能得到艾谣泛滥到极致的同情，还能顺利和她分手，顺带坑莫先生一把。 呵呵！真是好算计！ 可是，为什么花玉想要和艾谣分开呢？这又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过莫先生也无法凭空猜测。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该如何打发走艾谣这只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的妹子。 莫先生有些不耐地挠挠头，看来……要出狠招了！ 第五十章 莫先生期望花开 面对一个难题，有人选择直接解决，有人选择推脱，有人选择放弃，听天由命。而莫先生，莫名开始滋生恶意的他，选择甩锅，把花玉甩给他的锅再甩给另一个人！ 靠着身高优势，莫先生面无表情地俯视艾谣。 虽然对上莫先生冰冷的眼神的确让她有些慌，不过想到花玉那张充满无奈与苦涩的脸，她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和莫先生对峙的勇气，所以她一直死死挡在莫先生前面，一副硬要他作出解释甚至赔礼道歉的样子。 莫先生平静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通了之后，他摁下免提。 “喂？小莫，有什么事吗？” 对话彼端传来的是叶常在的声音，这熟悉的声音显然被艾谣认出来了，她原本杀气腾腾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疑惑，有点无法理解为什么莫先生会有她叶叔叔的电话号码，不过她也没有打断莫先生通话的意思，想必是隐隐感觉到了莫先生拨打电话会有什么用意，而且接下来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叶叔，我记得我帮你拆掉你侄女那对情侣的报酬是一千五吧？我刚才想起来，数了一下，好像只有一千四诶？” “怎么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千五没有问题的，你再数数！” 装模作样地从口袋掏出几张人民币，莫先生随意点了一番，然后对叶常在说， “抱歉，叶叔，是我数错了。” 不等叶常在抱怨什么，莫先生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充满嘲弄意味地看着艾谣。 完完整整听完了这一通电话的艾谣脸色惨白，再也没有刚开始的气势汹汹，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无助。无奈地与恋人分离，却发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平日里如父亲一样待她的叔叔，爱情与亲情上的双重打击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似乎是嫌这一切对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女不够残忍，莫先生还充满恶意地上前两步，嘴角扯起一丝冷笑，低下头在艾谣的耳边轻声说， “很有趣吧？” 话语中满溢的恶意让艾谣身体一颤，却无从逃避，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 说完充满嘲讽意义的一句话后，莫先生很是满意地绕过艾谣，离开了朝春路。 真是莫名的身心愉悦啊！顺利地甩了一手好锅不说，单是艾谣那有趣至极的反应就让莫先生心情大好。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这点，性格恶劣的莫先生表示超喜欢！ 之后艾谣还会有什么举动，莫先生就不会管了，反正不牵扯到他就行。而对于叶常在，莫先生也不会有什么内疚之类的念头，这算是他自食其果。事件中的另一重要角色花玉兴许还会感激自己吧？虽然不清楚她的真正意图，但是她已经不想和艾谣在一起的想法，莫先生还是很好的领会到了。 将这些麻烦抛之脑后，莫先生开始思考这个下午要怎么过，他现在回到了他家附近的一处公园，一脸无趣地坐在公园长椅上。莫先生并不想现在就回家，家里只有玉蓬莱一人，莫先生没有丝毫和她单独相处的兴趣。 大概是因为刚过晌午，在公园锻炼或散心的人很少。清凉的树荫下，似乎远离了烦扰的莫先生不知不觉有些倦意淡淡，也许……这样睡去也挺好…… “小莫，你有什么愿望吗？” 老定毫无预兆地问了这个问题，尖锐的小孩音调吓得半梦半醒的莫先生一激灵，彻底醒了过来。没有抱怨老定什么，莫先生直接开始想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了。 坦白说，老定不会在意莫先生有什么愿望，虽然偶然会闲聊两句，但也只是谈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传说密事，基本不会提及个人的私事，而且莫先生也没什么值得老定关注的秘密之类的，此时问起莫先生的愿望就略显奇怪了. 不过啊……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呢？ 人活着就是为了实现一个个心愿而已，莫先生最大的心愿是一直和妹妹好好的生活下去，目前就属于这种状态，所以当做已经完成也可以。 此外，大概就是弄清楚那个神秘组织的一切吧？可是莫先生也不是非常想要做这件事，他觉得现在的平静日常很好，没必要打破，而且……即使是巅峰状态的老定，能不能还是个问题呢！ 如此，莫先生似乎就没有别的愿望了…… 其实莫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满足于现状的人啊！ 微微叹了口气，莫先生无趣的四处环视，没有给老定回答，而老定也没有催。 “我愿花开！如何？” 沉默了很久的莫先生突然开口说道。他不经意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花蕾，就在身后的草丛上。 水滴形状的小小蓓蕾被浓绿的幼叶紧紧裹着，莫先生认不出是什么品种，估计绽开了也分辨不出。 莫先生不是文艺青年，他只不过随口一说，觉得这句话意外的应景罢了。花开不开，于他而言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事，可是…… 老定是认真的！ “如你所愿！” 陡然间，莫先生的左手光华大作！如果以意识的角度来看，老定原本如同钻石般璀璨夺目的残魂正在剧烈燃烧，炽白的光焰疯狂涌动，却奇异的对莫先生的手没有丝毫损伤。 咔—— 在莫先生反应过来之前，一声似乎是某个物体破碎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像是打破了某种限制，一道绚丽的白色光焰自莫先生的左手浮现，瞬息之间，以莫先生无法看到丝毫踪影的速度没入莫先生之前所看到的那颗花蕾中。 然后……花开了。 如同奇迹一般，稚嫩的叶子舒展，淡黄色的花瓣旋开……转眼间，这朵不知名的花便以最灿烂的姿态婷婷而立，在光焰的斑斓残辉之下，呈现出一种淡雅出尘的美丽。 为什么？ 莫先生歪着脑袋，皱起眉头，有些不解。他很清楚，老定已经彻底消失了，可是，为什么呢？ 莫先生没有为老定的死感到一丝一毫的难过，同样也没有高兴之类的情绪。他无法理解老定主动寻死的含义，不知道他何时起了这个念头，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去。 充斥莫先生心中的，只有不断涌起的疑问。 第五十一章 莫先生讨厌做梦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刚才那一幕并未被莫先生以外的人看到，即使被看到，也可能当成幻觉之类的吧？ 默默地走过去，蹲下来看着那朵花，莫先生思绪纷飞。 一切异象消失后，剩下的小黄花也只如路边的普通野花一般，不复之前的惊尘之感，唯一可堪提及的，就是特别的干净吧。 想了许久之后，莫先生将它摘下，回到长椅上坐下，不过却没有再看着它，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 不知不觉，淡淡倦意再次涌来，莫先生这次真的……要睡了…… 一如碰到老定的那个夜晚，在老定离开的现在，很少做梦的莫先生再次落入深深的梦境之中…… 不再是亲身经历一般的第一视角，莫先生在梦里只是一个旁观者，他看到了……在类似于树木的奇异植物林里，一个小小的生命开始诞生…… 时间似乎失去了对这一切的操控，砰的一下，那个小小的生命长成一个类似人类婴儿般的小东西，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周围开始出现相似的身影，不过体型却和三四岁的小孩相似。 那些身影口中似乎在说什么，莫先生听不到，眼前一切都只是黑白默片一样的场景，窃语，谈笑，欢呼，以及……离开……无声无息间发生并结束。 小东西开始行走，奔跑，翻山越岭，…… 一路上餐风露宿，横穿天险地阻，与各种奇异而凶猛的野兽搏杀，险死还生，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愈发强壮坚毅。 变化如春雨润物般悄然发生，奇特的能量在小东西的左右环绕，世界好像多了一种颜色，自此更为真切了。 岁月无声间掠过，某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会飞了！那股奇特的能量形成的强大动力，让他跑得更快，跳得更高，直至……突破地面的束缚，冲向天际！ 一丈，两丈……一里，两里……他开始试着朝他所向往的天空飞去…… 他遇上了无法逾越的天堑阻隔——千里之上的狂暴罡风！ 回到地面，他尝试对那股能量进行细微精确的操控，不断练习，不断击败一个又一个以前只敢远远看着的强大野兽，不断历经罡风的洗礼……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的深入罡风带，继而无奈退回……他已经成为了这片大地上最强的存在，可是仍然无法通过…… 他开始质疑，开始垂问己身。 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的在天空的尽头吗？我真的……可以达到吗？ 尽管心存怀疑，他依然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向天际，义无反顾地冲入那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罡风带……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他已经忘了岁月，忘了缘由，心中只剩下那永恒燃烧的执念——突破天穹！ …… 似乎是什么破裂的声音响起，突破了吗？ 好像是的，不过……这是罡风层另一侧？ 不是想象中繁星璀璨的绝美景象，他出现在一个未曾预料到的地方——一个蛋壳外面…… 原来……只是梦吗？不过……他们说的是真的啊！ 眼前，围绕着他的那些熟悉身影，正用温柔喜悦交加的目光看着他。转头看去，相似的场景正在不断发生。一个个长得和他极为相似的小家伙正在破壳而出，脸上有着和他一样的疑惑，也有那些相对而言的大家伙围绕在身边…… 之后，他知道了自己的种族——梦妖！于自身梦境挣扎而出的妖怪。他也拥有了他的名字——黄定天！ 不再孤独，不再迷茫，不再无枝可依。他开始了梦妖一族的奇特生活。 在族内长辈的悉心教导下，他很快的学会纳仙气入体，凝聚仙种，踏入修仙之路。 修仙无岁月，长年潜修之中，一重重境界不断被他突破。他成为族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虚仙，最年轻的灵仙……直至金仙！ 族中最强者也不过是金仙，战力甚至比他还要弱上一筹。他觉得有些倦了，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些只存在于族中秘辛记载的世界。 想去游历各族，去领会不同的风土人情，去感受星空的浩大，世界的奇妙，想去传说中那个专属金仙的终极战场——混沌域，在那里热血厮杀……总之，他觉得该离开了。 尽管族中长老不断劝阻，不断对他说着外面世界的险恶与血腥，他仍毅然决然地踏出了走向无尽星海的第一步。 不出意料，仅仅是踏入星海的第一天，他就陷入了麻烦之中——数名金仙的混战波及到了他。 使尽诸般手段后，他勉强脱身，却已重伤。 这只是个开始，随后接连而来的疯狂战斗让他几乎崩溃，几度濒临死地，近乎无力回天。 星海之乱，远超他的想像！ 梦妖一族第一天才的名头毫无用处，甚至有些其他族群的人根本没听过所谓的梦妖一族，四处是远超梦妖一族的恐怖族群。利益，矛盾，宿怨……种种原因，抑或没有原因，仙人之间毁天灭地的狂战，时刻发生。 他开始怀念梦妖那个相比其他族群要贫瘠得多的和平世界，可是……旅程还未到返回的时候啊！ 一次次战斗的磨砺，让他更为纯粹坚韧，百折不挠！更为强大，远远将刚出梦妖世界的自己抛在身后。 渐渐的名声远扬，渐渐的造化不断，他这个来自仙域一隅的梦妖世界的小小金仙，成为了金仙强者队列中的一员。甚至在两个恐怖无比的超级族群族地中，得到了强悍无比的大罗金仙符箓，而其中一张，就是可以让人横渡无尽星海虚空，到达暗星海的符箓。 难以想象，居然会有大罗金仙为了到达暗星海而专门制作珍贵的符箓。 几番思量之下，自觉暂时没有能力进入混沌域征战的他，使用了那张符箓。更多的阅历会让他更强。 时空在他用了符箓的那一瞬间扭曲，一个跨越无尽时空的通道在他面前打开。没有丝毫犹豫，他进去了。 流光溢彩的通道转眼即过，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另一片浩渺星空，传说规模媲美仙域的暗星海！ 然而，还没等他开始在这片星海的游历，一个他迄今为止都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出现了。 仅仅是丈许高的身躯，横卧在虚空之中，却散发着充斥整片星空的强大存在感，刺眼得几乎无法直视。黄定天分明感觉到，他只是金仙境界，然而气息却比他曾遇到过的任何一个大罗金仙强上十倍百倍！ 那个恐怖存在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到来，缓缓睁开了双眼，眸光中如有无尽压力，黄定天在这道目光下竟动不了分毫！ 直到那个恐怖存在弹出一指，欲将他随手抹杀时，黄定天才勉强在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之下，用出来剩下的那张大罗金仙符箓，险险逃出一缕残魂。 随后为了避免被那个恐怖存在彻底抹杀，他使用了梦妖一族的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天赋能力——化梦。将自己化成梦境一般虚无缥缈的存在，进而远远逃离。 意外的是，他碰到了一个很偏僻，但是却对他有莫名吸引力的世界。略一思考，他就进去了，然后陷入了数千年的沉睡…… 莫先生醒了。 梦境到此为止了，之后他同样经历过的事没有在梦境里出现。 静静看着已经有些昏暗的天空，莫先生沉默不语。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五十二章 莫先生也许在意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老定想说什么呢？抑或说，老定想做什么呢？ 莫先生猜不透，一开始就没猜透。做了这个明显是老定给他留下的梦之后，仍然猜不透。 不过……莫先生感觉到了一样东西，是在梦境即将结束的最后一个瞬间感觉到的。 蛇！一条很大很大的蛇！ 除了大以外，莫先生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那种充塞四虚、浩浩淼淼的博大之感，着实难以言喻。 其实这才是整个梦境最值得在意的地方。明明没有什么与蛇有关的物品或经历，梦境的最后却是梦到一条大蛇。而且，仅仅是莫名的觉得有蛇的气息而已，没有真正看到。 这种诡异的情况预示着什么？还是……这才是老定真正想要传达的？ 无法言说的一切，被他用梦境来述说。 可是……莫先生不懂，不懂这些到底是什么。他只是经历了一个超长超神异的梦境，现实没有任何改变，他依旧没有能力去做什么。只不过消失了一个平时存在感不高的梦妖，只不过左手又重新完整地归于自己。 抬起左手，迎向已然半坠的斜阳，带着淡淡暖意的光线在指尖流转，形成阴影，也镀上了晶莹的边缘…… 一时间，莫先生不觉眼神有些迷离。【ㄨ】 手上仍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老定是，梦境是，连那些一同发现的谎言也是真实的。他……无法自欺欺人的装作一无所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问题又回到了开始——他能做什么？没有力量的他，能做什么？即使知道事情有超乎想象的真相，他又能做什么？ 莫先生一直都很弱小啊！力量上、心理上都是。 可恶！！！ 死掉就死掉吧！关我什么事！！ 莫先生极为烦躁地揉乱头发，脸上表情不爽到极点。不过，左手似乎还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莫先生紧紧皱起眉头，盯着左手，试着用力握了握。力道轻重自如，动作中带着一种圆润流畅之感，这是以前未曾感受过的，就像有什么隔膜被打破了一样。 也许，这是老定最后的馈赠吧？虽然依旧用处不大。 呆了一会儿后，莫先生离开了。 那朵未名黄花仍然留在长椅上，淡黄色的花瓣已经失去光泽，开始枯萎。莫先生没有选择带走它，因为已经毫无意义。 既然存在时不为人知，那么消失后也应当了无余痕。 时间大概到了饭点了吧？莫先生懒得看时间，就随意走了回家。 家中，小秋和黎雪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小秋正好准备好了晚饭，正想打电话给他，叫他回来吃饭。 不同于上午，现在黎雪银已经换上了合适的深蓝色牛仔裤与洁白衬衫，不过温柔的气质依旧。 晚饭后就是日常的锻炼时间了，虽然莫先生身体状况不佳，但是适度的运动还是可以的，而且这样也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玉蓬莱和黎雪银就没有锻炼的必要了，前者莫先生不管她死活，后者莫先生摸不清情况，所以也就听之仍之，让她们随自己喜好做了。 不过，莫先生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锻炼身体还有其他人插足其中。 和妹妹小秋沿着街道一路慢跑到以前经常锻炼的公园后，莫先生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运动妹子 莫先生意外的不是遇见她，而是——“师傅！” 虽然这一声“师傅”是冲着小秋喊的，但是莫先生还是脸黑了下来。 向他拜师不成，就把目标转到了小秋身上吗？这就是昨晚玉蓬莱和黎雪银眼神不对的缘由吗？ 好一个曲线救国的套路啊！然而莫先生可不会因为她拜小秋为师就提高对她的好感度的！ 与莫先生难看的脸色相反，运动妹子显得相当的兴奋，小脸扑红扑红的。对于小秋肯教她武术这一点，她是超开心且超期待的。 想到之前莫先生那毫不犹豫的拒绝，再看到他那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运动妹子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噫！小人得志吗？这表情！ 莫先生更加嫌弃这个运动妹子了。 “不是说好了不要叫我师傅吗？” 小秋有些脸红地小声说道，明显是对运动妹子的那个称呼略微感到不好意思，毕竟听起来就像是中二少女在玩什么羞耻的角色扮演之类的。 运动妹子挠挠头，嘻嘻一笑，小秋那有点可爱的反应让她觉得挺有意思的。 两人之后聊了起来，自觉参与不了她们之间对话的莫先生不爽地犯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开始低强度的锻炼了。 虽然不是很关注她们，不过莫先生还是听到了，运动妹子叫燕小萌。 元气少女类型的运动妹子确实也挺萌的，不过莫先生没有偏好。 聊了一会后，小秋就开始教燕小萌扎马步之类的基础了。说起来，两个妹子这样一教一学的，还是很养眼的，可是莫先生依旧毫无兴趣。 微微出汗后，莫先生停了下来，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发呆。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应该是救玉蓬莱回来的那个晚上吧？一切就开始不一样了，他遭遇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 莫先生看得出，其实老定还有很多可能性极大的猜想没有和他提及。也许是有他的顾虑吧？太过颠覆性的事实莫先生不一定接受得了，虽然莫先生也有自己的一些疯狂猜想。 突然想起，以前某次和老定闲聊时，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世界是唯物的还是唯心的？自己理所当然的回答了唯物。 那时似乎老定就想说什么，不过终究没有说出口。 现在想想，依旧是毫无头绪啊！ 世界是当然是唯物的！从小到大一直接受的教育都在告诉他这一点。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无法脱离物质独存。这个结论早已成了常识，莫先生也承认它。 如果意识可以决定物质的话，莫先生肯定第一时间用意念把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全给揪出来，一个个慢慢弄死！ 不过老定到底想传达什么？ 难道是要莫先生用意志颠覆世界吗？想想就觉得中二到爆啊！ 这个老定口中的低层次科技世界可没有精神力、神念之类的超常事物啊！尽管有无法解释的异常存在，但也仅限于此了，莫先生觉得还是要讲点科学的。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五十三章 莫先生讨厌同桌 莫先生惯于思考，却不喜欢毫无根据的猜想。 在这个充满虚假的世界，莫先生只相信真切至极的事实，并于事实的基础上，作出可靠的推测。 在莫先生胡思乱想、神游物外之际，小秋和燕小萌那边的训练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与之前的兴奋不同，燕小萌现在香汗淋漓，满脸通红，一副要死的样子。毕竟没有良好的身体基础，学起来极为吃力，仅仅是扎马步这一项，就足以让她半死不活的了。 即使已经尝到了学武术的苦头，燕小萌也没有半点放弃的念头，也不知是什么理由在支持着她。 不过对此，莫先生仍然没兴趣。了解了就意味着有可能无法忽视不理，然后就要涉足其中，卷入麻烦。 这可不是莫先生想要的发展。 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纠结，都有难以达成的目标期愿。莫先生不可能见一个人就去帮一个人，他可是超自私的！才不会见着麻烦就上！ 想着想着，又对燕小萌妹子不爽了几分。这种会带来麻烦的人，离他越远越好。 此外，莫先生对燕小萌可能打通妹线，进而攻略他这一点，是相当的不爽啊！ 不管是有意无意，只要存在攻略莫先生倾向的人，都是坏人！！ 这是蛮不讲理却又无可辩驳的事实！ 告别燕小萌之后，莫先生和妹妹小秋直接回家了。【ㄨ】 原本打算晚上继续作死出去浪的莫先生最终还是没有出去，不是因为他稍微为自己的身体情况考略了一下，而是……他发现了玉蓬莱居然在他家画BL本子！！ 莫先生当场气个半死，发现其中角色形象依稀还有自己的影子时，更是七窍生烟。狠狠训斥了玉蓬莱一顿，顺便扔掉所有本子后，莫先生硬是逼着她看了一晚上的百合动漫。 旁边围观的小秋和黎雪银一直笑个不停，莫先生为这种事情暴跳如雷的样子从某个角度上说，的确挺好玩的。 后来听到小秋说玉行云又打了三万块过来时，莫先生才勉强消了气。 对于玉蓬莱这种在别人家里照样任性作死的，莫先生真心觉得要好好揍一顿才好，不过考虑到他打不过玉行云，估计揍了他女儿还会被揍回来，莫先生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莫先生还是强硬的和玉蓬莱定下单方面的协议，要求玉蓬莱每天都要看一部正常的百合动漫，不得再涉及任何与BL有关的事物，否则，把她扔出去！ 其实莫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玉蓬莱向正常方向引导的想法，这动漫都归于百合了，哪还有什么正常的说法？ 饶是如此，第二天去上学时，莫先生仍然臭着一张脸。 莫先生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受不了这个世界了，如果他可以像小说主角那样重生的话，他一定会利用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去颠覆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对他实在太不友好了。 由于有一个莫先生毫无印象的同学转走了，班级座位需要稍微调整一下，结果班主任张远山干脆把全班的位置都调了。 对莫先生来说，有个同桌并不算什么，毕竟以前也有过。然而……班主任好死不死的把澜纤歌安排成了他的同桌！ 要不要这样啊？不是说好了让学生自己安排位置的吗？突然独裁地干了这事是要闹哪样？而且把男同学和女同学编在一起，这是正常教师干的吗？ 莫先生瞪着死鱼眼不断在心里吐槽，不过还是无奈地把收拾东西，去澜纤歌的身边坐下了。 对于突如其来的换座位问题，有像澜纤歌这种心中窃喜的，也有像花芸那样暗自不甘地咬牙的，班级小小的骚动了一下。 等所有人都坐到新的位置上时，莫先生忍不住嘴角抽搐。 真是个恶劣的世界！ 他现在坐到了班级的中央，同桌是澜纤歌，前面是花芸花玉姐妹，何立明这个超级现充特工就坐在他后面。 想到一个监视自己的人可能以后会很长一段时间坐在一个超容易监视自己的地方，而且自己还做不了什么，莫先生就想抓狂！ 要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极有可能受过专业训练的何立明，莫先生绝对会找个小巷子堵他，打他个半身不遂。时候以自己看他不爽为由推脱就行了。 不过相比只会监视而不动手的何立明，莫先生更头疼他现在的同桌澜纤歌。 鬼才知道澜纤歌会把这次座位方面的巧合脑补成什么样！？反正莫先生已经不想看到她那张喜上眉梢的脸了，这倒霉孩子的脑补能力绝对是他认识的人之中最强的。 现在情况真的超不好，莫先生几乎要彻底被包围了，幸好左手边过道那边的同学是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不然这位置真的没法坐下去了。 莫先生也想过要找班主任换一下位置，不过八层的可能是被拒绝。这次换位置，张远山肯定有改变莫先生孤僻性格的想法在内。毕竟从之前家访的结果来看，莫先生这种倔强偏执的人只能用水磨功夫慢慢改变，普通的说教之类的毫无用处。 真是烦死了！ 莫先生偏过头去，看向左边。因为澜纤歌不时像个含春少女一样红着脸，悄悄偷看他一眼……不，澜纤歌现在就是一个含春少女了。 而前面正对着的花芸也似乎有转过头来和他说话的冲动，莫先生几乎都想翻白眼了。 然而看到左手边的人后，莫先生嘴角又是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只有黎雪银一个朋友，其他人只能勉强算是认识，但是就在这群认识的人当中，莫先生还是有一个相比之下更为接近朋友关系的熟人——梁诉荃。 可以的话，莫先生真不想和他熟识。 这厮可是闻名全校的……精神病人。 虽然患的只是较为常见且无害的抑郁症，而且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但是仍然让莫先生受不了啊！ 这家伙一般是安静地坐着看书和思考什么，不会主动打扰别人，但是一旦和人搭话了，他就会各种文艺至死的扯，什么暴风雨使我安睡之类张口就来，还越说越消沉。 堪称黑历史的是，以前不知道他有抑郁症时，莫先生还真的在这些方面认真和他探讨了很久。 估计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精神病吧？如果把目前他的经历和别人诉说。 如此一想，说不定梁诉荃也是窥到世界真相一角的人呢！ 第五十四章 莫先生心如止水 似乎是感觉到了莫先生的目光，梁诉荃把目光从手中的书籍上移开，面无表情的看了莫先生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ㄨ】 整个过程中，莫先生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过他却毫无反应。 真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啊！ 莫先生歪头，内心感叹了一句。 也许老定之前就是想告诉他，世界是唯物的，但我们要活得唯心。 这样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 将这些有的没的念头抛掉，莫先生开始装作认真上课。他怎么可能真的上课认真听讲什么的嘛！？ 很不专心地上了两三节课后，一个出乎莫先生意料的情况发生了。 黎雪银居然来学校找他了！ 当那道清丽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整个教室积极上课的氛围都为之一滞。莫先生觉得她不断释放的温柔因子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连自己都差点扛不住。 向老师请了假之后，莫先生在全班同学强烈围观的诡异眼神中，出去带着黎雪银逛起了校园。 只是莫先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两道澜纤歌和花芸那紧张不已的眼神，以及花玉略显玩味的目光。 莫先生迟早要面对某些问题的！ “怎么样？这几天还挺好的吧？” 校园某处的林荫道上，莫先生随意问道。 一直带着新奇眼神看着校园每一个角落的黎雪银闻言，微微一笑，有些满足地应道， “嗯！真的很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生活实感。” 生活实感吗？不错的说法。 依然清劲的风吹落少许将脱未脱的秋叶，扬起黎雪银柔顺的发丝，也莫名的撩动了莫先生心中的某根弦。 心有触动，却无关爱情。 “如果能一直这样也不错……” 莫先生低下头，任凭清风拨动额前刘海，意义不明的自语一句。 “是呢……” 不知领会了什么意思，黎雪银笑着低声说道。 气氛难以言说，带着暧昧不清的意味。 入秋之时，仍有不知名的花儿悄然绽放，风里传来花香，也有衣香，淡淡的异馥沁鼻，亦沁入心中。 莫先生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他也弄不清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总之，他觉得内心一片宁静，不再想着那些错综复杂零碎事情，不再充满对一切的质疑。 大概逛到中午时，莫先生准备带黎雪银去学校食堂吃午餐。虽说身上一直没钱，但是学校的食堂用的是可充值的校园卡，莫先生充了一笔钱可以用很久。 然而莫先生真是连吃饭也不安生。 妹妹小秋之前说有个女孩子向她表白了，而现在，莫先生居然碰到了又有女孩子向她表白！小秋在女孩子当中的人气意外的高啊！ 因为没有上课，莫先生去食堂的时间较以往早了很多。然后在食堂里看到了妹妹小秋，刚想打个招呼，却不料旁边一个妹子突然抱住小秋，一脸幸福地一边蹭一边说， “小秋真是太可爱了！好喜欢！真的不要和我做我女朋友吗？” 小秋则是一脸尴尬，一是对这种亲昵的行为感到不适应，二是在食堂里有很多人看着，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三是……她看见她哥啦！ 小秋是个比较保守的女孩，秉持着中国女性传统的含蓄美，对被人抱着蹭这种事还是很抗拒的。不过那个女孩就不一样了，毫不在意周围人看她的眼光，我行我素。 “彩……彩衣，能……能不能先放开我？” 被这位名为彩衣的女孩蹭着，小秋连话都说不直了。 一旁围观的莫先生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要他上前把两人拉开也不太好，不过可不能随便让妹妹被人占便宜啊！就算是妹子也不行！ 稍微示意一下黎雪银，让她去把两人分开。 当小秋红着脸站到莫先生旁边时，莫先生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个被称为彩衣的女孩。 正眼对上的那一瞬间，莫先生几乎忍不住要偏过头去，这份美丽实在是太耀眼了！ 如果说小秋像经过世上最精巧技艺加工后的瓷娃娃，那彩衣就是天然雕饰的出水芙蓉。肌肤晶莹似雪，轻眉秀丽，琼鼻挺直，樱唇红润，乌黑明亮的眼睛如若宝石，似乎散发着瑰丽而灵动的光泽。一身寻常校服也难掩其国色天香之姿、倾国倾城之貌。 无怪莫先生会有这种反应。这般美丽，生平仅见啊！ 不过这不是莫先生可以退怯的理由，就算是美女，莫先生也敢毫不留情的往死里揍，虽然目前的情况还不至于动手。 莫先生的凶残早已超越性别年龄外貌等等因素的限制。 有一个贱贱的技巧是这样的，当你觉得在一个优秀至极的人旁边坐立不安、手足无措时，你可以想象他的缺点，想象他那些不堪入目的瞬间，这样你就会觉得身边的人其实与你一般普通平常。当然，要尽量带着恶意遐想哦！ 于此，总是带着恶意揣测他人的莫先生轻而易举地从容下来。眼前可又是一个百合妹子哦！再漂亮也无济于事。 莫先生轻声问道。 “如果我刚才没听错，你是想要小秋当你女朋友吧？” “嗯嗯！没错！你就是兄长大人吗？我是姬彩衣，以后请多指教了！” 说着还微微鞠躬，脸上表情是相当的兴奋。也许是想到莫先生可能会支持她什么的吧？亦或是先搞定了莫先生，然后小秋自然也可收入囊中之类的。 然而莫先生一听就禁不住皱眉，开始嫌弃姬彩衣了。自来熟的语气加上略显奇怪的说话方式，这倒霉孩子分明属于他讨厌的人。 略一思量，莫先生就打算掐断姬彩衣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指教说不上，只是我对你的取向方面不太赞同啊！” 莫先生微微眯起眼，一直有些半死不活的死鱼眼变得犀利起来。 “抛开取向问题不论，我对妹妹男友的基础要求之一是打得过她啊！你能做到吗？” 这纯粹是现编出来的理由，莫先生完全没考虑过妹妹会找男朋友的情况，他们兄妹俩就这样一直相依为命，不就够了吗？干吗还要其他人参合进来？ 明白莫先生秉性的小秋自然看出了莫先生在瞎编，让她不禁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心中既有高兴，也有害羞。无论怎样，小莫先生的心始终向着妹妹小秋。 第五十五章 莫先生也曾思考 姬彩衣抿着嘴唇，微微鼓起脸颊，做出一个可爱的思考表情。 又是一个元气少女类型的妹子呢！分明是一张素雅娴静少女的脸，偏偏是活泼元气类型的性格，这和花玉类似的设定是想怎样？ 说起来，莫先生觉得身边认识的妹子种类还是挺多的。 先是娇俏可爱型的妹妹小秋，然后是怪异腐女型的玉蓬莱，积极努力型的花芸，表面是文静少女内里却是强气御姐的反差型的花玉，温柔似水型的黎雪银，胆小怯懦妄想型的澜纤歌，呆萌贫穷型的南兮…… 莫先生悚然变色，他已经不敢往下数了，他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自己认识了这么多少女。 明明几天前，自己只是个仅与妹妹相依为命的阴沉自闭男，虽然偶尔有花芸这个莫名其妙对他有好感的少女各种小心翼翼的贴上来，对自己“意图不轨”，但是抛开这两人不提，莫先生的交际圈什么的真是小到可以忽略。 现在各种奇怪的认识了一大波妹子，而且如此集中的出现在这一时间段，莫非……那个神秘组织更改针对他的对策了！？ 不得不提，莫先生曾对那个神秘组织的力量层次做过猜测。从老定的只言片语中莫先生了解到，就算是莫先生所在的这样平凡的低层次世界，除非是没被发现的完全封闭类型的世界，不然想要完全掌控，至少也需要一位金仙境界的存在。 而金仙似乎就是即将站到金字塔顶层的那一级存在，因为自己修不了仙，莫先生并没有详细地向老定询问仙人之间的境界问题。 虽然目前这个世界并没有展现过什么真正远超凡俗的仙人力量，但是莫先生基本可以肯定仙人的确存在于这个世界，而那个神秘组织中肯定会有。在监测到老定的存在后，仙人出手悄无声息的弄死了老定，莫先生可不相信老定关于摩诃心玉限制着他的那一套说辞。 继续猜想的话，那个组织极有可能是摩诃仙族的下属分支，甚至……就是摩诃仙族直接掌控的。 毕竟，莫先生记得老定说过，他的体内有一块摩诃心玉。 事物的存在必有其缘由，那个组织也肯定有其存在的理由，而摩诃心玉就极有可能成为它存在的理由。而其具体的目标，就是选取合适的人来培养摩诃心玉之类的。 虽然情况不一定会那么糟，但是只要摩诃心玉这玩意存在一天，莫先生就完全无法安心。不过他也对那东西没辙，都不知道在身体哪个位置，即使想切掉也不行。 最重要的问题来了，摩诃心玉要发生某种比如变得更为精粹之类的变化，到底要宿主达到怎样的条件？难道…… “嗯……我在其他方面打败小秋行不行？比如……诶嘿嘿……” 似乎想出来什么注意，姬彩衣有些不确定地对莫先生说，不过说着说着就发出了奇怪的笑声，脸上也莫名的变得潮红。 因为想起曾经的一些猜想，以及联系到现在悄然偏转的现实，莫先生脸色正变幻不定。不过被姬彩衣打断之后，他的思路倒是有点乱了，毕竟莫先生也不是很擅长思考的人，抑或说是懒得思考。 摇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莫先生打算先解决眼前这个脑袋有坑的漂亮妹子姬彩衣。 “诶？不行吗？我还很期待诶……” 姬彩衣看到莫先生摇头，就有些垂头丧气了。 莫先生嘴角抽搐一下，妹子反应不要那么快啊！这样他很难忽悠的！ 不过姬彩衣领会的意思也没错，莫先生肯定是要拒绝的。 小秋突然拉着莫先生的衣摆，用甜甜的语调说， “哥哥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把小秋送出去呢！” 这一幕让旁观的黎雪银莫名的有种看到一对父女的既视感，不过她不是莫先生这种会吐槽的人，心中一乐也就算了。 莫先生对小秋这略微卖萌的举动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不好说小秋什么，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嘛！ 见到小秋这个样子，姬彩衣又产生了扑上来，把小秋搂在怀里再蹭一顿的冲动。 小秋真是太可爱了！ 其实平时姬彩衣还是挺矜持的，对小秋也很有礼貌的，不过昨天向小秋表白被拒绝之后，她就彻底放开了，碰到小秋就是各种黏上去，坚持着死缠烂打到底的态度。 姬彩衣完全没注意她现在已经是一副传说中的痴汉脸了，也不知道她这熊熊的百合之魂是怎么烧起来的。 “事情到此为止吧，小秋还小，还不到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你真的喜欢小秋的话，那就让她安静的过完高中这三年。而且……我对你也是个女孩这点并没有什么偏见。” 莫先生这番话讲得还是有几分严肃的，毕竟他也有必要在小秋的同学面前稍微展示一下他身为哥哥的风范。当然，这个风范实在太像老爹为女儿考虑未来的样子了。 不过最后那句就让姬彩衣浮想联翩了，莫先生这是隐隐在告诉她其实莫先生是支持她的？想想内心就有点小激动诶！ 之后，四人干脆一起吃了午餐，莫先生还顺便敲打敲打了姬彩衣，让她尽量别乱来，给小秋造成困扰什么的。 莫先生这个哥哥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本来以为要自己送黎雪银回去的，却意外的发现玉蓬莱也来了学校。约好了在学校门口会和后，玉蓬莱就和黎雪银分开了，她好像是去找不知道是她表姐还是表妹的澜月歌去了。 莫先生也没有很在意这件事，权当在家里闷久了的玉蓬莱想出来透透气。 告别两人之后，莫先生直接回教室了，毕竟下午的可翘掉也不好。 然而这段时间真的太不平静了，莫先生回到教室之后，就感觉到氛围的不太对劲了。四周同学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怪怪的，虽说平时也挺怪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 仔细回想一下，莫先生确定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人渣行径，也没有什么见义勇为的事迹，那么……又是麻烦主动找上门了吧！？ 凭借敏锐无比的听觉，莫先生最终从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中得到了事情的真相——何立明当众向花芸表白了，然而花芸却表示她只喜欢莫先生。 莫先生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忍不住狠狠抹了一把脸，这纯粹是给他找事啊！ 第五十六章 莫先生并未察觉 何立明喜欢花芸吗？这个问题值得深思，因为他是神秘组织的人，尽管目前来看只是一个普通的监视人员。 莫先生不相信这次只是单纯的表白，极有可能是何立明在听从什么命令，把现状推向某个预定的方向。 而且，花芸喜欢莫先生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在班里这是传遍了的，何立明不可能不清楚。在此前提下，他的表白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但是他仍然做了，而且被拒绝之后还是一副非常淡定的模样，怎么看都有鬼吧？ 虽然莫先生是这样推测，不过不排除何立明真的有喜欢花芸的可能。 按照花芸的性格来推测，她被人当众表白之后，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初心有所动摇，不过……这件事反而会坚定她的内心吧？莫先生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花芸不屈不挠的攻势了。 其实莫先生最想吐槽的是，何立明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白，就不怕被班主任请去喝茶吗？ 现在的高中生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正常情况下，莫先生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可以持续一下午，不过这次遐想却被澜纤歌打断了。 课间的时候，澜纤歌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莫先生，脸上满是犹豫与纠结，不过可以看出她已经下了很大决心了。 莫先生皱着眉转过头去，一脸不耐地看着她说， “有什么事？” 莫先生这种厌烦似的态度又让澜纤歌紧张了几分，有些慌张的低下头红起脸来，内心再次纠结起来，想要鼓起勇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莫先生也不急，干脆眯着死鱼眼直直地盯着她。他也知道和澜纤歌这种超害羞且喜欢脑补的妹子说话急不得，毕竟要等她脑补完嘛！（笑） 纠结了一两分钟后，澜纤歌终于克服了内心担忧之类乱七八糟的想法，轻轻咬着嘴唇，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莫……莫同学，请你……请你收下这个！” 说出来后，澜纤歌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莫先生并没有接下她手里的东西，而是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她，这让脸更红了，拿着东西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莫先生此时真是各种无语啊！因为澜纤歌手里拿的是一个香囊，手工绣上去的鱼莲图案。 一个女孩送你鱼莲香囊意味着什么？当然是喜欢你啊！这可是一直被用作定情信物的东西诶！鬼才知道澜纤歌为什么要用这么古典的方式来表白！ 如果是不知道其中涵义的人接了香囊，那岂不是莫名其妙的的要对她负责了？ 不过澜纤歌真的知道这个吗？现在比较流行送花送戒指什么的，送香囊的基本已经绝迹了，反正莫先生没见过一例。一般只有莫先生这种闲得无聊而去了解各种奇闻诡谈、传说密事的人，才会对这些玩意的历史内涵那么熟悉。 思忖片刻后，莫先生决定先问清楚， “你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 莫先生没有问她是否知道香囊代表着什么，万一她不知道，之后又跑去查了怎么办？不是又得乱想一番吗？ 澜纤歌结结巴巴地小声解释起来，原来并不是真的知道那层涵义，而是……自行领会了！！ 这个香囊是她和她姐姐澜纤歌一通缝制的，两人各有一个，约好了以后碰到了喜欢的人就送给他。 解释完之后，澜纤歌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抱歉！我觉得我暂时还不需要这种东西。” 莫先生紧紧皱起眉头，拒绝了澜纤歌的香囊，不再理会变得失落异常的澜纤歌。 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奇怪，按照他的风格，应是想都不想，直接拒绝的。难道是因为星期六晚上的事而对澜纤歌态度有所转变？这不太可能，毕竟自己要彻彻底底的断掉她和自己在一起的念头，不过现在成了同桌，倒是稍微有点麻烦。 话说刚才应该说“垃圾桶比我更需要它”这种损人的话吧，莫先生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太纯良了，今天晚上是时候出去砸砸路灯什么的了。 思路又开始歪了的莫先生显然没有注意到前面两人的反应，澜纤歌想送香囊给莫先生的过程，可是完完全的被花芸花玉注意到了。 花玉还好，只是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像是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然而花芸，她一直低着头，垂下来的发丝形成淡淡的阴影，刚好遮住了眼，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握着圆珠笔的手却一直在抖，显然心中极为不平静。 为什么……明明是她先的……为什么要争她的莫同学……像个普通女生一样去喜欢那些阳光帅气的男生不好吗……为什么…… 颤抖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道小小的扭曲线条，像极了她剧烈波动的内心。 正在发呆的莫先生陡然脊背一凉，似乎是感觉到了某种危机，不过他并在意。他知道，从某些让他很不爽的方面来说，他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生命危险，除非他自己主动作死。 在没有到达目的之前，那个神秘组织的人不会轻易让他死的。 之前在那个碰到何立明的夜晚，莫先生通过老定的能力听到了一些何立明与电话另一端的人的谈话，从中可以听得出，那个组织对他的安危很是重视。 其实莫先生倒是想试一下，如果自己陷入了几乎必死的绝境，那个组织会如何反应，不过莫先生还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万一作死就真的死了，莫先生哭都没地方哭去。 但是即使那个组织会保障他不受到生命威胁，莫先生还是不会觉得组织对他持有的是善意，而莫先生自己也对组织充满恶感。 说起来，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找一下之前那个医生检查一下呢？和玉行云打架所受的伤，感觉基本已经好了，只能说真是莫名其妙的恢复能力啊！ 仔细想想，那个医生大概是叫将邈吧？莫先生依稀记得那天见到他衣服上的身份牌上写有。姓氏倒是不常见，加上有久远之意的邈字，也别有一番独特韵味。 相比长相之类的，莫先生还是对名字比较感兴趣。认识一个人之后，或许他不会记得他的脸，但是名字基本没有忘了的可能。 第五十七章 莫先生谈及爱情 不出莫先生预料，下午放学后，花芸就找上来了，说希望两人好好谈一谈，本来莫先生是要拒绝的，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虽然莫先生觉得并没有什么好谈的，他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不会接受花芸，也不会接受任何一个女孩。不过他也不介意稍微和花芸扯一下，给表面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怎么看，都是莫先生本性中的作死部分大于懒惰部分。莫先生明明很讨厌麻烦，但是碰到可能会很有趣的事情就是忍不住。 静静的等到放学，莫先生跟在花芸后面走了。 走在前边的花芸心事重重，跟在后面的莫先生漫不经心，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后面还远远吊着几个小尾巴。 撇开莫先生自己对除妹妹以外的所有女性的防备心不提，花芸本身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做事认真负责，有上进心，待人和善，在感情方面也是一心一意， 可惜莫先生并不在乎这些，莫先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女朋友什么的。 在莫先生看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有点怪，轻而易举地一见钟情，又混不在意地移情别恋，这种找恋人跟换衣服似的节奏让莫先生有些厌恶。 渴望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并没有错，期待一次不期而遇的艳遇也无可厚非，人心就是如此，习惯平淡似水的日常，就开始对刺激的事物无比向往。 莫先生也承认自己喜欢碰到一些新鲜有趣的事，但这不代表他在爱情方面也一样。 正如木心的诗《从前慢》中写道，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这一生有过多少的不确定，有过多少的悸动瞬间，匆忙的脚步将这些难言的心绪放大，也迅速略过。能沉下心来，花三年五年、十年一辈子去好好爱一个人，记住她最美丽的瞬间，留住她最醇厚的深情，这才难能可贵。 莫先生讨厌高中生什么的就是因为他们的急躁，一个个以青春的名义肆意胡来，动不动就自以为的爱得死去活来。等十年二十年过去，回头一看，什么深深情意、什么淡淡忧伤，不过置之一笑罢了。 曾以为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不过是所谓青春里的小小浪花，潮退了，激情消了，人也渐渐散了。 莫先生不相信一见钟情，只承认日久生情。能熬过几年十几年爱情长跑的人，那才值得钦佩。 也可以指责这是没有恋爱过的莫先生的偏见，但是指责对莫先生是没有用的！莫先生就是这么一个固执己见的人。 由此，莫先生对花芸这类莫名其妙喜欢上他的女生极为反感，这一重要因素也注定了莫先生基本不可能被同龄女生攻略。当然，萝莉和成熟御姐对莫先生照样没用。 因为有明确的恋爱观，所以不可能恋爱，莫先生这大脑回路也是够了。 闲话到此，莫先生整理爱情观的时间，两人已经离开了学校，到了一处较为偏僻安静的公园。话说这小城市的小公园还真是意外的多呢！ 一直低着头走在前面的花芸终于停下脚步，离她好几步的莫先生自然也停了下来，静静等她开口。 花芸转过身来，在树荫阴影下格外明亮的少女眼眸直视莫先生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是想好好看看这张脸，花芸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莫先生脸上出现不耐之色，花芸才突然说道， “我是不是很没用？” 嗯？什么鬼？莫先生不解地歪歪头。 “我是不是很软弱？是不是还不够温柔？是不是还不够努力？” 没有等莫先生回应，花芸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说着还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沮丧，亦或是压抑着什么。 不由自主的，莫先生作出回应， “不，都没有……” “那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花芸陡然提高的声调打断了莫先生的话，让他沉默下来。 “我不够好吗？我不够漂亮吗？为什么你连正眼看我都不情不愿的样子！？” 声音中带上颤抖的哭腔，难以察觉的晶莹泪滴无声划过脸颊，可是……花芸却不敢抬起头，不敢看向莫先生，不想知道莫先生脸上是否依旧那副冷淡漠视的表情。 “为什么……” 最后近乎乞求的语气，让莫先生也不禁心中略起波澜。 是啊？莫先生不喜欢她，不是她的错，没有一个拒绝的原因关乎她本身的性格、意志或决定。 只是，这是个异常的世界，也造就了莫先生这样一个异常的人。 所以……都是世界的错！！莫先生是无辜的！ 其实即使是面对花芸这样几乎可怜的态度，莫先生也认真不起来呢！ 不过拒绝的理由的话…… 莫先生突然严肃起来，义正言辞地说， “因为你不是我妹妹！” 妹妹即正义！ 后面这句莫先生没有说出，不过就算如此，花芸也彻底愣住了。 真是……无法反驳……不对！莫先生这是在诡辩吧？ “可是……可是……你们是兄妹啊！不是不能……” “庸俗！你塞满荷尔蒙的大脑里只能想到结婚之类的事吗？” 一提起妹妹小秋，莫先生就忍不住开始嘲讽起来，冷冷地勾起嘴角，莫先生继续说， “所谓爱情，不都是会在岁月的沉积下，慢慢转化成为亲情的吗？我和小秋本来就是生死相依、至亲至密的亲人，为何还要多余的婚姻束缚？” 虽然察觉得出莫先生有偷换概念的嫌疑，爱情和亲情完全是两码事，不过花芸这次真的无法反驳，她的确拘泥于表面形式了。 莫先生与小秋之间，从来都只是单纯至极的亲情，不参杂任何杂质。这是他们未曾言说，却已默契承认了的事实。 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这不是专属夫妻的权利，在这孤独的世界相依为命的莫先生兄妹，也同样可以拥有。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在它的影响下，有些东西生长，有些东西腐烂，有些东西升华，也有些东西堕落。 爱情在时间之下，会升华成随岁月愈发香醇的美酒，还是堕落成一滩肮脏不堪的污水，没人知道。但是莫先生完全不想冒着沦为憎恶怨怼的风险，去谈一场并不寄予期待的恋爱。 守住眼前的小小幸福不就够了吗？ 奢求更多，终将会失去更多。 第五十八章 莫先生莫名被坑 因为莫先生的发言，本来就很寂静的公园彻底没了声息。 不过，偷偷跟来的几个女孩却在一边开始面面相觑了。 花芸和莫先生的这次谈话，根本没有半点掩饰的打算，班级中坐在他们周围的人基本都注意到了。 怀着不同的心思，花玉和澜纤歌跟了上来。之后看到这一幕的小秋也参了一脚，顺便带上一个缠着她的姬彩衣。 幸好花芸和莫先生都是心不在焉地走路的，而且有莫名经验老道的小秋指挥着其余三女的跟踪行动，不然早就被发现了。 此时，四女正蹲在十米开外的草丛中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莫先生出乎意料的发言真的让她们惊了。 一开始还以为莫先生只是一个死妹控，没想到莫先生的想法是这么纯粹。 四女脸色都在不断变化，尤其是小秋。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低下头去，精致可爱的小脸早已染上了一层红晕，不过眼神闪烁不定，很难让人弄清她的真正想法。 有些事情……莫先生可是刻意略过了！ 莫先生觉得今天的事大概这样就行了，他的表态已经很明确了，无论花芸多好，莫先生都不会有一丝一毫接受她的可能。而且不同于还有回旋余地的以前，莫先生这次的态度非常决绝——不是他妹妹，不要！ 换句话说，他绝对不会谈恋爱！ “那我也做你妹妹吧！” 似乎是突然开窍了，花芸眼睛亮了起来，非常激动的来了这一句。 真是另辟蹊径啊！ 莫先生嘴角一抽，心里又开始吐槽了。 虽然他说的基本都是真的，但不全面，有些事情莫先生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只要那个神秘组织存在一天，莫先生就不会谈恋爱。鬼才知道和他谈恋爱的对象是什么人、处于什么状态！ 无论花芸她们是否察觉，神秘组织藏在暗中的手，已然悄无声息地把她们往莫先生身边推了。 现在的莫先生并不怀疑那个神秘组织拥有超自然的力量，更不怀疑那种力量足以在不知不觉中引导一切的发生，唯一不清楚的是，它会做到什么程度。 花芸这倒霉孩子还真是心思活络啊！不过莫先生的妹妹只有一个。 “不行！” 莫先生毫不留情的再次拒绝花芸。 花芸与小秋的差距不仅在于身份，更在于岁月。 只能说，花芸现在有些盲目了，想法也太过天真。莫先生岂是如此简单就会接受他人的？ 随着莫先生拒绝的声音一同落下的，是小秋莫名悬起来的心。如果莫先生刚才给出的是肯定的答复，那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小秋知道以莫先生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是心里就是不受控制地担心起来。 小秋是放下心来了，可是有人不淡定了。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直脸色变幻不定的澜纤歌突然从草丛里冲了出去，一把抓住莫先生的胳膊，眼角含泪，用带着恳求与不敢置信的语气说，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现在改口这样说！？” 莫先生心里直接骂开了，这都什么鬼啊！？ 明明已经解决掉了花芸妹子，却又突然杀出个澜纤歌，而且开口就那么劲爆！莫先生可不记得他有说过他喜欢谁。 事情突然间就复杂了好几倍，花芸的表情变成了惊讶与难以置信，甚至还涌出了一丝丝的希望，估计是认为这情况还能有转机吧！ 莫先生觉得，他首先需要解释清楚他并不喜欢澜纤歌这件事。之前拖着没解决是因为没找到适合的时机，这次就干脆的一气搞定吧！ 然而没等莫先生想好怎么开口，藏在草丛的剩余三人就走了出来，不处于刚才漫不经心状态的莫先生自然是发现了。 这下子事情更加复杂了好不好！ 最近需要烧脑的事情真是意外的多啊！莫先生的大脑要超载了。 呼！ 长出一口气，莫先生决定一个个慢慢来，事情总会解决的不是吗？ 是时候来个即兴表演了！ 扭头看向一脸希冀地看着他的澜纤歌，莫先生冷冷开口， “我并没有说过喜欢你，我很确定，没有！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误解的地方，也不想知道，很抱歉，我不喜欢你。” 莫先生生冷的否定语调狠狠击在她心上，让她有些失魂落魄起来，紧紧抓住莫先生胳膊的手也渐渐松开，无力地垂下。 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定好了……明明下定决心，要好好喜欢你的……为什么你现在却突然反悔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噙在眼里的泪终于落下，可是……莫先生的目光已经不在她身上。 感情方面，莫先生从来不存在怜悯。 解决了一个，那么接下来，就轮到花芸吧！ “其实……其实我喜欢的是花玉……” 什么！！！！ 莫先生脸色骤变。 又来了！不受控制的说出违心之言，而且这次违和感实在太强了。仔细想想，之前那两次居然被自己不知不觉中淡忘了许多，这绝对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手笔！ 该死！开玩笑似的控制他，让他说出这些话，到底是何意！？ 不过……说出口的话可没法收回啊！ 莫先生阴着脸，忍下心头怒火，开始思考该怎么解决现在再次恶化了的局势。 莫先生不淡定，花玉的脸色也不好看啊！ 暂时作为花玉而存在的段阑珊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某只超爱作死的虚劫喵就在附近，不过没想到她居然直接下黑手了，境界上弱上许多的她根本拦不住啊！ 现在又不能直接翻脸，这个亏看来是必须要吃下了。 不过……既然乱了，那就顺势彻底搅浑这摊水吧！ 打定主意，段阑珊展颜一笑，用带着些许惊讶的语气说， “莫同学，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莫先生真的要死了，自己这是要被强行攻略了吗？现在自己已经当众说出了喜欢花玉的话，而且围观的人当中还有妹妹小秋，莫先生该怎么反悔！？ 想着想着，莫先生不禁瞥了一眼小秋。 小秋的表情很奇怪，一脸漠然，似乎有些黯淡下来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是在责怪他吗？刚才明明就说了只要妹妹在身边就够了，现在又出尔反尔的说喜欢花玉。 莫先生又是莫名的脊背一凉，这个世界好像稍微有点危险呢！ 第五十九章 莫先生有所退却 思量一下，莫先生觉得即使承认是在表白也无所谓，没啪啪啪或结婚，他就不算是被攻略成功。 其实莫先生只是在刷新被攻略的标准而已，以他平时连碰到人都会不爽的习性来看，牵手就是他之前的底线了，现在不过是往下狠狠拉了一大截。 如果以后莫先生真的啪啪啪或结婚了，那他大概会把这个标准重设为他的心没有被征服什么的吧？ 所以现在干脆承认了，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顺水推舟地破开当前局势。 “嗯，没错，我是在向你表白，你的意思呢？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莫先生直接了当地连同求交往的话一起说了。 因为花芸是喜欢莫先生的，花玉即使也喜欢，在这个前提下也会拒绝的吧？更何况莫先生一点都看不出她有…… “可以哦！” 花玉掩嘴轻笑，作出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回答。 莫先生表示今天见了鬼了！花玉这个莫名其妙的强气御姐还真是难以预料。 原本莫先生是想借着她拒绝的台阶顺利跑路，避开现在这种他不擅长应对的多人混乱局面，然而花玉不按常理出牌，她偏偏答应了。 即使她现在答应了莫先生，莫先生也丝毫看不出她有丝毫的喜悦兴奋，莫先生从她眼里看到的只有些许感兴趣的意味。 这又是故意的吧！？ 不过，这还真是奇妙的应了前天下午说过的要对她负责的话。 莫先生有些烦躁地把头发往后捋了一下，这种事情总是脱离预定轨迹发展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 一旁开启看戏模式的姬彩衣暂且不论，花芸、澜纤歌和妹妹小秋三人对这两人忽然就成了一对情侣这事还真的有点接受不能啊！ 当下，澜纤歌嘤嘤哭着跑了，莫先生也没打算去追。走了一个，局势更简单明了，不是吗？ 至于澜纤歌有可能哭着找回家找他老爸，然后再次引来更多麻烦的这一回事，目前智商情商有些不够用的莫先生完全没空理。 花芸则是神色无比复杂地看着花玉，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被妹妹横刀夺爱的一天。 说起来，莫先生该不会是因为花玉带有妹妹属性才喜欢她的吧？花玉突然想到。 莫先生之前的奇怪思维也稍微带歪了花芸的想法了呢！ 没有去注意小秋的表情，莫先生已经陷入了自我嫌弃的懊恼状态。 他突然发现，刚才问花玉是否要当他女朋友这一句简直蠢到家了！其实只要扯什么“我喜欢你，却与你无关”之类的看似有道理，实际也确实有几分道理的话，不就能糊弄过去了吗？ 说到底，还是莫先生的孤独游戏玩得不好，他太过于在意别人，太过在意自己说过的话了。 这并不值得诟病，这也算是很好的一点。然而，于莫先生而言，他的这种在意就是缺点了，很多他不愿卷入的麻烦恰恰是性格里的这点引来的。 可是，如果莫先生愿意耍无赖，毫无节操地把认真说过的话、用心做过的承诺扔到臭水沟里，那他就不是他了。 心中又放不下的信念，身后有不可触碰的底线，莫先生才能如此偏执，如此任性。 虽说远远达不到“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但是从某些方面来看，也有一丝类似的意味了。 莫先生相信言语的力量，应允过的事就必须做。她也有过谎言与隐瞒，但是那是无趣的玩笑抑或不可言的秘密罢了。 此时问出那句话，莫先生觉得还是那么一丝丝违和感的。虽然自己说得很自然顺口，但是认真回想，总有不对劲的感觉，像是思维被短暂的屏蔽了一下。 这明显就是那个神秘组织下的黑手，莫先生越来越搞不懂它想干吗了。 现在显然不是分析的好时候，莫先生觉得还是尽快搞定眼前局势要紧，虽然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搞了。 “不过……既然要做男女朋友了，那要不要明天开始第一次约会呢？” 花玉脸上笑意更盛，藏在黑框眼镜之后的大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丝毫不为眼前的状况着急。 “哥哥明天还要上课呢！” 眼角抽搐的莫先生还没来得急反应，一旁面无表情的小秋就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充满了针对之意。 花玉脸上笑意不减，淡淡地扫了小秋一眼，随意地说， “请假也可以的嘛，而且放学后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是吗？” 莫先生感觉超不妙！ 现在这是我的妹妹和女友及女友的喜欢我的姐姐之间的惨烈修罗场吗！？简直够了！还有旁边的姬彩衣，不要露出这种超兴奋的表情啊！莫先生已经决定绝对不把小秋交给你了！ 其实莫先生有空吐槽，就证明他大概想好了接下来的应对方式了。 “嗯，那就明天放学后吧！事情到此为止，我和小秋先走了。” 莫先生用极快的语速说完，然后拖着有些错愕的小秋直接走人。 莫先生怎么可能认真的想解决方法嘛！？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跑路啦！单挑才是莫先生擅长的事。而且就算答应了花玉也无妨，在一起了也可以分的，明天就分！ 总而言之，莫先生还是成功的跑了。 留在原地的花芸沉默地看着莫先生和小秋的身影消失在公园入口，她说不出让莫先生留下来的话，也没有足以让莫先生留下来的理由。 她看了看脸上有莫名笑意、不知在想着什么的花玉，形影相随多年的妹妹，此时竟有些陌生之感。 也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很文静的妹妹吧？ “姐，我们也回家吧。” “嗯……” 花玉的话打断了她飘飞的思绪，轻轻应了一声，两人就一起离开了。 或许……妹妹远比她成熟吧？能这样一直忍受她的所有任性，无论是来到这座城市，还是决定要去追莫先生。自己却一再忽略了她的真实感受，连她可能也喜欢莫先生这一点都没有察觉。 身为在场颜值最高存在的姬彩衣妹子表示自己被无情的忽略了，无论是莫先生兄妹，还是花芸姐妹，在离开时居然都不瞅她一眼！这还是那个看脸的世界吗！？ 第六十章 莫先生夜访医院 事情暂且告一段落，莫先生心中却不能平静下来。 这次转折太过诡异，太过刻意，莫先生看出很多不合常理之处，比如之前说出喜欢花玉的时候，他是脸色大变的。虽说平时他是半个面瘫，但是这种程度的表情变化还是有可能出现的，不过在场的人却完全视而不见。 他的表现可不是用表白时激动这种牵强的理由可以解释得过去的！ 不过，此时莫先生脑海里又冒出了一个超重要的问题——他没钱！ 莫先生平时都没有存私房钱的习惯，也不在意自己身上有多少钱能花，一般赚了点小钱之后都会给妹妹，抑或是买点铅笔刀之类的消耗品。 坐公交有公交卡，在学校吃饭有校园卡，剩下最后一项开销，给自家车加汽油，这是直接问小秋要钱解决的。 因为接踵而至的麻烦，莫先生连写小说赚点小钱的念头都淡了，现在更是没钱。 之前和黎雪银去逛街时，小秋的确给了一点，不过当天就随随便便花完了，目前莫先生身上依旧只有十块钱，兴许还是原来的那张钞票呢！ 明天所谓的约会怎么想也要花钱吧？这十块连请花玉喝一杯咖啡都不够，终究还是要问小秋要钱啊！ 莫先生一边想着，一边瞥了小秋一眼。【ㄨ】 也许是还在纠结今天莫先生的言行举止，小秋一直默不作声的低着头走路，莫先生也不太看得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大概是气恼莫先生之类的吧？ 现在这个时机并不适合问，莫先生也就将这个念头压下，和小秋慢慢走回家中。 说起来……单车呢！？看来明天要走路上学了。 莫先生如是想。 家里黎雪银和玉蓬莱两人正安静的看电视，偶尔交谈一下，不过也没多少共同话题，两人的阅历都不是很丰富，很难聊起来。 比较让莫先生意外的是，黎雪银不知从哪知道了莫先生的学校将在下周举办运动会的消息，她建议莫先生去参加，她想亲眼看一场精彩的运动会。莫先生能上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对此，玉蓬莱也是一副意动的样子，显然也想参一脚。 思忖片刻后，莫先生答应了。如果今天晚上去找将邈医生检查后，身体的状态是极为良好的话，参加也无妨。 大概是觉得小秋心里的不平之类的情绪消了，晚饭后，莫先生就问了小秋要钱，结果猜出莫先生要钱的目的且怨气未消的小秋硬是要莫先生答应他一个要求，不然就不给。 对此，莫先生只能说是各种无语。 答应要求什么的，明显是超经典的flag好不好！？ 然而答应妹妹一个要求也无所谓，反正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而且莫先生确实在钱这方面没招了，以莫先生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去借钱的，即使要借，大概也没有适合的借钱目标吧？ 晚饭后的锻炼莫先生并没有参加，一是不想看见运动妹子燕小萌，二是觉得运动可能会对体检的结果有影响。不过晚上才去医院检查，莫先生也是有些缺心眼，就算医院是通宵开着的，人家将邈医生也可能下班了，轮换成另一名医生来值夜班。 稍微等到夜色微浓时，莫先生才出发。 这次他选择步行，以步行的速度，一个来回差不多刚好可以打发完这个夜晚的时间，或许还能留下一点时间写写作业什么的。 入秋的夜渐渐寒意弥漫，淡淡的云遮住了月，只留下城里迷乱的霓虹灯光照着行色匆匆的人们。 轻轻地将头埋在兜帽的阴影下，莫先生踽踽独行。今夜，依旧是标准的夜行配置。 独自一人横穿大半座城市，并不是什么可堪陈诉的事。一路车水马龙，也都走马观花，倏忽而过。 到了医院后，莫先生向前台的护士询问了将邈医生的位置，不过却被告知将邈医生正在进行紧急手术，预计还要半小时的时间才能结束。 莫先生也不着急，按护士指点的手术室号直接去到那里等着。 手术室外是焦急的病人家属，莫先生并不认识，所以他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约莫二十多分钟，手术室表示手术进行中的红灯灭了，一群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从他们放松了不少的表情来看，手术应该是成功了。 莫先生从中找到了将邈医生的身影，冲他打了个招呼。 将邈医生对莫先生这个和玉行云打了一架的少年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一般和玉行云动手的都是同辈的人。 当下和旁边的医生护士交代两句，就示意莫先生和他走了。 左右拐了几个弯之后，两人到了一件诊断用的办公室，看来是将邈医生执勤的地方。 两人分别坐好之后，将邈医生率先开问了， “才三四天就来找我，是又跟人动手了，还是身体情况恶化了吗？” 虽然之前的手术让他长起了稀疏胡茬的脸上满是疲惫之意，但是他还是很尽职尽责地询问起了莫先生的身体状况。 “都没有，只是觉得身体好像完全恢复了，所以来检查检查。” 莫先生稍微听出了将邈对他打架的事有些不满，莫先生也能理解。 一般医生都很反感那些不爱护自己身体的人，尤其是玉行云及莫先生这种练过武的。仗着远超常人的武力，一言不合就动手，兴致来了也动手，颇有侠以武犯禁的意味，不过更接近争勇斗狠这一层次，完全将武术的养生之道给抛在一边了。 不过玉行云是将邈医生老友，玉行云乱来，他也只好帮着收场，而且玉行云也是有点分寸的，不会太让他为难。 在他眼里，莫先生估计就和玉行云一个德行。 将邈倒是对莫先生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不是意外莫先生没有再次打架什么的，毕竟即使是玉行云，也不会天天动手的，而是对莫先生的恢复速度感到非常意外。按照他的预计，莫先生至少要休养十几天才能恢复，骨裂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了吗？先和我去拍个X光照看看具体情况吧。” 说完又带着莫先生去拍X光的科室了。 检查一遍，比说什么都有用。 不过在路上，莫先生却是想起一些问题，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将邈医生。 第六十一章 莫先生状态良好 “将医生，你以前碰到过患有嗜睡症的病人吗？” 去科室的路上，莫先生斟酌一下，便提出了这个问题。 尽管老定说过，黎雪银患的不是嗜睡症，莫先生也想知道更多，他受够了一无所知的感觉。 “嗜睡症吗？这个倒是不常见啊！医院里这么久也只见过两三例，不过……好像之前有过一个很奇怪病人，嗯……” 将邈医生皱起眉头，摸着下巴沉思起来，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大概是两年前吧，我们医院来了一位疑似患有嗜睡症的病人，是一个女孩，虽然也是嗜睡，但是听说和其他嗜睡症患者完全不一样，具体详情不太清楚，毕竟不是我负责的领域。后来她还转院了，不过依旧没什么用，听说已经换了换几家省级医院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估计还是没用吧？” 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惋惜，即使在医院里看惯了生死别离，将邈依旧会为每一个无法拯救的生命感到痛心。 现代医学是很先进，但是治不好的病依旧很多，生命不是随随便便用明码标价的几万十几万块钱的手术就能救回的。时机，运气，病人意志……不可测的因素实在太多了，这个世界不存在百分百能治好的病。 “是吗……” 莫先生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 这间医院是东木市最大的医院，黎雪银的父母当年肯定会将她送来这里看病，莫先生能从将邈医生这里得到些许无关紧要的消息也很正常。 可是……内心还真是有些不甘啊！ 自己一直以来，似乎都没做过什么有用的事，莫名的随波逐流，越来越被动地活着。 这次并不是打算做些什么，莫先生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是内心有想要了解的冲动罢了，不了解也无所谓。 接下来是单调的检查过程，将邈医生带莫先生去拍完了X光，确定骨裂的部分已经恢复后，又继续做了几项检查，之后莫先生才离开。检查的费用已经说过了，会让玉行云报销的，莫先生自然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临走前，莫先生向将邈医生要了玉行云的电话号码，而将邈医生也没多问，还顺便将自己的号码也给了莫先生。 离开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人们大多回家了，不再在街上逗留，夜晚冷清起来。 莫先生并不喜欢东木市夜晚的黑色，既不纯粹，又不浓烈，只如厚厚的灰烬，让人有些反感。 像忽略生活中遇到的大部分人一样，莫先生从未注意过小区新来的门卫。【ㄨ】不过今天晚上，莫先生不得不注意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个门卫在小区门口的传达室里下棋，对着一只猫下棋。 最重要的是，那只猫就是坑过莫先生的那只三色猫，莫先生光是远远的看到它背上的花纹就认出了。 走近之后，莫先生才看清了，是门卫小哥在自己和自己下棋，那只奇怪的三色猫在围观。 虽然想掏铅笔刀干掉那只三色猫，但是莫先生也不好把自己如此“残暴”的一面表现出来，别人可不一定知道那只猫的可恶之处。 莫先生回来的动静，自然是不可能瞒过这一人一猫。当下，他们极有默契地转头看向莫先生。 不过，三色猫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棋局了，只有门卫小哥依旧看着莫先生。那张长相平凡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让人生不起恶感。 这一人一猫的奇妙默契还真的吓了莫先生一跳，不过他尽量把这个当做巧合揭过了，毕竟也没法深究。 “一单元二楼的小莫是吧？你不是还要上学吗？怎么晚上那么晚才回来？” 门卫小哥夹杂着关切的疑问声响起，从年龄来看，叫自己小莫是没错。 “没什么，身体稍微出了点问题，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而已。” 莫先生随意回答，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样子？那早点回去休息吧！平时要注意身体，毕竟保持充足的精力才能读好书啊……” 说着说着，门卫小哥语气变得有些感叹起来，也许是想到了自己有过的什么经历吧？ “嗯……我先回去了。” 对于会关心他的人，莫先生也不会太过嫌恶，态度较平时的冰冷有些缓和。 等莫先生离开后，坐在传达室位置上的门卫小哥自言自语般地开口了， “白忙了一天，你怎么看？” “当然是……大有收获喽！” 虚劫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尖锐的猫牙，随后又很奇怪的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猫脸，这才继续说下去， “虽然没能直接促进融合度的提高，但是定时炸弹已经埋下，什么时候突然引爆，带来剧烈的波动，才会有真正的大丰收啊！” 小小的猫脸上稍微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不过立刻又被惫懒给淹没了。 猫这种生物，本来就该在白天懒洋洋地躺着打盹什么的，虽然虚劫对身体进行过改造，还去除掉了某些微妙多余的部位，但是她还是把猫的正常习性保留下来了。 倒不如说，因为保留了猫的正常习性，所以她才能到处捣乱，要是依照她本体的习性，这一天二十四小时，非得睡够二十二小时不可。 摩诃仙族的人就是这么懒啊！ 白天活动太多，因而晚上虚劫喵就陷入了困乏的低迷状态了。 不过辰允毫找她询问莫先生的情况，她也就忍着困意来了。睡过了几个轮回的辰允毫状态可比她好多了，随随便便熬几十年都是轻而易举。 然而现在并不是讨论摩诃仙族睡觉问题的好时候，摩诃心玉的融合度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对于虚劫喵自信满满的态度，辰允毫理所当然的质疑起来，毕竟她越是这样，越容易玩脱呢！ 一边下着棋，一边听虚劫喵说她的计划，觉得真有几分实现可能后，辰允毫也就打算听之任之，让虚劫喵放手施为了。 其实是因为他也觉得这个发展可能会很有趣啦！ 明明只是来监视观测的，这三个金仙却都参与其中了。他们就是这样无法无天，拥有着不被任何规则拘束的任性。 不过……出去之后大概会被揍一顿吧？ 乱惑等人对尊者的命令还是很在乎的，完全不像他们三个经常脱线的坑货。 第六十二章 莫先生心情不佳 回到家后，莫先生得到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黎雪银离开了。 听小秋说，是黎雪银的父母来接走她的。虽然小秋和玉蓬莱都有些不舍，但是还是让她走了。 如此看来，黎雪银的父母确实一直知道她的踪迹。毕竟黎雪银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而且还身患怪异疾病，不可能真的放心让她一人在外。 莫先生有些怅然若失，因为黎雪银极有可能不会再回来，而他也不会主动去找黎雪银，下次再见面的话，也许就是在她的葬礼上吧？ 当然，对于以后又能回到自己房间睡觉这一点，莫先生还是很满意的。在沙发上睡了三天，莫先生确实感觉有些不适应。 只是还残留着少女香气的被褥，让他难以入睡。 莫先生有些失眠，他从未体会过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感觉，也无法真正理解黎雪银的想法。 她只是一个过客，突如其来，又匆匆离开，没有给莫先生平静的生活泛起什么波澜。 可是……有这样一种人，不在生活里，却在生命里。 黎雪银温柔至极的音容笑貌，也许不会让人一见钟情，却会让人永生难忘。提起温柔时，脑海不禁会浮现这道温柔似水的倩影。 莫先生整宿想着，并非是思念黎雪银什么的，而是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极为重要的线索，一个可能与黎雪银有关的重要线索。不过遗忘的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得出，莫先生空耗了一晚，一无所获。 凌晨三四点，实在睡不着的莫先生打算起来喝点水。 因为一直睁着眼，早就适应了房间的黑暗，莫先生也就没打算开灯。不过打开房门进入到客厅后，莫先生意外的看到了玉蓬莱。 客厅同样没有开灯，玉蓬莱用的是小秋的台灯，淡淡的烛黄灯光照亮了她身前的小小范围，将黑暗聚集到她身后。 看着她埋头认真画着什么的专注背影，莫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打扰她。 也许她还是在画BL漫画吧？也难为她能在家人及自己的反对下一直坚持了，不过……姑且认真的和她谈一谈吧！ 大概是习惯了，莫先生平时行动的动静都很小，连开门的声音都极为轻微，所以莫先生一直到走到玉蓬莱身后，她都没发觉。 或许只是因为她太过专注了吧？ 出乎莫先生的意料，玉蓬莱这次并没有画什么不堪入目的H漫画本子，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人。 一个体型像狗熊的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的中年男子，一个温和笑着的妇女，以及……一个笑得极为灿烂的小女孩。 莫先生心里不禁暗叹一口气，真是个俗套却又真实的设定！ 一直被放在温室里好好呵护的玉蓬莱，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因为工作等原因，玉行云夫妻俩对她的关心越来越少，而心理比较幼稚的玉蓬莱也就打算通过这种方式引起父母的注意。 相比每天闷在家里，只能和家教老师交流的枯燥生活，玉蓬莱显然更怀念小时候父母没有那么忙的那段日子。 莫先生轻轻拍了拍玉蓬莱的肩膀，却把她吓了一跳，差点摔在地上。 随后似乎才想起自己在干什么，玉蓬莱急急忙忙把自己正在画的图给收了起来。莫先生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做完这一切。 之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玉蓬莱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只是把画紧紧地抓在手里。 莫先生也没打算责怪她什么，这副老实无比的态度真让他有些无语。 从玉蓬莱的一些表现可以看出，她也很希望回家去，很希望再次感受父母温暖的关怀。执着于BL本子不一定是因为喜欢，也可能是不希望被人否定，尤其是父母，只是简单的叛逆心理而已。 把大概的思路理一下后，莫先生轻轻地问了一句， “你想回家吗？” 玉蓬莱身体一颤，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样，她低着的头想要抬起来，似乎想要辩驳一下，不过终究没有，她依旧默不作声。 莫先生不禁微微摇头，实在是太幼稚了，这种反应。 不会掩饰，不会反驳，也不敢承认。尽管一般的同龄人在这种情况下，大多都是这个反应，但是她未免也太怯懦了。 而且，连隐藏一些小心思都不会，看来整天闷在家里对情商的提高超有影响啊。 “你打算就这样僵持到什么时候？” 莫先生再次发问，语调平淡，却让玉蓬莱把头埋得更低了。 无聊的鸵鸟心态！逃避有用吗！？ 事情不主动去解决就会一直存在，答案不主动追寻就不可能得到。 对玉蓬莱的反应，莫先生心里有些不满，不过他并不想那么快翻脸批评她，虽然那样可能会很痛快，却对现状毫无益处。 “是不是所谓的为了画BL漫画这种原因而和家里闹翻，你心里也很清楚，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你真的愿意一直这样下去吗？你父亲已经找过我了，他的意愿很明确——他希望你回家，仅此而已，BL什么的他根本不想再理。” 尽管莫先生说的有实话，但是其中更多的是假的。玉行云还是很在意BL这个问题的，不过要是玉蓬莱能回家，他也就不会再在意这个问题了吧？ “以前，我的养父还在的时候，他经常告诉我，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能与之相比的，只有即将成为家人的人。或许你爸玉行云会因你之前有过的任性举动而火冒三丈，但是现在他的心中，有的只是懊悔，他也不希望和你产生隔阂。 而且，家人之间最重要的不是对彼此的关怀理解和宽容吗？你希望父母关心你，可是，你给过他们足够的关怀吗？你体谅过他们难处吗？感情从来都是双向的，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一方无休止的索取只会导致它的破碎。 尽管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条件的，可是，他们也会失望，会难过，会对子女的不体贴而感到痛心，从头到尾，没有过一丝一毫付出的你，到底拿什么来任性？” 说着说着，莫先生语气不禁变得越来越严厉，本来想好的和平相谈，最终还是他一个人的批判表演，玉蓬莱自始至终，一句话都说不上。 “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回去了。” 甩下这一句话，莫先生直接回房间了，这种情况显然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道理说得再多也是无用，终究还是要自己领会。 第六十三章 莫先生想要摊牌 也许是错觉吧，莫先生离开前，似乎看到有晶莹液体从玉蓬莱脸上滑落，不过无所谓，莫先生也不会在意她是否会哭泣。 不过啊……怎么自己就那么老实的帮玉蓬莱解决他们家庭的问题了呢！？ 莫先生心里忍不住开始抱怨，自己真是闲得蛋疼，居然认真了，明明这种事随便混过去就好了。 虽然有些不爽，但是回去之后，莫先生意外的安睡下来，不复之前的焦躁烦闷，或许只是因为注意力转移了吧？ 莫先生是安睡了，有些人却依旧难于入睡。 卧室里，花芸静静倚在床边，神色迷茫，没有焦点的视线望向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 心绪难言。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她的预料，原本是她的表白时刻，最后却成了妹妹花玉和莫先生的在一起的契机。 其实她也没想过区区几次表白就会让莫先生接受，莫先生显然是不相信爱情，也对爱情没什么向往的那一类人。 她知道，只能用漫长的时间来感动莫先生，用岁月下的一点一滴慢慢走近他心里。 但是世界没有那么温柔，会给出几年十几年的时间让她完成这次爱情长跑。 莫先生对花玉毫无预兆的表白，让她不知所措，自己面临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到底该不该坚持下去？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没有一丝一毫愿意与别人分享。 即使……她们是姐妹。 既然无法分享，那就只能归于一方所有了，想要拥有，就只能和妹妹争了。可是，暂且不论争不争得过的问题，她真的有和妹妹争的勇气吗？ 妹妹花玉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什么，逛街，买衣服，看的书籍，戴的饰品，上学，转校……一直都是随自己的愿。 这一次，也许就是她唯一主动想要的…… 可是，明明自己那么努力，那么认真，那么期盼，为什么就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迷茫，不知所措，甚至想要逃避，不再去理这些问题。 为什么自己当初会喜欢上他呢？明明性格不好，长得不是很帅，没有丝毫的闪光点，为什么自己轻而易举的就沦陷了呢？要是不喜欢的话，不就好了吗？ 默默地蜷起身体，双手抱膝，花芸恬静的脸庞流露出浓浓的疲惫之感。可是，为什么他的身影一直在心里浮现呢？已经无法挣脱了吗…… 夜色愈发苍茫幽远，少女忧伤的心声落入其中，没有一丝回响…… 莫先生依旧一无所知，即使知道也不会很在意。于他而言，花芸与他并无太多瓜葛。 相比不着调的情情爱爱，莫先生更在意自己今天早上睡懒觉时，又被妹妹踹下床这件事。 昨晚回来时，刚好碰到起来上厕所的小秋，莫先生就把去医院检测的事说了一下。现在看来，真是个错误的做法。 撇开枯燥的上课时间与请了假的澜纤歌不提，今天莫先生倒是有些奇怪的发现。 来学校的路上，不断看见有人咳嗽打喷嚏，连学校里也有不少，估计又是流感什么的吧？不知道会不会学校因为这个放假呢？ 莫先生一脸无所谓地想。 下午放学后，莫先生与花玉并肩走着在去某条步行街的路上，开始所谓的约会。 莫先生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对这次约会极为不感冒。与之相反，花玉满脸笑容，很是开心的样子。 两人在街上慢慢走着，时不时聊上两句，倒还真有几分情侣的样子。 但是，莫先生终究没有好好约会的念头，有些事，他无法视而不见。 某间咖啡厅里，莫先生与花玉相对而坐。 莫先生端着咖啡，轻轻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回味，然后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莫先生看到了很多，也想过很多。 花玉的性格为什么会和以前差别那么大？之前为什么又答应这开玩笑似的表白？为什么在莫先生说出表白的话语时，脸色和莫先生一样在变化…… 一个个疑点被莫先生发现，而她，根本不在意莫先生会发现什么，就那样我行我素。 能让一个人产生那么大变化的原因是什么？洗脑？第二人格觉醒？感情突然遭受巨大打击？ 相比这些比较现实的猜测，莫先生更愿意去相信另一个他亲身经历过的可能——夺舍！ 其实，莫先生是觉得精神病这个属性和梁诉荃重复了，不太可能再次出现，所以才这样猜测的（笑）。 话说回来，既然花玉有些肆无忌惮了，那莫先生也干脆的挑明了问了。 花玉微微挑眉，似乎是对莫先生的问题感到些许意外的样子。不过惊讶之后，她就换了一副表情，以手轻轻掩着嘴，故作哀怨地说， “当然是花玉啊！你居然连自己的女朋友的名字都不记得吗？真是让人伤心呐！” 话语中带着一丝俏皮之意，明显是在调笑莫先生。 对此，莫先生自然是脸色一黑，有种一咖啡糊她一脸的冲动，不过莫先生可不会做这么引人注目的事。至于花玉是个女孩子的问题，在莫先生猜测她是被夺舍时，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不过，莫先生可不愿意在言语方面吃亏，当即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了， “你又没说过，我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作为我女朋友却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未免也太不礼貌了吧！？” 要是真有这种情况，那就不是不礼貌可以形容的了，不过两人只是在进行无聊的言语交锋罢了。 花玉微微叹气，有些无奈地说， “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表白，未免也太急躁了吧？” 莫先生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话算是默认了她不是花玉了吧？而且，分明是你们动的手，居然要我背锅！！？ 噫！这不能忍！！ “呵！那怪我咯！？不过你有告诉过谁你的真名吗？” 语气生冷，神态间尽是对花玉说辞的不满之意。 花玉没有为莫先生的这副态度而气恼，反而是神秘一笑，用略带诱惑的语气说， “你真的想知道吗？知道了要付出代价的哦！” “不想！” 没有多余的思考，莫先生直接拒绝了。 开玩笑！这种交易怎么可能答应！？这代价没听就知道是自己付不起的，亦或是付了自己就死定了的。 听到莫先生果断的拒绝后，花玉反倒笑容更盛了， “迟啦，我叫段阑珊，要好好记住哦！” 第六十四章 莫先生予你悼言 最终，段阑珊没有说出所谓的代价是什么，说了她的名字后，留下一句“游戏快要开始了哦！”，就轻巧地走了，留下莫先生脸色难看地留在咖啡厅里。 莫先生没有试图对段阑珊动手什么的，老定的强悍之处，他可是知道的。 当初和玉行云交手时，要不是突然发现仙识的消耗远远超出预料，快到了交手后只能撑两三天的地步，老定估计能帮莫先生打赢吧？ 现在，段阑珊是一个级别未知的灵魂，而且还是有完整身体的，不像老定那样困窘的只有一只手掌，莫先生没有丝毫把握能在这种情况下制服段阑珊。 此外，“游戏”是指什么？ 莫先生可不认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游戏，一旦开始，估计就要赌上性命什么的。不过，莫先生更担心的是会不会波及到小秋。 只涉及他一人的，咬咬牙大概还能扛过去，连小秋都牵连其中的话，真的要看命了。 莫先生双手手指交叉，支撑着下巴，脸色凝重地继续思考着。 从段阑珊的态度来看，那个组织还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打算，有的话，直接动手就完了，没必要大费周折。 这次的事件，更像是一个试炼之类的，也许…… “哥！来电话啦！！！” 啧！ 莫先生第一次觉得用小秋专门给他设的这个铃声不太好，这铃声一响，什么思路都没了。对他来说，吵到周围的顾客什么的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黎雪银。 这倒让莫先生有些讶异了，黎雪银昨晚才和她父母离开，莫先生已经下了只有葬礼才能再次见面的判断，现在却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心里的感觉还真是微妙啊！ 将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莫先生接通了电话。 “喂？是莫莫吗？” 电话那头传来黎雪银温柔的腔调，如春风化雨般的柔软细腻，依旧是这个熟悉的嗓音，莫先生却分明听出了几分虚弱空洞之感。 当下也顾不得抱怨莫莫这个称谓了莫先生紧紧皱着眉头说， “是我，你快撑不住了吗？现在打电话给我。” “嗯，是呢，感觉不能再睡了，再睡就醒不来了。” 声音平静，似乎真的只是面对一次普通的沉睡，黎雪银其实才是莫先生见过的最坚强的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莫先生有些想笑，可是笑不出，心中莫名的释然。刚刚皱起的眉头又松了下来，莫先生用一种极为随意的语气说道， “真是遗憾，我找不到可以吻醒你的王子，尽量别睡那么快吧。“ “意外的严肃不起来呢，莫莫。” “是啊，我已经严肃不起来了，毕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能让我正视。” 电话彼端传来轻微的笑声，不是嘲笑莫先生，只是单纯的笑，开心的笑，莫先生的耳膜似乎触摸到了玉石质地的声音，如此的温润，似蓝田日暖。 声音有温度吗？以前，莫先生只会说，只有语气中带着的情绪有冷暖。现在，莫先生却莫名的觉得有一股暖流自声音中涌来，如冬日阳光，融化了身体每一寸紧绷的神经肌肉。 黄金般的温暖。 莫先生想到一个奇怪的比喻。 摇摇头，将这些奇怪的遐思扔到一边，莫先生继续说， “现在在医院吗？还是在某些酒店？” “当然是医院，毕竟死在其他地方也难收拾啊。” 事不关己一样的轻松语气，黎雪银似乎也严肃不起来。 生命的诞生是个庄严而神圣的时刻，生命的消失呢？我们该怀着怎么样的心绪怎样的态度去面对？ 莫先生不知道，黎雪银不知道，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面对. 死亡，如此恐怖，却又如此安静。 “也是，不过你管他们麻不麻烦，反正又不会碍着你。” 莫先生的想法一如既往的利己，不过这个建议来得太迟，现在再说也没用了。 “莫莫以后一定会走上歪路的，如果一直这样想的话。” 似乎带着小小的责怪，黎雪银如此回应。 “那又如何？反正我没觉得自己走过正路。” 莫先生早就不在意什么是正路什么是歪路了，于他，毫无意义。 “说起来，你爸妈在旁边吧？” “嗯，在呢。” “昨晚真是的，我回来太晚，都没见到你最后一面。” 莫先生对此还是抱有小小的遗憾，尽管见到了也没差。 “那你现在不打算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这句话以前就说过了，莫先生的答案是拒绝，然后黎雪银自己来找他了。但是现在，黎雪银已经来不了了，可是莫先生的答案依旧是拒绝。 不是没有必要见最后一面，而是，最后的时光属于她和她的父母的。 那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什么好谈的，莫先生准备挂了，然而黎雪银却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呐！莫莫，你说，生活是喜剧吗？” 好熟悉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呢？三年前？五年前？总之，记不清了。只知道，有个扎着羊角辫的满脸稚气的女孩，向旁边一个同样满脸稚气却维持着一副不爽表情的男孩问起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 “当然是啊！” 同样的内容，同样的语气，在不同的时空，以不同的心境，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聆听的，也依然是那一个人。 莫先生的回答其实不完整，当时的回答还附上了一句——可是，喜剧的核心是悲剧。 黎雪银也心知肚明，她的人生接近悲剧，一出平平淡淡的悲剧，可是，她也希望能披上喜剧的外衣，可惜，世界没有回应她的期愿。 “我也觉得是呢，莫莫，暂且就这样子吧！我挂了。” “嗯，好梦！” 嘟嘟的挂断声提示着声音通道的断裂，这次……要做个好梦…… 彼端，摁下挂断键的少女无声无息间，已经泪流满面，病床旁边站着的双亲也是泣不成声。 黎雪银没有喜欢过莫先生，莫先生也没有喜欢过黎雪银，他们只是单纯又唯一的朋友。 其实黎雪银还有好多话想说，想提一下莫先生以前的糗事，想说一下自己碰见的奇怪梦境，想调侃一下莫先生凌乱的人际关系……好多细细碎碎的东西要一直说下去，可是，最后的时间果然还是更想和父母在一起呢…… 莫先生也有没说完的话，也不应该在电话里说的话。 我觉得世界美好无比。晴时满树开花，雨时一湖涟漪，阳光席卷城市，微风穿越指尖，入夜每个电台播放的情歌，沿途每条山路铺开的影子，都是你不经意写的一字一句，留我年复一年朗读。 这世界是你的遗嘱，而我……是你唯一的遗物。 现在……真的晚安了…… 第六十五章 莫先生未曾言明 闭眼倚在座位上许久，天色渐暗，咖啡渐凉，莫先生却没有离开的念头，整个人像是睡着一样。 咖啡厅里的服务员好几次想来叫醒他，但终究没有，也许是看到了之前花玉离开那一幕，以为莫先生被花玉甩了之类的吧？ 可是莫先生始终不得安生，又是一个电话惊醒了正在放空的他。 莫先生皱着眉，一脸不爽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将邈医生打来的。虽然想直接挂了，不过将邈医生应该会说一些比较重要的事吧，莫先生姑且勉为其难地接通了。 “喂？是小莫吗？” 莫先生轻轻应了一声是，然后等着将邈医生的下文，他现在没有什么想要说话的欲望。 “之前你不是问了一下嗜睡症的事吗？我跟你提了一下有个类似嗜睡症的病人，今天她又来医院了，而且，身体情况很糟糕，快撑不住的样子，病人及家属都已经放弃治疗了。” 被猜到了吗？ 莫先生无言，该说不愧是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的大人吗？他这点小心思这么轻易的被看穿。 不过随便想想也猜得到，莫先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问起嗜睡症的事，毕竟这种病在东木市出现的病例很少，想必是莫先生身边有人患有这种病，因而想对此有所了解。【ㄨ】 后来黎雪银的住院让一下子将邈想通了，莫先生和黎雪银肯定是认识的，而且两人之间至少是朋友关系，他对自己身为医生的观察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莫先生之前问起嗜睡症时的一些极为细微的表情变化及肢体动作让他看出了些许端倪。 不过莫先生与黎雪银之间更具体的关系他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医生，不可能借着一点蛛丝马迹就推出大部分事情，或许莫先生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也说不定。 抱着这种想法，将邈医生在黎雪银的病房外静静站了许久后，终于决定打电话给莫先生。虽然不清楚莫先生知不知道此事，但是打个电话过去准是好的。 “是吗？真是遗憾，明明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没有享受。” 莫先生的回答默认了他认识黎雪银的事实，不过将邈却听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只是稍微传达一下消息，莫先生会不会来医院看黎雪银之类的事，他就没法管了。 “的确有些遗憾，对此，我们医院也无能为力，只能尽量让她安静地离开。【ㄨ】” 将邈的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无奈，对于一个医生而言，看着自己无法拯救的病人在眼前慢慢停止心跳，失去呼吸，简直是在心头狠狠划了一刀！ 电话彼端沉默了数秒后，又传来将邈医生带着关心之意的提醒， “对了，这两天感冒发烧的人非常多，医院都快爆满了，极有可能是流感之类的，你最好注意一下卫生等方面的问题，也提醒一下周围的人，别都病了。” “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再随口提了两句后，将邈医生挂了电话，莫先生也恢复之前无精打采的状态。 虽是出于好心，但将邈医生的这通电话并没有什么用，莫先生已经决定不去看黎雪银了，即使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即使只隔了半个小时的路程。 其实生离死别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呢？真的要硬着头皮往上凑，然后碰个头破血流，也太过狼狈了。 莫先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因为亲眼看到黎雪银的死而痛哭流涕，他也不想知道，不想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幕，权以此为由避开吧！ 之前老定的死，莫先生都是不动声色地揭过去，没让别人察觉到一丝一毫，现在面对即使是黎雪银的缓慢死亡，莫先生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悲痛之色，顶多看起来略微有些迷茫罢了。 “阿嚏！” 一位刚走进来的客人打了个颇为响亮的喷嚏。 莫先生不禁皱眉转头看去，同时心中浮现些许疑虑。 真的是流感吗？传播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不过莫先生依旧是没心没肺，不会很在意这些他未必会患上的小病。 然而…… 在莫先生离开咖啡厅之后，一只娇小的身影从他所在的位置底下钻出，轻轻跳到桌子上。那流畅的身形，夹着红黑斑点的白色皮毛，以及如精美宝石般闪耀莫名光华的一金一碧眼瞳，分明是虚劫喵。 虽说一只猫跳到桌子上这种行为在咖啡厅里很显眼，却诡异的没有任何人往这边多看一眼，连本应该过来收拾桌子的服务员也暂时将这里忘却了，显然是虚劫喵用了什么让人忽略她的仙术。 有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后，虚劫喵往面前的咖啡杯里舔了舔，也不在意这是莫先生喝过的。不过随即很是嫌弃的吐了吐舌头，一副这咖啡的味道让她超不满意的样子。 虚劫喵不姓虚，她本名左虚劫，只是族人一般叫她虚劫而已。为了配合现在自己的外形，她特意叮嘱过段阑珊和辰允毫，称呼她名字时要在后面加一个“喵”以示敬意，不过段阑珊、辰允毫二人都以一种看脑残的眼光看着她，完全没有加上去的打算。即便如此，虚劫喵也固执地在称呼自己时，在后面加一个“喵”。 虚劫喵奇怪的思考回路且不讨论，她现在大脑中还真的有点纠结。 莫先生意识到他们的存在，虚劫喵不惊讶，她奇怪的是，莫先生对他们产生了很强烈的敌意，强烈到有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置他们于死地的程度，这样虚劫喵有些不解。 很明显，虚劫喵是一个不喜欢看资料之类事物的人，不然就不会对莫先生的背景一点都不了解了，段阑珊和辰允毫也是。 不过虚劫喵一点都不在意这种小事，不管之前如何，很快莫先生就会对他们恨之入骨了。 虚劫喵比较在意的是，刚才莫先生的心玉融合度再次提升，已经到四十九了，距离临界点不远了。 也许这次策划的事，就可以让他达到吧？ 虚劫喵静静舔了舔猫爪，小小的猫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带着期盼，兴奋，以及一丝丝冰冷的危险之感。 第六十六章 莫先生只能接受 你幸福过吗？ 也许吧…… 但是真的有人一直没有体会过一丝幸福呢！ 南兮，一个笨拙地活着的女孩，与莫先生年龄相若，却穷得要命，一个人住在租来的破旧得几乎要废弃的公寓里。没有钱读书，也没有钱买多余的衣物饰品，连温饱问题都有些难以解决。 莫先生对她了解不深，只知道她过的很困难，而且也不懂得向他人求助。没有人能独自一人活下去，南兮也一样，只是她没有找到可以相互依靠的人。 当然，莫先生是不可能成为南兮可以依靠的人的，即使他心中对南兮存了一丝类似愧意的东西。 因此，莫先生对南兮没钱继续租那间破烂公寓之后，跑过来投靠他的举动有些头疼。 明明才走了一个黎雪银，就又来了一个南兮，真当莫先生家是免费旅馆吗？ 莫先生尝试问了一下南兮，为什么要找他，而不是去找一同在便利店工作的其他员工或店长？ 南兮的回答也是让莫先生相当无语。 因为你是个好人！ 南兮如是说。 真是意外的简单粗暴且难以辩驳的理由呢！ 然而听到这句话，莫先生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不只是因为这张莫名其妙的好人卡，更是因为莫先生已经推测出了，南兮已经知道了之前是他在南兮钓鱼时扔鞭炮吓她。 之后南兮拿出的那两千块钱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南兮虽然有些呆呆傻傻，但是还是很有原则的，不是她的东西坚决不要！ 那天晚上，莫先生第一次站在她家门前，她因为太过沮丧，的确没发现。莫先生第二次站到门前，仔细倾听屋内动静时，她依旧没有发现。但是第三次很不凑巧，她起来看了门上的猫眼一下，然后就发现了莫先生的举动，同时还认出了莫先生是经常来她工作的便利店的顾客。 因为彻底没钱交房租，南兮不得不搬出自己住了一段时间的破公寓，之后无处可去的她莫名想到莫先生，这个喜欢恶作剧却又有恻隐之心的人。 她也想过去找便利店店长，不过那个有些秃头的店长总是用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看着她，这个念头一起就立刻打消了，其他的店员也好不到哪去，也就绝了她在店里寻找帮助的心思。 南兮或许有亲人，但是她不知道在哪，她只是一个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之后又幸运逃出来的人。不幸的是，拐卖后的几年已经让她彻底模糊了对亲人对家乡的印象，只依稀记得是在南方，于是，她给自己取名南兮。 揣着偷出来的几千块钱，南兮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没有一丝归属感的所谓的家，偷偷溜上火车，几经波折来到了东木市。接着，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她在这里开始了一段颇为艰难的生活。 虽然可以向警方求助，但是有些呆萌的南兮妹子更怕那家买下她的人会通过警方找到她。她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好好生存下去，总有一天会重新能再次见到自己的亲人。 然而没学历没力气甚至没个合法身份的她总是处处碰壁，最后找到的便利店的工作已经是她遇到的最好的了，即使工资仍然低的可怜。 一直入不敷出的日子太久，南兮带出来的几千块几乎都用完了，陷入窘境的她之所以会来找莫先生的最重要的原因是——莫先生是土豪！（雾） 老实说，她这辈子碰过的最大一笔钱是家里偷出来的那笔钱，第二的就是莫先生放在她家门前的两千块了。 能随便拿出两千块那么大一笔巨款，而且还毫不肉疼地给她，不是土豪是什么？ 然而莫先生只是个穷鬼。 莫先生当晚回去之后，也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花了大力气搞来了两千块，结果却眼都不眨地白送出去，怎么想怎么心疼啊！ 在客厅听完南兮妹子啰啰嗦嗦且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后，莫先生大概理清了她的情况，反正就是一个扔家里扎手，扔外面又良心过不去的倒霉孩子。 不过不等莫先生思考完，一旁因为南兮的可怜遭遇而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小秋和玉蓬莱就已经明确表态要下留南兮。 莫先生脸色更黑了，小秋也就算了，玉蓬莱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出这种话的？ 幸好南兮妹子没有傻到把莫先生做的坏事说出去，不然莫先生非得赶她出去不可。 此外，南兮含糊地提到的莫先生的善举倒是让小秋高兴异常，让她觉得莫先生的残念性格已经开始改变了。 然而只是错觉。 其实，莫先生心里还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因为南兮的到来恰好把他今天约会的事给压了下去，没有遭到小秋的质问什么的，不然莫先生还得编出一套合理的说法来掩盖那些他不想让小秋知道的事。 不过，貌似莫先生又要睡沙发了。 南兮是晚上八点左右来的，带着的行李很少，最大件的还是那个有些破旧的超大号老虎玩偶服。玩偶服是南兮某次打工发传单时，老板给她的，虽然是因为旧了准备扔掉，之后才决定送给南兮，但这却可以说是南兮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在小秋颇具审视意味的目光下，莫先生最终还是没有拿南兮还回来的两千块钱，毕竟他也不是非常在意钱的问题，尤其是在家里得到了真土豪玉行云“友情”赞助的一笔钱之后。 因为体型比较适合，小秋就把黎雪银离开后留下的衣服给了南兮。 说起黎雪银，莫先生有些沉默了。 大概七点多，莫先生还在回家的路上时，一条短信通过黎雪银的电话号码传来。注明了是黎雪银的父亲发来的，内容大概是黎雪银死了，从陷入沉睡到彻底失去呼吸，仅仅半个小时。 莫先生不愿想象黎雪银的父亲是怀着怎样悲恸的心情来宣告他女儿去世的消息，莫先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位为了女儿四处求医却始终毫无进展，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去的父亲，沉默是他无奈的选择。 莫先生没有把黎雪银的是说给小秋和玉蓬莱听，多一个人哭泣毫无意义。让黎雪银始终以温柔的姿态绰立于她们的记忆里，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个选择未必正确，却很温柔，一如黎雪银。 第六十七章 莫先生不期而遇 莫先生固执己见，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定下了基本立场观点及应对方式，就会很执拗地去做。 所以，秉持“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信条，莫先生决定让南兮交房租，虽然大概只有南兮那微薄工资的一半，但还是招致了小秋与玉蓬莱好长一段时间的看垃圾的眼神。莫先生在这方面诡异的有原则。 经历了几个乱七八糟的夜晚后，莫先生最终还是正式回归了较为平静的夜晚生活，也就是说他晚上又出去浪了。 虽然段阑珊口中的“游戏”让莫先生产生了些许危机感，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避开这件事，所以索性置之脑后，该干嘛干嘛去了，换句话说，莫先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或许是因秋风渐起，天上层云被撕成了碎片，又拧成烟絮状，清冷月光从中洒下，混杂着路灯的光芒，僻静之处明暗间或，光影斑驳。 啪—— 某条人迹稀少的路上，一盏路灯被一颗石子击中，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彻底暗了下来。 隔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扔出石子的莫先生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这样没心没肺的生活比较惬意。 也许，只有这样的独处才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吧？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需要处理，没有艰难的生活问题需要面对，简简单单，无思无想，浑然无物。 沿着河边的小径随意乱走，一边哼着奇怪的调子，莫先生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南兮平时钓鱼的地方。 话说南兮真是蠢透了，为什么要去钓鱼？只是因为捡到了一根破钓竿，然后就傻傻的萌生了钓鱼吃肉的想法吗？ 莫先生有点无法理解南兮的思考回路，明明还有其他很多的选择，比如逮住某只猫煮了之类的。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莫先生倒是又想去澜纤歌那边晃一下，并非是想见澜纤歌什么的，只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堵住那只三色猫而已，莫先生对其杀心真是强啊！ 循着依稀有些印象的路，莫先生费了点时间，七拐八拐绕到了澜纤歌家宽阔的庭院外。当然，莫先生走到的位置仍然是之前追着虚劫喵是进入的那个位置。 莫先生也没有走正门的打算，将就顺着之前走过的路径翻了进去。莫先生平时习惯在晚上穿的灰色连帽衫对隐藏身影还是很有帮助的，至少置身于昏暗位置，莫先生不必担心远远的就被人发现。 与上一次来时的异常冷清不同，今晚澜纤歌家的宅子还是有不少佣人的，所以不走正道进来的莫先生没敢乱来，只是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在那件放了超多折纸的房间外面观察里面的情况。【ㄨ】 也许莫先生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件房间落地窗的空隙真的是为了方便虚劫喵的出入而特地留的，今天晚上依旧存在着。 在落地窗外凝神细听了一段时间后，莫先生基本已经确认了里面没人，于是便想掀开窗帘，偷偷溜进去。 但是……刚伸出手，莫先生就觉得不对劲了，明明自己只是过来看看会不会碰到那只三色猫，纯粹看一下运气而已，为什么不知不觉间会产生摸进去的念头！？ 如此一想，莫先生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手头动作也收了回来。 啧！ 潜藏在某个角落的虚劫喵不禁小小的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个情况非常不满。 在大尊的压制下，作用在莫先生身上的仙术效果越来越弱，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完全没效果了。 不过…… 唰—— 窗帘陡然被拉开，莫先生的身影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灯光下。 对他人施展的仙术可没有被削弱分毫！ 明亮的光线让莫先生忍不住眯起双眼，皱了皱眉。略微低头，莫先生想仔细看清眼前蹲坐在地的人影。 此处不得不提一下，这间房间的灯光设置很坑，不是通常的设置在天花板中央，而是均匀分散在四周墙壁的高处，造成一种毫无阴影的室内效果，因而，莫先生之前也无法通过窗帘上的阴影判断后面是否有人。 虽然被人发现了，但莫先生一点都不慌张，全然没有擅闯民宅被当场发现的惊惶之态。 莫先生觉得，世上没有事情是不能用解释交流的方式解决的，解释一次不行，那就解释两次，另外，拳头也是个很赞的解释方式。 所以，自觉无论如何都能找到来这里的理由的莫先生并未因被发现而方寸大乱，反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 蹲坐在前面的恰巧是澜纤歌，这个微妙的巧合让莫先生不得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不过澜纤歌今天的装扮更让莫先生感兴趣啊！ 映入眼帘的是存在感极强的一顶白色大草帽，纸质的，上边重重叠叠围着纸花边，还有一两个插在上面的蝶状折纸，样式极为精美，其下是澜纤歌带着惊愕表情的俏脸，穿着一身纯白连衣裙，柔软的身段被恰到好处地凸显出来，不过限于姿势，莫先生没有看清。 最让莫先生在意的是，澜纤歌抱着一捧纸玫瑰，八色穿插，样式繁杂，从初开到盛放，不同的美丽姿态一齐呈现，精巧如同艺术品的纸玫瑰无声绽放着属于它们的惊心动魄的美。 莫先生稍微有点头疼，因为玫瑰的花语很复杂，不同的花色与不同的朵数代表的意义都不一样。莫先生虽然爱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其中也有奇怪的提到玫瑰花语的，不过莫先生完全没有记下这些的打算，也就依稀对其中比较奇怪的有些印象，比如十七朵代表绝望无可挽回的爱什么的。 想到这里，莫先生不由数起纸玫瑰的数量来。 噫！十六朵，莫先生不知道这个数量的寓意是什么，不过……澜纤歌真的能想到按花语来折纸玫瑰吗？莫先生对此表示质疑。 颜色方面不提，除了黑色都一应俱全，澜纤歌大概是把所有美好的期愿都寄于其上了吧？数量上的含义未必会被人在意，一般人只注重九十九之类的特殊数字，至于十几这种毫无特点的数字，管它去死。 由此，莫先生下了澜纤歌只是为了恰到好处的美感才折出十六朵搭配均匀的纸玫瑰。 可是，莫先生没记错的话，纸玫瑰还有永不凋谢的爱之类的含义。 第六十八章 莫先生在讲道理 并非出于自恋，只是单纯的直觉，莫先生认为这捧玫瑰是要送给自己的，当然，莫先生不会主动去问这种事的。 虽然纸玫瑰的确很没，他也稍微有些动心，但是相较于之后会惹上的更多麻烦，这束只能看不能吃的纸玫瑰就无足轻重了，嗯……貌似还真能吃。 暂且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撇开，莫先生觉得先把澜纤歌给敷衍过去才是正事，纸玫瑰什么的谁能说得准，万一澜纤歌不好意思送呢？ 将拉开窗帘的手收回后，澜纤歌红着脸低下头，有些慌张的避开莫先生的视线，不过大大的帽子连带整张脸都给遮住了。 顺手将之前只悄悄拉开一人宽的落地窗彻底打开，莫先生准备开始忽悠。 “那个……嗯……” 莫先生有些词穷，一时还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总不能再说一次想她吧？明明昨天才明确表示喜欢她什么的只是她的错觉，跑过来补刀的可能性更高吧？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纠结了很久，莫先生才憋出来这么一句废话，不过接下来大概可以以谈心的方式混过去吧？只要用学业、未来、世界和平之类的为由，好好教她做人，然后…… “送给你！” 澜纤歌突然抬头说道，同时还把手中纸玫瑰束递了出去。 这真是猝不及防！ 短短的距离，莫先生可以看清她脸上因激动害羞而轻微颤抖的睫毛，闪动期盼之色的水色眼眸，以及说完话后紧紧抿起的晶莹嘴唇，连通红的脸颊上的细软绒毛都隐约可辨。 不过，莫先生对澜纤歌的长相没什么兴趣，他此时心中已是一团乱麻。 这个发展不科学！ 分明是知心哥哥时间，硬是让她掰到了脸红心跳小剧场，这个可把莫先生刚酝酿出来的一堆胡话堵回去了，让他不得不重新想一套说辞。 不对！貌似现在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已经没什么用了吧？澜纤歌好像注意力不在这一点上。 “为什么要送给我？” 莫先生心念急转之下，抛出一个问题。他看得出，澜纤歌其实处于一种一鼓作气的状态，只要稍微提出几个问题，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本来就胆小且超擅长脑补的她就会退怯。 事实也正如莫先生所想，澜纤歌刚才只是脑子一热，便不经大脑思考地说出那句话。说出之后，她感觉自己脸颊在升温，心跳越来越强烈，整个人都快要落荒而逃了。 然而躁动的心绪止于莫先生的问题，澜纤歌有些失落地把纸玫瑰抱回怀中，微微低头，帽檐再次掩盖了脸上表情。 为什么要送给他呢？明明已经说了，喜欢她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而已。 可是……自己会花了一天，一点一点折成的十六朵纸玫瑰，不就是因为一直怀着思念他的心情无法释怀吗？ 明明已经作为一个失败者而退出，心中的感情却不能自已。 玫瑰，爱与美的象征。纸玫瑰，永恒而脆弱的温柔。十六朵，多变不安的爱情。 于此，将这份不安的感情献上，他会接受吗……不会吧…… 澜纤歌只是一个怯懦的孩子，始终害怕受伤，害怕孤独，害怕被人可能会存在的恶意。她总是一直坚强不起来，随波逐流地活着，连数学课代表这个位置也只是因为成绩好，被别人推举上去的，她甚至不知该如何拒绝。 这件房间是她的城堡，用她最喜欢的折纸装饰着，纸猫，纸青蛙，纸长颈鹿……她折纸城堡的居民，纯洁而安谧地围绕着她，保护着她。 柔软的心灵被青涩的爱情刺痛时，躲到这里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是，她没有预料到，莫先生竟然会再次出现，如此的突如其来，让她措手不及，慌乱中做出直接送花的举动。 至于实情……旁边看戏的虚劫喵表示就是她干的，她就是想坑莫先生。 暗示引导催眠之类简单无比的小仙术，虚劫喵用起来自是如呼吸一般自然。虽然对莫先生的作用效果已经极为衰弱了，经常会让他发现各种违和之处，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澜纤歌却完全无法抵抗，即使转折很生硬她也找不到任何异常之处。 “也是……送给你有什么用？反正你又不会喜欢我……” 澜纤歌喃喃自语，神情低落。 这反应一落到莫先生眼里，就不一样了，莫先生自然不会是产生同情之类的念头，他只是觉得可以忽悠下去了。 当下，莫先生慢慢蹲下，水平直视澜纤歌的脸，轻声问道，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看不出我有任何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心动了就喜欢了，我哪知道为什么……” 澜纤歌偏过头去，不敢接触莫先生的目光，同时还小声地说了一句，颇有几分委屈之感。 “你就没有想过吗？也许这不是喜欢，只是普通的吊桥效应，只是你紧张之下产生的错觉，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不过是正常的心理波动而已。” 莫先生很是耐心的解释下去，他知道，这个年龄真正懂得爱情的女生很少，大多是满怀幻想一腔热情就往里钻了。 “人们常常将某个时刻不经意的悸动误认为爱情，这是浅薄无知的，没有内心的反复确认，没有时间的……” “我不听！我不要听！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澜纤歌突然打断莫先生的话头，很是激动地说了下去，然而却把头埋到了手臂与纸玫瑰之间，脆弱的纸张被挤弯，同时纸帽也被纸玫瑰顶起，几乎要掉了下来。 莫先生有些无奈地看着澜纤歌孩子气的任性举止，这反应虽然有所预料，不过真的发生时，莫先生还是很为难的，毕竟他是在讲道理嘛！ 尽管都只是他的个人见解，其中可能还有较为扭曲的观点，以及他凭空臆想出来的歪理，但是勉强听听还是可以的。 不过，讲道理这玩意要有人配合才行，对方完全不肯倾听，并将你接下来要阐述的全部观点为谬论，再怎么能扯也没用了。 其实莫先生还是能看出，澜纤歌只是有些抗拒他的观点而已，如果真的完全不想听，大可就此离去，所以莫先生还是打算继续讲道理。 第六十九章 莫先生不信命运 “你知道吗？爱情不是转瞬即逝的烟花，而是随岁月生长的年轮，年月愈深，爱情愈加厚重。【ㄨ】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心血来潮，像其他的高中生一样想在意气风发年华正茂之际，来一场看似轰轰烈烈，实则空洞无趣的爱情。 不是有简单的心绪变化与荷尔蒙分泌就可以称之为爱情。爱情，是一辈子的事，平淡如水却又香醇胜酒，没有共度一生的真正觉悟，便没有资格轻易提起这个词。” 严肃而认真地说完后，莫先生都差点信了这套临时想出来的说辞。 不过效果貌似还不错，至少澜纤歌彻底安静了下来，似乎在细细咀嚼莫先生话中的深意，当然，不排除她打算莫先生说什么她都不理的可能。 感觉是时候撤了，莫先生也不想再跟澜纤歌玩这种无聊且烧脑的感情游戏，随便来两句“你好好想想。”什么的，莫先生就离开了。 本来莫先生还担心会碰到澜纤歌以外的人，之前抽空看了一下门的方向，结果发现门从内部锁上了，这也省去了莫先生许多麻烦。一旦碰到澜枭之类的，就得好好解释一番，还要极为合情合理。 说起来，是该和小秋好好谈一谈了吧？最近几天小秋稍微有些不安的样子，不知道她是否察觉了什么。 段阑珊所说的游戏的规模形式及进行时间都不明了，莫先生觉得要先给小秋打下预防针才行，以免出现波及到她的状况之后接受不了。不过，莫先生不会和盘托出的，毕竟小秋眼里看到的还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念及于此，离开澜纤歌家的莫先生就往自家走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时间大概十一点半时，莫先生回到了家里。 小秋、玉蓬莱和南兮一直在聊天，主要聊的还是南兮那有些辛酸的艰难日子。 不幸的人及弱者总是能博得同情，不过这种同情是看热闹式的唏嘘，还是行动上的支援，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南兮得到的同情很实际的化为了暂时的寄居之所。 毫不在意说话的另外两人，莫先生直接示意小秋跟自己来阳台。 发现莫先生神态很是严肃之后，小秋也变得认真起来。对于莫先生的内心想法，没有能比小秋更容易看清的了。当下便和南兮、玉蓬莱说了声抱歉，跟着莫先生去了阳台。 “哥，怎么了吗？” 小秋看着莫先生，轻声询问。 不过莫先生没有回应，他的视线并不在小秋的身上，他只是脸色沉凝地看着茫茫夜色，心中各种念头交织。其实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无论是老定曾说过的一切，还是段阑珊取代了花玉，抑或那只诡异的三色猫，莫先生都无法解释清楚，也不能解释清楚。他现在需要的，只是让小秋确实存在的不安消失。 沉默许久，莫先生才转头对上小秋澄澈的眸光，月华流入眼中，如落入宝石的湖泊，银白空明，纯净透彻。 一如既往，小秋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对兄长的深深敬意，对家人的浓浓关心，以及一丝捉摸不定的灵动。 不知为何，莫先生好想将眼前这一幕好好记下，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 “小秋，你相信命运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莫先生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一个烂俗至极的问题。 他也弄不清楚自己问的缘由，只是自然而然地问了，兴许是这样就可以玩一下“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这个梗了吧？总之，莫先生奇怪的心绪，有时连他自己都搞不懂。 这个问题还真有些难住了小秋，倒不是回答不出，只是觉得很怪异。她分明记得，她哥莫先生不问苍天，亦不信鬼神，一直明确表示自己是标准的无神论者。如今，却问出了命运这种带着迷信色彩的问题。 该怎么说呢？古语云：命由天定，运由己生。命是定数，运为变数，组合成事物预定了的从生到灭的轨迹。 依照命运的定义，小秋觉得自己应该是相信命运的。 无法改变的过去，不可预测的未来，也许我们真的沿着某条线在一直前行吧？ 想到这里，小秋冲着莫先生微微点头，表示肯定的答复。 “是吗……” 莫先生呢喃一声，眼神不觉有些迷茫，思绪纷乱。 他的确不信命运，因为他窥得了操纵着他所谓命运的黑手的冰山一角。他很清楚，在强横无匹的仙人面前，他的所谓命运不过是个可笑的玩具，被随意揉捏。 想到这里，莫先生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沉，不过内心的愤怒不甘毫无用处，莫先生还是要先把眼前的事搞定。 思量片刻后，莫先生重新开口， “小秋，如果……嗯，我是说如果，如果某天我消失了的话，你会怎样？” 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针对他的，与小秋无关。即使出事了，莫先生也希望只是自己出事，最好是以失踪的形式表现出来…… 咦？貌似死了更好吧？意外死亡的样子才是最佳的吧？这样，小秋既不会发现这个世界的异常，也不会为了复仇之类的理由而毁了余生，现在要不要改口？ 虽然想得有点怪，但是莫先生还真是一个意外温柔的哥哥呢！ 听到莫先生提出的问题，小秋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她沉默地低下头，额前刘海留下阴影，掩去她脸上表情。 不知是经过了怎样的思考，小秋最后闷闷的说， “当然是去找你啊……” 她知道莫先生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问题，尤其是做出这样一副严肃姿态时，也就是说，莫先生可能会出现消失之类的事件，而且……不希望她知道原因，也不想她追究。 可是……怎么可能！？莫先生可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个世上最后的依靠啊！都说好了生死相依，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抛下她！？ 小秋不可能接受莫先生不存在的世界。 对此，莫先生也只是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以他对小秋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小秋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这番话，只是给她一个打个心理上的预防针罢了，以免她面对莫先生可能出现的惨烈结局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要知道，太过突然的心理打击可是很严重的。 第七十章 莫先生进行推理 “唔……” 伴随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莫先生自沉睡中醒来。不知为何，身体有些乏力，像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一样。 感觉到后脑生疼，莫先生想伸手去揉一揉，却陡然睁大眼睛，面露惊惶之色彻底从半梦半醒的状态脱离出来。 因为……他的手动不了！非但如此，他全身都动弹不得，只有脑袋可以自由活动。 低头一看，自己居然被绳子绑着！还是被绑在一张凳子上！ 似乎是为了防止莫先生逃离，绳子密密麻麻的饶了一圈又一圈，绳子底下的衣服都看不见了，而且连脚都被紧紧绑在凳腿上。 手腕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莫先生勉强扭头回看，同时尽量扬起手，但是看到的一幕让他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了。 手铐！他居然戴着手铐！该死！这是什么情况！？ 心中暗骂一声，莫先生暂时放弃挣脱束缚的念头，转而观察他所处的地方。 入眼处尽是破败景象，这里好像是一处废弃的仓库之类的，空间很大，旧物件杂乱摆放，积满灰尘，不过莫先生身边这一小片却是被清理过了。 光线从一些不规则的缝隙中投射进来，印下犬牙交错的光影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就像纸质书被扔在抽屉里十几年后发出来的味道。 对着比较空旷的天花板比照一下后，莫先生确认了自己是在这间废弃屋子的一个偏僻角落，而且很可能远离门口。虽然上方的视野不受什么影响，但是旁边的杂物却被刻意摆成围绕他的形状，只留了正对面一人宽的空隙。 紧锁眉头，莫先生开始回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 首先，从印象比较深刻的点开始，便从和小秋交谈的那个夜晚回忆起吧！ 当天晚上，自己和小秋简短的交谈后，便回去睡觉了，睡的还是沙发，这段时间直至第二天早上醒来都没有异状。 然后是正常的上学，上课期间也没有事情发生。 接着……艾谣和姬彩衣！ 莫先生脸黑了下来，嘴角抽搐不已。 他想起来了，先是姬彩衣跟他套近乎，并且很是自然地给了莫先生一瓶饮料，没有多想的莫先生将就喝了，然后……晕了。彻底昏迷之前，莫先生模模糊糊看到了艾谣。 姬彩衣和艾谣还超高兴地击了掌，一副计划通的样子。 之后醒来，莫先生是在一间小黑屋里，虽然也是被绑着，却并未到眼前的废弃仓库中。 迎接莫先生的，是姬彩衣和艾谣幼稚至极的审问及威胁。大概就是要莫先生留下一些羞耻的照片，并且和花玉分手，以及支持姬彩衣和小秋在一起什么的。颇有死猪不怕开水烫气势的莫先生冷笑着，硬是用毒舌把艾谣气跑了，还是哭得梨花带雨地跑了。见艾谣跑了的姬彩衣也赶紧追了上去，毕竟她们是同伙嘛！ 接下来，在姬彩衣和艾谣回来前，莫先生的脑袋遭到了钝器重击，然后再次晕了过去。 现在醒来，估计已经过了一天了吧？也难怪身体会有些虚弱，毕竟昨天中午之后就没有进食了，也不知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 此外，身体部分血液流通不畅，莫先生的左脚已经失去知觉了，估计掀起裤管就能看到整只脚紫青的病态样子了吧？长时间歪着的头也让他脖子很难受，感觉比落枕还严重。 仅仅从粗糙至极的捆绑手法，莫先生就可以断定，将他绑在这儿的绝对是个新手！极有可能还是第一次作案，这一点基本就可以把神秘组织动手的可能性给排除了。 不过……到底为什么呢？ 莫先生眉头越皱越深，有些无法理解他有什么地方值得让神秘组织以外的人盯上。 等等……难道这就是段阑珊口中的游戏！？ 莫先生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虽然他认为神秘组织里的人都是专业的，不会做出这么粗糙的捆绑手法，但是……不排除他们操控其他人来进行这件事啊！ 别的不提，莫先生知道，段阑珊这个未知存在肯定有这种能耐。 人们的心理是很容易操控的，光是一个心理大师就可以将普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何况是能施展神鬼莫测之仙术的仙人呢？ 莫先生不是个傻子，他看得出，光是姬彩衣和艾谣会萌生绑架他的念头并付诸实践这一点就很诡异了。 两个普通的身体孱弱的女孩子，要绑架一个身强体壮且心思缜密的青年男子，先不提她们哪来的勇气，只经过了两三天的密谋筹划，就用一个简单得掉渣的手法把毫无戒备的自己放倒，然后运到一个隐蔽的小黑屋里。 动机是什么？弄倒莫先生的药物哪来？关押莫先生的小黑屋哪来？还有，为什么就没有路人出来阻止过？要知道，他们当时可是在街上！好吧，其实在街上也没什么，路人会不会管还得另议，动机也在之后可笑的审问中表露出来了，关键是怎么搞到药物和小黑屋的？ 噫！貌似问题都很好解决，只要有一个成年人参合进来就可以了，比如说……叶常在！ 如果手可以动的话，莫先生肯定会做出一个捂脸的动作。若是他的猜测是对的，那这个事件还真像一出闹剧。 不过……他们玩脱了！ 不管叶常在有没有插手这件事，总之，他们玩脱了。 有其他人知道了他们干的事，并且下黑手把莫先生带走了。 想想平日里，自己都是很小心的，从不主动招惹麻烦，或与人结怨，除了姬彩衣和艾谣这两个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凑到一起的百合同盟以外，莫先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事。 仔细想想，好像有这个动机的人还真不少，单是被自己揍过的混混之流就有很多个，学校里看自己不爽的其实也有一群人，他们都有冲动之下趁机动手的可能。 然而莫先生乱七八糟的推想停止了，因为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从背对他的方向发出，而且离他的位置较远。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沉下后，一个脚步声响起，很是轻微，不过在极为安静的废弃仓库里反而清晰可闻。 声音略显清脆，节奏不缓不急，听起来像个女的，而且年龄应该偏低，和他差不多。 第七十一章 莫先生被监禁啦 莫先生放缓呼吸，闭眼歪头，装出一副睡着的样子。 虽然这个反应很烂俗，还很有可能被发现，不过莫先生还是这样做了，能烂俗起来毕竟是有它的道理的。 脚步声逐渐靠近，绕过围着莫先生的杂物，最终停在莫先生身前。 淡淡清香传来，轻轻撩动莫先生的鼻尖。莫先生有种轻嗅一下的冲动，不是因为有什么奇怪的嗜好，而是因为这香味似曾相识，不过莫先生还是忍住了，他更想知道身前的人想做什么。 一只手轻轻抚上莫先生的脸庞，动作轻柔缓慢，似乎在抚摸什么珍宝。 莫先生突然好想一口咬掉这只手，居然敢碰他的脸！要知道，超讨厌肢体接触的他平时连手都不会轻易让人碰到的，更别提脸了。 就在莫先生内心炸毛，快忍不住要动口时，占他便宜的少女开口了， “真好……睡觉的莫同学也是这么的可爱呐……好想这样一直看下去……” 声音温柔而迷离，似乎陶醉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听到这个声音的莫先生简直要炸了，居然是花芸！ 这是什么展开！？而且可爱是什么形容啊！？给我说帅气呀！？还有，你一普通学生，是怎么弄来手铐的？ 心中吐槽之余，莫先生仍不做任何动作，他想看一下花芸到底想做什么。 抚摸一阵之后，花芸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始轻轻拍着莫先生的脸，同时口中轻唤， “莫同学，莫同学……醒一醒……” 这下子莫先生装不下去了，只能做出一副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样子醒来，然后装作有些惊讶的样子看着眼前的自己不太妙的处境，随即皱起眉头，对着花芸冷冷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语气冷冽至极，更有三分怒意蕴含其中。 不过花芸却笑了，很是开心地笑了。她再次伸出一只白皙娇嫩的小手，轻轻捧着莫先生的脸颊，用有些陶醉的语气说， “很明显呀，我只是创造了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永远永远……只有我们的世界……莫同学，只能属于我呐……” 莫先生没有避开她的手，那只是无用功而已，肢体接触的不爽还是能忍受的。不过，如果莫先生没猜错，花芸现在应该处于一种传说中的黑化状态吧？当然，还有另一个更出名的叫法——病娇！ 有些陶醉的笑脸，晕染着病态的绯红，神经质的台词，沉醉于某种幻想无法自拔的自言自语倾向，典型的病娇啊！ 一提到病娇，莫先生就想到八宝菜、五寸钉什么的，这个估计没他的份，不过园丁铲之类的倒有可能。 万一花芸真的到了一言不合就砍人的程度，莫先生估计就离被做成花盆不远了吧？想想还真是危险呢！ 噫！莫先生要报警了。 说起来这都是那个神秘组织搞的事吧？要是莫先生被病娇版花芸弄死了，他们就算玩脱了吧？ 现实中的人一般都是理智的，坚韧而淡定，很少会出现真正的病娇类的人，若不是那个神秘组织做了什么手脚，莫先生才不会信花芸这个平时心理健康、态度积极向上的阳光型少女会是病娇！ 不是被拒绝好几次都还在不屈不挠地继续倒追莫先生吗？怎么可能……嗯，话说这样才有可能吧？ 莫先生忍不住嘴角一抽，瞪起了死鱼眼。 看起来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内心依旧有少女的柔软，当这份柔软被人一次次弃之如敝履之后，心中产生些许绝望也很正常。再加上那个神秘组织的刻意引导，会做出绑架莫先生之类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果然接受不能！病娇什么的还是好好活在二次元吧！！ 念及于此，莫先生准备发动嘴炮技能，强行说服花芸，牺牲色相什么的也在考虑范围。 “花……” 莫先生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硬生生的被掐断了。因为啊……花芸居然抱了过来，将死死捆在椅子上的莫先生抱个满怀。 栀子花味的少女清香一时充斥周身，让莫先生呼吸一窒，他并不喜欢闻味道。然而更让他嫌弃的是，花芸竟然还用她的脸不停蹭着自己的脑袋！ 简直不能忍！！莫先生当场就想给她来个头槌，说好的可以牺牲色相转眼就置之脑后了。 “喂喂喂！够了没有！？” 莫先生终究还是一脸不耐地甩出这句话，没有选择用脑袋攻击，毕竟就算运气好撞晕了花芸，莫先生自己也挣脱不了绳子的束缚。 “怎么会够呢？我可是最喜欢莫同学了……能抱着莫同学一辈子呢！怎么都不够啊……” 花芸一边用迷离语气回答莫先生的问题，一边可以说是得寸进尺的跨坐到了莫先生的腿上，用力的将莫先生揉进怀中，像是要揉进身体里。 莫先生表示他被花芸胸前那对发育良好的玩意儿挤得很难受，都快不能呼吸了……嗯，好吧，其实还是能呼吸的，只是刚才吸了一口气，一股异于之前清香的甜腻气息便涌入胸腔，加上那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柔软，让他心脏猛地一跳。 莫先生脸红了。 莫先生在这方面意外的超害羞。 果然头槌是正确的选择吗？ “怎么都不会够呢……莫同学可不能离开我啊……永永远远的……不能离开最爱他的花芸啊……” 梦魇般的柔情呼唤，接近疯狂的思慕，反复诉说的爱语，单纯的只有他的世界，想要更多的病态占有欲…… 虽然看不到，但是莫先生可以想象她那种吸毒般的沉溺表情，这算是吸了名为莫先生的毒吧？ “啊！对了！莫同学一直没吃东西吧？” 她似乎恍然地问了莫先生一句，不过仍然是自言自语。 “我带了吃的来了，让莫同学一人在这呆了一个晚上真是无法原谅自己呢！不过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到异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要是让她们发现了，然后再次抢走我的莫同学的话，我会忍不住……把她们都杀了的……” 声音由一开始讨好式的甜美，转到扭曲的阴沉。 花芸已经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完完全全……只有莫先生的世界。 第七十二章 莫先生开始游戏 莫先生突然意识到，如果现在自己出言刺激花芸的话，她来个殉情也是有可能。 之前还抱着那么轻松的态度，以为事情还没超出控制，果然是因为自己对病娇了解太少了吗？ 看着已经去拿不知何时放在地上的饭盒的花芸，莫先生心渐渐冷了下来。 即使是在这个法治社会，闯入禁区的人依旧多不胜数，更何况是精神状态有些不对的花芸。 如果没记错的话，病娇本就是类似精神病发作的状态。 稍微花了点时间后，花芸端着香味四溢的饭菜来了。 “来，莫同学，我喂你，啊……” 说着，花芸用筷子夹了点菜送到莫先生嘴边。 莫先生冷着脸，直视花芸温柔到有些空洞的眼。 呵！真是有趣！ 莫先生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却顺从地吃下了花芸夹的菜，毕竟莫先生确实饿了，有人特地喂他，又何必拒绝。 看到莫先生吃了之后，花芸又是展颜一笑，然后换了小勺子，舀了一口饭继续喂莫先生。 莫先生自然是不可能乖乖进行这个奇怪的喂食play，吃了几口后，他便平静地问道， “这样做有意思吗？” “当然啊……” 毫不迟疑地回答莫先生的话后，花芸将勺子放在饭盒中，一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有些痴醉地说， “和莫同学在一起，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啊……怎么都不够……真希望我们能融为一体，这样莫同学就真的永远离不开我了……” 莫先生满脑黑线，这句话是字面意思还是某个不可言说的意思？不管哪个都好糟糕！ “不过，先把莫同学弄成离不开我的样子吧！” 花芸一握秀拳，看似充满斗志地说出了一句让莫先生心中各种卧槽的话。【ㄨ】 这分明是调教吧！？监禁之后果然是要调教吗？莫先生要完了。 “你今天不上课吗？” 莫先生决定转移花芸的注意力，顺便套出一些信息，看看自己有没有被援救的可能。 “学校决定要放假呢！好像是因为大范围的流感在东木市里爆发，其实是决定上完今天的课才放假了，不过我请了假哦！提前来看莫同学，莫同学有没有觉得很高兴呢？说起来，是不是为了让我好好的和莫同学相处，才会爆发流感的，这是上天的安排吗？真是太好了……” 说到最后，花芸又不知道陶醉到什么点去了，反正莫先生不太像推测这个。 不过，说起流感，小秋会不会有事啊？万一小秋得流感了，自己这个哥哥却不在身边，那该有多难过？ 突然，花芸的脸在眼前放大，脸上的绯红已经换成了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贴得极近的眼眸带着些许冰冷与空洞。 “莫同学刚才在想别的女人吧？这可是不行的，现在莫同学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有我呢……” 同样冰冷毫无波动的语气让莫先生不禁脊背发凉，这都什么直觉啊！？ “如果莫同学一直在想其他女人的话，也是可以的呢……” 花芸突然又换了一种语气，一种诱惑性的语气， “只要莫同学想，我可以努力带着她们的尸体来给莫同学缓解思念呢……” 噫！莫先生意外的不觉得有丝毫慌张，因为若是花芸跟小秋动手，九成九的可能是花芸被揍得半身不遂。至于小秋以外的人，莫先生表示随便了，死了还真是不痛不痒。 莫先生就是这么一个自私无情的人。 其实死掉也没什么的吧？莫先生突然想到。 老定死了，自己很淡然，黎雪银死了，自己依旧很平静，现在轮到自己面临危险，其实内心深处也泛不起丝毫涟漪，有的只是无聊的吐槽欲望。 莫先生有点累了，始终在思考操控这一切的黑手，纠结着幕后的真相，其实让他心中一直得不到安宁。纵使能暂时忘却，转眼之后，却又会再次挤满心里。 所以，他没有心思和同龄人玩无聊的恋爱游戏，也忽视了花芸可能自己本身的期愿，或许那已经是源于内心的，完全超脱神秘组织控制的强烈情感。 “话说，我现在是你妹妹花玉的男朋友诶！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莫先生虚着眼问道。 这一点很关键啊！莫先生身为花芸妹妹的男朋友，却被花芸给监禁了，而莫先生又满怀恶意地提起花玉，这样可以引出好几种不同的发展。 于莫先生而言，最有趣的发展，当然是花芸彻底黑化，想丧心病狂地把她妹妹花玉，即段阑珊给干掉，那乐子就大了。 反正莫先生乐得见到这一幕，也不吝于不留余力地推动事态朝这一方向发展。 “妹妹吗……” 花芸开始呢喃，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内心也是挣扎不断。 “坦白说，我更喜欢你妹妹那种气质。温柔恬静，充满书卷气息，柔软的外表包裹着坚韧的灵魂，强大而不声张，成熟而不浮夸，很适合共度一生的样子呢！” 花芸的心理波动还没平静下来，莫先生就好死不死的扔下更大的石子，将她的心绪扰得更乱。 果然，花芸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眼中流露出疯狂而危险的光芒。 “真是的！莫同学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即使是妹妹，也不能……” 奇怪的发言还没结束，花芸就陡然倒了下去。不过在倒在地上之前，一双白皙光滑、宛如凝脂的手将她扶住，随即往后一托，花芸便软软的仰面挂在身后人的身上。 一张精致面容在花芸歪着的头侧显现，粗大的黑框眼镜，带着戏谑意味的眼神，勾勒起莫名笑意的嘴角，分明是段阑珊！ “真是的呢！为什么我们在一起时你不说喜欢我，偏要在和我姐姐独处时说呢？” 语气中带着些许幽怨，不过莫先生看到的更多是调笑之意。 “呵！当然是为了配合你继续玩下去咯！” 莫先生冷笑一声，说了句另有深意的话。 不过段阑珊丝毫不为莫先生糟糕的态度所动，她轻轻一笑，似有些好奇地问， “怎么样？我姐姐的表演？非常有意思吧？病娇真是个有趣的属性呢！” “是啊，非常有意思，差点我就可以骗她去砍你了。” 莫先生没好气地说，他就知道，这个事件的黑手是段阑珊。 不过段阑珊却丝毫不介意莫先生之前带着满满恶意的行为，只是如梦呓般轻轻说了一句， “小莫啊，游戏……要开始了……” 第七十三章 莫先生接受不能 “稍微说一下吧！一小时后，你的绳子会被解开，然后游戏正式揭开序幕。而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活下去！要努力哦！很多人都非常期待你的表演呢！” 轻笑着说完，段阑珊便抱着花芸走了，原地的莫先生心则是沉到谷底。 他没有多问什么，或是徒劳地怒骂，只是反复思考刚才那段话的意思。 活下去！这三个字意味着自己即将面临的是极度的危险，如果只是一般的危险，那很有可能会附加一些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而自己只要达成简简单单的活下去的条件，这本身就是在说——你活下去已经要拼尽全力了，其他的你已经没空管了。 能让莫先生全力以赴，并且貌似还弄出了不少花样的，自然不是会什么小阵仗，估计要遭啊！ 还有，“很多人的期待”是什么意思？组织很多人都在围观吗？ 虽然莫先生想了很多，但是仍然没什么用处，而且反倒让自己内心有些焦急起来，因为——小秋！ 莫先生已经有预感，这次的所谓游戏，至少会波及大半城市。虽然不清楚外面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被绑之前，他走在街上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想必那个神秘组织早就做好了手脚，而且已经或即将彻底引爆了吧？ 花费一些周折将他弄到这里，只是想给这场游戏一个恰到好处的开端，就像真正玩游戏时，会设定一个初始的出发点。 如此，这次大范围的奇怪事态必定会将小秋卷入其中，这下子莫先生就无法淡定了。【ㄨ】 他自己烂命一条，早已自暴自弃的不在意会不会挂了，他只在乎小秋，他唯一的亲人的安危。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自身后传来，打断了莫先生的胡思乱想。 声音大概是在大门那边发出的。之前段阑珊离开时，还顺便把门关了锁上，不知是何用意。 莫先生皱起眉头，凝神细听。 撞门的似乎是个成年男子，莫先生有些不确定。从撞击的力度、响声来看，似乎是一个成年男子没错，不过为什么要撞门？不会找个砖头棍子砸锁吗？而且撞的响声有点怪啊！ 虽然没有自己撞过门来测试，不过莫先生知道，那个家伙的撞击方式有问题，很是僵硬，没有一种全力撞门的感觉，相比“撞”，莫先生觉得“砸”这个形容更贴切。 莫先生之所以这么悠闲地分析这些可能无关紧要的事，是因为一小时还没到，他还处于被绑着的状态。 “喵~” 一声似曾相识的猫叫，让莫先生瞬间炸毛。 有些僵硬的转头，却突然有一个毛茸茸的物体落到了他的肩上。 “喂！死猫！一边玩去！去去去！” 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用脑袋把它顶开。莫先生试图赶走这只奇怪的三色猫，现在已经不是弄死它的时候了，莫先生有更重要的事。 不过还没把它挤下肩头，这只三色猫又跳到了莫先生的脑袋上，还各种乱挠他的头发。 “噫！给我下来！听到没有！？死猫！” 莫先生简直气得半死，居然被一只猫落井下石！真是生平未有的奇耻大辱！ 不过抖了几下脑袋，愣是没有把它甩下去。 似乎是觉得玩够了，那只三色猫借着莫先生甩头的姿势，轻轻跃下，落到莫先生身前。 “喵~小莫，你准备好接受这场生理、心理、智慧、勇气、毅力以及人性的超级考验没有？” 虚劫喵突然开口，尖锐清脆且腔调软软的声音让莫先生不禁瞳孔一缩。 之前的确猜到了这只猫可能是被不知名的存在夺舍了，但是真的听到它说话时，莫先生还是被吓了一跳。 “没有，只考验人性行不行？我人品还是蛮不错的。” 莫先生眯着眼试探性地来了一句，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不行喵~你的人品怎么样一点都不重要，而且一直叫我死猫的你人品哪里好了？” 虚劫喵不出意料的拒绝了莫先生，顺带吐了个槽。 “话说这场‘游戏’的参与者有多少？不会只有我一个吧？” 莫先生再次问道。玩游戏总不能连这是单机还是网游都没搞清吧？ “参与者吗……” 虚劫喵坐在地上，一爪子撑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状。 “参与者倒是有很多啦！不过真正的玩家只有你一个哦！所以不要辜负我们的期待啊！喵~” 虚劫喵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异色双瞳也随着之眯起。 莫先生心中一冷，不过他却突然想起一些更重要的事，当即就继续问了， “你们是摩诃仙族的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还有，对你们来说，我算什么？” 莫先生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绕弯子，毕竟费脑。如果可以的话，能动手解决的事，他绝不动口，不过很可惜，生活中太多的事不能靠动手来解决。 “是啊，我们的确是摩诃仙族的，不过……我们要做什么可是秘密呐！想知道的话，可是要付非常非常高的代价的！你目前可没有支付这个代价的资本喵~” 等价交易原则？噫！一条信息都比他自己贵！不是说好自己身上有个异宝摩诃心玉吗？那是地摊货吗？ 莫先生心里又开始各种吐槽了，然而虚劫喵并没有和莫先生扯下去的心思。 “时间差不多了，要开始了喵~” 自言自语一句后，虚劫喵站了起来，慢慢绕到莫先生身后。似有噌的一声，虚劫喵弹出肉球中的爪子，随意一划拉，莫先生身上的绳子就断成了数截。 莫先生只觉身上一松，绳子就断了，并不知道虚劫喵做了什么，不过他还是很镇定的来了一句， “能顺便打开手铐吗？最好连我腿上的绳子也一起解了。” “不能哦！我就先走了，建议你尽快挣脱手铐和绳子，喵~” 说完她还真的迈着小小的猫步走了。 “嘁！” 莫先生不爽地啐了一口。 眼下要他自己来解开手铐，还真的很有难度。莫先生可没有学过撬锁什么的，不过他还真的知道怎么挣脱，只需要一个简单却难以实现的小技巧——拗折拇指。 这个方法被称为拇指脱臼法，简单实用，普通人很难做到，因为很疼。 此刻莫先生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因为他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门已经被撞开了，撞开门的那个家伙正拖着沉重缓慢的步伐走来。 紧咬牙根，莫先生狠狠用力掰下了左手拇指关节。 “嘶——” 莫先生忍不住倒吸口凉气，知道会很疼的结果是超疼，人脑就是这样，会让你注意力所集中的部位敏感度提升许多，这一点也说不上好坏。 左手脱离后，莫先生又把拇指摁了回去，然后故技重施，把右手也弄了出来，接着迅速解开腿上的绳子。 做到这一步，莫先生反倒不急了，很是淡定的在原地活动活动手脚，让阻塞的血液流通，毕竟朝他过来的那家伙并不快。 蹑手蹑脚地走出围绕他的杂物后，莫先生意外的发现地上有一根生锈的撬棍，摆放得极为明显。 莫先生忍不住撇撇嘴，这算什么？给他的新手武器？ 虽然心中在吐槽，不过莫先生还是将它拿了起来，毕竟有武器的自己和没有武器的自己可是两个境界的，前者完全吊打后者。 稍微低下身子，莫先生小心地探出头来看向撞开门的那个家伙。 “卧槽！！！” 不看还好，这一看，莫先生立马爆粗口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只在电影里出现过的东西。 第七十四章 莫先生拿下一血 莫先生得承认，他见过不少超出常理的东西，仙神鬼怪什么的已经无法让他产生多少惊讶之类的情绪，不过…… “为什么是丧尸啊！？这画风不对啊！？” 噫！一直听到金仙什么的，出来也应该是带着中国风味儿的僵尸啊！？丧尸是什么鬼啊！？走错片场的吗？回你的生化危机去呀！！ 不远处僵硬行走的家伙，长着一副平凡的大众脸，但是双眼无神，无意识张开的嘴满是猩红粘稠的血液，嘴角还粘着少许碎肉，让这张平凡的脸显得格外可怖。此外，一只手可能是被同类什么的啃掉了，残缺不全的，身上同样沾满了不知是他自己还是被袭击者的血液。 似乎是听到了莫先生激烈的吐槽，他微微垂着的头抬了起来，喉咙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沉嘶吼，同时朝莫先生冲来。 然后…… 噼里啪啦的一顿响后，这只丧尸挣扎着从一堆杂物中站起来，再次冲锋，然后，摔！ 莫先生捂脸。 这么呆真的好吗？新手小怪都这个德行吗？ 也罢！既然送菜的来了，干脆的解决掉吧！ 念及此处，莫先生眼神一厉，死死盯着还在挣扎的丧尸，不觉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夹杂着紧张、疯狂与一丝丝莫名的躁动。 这可是第一次啊！要用坚硬的撬棍，敲碎一个同类的头颅，尽管这个同类得加上“曾经”的前缀。 深深吸了一口气，莫先生平静心绪，紧了紧手中锈迹斑斑的撬棍。 就在丧尸又一次摔倒时，莫先生骤然动身，极速掠过途中各类杂物的阻碍，赶在丧尸再次爬起之前，带着凛然杀意，狠狠地挥出手中撬棍。 咚！ 短促的一声闷响，丧尸脑袋已被撬棍弯曲的尖端刺入，强悍的力道以其为中心，猛然爆发，不但击穿了颅骨，还砸塌了周围一片，连带整个身体都被撼飞了近一米。 击中后，莫先生立刻松手，向后弹退数步，眼神依旧紧紧盯着倒在地上的丧尸。 撬棍虽有物理学圣剑之名，但着实算不上非常好的武器。莫先生刚才那一下，导致撬棍的弯曲尖端勾在了丧尸颅内，无法迅速取出。 单挑时还好，遇到丧尸围攻的情况的话，就不那么好使了，尖端的设计就毫无用处了。不过莫先生手上的这根撬棍也有问题，长度近一米，尖端的弯曲角度接近九十度，这有些过了，杀人的话，还是二三十度比较好。 然而撬棍设计出来并不是为了杀人。 神经质的抽搐几下后，丧尸趴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尽管电影里的丧尸基本都是脑袋碎了就歇菜了，莫先生仍不敢有丝毫大意。 天知道神秘组织给这些丧尸加了什么料！？万一只是披着丧尸的皮子，其实是鬼怪的里子呢？鬼怪这些玩意儿貌似缺个脑袋都没什么事吧？ 之前精神高度集中时，还不觉得这丧尸怎么样，现在静下心来仔细一看，嗯……果然好恶心！ 莫先生开始嫌弃了，不过还是慢慢靠近，将撬棍拔了出来。 鲜血一下子从伤口疯狂涌出，在地上积成一滩，其中还夹杂着白色豆腐状的脑浆，恶心至极，让人看着就反胃。 莫先生捏着鼻子蹲下来，他有点厌恶这浓郁的血腥味。 将撬棍尖端在丧尸身体上抹了几下，蹭掉所有脑浆和鲜血后，莫先生开始用撬棍拨弄尸体，看看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莫先生真的是一个对别人很冷血的人，他对丧尸感到的不是害怕，只是抑制不住的惊讶。杀了之后，也没有内疚感抑或是犯罪感，只是单纯的出于个人喜好的嫌弃丧尸身上的血腥味。这种平淡近乎漠视的态度，大概是便宜老爹去世后养成的吧？ “嗯……身体硬度、坚韧度都很正常，也没有长出触手之类奇怪的东西，身体行动很僵硬，速度慢于常人，体能未知，听觉灵敏，嗅觉未知，视觉可能有问题，攻击力未知，感染性未知……智力，嗯……姑且当他有吧，超低……总之，弱！” 在尸体上戳了几个洞之后，莫先生开始小声嘀咕起来，并给这只惨遭毒手的丧尸下了一个弱渣的标签。 如果都是这种程度的话，就不必担心小秋了，她随便拿把菜刀都能砍翻几十个，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之类的。 这只丧尸估计是神秘组织特意弄过来给他练手的，不然怎么会弱到这种程度？这蠢样，连楼梯都不会爬吧？ 其实从客观来讲，莫先生还是很忌惮这玩意儿的。因为丧尸失去了正常人脑所具备的痛感保护机制，那是为了防止力量使用过度而导致身体的损伤而存在的。我们可以蹬出力道达到一吨的腿劲，但是日常生活中却鲜有人做到，因为很疼，但是丧尸一般都是没有痛感的，也就是说，当我们因这一吨力道带来的疼痛而心生犹豫时，丧尸能毫无顾忌地用这一吨的力踢断我们的骨头，然后把我们撕成碎片。 当然，丧尸会不会踢人，这是个问题。 说起来好饿！ 看着丧尸血浆、脑浆齐出的脑袋，莫先生莫名想到。 他当然不是想来点重口味的东西，只是之前花芸带来的饭菜才吃了几口就被打翻了，莫先生还没吃饱，当时真应该吃完了再跟花芸扯皮。 莫先生不禁有些懊恼，体能超不足啊！ 虽然解决几个这样的丧尸没问题，但是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外面的又不知道有多少，兴许满城都是呢！就算莫先生浑身是铁又能碾多少钉子？没有充足的体力，干掉几个丧尸就要被反杀了。 所以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点食物，其他事之后再提吧！ 莫先生真是迷之从容。 鉴于不清楚丧尸的嗅觉怎么样，莫先生用他干掉的丧尸的衣服把撬棍的血迹再仔细擦了一遍，然后才离开这个废弃仓库。 不过离开之前，莫先生还是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物品，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让他直起鸡皮疙瘩的是，身上的铅笔刀全都不见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被花玉搜过身了，还极有可能在搜了个遍的同时，还摸了个爽。 光是想想就让莫先生满脑黑线，不过感觉自己还没有丢失某些更重要的东西，这一点还是让莫先生稍微安了下心。如果再呆两天，估计就被花芸吃干抹净了吧？ 扫视一眼仓库，发现为什么好用的工具之类的，莫先生也不再逗留，准备正式离开这个记载了他又一个黑历史的地方。至于地上的丧尸，随他腐烂吧！ 第七十五章 莫先生谋定后动 虽然有些预料，但是莫先生没想到会如此惨烈。 离开仓库并确认自己的位置后，莫先生打算先回距离较近的家里，拿一些顺手的武器，顺便吃点东西。 但是就在他小心翼翼地从仓库里摸出来，溜到一条较为熟悉的街上时，他彻底沉默了。 从眼前延伸至视线尽头，全是尸体，零星的丧尸无目的地游走，抑或是在血腥地啃食尸体，凝固的暗红血液占了视野的一大片，极为触目惊心！ 让莫先生心头一沉的是，与之前他干掉的那个相比，街上那些丧尸更有灵性。 是的，灵性，不是单纯的体格更壮或速度更快，而是产生了初步的智慧一般，开始挑尸体鲜嫩的部位吃，恫吓周围接近的同类。行为不再只是为了无法遏制的食欲，更加情绪化复杂化。 咳……此处请不要问莫先生为什么知道尸体哪个部位更鲜嫩美味。 不过，经莫先生十几分钟的观察发现，街上的尸体有一部分是没有伤口，看起来就像直接猝死在街上， 一两个人猝死倒没什么，一大群人猝死，那就有问题了。不过随便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转化丧尸失败，然后挂掉。 莫先生可不会照搬电影里的经验，认为只要被咬了、感染了丧尸携带的病毒什么的，就会转化成丧尸。如果真的只要这么简单就能转化为丧尸，莫先生就真的玩不下去了。 东木市的人口接近二十万，如果全都能转化为丧尸，单凭莫先生一人，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纵使没有全部转化，依照目前的大概比例推算，也有上万的丧尸，这还是不论动物的情况下，如果动物也可以被感染，变成动物丧尸，数量可能还要翻上一番。 光是想想，莫先生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莫先生可完全没有正面上的念头。 其实莫先生已经大概计划好了接下来的几步。先是回到家拿武器，如果南兮和玉蓬莱还在的话，就捎上她们。接着开上自家那辆改装车直冲学校，找到小秋。顺利的话，就带着她们去叶常在的地下实验室，在那里死守，等待军队到来，清理掉城市所有丧尸。 不得不提一下，莫先生家的改装车装有防弹玻璃，车身平常的外表下是特殊的高强度合金。轮胎用的是蜂巢轮胎，不但不会爆胎，还防爆，外表伪装成了普通轮胎，而引擎的最强马力可达八百马。只要有路，且油量充足，莫先生就敢横冲直撞，完全不虚那些丧尸。 至于叶常在的仓库，莫先生去过几次，还是很了解的。仓库唯一的入口是一扇极为坚固的金属大门，门后还有厚厚的铁栓，放下之后，即使来几百个丧尸也奈何不得。 此外，因为有时叶常在会连续几天在里面做实验，所以他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在里面，足够几个成年人在里面撑上十几天。 或许还有其他的好去处，也可能有更好的自保方法，不过莫先生不知道，也想不出，这已经是他从自己匮乏的危机应对能力里挤出的最好方法了。 至于反杀干掉所有丧尸什么的，莫先生表示想都别想。神秘组织弄出来的玩意儿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庞大的数量，恐怖的传染性与致死率，以及像电影里那样出现病毒变异的可能性，这些问题让人难以下手。在庞大的国家机关动手之前，势单力薄、散兵游勇的人们，就只能靠自己的拼死挣扎了。 莫先生现在所在位置大概离家两公里远，只要小心翼翼地绕开大股丧尸，避免正面交锋，路上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虽然想换个更趁手的武器，不过莫先生也不敢公然去街上的店铺搜，只能将就用着撬棍。 因为几条可以绕行的路都有丧尸，莫先生只得挑一个数量少，且路程近的上。 屏气收声，莫先生轻手轻脚地朝一条街上进发。 这条街道较为宽阔，且街上丧尸较少，但斑斑血迹染红街面，累累死尸横陈街角，也有几分恐怖之象。 莫先生的行动极为轻微，仗着多年的武功底子，步履转腾挪移间，无声无息。 不过，就在莫先生靠近路上第一个丧尸周围几米时，那只正在啃尸的丧尸突然抬头，鲜血淋漓的大嘴冲着莫先生发出一声嘶吼。 见状，不等丧尸起身扑来，莫先生已迅速掩杀而上。身形一错，手中撬棍借拧身之力，重重的落在丧尸额上。顿时天灵盖破碎，脑浆迸裂而出，刚做出奔跑姿势、还未来得及冲来的丧尸随即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然而战斗才刚开始呢！ 街上的丧尸都已注意到莫先生这堆鲜活的血肉，当即发出各种恐怖嘶吼，向莫先生疯狂涌来。 莫先生双手紧了紧撬棍，神色一狞，朝着丧尸群冲去，不过却是避开了路中央，沿着街边奔跑，借此减少一次对上的丧尸数量。 莫先生别无选择，这可不是正常的武术比拼，能在原地以逸待劳。这是生死厮杀，动辄命悬一线。如果停留在原地，莫先生极有可能被涌来的丧尸扑倒，到时绝对会被撕成碎片。 而且，莫先生的目的是突破这条街，不是击杀丧尸，如果可以，他真的一个都懒得杀。 即使状况很是危急，莫先生仍想吐个槽。 为什么丧尸要叫？恐吓他吗？ 莫先生面临的危机暂且不提，澜纤歌家中也是疯狂一片。 家里众多佣人在极短时间内感冒发烧，然后晕倒，有些晕了之后就彻底失去了呼吸，有些则以嗜血的丧尸面目重新站起。 惊慌失措的澜纤歌姐妹在澜枭的带领下，退守至一处阁楼，死死锁住阁楼的门，并移了一些重物抵住门之后，有发烧征兆的澜枭和澜月歌都倒了下去，澜枭更是直接失去了呼吸，身体变得冰凉。 紧紧抱着还有体温的姐姐，澜纤歌无声啜泣。 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一切，变成丧尸的佣人还在试图冲破这道薄薄的门，沉闷的撞击声不停响着，让她脸上充满绝望，身体颤抖不已。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突然就变了。安详和平的往日，心满意足的时光，轻柔明亮的记忆……瞬间湮没于充满鲜血的现实洪流之中。 只是好后悔，还没有和父母说一声谢谢，没有和同学说一声再见，没能再见到她刚喜欢上的莫同学最后一眼，还有好多好多的遗憾，好多好多的小小心愿……可是……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与其让恐怖的丧尸将她和姐姐撕成碎片，还不如……让她来终结彼此…… 第七十六章 莫先生正牌女友 “姐姐……对不起，原谅我这么懦弱……如果……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啊……姐姐……” 泪流满面的澜纤歌举起刚找到的一把弃置许久的水果刀，绝望地闭起眼睛，将刀捅进澜月歌身体里。 她不忍见到姐姐澜月歌鲜血横流的那一幕，颤抖的双手已经发软，可是……还没结束啊……还有自己…… 艰难地拔出水果刀，滚烫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两人的衣服，以及澜纤歌原本白皙的双手。 忍受着来自内心深处的颤栗，对死亡极致的恐惧，澜纤歌再次扬起水果刀…… 永别了，姐姐…… 嗡—— 世界仿佛瞬间静止，澜纤歌再也听不到丧尸的嘶吼，再也感受不到似乎要将她烫伤的滚烫鲜血，也没有刀刺入身体的尖锐疼痛，她就这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类似蜂鸣的高频震颤声响起，碧玉色泽的绿光突然从澜月歌身上涌出，瞬间粉碎了她身上所有衣物，同时向四周侵蚀，所碰到的物品皆无声湮灭，包括澜枭已经冷下来的尸体。 不过绿光像是有意识一般，避开了晕倒的澜纤歌，尽管还有涌向她的趋势，却被莫名的限制住了。 盘桓数秒后，绿光便如轻盈烟雾似的敛入澜月歌体内，而倒在地上的澜月歌，已然站起身来，象牙般洁白的身躯上无半点伤痕，反倒更显晶莹娇嫩。【ㄨ】 澜月歌微微歪着头，把手举到面前，俏丽的脸上充满好奇的神色。尝试握了握，似乎有些不适应，抑或说是不敢置信。 过了一会儿，澜月歌突然笑了，全然不顾还裸着的身体，笑得极为开怀，笑到最后，她已用双手捂住脸，晶莹液体透过指缝，滴落地上，在静下来的阁楼里隐约可闻。 “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小莫，我回来了……我沐小小……终于回来了……” 带着哭腔的的声音反复低语，其中蕴含的喜悦却清晰无比。 澜月歌死了，并非死于澜纤歌那一刀，而是灵魂被沐小小降临的恐怖意识体直接碾碎，死于非命。 作为一个新人，沐小小的控制力实在太差，无法像辰允毫等三金仙一般无声无息降临，再加上降临此世需要达到的几个条件她都只是勉强达到，意识体降临的过程并不稳定，于是，占据澜月歌身体那一瞬散发的强横气机直接震晕了澜纤歌，同时将外面意识更为弱小的丧尸统统震死。 若非沐小小竭力控制，逸散出来的仙力会连澜纤歌一起侵蚀掉。【ㄨ】 勉强平复激荡的心境后，沐小小脱下澜纤歌的外套，将之披在身上，掩住外泄的春光。一手收于肋下，支撑另一只微微摩挲着下巴的手，沐小小开始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小小你还真的进来了，喵~” 软软的声音响起，沐小小循声望去。窄小的阁楼窗户上蹲着一只小小的猫咪，金碧异瞳，白底黑衬，红斑云布。 然而沐小小看到的是更深层的东西，小小的猫躯下，如太阳一般炽热狂暴的力量，以及凌厉凝实程度远超她亿万倍的意识。凭那股独特的气机，沐小小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她是左虚劫。 沐小小确信，即使只是左虚劫的这股微末意识，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本体解决掉。这种经由无数轮回沉淀下来的力量，绝对不是她这个刚“出生”的新人可以抵抗的。而在摩诃仙族，这种程度的可以说稀松平常，真正强的除了几位尊者，就只有七位超级金仙了，而大尊是规格外的，不予评论。 不过即使面对远远强于她的左虚劫，沐小小心里也一点都不虚，不管左虚劫力量超出她多少倍，都不会对她动手的。 摩诃仙族第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禁令：禁止同族相残！ 这条由大尊定下的规则从未有人打破，也没有人兴起过打破的念头。 而且现在她们都在这个世界里，力量都被大尊限制住了，先降临的左虚劫被限制的程度极高，即使动手，沐小小也是有几分胜算的。 不许同族相残，但是揍一顿还是可以的。 一想到左虚劫这几天干的事，沐小小就忍不住满脑黑线，当下也就语气不善的说， “我不进来，小莫还不得给你们弄死！你们做的好事，正则大哥都告诉我了。” “知道是好事就不要那么大火气了喵~” 虚劫喵一副悠然的样子，丝毫不在意沐小小燃烧的怒火，不过她所说的在某种意义上还真是事实。 “哼！相比好事，我更相信这是要他命的坏事！。” 沐小小冷哼一声，对虚劫喵所做的事持相反意见，不过相比这个，沐小小更在意另一件事。 “别的先别提，你到底怎么弄来的丧尸病毒？还有，那些丧尸最后会达到什么程度？小莫到底应不应付得了？” 然而一提起这个话题，虚劫喵意外的兴奋起来，小小的猫脸露出一种诡异的笑， “病毒当然是本喵自己制作的，你知道绝望魔虫一族吗？” “不知道！” 沐小小干脆的给出否定答案，虽然知道虚劫喵准备自问自答，但是她就是想打断一下。 不过沐小小也的确不知道，无垠星海中，族群近乎无穷无尽，不断的衍生又毁灭，只有出过几个金仙的才有资格被其他族群知晓，但是这种族群也只是弱小族群罢了，唯有出过大罗金仙的族群才值得被摩诃仙族看上一眼。而且沐小小才“诞生”几天，心思完全放在回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空去了解那些未必值得摩诃仙族在意的族群，更何况这名字听起来还有点二。 “不知道的话，我就提一下吧喵！绝望魔虫一族是我族十几个附属强大族群之一，每隔一个轮回，我族都会派人巡视一遍，同时他们会上贡各种珍贵物品，而且一般谁去上贡物品就归谁。几个纪元之前，刚好轮到我，嚯嚯嚯~~” 说到此处，虚劫喵奇怪的笑了起来，想必是在那次巡视中得到不少有趣的玩意儿吧？摩诃仙族收贡品，其意义和找玩具差不多，强大的他们很少依靠外物。 “绝望魔虫一族算是附属族群中比较不错的族群了，足有五位大罗金仙，被称为五尊，而我与其中的焰魔吼姆拉相熟，那次进贡，她就给了我一种可以制造灵仙级炮灰的特殊病毒……” 啪—— 一听到灵仙，沐小小的脸都绿了，直接捡起一块木头朝虚劫喵狠狠扔了过去。 不过虚劫喵灵巧地一跳，轻松避开了。 第七十七章 莫先生特殊技能 虚仙，灵仙，地仙，天仙，真仙，金仙，大罗金仙。 这是宇宙通用的仙人级别划分。 对每一个强大族群来说，灵仙都只是接近炮灰的级别。于摩诃仙族而言，连炮灰都算不上。 摩诃仙族的人一诞生就是地仙，而且战力绝对碾压天仙，所以要炮灰，至少也得是天仙境界。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灵仙很弱，尤其是对目前只是一介凡人的莫先生而言。要知道，没人阻止的情况下，一个虚仙就足以毁灭一方天地了。如果是灵仙级的丧尸，那莫先生干脆自杀得了，反抗什么的纯属妄想。 话说用灵仙什么的形容丧尸，真的违和感十足~ “不要那么冲动嘛喵~在大尊的压制下，仙人级别的力量都是不允许的。” 落到地上的虚劫喵一点都不动怒，仍然淡定地用她带着恶作剧意味的口吻说道， “在得到病毒后，我花了一点时间进行了完全解析，并成功制造出了各种版本的病毒，而目前用在这里的，就是弱化了无数倍的版本，只比凡人稍微强上一丝丝。另外还添加了许多限制，其实只要过几天，他们就会全部死亡，所以完全没必要担心的说！小小一起来开心的笑一个！喵~” 说到最后，虚劫喵还用爪子扯开嘴角，做出一个搞怪的笑脸。 “哼……姑且相信你的说辞，不过我要去找一下小莫，确认他是否平安。” 虽然还是对虚劫喵不满，不过沐小小勉强接受了她的话，因为莫先生还是有可能在丧尸潮中存活的。 “不行的哦！你现在可不能接触他呢！超脱这个轮回之后，你就不能随意干涉世界的发展了，而且即使碰到小莫，你也必须以你占领身体的原主人的身份存在，不能对他透露出任何关于轮回的信息，不然大尊会立刻扔你出去，并且不允许你这个轮回再次进入。所以还是跟我一切围观吧喵~” “可恶！” 沐小小咬牙跺脚，样子极为不甘，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接受了虚劫喵的旁观建议。不过如果莫先生真的遇到了无力回天的局面，就算要付出被扔出这个世界、无法再度干涉的代价，沐小小也要出手。 因为啊……莫先生可是她最重要的恋人，即使莫先生无法记住她…… 此时，莫先生这边可以说遇上了平生仅有的艰难局面。 为了防止撬棍尖端勾进丧尸脑袋里，莫先生选择用钝的一端来杀丧尸，而且为了确保每一击都能击碎头颅，他每次都是毫无保留地出全力。【ㄨ】 街上的丧尸大概有二十多只，莫先生边跑边打，已经干掉了十余只，并且接近了街道尽头，不过体力已经消耗大半了。 让莫先生有些绝望的是，尽头处有冒出了十几只丧尸，正好堵在路上。 莫先生突然有点明白之前的吼叫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召集同类。 尽管进食时会出现驱赶同类离开一定范围这种事，但是在捕猎活人方面，他们就没有单干的意识了。 如果有刀剑之类的利器的话，莫先生就不必这么狼狈了。只要轻轻松松砍下头颅或挑断手脚筋就可以了，莫先生简直可以杀一个来回。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 莫先生面对的，仍是近乎必死的局面。 目前能来救他的，几乎没有。小秋应该在学校鏖战，等待他的来到；神秘组织的人可能在冷眼旁观，期待他做出精彩的表演；警察以及见义勇为的市民什么的，莫先生表示基本死光了，即使没有死光，也不可能有余力出来救他。 所以说啊……还是要自救啊！ 定下心神，决心做困兽之斗的莫先生精神高度集中，准备拼死一搏。 别看莫先生什么大招都不会，平时也能只扔扔铅笔刀什么的，之前还被玉行云揍得乱七八糟，他还是有绝招的，一个只存在于设想的招数。 莫先生听闻过人剑合一，却从未清楚其中原理，不过他另找到一条达到类似人剑合一境界的路——意识延伸！ 之前在老定的引导下，莫先生粗通了意识的掌控。意识无形无状，亦无迹可寻，若非老定，莫先生恐怕永远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而在学会怎么把手臂等各处的意识收回之后，莫先生做过一次尝试，将意识注入物品中，然后他成功了。 只能说是那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明明只是普通的、与人类结构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死物，注入意识之后，却像是身体的延伸，身体上又多出一个肢体，无论是触摸挤压，还是温度变化，都能清晰感受到。 如果没有猜错，所谓意识进化之到一定程度后，就是老定口中的仙识，不过这其间的差距犹如云泥，莫先生并不觉得自己短暂的一生能达到其万分之一的程度，这是境界上的天渊之别。 尽管试过将意识注入物品中，大概估算过意识消耗的速度，莫先生还是没有把握在战斗中能好好运用这招，对其能达到的效果也不甚了了，然而莫先生还是果断用了，毕竟他就这么一招，不用就要挂了！ 当下，莫先生便将他从意识视角看、呈烟絮状的意识注入撬棍之中。 经由这几天的有意无意间的锻炼，莫先生的意识已然凝聚许多，相比之前薄薄烟雾似的意识，现在已经多出一些丝线般的意识，不过仍不是实质化，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意识进入撬棍后，莫先生便感觉到了，粗糙的铁锈，粘稠的鲜血，挥动时穿风破空的凌厉。如同手臂伸长、感官拓展，身体与冰冷的金属合二为一。 发力方式有问题，握的长度也不佳……几乎就在注入意识的瞬间，莫先生就发现了之前存在的许多问题，随即本能一般做出了恰到好处的调整。 那么，继续吧…… 莫先生神色沉凝，身形如风，急速突进，手中撬棍狠狠击在迎面而来的一只丧尸脸上，接着继续奔跑，不理会已经还未倒下去的丧尸，因为撬棍末端传来的颅骨破碎的感觉告诉他，丧尸已经死了。 虽然丧尸力气很大，不过行为模式太过简单，莫先生只要做出规避就基本不存在被丧尸攻击到的可能。 他唯一担心的只有体力消耗问题，使用不纯熟的意识灌注入武器的方法也只是为了节省体力。 两公里的突破可是一次鏖战啊！ 第七十八章 莫先生寻找补给 不过，这种人与撬棍合一的小窍门意外的好用，至少莫先生已经不必每一下都出全力了。 干脆利落地干掉四五个挡在前面的丧尸后，莫先生直接开跑了。他的奔跑速度还是挺快的，至少常人是绝对追不上的，而速度稍微比常人快一点的丧尸也同样难以追上。 丧尸没有体力限制，可莫先生有，而且莫先生体力已经消耗许多，整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了。 全速狂奔之下，莫先生还有空余回头看了一眼。面目狰狞的一群丧尸，全都在疯狂的追赶他，而且跑起来比之前仓库里蠢到爆的那只丧尸敏捷多了，至少不会被路上一些小障碍物绊倒。 如果莫先生没记错、丧尸片也没骗他的话，丧尸是有一个小弱点的——不善攀爬。从之前那个蠢丧尸来看，现在进化版的普通丧尸也应该不善攀爬。 跑出几百米后，莫先生终于见到他想要的了——一处围着围墙的庭院。 莫先生选择这条街突破，不仅仅是因它丧尸较少，还有抄近路的原因在内。此外，差不多两米高的围墙可以有效的拦下丧尸，阻断他们的追击。 远远的莫先生就扔下了撬棍，来不及收回的意识溃散，让他不禁眼前一恍，不过并没有倒下，这种程度的意识损耗还在接受范围。近一米长的撬棍着实不适合带着翻墙，提前扔过去也会影响速度，极有可能导致他翻不过去。 不过扔下撬棍之后，莫先生速度倒是快了几分。 五米，三米，两米……莫先生略微矮下身形，屈膝蹬腿，奋力纵身一跃，双手刚好撑在墙壁顶端，随即借着冲势，做出一个夸张的翻身动作，进而落到墙的另一边去。 感谢没给墙顶嵌上碎玻璃的装修工！ 在地上翻滚两圈，卸去冲击力后，莫先生心中自语一句，这才开始观察这边的情况。 非常幸运，这边没有出现丧尸的身影，不然刚失去撬棍的莫先生就危险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立即回家，而是找件趁手的临时武器，最好还能弄点吃的。 念及此处，莫先生便把主意打到这户人家头上了，希望不会空手而归吧！ 这户人家的庭院占地也是非常大，规模大概有澜纤歌家的一半，而且采用了封闭式的围墙，不像澜纤歌家只是矮矮的铁栅栏。因为结构因素，几乎不可能有丧尸从外面入侵进来，所以莫先生只需要注意里面是否有丧尸就可以了，不过即使有也不会很多，莫先生应该应付得来。 庭院里植有各式花草，零散堆砌大小奇石，布局错落，奇景迭起，倒是别出心裁。不过如今怕是没人有闲心观赏了，除了走路不走心的莫先生。 莫先生一边在心里嘀咕万恶的有钱人什么的，一边小心翼翼地沿着庭院小径绕来绕去。 其实莫先生还是非常警觉的，他就怕有个丧尸突然从某个方向窜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过莫先生有时运气还是不错的，至少这次一直晃到庭院中的小别墅前都没有碰见丧尸。 别墅大门虚掩，其内昏暗寂静，加上里面有出现丧尸的可能，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基本都会心生怯意、不敢入内的吧？ 然而莫先生…… 砰—— 他有些大大咧咧的一脚踹开大门，其微妙心思便不做赘述了，总之，这一脚他踹得很爽。 刺目阳光倾泻而入，落在光滑洁白的地板上，别墅客厅一下子亮堂起来。 同时，浓郁的血腥气息铺面而来，让莫先生忍不住皱起眉头。 狰狞血痕泼洒在地，从客厅中央一直延伸至门对侧右边的过道转角，客厅中间还有一具被啃了一小半的尸身，身上流出的血液更是染红了周围一大片，场面渗人至极！ 从莫先生的角度来看，刚好可以看到尸体被啃烂了的脸，被啃得残缺不全的上半身，裸露在外的肌肉骨头还在缓慢渗出暗红鲜血，看起来简直如同厉鬼！莫先生见了都心中一突。 呵！看来要刷个小副本了！ 莫先生内心冷笑一声，随即仔细扫视一圈别墅客厅。暂时能用的物件不多，沙发、抱枕、茶几，以及一些零碎物品，基本都派不上用场，茶几上倒是有一把水果刀，但是太小了，用处不大。 不过莫先生也没有纠结什么，几乎是看到的同时，莫先生就直接过去把茶几翻了一圈，倒掉上面的物品，然后提着茶几腿，准备暂时用作武器。 只比普通课桌大上一圈的茶几，重量适中，刚好适合莫先生惯用的右手单手提起，作为临时武器，倒也不差。 从踹开门到拿起茶几，莫先生花了不到十秒。 之所以这么急促，是因为莫先生一眼就看出，血痕的尽头有“惊喜”啊！ 手中没有武器，总觉得有点不安心，空手搏击太容易受伤了，而丧尸病毒极有可能就通过伤口感染到自己，所以莫先生不得不尽快做好准备。 而且刚才自己还有些作死的嚣张踹门了，巨大的声响肯定会被别墅里的丧尸发觉，出来攻击自己是迟早的事。当然，踹门这一点莫先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踹门是为了防止门后有丧尸。 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让丧尸完全落入自己的视线之内，因为没有出现的丧尸威胁更大，真正的威胁永远在未知的地方。 莫先生还是有心细的一面的。 提起茶几后，莫先生稍微站到沙发后面，借着它掩护身体。与此同时，目光紧紧盯着左侧转角，等待丧尸出现。 丧尸可没有收敛脚步声的念头，不消片刻，莫先生便听到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响起、并迅速向客厅靠近。 很快的，一大一小、满脸鲜血的两个丧尸出现在莫先生眼前。见到莫先生这个活人之后，两个丧尸发出刺耳的嘶吼，同时疯狂地朝莫先生扑来。 这种局势，于莫先生而言，根本算不上危急，不过也是有些威胁的，莫先生可不会有丝毫懈怠。 看准时机，在那只体型较大的丧尸无视沙发阻隔、直接扑上来的瞬间，莫先生一抡茶几，厚厚的木质桌面从侧面径直砸在他身上，将他砸翻在地。 而跳不过沙发的小丧尸此时刚绕过沙发，莫先生也顺势一茶几将他拍翻在地。 接下来，莫先生更是侧起茶几，用边缘狠狠地砸在小丧尸头上，顿时头颅爆开，血液脑浆散落一地。 顾不得理会自己造成的血腥残暴一幕，莫先生转而立刻冲向被砸倒的大丧尸，毫不留情的用茶几猛砸，连续十几下之后，倒在地上的大丧尸已是血肉模糊、勉强只剩个人形。 第七十九章 莫先生面临困境 呼！ 莫先生长出一口气，茶几这玩意儿用起来还真累，他都快没力气了，这消耗实在太大了。 扫了一眼被他爆头的小丧尸以及快砸烂的大丧尸，再转头看一眼地上那具被啃烂了的尸体，莫先生莫名想到，这该不会是一家三口吧？ 呵！真是……有趣啊！ 稍微喘息片刻，莫先生便提着茶几，开始搜寻有用的东西了。 大概花了七八分钟，莫先生就把这栋小别墅搜了个遍，结果可以说是非常喜人。 首先，是厨房找到的一堆刀具，莫先生只挑了把能砍断骨头的砍刀；其次，也是最让莫先生惊喜的，他找到了一把多功能军用铁锹，这玩意儿可是超犀利的，用来砍树都行啊！找到时，莫先生就决定带上了；最后，便是食物了。 在厨房，除了找到刀具以及一具同样被啃烂了的佣人尸体，莫先生还发现了微波炉里面有一只烤鸡。微波炉自动关闭电源的时间不长，烤鸡还是热的，莫先生也不忌讳旁边还躺着具尸体，干脆在那吃了。 回到客厅，莫先生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刚到中午十二点。他估算一下，大概所谓游戏已经开始一个小时了，而丧尸病毒的爆发，应该有两小时了，小秋应该还支撑得住。 至于为什么莫先生认为丧尸病毒大概爆发两小时了，纯粹是从段阑珊和虚劫喵的行为中揣测出来的，不过这并不重要。 休息片刻后，莫先生带着砍刀和多功能军用铁锹继续上路了。 他也没指望能从这栋小别墅里搜出什么开山刀之类的好东西，铁锹都算意外之喜了。毕竟在中国，私藏枪支、管制刀具的人很少，即使藏了，也会藏得非常隐秘，莫先生可没空去翻遍小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出来之后，莫先生朝着与进来的方向相反的走去。 穿过这个庭院，就离莫先生家的小区不远了，不过人口密度更大，相应的丧尸也会更多，修整完毕的莫先生也没有十足把握能顺利回去。 在庭院中干掉一个生前可能是园丁的丧尸后，莫先生轻松达到了庭院尽头。 墙外寂静一片，不过凝神细听的话，也许能听到撕扯、咀嚼血肉的声音，听觉敏锐的莫先生刚好能将这些声响收入耳中。借着一块紧贴墙角的大石头，莫先生微微探出脑袋观察墙外的状况。 入眼是一处宽敞路面，死尸遍地，丧尸零星，而莫先生观望的位置正对着一只丧尸。此时他正在蹲在地上啃咬一具尸体的面颊肉，粘稠的鲜血四溅，很是血腥。 大致数了一下，有三十多只丧尸在街上，旁边店铺里面可能还有，不过应该不多。这边的丧尸比例要比之前那条街上低了很多，莫先生还以为会有四五十个的。 过了这条街，再转数十米便是小区入口了，莫先生已无退却的理由。 左手拿砍刀，右手持铁锹，莫先生后退数米，然后加速，脚步在石头及墙面连点两下，便轻巧的上了墙头。这还没完，莫先生借冲势直接跃下，铁锹顺势一挥，准确地落到正在啃尸的丧尸头上。 一时间，断骨碎皮，丧尸脑袋直接被开瓤，红白之物溅开。 莫先生下蹲减缓冲劲，随即朝小区所在方向全速狂奔。 街道上不少丧尸被莫先生弄出来的动静所吸引，顿时抛下眼前吃着的尸体，咆哮着朝莫先生冲来。 迎面而来的丧尸有二十多只，背后追击而上的也有十余个。不过丧尸直来直去的攻击模式实在是太简单了，莫先生只要看到他们的动向就能知道他们的意图。 当下莫先生也不含糊，朝左侧沿弧线跑，避开丧尸的正面攻击。但凡靠近的，就一铁锹砸过去，尽量不影响前进的速度，然而莫先生还是慢了下来，险险被后面的丧尸追上。 莫先生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失策之处，武器根本不需要两把，一路上根本没有用到左手的砍刀。 虽然砍刀比较锋利，但是太短了，在这种情况下不太适用，所以莫先生果断选择舍弃它。 当即旋身，将砍刀甩到一只追得较近的丧尸脸上，速度不减反增，继续向前突进。 双手持铁锹，莫先生跑起来反倒更轻松了。 因为丧尸莫名地有小小的领地意识，所以在攻击之前，丧尸之间便已存在一定的距离间隔。只要保持一定速度，莫先生每一次就只需对上一个，这种类似单挑的瞬间局面，无疑是有利于莫先生的。 另外，莫先生不需要和丧尸缠斗，基本避开攻击就可以了，避不开的就给一铁锹。 话说铁锹这玩意儿比撬棍好用多了，相近的长度，锋利如刀的边缘，适合抓握的把柄，稍轻于撬棍的重量，令莫先生用起来得心应手。 貌似军用铁锹的锹面用来煮菜也可以诶！ 莫先生又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因为地上尸体等物阻拦，无论是莫先生还是丧尸，速度都有一定减缓。 短短一分多钟，莫先生便以悍勇之态、极速穿过了整条街道。 尽头一拐，小区门口现于眼前。 莫先生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越是到最后，越容易阴沟里翻船。身后的丧尸可还在不屈不挠地追赶着呢！ 矮身让过小区门口的升降杆，借着眼角余光，莫先生看到，门卫张大爷倒在值班室里，而新来的门卫小哥不知所踪。 小区中央的空地同样有几只丧尸，不过面庞颇为熟悉，莫先生甚至可以认出他们是几单元几层的住户，虽然并不知道名字。 即使面庞熟悉，莫先生也不会有丝毫留手。三两下拍翻挡在他面前的丧尸，莫先生继续朝自己家所在的楼房狂奔。 身后的丧尸虽被升降杆一阻，但却迅速撞开了，不过这一阻倒是又拉开了距离，等他们冲到小区中央时，莫先生已窜上二楼。 摸出并未被花芸搜走的钥匙，往钥匙孔一插、一拧。 “卧槽！！！” 莫先生真心要崩溃了，门居然从里面反锁了！ 用力地拍了拍门，莫先生咆哮道， “南兮！玉蓬莱！快开门！！！” 这一耽搁，身后丧尸已经爬到楼梯转角了。 狠狠地拍了一下门后，莫先生咬牙、转身，正面迎向丧尸的血盆大口。 该死！！ 心中怒吼一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莫先生冲下来，重重地用铁锹砸在最前面的丧尸身上，直接将他砸翻，同时丧尸倒下去的身体还把其他丧尸给拦住了。 楼梯约莫有三四人宽，凭依地势，莫先生挥舞铁锹。 一时间，还真守得密不透风，没有一只丧尸能顺利冲上来。 第八十章 莫先生杀回家中 对南兮来说，今天可以说是幸与不幸交织的一天。 她今天上午被便利店老板炒鱿鱼了，其实是迫于老板娘的压力，老板才将她辞了的。 原本以为自己今天很倒霉，回到莫先生的家后，她却突然发现，这简直是上天的眷顾！ 因为回来不久，她就在阳台上目睹了丧尸病毒的爆发。 一个个路人像得了重度流感一样咳嗽，走路摇摇晃晃，最后倒下。过了一会儿，少数倒下的人重新站起，然后如同嗜血的野兽一般，疯狂扑向一旁对此状况惊疑不定的路人。 被眼前情景吓得半死的南兮赶紧跑回屋内，迅速将大门锁上。不明所以的玉蓬莱被南兮的举动吸引，两人悄悄一谈，皆是惊恐不已。 莫先生家里没有座机，也没有多余的电话留下，南兮没钱买手机，离家出走的玉蓬莱也没有，两人就这样暂时与外界失去联系，无法求救，也无法得知外界具体情况。只能心惊胆战的缩在在客厅，大气都不敢出。 惶惶中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期间南兮和玉蓬莱也试过悄悄摸出阳台，查看外面的情况。不过那血腥恐怖的一幕几乎让两人惊叫出声，幸好提前捂着嘴巴，才避免发出吸引丧尸的尖叫。 “卧槽！” 砰—— “南兮！玉蓬莱！快开门！！！” 砰—— 夹杂剧烈敲门声的咆哮陡然炸开，客厅沙发上，无助地靠在一起的南兮和玉蓬莱都被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皆看到了了对方眼中的惊喜与不敢置信。 尽管因为之前的狂奔而有些气喘，声音也因咆哮而略微变形，但是两人都听出了是莫先生。 当下仓促地冲向大门，有些慌乱地打开。 “莫先生！快进来！” 南兮高声叫道，她也听出了，莫先生所处局势不容乐观，所以没看清莫先生在哪就喊了起来。 这声叫喊可谓是及时雨，莫先生狠狠一扫，逼退再次涌上来的丧尸后，立刻抽身走人。 砰—— 才开了一半的门被莫先生强势撞开，连同靠在门上的两人一同撞倒在地。顾不得理会倒地痛呼的两人，莫先生几乎在进门的同时，就已旋身，反手重重地将门关上。 嘭—— 响彻楼道的一声巨响发出，莫先生立马锁上大门，同时将门侧门栓带上。这还没完，莫先生扔下军用铁锹，用身体死死抵住大门，同时冲地上的两人吼道， “快把沙发推过来！快！！” 南兮和玉蓬莱也知道情况紧急，当即挣扎着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跑去挪沙发了。 砰砰砰—— 密集而沉重的撞击声开始响起，大门不堪重负地颤抖着，其后的莫先生死死咬牙顶着，一时间，倒也僵持下来了。 不过南兮和玉蓬莱那边就不给力了，两人俏脸都憋红了，才勉强将沉重的沙发挪动一点点。 “你们过来顶住门！我去推沙发！” 看到两人不靠谱的样子，莫先生迅速改变战略。 这次顺利多了，成功地用沙发抵住大门后，莫先生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当下，莫先生便不顾形象地坐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起气来。 要是南兮、玉蓬莱不开门，莫先生抵挡一会儿后，就得继续沿着楼梯跑了。然而一路狂奔所消耗的体力还来不及恢复，他连爬到顶楼的把握都没有，爬楼梯这个选择几乎是死路一条啊！ 彻底冷静下来后，莫先生觉得有些意外，南兮和玉蓬莱居然都没事！当然，莫先生不是想这两人非死不可，他和她们也没什么仇怨，仅仅是对此有些惊讶罢了。 疯狂敲打十几分钟后，丧尸们各自散去了。驱使他们行动的是无穷无尽的食欲、对鲜血的极端渴望。尽管智商极低，甚至可以说没有，但他们也本能的觉得，围在这里只是徒劳，继续寻找鲜活的血肉才是正事。 此时，莫先生也差不多休息好了。看了看一脸惊恐的南兮和玉蓬莱，莫先生撇撇嘴，两人的反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们清楚发生了什么吧？“ 莫先生随意问道，他可不像这两人一样胆小，连稍大点的声音都不敢发出，他来首《山路十八弯》都行，不过莫先生讨厌唱歌。 南兮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确定的回道， “是生化危机吗？外面那些是丧尸吧？” “算是吧！” 莫先生也不可能解释清楚，说是某个神秘组织弄的，谁会信？嗯……貌似安布雷拉搞的生化危机就和目前的情景类似诶？ 心中暗自摇头，莫先生继续说下去， “所以现在，你们要跟我一起逃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即使丧尸进不来，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待下去。我已经想好了在哪可以暂时躲避丧尸，你们跟我走就行。” 虽然是两个累赘，但是莫先生不可能抛下她们，这算是人性底线吧？ 如果说之前虚劫喵答应只考验人性什么的，说不定貌似还真的能通过。细想来，所谓考验智慧勇气什么的，都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真正的目的不可能随便说出。 而且，莫先生觉得，会翻手间致使数十万人死于非命的神秘组织，不可能会在意他的个人品格之类无关紧要的事。如果重视的话，他们早该解散、各找各妈去了。 闲话暂且不提，听到莫先生的话之后，南兮和玉蓬莱内心都是挣扎不断，脸上表情也不平静。 她们对外面局势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非常危险。没看过《生化危机》的玉蓬莱暂且不论，南兮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为了阻止病毒的扩散，最后安布雷拉公司向浣熊市扔了颗核弹。 尽管中国政府未必会这样干，但是来个地毯式清扫也有可能的。而且要是丧尸病毒像《生化危机》里一样变异了呢？出现爬行者、舔食者之类的，他们就彻底完了。 因而，南兮只是犹豫一小下就点头、示意明白了。 玉蓬莱倒是纠结了许久。 其实玉蓬莱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并非是舍不得，而是觉得她爸玉行云有可能会来救她。相比不切实际的等待玉行云到来，玉蓬莱最终还是决定听从莫先生的建议。 如果有未来，她一定会后悔的吧？ 这一去，面临的将是从未预料过的…… 绝望…… 第八十一章 莫先生再次出发 得到两位少女的回应之后，莫先生便开始做正事了。 对莫先生来说，回来看南兮和玉蓬莱的情况只能算是顺便，他的目的是拿武器。 藏在自己卧室的手枪，妹妹留着的三把匕首，以及……卧室床底下蒙尘许久的长枪。 此枪无名，特殊合金制成，通体泛着银色金属冷光，重四点二公斤，全长三点一米，枪杆有一米长的可拆卸部分。枪头棱形，长三十公分，两侧留有血槽，无缨，枪尖锐利，如寒星一点。 因为这明显是凶器的造型太过招摇，莫先生极少拿出来用。此处，不得不重提一个扔了很久的设定——莫先生擅长枪法。 仿佛是在武器使用方面有特殊的天赋一样，莫先生总是能轻易地上手各种类型的武器。之前手枪不过使用几次，他便已纯熟地掌握了，至少十五米之内一枪爆头轻而易举。当然，这是双手持枪的情况下，单手另算。 面对不爆头就不会停止行动的丧尸，手枪效果就不是很好了，能不能一枪爆头是个问题，子弹数量限制也是个问题。 总而言之，在目前情况下，手枪不如冷兵器好用。 “你们会用什么？手枪？匕首？还是铁锹？” 找完装备之后，莫先生向南兮、玉蓬莱问道。虽然两人都弱爆了，不过能添上一些助力也是好的。 南兮和玉蓬莱都是一脸怪异地看着莫先生，她们实在没有想到，莫先生家里居然有这么多危险品！手肘长短的三把匕首还好，尚在接受范围，造型凶悍的金属长枪就已经够吓人了，更别提手枪这玩意儿了。 明明看起来，莫先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家里却诡异地藏着武器，怎么想都好奇怪。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些的好时候，南兮和玉蓬莱有些为难的地皱起秀眉。她们真的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不像莫先生，刀枪棍棒都能玩出个花样，因而，让她们拿起武器去面对丧尸，实在太过勉强了。 莫先生一看她们表情就知道，两人都超级菜鸟，正面对上一个小丧尸都是送菜。 即便如此，也需要拿件武器啊！万一意外的用上了呢？ 抱着这种心理，莫先生把长枪卸下的、一米长的金属棍给了南兮，军用铁锹则让玉蓬莱拿了，两人配合之下，应该勉强可以自保的。 莫先生之所以拆下长枪的一截，是因为长枪要在空旷的地方才能完全施展开，当前状况可容不得他找合适的地形来战斗。而且，莫先生接下来是要去车库取车，全长三米一的长枪无法放进车内，只能这么做了。 莫先生可不会为了放完整的长枪而把车窗打开。 将手枪上好子弹、别在腰上，匕首用一皮套固定在右腿，再仔细回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莫先生便准备出发了。 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就随意了……好吧，莫先生其实已经从小秋的房间里找出银行卡了。 王尔德说过：我年青时，以为金钱至上，而今年事已迈，发现果真如此。 不管人们是赞扬还是批判，金钱的地位从未改变过。一般不重视金钱的人，是因为还没意识到它的重要性，抑或已经拥有太多。 莫先生重视金钱，只是为了以后作打算罢了。如果幸运的话，他会带着小秋逃离这座已经崩溃了的城市，去找一个安静的小镇继续生活。 只是莫先生心中仍抱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愿而已，死了便罢，活着，就得拥有憧憬、拥有希望啊！ 透过大门上的猫眼，莫先生查看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没有丧尸停留在外面，饥饿感驱使着他们不断寻找猎物。即使胃里已经填满了血肉，即使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他们仍试图将人肉塞进嘴里。迫于饥饿感与更强的、对活人血肉的渴望，他们疯狂追击莫先生，又因此，他们在追击失败后，继续去找切实的、可食用的尸体去了。 所以，眼前的状况并不值得惊讶。 想了想，莫先生回头提出了一个建议， “你们穿几件厚一点的衣服吧！这样至少能在被丧尸咬时，拖延几秒。” 这话让二女一愣，不过还是照做了。 莫先生也有意外体贴的地方。 几分钟后，确定已经准备完毕的三人开始了这趟亡命之旅。 手提长枪的莫先生在前，紧张地握着金属棍的南兮在后，慌乱的玉蓬莱居中。呈这个阵势，三人打开了大门。 其实是有电梯直接进入车库的，但是不在莫先生家所在的这栋楼，因而，莫先生三人必须穿过几十米宽的小区中央空地，才能进入车库。 中央空地上有尸体，意味着也会有丧尸滞留。莫先生准备自己暂时拦住丧尸，让南兮和玉蓬莱先进车库。车的位置以及特征都和她们讲了，车钥匙也给了玉蓬莱，只能祈祷车库里没有丧尸，以及……莫先生能抗住啊！ 莫先生出了门后，见确实没有状况，才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跟上。 这次行动的关键在于时间，就是要快，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中央空地，进入车库找到车子。 所以出来后，莫先生用手势示意是否准备好了，得到答复后，就开始带着她们往外冲了。 因为要照顾她们的速度，莫先生没法全速奔跑，不过占了先机，而且响动不大，莫先生三人跑出十数米才被丧尸注意到。 也许是因为声带损坏了，丧尸们发出的吼叫声都很怪异，但是扑过来的疯狂姿态却没变过。 “快跑！丧尸有我挡着！！” 莫先生大吼一句，持长枪正面对上了扑过来的丧尸。其实那一句话没什么必要，只是为了让南兮和玉蓬莱放心罢了。南兮、玉蓬莱两人虽然慌张，却没有傻傻地在原地发愣，而是趁着莫先生制造出来的机会，死命跑向车库。 庭院里的丧尸有十一、二个，其他的都去街上找更多的尸体去了。这种程度，莫先生勉强还应付得来。 长枪一扎，径直刺入距离较近的一只丧尸眼眶之中，鲜血顿时沿着血槽喷射而出。 莫先生收枪一舞，枪作棍使，狠狠砸到另一只丧尸腿上，锋利的枪头侧面直接切断了他一小半腿部肌肉，丧尸就此倒下，不过仍挣扎着试图靠近攻击。 莫先生仗着长枪长度，硬是把丧尸全给拦了下来。 “啊！！！” 一声充满惊恐的尖叫从车库方向发出，莫先生心头一沉，知道要遭。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第八十二章 莫先生义无反顾 长枪狠狠一扫，逼退围攻他的丧尸后，莫先生立刻转身、全力奔跑。 短短数十米，虽有些许人工景观阻碍，但跑起来还是比之前的整整一条街轻松许多。莫先生也不顾忌体力消耗，完全是吃奶的劲都使出了，也因此，一下子就甩开了身后的丧尸。 丧尸的爆发力可不及人类，他们略微僵硬的肌肉更适合长途奔袭。 不过五六秒内，莫先生就已冲进车库。 途中未曾停止的尖叫着实让他心急如焚，谁知道她们能不能撑过这几秒！？ 莫先生一眼就看到了，在靠近莫先生家的改装车的位置，南兮被一只丧尸扑倒在地，但是尖叫并不是她发出的，此时，她正咬紧牙关，用金属棍死死抵住丧尸。而丧尸则是歇斯底里地撕咬着，企图将她撕成碎片。 一旁的玉蓬莱一边惊恐至极地尖叫，一边用军用铁锹往丧尸身上猛砍。鲜血沿着喷薄而出，染红了她的大半身子，她露出崩溃表情的脸上也满是鲜血。 砰—— 如同野兽对撞一般的沉闷声音响起，莫先生重重一脚踢飞了丧尸。趁他还未反应过来，顺势上前，长枪一贯，直刺要害。 “快上车！快！！” 见到南兮和玉蓬莱因为暂时脱离险境而发愣，莫先生立即大声吼道，因为另一边的丧尸已经冲进车库了。 被莫先生的声音陡然惊醒，玉蓬莱慌乱地拿出车钥匙，一按开锁按钮，瞬间“滴”的一声，车锁被打开。 玉蓬莱急急忙忙扶起地上有些脱力的南兮，一起坐上车后座。 期间丧尸再次逼近，莫先生不得不旋身迎上，将他们拦下。【ㄨ】 拧腰甩枪，将避之不及的丧尸扫开，莫先生迅速撤身，三两步跑到车前，枪往里一塞，整个人也跟着进去了。幸好玉蓬莱知道要提前给莫先生开车门，不然耽搁那么一两秒，恐怕又出其他变数。 关门锁好，莫先生松了一口气，顺便抹了把脸上沾上的血迹。 砰砰砰—— 丧尸们重重地撞在车身上，剧烈的震荡吓得南兮、玉蓬莱尖叫不已。不过这种程度的撞击根本无法损伤车身分毫，莫先生一脸淡定的开始启动车子。 若不是要护着两人，莫先生带着长枪、自己一个人来车库的话，简直不要太简单。 如凶兽出闸，改装车咆哮着撞开围绕着它的丧尸，冲出车库，碾过地上尸体，一路扬长而去。 砰—— 正面撞飞一只堵在路上的丧尸，吓得两女又是一声惊呼，不过相比之前几乎要崩溃的感觉，现在她们平静多了。 莫先生倒是玩嗨了，这种开车肆意横冲直撞的体验，还真是畅快无比。 某栋大楼天台上，辰允毫，段阑珊，虚劫喵以及沐小小，三人一猫正围坐一起，旁边是晕倒的花芸和澜纤歌。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光幕，光幕中是莫先生的身影，纤毫毕现，人声可闻。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虚劫喵一挥爪，数道光幕升起，城市数个边缘角落的画面浮现，皆是丧尸密集之处，然而…… “这是怎么回事！？” 虚劫喵惊怒道。 画面中，一个个丧尸倒了下去，无论是在啃食尸体，还是在追杀活人，皆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如果只是这样，虚劫喵倒也不是非常在意，关键是……极少数倒下的丧尸又站起来了，带着更加庞大的体型、更为恐怖的力量站起来了。几乎每一个身形都涨到了两米以上，肌肉壮硕，如钢铁浇筑而成，动如奔雷，灵敏似猴。 之前勉强还能抗衡一二的人们，在他们面前竟无丝毫抵抗之力！一个个在惊惶绝望中被撕碎。 其他几人也皱起眉头，尤其是沐小小，脸色难看至极，她冷声说道， “虚劫，你最好解释一下这个情况！” 显然心中已是怒火升腾，一言不合，她就要亲自动手干掉虚劫喵了。 “大尊出手了。” 回答问题的不是虚劫喵，而是辰允毫。他表情严肃，对眼前超出掌控的状况有些头疼。 “可恶！我不管了！我要去找小莫！！” 沐小小银牙一咬，浑身碧玉光芒乍起，如涛如练，却又陡然一滞，转而彻底暗淡下来。 “大尊！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小小朝天怒喊，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大尊不会因为我们的任何意见而改变他做出的决定的。小小，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段阑珊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平静地说道。 这是事实。 摩诃仙族，一直都是以大尊为中心，解其忧，排其难，为其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使真的死去，他们也没有资格去责怪大尊。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大尊给的。 摩诃之名，可是大尊赋予的！ “仙识被部分限制了，联络方面的能力无法使用，给小莫打个电话吧，叫他尽快逃出这个城市。” 辰允毫闭眼尝试一番后，摇着头，给出了这个建议。大尊出手后，局势瞬间就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但是，沐小小不接受这个结果，她质疑道， “那小秋呢？小秋怎么办！？她不是大……“ “这不重要！” 辰允毫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盯着光幕上莫先生有些漫不经心的脸，继续沉声说道， “只要不是融合者，就不重要。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地位，品格、学识、力量如何，都不重要。从存在的那一刻起，她便已注定无法站到我们身边！ 能毫不在意地占据这具身体时，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他们只是虚幻，我们，才是真实无虚的！” 无法反驳，沐小小沉默下来。 巨龙从不在意自己踩死过多少蝼蚁，他们也是。生命层次的巨大跃迁，带来的是心态天翻地覆一般的改变。无关善良与否，正确与否，他们只是在无尽的岁月里，习惯了只承认彼此为同类，漠视那些即使灿烂、亦如烟花一般，转瞬即逝的生命。 永恒，在他们成为摩诃仙族一员时，就已触手可及。 “哥！来电话啦！！！” 电话铃声传来，段阑珊开始拨打莫先生的号码。 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光幕里，莫先生皱起眉头、拿出手机，一边开车，一边分神接通了电话。 “小莫，现在不要去学校，那里会非常危险，快掉头离开这座城市，局势有点失控了！” 一见莫先生接电话，段阑珊立刻说完这段话。她注意到了，丧尸是从城市外围开始异变，并逐渐朝内蔓延的。只要莫先生反应够快，靠着那辆改装车，逃离这座城市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不要叫我小莫！而且，这个城市有哪个地方不危险的吗！？” 莫先生毫不客气地说道，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沐小小一把抢过段阑珊手上的手机，有些焦急地说道， “小莫，我是沐小小，你听我说，学校那边真的很危险，你不要过去了……” “沐小小谁呀！没听过！” 说罢，莫先生直接挂了电话，一副不爽的样子，然而口中却在喃喃自语， “危险？失控？意思是我非去不可了吗？” 莫先生神色肃穆起来，看来……真的要玩命了。 没有丝毫犹豫，莫先生停下车子，拔出一把匕首，然后递给玉蓬莱，同时说道， “玉蓬莱，切开你坐着的座垫，下面有东西。” 接着莫先生再拔出一把匕首，往副驾驶座垫重重一刺，一划拉，露出下面隐藏的两把手枪以及十几个弹闸。玉蓬莱下面的是五把匕首和一个皮套，皮套是和莫先生右腿上的配套的，刚好能装好八把匕首。 将手枪和匕首全部装备完毕后，莫先生再次启动车子，不过他突然想到，话说……为什么他不给小秋打个电话呢？ 莫先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心中果然是有点小紧张的，不然怎么可能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忘。当下就打了个电话给小秋。 “嘟嘟——” 文新高中某个躺满尸体的教室里，前排一个课桌的抽屉中，手机的声音响起，然而没有人接听，只有循声而来的丧尸在不停嘶吼着。 第八十三章 莫先生强势登场 我的名字叫梁诉荃，十六岁。住在东木市北部的解放路十七号。平时在东木市的文新高中上学，上课安分守己，课间认真研读文学著作，每天下午五点半才回家。 我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晚上九点睡，睡前喝一杯温牛奶，和父母道一声晚安，第二天六点起床，生活非常规律。 医生们都说我精神状态良好。 我喜欢平静的生活，没有愚蠢的争斗，抑或是复杂的心机。我希望我能单纯得像一棵植物，没有剧烈的快乐，也没有深刻的绝望，静静地驻守在生命的迷宫里。 现在我拿起铁棍，敲碎了别人的脑袋，四溅的鲜血让我感到无比厌恶，但又不得不继续敲碎下一个人的脑袋。 我唾弃这种违心的行为，尽管它让我活了下来。 天台上，可以遥望到城市边缘拔起的山脉，碧绿的色泽，像我沉寂的心灵…… 砰—— 一只丧尸的脑袋被一根两指粗的铁棍砸中，顿时凹了下去，随之而来的一脚把他踹下了楼梯，砸在还在不断涌上来的其他丧尸身上。 其后不远处，小秋、姬彩衣、张远山以及其余几名学生，正用惊异无比的眼神看着堵住天台入口的两人——梁诉荃，何立明。 他们一人持一根铁棍，默契配合之下，已经固守天台近四十分钟了，所有丧尸都不过一合之敌。其中尤为凶悍的是梁诉荃，这个有些瘦削、沉默寡言的人，几乎每一下攻击都是爆头，体力仿佛无穷无尽。 原本今天小秋是想和莫先生的班主任张远山，讨论一下莫先生失踪的事，询问要不要报警。自觉犯了大错的姬彩衣也恬着脸，跟了上来。 丧尸爆发时，悍勇的小秋和沉毅的张远山势如破竹地杀开一条血路，退守天台，姬彩衣也沾光保得平安。其他几人都是凭借自身的强悍实力以及过人的胆识杀上来的。 他们都知道，这种情况下想逃离学校，几乎是在找死。 作为东木市唯一的一所高中，文新高中的学生人数近五千。城市本身的，周围小乡村的，外地过来的，混杂一起后，形成了整个东木市人口最密集的地点。 丧尸病毒爆发时，足有三百多丧尸出现。而幸免于丧尸病毒的，只有区区数十人，而且数十人中，又有大半被丧尸咬死。剩下的分别退守两教学楼的天台，等待丧尸耗尽或是有人救援。 小秋混到的这个临时队伍真的超靠谱，一个个都能单挑干赢丧尸，而且都弄到了铁棍之类的武器。小秋也不知道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强人，特别是现在挡在天台入口的梁诉荃与何立明。文新高中意外的卧虎藏龙啊！ 当然，姬彩衣什么的就暂时忽略吧！ 因为天台的门是坏的，无法阻挡丧尸。简单商议过后，队伍便决定以轮换的方式守住入口，依仗地势，击退丧尸，体力消耗一半就换下来休息。姬彩衣这种弱鸡就不用上了，乖乖呆在后面就行了。 对何立明来说，眼前的状况确实让他有些讶异。在组织中，他一直都是同龄人里最优秀的成员，体能、心理素质、技战术技能、射击技能等等方面，他都是绝对的第一。尽管因为执行任务而不得不伪装，但他仍在学校里最耀眼的那一群人中。 此时，竟发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梁诉荃有和他不相上下的体力以及战斗技艺，何立明也忍不住隐隐和他比起来了。 这大概是天性吧？何立明也不抗拒这点，好胜之心也是他站到巅峰的重要因素之一。 同样让何立明在意的是，身后还有一名组织成员。板寸头，圆形大众脸，相貌和善，中等身材，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出的。然而他的代号是四十七，何立明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剪个光头。顺带一提，何立明的代号为现充。 能安排到“和莫先生一起上学”这个任务的都是同龄人中极为优秀的那几个，不过丧尸病毒爆发后，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糟糕的是，丧尸病毒爆发之后，他们都联系不到组织的上线了，平时组织都是通过一人来指挥他们的各种行动，估计那个家伙挂掉了吧？ 砰—— 再次配合梁诉荃，将一只丧尸踹下天台入口的楼梯后，何立明向后示意换人。 虽然有好胜心，但是他更有审时度势之能。死撑下去的话，万一出现防守漏洞，他们所有人都有可能交代在这里。在生死面前，这点好胜心就可有可无了。 这次顶上来的是班主任张远山，他用的是两根较短的铁棍。棍影翻飞间，倒也守得滴水不漏，发挥的作用完全不逊于何立明。 稍微喘了几口气之后，何立明脸色陡然一变，倏地站起。他听到了，是汽车的轰鸣声，远远地从校门方向传来。同样听觉敏锐的小秋也从丧尸嘶吼之中，分出了这道异常的声响。她也站起身来，走到天台边缘，看向校门的方向。 数秒后，咆哮着的钢铁猛兽撞开学校的伸缩门，以无比狂暴之势，碾压了所有挡在前面的丧尸。隐约还可以听到，车子里有人在惊叫。 自认为有秋名山车神之风的莫先生可谓是嚣狂至极，一路上见到丧尸就撞不说，进到学校也毫不收敛。他直接开车冲进几栋教学楼围着的中央广场，然后狂按喇叭，猛踩油门，肆无忌惮地吸引丧尸的注意力。 呈正方形、宽数十米的广场完全能让莫先生任意施为，只要油量充足，莫先生就敢继续在这里肆意横冲直撞。 莫先生也是有他的考量的，如此高调，一来是为告诉这里还活着的人，特别是极有可能还活着的小秋——他来了！二来就是吸引火力，尽量利用这辆改装车的优势，减轻校园里存活学生的负担。 “你们看一下，有没有活人，特别是在天台上。” 莫先生大声冲着南兮和玉蓬莱说道，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混合引擎轰鸣声，着实让他们的交流有些困难。 不过两人倒是明白莫先生的意思了，当即分别趴在两边车窗旁，开始搜寻还活着的人。 “怎么可能找到嘛！” 玉蓬莱抱怨一声。周围丧尸都和人长得类似，只是嘴上有没有鲜血这一点不同而已，活人基本都会藏起来，需要非常专心才能从偌大的校园里找出他们的身影。然而车一直在震荡晃悠，让她无法仔细分辨。 第八十四章 莫先生面临困境 “等等！我看到了！有人在挥手！” 南兮突然说道。 撞翻几个丧尸后，莫先生停下车子，后头询问， “在哪里？” 南兮伸手指向左边的教学楼，莫先生顺着那个方向看向阳台。果然，有人正在天台边缘冲他们拼命挥手，口中好像还在喊着什么，不过在丧尸群的吼声里，听不分明。 如果没问题的话，莫先生准备直接驱车冲到教学楼底下，然后下车，一人杀上天台，而南兮和玉蓬莱就暂时依靠改装车撑着。 “咦？那边好像也有人诶？” 莫先生还未开始行动，玉蓬莱就惊呼起来。环视一圈，莫先生立即发现了另一处的人。凭借锐利的目光，莫先生看到，小秋就在那里。 当下莫先生再次开车，横扫一大片围过来的丧尸，转而冲向小秋所在的教学楼。至于另一栋教学楼上面的人，莫先生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车身一横，直接堵住楼梯口，主驾驶车门刚好对着楼梯。 迅速点清自己身上的装备，确认手枪子弹都上膛之后，莫先生握着长枪，准备下车了。 此时，车的旁边已经围上了好几只丧尸，楼梯口就有一个。 莫先生一踹车门，连同车门后面的丧尸一起撞开，随即跃出，长枪一扎，顿时长枪贯头，直接把丧尸钉死在地上。 突然，楼梯转角冲下来的丧尸触电一般，颤抖几下，然后摔倒在地，就此不再动弹了。 莫先生皱眉，收回长枪。回头一看，围绕着车的几个丧尸以及广场上尚未死去的丧尸，全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吼！！ 一声不似人类能发出的恐怖咆哮陡然从楼上炸开！ 莫先生瞬间汗毛倒立，脊背生寒，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 该死！失控是指这玩意儿吗！？ 事到如今，莫先生不可能有丝毫退却。一咬牙，他便沿着楼梯冲了上去。 教学楼只有六层，学生们的尸体散乱倒在楼梯上，倒是给莫先生造成些许不便，不过他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从他们的尸体上踩了过去。 越跑上去，莫先生心越沉。 他一个活的丧尸都没看到。这种不祥的预感，突变的氛围，加上之前那一声咆哮，分明是有什么大Boss登场的节奏！ 砰！！！ 冲出天台后，莫先生也不管目前到底什么情况，直接掏枪朝天鸣枪。 巨大的枪声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生物的注意力，让他们的动作为之一顿。 之所以用“生物”这个词来涵盖在场的……呃……生物，是因为莫先生不知该如何界定天台中央的那个庞然大物。 虽呈人形，却有至少两米五以上的身高，不同于日常生活中患有巨人症的两米五大汉的虚弱，他浑身类似白色角质层的皮肤下，是如同螺纹钢一般虬结的肌肉。上半身衣服早已被爆炸性的力量撑破，下半身也只剩一些残余布料遮掩关键部位。 此刻，侧对着莫先生的他转过头来，让莫先生清晰地看到，相对他庞大身躯而言，略显小巧的脑袋上，须发皆无，面无表情，眼白无仁。但是在他看过来时，却让莫先生产生了一种被绝世凶兽盯上的错觉，就像是遇到了天敌，生命已然悬于一线。 这种恐怖的气势，简直是丧尸里的暴君！ 如果是在一旁悠闲地旁观，莫先生肯定得好好吐槽一下他爆衫不爆裤的情况，不过眼下，莫先生已无半点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因为……那只丧尸手里握着一只头颅。 常人头颅，在他手中只如一个苹果，单手便能完全握住。 那个头颅……是张远山…… 脖子上连着粉色的肌肉，粘稠艳红的鲜血还在往下流，显然是刚被扯下不久。旁边一具无头尸体的脖颈处鲜血狂喷，同时，还有两具像布娃娃一样被撕烂了的尸体，也同样躺在地上。 显然在场所有人联手都无法与之匹敌，姑且称这只巨型丧尸为暴君吧！ 时间不过转瞬，见到莫先生上来，暴君并不继续对小秋他们进行杀戮，抑或是对莫先生发动攻击，他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莫先生脸色难看到极点！ 咔—— 暴君居然用手握碎了张远山的头颅！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响声，惨白脑浆与猩红鲜血炸开，散落一地，血腥场面骇人至极！ 挑衅？示威？ 不管是哪种可能，莫先生可以确定了，眼前的暴君智慧极高！远远不是他那些蒙昧嗜血的同类可以比拟的。这一下，算是对莫先生开枪的强势回应，他明显是从枪声中感觉到了威胁。 莫先生脸色阴沉，他不敢冲着暴君开枪，一是距离太近，没有瞄准的余地，以他预计的暴君的速度，有极大的可能闪开。莫先生可不认为他会硬抗子弹。二是小秋他们都在暴君对着的那边，开枪太容易误伤了。 距离近命中率高只是外行人的错觉，除非你枪感或运气极好，不然一个训练有素的人在十几米的距离内突进，就能轻松干掉你。而现在，暴君离莫先生只有不到十米。莫先生之前的射击都是瞄准的，具体枪感如何，他也不好说。 不过，莫先生也不敢现在就收回手枪，手枪的作用相当于威慑，让暴君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智慧极高的暴君，显然不像他的那些劣等同类一样，为了人类血肉，完全不顾自己死活。 一旁，小秋、梁诉荃、何立明以及四十七，四人皆神色凝重地盯着暴君，即使暴君转过头去了，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动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手中的铁棍都有一定的弯折，不是之前阻挡丧尸时留下的，而是在攻击暴君时造成的。其中弯折情况最严重的，是梁诉荃手中的铁棍，两指粗的铁棍已经折成了V字型。 刚才暴君冲上天台时，梁诉荃硬扛了暴君一击，他崩裂的虎口，脱臼后又迅速按回原位的手臂，以及弯折的的铁棍，就是承受这一击的后果。 然而其他人就没有梁诉荃这么强悍了，一同抵挡丧尸的张远山直接被暴君击飞，随后，暴君更是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虎扑上前，迅速撕碎了最近的两个男生。 四十七暴起发难，使得将要被暴君拍死的姬彩衣逃过一劫。从天台边缘极速赶到的小秋与何立明怒击而上，却完全奈何不得暴君。 有威胁的攻击，暴君能轻易避开，没有威胁的攻击，暴君理都不理。 游刃有余地挥了两掌，逼退四十七等三人后，暴君身形一纵，竟直接跳到了张远山身边。此时张远山还在挣扎着起身，没想到一阵黑影陡然笼罩了他，随后……他听到了骨头被扯断、肌肉被扯出的声音…… 最后，梁诉荃握着弯折的铁棍，艰难地站了起来，形成了莫先生刚闯进天台时的局面。 第八十五章 莫先生团队作战 莫先生等人有耐心对峙，暴君可没有！ 僵持不过两三秒，暴君便再次有了动作。 呼！！ 剧烈风声擦过耳际，暴君居然将张远山已经干瘪下来的脑袋当做武器扔了出去！而且还是扔向莫先生的脸！ 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莫先生倒是用一个偏头的动作轻而易举地避了过去，而他的目光仍紧盯暴君。 然而……地面轻微一颤后，暴君轰然冲向了……姬彩衣！ 莫先生瞳孔骤缩，实在太快了！动如雷霆，势若狂风！ 明明看到了暴君粗壮的巨手径直捣向了姬彩衣，身体却来不及反应！仿佛时间陡然凝滞，只剩暴君一个能正常动作。 砰砰！！！ 巨大的枪声再次响起，暴君腰部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血洞。 尽管有误伤别人的危险，但是莫先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尽快制止暴君的行动，造成的伤亡会更大。 其实莫先生瞄准的是暴君的后心，相对庞大的躯干比头颅肢体更好瞄准，然而误差还是太大了，预计的弹道完全偏移了目标，只是打中了腰部，留下两个不痛不痒的伤口。 而此时，姬彩衣头颅已经像是西瓜一样爆碎开来，相比张远山发育完整的头骨，姬彩衣的脑袋显然不够结实。【ㄨ】 莫先生脸色微变，不是因为姬彩衣的惨死，而是因为手枪的威力。 手枪的威力出乎意料的……弱啊！ 如果莫先生有留意过、并在网上查阅些许资料的话，便会发现，手枪的威力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他完全被浮夸的电影误导了。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中了好几枪都照样活了下来，其中甚至有脑袋中枪的。 说到底，手枪只不过是自卫武器，杀人大多靠运气，看能不能击中关键部位罢了。 然而……暴君的关键部位呢？ 浑身包裹着一层可能韧性十足的角质层，其下是厚度远超常人的结实肌肉，这种情况下，子弹穿透肌肉、打伤内脏或脊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打伤了还不一定有用呢！ 打中脑袋超难，打中身体没用，一时间，莫先生手枪这个手段算是废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暴君似乎感觉到手枪对他的威胁不大。之前暴君只是被手枪的巨大声响震慑到了，之所以先干掉姬彩衣，是因为在场的人当中她最弱，顺便试一下莫先生的反应。 如果莫先生没用手枪攻击还好，暴君只会觉得他手上这东西很危险，但是无法确定有多危险，心中仍会存在忌惮。 现在，认清了手枪威力的暴君，将会更加肆无忌惮！ 很多时候，未知的才是令人敬畏的，比如未开的手枪；而有时候，已知的也能带来同等的恐惧，比如……暴君的实力！ 因为无法沟通，所以不能确定暴君的智慧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估计不逊于常人。但是力量不像智慧一样虚无缥缈、难以捉摸，它是切实可见的。躺在地下的残骸，地板被踩出的浅浅脚印，众人手中弯折的铁棍，无一不在宣告它的存在。 现在，众人已经没有退路了，暴君对他们充满杀意，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样子，而他们也不可能引颈就戮。两方死战，不可避免。 虽速度远不及暴君，可是众人还是做出了反应。在莫先生开枪的的同时，四人迅速掩杀而上。 相比之前压倒性的颓势，现在要好多了，莫先生的到来给了他们一丝渺茫的胜算。只要能创造出适当的手枪使用机会，未必不能干掉暴君。 先攻而至的是四十七，他平时颇为和善的脸上，已是满满的冰冷杀意！ 棍出似蛇，斗折蜿蜒！ 四十七对棍法也是略有研究，棍势灵动如风，狂暴若雨，威力十足。 不过于暴君而言，对人使的那套东西根本没用，攻速虽快，劲力却不足。他直接无视了四十七的攻击，大手一挥，径直朝四十七拍下。 掌影临身之际，其他三人也纷纷杀到。 所持铁棍最长的何立明横扫而至，略微改变了暴君攻击的轨迹，而见势不妙的四十七一矮身，险之又险地躲开了暴君的攻击。 梁诉荃和小秋分袭暴君的上下路，棍势凌厉至极！ 即使另一边攻势未尽，暴君仍有余力伸手挡住梁诉荃的倾力一击。只听得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闷响，两根铁棍已落到暴君身上，一处手臂，一处腰部。暴君身体被巨力撼动，不由的侧退一步。 梁诉荃和小秋都是天生神力的那一类人，一棍挥出，势若万钧。然而对体型庞大的暴君来说，只不过是相当于推了他一下，至于痛感，他和其他丧尸一样，没有！ 四人转而分据一方，与暴君缠斗在一起。棍影翻飞之间，倒也勉强挡下了暴君的攻势。 这种强度的近身战就不是莫先生可以参与得了的，相比围攻暴君的四人，他的近战能力就要低上一个档次。 四十九和何立明受过极为严苛的训练，近战之强自然不必多说。小秋的强横实力，莫先生也是知道的，揍翻他不在话下。而梁诉荃，虽无专业训练，甚至连日常的锻炼都没有，但是人家天赋卓绝，有惊人的战斗直觉，而且神力天生，综合起来就是那么强悍！ 四人之间攻守转腾，顺畅无比，莫先生加进去便会打乱这个节奏。 因而，在四人拼死硬战暴君时，莫先生倒是站在一边没有上前帮忙。不过，他也不是打算什么都不做的。 此刻，莫先生放下了手中长枪，转而双手持手枪，瞄准战圈中的暴君。这还没完，莫先生还将意识注入了手枪之中，不过这个举动意外的让他脑袋一昏，差点倒地。 相比之前意识注入的物品，手枪的结构太过精细了，需要消耗更多意识来分别覆盖每一个零件。虽然之前发现过结构复杂的东西会消耗更多的意识，但是莫先生没有想到手枪的消耗会这么快，他完全撑不过一分钟！ 身体微动几下，莫先生迅速调整姿势，力求达到最佳射击。 不敢分神去在意其他事物，莫先生脸色沉凝，将注意力完全聚集到手中手枪以及准星里暴君身上。一时间，眼前的一切仿佛慢了下来，暴君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入眼中。 如同失去束缚的凶兽一般，暴君疯狂攻击四人，轻易地将他们逼入下风，险象环生。 十数秒后，莫先生终于捕抓到了攻击的契机，当机立断，果断扣下扳机！ 砰砰！！！ 第八十六章 莫先生远程支援 枪声乍起，瞬间，暴君后脑上出现了两个血坑，距离极近，不过半指。 莫先生心中一沉，明明只是相对脆弱的后脑，防御能力却依然这么强，这下子更难搞了，看来必须要打进眼睛或鼻孔这些柔软且没有多少强韧肌肉的部位，才有可能一击必杀。 莫先生脸色难看，但是还有比他心情更糟的——暴君！ “吼！！！！！” 之前一直在沉默杀戮的暴君陡然发出一声愤怒无比的咆哮，声如惊雷，震得他身边的几人都不禁觉得有些耳鸣。 显然这一击对暴君的伤害也不小，甚至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暴君可不打算吼一嗓子就完了，震怒之下，他不顾几人的攻击，直接冲向莫先生。 暴君与莫先生中间隔着梁诉荃，这一冲，转瞬间，暴君便到了梁诉荃身前，巨手横拍，欲将梁诉荃击飞。 按之前的套路来的话，梁诉荃应该避开，其他人为他掩护，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不能让！ 身后便是莫先生，拿着手枪的莫先生是最有可能击杀暴君的人。若是莫先生死了，他们连拿起手枪的时间都没有，全灭的结果无法避免。 虽然他们也有可能将铁棒刺入暴君眼中，从而完成击杀，但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即使个人战力极强，可以说已经站在人类顶尖的行列之中了，他们仍不是暴君的一合之敌，只能靠人数勉强支撑，稍有差池，就会身首异处。这种情况下，要刺中身高两米五的暴君的脑袋，其难度可以想象。 所以，梁诉荃打算硬扛下暴君的正面攻击！ “喝！！！” 怒喝一声，梁诉荃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出怒容，剑眉倒竖，眸光如刀，手中动作亦是丝毫不慢，铁棍瞬间劈出，直取暴君头颅！ 他完全是在拼命！全然不顾暴君袭来的恐怖攻击，打算以伤换伤，甚至以命换伤！ 暴君头微侧，铁棒便只是落到了他的肩上，但是他的那一掌，可是结结实实拍到了梁诉荃身上。 除了沉闷的肉体撞击声之外，隐隐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梁诉荃像个破烂玩偶一样，直接被拍飞。 不过暴君却因梁诉荃的阻挡顿了一顿，这一瞬，暴君左侧的四十七杀至，铁棍一贯，想要从腰侧将铁棍捅入暴君腹中。之前缠斗中，他也发现了自己有些花哨的招式对暴君毫无用处，所以干脆舍弃不用。 这一击，快！准！狠！劲气全出，不留余地！也同样是赌徒式的拼命打法。 唯一算得上幸运的是，他不在暴君面前，不会被一招干掉。 这犀利的一击，暴君无法无视，只得身形一缓，让过铁棍，同时反手一掌甩去，将四十七击飞。 咔—— 这不是四十七骨头断裂的声音，而是暴君骨头发出的响声。在暴君拍飞四十七的那一刹那，小秋竟然狠狠地掷出了手中的铁棍！ 要说最担心莫先生安危的，在场的莫过于小秋了，所以此刻，她攻击起来也是用尽浑身解数啊！ 快若逝电的一击直接命中暴君的脊椎骨，但是，只是命中而已，突破外层强韧的角质层之后，势颓的铁棍只勉强撞击到了脊椎骨，没有将暴君重伤。 然而，这是机会啊！只要在铁棍上再来一击，打断暴君的脊椎骨，胜利就在眼前！ 小秋也的确打算这么干，投出铁棍之后，她便如敏捷的猎豹一般，极速扑上。 一旁的何立明也没闲着，四十七被拍飞之时，他便已冲至暴君身侧，打算挥棒攻击暴君脚部，让其停下来。不过即将攻击的那一瞬间，小秋扔出的铁棒已经插进暴君后背，直达脊椎骨。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个战机，立刻改变攻击位置，打算直接一棍砸在暴君后背的铁棍上，然后……偏了…… 暴君突然转身的动作让何立明的攻击落空。 砰砰！！！ 莫先生咬着牙连开两枪，他脸色有些苍白，额头青筋却诡异鼓起，让他看上去有些面目狰狞。 消耗实在太大了！ 刚才击中暴君后脑勺的那两枪，第一枪是精确瞄准的，第二枪就是凭着第一枪的手感来开的了。因为第一枪开了之后，他的脑袋就像是受到了重击，顿时一恍，差点晕了过去。现在开的这两枪，也是同样情况。 莫先生只觉得脑袋空白一片，眼前景象略微模糊，整个人都开始恍惚了。 刚才的短短两三秒发生了什么，莫先生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在再开两枪之后，更是脚下一软，身体摇摇欲坠。吓得莫先生不敢再用这招，要是晕了过去，那才真的玩完了。 要不是正常状态开枪根本打不到，莫先生也不会用这招，毕竟消耗的意识，莫先生只知道通过睡觉、闭目养神的方法恢复，很耗时间，但是现在没有时间。 将意识退出手枪后，莫先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状况，然而，看到的一幕让他睚眦欲裂！ 就在他退出所费的一两秒时间内，局势急转直下。 莫先生的两枪命中了暴君的额头，却没能打穿额骨。暴怒的暴君伸手拔掉了后背上的铁棍，同时一掌拍开转身后、已经正面对上他的何立明，然后打算继续冲向莫先生，先把对他威胁最大的莫先生先干掉。 这一耽搁，空手的小秋已然杀至。即使暴君已经拔出了铁棍，她也没有一丝一毫退缩的念头。 小秋脸色骤然涨红，腰身一拧，纤细的右手瞬间肌肉坟起，看上去甚至大了一圈，恐怖的肌肉群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像出膛炮弹一般，一记重拳猛地轰到暴君腰上！ 咔—— 暴君中拳的位置居然被打出了一个深深的拳坑！随后暴君更是向前趔趄几步，差点倒地。 然而小秋的右手却扭成了诡异的角度，无力地垂着，让她俏脸上不禁露出些许痛楚之色。那一拳反震的力量，直接震断了她的手骨，骨折的手指亦有几根。 暴君身体之强横，着实难以想象。之前的战斗，铁棍加身也只是给他添了一些不痛不痒的细小伤口。由此反观，小秋这一拳就恐怖了。攻击强度与杀伤力远超之前的任何一道攻击，简直是攻城锤！ 可是……没有用。 那一击如果再强一点的话，也许还真能打断暴君的脊椎骨，不过这个“强一点”具体是多少就不好说了。小秋已经发不出同等强度的攻击了，更别提更强的攻击了。 暴君也意识到了小秋的威胁，相比莫先生穿皮不透骨的攻击，小秋的威胁显然更大。 然后，他转身急冲，不过刹那便已到了小秋面前，巨手迅速探下，想直接捏碎小秋的头颅。 轰出那一拳的小秋不只是骨折而已，全身还有些脱力，面对暴君的攻击，她只能勉强侧身让过，但是……左手却被抓住了。 顿时，小秋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暴君这是要直接杀了她的节奏啊！ 出乎意料，暴君没有杀了她，而是…… 呲—— 撕下了她的左手！ 第八十七章 莫先生损失惨重 该死！！！！ 莫先生双眼赤红，怒火滔天。他刚彻底清醒过来，就看到了暴君撕下小秋左手那一幕。殷红鲜血自断处喷出，莫先生甚至可以透过身体侧开的暴君，看到小秋那夹杂着惊愕与绝望的脸，之后凄厉的惨叫犹如利刃，狠狠砍在莫先生心头。 心中怒吼一声，莫先不再管是否能射中要害，直接将剩下的子弹尽数打出。 莫先生的手枪一次装弹数量为十四，之前他已经打了七颗子弹，还剩一半。不过莫先生可不只有一把手枪，他可是将三把手枪全部带在身上了。 尽管心中暴怒，莫先生仍理智尚存，开枪的同时也不忘再次掏出一把手枪，两枪齐开。 骤然加剧的攻势，让暴君不得不放下继续攻击小秋的打算。一时间，遭到重创的小秋等四人都失去了反抗能力，只剩莫先生还依旧安然无事，所以暴君打算先解决莫先生。 以手臂掩住眼睛，暴君低着头再次冲向莫先生。 这一次，可没有人挡在莫先生身前了。 不过一秒时间，暴君便已至莫先生身前，单手挥拳，劲风扑面，掩在手后的浑浊白眼似有冰冷杀意直露。此时，莫先生甚至连原本拿着的那把手枪的子弹都没打完。 因为一直站在入口处，所以莫先生弹腿，顿时身形一退，倒跃下了楼梯。同时，手中枪声不断，零乱的子弹落在暴君身上却只能打出一个个血坑，无法命中要害，有些子弹甚至落空了。毕竟莫先生枪法不算很好，瞄准的又是脑袋，在短距离快速射击里，很难准确命中。 也许奇迹这东西真的存在吧？ 莫先生脑海突然浮现这个念头。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过好运，亲情方面，友情方面，以及他并不清楚的爱情方面，全都是阴暗的、不堪回首的，连出门一趟都时常各种不顺心，所以莫先生从来不相信与运气有关的一切事物，他都不懂为什么自己的运气能差到这种程度，这已经不是归咎于神秘组织就可以解释得清的了。 但是现在，莫先生觉得命运之神瞥了他一眼。 身体下坠的同时，莫先生仍然在不断开枪，他不想管自己会摔倒哪里，因为已经没有区别了，若是打不死暴君，他必死。 非常意外的，从坠落的角度看，刚好可以看到被暴君用手遮挡着的脸，更为意外的是，某一枪居然打到了暴君脸上！ 超过音速的子弹携带巨大的动能，穿透坚韧的角质层表皮，从鼻尖处钻进暴君脑中。霎时，暴君眼中失去神采，庞大的身躯砸下，提前倒在铺满丧尸尸体的楼梯底部的莫先生顿时被砸中 虽然不知道暴君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体型，但是这一身的肌肉肯定不是虚的，体重估计有两百公斤，差不多是莫先生的四倍。虽不是直接砸在莫先生身上，但是暴君本来就处于高速运动状态，加上他也是从楼梯上面的，所携带的撞击力着实不小。莫先生因开枪姿势而举在身前的双手略一缓冲，便已脱臼，左手甚至直接骨折，扭曲成奇怪的角度，随后巨大的闷响发出，响彻整个楼道。 莫先生第一次觉得泰山压顶这招真的能杀人。 奋力从暴君尸体下钻出后，莫先生有些痛苦地吐了两口血。他的脑袋有点眩晕，肋骨断了一两根，内脏更是伤得极为严重，两手也无力地垂着。 没有花时间喘息，莫先生艰难地站起身来，咬牙侧身往墙上一撞，只听得“咔”的一声，右手被撞回原位，随后踩着丧尸状况凄惨的尸体，踉踉跄跄地走上了天台。 莫先生可没忘记，小秋被撕下了一只手臂，必须要给她急救一下，不然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有生命危险。 天台上，几人都已勉强起身了，听到莫先生这边的响动后，他们便明白了，他们胜了。 此时，何立明撕下了衣服正在给小秋包扎止血，一边包扎还一边咳血。刚才暴君重重的一掌直接拍在他胸前，让他胸骨碎了一片，骨茬直接刺进肺泡里，现在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是没有及时的治疗，恐怕何立明就有生命危险了。 小秋脸上带着让人心疼的一抹苍白，失血以及剧烈的疼痛让她极为憔悴，虽然已经勉强忍住不再惨叫，但是那股钻心的痛苦却未曾减轻。 梁诉荃和四十七情况还好，他们只是被打到了肩膀，尽管骨头也是碎了一小片，内脏也因透体的强悍劲气有所损伤，却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一只手算是废了。 面对暴君，几人可以说是惨胜，一个个都伤势不轻，战力跌入最低谷，幸好丧尸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不然他们就完蛋了。 莫先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单膝跪在小秋面前，用还能动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小秋的脑袋，同时口中温柔地轻声安慰道， “没事了，小秋，已经没事了，哥哥已经把他解决了，已经没事了……” 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之色，甚至脸上还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莫先生尽力忍住心中酸楚，好好安抚小秋。 “哥……” 小秋抬起头，有些无助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带着柔软可怜的神情，然后……突然泪流满面，一头扑进莫先生怀里。 “哥！怎么办？我的手……我的手没了……哥……” 一直忍着痛苦的小秋，在莫先生面前终于不再压抑，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泪水很快浸湿了莫先生胸前一片。 虽然小秋很强悍，在丧尸爆发的时候果断带着张远山和姬彩衣上了天台，牢牢固守这里，表现出极强的应变能力和心理素质。不过啊！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啊！突然就要面对丧尸这种可怕的东西，毫无希望地被困在天台，小秋的心中其实早已是充满恐慌不安，可是……她不能向别人表露…… 之后，更是在与暴君的战斗中痛失左手，右手也骨折断裂，从未受到过这等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小秋几乎要崩溃了。 可是…… 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小秋没有爸爸，只有莫先生这个哥哥，唯一能倾诉所有悲伤与痛苦的哥哥…… “没事了……小秋……有哥哥在，已经没事了……” 莫先生用右手紧紧抱着小秋，口中喃喃说着，眼中有泪花闪烁，却竭力忍住，不让眼泪流出。这时候，他可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啊…… 在这个不值得信任的世界，除了小秋，他一无所有…… 何立明有些为难起来，包扎还没完成呢！有些无奈地微微摇头，顺便吐了口血沫，何立明准备劝说一下这兄妹情深的两人。然而，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的一幕却让他如堕冰窖，浑身寒毛炸开！ 如果说之前面对暴君他们还有一线生机的话，这次……真的一丝希望都没了…… 第八十八章 莫先生陷入绝境 天台出口正对着的教学楼的天台边缘，一个女生沉默地站着，遥遥看着莫先生这边，黑发如蛇，随风狂舞，掩过半张脸去，间或露出来的眼睛，竟是和暴君同出一辙的完全惨白！ 触目惊心的是，她身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从头到脚，原本的蓝白校服已如同鬼衣。 此时，她拿着一只纤细且被鲜血染红的手在啃食，身后是凌乱横陈的尸体。原先和小秋他们一样退守天台的另一伙学生，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全部被杀了！ 从暴君进入天台到莫先生杀死暴君，其时间绝对在半分钟之内，后面的短暂休整也不过一分钟，这短短的一分半钟，完全没听到对面有任何的惨叫声发出。 其实力，可能更在暴君之上！ 何立明骤变的脸色落入四十七和梁诉荃的眼里，让他们不禁皱起眉头，沿着何立明的视线转头望去，那道纤细的身影让他们也是心头一凉。 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四十七脸色难看地说， “要不要我过去和她聊聊天？我搭讪能力还是不错的。” 声音因为嗓子干渴而有些沙哑，不过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种时候的幽默感显得有点怪异，不过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却传到了每个人的心中，包括莫先生。 在四十七开口时，他就觉得不对了，之后转头朝众人目光聚集处看去，便看到了那道身影。莫先生脸色突然平静下来，变得有些淡漠，不过却将怀中小秋更加用力地抱着，仿佛要彻底揉入怀中。 其实，如果莫先生记性非常好的话，他会记得，自己见过那个少女，就在碰到虚劫喵附身的那只猫的那天，那个学着可爱猫叫的少女。 转身看了一眼城市尽头开始起伏的山峦，一直沉默的梁诉荃接上了话头， “你不帅，这种事情让我来。” 坦白说，梁诉荃的卖相还是非常不错的，中等身材，略微削瘦，脸庞端正白净，声音略有磁性，文艺中透着几分忧郁气质，若非抑郁症这一点扣分太多，他极有可能也是一位受女生追捧的翩然少年。 因而说出这句话时，四十七只是嘴角一抽，没能反驳。 再次吐了一口血沫，何立明蹲下来有些艰难地继续给小秋包扎伤口。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虽然觉得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包扎这事儿还是将就完成吧。 “我讨厌打架，人类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正在缓慢咀嚼手指的丧尸少女，梁诉荃突然说道。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何立明倒是听出了一个隐含意思，所以在包扎之余，他开口说道， “你认为那些像是丧尸的东西也算人类吗？” “之前的是渣滓，现在的可以称之为人类了，从智慧角度看，我承认他们是人类，不过……呵！他们好像不会认同我们的样子。【ㄨ】” 梁诉荃冷笑一声，凭他的目力，可是能清晰地看到那个丧尸少女咬下了一根无名指，正在慢慢咀嚼。 猎人与猎物永远不可能和谐相处，除非，要面对共同的天敌。 大约一分钟后，何立明包扎完毕，尽管小秋手臂断处还在不断渗血，伤口被衣服布条轻微摩擦带来刀割般的疼痛，但是比之刚才好多了。条件有限，何立明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站起身后，何立明重重的吐了一大口血，脸色变得苍白，蹲下来的动作对他的伤很不好。 莫先生轻轻拍拍小秋的后背，温言说道， “小秋，我们该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丧尸少女不过来攻击他们，但是留在这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几人简单交谈两句，便决定下楼了。 尽管莫先生很想背着小秋下去，不过他还要拿武器。即使希望渺茫，他们也不会引颈就戮的，万一真的活了下来呢？ 于莫先生而言，还真有种“我拿着武器就不能拥抱你，我放下武器就无法保护你”的既视感。 最终，莫先生将两把手枪给了何立明，剩下一把给了四十七，他们的枪法可比莫先生这个半吊子好多了。而梁诉荃则拿了一把匕首，单手终归不适于使用铁棒。莫先生捡起了一开始就丢下的长枪，说起来还真可笑，明明长枪才是自己最擅长的，在关键时刻，长枪却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莫先生打算把它当标枪用，扔了长枪扔匕首。如果有以后的话，一定要换一个用得上的。 下楼时，几人的步调都是不缓不急的，不是他们不想跑快点，而是他们不知道快速逃跑这个行为是否会刺激到那个丧尸少女，略微权衡之后，就选择了一个较为平缓的速度下楼。 非常奇怪，在下楼的过程中，那个丧尸少女仍然只是站在楼顶，目光追随着众人。 快到一楼时，四十七在转角处看了丧尸少女一眼，但是看到的场景不禁让他瞳孔微缩，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快走！她下来了！” 四十七怒吼道。 丧尸少女居然直接从六楼楼顶跳了下来！那可是超过二十米的高度！ 听到四十七的话，几人都是脸色一沉，脚下速度猛地加快。之前莫先生稍微和他们提了一下，他的车很有可能可以抵挡住那只丧尸少女，暴君表现出来的恐怖力量让莫先生没什么把握，万一那个丧尸少女的力量也是同一级别的，那就玩完了，不过那个丧尸少女怎么看都是速度型的。 丧尸少女并不是直接就落到地面的，她在楼层之间脚尖轻点数下，竟就此消去了大半冲击力。同时还扔掉了手上那只鲜血淋漓、残缺不全的手，借力调整姿势平衡。这等精妙的技巧，远超只会用蛮力的暴君！ 落地后，更是如离弦之箭，极速袭来。 莫先生等人望去，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只见到一团幻影以难以想象的可怕速度逼近。 丧尸少女开始奔跑时，几人才到了楼底。以丧尸少女的速度来看，时间根本不够！几人挤进车内耗时略长，毕竟车子里已经有南兮和玉蓬莱两人了，原本只能坐五人的位置要坐下七人，还要加上武器，伤势还带来了行动的不便，诸多因素之下，丧尸少女已经冲过一半距离时，才进去三人。而跑起来后，丧尸少女的速度还在加快，极有可能在他们上完车之前便已杀到。 然而，异变再生！ 一根从窗户上硬扯下来的铁棍，瞬息间穿过上百米距离，铿然插入丧尸少女身前的水泥地面。若不是丧尸少女及时减速，恐怕这根铁棍就会直接穿透她的整个腹部了。 紧接着，又是一根铁棍袭来，但是攻击的却不是丧尸少女，而是——莫先生的车！ 一道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巨响陡然炸开！霎时，车子后轮胎上多了一根铁棍。 瞬间，莫先生觉得通体冰凉，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第八十九章 莫先生无力回天 巨响让南兮和玉蓬莱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其余几人也是心头剧震 车子轮胎的蜂巢结构并不会产生爆胎的问题，但是……铁棍卡着，车子开不了啊！ 准备坐到副驾驶座、让何立明来开车的莫先生当机立断，扔下长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后轮旁边，用力往外拔铁棍，但是……纹丝不动。铁棍穿透轮胎表面的橡胶外层伪装，撕开韧性极强的蜂巢合金结构，深深嵌入地面。别说莫先生现在右手有因为开枪后坐力产生的巨大消耗以及脱臼后造成的短暂负面影响，即使是莫先生毫发无损，也不可能拔出分毫。 铿！！！ 巨响再次炸开，车前轮上同样也多了一根铁棍，再次惹来一声惊叫。 莫先生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再做徒劳的动作，坐回副驾驶座上，摸出一瓶水，单手打开，静静地喝了一口，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迷茫，疲惫，追忆……莫先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铁棍的攻击力堪比大口径狙击枪了，绝对不是防弹玻璃能抗住的，车子即使开起来也没用，还是会被轻易拦下，用铁棍点杀车内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刚才攻击丧尸少女到攻击车后轮的间隔时间极短，绝对在半秒之内，这种速度，加上投射的精确程度，莫先生不觉得自己有逃脱的可能。 吼！！ 被迫停下的丧尸少女冲着投棍的方向嘶吼一声，尖锐嘶哑、带着愤怒的吼叫声响彻整个校园。之前的异变过后，校园里丧尸都倒了下去，紧接着另一个天台上的人也被丧尸少女全数杀掉，校园里的活人就剩莫先生一行人了，几人以及丧尸少女不出声的话，校园倒是会处于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此刻，这份静谧被彻底撕碎。 顺着铁棍投来的方向望去，一个身高三米有余的壮硕身影出现在校门处，和暴君一样，苍白的角质层裹着身躯，其下流线型紧密排列的肌肉，如钢铁浇注，相比暴君的爆炸性的强壮，显得极为精悍内敛，不过衣服还是被撑破了。头上同样须发皆无，神色冰冷，一双浑浊白眼遥视众人与丧尸少女，左手拿着不知从哪个房间窗户掰下来的几根铁棍。一指半粗的铁棍在他手里，纤细得像根牙签。 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分明是在告诉众人——他远比暴君强！ 别的不说，光是用武器这一点，他就可以碾压暴君了，暴君的坚韧皮肤，可没法挡住威力不下狙击枪的铁棍。 此时，他正在慢慢靠近，看似缓慢，不过是普通人步行的姿态，那巨大的步伐却让他走得比常人小步快跑还快。同时，他口中还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像是在回应丧尸少女。 “来了个大家伙呢！” 何立明面无表情地说，他也看出来了，他们毫无生机。勉强挤进后座的四十七脸色难看，梁诉荃则是一脸漠然，低头细细看着匕首刀尖，不知在想些什么。南兮和玉蓬莱脸上已经露出绝望之色，有些崩溃地低声抽泣。 莫先生转头，把水递到脸色悲哀的小秋面前，温柔地问道， “小秋，要喝一点吗？” 莫名的，小秋突然平静下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要哥哥自己身边，什么困难都无所谓了，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往日最珍惜的，现在依然在。 像是在交流一般，那只投铁棍的巨型丧尸和丧尸少女各自吼了几声，然后巨型丧尸极为不耐烦地再次投出一根铁棍，瞬间越过数十米距离，插在丧尸少女面前，如同示威一般。 丧尸少女极为不甘地低吼两声，竟转身走了。巨型丧尸之威，让她不得不做出让步。 丧尸少女走后，巨型丧尸仍然不缓不急地接近莫先生等人。 轻微叹了口气，莫先生下车，捡起之前扔在地上的长枪，同时平静地说道， “走吧，该做最后一搏了。” 闻言，何立明轻笑一声，俊朗却沾染血腥的面庞一时变得灿烂起来，放开了一直握着方向盘的手，转而拿起手枪，他也同样下了车。四十七、梁诉荃甚至小秋也纷纷下了车，有些坦然地看向那只巨型丧尸。 “爸！！” 车上的玉蓬莱突然惊叫一声，语气中尽是惊愕与不敢置信，她分明看出了，那个巨型丧尸是她爸玉行云！即使体型变了，相貌也有很大变化，但她还是从那张熟悉的脸中认出了。 当下顾不得许多，她急急忙忙下车，有些踉踉跄跄地跑向玉行云。 “等等！他现在不是你爸！！” 莫先生紧紧皱着眉头，口中大声说道，同时还冲了出去，想把玉蓬莱拦住。 铿！！！ 快若流光逝电的铁棍瞬息间到达莫先生面前，穿透他的大腿，将他狠狠钉在车身上。这一手把其他想要拉回玉蓬莱的人给震住了，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该死！！！ 莫先生内心低吼一声，死死咬着牙，尽量不惨叫出声，额头青筋暴起，象蚯蚓一样蠕动，脸色也因剧烈的痛楚而涨得紫红，甚至隐隐发青。身体因疼痛弯下，右手不禁捂住开始流血的伤口。这一击，真的是痛入骨髓！从插入的角度看，大腿骨估计被插断了。莫先生也稍微体会了小秋之前体会到的痛苦，即使不是主动的。 “哥！！” 小秋一脸惊慌地跑过来，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莫先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因为痛苦而有些颤抖的声音说， “呵……没事……还好……” 说着，莫先生咬紧牙关，竟将大腿慢慢拔了出来！细密的汗珠冒出，莫先生脑海几乎一片空白！铁棍摩擦创口的剧烈疼痛，几乎盖过了一切，莫先生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拔出之后，大腿鲜血喷涌，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且根本止不住，莫先生也不打算止住，干脆的让鲜血染红裤子，渗到地上。反正已经没救了，流多一点血也无所谓。 虽然说着没事，但是小秋不可能因为这个说辞就不担忧，仍然是一脸焦急心疼地看着莫先生，毕竟莫先生都满脑虚汗了，脸色怎么看怎么不好。 这期间，玉蓬莱已经跑到了丧尸玉行云的身边，她满脸泪水地抱住玉行云，用含着喜悦的哭腔说道， “爸，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外面都是那些吃人的东西，一直在试图攻击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行云没有像众人想象中的那样，用手撕碎玉蓬莱或用铁棍杀了她，而是沉默地听着玉蓬莱的哭诉。众人一时亦是不语，全神贯注地盯着玉蓬莱和玉行云，想看看是否会有什么转机。 “爸，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家了，外面真的好恐怖，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些东西了……爸，你现在带我回家好不好？” “爸，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我让你伤心了吗？我总是不听话，总是让你和妈为我操心，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爸，是我错了……你说句话啊，爸……” 玉蓬莱抬起头，满脸希冀地看着玉行云，可是看到的只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爸！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画那些东西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恳求的语气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玉行云的脸上依旧毫无波动。 “爸……” 咔—— 一声骨头粉碎的声音陡然响起，打断了玉蓬莱的话。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肩，那里，被一只巨手覆盖，其下是她碎了的肩膀。 “为……为什么……” 她有些呆滞地喃喃自语，甚至忘了这锥心的痛。 但是，变成了丧尸的玉行云依旧没有回应，只是手下继续用力，将她的肩膀彻底捏碎。 砰！！！ 众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玉行云就这样杀了玉蓬莱，何立明向四十七使了个眼色之后，四十七就瞄准玉行云的脑袋开枪了。子弹破空，转瞬间便袭至玉行云身前，然后……落空。 不是玉行云动作接近音速，能轻松避开子弹，而是在四十七扣下扳机的那一瞬，他就做出了规避动作，子弹对反应速度达到这等程度的他基本没用。 避开子弹之后，玉行云将玉蓬莱的肩膀放开，紧接着……一把握住玉蓬莱的脑袋…… 玉蓬莱想过自己会死，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该后悔吗？可是，来不及了吧……眼前，一切归于漆黑…… 殷红鲜血伴着惨白脑浆从指缝间溅射而出，像是手中绽开了一朵红白之花，凄绝，却毫无美感。 “我讨厌豆腐脑，甜的咸的都是。” 梁诉荃突然说道，语调平静，像是真的在讨论豆腐脑的问题，不过在场没有人会认为是这样。之前虽然也见到了张远山脑袋被捏碎的场景，但是，那时众人都全神贯注的试图反杀暴君，没有多余精力在意场景是否血腥可怖，然而现在，众人可是清清楚楚、一丝不漏地看完了玉行云捏碎玉蓬莱脑袋的过程，而且有空体会场景的可怕，那种反胃感，恶心程度，都是成倍增加的，没有见过这样场景的南兮直接出车外呕吐起来了。 对于莫先生他们来说，状况就要好多了，几人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都打爆过丧失的头颅，脑浆什么的已经不能让他们动容多少，唯一让他们如鲠在喉的是，玉蓬莱时玉行云的女儿啊！ 尤为难受的是莫先生，当初，玉行云可是特地为了玉蓬莱的事和他打了一架，后来还委托他帮忙解决他们父女之间的问题，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笑话，空气中似乎充斥着浓郁的嘲弄意味，让莫先生有点透不过气。 “那还真是遗憾，我是甜豆腐脑派的。” 莫先生还有空回了一句，充满恶意的话语让南兮又有了不好的联想，在一边吐得更厉害了。 话头一转，莫先生对何立明说， “何立明，其实我很讨厌你呢？各种方面上都是。” 闻言，何立明轻笑一声，往旁边吐了口血沫，然后微微摇头说道， “真巧，我也是诶。”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组织要安排监视莫先生的任务，而且还是执行等级最高的任务。两年来他一直没有发现莫先生有什么异常的、值得组织在意的地方，除了一个组织叛逃高级成员养子的身份，莫先生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别扭的高中生，奇怪的是，类似的人还有十六个。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活不下去，这些都毫无意义。 “那么……准备上了。” 盯着玉行云似乎在发呆的身影，莫先生沉声说道。即使断了一手一脚，他也没想过就此放弃，因为……身边是他最亲爱的妹妹啊！他没有后退的理由。 四十七耸了耸肩，当然，因为有一半碎了，他只能耸一边，一脸无奈地说， “真是的，我还没想好帅气的遗言呢！” 话语未毕，他已率先冲出，虽是持枪，但他也明白，在这个距离，开枪射击几乎没用，只有靠近到无法闪避的程度，子弹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紧接着，梁诉荃，这个喜欢沉默、仅仅今天多说了几句话的男人，一声不吭的跟着四十七冲了上去。 不再赘言的何立明与莫先生迅速跟上，小秋也抽身而上，虽然手已经没法用了，但是她还有脚，还没到彻底无法战斗的地步。 有一句残忍而真实的话是这样的：如果光靠意志和决心就可以达成目的的话，那还要力量有什么用？ 莫先生被一根铁棍穿透腹部、钉在地上时，突然想起了这句话。穿透腹部并不是即死的伤，他还有残余的一点时间可以思考。 视线有些忽明忽暗，恍如幻境。依稀可以看到，四十七的尸体倒在他前面，身后不远，南兮的尸体也倒在血泊之中。 刚冲出几步，玉行云就好像被惊醒一般，扔开手中玉蓬莱的尸体，将左手上剩余的三根铁投掷出去。也许是因为莫先生断了一只脚、行动轨迹有些怪异吧？玉行云扔向他的铁棍没有命中胸口或头颅，而是击穿腹部，将他钉在了地上。 现在就剩何立明、梁诉荃还有小秋去干这蚍蜉撼树的事了。 恍惚中，莫先生露出一丝苦笑。他突然想起老定，这个最后按自己所希望的方式死去的家伙，稍微能体会他当时的心境了呢。还有黎雪银，她所感受到的缓慢滑落深渊的滋味，终于……轮到他了吗…… 不远处，玉行云一脚崩碎地面，纷飞的水泥石子被他大手一扫，竟像子弹一般激射而出。不过瞬间，小秋和梁诉荃栽倒在地，鲜血疯狂流出。因为被梁诉荃挡住，何立明暂时没事，不过开了两枪且被玉行云闪开之后，他也步了两人后尘。 绝对力量的碾压下，他们毫无反杀成功的可能。 感觉浑身力气开始消失，意识也开始模糊，莫先生竭力抬起眼皮，勉强看了小秋一眼。 真是可惜，答应过的美好未来……就这样……消失了…… 轰！！！ 远处某栋大楼上，一声恐怖巨响陡然发出，沐小小浑身缠绕着碧玉色泽的光焰，朝眼前怒击。虚空中似有无形的屏障，将光焰拦了下来，形成一个光焰圆圈。 “该死！！左虚劫！你说怎么办！？现在融合度才六十八，还差二，你说怎么办！！？” 沐小小几乎是咆哮着冲虚劫喵说出这些话，她心中的滔天怒火已经无法遏制。在莫先生到达学校后，这层屏障就出现了，在大尊面前，即使是大罗金仙级的尊者也柔弱如婴孩，他们根本没有可能打破这层屏障。大尊限制了他们所有人的行动，不给他们一丝救出莫先生的可能，她怎么可能不气极。 虚劫喵不语，只是沉默地皱起眉头撑着下巴，做出思考的姿势。 旁边的光幕中，莫先生眼中已经彻底失去神采，手臂无力地垂下。 注意到这一幕的沐小小眼圈一红，泪水倏忽落下。 “小小，要镇定，还没结束呢！” 辰允毫突然开口，他神情严肃，不过目光没有停在莫先生身上，而是转向湛蓝天空。 “大尊没有理由会置一个融合者于死地，大尊，也许……是想玩点有趣的。” 说到最后，他也有些不确定，他无法揣测出大尊到底在想些什么。 话音一落，异变骤生。 无尽琉璃光华升起，浩浩汤汤，茫茫无涯，充斥了整个世界…… 卷末语 第一卷结束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当初开始写莫先生时，大纲敲下的第一句话是——这么和谐的小说怎么会死人嘛！魇食先生其实想写一个很欢乐、很纯爱的故事的说~~~ 然后……梦妖一族灭了（咳……人外，死了不算人~~~），花玉、应一生死了（原谅魇食先生给你们的剧情太少，这其实都是世界的错~），老定死了（本来就半死不活的，好心肠的魇食先生给了他一个痛快(*/ω╲*)），黎雪银死了（其实她处于一个生死不明的暧昧状态，正在考虑要不要彻底弄死，别忘了她是四号融合者呀~~），最后，莫先生他们……抱歉，脑补不出好的理由，莫先生去死吧！！ 总之，乱七八糟的第一卷结束了，渴望平静的梁诉荃死于战斗，执行任务的何立明与四十七却和任务目标并肩战死，偏执的莫先生也许改变了，疯狂的花芸尚未毁灭，温柔的黎雪银已经凋零，相见不相识的沐小小，依旧和莫先生形同陌路，本应濒临疯狂的小秋却平静地和莫先生一起死了。 莫名的想起小秋的名字——莫念秋。也许，这个不存在幸福的秋天，已经不值得留下任何记忆了，各自交错的人生，留给彼此的，只有一道道深刻的创痕。 思量许久，最终，魇食先生得到一个结论——没有外挂的主角绝对会被揍成狗的呀！！！ 不管了！下一卷，是莫先生拥有异能的世界，魇食先生要给莫先生开挂，马上开！往死里开！！！爆裂吧，现实！粉碎吧，精神！消失吧，这个世界！必杀认真系列——认真殴打！！地球破灭吧！！哈哈哈！！！ 对了！来个预告吧——你会永远喜欢我，因为我……代表着你所向往的所有美德，以及……你不具备勇气去犯的所有罪孽…… 痛苦不会延续到下一卷的吧？大概……（认真脸） 第九十章 首战！异能大赛的突临 该死！怎么回事？ 莫先生紧紧捂住脑袋，撕裂一般的疼痛从中传来，仿佛有斧头在脑中狠狠砍着，让他几乎要惨叫出声。【ㄨ】 “天哪！莫选手居然撑过去了！他居然凭着坚韧的意志抵挡住了洛选手的四阶幻术终极技！战况再次急转……” 什……什么？他在说什么？ 莫先生死死咬牙撑着，脑海里的剧痛似乎减轻了些许，让他勉强可以分神注意周围的情况。 艰难地睁开眼，莫先生发现自己正着佝偻着身躯站在一个很大的擂台上，擂台以一种灰白凝实的石头筑成，隐隐有暗红血迹残留其上。擂台对面站着一个满脸虚汗、气喘吁吁的俏丽少女，身着紫色紧身战斗服，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 周围观众席上坐满了正在发出巨大欢呼声的观众，两个解说员站在一处高台上热情解说战况，调动现场狂热的氛围。而擂台上方伫立着四面尺寸极为夸张的大银幕，充满了浓浓的不属于莫先生熟知时代的高科技感，似乎是用非常成熟的3D立体成像技术做出的。 不过莫先生真是脑袋一团浆糊，眼前场景还有些模糊不清，他完全弄不清目前的情况。 然而，他确定自己已经死了，死透了，完全没救了，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擂台上，好像是在战斗吧？真是烦透了！ 过了几秒后，莫先生脑海的痛苦降低到了可以强行忽略的程度，嗯，大概是用刀子切开手臂那种级别的疼痛吧？经历之前事件的莫先生忍耐力倒是大幅提升了。 莫先生看了看身体，自己穿着奇怪的黑色服装，宽松舒适，触感柔韧，感觉就像是一件战斗服。 有些焦躁地揉了揉头发，莫先生意外的体会到了与以往不同的触感，纤细柔顺，如同丝绸软缎。稍微拉下额前一络，低头细看，发色漆黑油亮，韧如狼毫，柔似兔绒，这等发质，简直……加了特效！莫先生不禁撇撇嘴。 “岚脚·群狼连星！” 一声娇喝从紫衣少女口中发出，莫先生抬眼望去，只见那个少女身体腾空，双脚齐舞，极速踢出四道深紫色斩击波，化成四头等人高的凶残恶狼状，疯狂扑向他。 这回莫先生倒是看清了，那名紫衣少女，其面容极为清丽，眼瞳深紫，隐隐带有三分坚毅之色，紫发如瀑，肆意飞扬，身材窈窕，凹凸有致，跃空翻转间，动作流畅，身躯柔韧，美感尽显，身体外部还有一层紫色光华笼罩，让其身姿绰然出尘，翩若惊鸿。踢出的紫色斩击波亦是华丽至极，光影流转中，如携风雷，声势惊人。要莫先生形容的话，还是……加了特效！ 不过啊……好像很弱诶？ 莫先生不知为何，心底浮现一丝颓废之意，有些提不起劲。百无聊赖地瞪起死鱼眼，转头看向观众席，然后……翻了个白眼。 这个世界的画风不太对诶！？ 观众席上，可谓是俊男美女云集，相貌堂堂之辈，闭月羞花之人，依序沿席位排开，其间稍次点的，也是五官端正，气势非凡。最重要、也是莫先生最想吐槽的是，他们的发色非常不科学！ 莫先生以前在东木市生活时，看到的发色基本是千篇一律的黑，偶尔会碰到染上去的金黄之类的，不过，他现在看到的简直是一片五彩斑斓的海洋！黑的、白的、红的、黄的、蓝的……各种颜色交杂融合，却无半点杂乱感，反是凸显出一种绮丽梦幻之美。 观众都是染发赶时潮的中二逗逼吗？ 莫先生带着恶意开始揣度。 遐思之际，岚脚临身。恶狼合围，直欲噬人！ 千钧一发，莫先生身体突然动了，如同一个极为灵活的提线木偶，莫先生四肢高速扭曲，各自做出一个不相同的动作，带动躯干贴着劲风边缘扭动，整个人竟以一个怪异无比、不可思议的姿势从岚脚的缝隙间钻过！ 纸绘！ 如果没错的话，这是刚才所用技巧的名字。嗯……好像不对？这个是……纸绘·无骨！ 寻常纸绘是感应攻击动作的气流变化，然后身体如纸一般，于千钧一发之际随气流进行快山规避。纸绘·无骨则是纸绘的变式，更为极端的，于间不容发之时，身体各处柔若无骨地贴着攻击带动的气流闪避，对反应神经、身体控制以及气流感应要求极高，若是练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闪避时辗转腾挪，所耗体力会大幅降低，身体操纵随心所欲，可以说纸绘·无骨是纸绘的进阶技能了。 莫先生捏着额前头发，将原本飞扬飘逸的发丝拉到鼻尖，嗯……貌似头发有点长，该剪一剪了……不对！现在的问题是，刚才脑海浮现的说明是什么！？ 莫先生习惯思考时摸着点什么，比如下巴，比如鼻梁，捏捏头发也一样，当然，不会去摸别人的。 首先，自己死了，然后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还要和一个妹子打架，而且看起来是竞技之类的比赛，规模好像很大……全国中学生异能大赛XX省东木市分赛区决赛…… 该死！什么鬼啊！？死后世界？穿越？ 莫先生皱起眉头，异能大赛？异能…… 轰！ 耀眼的金色光芒陡然从莫先生身上绽开，大致形成一个数米方圆的圆形，蕴藏浓浓生机，却又狂暴无比，如同一轮炽热燃烧的小太阳，被包裹其中的莫先生只觉得自己是浸泡在温水之中，通体舒畅，每一丝神经都在欢呼雀跃。 “莫选手开始外放异能量了，他是想使用终极技吗？破开洛选手的四阶幻术终极技之后，胜利的天平早已偏向了他，身为体质变异系异能者的他完全可以直接用体术解决洛选手，他是想要用华丽的方式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吗……“ 烦死了！这是异能吗？终结技又是什么？ 主持人的解说让莫先生有些不耐，置之不理，莫先生尝试控制爆开的金色光芒，结果这些光芒还真的随他意志运转，如臂挥使，顺畅自然，仿佛身体意志的延伸，类似于之前他尝试将意识注入器物的感觉。 光芒收回体内后，莫先生彻底感觉到了，应该说，他用意识看到了，体内如河流一般涌动的光芒，温暖，浩荡，博大而沉凝，澄澈而空灵。 莫先生摊开手掌，一缕金芒跃然其中，如同灵动的蛇一般舞动，这种感觉，有点类似老定的仙气，不过质的层次存在极大差别。如果说仙气是千锤百炼的钢铁，那这种所谓的异能量就只是铁矿提炼之后的残渣了。 摇摇头，甩去各种不靠谱的想法，莫先生看向对面的紫衣少女。刚才莫先生爆开身上异能量时，她就脸色凝重地做出防御架势，不敢轻举妄动了，不过莫先生有些虎头蛇尾的收回了异能量，这倒是让她极为费解。 莫先生眼神陡然锐利起来，纯净剔透的黑色瞳孔中隐隐有金色光焰升腾。 思考的时间多得是，现在先解决眼前这个妹子吧！ 第九十一章 转折！运气不好的幻术 虽说是想认真揍翻那个少女，不过莫先生仔细想想，貌似自己不会什么招诶？ 而且说起来，刚才妹子喊的招数名很耳熟的样子，岚脚……好像在哪听过……嗯，《海贼王》？ 莫先生不禁开始皱眉沉思，犀利了几秒的眼神又恢复成死鱼眼。 记忆模糊这一点，就要怪莫先生看动漫的喜好了。莫先生看动漫很认真，喜欢慢慢梳理故事脉络，一点一点挖掘其中意味，但是，碰到《海贼王》这种几百集的动漫，莫先生就没耐心看下去了。一是回忆杀太多，看着烦，二是为了凑出这么长的篇幅，其中肯定会夹杂着各种卖萌卖肉卖脑残的剧情，这些都是莫先生所嫌弃的，毕竟莫先生一般都是和妹妹小秋一起看的，总得看一些符合小秋喜好的吧。 因此，莫先生看了一点《海贼王》就不看了，只是勉强对海贼六式有些印象。 岚脚：超高速踢腿产生的劲风演变而成的真空斩击。 这是《海贼王》中对岚脚的定义，不过……这里有些微妙啊。真空斩击是没有颜色的，而紫衣少女踢出的是紫色的，感觉……是将异能量形成的斩击波踢出！如此，岚脚带上了她个人异能量的属性，也具有了颜色。不过异能量对人的影响貌似很大啊！因为异能量是紫色的，所以穿了紫色衣服，还染了紫色头发……不对！发色应该是异能量导致的。 想到这里，莫先生不禁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上如七色花海的人群，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这里的，都是异能者吗？ 不过说起来，自己好像也能用岚脚吧？只不过是踢出异能量罢了。【ㄨ】 刚想踢一个岚脚，莫先生就又想起一个问题——刚才的纸绘是怎么回事？ 虽说自己莫名其妙的用了出来，但是不弄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是有些不爽。不过，身体的控制能力的确是与以前完全不同，那种随心所欲之感，着实难以形容，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可自如操控，似乎无论什么高难度动作都可以轻易做出，动作精度也是分毫不差，而且几乎没有多余的消耗，极为轻松。 “岚脚·孤狼！” 紫衣少女娇叱一声，愤然踢出一道岚脚，不过这道岚脚斩击不是沿直线攻击，而是以跳跃的方式，极速向莫先生斩来。 只能说莫先生太欠抽了，这可是在战斗，他居然长时间走神思考！紫衣少女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简直是对她的蔑视！ 踢出岚脚之后，紫衣少女双腿略一模糊，瞬间连续踢踏地面近百下，竟如瞬移一般，瞬息间出现在莫先生面身侧！ 长腿横斩，空气爆鸣，莫先生丝毫不怀疑这一脚的威力足以踢断钢板。同时，刚才踢出的岚脚已至身前，形成夹击之势。 用略显无聊的眼神看了紫衣少女一眼，莫先生极速抬腿，往少女踢来的腿上一点，竟轻巧地借力弹出近十米远。少女腿部斩击余势直接踢断了岚脚斩击波，随即旋身停下。仔细看去，其腿上有极为凝练的紫色光华闪耀，在同为紫色的裤子上并不明显。 所以……这才是穿紫色衣服的原因吗？ 莫先生依旧瞪着死鱼眼，毫无干劲的，脑海想着无关紧要的事，不过……借力弹出之时，剧烈的金光开始在他右腿缠绕，愈来愈盛，犹如一层黄金外壳。 轰！！！ 落地后，莫先生旋身重踢，一道数米长的金色岚脚斩击波猛然斩出！ 岚脚·斩波！ 这是莫先生脑海刚冒出的一招，将异能量用来强化腿部，令其短时间内坚逾钢铁，然后承载巨量的异能量，沿着一种奇妙的轨迹运转，全力以岚脚形式踢出，形成的是，碎金断玉，足以切开大地的一击！ 离脚之后，斩击波狂涨，化作近二十米长、数米宽的巨大斩击波，声势浩大的一击剥去石质地面一层，径直朝紫衣少女斩去，转瞬间，便已迫近紫衣少女身前。 避无可避！ 这道岚脚的速度数倍于她所踢出的岚脚，范围极大，以剃近乎瞬移的速度，也来不及躲开，无奈之下，紫衣少女将全身异能量汇聚身前，凝成一层深紫色的防护罩，同时蜷起身体，尽量减少受攻击的面积。如同浪潮卷起细沙，巨大的斩击波裹挟着她冲出擂台，疯狂冲向观众席。 电光火石间，一道人影瞬间出现在斩击波之前，只见他抬手虚按，已经涨至三十余米之巨的斩击波竟然就此停下了！再虚握一下，整道斩击波就此碎开，化作点点星屑，消失于无。只剩紫衣女子悬于空中，不过她的状况略微凄惨，衣服破烂，其下血肉模糊，同时口角溢血，若非两手护于面前，恐怕得毁容了吧？ 莫先生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内疚之心，反正只是一个不认识的妹子，死了也无所谓，更何况这不是还活着吗？对于他人，莫先生永远不是温柔的。 视线从紫衣少女身上移开，莫先生看向那个接住她的人，是个年纪约莫四十的男子，身着白衣，朗目剑眉，器宇轩昂，估计是个裁判什么的吧？之前踢出紫衣少女踢出的岚脚威力不大，飞到擂台外面就消散了，不过莫先生这一记岚脚太强，所以他不得不出手拦下。 见紫衣少女丧失战斗力之后，裁判男子开口宣布， “这场比赛，莫选手胜！” 声音听着不大，却传遍了整个赛场，简直是……内功传音！ 莫先生心里又吐槽了一下。 场外迅速冲出两个看着像医护人员的人，其中一人双手浮现木绿色光芒，轻轻笼罩了紫衣少女，大概十几秒后，紫衣少女身上伤口便停止流血了。紧接着另一人放出云团一样的异能量，将紫衣少女托着走了，止血的那个也随之而去，看来是还要进行其他治疗。 忽略掉观众的欢呼与解说员充满激情却毫无意义的解说，莫先生摸着下巴思考，他搞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不过相比异能量什么的，其实莫先生更在意另一个问题——他变矮了！ 莫先生原本的具体身高为一米七六，在高二学生当中，可以算是正常水平，然而现在，他感觉只有一米六了，这是对身体精确感应后得到的数据，不可能会错。身高变矮，头发变长，这真是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不过幸好身体没有缺失某些极为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在刚才的战斗中，脑海会奇怪地出现各种知识，不过莫先生可不想寄希望于这东西，毕竟它的出现不规律，而且为什么会出现也是个极为重要的问题，莫先生对它持有疑问，因而拒绝依靠它。 说起来，这次战斗莫名的简单呢！说好的分赛区决赛就这种程度吗？不过能够轻松胜利也挺好的。 莫先生撇了撇嘴，准备离场，去探听一下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的情况。 不经意的，莫先生扫了一眼擂台上方巨大的银幕，上面播放的已经不是实时战斗的画面了，转而放上了一张他的背影特写，同时还有特大号的鲜明字体写着：莫念春，胜！胜字还是特别标出的。 莫先生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空旷的擂台说道， “你知道吗？你的破绽有两个？一是我的背影特写，我这么帅的怎么想都应该放正面的好不好？二呢……呵！我不说！” 第九十二章 激斗！异能四阶的实力 “不，你在大赛上的特写一直是背影，这一点我很清楚。“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随即，世界像镜子一般崩碎，露出的却是与之前别无二致的场景，只不过是仍处于比赛之中。 眼前，紫衣少女绰然而立，态度从容，不过头上沁出的细汗却在告诉人们，她消耗甚巨。用一次四阶幻术终极技足足要消耗她三分之一的异能量，而且维持这个幻术所需的精神力极大，她甚至无法在维持幻术的同时，去攻击莫先生，只能期待中了幻术的莫先生无法脱离幻术，进而败退。 精神干涉类幻术系四阶异能终极技——南柯一梦！这招可是她的最强招式，可以针对对手的意识和思考进行干涉，在对手脑海中构造出一个几乎与现实完全无异的幻境，让对手沉溺其中。在之前的晋级比赛中，这一招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别看莫先生轻易地就发现了幻境的破绽，这只是莫先生个人的特殊之处，之前所有的事，除了脑海莫名多出来的知识，都是虚假的，与少女的战斗，看到的观众反应，听到的解说员解说，全都是基于幻境，由莫先生自己脑补完成的，因而毫无破绽。 其实背影特写也没问题，只是，……莫先生和紫衣少女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他是突兀的到了这个世界，根本不知道之前有过什么比赛，自然也无从得知之前的特写是什么样的。 最最重要，且让莫先生确定这是幻境的是——名字！莫念春！他不承认这个名字！ 紫衣少女根本不知道莫先生的名字，设定的时候只能随便选了一个，而且她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是，于莫先生而言，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异常了，简直如黑暗中的灯火一般显眼。 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名字！包括他自己！这是莫先生已经确定下的事实，已经铸造好的信念，即使换了一个世界，他也依旧秉持着。 莫先生低头，看向手中所持之物。 长枪。长度三米有余，漆黑底色，白纹如蛇缠绕，枪尖寒光湛湛，散发着冰冷锐利的气息。 这算是第三处破绽吗？不！之前依稀看到了长枪被扔在擂台外面，这算不上是破绽。 嗤！ 一声轻微却很清晰的摩擦声响起，莫先生反手将长枪插入擂台地面，长枪刺入时，竟只有一声轻响，可见长枪之犀利。不过再犀利，莫先生也不打算用它了，总觉得用长枪的话，自己会失去某样极为重要的东西。 右手往大腿外侧一抹，一把造型类似手术刀的利刃落入手中，随意转动把玩，任其在指尖跳跃。这种好像用过千万次熟悉的感觉，让莫先生想起以前用的铅笔刀，这算是铅笔刀的进阶吗？ “你叫什么名字？” 把小刀归于原位之后，莫先生问道，眼前的紫衣少女值得他稍微认真一下。 声音被莫名的东西采集，与擂台顶部的四面大银幕同步播放，传到每一位观众的耳里，接着……一片喧哗！ 紫衣少女虽然不明白莫先生刚才的一串举动是什么意思，但是……莫先生这个问题真是让她超恼火啊！无法容忍！无论是赛前收集对手的详细资料，观看他的每一次战斗记录，还是针对性的制定作战策略，模拟战斗中出现的各种情况，她都是尽心尽力地完成了，她可是……拼尽全力在战斗啊！莫先生居然……连她这个对手的名字都没记住！！！ “在我把你揍成猪头之前，好好记住了，我叫洛莹霞！临界解放！！！” 洛莹霞妹子咬牙切齿地说完之后，一声清叱，不等莫先生回话，浑身紫色光芒狂涨，眸光紫芒如电，其强悍气势远超之前数倍！ “岚脚·莲华！” 身体侧翻，单手一撑地面，洛莹霞双脚踢出无数岚脚斩击波，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莫先生席卷而来，而且每一道斩击波都凝实锋锐，强度丝毫不逊于之前的岚脚·孤狼。 她的四阶终极技损耗精神力太多，以她精神力的量，根本无法在一次战斗中用两次，不过，终极技可不是她战斗的唯一手段，以基础六式衍生的各种精妙招式，她同样用得出神入化，而且，配合上她的异能能力，她早已形成了自己的战斗风格。 面对这一招，莫先生用纸绘已经无法闪避了，岚脚的密度、范围都非常大，余下的空隙不足以让他通过，不过，莫先生没有避开的打算。 脚下金色异能量再聚，莫先生凌空后翻，顺势踢出一记巨大的岚脚。 岚脚·白雷！ 其强度与攻击范围稍逊于岚脚·斩波，却也极强，单论攻击范围，不逊于洛莹霞的岚脚·莲华，而威力更胜一筹！ 这也是莫先生脑海刚刚冒出的，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招——剃！ 在异能量的催动下，以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踩踏地面数十上百下，做出如瞬移一般的直线移动，常人肉眼根本无法捕捉。这也是之前洛莹霞踢出岚脚·孤狼时，瞬间袭来所用的招式。 而且这个“常人”的概念可不是莫先生之前所在世界的常人，是指这个世界那些身体素质超强、五感灵敏至极的所谓“常人”。 尽管只是第一次使用，但是岚脚·白雷却如修炼过成千上万次一样，踢出的过程，顺畅无比，莫先生也不懂是怎么回事，感觉……似乎是铭刻在这具身体的本能。 然而……岚脚·白雷与岚脚·莲华接触后，居然被轻易切开了！ 岚脚·白雷抵消掉了大半岚脚·莲华的威力，并且扭转了它的攻击轨迹，使得莫先生有空余使用纸绘避开，不过岚脚·白雷的没有发挥出预料中的威力，这一点让莫先生极为不解。 “指枪！” 不等莫先生思考明白，一声带着杀意的怒喝声猛然在背后响起，洛莹霞连用两次剃，转眼间便移动到莫先生身后，屈指猛弹，紫华凝聚指尖，媲美子弹的一击瞬间即至！ 铿！！ 声如金石交鸣，莫先生瞬间利用以前踢出岚脚·斩波时，强化腿部的技巧，将后背强度短时间提升至钢铁的程度，这也算是急中生智了。莫先生此时还没落地，无法使用剃来闪避，他也没有其他应对方式，不过灵光一闪，他倒是意外的用出了这招。强化的技巧不能长时间用，因为对身体的负荷太大，稍微久一点，身体就有可能崩溃，莫先生也只是瞬开而已。 饶是如此，莫先生后背被击中的地方也隐隐青肿起来，洛莹霞的指枪的威力出乎意料的大。 顺势前翻，跳转身形，莫先生拉开与洛莹霞的距离。洛莹霞意外的没有追击而上，而是停留在原地，语气有些冰冷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居然敢不用临界解放状态！？当我体术是白练的吗？” 第九十三章 碾压！超强力的终极技 临界解放状态？什么鬼啊？ 莫先生皱起眉头不只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临界解放状态”，还是因为自己的后背，刚才受到的一点轻伤居然转眼就好了！ 场外，之前莫先生在幻境之中看到的裁判男子正面擂台，右手前举，手指竖立，呈囚牢状。从场中飞出的紫色岚脚斩击波一靠近观众席，便无声湮灭了。他的确是裁判，同时负责场外观众的安全问题，不管场中两人打得多么激烈，对他来说，也只是小孩子闹腾的程度而已。 见莫先生不答话，洛莹霞冷哼一声，再次强袭而至。 “拳铳！” 利用剃瞬间接近莫先生，随即，经过奇异强化的紫晶状拳头狠狠轰向莫先生，明明只是拳击，其威势却如同攻城炮！狂暴至极！ 这一击，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技巧可以抵挡的，且速度绝快，穿风破空。这种情况下，纸绘也不好使，所以……剃！ 不同于洛莹霞朝四面八方移动的剃，莫先生用出剃之后，身影瞬间出现在十几米的半空，因为他又想起一招——岚脚·乱！ 双脚一动，舞出道道幻影，霎时间，岚脚斩击波如同暴雨一般密集落下，彻底将洛莹霞淹没其中。 轰轰！！ 如同被炸弹洗礼过一样，大半个擂台瞬间千疮百孔，石质地面硬生生被削去一层，碎裂而成的烟尘笼罩了整个擂台。 因为反作用力而高度再次提升数米，莫先生暂时还滞留在空中。 地上，烟雾未散，一道三分清冷、七分恼怒的声音陡然传出， “这种程度的攻击……你是有多小瞧我！！？岚脚·螺旋白刃！！！” 狂岚骤起！瞬间清空所有烟尘，露出的……是巨大的螺旋状紫色岚脚，如同欲突破天际的钻头！ 锐利！狂暴！势不可挡！！ 怎么办？躲闪不过，硬碰硬的话，岚脚的强度又不如，到底怎么办才好…… 虽是在思考对策，莫先生却又开始有些颓废起来，莫名觉得……这招重伤不了自己诶…… 不过……总不能静静挨她的大招吧？ 岚脚·斩波！ 巨型岚脚迅速成型，并狂斩而下，然后……被破开……巨大的螺旋状紫色岚脚彻底将莫先生的身影吞噬！ 岚脚掠过大银幕所处高度，直冲天空！ 轰！！！ 岚脚骤然炸裂，如同太阳一般刺目耀眼的金光乍现，光芒中央，是莫先生有些狼狈的身影，虽然身体无伤，衣服却已破破烂烂。 原来如此……临界解放状态，将全身异能量全力运转，从而进入一种类似开无双的奇妙状态，身体力量、速度、灵敏、细微操控全都提升一个级别，连异能量的使用也变得更为精妙。真是……不可理喻！ 明明按常理来说，异能量的量越大，操控越难，全力爆发之下，失控也不奇怪，可是这个异能量却在最后忽然改变，变得易于控制起来，怎么想都好奇怪。 此外，这个状态好像持续不了多久，身体隐隐传来了胀裂之感，看来是难以承受能量的全力运转。莫先生觉得自己就能用十几分钟，这还是能量未消耗完的情况下，若是全力挥霍异能量，估计一分钟都坚持不了。 不过，莫先生可不是靠临界解除状态硬抗住岚脚·螺旋白刃的。 铁块，基础六式之一中的防御技巧。在精实锻炼的身体以特殊的方式鼓进异能量，使其拥有超越钢铁的硬度，连枪弹和刀剑都无法攻破，不过使用铁块之后，对身体移动影响极大。 视异能属性以及个人身体强度的不同，铁块的硬度也不同，像洛莹霞这种精神干涉类异能者，铁块的硬度只是超越普通精钢，而莫先生，他虽不知道自己的异能到底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他使用铁块之后的身体硬度是钢铁的好几倍。单论身体强度，他是远超洛莹霞的，之前只是不知道临界解放状态是什么鬼，才会被打得狼狈不堪。 现在，既然开了临界解放，而且身处高空之中，那么……就来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吧！ 莫先生小时候没有碰到一个老乞丐、并花十块钱去买一本奇怪的秘籍，不过，他倒是可以用岚脚的原理玩出一些花样。 开始下坠时，莫先生扭转身形，使得脑袋朝下，右手并指成掌，向下虚压，然后……金色光芒暴涨，整只手臂如同金色琉璃铸成，通体明净，闪耀夺目，手掌处更是金光熠熠。 莫先生采用发出岚脚·斩波的方式强化手臂，打算以手臂拍出掌形斩击波。不得不提一下，岚脚·斩波的强化方式与铁块完全不同，前者是为了顺利踢出强度足够的岚脚斩击波而进行的不影响释放岚脚的特殊强化，后者便只是单纯的强化，虽然强度更强，却连踢出岚脚都做不到。 之前洛莹霞使用的拳铳便是铁块加指枪的变式，攻击力强绝，却很僵硬，出拳时稍有滞慢，所以莫先生用剃来闪避并不困难。 下落到一半时，莫先生的右手前方开始出现模糊的金色掌影，出现之后急剧膨胀，转瞬化作二十多米宽的巨大掌印，以泰山压顶之势，疯狂压向擂台中央的洛莹霞。 然后……落空…… 莫先生一个翻身，往下重踢一记岚脚，减缓下落冲势，轻巧地落到地面，可谓是气定神闲，动作洒然——虽然什么也没打中，但是就是迷之从容。 擂台边缘，使用剃瞬间避开莫先生这一击的洛莹霞眼角抽搐一下，她有些不理解莫先生在干什么，莫名的神经质，这一招根本不实用，攻击范围看起来很大，但是擂台更大，这招起码要大上三四倍才有可能攻击到她，除了浪费异能量以及将她逼向擂台边缘外，一无是处！ “岚脚·五瞬星！” 轻喝一声，洛莹霞身体猛地后翻，高速以足尖踢出五道细小而锋利的岚脚，随即空踩一下，极速落地，再用剃瞬间靠近莫先生身后。 “指枪·星雨！” 双手十指一屈，如星点散缀的指枪顿时笼罩了莫先生上半身。 局部铁块！莫先生上半身瞬时用出铁块，同时转身，未受铁块影响的腿踢出一记岚脚，逼退洛莹霞。随即解除铁块，使用纸绘避开洛莹霞的岚脚。 哧哧—— 两声异响从莫先生身上发出，莫先生皱眉低头，臂膀部位以及左腿开始渗血的位置分明在告诉他，他没有避开！ “原来如此，幻觉吗？连感官都能稍微影响……” 莫先生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似乎有些走神，不过…… “我玩够了！你可以下场了！” 莫先生语气骤冷，目光一厉，浑身金光乍起，又迅速收回，凝聚于体表，瞬间，皮肤便如同金色水晶一般，晶莹而绮丽。更为惊人的是，他的一头墨发陡然猛长，转眼间便到了及地长度，随后，头发竟如同触手一般开始蠕动，旋即分作数股，挥舞扭动之际，宛如灵蛇。 物质干涉类体质变异系三阶异能终极技——生命归还！ 将意识注入身体的各个部位，上至毛发，下至脚尖，达成身体每一寸的精确控制，不仅如此，极速促进指甲毛发的生长，瞬间改变体型之类的也能做到。光凭这些还不足以让它成为终极技，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属性转化！将力量减弱，取而代之增强速度，抑或反之，这一点，实用至极。 当莫先生突发奇想，将意识注入头发之后，他脑海就突然浮现了这个终极技。只要意识存在，每一寸身体都能如臂挥使，包括没有神经没有肌肉的头发，在异能量的强化下，如刀剑一般使用也毫无问题。莫先生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的所谓意识被称为精神力，每个人都可以将它注入物品注入头发，但是，无法操控，除非是特别的念动力异能者，不然即使使用异能量强化也毫无用处，这是天赋问题。 成功使用生命归还之后，莫先生便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洛莹霞的幻术无法扭曲过多的感官感觉，而他利用生命归还发出的，是小范围攻击，根本不可能落空。 狮子指枪！ 用剃移至洛莹霞身前之后，双手连同数股头发一同发动指枪。霎时，无数金芒凝聚，似雨，沛然纷至，又如舌，舔她入内腔。 因为莫先生头发长度的问题，洛莹霞整个人都被包围了，连剃都用不了，无奈之下，只能做出防御姿势，使用铁块硬抗。 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莫先生的指枪没能击破她的铁块防御，只在体表留下了一些细微创痕，不过……莫先生右手忽地收至肋下，剧烈金光开始缠绕，仿佛金色炽炎燃烧，其中比火焰更耀眼的，是水晶琉璃般的拳头！ 力量增幅！局部铁块！ 吃我……友情破颜拳啦！！！ 第九十四章 重叠！两个世界的珍宝 儿戏一般，战斗就这么结束了。洛莹霞脸上被打出一个深深地、击断鼻梁的拳印后，便晕了过去。 坦白说，如果莫先生不用这招，战斗估计得拖到洛莹霞的临界解放状态结束，因为洛莹霞能使用精神干涉系的能力，干扰莫先生的感知，使其落于下风，但是除了一招用不出的四阶终极技，洛莹霞已经没有其它能一锤定音的强力招式了，失败是迟早的事，毕竟……莫先生是体质变异系的异能者啊！ 看到异能量流过之处，伤口瞬间消失，莫先生就明白了他的异能——超速再生！ 现在是四阶，只要异能量充足，就能瞬间再生手脚等部位，不科学的是，连脑袋被破坏也可以再生，就像要害已经不再是头脑内脏之类的重要器官，具体要害在哪里，莫先生也不清楚，估计要把他轰成渣才能干掉他吧？ 这能力，真是……莫名的有恶意呢！ 不知道五阶又是怎样的风景？最高好像只有六阶吧？异能分类，临界解放状态，阶位终极技，基础的六式……这个世界……意外的有趣啊！ 说起来……那是海贼六式吧！？自己好像还有一个月步不会用。 莫先生不禁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鬼？ 一记重拳打脸后，莫先生轻松地赢了比赛，在观众略显奇怪的欢呼声以及裁判男子的宣布胜者的声音中，莫先生挥手切断一般半长发，只留及腰长度，随后从容不迫地走下来擂台，至于那把插在擂台上的长枪，莫先生表示他不要了。 “你这家伙是想怎样！？过来示威吗？” 擂台下，一群穿着与洛莹霞类似服装的少男少女正用一种义愤填膺的目光盯着莫先生，其中一个好像火气比较大的忍不住直接开口了。 莫先生嘴角一抽，这是……走错休息区了？他只是随便乱走而已，不过……莫先生抬眼一看，这边的休息区标有“清水高中”的字样。回头一扫，莫先生不禁挑眉，心中讶异。 文新高中？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想迅速回去研究研究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莫先生还是一个很缺德的人，当下，他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用带着不屑的冰冷语气说道， “不是，只是过来看看你们，看看……那个小鬼的队友的成色如何，稍微……有点失望啊！” 说完，莫先生立即转身，绕着擂台往文新高中的休息区走去，不理会被气得满脸通红的一群人。 此时，场上又出现一个和裁判男子穿着同样制服的褐发男子，只见他伸手往擂台地面一抹，霎时，已经千疮百孔的擂台恢复原样，甚至连上面原本带有的些许血迹都丝毫没变。 见擂台恢复原状，裁判男子再次宣布， “第三回合比赛即将开始，请双方选手做好准备。” 走到文新高中的休息区，莫先生蹙眉低头苦思的神情微微一变，他脑海又出现了一些东西。 花芸，能量制御类火系四阶能力者，异能——血焰！文新高中三位参赛正式队员之一。莫xx，物质干涉类体质变异系四阶能力者，异能——超速再生！文新高中三位参赛正式队员之一。何立明，能量制御类光系四阶能力者，异能——光暗告解！文新高中三位参赛的正式队员之一。梁诉荃，概念操作类空间系四阶能力者，异能——星空挪移！文新高中参赛替补队员。 没等莫先生彻底理清思路，一道带着埋怨语气的声音突然从休息区传来。 “哥！你都在干吗呢？” 莫先生忽地停下来脚步，不知为何，他不敢抬起头，直视发出声音的人，只得愣在原地，如泥雕木塑。 “哥！明明精神干涉类的异能者体术超弱，只要几秒就能解决，你弄出那么多花样干吗？” 声音越来越近，清脆如佩环轻鸣，甜美似黄莺出谷。莫先生却愈发抬不起头，直至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边缘，一步步占据他的所有视线。 “哥，难得你想参加一个比赛，还是规模那么大的正规比赛，就不能认真一点吗？这样的态度过下去，万一以后赚不到钱来养小秋怎么办？” “哥？你怎么……” 莫先生突然拥她入怀，紧紧的，像是要揉进生命里。 “哥……怎么了吗？” 小秋语气有些迟疑，莫先生的反常行为让她很是费解。莫先生的确会经常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可是，莫先生对肢体接触反感，她是知道的，莫先生几乎没有拥抱过她，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脆弱…… “没什么。” 只是……有点想你了…… 有些事情，是不可言说的秘密，只能留在心底，一个人默默承受…… “两位抱够了没有？我的比赛回合就要开始咯！” 一道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莫先生抬头看去，一位嘴角噙着笑意的俊俏金发少年站在眼前，碎金头发在阳光下格外的灿烂，连嘴角的那一丝笑意也璀璨生辉。 何立明，文新高中高二六班的一名学生，家境殷实，相貌极为英俊，为人和善而富有幽默感，加之强悍的实力，在学校中备受学生追捧。顺带一提，莫先生在学校的形象接近高冷男神一类。 莫先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看待何立明，他不恨他，也不喜欢他，如果有机会，他还是会堵住何立明揍一顿，不过目前还是平静相处比较好，毕竟他还没弄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你们继续，我先玩一玩。“ 随意地耸耸肩，何立明转着手中的两把手枪，一脸轻松地往擂台上走去。 比赛允许使用武器，即使是手枪这种武器也没问题。何立明手中的两把手枪，是折翅蝴蝶式左轮手枪，一黑一白，其上雕刻有复杂花纹，精致如艺术品，不过，这把枪并不使用子弹。 轰！！ 巨大的能量洪流从狭小的枪管不断发出，纯白与漆黑交替，逼得对手不断闪避，不敢撄锋。 在莫先生坐回休息区之后，战斗便开始了，何立明毫无悬念地将对手压在下风，对手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于此，莫先生便开始整理今天的事了。 首先，莫先生要质疑的是，过去是否是真的？ 毫无疑问，其他人对他脑海里存在的那段记忆一无所知，他们没有经历过丧尸围攻的那份绝望，那么，自己是穿越而来，还是……记忆被篡改！ 之前洛莹霞使用了她的四阶终极技，效果看起来却不是很强，和莫先生的生命归还程度接近，但是莫先生的生命归还是三阶的终极技，效果不可能媲美洛莹霞的四阶终极技，会不会制造两层幻境甚至影响记忆才是洛莹霞的四阶终极技的真正能力？ 事情无法验证，莫先生不可能去问洛莹霞她的终极技的效果，毕竟他可是狠狠地揍了她的脸，单凭这一点，莫先生就足以在她的最讨厌的人的名单中名列前茅了。 第九十五章 未知！尚未完结的游戏 各方面的线索都不全，莫先生也无法立即作出准确的判断，不过莫先生也不是一个很着急的人，至少不能表现得很着急，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不轻举妄动肯定没错。 擂台上，何立明神情从容，嘴角依旧带着一丝笑意，手中耍出一手漂亮的枪术，光柱轰击之际，亦有光弹纷飞，黑白交替，看起来极为华丽，将场中央的他衬托得如同……坠向地狱的牧师…… 没错！如同他的异能名称光暗告解一样，向天主祈求宽恕，向魔鬼借取力量，同时用出光暗两种矛盾力量的他，脸色悲悯，手段残暴。光与暗融合之际，产生异能量的对冲湮灭，形成威力极为惊人的爆炸。 一时间，场上巨响连起，狂风不断，同为能量制御类异能者的对手只能狼狈躲避，根本没有余力用出终极技反击。在这种情况下，何立明露出的微笑就显得有点嗜虐了。 不过，这与莫先生无关，他只是扫了一眼场上的情况就置之不理了，然而心里却又多出一个念头——揍何立明的事就此取消吧！打不过的说！ 此刻，莫先生觉得先搞清楚自己的异能比较好，刚才脑袋里又多出了许多东西。各式岚脚、指枪、铁块的应用，之前没有出现的月步，以及它们的融合使用，配合自己异能的独特运用……总之，冒出来的东西有点多，他得好好理一理。 稍微弄清一小部分之后，莫先生都忍不住鄙视自己了，怪不得小秋说洛莹霞只是几秒钟就能解决掉货色。自己岚脚的使用完全错了，岚脚不是简单的把异能量以斩击波的形式踢出就可以的，力道的微调，异能量流动结合的方式，甚至呼吸的配合……种种问题莫先生都没有顾及到，踢出的岚脚简直就像软泥一样，空有其形，连岚脚的一半威力都没发挥出来。 如果莫先生真的掌握了岚脚，光是用岚脚·斩波就可以轻松碾压洛莹霞了。要知道，在莫先生脑海中浮现的关于岚脚·斩波的说明中提到，它的威力足以切开大地！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不能怪莫先生，他第一次碰到异能这种东西，虽然因为之前有过的奇怪经历而没有方寸大乱，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熟练使用。 有些困扰莫先生的是，他现在算是在接受另一个人的战斗技巧，还是在寻回自己曾有的战斗技巧？如此一想，问题有回到了最初，莫先生果然没办法暂时抛开这个问题。 “小莫，刚才的比赛挺有趣的哦！” 一个笑意盈盈的少女忽然坐到莫先生身边，用温润清澈的声音说道。 莫先生转头看去，却是一位文静柔弱的少女，玉颜天成，眸似秋水，肤若凝脂，青丝如瀑，一身淡黄素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美好的身段，含蓄而典雅，挺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标志性的大号黑框眼镜，透露出几分书卷之气。莫先生看去时心跳不禁漏了一拍，的确是一个惊尘绝艳的女子。 不过……莫先生脑海迅速浮现出了她的相关信息——花玉，文新高中高二六班学生，莫先生的现任女友。 呵呵！ 莫先生觉得他需要静静。 从情感角度，他是不可能答应成为她的男朋友的，莫先生对一般女生都基本无感；从外貌角度，他也不是肤浅的外貌协会，不会因为颜值高就对人倾心；从利益角度，花玉是土豪吗？如果是土豪，那么……不对！就算是土豪，莫先生也不会就此屈服。 所以，最后的原因……不可控的外力影响！一如之前他表白时不受控制的表现，他极有可能也是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在这个世界向她表白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花玉先表白了，然后他不受控制地接受了。 此外外力影响还有其他几种，不过无所谓了，对于已成既定事实的男女朋友关系来说，已是毫无意义。 然而……稍微试探一下怎样？ “段阑珊？” 莫先生略微挑眉，平静地问道。 莫先生的试探意外的直白啊！ “段阑珊是谁？没听说过诶！难道……是小莫找的新欢吗？小莫真是花心呢！” 花玉一开始有些讶异，不过这份讶异很快就转为了幽怨，同时还用白皙的小手轻轻掩嘴，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莫先生嘴角一抽，呵！不用多想了，这就是段阑珊！强气而从容，淡然中带着俏皮，同时……喜欢抓弄他。 “现在是什么情况？” 莫先生没有接上她的话头，而是不着头脑地问了一句。如果是段阑珊，那就应该会明白，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他还活着，现在这个充满异能的世界是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嗯……现在的话，是小莫你们的比赛快要取得三连胜啦，呃……不对！小莫你肯定不是想要问这个吧？我想想……” 花玉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状，莫名的有些呆萌。 “现在的情况是……换了一个游戏……” 脸色忽变，花玉……不！应该说是段阑珊，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脸上似乎笼罩了一层阴影，让其充满嘲弄的恶意。 莫先生心中一冷，沉默不语，心中却闪过各种念头，不断思考着目前的状况。段阑珊却又换上了一副明媚的笑脸，用有些诱惑的语气说， “今天下午要不要去约会呢？上一次还是挺好玩的，顺便……告诉你一些你可以知道的事。” 无法拒绝。 莫先生对这个世界近乎一无所知，而段阑珊，这个像拉普拉斯妖一样全知的少女（？），此时向他提出了告诉他一些信息的要求，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莫先生都没有拒绝的可能，而且……“换了一个游戏”这个说法让莫先生很糟心啊！ 思考完毕，莫先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段阑珊嫣然一笑，说了一下时间地点就离去了。 说起来，段阑珊这种性格莫名的有种约炮大作战里的时崎狂三的既视感呢！游走于光暗，复杂多变，还很奇怪的执着于约会这件事，真是猜不透，莫先生可不认为她是真的想要约会。 一旁全程听完莫先生和段阑珊对话的小秋一头雾水，她听不明白两人说的“游戏”是什么东西，不过，两人要约会的事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真是……莫名的有些气闷！ 第九十六章 断点！被扭曲的世界线 一六二六年五月三十日，明朝天启六年，北京西南隅王恭厂火药库附近区域发生离奇爆炸，波及范围数里，随后，白玉光柱在爆炸范围内升起，直入天际，人畜难近。朝野上下以为神迹，于是以其为中心，筑十里金墙，环修殿宇寺庙，以求神明庇护。光柱通天，持续二百余年方才散去。 一九零八年六月三十日，俄罗斯西伯利亚上空发生一起陨石爆炸事件，以之为引，全球开始出现异能者，并发现空气中充满一种奇异能量，人体、植物、石头等等万物，全都蕴含这种能量，人们统一称之为异能量。 后人考究得知，天启大爆炸时，一种性质接近异能量的特殊能量从未知时空，通过王恭厂火药库附近区域开始扩散，二百余年时间，已充斥整个地球，但其对常人、植物、动物等毫无影响，直至俄罗斯通古斯爆炸中，莫名的因素对特殊能量进行催化，使之成为目前人们所使用的异能量。 异能者出现之后，迅速打破当时的世界格局，因为人口众多，且处于天启大爆炸爆发区域，异能量较其他国家的浓度更高，人体与异能量相性更好，使得中国毫无疑问地成为当时乃至今天的最强国度。但是，除人类以外，动物植物全都获得异能，其中佼佼者更是因此拥有了不逊色于人类的智慧，自为兽族，并与人类发生激烈冲突，几番大战，双方巅峰强者失控之下击沉澳洲大陆，为避免地球毁灭，无奈之下达成和平协议，就此，地球迎来脆弱的和平时代。 目前世界人口大概二十六亿，全部都是异能者，小至初生婴儿，老至耄耋老者，无一例外。经过诸多商议，人们简单地将异能等级分为六阶，一般成年人就会有二阶的实力，稍强一些的，可突破至三阶，四阶以上，即为天才之流。 对异能性质进行归纳、总结和分类后，人们大致将异能分为五类：物质干涉，精神干涉，能量制御，概念操作，未知领域。同时，总结出了临界解放状态，以及每一阶都可能领悟到的强力技能——阶位终极技。 阶位终极技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不看天赋，不看努力，只看运气。运气好的，睡一觉就能领悟，运气不好的，一生都与之无缘。而且终极技一般都很强力，异能者之间的战斗很多都是看终极技的对拼。 异能的进阶则是看天赋，与努力关系不大，也没有任何外物可以辅助进阶，不过想要战力卓绝就必须进行艰苦的修炼，消耗异能量后的恢复也同样看天赋。尽管每个人都有异能量，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异能，异能需要进行属性觉醒，这个过程同样看个人运气。曾经出现过一位异能者，在进阶五阶之后，仍然没有觉醒他的异能属性。 从理论上说，一位六阶异能者足以毁灭世界，目前，中国有七位六阶异能者。巅峰强者以及中层异能者的数量，让中国处于人类中的霸主地位，以之为中心，形成了人类联盟。顺带一提，现在的通用语是汉语。 同时，因为未知领域类异能中大量出现的召唤系异能，科技一直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发展，比如，人类造出了可控的阳电子炮，但是核能的开发才刚刚起步，连核电站都没建成过。 仔细把这段刚刚浮现的资料过了一遍后，莫先生脑海冒出的念头是——如果所有人同时冲地球来一发岚脚的话……呵！ 六式是每个人都要学习的基础技能，虽然因为天赋等问题，纸绘、指枪这种要求较高的可能练不成，但是最简单的岚脚不可能学不会。 地球还真是前途堪忧呢！ 不过莫先生已经不在意地球了，他大概看出来了，现在是类似世界线偏移的情况。虽然日期不明，但是现在应该是丧尸病毒爆发后的几天，他走上了另一条没有丧尸病毒的轨迹，不仅如此，整个世界还一起被升华，由原本简单的的日常世界变成了现在这个异能横行的世界。 从久远的过去寻找一个切入点，以之为始，插入异能这个属性，并推演其发展，抹消掉不利的因素，然后在一瞬间篡改世界，赋予每一个人异能，修改他们的记忆，最终形成莫先生现在所处的时代。 这份伟力，莫先生已经无法形容。 说起来……这个异能大赛，不会是之前他曾有过参加念头的运动会吧！？这是要打进全国大赛，走向世界的节奏吗？ 不过，还有很多值得注意的问题，比如人口为什么只剩二十六亿，比如……神秘组织现在的情况……这些被改成了什么，莫先生无法忽视，只要不断了解探寻下去，自己终有一天能摆脱所有束缚的吧？ 至于目前，只要将人物关系以及物品对上就可以了，之前赛场上拿着的黑白长枪是自己以前用的长枪，贴身带着的小刀是以前喜欢用的铅笔刀……如此，在这个世界混下去就没有问题了，现在就看段阑珊会给出什么真相了。 然而，莫先生又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艾谣和姬彩衣给自己下药的事件呢？ 现在自己的记忆没有和另一条世界线上重合，准确的说，是没有获得那一段并不存在，却设定有的世界线上的记忆，导致自己对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都不了解，虽然有莫名出现的零星记忆能暂时缓解困境，却无法让他推出更多有用的东西。而且这些零星出现的记忆也很微妙啊！感觉……就像是被人操控的。 莫先生不由得眯起眼睛，瞳孔隐隐闪烁危险的金色光芒。 莫先生会永远讨厌这个世界，尽管给了他一个四阶异能作为新手大礼包，但他隐约感觉到了，这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哥，你的东西，还有衣服。” 小秋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凌乱的思路。莫先生这才注意到，之前的战斗中，他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隐约露出来的洁白光滑的身躯和一身精炼强韧的肌肉，吸引了不少观众席上女生的目光。莫先生眼神扫过去，纷纷微红着脸避开。 真是无聊！ 莫先生眉头轻蹙，心中不爽的鄙夷一下，随后接过小秋手中的衣物和其它的一些物品，转而找地方换去了。 第九十七章 思考！永不停息的灵魂 毫无疑问，莫先生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在重新看到何立明的那一刻，脑海浮现的不是并肩作战的情谊，而是该如何堵住他揍一顿的念头。 于此，当莫先生意外的在电话联系人名单上发现玉行云的名字时，他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地立刻发了一个信息过去：单挑！今晚，要不要！？ 对面的反应也是极快，十几秒之后就回了：好！九点，地点西区青石广场旁边的小山。 呵！能说我在逗你吗？ 莫先生捂脸，手机这玩意儿为什么还要被发明出来？叫心电感应能力者怎么混？要不是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也会很穷，莫先生绝对会直接砸了它。 算了，无所谓，就当是练习一下异能量的运用吧！反正以自己的异能能力，根本不怕受…… 莫先生瞬间毛骨悚然，就说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异能有微妙的恶意，原来是这样。如果对手的实力足以轻松吊打他，却又不能一下子干掉，那么……呵！那种惨像莫先生着实不敢想象。 纠结一会后，莫先生从换衣服的员工厕所出来，何立明的比赛也结束了，毫无悬念的胜利。在解说员兼主持人的热情活跃之下，一系列后续譬如颁奖之类的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莫先生并不打算参合进去，不过，刚出来，莫先生就见到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的人——花芸。 客观来说，之前的事，莫先生并不怪花芸。花芸的精神失常，根本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手笔。而今，时间线具体在哪里扭曲还未可知，但是，既然花芸会和他一同参加异能大赛，那就证明监禁一事还没发生，艾谣和姬彩衣也没有向他下药。 然而，莫先生可不会因为这个时间线上的花芸没做什么事就会对她态度有所改变，他一如既往地讨厌所有对他有攻略意向的人。 不得不提一下，这个世界的人简直像是换了画风画质一样。洛莹霞以前的样子没有见过，莫先生无法置言，不过花玉和小秋就有的说了，简直是从主机时代切换到了iOS8时代，整个人都高清重制了，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全都提升了一大截，也许可以归之为异能量的附加作用。 眼前的花芸也是如此。凝烟锁黛眉，灿霞染云鬓，琼鼻玉挺，樱唇点朱，美目流转，顾盼生姿。仿佛是从梦境中走出，美得不真实。最瞩目的是那一头鲜艳红发，如同盛放的红玫瑰，亦如燃烧的烈焰，在其渲染下，花芸洁白如玉的脸庞也晕上了一丝艳红，平添几分娇媚。其眼眸也是晶莹的血红，不带一点血腥气息，只如宝石般的剔透澄澈。 见到莫先生后，花芸冲他打了个招呼，莫先生只是略微点头示意，便不再理会了。莫先生不希望和她有什么交集。 “对了，莫同学，你今天下午是要和我妹妹约会吗？” 即将擦身而过之际，花芸突然问道，声音脆若银铃，带着少女特有的绵软，疑问的语气中似乎蕴含着微小的不甘。少女的心思，悄然表露，其深处韵味，却无从探寻。 略一皱眉，莫先生轻轻点头，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花芸知道了，想必是段阑珊那边透露的，可能是想给事情添点乐趣，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解释一下去向。莫先生也不是非常在意，毕竟他已经预料到了，和段阑珊的对话会很奇怪，即使让花芸在一旁听着，也未必听得懂。 “这样子吗……” 花芸喃喃自语，眼神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么，随即苦涩一笑，对着莫先生柔声说道， “没事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莫同学你继续忙你的事去吧。” 轻轻应了一声，莫先生便离开了。只要花芸不黑化，莫先生才懒得理会她，毕竟揣摩心思什么的是很费脑的。 在换衣服的过程中，同样有一些记忆碎片浮现，不过只是一些日常琐事，比如自家房子在哪、平时什么时候上学、晚上还是会随便出去晃之类的，倒是挺有用的，至少今晚找玉行云打架不用查地图了。 找到小秋后，莫先生便和她一同回家了，也没有向什么人告别，这是有些高冷别名孤僻的莫先生的常态，连带小秋也没有向一些要好的同学告别。至于之前扔在擂台上的长枪，虽然有人送回了，不过莫先生还是扔了，对此，小秋也没有说什么，莫先生自是有他的考虑。 莫名的，莫先生感觉到一种孤独，秘密与痛苦淤积心头，无从倾吐，也不想倾吐，即使是小秋也不行。莫先生希望小秋能过着平静温暖的生活，尽量避免自己看到的黑暗被她获知。这是他只给小秋的温柔。 下午的空气里透露着一股慵懒，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前的树叶洒下，在书桌上烙下斑驳光影，那股似乎许久没有体会过的闲适，让莫先生不禁有些恍惚。坐到书桌前，拿起一个诡异笑着的苍白鬼脸面具，莫先生沉默不语，面具翻过，背后用铅笔模糊写着“沐……”、“喜欢……”，意义不明。 打开看起来先进许多的电脑，在上面找到一个名为《异度梦境》的文件夹，光标双击，点进里面的最后一个文档，鼠标下滑，直至最后几行字浮现眼前： 我失去了夜晚，取而代之是漫长的孤独。 梦境里我孤独行走，寻找一个可能出现的人。 也许是物，我忘了它是什么。 恒久的徘徊，不可思议的冒险，我开始迷失…… 杀戮，纵欲，贪婪……我犯下所有罪行。 丧钟响起，梦境终结。 突兀，又理所当然。 窗外升起黎明的曦光，我抬起手中的刀刃。 面对恐惧与罪恶，我选择快乐。 这是莫先生给他烂尾的网文留下的结局，主角最后自杀了，算是致郁结局吗？也许吧……当失去理性束缚的内心恶魔开始肆虐，主角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死亡是恰到好处的归属，是逃避，也是救赎，在那片未知的死亡深渊，也许存在更多不幸，也许……真的有想要的幸福。 莫先生莫名的想看一看自己写下的东西，他的死亡，是一个开始，异度主角的死亡，却是走向未知的终点。他其实只想说一点，失去了心的人，迎来的必是死亡。即使因为对角色存有一丝不舍，而选择了模糊的表达，留下想象的余地。 大概是因为有太多自己的影子在里面，才会回看的吧？不过莫先生可不会做出自杀的选择，毕竟他有放不下的东西。 家里的情况较之前那个世界类似，不过莫先生的家已经换成了一栋独立的公寓，分为两层，一层租给了花芸花玉。 南兮和玉蓬莱依旧是在莫先生家中，奇怪的是，当莫先生提到黎雪银时，没有人知道，小秋她们都是一脸迷茫。 这一点让莫先生极为不解，虽然地球莫名其妙的只剩二十六亿人了，但是那些都是活人，消失的也都是活人，已经死去的黎雪银身上有什么好做文章的？不过……这一点应该可以问一下，段阑珊，大概吧。 第九十八章 告知！即将到来的命运 细碎的日常是生活的主旋律，衣食住行，娱乐消遣，这些大多都成了冗余的记忆，无奈地被封存、被删除。可能其中闪耀着温暖抑或痛苦的部分会被深深刻在脑海中，但是，莫先生绝不认同约会这种事值得回味一生，尤其是在没有一丝一毫感情基础的情况下。 硬生生地将内心隔着厚墙的两人放在一起，其结果不是打破坚墙，就是将其筑成更高更厚的墙。 这是莫先生的偏见。同时，拥有偏见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道坚墙加厚。他并不渴望心与心的接触，尤其是与……段阑珊。 于此，这一次的所谓约会的基调，注定是阴沉的灰。 莫先生是骑着单车载段阑珊出来的，顺带一提，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的制造标准之一是能承受住一道中等强度的岚脚，大概是二阶异能者全力一击的程度，能斩断一指厚的钢板。 时间约莫是下午六点，两人就此前往之前说好的一间咖啡厅。沿着熟悉却又陌生的路线，胶质轮胎碾过坚实的特制水泥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后座上的人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旋律，笑意舒缓地看着倒退的热闹街景，一时间，氛围变得有些悠然。至行人渐密处，两人便下车步行，虽一言不发，却也默契无比。 莫先生的黑色长发早已让小秋帮忙扎成一束马尾，在其脑后随步调摆动，让他有些许不适，不过这个发型配上他此时已经变得柔软许多的脸庞，倒没有什么违和感，如果眼神不是颓废腐烂的死鱼眼就好了。 死了一遍后，莫先生对很多东西都提不起劲了，原本就觉得没意思的事现在更是懒得理了。 不同于莫先生的漠视，段阑珊表现出了对周围的一切的好奇，时不时停下来看一下路边的小玩意儿。 经过异能的改造之后，现在的城市呈现出与以往迥异的风貌，入眼尽是高大的水泥建筑，极少玻璃修饰，反倒有一些奇怪的碧青植物缠绕而上，攀过檐角，建筑顶端萦回盘旋，透露着一股原始的粗犷野蛮。偶尔见到的街角银幕广告，都是用3D立体成像一类的技术做成的，诡异的科技感与原始感交杂，融合成一种异样的美感。 一开始莫先生还对这种建筑风格有些不解，不过看到时不时从某些角落飞出来的一两道岚脚斩击波之后，莫先生便没有任何疑问了。这个世界，连小孩子玩闹都敢用岚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尚武之风极重。 一路走走停停，想着些有的没的，两人终于到了咖啡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咖啡厅聊，不过莫先生也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权当是段阑珊的个人爱好罢了，迁就迁就也无所谓。 咖啡厅外面同样是粗野的丛林藤蔓风格配上违和感略强的3D立体招牌，底下的钢筋水泥墙壁被遮掩其中。 让莫先生有些讶异的是，咖啡店门边蹲坐着一只猫，眼瞳异色，体型娇小，云点花斑，正是那只坑过他而且会说话的三色猫。 见莫先生和段阑珊来到，虚劫喵眯起宝石般的猫眼，露出一缕奇怪笑意，扬起右爪冲两人打了个招呼。段阑珊没有回她，只是走过来直接捏着她的后颈软肉，将她提起来抱在怀里，动作稍显粗暴，不过虚劫喵并不抗议什么。 将自行车锁在外面后，两人一猫进入了咖啡厅里。 不同于外表的粗犷，咖啡厅内的布置十分细腻，淡黄的基调，柔和的光线，用心布置的古典桌椅，加以装饰在墙壁上的各种充满异域风情的饰品挂件，犹如香醇咖啡中添上了恰到好处的方糖，丝丝巧克力的香滑融合苦涩与甜蜜，诞生令人回味深长的悠远意味。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向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后，莫先生静静看着段阑珊与虚劫喵，等待她们做出解释。 段阑珊低眉，嘴角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右手轻轻抚摸虚劫喵的脑袋，虚劫喵也很配合地露出慵懒的享受表情。沉默延续一段时间后，段阑珊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莫先生不语，甚至脸色都没有变化，等着段阑珊的下文。 “战争，一场属于你的战争。” 段阑珊终于抬起头，脸上迷人的笑容已然消失，只留下严肃的冰冷。 “这一次，你必须认真去赢，如果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你就真的死了，不会像现在这样能复活一遍。” “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莫先生问道，他依旧神色平静，不过颓废的死鱼眼消失了，显然他对此也是很重视。 “不能说……” 段阑珊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抵在红润的嘴唇上，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魔女似的诡异语气继续说， “有些东西，我们即使知道也无法开口，比如……你的名字……” 莫先生脸色微变，不过并没有插话。 “在念头产生那一瞬，我们就会失去将之付诸实践的相应能力，真相需要你自己去探寻。” “为什么？还有，你们算什么？” 莫先生这话并非是带着冷意的讽刺，只是单纯的疑问。从段阑珊的话可以听出，有一个或几个至高存在掌控着一切，其强大远远超越段阑珊等人。原本莫先生便猜想有这样一个存在，一个瞬息颠倒世界的至高存在，而且是和段阑珊他们一伙的，不过目前看来，这个存在和段阑珊他们好像不太对路啊，不然段阑珊为什么来告诉他这些。 “具体原因不能说，你也许能猜到一部分，至于我们……大概是旁观者吧？之前虽然也是旁观者，但是进行干涉还是可以的，不过现在，我们不能有任何偏向，要维持一个中立的态度，直至这场战争结束。之所以提前和你说这些，一是因为你处于被刻意营造出来的劣势，有点不公平，二是……我们很多人看好你，虽然不能提供任何帮助。” 说着，段阑珊稍微用力捏了捏虚劫喵的耳朵，惹得她一阵龇牙。 “这个世界，超乎你想象的东西很多，不过你以后会明白的。原本你是最强的，现在你依旧被置于最强的位置上，然而……支撑你走上最强之路的东西已经被限制了，这是不公，却也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具体详情你很快就会了解，现在……你只需要而且只能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回答的我视情况回答。” 莫先生眉头渐锁，开始整理得到的信息。 首先，战争，一次可能玩乐性质很重，却又极度致命的战争，其危险程度之高让段阑珊不得不提前向他做出警告。其次，对他的削弱……呵！不就是想让这所谓的战争更有趣一点吗？想必原来他相对于参战的另一方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吧？ 不过……到底削弱了他什么？ 第九十九章 预言！笼罩头上的阴影 战争是什么？一种团体组织间，为了某种目的互相使用暴力、虐袭的行为，是解决纠纷的最高、最暴力的手段。 莫先生只是一个人，但是一个人的战斗也足以称得上是战争，尤其是在异能横行的这个世界。然而，有些东西莫先生注定无法用猜想触及。 “参加这场战争的有几方？我可以拒绝参加吗？如果不行，怎么样才算是赢得胜利？” 莫先生没有参加战争的目的，但是，他身在局中，现在只是试探性的问而已。 “不能拒绝的哦！至于其他信息，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有些事情不应该由我来说。” “那么……” 莫先生手指轻叩桌面，眼睛微微眯起。 “那个一直在监视我的组织呢？现在怎么样了？” “被清理掉了，本来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而已，可有可无，你也不用太在意。” 段阑珊撇撇嘴，显然对那个组织也很是无所谓。只不过是管理这个轮回的正则无聊之下随意建立的一个组织，的确不值得她重视。 “所以……何立明他们……” “嗯，没错，现在只是你的同学，普通同学。此外，原本在这个世界能达到五阶的他们，现在只剩四阶的程度了。对了！你的背景也被改成了一对普通夫妇收养的孤儿，那对夫妇两年前出了意外死了……嗯，大概就是这样吧。” 莫先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何立明本质并不坏，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莫先生也不想让他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上。另外……便宜老爸…… 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馥郁的香味与涩涩的苦意糅合一丝丝的甘甜，美妙的滋味瞬间包裹所有味蕾，慢慢将意识拖进醇厚的泥沼。莫先生闭上眼睛静静思索，过了一会儿才问， “对你们而言，我算什么？” 莫先生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因为便宜老爸的事，他一直将自己放在那个组织还有段阑珊的对立面，现在看来，段阑珊与组织并不是一路的。组织被清理掉之后，段阑珊依旧还在，而且对他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有存有善意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利用他达成什么目的的样子。他身上值得一提的只有……摩诃心玉。 “你吗？这个不太好说啊！” 段阑珊似乎有些苦恼，纤眉轻轻蹙起，不过手中却开始捏起了虚劫喵的脸。虚劫喵有些不开心地哼了一声，接着用尖细绵软的猫音说， “你现在就是个蛋！明白吗？” 莫先生略一挑眉，这信息量略大啊！不过，他还是得确认一下。 “你们是摩诃仙族的吧？” “嗯。” 段阑珊轻轻点头，脸上又浮现那一抹惊心动魄的浅笑。 “这个名称我们不允许说出，但是你可以。” “参加战争的都是和我类似的吗？” “算是吧……” 莫先生摸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现在基本思路可以串联起来了，自己的确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而且……以后还有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这场所谓的战争，就像是在养蛊一样，在所有可能成为摩诃仙族的人当中挑选出最优秀的，让其成为真正的摩诃仙族一员。所以，一旦死了，就失去了资格，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 老定当初说的果然没错，摩诃心玉的确是一件至宝，一件让人成为摩诃仙族、站到星海巅峰的至宝。 如果段阑珊到目前为止的言语表现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些猜想就是正确的。不过……莫先生可不会轻易的就全信了，他对事情永远保留一分怀疑，哪怕是发生在眼前的事也有可能会欺骗自己的眼睛，不是吗？ “行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段阑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平静地问道。 “有一个，地球的人为什么那么少？” “不能说，你以后会知道的。” “是吗？算了，暂时没有问题了，以后想到什么再问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莫先生就离开了，问下去已经没什么必要了，段阑珊所处的位置是中立，注定不能透露太多。算上路上消耗的时间加上聊天花费的时间，现在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了，他应该去找玉行云单挑了。 段阑珊只是微笑着目送莫先生离去，她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后，她喃喃自语， “你不会再问的，有人会为你解释一切的……” 嗡—— 细小的鸣动声响起，莫先生原本的坐着的位置上突然出现透明的波纹，空间如同被搅动的水面一样开始荡漾。 “第一夜，童话之子失去梦境。 第二夜，坎坷之人鸣起丧钟。 第三夜，野性之兽坠落天际。 第四夜，涂血双子失声恸哭。 ……” 带着奇妙的韵律，一道带着温和磁性的男子声音自波纹彼端传来，随即，一位相貌俊朗的白衣男子从容迈步，越过漾起波纹的空间，淡然立于段阑珊身前。 “第五夜，雷霆之神逃离地狱。 第六夜，无名之王葬身于此。 黎明，此地已不需任何宽慰。” 虽然气度非凡，登场气势也是绝佳，不过并没有什么用，段阑珊和虚劫喵都是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鄙视的目光持续几秒后，段阑珊才问道， “允毫，这是在干吗？预言吗？” “当然！” 辰允毫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别忘了，这副身体的能力就是预言。” “当我不知道融合者无法被预言吗？” 段阑珊鄙视的目光更甚。 “好吧，我只是现编的，要不要听下去？不羁之剑斩断枷锁，真理之言一语成谶，奥术之火燃尽虚无，光明之圣……“ “闭嘴！” 段阑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等待这边的开局呗！” 辰允毫有些无所谓地回道。 突然，虚劫喵脸色惊变，有些惊慌失措地挥动爪子叫道， “不好啦！乱惑回来啦！他闯进我的仙界把我本尊拖出来揍啦！！” “呵！” 不同于段阑珊同样有些慌乱的表情，辰允毫冷笑一声，然后说， “我已经被揍了，啧！这种透彻灵魂的痛感，真是让人永世难忘啊！而且连屏蔽痛感都做不到，乱惑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这就是你今天看起来很神经的理由吗！？” 段阑珊有些恼怒地说道，紧接着却小脸一白，露出惊恐的神色。 “糟糕！玄都闯进我的仙界了！” …… 咖啡厅里乱成一团的三金仙暂且不提，遥远的某处时空，此时也是夜幕临至，星群耀起，然而，天空挂着的一轮月勾，却是殷红如血！淡淡的血色光芒倾泻，将大地染上一层阴冷的红。 略显荒凉黑暗的大地上，零星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城池，就在其中某个极为偏僻的小村庄里，恐惧正在降临！ 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正在村庄上空盘旋，洒下的阴影让大半个村庄彻底陷入黑暗之中。盘旋片刻之后，这道身影开始降落，迫近的威压让村庄里的人们浑身战栗，犹如利剑悬于头上，死亡随时会降临，无法抵抗，只得在房屋里瑟瑟发抖。 村庄中间最大的空地上，一名衣衫褴褛的金发少女被捆绑于一座祭坛之上，祭坛看起来尚新，却暗红血迹遍布，少女绝美的脸上满是绝望之色。恐怖的阴影笼罩她之后，更是面若死灰。 狰狞血月之下，巨大的身影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巨龙！一头存在于魔幻传说中的巨龙！ 泛着金色光泽的紧密黑色鳞甲，刀锋一般锐利的巨大翅膀，以及伸到身前，那大小堪比一间房屋的狰狞头颅，迫近的恐怖场面，让少女几乎要昏厥过去。 嗷~ 一声低沉的吼声从那张长满利齿的大嘴发出，腥风扑面，少女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巨龙满意地看着这一幕，他并不稀罕这个连他牙齿大小都没有的食物，来自智慧生物的敬畏与恐惧才是他想要的。 忽地，晕过去的少女说了一句， “时间之毒，真是恐怖呢！” 随后慢慢睁开眼睛，澄净的碧蓝眼瞳中一片平静，再无丝毫之前的恐惧。无视掉有些不解的巨龙，少女继续自言自语， “怪不得摩诃仙族的族人数量这么少，绝大多数都是死在时间之毒之下吧？呼~幸好尊者及时把我扔了回来，不然就彻底完蛋了。” 被少女忽略的巨龙听到这些感觉不太对，但是也没有想什么，直接探下脑袋，想直接把这道勉强可以塞牙缝的甜点吃掉。 少女忽然抬头看向巨龙，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锁链勒住一样，巨龙的动作陡然停滞，随后，整个庞大身躯都动弹不得，无声无息中，巨龙身体悄然开始干瘪，仿佛肌肉、内脏、骨骼全部被抽取了似的，短短几秒，就只剩一层黯淡的鳞甲铺在地上，最后彻底湮灭，化成虚无。凶威惊颤了整个世界的可怕巨龙，就此悄无声息地灰飞烟灭！ “暂时随便走走吧，说不定还能看到小莫呢！” 仿佛冰雪消融，少女露出淡淡的温柔笑容，开始计划接下来的行程，死掉的巨龙完全没有被她放在心上。的确，区区巨龙在她眼里也不过蝼蚁，不同于段阑珊等人的一缕意识降临，她可是能量满载的灵魂完全降临，破灭这个世界只要一两分钟就够了。不过，即使这样，她也不能随便乱来，她同样受着大尊的限制，真要破灭世界，绝对会被压制得比凡人还弱。 第一百章 初遇！奇妙牵引的两人 夜晚，东木市的月光皎洁异常，月华洒落，掩去黯淡星光，唯独耀眼的几颗星子留存。因为异能的存在，这个时代基本没有空气污染，空净的天空时常可见， “来啊！互相伤害啊！” 莫先生摊开双手，一脸不爽地叫嚣着。 眼前是一个小女孩，青色卷发，青色眸子，穿着带兜帽的红色披风，其下是贴身的亚麻色劲装与斜挎的皮革小包，小包的肩带斜过毫无起伏的胸前，挂有三四把带鞘小刀，腰系牛皮腰带，脚踏鹿皮长靴，俨然一副……战斗系小红帽打扮。 此时小女孩兜帽下原本白皙的精致小脸已是涨得通红，显然是被莫先生气的。 “来啊！我多少岁你知道吗！？我告诉你，我二十四！！” 在特制路灯的明黄光芒下，两人站在一处红绿灯前怒气满满地继续争吵。 事情要从半小时之前说起，离开咖啡厅的莫先生骑自行车慢悠悠的前往东木市西区的青石广场，，然后在这个路口碰到了红灯，虽然很有些奇怪为什么还是红绿灯的制度，但是极为遵守交通规则的莫先生还是停下来等绿灯了。 绿灯尚未等到，这个奇怪的小红帽就出现了。莫先生也不是很在意，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奇怪，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和异能都有，连他这个直男都开始留一头秀丽长发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莫先生不想理她，但是她却主动向他搭话了， “大哥哥，如果说……昨天放在明天会变成两天前，那么后天应该是今天还是昨天呢？” 声音稚嫩甜美，带着小女孩特有的不染尘埃的纯真，脑袋微微歪着，似乎充满了对难题的不解。 什么鬼？时间绪论考题？ “大概是昨天吧？” 略微思索后，莫先生回答道。虽然性格残念，但他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女孩恶语相向。 “不对哦！答案是今天呢！” 像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样，小红帽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莫先生嘴角抽搐一下，瞪起死鱼眼，有些无聊地盯着对面的红灯。他也懒得花心思去想这种问题，于是随口应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子吗……” “嘻嘻，大哥哥，其实答案是昨天啦！” 小女孩脸上的狡黠笑意更盛，被那双带着抓弄意味的水烟色眼眸盯着，莫先生老脸一黑，觉得有些不自在。 现在的小学生呀！真是……欠抽！ “呵！小妹妹，你可以跳级读初中了。” 莫先生有些不爽地挤出这一句。 “是吗……” 小女孩低下头，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一会儿后，她抬起头，露出极为灿烂的笑脸，很是开心地说， “大哥哥，我叫花田芽衣，在日本区神奈川县川崎市中原区的樱井小学上学，读三年级，我可是全校公认的最可爱的女孩子哦！你猜猜我多少岁了？” 莫先生还在心里吐槽这小女孩为什么记地名记得那么详细时，花田芽衣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了。 “九岁？十岁？哈！大哥哥肯定是在这些范围内猜吧？都不对哦！猜不到吧！？我二十二岁了。” 语气骤冷，笑容归于无，脸上只剩一片冰冷。 莫先生有些惊讶地看着花田芽衣突然变化的脸色，有些不解，刚才……刚才……噫！到底怎么了！？ 莫先生有些焦躁地挠了挠头，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思索片刻后，他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摩诃心玉拥有者！绝对是的！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的异能量波动，但是脑海就是莫名的有一小段记忆迅速变得模糊，除了同为摩诃心玉拥有者的相互影响，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而且这小女孩这表情……啧！年纪轻轻就这么阴沉！ 不对！年纪轻轻……她刚才是说了她的年龄了吧？ 呵呵！！ 莫先生心中开始冷笑，原来是失去了成长能力啊！ “你猜猜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莫先生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咧嘴，扯出一个怪诞而充满恶意的笑容。 “猜不到吧！大哥哥叫莫xx呢？” 莫先生刚才是随便扯了一个名字，然后……转瞬就忘！其实名字的问题早已随着融合度的提升变得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在找回真名之前，莫先生连取个假名都做不到。 一如之前的沐小小，最初莫先生凭借融合者之间的互相吸引的微妙特性，还能注意到沐小小，随时间推移，他目光渐渐从她身上移开，直至最后无视，忘记……这期间，沐小小摩诃心玉融合度一直在疯狂飙升，直至她超脱出这个世界。 但是这还不算完，只要沐小小处于这个世界，她就不能让自己的存在被摩诃仙族以外的人获知，所以，她若是想要莫先生在超脱这个世界之前，正视她的存在，占据澜月歌的身体就不得不为了。摩诃仙族的其他族人都是这样，他们很少会自己构筑一具身体，转而进行夺舍，就是为了避免触发曾今的融合效果。 此时，莫先生的融合度已经很高了，除了“莫”这个姓氏，以及“先生”、“同学”一类的泛称，他的称呼已再无他物了。 而花田芽衣也是如此，她被剥夺了成长的岁月，只能永远停留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光，具体在小学呆了多久，连她本人也无法获知，连带她的真实年龄也无法知晓，反正绝对不是九岁或十岁。 听到莫先生的话之后，花田芽衣一愣，然后皱起纤细秀丽的眉毛，一张可爱的小脸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同类”！ 明白之后，她脸上浮现出恼怒的表情，鼓起有些涨红的小脸，同时小小的手紧紧握起，非常不开心地说道， “大哥哥！你知道我多少岁吗！？我二十一岁！” 接下来是互相伤害的半小时…… 伤害结束！ 神经质地和花田芽衣吵了半小时后，莫先生突然想到，为什么自己不直接把花田芽衣干掉？ 接下来的战争是发生在摩诃心玉拥有者之间的，而且自己已经处于劣势了，提前淘汰一个貌似比较有利吧？另外……段阑珊告诉提前告诉自己战争的相关信息，不也是考虑到可以让他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些优势吗？ “嚯！想打架是吧！？大哥哥我告诉你，我在打架方面超厉害的，别以为你是大人就打得过我！” 见到莫先生脸色开始阴晴不定，而且目露凶光，神色愈发不善，花田芽衣就知道莫先生开始动坏心思了。当下浑身浅青光芒乍起，一股四阶巅峰的气机弥散。 莫先生撇撇嘴，看来这事儿黄了，凭他半吊子的四阶异能，还真不一定能拿下这个小女孩，要是她二话不说就跑路了，莫先生也未必能追得上。于是，莫先生决定胡诌一下敷衍过去， “我觉得我需要和你的父母好好聊聊，详细谈论一下关于你的教育问题。” “呵！我觉得我应该和警察叔叔好好申诉，详细说明某个变态大哥哥在晚上和我纠缠不清的事。” 噫！我要动手了！这还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吗？不过貌似这倒霉孩子是日本的吧？花田芽衣？倒是意外不错的名字呢！ “嘁！算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这个小丫头计较了。” 说完，想什么打算趁着现在是绿灯，马上开溜。 “惹！大哥哥落荒而逃的败犬样子真是狼狈呢！” 花田芽衣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向莫先生，同时口中嫌弃的话语不断。 莫先生额头青筋一跳，不过还是忍下来了，毕竟花田芽衣只是个小女孩嘛，只不过是一个上小学的小女孩而已……莫先生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点失败，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吐槽到这种程度！尽管那副小女孩的外貌之下，潜藏着的可能是一个更年期大妈的灵魂，但是莫先生还是觉得好失败。 此地不宜久留，莫先生没再搭理花田芽衣，直接骑车走了。 第一百零一章 惨败！钻石守护的强大 夜色如墨，点点星芒像是悬于墨池之上的钻石，璀璨耀眼，接近月末时的月亮只剩一轮残勾，如同漆黑夜空咧嘴一笑，却分不清是嘲弄的笑还是仅仅是微笑。 有此闲心看天的不是莫先生，而是玉行云。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但是只有他一人出现在西区青石广场旁边的小山上，有些出神地看着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座小山不高，仅仅几十米，坚硬的石质内部加上偏僻的地理位置，导致这座小山得以保存，也许还要加上经常有人在这里决斗的原因。山顶光秃秃的，没有一点草木，玉行云找了块大石头放在山顶，坐在上面静静地等莫先生。 莫先生虽然有守时的好习惯，不过也不会因为迟到而产生惭愧之类的想法，然而当他看到玉行云在夜色下显得有些孤寂的身影后，脸瞬间就绿了，差点就拔腿就跑了。 玉行云，物质干涉类体质变异系五阶异能者，异能——钻石守护！ 呵呵！这个信息来得真是巧啊！ 莫先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世界的人是由上个世界等比例增强过来的，之前很强的，现在只会更强，之前能碾压他的玉行云，现在依旧能。 即使这样，莫先生也得硬着头皮上啊！男人间的单挑可是不容退怯的！ 将自行车放在小山下面，锁好，莫先生慢慢走上山顶。 越是靠近，莫先生越是能感觉到玉行云的强大，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察觉到莫先生到来的玉行云从石头上站起来，缓缓看向他。足足三米的非人身高在身前洒下大片阴影，光洁无发的脑袋微微映衬着皎洁的月光，比月光更为明亮夺目的，是那双钻石一般晶莹璀璨的眼眸。随着距离的减少，莫先生似乎可以看到，玉行云瞳孔中隐隐有灿烂的白色光焰流淌。 神完气足，精气内敛，意动身随，玉行云一副修炼大成的样子，估计达到六阶就是返璞归真，与常人无异了吧？ 不得不提，人的身体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异能改造，变成更适合使用异能的形态，因而，偶尔会有一些长得很奇葩的人出现，倒不是很难看，只是略微有些怪异。不过要达到这种程度，至少得有四阶以上的水平。 “虽然不知道你小子到底哪来的勇气挑战我，不过，我是不会有丝毫留手的，做好进医院的心理准备吧。” 莫先生站到身前时，玉行云神色淡然地开口。也许是因为境界问题，现在的玉行云心境要平和得多，不复曾经的冲动暴躁。 我秃了，也变强了。 莫名的，莫先生想到这句话，倒是意外的适合玉行云现在的情况。这个世界大概不会有什么限定器之类的设定吧？如果有的话，那就没得玩了。 “我只是……突然想变强了而已。” 莫先生平静回道，这个临时想到的理由貌似意外的不错。 听到这话，玉行云眼中的光焰似乎又明亮了几分，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用带着一丝丝感兴趣意味的语气说， “那么……希望你有变强的真正觉悟吧！” 话音一落，玉行云眼中光芒大盛，身体瞬间变成璀璨的钻石模样，白光流转之下，其行动毫无滞涩，身体强度更是远胜普通钻石。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玉行云悍然发动攻击！ 莫先生神色凝然，浑身亦是金光大作，瞬息间，用出生命归还与临界解放状态，一往无前地冲向玉行云…… …… 五分钟后，地上出现了一团不可名状的物体，周围数十米全部被浓稠的鲜血浸透，些许碎肢骨茬散落，场面骇人至极！ 玉行云眉头紧皱，“嗤”的一声，将上衣撕掉。原本灰白色的衣服，现在已经被鲜血染成刺眼的殷红，不过没有一滴血是属于他的。随后从裤袋里掏出一部同样被鲜血染红的手机，很幸运，这台手机既没有在战斗中损坏，也没有渗入鲜血，毕竟对这个时代来说，研究出防水的功能并不困难。玉行云稍微擦了擦上面的血迹，然后开始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停在了小山下面，一高一矮两个人走了上来。 “哟！这是发生了什么大屠杀吗？？” 站在血迹外部，将邈医生轻轻摸着下巴杂乱的胡茬，随意说道，不过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即便是他这个常年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外科医生也无法不为之动容。 “没有，这都是这小子身上的。” 说着，玉行云指了指打上了一堆马赛克的莫先生。月光下，完全浸在血污中的莫先生并不明显，不过以将邈的目力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的。 “这小子你也碰到过，上一次也是被我打进医院去的，你应该有印象。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说想变强，来找我单挑，虽然那股疯劲更强了，但是战力却连之前的一半都没有，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吧？我就稍微用了点重手，让他清醒一下。” 玉行云微微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地说， “力量这东西，可不是靠意志就能获得的，他啊……还太年轻！既不明白力量到底是什么，也不懂得该如何获取力量，现在就只会胡来。这一次，他应该会安分一段时间，好好的沉思吧？” “嘁！把他揍成那样，还一副为他好的样子！” 将邈医生显然对玉行云的说辞很是不满，不过现在可不是和玉行云扯这些的时候，他转头对身后跟来的护士吩咐道， “先把人带回医院吧。” “嗯？呃……好的！” 小护士脸上满是慌乱之色，眼前的血腥场景真的吓得她腿都软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景象。不过能来当护士，她的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将内心的恐惧压下，她走上前去，双手放出奇妙的云团状异能量，慢慢地将莫先生不成人形的身体托起，随即往山下救护车方向移动。 和玉行云告别之后，眉宇间浮现些许疲惫之色的将邈医生也离开了，只剩玉行云独立于血泊之中，默默地抬头看向夜空，心绪飘飞…… 这样脆弱的和平……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第一百零二章 反思！不为人知的内心 “嗬……” 莫先生艰难地喘了口气，干涸的嗓子似乎在冒火，浑身极为难受，不是痛苦，而是濒临极限，即将崩溃的难受。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神经都在疯狂呼嚎，哀鸣，将意识拖进绝望的深渊。 几乎在醒来的同时，莫先生就又要陷入昏迷之中，那种溺于痛苦深海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忍受。不过，突然一阵温暖从手上传来，有人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如同救命稻草，将他拖出水面，从窒息的边缘拯救出来。 莫先生竭力将沉重的眼皮撑开，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依稀可以看到她脸上浓浓的担忧与心疼之色。 “小……” 一道微弱至极的声音从莫先生喉咙里发出，嘶哑无比，透露出极为明显的虚弱感。才说出一个字，莫先生就说不下去了，舌头以及脸部的肌肉在微微抽搐颤抖，明明在拼命控制，却完全不听使唤。 意识在清晰与模糊的天平摇摆，莫先生真的有种想死的感觉，不过……妹妹在身边啊……怎么能表现出怯弱的一面呢…… “哥哥！不要逞强了……已经够了……真的……” 莫先生勉强想挣扎起来的身体被按了下去，小秋恳求的声音响起。莫先生想说声没事，却发不出一丝声响，连回应小秋都做不到，这个样子，还真是……难看呐…… 也许真正的痛苦疲惫就是这样，彻底抽空身体的每一分力气，连抱怨惨呼的权利都全部剥夺。 莫先生竭力思考着，他不想再沉睡过去，尽管那可能会好受一些。 四阶与五阶的差距真是不可以道理计，在和玉行云的战斗中，他几乎是单方面的被虐杀，明明没见玉行云用出多强的异能量，仅仅维持着和他一样的出力程度，他却连一招都挡不住。每一拳下去都是骨断筋折，纸绘根本无法躲避，即使用铁块来防御也没用。不断的受伤、修补，他像个疯子一样癫狂地迎向玉行云的拳头，直至耗尽最后一丝异能量，耗尽最后一分力气。 错乱的筋肉骨骼混合血液，拧成了将邈医生看到的那一团东西，也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治疗，莫先生骨骼已经基本复位，新的皮肤肌肉也在异能量的自行运转中慢慢长好了。但是那股铭刻灵魂的痛苦无法消除，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栗就是因为这个。 耳边传来一声开门的轻响，莫先生转动眼球，循声看了过去。出现在门口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将邈医生，因不为人知的沧桑而更显棱角的脸上，正充满倦意，下巴稀稀拉拉的胡茬让他显得有些颓废。 莫先生这才注意到，这里是医院的病房，纯白洁净的墙壁与天花板映入眼中，有些刺眼，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沁入鼻尖，却没让他有什么感觉，这点味道完全被剧烈的痛苦淹没了。 小秋会出现在这里，估计是玉行云或将邈医生通知的吧？稍微反思一下，莫先生觉得，对妹妹的关心还是太少了。虽是有自己的理由才会去做这些事，但是还是太过急切了，没有顾虑到小秋看到他这副样子会有什么感受，不过急切不急切貌似都是一样，对上玉行云，终究会被打成这副摸样。 内心暗叹一口气，莫先生将目光移向小秋。金色湖面一般的空灵眼眸，束于脑后的烟灰色长发，以及……一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未曾淡忘丝毫的那张精灵般精致的面容。 妹妹永远是妹妹，永远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唯一值得守护的存在，虽然心底有为她而存在的某些忧虑，但是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不是吗？总会有的…… 莫先生不禁闭上双眼，重新开始思考自己所确定的路，整理自己偏执扭曲的思想，反复分析自己有些荒诞的各种行为。思考……这是绝对不能停止的事。 “哟！醒了吗？超速再生这个异能非常不错嘛！如果每个病人的异能都是这个就好了。” 将邈医生心中微微叹息，不过脸上依旧是那副颓废随意的样子。 莫先生没有理会他，反正自己现在连话都说不出了。不过小秋却是很有礼貌地和将邈医生打了个招呼，随即就莫先生现在的情况聊了起来。 几分钟后，将邈医生突然说， “小秋，有有点事要和你哥谈一谈，你先回避一下吧，抱歉。” “这个……好吧……” 小秋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从病房里出去了。 小秋离开后，将邈医生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抬手放出一片水蓝色的异能量，形成一个光罩，将他和莫先生笼罩其中。这是异能量的一个小应用，可以隔绝声音，进行一些较为私密的谈话，不过莫先生不会。 之后，将邈医生仍是没有开口，他坐到小秋之前坐着的位置上，从口袋掏出一盒糖，倒出两颗，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一时间，光罩内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只有咀嚼糖果的声音回响。 “你有梦想吗？” 不知过了多久，咀嚼糖果的声音停下，将邈医生的话语响起，不过抛出的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莫先生睁开双眼，瞥向将邈医生，然后嘶哑着嗓子开口说， “没有。” 经过这点时间的适应，他已经勉强能开口说话了，但是身体的其他活动还需要更多时间的适应。 “那你那么拼命干吗？” 将邈又开始嚼起了糖果，眼神伥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大概是因为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吧……” 莫先生移开视线，看向天花板，眼神带有些许迷茫。他不知道迎来的到底是怎样的未来，但是他得尽他所能的做好准备，为了自己，为了活着，为了那些零零碎碎的小小期愿…… “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代价，你确定你现在付出的够吗？付出的方向对吗？我不希望你将时间精力浪费在最终毫无意义的地方。” 说道这里，将邈医生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 “权当是我个人的经验之谈吧，随便听听随便想想就好，不要太往心里去。年轻人嘛，任性一两次也无所谓，毕竟是青春啊……” 确如将邈医生所言，莫先生一点都没有在意他的话，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又如何？他们要面对的东西可完全不一样。 第一百零三章 解析！生命归还的力量 病房外空荡荡的走廊，小秋面无表情，对着墙壁沉默不语。她全都听到了，将邈医生放出的隔音光罩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她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想做的，不明白之前的拥抱，不理解之后的疯狂。凭直觉，她觉得是莫先生和洛莹霞那一战出了问题，尽管还是那个慵懒颓废的性格，却微妙的有些不同了。然而莫先生到底站幻术里面碰到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思绪纷飞之际，小秋光洁的小手不禁紧紧握起。 明明是家人，为什么有事不和她说呢？她可是……超强的！！ …… 莫先生突然想到，之前异能大赛分赛区决赛什么的，他那一组胜出了，那么……接下来还要参加其它赛程吧？想想就很麻烦呢！能不能不参加了？ 不过，按照之前小秋的话来推断，这个比赛是他主动要求参加的。如果黎雪银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话，那么他参加这个可能是由之前的运动会进阶而成的所谓异能大赛，倒是没什么疑问，承诺过的，莫先生绝对回去做，即使黎雪银已经死了。 然而现在，他不存在任何理由去参加这种比赛。理由对莫先生来说很重要，这关乎他做出的选择是否是发自内心，遵从的是否完全是他自己的意志。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判断，时空的转换与人际关系的变迁，让事情的因果变得混乱，没有足够的信息，莫先生能得出的只有一些杂乱的猜测。 莫先生不希望他的意识再受到任何人的主导。 将邈医生随意说上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毕竟他还是很忙的，其他病人可没有莫先生这样的恢复力。而且他也看得出，莫先生没有接受他的意见的打算，这时候说再多也毫无益处。小孩子总会自己成长的，不是吗？适当的点一点，矫正一下就行了，道理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被他领悟。 病房里，莫先生开始尝试活动手脚，剧烈的疼痛与抽空似的无力感传来，让他额头不断冒虚汗，脸色愈发苍白。莫先生知道，现在身体自己并没有伤，痛苦都只是残留下来的错觉，纯粹是大脑的保护机制作用罢了。当然，虚弱是因为身体消耗太多，异能量可没有回复体力的效果。 思忖片刻后，莫先生直接开启了生命归还，瞬间，身体重新归于他的掌控之中，尽管疼痛还在，但是已经不足以影响行动了。 生命归还是用意识达成身体的完全控制，其中包括身体感官的弱化或屏蔽，但是莫先生对生命归还的了解太少了，他并不会屏蔽痛觉这种应用。不过屏蔽痛觉这种东西能不用就尽量别用，它只会弱化人的战斗感官。 如果莫先生有足够的时间研究这个技能，就会发现它的真正恐怖之处，改变体型、控制头发之类的只是小应用，真正强悍的，是打破大脑的保护机制，达成真正的最大出力状态。普通的没有异能的人一般只能使用肌肉力量的两成，运动员之类的能达到三层，这已经开始对身体造成损伤了，经常会出现运动员出力过度而导致肌肉肌腱断裂的情况。生活中偶尔出现人们短时间打破极限，做出掀翻几吨重的汽车之类的事，之后可能几个月就死了。打破这个保护机制，本身就会有所损伤。 人体一般在危机时刻爆发潜能，突破极限能用出约莫三倍的力量，随即而来的，是心悸、脱力等一系列负面状态。这个不算严重，如果达成百分之百出力，用出十几倍的力量，那这个人估计得猝死，而且肌肉骨骼各种断裂。 在这个异能的世界，因为异能的存在，人体的极限出力早已大大改变，但是仍然只有完全出力的两三成左右，身体的保护机制一直在作用。 于莫先生而言，生命归还几乎可以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用出打破保护机制的出力程度，会让身体受重伤甚至崩溃，但是在他的超速再生异能面前，根本不是问题，而且生命归还本身就能控制身体细胞的分裂，加速身体的恢复。只要他能意识到，并且甘愿承受打破保护机制的痛苦，这个看起来像是辅助技能的东西就会成为他的杀手锏一般的存在。 生命归还的力量速度转化与打破保护机制无关，只是将体型转换，将较大体型拥有的力量换成较小体型拥有的敏捷和爆发力。之前在和洛莹霞的比赛中，莫先生只是稍微用了一下力量的增幅，体型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毕竟用上最高程度的增幅很有可能会直接一拳打爆她的脑袋。 总而言之，生命归还实用性极高，无论是控制头发当成手臂来用，或是改变体型转换力量速度，还有增强身体内部器官的使用效率……一系列繁杂巧妙的使用，让其价值远超普通的三阶终极技。而且非战斗状态下维持消耗的异能量和体能并不高，单论异能量的消耗，莫先生的回复速度足以抵消掉。区区三阶的等级，根本不足以体现它的价值。 至于现在，研究不深的莫先生只能想出一些简单的运用，比如在这种情况下强行行动，以及……未来利用生命归还的战斗模式的某些设想。 莫先生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弄点吃的，不然生命归还维持不了多久，他现在体能已经降到了一个非常低的水平。生命归还增强胃部功能，瞬间消化食物、转成体能这个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哥哥，你怎么起来了？” 刚从病房外进来的小秋皱起纤眉、鼓起小脸，有些埋怨地说。她对莫先生不顾身体，擅自活动的行为很是不满，既然之前受了重伤，现在就应该好好躺在病床上嘛！她刚才又和将邈医生聊了两句，把莫先生现在的情况以及医药费之类的琐事问清楚了。莫先生状况良好，医药费就直接算在玉行云头上了。 只要是因为玉行云而进的医院，不管具体是什么情况，将邈医生都会把账算到玉行云头上。 “小秋，比起躺在病床上，我觉得我现在更需要大吃一顿。” 莫先生淡定地回答，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脸上却已基本没有痛楚之色了，毕竟原本的疼痛也只是错觉一样的存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第一百零四章 准备！决定更改的武器 “呼……” 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中，身上穿着病服的莫先生放下手中空了的饭碗，缓缓出了一口气，旁边是堆叠成小山的碗筷碟子。花了一个小时，莫先生已经把这家小餐馆的所有菜式都吃上了两遍，消耗的体能基本都补充回来了。 体质变异系的异能者是最容易消耗体能，所以饭量一般都很大。不过像莫先生这样作弊似的用生命归还瞬间消化食物，从而吃下超过体重一半的分量食物的人，还是非常罕见的，因而餐馆里的人都用一种惊讶的眼光看着他，然而莫先生并不在意。 旁边小秋侧着身子，手肘放在桌子上，双手撑着小脸，有些出神地看着莫先生。 时间只是上午十点左右，身体除了一点虚弱以外，已无大碍的莫先生直接退了病房，和小秋离开了医院。 其实小秋是反对他出院的，毕竟莫先生维持生命归还终极技的能量波动太明显了，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样子，但是莫先生一直坚持要出院，僵持片刻，她也只能接受了，毕竟莫先生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说不上好坏，但是肯定有理由。 “小秋，现在我们还剩多少钱？” 思量片刻，莫先生问出这个问题。这个世界的货币制度基本和以前的世界一致，不过通用货币中流通程度最高的变成了人民币。对此，莫先生只能说这个世界在细节上的构造很不走心啊！已经完全不在意他是否会在这些细节察觉到异常了。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方便了他的生活，让他……更专注在战斗上面。 “这个吗？嗯……” 小秋开始皱着秀眉回想，她显然还是不怎么擅长财政方面的事，连家里存款是多少都没记清。过了一会儿，她才有些不确定地说， “大概……大概四百六十万吧？” 莫先生略一挑眉，这个数目稍微多了点呢！以前便宜老爸留下的大概是三百万，现在改变他的设定后，居然多出一半。不过都无所谓了，便宜老爸的事，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只能将它暂时忽略。 “这样子吗？我打算换武器，不知道会用到多少，小秋先把银行卡给我吧。” “嗯，说起来……哥哥为什么要换武器？长枪不挺好的吗？” 小秋并没有拒绝，不过却在翻找银行卡时，趁机提出了她的疑问。 “长枪不适合我，不利于发挥我的一些能力。” 莫先生微微摇头，稍微想了想，他又含糊地提了一句， “最近可能会有点事，需要准备一下。” “是吗？” 小秋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需要换武器全力准备的事吗…… 之后不再多言的两人就此回家了，一直穿着病服，莫先生还是觉得很不适应的。 家中依旧是那副模样，半旧的家具，普通的房间装饰，唯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以前堆积得跟小山似的书籍基本都没了吧？这个变化倒是让莫先生觉得心中一空，或许只是不适应吧？呵，其中心思谁又在意？ 南兮并不在家里，估计是去工作了，玉蓬莱则是呆在家中，不知道这一世她是否仍是因为画H本子和玉行云闹翻了，太多的信息没有出现，莫先生也无法准确判断。 一下午，莫先生都在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锻炼对异能量的控制，毕竟他得到异能才一天，控制能量的手法极其生疏，尽管有很多异能量的运用方式出现在脑海，这具身体也残留着本能似的运用经验，但是莫先生还没能将它们真正化为己用，锻炼一事势在必行。 莫先生打算晚上去找叶常在，如果没有错的话，浮现出来的记忆中，有一条是叶常在认识一位武器制造大师。这个信息很明显是在提示他去找叶常在，不过也容不得莫先生拒绝。现在的武器基本上都要经过异能者的特殊强化，外加附上属性之类的，不然一道稍强力的岚脚就能斩断它。专门进行异能武器打造的人很多，但是能称得上大师的极少，莫先生这次需要真正精良的武器来面对这场所谓的战争，自然是要找大师级的人物。 其实莫先生也可以找玉行云，通过他的人脉来获得一位武器大师的帮助，不过莫先生拉不下脸去找他。 晚饭后的时间，小秋跑出去锻炼了，就剩莫先生和玉蓬莱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准确的说，是玉蓬莱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莫先生，然后不明所以的莫先生反瞪回去。 “嗯……那个……你昨晚真的和我爸打架了？” 犹豫许久，玉蓬莱还是问了出来，水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夹杂疑问与惊讶的神色。估计是小秋之前和她谈到了这件事。 莫先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然而莫先生脑海又浮现出来了一些东西，让他的脸顿时一黑。 玉蓬莱是因为画一些诡异血腥的画才和玉行云闹翻的，也不知道她画出了什么才达到这种效果。而且她之前看自己的目光都很怪异，感觉……目光穿透了皮肤肌肉，直接看到了内脏骨骼。 透视能力？莫先生感觉浑身恶寒，这倒霉孩子会不会天天看着他的果体？ “那个……能不能告诉我原因？如果是因为我的话……” “不是。” 玉蓬莱还在纠结着措辞，莫先生就打断了她。玉蓬莱楞了一下，随即眼中蓝光微闪，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她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吗……” 噫！莫先生觉得超不妙，这倒霉孩子刚才绝对是用能力了，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读心吗？感觉又不像？ 虽然不知道，但是莫先生完全没有如果问她的打算，如果真的是透视能力，只会让人尴尬。 略一思忖，莫先生觉得还是跟玉蓬莱谈一下她和她爸的问题比较好，之前丧尸版玉行云杀掉玉蓬莱的事，还是让莫先生有些不忍的。 然而聊了半天，玉蓬莱总是躲躲闪闪的，不断扯开话题，完全没有想谈这方面问题的念头，莫先生也只能作罢。 莫先生也在悄然改变当中，换做以前他即使有怜悯的念头，也不会付诸行动。但是这个改变仍是好坏未知，谁说过得积极一点就是好的呢？ 第一百零五章 悸动！不愿承认的心跳 时隔多日，莫先生再次站到叶常在的地下仓库的过道中。之前在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曾策划将这里当成最后的退路，可是计划才到一半就被玉行云干掉了。如今，在命运抑或其它事物的莫名牵引之下，他再次进入了这里。 依旧是昏黄的灯光，狭长的甬道，以及……挡在路上的箱子。唯一不同的是，箱子上不再写着“惊喜！”，而是“Whysoserious?”。 莫先生虚着眼盯着这个箱子看了好半天，最后使用生命归还的能力，长出一络长达十数米的头发。整个人离得远远的，控制头发开始打开箱子。 啵—— 奇怪的一声响后，一道诡异的波动瞬间由箱子处极速扩散，莫先生根本无从闪避，直接就中了招，然后……他飘了起来。身体似乎失去了绝大部分重量，变得和空气一样轻，稍微用了点力，整个人就飘了起来。 莫先生直接瞪起了死鱼眼，再次用将头发生长到合适的长度，直接利用头发前进，同时，还在不停地用异能量中和掉那股导致他失去重量的异能量。 如果推断没有错的话，叶常在这个家伙也是五阶的吧？这股能量的凝练程度已经超过了四阶的水平，耗费他四分之一的异能量才把它消磨掉。放出异能的箱子里空无一物，莫先生也不在意，就这样慢慢到了甬道尽头。 不同于以往的金属大门，现在的仓库大门是一块非常大的金属块，重量估计有几十吨。以莫先生四阶的体质变异系异能者的力量，全力之下大概可以举起十吨重的物体，当然，如果是专精力量方面的体质变异系能力者，上百吨的物体也有可能举得起来。 莫先生抬手一推，原本应该纹丝不动的金属块竟然开始了颤抖，随即被缓缓推开。叶常在同样在上面附加了能力，不过附加的方式很奇怪，，原本是维持着一个巧妙的平衡，质量没有丝毫变化，在接受了箱子处异能的冲击之后，便达到了常人即可推动的质量。这种巧妙的运用莫先生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他是用不出。 “嗨！小莫，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闲心跑来你叶叔这里？” 通体金属银色的仓库里，高瘦的叶常在随意站在一堆奇怪的仪器中央，各种光幕整齐排列，诡异的数据流在迅速刷新。 “嗯，叶叔，好久不见了。” 莫先生平静地回道，然而他的内心已经忍不住开始吐槽了，这真的是仓库吗？这浓浓的高科技感是怎么回事！？ “今天来是找你有点事，是关于我的武器的事。” “这样啊……” 叶常在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茬，然后接着说， “所以现在是来找我帮你介绍一下合适的武器师傅是吧？” “嗯。” “我的确认识几个很不错的武器师傅，不过你对武器有什么要求吗？他们的所擅长的地方可不同。” 莫先生低头沉吟，片刻后他说到， “要求不多，坚固耐用就行，不需要什么特殊属性，不过数量可能要多一点。” “这种要求的话……倒是有一个武器师傅很适合。” 说着，叶常在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纸笔，写下了一行地址、名字和电话号码，然后递给莫先生。 “喏，这个，萧迹，一个只接熟人介绍的私活的家伙，手艺非常精湛，按这个地址去找他，找到后报我的名就行了。” “嗯，谢了，叶叔。” “没事，小事而已。” 问完，莫先生打算就这样离开了，明天就去找那个叫萧迹的武器师傅，尽快做出他所需要的武器。不过……莫先生突然想起一些事，于是就直接问了一下叶常在。 “叶叔，话说你侄女艾谣最近怎么样了？” “嗯？侄女艾谣？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侄女？” 叶常在微微皱眉，显然很是不解。 “噢，可能是我记错了吧？算了，叶叔，我先走了。” 莫先生将问题揭过，然后离开了。等莫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后，叶常在往旁边的某个光幕上面点了几下，随即一个新的光幕弹出，上面是一副简单的地图，一个红点在其中慢慢移动。 叶常在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红点，直至它离开地图区域。然后他点开其他几个光幕，一堆繁杂的设计图纸在页面上弹出，同时，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对着电话彼端吩咐道， “深度不够，整体继续往下调整五十米，不然这座城市移开后，很可能会暴露出来，它们的杀伤效果会减弱的。” “嗯，继续进行攻击角度计算，进行微调，问题尽快解决，时间不多了。” …… 因为自行车扔在了和玉行云单挑的地方附近，莫先生今晚是步行过来的，因而回去时，也是步行。在淡淡的月光下踽踽独行，这是中二少年常做的事，不过莫先生已经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中二了。无论如何，能感受到生活的实感，就是好的。 让莫先生意外的是，他碰到了一个认识的人——澜月歌。 深夜时分，月色如雪，纯净无垢，河边桥上，伊人独倚栏杆，淡淡月华融入银色发丝，又被轻柔的夜风拂动，奇妙的光泽随发梢的轻晃而漾出。一时间，莫先生不觉停下了脚步，不敢靠近，亦不想远离，只得默然伫立。 怎么回事？莫先生自问，刚才那一瞬间的悸动，心脏如遭重锤，并不难受，只是……好像有什么空白的地方被填补上了。 错觉？还是……心动了？ 她缓缓转过头来，金色湖面似的眼瞳直视他的脸。 莫名的，他想起曾经在瓦尔登湖译本上看到的湖上晨光，染上淡淡金光的天际云朵，纯净澄明的平静湖面，横卧水面的白色枯木…… 他侧了侧头，眼中愈发迷惑。 “你喜欢我吗？” 似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似的，他问出这句话，随后沉思。没有违和感，没有心中的厌恶，仅仅是凭着感觉问出的，仔细思考后，他还是想问出这个问题。 他看到她嘴角慢慢扬起，如冰雪消融，随即是微微的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样子吗……”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不再直视她的脸庞，然后……离开，徒留如雪的她在桥上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莫名孤寂的背影…… 今晚的月色……有点冷啊…… 第一百零六章 惊变！突然失灵的异能 莫先生察觉了一些东西，可是，他不会说给任何人听，这些东西只能深埋心底，直到他确定自己有能力、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即使……那一天可能永远不会到来…… 回家之后，莫先生想起了一个问题，貌似今天还要上课的诶？ 昨天分赛区的比赛就结束了，下一阶段的总赛区比赛是在一星期后，因而今天并没有放假，他应该请个假的，然而并没有，小秋也没有。不过都无所谓了，这些小事在即将到来的所谓战争面前并不重要，不过比赛莫先生肯定要参加的，因为这是答应过小秋的。 莫先生打算明天去学校请个长假，然后进行特训，尽快提高自己的战力，至少得达到这具身体原本拥有的程度。至于请假的理由……为异能大赛总赛区比赛而特训吧！非常合理，毫无破绽。既符合他想要做出改变而想别人表达的心情，也符合他接下来要做出的行为。 第二天早上莫先生就和小秋说了一下他想要进行特训的事。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对莫先生这种积极的态度，小秋还是觉得很开心的，所以也没有阻拦。 莫先生打算先请好假，然后去找武器大师打造兵器，接着找梁诉荃，让他直接把自己扔到野外，在野外进行真正的训练，普通且实用的计划。在危险程度颇高的野外，人的所有潜能会毫无遗漏地爆发，很多平时无法做到的事，在死亡的威胁下，都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文新高中依旧只是离莫先生的家十几分钟的路程，学校规模却比原来大了好几倍，不过建筑风格也变成了粗犷狂野的类型。 和小秋一同来到了学校后，两人便分开了，莫先生去找班主任张远山，小秋则是去上课了。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莫先生不缓不急地走向教师办公室。途中也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而且很大一部分是女生，不过因为不认识，莫先生并没有理会。虽然对这种情况有些意外，不过莫先生随便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首先，他超帅！这不是开玩笑，莫先生已经确认过了，本来颜值就处于中上水平的他，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后，颜值直接达到了顶尖水准，这还是相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的。然而莫先生并不觉得这一点有什么用，他宁愿变成一张普通大众脸来换取战斗力的一丝丝提升。 其次的话，就是实力问题了。莫先生可是四阶的异能者，虽然在他的交际圈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这是因为这个圈子是他这个级别的人的，天才的朋友一般都是天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而学校中的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只能止步于二阶，一小部分能达到三阶，像莫先生这样的四阶，学校里的几千人中只有不到十个。至于五阶，那已经完全没有上学的必要了，一般的学校都不会有五阶的学生。 而且，现在能达到四阶，也就意味着以后有可能进阶五阶，乃至六阶。这个世界实力即地位啊！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莫先生这样毫不在意名利的，想拉关系的，想抱大腿的，各种家伙腆着笑脸往上凑，对此，莫先生的回应只有两个，一是无视，二是——滚！ 莫先生可不需要故意和什么人打好关系，他一直是孤勇的，即使曾因形势，和何立明等人有过短暂的并肩作战经历，他也不会改变心中这个念头。他要面对的战争，没有人可以帮他，因为……那是独属于摩诃心玉拥有者的战争！ 闲话不提，莫先生很轻易地就向张远山请好了假，毕竟学校的学习对四阶的异能者来说，已经基本没用了，即使是张远山，也不过三阶巅峰而已。不过，莫先生还是被小小的训了一顿，毕竟他昨天旷课了嘛。 随后莫先生便去和梁诉荃交涉了。 因为来得比较早，学校还没开始上课，莫先生的班级里的人倒是来得差不多了，而梁诉荃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看书，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莫先生直接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他的桌面，示意他出去聊一聊。 走廊尽头，莫先生斟酌一下，便开口了， “最近我有点事，暂时向老师请了个假，而且很有可能来不及参加比赛，如果出现那种情况，就要靠你了。” “嗯。” 梁诉荃淡淡地回应，于他而言，替补与正式队员并没有什么差别。 “还有，我想稍微借助一下你的能力，来一场……嗯，穿越世界的旅行之类的。” “你想去哪？” “谁知道，大概是乌干达之类的，稍微远一点就行。” “乌干达？好像听过现在应该是兽族的领地了吧？” 莫先生有些意外，梁诉荃还真听说过这个国家，毕竟异能出现时，那些兽类极多的人类聚居地几乎都是一两天就被灭了，非洲那边情况尤为严重，残存的国家不到十个，在那段时间之前，乌干达这个名称还不一定出现了呢！ 然而这些并不重要，莫先生继续和梁诉荃谈下去。 “其实随便扔出几百里外就行，不一定真的要到非洲那么远，不过在去之前，我得先准备好武器，你先把我送到这个地址的上空吧，武器问题解决了，我再来找你。” 说着，莫先生拿出之前叶常在写给他的地址，递给梁诉荃。 “嗯，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梁诉荃的异能名为星空挪移，就是因为他能传送的距离超长，远超同类的空间系异能者。 稍微确认一下地址的具体方位之后，梁诉荃身上开始涌现白光，随即将莫先生覆盖其中，伴随着一阵蜂鸣似的声响，空间开始微微波动。如果是传送自己或一些死物的话，梁诉荃只要一瞬间就可以了，单独传送他人就需要几秒左右。 吱—— 一声不正常的声响陡然发出，霎时，原本稳定包裹莫先生的白光开始剧烈波动，周围空间有些许漆黑裂纹浮动。 梁诉荃脸色骤变，立刻将身上的异能量输出速度降低，同时竭力控制乱了的空间属性异能量。 嘭—— 一声爆鸣，白光爆裂，漆黑的裂纹也极速扩张，瞬间如加热过的餐刀切入黄油一般，将周围地面墙壁切开，不过蔓延向梁诉荃的裂纹却被他身上浮现的白光挡住了。 此时，包裹着莫先生的白光中，已是空无一物。 梁诉荃脸色微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异能突然出了问题，不过照情况看来……不妙啊！他连莫先生被传送到哪儿都没感应到。 不远处，感觉到异常异能量波动的老师学生们正在赶来…… 第一百零七章 激战！未知森林的恶兽 砰—— 极遥远处，一座苍莽森林上空千米，一道玻璃破碎似的声音传出，随即空间崩开，形成一道直径近二十米的巨大黑色圆圈，圆圈之外，细密的黑色裂缝蛛网般蔓延。 一道浑身浴血的身影忽地从中坠出，两三秒后，裂纹连同圆圈彻底愈合，不留一丝痕迹。 月步！ 莫先生死死咬牙，忍住剧痛，用残存的一只脚踢出强劲的异能量，形成极强的滞空力，调整身形后，以一种可以接受的速度坠落森林之中。同时，身上异能量极速运转，将身体伤口恢复，并长出被空间裂缝切断的一只脚。 异能量真的是一个很怪异的存在，明明按常理来说，只要连续不断地将它作为动力，就可以实现人类自身的飞行，但是，以这种方式飞行的话，异能量的消耗会莫名的快，一般初入五阶的异能者都无法长时间的使用这个方法飞行。然而人类后来开发出了月步这样基础技能，可以以一种瞬开式的方式踢出异能量，进行滞空行走，速度虽慢，但也令绝大多数人类摆脱了地面的束缚。 人类的极限，可不是天空啊！ 随着哗啦的一阵乱响，莫先生撞断几根树枝，狠狠砸在地上，形成一个人形大坑。 莫先生基本上没用过月步，现在突然要用，显然掌控极不到位，虽然摔不死他，但是内脏受伤、口角溢血总是免不了的。稍微缓几秒后，莫先生挣扎着站起来。下坠的那点时间内，他的腿早就长了出来，不过现在浑身血污，衣服破破烂烂，看上去极为狼狈。 “呸——” 莫先生吐掉嘴里的鲜血，开始打量他所处的地方。 昏暗幽静的森林，不时有诡异鸟鸣兽咆响起，树木高大，树冠遮住天空，只有他坠下时砸出的地方透着光，落叶形成了厚厚的腐殖质地面，稍微一踩就得陷下半只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逃离这里，除非莫先生脑袋昨晚被玉行云打坏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是梁诉荃的异能失控才导致他被扔到这里的。这件事……有阴谋！ 如果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几里之外是平原，正所谓逢林莫入，莫先生可不想呆在他完全不熟悉的森林环境当中，还是尽快跑到视线开阔的平原比较好。 逢林“莫”入这个词也是很微妙呢！ 生命归还！剃！ 砰地一声，莫先生脚下爆开一个小坑，而他瞬间穿过之前坠下时形成的狭小通道，跃到半空中，随即踩着月步，滞空观察森林情况。 迥异于地面的阴暗，森林上空碧海翻腾，浓重的绿蔓延至视线尽头，在正午的耀眼阳光下，苍翠炫目，回头一看，几里外出现一条线，将郁郁的绿与厚重的黄分开，平原尽头还有渐渐起伏的黑色山脉。 情况有点糟糕呢！之前莫先生在学校时，时间可是上午八九点左右，现在这里却是中午，他到底被扔了多远！？总之，先去平原上吧！ 没有犹豫，莫先生直接用月步开始慢慢移动。虽说在地面奔跑的速度更快，但是地上的危险未知，而且难以察觉，莫先生宁愿在高空当一个靶子也不想留在地面。 咻—— 就在莫先生即将脱离森林范围时，一道十数米长的巨大斩击波猛地袭来。 莫先生心头微沉，他就知道不会让他轻松的，毕竟找暗算他的巧妙时机可不简单。 当下直接重重地侧踢一记月步，脚下原本微小的能量波纹变成竟像岚脚一样弹出。岚脚和月步虽然有相似之处，但是发力情况完全不同，岚脚是将异能量凝聚成线成点，如同刀锋一般踢出；月步则是异能量均匀分散脚底，以最少的异能量产生最大的滞空力。 踢出一记强力月步的莫先生自然是轻松地将来袭的斩击波避开了，不过这没能让他放松丝毫，因为几道威力不下之前那道斩击波的攻击紧随着到来了。 月步连踢，同时使出纸绘，莫先生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攻击。 轰—— 一个巨大黑影陡然出现在莫先生上方，比莫先生腰身更为粗大的前肢略一模糊，瞬息间出现在莫先生头顶。 该死！铁块！ 莫先生一咬牙，抬手挡在头上，头发也如灵蛇般缠绕其上，并用出铁块。 瞬间，莫先生像子弹一般被狠狠击出，砸穿森林上层树冠，径直没入地下数米。 砰—— 地面炸开，莫先生浑身缠绕金色光焰的身影出现其中，上半身衣服已经彻底破掉了，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在生命归还的作用下，刚才连同手臂一起被砸烂的头发狂长，分成四股贴着肋下，形成手臂一样的造型。 咻咻—— 接连不断的破风声响起，密集如雨的斩击波撕开森林上层，瞬间笼罩了莫先生所在的区域。 拳铳乱打！ 莫先生冷哼一声，两只手连同头发形成的手臂发出密集如同暴雨的拳击，将靠近的斩击波一一粉碎。 这阵斩击波过后，那道身影没有继续发动攻击，显然看出了莫先生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呼—— 莫先生分出一股头发，形成巨大的扇子，将激起的落叶尘土扇飞。尘土之后，露出一个巨大的猛兽，人立而起，足有四五米高，毛皮漆黑发亮，精钢一般的肌肉均匀分布，类似狐狸的兽脸上，猩红的眼睛杀意沸腾，而且身后还有一条巨大的镰刀形尾巴，之前的那些斩击波，估计就是用尾巴发出的。 也许是莫先生侵入了它的地盘或单纯的只是将莫先生作为猎物吧？它发动攻击时都是全力以赴，完全一副要置莫先生于死地的架势。 虽是同属四阶，但是它巨大的体型占了太多优势，莫先生没有什么把握击败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貌似还没有觉醒异能属性。 之前因为被偷袭，所以莫先生落于下风，不过他受再多伤也没事，战斗力基本没有减弱，此时即使和那只猛兽硬碰硬也可以，虽然力量方面他处于劣势。 踟蹰数秒，它低吼一声，再次袭杀而来。莫先生面露狠色，直接正面迎上，与它战成一团。 一时间，地面坼裂，土石乱飞，激荡的异能量疯狂对撞。在莫先生的刻意引导下，战场逐渐往森林外移动，然而出了森林几十米后，它突然停下，狰狞的兽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随后不管莫先生的动静，疯狂逃回森林里。 莫先生皱起眉头，他并没有拦下它的打算，现在的问题是，他应不应该和它一起逃跑？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莫先生思考的这两秒，一些东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包围了他…… 第一百零八章 死斗！变化人形的狼女 五阶！足足七个五阶！同时其他四阶的有数十个！真是……死定了！ 莫先生脸色阴沉到极点。他现在被一个数量上百的狼群包围了，其中几头大概四米高的巨狼，身上正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五阶的可怕气息。刚才其中一头使用了类似缩地成寸的能力，将整个狼群极速带来，如果是空间的瞬移的话，一瞬间就能达到这里，他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莫先生看到，数头巨狼冲进森林里面，十几秒后，刚才和他激战的那头猛兽疯狂的咆哮响起，又迅速沉了下去，随后它的尸体直接被拖了出来，扔到一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狼群不立即对他发动攻击，但是莫先生可不会天真地觉得狼群对他怀有善意。 狼群正在绕着他踱步，口中此起彼伏地发出低嚎，像是在交流，也像是在恐吓，不过残暴的眼神一直聚在他身上，让他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绝境之下，有人会彻底绝望，放弃挣扎，有人会濒临疯狂，以夺取生机。莫先生一直都是后者，他可不相信他会就此死去，生机一定是存在的。 一两分钟后，狼群中的一条矫健白狼从环绕的同伴身边走出，然后身体一阵扭曲变形，短短几秒，三米高的巨大狼躯竟化成了比莫先生还要娇小的人形。她变成一副人类女孩模样，身上银色的皮毛基本已经消失，只留下部分遮挡住关键部位，身后有一根巨大的尾巴轻微摆动，头顶原本的一撮白毛，现在则是变成了她的一头飘逸头发，小小的兽耳由发间冒出，皮肤光洁，脸庞秀美却充满桀骜之气，最最吸引眼球的是，她的胸前波涛汹涌。 这个规模……是G的？莫先生脑海莫名的冒出这个念头，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相比之下，妹妹小秋的简直可以忽略了。 “人……人类……” 她用奇怪的语调说了一句，随即纤眉蹙起，樱唇微张，好像在想到底该怎么说话。莫先生没有打断她，事情的转机估计就在她身上了。 “人类……单挑……赢，活……输，死……” 片刻之后，她断断续续地说，说完之后还回头冲那几头五阶巨狼吼了一声，得到回应后，她看向莫先生，重复了一下， “单挑……” 莫先生眉头紧皱，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是，他真的应该打赢吗？输了是死，赢了……恐怕会被恼羞成怒的狼群撕碎吧？ 见莫先生沉默不语，她目露凶光，手掌虚握成爪型，准备直接开打了。 “你叫什么名字？” 莫先生突然问道。 闻言，她一愣，然后停下，开始皱眉思索。 “修……修丽……” 过了一会儿，她才口齿不清地说道，不过怎么看都是现想出来的。 “修丽是吧，话说……” 砰—— 莫先生还没说完，修丽陡然发动了攻击。脚下发力，地面崩碎一片，而她转瞬便到了莫先生身前，凝聚青芒的锋利指爪直掏莫先生心口。 嘁！ 莫先生内心极为不爽，靠聊天拖延时间来想对策的计划瞬间就告吹了，不过同为四阶，他可不虚任何对手啊！ 指枪·千斑！ 莫先生双手十指连同头发模拟的手臂一起弹出无数指枪，如同暴雨骤临，沛然难御。 然而一阵钢铁敲击似的声音过后，莫先生身体却倒飞而出，紧接着撞在一层透明屏障上。 他密集的攻击完全被修丽无视了，凌厉的一击直接撕开他的胸膛，并将他击飞。 很明显，修丽也掌握着类似六式的招式。修丽原本体型就非常大，力量亦是极强，尽管因为转成人形而弱了几分，但也远超莫先生，速度方面更是碾压他。 莫先生已经没有退路了，有五阶的家伙出手形成了透明的战场，他无法逃离，全力之下，能否撼动这个屏障还是个问题。 受伤只是小事，莫先生转眼就修复好了，然而修丽已然再次袭来。 速度、力量处于劣势，战斗技巧也不占优，所以现在的打法应该是——以伤换伤！ 临界解放！ 浑身金色光焰暴涨，莫先生神色一狞，对修丽的攻击不管不顾，岚脚乱起，拳影横飞，他直接开始了拼命的打法。 瞬时，修丽身上绽开一道道伤口，莫先生更是凄惨，不少地方直接露出了骨头，不过却在极速恢复。只要忍受得了痛苦，伤口真心不是问题。 “吼！！” 修丽陡然咆哮一声，体型狂涨，由原本一米六左右涨至近三米，顿时拳影呼啸，攻势暴涨，莫先生再次落入下风。 可恶！力量增幅！！ 莫先生体型也迅速变大，不过仍比修丽小了好几圈，力量上依旧不及。 “六王枪！！！！” 修丽暴喝一声，双手相对握拳，全身劲道聚于手中，刺眼的青芒如岩浆流动，覆于手臂上，然后……轰然击中莫先生胸膛！！ 莫先生勉强抬起双手抵挡，并且用出了铁块，可是……两臂连同胸膛直接被击穿了，空气炸裂，恐怖的冲击波直接在他身后的地面撕开十几米的狰狞痕迹，一直蔓延到透明屏障形成的边界处。 两人同属体质变异系异能者，按理说异能量大多内敛于身，用来支持肉身的运用，即使使用临界解放状态，也不会有这么大动静，但是……六王枪是修丽的四阶终极技啊！虽然只能在人形态下使用，但是威力之强，远超她狼形态下的全力攻击。现在还只是小功率的使用，若是全开，莫先生绝对会直接被打成碎片！别忘了，她到现在还没用临界解放状态。 “嗬……” 莫先生嘴里发出漏风的呼气声，金色的异能量流正在疯狂修补他碎掉的手臂心脏、肺部等部位。 忽地，他脑海浮现昨晚面对玉行云时的那种无力感，尽管没有那么强烈，但是……一模一样啊！ 该死！！四阶终极技！！生机共鸣！！！！ 霎时，莫先生脸色狰狞，身体像个鼓胀的气球一样，被疯狂涌动的异能量撑大，崩裂的皮肤大量渗血，模样骇人至极！瞬间，地面爆碎，他的身体消失在修丽的视线中，再出现时，即将崩碎的拳头已狠狠贯入她的腹部！ 轰！！！ 声势远超之前六王枪的一击击穿修丽的腹部，狂暴的冲击波直撞上战场的透明屏障，隐隐可以看到，些许裂纹出现其中。 随后，大量鲜血炸开，莫先生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腹部被完全击穿的修丽也随之倒下，虽未立即毙命，但也彻底失去了战力。 一旁围观的狼群开始发出低沉的咆哮，领头的几头五阶巨狼更是杀机毕现！原本以为修丽可以轻松解决那个人类，没想到最后却是两败俱伤。 现在，两败俱伤的情况可不在之前的约定之中，那么……人类，你可以死了！！！ 第一百零九章 浮现！深藏体内的力量 透明壁障被无声撤下，一头有治疗类型能力的四阶巨狼迅速上前去救治修丽。而莫先生，狼群中最为雄壮的那头五阶巨狼慢慢走到他身边，幽光流动的眼瞳直盯着他。 刚才莫先生那一击，威力更胜完整版的六王枪，甚至……隐约触及了五阶的界线！ 真是个天赋卓绝的小子，那么……死吧！ 巨狼眼神一厉，挥起巨爪，准备将莫先生彻底解决掉…… “好过分……” 突然，倒在地上的莫先生说了一句话。 巨狼动作一滞，眼中露出惊疑之色。 “真的好过分……摩诃，你到底想把我削弱到什么程度？” “莫先生”缓缓站了起来，口中仍在自言自语。 “居然……让我消耗了第一愿力！！！就不怕我直接把她杀掉吗！！！？” 他猛地咆哮，暴戾的杀机疯狂弥散，连站在他身边的五阶巨狼也忍不住为之一颤。 洁白的光芒突然从他身上涌现，身体上的伤口瞬间全部消失，其气机强度直逼六阶！ 嗡—— 空间波纹忽然漾起，一个巨大黄金面具出现在修丽的上方，不过样子极为虚幻，像是被什么阻隔着，只能立身于某个境界，无法到达现实。 “哼！空之主！” “莫先生”冷冷看了面具一眼。 “还有……你们！都想借着我的力量轨迹降临吗？” 他目光环扫天际，看向未知的远方，然后……抬手虚按！ “全部都……给我滚回去！！！” 砰—— 诡异的破碎声响起，被他称为“空之主”的黄金面具瞬间消失，未知之处的某些存在同样被打回原位，只是……他身上的能量强度骤然减弱至四阶。 “人类，你究竟是什么人？” 巨狼口中突然吐出人言，声音浑厚低沉，像是一个中年男子。刚才那股接近六阶的气机真的把它镇住了，现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嗯？” “莫先生”转头，看向他刚才一直忽略的五阶巨狼，然后冷冷一笑。 “垃圾，你在问我吗？” 声音中充满了蔑视，似乎他才是五阶的存在。 巨狼威吓性地低吼一声，略微龇起獠牙，目露凶光，有些愤怒地说道 “人类！收起你的狂妄！还有，回答我！你是什么人！？” “莫先生”却不理他，而是看向修丽，口中忿忿地自言自语， “六号吗？真是倒霉！现在还没开始，不能干掉，那么……” 他转头看向巨狼。 “先清理一下垃圾，放松一下吧！” “人类！！你不要太嚣张了！！！” 巨狼眼中凶芒更甚，浑身绽开幽碧光芒，腰身弓起，闪烁寒光的獠牙彻底露出。它做出了攻击的姿态，却没敢主动出手，他摸不清“莫先生”的底细。 “说你垃圾就是垃圾，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话……你提啊！！” “莫先生”摊开双手，语气愈发嚣狂。 “嗷！！！” 巨狼不再试图用言语维持和平，而是狂嚎一声，直接一爪子拍下，凌厉如刀的狼爪直欲将他撕碎！ 然而“莫先生”随意一退，便闪开了。 随后接连而来的扑、咬、撕等种种攻击，全都被他以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轻易躲开。明明速度差了好几倍，攻击就是无法伤其丝毫。 “嗷呜~~” 后边的狼群见他们动起手来，也不再围观，嚎叫一声，纷纷扑了上来。 “天真！” “莫先生”见狼群扑来，冷笑一声，数量对他来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生机共鸣！” 躲避之余，他抬手朝空狠狠一捏，顿时…… 轰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扑过来的群狼身体像之前的莫先生一样迅速膨胀，然后炸裂，只有五阶巨狼以及少数强悍的四阶巨狼勉强存活，不过都是身体诡异膨胀，明显处于一个不正常的状态。 莫先生刚想起的四阶终极技生机共鸣，在这个不知名存在的手中，发挥出了诡异而强悍的攻击力。 其实四阶以上的终极技，已经开始偏向未知领域的能力了，其原理玄妙莫测，难以解释，但是效果之强，是显而易见的。 “该死！人类，你做了什么！？” 最先动手的巨狼忍受着体内狂暴力量即将撕碎身体的痛苦，挣扎着站起来问道。 “哼！垃圾！” “莫先生”再次嘲讽，他毫无解释的念头。 “生机共鸣·逆！” 倏忽间，巨狼感觉身体内的狂暴力量消失，同时，它的异能量强度降到了四阶的程度，然后…… “岚脚·吹雪！” 旋身，踢腿，简单的动作，一道金色岚脚斩击波随之浮现，然后……化作漫天碎影，如雨临，似雪落，浩浩荡荡，瞬间淹没了在场所有的巨狼。 岚脚之后的大地，像是被剥了一层皮，表面泛黄的野草连同其下的沙石泥土被狠狠刮掉。 被生机共鸣的变式暂时打落到四阶后，那几头五阶巨狼的防御力明显下降不少，不过却没有被干掉，甚至在场巨狼没有一头身死，连被波及到的重伤的修丽也没有，只是全都伤痕累累，看上去极为凄惨。 “该死！嗷！！！” 被彻底激怒的群狼纷纷开始用出临界解放状态，冲破生机共鸣的桎梏。有两头巨狼开始在口中凝聚恐怖的能量球，其他的也是各施手段，身体巨大化或变成诡异的物质，其中一头更是瞬移一般瞬息间移动到“莫先生”的身后，狰狞巨口直接咬了下去。 然而……“莫先生”左手骤然膨胀数倍，虬结的筋肉在金色的异能量下散发着璀璨无比的光芒，他头也不回地抬手使出一记上勾拳。 拳未至，势先行！ 莫名狂暴的拳风竟直接将巨狼掀起，随后而至的拳头更是直接击穿了它的上颌，碎裂的血肉爆成血雾，场面一时骇人至极。 不过其他巨狼可不会因为一位同伴的败退而停手，凶悍的攻势瞬间涌来！ 冷哼一声，“莫先生”瞬间用剃离开了攻击范围。 其实普通的剃的速度在五阶的存在面前已经算不上很快了，尤其是对肉体系异能者来说，不过他用的剃很是诡异，明明只在地面重踩了一下，却瞬间爆发出了远超普通的剃的速度。原理不明，但是地面塌陷下的直径近十米的大坑很是直白地展现了这一脚的强力程度。 “你们还想要围观到什么时候！？想借这几个垃圾来观察我的实力吗！？” “莫先生”冷然说道。 “小子果然非常有趣，居然察觉到我们了。” 一道浑厚如山川共鸣的声音响起，空气甚至因它而浮现了透明而扭曲的波纹。 紧接着，一只数十米粗的恐怖巨爪从虚空中探出，如同天柱砸落一般伸向“莫先生”…… 第一百一十章 至强！突破天际的拳击！ 真是糟糕！仙人级别的境界无法使用，崩手等禁术也无法使用，那么…… 生命归还！生机共鸣！临界暴走！ 瞬间，“莫先生”将三四阶以及莫先生尚未领悟的五阶终极技同时用出，化作一尊三丈巨人，浑身金光熠熠，以及……鲜血狂飙！ 巨爪似缓实疾，顷刻间便已覆盖“莫先生”的所有视野。 他握拳，出拳。 金色的拳头与巨爪接触的那一刹那，万物噤声，时间凝滞。 紧接着，“莫先生”的身影消失，时间开始流逝，太阳一般炽热的异能量从时间的夹缝间倾泻而出。 大地爆碎，空气炸裂，恐怖的能量流疯狂对撞，湮灭，其亮度甚至盖过了天上的太阳！ 光芒消散后，巨爪停留在空中，纹丝不动，只是被击中的地方有微小的裂痕蛛网般蔓延开来。其下，平原与森林交界处的大地被狠狠挖去了一大块，就像是被勺子掏了一个半圆缺口的果冻。 缺口边缘，一道撕裂大地的深深沟痕延伸，一直到远处的黑色山脉底下。裂痕尽头处是一个巨坑，直径数十米，一两米宽的狰狞裂缝遍布周围。巨坑底部，“莫先生”残缺的身体躺在那里，暗淡的金光涌动，正在拼命修复身体。 “非常不错啊！四阶居然能发出六阶级别的攻击，可以说是第一次见到呢！” 浑厚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的惊讶。 巨爪略一模糊，瞬间出现在“莫先生”的上空，朝他缓缓压下。 “这一次，还能抵挡吗？” 略带兴奋之意的声音震得地面发颤，这一次，它故意慢了下来，就想看看“莫先生”还有什么招。 “莫先生”面无表情，他头部已经修复完毕了，手脚都还处于残缺不全的状态中。 虽然眼前的家伙会干掉他的几率很小，但是……果然还是要这样才比较保险啊！ “莫先生”张口，用尽所有异能量和力气嘶吼了一句—— “救命啊！！！！！” 巨爪突然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喊出这样一句，不过随后继续朝下抓了过去。 然而……这一瞬间，遥远的天际，一点白芒闪现，以难以言喻的速度撞在巨爪上。 然后……大地悲鸣，空间破碎！巨爪连同藏在异度空间里的山岳一般的庞大身躯一同被击飞，沿路山川河流一同破碎湮灭，恐怖的超音速冲击波疯狂肆虐，粉碎白芒与巨爪躯体的运动轨迹上的山石树木，清空天际云层。 过了一两秒，姗姗来迟的声音传到差点被超音速冲击波击碎的“莫先生”耳中。 “把你的爪子……拿开！！！！！！！！” 声音因滔天怒火而变得有些扭曲，不过依旧是那么熟悉。 天空中，停在那儿的白芒极为耀眼，“莫先生”无法看清其中的人。 “真是可怕！你真的是五阶的吗？” 虚空漾起波纹，那道山岳一般的身影再次回归，其全貌终于暴露在“莫先生”面前。 那是一头棕熊，人立而起，而且站起来比一般的山岳还要高大，不过左边爪子有一处呈现极为明显的龟裂，殷红的鲜血如瀑布一般倾泻。在其头顶极为微小的一处，还有一只白兔，无法忽视的无尽波纹从它身上浮现，将棕熊包围着。 “必杀！认真系列——认真殴打！！！！” 回应棕熊的是这一句，以及……突破天际的拳击！！！ 大气再次炸裂，地面似乎整体陷下去了几分，仿佛超新星爆发的光芒瞬间升起…… 此刻，视觉听觉等五感失去了意义，超过承受上限的一切正在碾碎所有感知。 “莫先生”只得拼命压榨身体里的每一丝异能量，在关键部位用出铁块，祈祷不会被攻击余波湮灭掉。他的铁块可不是莫先生那种渣渣级别的，他用出来的铁块强度可是超越钻石的，然而在那股力量的些许余波下能不能存活也只能看运气。 光芒敛去后，天空中倒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景象。 一个壮硕的秃头中年男子伸手挡住了那道攻击，口中用与他外表不相符的温和语气说， “停手吧，真发出这一击，大陆板块估计会断掉的，而且……你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哼！！” 不满地冷哼一声，白芒散去，露出了其中的……小秋！！！ 莫念秋，未知领域类五阶异能者，异能——神力！ 注：不可思议的唯一型异能，其强大忽视时间、熵力、死亡这些微不足道的力量。 小秋没有终极技，她的攻击只有两种模式。第一种是普通状态下的普通攻击，但是这样的攻击就已经接近了六阶的强度，几乎没有一个同阶存在能抗下几拳；第二种是临界解放状态下的认真攻击，她的临界解放状态只能持续十秒，但是在这十秒内，她的力量足以碾压所有六阶存在，即使是刚才的中年男子，也是用了他的特殊异能才将她挡下的。 如果莫先生知道小秋的实力是这种论外级别的，他估计得哭晕在厕所吧？ 地上，被这一波超音速冲击波击碎身体大半的“莫先生”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抑或说他暂时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转而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之前莫先生在学校失踪后，小秋和一众老师同学就开始找了起来，不过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几秒前，小秋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一只巨大的爪子径直抓向地面，而地面上，他的哥哥莫先生正在那里的一个大坑里躺着。与之一同出现的，是“莫先生”的呼救声。 紧接着，她从怀里的香囊中拿出——一根手指！莫先生的手指！ 此处不得不提另一个人的能力：南兮，未知领域类三阶异能者，异能——永恒指引！ 只要给出一点相关信息，南兮就能通过她的能力找到任何物品，用与那个物品相关的其他物品也可以。不过对一个物品只能使用三次，之后再使用便无任何效果了。这些相关物品中，效果最强的当属原物品的一部分了，所以，当初的莫先生在收留南兮后，很干脆地切下了一根手指，让南兮给它附加异能，随后给了小秋。 一把捏碎莫先生的这根手指后，小秋瞬间知道了莫先生的确切位置，然后……开启临界解放状态！ 体内狂暴的异能量形成强大的动力，她瞬间就消失在东木市里，留下的……是极速飞行卷起的超音速冲击波…… 有没有造成伤亡还不清楚，但是，大面积的楼房倒塌是免不了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战后！早有预谋的未来 说实话，小秋这种对手一般的六阶存在都不想对上。并非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她的力量控制不好，稍有不慎便会造成极大的破坏。 之前人类和兽族的六阶大战中，就因为力量外泄而击沉了澳洲大陆，要不是他们瞬间住手并立刻联手抑制大陆被击沉带来的恐怖影响，估计第六次物种大灭绝就要发生了。 单纯量化所有等级的存在，并以一记普通岚脚的能量为一个能量单位来看，一阶的能量是十，二阶的能量是两百，三阶的能量是五千，四阶则是十万，五阶已经在一千万了。这些是大概的能量强度分级，并不准确，因为不同异能类型的异能者同阶能量强度也是不同的，能量制御类的一般就比物质干涉类的多上两倍左右。而且每一阶的气息变化是很明显的，并非是达到了那个能量层次就算进入了那一阶。 至于六阶的异能者，那已经不是单纯能量可以形容的了，他们可能是一亿，也可能是百亿千亿，但是能量一亿的极有可能比千亿的更强。他们的强悍更多的体现在异能上面，那是一种境界上的强，不过以能量碾压低阶异能者也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异能分类——未知领域。 未知领域类的能力者是大多都是匪夷所思的，有像南兮这样用处不是很大的，也有像小秋这样恐怖绝伦的，越阶战斗基本只会发生在他们之中，只有他们的能力有可能将境界之间的天堑粉碎。 顺带一提，小秋的能量在六千万左右，莫先生四十万。 单纯的能量多少并不能说明什么，至少能量差几倍的情况下，两个异能者间的战斗都是胜负难料的。能量有这么多，但是不代表能够用得出，而奇妙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一个人体内的异能量是一个整体，平时却用不出那么多，但是进入临界解放状态后就能整体调动，因为形成了完整的循环，异能量自然是更容易操控了。 然而谁会知道这种奇怪的东西？能量又是怎么形成整体的？分析再多也没用，事实只有一个——这是大尊定下的规则。无论多么荒谬，只要是他定下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在小秋停手后，大地上已是遍地疮痍，巨大而狰狞的裂缝遍布，森林和草原已经被毁灭大半，尤为恐怖的，是她之前击飞棕熊时留下的痕迹。原本矗立的山川已经毫无踪迹，沿途直到视线尽头都是平整一片，无论山川背后是什么，现在都已不复存在了。如果从外太空往这里看，攻击轨迹上空大气被清空的景象明显至极。狂乱的气流会在哪里形成风暴就不是小秋会管的了，相比会被波及的人类，她更在意她的哥哥。 在中年男子出现之后，旁边再次浮现一位白发俏丽女子，她身上同样漾出无尽波纹，明显是和棕熊身上的兔子一样的六阶空间系异能者。 她单手一挥，莫先生只剩躯干头颅的身体瞬间出现在小秋面前。 小秋眼一红，一把抱住莫先生，浑身暴戾杀机再现，不过却没有再动手，万一再次波及到莫先生，他真心要撑不过去了。 棕熊身上的兔子同样挥了挥爪，随即之前在“莫先生”和棕熊的交锋中消失的修丽及狼群出现在棕熊脚边，同时出现的还有森林里的两只五阶兽族。能撑过“莫先生”的生机共鸣的巨狼基本都是极为强悍的存在，有救下的价值，至于那两头五阶兽族，五阶可是稀有资源！ “你们人类的天才真是多啊！这等实力，恐怕可以称为五阶最强了吧？” 兔子开口，吐出小孩似的稚嫩人声，诡异地传遍天际。 “嗯，差不多了，综合实力她可以说是最强的。” 中年男子平静地回道。 每一个三阶以上的人类异能者都是记录在案的，其中强弱对比很是明显，综合各方面数据，的确小秋算得上五阶的最强异能者。至于无敌，那只是玩笑罢了，不管是多少阶，不管是拥有何种异能，没有人能称得上是无敌。 “她几乎可以和当年的命尊媲美了。” 棕熊浑厚无比的声音让地面颤动，同时也让现场气氛骤然一冷。 当年人类和兽族交战时，双方各死了一位六阶存在，而且……都是被五阶异能者击杀的！ 两个五阶异能者拥有的都是未知领域类异能，兽族的是和人类的一位六阶存在同归于尽了，而人类的……还活着，而且进阶六阶了。他的姓名不祥，只有一个外号命尊，现在是人类的最终兵器一般的存在。 “若非我的身体足够庞大，恐怕之前就会直接被击碎掉吧？” 棕熊不管气氛的变化，继续说道。 要干掉一个六阶存在，那一拳还不够，之后的认真殴打倒是有可能。六阶的一个基本能力是能量化，他们已经不存在要害，即使身体碎掉也不会死亡。要干掉他们，就要将他们融合在异能量上的意志信念击溃。意志衰弱到一定程度时，他们就会死亡。 “嗯，不过这次的事情怎么算？小姑娘对此很不爽的样子。” 中年男子平静地看着棕熊的黑色巨眼，这次若不是棕熊出手，莫先生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那小子是人格分裂吗？他触动界门被弹到这儿后，我们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在晕倒的前后，他表现完全是两个人，甚至挡住了我的随手一击。这种情况可是有趣得紧啊！” “嗯，很优秀的后辈不是吗？” “那么……这个给他吧！算是一点补偿。” 说着，棕熊脱下左爪上的一只黝黑的指甲，海量的土黄色异能量汇聚，将它压缩塑形成常人两指宽的月勾状物件，同时异能量还凝成了一根细绳，可让人将它作为挂件带在身上。随后挂件消失，瞬间出现在莫先生脖子上。 中年男子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挂件，满意地点点头。 “能阻挡六阶的一次重击，倒也不差。”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小秋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这东西可是相当于给了她哥一次保命的机会，的确非常不错。 “界门这次受到冲击，估计开启的时间会提前几天，不过无所谓，该做的准备基本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一些细微准备影响不了大局。” 白发女子开口，声音清冷，如幽泉叮咚。 棕熊将之前受伤的地方连同爪子一起能量化，然后修补，左爪转眼间就完全恢复原样了。修补的同时，他问道， “界门打开之后的事，不打算让那个小姑娘也参加吗？” “没有必要，这种事情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就行了，年轻一辈的不应该背负这些。” 中年男子摇着头拒绝，眼神开始变得悠远。 如果这个被神灵安排好的未来是血色的，那就用彼端敌人的血染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