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跳河自救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弘德二年,五月初九,谢家村。 太阳刚刚升起,一向寂静的谢家祖宅,就反常地传出了一阵激烈但却短促的争吵声。 年方十六的谢六姑娘谢莞娘,双目用力瞪向坐在她面前优雅饮茶,身穿道袍,保养极好,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清丽女子。 她清脆悦耳的少女声线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崩溃和愤怒,“我说很多遍了,我不要认祖归宗!不要认祖归宗!” “我也说很多遍了,你必须认祖归宗。”沉稳中透着三分冷淡的女子声音,不疾不徐陈述着声音主人,也就是谢莞娘亲娘谢静姝那不容动摇的坚定态度。 “你就非得送我去死是吧?”谢莞娘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声音里也带着浓浓哭腔,“看我日子过得安稳你就难受是吧?” “放肆!”茶盏被用力砸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出院子,紧接着响起的是饱含怒意的沉稳女声,“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学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谢莞娘似笑似哭的呵呵声紧接着传出院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灰意冷之后的绝望和癫狂。 被谢静姝打发到风荷苑外守门的圆脸小丫头海棠面露担忧,想了想,她蹑手蹑脚朝着主院的方向跑。 不得了,她家姑娘的这反应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她得去搬老爷来当救兵。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海棠走后,谢静姝饱含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我生的,我说让你认祖归宗,你就必须认祖归宗!你哭也好,闹也罢,最终丢脸的也只是你自己罢了。” 说着谢静姝又软下口气,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者姿态,“你若不想给你父亲和祖母留下坏印象,才一照面就平白惹得他们不喜欢你,你就趁早收了你的这矫情劲儿。” 言罢,她施施然站起身,莲步轻移出了院子。 在门口没有看见海棠那小丫头,谢静姝眉头微蹙,心说谢家还真是没落了,用的下人竟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她脚步一转,在海棠之后也去了主院。 收拾东西这种事,也不是非得物主本人亲自动手,她完全可以让自己哥嫂派几个丫鬟婆子过来帮忙。 打定主意要牛不喝水强按头的谢静姝,并不知道她前脚刚走,谢莞娘后脚就红着眼睛,无声地流着眼泪,跌跌撞撞出了家门。 她住的风荷苑位于谢家老宅东北角,出了院子,沿着回廊走上约莫半盏茶时间,谢莞娘就能打开这宅子的角门,溜到住满谢氏族人的村子里玩。 在她过去十多年的人生里,她没少做这样的事,但她今天的状态实在太过糟糕,她不想让村里的那些谢氏族人,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 趁着此时各家各户基本都在吃饭,村道上几乎没人,谢莞娘遮遮掩掩的出了村子。 谢家村位于距离青虚山二十余里,背靠丘陵、面朝平原的一处地方,出了村子,沿着田埂走上约莫三刻钟,就能来到唐河附近。 以前谢莞娘没少和村子里的小姐妹一起往这边跑,她们割芦苇、捡鸭蛋,同时还会怂恿同来的族中兄弟捉野鸭。 那是他们在战乱年间,珍贵且难得的快乐回忆之一。 往事不受控制的浮上心头,谢莞娘眼泪顿时流的愈发凶了。 挂着两行眼泪,连跑带走的来到河边,谢莞娘正打算找块干爽的石头坐下,平复情绪之后也好思考对策,不知何时悄悄跟上她的两道人影,就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左后方和右后方同时传来异样响动,谢莞娘下意识转头,发现是两个手持匕首、一脸凶狠的壮汉在迅速朝她靠近,她立马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 右手下意识朝着左边袖袋摸去,结果却摸了个空,谢莞娘这才想起,她今天并不是准备充分出门玩儿的,而是冲动之下跑出来的。 她防身用的药粉,还在她的妆奁匣子里躺着呢! 只会一点点防身术的谢莞娘,可不觉得在没有药粉助力的情况下,她能对付得了两个手握匕首的壮汉,于是她当机立断,提起裙摆直奔河边。 虽然出身谢氏,但谢莞娘却并不像其他谢氏女那样,是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向来把保命视作第一要务的谢莞娘,上辈子和这辈子都很注意锻炼身体、掌握必备的活命技能。 她两脚飞快交替,以出乎那两名壮汉预料的速度,眼也不眨的跑到河边,然后又纵身一跃,嗖的一下跳进了河水之中。 那两人虽然不觉得她这个谢氏嫡女能有多高明的泅水本事,但接到“别让她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这种命令的他们,却还是迅速作出决定。 两人一个沿着河岸奔跑,远远盯着顺流而下的谢莞娘,一个则跑去找他们藏在杂树林里的两匹马。 马蹄声很快响起,听到这动静,正顺水漂流的谢莞娘心生不妙预感,她用眼角余光斜斜一瞥,果然发现那两个不讲武德的家伙,正一前一后骑着马匹,沿着河岸对她进行追踪。 她暗叹一声,心道看来她得尽可能地保存体力了。 别的不说,起码她得坚持到地形相对复杂,能够帮助她甩脱这两人的下游河段,不然她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一边小心翼翼顺水漂流,谢莞娘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她生父一家。 哦,还有她那个不顾她意愿,非要让她认祖归宗的亲娘,她也给予了对方不少不带脏字儿的亲切问候。 河岸边嘚嘚嘚的马蹄声,因为距离和流水声,时隐时现并不分明,但谢莞娘却一刻都不敢放松。 好不容易在一处河边长满芦苇,且芦苇外围还有不小一片柳树、杨树的地方,暂且甩掉只能弃马或者绕路的那两个人,谢莞娘赶忙揪了根芦苇茎秆,作为她的水下呼吸工具。 将芦苇秆一端露出水面,一端含在嘴里,使芦苇秆始终保持垂直于水面并稳定在口中,然后让自己整个人都隐于水面之下,迅速向着下游游动。 第2章 被人捞起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午时末,明福村,吃过午饭的一小撮年轻人,拿着各自的简易抓鱼工具,三三两两汇聚到了唐河岸边。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另外一片地方,各家抽空出来浆洗的妇人和姑娘,也各自占据了一小块地方。 众人一边做事,一边扯着嗓子,和关系好的乡邻热热闹闹闲聊。 躲在水里一段时间,彻底甩脱那两个要杀她的人,之后又靠着仰面漂浮法,在河水里漂了不知多久的谢莞娘,敏锐地从水流声中分辨出了这一点嘈杂人声。 她动作幅度极小的活动着自己温度极低的身体,借着河水流动时带来的冲击力,让自己朝着岸边漂移。 岸边一个始终没能钓到鱼的黑瘦少年,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着,打算给自己另外再寻一处下钩的绝佳地点。 然而他甫一抬头,黑发和裙摆一起在水中群魔乱舞、身体却一动不动的白皙少女就突兀地闯进了他的视野范围。 “妈呀!”黑瘦少年下意识惊叫起来,“死、死人!” 听到动静的明福村村民纷纷抬头,朝着他手指的方向张望。 “没、没死吧?我好像看见她动了。” “那是水在动吧?” “管他是人在动还是水在动!”一个矮墩墩、长了一双蛤蟆眼的男青年,丢下鱼篓就开始脱鞋、挽裤脚,“就她的那衣裳,她家肯定不缺钱!” 谢莞娘穿的是一身紫色衣裙,且不说这颜色必是细布或者丝绸无疑,就只说她那衣裳都泡水里了,竟还能在阳光之下隐隐泛出光泽,这手艺就不是会被用在粗布上的。 那矮墩墩的蛤蟆眼青年不仅眼力好、反应快,心里的如意算盘也打的噼啪响。 他一边赤脚往河水里走,一边还难掩兴奋的苍蝇搓手,“老天保佑,让这小娘们儿留在我家给我当媳妇。” 听到他这话的几个光棍儿面色大变,好家伙,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还能搞这种骚操作? 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蠢蠢欲动,然而还没等他们跑过去和那蛤蟆眼青年抢人,那蛤蟆眼青年就已经气急败坏的大喝一声,“江远!” 他冲到不知何时领先了他约莫三四步远,此时已经眼疾手快捞起了河中女子的江远身前,“你他娘的还要不要脸?老子看上的人你凭什么抢?” 江远不理他,仗着身高腿长,三两下绕过那蛤蟆眼青年,抱着谢莞娘就走向停下手中动作,此时正双眼圆瞪看热闹的那群女人。 他一直用自己的身躯遮挡着谢莞娘的大半身体,追着他试图抢人的蛤蟆眼青年也好,岸边站着的其他男人也罢,都只能看见谢莞娘滴着水的青丝和裙摆、绣鞋。 “五婶,被单借我用用。” 被江远称作“五婶”的妇人猛然回神,“哎,哎,好,好。” 她把桶里塞着的、还没来得及泡水的被单抖开,盖在面色青白、嘴唇发紫、虚弱的根本说不出话的谢莞娘身上。 江远跟她道了声谢,“等明天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那妇人用力摆手,“不用不用,我等下自个儿拿回来就成。” 江远面露疑惑。 那妇人清咳一声,“你是要把这姑娘带回家吧?你家就你一个,婶子跟过去,正好能帮着给这姑娘擦洗擦洗、换身衣裳。” 江远一脸感激,“那就麻烦婶子了。” 成功抢占最佳吃瓜位置的那妇人笑着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其他也想就近吃瓜的妇人,立马七嘴八舌开始毛遂自荐。 “那我去帮忙喊里正!” “我去喊陈大夫!” “我家闺女有还没上过身的新衣裳,我这就送去你家!” “我、我去帮忙熬葱白姜糖水,正好我家还有一小点儿红糖!” “......” 众人七嘴八舌,把能抢的活儿都给抢完了,那群也想跟去看热闹的男人们,嘴都没来得及张,江远就已经抱着谢莞娘走远了。 那蛤蟆眼青年在河里抢人失败,上岸之后急急忙忙穿上鞋子,不死心的追过去想要继续抢,结果却被那群端着盆、拎着桶的妇人,用身躯隔绝在了人墙之外。 好不容易她们兴冲冲的各自走掉了,那蛤蟆眼青年正打算冲过去,继续跟江远抢人,结果却只远远看见了江远走得飞快的高大背影。 他骂骂咧咧的抬脚去追,追到一半又改了主意,换个方向回了自己家里。 江远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谢莞娘,平稳却又迅速地回了位于村尾的他自己家。 他家只有三间屋子能住人,一间他自己住,一间他表舅兼师父住,一间偶尔家里有客人来了给客人住。 原本他是想把谢莞娘放到客房去的,但想到什么他又突然改主意了。 在借他被单的五婶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的明亮眼神的注视下,他把谢莞娘抱进了他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少女被他小心翼翼放在铺了干净席子的土炕上,二人眼神对视一瞬,然后江远迅速移开目光。 他从箱笼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被褥、枕头铺在炕上,然后又把自己常用的那套,和装着他衣裳、银钱等物的箱子,迅速搬去了对面郝玉的房间。 做完这一切,他对五婶和谢莞娘说:“我去烧水。” 五婶冲他摆摆手,“去吧去吧。” “闺女呀......”等水的间隙,五婶打算问问谢莞娘的姓名来历,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院子里就响起了她那群老姐妹的大嗓门儿。 “衣裳我拿来了!” “喏,这是红糖,还有葱姜!” “陈大夫来了,快让让!” “那丫头人呢?” “这儿呢!”五婶扬声招呼一句,众人立马呼啦一下冲了过去。 被她们一叠声催促的陈大夫老胳膊老腿儿都要抡断了,得亏他有先见之明,药箱交给了跟着他学医的大孙子,不然他估摸着患者还没见着,他自个儿就得先躺炕上。 “都别往里挤了,都出去外面等。”老大夫拿过药箱,赶走包括孙子在内的其他人,只留下一个五婶从旁照应。 慢条斯理给谢莞娘把了脉,老大夫抚着胡须,“冷水里泡久了,有些受凉了,另外体力也消耗光了,又冷又饿的,难免头晕脑胀、意识模糊。” 他叮嘱五婶,“给她擦擦身子,换身干净衣服,再给她多喝一些葱白姜糖水。” 等五婶应了,他又走出屋子,准备开方抓药,并顺带叮嘱江远几句。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那蛤蟆眼青年就已经带着他爹、他娘、他哥一起打上门了。 第3章 先治好她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江远,你给老子滚出来!”一脸沧桑的中年男子冲进院子,骂骂咧咧的打量四处,看见蹙眉站在正房屋檐下的江远,他立马带着妻儿冲到江远面前。 江远拦在屋门口,“滚!” 中年男子气了个倒仰,他右手食指点着江远,“反天了你个小畜生!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你......” “爹!”蛤蟆眼青年用力拽了一下中年男子的衣服,“说正事儿。” 中年男子有些不满儿子打断他的话,但想到儿子说的,那个年轻女人可能带来的好处,他到底还是听了那蛤蟆眼青年的建议。 他瞪着面无表情的江远,“你抢的人呢?趁早给老子交出来!” 江远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又重复了一遍他之前的话,“滚!” 中年男子气得青筋直冒,他抬手一指江远,“二虎和我一起制住他,三虎和你娘进屋找人!” 他婆娘和儿子应了一声,正要动手,院子门口处却冷不丁响起一声暴喝,“都给我住手!” 汪二有听出是里正的声音,心下不由暗道一声“不好”。 他挤出一抹笑,来了一出恶人先告状。 “里正,你可得给我们家三虎主持公道啊!江远这小兔崽子,连救人这种事儿也要和我们家三虎抢。你说他家里又没个女人,他把人家年轻姑娘带回自己家里,他还能是安的什么好心不成?” 陈里正蹙眉瞥他一眼,“人在水里,又不是在你们家里,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江远在和你家三虎争抢?” 汪二有梗着脖子强词夺理,“那我家三虎都下水了......” “下水的人多了去了,你咋不说你家三虎在和别人抢?”村里那么多男娃儿都在河边捉鱼呢,其中一大半人都是直接下水叉鱼、网鱼的。 “那不一样!我......” 陈里正懒得再听他狡辩,一脸不耐烦的冲他摆摆手,“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我已经听其他人说过了,打歪主意的是你家三虎,江远可没盘算过人家姑娘是不是家里有钱,是不是尚未婚配,能不能留下给他做小媳妇。” 汪二有见陈里正脸色不善,不敢再继续胡搅蛮缠,恨恨瞪了一眼坏他家好事的江远,汪二有带着婆娘、儿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总算得了开口机会的陈大夫先是跟陈里正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冲江远微微招手。 “等下我给她开几服药,你早晚各一顿煎给她喝。另外还要注意她入夜之后有没有发热迹象,若是有,你再去我家喊我过来。” 江远用力点头,“好。” 陈大夫招手示意孙儿把药箱拿给他,由于村里人家极少有自备笔墨纸砚的,是以陈大夫每次出诊,药箱里都会带上一份。 迅速在江远家的堂屋里写好药方,陈大夫把药方交给孙子,让他先回家按方抓药。 之前被陈大夫赶出屋子的几个妇人,恰在此时送了装着温水的木桶,和一个装着干净布巾的木盆过来。 江远见状,立刻把陈里正和陈大夫请到了其他房间。 陈里正落座之后问江远,“你是怎么打算的?” “先治好她,再论其他。” 陈里正:...... 他就是想知道这个“其他”啊,这臭小子,他这答了和没答有啥区别? 接收到陈里正的不满瞪视,江远又补了一句,“我没打算借机谋利,更不会下作到毁人清白。” 陈里正瞪他瞪得更用力了,他从未担心过江远会向又贪又蠢又坏的汪三虎一家学习好不好? 他道:“我问的是这姑娘的诊费、药费、吃穿,这些你打算从哪儿弄钱?” 江远,“郝叔给我留了些银钱应急。” 他此言一出,陈里正和陈大夫的表情就都变得复杂起来。 该说不说,这小子是真的命很好啊。 短暂但却诡异的一阵沉默之后,陈里正维持着他身为里正的沉稳持重微一点头,“那行。若是之后银钱不够,你就先去我那儿拆借一些。” 江远点头表示了解。 陈里正又道:“等那姑娘状况好一些了,你问问她姓名、家人和原来住处,我也好设法帮她给家里人递个信。” 江远再次点头。 “若是汪三虎一家再来找你麻烦,你就让我家老二去喊我过来。” 陈里正的二儿子现在就住在江远隔壁,他和他媳妇成婚之后,陈里正就把小两口分出来单过了。 江远第三次默默点头。 陈里正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交代完该交代的,他就转头去和陈大夫聊天了。 等到那几个妇人忙活完,端着用过的水,以及谢莞娘换下来的湿衣服从屋里出来,陈里正和陈大夫这才站起身告辞离开。 这回五婶也出来了,热闹看完了,她也得继续干活儿去了。 此时她手里拎着个木桶,里头是她家的被单和谢莞娘换下来的湿衣裳。 她对江远道:“我问过了,这姑娘姓谢,叫莞娘。说是莞尔一笑的那个莞,不是后娘的那个晚。” 江远:...... 五婶又道:“她现在已经睡下了,她的这衣裳我等下拿去河边洗干净了,再和你家的木桶一起送回来。” 江远点头,然后又和包括五婶在内的妇人们道谢,那些拿了新衣裳、红糖等物过来的妇人,他也给了布匹、肉干、蔬菜等物作为交换。 妇人们做了好事,看了热闹,送出去的东西也都变相回到了自己手里,一个个都很是满足和兴奋。 她们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事一起走远,闻讯赶来的汪小芝却是一脸忧虑。她拎着个篮子,脚步匆匆进了院子,“阿远。” 拿了瓦罐,正准备清洗一下,留着等会儿熬药用的江远起身回头,“姐。” 汪小芝盯着他上下打量,“我听说你和二伯一家打起来了?” 江远摇头,“没有。” 汪小芝闻言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谣言就是这样,传着传着就会走样,汪小芝已经习惯总是听到面目全非的故事版本了,是以也没过多纠结为何江远的说法,与她之前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不一样。 她问江远,“我能不能见见你救下的那位姑娘?” 江远点头,“她睡了,在那屋。”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他搬过来之后一直住着的那间屋子。 在他点头时,一只脚就已经朝着东厢房迈过去的汪小芝:...... 她收回脚,一脸的惊疑不定,“你、你这......” 第4章 还挺周到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江远解释,“东厢房已经快半年没人住了。” 灰尘大,还一直没烧过炕,以谢莞娘的身体状况又不可能等着他临时去收拾。 汪小芝眨眨眼,压低声音问江远,“你真对人家姑娘没有其他心思?” 她是江远养父母的亲生女儿,虽然打小儿就知道江远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但她却一直和爹娘一样,把他当成自家孩子疼爱照顾。 也因此,在父母过世之后,汪小芝就自觉承担起了为自家弟弟张罗婚事的责任。 虽然每一次她的热心张罗都以失败告终,但是这却并不妨碍她越挫越勇。 江远对汪小芝的了解,可比汪小芝对他的了解要多多了,一看汪小芝这副表情,江远立刻一脸认真地回视过去,“姐,趁人之危是不对的。” 汪小芝被他认真又执拗的视线盯着,只好一脸无奈的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乱说话总可以了吧?” 江远满意点头,汪小芝放下篮子,蹑手蹑脚走进屋子,去看了一眼已经沉沉睡去的谢莞娘。 “还真是个大家小姐啊。”从屋子里退出来,重新来到江远身边,汪小芝继续低声和自家弟弟交流,“那皮肤白的,那头发黑的,那眉眼俊的,哎呦,看着就可人疼。” 江远没接这话。 汪小芝不由气馁,她指着自己带来的篮子,“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弄不到啥好东西,就只带了一篮子鸡蛋过来,你别舍不得吃。” 倒不是汪小芝夫家穷的只有这一篮子鸡蛋能拿出手,她只是作为家里的儿媳之一,实在不好意思多拿公中的东西贴补娘家。 与其因为那点东西引得妯娌不满,她宁愿自掏腰包另外置办。 江远对她的情况很是了解,他拿出一块碎银,“帮我买只鸡,再买些粳米。另外今天晚上......” 汪小芝抬手接过,“那我晚上再过来一趟。” 没有和江远就收钱与否来回拉扯,是因为一旦她不肯收钱,她这倔驴弟弟就会拒绝她的帮忙。 汪小芝不想连帮忙跑腿儿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每次都按照江远的习惯,只出力,不搭钱。 收好银子,汪小芝和来时一样,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下午她还得去薅草,只能等晚上回来了,她再去问问谁家愿意卖给她粳米和鸡。 汪小芝走后没多久,陈大夫的长孙就把抓好的药送到了江远家。 江远道过谢,给了诊费和药费,然后就老老实实按照陈大夫的交代去给谢莞娘熬药了。 药材清洗干净放进瓦罐,加水用小火慢慢熬煮,趁着水还没有烧开,他跑去菜园子,迅速摘了些菜。 等到谢莞娘从沉睡中醒来,他熬的药、煮的粥、蒸的鸡蛋羹也都能吃了。听到屋里有声音传出,江远立马动作麻利的来到他房间门口,“姑娘可是醒了?” 谢莞娘应了一声,她虽然醒了,但却浑身无力、头脑昏沉,江远过来时,她正强撑着穿鞋下炕,打算出屋解决一下内急问题。 “多谢恩人救我。”打开门,谢莞娘屈膝行礼,“我姓谢,名莞娘。敢问恩人如何称呼?” “江远。”江远说话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他道:“药熬好了,晚饭给你准备的粥和鸡蛋羹,你要现在吃吗?” 谢莞娘摇头,“我想去方便一下。” 她说的坦坦荡荡,江远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说的一张俊脸直接从两颊红到了脖子根。 “在、在后院东北角。”难得结巴了一下的江远,伸手迅速朝着他所说方位一指,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了。 谢莞娘暗道一声“惭愧”,穿到这个世界十六年,她还是第一次在与人接触时这般“不合规矩”。 可她能怎么办呢?把她捡回来的江远家里,根本没有能让她不失礼的说出这等需求的女眷。 她一边自我催眠“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一边迈着慢吞吞的步伐,去解决了一下她的个人问题。 等她从干净得出乎她意料的茅厕回来,江远竟然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布巾、皂角和一盆清水。 就......还挺周到的。 慢条斯理的洗干净手,谢莞娘不等江远再过来提醒一回,就自觉去了饭桌那边吃饭、喝药。 饭桌上摆了一大碗粥、一大碗鸡蛋羹、一大碗黑乎乎看着就苦的中药汤子,谢莞娘先是拿起汤匙喝了一口粥,然后又用汤匙挖了一勺鸡蛋羹。 粥是白米熬的,浓稠软烂、自带香甜,鸡蛋羹则蒸的有些老,味道也调的有些咸,但谢莞娘却很喜欢。 熟悉的微咸口感、久违了的细密气孔,简直完美复制了她穿越之前的自制鸡蛋羹。 哪怕已经吃了十六年谢家厨娘出品、和豆腐脑一样细腻嫩滑的水蒸蛋,谢莞娘也还是固执的认为,最好吃的鸡蛋羹就得带着细细密密的小气孔、就得泛着微微的咸。 饭菜合口,谢莞娘吃的开心,这份好心情让她再看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时,竟也不觉得如何抗拒了。 忍着苦涩大口喝完,谢莞娘正打算把碗筷、汤匙都送回灶房,一直听着这边动静的江远就先她一步从灶房那边冒了出来。 他动作麻利的收走餐具,见谢莞娘胃口好,他还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可还要再吃些别的?” 谢莞娘摇头,“不用了,多谢。” 江远朝她微一颔首,然后就拿着碗筷又回灶房那边了。 他行动迅速,根本没给谢莞娘反应时间,谢莞娘只好慢吞吞的又挪回她暂住的那间屋子。 罢了,等她好了,她再加倍把欠对方的人情给还回去吧,现在她就不在这种琐事上抢着表现自己的感激和勤快了。 重新躺回到温暖土炕上的谢莞娘很快就又睡了过去,连汪小芝过来给江远送东西,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睡着了的江远,一直耐心等到她因为喝了太多汤水,不得不起来解手,这才抓住机会跟她说了她夜里可能发烧的事,“......我姐会留下照看你。” 谢莞娘转头对上汪小芝亮晶晶的好奇眼神,忙回了对方一个虽然虚弱但却真诚友善、乖巧可爱、纯真无害......的笑,“那就麻烦姐姐了。” 第5章 不幸王者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一声又乖又甜的“姐姐”喊的汪小芝心花怒放,她暗下决心,不管她弟弟到底有没有打人家姑娘的主意,只要这姑娘还没婚嫁,她都要帮她弟弟争取一回。 当天夜里,谢莞娘如陈大夫所说发起了热,因汪小芝足够警醒,在她起热的第一时间就给她用酒擦身、用湿帕子盖在额上降温,谢莞娘很快就退了热,重新陷入酣睡状态。 这一晚她睡的十分香甜,汪小芝却因为时不时就爬起来摸她额头、给她物理降温,在第二天一早喜提两枚黑眼圈。 不方便贴身照顾谢莞娘的江远也没睡踏实,他姐来来回回折腾,他怕需要请大夫,就也一直在对面郝玉的屋子里,半梦半醒的等着汪小芝使唤他出门请人。 如此一直熬到三更,汪小芝因为谢莞娘退了烧,放心地不再折腾自己,江远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他睡的晚,起的却早,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让他在天刚亮时就自动醒了过来。 想到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江远打着哈欠爬了起来。 他跑到灶房简单洗漱一番,然后又拿出药包、粳米和鸡蛋,用瓦罐给谢莞娘熬上药,再用铁锅煮了稠粥、蒸了蛋羹。 昨晚谢莞娘把他准备的晚饭吃的干干净净,江远虽然没跟她本人确认过她是否喜欢,但却觉得她起码不会讨厌。 正好他家也没其他好吃的,他做饭的手艺又很一般,江远略一思忖,就又给谢莞娘准备了同款早餐。 和昨晚略有不同的是,今天的这白粥、蛋羹人人有份,并不是谢莞娘的专属病号餐。 他动作放得很轻,但他姐却还是被院子里传出的细微动静给吵醒了。 小心翼翼地穿衣下炕,汪小芝趿着鞋子走去灶房,“做早饭呢?” 正往锅里放杂粮窝窝头的江远抬起头,“姐。” 汪小芝打个哈欠,“我来吧。” 江远摇头,“不用。” 汪小芝打量一圈,发现确实没什么她能插手的地方,遂打了水跑去外面洗漱。 谢莞娘听见汪小芝开门就已经醒了过来,她活动着还有些酸痛乏力的四肢穿好衣服,然后又把她和汪小芝昨晚用的被褥都给叠好,和枕头一起堆在炕梢。 她还没缓过来,这会儿头昏脑涨的还是很不舒服,但作为一个身无分文的吃白食住客,谢莞娘觉得,在没人和她争抢的时候,她多少还是得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收拾好走出屋子,和江远、汪小芝分别打了声招呼,谢莞娘就拿着汪小芝给的青盐、柳枝清洁牙齿去了。 等她漱完口、洗完脸,江远就把她和汪小芝的早饭摆到了桌子上,他则还是在灶房吃。 汪小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不知把握机会的弟弟一眼,谢莞娘则暗自惊讶江远的自觉避嫌。 昨晚江远没和她一起吃饭,她还以为是江远提前吃过了,却不料这人竟是因为家里多了个陌生女客,所以在刻意避嫌。 她一边喝粥一边悄悄觑了一眼蹲在灶房门口大口吃饭的那个高大身影,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繁文缛节。 若不是视线所及,看到的不再是谢家规整精致的青砖瓦房、青石地面、花木回廊,而是江远家透着浓浓田园风味的土坯房、泥砖墙、菜园子,她都要以为自己现在还是谢家的闺秀之一了。 汪小芝不知谢莞娘心里正犯嘀咕,无意间瞥见她悄悄打量自家弟弟,汪小芝脸上的笑顿时更灿烂了。 和谢莞娘一起吃罢早饭,汪小芝依依不舍的拉着谢莞娘的手,“妹妹好好养身体,姐姐晚上再过这边来陪你。” 谢莞娘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有事尽管去忙,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晚上应该不用再麻烦您看顾我了。” 汪小芝的手很是粗糙,想必每天都在为生计操劳,耽误人家一晚谢莞娘就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又哪好意思还让人家再来看顾她第二晚。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汪小芝笑着拍拍她的手,“既然阿远把你带回家了,我们就得把你给照顾好。” 刚刚谢莞娘去洗漱,她原是想要进屋收拾一下的,却不料谢莞娘竟不声不响就把活儿给干了,汪小芝因此对谢莞娘好感倍增。 漂亮、勤快、性子还好,这样的姑娘谁能不稀罕呢? 她怀揣着一份隐秘期待,脚步匆匆的回了婆家,江远则是在洗过碗后,就把他姐帮买的鸡拎到后院处理去了。 中午他打算给谢莞娘做鸡汤面吃,慢火细炖的鸡汤,软烂脱骨的鸡肉,劲道的手擀面条,再配上从菜园子现拔的水灵小白菜,谢莞娘喜不喜欢江远不知道,江远自己反正是挺喜欢的。 至于谢莞娘,她先是在院子里慢吞吞溜达了一大圈,然后又把已经晾干的,昨天五婶带去河边帮她清洗的衣裳,收回屋子叠了起来。 一直到这时候,谢莞娘才总算有了多余的心力,去思考她之前遭遇的那场谋杀。 前世的谢莞娘是个孤儿,好不容易她读完大学,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眼看着就要苦尽甘来了,她却不知怎么,突然就穿越了。 你以为这就是她不幸的全部了吗?不,不是这样的。 事实上,她不仅穿越了,她还穿到了战乱年代,她不仅穿到了战乱年代,她还穿成了个尚在娘胎的小娃娃,且她亲娘还与夫家决裂、与娘家失散,以致于只能暂时寄居在道观。 天崩开局,命运完全掌握在老天和他人手里,谢莞娘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平摆烂。 好不容易她娘的兄长辗转找到她们,将她们接回族里,她娘又头也不回地丢下她去了道观。 她被记在自己舅舅舅母名下,成了谢家行六的莞娘。 不用挨饿受冻,不再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谢莞娘既感恩又珍惜,为此她甚至藏起棱角,做了谢家十多年的乖乖女。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她努力维持的、平淡但却安稳的日常生活被打破了。 第6章 主动出击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来自南阳的不速之客,把她原本只是偶有微澜的平静生活,直接搅和成了每天都风波不断的狗血家庭伦理剧。 然后,谢莞娘这个正好处在风暴中心的关键人物,就在昨天遭遇了一场谋杀。 危急关头她跳进了唐河遁逃,然而对方却不依不饶,他们有马,沿着河岸追了谢莞娘好久,以致于她只能一直顺水漂流。 万幸马的体力并不是无穷的,河边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适合马儿奔跑、适合那些人居高临下盯梢。 有河水助力,有前世掌握的知识和技能打底,有河边错综复杂的环境帮她摆脱追兵视线、阻拦追兵马匹,谢莞娘靠着她冷静的头脑、充沛的体力,最终成功逃过了这场谋杀。 甚至为了彻底摆脱追踪,她还咬着牙、忍着冷,特意往更下游的位置多漂了一阵子。 现在她安全倒是安全了,可却又有其他麻烦了。 为了逃命,原本她挽发用的簪子、耳朵上的两个坠子、腰间装着散碎银钱的荷包,统统都被河水冲走,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她一下就从书香门第的闺阁千金,成了流落在外、一无所有的悲催少女。 呃,说“一无所有”好像也不准确,她其实还是有一笔外债在身上的┓(´∀`)┏ 苦中作乐的调侃了自己一句,谢莞娘伸着懒腰大口吸气,试图用熟悉的方式稳定情绪,让自己重启理智模式。 不就是脱离了熟悉的生活环境,一切都要重新来过嘛,她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她就不信自己不能在这明福村安稳扎根,重新把日子给过起来。 什么?回谢家去? 不,她不回去。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傻了才会自己再巴巴送上门去,给别人摆布她人生的机会。 打定主意,谢莞娘开始盘算要怎么在明福村生活下去。 首先她得有个户籍,然后她得靠自己的本事解决吃穿、住宿等现实问题。 唔,也不知好心将她救起,让她不必甫一上岸就和汪三虎那种恶心东西产生交集的江远小哥哥,愿不愿意在她身体好转之后,还把她留在自己家里...... 不行,她得趁着对方不会赶她走的这段时间,主动和对方打好关系。 想到就去做,谢莞娘走出屋子,溜溜达达去了灶房门口看江远给鸡烫毛。 江远动作很是麻利,一看就是做惯了这些事的。 他手指修长,动作灵活,露出的一小截胳膊线条流畅紧实,谢莞娘看着看着,那眼神就不自觉从人家手上,飘到人家胳膊、肩背、腿脚上了。 她倒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而是......江远的这身板,一看就好有力气,好适合种田,好让她这个亟需实现下岗再就业的落难千金艳羡! 江远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原本流畅自然的动作,渐渐变得机械、僵硬起来。 谢莞娘很快发现了江远动作的不自然,心下暗笑的同时,她主动和江远交谈起来。 “我可以和小芝姐一样叫你阿远吗?” 江远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困惑和诧异。 谢莞娘歪头,“不可以吗?” “可以。”江远低头,收回视线。 谢莞娘再接再厉,“我今年十六岁,你呢?” “十五。” 这次江远连头都没抬。 谢莞娘一脸诧异,“你才十五岁?十五岁就能长这么高了?” 据她目测,江远起码比她高了得有一个头的样子,按现代的计量单位来说,他起码得有一米八的个子。 这个头就是她几个舅舅都略有不及,他们在成长期时可还都是官家公子呢,伙食水平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顶尖的那一挂了。 虽说人的身高如何,最重要的影响因素乃是遗传,而不是伙食水平,但问题江远他才十五岁呀。 生活在战乱时期的十五岁古代农村少年,在环境、伙食、运动、睡眠等综合因素的影响下,就算他父母都是高个子,他也不应该抽条的这么快才是。 江远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身高的大惊小怪,他“嗯”了一声,并没有解释什么。 谢莞娘也不气馁,这少年虽然话少了些,但也算得上是有问必答了,在她看来其实还蛮好相处的。 她拢好裙摆,隔着木盆在江远对面的位置蹲下,“谢谢你救了我、收留我,我吃穿、治伤用掉的银钱,等我好了我会设法还给你的。” 江远动作一顿,片刻后他抬起头,“里正说,可以设法帮你给家里人传信。” 谢莞娘俏脸皱成一团。 完犊子了,她来和江远套近乎,是为了让江远多收留她一段时间,哪想对方竟然主动提出可以帮她联系家里人。 好家伙,现在她该怎么办? 在假装失忆和实话实说之间,谢莞娘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说,“还是算了。不瞒你说,我这次并非意外落水,而是为了避祸自己主动跳的唐河。” 江远震惊,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之前被他忽略过去的一些奇怪之处,“你会水?” 不然她不可能清醒着被他捞起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到有精神、有力气满院子溜达。 谢莞娘笑着点头,“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 江远闻言立刻给出承诺,“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谢莞娘的笑容带了点儿小坏,“陈大夫应该也看出来了。当时在场的村里人如果深想一些,应该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他保不保守秘密,她的秘密都注定了要暴露无遗。 江远:...... 谢莞娘看着他,“我是想说,那些想要害我的人,他们不知道我会水,想不到我能在河里坚持这么长时间。所以他们就算找我,也只会在距离我落水地点不算很远的那片区域,不会大老远的找到明福村来。” 言下之意,我虽然差点儿被人弄死,但我已经靠着自己的努力摆脱了敌人追踪,并不会给你和村民们惹来麻烦。 江远听懂了,他沉默一瞬,“你别担心。” 谢莞娘脑门儿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她注视着说话不清不楚的江远。 所以她不用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别担心他会赶走她?还是别担心她会继续被人追杀? 第7章 有人爬墙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江远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问谢莞娘:“中午吃鸡汤面可以吗?” 谢莞娘有些惊讶,这还是江远第一次主动开启话题,而不是被动回答她的问题。 她笑着点头,“可以呀。” 小姑娘笑容璀璨,声音又软又甜,江远只看了她一眼,心脏就嘭嘭嘭,快速且大声的跳动起来。 他耳根微微泛红,身体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在他大脑给出指令之前就已经迅速低下头,将眼神牢牢黏在那只鸡上,再不敢多看谢莞娘哪怕一眼。 谢莞娘注意到了他的不自在,虽然不明所以,但却还是很识趣的起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美美睡了一觉,再起来就是午饭时分了。 飘着油花儿的温热鸡汤,炖得软烂脱骨的整只鸡腿,微黄但很劲道的手擀面,鲜嫩翠绿的小菠菜,搭配成一大碗让人忍不住咽口水的喷香鸡汤面。 “你先吃,不够锅里还有。”将大海碗和木筷放到饭桌上,江远就打算回灶房去吃他自己的。 “哎,阿远。”谢莞娘喊住他,“你也在这儿吃吧,没道理我一个吃白食的,反倒把你这个主人家给排挤得只能天天蹲在灶房吃饭。” 江远停下脚步看她一眼,“男女有别。” 谢莞娘讲歪理,“那你昨天干嘛把我从河里捞出来?干嘛把我抱你家来?” 江远被她说的冒了一脑门儿汗,“人、人命关天,我......” 说到一半,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救人还可以说是人命关天,把人抱到他家来......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非得蹲在灶房吃,那我就捧着碗筷,过去灶房和你一起吃。” 小姑娘仰着头,白皙圆润的下颌微微翘着,秋水明眸有规律的眨呀眨的,就算是耍赖也赖的可爱极了。 熟悉的、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再次响起,江远逃也似的去了灶房。但他没敢在灶房久待,他怕谢莞娘真端着碗追到灶房来。 迎着小姑娘遥遥投来的清亮眼神,江远端着属于他的那份鸡汤面进了堂屋。 在谢莞娘对面、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江远尽可能维持着自己的正常声线,“吃吧。” 谢莞娘乖乖点头,“嗯。” 两人隔着楚河汉界似的,相对而坐吃完了这顿午饭。 谢莞娘虽然吃的香,但饭量却很是有限,最终,江远多预备的那一绺面条,被他动作麻利的捞进了自己碗里。 下午时,江远出了一趟门,临走前他叮嘱谢莞娘,“你把门栓好,除了我、我姐、里正和陈大夫,其他人过来叫门,不管是谁你都不必理会。” 谢莞娘想到打她歪主意的汪三虎,立马用力朝江远点了两下头。 汪三虎那种人固然恶心,但谢莞娘相信,和汪三虎打着一样主意的,绝对不止汪三虎一个。 她可不想跟某些遭遇不幸的姑娘一样,因为失了清白,最后要么出家,要么自杀,要么忍辱委身那些算计、伤害她们的人。 江远走后,感觉一道木门和四面泥墙还不够保险的谢莞娘,果断跑到灶房,摸出了一把菜刀和一根木棍。 她虽然没有系统练过武,但因为上辈子是孤儿,这辈子又倒霉催的一穿过来就遭逢乱世,打人、杀人的胆魄和本事她还是有一点的。 准备好趁手工具,谢莞娘也没有回屋里老实缩着,她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懒洋洋晒起了太阳。 五月初的阳光并不毒辣,照在身上给人的感觉非常之好。 谢莞娘被晒得昏昏欲睡,一直到院门处传来叩门和说话的声音,谢莞娘才倏然睁开眼睛。 从略显苍老的音色判断,门口处正在叩门的,十有八.九是个年纪已经不小的妇人,她重复说着“开门啊!”“有人吗?”“这怎么大白天的还栓门啊?”这三句话。 听了一会儿,谢莞娘都没听见有其他人的声音,也没听见这妇人自报家门,遂打定主意不去理会。 那妇人喊了差不多有半刻钟,门内始终无人出声,她一边嘀咕着“怎么回事儿?”,一边回头去看和她一起过来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长着一副老实忠厚相,身高没有江远高,体重倒是比江远要重不少。 在这年头,还真是极难见到像他这般,能把自己吃出一层肥膘的平民百姓。 接收到那妇人投来的求助视线,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去拿把梯子。” 那妇人点点头,转回身去,继续边喊人边用力敲门。 她不知道的是,一直在侧耳倾听的谢莞娘,也听到了那男人的说话声。 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她没听清对方具体说了些什么内容,但这两人,女的试图在江远出门之后让她开门,男的却躲在一旁假装自己不存在,这略显诡异的举动,已经足够让她确定这两人必然没安好心。 她拿起被她放在一旁的菜刀和木棍,蹑手蹑脚躲到了离大门最近的柴房里面。 门外,那男人很快搬来了一架梯子,他把梯子斜靠在院墙上,试了试稳固程度之后,他就踩着梯子开始往上爬了。 注意到院墙上方突然冒出来个人脑袋,谢莞娘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木棍和刀。 “你在做什么?”突然响起的、仿佛泛着冰渣的一声质问,吓得那妇人和男人不约而同身体僵住。 用草绳提着两只鸡、三只兔子,背上还背了个轻飘飘背篓的江远,目光冷沉的注视着已经爬上他家墙头,正打算在那妇人的帮助下,把梯子拎上墙,递进他家院子的那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挂在墙上,被江远吓得脸都白了,那妇人也吓了个够呛,但她比自己儿子机灵。 把已经被她举起来的梯子重新靠墙放好,那妇人转过身,冲江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江远啊。原来你出门了啊。我在你家门口喊了半天,也没喊出个人来,我还以为你家出啥事儿了。” 她一边用眼神示意自家儿子赶快下来,一边指着自家儿子对江远道:“这不,我就把我家立柱叫过来了,让他帮我开门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8章 不同面貌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那年轻男子一边点头说着“对对对,就是这样”,一边抖着腿调整姿势,打算顺着梯子原路往下爬。 江远却是一把抽走了那梯子,“里正很快就来,有话你们留着和里正说吧。” 这两天家里开销大,他打算趁谢莞娘恢复了些,家里活计也已经被他做完,抽空出去弄几只小型猎物,却不料他临时起意的这个决定,竟险些真的将谢莞娘置于危险之中。 说来也是他大意了,离开前竟没有去隔壁陈里正的二儿子家确认一下,他那位二儿媳是否在家。 若不是村里有小童听见动静,跑到这边看了一眼,发现情况不对又机灵的跑去地里呼喊里正,恰好被他听见动静,他都不敢想接下来谢莞娘会遭遇什么。 本来他叮嘱谢莞娘不要开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不料这哪里是什么“万一”,这分明就是在某些人的贪婪与算计之下,必然会发生的一场危机。 如江远所说,里正很快赶了过来。 他原本在地里和儿子们一起拔草,听到小童说韩家的立柱在爬江远家的院墙,他娘还站在门口帮他放风,里正立马就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 在他身前身后,是连地里活计也丢下了,急切地跟着过来吃瓜看热闹的其他村民。 他们当中年轻力壮的那部分人,跑过来的速度就只比江远略慢一些。 江远刚把梯子抢到手,那些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就都呼啦一下冲了过来。 本就因为事情惊动了陈里正,心里慌得不行的那对母子,乍一见到这么多人,顿时三魂七魄都被吓掉一半。 等到陈里正气喘吁吁赶过来,黑脸一板,这对母子顿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远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梯子架好,那年轻男子抖着腿,艰难地爬了下来。 那妇人顶着围观众人的灼灼视线,磕磕巴巴把她之前跟江远说的那套说辞,又跟陈里正说了一遍,气得陈里正好悬没有直接背过气去。 他指着那妇人和她儿子,口沫横飞的大声喝骂。 “去别人家叫门,人家没应你们,你们就自己拿了梯子爬墙进去开门,你们自己听听你们干的这是人事儿吗?” “还有脸说你们是因为担心江远家里出了事儿,合着人家不开门、不让你们进去就是家里出了事儿?就不能是人家不想搭理你们?就不能是人家家里没人?” “咱们村一到农忙,家里不留人的人家多了去了!照你们的这说法,是不是到时候你们瞅准了这些人家敲门,人家家里没人应门,你们就可以打着担心人家的旗号,胡乱闯进大伙儿家里去了?”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好日子过够了,想去县衙吃板子、蹲班房了是吧?行啊,老子成全你们!” 陈里正一顿输出,把那对母子喷的头都抬不起来。其他村民因为牵涉到了自家利益,也一改之前只是单纯过来凑个热闹的心思,跟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起了那对母子。 他们觉得陈里正说的实在是太对了,要是这次让这对母子轻松蒙混过关,以后他们肯定还会继续打着这种旗号,趁大伙儿忙于耕作,偷偷溜进大伙儿家里偷东西。 毕竟“偷”这个事儿吧,没开过头也就罢了,一旦开了头,甭管这贼他/她第一次是偷的人还是偷的物,以后他/她肯定都会爱上这种“白捡”带来的快乐。 村民们不想自家遭贼,更不想千日防贼,而且他们可不是陈里正。 陈里正说话要讲证据,就算明知这对母子爬江远家院墙的目的是谢莞娘,他也不能直白的把没有证据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然而村民们可就没有这个顾忌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那对母子谴责他们,把他们那层已经摇摇欲坠的遮羞布,干脆利落的直接扯了下来。 这期间江远一句话也没说,谢莞娘更是连面都没露,毕竟只是翻墙未遂而已,也就只能让他们被陈里正和其他村民痛骂一顿,更多的却是不可能了。 等到村民们连骂带威胁的批判完那对母子,陈里正就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江远则是先跟陈里正和仗义执言的村民们道了谢,然后才站在原地目送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 谢莞娘在人群散去后打开院门,笑着站在门边等江远进来。 两人视线相对,江远心中突然生出一阵异样感觉。暖暖的,痒痒的,有些开心,又有些慌神。 他走进院子,“吓坏了吧?” 谢莞娘笑着摇了下头,然后把背在身后的手递到江远面前,“我拿了木棍和菜刀做武器。” 江远:??? 江远:!!! 头一次见识谢莞娘温婉之外的其他面貌,江远表示他有被狠狠震撼到。 当天晚上,江远给谢莞娘做了蔬菜肉沫粥和鸡渣咸菜,肉沫和鸡渣都是他用中午剩的鸡肉剁碎了做成的,咸菜则是切的去年郝玉请村里妇人帮他们腌制的芥菜疙瘩。 鸡肉沫和咸菜丁一起炖到软烂入味,配粥吃非常美味。 谢莞娘吃的津津有味,江远却因为自己只会做这些最简单的食物,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是在亏待谢莞娘的心虚之感,浑然不记得他其实吃的主要是杂粮窝窝头和各种蔬菜,要说亏待,也是他亏待自己更多一些。 两人吃罢晚饭,江远一边迅速收拾碗筷,一边低声对谢莞娘道:“明天我去镇上买些馒头和糕点回来。” 他猎到的三只兔子都还活着,他打算明天把它们拎到镇上卖了,然后再从镇上买一些白面、粳米、布料、针线、澡豆、草纸之类的东西回来。 至于死掉的两只鸡,江远打算等明天炖一只吃,另一只就让姐姐带回家里,也免得她总是往这边跑,惹得她几个妯娌心生不满。 江远正盘算着,就听跟在他身边走出堂屋的谢莞娘说:“馒头我会蒸,明天我就蒸一锅出来。糕点的话,不需要用到烤窑的我也基本都能做得出来,你想吃哪种尽管和我说。” 需要用到烤窑的倒不是她不会,而是江远家里没这东西。 听到这话的江远很诧异,他没想到,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谢莞娘,竟然会是这么一副很擅长下厨的架势。 大户人家的姑娘,不都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 第9章 技能超多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看出了江远的疑惑不解,她唇角微微上扬,“谢家女儿不仅要学诗词文章、琴棋书画,也要学规矩礼仪、打理庶务和女红厨艺。” “若姑娘们另有爱好,比如骑射、拳脚、术数、医药、茶艺、养花、酿酒,我父亲也会另外寻了对应的先生悉心教导。” 说到“父亲”,谢莞娘的语气和表情都明显比之刚才要更加柔和几分。 她仰起脸,笑看着目光深邃、眼中仿佛盛满璀璨星光的江远,“所以,我能做的事是很多的,就算不回谢家,我也能靠以前学到的东西养活自己。” 江远“嗯”了一声,动作麻利的刷锅洗碗,“等你好了,你想做什么都行。” 言外之意,现在你还是老老实实养着吧,别操心什么蒸馒头、做糕点的事情了。 谢莞娘听出来了,无奈之余又多少有那么点儿感动。 她正想说自己已经好很多了,可以简单做些事了,江远就已经拿过背篓,献宝似的示意谢莞娘去看里面的一堆果子。 果子品种很多,最上面的是紫黑色的桑葚,桑葚下面是浅粉色的小粒樱桃,樱桃下面是还没熟透的白杏和毛桃。 挨挨挤挤半个背篓的果子,也不知江远是从哪里弄到的,他洗干净手,小心翼翼把里面的果子全捡出来,又用清水洗了一部分桑葚和樱桃,拿盘子装了递给谢莞娘。 谢莞娘有些受宠若惊,“你不吃吗?” 江远摇头,“你喝完药吃。” 谢莞娘心情复杂,她确实每次喝完药,表情都会略显夸张,但她没想到,江远竟会因此特意给她寻来这些果子。 她问江远,“长这么水灵,这些应该不是野果子吧?” 江远点头,“是我跟别人换的。” 明福村依山傍水,村民们除了种田,平时也会进山、下水,或采集、捕捞、打猎,或干脆弄个小规模的池塘、果林之类,为自家多添一点进项。 江远带回来的这半篓果子,以及他暂时寄存在人家果树上的另外一篓果子,就是他用野鸡跟种果树的其中一户人家交换来的。 他告诉谢莞娘,“村里种果树的人家很多,你尽管吃,别省着。” 果子本就没有肉类、粮食受人欢迎,数量一多价格就更上不去了,谢莞娘若是喜欢吃,江远不介意每隔几天就给她换一堆回来。 “那你也吃。”谢莞娘不爱吃独食,尤其这独食还是江远拿东西换回来的。 她跑去灶房拿了个大海碗,把熟的最好、估摸着应该甜度最高的桑葚、樱桃挑出半碗,留给还在干活儿的江远。 江远注意到了她的挑选标准,眸光不由变得柔和起来。 等到谢莞娘挑好了,端起药碗吨吨吨一口气喝干,江远动作迅速的把盘子和空碗拿走,留下海碗里品相更好的水果给谢莞娘吃,“我不爱吃甜。” 谢莞娘:???这年头熟最好的水果也没多甜吧? 她唇角微微上扬,捡了海碗最上面的紫红色桑葚丢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压住了汤药的苦涩味儿。 汪小芝忙完婆家的那一摊子事儿,脚步匆匆赶过来时,看见的就是弟弟和谢莞娘一起坐在院子里,边吃水果边吹晚风的惬意模样。 见两人并排坐着,中间只隔了约莫三尺(1米)远,汪小芝顿时笑眯了一双杏核眼。 当夜,谢莞娘确实如她自己所说,并没有再烧起来,汪小芝放心之余,决定明天就不继续过来守着谢莞娘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不在这,她弟再怎么想避嫌,最终也还是要和谢莞娘产生交集,这样反而比她弟总是使唤她,要更能拉近他和谢莞娘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吃饭时,她就把自己晚上不过来的决定和江远说了,江远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留给她的那只野鸡拎了出来。 汪小芝也没和他客气,这两天她住过来照顾谢莞娘,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是她婆婆在帮忙照看,她拿只鸡回去孝敬婆婆,也省得妯娌们在背后嘀咕婆婆偏心。 她走之后,谢莞娘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疙瘩汤,江远把三人的碗筷收到灶房,迅速清洗干净。 他今天还是要出门,上午他打算去附近的山上转转,多弄几只猎物回来,下午他打算跑一趟镇上,采购一些东西。 谢莞娘不想独自一人待在家里,她试探着问江远,“我能和你一起上山吗?” 她昨天和江远一起吹着晚风吃果子时,听他说过他最近都不会往深山老林里跑,只会在村子附近的小矮山上转悠,而那些小矮山上是没什么中大型野兽的。 谢莞娘虽然还在吃药,但她自我感觉身体状况已经好转了很多,适当地出门走走并不会妨碍她恢复。 她现在唯一的顾虑,就是她跟着的话,会不会影响到江远捕捉猎物。 江远看了眼既渴望又迟疑的谢莞娘,心一软就下意识点了头。 谢莞娘双眼圆瞪,又惊又喜的欢呼一声。 她这么高兴,江远心头突然冒出的那抹悔意,霎时消失无踪。 罢了,大不了等她走不动了,他就找个地方让她坐着吹风,只要不让她脱离他的视野范围,她跟着他,说不定比独自一人留在家里还要更安全一些。 没费什么功夫就说服了自己的江远,拿出四根布条,细心地帮谢莞娘绑好袖口和裤脚。 他没有作出说明,但谢莞娘知道,这是为了防止有蛇虫顺着缝隙钻进衣服里咬她。 谢莞娘今天穿的是明福村某位婶子拿给她替换用的,她自个儿闺女的新衣裳。 和谢莞娘自己那身裙摆宽大、长及脚踝的衣裳不同,她现在穿的这身,是由一条宽松长裤和一件长度仅到她膝盖上方的宽松上衣组成的,干脆利落、方便行动的“短打”。 “这个挂在腰间。”江远动作迅速地帮谢莞娘绑好布条,然后又顺手递给她一个装着不少药材的小布包。 谢莞娘把布包递到口鼻处嗅了嗅,“是驱蛇防虫的药呀,是陈大夫给配的吗?” 江远年轻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你懂药理?” 第10章 一起进山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笑眯眯点了下头,“我懂的可多了,以后我们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猝不及防的,江远再次听见了他快速而激烈的心跳声,与此同时,他脑海里还不断回荡着“相处久了”这四个字。 垂下眉眼,江远轻轻嗯了一声。 谢莞娘见他没有反驳自己说的“相处久了”这句话,心里就当他是默认自己可以长期借住在他家了,笑容顿时更灿烂了。 等到江远用铜锁把屋门、院门都锁上,谢莞娘背着她跟江远借来的小背篓,拎着江远应她的要求,找出来的家里最小型号的镰刀和镐头,跟在江远身后去了离他家最近的那座矮山。 江远家在村尾,东边有户邻居,是里正的二儿子和二儿媳,西边则是一片荒地。 眼下正是农民们拔草、间苗、浇水、追肥的时候,所以除了早中晚这三个时段,村民们白天基本都会下田劳作。 江远不用这样,是因为他自己名下没有田地,他表舅,也就是他口中那位“郝叔”名下的田地,则一直被对方佃给村里的其他人家。 他们舅甥俩的亲属关系,包括汪小芝和她爹娘在内的所有明福村人都不知道,他们知道的,是郝玉一直对江远青眼有加。 在江远小时候,因为他不是汪小芝爹娘的亲生子,汪家人一直对他十分轻贱,不仅和他同辈的汪三虎等人欺负他,汪家的长辈们也总是对他非打即骂。 万幸那时候汪家已经分家,汪小芝爹娘住在距离老宅很远的村尾,汪家人就算想要针对江远,江远绝大多数时候也能避开他们。 少数他没能避开的时候,汪小芝和她爹娘,还有“偶然”遇见江远被欺负的郝玉,则会及时护住当时小小一个的江远。 借着出手保护江远的这件事,郝玉顺利和隔壁邻居拉近关系,之后又顺理成章的提出可以教导江远打猎。 有他这个因为会打猎,日子过得顶顶滋润的榜样摆在面前,江远养父母毫不犹豫捧住了这块天降馅儿饼。 从此郝玉家成了江远最常去的地方,郝玉本人也成了江远养父母最感激的人。 江远养父母相继过世之后,汪家人想要占走他们留下的钱财、房屋和田地,于是气势汹汹冲到村尾,以江远不是汪家后人为由,仗着人多势众想赶他走。 江远如他们所愿,两手空空离开了他养父母的宅子,但汪家人却也没能如愿以偿占到便宜。 却原来,江远早在他养父生病期间,就已经说服他养父,把家里的宅子和田地卖给了陈里正一家。 所得银钱,除了给他养父治病、办丧事,剩下的他都偷摸拿给了他姐汪小芝。 不方便偷渡到他姐手里的粮食、农具、菜刀、铁锅等值钱物品,则是被他趁夜转移到了隔壁的郝玉家里。 最终,汪家人就只得到了几件旧衣、一些盆桶碗筷和两口陈旧木箱。 而他们迫切想要赶尽杀绝的江远,却因为被一向待他极好的郝玉收留,反而过上了比在汪家做养子时更好的日子。 汪家人气不过,逮着机会就要撩拨江远一下,然而却因为本事不济,每次都只有他们吃亏的份儿。 然后他们就开始后悔,当初以江远不是汪家血脉为由,逼他净身出户的事。 倒不是他们终于良心发现,而是对他们所作所为早有预料的江远,当时在里正和众多村民的见证下,顺着他们的话头,用一纸断亲文书,和他们彻底划清关系,让他们再不能理直气壮占江远的便宜了。 他们惦记江远养父母的家财好多年,最终却只得了那么一丁点破烂玩意儿,简直亏到了姥姥家。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偏偏江远就跟故意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有眼无珠生气似的,在搬去郝玉家里之后,他就不再假装自己只是个蹭吃蹭喝的气氛组了。 每次他独自一人进山,然后又收获满满的拎着野味回村,汪家人都恨不能直接上手,把那些东西全给抢了。 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原本可都是属于他们的啊! 总是因为贪婪和懊恼捶胸顿足的汪家人,认定了江远就是故意气他们的,却不知江远其实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儿过。 以前他一门心思勤学苦练、孝敬父母,后来他一门心思脚踏实地过自己的平静日子,现在他又一门心思期待郝玉能够早些归来,让他在以后的漫长日子里,能够好好回报这位守护了他近十五年的可敬长辈。 目前对这些事情尚且一无所知的谢莞娘,则是正惬意的呼吸着荒野上的新鲜空气。 她虽然好奇为什么江远的姐姐叫汪小芝,但她和江远毕竟刚认识,实在不好去打听他人家事。 亦步亦趋跟着江远走过荒地,爬上坡度平缓的无名矮山,谢莞娘居高临下,站在半山腰好奇地打量村子。 江远注意到她停下脚步,遂也站住转身问她,“累了?” 谢莞娘摇头,“只是想从高处看一眼村子。” 江远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等她。 谢莞娘左顾右盼,迅速环视一圈,在心里估摸了下村子的大致规模,然后又转头去问江远,“离村子最近的镇子是哪个?” 江远答:“是白河镇。” 谢莞娘诧异扬眉,虽然逃命时她确实压榨出了自己的所有力气,但她还是没想到,她竟一口气从青虚山附近的谢家村,漂到了白河镇附近的明福村。 这漂了得有四五十里了,她也太厉害了! 感慨一句“绝境还真是能够激发人的无限潜力”,谢莞娘笑着朝江远走近,“我看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江远点点头,又带着谢莞娘走了一阵。一直到二人视野范围内出现几棵杏树,江远这才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杏树对谢莞娘道:“你在这等我,我去打猎。” 谢莞娘点头,“好。” 从山脚到这里,二人脚下踩的都是未被杂草覆盖的狭窄山路,可见明福村村民平时没少来往于杏树到山脚的这一段路。 而从杏树所在区域再往里走,可就没有这种相对好走的狭窄山路了。江远要去打猎,就必须踩着野蛮生长的荒草前进。 第11章 给她花钱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江远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先是爬上杏树,仗着身高手长,踩着杏树主干,把树梢上已经转红的山杏,摘了一些留给谢莞娘当零嘴儿。 然后他才拿起之前被他放在地上的弓箭,温声叮嘱谢莞娘,“要是遇见危险就大声喊,我会立刻赶回来。” 谢莞娘眉眼弯弯的用力点头,“好,你也多加小心。” 江远点头,大步流星走向树林深处。 谢莞娘站在原地目送江远,一直到江远走的她彻底看不见了,她这才拿起她的小镰刀、小镐头,慢吞吞的开始围着杏树所在区域转悠。 俗话说的好,“山间无闲草,识得都是宝”,谢莞娘这一路走来,看到的草药和野菜就有不下十种了。 这会儿她围着几棵杏树转悠,就是为了采集一些她能看上眼的草药以及野菜。 首先是具有温经、去湿、散寒、止血、消炎、平喘、止咳、驱蚊等功效,植株带着浓烈香气的艾草。 以及具有清热解毒、疏散风热、凉血止痢、抗菌消炎、降脂保肝等功效,又名忍冬的金银花。 然后是既可当野菜吃,也可入药治病的,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等功效的马齿苋,具有清热利尿通淋、祛痰、凉血、解毒等功效的车前草,具有养阴清热、润肺止咳、凉血止血、调经等功效的面条菜,具有凉血、祛瘀、止血等功效的刺儿菜(入药名小蓟)。 在那几棵杏树外围转了大半圈,收获满满的谢莞娘背起背篓,拿上她的小镰刀和小镐头,面带笑容走到其中一棵杏树底下,静候不知跑哪去了的江远回来找她。 江远并没有让她等很久,她拿出竹筒,小口小口喝完水,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再摸几个杏子出来吃,江远就带着一串野鸡野兔找过来了。 “江远!”谢莞娘跳起来,兴高采烈地朝着江远用力挥手。 江远不自觉加快脚步,没一会儿瘦高的少年人就大步流星来到谢莞娘身旁。 “哇,你好厉害呀!”指着江远用草绳绑好,串成两串的三只野鸡、六只野兔,谢莞娘发自内心的赞叹出声。 不到两个时辰,江远竟然在这种一看就普普通通的小山包上弄到了这么多猎物,这本事可把谢莞娘给眼馋坏了。 要是她也有江远的这本事,房屋、田地、铺面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江远被她直白热烈的称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回去?” 谢莞娘用力点头,“好呀。” 她弯腰,正要拿起背篓,江远就已经抢先一步把背篓甩到他自己背上。 谢莞娘伸出去的手摸了个空,抬眼就见江远正把刚刚被他临时并到左手的那串野兔,重新转移到右手拎着。 行叭,能干你就多干点儿。 谢莞娘笑眯眯跟上江远,心里则盘算着中午她该给江远做点儿什么好吃的,犒劳一下这个勤快的可爱少年。 两人一前一后下山,走到山脚的小溪旁时,谢莞娘眼疾手快的顺便掐了一些长在溪水旁边的嫩绿薄荷。 薄荷有疏散风热、清利头目、利咽、透疹、疏肝行气等功效,拿回家无论是做点心还是泡水喝都没问题。 回到家里,江远先是检查了一遍门窗等处,没发现有坏人不请自入的痕迹,他这才洗了手准备去做午饭。 谢莞娘却早他一步进了灶房,小姑娘准备做个凉拌马齿苋、鸡蛋炒刺儿菜、粉蒸面条菜,然后再煮一锅高粱米饭。 江远走进灶房时,谢莞娘正一边烧热水,一边拿了木盆蹲在地上清洗野菜。 看见他进来,谢莞娘笑着汇报,“阿远,我从碗柜下层拿了高粱和一点点面粉,还有两个鸡蛋。” “好。”江远朝她微一点头,然后又问:“鸡肉你想怎么吃?是煮汤还是和蘑菇一起炖?” 谢莞娘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炖吧,我想吃蘑菇了。” 江远被她下意识咽口水的动作逗笑,那笑容浅淡的仿佛一阵青烟,还没等谢莞娘看清就已经迅速消散。 两人一个煮饭、处理野菜,一个泡上干蘑菇就开始料理野鸡,在还算宽敞的灶房里忙的十分默契、和谐。 虽然穿越了,但却只在道观寄住时过了一段时间苦日子的谢莞娘并不知道,又是鸡肉又是鸡蛋的伙食,对这个年代的普通人来说有多么奢侈。 她一边忙活,一边还因为过于诧异,问了江远一句,“家里只有酱油和盐?” 江远“嗯”了一声,没有解释什么,下午去镇上时,却特意买了猪板油、陈醋、饴糖、花椒和豆豉回来。 除此这些,他还带回来一条五花肉、十斤粳米、十斤白面、六个馒头、一包米花糖、一包芝麻糖、一包核桃酥、一包栗子饼,都是专门买给谢莞娘补身子的。 除了吃的,用的他也买了不少,束发用的漂亮发带,做衣服鞋袜用的布匹针线,另外还有香胰子、草纸、青盐、药锄、药镰、药剪。 看到他一样样拿出这些东西,谢莞娘直接惊呆了。 这、这......江远把今天赚的钱,不,应该还包括了他部分积蓄,全都花她身上了? 她正想着,就听江远又道:“回来时我在佟木匠那帮你订了盆、桶、箱子、架子、筛子和笸箩,等晚上我再给你编几个篮子和背篓。” 好人哪!谢莞娘感动坏了。 这人要说是她救命恩人其实很不严谨,因为就算江远不捞她,她也能自己爬上岸,但江远对她的帮助却又是实打实的。 他先是帮她挡掉了接连两次算计,给了她一个安稳的休养环境,然后又拿出银钱给她治病、供她吃穿住用。 现在他更是连她需要的、简单炮制药材的一些工具都给准备上了,谢莞娘如何能不感动? 她殷勤地倒了碗温水递给江远,“谢谢你!你今天辛苦了,也破费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江远接过碗,把里面的温水几口喝干,“不用报答。” 谢莞娘:...... 谢莞娘忍俊不禁,心道还好这少年遇到的是她,若是遇上个把别人的善良和付出当成软弱好欺特征的家伙,他还不得亏到姥姥家去。 第12章 同人不同命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因为中午特意留了一半蘑菇炖鸡,晚上谢莞娘和江远就没有再做其他肉菜,两人就着蘑菇炖鸡吃馒头和杂粮窝窝头——谢莞娘只吃了一个比她拳头还大的白面馒头,江远则吃了一个馒头和两个杂粮窝窝头。 两人吃过晚饭,江远照例抢着去清洗餐具,谢莞娘也没闲着,她把猪板油切块,下锅熬成了淡黄透亮的热乎猪油,一勺勺舀进罐子。 液体状的猪油放凉之后,就会变成人们熟悉的、雪白的猪油膏体。 剩下的油渣也不会浪费,谢莞娘已经计划好,明晚就用这些猪油渣和韭菜一起做馅儿,到时候无论是包包子还是包饺子都会很好吃的。 至于木勺和铁锅沾上的猪油,谢莞娘打算明早“废物利用”,加水煮一大锅蔬菜杂面疙瘩汤,给她和江远做早餐。 那条五花肉谢莞娘怕放坏了,不仅老老实实给它抹了盐挂在通风阴凉处,而且还打算明天中午就拿它做红烧肉。 正好江远的杂粮窝窝头被他吃光了,等明天中午他完全可以直接拿红烧肉配白面馒头,这生活水平不说明福村第一,排进前三应该没啥问题? 谢莞娘一边干活儿,一边美滋滋的和江远说着自己对明天一日三餐的初步安排。 江远不像她那般情绪外露,但偶尔的一声“嗯”和“好”,却还是能够让人听出他其实心情很好。 忙完厨房里的事,谢莞娘喝了药,两人又将晒了半下午的艾草、金银花、车前草搬进屋。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为了节省灯油,两人迅速洗漱完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谢莞娘先是在江远的帮助下把药材搬到院子里继续晾晒,然后才吃了早饭、喝了药,和江远一起锁上门往山里走。 路上两人碰到了同村的几个村民,大伙儿全都或光明正大、或状似无意地朝谢莞娘投来好奇目光。 谢莞娘大方的回视过去,因为有江远在身边充当保护者,她即使面对好几个人的同时打量也还是底气十足。 反倒是打量她的几个村民,很快就在她的注视下移开视线。 他们或是简单的和江远打个招呼,或是停下脚步,和江远说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其中被提及最多的,就是江远家总是飘出的阵阵肉香。 谢莞娘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江远和郝玉虽然以打猎为生,但却并不是每天都会吃肉,像她住进来后这种一天吃掉一只鸡的情况,更是只在年节时候才会发生。 再有就是,以前江远也不会只在村子附近的小山丘晃悠,他会去更深处的山林里,寻摸更值钱、更好卖的野猪、狐狸、野羊等猎物。 说直白点儿就是,谢莞娘这几天一直在败家兼拖后腿...... 略感心虚的谢莞娘默默攥紧了手,决定等今晚就和江远说,她要跟他去更远一些的山林采药。 江远不知她心中所想,但却注意到了谢莞娘今天不如昨天高兴。 两人忙碌一天,到吃晚饭时,江远没忍住,主动开口问了谢莞娘一句,“你不高兴?” 谢莞娘一愣,她正打算和江远说明天一起去更远一些的山里,天上就突然落起了雨。 江远反应极快,冲出去迅速把晾着药材的笸箩摞起来,六个一起端进堂屋。 谢莞娘本来也想跟出去的,现在却是没了出去的必要。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江远,“你力气好大呀!” 江远见她复又活泼起来,心情不由也跟着变好不少,他道:“我自小练武,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谢莞娘眼睛更亮,她一脸激动的凑到江远身边,“什么?什么?你竟然还是个武功高手?” 江远连连摆手,“高手谈不上。” 他才十五岁,虽然一直勤学苦练,但和负责教导他的其中一位师父比起来,实力却还是远远不如。 想到什么他叮嘱谢莞娘,“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谢莞娘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叮嘱自己,但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我一定保守秘密。” 江远动作麻利的把笸箩转移到他现在住着的郝玉房间,然后又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在炕头的位置,试图用火炕的温度帮药材尽快蒸发水分。 做完这些,他走出卧室来到堂屋,坐下和谢莞娘一起吃饭。 两人在雨水的沙沙声中偶尔交谈几句,多数时候却都只是对坐着一起认真吃饭。 等到两人全都吃完,放下碗筷,江远望着已经有转小趋势的雨幕对谢莞娘道:“等天晴了,我帮你把东西搬到东厢房吧。” 谢莞娘摇头,“我没多少东西,自己收拾好了搬过去就行。” 今天在他们下山的路上,江远简单跟她说了一下他的某些情况,现在谢莞娘已经知道,他是和一个叫郝玉的男人一起生活的。 据他说,他们隔壁的那栋宅子,原本是属于他养父母的,但是后来为了给他养父治病,那宅子被他说服养父,卖给了里正一家。 而现在和他一起生活的郝玉,则既是他师父,也是他表舅。在他养父过世,他被他养父的兄弟和侄子赶出来后,一直没有公开过他们亲戚关系的郝玉,就以师父的名义,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里。 江远没告诉谢莞娘郝玉出门是做什么去了,只和谢莞娘解释了,他第一天时为什么会把谢莞娘安置在自己的屋子里,而不是直接送到给客人小住的东厢房北屋。 他告诉谢莞娘,这几天他已经抽空把东厢房的三间屋子全都打扫干净了,只要谢莞娘自己不想走,以后她就可以一直住在他家的东厢房。 从他的话语里,谢莞娘感受到了他的底气十足,这是一种与她以前仰人鼻息、寄人篱下时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的态度。 谢莞娘想,大概他养父母和他那位表舅都对他十分疼爱,让他从未感受过那种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家庭气氛,以及那种随时可能会失去现有安稳生活的凄惶无助吧? 她不得不承认,在那一瞬,她对江远十分羡慕。 前世她无父无母,这一世她虽然有,但她那对父母却绝大多数时候都处于神隐状态,她可以说是两辈子都看别人眼色长大的。 第13章 搬新屋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经历造就性格,谢莞娘看似开朗活泼,实则每走一步都在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她敢在江远面前“得寸进尺”,说白了完全是江远自己惯出来的。 江远对她太好了,不图她什么,却给了她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 少年清澈纯净的眼眸,从不逾矩的行动,让谢莞娘即使和一个陌生少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完全提不起该有的警惕之心。 两人坐在堂屋一直等到雨停,江远这才起身去收拾碗筷。 因为谢莞娘已经重新打起精神,江远就也没有继续追问她高不高兴。 反倒是出门在外的郝玉,因为某些原因,让江远忍不住为他忧心。 趁着江远在灶房忙活,谢莞娘自力更生,把她那点东西连同枕头被褥,分三趟搬去了江远已经收拾干净的东厢房。 东厢房一共三间,江远准备给谢莞娘住的,是靠近正房的东厢房北屋。 南屋他也收拾出来了,准备以后给客人住。 厢房的房间,面积比正房,也就是郝玉和江远的房间略小,但里面的格局却几乎一模一样。 土炕靠窗,占了屋子的一半面积,炕上铺着干净柔软的厚草席。 中午时和新做的笸箩、筛子一起送来的大木箱,放在紧贴里侧墙壁、与土炕遥遥相对的木架子上。 木架子外侧的泥地上,放了一大一小两只木桶,正好可以用来拎水和沐浴。 木桶旁边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个放着全新木盆的脸盆架子,架子上的一些空位,正好能够让谢莞娘放置香胰子、布巾等洗漱用品。 东西不多,但却足够满足谢莞娘生活所需了。 谢莞娘把抱过来的被褥枕头放到炕上,然后又把她那些零碎东西分门别类放进木箱。 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且还得了江远一句可以一直住下去,谢莞娘一直飘着的心总算踏实了。 她跑出屋子,在灶房找到江远,“阿远,明天我们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吧,我想去找更值钱的草药。” 江远一怔,“你还在吃药。” 谢莞娘不以为意,“哎呀,就只剩最后两顿了。我其实已经好利索了,现在不过就是在巩固疗效。不信你去问陈大夫。” 江远见她神色不似作伪,遂退让一步,“后天吧,明天我去把家里的兔子和鸡卖掉。还有你那些药材也得再晾一天才行。” 就这还是因为谢莞娘跟他说了可以用火炕烘干水分,不然他起码得为那些药材预留两天时间才够。 正好再多拖一天,谢莞娘的药就也全都喝完了。 谢莞娘喜笑颜开,“那我明天留在家里做衣服。” 江远给她买的新布,足够她做两身衣服还有剩,她打算把多出来的细布拿来做月事带,把多出来的粗布拿来缝袜子。 感谢谢家对她十多年来的精心培养,让她掌握了这个年代女性必备的很多生存技能。 次日一早,江远吃过早饭就去了镇子出售猎物,谢莞娘则先是拿出面粉,加入少许昨天江远偶然发现的蜂蜜和面,然后又将面团放到温暖的土炕上加快发酵速度,最后才熟练的对布料进行裁剪、缝制,并简单地在领口、袖口处进行刺绣。 中午江远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两件已经快要做好的衣服,以及一盆已经充分发酵的两掺面粉。 谢莞娘一边揉面一边给他打预防针,“我掺了一些荞麦面进去,做出来口感和颜色应该没有镇上卖的纯白面馒头好。” 江远眸光柔和,“能吃就行。” 他养母活着时,他和他养父从未下过厨,后来他养母过世了,他姐才迫不得已开始教他下厨。 江远就是那时候学会的水煮一切和蒸鸡蛋羹,窝窝头、馒头、饼子等制作流程稍微复杂一些的面食,以及煎炒烹炸之类的制作方式,他则是从未掌握过。 以前他和他养父、他表舅吃的各种干粮,不是他们在镇上买来的,就是他娘、他姐给做出来的。 这还是第一次,江远以打下手的方式,参与到馒头的制作当中。 如谢莞娘所说,掺了荞麦面的馒头不是乳白色,而是浅褐色,口感也不如纯白面的馒头劲道,但因为谢莞娘放了些蜂蜜进去,江远吃在嘴里,感觉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两人用馒头配着蘸酱菜和炒鸡蛋美餐一顿,江远如往常那般,勤快的负责刷锅洗碗,谢莞娘则是继续回屋做她的针线活儿。 给做好的两件衣服绣上简单纹路,又把剩下的布料做成袜子和月事带,谢莞娘这才揉着脖子和手腕,走去灶房准备晚饭。 她忙着做针线活儿时,江远也没闲着,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不仅准备好了两人明天进山需要携带的、除了食水之外的一应物品,而且还趁空去河边捞了些鱼。 在谢莞娘到来之前,江远经常自己炖鱼吃,因为河鱼个头大小不一,品种全看运气,且大多都带着一股子的土腥气,所以远不如野鸡野兔等猎物受富户们欢迎。 江远自己虽然也不爱吃,但想着好歹鱼也是肉,吃鱼总好过他天天啃粗粮饼子就菜叶子,他也就捏着鼻子吃下去了。 谢莞娘住进他家之后,他担心谢莞娘这个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吃不了他那堪称黑暗料理的杂鱼汤,所以就一直没再往河边去。 还是谢莞娘偶然问起,怎么这些天都没见他再去捕鱼,他暗自揣测谢莞娘或许是想换换口味,所以才又抽出时间跑了趟河边。 这会儿,江远家的灶房里,就有两只木桶分别装了大半桶鱼。 谢莞娘一脚迈进去,看见的就是在木桶里游来游去的、大大小小、品种不一的鱼。 她一脸惊喜,“你去捞鱼了呀!那我们今晚可以吃鱼吗?” 江远见她笑容璀璨,心说果不其然,这姑娘就是想吃鱼了。 他点点头,“我做的鱼不好吃。” 谢莞娘好奇,“怎么个不好吃法?” “腥。有时候还苦。” 谢莞娘忍俊不禁,“那今晚我来做,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做法有问题。” 她估摸着,十有八.九是江远不知道该如何去除鱼腥味儿,并且还曾经不小心弄破了鱼的苦胆。 第14章 吃河鱼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挽起袖子,谢莞娘将细白的手臂伸进其中一个木桶,试图捞起里面那条漂浮在最上层的大鲤鱼,然而那鲤鱼尾巴一甩、鱼身一摆,竟就呲溜一下从她掌心逃了出去。 江远见状忙对谢莞娘道:“我来。” 谢莞娘让开位置,“你这桶里都装了些什么鱼?” 江远回忆一瞬,“两条鲤鱼,一条黑鱼,三条黄骨鱼,七条还是八条翘嘴鱼,另外还有半桶小杂鱼。” 说到这里,他抬手一指另外一只木桶,示意谢莞娘小杂鱼都放在那里。 谢莞娘围着两只桶打转,“这么多!” 江远唇角微微上扬,“你想吃哪个?我帮你捞出来。” 谢莞娘想到两人明天就要去更远处的山林打猎、采集,遂抬头看向江远,“咱们明天进山,大概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太阳下山之前。” 谢莞娘一听顿时放下心来,“那就先吃打蔫儿的,不然死了就不好吃了。活泛的咱们可以先养着,等明晚再做了吃。” 死了的河鱼不仅不新鲜,而且还比活着的更腥,因为河鱼体内含有一种物质,这种物质在河鱼死后,会在细菌和酶的作用下分解成具有强烈腥味的另外两种物质。 具体这三种物质叫啥名儿,谢莞娘早就已经忘记了,她记住的就只有河鱼要活着吃的生活小常识。 得到指示的江远虽然没有相关知识储备,但活着的比死了的新鲜好吃这种常识,他也是知道的。 按照谢莞娘的要求,江远捞出了水桶里的一条鲤鱼和两条翘嘴鱼,然后又很是犹豫的看了一眼那桶小杂鱼。 谢莞娘注意到了,略一思忖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小杂鱼我炸成鱼干吧,今晚吃不到,明天我们可以带去山上吃。” 连鱼刺都酥脆咸香的油炸小鱼干还是很好吃的,她相信江远一定会喜欢。 至于那条鲤鱼和那两条翘嘴鱼,“鲤鱼红烧,翘嘴鱼清蒸可以吗?” 江远点头。他一个就会加水炖煮的人,就不在这种事上发表意见了。 鲤鱼很大,约莫有两斤半重,谢莞娘用刀背把它拍晕,细心地刮掉了包括鱼腹部和鱼鳍附近的所有鳞片。 刮完鳞片,她用菜刀小心地划开鱼腹,将内脏取出,并顺带给江远科普,“这个是苦胆,你吃鱼觉得苦,应该就是你在处理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苦胆。” 江远聚精会神听讲,试图尽快学会谢莞娘处理鱼类的娴熟技艺。 谢莞娘见他感兴趣,就又多说了一句,“下次如果你再不小心弄破苦胆,你就先用大量清水冲洗,然后再用少量酒涂抹在鱼腹内部,可以去除苦味。” 她把鱼鳃翻开,将鳃丝中的黑色物质去除,然后又用清水将鱼内外冲洗干净,最后再在鱼身两面划上几刀,方便入味。 家里没有料酒,谢莞娘就选了葱姜、蒜瓣、粗盐给鱼去腥。 将两条约莫一斤重的翘嘴鱼也处理好腌制起来,谢莞娘问江远,“再加个炖茄子?” 江远点头,“我去摘。” 至于主食,中午蒸的馒头还剩了不老少,他们明天可拿不完。 很快江远就摘了茄子和辣椒回来,因谢莞娘不怎么能吃辣,他一共就只摘了一个辣椒提味儿。 约莫三刻钟后,诱人的饭菜香味儿再次从村尾飘出,勾的住在村尾这一片的村民心如油煎。 孩子们有的默默咽着口水,有的小心翼翼商量自家长辈明天也做肉吃,还有的哭嚎打滚儿,非要今晚就吃上一样香气扑鼻的可口饭菜。 心情复杂的大人们有的苦中作乐,就着飘来的香味儿扒饭,有的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不让家里孩子看出自己也在犯馋,还有的摔摔打打、骂骂咧咧,既烦自家孩子不懂事儿,又恨江远猪油蒙了心,由着那不知哪来的娇小姐可劲儿祸祸他为数不多的那点家底。 江远对村民们的复杂感受一无所知,和谢莞娘一起吃过晚饭,江远先是照例刷锅洗碗、烧热水给谢莞娘洗漱用,然后又挑了一条黄骨鱼、两条翘嘴鱼送去汪小芝婆家。 当着婆家人的面,汪小芝不好唠叨江远,她撑着笑脸把鱼倒进水盆,然后又把江远带来的木盆还给江远,让他顺手捎带回去。 汪小芝的公婆、丈夫,还有她那位大伯子和两个小叔子,对江远都很热情,一来两家一直关系不错,二来他们这些年也确实没少吃江远送来的各种肉食。 即使是和江远并不熟悉的汪小芝的妯娌们,在江远面前也都一向客客气气的,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一大家子热情地把江远送出门,汪小芝婆婆梁氏还另外打发了汪小芝和她丈夫再送江远一段距离。 汪小芝正有此意,答应一声就和丈夫陈召一起走了。 他们的大女儿陈圆四岁,已经是懂得撵路的年纪,爹娘一走,她立马迈着小短腿儿跟了过去。 他们的小儿子陈方因为刚满周岁,多数时候都被汪小芝婆婆梁氏抱在怀里,所以这会儿只能眼巴巴看着爹娘和姐姐一起离去。 怕他哭闹,梁氏在江远四人离开后,立马就抱着他回屋逗哄去了。 再说汪小芝,问了弟弟几句谢莞娘的身体恢复情况之后,她就低声念叨起了江远的败家行径。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总是把鱼啊肉啊的往我这边送,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你说你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愿意嫁给你?” “郝叔对你再好,你也不能就一辈子都赖在他家吧?” “你不攒钱置办家业,我想帮你牵个红线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江远诧异,他怎么不知道汪小芝还有不好意思开口的时候?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汪小芝试图撮合他和某个姑娘的次数,起码也应该有个五六次了。 不过也确实如汪小芝所说,她看上的那五六个姑娘,人家爹娘一听她说男方是江远,就都立马摇头摆手表示拒绝了。 江远虽然话少,但性格却并不糟糕,和他相处过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个勤快、正派、孝顺、知礼的人。 再加上他还外形出众、身板结实,种地、打猎、捕鱼样样精通,谁家要是把闺女嫁给他,别的不说,吃饱穿暖、不挨打受骂这两条绝对是没问题的。 可谁家嫁女,会只考虑闺女婚后是不是能够吃饱穿暖、不挨打受骂呢? 第15章 “失忆”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虽说明福村周边的这十里八乡,九成以上的人家都是长期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苦之人,但“穷苦”和“穷苦”之间,毫无疑问也存在等级和差距。 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一小撮人,他们虽然也省吃俭用、精打细算,但却住着青砖瓦房、坐拥若干田地,不说每天鸡鸭鱼肉可劲儿造,绫罗绸缎穿上身,吃饱穿暖却也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子孙后代中若有读书苗子,他们勒紧裤带,也能勉强负担得起对方读书进学所需的大笔开销。 占据金字塔绝大部分地方的,则是那些家里虽然有房有地,但那点房屋和田地却远远满足不了一家人生活所需的人家。 他们不仅要经常性的吃糠咽菜、穿补丁摞补丁的破旧衣衫,一家几口甚至十几、二十几口人,长期挤在昏暗逼仄的简陋屋舍里,而且还必须挖空心思,让家里的每个人都发挥出他们的最大价值,为这个家的存续出一份力。 这一点在男丁身上,基本以劳作的方式得到体现,在女孩身上,则除了劳作,还包括被“卖”。 嫁人换回一笔聘金也好,通过换亲的方式为家里兄弟换回一个媳妇也罢,总之她们的原生家庭,“这么大的闺女总不能白养了,总不能白送给别人家”。 而江远,就像汪小芝说的,他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两手空空的被汪家人赶出他养父母家,就连住处都是郝玉临时借给他的。 这样的他,在众人眼里毫无疑问正是处在金字塔底部的无恒产者,是猴年马月才能攒够钱买地盖房子,是根本出不起聘金,也没有姐妹可以拿去换亲的最差婚配对象。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江远本人很优秀,但汪小芝每次给他说亲,别人却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因。 汪小芝因此着急上火,江远本人却一点儿也没当回事儿。 他对牵着陈圆的汪小芝道:“我心里有数。” 每次唠叨都被他用这句话敷衍,汪小芝有时候火气上来了,恨不能直接给他两脚。 陈召看出自己媳妇有发飙的苗头,忙假装劝解,上前一步拦在江远和汪小芝中间,“阿远,你姐说的对,你现在日子比我们难过,送我家的那些鱼啊肉啊,你还不如都卖了换些铜板。” 他朝着江远挤眉弄眼,示意江远顺着汪小芝些。 江远沉默一瞬,“我知道了。” 陈召又转向汪小芝,“小芝,阿远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他这人就这样,闷葫芦一个,你还不知道他么。他心里知道你是为他好,但他笨嘴拙舌,他不会说。” 汪小芝被他逗笑了,“合着就你会说是吧?” 陈召嘿嘿笑,“那可不,要不我咋能把你这么贤惠、这么俊俏的女人哄回家?” 汪小芝嗔怪的瞪了一眼自家男人,口不应心的责怪他,“当着阿远和圆圆的面,你胡咧咧些啥?” 江·工具人·远:这会儿你想起是当着我面了,我小时候你打着带我玩儿的旗号和陈召偷偷见面,那时候你咋想不起你们也是在当着我面甜言蜜语、眉目传情? 江远正腹诽着,就听汪小芝问他,“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呢,莞娘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她打算暂时先留在村里。”江远看一眼自己姐姐,把谢莞娘准备拿出来应付村民的说辞给搬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在河里撞到了头,她发现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她家在哪,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汪小芝“哎呦”一声,“天可怜见的,那她是不是还得继续看大夫啊?” 江远点头,“看肯定是要看的,但得等我俩赚到银钱之后。” 汪小芝一脸疑惑,“你俩?” 江远看一眼自家姐姐,“她懂药理,会做针线,还会绣花,做饭也特别好吃。” 汪小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江远是在跟她炫耀。问题这臭小子他炫耀的着吗?人家莞娘又不是他媳妇! 白了江远一眼,汪小芝问江远,“那她是打算靠绣花赚钱?” 江远摇头,“她说绣花伤眼睛。” 汪小芝和陈召:...... 两人对视一眼,心情都颇为复杂。 他们这种人家的女眷,想学绣花都没处学,人家谢莞娘倒好,居然反过来嫌弃绣花这活儿伤眼睛。 汪小芝平复下心情,“她该不会想跟你进山吧?这风吹日晒雨淋的,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采药这活儿也远比绣花辛苦,她图啥啊?” 江远,“安全。” 他其实很清楚那句“伤眼睛”只是托词,真正的原因是谢莞娘不敢独自一人待在家里。 若不是他的一身功夫有一半来自郝玉,在问过郝玉之前他不能擅自传授谢莞娘拳脚功夫,他早就主动提出教谢莞娘几手了。 他这么一说,汪小芝和陈召顿时想起了江远家被人爬墙擅闯的那件事。 虽然在他们听说这件事时,“江远及时赶回,谢莞娘平安无事”的消息也一并被人告诉他们了,但他们却还是没忍住为谢莞娘捏了把汗。 “天杀的狗东西!”汪小芝没忍住骂了一句,“幸亏你那天回来的快。” 不然她都不敢想谢莞娘会遭遇什么。 江远没有告诉她,就算他回来的没那么及时,谢莞娘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一个处变不惊,手里拿着刀和棍子,随时准备对坏人下黑手的姑娘,江远相信她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保护自己。 姐弟俩又说了几句闲话,主要是汪小芝问,江远言简意赅的进行回复。 一直到汪小芝所有疑问都得到解答,江远这才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塞给陈圆,“那我走了,你们也早些回家去吧。” “行。” “舅舅再见。” “进山多加小心。” “娘,是米花糖!” “现在只能吃一块。” “那我掰一点给娘和爹。” “......” 在汪小芝一家三口的交谈声中,江远加快脚步,回了位于村尾的他自己家里。 堂屋里,谢莞娘坐在桌旁,借着油灯的昏暗光芒,正一边帮他补衣裳,一边时不时抬起头朝着门口张望。 院门开合的吱呀声传来,她迅速放下手里的衣裳和针线,目光第一时间朝着院门处看来。 见是江远,她松了口气,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第16章 挡箭牌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第二天谢莞娘和江远起了个大早,两人先是把烧开晾凉的水装进竹筒,把馒头用笼布包好,和一包小鱼干一起放进专门用来盛放食水的那个背篓,然后又拿上蓑衣、斗笠防备下雨。 做好这一切,他们简单吃了顿鸡蛋蔬菜杂面疙瘩汤当早饭,然后就赶在太阳出来之前锁好房门、院门,翻山越岭去了西北方向某座林子更密、坡度更陡的山。 要去那里,首先要翻过距离村子最近的,之前谢莞娘曾在上面采收草药的那座山。 两人一边爬山,江远一边指着只冒出个山尖尖的、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对谢莞娘道: “那座山上,还有它附近的几座山上有野猪,但数量不多,也有狐狸、豹猫、獾子啥的,但很难遇到。” “越过这几座山再往里走,才会有成群的野猪、狍子、野羊和鹿,若是运气不好,还有可能遇到猞猁、豺狼、豹子、老虎和熊。” 谢莞娘若有所思,“那你以前在哪儿打猎的次数多些?” 江远答:“离这边更近的那几座山。” 他终归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人,之前带他进山的郝玉又伤了一只手,战力远不如鼎盛时期,安全起见,如果没有其他人跟着,他们从不往时不时就有大型猛兽出没的深山晃悠。 谢莞娘听他这么说,总算不再担心自己继续拖他后腿,她道:“那我们以后也还是经常往那几座山去?” 江远点头,“只要你不嫌辛苦。” 在村子附近的山头晃悠虽然只能猎到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型动物,只能找到艾草、车前草之类的寻常草药,但却可以一天两趟的往家里跑。 走远一些虽然能收获更值钱的猎物和草药,但却必须把更多时间花在赶路上,为了不耽误正事儿,他们中午只能在山里配着凉白开吃干粮。 江远自己早就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谢莞娘以前从未吃过这种苦,江远担心她会受不了在奔波劳累的同时,还要忍受食物的冰冷和简陋。 他猜对了,谢莞娘确实受不了在玩儿命挣钱的同时还吃不好,但她却并没有因此放弃进山,而是选择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改善伙食。 比如今天,她就提前带了小鱼干和江远一起分享。 再比如等到今天晚上,她就会把家里的鱼全都做成鲜香酥脆的小块鱼干,并顺手腌制一批黄瓜咸菜和白萝卜干。 虽说因此用掉了不少柴火和调味品,但那味道确实香的人掉眉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再进山时,就不必只是干巴巴的啃馒头、饼子或者窝窝头了。 对于这一点,江远表示相当心满意足。 两人在山里待了差不多半天时间,江远猎到一头野猪,五只野鸡、两只野兔,谢莞娘则收获了满满两背篓和一篮子的知母、半夏、虎杖、半支莲和金银花。 背对着偏西的日头回到家,江远先是去了一趟镇上出售猎物、购买明天要带的干粮,然后又拿着已经晾干的艾草、金银花、车前草等,替谢莞娘跑了一趟陈大夫家。 他此去一共有两件事,一件是问陈大夫收不收草药,另一件则是请陈大夫再去给谢莞娘看诊一次。 陈大夫自己年岁大,跟他学医的长孙却又年纪小,没人带着,老爷子实在不放心让孩子自己往山里跑,所以他平时用的不那么常见的药材,都是他从县城药铺采买回来的。 现在谢莞娘给了他一个其他选择,陈大夫在检查过谢莞娘炮制的药材品质后,就估摸着报出了个他和谢莞娘都不吃亏的折中价格。 江远听他报的价格比谢莞娘给的底价高了不少,二话不说就把带来的药材都卖给他了。 然后,陈大夫就被他请去自家给谢莞娘看“失忆”的毛病了。 谢莞娘现在有没有失忆陈大夫拿不准,但谢莞娘有没有在河水里撞到头,陈大夫却是心里门清,听到江远说她“大概是在河里撞到了头”,陈大夫就知道这里头大概率是有什么猫腻了。 至于具体是个什么猫腻,那就得等他再给谢莞娘把一下脉,他才能做到心中有数了。 “你失忆了?”左右手换着给谢莞娘把了两次脉后,陈大夫用满是怀疑的小眼神盯着谢莞娘问。 谢莞娘笑着摇头,“是啊,我失忆了。” 陈大夫:...... 陈大夫无奈摇头,“行吧,老夫知道了。” 不就是装病想让他帮着圆谎么,既然江远这个收留她的人知情且并不介意,那他便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了。 “还有一件事。”谢莞娘笑眯眯看着陈大夫,“晚辈想跟您老学医。” 陈大夫想都没想就直接摆手拒绝,“老夫不教女娃娃。” 他语重心长的劝告谢莞娘,“当大夫很辛苦的,十年学徒打底不说,出师之后遇到的病人和病人家属更是形形色色、啥样人都有。” “男娃行走在外,顶多就是经常受些窝囊气、偶尔挨一顿毒打,女娃就不一样了,把自己整个搭进去的都有。” 言语轻薄、动手动脚都是轻的,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的也不是没有。 陈大夫做了半辈子这个行当,期间见过的肮脏勾当实在不在少数。 光是他认识的几个医女、药婆,即使她们已经过了容貌最盛的那个年纪,即使她们历来只给女子看病,她们因为性别遭遇的危险,比起男人来也一样只多不少。 谢莞娘感受到了老爷子的一番好意,她解释道:“我没打算像您一样以行医为业。” 她给老爷子倒了杯薄荷水,“您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其实略懂药理。这件事对外我得有个合理说法,就像为什么我选择留在明福村,而不是回家一样。” 陈大夫:懂了,就是让我当个挡箭牌呗。 他喝一口对他来说味道有些奇怪的薄荷水,“你家里人也不知道你懂得药理?” 不然谢莞娘完全可以对外宣称,这些东西是她在家时跟人学的。 谢莞娘点头,“我母亲认为我不该学医,不许我父亲给我找医药方面的西席,我只能自己背着她偷偷学习。” 陈大夫客观陈述,“你处理药材的手法娴熟,可不像是自己偷偷摸摸私下学的。” 第17章 人比人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半真半假的笑着回了陈大夫一句,“大概我天生就会?” 她带着记忆投胎,前世学过的知识对这辈子的她来说,确实属于“天生就会”的范围。 然而陈大夫却毫不犹豫投给她一个,“我信你个鬼”的嫌弃眼神儿。 谢莞娘一脸无辜,“您看,我若直说自己天赋异禀,别人根本就不会相信。” 所以她才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医药方面的师父。 “我不会让您白担了这个名的,我这里装了很多医药知识,”她抬手指指自己脑袋,“我们多交流,您一定能从我这儿挖掘出您感兴趣的药理和方剂。” 她在穿越之后也曾走她养父的路子,借阅过不少医药方面的书籍,在里面她看到了很多现代已经失传的知识,但同样的,现代也有很多这个年代还没有研究出来的方子和药理。 谢莞娘虽然从来没有亲身实践过,但她却有陈大夫绝对无法比拟的丰富医药知识。陈大夫给她当背锅侠,她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回报他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陈大夫眼神复杂,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药方那可是有资格被人当成传家宝,世世代代赖以维生的好东西。 这丫头轻飘飘一句,就把别人当成命根子的东西拿出来当报酬,她到底是不谙世事、太傻太天真,还是壕无人性到完全不在意?江远难道也没有提醒过她这个问题? 一念及此,陈大夫抬眼看向一直沉默坐在旁边的江远。 江远对上他投过来的疑惑视线,回了他一道同样充满疑惑的清澈眼神。 陈大夫:...... 他严重怀疑,这孩子也和谢莞娘一样很傻很天真。 老爷子叹息一声,“你这丫头,方子可是医者的命根子,你怎么能随口就许诺出去?” 他那位老东家若不是一开始多年无子,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那儿子偏又是个四六不通的棒槌,他也没机会拜师学艺,成为一位正正经经的坐堂医。 可就算如此,他学到的也不是他那位老东家的全部本事。 他从七岁苦熬到五十三岁,漫长的四十六年,他为医馆做了不知多少贡献,可真正重要的一些药方,他那位老东家却还是宁愿烂在自己手里,也不肯教给对他唯命是从的徒弟。 做不到昧着良心哄骗谢莞娘的方子,陈大夫一边心痛自己与那些宝贵药方失之交臂,一边掰开揉碎跟谢莞娘讲了药方这东西的价值和重要性。 谢莞娘笑眯眯听着他拿真人真事举例,告诉她厉害的药方就是那会下金蛋的鸡,是万万不能随便传扬出去的。 一直到陈大夫长篇大论的把话说完,谢莞娘这才笑着对他微一颔首,“您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我还是要和您做这笔交易。” 她不会把这个年代的医者因为她养父的面子借给她翻阅的医书内容宣扬出去,她在现代学会的那些医学知识,就已经足够她和陈大夫做交易了。 陈大夫无法理解,但他实在狠不下心再一次开口拒绝。 能真心诚意劝诫谢莞娘一回,就已经是他最后的良知在燃烧了,现在他的身体里,就只剩下了他身为一位医者,对医术的强烈好奇心! 两人愉快地达成交易,顺带的,陈大夫还观察了一下谢莞娘的药材处理手法。 这次谢莞娘处理的是知母、半夏、虎杖、半支莲和金银花,金银花也就罢了,陈大夫已经看过谢莞娘让江远送到他家的干燥成品,眼下他主要还是看谢莞娘对其他四种药材的处理手法。 坐在江远给他拿来的条凳上,陈大夫一双老眼聚精会神的盯着谢莞娘摆弄药材的灵活双手。越看,陈大夫心情就越是复杂。 这丫头,年纪小小,处理药材的手法之娴熟,竟是连他们医馆那些做老了这种活计的药童都给比下去了。 她若不是出身医药世家,自小就跟在开明的长辈身边学习、实践,那她大概就是真的天赋异禀了。 “天生就会”什么的,陈大夫反正是一点儿都没带信的,毕竟生而知之这种事,一向都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 反倒是对某个行当一点就通的那种绝世天才,陈大夫这大半辈子还是亲眼见识过、亲耳听说过那么两三个的。 他收拾好自己的复杂心情,突然开口考较起了谢莞娘的理论知识,“《黄帝内经》背过吗?” 谢莞娘下意识点头,“背过。” “那就背来听听。” 谢莞娘停下手上动作,口齿伶俐的开始背诵,“《素问・上古天真论》: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乃问于天师曰......” 清透纯澈的少女声线,抑扬顿挫的流畅背诵着,不仅陈大夫,就连原本正在杀鱼的江远,都被这边的动静不知不觉吸引了全副心神。 他放下刀,目光迅速而准确的朝着谢莞娘望了过去。 谢莞娘一无所觉,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正在背诵的《黄帝内经》上面。 托她枯燥无聊的婴幼儿阶段的福,她把前世背过的所有医书都从头到尾重复了不知多少来回。 反反复复的不断背诵,让她没有在穿越之后,把原本牢牢记住的医学知识还给书本以及老师。 “好了,可以了。”谢莞娘背诵了约莫半刻钟,陈大夫抬手打断她,“《伤寒杂病论》应该也背过吧?” 谢莞娘点头,然后不等老头儿开口,她就很是自觉地又背诵起了《伤寒杂病论》。 陈大夫摸摸胡子,心里默默给了谢莞娘一个“孺子可教”的极高评价。 还是那句话,若这孩子不是生在祖辈世代行医的人家,不是有个开明长辈精心教导,那她确实称得上是天赋异禀。 就连继承了他这方面天赋的他大孙子,和这丫头比起来那也是拍马难及。 至于他那两个人手一颗榆木脑袋的蠢儿子,呵,陈大夫一巴掌拍飞浮现在他脑海里的那两张气人蠢脸。 第18章 送鱼干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让谢莞娘背了三本医书的部分内容,又抽考了她一些药材的入药部位、炮制手法、性味、归经、功效、用量等等,陈大夫拿起药箱,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从江远家离开。 江远跟出去送他回家,谢莞娘则拴好院门,继续跑去处理还剩下的一小点药材。 等到江远把陈大夫送到家,又大步流星赶回来,谢莞娘都已经洗干净手,跑去厨房炸鱼块了。 江远猜到她肯定在忙,索性也没有喊她过来给自己开门,趁着四下无人,他助跑一段,攀着院墙直接翻了进来。 怕吓到谢莞娘,他在走进灶房之前特意停顿一瞬,“我能做些什么?” 谢莞娘正拿着笊篱往外捞那些已经炸好的、焦香酥脆的鱼块,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抬起头,“我记得我把院门栓上了啊?” 江远点头,“我翻墙进来的。” 谢莞娘“嚯”了一声,“还好一般人没有你的这身手。” 不然她一准儿天天随身带着刀和药粉。 感慨一句,谢莞娘就开始顺畅丝滑的指挥江远做事,“剩下的鱼头鱼骨也不能浪费,你烧一锅开水,帮我把它们丢进去焯一下水。” 正好江远今天去镇上时顺手买了不少豆腐回来,等忙完了她完全可以炖个加了辣椒花椒的鱼头鱼骨豆腐汤,然后再加一些杂粮面疙瘩进去煮,他们今天的晚饭就有着落了。 江远以前从没见人吃过鱼头鱼骨,但想到谢莞娘出品的其他饭菜,江远顿时就对今天的晚饭期待起来。 两人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好一阵忙活。 谢莞娘先是继续炸鱼,等炸完鱼,她把锅里剩的热油舀进大碗,然后又把江远已经焯过水的鱼头鱼骨丢进锅里,加了水用小火慢慢熬煮。 期间她和江远一起,把她指挥江远从菜园子摘来的黄瓜、挖出来的白萝卜给洗净切成小片,放进坛子腌制起来。 咸菜腌好,谢莞娘又去和面做面疙瘩,江远则被她指挥着,把豆腐切成小块,把他已经提前洗好的小白菜揪成两段。 面疙瘩和豆腐、小白菜一起被谢莞娘丢进熬成奶白色,并且已经挑出去鱼头鱼骨的浓稠鱼汤里,谢莞娘敲着酸痛的手臂,坐在那儿心安理得吃起了江远在洗菜时顺手帮她洗好的酸甜杏子。 江远则是首先点燃了家里的其中一盏油灯,然后又拿出碗筷和木勺,准备在晚饭煮熟的第一时间就掀锅去捞。 鱼汤打底的白菜豆腐疙瘩汤没有炸鱼的香味儿浓,但在吃到嘴里之后,江远却觉得,这绝对又是一顿能够香哭村里小孩儿的晚饭。 事实上,也确实有村里小孩又双叒叕被他们家散发出的诱人香味儿给馋哭了。 和谢莞娘炸鱼时传出的浓烈香气相比,他们自家加了大量蔬菜炖煮的肉片是那么的寡淡无味,更别提还有一些小孩,家里连这种寡淡无味的肉片也没舍得炖给他们。 被家里神兽闹得一个头两个大的大人们,只能用“鱼就是闻着香,真吃起来土腥气重的很”来忽悠撒泼打滚儿的自家泼猴儿。 当然,也有人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揍的家里孩子再不敢嗷嗷叫唤。 第二天谢莞娘和江远出门的时间略晚,早起下田的附近村民,和他们差不多时间吃完早饭走出家门。 陈里正的二儿子陈墨勤看见谢莞娘和江远,立马笑着对两人道:“最近这几天你们家吃的也太好了,馋的我做梦都在咽口水。” 他媳妇邓小燕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大半夜的他硬是不停吧嗒嘴,听着可渗人。” 听到这对小夫妻这么说,他们家的隔壁邻居,还有他们邻居的邻居,也都纷纷笑着和江远、谢莞娘说起这事儿。 有的说自家孩子都馋哭了,有的说自家孩子吃了他娘煮的肉,硬说不是这个味儿,还有人则表示,最近他都在就着江远家传出的饭菜香下饭。 江远素来沉默寡言,必须要说的话他都会尽可能说的言简意赅,自然更不擅长应付村民们这种没什么实质内容的调侃。 好在不止一次听到孩子们的响亮哭声,但却始终没见有人过来找他们麻烦的谢莞娘,已经提前为江远准备了约莫两斤重的油炸小鱼干。 小鱼干咸香酥脆,无论是鱼头还是鱼刺,都可以咔咔咔直接嚼碎,小孩子吃了也不必担心会有危险。 江远把装着小鱼干的两个油纸包全都塞给陈墨勤,“你们自己分。” 说完,他就背着背篓、拿着弓箭和柴刀,和微笑着冲大伙儿颔首示意的谢莞娘一起转身离开了。 半是艳羡、半是抱怨的一众村民,直接被他这一手整的愣在原地,一直到那两人走的只剩个小小的背影,陈墨勤这才一脸尴尬的开口,“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啊!” 他虽然确实很羡慕江远家的好生活,每天也确实被馋的直咽口水,可他真没有问江远要东西吃的意思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们也不是这意思啊!”*N “这小子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可不是咋的,咱们想跟他闲磕牙,他倒好,一句话不说,上来就直接送东西,这也太实心眼儿了些。” “等晚上咱们也回送点儿啥给他家吧。” “......” 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缓解尴尬,孩子们却是已经被馋的魂不守舍,大家盯着陈墨勤手里的油纸包,眼珠子都快冒出火苗来了。 陈墨勤冲着孩子们哈哈一笑,他把其中一包递给身边站着的自家媳妇帮忙拿着,然后又把手里的那包小心翼翼打开,遥遥冲着孩子们晃了晃。 “来来来,按岁数大小站我前头,年纪小的先来,年纪大的靠后。调皮捣蛋、欺负别人的,渣儿都别想捞着。” 孩子们欢呼一声,呼啦一下朝着陈墨勤围了过来。 有好吃的吊在前面,就算是以往淘到不行的孩子,这会儿也都在强迫自己乖巧。 陈墨勤大概估算了下数目,然后按照一个孩子两条小鱼的份量,迅速把鱼干分给了在他面前排队的孩子。 第19章 收回礼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等每个孩子都分到了,他又给笑看着孩子们吃鱼的各位家长,以及他和他媳妇,也都分了人手一条尝个味道。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陈墨勤手里的鱼干只剩最后几条。 他想了想,干脆跑到附近两户有老人的人家,把鱼干分给了那两家的四位老人尝鲜。 已经走远的江远和谢莞娘对村尾的这番热闹一无所知,江远出乎村民们意料的,正在主动和谢莞娘闲聊。 两人说着今天去哪座山,晚上吃什么饭,要不要另外贴一锅饼子,明天拿上山做干粮。 明明是平凡琐碎的话题,交谈中的两人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聊。 很快两人来到山林深处,江远和以往一样,先是把谢莞娘选中的采药地点周边仔细检查一遍,确认过并无毒蛇毒虫、野猪之类具备一定攻击力的野兽,他这才往山林更深处去寻摸猎物。 只可惜他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不仅没有猎到野猪、狍子之类的值钱猎物,而且就连野鸡野兔也没猎到多少。 谢莞娘的收获倒是一如既往的稳定,除了以前采到过的知母、半夏、虎杖、半支莲和金银花,她今天还发现了新品种——黄芩。 夏季是黄芩的生长旺盛期,虽然也能采挖,但谢莞娘还是决定要耐心一点,把它们留到秋季的最佳采挖期。 两人在山上一直待到日头偏西,江远这才帮谢莞娘背着背篓,在和昨天差不多的时间和她一起回家。 因为不值当为三只小型猎物跑一趟镇上,今天江远便没有在回家之后又急匆匆出门。 “晚上我们吃一只,剩下三只我腌起来,留着以后慢慢吃。”他指着背篓里的两只野鸡、两只野兔问谢莞娘,“你想吃鸡还是兔子?” “兔子吧。”正在和面的谢莞娘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指,“等处理完药材,我做红烧兔肉咱们晚上吃。” 江远点头,“那我去摘点菜。” “摘豆角吧,正好放到红烧兔肉里一锅焖熟。” “好。”江远答应一声,就拿着篮子去摘菜了。 谢莞娘看一眼没有被她选中的两只鸡和一只兔子,她没见过江远腌制猎物,但想到以前江远家的调料之匮乏,谢莞娘估摸着,他的所谓“腌制”,大概率就是抹了盐巴,挂起来进行风干。 略一思忖,谢莞娘决定等下建议江远把剩下的三只猎物都做成肉酱、肉干,这样他们以后就又多了两种食物可以带上山。 揉着酸疼依旧的手臂,谢莞娘开始处理她今天采到的那些药材。 摘菜回来的江远也没闲着,听谢莞娘说了想做肉酱、肉干之后,他立刻就按照谢莞娘说的,开始对野鸡野兔进行初步处理。 两人正忙着,从田里回来的村民们就陆续登门了。 他们有的给两人送了一篮子自家长得最好的菜,有的给两人送了自家孩子在附近山上寻到的新鲜野果,还有的则送来了孩子们今天捡的全部柴火。 江远没想到他们会给回礼,谢莞娘却是对众人的反应更满意了。 她之所以拿出两包鱼干,让江远分给被他们家饭菜香味儿诱惑了好几天的这些村民,就是因为他们不管心里怎么想,起码行动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奇葩事情来。 没人找上门厚着脸皮跟他们讨要食物,也没人摔摔打打、骂骂咧咧的指桑骂槐,偶尔大家迎面碰上了,这些人也没故意话里话外的恶心他们。 正所谓凡事论迹不论心,邻里之间,他们能做到这样,谢莞娘就已经很满意了,更别提他们得了好处之后,还或多或少都送了回礼过来。 看来,他们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在意脸面。 要脸好啊,要脸的人就不会做出没有下限的奇葩行径,就能在不踩到她底线的前提下和她愉快相处。 谢莞娘一边琢磨着,一边笑眯眯地回答妇人们千奇百怪的问题。 “呦,忙着哪?” “是啊。” “你这是洗的啥呀?” “知母。” “知母?“ “一种药材。” “嚯,你还认得药材啊?难不成你家里有人是做大夫的?” 谢莞娘摇头,“我不记得了。” 妇人们一愣,很快其中一人便问:“咋还不记得了呢?” 谢莞娘眉眼低垂,做出一副失落模样,“我忘记了一些事,陈大夫说是因为我伤了头,得养个一年半载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妇人们顿时一阵唏嘘。 这可怜的小姑娘呦,长得白白嫩嫩、娇娇俏俏,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现在倒好,有家回不得,只能天天跟着江远上山去挖药材。 这风吹斗笠雨打脸的苦日子,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还能咬牙过几天。 七嘴八舌安慰了一通谢莞娘,还要回家做家务的一众妇人,就扯着自家男人和孩子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江远直接就把门栓给落了。 两人回到之前干活儿的地方,谢莞娘把最后一点药材处理好,放到笸箩里晾起来,然后两人就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和明天要带的干粮。 红烧兔肉焖豆角,顺带在锅边贴一圈儿巴掌大的杂粮面饼,作为他们今晚和明天中午的主食,然后再把乡亲们送来的蔬菜洗干净,做一个清炒杂蔬。 等待兔肉炖煮完成的过程中,谢莞娘开始做兔肉酱和鸡肉干。 江远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把兔肉剃下来切成小丁,把鸡肉剃下来切成尽可能长短粗细比较一致的长条儿,让她在制作肉酱和肉干时省了不少功夫。 炖煮了大概三刻钟,谢莞娘掀开锅盖,先是加了豆角进去,和肉一起炖煮,然后又沿着锅边贴了一圈儿杂粮面饼。 如此又小火慢炖了不到两刻钟,直到兔肉和豆角全都熟透、软烂、滋味十足,面饼也彻底熟透,谢莞娘这才再次掀开锅盖,把一面焦香酥脆,一面略显粗糙的杂粮面饼迅速用锅铲铲进木盆。 等到江远端着木盆送去堂屋,谢莞娘又开始往大号陶盆盛菜。 盛完菜,她又快手快脚把洗干净的杂蔬放进锅里炒。 第20章 下雨了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江远饭量大,肉不能敞开了吃,就只能拿饼子和蔬菜贴补。 是以谢莞娘不仅炒了一大盆杂菜,而且这一锅红烧兔肉焖豆角,也有起码七成都是豆角,只有不到三成是色泽、香味都很诱人的兔肉。 等到江远把兔肉焖豆角和炒杂蔬也端去堂屋,谢莞娘又打开咸菜坛子,夹了一些黄瓜和萝卜咸菜出来。 碗筷和温水江远早就已经准备好,端着咸菜的谢莞娘熄了火走进堂屋之后,两人就开始对坐着享用他们劳累了一天之后的这顿晚饭。 和村里绝大多数人家只在春耕秋收和过年过节时吃三顿饭不同,江远自会吃饭以来,一直就是吃的一日三餐。 他养母在生汪小芝时伤了身子,他们家就他和汪小芝两个孩子,和那种一生就三四五六七个的夫妻相比,他们两口子在吃穿方面倒是不必太过精打细算。 再加上郝玉还借着让他养母、姐姐帮忙做些琐事的机会,三不五时贴补他们家一些粮食和肉类,他们家就更不缺吃的了。 不说吃的多好,起码瓜菜、粗粮管饱,偶尔还能吃顿细粮、沾些油荤。 当然,这和明福村这片一直相对安稳也有很大关系。 虽然和谢莞娘生活的谢家村一样,明福村也曾被流民、匪寇光顾,也曾承担比较沉重的搜刮和赋税,但比起那些生活在被各路诸侯争来夺去、被兵匪频繁劫掠洗地的所谓“兵家必争之地”的百姓,他们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谢莞娘和他一样,托谢家深厚底蕴的福,谢莞娘虽然出生在道观,生长在农村,但却很少有缺吃少穿的窘迫时候。 这也就导致了,两人谁也没觉得他们一天三顿的吃饭方式有啥不对。 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吃完饭,两人一个跑去厨房刷锅洗碗、烧热水、收已经晾凉的肉酱肉干,另一个则跑进跑出的,一摞摞往屋里收那些晾着药材的笸箩。 两人忙活出一身汗,回屋各自洗漱之后,谢莞娘推开窗子叮嘱江远,“阿远,明天你早些喊我起来,我要用剩下的骨头熬汤煮面。” 江远“嗯”了一声,但第二天他并没有早早就把谢莞娘给喊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后半夜的时候突然下雨了。 他们这儿的雨不会一直连绵不休,就连雨量也比南边儿要差着好些,但刚下过雨的山,江远觉得谢莞娘还是不去的好。 倒是他自己,草鞋一穿,管它有水还是有泥。 尽可能轻手轻脚的武装好自己,又在灶台上给谢莞娘留了写着“我上山了”这四个字的小纸条,江远这才吃掉两个饼子、几块肉干充当早饭,然后动作极轻的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他起的格外早,雨天又不适合下田劳作,村民们便是有极少数和他一样早起的,这会儿也都在家老实待着,等一口热乎早饭吃呢。 是以江远独自一人离开的事,并没有任何村民注意到。 锁好院门,江远快而稳的走向距离明福村最近的那座矮山。 山上的草木这会儿仍然湿漉漉的,出来觅食的动物不多,是以江远也不急着去寻找猎物,他游目四顾,先是挖了些鲜嫩水灵的小野菜,捡了些草菇、鸡腿菇、牛肝菌等他认识的无毒菌菇。 等到太阳出来,花草树木上的雨水逐渐蒸发,地面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变得干爽,江远这才把背篓藏到杏树的枝杈间,拿着弓箭去寻摸出来觅食的野鸡野兔。 美美睡了一整夜的谢莞娘,是在第一缕阳光照到她脸上时睁开眼的,外面大亮的天光让她意识到,她,今天妥妥的起晚了。 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四肢,敲敲同样酸痛的后背和腰,谢莞娘慢吞吞的穿好衣服,收拾好被褥,下炕开门,走到院子里一探究竟。 地面上的湿痕映入眼帘,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夜里下雨了啊。” 伸着懒腰走进厨房,看见被江远放在灶台醒目位置的那张字条。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下一瞬便轻笑出声。 言简意赅的风格一如往昔,用炭笔写的、端端正正但也平平无奇的文字,则一点儿看不出她养父所推崇的风格与风骨。 当然,在这点上谢莞娘也是一样,她可以把养父给的各种版本的字帖临摹的惟妙惟肖,但却始终形不成自己的个人风格,所书所写也完全让人看不出所谓的“神与骨”。 养父因此唉声叹气,她自己却是浑不在意,甚至她还偷摸儿调侃自己,若养父也是穿来的,大概率会送她一个“人形复印机”的绰号。 心里想着这些,谢莞娘先是烧了一锅热水,舀进瓦罐晾凉,然后又热了两个饼子,抹上肉酱吃掉。 等吃完饭,洗干净碗筷,谢莞娘又把昨晚剩下的骨头处理好丢进锅里,加水用小火慢慢熬汤。 既然昨夜下了雨,她又被丢在家里没有带出去,那么江远今天大概率不会走远,早晨既然没能用上那些骨头,那她就中午煮一锅骨汤面条好了。 打两个荷包蛋,再放多多的小菠菜,那味道必然香的人掉眉毛。 若是觉得过于素淡,他们还可以再搭配一些鱼干肉干,或者再舀一些肉酱进去。 光是想想,谢莞娘都忍不住暗咽口水。 煮上骨汤,谢莞娘见院子里已经恢复干爽,遂跑到堂屋,把她那些装着药材的笸箩,一个个重新挪到了太阳底下。 江远让木匠帮她做的架子,十分光滑也十分结实,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谢莞娘每次往它上面搬笸箩,都会忍不住感慨这年头的手艺人是真实在啊,不管做什么,都一点儿也不带偷工减料瞎糊弄的。 呼哧带喘搬完所有笸箩,谢莞娘靠着门框大口喘气,心里则再次羡慕起了江远的那把子好力气。 要是江远在就好了,这点笸箩他随随便便就搬完了,哪像她,一个个搬,竟还搬得自己快累瘫了。 谢莞娘不知道的是,被她惦记上的江·大力士·远,这会儿其实也很疲累。 好不容易太阳蒸发掉了地面和花草树木上残留的水分,那些小动物都跑出来觅食,他自是要趁此机会努力弥补昨天运气不好造成的损失。 在山里和野鸡野兔赛跑的同时,他还要射箭、捡拾射到的猎物和射出的箭矢,可以说是相当消耗体力了。 第21章 大丰收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万幸江远付出的辛苦并没有白费,午时他下山时,手上竟一共拎了五串沉甸甸的野鸡野兔。 别人乍一看只会留下“很多”这么一个模糊印象,但江远却是在下山之前迅速点过数的,是以当谢莞娘一脸震惊的脱口说出“这么多?!”时,他立刻就状似淡定的回了谢莞娘一句,“九只野鸡,十二只野兔。” 谢莞娘从他的语气听出了极淡的自得情绪,不由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她给江远舀了一桶热水,“你先洗洗换身衣服、换一双鞋。” 江远点头,“中午吃什么?”他已经闻到扑鼻的肉香味儿了! 谢莞娘也不瞒他,“骨汤杂粮面条,我打算加两个荷包蛋,再加一大盆小菠菜。” 江远深吸一口气,“我马上就来!” 言罢,他拎起水桶,飞快地回了自己房间。 赶紧洗完,出来干饭! 谢莞娘见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笑着走进灶房,先是磕了两个鸡蛋到煮好的骨头汤里,等了片刻才又把已经准备好的杂粮面条慢慢放进去。 等到荷包蛋和杂粮面条都煮的差不多了,谢莞娘又把鲜嫩碧绿的小菠菜放进锅里。 她这边刚把午饭做好,江远就拎着水桶走了出来,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鞋子也换成了平时穿的千层底布鞋。 脏兮兮的衣裳被他泡进了水桶里,沾着泥的草鞋则被他直接拿到了水井附近。 洗干净手,江远跑去灶房帮着谢莞娘端午饭、拿筷子和肉酱坛子、捞萝卜和黄瓜咸菜。 谢莞娘饭量有限,即使一上午都没闲着,她也只能吃下平平两海碗的骨汤杂粮菠菜面。 江远就不同了,他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上午又为了打猎消耗了许多体力。 谢莞娘放下筷子之后,江远直接包圆儿了剩下的所有菠菜、面条、肉酱和咸菜,就连剩的一点骨头汤,他也全都喝进了自己肚子里。 吃饱喝足,感觉格外幸福的江远正打算收拾碗筷,隔壁陈里正的二儿子陈墨勤,就小跑着来到了他家院子门口。 世道太平之后,村民们又恢复了白天时只要家里不是只有小孩子和大姑娘、小媳妇,就基本不会落下门栓的习惯,是以陈墨勤都不用敲门,直接就从门口探进了一颗脑袋和半边身子。 他冲着端碗走出堂屋的江远用力招手,“阿远,你快来,栓子他爹要打死他妹,我去喊我爹,你去帮着拦一下人。” 江远一愣,“好。”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灶房,放下碗筷,抬脚就要出门,结果却见谢莞娘拿了个锁头正站在门口等他。 “我也去看看。” 她以后要在村里常住,肯定免不了要和村里人打交道,是以自从她建议江远给住在附近的村民们分发小鱼干开始,她就在有意的提升自身存在感。 江远接过锁头,和谢莞娘一起出门。 因为事态紧急,两人都是跑着前进的,跑着出了院子,又跑着来到与他们家隔了两户人家的栓子家。 栓子是家里老大,他爹娘除了他,还有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 他家很穷,一来家里孩子多,二来栓子娘身子骨儿弱,干不得力气活儿。 再加上比陈墨勤大一岁的栓子,前年冬天时成亲娶了媳妇,去年秋末时他媳妇有了身孕,他家眼看着就要再次添丁进口了。 他成亲他家花了一大笔钱,他媳妇有了身子得吃好的,等孩子生下来,家里多了一张嘴,他家还是要花钱。 更重要的是,他二弟今年也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个三四年也得娶媳妇了,娶了媳妇又会添丁进口,这又是一大笔钱。 他家日子难过,平时吃糠咽菜、忍饥挨饿都是常事儿,可就算如此,他娶媳妇的钱,也是用他大妹妹的聘金抵的。 是的,他大妹妹也快成亲了,日子就定在今年秋收之后。 至于他二弟以后娶媳妇的钱,他爹娘则是打算用他二妹妹的聘金抵,但除了这笔钱,他们家却也还有其他开销。 最大的一笔当然是盖房子的钱。 他家的房子既破又小,不仅眼瞅着就要住不下他们一家人了,而且还墙体微微开裂、四面透风。 要是遇上下雨天那就更别提了,外面下大雨,他们屋子里就跟着小雨,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是以,最迟明年开春,他们家再怎么都得重新盖房子了。 为了尽可能地多攒钱、少借贷,他们家除了他媳妇这个双身子的,其他人不年不节、非是春耕秋收,连粮食都很少吃到,就更别提细粮和肉蛋豆腐这些了。 左右有自家种的蔬果,山上弄回来的野菜野果榆钱蘑菇......不管是新鲜的还是晒干存起来的,添上米汤菜汤,勉强总能让人混个水饱。 家里年纪大些的,包括他二妹、二弟在内,大家都能忍住,每天苦扒苦熬,但他年仅五岁的小妹,却没忍住在昨天和今天早晨,接连吃了两个新鲜热乎的生鸡蛋。 他娘平时总是病歪歪的,性子也软,发现了最多也就是因为心疼鸡蛋骂几句,他爹却是个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他小妹接连两次不顾他娘阻止,动作飞快地磕开生鸡蛋就往嘴里倒,在他爹看来已经是过分顽劣了。 偏他小妹被他爹骂了还不认错,反而还一脸委屈的说,她也不想的,可她就是一看见鸡蛋就控制不住想喝。 小丫头可怜巴巴、泪眼汪汪的,看得出来说的确实是实话,但问题这理由他爹根本无法接受。 在他爹看来,他小妹这就是馋,就是不懂体谅家里有多困难,换言之,就是欠教训、上赶着找揍。 怒火中烧的中年男人,忘了这不是他皮实抗揍的两个儿子,而是他自小就没吃过好东西、瘦骨伶仃、脸色蜡黄的小女儿,他抄起扫帚就要打人。 他媳妇和儿女见他脸色不对,怕他下手没个轻重,把小丫头打出个好歹,忙一拥而上,劝的劝、拦的拦。 偏偏那小丫头一点儿不会看形势,亲爹这副模样,小丫头不仅害怕,而且还更委屈了,她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小嘴儿叭叭说着自己有多委屈。 第22章 好意提醒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她说的其实也没错。 他们家附近的其他人家,虽不说像江远和谢莞娘似的,天天鸡蛋和肉都能吃到,但起码隔三差五也会让家里人吃点儿好的、沾些油荤。 别的不说,鸡蛋、豆腐或者细粮,隔三差五总能吃上一回,饼子、窝头、干饭之类的,一天也能吃上起码一顿。 哪像他们家,天天就是清水煮各种菜,连点儿盐巴都舍不得放。 小丫头觉得自己很委屈,她也学着哥哥姐姐努力忍耐了的,她忍了好久好久。 可她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嘛,她也不想惹娘哭,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小丫头哭的自己一抽一抽的,别提多可怜了,但被她戳到肺管子的她亲爹,却因为她的这番哭诉直接恼羞成怒。 没本事让妻儿吃饱穿暖,但却理所当然觉得妻儿应该视他为天的中年男人,因为遮羞布被不谙世事的小女儿揭掉,自觉在街坊邻居面前丢了大脸,他发了狠,非要打死自家这个“不孝逆女”。 在围观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一点点拼凑出事情真相的谢莞娘十分无语。 养不起就不能别生这么多吗?饭都吃不饱还管不住自己多出来的那二两肉,活该他这会儿被天真无邪的小丫头撕掉脸皮破大防! 亏他被周围几家的男人们拦住之后,竟还有脸在那一边试图突破包围,一边指着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不停地破口大骂。 心里对这男人鄙夷到了极点的谢莞娘,在看见他家其他人的情况之后,只觉自己拳头都硬起来了。 已经吓坏的小姑娘被她发鬓散乱的娘拢在怀里,脸色青白似鬼,小身子打着哆嗦,干流眼泪不出声。 她两个哥哥脸上全都挂了彩,看样子是在街坊邻居过来之前,被他们爹给打的。 小姑娘的姐姐和嫂子个个都一脸惊惧和担忧,她们待在小姑娘和她娘的身边,连出声安慰都不敢。 谢莞娘呼吸声变得有些粗重,注意到她心绪起伏极大的江远,抓着那男人手腕的手,倏然多用了几分力气。 村里人不知道他练过武,以前见他干农活儿、进山捡柴啥的,都当他是天生的大力气,那男人也是一样,是以在被江远抓住手腕之后,他也没有太当回事儿,依然还是在那儿左突右冲的,试图越过众人去打那个小丫头。 然而江远却在此时突然加重力道,让他不仅没能挣脱江远的手,反而还因为江远的突然用力,一个没忍住痛叫出声。 “嘶——疼!疼疼疼!”他呲牙咧嘴盯着江远,“你小子,下手怎么没轻没重?” 江远,“里正很快就到。” 那男人微微一愣,“里正?” 江远点头。 那男人差点儿原地裂开,“不是,你、你这......” 话说到一半,他冷不丁回想起来,里正的二儿子就住在村尾! 小年轻没经过事儿,听见他口口声声喊着要打死小女儿,又见他连过来劝阻的儿子也给一起打了,甚至村里人过来劝他,他也没有顺着梯子往下爬,反而态度愈发激烈,自然就对他嘴里嚷嚷的话信以为真了。 可问题是,这男人并没有真的想要打死他那小女儿,他只是因为被戳到了肺管子,所以打算狠狠教训一顿那小丫头,让她彻底被吓住,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在他面前都言听计从、老实乖顺,就像他的另外两个女儿。 他也知道自己就因为孩子磕了两个生鸡蛋喝,就对孩子喊打喊杀很有问题。 谁小时候不嘴馋?莫说小时候,他现在都快四十来岁了,他还不是一样每天都因为江远家飘出的霸道香味儿,在心里暗骂江远让个女人迷了心窍,就是个实打实的败家玩意儿? 街坊邻居们不好掺和他家家事,就算劝他、拦他,说话、下手也都会格外注意分寸,不像陈里正,责骂起村里犯错的村民来从不手软。 他慌了,开始往回转圜,“你们看这事儿闹的,我就是一时气糊涂了,并没有真要打死那丫头。” 谢莞娘撇嘴,“但她现在已经被你吓出病了,她年纪小,不懂什么气话不气话的,还以为自己亲爹真要为了两个鸡蛋打死自己。” “可怜她小小年纪,一天福没享到,一口好的没吃到,就要被自己亲爹给活活吓死了。” “你!”说话的谢莞娘是个姑娘家,那男人对她可不像对江远等人那般客气。他眼睛一瞪,“我家的事儿,哪有你个外来人插嘴的份儿?我告诉你......嗷——疼疼疼!江远你这臭小子!” 谢莞娘一扬小下巴,“我说大叔,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我这是提醒你赶紧找陈大夫来给你家这小丫头看看,不然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被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戳脊梁骨吧。” 她示意众人,“各位叔伯婶娘、哥哥姐姐,你们看那小丫头的那张脸。” 众人听她这么说,纷纷扭头去看被她娘抱在怀里的那小女孩。 那小女孩浑身颤抖、脸色青白、目光呆滞、呼吸急促而凌乱,确实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婶子大娘们立马声援起了谢莞娘,不是指责那男人没个轻重,就是提醒他赶紧让人去把陈大夫请到他家,给那小女孩看诊。 男人们也附和着劝,但那男人却抱着侥幸心理,很是不以为然的说: “谁家孩子没有被老子娘打骂过?咋没见其他人吓出什么毛病来?” “等天黑让她娘帮她喊喊魂就好了,还请大夫,也不看她有没有那个金贵命!” “你们也别说我心狠,咱们乡下人可不是某些有钱人家出来的大小姐,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请大夫,咱们谁生了病,不是熬一熬就过去了?” 他正一句一句和村里人辩驳,陈里正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和谢莞娘一样,他也觉得那小丫头该请大夫给看看,不然怕是活不长了。 然而那男人却还是之前那套说辞,宁愿被陈里正骂个狗血淋头,也舍不得拿钱出来给那小丫头请大夫看诊。 他婆娘和儿女来求,反而被他狠狠瞪了几眼。 谢莞娘觉得,如果不是眼下陈里正还在,他肯定会抄起个什么东西,重新做回之前的那个家暴男。 第23章 人命有价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那男人实在油盐不进,陈里正费尽口舌,好话赖话轮着说,最终却还是没能说服那男人给孩子请个大夫。 不过他倒是答应了这件事就到此了结,不会再拿打死这种话来吓唬孩子。 然而就算如此,他那小女儿在入夜之后也还是起热了。 谢莞娘睡得好好的,和江远前后脚被外面传来的噪音吵醒,却原来是那男人依然不肯给他小女儿请大夫,被他婆娘和儿女缠着哭求,他没忍住,又打骂起了自家婆娘和儿女。 此时夜深人静,江远和谢莞娘不用人喊,就直接被他家传来的哭声、骂声给吵醒了。 谢莞娘气得够呛,她今天虽然没上山,但却洗了衣裳、搞了卫生,晚上还准备了明天要带的干粮,她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气鼓鼓的爬起来,和江远一起出门一探究竟。 比他们动作更快的大有人在,你家惊动我家,我家惊动他家,最终大半个村子的人家都派了代表出来,查看这大半夜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脸暴躁的陈里正也来了,在他“你是给孩子请大夫,还是今年秋收后去州城服劳役”的选择题逼迫下,那男人最终答应了让大儿子栓子去请陈大夫。 陈大夫的两个儿子此时就和江远、谢莞娘等人一起站在他家院子外头,听到栓子说要请他们爹过来,两人忙和他一起回了他们家。 他们爹年岁大了,跟着他学医的陈大郎又年纪还小,老爷子肯定舍不得把那小子给喊起来背药箱。 兄弟俩不放心老爹自己走夜路,干脆打着火把,和栓子一起回家请他们爹出马了。 陈大夫来的很快,他两个儿子出门打探情况时,他就被惊醒了,以防万一,他还提前穿好了外衣和鞋子,就是为了防止等下有人喊他去给看诊。 正如陈大夫跟谢莞娘说的那样,做大夫的,但凡心肠没有长歪,吃苦受累就是难免的。 他老人家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但大半夜被人喊起来的次数一样不少。 听栓子简单说了他小妹的一应症状,陈大夫在两个儿子的护持下来到栓子家。 给脸色黑红,已经昏迷不醒,但却时不时抽搐一下的小娃儿把过脉,陈大夫抬头看向作为一家之主的栓子他爹,“小丫这身子骨儿虚成什么样,不用我说你们也看到了。她惊惧高热,比寻常人得了同样病症要惊险很多。” 尽管陈大夫已经尽可能说的直白易懂,但栓子他爹却还是假装自己并没有听出陈大夫话语里对他的隐隐指责。 他搓着手问陈大夫,“您这意思,这丫头已经没得治了?” 陈大夫和陈里正同时蹙眉,屋子里和院子里的街坊邻居也都互相递着眼色,神情中难掩错愕。 陈大夫深吸一口气,“有的治,就是要比别人麻烦一些。” 栓子他爹闻言,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那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陈大夫再次深吸气,维持着自己的平和语气,“具体多少我说不好。” 他耐心解释:“这孩子的病情很重,镇惊安神、清热养血的药材得用好一些的。具体要吃多久,得看她什么时候病情好转。后续调理她的这身子骨儿,老夫也得继续给她用药才行。另外,你们家还得给这孩子多少吃些好的。” 栓子他爹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那您估摸一下,最少要花多少银钱?” 陈大夫瞥他一眼,“五六百文。” 栓子他爹嘶了一声,“最少都要五六百文?” 陈大夫点头,“这是只保命的价钱,以她现在的身子骨儿,她就算熬过这次,以后也会多病多灾、影响寿数。若你们不想让她再像现在这般虚弱,连治病带调理,最少也要花个千八百文。” 栓子他爹用力摆手,“太多了,太多了,我家一年到头都花不了千八百文!” 他家可有一共七八口人! 什么药啊这么金贵,可别是这老大夫信口开河想要讹人吧? 心里这么腹诽着,面上栓子他爹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只一味哭穷,“我家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房子眼瞅着就要塌了,再不盖新房,我们一大家子就只能睡露天地了......” 陈大夫可不耐烦大半夜的听他说这些,“你就说治不治吧。” 栓子他爹不吱声,栓子和他弟弟则是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治”字。 他娘和他两个妹妹则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爹,他娘一边哭,还一边用满是哀求的口吻喊了声“孩子他爹”。 然而栓子他爹根本不为所动,他可没有忘记,陈大夫说的是“最少也要千八百文”。 他带着一大家子省吃俭用,攒下的用来盖房子的钱也不过一共二两多点儿,要是拿出一半给小女儿治病,秋收后他家的房子还盖不盖了? 总不能他家就出一两多点儿,剩下的一大半都去找村里人借吧?就算他借遍全村,他也未必能借到足够的银钱盖房子啊! 没有房子,他二儿子要怎么娶媳妇?他还没出生的孙辈又要住在哪里? 快速在心里权衡过利弊,栓子他爹很是遗憾的选择了放弃他那个小女儿。 他一反常态的没有打骂家里人,而是用很是冷静,但也很是无情的平静语调,跟家里人掰开揉碎讲了他们面临的困境。 被他接连反问,他媳妇抹着眼泪沉默下来,不再开口。这就是默认了要放弃他们的小女儿了。 栓子想说什么,却被他媳妇扯了把上衣衣摆,只有栓子他弟,红着眼圈儿说了一句,“我不娶媳妇了!我要救小妹!” 栓子的另外两个妹妹小心翼翼的插嘴,“以后我们多往山里跑几回,把给小妹治病的钱尽快挣回来。” 栓子他爹摆摆手,“你们能挣几个钱?靠你们挣,咱家的房子三年五年也盖不起来。” 再说了,就算没有今天这事儿,他家的所有人也一直在满负荷劳作,他那两个闺女,根本抽不出更多时间去找山货换钱。 最重要的是,他大女儿很快就要嫁人了,二女儿也快了,以后她们再勤快,那也是她们婆家得利。 “柱子也别说糊涂话了,你可以不娶媳妇,咱们全家难道还能都住露天地?总不能为了你小妹,咱们一家都冻死在数九寒天的北风里。” 第24章 同病相怜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这是很残酷的现实问题,做出选择的栓子爹并不觉得自己“顾全大局”的行为有错,至于他小女儿是因为他今天的突然发飙,才惊惧过度发起了高热的这件事,则是被他选择性的给忽略掉了。 他理直气壮的对自己说:哪个当爹娘的不教育自家孩子?他只是骂了几句而已,又没有真的动手打人,他能有什么问题?他两个儿子没少挨揍,不也活蹦乱跳的长大了?说来说去,还是那小丫头福薄命薄,自己嘴馋又格外胆小。 成功说服自己,又成功镇压住家里其他人,栓子他爹转头看向里正和陈大夫,“那什么,我们不治了,麻烦陈大夫和里正叔跑一趟了。” 至于该给陈大夫的诊金,他们又没让人给治病,哪用得着给什么诊金? 看惯了这种场面的陈大夫一点儿也不意外,陈里正的脸色却多少有些难看,“你盖房子钱不够,跟大伙儿多借一些便是,这孩子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你就让她这么活生生等死?” 栓子爹苦着一张脸,“借了也得还不是?我家的这情况您也看到了,真是每一文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他长叹一声,转头喊正默默落泪的自家婆娘,“趁小丫还没咽气,你赶紧给她换身干净衣裳。” 孩子高热昏迷,惊惧抽搐,不让大夫给治,说白了这人也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了。 栓子爹不想家里因为小丫的即将夭折继续闹腾下去,于是就想赶紧把她用席子卷了,等天一亮就埋到荒山上去。 谢莞娘站在院子外面,只能听先他们一步赶来的婶子大娘们传递二手消息,当她听说那男人竟然打算直接把小丫送去山上埋了,她想打人的念头顿时更加强烈。 她前世是个孤儿,这辈子虽然有爹有娘,但却有爹不如没爹,有娘约等于没娘。 两辈子都父母缘浅,她内心不是没有遗憾,此时遇到和她处境相似的孩子,她情不自禁就对那个孩子同病相怜起来。 她想帮她,可她没钱。 说没钱也不对,她其实有钱,就是钱少的可怜。 双手下意识攥紧,谢莞娘心绪纷乱。 站在她旁边的江远见她眉头紧蹙、贝齿无意识咬住唇瓣,遂轻轻扯了一下她袖口。 谢莞娘回神,江远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两人走到距离人群稍远的地方,江远低声问她,“你不高兴?因为小丫?” 谢莞娘叹息一声,“她爹娘和我爹娘很像。” 从一开始就把孩子当成物件,称斤论两衡量价值的爹,平时对孩子不怎么关心,在决定孩子命运的关键时刻,更是会格外狠心的娘。 她深吸一口气,强制把那些不愉快的事赶出脑海,“我想帮她,但我帮不了她。” 江远深深看她一眼。 谢莞娘今天说的“爹娘”,和她之前提到过的“父亲母亲”显然是有很大不同的。 “你想怎么帮她?出钱给她治病吗?”江远没有在谢莞娘的私事上面刨根问底,他看一眼栓子家的大门口,“陈大夫和里正叔出来了。” 谢莞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给她治病是肯定的,但这钱我不能白出,不能让村里人觉得我是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冤大头。” 江远唇角微勾,“那就把小丫买下来吧。” 谢莞娘:??? “什么?” 江远,“你家有读书人吧?” 谢莞娘秒懂,她得意洋洋的翘起尾巴,“我爹可是知名大儒!前朝探花!” 江远短促的笑了一下,“那你就把小丫买下来吧。人归你了,你给她治病是理所当然的,就不用担心被人当成冤大头了。” 谢莞娘有些迟疑,“那她不就成贱籍了吗?” 江远眸色愈发柔和,“你可以不去衙门给她落籍。” 只要没去衙门落籍,就不必担心朝廷那个关于放良的严苛规定,就可以随时让小丫恢复良籍。 而只要小丫的卖身契在她手上,官府就会认定小丫就是属于她的,栓子一家以后就不能再打着小丫亲人的名义谋利了。 谢莞娘眸光大亮,“还是你脑子转的快!” 但很快她又想到两个关键问题,“可我钱不够啊!而且我也没地方安置她。” 她这段时间挣的那点钱,给那小丫头治病都未必够,更别提还要付给那小丫头爹娘一些银两把她买下来。 她肩膀垮下去,实力演绎什么叫“垂头丧气”。 江远却道:“她快死了,你可以狠命压价。若她能活下来,你就让她住你隔壁的那间屋子。” 谢莞娘立马精神起来,她扬起笑脸,“谢谢你,阿远!” 不等江远再说什么,她小跑着回到栓子家大门口,“师父!里正叔!” 正被村民们围着,七嘴八舌打听情况的陈大夫和陈里正,闻声朝着她和江远这边看了过来。 村民们因为她一声“师父”,惊得都忘了要继续打听小丫的事,他们七嘴八舌的跟身边人确认,刚刚是不是自己听岔了。 陈里正也有些震惊,他看向陈大夫。 陈大夫朝他点点头,然后问跑到他和陈里正面前的谢莞娘,“有事儿?” 谢莞娘点头,“要是他们家愿意把小丫卖给我,我可以出钱给小丫治病。” 陈里正和陈大夫同时蹙眉,村民们则议论的更加大声。 谢莞娘解释,“我是觉得好好的小姑娘,就这么被家里人扔那儿等死实在是太可怜了,就想着救她一救。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会白白拿出来给别人家用。” 栓子和他爹、他弟出来送里正和陈大夫,正好听见了谢莞娘的这番话,栓子两兄弟羞愧的低下头,被戳了肺管子的栓子爹却是再一次恼羞成怒。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谢莞娘面前,抬手就要朝她脸上招呼,“臭娘们儿,给你脸了是吧?我家的事......” 站到谢莞娘身侧的江远,精准而迅速的抓住了栓子爹的手腕,“你再敢骂她一句,朝她伸一次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里正也道:“咋,你自己舍不得钱给娃儿治病,别人好心,想救孩子一命也不行?” 他黑着脸,满腔怒火悉数倾泻而出。 第25章 得寸进尺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你家钱不够,大伙儿或多或少都能借一些给你们?” “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借的钱是要还的!”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村里这么多人家,谁家没有遭灾的时候?谁家跟你似的,好好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 “人家谢姑娘自己还欠着债呢,伤刚好,人家就天天往山上跑,好不容易攒下点钱,都舍得拿出来给小丫治病,你呢?你们一家呢?你们还是小丫的亲爹娘、亲哥姐呢!” “她不能管你家的事儿是吧?那我这个里正能管吗?” “你今天就跟我说个道道出来,你到底是自己出钱给小丫治病,还是把小丫卖给谢姑娘,让谢姑娘出钱给小丫治病?” “你要是为了赌一口气,宁肯眼睁睁看着小丫咽气,那我这就让人去请你五爷爷,问问他和你们刘家能不能容下你这等对自己亲闺女都狠得下心弄死的狗东西!” 姓刘的几户人家和汪家人一样,都是逃难至此,落户明福村的。 他们一族辈分最高、威望最大的五老爷子,脾气比里正可火爆多了,而且他是刘氏族老,处置起刘家的家务事,他可比里正还名正言顺的多。 也就是他年纪大了,刘家人不好大半夜的把他弄出家门,不然他那拐棍这会儿早打在栓子爹身上了。 一听里正说要请他五爷爷,栓子爹立马认怂,“我家反正是拿不出钱,既然那臭、那谢姑娘钱多,那她就拿钱给陈大夫好了。” 陈里正冷笑,“咋,你想人家白白出钱给你家小丫治病?” 栓子爹眼神躲闪,“那我总不能真把小丫给卖了吧?村里人还不得戳我脊梁骨啊?” 陈里正听不得他说这歪理,张口要骂,结果却被同样听不下去的精瘦老太们抢了先。 其中一个头发斑白的小老太用力呸了一口,“把好好的孩子吓病了,孩子快要病死了,你不出钱给治,你都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现在让你把小丫卖了,你反而怕别人戳你脊梁骨了!你这么要脸,你倒是自己拿钱出来给孩子治病啊!” 她身边的另一位小老太也道:“不就是看谢姑娘心善,不忍心小丫就这么死了,你觉得自己拿捏住人家了,就想让人家白白出钱给你家小丫治病吗?当谁看不出来你那点鬼把戏似的!” “......” 儿子多,侄子多,家族大的小老太们可不怕栓子爹,这狗东西敢动她们一根手指头,她们就敢赖在他家,吃的他家粒米不剩! 她们的儿孙、亲戚,也会为她们加倍讨回公道,打的栓子爹鬼哭狼嚎。 栓子爹被小老太们指着鼻子七嘴八舌的骂,一张黑脸臊的通红。 他不敢再继续刁难谢莞娘,生怕这群老娘们儿揪着针鼻儿大的一点事儿,给他编排出十条八条罪状。 以后他还要在村里生活,他二儿子也还要娶媳妇,他不能把自家的名声给搞臭。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栓子爹后退两步,“既然你们觉得卖了好,那我卖还不成吗?” 陈里正一听,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合着还是我们大伙儿逼你的?” 栓子爹忙摇头,“不是,不是,你们也是为了小丫好。” 他可不敢犯众怒。 “那就这样吧。”谢莞娘侧头看向陈大夫和栓子娘,“婶子,麻烦您把人抱去江远家,暂时放我房间里就行。师父......” 陈大夫点头,“我去你那儿给这小丫头看病。” 顿了顿他又道:“要想彻底治好这孩子,你起码得出个千八百文。等下你们签卖身契,若是她家里人狮子大开口,那这人你不买也罢。” 谢莞娘笑眯眯的,“您放心,我可不是什么人傻钱多的大冤种。” 她看向江远,“阿远。” 江远点点头,“我去给他们开门。” 谢莞娘于是又转头看向犹犹豫豫站在那,嘴唇蠕动,似是想说什么的栓子娘,“婶子,你不去把小丫抱出来吗?她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吧?” 栓子娘还是站着没动,她一边抹泪一边对谢莞娘道:“谢姑娘,既然你有钱,你能不能借给我们一些钱,等小丫好了,我让她去给你干活儿还钱。” 谢莞娘可算是开了眼,她看向陈里正和围观众人,“里正叔,各位爷奶叔伯、婶子大娘,我这是被人当成冤大头了啊。那这个善心我不发也罢。” 她说完扭头就走,栓子娘忙伸手拉她,结果却被她敏捷又灵活的给躲开了。 谢莞娘回头,蹙眉看着栓子娘,“婶子,做人不能得寸进尺,不能因为别人好心,就以为人家也一定很好糊弄,这道理你应该明白的吧?” “里正叔刚才就说了,你家遇到困难,村里人可以借钱给你们。是你们说借了的钱也是要还的,不能借!” “怎么现在我的钱你们就又能借了?合着我的钱你们就能赖账不还了是吧?” “说什么让小丫干活儿抵债,小丫虽说五岁了,但身形却跟村里那些三岁小娃儿似的,个子矮不说,还瘦的就剩一把骨头。这样的小丫头我能用她做什么?挖野菜,捡柴火吗?” “刚刚我师父也说了,治好她起码得千八百文,婶子觉得,小丫得给我捡多少柴火、挖多少野菜,才能还上欠我的千八百文?” “我是不是还得为了每天小丫给我送的那点柴火和野菜,请个中间人帮着记账和折算价钱?” “犯不着是不是?我也觉得犯不着!可我也不想自己好心借钱给你们,最后却连着名声也和银钱一起折进去!” 村民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觉得,栓子娘这是看谢莞娘心善、年轻面嫩,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外乡人,所以就打定了主意要将这笔欠款含糊过去。 反正就像谢莞娘说的,小丫才这么丁点儿大,她能干什么挣钱还债啊? 每天让她随便送点儿柴火和野菜给谢莞娘,等过个三五年,小丫长到八.九岁、十来岁,能在家里顶大用了,他们再对外宣称,小丫已经给谢莞娘干了四五年活了,还她那千八百文已经绰绰有余了,他们自然就也不用还这笔外债了。 第26章 不当冤种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到时候谢莞娘自认倒霉还好,若她想要较真儿,栓子一家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这些年小丫如何如何辛苦,谢莞娘如何如何贪心、黑心。 反正就像谢莞娘说的,小丫到底给谢莞娘送了多少东西,那些东西又值多少银钱,谢莞娘也不可能次次都大张旗鼓拉来村里其他人帮忙估价、作证。 为那点子根本值不了两个铜板的东西兴师动众,莫说她折腾不起,就是她折腾的起,别人也得骂她一句有病。 到时候烂账缠身,她出钱救人不仅落不着好,反而还要因为栓子一家的小心思,要么忍了这口气,吃下这个哑巴亏,要么被栓子一家抹黑,被村里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栓子娘面皮臊得慌,但她还是想要最后争取一回,“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觉得野菜和柴火不值钱,你可以让她帮你干活儿呀。小丫很勤快,家里的这些活儿,她什么都会干。” 谢莞娘深吸一口气,“让她给我干活儿,和让她给我送柴火、野菜有啥区别?” 她担心的问题依然存在! 谢莞娘看向陈里正和陈大夫,“里正叔、师父,不好意思,小丫我不买了,也不救了。孩子是他们的,他们爱咋咋地。” 栓子娘一听就急了,“不行!谢姑娘,你行行好......” 谢莞娘躲开她的第二次拉扯,“我刚刚就说了,小丫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可你这个当娘的,你一点儿都不着急救孩子,反而还因为我的一时好心拿捏上我了。” 想让她谢·冤种·莞娘出钱帮小丫治病,还想留着小丫在家继续干活儿,更想等她长大了,能以婚嫁的名义再从她身上捞一笔,这个看似老实软弱,实则却是第一个赞同栓子爹放弃小丫的女人,有点儿小聪明但不多。 “谢姑娘!”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传来,众人视线朝着声音来处转过去,看到了被小丫大姐抱着的、抽搐的愈发频繁的小丫。 小丫二姐也出来了,两个姑娘哭得眼睛通红,走到谢莞娘和她们爹娘面前之后,两个姑娘噗通一声就朝着她爹娘跪下了。 “小丫要不行了!”刘大丫哭着朝她爹娘喊,“她要死了!” 长到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这么大声说话,更别提这个“别人”还是她爹娘,她在喊出来时,就已经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没等她爹娘作出反应,人群外就已经传来一阵响亮的少年音,“让让,都让让,大伙儿都让让。” 人群分开一条路,栓子爹最怕的人——刘家五太爷,黑沉着一张老脸,拄着拐棍,由他两个孙子护着,慢吞吞走了过来。 过来之前,老爷子就已经听偷摸儿跑去请他的,柱子派去的救兵——他堂哥强子说了事情经过,此时他一句废话也不说,直接重复了一遍里正之前问过栓子爹的那个问题。 “你们是自己出钱给小丫治病,还是把小丫卖给谢姑娘,让谢姑娘出钱给小丫治病?” 栓子爹刚刚就已经因为怕犯众怒老实了,现在被老爷子黑沉的脸色一吓,栓子娘也不敢再动小心思了。 她又重新缩回了栓子爹身后,假装自己是个没有任何主见的、以夫为天的软弱妇人。 栓子爹没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我把小丫卖给谢姑娘。” 他做出这个决定,不仅是因为给小丫治病,会加重他们往后数年的经济负担,同时还因为,就小丫那吓唬两句就要死要活的德性,他觉得她以后肯定还会接连生病。 这次给她治病欠的钱,和以后养她要花的钱,以及她万一再生病要花的钱...... 怎么算都觉得自己亏本儿几率更大的栓子爹,没怎么犹豫就决定还是把小丫丢给谢莞娘这个外来户。 中途跳出来搞事儿的栓子娘也没有被五太爷忽视,他沉着脸问:“小丫娘,你怎么说?” “我、我听孩子爹的。” 栓子娘话音落下,五太爷立马看向谢莞娘,“小姑娘,去拿十个铜板过来。” 谢莞娘一愣,栓子爹娘则是齐刷刷脸色大变,他们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异口同声喊了一句,“五爷爷!” 五太爷横了两人一眼,“都给老子闭嘴!” 他跟谢莞娘解释,“小丫的身契咱们等下慢慢写,孩子拖不得了,你给了钱,小丫你就可以带走了。” 老爷子穿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腰背佝偻、脸上满是沟壑、表情看上去也比在场的其他人要凶悍多了,但谢莞娘却能感觉得出,这老爷子可比栓子爹娘可靠多了。 她看向江远,江远立马从袖袋里摸出十个铜板,交给了五太爷的大孙子。 五太爷又看向陈大夫和大丫二丫,“你们俩送小丫去阿远家,陈大夫,我这曾孙女就麻烦你了。” 陈大夫点头,带着刘家三姐妹,跟江远一起去他家了。 江远并没有把小丫带去谢莞娘那儿,他拿出一套闲置的旧被褥,让大丫二丫把小丫送到了和谢莞娘房间门对门的另一间厢房。 这间厢房是谢莞娘住进来后,他收拾出来的新客房,因为才收拾了没几天,这间厢房现在很干净。 且不说陈大夫和大丫二丫如何治疗、看顾小丫,只说谢莞娘,她在江远带人离开后,就将视线投向了陈里正。 陈里正会意,让自己二儿子回家去给他取笔墨纸砚。 刘五太爷则是趁此机会教训起了栓子爹娘,两人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却不敢像对待里正那样,表现出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潜在属性。 好不容易五太爷骂够了,栓子爹这才期期艾艾的试探着说:“五爷爷,不是我不疼小丫,这不都是穷闹的......” 他抹着眼泪,真心实意好一顿哭穷,见五太爷并没有因为他哭穷发脾气,他这才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五太爷孙子拿在手里把玩的、那可怜巴巴的十个铜板。 “您看,小丫的身价银子,我能让姓谢的那丫头再给我添一些不?” 第27章 贼心不死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五太爷举起拐棍,“一个你都要拿席子卷了,扔到山上的小毛孩子,人家谢姑娘给你十个铜板都是便宜你了!” 栓子爹动作灵活的退后两步,“您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也是穷怕了吗?您看看我家的这房子,再看看我家的这俩儿子,我......” “你家穷,你就能理直气壮讹别人钱了?”五太爷浑浊的老眼使劲儿瞪着栓子爹,“你不要脸,老刘家的其他人还要脸呢!” “你们两口子要觉得自己不亏心,你们咋不敢跟村里其他人来这死出儿?你们不就是欺负那小姑娘年轻面嫩,还是个脑子撞坏了的外来户?” “用你们那狗脑子好好想想,能把家里闺女养得细皮嫩肉、气势十足的人家,那能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想怎么讹钱就怎么讹钱的吗?” 又贪又坏又蠢,他大哥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后辈子孙? 五太爷在心里亲切问候了一下他早死的大哥,埋怨他竟然留下了栓子爹这么一个蠢东西。 栓子爹不知五太爷因为他的拉胯表现,竟连问候起了他已经入土的爷爷,他不太甘心的嘀咕: “那臭丫头连自己家在哪,家里都有些什么人都想不起来了,她就算想找人撑腰,她也得有那能耐不是?” “再说了,前段时间来咱们村买人的那柳牙婆,她带走的那几个姑娘小子,她不都给了他们老子娘五到八两银子?” 五太爷一拐棍砸在他肩上,“人家买的是八岁以上,身体结实,相貌出众,一看就规矩本分、勤快懂事的!” “你家小丫才五岁,还被你们两口子养的黄皮寡瘦!” “莫说她现在快要病死了,她就是没生病,又有哪个牙婆会花好几两银子,买她这么个身体虚得厉害,五岁还没有别家三岁孩子看着壮实的拖累回去?” “老子还是那句话,你们不要脸,我老刘家还要脸呢!你们要是贪心不足,非得继续折腾,那行,老子做主,把你们这对狠心爹娘除族!” “也省得以后那姑娘的爹娘找来,刘家的其他人受你们连累。” 栓子爹娘吓坏了,两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再不敢提涨价这一茬。 里正的二儿子陈墨勤拿来笔墨纸砚之后,里正在栓子家的堂屋里,参考牙婆们一掏一沓的、内容大同小异的卖身契,现场写了一份小丫的卖身契。内容如下: “立卖身契人刘大庄,家住唐县白河镇明福村。今因家贫,无力医治重病缠身的幺女刘小丫,将年方五岁的刘小丫,卖与谢氏莞娘为婢。 议定身价银十文,当日由谢氏莞娘一次性付讫。自卖身之日起,刘小丫终身归属谢氏莞娘,生死贵贱,悉听主家安排,与刘家诸人再无干系。 此系双方自愿,并无逼迫。恐后无凭,立此卖身契为据。 证人: 立契人: 买主: xx年 xx月 xx日” 证人那一栏,里正陈文杰、老大夫陈广弘、五太爷刘五顺先后签字或者按手印,立契人那一栏,栓子爹,也就是刘大庄,也老老实实按了手印,然后就是买主谢莞娘,也在她应该签名的地方落了个名字上去。 至此,小丫的归属就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有五太爷镇着,栓子爹娘都没敢继续出幺蛾子,栓子几个则是既舍不得妹妹,又因为妹妹得到救治而深感庆幸。 给小丫诊完脉,行完针,开了药方,捡了药让大丫拿去熬药,然后又被围观闲人请回来作为证人签字的陈大夫,不仅痛快地做了这个证人,而且还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和谢莞娘说,拖了这阵子,小丫的病情比之前更严重了,她治好小丫需要的费用,已经上涨到了最少一两五钱银子。 这个数目听的很多围观群众倒抽冷气,现场嘶嘶声不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栓子家这会儿正群蛇乱舞。 栓子爹娘则是不约而同瞪圆双眼,暗暗庆幸他们没有选择借钱给小丫治病。 谢莞娘却是没啥反应,她对陈大夫道:“您尽管给小丫用最合适的药,我虽然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但我可以一点点去挣。” 陈大夫点头,“行,那一应费用我先给你记在账上。” 谢莞娘点头,“正好,趁着大伙儿都在,有件事我得提前跟小丫爹娘说清楚。” “虽然小丫是我十个铜板买回去的,但我给她治病、养她长大、教她做人做事也是要付出时间、精力和银钱的。” “以后小丫爹娘若是反悔了,想把女儿赎回去,我虽然不会拦着,但他们却必须把我花在小丫身上的精力、时间和银钱都统统补偿给我。” “里正叔、师父、五太爷、大家伙儿,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众人纷纷点头。 谢莞娘就笑,“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小丫以后归我,和刘家再无干系,等什么时候她爹娘或者哥哥姐姐拿出银钱把她赎回去,她就重回刘家,从那以后与我再无干系。” “我谢莞娘说话算话,还劳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言罢,她朝着众人团团一福。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只有再一次被堵住了唱苦情戏卖惨路子的栓子爹娘,心里比吞了黄连还苦。 却原来在被五太爷镇压之后,两人虽然不敢继续提什么涨价不涨价的话,但却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偷摸和小丫保持来往。 老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做爹娘的,吃的所有苦、受的所有罪都是因为孩子,他们还给了孩子一条命。 这份比泰山还沉重、宏伟的父爱母爱,还不能说明他们的是施恩者吗? 就算他们要求孩子听话、乖顺、为家庭牺牲,就算他们把孩子当成出气筒,因为自己生活不顺就肆无忌惮伤害无力反抗的弱小生命,他们也觉得孩子应该毫无怨言的全盘接受。 什么卖出去了就与他们无关了,这种说法栓子爹娘可不认同。 他们村那些被爹娘爷奶卖出去的孩子,只要不是被牙婆转手卖去了其他地方,彻底与家人失去联系,他们的爹娘爷奶还不是一样能在卖了他们之后,再从他们手上拿钱! 第28章 救治小丫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两人心里想着,就算说破大天,他们也是小丫的亲爹亲娘。 亲爹亲娘对自己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们做什么,打也好,骂也好,用孝道逼迫小丫想方设法贴补家里也好,以后等小丫长大了,用十文钱把她赎回来,再拿她换一笔聘金也好,那不都是为了自己孩子好? 毕竟,小树不修不直溜,孩子就得打骂着教。 毕竟,主家只是主家,亲爹亲娘才是孩子永远的依靠。 毕竟,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嫁人哪有不让爹娘收聘金的? 他们明明很自私,满心都是自己的利益得失,做的所有事情,包括生孩子、养孩子,都是为了给自己谋求好处,但他们却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们理直气壮的歪曲事实、挟恩图报,要求孩子十倍百倍回报他们的所谓恩情。 甚至还有些更奇葩的所谓父母,比如谢莞娘亲爹,会理所当然的要求孩子代替他们达成某些“愿望”,即使那“愿望”是他们自己挣扎了大半辈子也没能实现的。 他们刻意忽略掉自己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几乎没有发挥过正面作用的残酷事实,理直气壮的仗着“我是你爹/娘/爷/奶”,提出天方夜谭一样的离谱要求。 仿佛只要占据了身份优势的他们轻飘飘的说一句,他们的孩子就能靠做梦实现基因突变,从一条小黑泥鳅进化成人中龙凤,然后给予他们千倍万倍的回报。 简直是愚蠢又贪婪,无耻且虚伪,让人只要一想起来就控制不住的心生厌恶。 其实单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谢莞娘并不排斥和人进行等价交换,即使这个“人”是她的亲生父母。 但她讨厌对方付出了“1”,甚至是“0.0001”,却贪得无厌的想在收获“10”的同时,还让她感恩戴德。 她和小丫不一样,小丫现在只有五岁,又一直生活在相对封闭的小山村,她却是已经活了两辈子,且还两辈子都父母缘浅、见多识广。 有她养父作对比,她能轻而易举看穿包裹在谎言里的丑陋真相。 栓子爹娘和她见识过的那些大小狐狸不一样,这两口子心里想什么,基本全都写在自己脸上,若非如此,谢莞娘也不会在拿到小丫的身契之后,还在众人面前演了这么一出。 现在她有言在先,以后栓子爹娘要是再搞什么小动作,她就可以理直气壮请里正帮忙收拾他们了。 拿上里正帮忙写好的小丫身契,谢莞娘与里正和一众村民道别,陪着陈大夫一起回了江远家。 小丫的情况有些不太好,陈大夫已经和儿子们说了,今夜要在江远家留宿,时时看顾小丫的病情进展。 他的这句话,很快传到了在场所有村民的耳朵里,众人议论纷纷,既有对小丫的担心,对小丫爹娘的鄙夷,也有对谢莞娘可能在白花钱了之后,又被小丫爹娘讹诈的担忧。 村民们平时确实喜欢看热闹、传八卦,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都见不得别人好,小丫才那么丁点儿大,村里的男女老少,基本都盼着她能熬过来、活下去。 而愿意伸一把手的谢莞娘,村民们也都不希望她好心没好报。 毕竟,万一谢莞娘因为一时善心发作被小丫爹娘讹上,不管对方有没有讹诈成功,以后她都肯定不会再在村里人遇到困难时伸出援手。 谢莞娘不知村民们心里的这些念头,她和陈大夫一起回到江远家时,大丫还在守着炉火熬药,二丫则是拿了江远倒给她的半碗酒,正一边抹泪,一边给浑身滚烫的小丫擦拭耳后、腋窝等处。 听到陈大夫在院子里和江远说话,二丫给小丫穿好衣服,又最后抹了把眼泪。 陈大夫则是先去灶房看了眼正熬着的药,然后才和谢莞娘前后脚去了小丫那儿。 小姑娘还是没有醒过来,但抽搐的情况已经大幅减轻,体温也有所下降,可见陈大夫刚刚给她行针还是起了作用的。 “不错,照这个趋势,别的不说,命起码是能保住了。”收回给小丫把过脉,又小心试探了一下小丫额头温度的手,陈大夫满意地捋了捋胡子,“等小丫喝完药大概半个时辰,老夫再过来给她把一次脉。” 谢莞娘点头,“那您先去睡吧,等时间到了我去喊您。” 说完她又看向二丫,“你们姐妹俩也回家去吧,趁现在外面还有村民和火把。” 都已经子时了,她俩要是再不回去,还不知道她们的那个爹之后要怎么借题发挥,把火气出在这俩姑娘身上。 反正小丫她可以贴身照顾,汤药她也可以拜托江远帮忙熬,就没必要让这两个姑娘继续留在这儿了。 然而二丫和大丫却都不这么想,姐妹俩谁都不肯走,非要等小丫脱离危险醒过来再说。 大丫把熬好的药用两个碗来回倒腾,倒腾到温度降下来能入口了,这才小心翼翼端过来,打算喂给小丫。 小丫还没醒,谢莞娘见她拿了勺子和药碗过来,忙把小丫的头轻轻偏向一侧,“每次少舀一点,送到小丫嘴边后慢慢倾斜勺子,让药慢慢流进小丫嘴里。” 如此就可以利用患者的吞咽反射,使其自然咽下药汁,避免药汁呛入气管。 当然,在喂的过程中,她们还得时时注意观察小丫的反应,如果小丫咳嗽,她们就得立即停止动作,直到她呼吸平稳之后,才能继续小心翼翼喂药。 在二丫紧张的注视下,大丫用她那双做惯粗活的手,稳稳拿着勺子,一点点把大半碗药喂给了小丫吃。 小丫在这个过程中一次也没有出现呛咳症状,便是有医药理论基础的谢莞娘,都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的手稳和十足耐心。 喝完药的小丫继续昏睡,大丫回了灶房清洗勺子和药碗,二丫继续拿了布巾给小丫擦拭身体,物理降温,谢莞娘想着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她还得去喊陈大夫起来,就也没有回屋去睡。 等到大丫洗完勺子和碗,回来和二丫一起守着小丫,谢莞娘站起身,打算把空间让给她们姐妹仨。 然而还没等她抬脚往外走,大丫就拉着妹妹二丫,噗通一声跪在了谢莞娘脚边。 第29章 不做善人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姑娘,谢谢您救了我妹妹。”大丫说着,就和二丫一起给谢莞娘磕头。 谢莞娘吓了一跳,她迅速横移一步,躲开这两姐妹的大礼参拜,“我已经买下小丫了,你们知道的吧?” 大丫和二丫齐齐点头,大丫抹着眼泪解释,“您放心,我们姐妹不是想反悔赖账。” “我爹娘穷怕了,不管是他们自己生病,还是我们姐妹和我两个兄弟生病,他们都舍不得花钱请大夫。” “小病我们自己熬熬就也过去了,可小丫这回......要不是您,小丫肯定是活不成了。您的大恩大德......” 谢莞娘摆手,“没有大恩大德,我救小丫,是因为你爹娘把她卖给我了,她现在是我的个人财产。” 别给她扣善良、仁慈的大帽子,她只是个稍微有些同情心的普通人罢了。 大丫和二丫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莞娘抬手示意,“你们俩赶紧起来,别跪了,我受不起。” 等到姐妹俩犹犹豫豫的站起来,谢莞娘紧绷的肩背这才放松下来。 她道:“我不会故意苛待她,但也不会因为她年纪小就纵着她不守规矩。你们一家要是真希望她过的好,以后就只付出,别索取。” 大丫二丫有些尴尬,她们没多久就要陆续嫁出去了,自是能做到谢莞娘要求的,对小丫只付出、不索取,但她们爹娘,她们用膝盖想,都能想出那两位绝不会只付出、不索取。 和这世上的绝大多数爹娘一样,她们的爹娘也把儿女视作个人财产,儿子要给他们延续香火、养老送终,女儿在娘家时要为家里操劳,等长大了要用婚姻为家里换回一笔银钱。 小丫是他们生的,他们还养了小丫五年,他们绝不会放弃从小丫身上获取回报。 姐妹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她们在家里没有话语权,可不敢替爹娘承诺什么。 谢莞娘一点儿也不意外姐妹俩会是这种反应,她道:“既然你们要守着,那我就先回屋了,等时间到了,我会去喊我师父起来的。” 朝姐妹俩点点头,谢莞娘抬脚走出了这间屋子。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她敲窗喊醒了半梦半醒的陈大夫。 睡在郝玉屋里的江远听到动静,也跟着陈大夫一起走了出来。 陈大夫在大丫二丫满含希冀的眼神注视下,给小丫把了脉,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小额头,“不错,热度已经退下来了,也不抽搐了,等天亮再喝一顿药,她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众人闻言全都松了口气,但很快他们就又听到陈大夫说:“不过之后你们还是得时刻注意着,万一她又烧起来,你们记得立马去喊老夫。” 高热眼下确实是退下来了,但却并不代表之后就不会再有反复。 万幸,小丫的情况并没有继续朝着坏的方向发展,除了大丫二丫,其他人全都一夜睡到天亮,并没有中途被这对姐妹给喊起来。 天亮之后,谢莞娘强忍着困意爬起来,跑去灶房准备早饭。 江远听到动静,也立刻跑来厨房给她帮忙。 大丫二丫则是在这个时候提出告辞,“我们得回家去了。” 虽然小丫还没醒,但她们总不能留在人家江远家里吃早饭。 谢莞娘看一眼这对奇奇怪怪的姐妹,“你们守了小丫一夜,却不等她醒过来就要离开?” 江远猜出两人想法,“我家不差你俩的一顿早饭。” 谢莞娘恍然,“原来你们是担心这个。阿远说的没错,我已经煮了你们的份。” 她指指盖着锅盖的大铁锅,“你们就留下和我师父一起吃吧。” 今早她做的是杂粮面疙瘩汤,掺的白面有足足三分之一呢,配上鸡蛋、蔬菜丁、肉酱和小咸菜,那味道简直绝了。 大丫二丫摇头摆手,还要拒绝,谢莞娘却指着小丫所在的那间屋子,“你们走了,我在做饭,小丫谁来照看?” 两人傻眼。 谢莞娘又道:“去做事吧,别在这傻站着了。” 两人听话转身,继续去看顾小丫了。 谢莞娘快手快脚做好早饭,正好陈大夫也已经慢悠悠洗漱完,她让江远先端了一大碗疙瘩汤给老爷子,然后又盛了一大碗面疙瘩最多的留在灶台上,等着江远自己过来端。 大丫二丫的那两碗,她分别舀了一大勺肉酱,然后又夹了些小咸菜,直接给她们送到屋子里。 回到灶房,她正打算再盛一碗面疙瘩少而小的,留给身体不适的小丫,江远就递了一碗他盛好的疙瘩汤过来,“你先吃。” 言罢,他拿起木勺,盛了一碗适合小丫吃的疙瘩汤,放在了碗柜里。 谢莞娘微微一笑,和他一起端起碗去了堂屋,陪陈大夫一起吃饭。 三人吃完饭,江远去洗碗,陈大夫和谢莞娘则去了小丫姐妹所在的那间屋子。 不知是不是早晨偶尔传来的窸窸窣窣声一点点唤醒了沉睡的她,陈大夫和谢莞娘走进屋子时,小丫正好动作极慢的睁开眼睛。 陈大夫“呦”了一声,走过去先给小丫头把了个脉。 谢莞娘静候片刻,听到陈大夫说小丫已经好很多了,可以吃饭用药了,她立马跑去灶房,把还温热着的那碗疙瘩汤拿了过来。 这一碗面疙瘩小而少,但鸡蛋和蔬菜丁却比其他几碗多,属于是既好克化,又营养丰富的病号饭。 二丫接过碗,跟谢莞娘道了谢,大丫则先是带小丫去上厕所、洗漱,然后才把小丫送回来,让二丫喂小丫吃饭。 至于她自己,她主动去了厨房,给小丫热昨晚她预留的那碗汤药。 正在干的活儿被大丫接手,谢莞娘索性接手了江远的活儿,让江远趁天还不热进山。 江远早就知道今天谢莞娘只能留在家里,他点点头,拿起上山要用的那些东西,和陈大夫打了声招呼就进山去了。 陈大夫在他走后也立刻回家去了,小丫已经度过危险期,接下来只要谢莞娘给她按时吃药,三不五时再让她吃些好的养养身子,她就能渐渐好起来了,自然就也不需要他这个做大夫的一直守着了。 第30章 换个名字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在小丫吃过早饭,又喝了药之后,大丫二丫也脚步匆匆回家去了。 再不回去,她们怕爹娘会找到江远家来,到时候谢莞娘和她们爹娘要是再起冲突可就麻烦了。 她们和谢莞娘不一样,谢莞娘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上山、要不要做家务,她们却是每天都要跟着爹娘下田、每天都要做各种家务。 两人着急忙慌回去,正好赶上她们爹娘拿了农具,开口打发栓子去喊她们回来。 栓子内心里是不希望大丫二丫回来的,他想着,反正家里的田地不多,就算大丫二丫不跟着下田,他们也能忙得过来,既然如此,他们还不如就让大丫二丫留在那照顾小丫。 然而他不敢违逆从昨天开始就心情极差的父母,所以听到父亲说让他去喊大丫二丫,他到底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大丫二丫听到二人对话,忙加快脚步走进自家院子。 且不说一夜未归的姐妹俩如何老实挨骂,如何被自家爹娘盘问,只说谢莞娘,她在大丫二丫走后,就拿了针线去小丫所在的房间。 小丫醒来后,已经从姐姐们口中听说了自己病重被爹娘放弃,然后又被谢莞娘买下进行救治的事。她躺在炕上,默默流了好久的泪。 想到姐姐说的,都是多亏了谢莞娘她才能活下来,小姑娘虚弱的张开嘴,“谢谢......姐姐。” 谢莞娘摸摸她的头,“真想谢我就乖乖养病,快些好起来。” 小丫含着眼泪费力点头,“我乖。” 谢莞娘笑笑,“睡吧,好好吃饭、睡觉、喝药才能好得快。” 小丫点头,乖顺的闭上眼睛。 之后的三天时间,谢莞娘一直没有上山,为了不虚耗时光,在小丫醒过来的当天下午,她就让江远帮她买了两大麻袋的碎布,以及刺绣所需的绣绷、针线等物回来。 碎布是布庄、绣庄卖剩下或者用剩下的,历来都是按麻袋往外卖的,里面既有粗布、细布,也有价格相对昂贵,但块头却更小一些的绫罗绸缎。 江远把东西带回来后,谢莞娘先是按照碎布的大小、质地将它们分门别类,然后又在照顾小丫之余,用块头最大的那些粗布、细布给小丫拼凑出了两身小衣服。 小丫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穿新衣服,试穿是否合身时,小丫头高兴得一直小心翼翼、无比爱惜的,用她细瘦的小手指头抚摸她新得的两身衣裳。 谢莞娘给她做的两身衣裳,里衣是用米白色和浅青色的细布拼起来的,外衣和裤子则是用靛蓝色、褐色、灰色、黑色的粗布拼起来的。 除了这两身新衣裳,谢莞娘还用只有巴掌大的黑色细布,给她做了两双新袜子、两双新鞋面。 鞋子的鞋底则是用更小的布头拼接而成,托谢莞娘那一双巧手的福,这两身全部用碎布拼接出来的衣裳鞋袜,竟意外地十分漂亮。 “喜欢吗?”谢莞娘摸着小丫枯黄的头发,温声询问眼睛里总算有了点儿光的可怜小丫头。 小丫用力点头,她忍住哽咽对谢莞娘道:“我......第一次穿新衣服。” 她告诉谢莞娘,在他们家,只有爹娘和哥哥们才有新衣服穿,她和姐姐们则只能穿娘给改的旧衣服。 谢莞娘心情复杂,她拍拍小丫瘦骨嶙峋的肩,“姐姐给你换个名字好不好?” 小丫一脸懵懂,“换名字?” 谢莞娘点头,“你觉得‘谢朝(zhāo)阳’这个名字怎么样?‘朝阳’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早晨时刚刚升起的太阳。姐姐希望你以后能够像初升的太阳一样,强大、温暖、明亮、积极向上、充满希望。” 某些词汇小丫不是很懂,但她觉得这个听上去很厉害的名字,比重名率极高的“小丫”要更让她心里舒服。 小姑娘用力点头,“我觉得很好。” 谢莞娘笑,“那你以后就是谢朝阳了,我和阿远平时就叫你小阳。” 小阳也跟着她笑,笑完又有些惆怅。 现在她连名字都改了,和那个家是真的再无关系了。 想到爹娘竟然宁可让她死了,也不肯出钱给她治病,小阳心里还是忍不住闷闷的痛。 姐姐们悄悄劝过她,让她别记恨爹娘,说爹娘不是只这么对待她,即使生病的人换成爹娘自己,他们也会选择小病熬着,大病等死,而不是花钱去请大夫。 她们说,“都是穷闹的”,还说,“咱们穷人看啥都值钱,就是自己的命最不值钱”。 两位姐姐说的言之凿凿,刚醒过来的小阳却一声没吭,因为她心里一直有道声音在说,“不,不是这样的。” 或许姐姐们生病了,确实也会和她是同等待遇,但哥哥们和爹娘却是不一样的。 就像家里的新衣服,永远只有爹娘和哥哥们的。 就像每次吃饭,浓稠一些的也总是没有她和姐姐们的。 晃晃小脑袋,小阳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晃出脑海。 她要向前看,要快点儿好起来,然后帮谢姐姐做很多很多活儿,这样她才对得起谢姐姐给她治病,给她做好吃的,给她做新衣服、新鞋袜,给她取正正经经的新名字。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家,和乐融融的彼此相处着,气氛轻松又愉悦。 沉默寡言、面色冷峻的江远虽然不像谢莞娘那样好亲近,但他却会特意给小阳准备甜嘴的糖块和果子,让她在吃完药后能够换换口味。 小阳要用的盆桶、箱柜、架子、布巾等物,他也都在小阳醒来的那天下午,顺手买了回来。 这几天小阳要吃的药,也基本都是江远在熬。 江远做的这些事,小阳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是以小姑娘根本就不觉得江远有哪里可怕。 她甚至觉得,比起总是打骂她们姐妹的爹,总是忽视她们姐妹,只对她两个哥哥嘘寒问暖的娘,江远和谢莞娘要更像她的家人。 他们像她姐姐,会关心她,照顾她,即使她做错了事也不会打骂她,而是会认真地与她分说道理。 她在江远家待的很安心,江远却因为郝玉的迟迟不归而满心忧虑。 第31章 郝玉归来1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郝玉是去找江远亲生父母的,他希望他们能把江远给接回去,而不是像以前似的,一直把江远丢在明福村这种偏僻地方不闻不问。 江远在郝玉生出这个念头之后,就明确表示过自己早就已经对亲生父母不抱指望,他希望郝玉能够听他一句劝,别去已经今非昔比的他亲生父母面前自讨没趣。 然而郝玉却不同意,他把半生心血都花在了江远身上,又一直没有成亲生子,早就已经把江远这个外甥兼徒弟当成了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江远自己能受这份委屈,他却忍不住替江远叫屈。 不顾江远的接连劝阻,他背上小包袱,只身一人去了京城。 两人在他离开之前曾经有过约定,不管事情结果如何,郝玉都要在五月结束之前赶回明福村。 随着时间临近,江远对郝玉的担心开始不断增长。 他最近甚至都不往远一些的山里跑了,而是宁愿损失一些收入,也只在村子周边的几座矮山打转,就为了每天都能赶在中午时分回家一趟。 他等啊等,等到小阳从治病的汤药换成调理的汤药,开始每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谢莞娘身后给她跑腿儿打杂,又等到小阳连调理的汤药都停了,谢莞娘把一应费用结算给陈大夫,郝玉总算在五月二十九日傍晚,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当时江远、谢莞娘和小阳刚吃过饭,郝玉背着个小包袱,推开院门走进来,一边游目四顾,一边用略显沙哑的嗓音喊了声,“阿远!” 听到久违了的这道熟悉声音,江远豁然起身,“师父!” 他放下筷子冲出屋门,“您总算是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吗?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郝玉笑着拍拍江远的肩,“顺利,没有,现在放心了吧?” 江远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视,没看出他有行动不便或者身体虚弱的迹象,猜着他就算曾经遇到了什么麻烦,起码也是有惊无险,提着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他想起家里多了两个人,忙把牵着手一起走出屋子的谢莞娘和小阳介绍给郝玉认识。 “莞娘、小阳,这是我师父郝玉。师父,这是谢莞娘和谢朝阳,暂时借住在咱们家。” 谢莞娘屈膝行礼,“莞娘见过郝叔叔。” 小阳有模有样的跟着见礼,“小阳见过郝叔叔。” 郝玉已经听嘴巴快的村民说了江远从河里捞起个大姑娘,那大姑娘又买了村里一个小丫头的事,是以对谢莞娘和小阳的存在并不意外。 他朝两人微一颔首,“快免礼。既然阿远留你们在这住,你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谢莞娘再次屈膝行礼,“多谢郝叔收留。” 她牵住还想有样学样的小阳,“走,我们去给郝叔做点吃的。” 小阳用力点头,“我帮姐姐打下手。” 江远则道:“那我去给您打水,您洗洗手脸,先吃个饭。” 郝玉点头,“我把东西先放回屋里。” 他拎着小包袱走进他那间屋子,强撑着的笑脸在身边没了旁人之后,立马垮了下去。 此去京都,他在路上吃的苦、遇到的危险都还在其次,到达目的地之后,他要找的人让他看到的一切、咽下的憋闷,才真正让他无比寒心。 灶房里的谢莞娘舀了一碗白面倒进木盆,“小阳,去帮姐姐薅两把菠菜、一把小葱,然后再摘两根黄瓜、两个番茄。” “好嘞。”小阳答应一声,提着篮子,迈着小短腿儿直奔菜地,谢莞娘则开始烧水、和面、往外拿肉酱、肉干、鱼干、鸡蛋。 她打算给郝玉做肉酱菠菜面,然后再炒个小葱鸡蛋,弄个凉拌黄瓜,肉干和鱼干则拼在一起,姑且算个肉菜。 趁她和小阳忙着做饭,江远把之前他用另一口锅烧的热水舀出来一部分,掺上他从井里现打的冷水,送去郝玉房间。 郝玉走时只带了一点干粮、一个水囊、两身换洗衣裳,其他要吃要用的东西,他都是直接花钱在路上买的。 因为心情不好,他也没给江远买什么土仪回来,此时他那个瘪瘪的小包袱里,依然还是只有一个水囊和两身衣裳。 水囊扁扁的,里面已经没剩多少水了,路上现买的干粮也在中午时被他给吃光了。 他把仅剩的一点水喝光,然后又从里衣内袋和腰上挂着的钱袋子里,取出没花完的银钱,将它们重新放进钱匣子收好。 江远拎着水桶进来,“您这屋我每隔两天就打扫一次,盆桶和布巾、被褥也都是洗干净晒过太阳的。” 郝玉看他一眼,表情复杂、眼神沉痛。 江远给他倒了半盆水,“您想开些,别总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为难自己。” 郝玉深吸一口气,“以后不会了。你说得对,我们与其指望别人顾念亲情,还不如自己脚踏实地的把日子过好。” 他一边洗漱,一边低声和江远说了此行结果,“那两人都不同意你以他们嫡长子的身份回京。” 如今妻妾环绕、儿女俱全的安平伯是担心自己十多年来对长子不闻不问的行为一旦传开,他会被同僚私下议论甚至明里参奏,还会被重视礼法、嫡长的皇帝不喜。 伯夫人韩氏则是担心长子会夺走次子的世子之位,担心长子的出现会让她在宅斗中处于不利地位,也担心上不得台面的长子会害她和安平伯府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丢人现眼。 两人给了郝玉两个选择: 第一个,郝玉对外宣称江远是他儿子,他们以安平伯府远亲的身份进京,然后安平伯帮江远谋个差事,再给他们“父子”置办一座小院、一些田产。 第二个,郝玉带着他们给的一大笔钱返回明福村,从此和江远一起做个远离朝堂、远离京城的富贵闲人。 郝玉被那两人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他却还得用尽所有自制力控制自己,让自己在那两人面前,只表现出恰到好处的难以置信和生气、失望等情绪。 他怕如果他言行极端,表现出攻击性,这两人会为了维护自身利益,狠狠心让他和江远永远失去开口的机会。 第32章 郝玉归来2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若郝玉是孑然一身也就罢了,可他还有在明福村等着他回家的江远。 他不能连累江远,尤其是在江远早就已经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死心,而他却一意孤行,非要进京找这对夫妻要个说法的前提下。 “怪不得阿远不让我进京,怪不得他宁愿一辈子窝在明福村。” “我竟还不如个孩子看得明白。” “你们放心,以后我二人绝不会再跑来这里自讨没趣!” 丢下这么几句话,一脸失魂落魄的郝玉就离开了,然后他就发现,他被跟踪了。 曾经大小也是个将领的郝玉,要甩掉跟着他的那几条尾巴还是很容易的,但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这么做。 安平伯夫妻的心思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于是他很快就找了家能够顺路捎带他一程的商队,跟着对方一起从京城离开。 商队出城的第一天和第二天,那几条尾巴混在其他赶路的旅人当中,一直远远跟着他们,但从第三天中午开始,郝玉就再也没有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了。 监视解除,郝玉却一点儿也不开心,自从见过那对夫妻,他心里就一直有团火在烧。 三人不欢而散时他都那么说了,那对夫妻事后也派人监视他了,可他们却还是连一点东西都没往他这里送。 那可是他们的嫡长子啊! 以前他们不愿意派人接他回来,也一次都没有派人专程去探望,现在他们更是连这种顺手的安抚都不屑为之。 这让郝玉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江远虽然还活着,但他亲爹亲娘却都恨不能他早早死在外面,别再冒出来给他们添麻烦。 这些事他不忍心说给江远听,即使江远从一开始就比他更理智、更清醒。 他只说了那两人给出的两个选择,然后又道:“我拒绝了。以后我们和他们就彻底没关系了。” 江远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他放柔声音,“您才三十二岁,现在娶妻生子还不算晚。这些年您也攒了一些钱,不如我让大姐......” “停停停。”郝玉抬手打断江远难得的絮絮叨叨,“长辈的私事你别管。” 江远无奈。每次他提起这事儿,郝玉都是这么一副态度,让他很怀疑,郝玉打算这辈子都做单身汉。 以前他年纪小,世道也乱,现在世道太平了,他也长大了,他觉得郝玉也该去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他总不能真让郝玉为他牺牲一切。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他就暗地里使劲儿,多安排一些合适的姑娘接触郝玉。 打定主意,江远没再多说什么,他把郝玉的脏衣服泡进桶里,正打算拎出去帮忙清洗,郝玉却突然问了江远一句,“那位谢姑娘到底是何来历?” 江远脚步一顿,他放下木桶,回头看向郝玉,“我没问。” 郝玉蹙眉,“我听村里人说,她是你从唐河捞起来的?” 江远点头。 郝玉眉头皱的更紧,“要是我没猜错,她应该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所害吧?” 江远抿唇,“她已经甩脱那些坏人,不然也不会一直没人找到村子里来。” 郝玉一语直中要害,“可她的麻烦也还没有得到解决,不然她不会一直躲在这里,连家都不敢回。” 江远无言以对。 郝玉叹气,“你呀。” 作为江远的师父之一,他很清楚江远其实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冷淡,他善良、孝顺、知恩图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江远知道他这是妥协了,遂趁势问了一句,“对了,师父,她想跟我学点儿自保的本事,我能教她吗?” 郝玉点头,“随便教。” 他的一身武艺是跟他早死的老爹学的,如今他是他家的一根独苗儿,江远从他这里学到的东西,他只要同意了,江远就可以往外传授。 江远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但他还是耐心等到了郝玉回来,征求了他的意见才开始着手教导谢莞娘习武。 两人简单交谈几句,郝玉就已经洗漱完毕,他把自己的脏衣服拿回来亲手清洗,江远争不过他,只好跑去清洗他们三人用过的餐具。 等到两人一个洗完衣服、一个洗完餐具,谢莞娘也已经做好了纯白面的手擀面条。 她是按照江远的饭量做的,郝玉吃了两大碗后,剩下的一碗他摆手说吃不下了,谢莞娘想了想,就又拿出三个碗,把锅里剩下的面条平均分给小阳、江远和她自己。 虽然他们三人和村里其他人比起来伙食不错,但纯白面却也是极少吃的,这东西配上肉酱,已经足够把小阳馋到直咽口水。 三人分着吃完剩下的这碗面,江远动作麻利的开始清洗锅碗,谢莞娘则提了桶水,和小阳一起回屋洗漱。 刚刚江远和她说,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教她练武了,谢莞娘很期待。 两人已经约好,以后只要不是碰上恶劣天气,他们就每天早起半个时辰,一起到村尾那个已经闲置不用的打谷场上进行一对一教学。 郝玉回来的第二天,江远就又开始往稍远一些的山上跑了,和他一起的,还有谢莞娘和小阳。 小阳爬山比谢莞娘还利索,这是谢莞娘没有预料到的。 本来她还打算中途休息个一两回,照顾一下可怜巴巴央求她,非要跟着一起上山的这小孩儿,却不想小孩儿两条小短腿儿飞快交替,走的一点儿不比她慢。 行至半途,江远见她一脸难以置信,遂替小阳解释一句,“她以前经常进山。” 谢莞娘双眼圆瞪,“她才五岁。” 江远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村里绝大多数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大的带小的,割猪草、挖野菜、捡柴、捉蚂蚱和蚯蚓喂鸡。” 谢莞娘沉默一瞬,“你也是?” 江远点头,“我姐和我姐夫最喜欢带我一起进山,那时候他们还没成亲。” 谢莞娘没忍住笑出了声,合着他是去给人当小电灯泡的。 江远听见她笑,情不自禁也跟着翘起了嘴角。 第33章 正确决定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郝玉总觉得江远在这小山村里生活是受了莫大委屈,但江远自己却一直都很幸福、很满足。 他亲爹亲娘十几年来对他不闻不问,让他没能享受到锦绣堆里的富贵生活,村子里以汪家人为首的一些人也确实一直对他不太友好,这些都可以算作是他人生当中的坎坷磨难。 但人活着,谁又能一点儿坎坷磨难也不经受呢?他的人生里,不是只有无关紧要的这些陌生人。 他还有养父养母和姐姐汪小芝的真心疼爱,有郝玉十多年如一日的教导与保护,有亦师亦友的常曜为他前途操心,有偶然救下的谢莞娘,一言一行总能让他心情愉悦。 两人说着话,很快来到距离明福村较远的其中一座矮山。 江远还是在谢莞娘选好地方后,先帮她排查一下周围是否安全,然后才带着工具跑去林子更深处寻找猎物。 谢莞娘则是一边教导小阳,一边手上动作不停,采收她早就看好的、适合这时候采收的中草药。 进入六月份后,金银花和艾草她已经放弃采收,现在她的主要目标,是知母、红花、雪见草、半枝莲、大青叶、罗布麻叶等。 小阳年纪还小,她虽然答应了带对方上山,但却并不打算把对方真的当成一个小劳动力使唤。 教了她怎么用剪刀采收植株外部较大、较成熟的大青叶后,谢莞娘就去忙自己的了。 她得赶在江远打猎回来之前,把这片山坡上的草药尽可能采收完。 当然,她也没忘了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小阳,确认一下这小丫头有没有闷不吭声的走出她的视线范围。 出乎谢莞娘预料的是,这小丫头不仅没有因为贪玩儿或者贪吃,跑到她视线范围之外摘野果子、捉蝴蝶或者蜻蜓,而且还很是认真、迅速的,帮她剪了不少大青叶下来。 中午江远找过来,三人一起吃午饭时,谢莞娘被小阳拽着,拉到了她自己的小背篓前。 “姐姐,你看,这些都是我上午剪下来的!” 小丫头剪了满满一背篓的大青叶,谢莞娘小心翼翼翻看了下,发现小丫头剪下的每片大青叶都品相极佳,完全符合要求。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和欣喜,摸着小丫头的脑袋大声表扬,“干得不错!” 小阳笑眯了眼,“嘿嘿(*^▽^*)~” 因为得了夸奖,下午小丫头干活儿愈发卖力,等到江远结束狩猎,回来喊她们下山时,她已经又帮忙采收了大半背篓的罗布麻叶。 三人带着他们今天的收获,踏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江远还是第一时间拿了猎物去镇上售卖,谢莞娘则是带着小阳,对药材进行简单炮制。 一大一小忙的浑身是汗,一直到出门转悠了一整天的郝玉和去了镇上的江远前后脚回到家,两人才总算把今天采收的药材全都处理出来。 郝玉看见院子里晾着药材的一个又一个大笸箩,对谢莞娘不由另眼相看起来。 他没想到,谢莞娘只用大半天时间,竟然就能收获这么多药材。 就凭她的这个采收量,郝玉就能看出她确实有在抓紧时间卖力干活儿。 这对一个出身不错,没吃过什么苦的姑娘来说可太难得了。 晚上,谢莞娘和江远一起做了晚饭,小阳明明已经很累了,但却还是跑前跑后的给他们打下手。 插不上手的郝玉,默默蹲在院子里硝制兔皮。 今天江远留了两只兔子在家,谢莞娘用它们做了个红烧兔肉,然后又做了个腊肉焖豆角。 主食她做的是贴饼子,两个锅里都贴两圈饼子,他们四个今晚的主食、明天的干粮就都有着落了。 除了这些,江远还在她的指挥下,洗了不少黄瓜、小葱、苦苣和水萝卜,留着等下蘸酱吃。 饭菜的香味儿飘出来,郝玉突然觉得,江远留下谢莞娘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 多好的姑娘啊,不仅吃苦耐劳,懂药理、会绣花,甚至就连厨艺都不比寻常大厨差。 四人围坐桌前,饱餐一顿,饭后照例还是江远洗碗,谢莞娘先拎了热水回去洗漱。 等到谢莞娘洗漱完,趁着还有最后一点天光,拿了绣绷子开始刺绣,郝玉把收拾完灶房,又麻溜儿洗漱完毕的江远叫去了自己房间。 “这是我给你置办的五十亩地和一栋宅子。”他把下午和牙人一起去县衙换好的红契递给江远,“田地在白河镇和明福村之间,全部都是上等田,宅子在县城东边,离着县衙、县学、市集,以及最热闹的那两条主街都很近。” 江远蹙眉,“您这是做什么?我这两年也攒了些钱,以后我还会挣更多钱,您不用拿自己的积蓄出来贴补我。” 郝玉这些年一直在明福村守着他,赚钱全靠打猎和黑吃黑,江远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存了多少钱,但却实在没那个脸再接受他的这份馈赠。 江远态度坚决,他把契书推回到郝玉面前,“表舅,师父,我是您教出来的孩子,您得对我有信心。我能养活我自己,也能争取到您认为我应该拥有的荣华富贵。” 如果不是他意外捡到了谢莞娘,在郝玉平安回来之后,他就会收拾东西直奔紫荆关。 亲生父母对他来说和陌生人无异,他连爬到高处,狠狠打他们脸的冲动都生不出来,他也不觉得自己一辈子做个乡野村夫有什么不好的,但他知道郝玉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他感激郝玉,想让郝玉扬眉吐气,所以他愿意为了郝玉,去争取一些他原本不感兴趣的东西。 至于他是否会在获得荣华富贵之前马革裹尸,江远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是不敢想,而是无所谓。 反正他孑然一身,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因为他活不下去。 他姐有自己的家庭,他师父年富力强,有家底,还有能力,不需要他为他的后半生担忧。 万一他很是不幸的死在战场上了,他们一开始肯定会很难过,但时间长了,活人终归还是要继续活人自己的生活。 但在谢莞娘出现之后,江远就不是那么无所谓了,他不想死了。 第34章 第二条财路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坚定拒绝了郝玉给的产业之后,江远开始像谢莞娘一样,猛猛的不停挣钱。 只要不是恶劣天气,两人就会带着小阳一起进山,他们一个打猎,一个带着小阳采药,虽然又忙又累,但却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点儿也不懈怠。 反倒是原本也很勤快的郝玉,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被他们衬托的很是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嫌疑。 偶尔天气不宜出行,谢莞娘就会在家飞针走线,江远做不来这个,但他可以照料菜园子,以及帮着谢莞娘用火炕烘干药材。 时间在他们的不停忙碌中来到八月,八月初五这天,谢莞娘第一次走出村子,和江远一起去了一趟白河镇。 之前她抽空绣的那些小件绣品,她都让江远帮她拿到镇上布庄卖掉了。 镇上就只有秦记这一家布庄,说是布庄,但其实这家布庄还同时做着绣品、成衣、鞋袜等其他与布料有关的生意。 与专门的绣坊、成衣铺子不同,这家布庄没有专门的绣娘和裁缝,他们家卖的绣品、成衣、鞋袜等,都是布庄东家秦娘子,从像谢莞娘这样的散户手中一点点收上来的。 谢莞娘绣工好,江远第一次来帮她送绣品时,秦娘子就看上了谢莞娘的刺绣手艺。 经过近两个月的观察,秦大娘发现谢莞娘不仅刺绣速度快,而且还品质稳定,不管是绣荷包、帕子,还是绣枕巾、被面、衣裳,从不会有失水准,于是就动了让她帮忙绣个炕屏的心思。 这次谢莞娘跟着江远来镇上,就是为了跟她谈谈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当然,顺带的,她还想打探一下有关谢家和她自己失踪这事儿的最新消息。 她落水之后的近三个月时间,江远还是和以往一样,经常为了出售猎物往镇上跑。 因为谢莞娘是跳水逃生,所以他每次来镇上,都会格外留意是不是有人打听谢莞娘。 还别说,就在大概一个月前,镇上还真来了两拨人寻找谢莞娘。 其中一拨人找人找的十分敷衍,大略问了问就离开了,另外一拨人虽然找的很认真,但却因为谢莞娘并没有在白河镇出现过,所以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江远在镇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怕那些人接下来会遇见明福村人,或者他们干脆跑去明福村寻人,于是就特意混在看热闹的闲人里头,不着痕迹地跟了他们差不多两个时辰。 然而那些人却在言谈间透露出一个重要讯息——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出来寻人,如果在白河镇还是没能找到他们要找的人,他们明天就会放弃搜寻。 那些人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找人找的十分敷衍的那拨人,在镇上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阵,就或是骑马、或是坐车,成群结队的先后离开了白河镇。 而找人找的比较认真的那拨人,则是一直在白河镇忙活到金乌西坠。 他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坐车离开了白河镇。 这两拨人离开的方向是一致的,但江远猜测,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不一样的。 找人比较认真的那一拨,他们要去的九成九是谢家村,而找人找的十分敷衍的那一拨,他们要去的则大概率是青虚山。 谢莞娘姓谢,如果她是从作为谢氏族地的谢家村附近跳河逃生的,那么她确实如她自己所说,顺流而下漂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而青虚山,作为颇负盛名的道教圣地,某些有权有钱有地位,但却没有子嗣承继香火的贵人,大老远跑来这里求子也很合理。 谢莞娘虽然没有长篇大论跟江远说过她的身世,但从她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江远却也不难拼凑出事情真相。 作为她养父的她亲舅舅,长居道观,但却会在关键时刻冒出来,插手她人生大事,名义上是她姑姑的她亲娘,十多年都跟死了一样,最近却突然冒出来,非要让她认祖归宗、招婿入赘的她亲爹...... 结合已知情报进行推测,江远猜,找她的两拨人,应该就是她养父和亲爹派出来的。 而要杀她的,则大概率是自身利益受到损害的,她亲爹后娶的妻子。 江远的猜测在谢莞娘那儿被证实,当他把自己在镇上看到的情况告诉谢莞娘之后,谢莞娘就把自己的复杂身世简单说给他听了。 “谢家原本很厉害,虽不是公侯之家,但却接连三代都有人入阁拜相。” “前朝覆灭之时,在京城做官的我外曾祖父、我外祖父,全都和末帝一起殉国了。” “我大外祖父更惨,动乱之初他就死在任上了。” “谢家其他在朝为官的小鱼小虾,很快也都或是过世,或是辞官归乡了。” “谢家当时算是彻底没落了。然后,我娘就被悔婚了。” “她在躲避战乱时与母亲、兄长失散,为了方便结伴行走,她在没有长辈见证的情况下,和她当时的未婚夫成亲了。” “后来她前婆婆抓着他们没有得到长辈允许就私自拜堂成亲的这点不放,要求她前夫君悔婚另娶。她前夫君同意了,还提议她给自己做妾。” “她不愿意,要了和离书,出家做了女冠。” “我是她在道观生下的,后来我养父找来,她就把我记在了我养父名下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我那位亲爹根本生不出孩子。他妻妾成群,膝下却一直没有子嗣。” “他们来青虚山求子,我倒霉正好给碰上了。” “我长得像我娘,他们一见我就怀疑上了,偏我娘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竟然同意了让我认祖归宗。” 她认个鬼的祖,归个蛋的宗! 悔婚另娶、抛妻弃女的狗东西,断子绝孙不正是他们母子多年修来的福报? 她不能理解她娘的脑回路,她娘说服不了她,干脆就拿“我都是为了你好”来搪塞她。 他们不顾她的个人意愿,迅速达成一致意见,然后,她就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两个家伙给逼得跳河了。 对方为了不引人注目,并没有携带长兵器,而是人手一把可以藏在袖子里,或者藏在衣摆下方的短匕首。 若非如此,她一个只自学过几招女子防身术的平平无奇穿越女,也不会有机会在对方处心积虑的围杀之下跳河逃生。 不是她吹牛,也就是她见机得快,跑得也快,但凡她当时迟疑一瞬,或者因为害怕腿软一些,对方都得在她身上留下起码两个血窟窿。 第35章 秦记布庄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谢莞娘可不想再回到谢家,受她亲爹亲娘摆布,以后陷入无休止的暗杀和宅斗当中。 好在没人知道她会水,更没人知道她是个直接跳过了地府一应流程,莫名其妙开启自己第二次人生的穿越者。 找她的她亲爹和养父,用自己的常识和经验进行推断,得出了谢莞娘不可能出现在白河镇附近,或者更下游河道的结论。 派人来白河镇和位于更上游位置的两个村子打听,就已经是他们抱着“事有万一”的侥幸心理,扩大搜索范围之后的结果了。 这三个地方都没能找到谢莞娘,他们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个结果了。 因为逃得足够远而重获自由与新生的谢莞娘,一点儿也不谦虚的感谢了努力又低调的自己一波。 感谢她前后两辈子一如既往的惜命,不仅一直很注意身体保养、体能锻炼,而且还学了很多求生必备技能^_^ 感谢她从不吹嘘自己身体多好,也从未告诉别人自己掌握了某些求生必备技能^_^ 找她的人手撤走之后,谢莞娘谨慎起见,并没有立马出村,而是在明福村继续老老实实窝了快一个月。 接连三个月的采药和刺绣,她一共赚了十二两银子和八百多个铜板,去掉花在小阳身上的,以及还给江远的、他之前替她垫付的诊费和药钱,她手头目前还剩九两银子和六百多个铜板。 本来她还打算拉上江远,把自己和小阳的住宿费、伙食费,以及江远给她们买东西花的钱也都核算一下全部结清,奈何江远这个债主和郝玉这个屋主谁都不肯收她的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江远,“不用还,买那些东西我没花多少钱。” 郝玉,“你们又没白住,给什么住宿费?” 江远,“你俩能吃多少?哪用得着另外给钱。” 郝玉,“你这一天天的净给我们做饭吃了,那我们也没给你开工钱啊。” 江远,“你如果实在要算,那就先算算你帮我们做针线,我们得给多少钱。” 郝玉,“就是说,算这么清楚多生分。” 谢莞娘:...... 谢莞娘说不过他俩,只能放弃让江远核算一个大概的数字给她。 但她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开始心安理得占便宜,江远和郝玉不收钱没关系,她可以三不五时的买东西回去。 等她拿到托陈里正帮忙办的户籍,再从村里买到宅基地,她就雇些人,把属于自己的宅子给建起来。 当然,安全起见,她会把宅子建在村尾,跟郝玉和江远做邻居。 这俩人有本事,心术还正,谢莞娘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他们保持长久的睦邻友好关系。 琢磨着这些后续规划,谢莞娘跟着江远,步行来到秦记布庄。 秦记布庄店面很大,是秦家传了三代,赖以安身立命的一门营生。 秦记的现任东家秦娘子,是个在一众虎视眈眈的族人、亲戚眼皮子底下,成功招婿入赘,并在战乱年间还能守住家业的厉害人物。 或许是因为她吃了很多女子身份给她带来的苦,在她接手秦记布庄后,她就单独开了个柜台,用来售卖那些没办法出来做工的女人们,利用空闲时间制作的鞋袜衣衫和绣品。 托她的福,谢莞娘每个月都能靠着忙里偷闲的刺绣,挣差不多一两银子。 这笔钱对主要靠药材赚钱的谢莞娘来说不算多,但却已经足够让村里的女人们羡慕到质壁分离了。 要知道,村里的很多人家,他们一年到头都未必能存下一两银子。 毕竟,一家老小的温饱问题他们都解决的很是勉强,就更别提什么梦里才有的家有余粮、家有余钱了。 也因此,村里很多没有来钱门路的女子,都对掌握了一手精湛绣艺的谢莞娘十分羡慕。 若不是谢莞娘每天不是在采收药材,就是在处理药材,人尽皆知的十分忙碌,村里的那些女子,早就跑过去问她能不能传授自己或者自己闺女、儿媳几招了。 她们也不指望自己或者自己家里人能练到谢莞娘那种程度,只求她们做出来的东西能达到镇上布庄的收购标准,让她们能多一门手艺傍身。 着急赚钱的谢莞娘对村里女人们的心思一无所知,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今天赚了多少钱,迄今为止一共存了多少钱,要买地盖房子还需要再存多少钱”。 “婶子,”已经跟秦记布庄的东家、伙计混了个脸熟的江远,走到正认真整理布匹的妇人面前,“麻烦帮忙喊一下你们东家。” 那妇人四十出头的年纪,白皙的圆圆脸上,笑容既真诚又讨喜,她一眼就认出了没少替谢莞娘过来卖绣品的江远,“哎呦,是你啊。” 看到站在江远身侧的谢莞娘,那妇人眼睛一亮,“这就是让你拿绣品来卖的那姑娘?” 谢莞娘笑着冲她微一屈膝,“婶子好。我姓谢,您可以喊我小谢或者莞娘。” “晚娘?”那妇人错愕一瞬,心说怎么会有长辈给自家孩子取这么不吉利的名儿?这是嗓子眼儿大,一个不留神把心和脑子都给咳出去了吧? 她心里腹诽着,面上却很快收敛起错愕神色。 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名字招来别人异样眼神的谢莞娘,淡定自若的开口解释,“是莞尔一笑的那个莞,不是早晚的晚。” 亲娘给取的名字,她还能自个儿改了是咋的?将就用呗。 那妇人尴尬一笑,“您瞧我这......” 谢莞娘笑容依旧,“是我这名字容易招人误会,不是您的问题。” 那妇人的笑顿时自然不少,“那你们先等等,我这就去喊我们东家出来。” “有劳。”谢莞娘朝那妇人微一颔首,然后就慢吞吞在布庄内部转悠起来。 她打算买两匹细布,回去做成衣服送给郝玉和江远。还有她自己和小阳,也需要另外再添置一身新衣。 迅速挑了藏青色、深褐色、深灰色的细布各一匹,谢莞娘靠在柜台边,耐心地等着那妇人和秦娘子一起出来。 秦娘子来的很快,她和她丈夫、儿女就住在铺子后面的二进院。 “这位就是谢姑娘吧?”被那妇人请出来的秦娘子未语先笑,她快走几步来到谢莞娘身前,“小妇人名唤秦蓉,早就想见见到底是哪位姐妹,能绣出那么漂亮的花样来了。” 第36章 丰厚报酬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笑着与她彼此见礼,“谢氏莞娘,见过秦东家。” 秦娘子笑着回了个礼,“谢姑娘绣工精湛,想来是在这上面下过苦工的吧?” 谢莞娘点头,“从能拿针开始,一共练了大概十年时间。” 而且她和一般的深闺少女不一样,她不是那种娇滴滴、多走几步路都会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的小姑娘。 因为惜命,她一直都在偷摸锻炼身体。再加上她上辈子还系统学过中医,所以她远比一般的小姑娘要手稳、手快、下针精准。 她做针线活儿的速度,她那些姐妹和女性长辈,无一例外的拍马难及。 秦娘子又问:“那你绣过大件儿吗?” 谢莞娘继续点头,“我绣过瓜瓞绵绵、百子千孙的被面和帐子,绣过喜上梅梢、龙凤呈祥的大红喜服,还绣过花开富贵、松鹤延年的六幅屏风。” 她每说一个,秦娘子的眼神就会跟着变亮一分,等到谢莞娘全部说完,秦娘子激动的直接一把握住了谢莞娘的手。 “好妹妹,姐姐这儿有个大活儿,你若是能全接下来,起码能挣到二百两银子。” 此时时间还早,店里除了她自己和她雇的两个女伙计,就只有谢莞娘和江远,但秦娘子却还是先把谢莞娘带到了她平时算账记账用的小房间,然后才压低声音,和谢莞娘说起这事儿。 “我有个老姐妹,她家闺女自小娇养,女红、厨艺这些辛苦活儿,那姑娘是一点儿不会。平时她穿的衣裳鞋袜、用的荷包帕子之类,都是别人帮忙做的。” “现在她定亲了,她娘要忙着给她置办其他嫁妆,实在抽不出时间再帮她准备衣裳、被褥、枕头、帐子、喜服这些,所以就想请个绣工不错的帮忙代做。” 自家人没时间做,跑去绣坊找人做,又怕绣娘的手艺被人认出来后,他们家姑娘会被人背地里嚼念,所以那姑娘的娘,就私下找了和她关系不错的秦娘子。 一来秦娘子口风紧,不会在她们这些富太太的小圈子里乱传闲话。 二来秦娘子店里卖的那些绣品,因为都是外头收上来的,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基本不会购买,她帮忙找人代做的东西,被认出来出自谁手的几率很低。 那位有钱又宠女儿的乡绅太太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反正她闺女的夫家也知道她闺女不会这些,她只是不想在女儿出嫁时,别人一看就看出这些东西是某某绣娘的作品。 她也好,她女儿也罢,在这唐县都有彼此不太对付,但又不能不继续保持来往的人,她不希望那些人借此讽刺她的宝贝闺女,让她的宝贝闺女不开心。 只要秦娘子给她找的绣娘足够陌生,让她能够在女儿出嫁的那两天别被人打脸,她就乐意多给银钱。 接了她这份委托的秦娘子,迅速帮她物色了三个可用之人,这三人都是技艺不错,但却很少送绣品来卖的人。 本来秦娘子的计划,是让包括谢莞娘在内的这三个人,都先帮她绣个大件儿试试水。 等她把她们绣的东西收上来,看过她们各自的刺绣水平,她再决定把这个活儿派给她们当中的谁。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她物色的三个技艺不错的女子,其中一个因为怀了身孕,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都不打算再做绣品,另一个则因为要照顾两个孩子和生病的婆婆,根本腾不出时间做大件绣品。 秦娘子也是因此改了主意,在确认过谢莞娘能做大件绣品之后,她就直接把这桩活计给说了出来。 谢莞娘一听“二百两”这个数目就狠狠心动了,那可是二百两啊! 她问秦娘子,“具体都有哪些东西要做?我得看看时间上能不能安排的开。” 秦娘子忙拿了个单子过来,“四季衣裳各两身,只需做绣鞋和外衣,中衣和足衣她们自己准备。” “喜被两床,配套的褥子和枕套、枕巾也得一并给绣出来。” “再有就是床帐和喜服、盖头,喜服和盖头对方要求给绣花开富贵,床帐要两个,一个瓜瓞绵绵、一个吉庆有余。” “当然,你也明白,只是绣品的话,对方不会给开出这等高价。” 谢莞娘点头表示了解,“这里面有一部分银钱,是对方给的封口费。” 秦娘子被她的直白逗笑,“妹妹果然是个伶俐人。” 谢莞娘笑笑,“但是秦东家,我只能保证自己绝不对外透露此事,却不能保证没人在对方办喜事时给他们一家添堵。” “您也说了,那位姑娘压根儿就不会刺绣。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她长到现在这个年岁,知道这事儿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更别提那些想找茬儿的人,就算他们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他们也可以空口白牙的编瞎话,只为给主家添堵、让主家闹心。您说是这么个道理吧?” 可别到时候那户人家因此丢脸,那姑娘因此被婆家刁难,然后她这个无辜的代工苦力成了被殃及的倒霉池鱼。这黑锅她可不背。 秦娘子拍拍谢莞娘的手,“我说什么来着?妹妹你果然是个伶俐人。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我那老姐妹早就心里有数。” “就算真有人在他们家办喜事时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把责任推到你我身上的。” “她那亲家也知道她闺女不会做这些东西。他们两家彼此知根知底,花钱找人做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了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得更漂亮些。” 不然她那老姐妹早就要求她把封口费这一项单拿出来,让做工的绣娘签个契书了,又何必像现在似的,稀里糊涂的放在工钱里面一并支付? 秦娘子说的信誓旦旦,谢莞娘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她道:“那我们签个契书吧,把双方权责都写清楚,省得以后扯皮。” 比起秦东家的人品,她还是更信任白纸黑字的契约。 秦娘子精致的柳叶眉微微上扬,“妹妹适合做我这行。” 谢莞娘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多谢东家夸奖。” 秦娘子也笑了,“那行,那咱们先来商量一下契书的具体内容。” 第37章 签订契书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怕被坑?巧了不是,秦娘子也怕。 她对自己那位老姐妹足够了解,且也已经和对方说过类似的话,是以她并不担心对方迁怒她和谢莞娘。 但她对谢莞娘却不够了解,无论是对方的手艺还是对方的人品,秦娘子都得在后续与对方的合作中,一点点慢慢验证。 两人坐在那儿,你来我往的好一通交流,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商量好契书的具体内容。 契书规定,秦记布庄需要提前支付谢莞娘二十两定金,并为谢莞娘提供一应用具、布料和具体花样,谢莞娘则需要在半年时间内,把契书上详细列明的几样东西全都做好,并且承诺绝不对外透露此事。 谢莞娘是个细致的,她不仅要求秦娘子在契书上列了她需要做哪些东西,而且还要求秦娘子把验收标准、步骤以及后续尾款的支付程序给写了上去。 秦娘子虽然写的手腕都酸了,但这些条款也是对她利益的一种保障,是以她一点儿也没觉得谢莞娘的这要求多余。 除此之外,两人还写了如果布料、绣线等物在谢莞娘手上意外损坏,秦记布庄需要以市价出售一模一样的布料、绣线等物给谢莞娘。 最后这条是谢莞娘主动提的,毕竟事有万一,她总得把所有情况都给考虑进去。 两人立好契书,秦娘子迅速挑选出第一批她需要为谢莞娘提供的布料、针线、绣架等物,“要不要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谢莞娘摇头,“东西您先收着,好不容易来镇上一趟,我想顺便买些东西回去。” 她刚刚挑的布,她都还没付款呢,等来拿这些东西时,她还得顺道把那三匹布也给买下来。 从秦记布庄出来后,谢莞娘在江远的陪同下,先去买了猪五花肉、排骨、板油、鸡蛋、红糖、油灯和灯油,然后又去粮店买了大米、白面、红豆、大枣等物。 路过点心铺子时,听到伙计叫卖新鲜出炉的月饼,谢莞娘很感兴趣的走了进去。 唐县如今的主流月饼,是提浆月饼和自来红月饼。 自来红月饼的饼皮为油酥皮,馅料则是清一色的糖+果仁馅儿,因为表皮上有一个红色的圆圈印记,故而得名。 提浆月饼的饼皮由糖浆、面粉等物制成,质地较为柔软,馅料有多种选择,如五仁、百果、芝麻、板栗、豆沙、枣泥、莲蓉等。 镇上这家开了很多年的点心铺子,每到八月卖的也都是这两种月饼。 给谢莞娘和江远介绍过月饼的种类、馅料和价钱之后,伙计又指着他们铺子里的三种月饼外包装对两人道:“我们这儿还提供油纸、硬纸盒和雕花木匣,油纸不收钱,硬纸盒两文一个,雕花木匣小的五文、中等的八文、最大的十二文。” 谢莞娘一听,立刻指着油纸对那伙计道:“那我要一共十二筒月饼,都给我用油纸包起来。” 唐县的所谓“一筒”月饼,是指用油纸包在一起的一共六个月饼。 伙计见谢莞娘毫不犹豫选了油纸作为月饼外包装,还以为她最多也就是买个一筒两筒,却不料她竟是一口气买了十二筒。 伙计高高兴兴的拿了油纸过来,“不知客官想买哪种月饼?” “这两种先给我一样来上一筒。”谢莞娘最先指向豆沙馅和枣泥馅的提浆月饼,她最喜欢吃这两种馅儿的,所以这两种她毫不犹豫就买了。 至于家里其他人,问过江远他自己和郝玉、汪小芝的口味之后,谢莞娘又买了两筒五仁的、两筒百果的、一筒板栗的、一筒莲蓉的。 五仁和百果的,她打算各送一筒给汪小芝,剩下的六筒,谢莞娘想着反正也不贵,就当成是点心,放在家里给大家慢慢吃好了。 另外就是陈里正和陈大夫那儿,她也得送些节礼过去,联络一下感情。 这两家她也是给买的五仁馅儿和百果馅儿,毕竟大众口味,拿来送人最不容易出错。 买完月饼,她又买了二斤槽子糕、二斤核桃酥,让伙计按照每包一斤的份量,用油纸给包起来。 一包槽子糕、一包核桃酥、两筒新鲜出炉的提浆月饼,这节礼在村里已经很拿得出手的了。 付了钱,谢莞娘把月饼和糕点小心翼翼放到背篓最上层,然后才和江远一起走出点心铺子。 从点心铺子往秦记布庄去的路上,谢莞娘还顺手买了好大一块豆腐,以及二十个韭菜猪肉馅儿的包子。 江远也买东西了,不过他买的是两小坛白酒。 这白酒他也是准备拿去送礼的,一坛他打算送给陈里正,另外一坛则是送给汪小芝的公爹、他养父曾经的救命恩人兼好朋友。 一坛白酒,一只野鸡,这节礼也已经足够丰厚。 两人一个又背又扛的拿着粮食、猪肉等重的东西,一个肩背手提的拿着点心、月饼等其他零碎东西,步行回了距离粮店百来米远的秦记布庄。 秦娘子看到两人买了这么多东西,忙去后院喊了自己夫君,让他赶车送谢莞娘和江远回村。 秦娘子的夫君名叫李洪,是她远房表姨家的二儿子,她表姨一家日子清贫,但家里的几口人却都勤快、老实、知恩图报。 早些年秦娘子的爹娘没少在他们一家缺吃少穿的时候接济他们米粮、布匹等物,而他们也一直在尽自己的努力回报秦家。 给秦家送柴火、山货、蔬菜、新粮只是寻常操作,在秦家因为有钱被坏人当成肥羊时,他们更是一家老小齐上阵,豁出性命和想要洗劫秦记布庄的地痞、流民打斗。 两家亲戚关系不算近,但彼此之间却走动的十分频繁,后来秦娘子一家想要给她招婿入赘,她爹娘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家的三个儿子。 李洪在家行二,不如大哥受爹娘重视,也不如小弟受爹娘宠爱,但却因为最是吃苦耐劳,且为人本分厚道而最受秦家人青睐。 和秦娘子成婚之后,他二十年如一日的,只默默站在秦娘子身后。 带孩子、做家务、伺候生病的秦娘子老爹、赶马车、搬运货物......但凡是他能做、会做的活计,他都会主动去做,从不因为自己是男人、自己妻子是布庄东家就摆谱儿,更不曾因为娶了秦娘子就惦记秦家家业。 秦娘子因此日子过的十分舒心,夫妻俩你敬我、我敬你,不管外人如何说,他们反正一直关系和睦、默契十足。 第38章 推迟盖房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第一次来镇上的谢莞娘并不知道秦娘子家的这些旧事,但从秦记、秦娘子和李洪这三个名字上,谢莞娘也能推断出李洪的赘婿身份。 她对赘婿什么的是没有任何偏见的,只是稍微有些好奇李洪会不会是那种软饭硬吃的无耻之徒。 和江远一起,跟李洪彼此见过礼,谢莞娘付了布钱、验过秦娘子提供的那些东西,然后又写了收条递给秦娘子。 秦娘子送他们到店门外,谢莞娘朝她挥挥手,然后就和江远一起坐上马车离开了。 马车车厢里堆满东西,谢莞娘艰难地挤在一堆东西之间,江远则是和秦娘子的夫君一起坐在车厢外面。 两人都不是善谈之人,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了。 车厢里的谢莞娘也没说话,她在回想自己从集市和各家铺子打听来的,镇上传播较广的一些新鲜事。 很遗憾,这些新鲜事里,并没有与谢家或者她自己有关的内容,倒是她那个坑货亲爹,因为地位够高、排场够大,所以成了镇上百姓们乐于谈论的焦点之一。 从她听来的消息可知,她那个坑货亲爹,在放弃找她之后,就立马带着他老娘和婆娘离开青虚山了。 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对方却一点儿也没有调查事情真相,为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据镇上百姓说,当时他们从白河镇路过,他那位后娶的妻子,她被害的最大嫌疑人,可还出面接待了巴巴跑到驿站求见的几位乡绅太太呢。 说什么她是他唯一的后人,以后他会如何如何对她好的,结果呢?她被人害了,害人者却一如既往,啥事儿没有。 说白了,不就是觉得她反正已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指望不上了,没有价值了,不值得他刨根问底,打破家里的和睦表象了么。 至于她是不是遭了无妄之灾,这对他和他那个娘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现在谢莞娘就只好奇一件事,不顾她和她养父的强烈反对,非要按着她头让她认祖归宗的她亲娘,眼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想想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后,她亲爹和所谓祖母的那态度,再想想之前她亲娘跟她说的“我都是为了你好”“他总归是你亲爹,血浓于水,他还是疼爱你的”“你是他们家的唯一后嗣,难道他们还能亏待你不成?”“......” 谢莞娘只想说一句,她娘这可真是,“降龙十八掌,掌掌靠脸扛”。 如果不是不想暴露自己还活着的这件事,她真的很想跑到她亲娘面前,一句一句反问回去: “你的所谓为我好,就是把我送进虎狼窝,让我去过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恐怖日子?” “你不是说他总归是我亲爹,他还是疼爱我的?他就是这么疼爱我的?” “你不是说他们不会亏待了我?那怎么我被人给害了,他们都当没事发生?” “那位郡王妃到处露面,明摆着向你示威,你听说之后是不是心里格外酸爽?” 隔空喷了一顿脑子有坑的亲娘,谢莞娘心气儿总算平顺许多。 从秦记布庄接的活计,她就算每天只是抽出一个时辰来做,半年时间也够她用了。但是考虑到对方给的实在太多,谢莞娘并不打算真的拖到契书上约定的截至日期再交货。 那可是二百两啊,不尽快拿到手,万一情况有变,她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迫切想要拿到这笔钱的谢莞娘,打算以后抽出更多时间用来刺绣,为此她还专门买了新的油灯和若干灯油。 新的两盏加上旧的一盏,全都点上亮度应该还行? 总之为了挣钱,谢莞娘决定暂且牺牲一下她亮闪闪的大眼睛。 早饭和晚饭的准备工作尽可能让江远他们来做,挤出半个时辰用来刺绣,然后每天晚上再点灯熬油多绣一个时辰以上。 加上夏天会比较频繁的出现雨天,雨天就不能上山采药,就得留在家里刺绣。 多出这么多时间用来赶工,乐观一点儿估算的话,她两个月就能完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得推迟盖房子的时间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等拿到这份活计的二百两酬劳,她不仅能够买宅基地盖房子,而且还能在明福村附近置办一些田地,以后赁给地少的村民耕种。 在缺吃少穿的古代社会生活了这么多年,谢莞娘已经深刻意识到,在生产力低下、无数人都常年饿肚子的社会环境下,对于把保命视作第一要务的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金银珠宝,而是粮食、布匹、食盐等生存物资。 老话说得好,“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在解决了住房这个大问题后,她接下来首先要确保的,就是自己能够穿暖、吃饱。 坐着布庄的马车回到村子,又在村里孩童的围观和议论声中回到村尾的江远家,谢莞娘小心翼翼跳下马车。 她下来后,江远和秦娘子的夫君一起动手,很快就把车上的东西分门别类搬进了灶房、堂屋和谢莞娘的房间。 趁他们干活儿,谢莞娘手脚麻利的煮了红糖鸡蛋待客。 当然,她并没有只煮李洪的份,而是顺带给自己、江远、郝玉、小阳也都煮了一份。 等到李洪赶着马车出了院子,独自一人返回镇上,谢莞娘就把锅里的红糖鸡蛋分成四份,端到了堂屋的木桌上。 她买的二十个韭菜猪肉馅儿的包子,则是被她放进锅里重新加热了下。 另外她还做了好大一盆肉沫豆腐,炖了半锅辣椒茄子。 四个人围坐在饭桌前,吃了顿滋味十足的美味午饭。 饭后,郝玉接手了锅碗瓢盆的清洁工作,江远则是先背着背篓去送礼,然后才一刻不停地拿了工具进山打猎。 至于谢莞娘,她先用少量盐把排骨和剩下的大半猪五花肉腌了起来,然后又把板油切块,熬成猪油收进坛子。 油渣则是分了一点儿给小阳吃,剩下的绝大多数都先收进碗柜,留着明天包饺子或者包包子吃。 第39章 二百两到手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做完这些,敲着有些酸痛的腰背回到自己屋子,谢莞娘又开始整理秦娘子为她提供的绣架、针线、布匹等。 小阳迈着小短腿儿跟进来,谢莞娘瞄见她的小身影,笑着说了一句,“下午姐姐要做针线,顾不上你,你可以出去找村里的其他小孩一起玩。” 小阳摇头,“我想看姐姐做针线。” 谢莞娘全神贯注刺绣的样子,在小阳眼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美感,让她百看不厌。 “行叭。”谢莞娘在绣架前坐定,“那你渴了饿了就自己找水喝,找东西吃。” 菜园子里有番茄和黄瓜,堂屋里有洗干净的梨子、大枣、葡萄,用油纸包着的糖块、点心,她今天新买的月饼,小阳想吃什么都可以。 当然,小阳并不会随心所欲的往自己嘴里划拉东西。即使很馋堂屋里摆着的水果、糖块和点心,小丫头也从来不会自己主动去拿、去吃。 在她看来,谢莞娘能够为她提供一日三餐,且还餐餐都让她吃那么饱、吃那么好,她就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为了不失去现在这种她做梦都不曾梦到过的美好生活,小阳硬是克制住了小孩子对美食的本能渴望。 只有郝玉、江远或者谢莞娘主动把那些东西拿给她时,她才会无比珍惜的,小口小口吃进肚子。 飞针走线一个下午,谢莞娘在太阳落山,天色开始变暗时,才慢慢起身走出屋子。 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被她派遣出去的小阳,此时已经准备好了晚上谢莞娘要用的蔬菜。 谢莞娘摸摸她枯黄毛躁的头发,“辛苦小阳了。” 小阳依恋的用小脑袋蹭蹭谢莞娘的手心,“我帮姐姐烧火,柴火我都已经拿过来了。” “好。”谢莞娘应一声,拿出上午买的猪五花肉,准备把猪肉切块,等下做红烧肉焖豆角。 主食她打算做饼,家里原本存着的、为数不多的白面全都用上,再往里掺约莫三分之一的高粱面,揉出来的面团做的饼,就够他们今晚和明天中午吃的了。 加了高粱面的饼没有纯白面的细腻柔软,但谢莞娘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和面,极大的改善了面饼口感。 香喷喷的烙饼和红烧肉焖豆角相继出锅,并不断向外散发属于油和肉的独特香气,勾的包括江远、郝玉、小阳在内的很多人,都忍不住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等到谢莞娘又用油锅炒出一大盆碧绿的生菜叶,四人围坐桌前,开始享用这顿色香味俱全的诱人晚饭。 隔壁陈里正的二儿子陈墨勤揉着肚子,“媳妇,明天我们也去买点猪肉吃吃。” 他媳妇邓小燕把做好的辣椒炒鸡蛋放到他面前,“咱们家又不是没有买过肉吃,你闻着香,是因为人家谢姑娘手艺好,做什么都比别人做的香。” 她公公是里正,他们家的日子比绝大多数村民都要过得好,别家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吃上肉,他们家却是隔个十天八天就能吃上肉。 平时鸡蛋、细粮什么的,他们也是一两天就能吃上一点解解馋。 可她也好,她大嫂和婆婆也好,却都做不出人家谢莞娘做的那种味道。 陈墨勤叹气,“你说咱能不能去跟那位谢姑娘说说,等她有空的时候请她教你几手?” 怕挨媳妇的白眼儿,陈墨勤又补了一句,“当然,咱也不白用她教。不管是给钱还是给东西,只要她提出来......” “你可拉倒吧。”邓小燕拿起木勺给陈墨勤盛饭,“就是专给村里办红白喜事的人家做席面的大师傅,做的饭菜也就这样了。人家那可是能传家的厉害手艺。” “甭管是给钱还是给东西,给多了咱觉得不值当,给少了又像是咱们仗着爹是里正就欺负人家谢姑娘。” 陈墨勤蔫儿了吧唧,“可这一天天的,这也太折磨人了。” 邓小燕端起碗,一脸淡定的夹了一筷子辣椒炒鸡蛋,“这有啥?就着这香味儿下饭不也挺好的。” 过日子嘛,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已经很不错了。 心态很稳的邓小燕,完全无法与快馋哭了的自家男人产生共鸣。 隔壁吃得一脸满足的谢莞娘等人,并不知道陈墨勤竟然动了让自家媳妇来跟谢莞娘学艺的心思,他们迅速吃过晚饭,然后就又跑去各忙各的了。 江远帮谢莞娘收药材,郝玉清洗锅碗瓢盆,并顺带烧了一锅热水,留着等下众人洗漱用,小阳则先是帮着收拾用过的碗筷,然后又蹲在灶前,一脸认真的帮忙烧火。 谢莞娘点燃油灯,继续飞针走线,为二百两银子加紧赶工。 一直到其他人全都洗漱完毕,回屋休息,谢莞娘这才停下手中动作,用江远帮她拎来的一桶热水迅速洗漱。 之后的两个月时间,谢莞娘多数时候还是会跟着江远和小阳一起进山,在努力抽出时间刺绣的同时,她也没有耽误自己的采药大计。 至于郝玉,他虽然也是每天都往外跑,但却不是像江远一样,跑到山里打猎赚钱,并顺带采集山货的。 村里有地少的人家常年佃了郝玉名下的土地耕种,每到秋收时节,郝玉都要亲眼看着他们收割、脱粒、晾晒,然后拿走其中的六成粮食和秸秆。 这六成里不仅包括他们给郝玉的租子,而且还包括了郝玉要交的田税、杂税等。 除了操心自家田地的收租事宜,郝玉还要像往年一样,帮着常曜筹措粮草、筹备冬衣。 与往年不同的是,现在世道太平了,他筹措粮草、筹备冬衣的难度降低了,安全系数则提升了,他不必再时时带着江远这个厉害打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江远还能如常进山打猎,而不是跟着郝玉出去东跑西跑。 三个人各忙各的,日子在他们的不停忙碌中飞快溜走。 谢莞娘如她自己计划的那样,在两个月内完成了酬劳为二百两巨款的刺绣单子,在秦娘子验收完最后的两顶帐子之后,她顺利拿到了属于她的、沉甸甸的二十个银锭子。 第40章 更擅长苏绣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秦娘子对她的手艺和速度赞不绝口,并表示自己还有其他客人,也需要技艺精湛的大件绣品。 谢莞娘想到冬天来临之后,她会有几个月的时间无法上山采药,遂答应了再接一些其他绣活儿。 当然,为防有人通过她后续做的那些绣品,认出那姑娘办喜事用的喜服、喜被等物出自她手,秦娘子帮谢莞娘接的单子,无一例外地全部来自唐县之外的其他富户。 这其中,就包括了之前秦娘子想让谢莞娘帮绣的那个炕屏。 谢莞娘听完雇主要求之后,发现对方并不执着使用宫绣技艺,于是就主动问了秦娘子一句,“我可以用苏绣的绣法吗?这样保密工作可以做的更好。” 秦娘子诧异,“你还学过苏绣?” 谢莞娘点头,“师傅说我的苏绣比宫绣更有灵性。” 谢家给她们姐妹请的刺绣师傅,年少时学的是亲娘擅长的苏绣,嫁人后才开始跟着婆婆学习宫绣。 谢家把她请过来后,因为北边各州县,宫绣历来都比苏绣更加受人欢迎,是以谢莞娘养母从一开始就敲定了让她们姐妹跟着师傅学宫绣。 谢莞娘很听话的学了,但同时她还偷摸儿跟着师傅学了她更感兴趣的苏绣。 或许真应了那句,“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在学宫绣时仿佛是个无情的刺绣机器的谢莞娘,在用苏绣做绣活儿时,竟难得地展现出了几分灵性。 当然,和真正擅长此道的姑娘相比,谢莞娘在苏绣方面的那点子灵性实在不值一提,她只是拿自己的苏绣水平和自己的宫绣水平在比。 谢莞娘说的认真,秦娘子的第一反应却是不信。 虽然在两人过去打交道的过程中,谢莞娘一直表现的很靠谱,但谁让谢莞娘的年纪摆在那儿,对上她那张嫩生生的俏脸蛋,秦娘子实在很难相信,她竟然同时掌握了两种绣法。 理智告诉秦娘子,谢莞娘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但她的嘴巴却很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这怎么可能?你还这么年轻!”反驳的话冲口而出,秦娘子反应过来之后,脸上不由多了几分尴尬神色。 她道:“我不是怀疑你......” 谢莞娘笑着摆摆手,“您有疑虑很正常,我们不如还是和之前一样,手底下见真章。” 秦娘子眉梢微扬。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么,靠绣技吃饭的人,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直接手底下见真章。 她点头,“妹妹说的是,我与其在这大呼小叫,还不如拿个绣绷子,让你露一手给我瞧瞧。” 谢莞娘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只需在契书上注明,如果我做的东西不入您的眼,您有权直接拒收。” 这一单和之前那单不一样,因为没有封口费,这一单对方给的酬劳中规中矩,不算多也不算少。 这种情况下,谢莞娘自然没有非把自己的绣品卖给对方的必要。 她可以自己出钱买布料和针线,然后等成品出来,她再让秦娘子给她报销这笔费用。 若秦娘子看不上她做的东西,那她就拿回秦娘子手里的那份契书,转手把东西卖去其他地方。 左右她不会亏钱,只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寻找新的买主。 正好年前她打算跑一趟县城,找牙人购买一些位于明福村附近的良田,若秦娘子到时候不收她的绣品,她完全可以直接把东西带去县城。 谢莞娘这么有自信,秦娘子也不好非得揪着她给自己现场展示一下。 不过她并没有收谢莞娘布料和针线的钱,“东西你先拿回去用,什么时候你把炕屏绣出来了,什么时候咱们再谈钱的事情。” 上一次的合作,让她对谢莞娘有了很大信心,眼下谢莞娘既然都这么说了,秦娘子又哪里还会继续表现出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 左右她这么大个布庄,还不至于因为谢莞娘拿走一块布料、一些针线就陷入钱财危机。 与其现在就急吼吼的收钱,她还不如稍微卖一个好,刷一下谢莞娘对她的好感度。 毕竟她已经验证过,谢莞娘确实有一手货真价实的宫绣手艺,且刺绣速度还快的令人侧目。 两人签好契书,谢莞娘拿着她新买的布料、线团、棉花,以及秦娘子为她提供的、用来刺绣的布料和丝线离开。 至于绣架等物,秦娘子很大方的把之前借给谢莞娘用的那些,全都直接送给她了。 谢莞娘略一思忖就接受了,她明白,这是秦娘子对她的拉拢和投资,而她也有自信在以后带给秦娘子更多利益,是以这些东西她拿的一点儿也不亏心。 从布庄出来后,谢莞娘又去买了面脂、香胰子、草纸、盐巴、大米、花生、红糖、鸡蛋、猪后腿肉、猪板油、排骨、猪心、猪肝和一只鸭子。 如今天气转凉,空气变得愈发干燥,谢莞娘发现自己的脸和手都有干燥皴裂的趋势,家里其他人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都不怎么在意这事儿。 谢莞娘却是不能不在意,一来她不想以后顶着个皴裂起皮的红脸蛋,忍受如影随形的瘙痒之感,二来她的这双手可是要做绣活儿挣钱的,细嫩不勾丝乃是基本要求。 在脂粉铺子转了一圈儿,谢莞娘买了两盒杏仁膏、一盒桃花膏、一盒三白膏。 她买的是用小木盒作为外包装的,最是量大实惠的那一种,据铺子里的女伙计说,这种和用瓷罐装着的、中等价位的面脂功效一样,只不过因为木盒的成本不如瓷罐高,所以价格才会便宜一些。 怕谢莞娘不信,那女伙计还拿了店里专门给人试用的桃花膏过来,让谢莞娘自己挖一点试试效果。 谢莞娘先是分别闻了闻两种不同包装面脂的味道,然后又分别挖了一点涂在手背上。 感觉功效好像确实没啥差别,谢莞娘就挑着不同味道的面脂,买了四盒回家。 她已经计划好,等回去了就把三白膏给小阳,把杏仁膏给江远和郝玉,然后桃花膏她自己留着用。 反正她买的面脂一盒只要二钱银子,标准的便宜大碗,就算是手脸同时涂抹,用的快些也不必心疼。 第41章 为过冬做准备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香胰子谢莞娘也是一口气买了四块,他们四人每人一块。 草纸她买了一共二斤,放在家里能用很长时间了。 盐巴则是按照每人允许购买的最高上限,买了她和江远、郝玉、小阳四人份的回去。 去到粮食铺子,谢莞娘本来想趁新粮上市,多买一些各类杂粮回去,结果却被江远给阻止了。 他告诉谢莞娘,家里存放粮食的两间仓房,都已经被郝玉收上来的地租给堆满了,实在是没地方再存放更多粮食了。 江远是不希望谢莞娘多花钱,谢莞娘则是不想给郝玉和江远添更多麻烦,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就只买了家里没有的大米和花生。 从镇上回到村子,谢莞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熬猪油,卤猪肉、排骨、猪心以及猪肝。 现在唐县的气温已经降到十度以下,卤好的肉食连吃几天是完全没问题的,不然谢莞娘也不敢一次买那么多肉。 猪油熬好装进坛子,油渣分一点给大家撒上红糖趁热吃,其他的用大碗装好,留着明天包油渣白菜馅儿的包子吃。 猪肉、排骨、猪心、猪肝则继续慢火炖煮,直到彻底入味。 鸭子还是活的,可以养几天再杀来吃。 红糖、鸡蛋放进柜子,什么时候需要了,就什么时候拿出来吃。 午饭谢莞娘做的杂粮面条,蒸好的茄子丁和卤肉酱汁一起浇在面条上,那味道别提多诱人了。 等到大伙儿一起吃罢午饭,谢莞娘顺手把面脂分给大家,然后就带着她新买的布料、线团、棉花,以及秦娘子为她提供的刺绣专用布料、丝线,回去自己房间忙活了。 她先是给自己和小阳每人做了一身薄棉衣,两人没这东西,降温以来为了保暖,不是穿两层单衣,就是穿三层单衣。冷是不冷了,但行动起来也着实不咋方便。 最重要的是,她们没有更多衣服可供替换! 等到把两人的薄棉衣做好,谢莞娘又给家里的四个人全都做了一身厚棉衣。 郝玉和江远的厚棉衣还是江远养母活着的时候帮他们缝制的,一来穿的时间久,二来当时放的棉花少,现在那衣服已经不是很保暖了。 这个年代的冬天,可比谢莞娘在现代时经历的北方寒冬要难熬多了,为了能让大家度过一个相对温暖的冬天,谢莞娘决定重新给两人做棉衣。 至于他们的旧棉衣,江远的那一身,他打算留着做个念想,郝玉的那一身,他直接送给了村里的一个孤老头子。 那老爷子的亲人都在战乱年间过世了,他现在是由两个堂侄轮流照顾着的。 当然,这所谓照顾,并不是无微不至的那种照顾,他们只是每天都给那老爷子送捆柴、挑担水。 老爷子自己有屋有田,也能煮的熟饭,只不过日子和村里的绝大多数人家一样,一直过得十分清贫。 郝玉送去的那身棉衣虽然是旧的,但和老爷子自己那身已经穿了五六年,棉花又少又硬,填充物多数都是柳絮的所谓棉衣比起来,却又实在好的有些过分了。 不仅收到衣服的老爷子欢天喜地,就连无意间得知此事的小部分村民,也没少因为那身棉衣,对老爷子投去满含羡慕的小眼神儿。 *** 谢莞娘忙着缝制棉衣、完成刺绣订单,江远和小阳也没闲着,两人一个进山打猎,并顺带砍柴,采集坚果、野果和蘑菇,一个在家收拢他们之前抽空晾晒的豆角丝、茄子干、小白菜等冬储干菜,抓紧时间为过冬做准备。 汪小芝也抽空来了这边一趟,她是来帮谢莞娘他们腌咸菜、积酸菜的。 郝玉和江远做不来这些,谢莞娘会不会做,汪小芝心里没底,所以她干脆就主动过来这边帮忙了。 谢莞娘被她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沉迷挣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 酸菜啊,那可是酸菜啊,她最爱吃的酸菜啊! 口水泛滥的谢莞娘,果断放下针线,挽起袖子,开始和汪小芝一起吭哧吭哧的收白菜、积酸菜。 托谢莞娘囤货意识的福,他们存的粗盐倒还够用,但谢莞娘还是在江远回来之后,提醒了他一句要继续买盐。 趁着天气晴好,谢莞娘和汪小芝、小阳一起,小心翼翼把菜园子里矮墩墩的大白菜一棵棵全挖出来。 挖出来的大白菜首先要清理根部泥土,去掉老叶、黄叶,以及有损伤或虫害的、不太完整的叶片,然后根据用途不同,一部分略晒一晒就送去地窖储存,另一部分用来腌酸菜的,则需要放在阳光下晾晒 2 - 3天,使白菜叶片略微发软。 这样做可以减少白菜的水分,使腌制过程中白菜不易腐烂,同时也便于开展后续的一系列操作。 在大白菜晾晒期间,谢莞娘不仅使唤江远准备好了腌酸菜、腌咸菜需要用到的粗盐、清水和洗干净的坛子、大缸,而且还和汪小芝、小阳一起,把菜园子里的芥菜、白萝卜、胡萝卜、倭瓜、冬瓜、茄子等冬储蔬菜也给全收了。 留出打算用来腌咸菜的芥菜疙瘩、芥菜缨子,以及一小部分的白萝卜、胡萝卜,剩下的绝大部分冬储菜,也都被谢莞娘她们送去了地窖妥善存放。 芥菜疙瘩因为量多、需要的腌制时间较长,谢莞娘她们就单独拿了一口大缸用来腌制这个。 芥菜缨子嫩的也腌起来,老的则煮熟切碎,和猪肉一起用来做馅儿。 正好汪小芝这些天一直在给谢莞娘帮忙,谢莞娘为了感谢她,就每天变着花样儿给她做好吃。 这顿蒸包子,下顿包饺子,再下顿煮骨汤馄饨,转天还可以来一顿馅儿饼,来一顿生煎,再来一顿锅贴或者菜盒。 这些都吃过一遍了,那不是还能接着吃面条、面片、猫耳朵和疙瘩汤么,芥菜缨子配肉臊子,拿来做浇头那滋味儿不也美得很么。 再不然也可以混了豆腐炸素丸子,和鸡蛋、肉片一起用来做汤,或者干脆就和肉沫一起炒了做下饭菜。 只要经了她的手,她保证无论怎么做,这芥菜缨子吃起来都嘎嘎香。 第42章 发黄豆芽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汪小芝等人用他们的旺盛食欲,证明了谢莞娘绝对不是在吹牛。 甚至汪小芝还跟一点儿都不藏私的谢莞娘学了几手,做饭水平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得到了很大提升。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眼下,腌完芥菜缨子的三个人,正忙着收拾菜园子剩下的辣椒、黄瓜、芹菜、豆角等。 这些她们也打算给腌起来,能生吃的辣椒、黄瓜、芹菜,以及他们之前预留的胡萝卜全都腌在一起,需得炒熟食用的豆角则另外腌上一坛。 白萝卜谢莞娘也打算单独腌制,她个人比较喜欢吃萝卜干,所以想要直接腌上满满一坛。 这些活儿暂告一个段落时,谢莞娘打算拿来积酸菜的大白菜也已经晒够时间了,三人于是又开始腌制大白菜。 将晾晒好的大白菜用清水洗净,去除表面的灰尘和杂质,然后沥干水分。 在洗净晾干的大缸底部撒上薄薄一层粗盐,然后放入一层白菜,并在白菜上均匀地再撒上一层盐。 如此放一层白菜,撒一层盐,直到把所有白菜都放进大缸,最后再在最上面撒一层较厚的盐。 撒完盐后,往大缸中加入适量清水,水的量以刚好没过白菜为宜。 为了避免白菜因为与空气接触而变质,还要用干净的重物,比如洗净晾干、个头合适的石板,牢牢压住白菜,防止白菜露出水面。 最后,用早就准备好的盖帘,将放在灶房一角的大缸盖好,静待发酵即可。 在发酵初期,缸里会有一些气泡产生,这是正常现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菜会逐渐变软,颜色也会慢慢变深。 等上个二十多天,当酸菜颜色变为黄绿色,且能闻到明显酸味,酸菜就可以食用了。 酸菜炖五花肉、炖排骨、炖(冻)豆腐都是一绝,还有粉条,等什么时候有了土豆和红薯,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做出一批粉条,然后花式嗦粉! 谢莞娘心里发着狠,嘴巴也在下意识吞咽口水。 汪小芝还是第一次见谢莞娘馋什么东西,她笑着拍拍谢莞娘的肩,“别着急,等个二十多天就能吃了。” 她们积酸菜用的大缸很能装,谢莞娘就算每天都吃这口,积好的酸菜也足够她吃到明年开春了。 更别提谢莞娘还是个在美食方面很讲究“雨露均沾”的姑娘,汪小芝相信,她绝不会每天都吃酸菜的。 她们晒的干菜、蘑菇,腌的各种咸菜,还有地窖里放着的那些冬储菜,汪小芝相信她会变着花样儿做来吃的。 看看天色,发现时间还不到正午时分,汪小芝就不打算留在这边吃午饭了,她笑着拍拍衣襟,“活儿干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谢莞娘拉住她,“吃了午饭再走嘛,昨晚我特意做了鱼丸,中午我们吃鱼丸汤吧。” 汪小芝摇头,“这还早的很呢。” 谢莞娘笑,“那我教姐姐发豆芽吧,冬天应该有不少人爱吃这口。” 汪小芝一愣。 谢莞娘解释,“您可以让大家拿豆子换。一斤新黄豆能发出大概七八斤豆芽呢,您按一换五往外换,秤头再给高一些,那些不会发豆芽的,发不好豆芽的,或者嫌自己发豆芽太麻烦的,应该都会愿意换吧?” 说白了,发豆芽这门生意不需要什么启动资金,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就是用时间成本来换少许的辛苦钱。 再加上谢莞娘又没建议汪小芝拿豆芽去卖钱,而是建议她让村民拿黄豆来换。 虽然黄豆也能卖钱,但给粮食和给钱,对那些一文钱恨不能掰成两文花的婶子大娘来说,肉痛程度却是不一样的。 她拉着汪小芝去拿黄豆,“来来来,我们现在就发一次试试。” 在谢家时她没少干这个,不夸张的说,只要她别把两只眼睛都闭上,这豆芽她就绝对能发好。 “小阳也来,以后咱们家的豆芽就都交给你发了。” 小阳一听,小脸儿上顿时漾起兴高采烈的笑,“好嘞!” 她喜欢帮谢莞娘干活儿,尤其是这种她以前没干过的活儿。每学会一点儿什么东西,小丫头都能自己乐上半天。 谢莞娘注意到了,所以只要是小阳力所能及的活儿,她都很乐意教给小阳该怎么做。 毕竟,以后小阳要不要做可以由她自己决定,但求生的本领多学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舀出大概两斤黄豆,去掉其中的杂质和坏豆,只留下那些颗粒饱满,没有损伤,也没有被虫蛀过的新鲜黄豆,然后用清水将豆子冲洗干净。 找出一个大小合适、干净、无油、用热水烫洗过的木盆,在盆底铺一层透气性好的粗布,然后将挑选过的黄豆放进盆子。 在盆子里加入适量清水,让水没过豆子。之后再用干净的湿布覆盖住木盆,保持木盆内部的湿度和卫生。 豆子一般需要浸泡 8 - 12小时,夏季时间可适当缩短,冬季则可适当延长。 当豆子吸饱水分,体积膨胀,表皮微微开裂,就代表已经浸泡到位,可以将水沥干,开始催芽了。 还是用湿布覆盖在豆子上,保持湿润,然后将木盆放置在温暖、避光的地方进行催芽。 催芽时,温度最好控制在 20 - 25℃之间,在他们这种用不起地龙和火墙的普通人家,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各家各户的土炕炕头了。 催芽的过程中,每天都要揭开湿布,用清水冲洗豆子 2 - 3次,然后沥干水分,再将湿布盖好。 冲洗的目的是为了保持豆子的湿度,同时带走豆子呼吸产生的热量和代谢废物,防止豆芽腐烂。 如此过上 2 - 3天,豆芽就会陆续长出。此时要继续保持适宜的温度和湿度,同时注意观察豆芽的生长情况。 当豆芽长到一定长度(一般黄豆芽 3 - 5厘米,绿豆芽 5 - 8厘米),就可以卖掉或者自家煮来吃了。 怕汪小芝记不住后续步骤,谢莞娘还特意拿来纸张,用她自己烧制的简易炭笔,把要点全都写在了小纸条上。 “发豆芽其实没多少秘诀,只要别用陈年黄豆,也别敷衍、别偷懒,确保环境温暖、湿润、避光,用具干净无油,清水新鲜、干净、不是太冰,然后别让豆芽长的太长就行。” 跟汪小芝说厘米显然不太合适,所以谢莞娘跟汪小芝说的,是黄豆芽长到和大拇指差不多长、绿豆芽长到和食指差不多长就行。 第43章 求人不如求己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把小纸条交给汪小芝,然后又看着她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在纸条下半截的空白处添上不少符号,谢莞娘这才张罗着开始准备午饭。 做一个鱼丸冬瓜汤、一个蒜泥蒸茄子、一个醋溜白菜,然后再煮上一锅大米饭,三人吃的鼻尖儿冒汗,肚子既饱又暖。 浓稠的大米汤也不能浪费,好好装进瓦罐,下午谢莞娘就可以一边干活儿,一边和小阳一起当水喝着,既美味又有营养。 至于做完活计准备回家的汪小芝,为了感谢她,谢莞娘在她离开时,给她拿了一只鸭子、一包红糖、两身棉衣做谢礼。 鸭子是给汪小芝婆家人打牙祭的,毕竟汪小芝不会分身术,在她给谢莞娘帮忙的这几天时间里,她婆家的活计一直都是她婆婆和妯娌们在忙活。 甚至就连她的两个孩子,也是她婆婆在帮着看顾,不给点儿辛苦费实在说不过去。 红糖则是给汪小芝他们这个小家庭的,汪小芝可以自己泡水喝,也可以三不五时的拿出来一点给孩子们解解馋。 棉衣是谢莞娘在这几天晚上,点灯熬油,用手头剩下的棉花和布料,给汪小芝的两个孩子做的。 小孩子的衣裳用不了多少布料和棉花,但收到这份礼物的汪小芝,却比她自己收到了一身棉衣还要更加开心、熨帖。 都不用谢莞娘提,她就主动跟谢莞娘说,以后不管是做豆腐、撒年糕、发豆酱、腌咸菜、积酸菜、晒干菜,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时候到了,她都会主动过来给谢莞娘提个醒。 谢莞娘甜甜笑着跟汪小芝道了谢,但在送走汪小芝后,她却还是第一时间拿出纸笔,一边回忆,一边记录起前些年,她养母每到特定时候,都会带着她们姐妹一起做的那些事情。 古代和现代的情况不同,生活在现代的钢铁森林里时,谢莞娘不论是想吃酸菜还是想吃野菜,网上搜一搜,都能花点钱直接包邮到家,方便得很,古代的农村,却是绝大多数东西都得自己亲自动手制作。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指望汪小芝三不五时过来提醒她,她还不如直接给自己弄个时间表。 把能回忆起来的所有内容都写在纸上,谢莞娘洗了手,重新坐到绣架前开始忙活。 一直绣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江远带着一身寒气和四大捆木柴回来,她这才跑去灶房,快手快脚开始准备晚饭。 为了节省时间,晚饭她做了杂面疙瘩汤。 把做酸菜、干菜、咸菜时筛选剩下的杂蔬洗干净,切成小块倒进锅里,然后再往里打四个鸡蛋、放一些鱼丸,一顿简单但却营养美味的晚饭就做好了。 嫌不够味的郝玉和江远,往自己碗里舀了些谢莞娘用干辣椒做的自制辣椒油,谢莞娘和小阳则老老实实吃她们的不加辣原味疙瘩汤。 饭后,好不容易争取到刷锅洗碗烧热水资格的小阳,踩着小板凳在灶房忙活,江远和郝玉则是坐在灶房门口,借着灶房里微弱的油灯光亮,动作熟练的编制各种型号的筐子、篮子、笸箩和背篓。 至于谢莞娘,她也没去刺绣,而是拿了高粱秸秆和大号的针、更粗更结实的线,坐在碗柜旁边自制各种型号、用途广泛的盖帘。 除了这些,他们还要自制炊帚、扫帚、炕席等物,以免未来一年家里缺东少西,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供使用。 四人点着油灯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分头回屋洗漱。 洗漱之后,谢莞娘也没有继续刺绣,如今河面已经结了少许碎冰,到了鲜鱼也能大量存放的时候,所以明天江远会和村里的其他壮劳力一起去唐河和附近水塘捞鱼,而她则需要把他们捞回来的河鱼,迅速按照品种、大小、新鲜程度进行分拣。 值钱、个头大,且还活蹦乱跳、精神十足的,可以第一时间拿去镇上或者县城卖掉。 不咋值钱,但却活蹦乱跳的,就先养在水桶里,留着后续慢慢处理。 已经打蔫儿或者肚皮翻白的,则需要立刻宰杀、清洗,或是吃掉,或是腌上。 捞鱼活动只会持续三天,因为他们村子周围就只有五个无主水塘,唐河他们也只占有并不是很长的一段水域。 这三天时间里,里正会组织大家一起捞鱼、分鱼,分到的鱼,各家想要自己留着吃,或者拿到外面卖都没问题。 像江远这种,不仅户籍在本村,而且还全程出力帮着捞鱼的壮劳力,能分到的鱼大概是在家留守的老弱妇孺的两倍左右,而且他们还能优先挑选自己想要的鱼。 若非如此,江远也不会抽出时间,专门参与捞鱼活动。 至于郝玉,一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筹备粮草),二来他左手的旧伤,也让他没办法长时间拉网。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谢莞娘一直在分拣、杀洗、腌制、晾晒各种河鱼,郝玉则是接连三天早晨,都顺手把他们打算拿去售卖的鱼,帮忙带去了县城酒楼。 卖掉的鱼一共换回二两六钱银子,就这还是多亏了郝玉帮忙把鱼送到县城酒楼,而不是像村里的绝大多数人家那样,把分到的鱼拿去镇上便宜卖掉。 至于他们留着自己吃的那些鱼,一半被谢莞娘用薄盐腌过做成了鱼干,两成被谢莞娘或是做成鱼丸存放,或是直接变着花样儿做给大家吃掉了,最后三成则是被他们养在木桶里,迄今为止都还活蹦乱跳的十分鲜活。 接连吃了三天鱼,江远三人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除了村里人惯用的清蒸、水煮做法,谢莞娘以前用过的红烧、油炸、炖汤做法之外,鱼还可以用来香煎、烧烤、糖醋、糟卤,以及做成鱼丸,开发出更多吃法。 捞鱼活动结束之后,谢莞娘筛选出的最后一批要卖的鱼也被郝玉带走,谢莞娘于是重新投入到刺绣这项长期工作中。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江远在郝玉卖完鱼的第二天,竟然也跟着郝玉一起去了唐县县城。 两人大包小裹,拎了不少东西到郝玉租来的马车上。 第44章 边关来客1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此时气温已经降到零度左右,江远在出门时,特意换上了谢莞娘给他做的那身新衣服。 绣了简单祥云纹路的厚棉衣不仅柔软温暖,而且还把他那张俊美的脸,衬得愈发好看。 郝玉也穿了他的新棉衣,不过他和江远不一样,他在自己的新棉衣外面,还罩了一件灰色长袍,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穿谢莞娘给他做的这身新棉衣。 两人起了个大早,赶在村民们出门之前,低调的出了村子。谢莞娘则是按照江远叮嘱的,栓好院门,继续带着小阳在家做针线。 小阳学东西的速度很快,无论是做饭、积酸菜、腌咸菜、晒菜干和鱼干,还是采药、炮制、缝补、刺绣,小丫头都学的有模有样。 当然,受年纪和学习的时长限制,她现在无论何种技能,都还处于起步阶段。 谢莞娘坐在绣架前,刺绣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既迅速又美观。 小阳和她比起来就笨拙多了,她拿着个小号的绣绷子,一脸认真地慢慢下针、拉线,力求这次不会如之前的那几次一样,把绣布上的图案搞得一团乱。 为了确保即使不点灯,也有足够的光亮供她们刺绣,两人大冷天的也一直开着堂屋的门,如此一来,江远就算提前帮她们点了火盆,她们也还是时不时就要喝口热水,隔一段时间就要站起来蹦跶几下、走动走动。 谢莞娘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以前她在谢家时,一到冬天,她也会一边靠着火盆、土炕、热水、厚衣裳等物取暖,一边继续按部就班去做她该做的事。 至于小阳,小丫头以前过得可比现在辛苦多了,在她没有被自己爹娘卖掉的时候,她连一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 火盆她家几乎从来不点,土炕也从来都没有多少温度,热水更是不会专门去烧,只有吃饭的时候,他们才能连米带水喝上一些稀汤。 相比从前,小阳觉得她现在过得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当然,如果她爹娘没有总是想要避开谢莞娘和她交谈,并且还每次都说一些不像话的话,那她肯定会更加高兴。 小小的人儿在心里默默叹着气,手上动作倒是一点儿没停。 两人忍着冷,扎扎实实绣了一上午,时近正午,谢莞娘这才挽起袖子,带着小阳奔向灶房。 今天中午她打算做红豆饼,高粱面、豆面和白面做的杂粮面皮,裹上煮熟之后揣成红豆泥的香甜馅料,放到油锅里烙至两面金黄,然后再用另一口大铁锅,做一大盆咸鱼茄子煲。 古代食盐很贵,谢莞娘腌制的咸鱼,咸味儿并不算重,只口感和味道比起鲜鱼要略微独特了些。 饭菜做出来后,谢莞娘只给自己和小阳每人盛了一海碗的咸鱼茄子煲。剩下的那些,她打算留到晚上,和郝玉、江远一起吃。 还有红豆饼也是,她和小阳每人就只吃掉了一张红豆饼,剩下的二十多个,谢莞娘全都放在锅里温着了。 *** 县城,驿站,郝玉和江远再一次见到了隐瞒身份前来运送粮草的定北侯世子常曜。 常曜是驻守紫荆关的正三品参将,在建立大魏的元氏一族起兵造反之前,常家就已经扎根北境,用五代儿郎的上百条性命,换来了北境长达六十年的相对太平。 前朝末期,朝中贪官污吏横行,常家能够拿到的军需因此一年比一年更少,待到乱起,常家更是连原本那少得可怜的军需也拿不到了。 没奈何,常家只能派出人手,自己想办法筹措一应军需物资。 江远和郝玉就是在三年前,常曜跑到唐县筹措军需物资时,偶然与他结识的。 彼时常曜和他的一群同伴,已经采购到数量足够的军粮和棉衣,但盔甲军械这些,他们却没那么容易弄到。 常曜在去和卖家商谈的半路上,被伪装成寻常百姓的鞑靼人围杀。 也曾在北境戍边的郝玉,听见围杀常曜他们的人用鞑靼语喊话,当即就带着江远悄悄凑近战圈。 发现鞑靼人的数量只是略占优势,郝玉当即决定横插一手。 他怕江远有个好歹,只让他在外围以弓箭射杀鞑靼人。 两人便如那盯上螳螂的黄雀,在鞑靼人全神贯注对付常曜等人时,他们使用冷箭偷袭,第一时间弄死了外围那两个已经闲下来的鞑靼人弓箭手。 解决了能用远程武器威胁他们和常曜一行人的鞑靼人,两人这才开始对围着常曜一行人的鞑靼人发起进攻。 江远弓箭用的贼溜,郝玉虽然一只手不太利索,不能用弓箭对敌,但却在过去的十多年间练出了一身过硬的暗器功夫,两人彼此配合,杀的鞑靼人不得不临时分出人手对付他们。 两人一个年纪小,一个受过伤,自不会傻乎乎的冲过去和人高马大的鞑靼人硬碰硬。 他们仗着熟悉地形,一边带着冲过来的鞑靼人兜圈子,一边抓住机会收割鞑靼人的性命。 郝玉甚至还仗着熟悉地形,跑的也快,胆子贼大的跑去摸尸,捡那两个鞑靼人弓箭手的箭筒给江远用。 两人配合默契,合力斩杀十多个好不容易溜到这边,就为阻挠常曜筹措军需的鞑靼人。 原本以为起码也要和敌人两败俱伤的常曜一行人,很机灵的与他们里应外合,迅速杀穿包围圈。 将所有潜入进来的鞑靼人全都剿灭之后,常曜先是跟江远和郝玉道谢,然后又招揽他们加入边军。 郝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有旧伤在身,余生只想安稳度日,而江远,一来他年纪还小,二来郝玉还指望着有朝一日,江远爹娘能把他接回去,好好弥补对他的亏欠。 战场上刀剑无眼,郝玉可不放心把江远送到紫荆关去。 常曜很遗憾,但却并没有勉强他们。 虽然不方便立刻向他们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常曜却打定主意,要以朋友和晚辈的身份,与江远、郝玉维持往来。 因为惜才,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他还抓住一切机会,教了江远不少东西。 当然,这也和郝玉、江远对他们的鼎力相助有关。 第45章 边关来客2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郝玉和江远屡次利用本地人的身份优势,帮着常曜在唐县和周边各县的农户、商户、匠人、乡绅甚至匪寇手中,筹措粮草、冬衣、藤甲、皮甲、刀枪等物。 前两年世道不太平,两人甚至还曾借口进山打猎,一走就是好些天的帮着常曜派来的心腹下属护送军需。 大魏立国后,北境边军的处境有所改善,但受国力所限,他们还是没办法拿到足额的军需以及饷银。 也就是说,身为统帅的常曜父亲、定北侯常鸿川,还是得想办法自己筹措一些粮草、冬衣和饷银。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大魏都已经平定内乱了,常曜却还是需要郝玉、江远帮忙筹措粮草、冬衣。 久未见面的三个人,在常曜下属的掩护下,在县城驿站再次会面。 郝玉和江远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常曜的父亲常鸿川已经获封定北侯,而常曜本人则是不仅成了侯世子,而且还官升两级,成了驻守紫荆关的正三品参将。 三人彼此寒暄过,简单聊了聊各自近况,常曜又亲自出手,试了试江远的武艺是否有所精进,目前尚且存在哪些不足。 江远已经习惯了每次见面都被常曜考较,两人拳脚、长刀、长枪、弓箭全都来上一轮,常曜心满意足,拉着江远回屋。 细细指点了江远一番之后,常曜旧话重提。 “阿远,转过年你就十六了,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一下了。” “现在紫荆关是我说了算,你若是愿意随我回去,我可以给你一个亲兵名额,让你时刻跟在我身边。” 他是主将,他身边就是整个紫荆关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作为他的亲兵,要立功也会更加容易。 江远很感激常曜,但他现在还不想离开明福村,“明后年吧,现在我还有未了之事,实在脱不开身。” 郝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以前他一心想让江远回到他爹娘身边,拿回他该得的那些东西,轻轻松松的享受权势富贵,所以他并不希望江远跟着常曜去战场打拼。 可现在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他就算再担心江远,也不能看着他就这么在明福村这种小地方永远地埋没下去。 郝玉心里憋着一口气,恨不能江远今天参军,明天就立下不世奇功,一跃封侯挂帅,踩着他亲爹的那张老脸大出风头。 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心里不平就替江远作出决定,江远想要现在就跟着常曜离开他不会阻拦,反过来,江远如果还不想去,那他也不会开口相劝。 说到底,就算是常曜答应了会多多关照江远,江远一旦去了紫荆关也不可能真的就毫无危险。 战场之上,机遇永远与风险并存,主将这个身份,自古以来就注定了会是敌对阵营所有人的眼中钉。 江远去给他做亲兵,不遇战事也就罢了,一旦遇到战事,危险系数绝对成倍递增。 三人深谈一番,又一起吃了午饭,知道常曜很忙的郝玉、江远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带来的大包小裹被他们留给了常曜,与此同时,他们也带回了常曜送给他们的一堆回礼。 和往年一样,这堆回礼不仅囊括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而且其中还有常曜专门为他们二人准备的、他的一些战利品。 回到明福村后,两人敲开院门,把马车赶进院子。 谢莞娘在村里孩子好奇的视线中重新关好院门,然后又加快脚步跑去堂屋,把自己的绣架和地上放着的火盆,全都挪到不会妨碍江远和郝玉的她自己屋子。 她在挪动这些东西的时候,江远和郝玉就已经开始搬东西了。 他们最先搬动的是木炭、燕麦、白面、肉干和马奶酒,把这些东西放到仓房里后,两人又从马车上拿下两罐茶叶、两匣糕点、两匣果脯、一箱笔墨纸砚、一箱书籍邸报、一箱用油纸严严实实包裹着起来的奶疙瘩、一匣子常曜近期缴获的战利品。 战利品包括一把匕首、一根腰带、两件颈饰、两件胸饰、两对手镯。 匕首装饰的作用大过杀人,因为它虽然刀锋看着也很锋利,但刀柄上面却镶嵌着不少红玉髓和绿松石。 腰带由生皮制成,上面不仅装饰有金银饰带,而且还镶嵌着做成狼头模样的若干银制装饰物。 颈饰、胸饰、手镯则全部都是用的白银材质,其上也都镶嵌了绿松石、红玉髓、火山玻璃等宝石,工艺复杂,造型精致。 这三样东西一看就是给女人用的,打开盒子的郝玉正纳闷儿呢,江远就已经眼疾手快的,从盒子底部摸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是常曜留的,上面写了简短的一行字——世道安稳,郝叔也该娶个媳妇了。 “哈哈哈——”一向不苟言笑的江远,因为常曜的促狭之举,笑的眼泪花花都冒出来了。 他把纸条递给郝玉,郝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们俩还挺有默契是吧?” 一个催他成亲,一个干脆连带着异域风情的首饰都给他送过来了,这是得有多迫不及待啊? 江远收起笑,“师父,虽然我很乐意给您养老送终,但这和您拥有自己的家庭,尽享天伦之乐并不冲突。您也不想百年之后到了地下,被我师祖指着鼻子骂不肖子孙吧?” 因为战乱,郝家如今已经没什么人了,郝玉若是也不成亲,以后郝家先祖的香火祭祀都成问题了。 时下所有人都格外看重传承、看重祭祀,是以江远这也算是一脚踩在郝玉命门上了。 难得地,郝玉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胡乱搪塞,他蹙眉,“我都一把年纪了,找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吧,我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找个带孩子的寡妇吧,我还不如干脆打一辈子光棍儿。” 倒不是说带孩子的寡妇就一定不好,他只是清净日子过惯了,并不想因为成个亲,就让自己被无休止的家庭纠纷缠上。 前窝后继的容易闹矛盾不说,他也不想自己豁出命去攒下来的那点家底,最后便宜了半路冒出来的继子继女。 第46章 说服郝玉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别看他舍得把自己最好的年华用来保护、教导江远,也舍得给江远买房子置地,对别人他可没有这么大方。 毕竟别人只是别人,而江远,他是江远的表舅,更是江远的师父,在他心里,江远就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 江远听到他说并不排斥成亲,只是觉得自己的年纪大了,很难找到合适的成亲人选,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他道:“我懂了。您不想娶带孩子的寡妇,也不想娶才刚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我托人帮您物色二十岁以上,因为某些原因耽误了婚嫁之事的姑娘。” 郝玉下意识想反对,想到江远刚刚说的,他死之后可能会无颜面对父母,他又硬生生把反对的话给咽了回去。 江远看着他,“您还有其他要求?那就一并说给我吧,我好转达给姐姐。” 郝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就......为人正派、通情达理,家里人别太难缠。” 至于样貌、手艺、陪嫁这些,自认已经是个半老头子的郝玉并不介意。 江远如释重负,他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姐姐的。” 郝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摆摆手,“行了,不说这事儿了。” 他指着常曜的那一匣子战利品,“腰带和手镯给我就行,其他的你收起来,留着给你未来媳妇儿戴。” 这下轮到江远脸红了,他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窗户。 郝玉笑出了声,“你啊。” 这心思还能更直白些吗?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做到一直板着张冰块脸的。 “笔墨纸砚和书籍邸报你也先收着,我什么时候要用要看了,会自己去你屋里拿的。” 两人识字的事,村里很少有人知道,家里的笔墨纸砚和书籍,两人也是一向都严严实实的锁在箱子里。 “茶叶和马奶酒留着年节和待客的时候喝,木炭谁想用谁就自己去仓房拿,燕麦、白面、肉干、糕点、果脯和奶疙瘩......这些就让莞娘看着安排吧。” 江远点头,然后跟谢莞娘转达了郝玉那句让她看着安排的话。 谢莞娘也没客气,略一思忖,她对江远建议,“肉干、糕点、果脯和奶疙瘩都可以直接吃,我们可以偷偷送一些给姐姐。” 汪小芝婆家是一大家子一起生活的,给他们白面、燕麦,他们也是不可能自己吃独食的,是以每次江远想要贴补姐姐,都会尽可能地送一些可以直接吃的东西过去。 这种做法并不罕见,心疼女儿和外孙、外孙女的人家,只要有机会,就都会偷摸儿塞一些东西,贴补自家女儿和外孙、外孙女。 江远正好要去跟汪小芝说,托她帮郝玉物色合适人选的事,听到谢莞娘这么说,他立马用力点头,“等下我就拿一些给姐姐。” 当然,不能多拿,得少量多次,细水长流,不然就会被别人看出来他藏了好吃的。 把用油纸包好的一小包糖冬瓜、一小包蟹壳黄、一小包奶疙瘩、一小包羊肉干藏进怀里,然后江远又另外拿了二斤白面、二斤小米去汪小芝家。 之所以拿白面和小米,是因为汪小芝接下来肯定得到处帮郝玉打听合适的姑娘家,她虽然不需要江远给跑腿费,但江远给了,却可以很好地堵住她妯娌们的嘴。 和汪小芝公婆见过礼,又和他们家的其他人打过招呼,江远被汪小芝两口子请到他们住的东厢房落座。 江远进屋之后,第一时间拿出了被他藏在棉衣袖子里的,装着糖冬瓜、蟹壳黄、奶疙瘩和羊肉干的油纸包。 油纸包打开,好吃的一样样被江远展示出来。 加了盐和花椒、八角、桂皮、草果等香辛料腌制、煮熟的羊肉干只有淡淡的一点膻味儿,是很不错的小零食。 孩子们对它尤其钟爱,看见肉干,他们连点心和糖冬瓜都不稀罕了,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视线始终牢牢黏在肉干上。 江远笑着给俩孩子和他们爹娘一人拿了一条,“都尝尝。” 汪小芝两口子舍不得吃,前两年江远也给他们送过,但两人就只在第一次拿到时尝了下味道,剩下的,他们全都留给了爹娘和女儿。 他们的大女儿陈圆翻过年就五岁了,小儿子陈方也已经一岁零八个月了,两人一个胃口变大了,另一个也从小婴儿成长到能吃肉干的年纪了,为了让两个孩子多吃几口,他们做爹娘的,自是要能省则省。 江远见他们捏着肉干不动,并没有开口劝说,他就不是那种会长篇大论劝人的性格。 他把小外甥陈方抱在怀里,“姐,郝叔愿意成亲了。” 汪小芝一脸惊喜,“什么?他怎么突然想通了?不不不,这不重要。你快跟我说说,他想找个什么样的?” 江远唇角微扬,“他想找个年纪在二十岁以上,没有成过亲,为人正派、通情达理,娘家人也好相处的。” 汪小芝一愣,“怎么要找年纪这么大的?” 倒不是她嫌弃年纪大的姑娘,郝玉的年纪摆在那,三十岁的老姑娘配他也能说上一句年纪相当。 汪小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姑娘家,如果拖到十八九岁出嫁,都已经是会引人侧目的晚婚之人了。 二十岁以上的,这可是一下子就刷掉了九成九的未婚女子。 江远叹气,“他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不想找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汪小芝:...... 竖着耳朵旁听的陈召:...... 两人对视一眼,陈召低声开口,“郝叔为人正派,性子也好,最重要的是他家底厚,人又有本事、能挣钱,十多岁的小姑娘......咳,不说十四五或者年纪很小的,十六七、十八.九的,他在里面挑个好的还是没问题的。” 汪小芝用力点头,“而且郝叔看着也就二十五六,他常年打猎,身子骨也好。” 外貌看着年轻、俊秀,把闺女嫁给他的人家,不必担心被街坊邻居说闲话。 身子骨好则代表他不会短命,再加上他还有丰厚的家底,打猎的本事,他的这外在条件,可比那些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毛头小子好太多了。 第47章 买宅基地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汪小芝和陈召说的这些,江远又何尝不知?但他却还是想要尽可能让郝玉如愿以偿。 他道:“郝叔自己不愿意。好不容易他松口了,我们就先从二十岁开始往上找吧。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我们再放宽年龄限制。” 顿了顿他又道:“前些年世道乱,死的人多,为守孝耽误婚事的姑娘应该不算少。” 这也是他没有立刻游说郝玉放宽年龄限制的原因之一。 汪小芝听了却道:“村里人可不讲究那些,若是家里有待嫁的姑娘,他们可不会让姑娘老老实实守孝。” 陈召也道:“但凡过了十五岁的,家里基本都会让她们赶在热孝期间嫁出去。” 这一点江远也考虑到了,他道:“那咱们就往讲究这些的人家去找。” 唐县的读书人还是很多的,再不济他们还可以找那些守了望门寡的倒霉姑娘。 迷信的人家会觉得那些姑娘克夫,但郝玉这个战场上下来的武人却一向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他强调,“以前定过亲也没关系,只要姑娘本人年纪合适、为人正派、通情达理,家里也没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咱们就都可以先暗地里打探一番。” 汪小芝听出点儿苗头,“你这意思是,等我打听到合适的姑娘家,你还要再亲自打听一下?” 江远点头,“媒婆的嘴能信两成就不错了,至于其他人,他们虽然未必会存心坑人,但所知肯定也是有局限的。” 好不容易郝玉愿意成亲了,江远可不想他娶个糟心的媳妇、摊上个糟心的岳家。 快则明年,迟则后年,他就要去紫荆关了,以后能够长长久久陪在郝玉身边的,就只有他的妻子和孩子了。 他想在谢莞娘有自保能力之后再走,也想在离开之前,亲眼见证郝玉过上安稳平静的幸福生活。 只有他最在乎的人全都过上好日子,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拼搏。 从袖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块碎银子,江远起身准备回家,“这些钱姐姐拿去走人情。” 汪小芝用力摆手,“就是打听点儿消息,哪用得着花钱啊,你快拿回去!” 江远摇头,“又不是让你在村里打听,你要往外跑,钱肯定是要花的。” 这大冷天的,他姐出门难道不用坐牛车、喝热茶、吃东西吗? 她凑过去跟不认识的婶子大娘唠嗑儿,难道不用塞给人家一把花生或者黄豆吗? 她一个年轻小媳妇,出村子难道不需要自家男人陪同吗? 他俩都为这事儿忙活去了,陈召家里的其他人,他们难道不需要三不五时买些东西安抚一下吗? 毕竟,陈家虽然以种田为生,冬天时家里除了进山捡柴、做家务、带孩子也没其他活计要做,但他们在家和不在家、干活儿和不干活儿,显然还是不一样的。 江远只是话少,可不是傻。他躲开汪小芝塞钱过来的手,“你要是不收,我就找别人去了。” 汪小芝:“......你怎么又来这招!” 陈召憋笑。 江远也笑,“有用就行。” 他抬脚往外走,“姐夫,那我姐就辛苦你好好看顾了。” 陈召点头,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姐一个人往外跑。” 虽说眼下世道已经太平了,但这只是代表着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乱了,却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任何危险了。 他媳妇一个年轻女人,只身一人出门还是很危险的。 拉住想要跟着往外跑的两个孩子,汪小芝对江远道:“我就不送你了。” 江远点头,和陈召一起出了他家院子。 陈召热情地把小舅子送走,然后才乐呵呵回了他们那屋。 他是很喜欢帮小舅子干活儿的,一来他们原本关系就好,二来小舅子从不让他们两口子做白工。 不像他嫂子、弟妹们的娘家兄弟,个个都把嫁出去的姊妹当贼防。 他嫂子、弟妹们逢年过节回去给爹娘送礼,送的少了都要被嫌弃是打着送礼的旗号,回娘家蹭吃蹭喝来的。 更别提如果她们爹娘还给她们带了东西,她们的娘家兄弟、嫂子弟妹又会如何不满。 且不说汪小芝和陈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如何早出晚归,兢兢业业帮着打听消息的,只说江远。 从汪小芝家出来后,他脚步一转,又去了陈里正家。 他是去买宅基地的,郝玉家隔壁的宅基地已经被谢莞娘买下来了,他现在要买的,是谢莞娘旁边的位置。 他俩这两块宅基地一买,村尾原本是江远养父弄出来的打谷场的那块地方,直接就被他们给占完了。 剩下的荒地已经不够他再多卖一家,其他人如果再想往村尾那边买宅基地,他就只能划出一部分山脚下的杂树林给他们圈院子、盖房子了。 好在,明福村村后的位置还有大片空地,村子里面也有因为战乱空出来的几栋旧宅子。 那些旧宅子都已经塌了大半,谁家如果把宅基地买在那儿,首先要做的不是盖房子,而是清理院子,这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陈里正一点儿也不担心那几块地会卖不出去,因为他确信,一定会有人因为那几栋宅子的地理位置选择它们,尤其是那些不希望儿孙距离自己太远的、掌控欲强的大家长。 他收了银子,把江远买宅基地的契纸写好收起,打算改天带去县城盖印,“你打算等明年开春,和谢家的那小姑娘一块儿起屋子?” 江远点头,这样他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给谢莞娘帮忙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江远说的却是,“我郝叔要娶媳妇了,我总不能还一直住在他家。” 陈里正不知道江远和郝玉不仅是亲戚,而且还是师徒,他先是惊讶,惊讶郝玉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决定娶媳妇了,然后又下意识提点了江远两句。 “就算你郝叔不娶媳妇,你也不能一直住在他家。” “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他愿意收留你,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你是个大男人,以后你得自己立起来,给婆娘和孩子撑起一个家。” 第48章 被迫翻墙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江远点头,表情难得地柔和带笑,“您放心,我心里明白着呢,不会心生埋怨,也不会贪心不足。” 郝玉给他的太多太多了,他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又哪会因为郝玉即将成亲,就对郝玉心生不满呢? 再说了,郝玉成亲可是他一手促成的。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在郝玉耳边念了多少次这件事了。 如今愿望成真,他的心情就只有两个字——高兴! 跟陈里正道过谢,江远正打算告辞离开,陈里正老妻和大儿媳就迫不及待凑了过来。 陈里正老妻笑眯眯看着江远,“阿远啊,你郝叔有没有说过他想找个什么样的?” 江远想了想,就把郝玉提的那些要求给说了。 陈里正老妻和她大儿媳越听眼睛越亮,在她们看来,除了年纪那条有些麻烦,郝玉提的其他条件根本就不能称作条件。 以郝玉的外貌、性情、家底和本事,给他介绍带孩子的寡妇,那不是说亲,是想得罪人。 至于“为人正派、通情达理,娘家人也好相处”,这样的姑娘可太多了。 陈里正老妻试图说服江远,“二十以上还没出嫁的姑娘可不好找,要不你劝劝你郝叔,让他往十七八、十六七的那一堆里找找呢?” 陈里正的大儿媳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阿远,你回去劝劝你郝叔呗。” 若是郝玉愿意放宽条件,她们立马就能从亲戚家里扒拉出符合郝玉要求的姑娘家! 这可不是她们坑人,要知道郝玉除了汪小芝和陈召说的那些优点,还有一个他们不忍心当成优点来说的优点——郝玉没有爹娘和兄弟姐妹,也没有和他同姓的族人,谁嫁给他,都不用伺候公婆、应付妯娌和大小姑子,更不必担心以后有旁人分走郝家的那些家资。 至于眼下寄住在郝玉家里的三个人,江远和谢莞娘都打算明年开春盖房子,小阳则是谢莞娘买下来的,她搬出去了,小阳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搬出去的。 她们不知道江远和郝玉有亲戚关系和师徒关系,只知道郝玉教了江远打猎,并且还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他。 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郝玉除非是脑子被门给挤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攒的家底分给江远的。 他能教给江远打猎的本事,还在江远最难的时候收留他,在外人看来就已经足够好心了。 但事实上,郝玉不仅把自己攒的家底分给江远了,而且还一分就是五十亩上等田,和一栋位于县城的、位置极佳的宅子。 虽然江远没要,但郝玉对他却是实打实的尽心尽力。 江远从里正家离开没多久,郝玉打算娶妻的事情就在村子里迅速传开了。 传出这个消息的人,是住在陈里正一家隔壁的、他的堂侄媳妇。 对方听到了里正老妻和她大儿媳的只言片语,然后就兴冲冲过来问了。 这位是个大嗓门儿,而且也没什么暂时保密、减少竞争对手的意识,让她一嚷嚷,附近的几户人家就都知道这件事了。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事儿就传的明福村人尽皆知了。 郝玉家因此变得门庭若市,郝玉和江远都不想应付找上门,七嘴八舌劝郝玉放宽条件的那些村民,两人借口有急事,客客气气的把人全都请出去,然后就锁上大门直接溜走了。 至于谢莞娘,她和小阳被乌泱泱的人群吓到,两人躲在厢房,硬是连面都没敢露。 她们不主动出现,那些找上门的村民也没人想起她们,毕竟她们只是借住在郝玉家的人,郝玉还不至于因为她们的劝说改变择偶标准。 一直到太阳落山,快吃晚饭了,郝玉和江远才翻墙溜了回来。 两人并没有跑出去多远的距离,一来时间不允许,二来现在的这天气也不合适在外面久待,甩脱了那些热情地要给郝玉保媒拉纤的村民后,两人就走山路绕了回来。 “你这小子,你去买宅基地,你说我的事情做什么?你就不能说是你想娶媳妇了吗?现在好了吧?所有人都冒出来要给我保媒!” 好不容易回到家,郝玉一边烤火,一边抱怨起了江远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江远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鉴于郝玉的择偶条件,光是“年龄+未婚”的这个组合,就能筛选掉九成九的待嫁姑娘,江远还以为他们家最多也就只会有三两个人上门说媒。 不料这些村民,手头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们的第一选择竟然不是放弃,而是试图说服郝玉改变主意。 他难得有些烦恼和无措,“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一股脑儿的涌过来,七嘴八舌的劝您放宽条件。” 只是劝郝玉放宽年龄限制的,都已经算理智的了,竟然还有人离谱到给郝玉介绍带孩子的寡妇,还说这种生养过的妇人,以后保准也能给郝玉生两个大胖儿子,不像那种没成过亲的,会不会下蛋都还不好说呢。 这拉踩话术的离谱程度,简直让江远大开眼界。 过来给他们送红糖姜水的谢莞娘忍俊不禁。 她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毕竟利益动人心嘛。 放眼周围的这十里八村,郝玉的外在条件,起码能吊打九成九的未婚男青年。 而那些条件比郝玉好的,又基本都年纪轻轻、家境富裕,在结亲时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普通村民。 也就是郝玉,因为自觉年纪大了些,所以把择偶条件定的十分宽泛。 郝玉笑着捧起碗,“看来我们得早出晚归忙活几天了。” 江远蹙眉,他和郝玉若是一天天都早出晚归的不着家,他担心村里的某些人,又会打谢莞娘的歪主意。 谢莞娘不知江远心中所想,但她不想郝玉和江远大冷天的,只能被迫待在山里。 “院门上的锁一直别拿下来就行,至于你们是不是真的不在家,别人难道还能翻墙撬锁,硬闯进来?” 江远闻言,立马转头看向郝玉。 第49章 凭本事省的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郝玉略一思忖,“也行,反正咱俩可以翻墙进出。” 结亲这事儿在正常情况下是不能强买强卖的,他们假装不在家个几天时间,村民们意识到郝玉不会改变主意,绝大多数人自然就会放弃继续游说。 至于不肯死心的极少数人,人数一少,应付起来就会变得轻而易举。 打定主意,郝玉和江远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他们和谢莞娘、小阳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就又按部就班过起了他们自己的日子。 反倒是汪小芝和陈召,从得了江远托付的第二天开始,就一门心思打听起了符合郝玉要求的姑娘家。 他们的两个孩子,汪小芝还是托付给了她婆婆。 她婆婆和她娘是好姐妹,她嫁过去后,她婆婆虽然明面上一碗水端平,实际上却一直对她格外偏爱。 当然,这也和汪小芝远比她几个妯娌孝顺有关。 江远托他们两口子去做的事,汪小芝不仅没有瞒着她婆婆,而且还私下跟她婆婆打听了一下,老太太是否认识符合条件的人。 她婆婆为人厚道,绝不会为了好处故意去坑郝玉,所以汪小芝巴不得婆婆能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她。 可惜她婆婆也只是个寻常的农村老太太,她的亲戚朋友,和她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他们家里的姑娘,也都会赶在二十之前早早嫁人。 汪小芝很遗憾,但却依然干劲满满。 至于动了心思的她几个妯娌,她们倒是没有跑去郝玉家堵门,但却不约而同地找上了汪小芝。 她们不傻,江远特意拿着东西过来,一看就是有事需要汪小芝去办,现在村子里又突然传出郝玉打算成亲的消息,她们哪里还会舍近求远。 汪小芝倒是不介意郝玉和她妯娌们的娘家结亲,但问题是,她这几个妯娌,也犯了和村里人一样的错误。 她们在自己亲戚家扒拉不出合适人选,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放弃,而是试图通过她,劝说郝玉放宽条件。 汪小芝对此相当无语,可她偏偏又碍于情面,不好用太过犀利的言辞给顶回去。 万幸她还有公婆在堂,两位老人家都很明白事理。 “行了,各花入各眼,你们觉得年纪小的好,跟人家郝玉有啥关系?”陈老爷子敲着旱烟杆,“人家娶媳妇不挑自己看着顺眼的,难道还要听你们的?” 陈老太太也道:“小芝就是个帮忙跑腿儿的,人家让她给找这样的,她难道还能说,我觉得这样的不好,那样的才好?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帮人办事儿的。” 陈老爷子一锤定音,“有合适的你们就跟小芝说说,没有就趁早闭嘴。” 跟一向爽朗爱笑的陈老太太不同,陈老爷子常年不苟言笑,除了陈老太太,陈家就没有不怕他的。 他都这么说了,汪小芝的几个妯娌哪里还敢继续纠缠。 汪小芝得以轻松脱身,她收拾收拾,第二天一早就和陈召一起出了明福村。 他们最先去了距离明福村最近的白河镇,打听镇上以及附近的几个村子,有没有条件合适的姑娘。 在白河镇打听完,汪小芝和陈召又先后跑去唐县县城,以及距离白河镇比较近的另外三个镇子分别转了一圈儿。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这周围竟然还真有不少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耽误了婚事的、年龄在二十岁以上的姑娘。 汪小芝不识字,陈召识字但不是很多,两人忙活了二十多天,最终交给江远的劳动成果,是一本有着很多错别字和各种抽象图案的小册子。 顺带的,这两口子还把没花完的五钱银子、二十多个铜板,也都老老实实拿过来了。 汪小芝把钱袋打开,把银钱倒在桌上之后,江远直接就被这两口子给气笑了。 他拿给汪小芝的碎银子,总共也就八钱左右,这两口子顶着冷风跑了二十多天,竟然还给他剩了一多半回来。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两口子肯定是每天都啃干馒头熬过来的。 江远也不多话,他抢过汪小芝那个粗布小钱袋,把桌上散落着的碎银、铜板又都重新塞进里面,“你们自己凭本事省下来的,你们自己拿回家留着慢慢花吧。” 给他们煮了鸡蛋红糖水的谢莞娘听见这句,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郝玉也笑了,他道:“阿远说的对,你们辛辛苦苦跑了这么多天,我这个当叔叔的,总不能让你们天天啃干馒头吧?” 去掉来回坐车的钱,再去掉进县城时每人一文的入城费,这两人要想不饿肚子,也就只能将就着啃馒头了。这让他心里怪不落忍的。 汪小芝和陈召哪好意思要这个钱,陈召笑着回了郝玉一句,“叔,白面馒头可好吃了,平时我和小芝想吃还吃不着呢。” 郝玉拍拍他肩膀,“那这点钱你就都拿去买好吃的,眼瞅着就快过年了,就算你们大人不吃,孩子也是要吃的。” 见两人一个摇头一个摆手,郝玉就又语重心长的劝,“听叔的,拿着。现在世道太平了,学塾肯定是要重新开起来的。你们现在不想办法攒钱,等你们家陈方再大一点儿,你们拿啥送他去学塾啊?” 说到送孩子上学,陈召和汪小芝那拒绝的话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他们家平时虽然吃的不算好,大多数时候都半稀半干、瓜菜为主,但起码没有饿着肚子,一大家子只能喝凉水充饥的时候。 但他们也确实没有富裕到,可以把家里所有的男孩子都送去学塾的地步。 他大哥家的两个男孩,大的那个眼瞅着就要到开蒙的年纪了,可他爹却一次也没说过要送家里长孙去镇上读书。 陈召知道,他爹不是不想,而是担心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下头的其他孙子年纪一到,他们爹娘就也会闹着送自家孩子去学塾。 如果家里有钱,陈老爷子当然无所谓,可问题就在于,陈家供不起两个以上的孩子读书。 人一多,不管大事小情,一概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陈老爷子也是因此生出了年后就给儿子们分家的心思。 分了家,以后谁家过成什么样,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埋怨不到他们年迈的老父亲,也不会因为争夺利益,和兄弟们彼此生出嫌隙。 至于他们老两口,眼下他们还能动弹,所以他们哪个儿子都不想跟。 第50章 三个合适的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陈召告诉江远,“我爹娘想自己单过,等什么时候他们动不了了,再由我们几兄弟轮流伺候。” 江远和旁听的谢莞娘、郝玉,都觉得陈召爹娘是难得的聪明人。 他们不仅在兄弟相争的隐患刚一冒头的时候,就下定决心给儿子们分家,而且还没有像村里绝大多数老人那样,选择在分家之后,跟着大儿子一家一起生活。 大家都在一个村子住着,尤其江远还是陈召的小舅子,陈召哥嫂的性格、为人,他们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陈召大哥很像陈老爷子,平时不苟言笑,只一味闷头干活儿。 他媳妇则是见人三分笑,表面功夫做的好,暗地里却拈轻怕重,总是躲懒或者磨洋工。 如果她只是在妯娌们面前这个样子也就罢了,问题她对自己儿女也是这个样子。 活计能给别人干的,她是绝对不会自己干的,实在推不出去的,她就慢吞吞敷衍着做。 就拿薅草举例,她三天都做不完汪小芝一天就能做完的活儿。 这样的儿媳妇,陈老太太可不敢指望等自己干不动了,她会抽掉懒筋,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 至于陈老爷子,他想的就比较多了。 一来他不想自己和老伴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迫成为大儿媳妇的替代劳力,给她提供继续躲懒和磨洋工的机会。 二来他几个儿子都有孩子,孩子也都年纪不大,仍然需要有人帮忙看着。而他和老伴如果跟着大儿子一家一起过活,以后他们可就不合适替另外几个儿子看孩子了。 陈老爷子想要给儿子们分家,为的是减少家庭矛盾,可不是想要直接撒手不管,所以在能够帮衬一把的地方,他还是愿意帮衬几个儿子一把的。 左右他们在分家时也是能分到一份田地的,自己单过的话,他们不仅不用儿子们出钱出粮供养,偶尔甚至还能贴补孙子孙女们一些口粮。 当然,老两口儿做出这种决定,陈老大两口子是不太愿意的。 陈老大是不想别人戳他脊梁骨,说他不孝顺,身为长子竟然不给爹娘养老。 陈大嫂则是无法接受,以后她必须承担起家里的一半活计,因为从此无论是下地还是在家,她偷奸耍滑都将直接影响到他们一家的衣食温饱。 两人没少劝二老改变主意,但陈老爷子却执意要和老伴儿一起分出来单过。 这事儿村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作为陈家一份子的陈召和汪小芝,对他们家年后就会分家的事,自然只有更清楚的份。 除了郝玉提到的,以后孩子念书需要用到钱,陈召他们其实还有一个地方亟需用钱,那就是分家之后买宅基地、盖房子的这件大事。 陈召兄弟多,分家时不管是银钱、粮食,还是房屋、田地,他们其实都分不到多少。 如果他们不想分家之后还像现在似的,和父母兄弟挤着住,那他们就得自己想办法弄到买宅基地、盖新房子的钱。 陈召和汪小芝都不想过那种,自家不管吃点儿啥,都有一堆人眼巴巴瞅着的尴尬日子,所以两人打算在分家之后就立刻去找里正买宅基地。 哪怕他们分到的钱只够他们买小一点儿的宅基地,盖成本最低的土坯房,他们也不想在分家之后,还继续和陈召的兄弟们一起住在老宅。 两口子心意相通,彼此对视一眼之后,汪小芝就很是不好意思的,接受了郝玉和江远给他们的辛苦钱。 她把银钱收好,又把她和陈召用来记录合适人选的那本薄薄的小册子,小心翼翼翻开,推到江远和郝玉面前。 “我们一共打听到十一个二十岁以上,没有嫁过人的姑娘。” “前两个是咱们白河镇的,中间的这五个都是唐县县城的,后面这四个,一个是下游郑家庄的,两个是隔壁灵山镇的,还有一个是东杨庄那位地主老爷家的......” 大体介绍过这小册子上的十一个适龄姑娘之后,汪小芝又说起了他们打听到的,有关这些姑娘的基本情况。 据她说,小册子第一页上的那位杨姑娘,优点是勤快能干,性子爽利,家里气氛和谐,缺点则是家里精穷,且还没有壮劳力。 这姑娘之所以耽误了婚期,就是因为她爹娘过世的早,她得挣钱养活自己年迈的奶奶,以及她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小册子第二页上的那位王姑娘倒是家境富裕、父母双全、本人模样也清秀可人,奈何他们一家实在风评欠佳。 据王家的街坊邻居说,他们家人不仅做生意时经常缺斤短两、以次充好,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也充分暴露了他们唯利是图的性格。 什么打着“借”的旗号占小便宜啦,给儿子娶媳妇一门心思只盯着女方嫁妆多寡啦,什么给女儿找婆家,一张嘴就要六十两银子的聘金啦。 汪小芝和陈召担心消息有误,还特意多找了些住在附近的镇民,跟他们打听王记杂货铺,结果那些人全都对王记十分厌恶。 有人跟他们吐槽王家人的唯利是图,也有人热心给他们推荐镇上的另外一家杂货铺。 接下来那五个家在唐县县城的姑娘,其中两个已经住进庵堂,据说是要择吉日落发出家的。 还有两个,她们家中长辈虽然有给她们议亲的意向,但人家给自家孩子寻摸亲事的首要条件,却是男方必须有秀才功名。 和她们一样情况的还有东杨庄那位地主老爷的继女,她亲娘也是一门心思要给她挑个有秀才或者童生名头的读书人。 最后一个家在县城且年纪合适的,则是因为与死去的未婚夫兼表哥感情深厚,所以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议亲、成亲了。 隔壁灵山镇的两位姑娘,其中一位有心上人,只不过她的那心上人,在她们成亲之前,在进货途中失踪了。 他爹娘找不到人,痛哭一场之后给他立了衣冠冢,两家也已经退了亲。 只有那姑娘,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自己未婚夫死了,她爹娘后续给她说过两次亲,结果都被她自己给搅黄了。 这种心有所属的姑娘,汪小芝当然也给排除在备选人员之外了。 于是她小册子上的十一位姑娘,在她进行过深入调查之后,就只剩了三个她觉得符合郝玉要求,有望和他说成亲事的。 第51章 美食与八卦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三个合适人选,一个是小册子第一页上,家累很重的那位杨姑娘,一个是郑家庄的其中一位郑姑娘,还有一位就是同样家在隔壁灵山镇的陈姑娘。 郑姑娘曾经订过亲,未婚夫死后,她的秀才爹要求她在家守节,后来她爹死了,她哥嫂不愿意再养着她,她娘就打算给她找个家底殷实、家中人口简单好相处的,让她嫁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陈姑娘则是在过去的五年里,接连定了三门亲,然后她的三个未婚夫,全都在和她定亲之后没多久,就遭遇各种意外不幸身故了。 第一次时还可以说是偶然,第二次时也或许还有人心存侥幸,三次之后,陈姑娘就彻底被冠上“克夫”的名头了。 现在她家里人已经不指望她能给家里换回正常数额的聘金了,生怕她不仅克夫,还克父克兄克一切男性生物的她爹和哥哥,迫切地想给她找一个身体健康、没有什么坏毛病、家里人也比较好相处,最重要的是,还不害怕她克夫名头的夫婿。 如果按照汪小芝自己的意愿,她是很想把这位陈姑娘也给排除在外的,但谁让郝玉和江远都不信这些东西呢。 汪小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尊重一下郝玉的知情权。于是这位陈姑娘,就被她放在了有可能说成亲事的三个候选人里。 郝玉听她说完,果然没有对陈姑娘的“克夫”名声作出反应。 他对汪小芝道:“辛苦你和阿召了。你们先留在村里好好歇上几天,容我托人再去打听打听这三户人家的具体情况。” 汪小芝和陈召一起点头,两人站起身,打算告辞离开。 郝玉却赶在他们开口之前对二人道:“晚上你们把孩子带过来,咱们一起吃顿饭。” 江远也道:“莞娘打算蒸馒头,做红烧肉。” 不受控制的,汪小芝和陈召小幅度的吞咽一口。 谢莞娘笑着拉住汪小芝的一条胳膊,“面应该已经发好了,姐姐,我们现在就去做晚饭吧。” 江远顺势接了一句,“那我和姐夫一起去接圆圆和阿方。” 郝玉点头,“去吧去吧。” 于是,汪小芝和陈召连哪怕一句推辞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谢莞娘和江远分别带走。 灶房里,谢莞娘洗干净手,拿出准备好的猪五花肉、冻豆腐和白萝卜,然后又从大缸里捞了两棵酸菜出来。 汪小芝也没闲着,她挽起袖子,洗干净手,开始娴熟的处理面团。 小尾巴一样的小阳依然还是负责烧火,小丫头一个人照看两个灶台,动作娴熟又麻利。 三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做了一大盆红烧肉焖萝卜、一大盆酸菜炖冻豆腐,以及一大锅二合面馒头。 考虑到陈方和陈圆年纪都不大,谢莞娘又给俩孩子和家里的小阳,一人蒸了一碗嫩滑绵软的鸡蛋羹。 饭菜的香味儿飘出灶房,被汪小芝勒令不许进来的两小只,着急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眼巴巴的软声喊“娘”。 “就好了,你们去喊爹和舅舅来帮忙拿碗筷。” 两小只“哦哦”两声,然后就迈着小短腿儿,迫不及待地去喊人了。 很快江远和陈召就过来了,但两个满心满眼都是美食,根本没有一点儿危险意识的孩子却被郝玉留在堂屋了。 江远洗干净手,拿了碗筷就走,陈召则是端起了早就已经被谢莞娘盛进木盆的红烧肉焖萝卜。 第二趟时,江远端走了酸菜炖冻豆腐,陈召端走了谢莞娘专门给三个小孩子准备的鸡蛋羹。 紧跟在他们身后去到堂屋的汪小芝,端了一大盆她刚捡出来的二合面馒头。 谢莞娘则是又拿了两个小碗,从咸菜坛子里捞了不少腌黄瓜、腌萝卜出来。 洗干净手的小阳牵着她衣角,和她一起往堂屋走。 难得家里今天人多,郝玉干脆拿了他珍藏的茶叶出来,亲自用热水泡了一大壶茶,让江远、陈召、汪小芝、谢莞娘和小阳自己倒来喝。 众人也没和郝玉客气,家里没有茶盏,大家就都拿了大碗倒茶喝。 茶水倒好,郝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已经吸满汤汁的冻豆腐。 他在这里辈分最高,他一动筷子,其他人就也跟着吃了起来。 汪小芝和陈召夹的第一筷子都是给他们家两个孩子的,谢莞娘也先夹了一块颤巍巍的红烧肉给小阳。 仨小孩儿馋的直咽口水,红烧肉一进碗,他们立刻就埋头苦吃起来。 和孩子们的急切不同,大人们一边吃饭,一边也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低声交谈。 陈召在问郝玉更中意那三人中的哪一人,谢莞娘在问汪小芝知不知道更多有关那两个即将落发出家的姑娘的事。 郝玉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答案,他道:“还是要先打听一下对方的人品、性情以及家庭情况。” 汪小芝则是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那两个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冯姑娘是家里独女,她爹娘想让她招婿入赘,留在家里继承家业,她爷奶和大伯、叔叔却都想过继个男孩给他们。” “为了做成这事儿,他们接连坏了冯姑娘两门亲事,最后更是臭不要脸的开始造谣,说冯姑娘不检点什么的。” “他们是冯姑娘的亲人,除了冯姑娘一家的街坊邻居,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人,对他们的话还是很相信的。” “冯姑娘坏了名声,不仅出门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那不干人事儿的地痞无赖,溜门翻墙的偷偷进来,想要对她做不好的事。” “虽然这些人最终都没得逞,但冯姑娘却还是一时想岔了,偷摸儿上了吊,得亏她爹娘发现的早,把她救了下来。” 这事儿在县城闹得还挺大,是以汪小芝只是随便一问,就有人把这些事全都一五一十告诉她了。 “你是不知道那姑娘有多惨,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她爹娘正又哭又喊的劝她别想不开呢,她家的那些糟心亲戚竟然就又上门了。” “他们说那姑娘失了贞洁,不能再活在这世上给他们老冯家丢人,叫着喊着说要把她带回老家浸猪笼。” 第52章 习俗与律法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听的目瞪口呆,“这也太缺德了!” “谁说不是呢!”汪小芝一拍大腿,“还好他们家人缘儿不错,街坊邻居看不下去,硬是帮着他们一家把那些黑心烂肝的狗东西给赶走了。” “你是不知道,她娘连菜刀都拿出来了,说是要砍了那些狗东西,省得他们以后还来祸害自己一家。” 谢莞娘蹙眉,“那她爹呢?” 汪小芝眼睛亮晶晶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她爹抢了她娘手里的菜刀,说,‘我来!’” 谢莞娘顿时就笑了,“那看来她爹也很不错嘛。” 汪小芝用力点头,她也是家里独女,在这件事上她可太能体会那家人的不容易了。 谢莞娘又问:“那怎么这位冯姑娘,最终还是跑去庵堂落发出家了?” 汪小芝叹气,“她自己非要去呗。不过这事儿也怪不得她,她就是被之前的遭遇给吓破胆了。” “我听她那些街坊邻居说,她爹娘已经在找买家了,等把家里的田产、铺子全都出手,他们就会带着那姑娘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她朝谢莞娘眨眨眼,“不然她就不会只是在等落发出家的日子,而是早就已经被剃了头发,彻底没有反悔机会了。” 那什么择定吉日才能落发,其实都是庵堂主持的善意谎言。 “那另一个呢?” “你说唐姑娘啊,她更惨。” “她爹死在战场上了,她娘被她爷奶嫁去别人家换聘金,她弟也被她爷奶卖给没儿子的山里猎户了。” “她当时十岁,已经能干活儿了,她爷奶就把她送去绣坊了。十年的长工契,工钱那两个老不死的全都收走了。” “今年十月她好不容易熬到契书到期,她那丧良心的爷奶就又把她卖给了一个已经打死俩媳妇的老鳏夫。” “她不愿意,就偷偷从家里跑出去了。” 谢莞娘目瞪口呆,“那她的族人、外祖和舅舅呢?就没人站出来管一管吗?” 汪小芝叹气,“我听他们家的街坊邻居说,他们家是从其他地方逃难过来的,在这边是独一户。” “至于她外家那边,我听说她姥姥姥爷早就没了,她舅舅舅母倒是跳出来分了二两银子回去。” 彼时还是战乱年间,县衙都不一定有人办公,他们那一片的里正就算在岗且心地不坏,在身后没有官府背书的情况下,他也是没办法为这苦命的母子三人做主的。 谢莞娘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姑娘的那群黑心亲戚了,她问汪小芝,“那她躲进庵堂应该也没用吧?” 汪小芝点头,“本来是没用的,但现在这事儿被咱们县尊大人知道了。” 本县父母官是个口碑还不错的,他老娘则是喜欢礼佛、做善事,老太太去县城内仅有的这家庵堂礼佛时,恰好遇见那姑娘的黑心亲戚跑去大闹庵堂。 了解过事情原委,礼佛行程被破坏的老太太,气得直接就把自己儿子给叫了过去。 县令大人不仅因为那些人闯进庵堂打杂闹事,打了他们板子,勒令他们赔钱,而且还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当朝律法,告诉他们就算他们是那姑娘的亲爷奶、亲叔叔、亲伯父,他们卖掉那姑娘也属于违法行为。 新朝虽然统一天下的时间还不长,但却已经在以往历朝的律法基础上,制定出了本朝律法,本朝律法规定: “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和诱者,各减一等。” 意思是,使用暴力、胁迫或其他不正当手段,把人卖作奴婢者,判处绞刑;把人卖作私兵者,判处流放三千里;把人卖作妻妾子孙的,判处三年徒刑。如果是卖人者和被卖者双方自愿,则对罪犯减轻一等进行处罚。 当然,减轻一等进行处罚的前提,是被卖者年龄在十岁以上,如果在十岁以下,则无论被卖者是否自愿,都按非自愿进行处理。 至于那家人狡辩的,他们是那姑娘的爷奶、叔伯、婶娘等语,县令大人也有律法条例回复他们。 “诸略卖期亲以下卑幼为奴婢者,并同斗殴杀法;无服之卑幼亦同。即和卖者,各减一等。其卖余亲者,各从凡人和略法。” 翻译过来就是: 如果有人拐卖辈分较低、年龄较小的人,将其卖为奴婢,那么不管此人是不是和被卖的人有亲属关系,官府都将按照斗殴致人死亡的罪责对罪犯进行处罚。 如果略卖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进行,且被卖者年龄在十岁以上,那么官府对罪犯的处罚,会在原本的处罚基础上减轻一等。 如果是略卖不在上述范围内的其他亲属,则一律按照普通人略卖人口的法律规定,也就是县令大人最开始拿出来说的那一条进行处置。 也就是说,那家人如果真把那姑娘抓回去卖给老鳏夫,县令就可以判处他们三年徒刑。 那家人当然是不服气的,毕竟把自家孩子卖给牙人、富户为奴为婢,或者打着结亲的旗号,用家里姑娘换聘金什么的,在他们的认知里那都是再常见不过,简直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 凭什么别人就可以卖,他们家就不行? 对于他们的这个疑问,县令给予的回复是,“民不举,官不究。” 而且也没人像他们似的,竟敢跑到庵堂打砸闹事,直接把自家罪证递到了县令手里。 县令没说的是,他们最该庆幸的,其实是他们只打砸了一些寻常物件,并没有故意跑去损坏佛像,不然光凭这条,县令就可以干脆利落的判他们徒三年。 至于人口略卖这回事。 历朝历代,人口略卖都被视为违法行为,同样的,历朝历代,朝廷对地方的监管都不到位。 不仅村镇,就连各县县城,也就是县衙所在地,官吏、衙役们在大多数时候,也还是管不到别人家里去。 再加上律法虽然禁止长辈卖掉子孙,但却规定以父母和其他法定尊长为子女、卑幼的主婚人,从法律上明确了尊长的主婚权,这就为很多做长辈的,提供了打着“为晚辈操持婚事”的幌子,卖掉自家子孙的机会。 第53章 准备建宅子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除非是那种单纯为了换取钱财,且还采取了诱骗、监禁、殴打、下药等恶劣手段的,不然官府基本都会支持长辈,而不是被当成筹码推入火坑、换取利益的小辈。 可问题是,真的遭遇了上述恶劣手段的,又有几个能逃出来,找上官府为自己做主呢? 更别提这世上的绝大多数官吏、衙役、里正,他们直接都是不懂法的。 他们自己都还稀里糊涂,因循旧例活着呢,百姓又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在他们看来,长辈打骂晚辈、做主晚辈婚事、把晚辈卖给牙人或者富户为奴为婢......这多正常呢,他们早就见怪不怪。 就比如谢莞娘和明福村的一众人,大家都是法盲,平等地稀里糊涂、一知半解,不然小阳也不会被谢莞娘给买回家了。 要知道,律法对买家也是有处罚的。 “诸知略、和诱、和同相卖及略、和诱部曲奴婢而买之者,各减卖者罪一等。知祖父母、父母卖子孙而买者,各加卖者罪一等。” 意思是,明知是他人劫掠、诱拐、双方合意贩卖人口,却还是购买这些人作为部曲、奴婢的人,比贩卖人口者减一等进行处罚。 明知是祖父母、父母贩卖子孙却还购买的人,则比贩卖者加一等进行处罚。 如果谢莞娘读过本朝律法,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肯定不会直接从刘家人手里把小阳给买下来。 只可惜她目前也处于稀里糊涂,做事的方式方法全部来自过往经验的蒙昧阶段。 比她还稀里糊涂的汪小芝,则是根本不知道县令是用律法让那一家子闭嘴的,她还以为那一家子是被县令的官威给吓住了。 那家人不敢在县令面前胡搅蛮缠,又不敢在自己的小算盘打不响之后,冒着得罪街坊邻居,乃至十里八乡绝大多数人家的风险,把本县其他把自家孩子卖给牙人、富户,或者打着结亲的旗号,用家里姑娘换钱的人家,也给告到县衙。 没奈何,他们只能灰溜溜的退了老鳏夫给的十六两聘金,然后每天欺软怕硬的在家咒骂躲进庵堂的那女孩。 汪小芝告诉谢莞娘,“那姑娘着实可怜,她在绣坊没日没夜的熬,眼睛都已经给熬坏了,我听住在那附近的婶子大娘说,她们只有和那姑娘走个脸对脸,那姑娘才能勉强认出她们谁是谁。” 她都这样了,她那些黑心亲戚还要继续趴在她身上吸血,实在让人气愤。 谢莞娘听了也是一脸唏嘘,她就说嘛,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下,如果没点儿特殊缘故,两个好好的姑娘家,再怎么也不至于跑到庵堂出家。 出家人也是人,而人多的地方又都免不了会有麻烦和矛盾,再加上这年头的出家人不仅只能吃素,而且还要做早课晚课,以及种菜挑水各种干活儿。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吃吃喝喝,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汪小芝和陈召才带着俩孩子回家去了。 接下来郝玉的婚事他们还是要帮忙的,只不过他们得先等郝玉确定了具体人选再说。 而郝玉,他虽然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态,但心里却已经决定好了,要最先打听那位郑姑娘。 如果那位郑姑娘不合适,他打算再去灵山镇打听一下那位陈姑娘。 正如汪小芝所料,比起那位家累很重的杨姑娘,郝玉更倾向于接触那位有克夫名头的陈姑娘。 谢莞娘一个姑娘家,不好跟郝玉探讨他的未来妻子人选问题,于是她就只默默帮着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隔着门,用“他们不在家,这事儿我可插不上嘴”为借口,帮郝玉和江远挡掉那些一门心思让郝玉变更择偶标准的村民。 再比如在交了手头在做的绣活儿之后,暂时不再接新的刺绣单子,而是自己出钱买了布料、绣线等物,替郝玉准备相看、成婚之时要穿的衣裳鞋袜,以及全新的被褥、枕头、枕套、枕巾。 江远在她隔壁买了宅基地的事情她也已经知道了,并且她还非常不见外的,直接把自家宅子的建造事宜,托付给了虽然沉默,但却十分可靠的江远。 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商量起这事儿,速度快的让郝玉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好吧,主要是谢莞娘的要求实在有点儿多,而江远偏偏又总是一副相当好说话的老好人模样,不管她提出什么样的离谱设想,江远都会认真听、认真记,然后再认真应一声好。 最让郝玉觉得离谱的,还不是江远对谢莞娘的有求必应,而是他竟然也打算按照谢莞娘的构想,来建他自己的那栋宅子。 虽然郝玉对江远的心思早有察觉,但江远对谢莞娘的这个态度,却还是再一次刷新了郝玉对江远心中,谢莞娘份量的认知。 他有些遗憾的想,看来他是不能指望江远娶一门贵妻,为他接下来的仕途铺路了。 是的,郝玉虽然一点儿不排斥娶个乡下姑娘,但他却并不希望江远和他一样。 江远既然答应了常曜明后年去紫荆关参军,郝玉就想尽可能地让他仕途走的平顺。 不说和常曜一家攀亲,娶个他的族妹、表妹之类,能娶个家里兄弟多、在北境有一定人脉的武官之女也好啊。 别的不说,起码等上了战场,江远身边也能有个对他的人身安全更加尽心尽力的人。 本来郝玉还想着,等江远去了紫荆关,他对谢莞娘的那点心思,就会自然而然因为时间和距离的关系而慢慢消散,现在看来,倒是他低估了江远对谢莞娘的重视程度。 在心里默默叹一口气,郝玉到底还是没有去和江远说些“大局为重”“你得为自己性命和前程考虑”之类的话。 他不想勉强江远,去做任何江远不愿意做的事。 江远对郝玉的这些思虑一无所知,在他看来,谢莞娘想要的,带进水口和排水口的大浴桶虽然烧制起来麻烦了些,造价也略高了些,但安上以后,也确实会给他们的日常生活带来极大便利。 还有她想要的,能够冲水的、带斜坡的半封闭式厕所,也比村民们普遍使用的简陋粪坑要干净很多。 那个装在水井上方,用来打水的辘轳,对力气较小的女人、老人、半大孩子则都是很友好的。 最后是带火墙、有大窗的屋子,谢莞娘准备用来刺绣,以及在冬天时适量种植青菜和蘑菇,改善伙食。 第54章 购置田地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只是一点点小改变,生活品质就能提升很多。 江远想着,反正他和谢莞娘都不缺改造多花的那点钱,那他们干嘛不把自己以后的家建造的更舒适一些呢? 两人在这件事上可谓一拍即合,谢莞娘的房屋建造草图定稿后,江远就开始张罗着预定匠人、力工、土石、砖瓦、木材、石灰、桐油…… 至于谢莞娘,在给郝玉准备好衣裳、被褥等物之后,她就约上江远这个“保镖”,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跑去唐县县城找牙人了。 两人是去买地的,在过去的六个多月时间里,谢莞娘又是采药,又是刺绣,天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儿,好不容易存了二百三十多两银子。 就这还是因为秦娘子给她派了一单带封口费的活计,不然她就是累死自己也存不到这么多银钱。 手头的存款,谢莞娘打算拿三十两出来盖房,剩下的二百两,她打算用来购买田地。 江远比她攒钱的时间长,手头积蓄也远比她多,但他并不打算把所有积蓄都用来买地、盖房。 两人找上郝玉推荐的、口碑不错的牙人,跟对方说明来意后,对方就把他们带去了明福村附近的、无主的上等田地。 三人在外奔波大半天,最终谢莞娘和江远一起买下了位于明福村和上庄村之间的,一块四十亩的上等田。 谢莞娘资产有限,虽然明福村附近的田地不算贵,但她的二百两银子,却还是只够她买下最多十三亩上等田。 十三这个数字谢莞娘不是很喜欢,于是她最终选择了只买十二亩。 剩下的二十八亩,则是被江远买了下来。 两人的田地连成一片,这让江远非常满意。 按照他们各自想要购买的亩数,谢莞娘拿出一百八十两银子,江远拿出四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和二十两银子,点清之后交给牙人。 等回到县城,两人又给了牙人和衙门的官员、小吏一些碎银。 给牙人的是说好的报酬,给衙门内部人员的,则是对方帮忙换红契的手续费和辛苦费。 两人和牙人一起从衙门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城门也已经紧紧关闭。 牙人热情地邀请他们到自己家里暂住一夜,江远道过谢后摇头拒绝。 他虽然没收郝玉送的宅子,但偶尔过去暂住一晚却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别提这县城也不缺客栈,他们实在没必要跑去和他们并不熟悉的牙人家里,给人家多添麻烦。 送走牙人,江远问正一脸好奇四处张望的谢莞娘,“你想住客栈还是住郝叔的宅子?” 谢莞娘知道郝玉有本事,所以并不意外他在县城有宅子,想了想她问江远,“郝叔的宅子里有被褥吗?” 江远摇头,“没有,只有宅子前主人留下的少量家具。不过这县城卖什么的都有,趁着还没宵禁,我们可以现在去买。” 谢莞娘笑着拒绝,“那我们还是去住客栈吧。” 现买被褥倒是没什么,可长期没人住,也没有提前打理过的宅子,他们去了肯定是要先买木柴、烧热水、搞卫生的,想想都麻烦。 江远迟疑,“你可以吗?” 谢莞娘用力点头,“虽然我武功不行,但我精通药理。” 在她有所准备的前提下,不管是谁打她的歪主意,她都有把握让对方有来无回。 再说江远也是可以住她隔壁的嘛,晚上如果她真有危险,江远临时跑过去救场也来得及。 两人一边在街上走着,谢莞娘一边小嘴叭叭,言辞隐晦的,把自己的计划一点点告诉江远。 顺带的,她还买了扒糕、酥肉和两大碗鲜肉馄饨,趁热和江远一起坐在已经没有其他客人的馄饨摊上吃了个肚子溜圆。 吃完饭,赶在摊主收摊之前交了钱,两人又一起溜溜达达去了就在馄饨摊斜对面不远处的那家来福客栈。 来福客栈不仅名字老套,掌柜和伙计也都一副被迫上班的懒洋洋模样,但对待客人的态度,以及客栈的卫生情况却还是值得称道的。 谢莞娘和江远入住之后,伙计很快就给送来了汤婆子和洗漱用的热水、干净布巾,谢莞娘没在屋子里闻到奇怪味道,遂又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被褥不说多干净,却也没什么明显的灰尘、污渍之类。 出门在外,“不脏”对谢莞娘来说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更多的她可不敢指望。 在面积略小的普通单人客房简单洗漱一番,谢莞娘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客栈的被子很厚,里侧被汤婆子烘过的地方热乎乎的,让人感觉很是舒适。 谢莞娘先是给汤婆子换了个还没烘过的地方继续发热,然后才小心翼翼躺了下去。 新鲜出炉的地契被她藏得严严实实,防身用的药粉则被她放在最方便拿取的左边袖袋。 躺下没多久,谢莞娘就睡着了,奔波一天,她已经很累了。 住在她隔壁的江远也闭着眼睛,但他没有谢莞娘心大,一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再没有客人和伙计来回走动,江远这才和衣睡了过去。 两人一个睡得早,一个睡得晚,醒来的时间却一般无二。 倒不是他们的生物钟在起作用,而是,两人全都听见了客栈走廊里传出的异样响动。 最开始是吱呀一声,木制房门被打开的轻微声响,这声响没什么奇怪的,两人虽然听见了,但却没有当一回事儿,然而很快,两人就又听见了嘭的一声,疑似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江远反应最快,他迅速穿鞋下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天边才刚泛起一丝鱼肚白,走廊两边的窗户,只透进来些许天光,他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倒在地上的清瘦人影。 继他之后走出房间的谢莞娘,手里拿了一盏已经点燃的油灯。 两人凑到那道人影旁边,发现他意识还在,只是此时他整个人正满脸痛苦的蜷缩成虾米状,根本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谢莞娘见他抱着肚子,呲牙咧嘴的努力忍痛,下意识便问了一句,“大叔,你哪里疼?” 大叔,“肚、肚子。” 谢莞娘:...... 第55章 顺手救人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也没嫌弃他说废话,而是耐心地继续提问,“具体是哪个位置?” 那大叔胡乱比划一下,“都、都疼。” 得,看来是指望不上患者自己了。 她放弃询问,“我懂些医理,您要是信得过的我,我帮您把个脉?” 那大叔疼的冷汗涔涔,也顾不上介意谢莞娘是个年轻小姑娘了,“好。” 谢莞娘于是伸手给他把脉,把完脉,谢莞娘又问:“在这次之前,您有出现过类似症状吗?” 大叔摇头,“没。” 谢莞娘又问:“昨晚您都吃了什么?有生冷辛辣之物,或者以往您吃了也会不舒服的东西吗?” 大叔“呃”了一声,“有......鱼鲊、卤猪头肉、酱肘子,还有......凉拌变蛋、花生、豆腐。” 昨晚他和友人一起喝酒,叫了不少下酒菜,其中就有他提到的这四种凉菜。 谢莞娘看向江远,“阿远,麻烦你帮我把人搬进屋,然后再去问店家要一些热汤或者热粥,还要让小二再送一个新的汤婆子。” 江远点头,“好。” 言罢,他弯腰把那位大叔抱起来,送回了他原本住着的那间客房。 谢莞娘提着那大叔的小包袱,把东西给他放到床头。 江远走后,谢莞娘开始帮那大叔缓解疼痛。 她手头只带了银针和防身用的药粉,没有能拿来给这位大叔对症下药的,还好他只是普通的肠胃痉挛,用其他法子也能治好。 谢莞娘略一思忖,就选择了帮那大叔按摩内关穴、合谷穴等穴位。 内关穴位于前臂前区,腕掌侧远端横纹上 2寸,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按摩内关穴可宁心安神、理气止痛。 合谷穴位于手背,第 2掌骨桡侧的中点处,按摩合谷穴有疏风解表、行气活血、通络止痛的作用。 此外,她还让那大叔自己以肚脐为中心,用手掌轻轻顺时针按摩腹部,以促进肠胃蠕动,帮助消化,缓解气滞引起的疼痛。 那大叔倒也听话,他呲牙咧嘴的按照谢莞娘说的给自己按摩。 一直到江远和早起做事的伙计拿着热乎乎的汤婆子,以及一大海碗后厨刚煮好的白米粥过来,那大叔这才停下手上动作。 谢莞娘看见伙计,立马指着那大叔对伙计道:“麻烦小哥儿把汤婆子放在这位大叔的肚子上。” 汤婆子温度很高,但隔着棉衣放在那位大叔身上,温度却是刚刚好。 谢莞娘又示意江远把粥碗递给大叔,“趁热喝。” 大叔伸出的手哆哆嗦嗦,小二怕他把粥洒在被子上,帮拿过碗和勺子,一口一口喂给那位大叔。 多管齐下,大叔疼痛的症状有所缓解,谢莞娘见他状态好了很多,遂又问了大叔一句,“您刚刚摔倒,有摔疼哪里吗?” 虽然她觉得,这种突发的肠胃痉挛,应该不至于让他把自己摔出个好歹,但万一呢,是吧,还是问问更妥当。 那大叔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应该没有。” 疼确实是有些疼,黑灯瞎火的,他突然肚子疼的厉害,一不小心就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给摔那儿了,但比起肚子的疼痛程度,摔的那一下引发的疼痛,还真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谢莞娘点点头,“那等您能自己行走了,您再去一趟医馆,找大夫给开点儿药吧。” 一来吃药会让这大叔肚子疼的病症好得更快,二来他也可以顺便让大夫给他来一次触诊,看看他的那一摔是不是真的有惊无险。 等到那大叔喝完热粥,谢莞娘跟他和客栈伙计打了声招呼,就和江远一起离开了。 那大叔要给她诊费,谢莞娘直接摆手拒绝了。 她又不靠这个吃饭,只是碰巧遇见,就和江远一起做了回好心人罢了。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放亮,两人从大叔的房间离开后,也没有继续爬上床睡回笼觉,而是洗漱一番就直接退房离开了。 没有随身物品就是这点好,想走就走,十分自由。 出了客栈,谢莞娘和江远也没有立刻去寻拉脚的牛车或者马车,而是先在街边的小食肆里买了豆浆油条来吃,然后又跑去已经开门营业的各家店铺,购买一些家里缺少,或者单纯就是谢莞娘想买的东西。 两人不知道的是,那大叔在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之后,就琢磨起了谢莞娘的长相问题。 他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姑娘,可他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姑娘。 直到他去过医馆,坐车回到自己家,无意间瞥见桌子一角老友让人送来的信,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将这姑娘的脸与另外一张他已经快要遗忘的、更加稚嫩的脸给对上。 *** 谢莞娘和江远回到明福村后,郝玉把江远叫到了他房间说悄悄话。 他告诉江远,他已经亲自打听过汪小芝认为有望能成的那三位姑娘。 他没告诉江远的是,他其实还偷偷跑去观察姑娘本人和她们的家人了。 那位家累很重的杨姑娘,在这个过程中被他排除在候选人之外了。 倒不是她和她家里人性格、品行有问题,事实上,那一家子彼此帮扶、关系和睦,在街坊邻居当中也一直很有人缘。 郝玉之所以直接把这位杨姑娘给排除在名单之外,是因为这位杨姑娘,她有一条没有对外公开,但却一直在默默执行的择偶要求。 她想要的未来夫婿人选,要么就住在她家附近,且能接受婚后和她一起帮扶她娘家,要么家资丰厚,能让她在物质层面贴补娘家。 总之,她就算成了亲,也还是要继续为娘家做贡献的。 还是那句话,别看郝玉对江远掏心掏肺,对别人他可做不到一直无偿奉献。 至于剩下的那两位姑娘,郝玉倒是没什么明显偏向。 郑姑娘性格温婉,孝顺贤惠,爹让她守望门寡她就守,娘让她出嫁她就嫁。 陈姑娘则性格坚韧,颇有主见,即使顶着克夫的名声,她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嫁了。 而郝玉,他不介意那位陈姑娘的克夫名声,也出得起郑姑娘兄嫂提出的二十两聘金,更符合郑姑娘母亲要求的“家底殷实,家中人口简单好相处”。 是以,郝玉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女方。 江远听他说完这话,立马就跑去汪小芝那儿,请她代为寻找合适的媒人了。 第56章 柳媒婆报喜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汪小芝和郝玉不同,她更喜欢郑姑娘,于是她最先让人去了郑家庄。 为了说成这门亲事,江远给汪小芝透露了郝玉的部分家底,比如郝玉原本打算送给他的田地和宅子。 然而就算如此,汪小芝和她精挑细选的、口碑极好的柳媒婆,也还是没能说成这门亲事。 郑家嫌弃郝玉的点有三个,第一个是他比郑姑娘大了整整九岁,第二个是他来路不明,第三个则是他过于滥好心。 柳媒婆倒是针对这三点做出解释了,但郑家却还是婉拒了这门婚事。 汪小芝很遗憾,郑姑娘可是她最看好的人选呢,实在是可惜了。 唏嘘一阵,汪小芝重振旗鼓,又托柳媒婆去隔壁灵山镇的陈家帮忙说亲。 正如前文所说,现在陈姑娘的爹娘、兄弟已经不指望她能给家里换回正常数额的聘金了。 他们生怕她不仅克夫,还克父克兄克一切男性生物,所以迫切地想给她找一个身体健康、没有什么坏毛病、家里人也比较好相处,最重要的是,还不害怕她克夫名头的夫婿。 严格来说,其中一只手不能拿重物的郝玉,其实是不符合陈家人要求的,但他们在听柳媒婆说了,这点旧伤并不影响郝玉打猎,且郝玉还有一份厚实家底之后,就都觉得这点小小的瑕疵,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他们很想一口应下这门亲事,但想到陈姑娘那宁缺毋滥的执拗劲儿,她爹娘到底还是跟媒婆说了,要先打听一下郝玉再说。 柳媒婆见他们没有一口回绝,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希望,她笑着应好,并和陈家人约好,五天之后再来听他们的答复。 五天时间过得很快,五天之后,柳媒婆带着好消息来了明福村。 找到汪小芝如此这般说了一通,然后两人就一起去村尾找郝玉了。 “郝兄弟大喜呀!”推开院门,看见听到动静迎出来的郝玉,柳媒婆那张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花。 谢莞娘和小阳、江远正在灶房忙活,听到这一句,江远立马放下手里正在清洗的萝卜,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来。 谢莞娘和小阳则是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笑着和汪小芝、柳媒婆打了个招呼。 柳媒婆热情地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才又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 “陈家答应过来相看了!”她一甩帕子,“而且时间他们也说了,可以由你们这边看着安排。” 陈家人虽然迷信,但对陈姑娘却也还算尽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都会先好好打听男方和男方的家人、家境,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让陈姑娘和对方相看。 打听来的消息虽然不能确保就一定是真,但多打听一下,总好过全听媒婆舌灿莲花。 不说打听出个多好的,起码踩坑的几率可以大幅降低。 现在陈家人答应给陈姑娘和郝玉安排相看,就代表他们对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还算满意。 而据说很有主见的陈姑娘既然答应了过来相看,那么她对郝玉的个人条件显然也还算满意。 这确实是个值得道喜的好消息。 在汪小芝的陪同下,郝玉把柳媒婆请进堂屋落座,很快江远就送上了谢莞娘快手快脚给冲的两碗红糖水。 与此同时,郝玉也把江远跟村里木匠定制的,用来盛放核桃酥、槽子糕、冬瓜糖、杏干、梨干、炒花生等小零嘴儿的那个大攒盒拿了出来。 只是刷了一点清漆的攒盒看上去朴素极了,但里面放着的东西却让柳媒婆大开眼界。 捻了块冬瓜糖放进口中,柳媒婆心道,看来汪小芝那些话还真不是吹牛的,这郝玉还真是个小有家资的地主老爷。 喝罢红糖水,意思意思的吃了一些小零嘴儿,和郝玉商量好相看的具体时间,柳媒婆就告辞离开了。 因她不肯留下吃饭,再三挽留都被拒绝的郝玉,最终选择了把江远上午新打的兔子,送给柳媒婆一只以示感谢。 柳媒婆拎着兔子乐呵呵离开了,汪小芝则是被谢莞娘给拽到厨房去了。 送走柳媒婆的江远,见状很识趣的去了陈家,把陈召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也给接到了这边一起吃饭。 多了四张要吃饭的嘴,谢莞娘干脆在原有基础上又多准备了一个硬菜。 主食她准备的是红糖饼,菜则是做的野鸡炖干蘑菇、酸菜五花肉炖冻豆腐。 饭菜上桌时,她还又给凑了一碟炒花生米、一碟萝卜干炒鸡蛋、一碟鱼干、一碟羊肉干,让饭菜看着更加丰富。 男人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着村里八卦,女人和孩子们则一门心思啃饼吃菜。 谢莞娘最喜欢酸菜和冻豆腐,孩子们最喜欢肥而不腻的五花肉,汪小芝则最喜欢野鸡炖干蘑菇。 一顿香喷喷、热乎乎的午饭吃下来,众人俱都心满意足。 饭后,汪小芝和陈召也没急着走,陈召在堂屋和江远、郝玉一起看孩子,汪小芝则是去了灶房,一边帮谢莞娘和小阳清洗锅碗筷子等物,一边低声和谢莞娘闲聊。 “人的缘分还真是说不准,我怎么也没想到,郑家人竟是连打听都不肯打听一下,就拒绝了郝叔这么好的结亲对象。” 谢莞娘笑。汪小芝和郝玉关系好,自然看他哪哪都好,郑家人从未与郝玉有过接触,一听他比郑姑娘大九岁,还是个外来户,又想不开的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江远这么长时间......心里必然要犯嘀咕。 毕竟,郝玉的这情况,往好的方面思量,那就是“心地好,品性好,以后对媳妇肯定也错不了,而且新媳妇嫁过去就能当家,不仅没有长辈压在头上,更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亲戚上门叨扰”。 那位陈姑娘和她的家人,显然就是在往好的方面思量。 而郑姑娘一家,显然就是在往坏的方面思量。 在他们看来,郝玉年纪大,那必然就会老的快,死的早。再加上他还无亲无靠,那以后他们岂不是还要帮扶已经嫁出门的妹子? 更别提他还滥好心,连邻居家的孩子都能一养两年,这般拎不清,谁和他过日子、做亲戚能不难受? 郑姑娘才二十三,而且她样貌清秀、性格温婉,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个家资丰厚的娘家,以及一个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的哥哥。 她哥嫂虽然不愿意养她一辈子,但在嫁妆方面却也不会亏待了她,这也是为什么明明郑家要了那么高的聘金,但这十里八村的人,却谁也没觉得她家过分。 条件好的姑娘嘛,自己和家里人都挑剔一些也是正常的。 第57章 陈家人上门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转移话题,“姐姐见过那位陈姑娘吗?” 郑姑娘已经是过去式了,不,她连过去式都算不上,与其讨论她,她们还不如讨论一下那位陈姑娘。 汪小芝被她转移了注意力,“见过一次。” “那姑娘织布织的特别好,为了养活自己,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她娘一起去布庄卖布。我就是在布庄门口见到她,见她 景天见她暴怒,反而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眼见着殿外的大批天兵呼啸而来,景天就大喝了一声,神威凛凛,就好似当年的飞蓬又复活过来了一样。 可这两层隔膜,却是一隔三年有多,只因那晚,帝君沒有走进他新娘的宫内,而是选择了转头离去。 李天王的话不言而喻,飞蓬将军作为天界的保安部部长,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竟然擅离职守,经过调查,还是和魔尊重楼在一起,可谓是人赃俱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刚才剪了一块缝袋子,我不打算要它了,我会在明天早晨穿新的。”佛伦娜很认真地回答了凌霄的问题。 在两分钟前,何胜中的手下就带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丰。。你能不能不要笑着对我说这些。。”李逍逸叹了口气,接着他握紧了双拳,四个解开基因锁的敌人,曾经的队友,那么。。让我看看,我的队友到底是什么实力。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此地,他忽然发现台上那个绝代佳人竟然和澹台璇极其相似,两人虽然容貌不同,但气质神似到了极点。。 有时候混的时间太久了就感觉什么都很空虚了,有时候和萌妹子激情完都觉得空虚,更不要说和穆美晴做了。 这个念头才在他的脑海里绕那么一会,就被一直静静候在一旁,等着他们完事的村民打断了。 看样子,这么多年不见,他的威慑还是在的。即便他的实力并没有达到现在这个程度,他出现,mega裂空座和骑拉帝纳也会给他三分薄面。 “再抽一点柴出来吧!”春桃看了看炸好的成品,炸过头了,油温再高,后面的就全完了。 原来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些光火犹存,帝奇就把这茬事给忘了,出来才发觉上去的密道中没有火源,要不是遇到奎姆,还得再跑回去一趟。 韩束只觉得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他以惊人的速度赶到前线,终于赶在局势进一步恶化之前,带队加入了战斗。 芬姨瞬间清醒,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画面,尖叫出声,这眼前的男人不是昨天赖着不想走的男人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我跟她坦白,她会不会生气,毕竟欺瞒了她。”周其音眼神暗淡,似乎要找一个时间跟亦淑坦白。 我痛得蜷缩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不停的打滚,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无用功,来自灵魂上的痛楚还在不停折磨着我的神经。 下一秒,她看到,有人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简伊径直走了过去,坐进了那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迈巴赫里。 镜里的慕衡阴同样斜眼看着她,带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坠落地狱的魔鬼受到宽恕之光的照耀般的邪魅。 段莞芯脸色十分难看的瞅了我一眼,我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闪到一边去,别正面和这老头起了冲突,至于朱颜,我早就把她直接给收了回去。 第58章 相看进行时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陈家人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攒盒里满满当当都是花生、红枣、杏干、梨干、开口笑、小麻花、糖冬瓜、糖姜片。 如此丰盛,实在出乎陈家人预料,让他们全都没能控制好面部表情。 他们家在灵山镇不仅有七十亩良田,而且还另外开了一家脂粉铺子,铺子虽然不大,却也足够让他们吃喝不愁。 可就算如此,他们也不 陈夕也没有去管他哪一个方向才是他的真身,体内涌出一股“诸法无相”的佛力,将身体全部护住了。 现在她不能这么做,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想到这里,她再一次朝着墨紫潇攻击上去,她手里面拿着是匕首,对方是一把长剑,这样一来明显是处于劣势。 夏紫墨一沾床就困得不得了,待东方辰洗完澡出来,她都睡着了。 等山东局势稳定之后,日军主力迅速沿津浦线北上,最多两个师团就能解中国精锐北洋军,然后控制北京扶持清帝溥仪上位。 有关夏紫墨他总是很容易冲动,偏偏夏紫墨现在又这么激烈,他一生气,扯着她一问,俩人就掐起来了。 韩少语气随和,还立即就同意了,让她不要担心工作,好好休息几天,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陈夕挥了几刀,将风劈散。见到那个她已经像一只大鸟一样,向自己飞扑了过来。 对着他直勾勾的露骨目光,夏紫墨猛地往后缩了一下,看了看外头的青天大白日,头也跟着猛地摇了一下。 夏紫轩全程没说两句话,偶而皱皱眉,好像跟他没多大关系一样。 座位被重新更换成干净崭新的,因为龙尧是个喜好干净的人,从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若是别人碰过了他的东西,他就要连人带物一同毁掉。所以说,就算是百里宸风方才不杀死他的那个替身,过后他也会亲手解决掉的。 家族的头头脑脑也许不缺盐吃,可是家族下面有那么多人,都没有盐吃,他们就朝自己家中的长辈抗议了。 “拜见韶音贤者!”这术业司里管事的使徒立刻就跑了过来,双手抱拳作揖道。 “呃……”少年孤月听得这一番话,竟是微微一愣,不知道接下来说哪一句话才好。 只是一击而已,李东升就完败了沈玉林,他甚至没有起身和沈玉林动手,仅仅凭借五根枯枝就击败了沈玉林,这就是现在的李东升,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只凭借一身杀气欺负人的人了。 苍云暗道你这老祖倒是看的开,难怪后代子孙能够勇敢的追求幸福。苍云自然发自内心的祝福图灵和玻璃,不止是在妖界中已经习以为常,也为了玻璃并非和姬灵真正的结合。 胖子一见这情景,直接抢过了鱼肠,就准备给我来个壮士断腕,而且断的还是我的腕。 对于大家来说,半年时间足以练出一声好功夫了,压阵的有赵无极和孙如海以及林语就行了,其他人并不需要都达到宗师级别水平,在亚马逊河训练出来的人,个个一身杀气,气血足的很,拳怕少壮,还担心什么? 右手反握长枪,雪幽魅清澈的眸子,陡然睁开,雪白的长发,向后狂飘而起,两道雪色涟漪,再度激荡而开。 就譬如蝼蚁所观之天下,也许在我们看来,不过是一座沙丘,一块磐石而已,那么成为这一座沙丘,一块磐石的主人,君临所谓的“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59章 说定婚事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孔清远最后的忽然醒悟,对老爷子影响很大,所以老爷子继承了孔清远好的方面,摈弃了恶的一方面。 “轰隆隆”一道雪白的闪电袭来,瞬间将大地照耀得一片雪白。就在此时他望见了红杏的身影,红杏身上闪耀出一道红光。 老蒜头说完转身就走了,出门也不让大宝送他,他猫着腰出到院子里一晃,从大门口非常机敏地一转身没影了。 现在才刚刚下午六点,天色就已经很晚了,虽然天空还是很亮堂,但就是给人一种恍如黑夜的阴翳。 被举高的双腿印在墙壁上,随着牛儿的辛勤,它们一抖一抖,羞得林玉娇急得把双手捂上了自己的双眼。 就在夜间,山底村发生抢夺霸王滩大战的同时,广茂集团的会议室里也灯火通明,董事会继续开会研究对大宝工厂的救助问题。 李长安也在电话里稍稍问过,这死者和涉嫌人员,其实与张素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也就是说纯属公事。 雪绮对于买衣服一向都是很热衷的,现在听我说要带她去买衣服,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却说柳杨把五谷带回了家,当她看到柳杨做的东西时,立即指出了许多的地方让改进。 彭渤便简单叙述了一下由童睿介绍的狱警秦志明讲述的有关钟琦的父亲钟元良和他在狱中的好友欧吉安的故事。 就在奥卡有些入神地为自己短短几年时间就找回了前世至少7成的武术实力而感到激动时,浑然没有察觉到周围空气中弥漫的一丝异样,整个训练场内此刻鸦雀无声。 “去年赢的勉强?那你是怎么赢的?”苏清宇疑惑的问道,去年时他只看到了林笑笑的一部分比赛,最后冲刺时离得太远,没有看到。 接下来的这两天,他们两个,都安静的呆在了这个山洞里,寸步不离。 结果就是,一场场流血事件,街道上总是会一夜之间莫名多上一具具尸体,或是毫无征兆的,一幢贵族的宅邸突然失火,然后在烈焰中化为灰烬,连同宅邸内的人一起。 一听说下雪了,早就吃饱了的众人连忙起身向窗外看去,果然,外面的雪花已经越来越大,没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了。 “一会儿清宇帮着笑笑看看那几套衣服。”林妈笑着给众人盛饭,顺口对苏清宇说道。 他微微一笑,只是放眼一看,就知道在场的众人中,乃是以灵越、落霞仙子以及陆俊为首。 只是锦卿回到房间的时候手脚发凉,心中悔恨万分,她实在是不该为了一时方便就糊弄秦姨娘的,这下好了,旧谣言还没破去,新谣言已经出炉了,而且她还是这个新谣言的始作俑者。 吃痛的蚱蜢身体内瞬间喷涌出激烈的红色光芒,似是爆发了潜能。体外射出的光芒甚至于将伊洛浦方面机甲射向自己的能量攻击给消弭掉。 “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李漠然起身,拿着车钥匙准备出去。 拒绝的坚决果断,决绝的近乎冷酷。洛灵不容置信的看着黎彦,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只睁着一双绝望的大眼,任凭泪水绝提。 但值得庆幸的是,云芸在他的指导下,虽然也才十八岁,俨然已具备了丞相的才能。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逗他开心的,不是吗?可是他却宁愿在这里对着一盘枯棋发呆,也没有想到要去紫璃宫找他。 “你说皇上抱着珏嫔去了新建好的风华宫?”座上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又无形之中有一股威仪,皇后似乎只是不经意地看着跪在下首禀告消息的宫婢,但其中隐含着的意味,却是任谁都能察觉出来的。 什么没像样的礼物,他明明送了她许多东西,每一样都是她的心头好,是万金都买不到的宝贝。 无话可说四个字,琳琅并没有刻意加重。但是你能想象一对几天前还如胶似漆的恋人,突然之间就决裂至此吗? “霜儿,我……”萧然心中情绪激动,不知说什么的好,便如一年前与她相遇,全是少年人的羞涩。 “他才不帅呢。”叶晓媚脸一红,挽住房清幽的手往食堂的放方向走去。 希拉克略动心了,还有什么比恢复罗马帝国的荣耀更伟大的事情。 李老实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多岁,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且油光。原本一张笑迎八面客的老脸现在一阵红一阵白的满是尴尬。 海鬼们靠着它们超强的嗅觉和听觉,找到了我们的位置,现在,它们在外面,利用它们身上,坚硬的躯壳,撞击着暗舱的铁门,试图想要把暗舱的铁门给撞开。 他四周有无数神纹缭绕,并非是他催动而生,而是被神泉附近的道则勾动,不由自主地浮现。 一直跟着叶葳蕤在一起,自以为风度不凡但四月的天气手上却一直把玩一把折扇的白衣男子秦悦。 “既然俺们大老远过来了,那肯定不会空着手回去,这鬼王墓,被传的这么邪乎,俺们说啥也得去这鬼王墓里转转。”三胖子在一旁,插话道。 眼看着自己被团团围住,柳湘脸色愈发惊恐,眼瞳深处渐渐涌现出一丝丝绝望。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朝着向阳看去,她却因为心虚而始终不敢抬头,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所向。 连陈凡施展秘术都只能重演战场虚影,这些魔虫单纯地释放出诸多早已湮灭的强者的气息,怎么可能挡下那震彻天地的超级大阵? 云轩可没时间理会刀疤的话,刁钻果断的一掌继续对着另一个穴位拍去。 他再也坐不住了,这上几万只育‘肥’兔真的全死了,赔多少钱不说,那么人家的订单怎么办,订单兑现不了要双倍赔偿。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眼前这个枯瘦如柴的老婆婆身上,对于鬼婆婆的每一句话,他们全都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康辰也是一样。 “演克武,没想到咸鱼也有翻身的一天,呵”韩羽冷笑着看着地上的演克武。 第60章 麻烦找上门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两人说完这事儿,郝玉痛快地给了柳媒婆谢媒钱,柳媒婆收好钱,立马就喜滋滋的去给陈家传话了。 陈家果然没有嫌弃十六两少,郝玉猜得没错,陈家人的唯一心愿,就是赶紧把陈姑娘给嫁出去。 别说郝玉愿意给十六两,他就算是只给六两,只要他能活到和陈姑娘成亲那天,陈家就愿意结这门亲。 下定的日子,郝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将面具摘下,显露出面容后,又重新将面具戴上,包括刺心妖王也是如此,他们现在几乎都打算忘记自己过去的身份了,算是跟着白逸重新开始。 飞电猛然回过神来,刚才的对话好似做梦一般,但却又如此清晰……那个白茫茫的身影究竟是谁? 原本,阡陌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可是,没想到,段誉不但放了自己,而且,还让她留在了他的身边。 罗强血气翻腾,三寸之地传来一股燥热,头晕眼花的,鼻血再也憋不住了,就在要顺流而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像被人用砖头闷了一下,面门阵阵疼痛。 那个让他又爱又恨,又尊敬又厌恶的男人。可惜的是,那个男人还是他的父亲。 “玄天剑诀第四式——万剑归一!”凌羽说完,便开始施展圣剑门最为霸道的剑诀了。 那男人撞了一鼻子灰,讪讪地笑了笑,和一旁跟着起哄的众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你还怎么躲!”马龙抱着必胜的信念,几乎将能用到的攻击手段都用了出来。 刘蓉一听,立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冷硬的桌角碰到了她的手肘,一阵酸麻袭来,她顿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不要他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仅仅是因为我束缚了他,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让他真的爱上我,真正的离不开我。”飞电淡淡地说道。 我的天赋比波克强大太多,我学习了这些东西之后,实力更加的强大了。 不过现在,比起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多说了几句,所以陆敏说起话来,已经流畅了一些。 “恩,工程浩大不可想象,东海一隅地下山中皆被掏空,整日浩浩荡荡,夜以继日赶造。”李成机道。 被气到跳脚的不仅仅是雇主的妹妹,在另外一边,派人去任务点守了一夜的青青河边菜接到手下发来回报,声称任务一直没有刷新,任务npc咬死现在还不能发放。 云千千几句话安抚或者说打击完羞怯怯的海哥。很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自己并没有暗恋、单恋以及用各种方法恋他,自己甚至没有把他当成男人看之后,海哥那边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后的心理落差太大而正处在忧郁中。 安静片刻,雷猛首先带头拱手应下话,紧接着陆陆续续在座的北人也都开口应下了夏寻的要求。只是,夏寻却对他们的脾性实在太了解,特别是夏侯,无事则以,遇事则刚,这不是说该就能改的,所以他并不是十分放心。 “诸位!十万亿的生意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谈成。不过这生意只是成药进口,真正的利润恐怕还不到十分之一!”武藤直男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众人,这才开口说话。 正殿居中的老道神色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他抬头看天,如同早日的常乐一般,露出微微笑意。 不过说到情侣又让她想起情人节,说到情人节就想起她的对戒打造计划……这么说起来的话,自己貌似还有一批夜明珠放在彼岸毒草那里没加工? 第61章 奇葩王大娘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小阳拉着谢莞娘的手,和她一起往屋里走,“那咱家不是还有木柴、点心、糖果、花生、粮食、布料、油盐酱醋这些东西呢嘛,她可以来蹭吃蹭喝,然后再顺带借点儿东西呀。” 谢莞娘:...... 虽然小阳说的很有道理,但她总觉得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儿。 毕竟,她在村里住了都有半年时间了,对方如果只是想 在此之前,叶伤寒仗着自己是陈半夏介绍的,又认为自己的超级蔬菜所向披靡,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就能征服陈中天。然而,当真的受挫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早已注定了今日的败局。 拿着匕首,宫崎纯一的神色更加复杂,且不说龙大武的身份绝不是他敢招惹的,龙大武带来的人也很多,远不是他可以抗衡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又朝着叶伤寒投去求助的目光。 落雁谷大寨的袖手,让黑风寨肆无忌惮,二月初,北山大寨鲍猛请求落雁谷援手,因为黑风寨已经攻到了北山大寨的山头之下。高慕青权衡再三,予以拒绝。鲍猛为了活命投靠黑风寨,黑风寨的势力终于抵达了落雁谷之侧。 男子艰难的站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着,低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镯子,憨厚的笑了,视线有些模糊。 所以林葬天和龙月心才可以如此坦然的坐在车里。这种马车大陆上也是属于限量版的,价钱请自行想象,总之是非常贵的,也只有皇室和林葬天身处的这样的大家族才可以买的起吧。 梦如萍还想继续腌臜孙飞,忽然在玄气剑的微光下偶然间瞥到孙飞的侧脸,脸色刷地一红,原本想说的话也一时间噎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吓得裤子都湿透的王印沙原本都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的,然而,王不留行的突然出现却又让他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墨鲨吼道,“杀!”接着魂攻出现,声波加魂力集中朝萧邕攻来。 当然不只是双子星兄弟,在场所有人,除了无名之外,脸都绿了,这是一记无差别的卫星地图炮,所有人都被轰到了。 石子早就醒了,只不过是害怕罢了,床上吃床上睡根本不下床,一听佟目合的大喊大叫一个健步飞奔出船楼。 九重峰的第三浮层,是上下临界最开的一层,大老远看去九重峰好像被拦腰斩断了一样,隔得非常开。 当时就有恶魔守卫想要动手,但是所有的动乱都被卜林别大公给喝止了。 王猛是实践派,心动不如行动,可……这里的材料无比昂贵,虽然他是丹道院执事,可也只不过能免费使用传授法阵罢了。 密地对于通天大能有着限制,对于天主自然也有,天主使用规则伟力,首先就要与太玄伟力进行对抗,余下才能用作其他,那就限制了他们一部分力量。 一时间,山坡上的树叶被震得纷纷而落。红的,绿的,黄的,五彩缤纷,笼罩着树下飞奔的少年。 渡天劫,非常之难,真可谓九死一生。每一位渡过天劫的仙人,都会有一段精彩的故事。 “我的办法你学不来。”杨奇留下一句话,脚下再次炸裂开一片烟尘,人已经瞬间迎上了想来救驾的东青年。 “走了,回去要让秀英更加努力……”步铮没有理会步海峰,拿了票据就走了,准备回去想想办法,给秀英炼制一些好的丹药。 第62章 投桃报李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王大娘如意算盘没能打成,又被汪小芝不客气的接连逐客,气得一张脸拉的比马脸还长,她狠狠瞪了一眼汪小芝,“呸,狗眼看人低的小贱蹄子!” 言罢,她撞开汪小芝冲出屋子,然后又顺手从陈家院子里拿了几根木柴,这才脚下生风,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汪小芝气得够呛,这什么人哪,简直欠揍到不行。 陈召赶 “这是飞船,咱们可没本事直接将人从地球传送到神域,必须借由飞船才能到达那里。”邱浪解释道。 可眼前这位队长,显然也不是善茬儿,他再也没有机会出奇制胜了。 路孤星不敢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永生难忘的记忆,还真的是特别的爽。 “你不是说不停我们就不能停吗?”南哥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他也只能受到侮辱了,面对这种超乎寻常的事情和人,他只能受着。 他果然是一直记挂着昨晚的事的,她一来,他脸上的紧张和忐忑便全都露出来了,遮都遮不住。 这一路过来,峰哥与东泽都没有遇到那个“东西”,说明在袭击了猎鹰二号以后,那家伙知道有人在打宝贝的注意,所以撤到地洞深处,准备埋伏。 钟无恨笑着看着古天,“古天,你呢?有没有什么收获?”说话间,钟无恨灵识扫过,进入古天的识海,可是还未探查到什么就感觉到一股刺痛灵魂的寒冷,钟无恨也是大吃一惊。 “你,你!”木轻柔指着钟无恨,脸已经红的不像话,一般是羞的,而另一半是气的。 回过头,陈尘就看到一只只蜜蜂趴在水蜜桃上,也没有吃,就是在闻味道。 面对这样丰富且独家的兑换项目,基本上只要他们没有明确的兑换目的,一般都会选择与陈尘交易。 下一秒,一道道灵力在米粒的身上涌动,她抬起手掌,一掌向沙丘拍去。 第二天一早,刘总领着司参和安保队长,匆匆赶到高敏淇的房间。 “这,究竟怎么回事?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锦娘并未在意李安全扶住自己腰肢的手,眼神气愤的看着李安全。 在大螳螂一族的强者再次挥动镰刀的时候,叶凡天不退反进,脚下一道道密纹闪过,人已经成了一道虚影。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袍下,是一个清甜悦耳的声音,那留在外面的璨璨眸子,带着丝丝缕缕的粉色,这是一双无比美丽的眼睛,灵动清秀。 面向灵堂,视线停留在背景板上的三幅相片,高敏淇仍然一动不动。 温软的阳光透过树风在他们的身上洋洋洒洒落下暖和的斑驳光影,时光似乎在那刹那定格。 这些人的出现,可把在分部附近盯梢的眼线吓了一跳,他们连忙给分部内的人打去电话。 可听着现场观众带着别样意味的语气,他摸不准了,手中的叉子正插在牛鞭上,似乎中了定身术,如何都举不起来。 问完他们两个之后,邬高飞看向王自强,轻轻一挥手,王自强终于能说话了。 自那之后,一度消停了很久,可能杨逍的对手要对他进行重新评估,或者是酝酿着下一次的阴谋或者刺杀。 车厢中,远坂时臣和土御门有马露出恍然的表情,这样说一切都能说过去了,如此巨大的灵灾,怎么都不可能在没有丝毫征兆的情况下生。 第63章 入乡随俗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汪小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刚刚能把那话说出口,其实全靠满腔艳羡堆出来的那一时冲动。 至于谢莞娘说的,她师傅不准她将自家家传技艺外传的要求,汪小芝更是一点儿意见也没有。 她是这个年代的土著居民,深知一门技艺对一个人,乃至一个家族来说有多重要。 别说是没有血缘关 赵易听到后,提着这名守城护卫,一闪身,便出现在城主府大门前。 “都说了,俺最不缺的就是爱心!”雷震天瞥了萝莉一眼,一脸骄傲的说道。 不过,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赵易接引他们的手段,自然相信,这一切都绝不会有假。 “我们是什么人?在黑暗世界我们有一个称呼,叫做暗网。”裹着面的人十分淡定的说道。 凭借着玩拳超人的嗅觉,他们感应到了这一出生命气息的旺盛。想着这一出飞速的赶,想要达到他们的目的猎杀那些奇怪的生命。见他们作为自己反应,因为这个星球上目前为止已经一无所有。 玉无暇正和青狐一脸不好意思的聊着三修之事呢,突然听到叶飞说出这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选帝辛,除却她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最重要的还有,她控制不了帝辛。 只见林峰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又用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嘴唇。 一段时间内,呼吸声都没有出现,提神的只有那股刺鼻的烧胶皮味道,浓烈的都有些呛人。 “你们两个这究竟是怎么了?现在大半夜的不是应该在家里么?怎么往这里跑?”天赐问到。 今天是周六,作为银行职员邢慧是不用去上班的,所以她今天起的也是比较晚的,可在晚也比不过刘萌萌。 “没事,你说吧!”常青看来费路基一眼,知道费路基在担心什么,于是对着费路基说道。 有些险肯定还是要冒的,倘若就此退却的话,那这场修行也可以结束,果不其然,银月、林青烟以及项飞羽都郑重点了点头,宁神御都是以命去周旋了,如果他们这都还担心孔鲤掉转回杀的话,那他们就不是魔族的天骄了。 “不仅如此,通灵人的假设一旦成立,还能很好地解释托梦一事,本身就是参透生灵两界奥秘的大拿,死后要对现世产生一点影响,应该是不难。”唐月绯会心的笑了笑。 她和顾怀之打了个招呼就带上日用品跑来了,还没来得及想想不是哪里不对。 最大的绝望,就是你在最后的希望前突然刹住了脚步,然后发现了脚下的路其实一直以来都通往一条悬崖。 阿尔博罗特一惊,扭头去看,却见苏默身旁一个白衣少年似是心有所感一般,目光也瞬间转了过来。看到自己时微微一怔,但随着目光微一转动,下一刻猛地眯了起来,眼中露出一种不屑于嘲讽之色。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像是在揭开一个许久不曾揭开的秘密。 “她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内力耗尽而死的。”夜未央看着那个活在幻境中的人,苦笑道。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反应,转身自顾吩咐胖爷去寻张门板,以便抬着程敏政。 恐怕以后也不会有办法了吧?最后的结果就是,只能通过用武力的手段,解决这里的问题了。还有一点的就是,他现在可是身在德莎卡瓦,如果和对方谈崩的话,他要是想离开这里,似乎也需要费一番功夫吧? 第64章 当个挡箭牌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谢莞娘突然想到,陈家年后就要分家,她问汪小芝,“你和姐夫不是打算搬出来自己住嘛,房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盖呀?” “春耕结束之后。”汪小芝叹着气对谢莞娘道:“我想把房子改好一点儿,可陈召兄弟多,分家我们分不到多少银钱的。” 至于她,她虽然在父亲过世之后,从江远手中拿到了父母的几乎全部遗产,但 这么多士兵和玩家一起现身,尤其还有火光出现,当场就被巡逻士兵发现,于是“敌袭”之声突然响起,然后就向就近的玩家冲去。而营帐之中休息的士兵也被惊醒,慌忙去找衣甲武器。 任何一个“圣祭者”在其他生物面前都犹如神明一般存在,圣祭者中最低等级的是灰袍圣祭者,而吴境面前的是银袍圣祭者,比灰袍圣祭者还要强大。 玉瑶先给他们说好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可不想收拾麻烦。 郑二少和他关系很好,他相信郑二少说的,他不想找一个江湖骗子。 郭威在投入刘知远帐下之前,与江湖上也是颇为落魄,受尽了他人的蔑视,故而,在纯朴厚重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此时玉有康带着一位男子从玉有宁刚才指的那堆木材后面走了出来。 任务在身,上官飞云滴酒不沾,只管着刚做好的烩面连吃了三大碗。 等一下把这里的事情弄完了,她可以找他们的父母商量一下,和他们定个亲。 犹豫奔跑肖懐懐脸蛋红成苹果,漫天热汗浸湿额发,湿哒哒的一片,呼吸更是喘的厉害。 黑色雕花的大门外,一簇簇鲜红的玫瑰花拥簇着里面的车……和一个男人。 “虽说你体内血脉觉醒,赤火不太可能反噬你,但以防万一,你每日还要吞服一颗护心丹。”辛韶双手抱胸,一本正经道。 虽说与眉心交锋,她未必在下风。可她这副身子毕竟才五岁,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太早树敌终究不好。 所谓以鼎气造神,便是取万鼎之气脉练就出一缕纯粹的丹鼎之精华吸收一举成神。 不过,看他们之间的友情不由的想到了上一世。他身边也有那么几个挚友的。也不知道现在那边是什么日子了?厉北城他们有没有发现他们在秋名山出事的事情?厉北城那货找到他们在秋名山了么? 叶飞战意如火,也在此时,收起了无极剑,只是全力发动生死斗拳,这门拳法,本来就是武帝绝学,而叶飞此时的境界,不是武帝,却已胜过了武帝,生死斗拳,也在他手中,彻底的发挥了威力。 那脸色惨白的恐怖模样,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就不必解释了!”西门追雪毫不在乎的说道,对于名声,他倒是比一般人看得淡很多。虚名而已,实力才是最关键的。 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拿了干净的睡衣,姜妧径直去了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褪下衣物,抬脚跨入浴缸内,任由温热的水流滑遍全身。 白羽现在的年纪有点大了,想要学习炼丹已经晚了。可他要是有心,西门追雪可以教导他。多费点功夫,也能有所成就的。 万俟殷猛地吐出一口血,原本苍白的脸顿时惨白惨白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他想要的是一举打翻长宁的傲气,没想到却被长宁狠狠打了一巴掌。 第65章 出一口恶气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饭还没有做好,郝玉和江远就赶了回来。 两人带着一身冷风走进院子,郝玉和跑去给他们开门的小阳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安置他们带回来的猎物了,江远则是站在灶房门口稍微去了下自己的这一身寒气,然后才走进灶房,问谢莞娘有没有需要自己做的。 谢莞娘想都没想,就把拿碗捞咸菜的活儿派给他了。 等到他 众人闻言,都是点了点头,于是不在理会周围的那些势力的修仙者,专心的前进。 不过此身法只在平地上势如破竹,一旦进入山谷沟壑之地,实用性就大打折扣,罗家子弟很少有人修炼。 可不知为什么,李天畤觉得这些神魔之后应该还有他人,当然,若论实力,就凭这眼前这两个也有足够能力留住他,‘元界之子’是其中的变数,虽然表面上已经不再抗拒他,但在关键要命的时候,谁会知道是怎样一种情况。 王宗诘吩咐,寻找靠山傍水之地,一部警戒,一部安营扎寨,歇息一夜,明日接战。 聊到昨天记账,罗隐问起两个孩子,昨天他们写的那些画符,是哪来的?是不是就是壹贰叁肆。。。。。的意思,那两个孩子听了,居然像看傻瓜一样,看了他半天,说当然是了,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一个老夫子还不会写? 罗隐听了,心中不禁惊喜不定。这华家之事,原本就是天策庄挑事的源头。没想到还没出手,这边就发了出来。 牛飞突然一个激灵,猛然就想起来在哪儿见过钟凌羽这个名字了。 李继密见援兵无望,思前想后,城中早人无斗志,自己这山南西路节度使看来已做到了绝路,为了活命,只好派人到蜀军大营请降。 “哼!木云就会哄我开心。”她连忙直起身子,一手挽着一缕秀发,故作生气道。 刘诗梦,国内声名显赫、在美食界中绝对首屈一指的庞大家族当前的当家人,国内知名的美食家、企业家,关键还是一位冰艳无双的美人,多少家财万贯的富豪、英俊无比的青年才俊都为之轻狂,却没人得到过她的芳心。 贼老大给的任务很简单,阻止‘皇权部落’的人参加拍卖会,虽然他搞不懂贼老大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知道,贼老大一定有他的道理。 五、如果在一万年内无人获得阴阳八卦盘,所有参与界面斗争的修士会被全部抹杀,一万年后重新开始一场界面斗争。 看着旁边满脸泪水的欧阳老头,疯子六安慰他说:“沒事了,过个十天半月的,就能完全恢复了”。 雪中,有一个青年默默的向前走去,留下地面上一串脚印,只是这脚印不深,没过多久便被落下的雪花填满,最终越来越淡,扫去了一切痕迹。 这个回合之后,叶川和南靳的位置对换了,成了南靳在靠近巨大玻璃墙的地方,叶川靠近废墟,而且断了手臂的朱玉倩也被南靳带过去。 想当初海下遗迹之战,叶川就曾经充当过火车头带领学院联盟的战士脱离危险,那一次并不算成功,因为叶川要用手臂去拉车同伴。导致叶川一下就失去了半数战斗力。 得知破天劈掉了赤血半边身子,凌天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毕竟那半边身子也蕴含赤血噬神体的本源血脉,破天将之吞噬依然能获得一些噬神体本源血脉,继而加强自己的血脉之力,没准还能因此凑齐三种种族的噬神体。 第66章 财帛动人心1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难道我心中一直还在喜欢着东方无双?”连想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真的來就來嘛,难道他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我们给他他想要的不就是了吗,再说真的來了又怎么样?他现在可是身受重伤,只要我们两个一起上,难道还对付不了他?”白雨霖道。 一瞬间,整个世界在连想的眼中都发生了变化,他看的更加的清晰,更加细微,可以清楚的看到事物的本质,元神一睁开双眼,使他又多了一双眼睛,多了一个新的视角。 纪灵若和东方无双都有当武技教师的经验,所以她们两个负责在地球上选拔人财,而蓝心负责后勤保障。连想的打算是来未开一个学院,由蓝心主持,把地球上所有有潜质的学生都吸纳进来。 “你可知那些圣器之中都有不同的印记,一旦你出了大地陷,将会引来无数的强者追杀,倒是保证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云柳夫人冷冷一笑。 一夜天明,苏念安知道睁开眼的时候他早已离开,一如往常的空荡房间,一如往常的生活,她不再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既然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她需要为之努力。 紫王城,大兴圣国最北边的一座城池。虽然靠近大兴圣国北部边界,但是这里却没有任何的紧张气氛。 李兵眉头大皱,“让开点。”说着手捏指决“五雷红顶。”一条电白色的光想活尸射去,马成以及沈飞急忙想旁边闪开…“轰”电白光射到活尸身上猛的爆了一声。 没有魔坟的主人相助,林逍便会被困死在魔坟中,况且幻海沙盘的事情还得着落在魔坟的主人身上。 全场会武之人不在少数,自是一看就明白了过来,是男人掌风提起了内力。 人妖三人组同时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须发皆白、面容严肃的青色道袍老者,带着几个弟子,正悬浮在空中。气势汹汹地看着他们。 美柔哪里还敢再呆下去,羞红着脸一溜烟儿跑没了影,把秦海的话传给了下面的人。 没过多久,也许是那里适合他口胃的精血已经被吞噬完,这只蛊虫便又再向前挪动了一寸左右,到达了那处伤口位置。 “还有奖金?”秦海诧异地问道,他刚刚重生,对雅芳集团的各种规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整个南越可以说是全部都为大秦所有,若是有了这层关系,虽说自己西瓯君肯定是没有可能了,但是自己日后在南越得威信说不定还会比之前更上一层。 在神山脚下,涌出了无数邪异的黑色龙魂,化作一条黑色邪龙直冲云霄之上,张开龙口迎面扑向刘芒。 具有民俗风味的舞狮也出场了,不少从中原迁来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一手舞狮的绝活,此时舞将起来,在鼓点的节奏下,充满了生机。 而后刘芒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冷笑一声便带着十人直接离开了这里,开始朝着纯阳城的方向开始飞遁。 天地震颤,一股黑白交织的神光忽然冲霄而起,朱标的口中发出了一声让天地震颤的吼声。 二者略一接触,子婴便看出,若是一对二甚至一对三,秦军都可以稳住阵脚,甚至还略占优势。 时光战队的治疗到现在1分钱都没拿,把野区资源全部让给了跟他一起的队长谭时天。而沧澜这边,谢树荣和白轩平分野区资源,两人都是500晶币的入账。 一个练体七重境的刘川竟然将练体九重境的胡山打成这个样子,虽然刘川也受了伤,但,刘川占了上风是不争的事实。 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我们就叫了车去外面找了一家ktv叫了几瓶酒水,放开嗓门唱了起来。 “怎么想的?我觉得很正常,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的要求很简单,请二皇子以后不要在打扰我,我做我的事情,你们做你们的事情,同时,也请二皇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认个错,也就没啥了!”刘川淡淡道。 他睁着眼睛使劲地看着林曦,即使没有烛光,林曦也能感受到那股视线,实在让他无可奈何。 我眼看秦一恒被紧紧缠着,像是蛹一般。一点一点的,坠入那深渊一般的口中。 这个时候任妈妈已经打起了帘子,于是林曦也不再推辞,起身行了一礼。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生物,一时间没看出来是什么,等了一会儿才看清楚,原来那种生物可以伸展的,伸展开来足有五六厘米长。 我看到了她,她却没有看到我,易云道长在一旁对我做着手势,大概是让我和他一起冲过去,他给了我一道符,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他。 我怎么可能想到,我们遇到的又是狐狸精,这只狐狸精更加厉害,它和三尾狐说不定是亲戚,我们杀了三尾狐,它这是要来报仇了。 吸血鬼见京子晕了过去,便没有在说什么,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 过了很久,他眼睛还是盯着这对门环,就好像一辈子没有看见过门环似的。 秦奋此刻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之前还准备让几人先退出去,自己单独来应付,此刻反而是彻底的放开了。因为刚才他隐约的又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锣声传来。 弗雷德里卡能够发展的好,是最好的了,至于因此而有一段香艳的超友谊感情?就不适合了。 却是想要将这门很多人都不相信,甚至都误以为是封建迷信的职业,传承下去。在他和景阳道长时,景阳道长的消失,却让他这个原本不应该继承的,继承了这个职业。 队长刚才之所以这么镇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对泽井总监非常信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有点后怕不已。 第67章 财帛动人心2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汪小芝的娘家家境如何,陈家人心知肚明,自然,他们也能猜到,江远手头的那些银钱,并非继承自汪父汪母。 至于郝玉,陈家人不知道他和江远的关系,自然也不觉得他会冤大头到大手一挥,直接给江远买二十八亩上等田的地步。 在陈家人想来,江远手头的那些银钱,九成九是他自己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靠打猎一点点 苏浅浅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感觉赵宇温热的唇在自己脸颊轻轻啄了一下。身子就犹如被雷电击中,浑身滚烫,苏浅浅低下头,恨不能将头埋在地底下。 “呦,两位姐姐来得挺早嘛!”艾维丝优雅一笑,但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显得有点刺耳。 陈效的态度,玉姐显然是并未将顾世安放在眼里的。说着已到了包间门口,她就先推开了门。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用过手机了,她住着院是不能出去的,就请秦唐替她买个手机,并补办了卡。 顾春生拿着那个支票,高兴得一塌糊涂,供着蔷薇一脸宠溺,倒是婆婆,憋了两回终于憋不住了,轻声跟蔷薇打听这支票的来源。 待到吃饱了,他就懒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让顾世安去给他放热水。理由是这时候晚了,不好让人赶过来。再说他明天早上早早的还有一个会议要开,经不起那么来回折腾。 “王爷···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是颜妃那个恶人自己跌进了池塘!”紫涵说的是实话,但是只要加一些特殊的腔调论谁都会认为是紫涵在说谎。 侍卫左右拉开梦瑶儿,梦瑶儿眼睛瞪着通红,死死的盯着苏浅浅。 常言说好奇害死猫,这一次,还真是一语成谶,给说中了。这一次不是害猫,而是还害人。 “那你们有没有和其他基地进行通知什么的?”段可在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开始逐渐向自己关心的问题问了上去。 14、凤凤很纠结,在两人纠缠了几次后,终抵不过师父的全心付出与他欢好了。 “你以为你有内力就打得过本尊?好,本尊就把内力还你,让你死的心甘情愿!”这里虽是幻境,可若人真的在幻境里死了,就相当于他的肉身没了灵魂,千碑林人际罕至,没了灵魂的肉身无人照管,一样是死路一条。 看到韦淑宁乖乖的放松了剑锋压在蔷薇脖颈上的力道,冥烈满意的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让在一边。 老神公起身定睛一看,全场竞亲者全部跪趴在地,横七竖八,层层叠叠,望去直似末日现场。广场中央,生生腾出了半丈方圆的空地,一抹雪净白袍立于其间,正稳稳压下掌心神势。 “F大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学生在校,如果这里的人是你的话,我绝不会姑息。”校长头痛扶着脑袋,眼神犀利的盯着梁以默。 宣冉守绪见凌东舞年纪轻轻,对着可以主宰她生死的大人物,一番话说不亢不卑,一脸轻松,头头是道,让他难以发作,他看着凌东舞那双娇憨顽皮的眼睛,想着她的乖巧大胆,心中更是喜爱。 “呵呵,先确保我能安全进城在说吧!”玉邪扬笑,一个纵身便上马,从背后将林若雪拥住。 蔷薇目光一动,走过去捡起那块布巾看了一看,只见那布布边缘极不整齐,还带着丝线的痕迹,显然是临时从衣服上撕下来。 第68章 年味满满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吴氏被汪小芝问的眼神乱飘,她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在嘀嘀咕咕: “那姑娘浑身湿漉漉的被你弟弟给捞起来,身子早就被不知多少人给看过了,更别提她还被你弟弟一路抱回家,之后更是和你弟弟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 “就算他俩没啥首尾,她的这名声也已经毁的差不多了好吧?要不是她能挣钱,你当我们愿意让她 继续求推荐票,求月票,月票和推荐票给力,今天蚕茧必然三更,另感谢自由自由神话兄的两万赏,感谢金牛山居士兄的万赏。 慕容泫自然也和那些兄弟一样,年纪到了就到族学中上课,不过那些典籍要学,同样胡人的骑射一样都不能落下。 “来接你。我到你办公室去了一趟,秦湛师兄说你没有去办公室,我去找徐院长;她说你在这儿,我就赶过来了。现在能走了吗?孩子们还在学校没接。”雷策看了看陆陆续续出来的医师,心知这次的病人可能会很棘手。 唐淼一直保持着眼中的戏虐坐着,但她清楚的感受到来自靳方言的力道在不断的加大,她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扯着的手,或许靳方言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力道现在有多大,她的手背都被捏的青白了一片。 从结婚至今,她都只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中领悟他对她的好,从未听他说起过类似喜欢她、爱她的话;如今她听到了,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怜惜、呵护、感激之意。 因为斩获的首级太多,人手不够用,上头的听说秦萱识字会算之后,就把她从新兵营里给提了出来。 岐山大蛇这个物种基本是也是毒蛇,参见常青青第一次用血将我的叔叔毒倒就是证明,那还只是渗透进皮肤中而已,如果要是直接渗透进脑中那威力只怕更大。 对此,太后和皇帝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派再多的人,也是守不住秦寿的。 卷袖一甩,朱红色的门扉瞬间在她伶俐诡谲的掌风下,虚弱无力的倒向地面,碎裂成了几块板,凌菲两手扯着唐毅,佩剑紧贴着唐毅的胳膊,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杜展举酒祝道:“来,二位兄弟,有幸相识,让我们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王勮和王勃都一饮而尽。 “等等。”见叶兰就这样转身,张秀才不由得愕然,连忙叫住叶兰。 “这是他应该做。”叶兰这么客气,又特意感谢自己老公,李氏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李孝逸平素听说薛克构擅长趋利避害,是个福将,而魏元忠有先见之明,所以最后采纳了薛克构和魏元忠的策略,先弱后强、各个击破。 “聚雅轩的老板,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自然不会轻易罢手。”韩子轩不咸不淡的道。 三姨夫万长江看到陈琳与路国发那青一阵红一阵脸,不由暗暗得意。 心里这样想着,青城又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段家的遭遇,又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涌上心头。究竟是什么样的奸臣,要迫害这些忠义之士,要逼得他们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呢? 我的天!!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笑点在哪儿……? 唐广涛是个长满肥肉的中年男人,不算和蔼,但也不回有商人的那种狡诈。叶邵琛对唐广涛有亲切感,跟他说话也很有礼貌,并没有拿出在生意场上的那一套。 第69章 坦言相告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腊月二十九傍晚,四人将晾干的床单被单、枕套枕巾、各人衣裳,分别收进自己屋里,叠好放进柜子。 腊月三十,众人早早起来,一起吃了顿小米年糕汤。 小米和年糕片一起加水炖煮,吃起来满口香甜软糯,既暖胃又暖心。 吃完年糕,不等谢莞娘去准备浆糊,汪小芝就把自家熬的浆糊送了一碗过来。 江远 “不错,手法地道,倒是比药厂的药更纯粹一些,就是差了点火候。”这个老医生并不是正规医院里出来的医生,事实上他的手艺算是家传的。 “三头戍土狂龙,给我把这些杂种给清理干净!记住,一个都不剩。”绝代指着空中飞舞的妖魔鬼怪说道。 他以为她从鬼界回来后就会自己回玉华山领罪,却没想到她去了皇宫报仇。 洛晨并不知道徐长老竟然为了事情,跑到了宗主那里,也不知道自己被调查过,他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中温养气海,同时研究九玄真诀中,关于冲击玄灵之境的法门。 他怀着几分疑惑整理好仪容道外室来,在虚怀真人的示意下对他相对落坐。 “还有灵火,灵火,身体中带火的东西。”雷欧又是陷入了沉吟,想要一鼓作气想出更多的东西。 绝代打量了一下这名山贼,经过刚才的战斗,这名山贼仿佛丢了魂一般。目光呆泄,嘴里不时还有口水流出。随便一看都让人感觉这哪里是一名山贼,简直就像是一位发了疯的乞丐。 看到若绯的动作,李进军慢了一会儿开车,等若绯将安全带系好,才发动车子。 中年素衣男子轻轻的把鱼儿尸体放入湖中,悲伤的心情无以复加,泪水顺颊而下,他恨这天地,他恨这一切,他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待梦醒了,他依然可以见到鱼儿。 后面的话虞娘没说,但月浅栖也能猜的差不多,依照卫衍的性子,不将卫臻皇放在眼里,倒还真有可能。 想着想着,吾明好像陷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第七学院的院长拥有世界纪录中现存最诡异的一种超凡之力属性。 再加上他此刻全力运转敛气诀,浑身上下气息收敛到极致,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瑾融瞥了他一眼,远凡把这家伙找来,最大的用处就是来吃的吧? 反而一个个目光呆滞没有半点神智,犹如提线木偶一样傻傻跟在队伍后面。 好吧,其实心里也嫉妒的火热火热的。她男人账本上记的,都是上账的。还有私下里面塞给新嫁娘的填装没算在里面呢,可那钱也够可观的了。 “那就这样吧。”西蒙看了一下如今神魔大陆的分布,的确,这个位置是绝对会经过的。 现在这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联盟五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霸神给彻底摧毁。 就这能招待送礼的贵客吗?咱们乡下人也讲究的很对不对呀。人老头只当是没听到。 “如果对方就是抓住你这样的心理,才让下属轻易供出背后之人呢?”唐夏再次提出自己的反问。 我问先生他们什么时候问的,我怎么不知道,父亲说是第二次从赵老倌家回来就说过了,奶奶说不同意,和上次一样,也没有说缘由,这次父亲不敢和奶奶犟,于是这事就一直搁下了。 “哼!杜明,你没有任何资格说我,你认为我不知道你身份吗?”方元冷冷的说一声。 第70章 一言为定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易县距离紫荆关九十余里,虽然不是随军家属聚居区,也允许普通人定居,但因为靠近边关,普通人但凡有的选,还是不愿意住过去。 这个念头在谢莞娘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没来得及细想自己要不要去,去的利和弊,就下意识蹙眉问了江远一句,“你想去戍边?” 江远点头,“如果你被熟人撞见,我们也可以将行程提前。 轩辕威冷鸷的眸光射向荀广建,恼然腹诽:这老家伙,关键时刻竟然睬他一脚,着实可恨。 “是不是,诸位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叶枫神秘一笑,摘下了云水月的墨镜,和帽子。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要永远呆在这了?”令狐伊雪看着叶枫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说,慢慢说,我不急的。”父亲的声音在王修说完一个‘我’字之后反而变得安静了下来。 谭茂良虽然从善如流接受了几个造船工匠的意见,把船坞修建在河流的北岸,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施展了一次才华机会,就被这些工匠婉转的否决了,这让谭茂良的心理多少有些不爽。 “头儿,需不需要我提前去探底?然后给他安排一个节目?”菜刀担心的问到。 也幸亏等级压制,让他们心里产生恐惧不敢动手,要知道叶枫现在可是把全部的灵力都用在活命身上,再也抽不出手来对付他们。 “奴才遵旨。”两个太监立即顺风倒向这位即将成为太后的新贵。 “云大将军屡次为皇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哀家甚是欣慰,此次既然来京城就留在朝中吧。”太后话语中满含谢意,不过真正的心意不在感谢,而在挽留。 薛曼的问题让光明神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看在她是为了闻人雅安全着想的份儿上,光明神使忍了下去,并没有因此对她出手。 所谓的山水别墅,据说,能够住在那里的人,都是现实中最顶端的人物。 萨博就不一样了,趁着这个机会,不断地将霸王色霸气尝试着融入武装色霸气,不断地通过战斗来实践,颇有成效。 其实途径落枫城根本已经绕了远路,不过松寒可不敢走山阳城过。 能量引擎自爆散发出来的能量辐射还没完全散去,所有的战舰并不是在同时自爆的,彼此之间有一个短暂的间隔,这意味这是每艘战舰内部的行为,并不是最高级的指挥舰按个按钮就全部自爆。 说完,萨博便拿起四支,将哥达鸭和功夫海牛四个给叫到了一旁,然后便开始给他们注射了起来,威布尔见此,也伸手拿了一支,跑到萨博那,让他帮忙注射。 犬岚公爵听到赤之石三个字后,脸色自然大变,若是这次消息传到大海之上,会引发怎样的后果,那是显而易见的,必会有无数海贼前来抢夺,即便是四皇也不会例外,带时候卓武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料。 香克斯不由想起了萨博的那个提议,如此实力,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并不算狂妄自大,而是对实力的自信,而未来如何抉择,香克斯显然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他也需要与船员商议一番。 我们推测,制造者应该是一开始制造出机械虫,让机械虫在大量数据复制繁衍过程中发生变异突变进化出机械生命。 在暗域中远航,携带的物质越多需要建造的时空节点就要更大,空间虫洞打开的时间就更长,相应的物质消耗就将呈现出指数倍消耗。 第71章 年夜饺子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最开始时,村民们说谢莞娘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江远大把撒钱给她请大夫、供她吃穿住,是色迷心窍,昏了头。 后来谢莞娘开始采收、炮制药材,村民们发现她并不是一无是处,没办法再用“干啥啥不行,花钱第一名”这种话来评判她,但却还是因为江远格外舍得给她花钱,而总是背地里议论江远。 有些没分寸的,更是 “好!”周梓洛挥了挥手,门口走进来一名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看来一切都准备好了一样。 这个客栈是马边岛上最大的客栈,人也很多,吃饭的地方已经坐了很多人,苗五带着龙辰要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随便要了几个特色菜,然后便坐等上菜了。 殷凤儿点了点头,几人登上台阶,正欲推开门之时,却听得几声细碎的脚步声匆匆而来。 在分身周蚩这个年纪的时候,他还在大地级别晃悠着呢,根本没有分身周蚩这一身的实力。 “既然你相信为师,那就说说看,为师也是星眷武者,也拥有天星武技。”苗五倒是开诚布公,先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龙辰。 左保锋的话让杜枫不由得一惊,他当然知道左保锋要的是什么了,那绝对是电磁步枪。如果说黑道势力都知道了这种武器,那么代表政府的国际机器会不知道吗? “知道了。”叶罗应了一声,眼睛依然忘着远方,过了半晌才起身离开。 四周的观众席上,不同的人种用着不同的语言嘶吼着,有叫骂声,有喝彩声,他们有时拼命的挥着拳头,似乎想要代替牢笼中的人一样,有时候沉默的看着自己的筹码,狠狠的握紧自己的拳头恨不得帮选手狠狠的还击对手。 琼澜自然不会真的要剁他的手,只是深深又看了他一眼,林杰知道这一眼不是在看他自己,而是在望向那颗瞳,她是想继续捕捉哪怕一丝的阿茶气息。 看着高空之上的那一道身影,剑飞扬轻轻眯了眯眼,旋即,便是浑身上下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势。 “脱?”叶舒心想做体检,多半是验血吧,所以就脱了外套,然后撸起手臂等着抽血。 柯以瑶被他严肃的态度给吓一跳了,她呆愣的点点头,瞬间感到氛围一下子就冰点了。 而哈米德外强中干,一步步退后,瞪眼了眼睛想要抗衡蔺仲蘅,不过不到一秒,就被邪神男人横扫一切的高压气场压了下去。 “不要!你马上给我去医院,我的命令难道你不听吗?你要是敢不听我的命令,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爹地的!”柯以瑶一本正经的对他警告着。 她的面前放着一些精致的吃食,份量不多,胜在款式多多,每一样看着很精致,闻起来也特别的香,让人光是看着就食指大动,她忍不住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嘴里吃了起来。 安墨熙笑了一下,她骨子里,怎么变得这么多情,都有些不像她了!她很不喜欢,这么多愁善感的自己。 老人冷哼一声,抬手再挥掌,将那口长刀打散,却看到恶龙钢铁浇筑一般的尾巴已经迎面扑来。 安墨熙抬起头,也不恼,仍然挂着得体的微笑,只是笑着,看着他,淡淡反驳:“以什么身份?”她的眸子中,更多的不是询问。 走近一看,骇然发现死者是御兽灵宗的陆远,环顾四周,也有不少打斗的痕迹,但看其破坏力并不是很强,顶多有灵生境修士战斗的强度。 第72章 压祟钱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吃完饺子,众人又每人舀了一碗饺子汤来喝。 热乎乎的饺子汤下肚,心情愉快的四个人,这才开始收拾善后。 煮好的饺子还剩下满满两大盘,谢莞娘拿了干净的笼布过来,将它们盖好之后放进碗柜。 洗碗的差事这次被郝玉给包揽了,江远和小阳没能抢过他,只好一个擦桌子,重新把零嘴儿从柜子上转移过来,一个 要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那个男人,就是鑫乐娱乐集团的总裁。在娱乐圈行业里可算的上是巨头,想当初刘梦雪还试图想让人给她搭线,然后抱上这个大腿。 但又不能让江赋雨察觉到他目前的处境,他必须瞒着江赋雨实施他的计划。 除此之外,这些都不是这两天最重要的成果,让庭树最吃惊的是,青绵鸟主动领悟了,也可以说是觉醒了它的第二个遗传绝招——高速移动。 更狠的是,莫凡似乎来了兴致,从裤兜里将老妈给他的剩下一千块钱掏了出来,递给了老板。 凡妮莎和老牛其实也挺累的,不过为了联盟和部落,他们两个还要再坚持一下。 回到家里,盛晨还没有回来,方山木先是和平安喜乐玩了一会儿,又叫了外卖。盛晨进门的时候,外卖也正好到了。 所以他们猜测的时候,下意识避开了苏云凉和沈轻鸿跟柳有关系的这个可能,觉得他们和姜宏宇应该并无关系,会去他住的地方,只是受了他的哄骗。 傅英上了年纪,需要忌口,胃口也不如年轻时了,但他喜欢能吃的孩子。 苏云凉笑眯眯地打量了一会儿,来到众人面前,然后便当着他们怒不可遏、羞愤欲死的眼神,非常不客气地把他们身上的储物灵器全给找了出来。 庭树和风速狗它们也有几个月没见面了,现在终于又见到了它们,心情也更好了些。 好在运气不错,刚从家里面出来就yu到了一辆出租车,她赶紧招手,搭车去上班。 昨天晚上她也没有具体问过,想着等今天办完了登记爷爷回来肯定会和他们说的,所以她就懒得问了。 琴酒倒是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却在跳下去前的一瞬间用手枪打爆了科恩的脑袋,当然也因为这个动作,被一颗子弹从耳边飞过带走了一大块血肉。 他的话一出口,周围的数人彻底陷入震惊,极为不可思议地看着陆辰远,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那爹你先等我们,我们一会儿带吃的给你,今天终于能买点好吃的了……”招弟高兴的笑着道。 虽然青莲只是用不知所踪来解释,可是她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故事。 美中不足的便是别墅可能刚刚建成不久,外部环境还没有做成,显得有些光秃秃的,只有些残枝败柳堆在地上,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左非白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将周围环境多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血浓于水的亲qing让他们一见如故,让他很讨两个孩子的欢心。 就在夏婉握着手机准备拨号的时候,方子琪的电话打了过来,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米玉琨穿了凌霜给的金丝软甲在内里衬了,外面穿了绸衫,带了一把剑,打扮倒像是江湖侠士,拿着帖子到蒋府门前的时候,门房要收他的剑。 连在场受邀而来的影评人都纷纷觉得,安飞白的演技似乎更加精湛了,难道是因为变丑的缘故? 第73章 大年初一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自私自利到这种程度的父母,谢莞娘当然不愿意小阳接触,所以当小阳小心翼翼觑着她的脸色,问她自己能不能一直跟她待在一起,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团圆这种事,如果带来的不是快乐和幸福,而是刁难和痛苦,那谢莞娘宁愿小阳每一次年节,都在她身边快快乐乐的度过。 不用早起出门拜年,四人早饭都吃的慢条斯理 李知尘沉吟半响,手上一翻,一枚黝黑的珠子便拿到手中,元力送入魔眼,喝道:“风敛子!”魔眼一颤,眼皮翻开,又翻了下去。李知尘脸上微变,又喝道:“离寒子!”魔眼却丝毫没有反应。 那时北海最有权势的男人了,这个男人能用这种语气跟着你说话,那是看得起你,换句话说,只要张朝阳一句话,北海马上会有数不尽的人物前来巴结,来满足张朝阳的各种要求。 “李婉就是我的姐姐。”指着孙铭,张萌萌微微有点得意,她很喜欢看到孙铭吃瘪的样子。 就拿这一次的威尼斯来说,除开昆丁之外,据说还有五位评委,那么问题来了。 下面树叶纷舞,仅有两股剑气直冲而过,两把长剑便在虚空中刺过,“嗤”的一声,长剑剑尖猛的互相咬住。 太子加冕仪式的那天,晴空万里无云,我看着蔚蓝的天际,却仿佛看到滟儿的脸,还有那样多的鲜血,染红了湛蓝。 程诺这一席话说的和刚入行时说给家人的差不多,程言简直要给程诺跪了,自己多想像姐姐一样反抗自己的命运。他也尝试过,甚至最叛逆的时候离家出走过,可被抓回来之后除了皮肉之苦什么也得不到。 话说回来,其实林木也就是那么一说,只是纯粹的觉得这现场好像稍微的寒碜了那么一点。 赵天义脸色极差的看着台上的龙剑飞,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一狠心向台上扬了扬手,示意继续。 上官云也震惊不已,凝神细看,果真与萧錾有数分相像,可到底是不是却不能肯定。 方圆数十里的海面大片大片的水忽然消失,四周的海水补充过来,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掉入海中一样,水浪集中,轰然炸响,水浪激起数百丈高。 唐雪的姑姑也是从屋外回来,又开始拿陈浩然的穿着打扮说事,这其实已经不能说是挑剔了,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周围的几个亲戚随即一阵七嘴八舌的理论,多半都是很不好听的话,让陈浩然身边的唐雪气的双脸通红。 “什么?你们居然合起伙暗算我?”野妹子一听新姐夫的提醒,又开始上火了,“有种你们放开我单挑,不带这么…这么…合伙吃辣酱的。”野妹子有些体力不支,开始气喘吁吁了。 “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我是你的老板,我有权解雇你。然后再把脏水都泼到你的身上,用这样的方式来保全我们公司。”李子安轻轻一笑,这么大的公司,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设计师吗? “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琳琅福地之中,会有金生水之物的!?”陆无涯追问。 “苏诺,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想要离你更近一些。”洛印的眼神真诚,这就是他内心最深处想要说的话。 王顺公公严阵以待,因为他知道,谷半芹不是个会没事找事的人,既然喊他过来,定是有话要说。 夏秋稍作犹豫,“我可以跟陆大人谈。”只要多带些人,确保他的安全即可。 第74章 先发制人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他们是晚辈,不好指责这对夫妻什么,但小阳回来给他们拜年,他们却一个全程苦着脸不开口,跟小阳欠了他们八百吊钱似的,另一个则张口就骂,丝毫不顾现在还是大年初一。 小阳说让他们把自己赎回来,他们更是跟嘴巴被人缝住了似的,一问一个不吱声。 就这还好意思说小阳没良心? 小阳的哥哥姐姐也很心疼 她觉得,只是在那一刻,她拥有了全部,心前所未有的踏实,就算死,她没有丝毫的留恋。 这种持续不断的灌输元气,对于武者来说消耗还是极大的,只不过,阿天却并非人类,乃是强悍的天魂。 之后陈钞票打开衣柜,一只手从衣柜里拿出一张毛毯便跑到了客厅里。 “你不是说这里是厕所吗,我实在受不了了,要不你先出去?”我苦着脸,看着他。 一桌子菜上一个他吃一个,一盘菜有一半都是他自己吃进去的,我们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有点无奈,最后我直接放下筷子,没啥心情吃了。 仔细看去,这所谓的牢房乃是用不知名的金属材料制作而成,以段晨的眼力竟无法看出是何种材料。 玉戎带着丹元一行人,看着玉阳几人离去,眼中浮现出来得意的傲然之色,眼神深处,还带着残忍的神色。 魔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獠牙。锋利的狼爪扑击在盾牌上,盾牌顿时砰砰不断,然后,狼头想钻进缝隙咬断人的脖子。 “怎么可能?”极光永夜大惊失色,必杀一击竟然失效,而且反转过来,成为敌人对他展开攻击的利器。 “难道这就是不死不灭?”莫无邪心中震惊,明显,感应到这东西是没有生命的,但是却有异常恐怖的力量,这不科学。 程凌芝觉得自己头是越来越晕了,之前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惊讶了,接受他的时候她还做了好大的心里建设才下定决心,现在又来告诉她,他是商界新秀环宇国际的幕后掌权人? 灰毛兔子挣扎着跳下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后坚决挺尸,两只前腿捂住眼睛,只能在心中悲愤呐喊。 此刻,“穿云枪”罗暄正躺在一张紫檀木锦床上。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宛似已病入膏肓。 倒是绝梵有些不满,他们要商议战事,且不说让别人听去了不好,这姑娘也还是身份不明的外人,主子怎的这般轻率地将其带了回来。 白牛玄黄仍然保持人形,头上两只牛角悬挂一道白日,一轮明月。 目光扫过那位让她敬重的老人,落在那具棺木上,身子一抖,差点儿栽下马来。 程凌芝一边看他们斗嘴,一边觉得要是见面就吵的话,那不要见面不就好了? “对搬出去,搬出去嘿嘿嘿这下子我们发了。”铁蛇他们说着就动起了手,开始把山洞里的东西向外面搬。 “呵呵,现在才想起问不觉得有点晚了吗?放心我不是坏人,我不会把你给拐了的。”若兰以无比欠揍的口气说道。 这一次神盾局派出了四位五级巅峰的存在,六级以上的大佬在地球也是不多见的,这种跑腿战斗的脏活累活是不可能交给六级以上大佬的。所以穆杨仁还是有点希望挡住敌人的进攻的。 穆杨仁和李证道面面相觑--入城证明是啥玩意?他们一堆外来户哪来的入城证明? 第75章 图谋不轨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除了儿媳妇们的娘家人,陈家二老还打算把里正和陈氏的两位族老,陈母的娘家哥嫂、陈父的两个亲兄弟、一个堂兄弟,也都请过去帮忙做个见证。 在明福村附近的这十里八村,请里正和族老,以及大家长亲兄弟来帮忙做见证的人家比比皆是,但请儿子们娘舅,以及儿媳妇娘家人来的,虽然礼数周到,但却相当稀少。 重男 只是那些不合格地便倒了霉。只能眼巴巴地闻着饭香。整整饿了一天。还遭受了一顿毒打。这样地滋味可实在不好受。有地人甚至后悔了。早知道有饭吃还不必挨打。就该努力跑完全程才是。 回到未府,赫连容竟外地现钱金宝居然坐在大厅里,一脸的怒色,老夫人和大夫人、吴氏等人面带菜色地陪着,前门后门有四大金刚把守,没人敢动上一动。 杨国华哪里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笑着说道:“这张贵宾卡也有限制的,不可以外借、只能本人使用,出这个限制,酒店有权利收回这张卡。 杨国华送给朱雪晴的心型项链,正是前不久在美国珠宝展览会上展出的作品,曾有人出价劲万美元,可最后被安娜拒绝了。 最最巧合的就是,金永原先的那个部队,居然就是赵营长带的那一只,而且赵营长还是金永当兵时的老班长。 不过,绿色珍宝轩如今不开了。这些人也算有心人了,居然还能找到。 刘霸道却是心头惊面上不露一点声色忍宗个似乎是在自己飞升前就已经存在的门派? “干!”武副香主等人跟着许副香主举起了酒碗,冲着院子里的帮众喊道。 至于这吴明志聪明不聪明,这都无所谓了。在谭纵看来,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用法,呆头鹅自然也有呆头鹅的用法。 连看了四五个箱子,赫连容有点明白了,直接走到装着首饰的那只箱子前,不出意料地,那是只空箱子。 “我给你们都留下了魂力印记,你们可以通过烈风峡谷的传送阵回到这里来!”陈野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在家里面老妈一直都在督促我修炼的话,无论是下将棋还是睡觉都是一种非常好的消遣方法,谁愿意和你这个修炼狂人一起吃饭? 而凌虚宗内一众弟子被测灵石的反应惊呆了。即便测灵石放在屋内,而且隔得老远。但敌不过那光芒太过耀眼了。 说着,马车驶入了一片竹林内,行走了大约一二里,天已经暗了下去,莫颜兮拿着发烛出来准备点亮挂在马车上的灯,看到眼前的景象,突然内心一咯噔。 纪幽突然回首微微一笑,笑意无辜可爱,但嘴上的话却让纪水水更加不爽了。 只要是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不会想要让佐助手中舞得虎虎生风的重剑击打到自己身体上的任何一个位置。 随着佐助成为了上忍,木叶村之中的秘密佐助也渐渐的越发明亮起来。 “呵呵!灵兽山的信誉自然是值得信赖的!”李元没有清点,便直接把侯亮递来的储物袋收了起来。 而外面,莱尼家族的人,又飞了过来,准备跟他们家族的人决一死战,她更不想看到双方死伤无数的悲惨结局。 秦晨轩刚刚一心一意的照顾池月曦,只是听见惨叫声回头时,看到了被包裹在血茧中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过了良久,钟岳彻底平复心境,精神力也恢复了少许,试着在黑暗中摸索四周,又是一怔。他四周都是木质墙壁,很是狭窄,恰恰能够容纳他的身躯,想要转过身都不成。 第76章 陪练沙包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就在他张开双手扑向谢莞娘的同一时间,谢莞娘抡起木棍,照着他太阳穴就是狠狠一下。 情急之下,汪三虎也是做出了躲闪动作的,但他的脑袋却还是被谢莞娘给敲得嗡嗡作响。 疼痛感让汪三虎没忍住晃了两下,但他色迷心窍的情况却是因此得到缓解了。 待到重新站稳,眼前金星直冒的汪三虎正要给谢莞娘一点儿 霍隽一拳砸在朱漆木柱上,大木头柱子虽然纹丝没动,但却被霍隽砸得掉落个木头扎,把手扎破,鲜血顺着霍隽手腕流了出來。 而且这狼好像双腿不稳,一双幽冷的狼眸里,也噙满了泪水,沒错,它是被辣的,血盆大口流淌着哈喇子。。 她恼怒的瞪了傅斯言两眼,见他优哉游哉的喝茶,跟没事儿人一样,不由又瞪了他一眼。 虽然说法律疏而不漏,罪犯终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但是面对莫灵灵,聂万里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景蕴不知洛娉妍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究竟何意,遂也不急着发表意见,只挑了挑眉示意洛娉妍继续说下去。 王金童收拾完卫生,看了一下沙漏,感觉时间还早,就准备下楼到酒楼里买点酒肉拿上來吃,因为晚上沒吃饭,特别饿。 元帅大人必须穿好的,所以,还是等明天去县城百货大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布料或成衣,买来给元帅大人在家穿吧^_^。 维克托喝完陈阳递过来的浓茶,感觉确实清醒了一些,不过,他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心里立刻充满了警惕。 就见三道刀光连续闪过之后,该隐那巨大无匹的丈六血身上面,就好象被人给蹂躏了个数百遍似的,全身上下,最少有十几二十处伤口。 肖鹏亦不敢怠慢,同样飘升而起,他的双眼迅速变得茫然空洞下来,冰心咒已加持上,渊虹剑缓缓升起,化作了炽热而闪耀的赤色光团,映亮了半个天际,连天上乌云的边缘,也仿佛镶上了光边。 “爸爸!”一把将冯锦归偏过去的头抱过来,宝贝亲了亲他的脸,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不肯吭声了。 “哥,好消息,嫂子,有了。”浅野茜端了一杯浓香的茶走了过来,递给冷飞厌。 丁一把自己脱下来的旧衣服和短裤,放回那只纪梵希的袋子里,笑着问。 雪峰绷紧的身子猛地前冲,如离弦之箭,似脱笼之鹰,五次踏步,拔身而起,铁鞭般的右腿甩动而出,直奔丁一后颈。 李海若和丁一都是修真者,山路虽然崎岖漫长,但对他们来说,却没有任何难度。 不过这一点他并没有直接写在上面,也没有那个必要,因为罗冲一看就知道这里面的意思。 只见焦策扎好了姿势,将气锤对好了礁盘的岩石,一扣铁环里的扳机,高压空气瞬间涌入气锤里的气缸,开始带动最下面那根钢凿在气缸里进行往复式做功。 瑟蕾娅有些搞不懂了,而另一边,一名牧师也觉得事情好像并不是他们想得那样,于是她悄悄凑到罗尼维克身边。 下面的人也早已经围了过来,虽然不敢靠的太近,但眼睛却都紧紧的盯着那对峙的二人。 “包括笼络了谁,给谁好处,和哪些集团说好了,没有你,他们就断绝和我们的合作。”路西法义正言辞的说着。 虽然在仙乔门之中还有不少的可以作为炉鼎的上好材料,但是没有一个比得上任飞燕。因为他打听到任飞燕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体,正是他所修炼的邪派功法所需要的纯阴炉鼎。 第77章 汪家人被骂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可他不图名利,但身为天禧影视总经理的马成,却达不到他的境界,人家挣得就是影视作品的钱,此时郭大路的电影已经到了可以上映的地步,他自然要不遗余力的进行宣传。 这讹诈、碰瓷、诈骗等等最早是出自江湖三教九流里面“千门”的手段,相比较于如此直接的手法,他们更喜欢于靠计谋去做局,如此一来对象的挑选就十分重要了。 而在我的眼里,雨洁菲儿就是雨洁菲儿,她就是她,不是别的什么人。至于围绕着她身边的许多流言,我只当做是听不见。 挂断电话,撑着雨伞出门,在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一大堆零食,不自禁的就又走到了和她一起走过的公园,青葱依旧,行人却很稀少。 “是真的,我可以给你跪下,求你放过我兄弟,要杀就冲我来,他是无辜的,是被我拉进来的,我真的没有藏起来!”刘万勇说着就向望月若香跪下。 讲道理,他们见面之后不是应该互表敬意,然后各自拔剑,大喊一声“来战吧”吗? 之前银色的巨狼被不知被什么给击飞,浑身是血,R体渐渐变得淋漓模糊,惨不忍睹。 此时此刻,看着别人拥有上百位盟主,其中一位更是亿万盟主,刘义国的心就感觉一直在滴血。 我回到了南宁。死猫跟我说,他6月份就要高考了,让我多管着帮派一点,他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学习。 早班飞机应当起得早,齐涵还是开着那辆奔驰商务把我们拉到了机场,然后直接打电话让齐家的司机拿备用钥匙来机场拿车,那种感觉无比的霸气,以往我只能在言情里看到,现在真的见到了反倒有些不真实。 按照秦琼的要求,岳峰有气无力的大吼了出来,躲在远处关注这一幕的秦琼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窃喜。 眼瞅着天色已晚,我们凑合吃了一顿晚饭。便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陈阳心里却想,这哪是什么不谋而合,不过是我投其所好罢了,你想搞经济,恰好经研办是经济方面的智囊,那我就帮你搞经济。 “沈军,这事本来就是你挑起的。现如今贪生怕死,你不配当我沈家的儿子。 他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又说反悔了,不止要两百万,而是要两千万。 虽然她不歧视这些家境不好的同学,但是自己今晚上可是要找个挡箭牌对付相亲男友的,这怎么行? 而当初那件事情,也一直像是一把刮骨刀一样,偶尔会冒出来刺痛她的神经,让她深感自责。 吃过芝士泡面的都知道,表面吹凉了,里面还是烫的,特别是裹着一团芝士的泡面,那个温度要是直接吞进肚子,很容易烫伤食道和胃部。 沈律言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眼神微暗,就像软绵的针刺进翻覆的血肉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绵密痛感。 “嘿嘿!我还用吃饭么?吃你就够饱了,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说完还想继续刚才没过瘾的亲吻,不过却被米雪用手封住了嘴。 看到陈辰距离自己如此近,她不由一惊,俏脸之上泛起阵阵红晕,等到低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两人竟然是这么不着片缕的紧紧相拥,不由大惊失色。 神社距离迷途竹林从距离上来说还是比较近的,至少从博丽神社下山之后比直往前走就是迷途竹林,虽然中间的距离远了点但是还算的上你邻居。 这个忽然出现的想法,并没有引起罗德哈格的足够警惕,因为就在片刻之前,他自己也曾经因为陈尹表现出来的超强天赋,而坚定了自己的杀心,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惜才之念,也很顺理成章。 所以随着陈尹这次攻击,他灵hún武器的矛尖,再次缠住正在急速回收的混沌双刃。 一个是若娜,她本希望能促成这一次和谈,让双方得以联手,这样对抗幽冥君王,又多了一份胜机。 出去的话绝对能够享受到百鬼缠身这种一辈可能就只有一次的优良待遇,亲!你还等什么? “……带那些东西是累赘。”黄泉撇了撇嘴,至于漂亮衣服之类的,就算是买了也只能在现实穿穿,真正能用到的还是轮回牌的衣服……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至少不会因为进入轮回空间回到现实世界受到限制。 王叔依旧面无表情,木木的走到包贝身前,招了招手,转身带着包贝穿过大院,进入了后边一个大大的门,进了一个像是军队宿舍一样的楼房。 本来是准备说阿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悸让艾尔莉柯在最后关头改成了大姐姐。 “做饭不难,不算麻烦。”毕竟凌梓寒觉得自己做的饭菜可能会更加的健康。 总之,新的一天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开始了,嘛,陆亡打算暂时抛开念想,在完全恢复之前在这边好好享受下生活好了,等身体好了以后再重新出发。 唐华珠气得脸部肌肉都有些扭曲,她自认为在h市,甚至在全国,还没有哪家媒体敢大胆到这样报道致通集团的新闻,如果不是有内部人员的默认,谁敢? 第78章 抬脚就踹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在赵天明的要求下,化妆品专卖店的店员,给赵雪介绍了一套比较清新淡雅的化妆品。 不过仔细想来,这样倒也很好,刚好可以去看看大家所祭拜的鬼王庙宇。 虽然知道基布尔就在指挥中心内,但是没有人敢贸然进去。暗影之森战营有着规定,只有三级巫师学徒才有着直接面见基布尔的权力。 此时此刻,他们也顾不上对面发生什么事情,必须要把失窃的东西找回来。来中国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没有碰到过这么恶劣的事情,他都要气炸了。 村里人世居这里,历来贫瘠,连血隼都懒得给他们强制注射异形细胞原液异化。 洛克没等巫妖说完,直接搭着对方冰冷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他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的激动。 “明白!”张天赐大喝一声,手中印镜合一,向着鬼物密集地地方照去。 和预想中不一样,等来的不是老哥对他英明神武的赞扬,郑展乐顿时就急了。 开始的时候一千万一千万的加,是他们实在没那么多钱,和纪家两个像是互相追逐的对手,彼此不分高低上下。 比如说,这根木杖是强者爱人的遗物,才会如此不离不弃的,不敢轻易损坏带着身边啦。 “我那兄弟熊罴伤了心脉,武道一途已废,但我实在于心不忍见其沦为常人,不知祭酒可有办法让我兄弟重登仙武之门?若是有的话在下可否用灵石换取?”萧墨一脸希冀的看着老者。 只要没到凝神期,自己用的是法力,对方用的是真气,那么刘怀东就还是有信心能虐他的。 他视线恢复后,眼神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突然显现的光球,光球将四人包裹后瞬间加速,冲破赵师兄匆忙布下的阵法阻碍后,悠然跃入下方汹涌的黄河水中,迅速消失不见。 郭嵩然轻轻点头。不需要去亲眼观察,他就知道,那片浓烟是孤狼挖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发烟坑,在里面填满了树枝、树叶,又在上面压了一层薄薄的泥土,再将树枝、树叶点燃,形成的效果。 而这些留下的人,都是盘皇古界,真正真正第一阶梯的天才,能留下的,至少,都是三境以上的真圣。 虽然突然出场可以把旭日仙帝给吓懵,但是等旭日仙帝回过神来,任然扛不住那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 简单吃过早点,罗辑带领纪隆君二人去了城中心一座规模更大的宅子城主府。 和一年半年的自己相比,燕破岳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年少轻狂的张扬,取而代之的,就是在训练场上,经历了无数地狱式训练,一次次体力透支,却又一次次重新支撑起身体,一次次超越了自己,所磨砺出来的坚忍不拔。 “什么作战,别太看得起你自己嗷,我只是喝了点酒,寻思着没什么乐子,看你正好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就寻思着来找点乐子。”雷衍抛了抛手中的火红长枪,无惧袭来的魔手,放声大笑着。 查询破坏者和边路的信息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拖拉机和一辆灰色的跑车。 李子圣随着众人来到了之善堂内,之善堂内尽然是木雕建筑,古香古色,清晨的光芒也仿似没有照进来一般,长明灯依旧亮着,屋内被黄晕充满,看起来比外面更加的明亮。 虽然是单手,但余良吸收了那座肉山,实力已经将近二阶,这一刀的力量仍是极大。 苏鸿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力了,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傻等,就赶去了布星。 这种在外人看来近乎丧心病狂的斩首法,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只怕老孔死后还会有人在暗地里诟病。 现在有了虚空羽毛的能量与技能,当即变作一轮紫日,笼罩之下,比赞亚第五层狱火界域守护罩被隔离开来。 萧浩然与诸位长老,虽然听不到陆信等人的谈话,可陵墓当中的景象,却让他们愕然不止,他们完全想不明白,张流云之前明明对陆信恨意难平,为何转眼之间,便对陆信跪地叩首? 夏洛奇与宗敏静立在深红色山峦叠嶂的楠木屏风后,听着赵构有些幽远而缥缈的话语。 周子明神色如常的看着艳红,艳红此时居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李子圣。 贾仁在明知他们没钱的时候,依然喊出了报价,那么显然,他一定有充足的理由。 男生队伍中有人拍响了鼓点,咚咚恰,咚咚恰,向紫惜一下子找到了感觉,随着那个鼓点慢慢的开始翩翩起舞,一开始动作还有些僵硬,可是没过了过久便马上找到了融合的地方,熟练自如的跳了起来。 “不,本宫是公主,看你们谁敢管本宫?“轩辕紫莲这个时候还是想这自己的身份吗,想要用自己的身份来压迫别人。 做了这一切的擎苍,脸色并没有好转,只是将目光望向远方,带着浓郁的失落与忧伤。 她虽说的轻描淡写,但那些屯地的人们可是知道这沙漠霸王有多厉害,甚至比得上五个贝蒂熊了,可见这个黑袍战铠少年有多吓人。 简薇跪在地板上,一丝不苟为德妃整理衣袂,珍珠细绒一一妥帖。铜镜清朗,德妃面有自满,仍然装作淡定。 叶君宜正躲无可躲,眼见着嘴里已是被灌进了一口,大厅里忽然想直一阵急促的声音,瑞王听了一转头,叶君宜顺势将那酒推开,吐出嘴里的酒。 其实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是莉莉丝的话,和他没有太大关系。稍微分析之下,莉莉察觉到了什么。 杨欧正在和欧阳晨在聊天,更让我惊诧的,是他所说的话,竟然是涉及到藏地还有谭富的。 “柳家?我倒是同意。”蝇摸了摸顺滑的下颌,点头赞同的翘着嘴角。 另外,不管是通天塔也好,主神也好,在把难度调高之后都不会再把难度主动降低。 老九利用巨大的骨刀攻击,在有限的距离内,和三头魔狮进行着近身攻击。而三头魔狮几乎比刚才的狮獒还要难缠,它的三颗头颅,几乎让它没有了视觉死角,所以对于老九的攻击,它几乎每次都能躲开。 第79章 惩罚措施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头颅鲜红的眼珠看着张孝,嘴里流着鲜血却还是喋喋不休,他倒是没有一点介意,相反很得意的开始自我介绍。 “咦?这个应该不是恐龙蛋吧?”林迪从盒子里拿出来了一块看起来有点像是骨头一样的化石。 埃里克的心态发生了新的变化,他渐渐的从一个迷茫的变种人,变成了一个有目标的变种人,他变成了万磁王,他开始决定,自己要为变种人的未来战斗。 ”我要宰了你!“百兽·凯多没想到威廉竟然还藏着不少的底牌,他之前明显已经高估了威廉,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敌人。每一次当他认为威廉的底牌已经用尽的时候,没想到威廉还有留有一手。 还有我错了,我真不会写日常,昨天为难我一天,我还是老老实实写我的副本吧。 东方勇依然昏迷着,但样子倒还好,不像受伤的样子,但徐伦此时的样子就确实不太妙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说什么的也有,我心里一突突,这些人说的不无道理。要说控尸,天尸宗和白骨宗那才是行家,放着25万德国大军不利用?除非是傻子。 相对而言,祝融妹子就靠谱多了,在经过两次血脉强化,一次神明赐福后,潜力无限,在相等的资源投入下,更容易触发成长。 “我们有三尾在,可以让她变出一些紫砂壶来,周遭都是沙子,太容易不过了,”柳如芸说道。 认出周尧后,张林夕直接走了过来,当他看到杨雪瑞之后,脸色无比的精彩。 当骷髅偏将的枪尖,缕缕灰色光芒,汇聚成为一个灰色光球时,猫叫声突然变得更加的尖锐。 向飞白很清楚,身边这三位只是在第三部门挂职,属于听调不听宣的那种。三支神秘部队一直都属于军方直接领导,与他这位正部长并无隶属关系。日后工作中,他要求到这三人的事不会少,这个时候最好当瞎子聋子。 黑衣黑色斗篷,萧夜还撕下一块黑布,将自己的脸也给蒙了起来。 黑云滚动,众安村遍地是断肢残骸,甚至村里养的一些牲畜都没有幸免。 所以周尧选了不少颜色深的,带回了家,各个牌子的都有,买了大概一百多根。 “夜晚会有亮光,明显有异常!”林尘身形一动,犹如鬼魅一般在黑暗中前行。 这天梯是专门为修行天赋极高者准备,只有有谁能一步步的通过天梯,走到圣山前,就有资格入圣山修行,从此被圣人期的大能亲自教导。 庄义在被赵雪雅打断之后,只觉得脑袋一晕,他第一次感觉到,被自己来一波弟花之秀,到底是什么感觉。 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林清风的武道天赋不仅高,甚至,还拥有着强大的功法与武技。 这杀猪般的声音让院内的众人浑身一抖,随即在心里为悲催的墨逸轩默哀。 许相梦才不管弱云怎么说,反正这破坏她搞定了,许相梦丝毫不顾弱云怎么说,自顾自地四下张望,又探头往潭中望,眼不见底。 “沈岳,你是不是把我教给你的东西都忘了?你现在不是街边混混,是我手下的人!”林晓天忽然开口道。 “哎呀!……我爹他只说他去地里干活,我还真没有问他到哪块地里干活去了呢?”柯不够挠了挠头说。 惊马抗争多久,许相梦就在夜央怀里怔住多久,她没来得及回头看身后是何人,但这种熟悉的安全感,绝对是夜央无疑。 看成绩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司晨,他也通过了,好像名次也不低。这家伙一眼就看见了准备要回去的乔暖,忙拉着她要请客吃饭。 沐晰晴轻轻地摇摇头,有些不知所措,这般情绪失控的百里水月,是她从未见过的。 墨云殇不言,他的眼睛真的好了,他真的又能看见了,白总管的老怀欣慰,逆天行的不可思议,萧博裕和皮飞尘的欣喜若狂……他都一一尽收眼底。 这时候我们开始考虑晚上睡在那儿,走了一会后,前方蓦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建筑。 许相梦说完才觉得不可思议,一脸的不忍置信,她什么时候还学会劝人向善了? 所以威廉少校这边一下达了不准反抗的命令,在数十个汽车人冲进去之后,所有墓风部队的士兵们就全都把武器放到了地上,举起双手投降了。 再次面对迷乱,现在的他即便是有所准备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打过对方。何况上一次在被对方击败并俘虏时,迷乱还强迫他向对方开放了核心。 于是夏家族长,夏寒的父亲答应了,他怎么会不答应呢?自己夏家可比不上刘家,能攀上高枝才是最好的。 在这诸天纪元之中,大黑魔神,几乎便是所有武者心中公认的,主宰之下的第一人,最为强大的一位存在,他的实力强横到了极点,若非是在这个时代之中,已经是很难诞生出主宰了。 第80章 陈家分家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我说汪三虎可杀,一是因为他是鬼鬼祟祟翻墙进的我家,二是因为他在正房堂屋木门被栓住、明显屋里没人的情况下,试图拿下门栓进屋,明摆着就是来偷东西的,三是因为他在被我发现之后,明确对我展露出了攻击意图。” 毕竟,那句话的意思虽然确实是,“无故进入他人家中的,要被处以笞刑四十,但主人当场将其杀死,不 其实,真要说起来,张东云如此在意那位从前的八妹,同样不在于对方本身。 林嫱现在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想跟着林溪一起骗人,干脆什么都不说。 打住打住!一只烟灰缸,还不至于要人命,再说了,她刚刚的力道,应该没有那么重。 夏婉突然有一种被信任的朋友出卖了感觉,她还以为,它救了她,现在才知道,它只是在履行主人的命令而已,心里最后一丝信任被瓦解,夏婉突然觉得很难过。 谁都知道胭脂是那总裁唯一的掌上明珠,可宝贝着呢,平常就喜欢拉上几个所谓的姐妹横行霸道。 况且现在是比赛的关键时刻,他还指着曹达给她拿个冠军呢,现在是绝不会放手的。 “姐姐,你实话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欺负你?”欧阳追凡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一只素白如玉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不轻不重地拍在白泽的肩膀上。 齐柒七虽然相信两人的气运一般人对上他们都是自己找死,但还是提醒了一句。 同一时间,陆川心里与这两只丧尸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一种可以指挥它们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少顷,屋内传出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屋外,两个士兵都在侧耳细听,却再没有听到什么。 这简简单单的早餐,却散发着一股惊人的香气,万青鼻尖微微耸动,一丝丝带着灵气的香气钻入他的鼻腔之中。 “受伤、严重,需要,撤退。“此时的假华纳慢慢地陷入地下,想趁几人说话时逃跑,但躺着的身体刚刚陷入一半,便再次上来。 黄雨打了个哈哈,蒙混了过去!威斯布鲁克见黄雨这么说也不追问,自己留心点这事就可以了,毕竟比赛都结束了,就算心理战也晚了。 她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但并不承认自己心动了,只将此归咎于对方身上有魅惑的力量。 说完话之后,叶冷风并没有着急离开,就保持着摩托车单轮立地的姿势,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支烟,自顾自地点燃吸了一口。 不一会,香碰碰的烤肉香蔓延开来,铃铛笑眯眯地取出了灵果酒,一人一杯,众人边吃边热烈的交流了起来。 星尘眺望着声音的来源,五指缓缓地握成拳,脸上浮现出一种坚毅的神色,即便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那里领略一下风景。 李枫瞅瞅边上熔炼的白银,走着过来。“我能试试,或许老先生看过我手艺会改变心意。”要说李枫还真有些基础,银饰基础功夫,李枫并不惧考验。 美人鱼娘娘几乎是颤抖着下半身伺候叶重的,虽然磕磕绊绊,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而且这种方法不能多用。”龙猫接着说道,因为那些泽拉斯们也开始往后撤了,林艾能感觉到它们体内的能量有些不稳定,它们身上的金属块也变得有些要掉落的样子。 因为这歌诀,他们没听说过。随赵祯来的人,不敢说人人相马师,但是相马的歌诀,他们是熟背的。 第81章 陈圆学刺绣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汪小芝让她喊谢莞娘“姨”,她就软糯糯喊一声“姨”。 让她喊小阳“姐姐”,她就扭过小脑袋,冲着小阳甜甜喊“姐姐”。 汪小芝让她跟着谢莞娘好好学,她就点着小脑袋“嗯嗯嗯”。 那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不仅谢莞娘很喜欢她,就连之前还因为陈圆的即将到来,有些忐忑不安的小阳,都很快就毫无 刘凡没有选择如皇帝一样奢华,祭坛无各种水果、器皿、乐器、丝绸、玉器等礼器。只有排列在两侧的编钟、编磬。 “看来你有必要好好疏导一下阿坚的心理了。”一双冰凉的手忽然盖住秦奋的眼睛,语气温柔的说道。 “我叫秦奋,秦始皇的秦,奋斗的奋。”秦奋对着婉儿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便直接开门见山。 “你就是这些年来,传的神乎其神的长留道尊陈凡?”杀阡陌看着陈凡微笑道。 随着天空暗淡,我们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早早的便在观星峰顶等候着,生怕耽误了时辰。 “变态田健?”如果不是周深说出来,秦奋几乎已经忘记这个变态的名字。 飞机平稳运行,秦瑜打了个哈欠,歪着头,靠在孙不器肩上,发出微不可闻的鼾声。 几十下后,郑娜额头冒出一排细汗,发出一声急促尖利的叫声,整个身子变成无骨蛇,瘫在孙不器身上。 说完,赵子鸣目光一凝,嗖的一声窜入了林海三人形成的光罩之中,飞起一脚将屋舍的门踹开,身影一闪就窜了进去,顺带将门关了起来。 豪爽大气的付完钱之后,秦奋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有这份心,应该散散心,溜达一下。 索性这道姑的耐性还是很好,也不知她来回来晃了多少回,熊彬终于有点反应,意思性的动了动嘴角,眼皮松了松却始终没有抬起来。真旗嘀咕,难怪一直醒不来,那个石锋居然还下了这样的一手,却不知他倒底在图什么。 这年头,虽然政策放开了,但大家对摆摊赚钱的这种事情都是持有观望的态度。毕竟前两年的事情,大家都怕了,现在都是观望的态度。 “这婚约定确实有些无耻了…”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富二代率先开口,为杨家打抱不平。 宋引听了又盯了她一眼解释说:“你是年轻,不过还和漂亮二字差一些距离。”说着他还觉得不够所以又拿手比了一下,示意那么一些距离到底有多少距离。 “要不这样,你给导演说退出录制,重新让他们换个能干活的队友给我可以吗?”迟序一点也不惯着她。 为了让唐三早日继承神位,海神放的水不可谓不足,原著中准备留给唐三的最大挑战,接近百万年修为的深海魔鲸王直接消失不见。 她想了一下说:“我叫阿真!”还露出一张笑脸,却是看向唐利川的方向。 每当他想要和其他人建立联系,安兹却又会想到过去离线的朋友们,而变得有些犹豫,不敢踏出一步,只能外表严肃威严,内心闷骚地思考着各种事情。 这次他坐在餐桌边,和之前一样,看着阿姨将一个个菜挨个端到桌上。 她不是很喜欢装逼吗?现在轮到她踢到硬茬了吧,燕永逸可不是什么好惹的祸,一旦计较起来绝对像个疯狗。 “在看你,你真好看。”姚心萝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摸着他的脸声音软糯道。 第82章 故意恶心人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正月初九上午,收拾好宅子的郝玉,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回了村子。 有村民看见他,立马把汪三虎一家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了。 郝玉很无语,谢过那村民,就脚步匆匆回家去了。 他到家时,谢莞娘正在灶房准备午饭要用的各种食材,听到敲门声,小阳问了句是谁,得到郝玉的回答之后,小丫头这才拿掉门栓,打 这些日子言勐的策论愈发精进,在朝堂之下常把一众依附于言麟的朝臣怼的哑口无言,倒是有点王侯将相之风了。 “还有,你到我月老祠乱牵的红线,是老夫特意摆出来诓你的,就是普通的红丝罢了。”月老继续说道。 寒来的话刚说完,孔深就不乐意了。他把手中的工具往桌子上一丢,就盯着寒来。 讲真的,韩家那三兄弟都混得不咋滴,老大是坝坝席的厨子,手艺还阔以,就是被动,从来不会积极去找活干,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老三曾试图找吝啬的老大教做饭,他现在是一名很普通的建筑工人,为了儿孙奋斗。 “樱一很累吗?”栗发少年也在她身边坐下,随着他的动作,发梢便轻扬起细微的弧度,很淡很淡,细碎浅绿的落叶在两人之间滑落,风一吹,又摇摇晃晃地飘向了远方,徒留细微的草叶香在空气中晕染开来。 我现在就正好处于黑昼的时候,至于什么时候到白夜,在没有征兆到来之前,是没人知道的,而且黑昼和白夜是完全没有任何规律的,唯一能知道的途径只有看到征兆。 所以刚刚的凶险程度,恐怕只有经历过的我和懂阴阳的邹先生能体会了,稍有一步差池,不光是我爸,恐怕我们都有生命危险。 如果再不建功立业,平昌侯府就会沦落成普通的富贵人家了,这样一来,就真的没落了。 那刀光闪烁不停,似长蛇蜿蜒游走在空中,刀锋割裂空气,产生了阵阵旋风。周维在出刀的同时,左掌猛地一推,将那些旋风送向程阳。 青玥皱眉,不管场外的议论之声。有些嫌弃的看着云倾莹,却也佩服云倾莹的承受能力。若是换成旁人,怕是早就疯了。可云倾莹却坚持到了现在,这也是青玥没有预料到的。 白沙一上马车之后就睡着了,倒是没有注意这些事情。不过现在他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那就是此时旁边的李垚像是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和他说话变得和善起来。 她若真发了誓并且没有拿下周家的财产,不会真的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吧? 越后国石高四十万,义银拿走了大概一成半多。上杉家臣团本就贪婪,现在吃得更少,迟早要闹。 两艘船相隔一里慢慢的向选定的海域行去,十分钟后杨毅让两船一起放笼,一次两组虾笼一组蟹笼这么放,里面用的饵依然是杨毅浸泡了灵水的饵,对于生物有巨大的吸引力,有这东西相信这片海域的海鲜们都跑不掉。 于娴娴真怕柳芸苔脸红得烧起来,原地着火,只能笑着摇摇头,把帽子摘下递给她。 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戴宗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留恋,可是突然就看见了李剑的动静,戴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赶紧将手搭在李剑的手上。 先代临死之前,还惦记着大御台所的未来,将名刀三日月宗近赐予高田雪乃,要求她用这把刀保护大御台所。 第83章 弄虚作假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看颜色又称“观色法”。 纯度高的银子表面呈雪白色,光泽柔和均匀,久置空气中会因氧化逐渐变暗(生成氧化银),但不会变黑或出现杂色。 民间有“七绿、八黑、九五白”的说法,即含银量 70%呈淡绿色,80%呈黑色,95%以上为白色。 含铅、锡的假银,颜色发青、发灰,表面粗糙无光泽,甚至可能 他一口气说到这处顿了顿,拉着我又迈向另一块竖石。我凝着他的后脑,暗想他虽然有时候显得孩子气,但在一些正经事上处理起来很成熟。 皇上毕竟只是兄弟并非父亲,怎么会对他们放心?五年前,雍正四年,廉亲王已经病逝,紧跟着八福晋也病逝了,让人唏嘘。 闻言,叶凡耸了耸肩,本还想说什么,但旁边人的对话,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微仰起头,目光搜掠各处,发现一个奇怪现象,这些黑皮蛇游行的速度似乎越来越缓慢,甚至有蛇从顶上跌落下来。在陆续几个大跨步间,将它们拉开了一段距离,相对的我们要安全了些。 以往他凭借漂亮的外表和一张甜甜的嘴,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上他。 “诚儿,勿急,他们是你娘亲的御契古古神兽的化形,双翼蛇和休灵金鼎,他们能就你娘亲。”龙千绝笑着解释道,俊美的脸上,相比平常冷冷的他,泛着和熙的笑容。 湘湘也明白,皇帝这是故意的,对他来说,哪怕在齐晦面前有一点点的得意和骄傲,也值得他耀武扬威,他就是故意要齐晦难堪,也要自己认清楚,此时此刻去明德殿,她是皇帝的湘妃。 可他话音才落,忽然听得一声响,二人循声望过去,竟见庞浅悠掰断了椅子上的木扶手,看到自己被人盯着,把木条抱在怀里,避开了简风和沈嫣的目光。 齐晦欣然将纸上淡淡的印迹加深后,反复又看了几遍,而湘湘正在把弄那木牌,果然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牌子,若是真有什么奥妙,应该就是这上头奇怪的花纹。 有的事情,不管有多令人反感,习惯了,便也觉得就那么回事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的知道,一旦天虎山大世界被傲世皇庭完全拿下,以楚天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就此收兵的,他极有可能会将目标锁定在其他几座大世界。 “恩,孩儿现在资历不足,即便担当代理家主,也是难以服众。孩儿这段时日也是过得憋屈,也就等着父亲您出山震慑了。”林辰正色道。 一脚踩在道士的胸口,他们俩竟然瞬间一咬牙,一股白色的泡沫从他们的口中流了出来,直接死亡。 “一笑,你能不能放过阿成?”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芸韵尽管对王成不满,但还是不想见到王成真的出事,因此,在王成的恳求下,芸韵厚着脸对君一笑开口说道。 “我们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识相的就赶紧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战天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冷声的说道。 “可恶!这到底是何等邪阵,竟然连我的修罗神魂都完全无法侵入分毫!”林辰咬牙切齿。 “不过,你现在既然都是能走到了这一步了,这也是你的造化!“伏羲说道。 于是在天鸢一个的防御之下,基本上就可以将这些幻化的鬼蛇给阻挡在外。 种种迹象显示,傲世皇庭的人皇楚天戈有志成为星空大宇宙的无上霸主。 第84章 二十两到手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谭杏花没奈何,只得一边在心里咒骂陈里正、谢莞娘、江远,以及不肯借钱给他们一家的汪小芝,一边倒腾着两条腿,回家去取她的银镯子。 她那银镯子是素面的,没什么花纹,唯一的好处就是重量足够,完全可以拿来抵扣他们他们弄虚作假掺和进去的铜钱和假银。 谢莞娘不愿意吃亏,但她也没占这家人便宜,把所有检验 “我的命令?”段可有些好笑的和晋寒,段一对视了一眼,看着何宏时心中不免有些同情,难道这个何宏现在已经心智遗失,疯掉了? 这个时候格兰才恍然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一身冷汗,现在想起刚才的经历,犹自感到害怕。 当太阳的第一缕光射到城墙上时,琴声响起。隆鎏城下的十万兵马整装待发,但是令他们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城门缓缓打开,街上空无一人,没有士兵,荒凉一片。 紫涵皱着眉转身,看到月光下屋檐上的一抹身影飞下,想要逃跑。 先是陈兰若的马槊重骑迂回冲击,钟相军一片大乱,接着岳云的背嵬军正面推进。 就这样,你杀过来,我烧过去,活生生将洞庭湖以南的州县屠成蛮荒世界。 然而,话音未落,却见眼前红影一闪,被众侍卫护卫在中间的另一位王爷不见了。 只不过后来两人一到上层空间,自然就没办法轻易和下层空间的李灵一联系了。 九人立即就将他们两人抬了回去,而顿时,在阵法外面的几百名弟子,见到了九人已经离开了,而且航淡铭又让龟宝回到万顷隆的洞府,那也就表明了已经没有好戏看了,于是也都纷纷离开了。 “恩。”龟宝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过去,又换了一张兽皮面具,此时并没有涂成黑色的肤色,顿时变成了白皙的当成归了,相貌突然就变了。 接电话时王大江正在喝水,听到电话里冰冷的声音嘴里的水直接就喷了出来。 “呼,累死我了。”感受着席梦思柔软的触感,林浅浅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接着几人再次关注在那块石头上,他们仔细看了看,发现那石头上的画面虽然很含蓄,但还是很不可描述的。 黑衣保镖也只是保镖而已,他们根本不是经常打架的混混的对手。 不知道为什么,轮到白山河的石碑,就显示的特别慢,仿佛这一刻仅为丹药精纯。 旅程的话,其中必定要路过神马科技公司所在的城市,给世界带来巨大变化的公司,哪怕不能够进入其中仔细游玩,仅仅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沉思片刻,陈三夜立刻明白这处墓室显然是有人将迷宫中的墙壁移开开辟出来的。 白羽皱了皱眉,上一世自己沉浸在戴季死亡的悲痛中走不出,从不去想这些别的事。 刘备现在住的这个宫殿是几年前刘范称帝时新建的,规模虽不如洛阳帝都大,装饰得却颇为奢华,琉璃瓦、朱门漆、白玉砖,沉香木,凋梁画栋,金碧辉煌,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在昭示着帝王的至高权威。 林天回头看着,这是个傀儡,但是看上去却不像是有人操控的样子。 “颜风颜风……”林朵朵赶到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只能拍打着电梯门使劲的喊着。 “对,我们是朋友了,我……”叶君如一下子语塞,她要怎么解释,她只是怕萧逸然其实并不记得她了,当初那句我们算是朋友了吧,只是因为白冉冉而这么说的。 第85章 去县城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日子一晃就到了正月十四,这天一大早,谢莞娘、江远、郝玉和小阳就收拾好东西,一起坐车去了唐县县城。 他们打算在县城住两晚,等正月十六再回来。 为防有人趁他们不在家,溜进来偷他们的钱财、粮食、布匹等贵重物品,江远请了汪小芝一家来帮他们看家。 至于汪小芝他们自己家,他们目前还和陈家其他人 身后的树妖大军更是声势浩大,秦枫一时却不知所措。一个个高大的树妖从秦枫身体上跨过。他不由埋下头。 “碰……”鱼跃龙门命中黑鲁加,直撞出三四米远落入海中成了落水狗失去了战斗能力。 黑甲黑骑肆无忌惮的对话让二营内卫更加紧张,频频望向自己的百人长,等待命令。 大家显然不相信林尘有这本事,如果有这本事那么恐怕早就飞了,还用得着一年多大家过的相当苦逼不成? 更何况这只不过是投资拍电影而已,只要林尘能够继续保持着这种创造利润的神奇,各大影视公司恐怕都愿意挥动着手里的钞票尽情的让林尘来挥霍。 虽然香江影视业处于低骨,但是不得不说演员方面,香江还是非常多的。 “我知道了。”她有些沮丧的看着重新出现的木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产生了木门真的被人偷走了该多好的想法。 林尘看到李雪的演技在400的时候就完全放下心来,毕竟是北影的老师,又经常客串角色,这演技不可能差了。 这就导致了正则目前尴尬的局面。吞怕药力不够,不吞又怕身体坚持不住,融心莲就这么留了下来,如今反而变成了眼前这个大老虎的机缘。 流星一阵骇然,旋即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是利用了歪脖子树精的力量才将枪神无涯的那套招式完全铭记,里面掺杂了歪脖子树精对这套功法的理解和推演,这就难怪对方耗费大量精力。 “现在是黑天,他又能如何?”孔瘸子已经彻底找到当年当大哥的感觉,眼睛盯着那辆逐渐驶过来的车,非但没有半点紧张,反而隐隐有些期待,他倒要看看高老板有什么办法,如果能和解更好,如果不能和解他也有手段。 看着沈炼瘦弱平凡的外表,魏益风打心里没把沈炼放在眼里,这种弱鸡我一只手就能对付。 心中吐槽声不断地萧兮,当下正与徐良两人,纷纷腾挪瞬移俯冲身形的,作势避开着下方赤眼蜥蜴的道道疾射光刃。 安娜急迫的关切话语刚落,手持红剑在十步开外的春雨,即刻神色焦虑的,转眼凝望着安娜大喊道。 “不知道这位道兄,要卖的是什么?”这位圣境高手对无名倒是非常的客气。 随即,在春雨欲言又止的犹豫不决下,此刻忽然短暂面露出一阵温柔理解神色的金木研,即刻在旁侧处的浮空阵上,神色渐变凝重的开口说道。 蕙兰:有难有易,难易适中。运动持之以恒,比较容易做到。生活无欲则刚,多半难以做到。物质诱惑那么大,什么都想多沾点,难保不贪多必失。 林坤和许倩来到后台,差不多过了半个多钟头,那虞姬才进到了后台的化妆间,而且这门外还跟了一打众票友,你送花,我送钱,忙得不亦乐乎。 杨之康和郭念儿如愿以偿的得到顶级功法玉简,无奈石子手中的功法都是佟目合去其糟粕得其精华,几番挑选后才保留下来的,怎么选最差也最好的功法。 第86章 元宵灯会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吃一个外形漂亮、味道也棒的馄饨,再喝一口咸香热乎的馄饨汤,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至于郝玉推荐的卤猪头肉和酸菜豆腐包子,谢莞娘不爱吃猪耳朵,但喜欢吃猪头肉,酸菜、豆腐和白面也都是她偏爱的食物。 看在食材是她心头好的份上,就算掌勺的人做的一般,她也会很给面子的多吃几口,更别提这家面馆的大师傅, 他哪里知道前世刘正经所在的那个国家,从建国开始就格外重视教育,几十年的时间里完成了许多国家一个世纪都完不成的任务。那个伟大国度,21世纪的腾飞,很大程度上就来源于几代人在教育方面的不懈耕耘。 准备跟张志豪问一下,去陈志豪的那个超跑俱乐部那边看看,给奥迪a6L改装一下。 似乎看出了千道流的想法,唐汐淡淡的说道,眼里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悲伤。 周一休息了一天,周二早上的训练中,老克便将以轮换阵容去和拜仁踢德国杯的决定告诉了众人。 大家想掩饰,然后把金希澈送走的想法她能get到,但是不是太刻意了一些? 罗尹斯这货也是不管身边怒目圆睁的斯蒂芬里贝里,直接和苏白开起了玩笑。 当杨家众人知道眼前气度非凡的俊美公子是杨芸的师兄后都很是不可置信。 她和顾千认识才多久,虽然刚才开了几句玩笑,但怎么突然感觉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一样。 但是,沙欣在接球的时候完全就没有想到自己身后悄悄冲过来的托雷斯。 一场聚会就这样在有些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三人各自回府准备明日的早朝,同时也是两国使团的欢迎仪式。 “公子,参茶。”砚台看着蒋正熙有些发青的脸,心疼得准备了参茶。 “这是……这……这不可能,但是这些东西……”错愕、惊讶在泰兰的脸上变幻,随后他便如遭重击般跪倒在地上,仅靠手中的巨剑支撑着身体。 冥王追杀令,一次只能发一枚,带着一只灵魂的作用,暂时能压制怪物的灵魂。 “同情心是啥,能吃么?”年轻人语气很冲,反问一句,也不等人回答,就这么扬长而去。 李成龙每日都带着艾琳娜在地底世界闲逛,这里有关机器人方面的物资极为丰富,稍微有点实力的队伍都带着一两个机器人。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谁知道却是留到现在作为祭品,在他之前,已经有足足数百个传说生物被献祭了,就是为了打开这个封印。 史伯威一番话说完,长须鬼和李志常的心中都是暗骂,却又敢怒而不敢言。有这样“恳请”的么?这上千头的狮子猛虎花豹,谁敢不答应你们的“恳请”? 秦岳固然是实力高强,但就这般冲进黑山府内,在郑乾看来,简直是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由此惊骇之色,也就不足为奇了。 “郑总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得到的,我一定会全力去办。”刘宇琨满口答应。 倒是这期间有人受了委托来悄悄询问萧羽,那裁判官克伦维尔到底怎么样了? 只要过一段时间,就能够从黑色战舰的英灵殿里重新醒来,再次为狂猎之神征战沙场。 随着那数千年的修为全部爆发,一股山般的沉重压在了方圆数百里,空气、风、云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要静止一般。 第87章 被发现了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四人走了大概两刻钟后,小阳突然好奇地问:“姐姐,那是什么?” 谢莞娘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面具。” 面具摊子每年的元宵灯会都有,她以前在谢家时,只要有机会逛元宵灯会,她就必定会买一盏花灯和一个面具回去。 当然,这种出门游逛的机会对谢家女儿来说是很难得的,她长到这么大,也不过 而后两手用力一拉,就像是撕狗肉一样,防盗窗的撑杆,直接就被风陵渡强壮的手臂给撕断了。 萧玉灵的粉拳已经砸了上来,凌宇环臂勾住她的杨柳纤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贴住。 引得莫如春的眼光、石三婉的眼光、厉君豪与袁戈的眼光、还有很多其他同学的目光,都看向了金发碧眼的男子。 不过,唐正可没有从人肉里面取子弹的技术,就算是命归术可以修复伤口,但总不能把子弹也埋在里面。 “哼!有本事被跟着我,自己走!”林萧跳下飞机扔下了一句话。 见虞姬连身都不愿意转过来,杜尔尔以为自己抓住她的把柄了,于是便更得意了。 肖丽在政府部门也混了不少年,自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关键,马上也高兴了,连忙跟着进去,没几分钟就拿着一瓶茅台走了出来。 何泽还没有来得及寻找往山洞的方向,就已经看到了一个庞大的怪物脑袋,那脑袋上全是毛刺刺的毛发,那毛发看起来无比坚硬。 “再后来呢?”我皱眉,这件事要到高潮部分了,其中包括夏子归迷一般的死因。 而项羽的话,让台上后方,那个被乔心月关在矩阵里的鬼谷子那双发光的浅蓝色眼睛闪了闪。 贵哥也醒了,被丫环带着来找柳勤和宝姐,他还是有些认生,这个地方熟悉的人也就是母亲和姐姐。 “在军营里呢?”看门将士回头指了指军营中间的那顶帐篷,眼神中满是羡慕。 还好后面一系列的阴差阳错,令得她没有在飞云城吞掉爆功丸,这才有了在金陵刺杀皇甫苍,以身犯险而掀起血雨腥风,毁灭阎罗殿的计划。 君天策下意识握紧了洛千雪的手,他温厚的大掌,紧紧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入了屋内,哪怕早有准备,楚江南也被眼前的景象气的双目赤红,内心杀意暴涨。摩科娜已被人所杀,渐冷的身躯斜靠在柴火旁,身上插满了箭支,而脖子上咕咕的往外冒着鲜血,脑袋已经不翼而飞。 秦平在旁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偷偷的拿出来手机,给薛伟去了一个电话,但是很可惜,薛伟那头一直没有人接。 “谁打了我兄弟?”郑也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反而直接问那天是谁打的朱大志。 见高贵妃执意要给,吴老太太和宁国公府世子夫人、镇国公府夫人等人急忙示意家里的晚辈上前谢恩。 卢新有的卢府,确实比衙门修得还要霸气。灯火通明的大院中,来来回回走动的下人堪比朝中那些大官的府址。却在这时,一只鸽子飞出了卢府,向着汴京的方向飞去。 金人入侵,他水泊梁山就能从世人眼中的贼寇,转为保家卫国的义师。 “好了,别废话了!我的长枪已经饥渴难耐了!”血战挥舞了两下铁丝球棍,跃跃欲试。 饭后,在王栗家水了一会,王栗便送那些粉丝离开,刘畅自己回家。等王栗再次来刘畅家的时候,刘畅又在泡茶。中午吃的比较油腻,得喝茶消消油腻。 第88章 坏人扎堆1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别和我比速度,你根本不配。”秦风收起剑,那个金二当家的元魂立马跑出肉身。 在那名高速移动的火球过后,又有数十颗巨大的火球袭来,有了开始的打草惊蛇,剩余的人类有了准备伤亡不大。 她温暖的双手握着那冰冷的项链,似在进行某种神圣的祷告。然后,她一把将棺木掀开。 放任如此强大的古修者,鬼纹至尊在人世间行动,的确是个巨大的安全隐患。封印灵气,这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怎么?还不承认?没事!等下我一照,你就现行了!”那个吴天刚恨不得赶紧施法。 “那什么,你要相信自己!我看你运用的炎盾很不错了。”珠子语气严肃。 一般的人就算是再怎么大款,也不可能雇佣这么多的保镖守在房子里,看来那个顾老板,是个很神秘的家伙。 她是在羡慕那些头目吧,布德能够清晰感觉到豺雌眼中的火热。反正他是搞不懂区区一个豺狼头目,有什么好羡慕的。 诸葛宇没有说话,战场之上,先手很重要,他也不想被姜成先占据了先机,但五十万大军要调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姜成被动防守,以逸待劳,想要抢占先手自然比他容易,只是这种理由,诸葛宇不想跟朱守恩多做解释。 也有一种可能,国王队想让弗雷戴特打二号位,虽然这也不太现实,但以他们一贯的“奇葩”培养方式来看,不是没可能。 他也算是生意人,所以对开业仪式还是非常重视的,让手下去青州买鞭炮买对联买喜糖,还有彩虹门,气球,鸽子,一样都不能少,必须把仪式搞的热热闹闹的,把这开门炮打响。 “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了。”希眯起眼睛,但春江杨栽还是可以看到危险的眸光。 一个神府二重太难的武者,一刀将一名问天境强者给活劈了,是那么的摧枯拉朽,那么的干净利落,让所有人都感觉如在梦中,是那么的不真实。 “还有陆家提供的多名矮人匠人同去了都城。”肥胖的临海王并未介意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是在那帅气的中年男子仰天长笑时补上了这么一句。 这个时候叶天看见陈有斌,本身就说明楚枫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这个时候牛顿不打算做什么,对于这些监控机器的运作原理牛顿还不了解,万一触动了什么后门之类的东西,那就麻烦了,暂时先控制一下,再到公共实验室去看看吧。 每次召唤出岚和花叶蒂辅助输出之后,他就变成风妖精形态飞到天空感悟风的流动去了。 所以,后门肯定是得留的,要保证随时能掌控这套系统的控制权,不仅如此,不光留了后门,米国的国防安全部,还特地让技术部门,给这套希罗导弹,装上了极其隐秘的静默自毁程序。 虽然不知道夜光这些天到底在捣鼓啥,搞了些什么破坏,但到底是自己老公,还是心疼他身体的,见他受累,柳池烟也想帮他按一按。 被何晓艺的这种语气弄得浑身酥软,夏雨直接就败下阵来,原本还想佯装等急了呢……现在怎么也装不出来了。 说实话,花子虚伺候了景康帝几十年,也很少见其如此发火,方才他听的太监来报马晋、颜易二人来求见时,心里还暗道坏了。 感觉到阵阵恶风从头顶的方向扑来,穆云来不及把枪口掉转过去,把手中的步枪轮圆了,照着头顶的方向狠狠砸了出去。 现在香江还未有糕点协会这种机构,也没有用来划分糕点师等级的制度。 不过,吕洞宾和大势至菩萨都没有希望,此刻的纪宁,怕是已经被菩提老祖看中了吧。 此时堂中众御史可不知道马晋的心思,就是知道估计也有很多人持支持态度。 刘协的心思,不在练剑上,就算有王越这位剑术大宗师教导,他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剑术高手。 尤其处于靠近大阵那层,无数妖兽统一对着一个方向,发出漫天五颜六色的能量弹。 媒体必然是要抢占流量新闻,所以今天也是豁出去了,能拍一点是一点,如果能将人拦下,问上几个问题,那就更完美。 “怎么了大哥,有什么事吗?”刘波来到张勇车子旁边,透过半开的车窗问道。 剩下的那几个年轻人,虽然也想早早的回到家里,但现在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如果不想用双腿走路回家,就只能乖乖的在这里,等孙洪涛他们开车接他们。 “这。。。。。。”徐武阳愣住了,自己和这帮兄弟出来就是因为大陆实在呆不下去了,刚好圣和的扛把子邀请自己来香港对付宏盛和的陈光,自己就来了,现在香港肯定也是呆不下去了,自己该怎么办? “根据前辈所言,最坏的情况终于发生了。”红鳞长蛟轻轻地摇头,目光盯着宫殿上方,像是自言自语的道。 “没什么为什么,我就是看你们不爽!”萧明灵敏的听觉已经听到远处密集的脚步声。 “什么?提亲?!”青原惊诧的说道,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再次沉默下来。 “对了,也不知道霸爷为什么要拼命追杀这些中国人。”一名站在最边上身材高大的男子问道。 “……二姨,这不就是说嘛……”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声音有些发哑,外加有那么一点尖利,不是张红又是谁? “【克莱因】所说的目击到的妖精应该是在这附近了···”晨瞑瞳看了看地图,随手关掉后说道。 “傻丫头,这些大多是刚刚那个……”说到这里,阎倾一顿,似乎不想提起刚刚那个死在地牢里的男子,免得容逸夏再忆起刚刚可怕的情景。 丁临河牙咬的咯嘣咯嘣响,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如今的江辰就是个守财奴,为了五两银子就把他给卖了!不行,他得想办法让江辰把这钱给吐出来。 第89章 坏人扎堆2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天恩老祖睁开眼,惊讶的看着景如画,竟如此轻松的就到了九百八十阶。 雪月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走向石门,紧闭的石门没有一丝缝隙。雪月四周摸索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机关,气愤之极,雪月饱提真元,全数内力灌注于手掌上,猛地朝着石门劈去。 老夫人听到这两个字也就放心了,只是风寒而已,应该不至于伤及性命。 宜宁抬起头,她刚才自然是注意着罗慎远的。不过这么多人在恭喜他,她暂时没有凑热闹而已。 一语惊醒梦中人,端木芳儿顿悟,却还是怔了下,不禁倏地抬头看向三爷萧云凌,可他却已转身,踱步离去。 五夫人的脸上已经满是皱纹,而饱受爱情滋润的宁王妃,却仍旧像当初一样美丽。两人相拥而泣,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竟无语凝噎。 景如画说的道祖这个称号被天道承认了,顿时天降功德,让即将成圣的鸿钧现在成圣了。景如画也沾了一点功德。 不知道他现在到家了没有……不对,他不应该回家,他们学校是寄宿制的,他是回学校才对。 “我喂你灵灵!”他就着她的手,轻轻握住,将酒送到风扶摇嘴边。 近七百斤的猪肉,再加上两百多斤的白砂糖,全都要由姜来自己,一背篼一背篼的背着去送。 “关上守将,速来答话。”五百王骑,止步于一箭地外。华雄横刀立马,高声喝问。 二是退走,慧海大师若是一退,虽说绝难退出李慕青剑气范围,但却能退到李慕青剑气弱的地方,这样李慕青剑上所发剑气伤不得慧海大师,慧海大师可以在李慕青使完此招后的刹那间反攻,这是上策。 上前幽魂全部在莫南身前跪下恳求,莫南心中无限的叹息,这都是大好男儿,死后唯一的心愿也是魂归故里而已。 不带太多的花式,也没有太多的虚招和实招的变化,很干净利落的剑招,但是,却让人根本无法躲开。 至于秦雅茹则是还有一会儿呢,因为一中和二中有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何况秦雅茹还要步行离开学校。 这里有些人是当年和莫南一同新兵训练过的老战友,一眼就认出了曾经的队长莫南,也有莫南后来成为千军令后手下的士兵,都对莫南很熟悉,这样俊朗的面容是很有辨识度的。 “不是。”管家眉头紧皱一直没有舒展,苍老的面容和深陷的眼眶,使他看起来很是憔悴,瘦弱的身躯即便裹着厚厚的披风,也能看出他的瘦弱。“他应该是去男爵府了。”他沉思了会,然后说道。 抱着能省则省的心态,可谓是吃够了苦头,也算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挺帅的嘛,哪怕是以阿摩司人的审美。一旁,注视着这一幕的埃尔玛心中不禁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四人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杨荣不得不说出了钦天监的批语。 “要不然,我也加入学生会算了。”胥岸青受刺激似的想象了起来。 蛤蟆,蜈蚣,地龙三人彼此传音,居然以风逸为赌局,三人赌斗了起来。 君臣二人又就一些琐事细细商议了一番,眼看天色差不多黑了,杨峥才起身告退,朱瞻基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安排,忙碌得厉害,便也没留他,径自让太监领着他出了皇宫。 “什么好东西?”杨锐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就将一块牛腹肉塞到了肚子里。 “是不是谋反,接下来就知道了?”杨峥看着窗外自言自语的几声。 风逸听到太乙真人的话,双瞳一缩,那要爆发的玉佩立刻顿在半路,脸上更是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不过风逸心中却暗道一声:老不死的,就不信你不就范。 一般以赤炎的实力来说,区区的幻境困不住他多久,可这一次他却任由幻境内的一切自由发展,并未作出任何反抗,这也太反常了。 可等他们发现,她又有些惧怕林希,更别说现在陌三也在他们队伍里。 一股股浓郁的灵气自藤条之中散发而出,在这股灵气之中有一丝仙气凌饶,龙傲天正式被这一丝仙气所吸引。 不过对于联军成员来说现在可不是讲究脸面的问题,杀死剑宗强者是为了杜绝后患,以防消息泄露。 “那么大的魔晶它竟然直接吞下去了,不会消化不良吧?”林娜瞪大着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仿佛她看到的事情有多么恐怖似的。 苏流怡没再说话,麻木的点了点头,然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到了窗沿,床上的父亲还在静静的沉睡着。 才走近,就发现冯祁山在替冯依依疗伤,感觉到冯祁山非常的吃力,额头上满是汗珠。不过冯依依的脸色稍微好转起来,气息也变得平稳。 那个灵魂体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这个衣着华丽的人,目光有些阴沉,身上瞬间释放出了一股强大得杀气。 “楚掌门!”他知道黎照临在唤他,却只见照临的嘴唇翕张,只见他双目里的惊恐,而无暇去想,渐渐地,眼前的照临混沌在了迷雾中,仿佛黑夜提前降临,他的双眼再也感知不到任何的光亮。 第90章 拐子窝点1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拐子们一致认为,只有这种会有大量少男少女走出家门,并且即使身边出现陌生面孔,他们也不会心生警惕的特殊时刻,才最适合他们大批量“进货”。 这可比他们费尽心思伪装自己、接近目标,最后却只能鬼鬼祟祟拐走一个两个“货物”要方便、快速的多。 他们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奈何被他们当成“货物”的小 花子的病房里,华博坐在花子的病床前,一脸怒气的看着花子,花子像个办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何寒已经愿意开始了解我老婆的事,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好事情。 只听到噗呲一声轻响,直刀上面燃起一团黄绿色火焰,仿佛水上浇油一般着了起来。 墨灵长老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拳就已经轰了过来,他连忙后退,然后同样一拳轰了过去。 我想她不曾生病的话,也许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她淡淡的笑着,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足以感染一个焦躁的人慢慢的平静下来。 而这时候,面对火龙的威胁,锺三焦和郑埔心的心中同时兴起了拼了的念头,然后他们眼神对视之后,同时再次爆发了自己的精神力,紧跟着就撑破了禁锢。 皇清也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了,自己不会与这些人有交集,他们只能是自己的猎物,敌人。 自古灵士中流传一句话‘二脉阴阳似水火,尾闾一转再夹脊。青天易上玉枕难,十年磨砚显苦功。’意思是说打通任督二脉如同融合水火一般,尾闾、夹脊都容易过,唯独玉枕穴难如上青天,必须十年苦功才能打开。 “你……你……你……你竟然敢对我们伟大的沺神大人不敬,我要杀了你!”那个老巫婆似乎一瞬间竟然被我给激怒了,甩起手里的权杖就要朝着我狠狠的砸过来,我见势此时要躲肯定来不及了。 摇了摇脑袋,我直接打了个的士回家。刚打开门,就看到妈妈在沙发上坐着等我。 擂台上,只见悟饭身上燃烧着的淡金色气焰燃烧的更加旺盛,完全释放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气息。 他看向二爷爷,却见二爷爷朝自己点了点头,眼神仿佛在说没事的。 正常情况下,要是遭受到精神攻击,不用怀疑,任何人都选择抵抗。 说完青年也没等红衣人有所反应,只见青年被血染红的长袍竟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你好,我叫王凯,既然你是老大的朋友,你也可以叫我胖子。”胖子和石猛握了握手。 “跟我来吧。”黑雾没有评说王台计划的高明与否,只是尽忠职守,在前面带路,把他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然后呢?怎么就半瘫了?”贺敏不解道。即使三哥夺权没有成功,也不至于就病成这样了吧? 那条怪河,是心灵和黑夜道路的衍生,如果可以拿到手,对于铸造完善“幻影”这个躯壳是很好的。 几十年前的大魔头周卫国,功法一出,漫天的分身,威力极其的强悍,只要心智足够强大,每一具分身都能控制的灵活自如,还能学习来自其他门派的功法,强大到了极点。 不是因为听到了陆天龙的话,感到害怕,而是系统突然提示新的主线任务开始了。 王导接起电话,在杭城时说话的气势就跟在魔都时很不一样,特别有【我的底盘我做主】的味道。 第91章 拐子窝点2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俩姑娘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对视一眼之后,两人就也跟着一起吃了起来。 五个小姑娘躲在屋子里,像小仓鼠似的,窸窸窣窣吃着东西,外头的老五和其他拐子,则正为了银钱,兢兢业业执行他们早就定下的拐人大计。 谢莞娘她们吃东西吃到一半,这处被拐子当作窝点的破败小院,就同时迎来了两个带着“货物”过来交 “难道陈凡真的赶来了?带人来救我们了?”欧阳傲天沉声,他们毕竟实力有限,此刻并不是很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药老人孤牧野、海无痕也是一脸的疑惑。 所以在这种时候,田大牛会来找到他和他要求合作之类的事情,长门自然而然也就愿意答应,甚至是愿意做出一些相对的努力。 看着若馨张口无言的模样,应宁王才扬眉一笑,似乎为扳回一成而愉悦了心情。 “而盖聂和端木蓉,便是可以扰乱她的理智的存在。”尤其是盖聂合荆天明,如果是其他人,她还可能会保留那一丝的理智,但是只要是盖聂的事,她就会不计一切,不计生死。 身为宗师境界的武者,程武三位堂主最强的不是他的武道格斗技巧,而是他神乎其技的绝世枪法!不知道多少名宗师境界的存在,便是死在他们的枪下。 而事实上,从他进入南阳市直到现在,他所动用灵力的次数也不过是聊聊数次而已,平时基本上都是用本身的能力去应对。 轻舞微微点了点头,对于那段来自‘未来’的记忆,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至少眼前,她所见到这个世界和动漫里的已经不同。 的确如此,在他看来,比起这浪费时间,怕倒不如将这一切彻底说清楚,要不然的话完全没有丝毫的好果子吃,他的言行举止中都透着一丝丝的悲伤,比起这样子,他宁愿什么也不做,必须这样子,怕里面什么也不去管。 在她看来,唐枫俨然已是跟她爷爷一样强大的存在。她这帮手下在唐枫眼里,真不够看的。 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他眼角一瞥,看到对面的山壁上有一株草很像方才若馨给他看的图纸上的草药。 桌旁的夏逸风,身穿黄袍,腰系金带,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而威、睥睨苍生的王者傲气。在注意到冷烟儿的注视之后,夏逸风淡淡地瞥了一眼她。那狂傲的眼神中目空一切的傲气,让冷烟儿不禁打了个冷颤。 “嗡……”古风淳的脑子一声巨响,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几个画面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千金一愣,这才是第一天工作,不会那么倒霉吧,而且她沒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张君阳道:“事情可以挪到下午做。”他明白画楼想留他们在这里,亲眼瞧着他们夫妻握手和谈。 打定这个主意后,他疯狂的催动冥决,将冥气充分调动起来,沿着掌心一丝不苟的注入波凝霜心脏之中。 吞下了一片营养片,喝两口葡萄糖,再吃下了一条黑浓巧克力之后,古风淳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陈四吃完了东西后,却去清点众人的武器弹药还剩下多少。检查完毕之后,他脸上一阵阴霾。 来无影,去无踪。慕鄢的忽然出现,又出现消失。让祁黑褚有些迷茫,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用力的握紧手中的剑,祁黑褚回味着刚刚慕鄢所说的几句话,眉头不禁越皱越紧了起来。 第92章 一网打尽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药粉很快发挥作用,那两人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手脚发软、使不上力的负面状态。 本就不是江远对手的那男人,很快被他用棍子敲晕,原本略占上风的那男人,则是因为状态不佳,被王玉芝逮到机会,一棍打中两腿之间。 那人被打中要害,当即便嗷的一嗓子惨叫出声,吓得没有出门看灯,本来都已经进入梦乡的周围居民,纷 因为婚礼举行的太过匆忙,所以也十分简陋,完全就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开席。 吴凡并未答复,而是径直走向店铺,钱玉珍只好跟在身后,她倒是不担心什么安全问题,在她看来,吴凡定然也是一名修仙者。 更何况,林烨如今是修真者了,哪儿还看得上这些钱,早就视钱财如粪土了。 吴凡在飞剑之上,就不断尝试着悬停于空。现在他有锻魂期六级,悬空而站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即便在化气期的时候,吴凡也偶尔会尝试悬空而站。 他的陷阱除了,普通的物理打击,毒药肯定不能少,林轩从蓝星找来现代毒气,具体的名字不知道。 至于罗毅、伊露丽和诺兰三人,他们到时会直接去黑暗与毁灭教会搞事,之所以如此分配,罗毅也是考虑到了很多因素。 于是,当京都城里的近卫军和年轻士兵们第二天一早登上城墙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就是整整三万人的德西克大军,提着攻城工具准备进攻。战马和荒原狼都被抛在一旁,面对京都城的城墙,这些野兽帮不上大忙。 但是上位者的欲望,会扭曲他们的善良。这个时候,简简单单的言语,已经不能够再让他们改变。 林轩做事的手段,经常不按照常理出牌,把原本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 吴凡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眼前的黑甲战士并未有任何停留,手中的黑色战斧依旧高高举在身后,似是蓄力。 “好,你准备一下,我们就要打开摄影机了。”老者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之后,又帮亦阳理了理球衣。他早就听说过亦阳是出了名的难采访,所以老者也是通过这些细节,来潜移默化的消除亦阳对自己的陌生感。 “就是他!他就是让国会浮起来的超能力者!”一旁的熊猫老师说到。 “还‘挺’痛的!”许阳动了一下左臂。发现真的‘挺’痛的,但是这点痛好像在他眼里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回过头对着褚秋说道,你手里拿着那个扔给我,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被点名到的那名成员,也就是北六,脸色不由得猛然一僵,表情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在他看来,这种任务由他去执行简直就是去送死,虽然他的潜伏能力很不错,但是实力差距在那里摆着呢,他潜伏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 “陆大师果然好风范,不过对这种晚辈,这礼似乎有点大了吧?”老者不温不火地说着。 教徒们在见到主教身上发出的那耀眼的光芒时,纷纷不住地虔诚祈祷。 看到阴煞教的负责人竟然这么豪爽的要帮自己的忙,龙振海心里犯嘀咕了。 墨明脸色涨红一片,咬牙道:“七龙珠没有几颗,新出炉的拳头你要不要?”他哪里会想到对方突然间来这么一句调侃的话,搞得自己瞬间被打乱了心思。 “把她扶这边来。”萝莉一指床边,对陆天雨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 第93章 登门道谢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洗漱毕,原本计划一大早就租车回村的四个人,硬是又在县城逗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他们跑到附近的小面馆,吃了一顿热乎乎、香喷喷的丰盛早午饭。 店家已经快要卖完的豆浆、油条被他们四个直接包圆儿,除了这两样,他们还另外要了六张红糖饼和二十个肉包子。 豆浆、油条和红糖饼,都被他们四个给吃了, 那些管理人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突然将黑狱全面封锁,外面固若金汤,里面却无人看管了。 又听他顾念旧情,为呼兰请座,一来呼兰为两家牵线,是个中间人的重要角色,二来也表示,他对呼兰已经冰释前嫌,以后依然会得重用此人。 “行,我明白了,哥,大贵最近跟金山角的一位朋友搭上线了,他想干点那个生意,你看……”丁大发借机道。 云潇潇柔心似水,见那些人嚎啕大哭,心一软,忍不住求起了情。 然而就在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疯狂之光直接落在夏铮的身体之上,然而只是光芒一闪,夏铮的身体竟然连任何的痕迹都没留下,丝毫不停的朝着夏蚺冲了过去。 一声声轰响,赤金电光顷刻炸开,但“黑魔尸魂塔”却纹丝不动,禁锢之力丝毫未减,反而越来越大。 米雪没想到秦羿这么狂妄,她的姐夫可是城主寇勋,父亲也曾是冰雪之城的大英雄,整座城池谁不敬着她,让着她,登时就恼羞成怒,双掌白霜顿起,一道冰掌往秦羿袭了过来。 “是,尸气!王府是养尸地!”黄耀东这些年没少在边境执行任务,也曾见过这等邪煞之物,当即大惊失色。 看到赵子龙的学习能力如此强大,金棠大胆地让他直接尝试切割火蘑。 羲说完,看着自己的腰,中间‘露’出一块骨头的地方,总觉得像是在人类世界看到过的某部科幻片。 凌牧风的记忆里,凌父在他面前就不止一次的骂过张教授,对张教授的厌恶可见一斑。 愤怒欲狂的痛吼声中,一道白光裹住他的残魂急速升空,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他采集的还有后人的经验,当然这些只有自己知道罢了,不便说出来。 其实玉笛公子又不是大路货,以他的武功,在魔教当个长老还是能够胜任的。厉长生学了天魔秘卷中的武功,看见别人也会,就感觉和对方分享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李泽在惊呼BUG的同时,也在心中猜到了属性为何会这么炸裂的原因。 她自己交代说她睡的是中铺,自从火车停了以后实在是太冷了,她就一直都躺在卧铺上,半睡半醒中她感觉自己的脸一直不舒服,照了镜子以后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血。 之前只是饭点排队,平时闲暇时,江湖的员工们还是可以休息划水的。 另外,在此时空生活这么久,贾琮也知道一点,很多好的香皂肥皂,里面是掺杂了丁香、檀香、麝香等去除异味的。 云贵川还是土司天下,朝廷对土司历来是安抚政策,其子弟有很多赐国子监监生,恩荫进士也是一种安抚手段。 杜香眼眸溢出了悲伤,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亲情,这一刻,她笑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南华仙尊冷声道“想杀我,就凭你?”他虽然只剩元神,但仙尊的元神,依旧不是连海平所能抗衡的。 第94章 横财使人暴富 - 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 十瑚 等到坐马车的十个人在谢莞娘他们的目送下离开,谢莞娘又摸出了他们在县城买回来的二十个肉包子,“既然你们不肯留下吃饭,那就好歹先垫一下肚子。” 于是,还留在这儿的所有人,包括王玉芝一家和赵月娘一家,全都分到了一个还带着一丝热乎气的肉包子。 就着汪小芝端来的温开水,众人不仅每人吃了一个包子,而 一路上崔蒿和卢景裕都在吐。第一次看见鲜血和尸体的人,一般都受不了。何况第一次看见,居然死伤这么多人。看着遍地的尸体,崔蒿当场就尿了。卢景裕还好点,就是哆嗦的不成样子。 接着,他四处看了看,然后直接来到了一个桌子旁,把画卷完全摊在了桌上,仔细检查了起来。 “大侠,你说笑了!你虽然与我有恩,可我已经答应了这位少侠,这辈子跟随他赴汤蹈火,道义不可乱,只能日后觅得厚礼以求报答今日之恩。”唐哲尴尬地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恭敬地向老人说道。 如果她丑陋,徐慧也可以理解成她在嫉妒或是欣赏,怎奈她也生的算是标志,风韵的体态加上迷人的浅笑,自问是个男人也会身不由己心动。 扎营之后,除了将军,其他人是不能在营里骑马的。所以一堆人骑马巡营,那就是身份的表示。 他真的很讨厌林雪瑶在她的面前说别的男人的好话,虽然他不想承认它的心理很吃醋,但这确实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万锐一马当先,身后百十人都紧紧跟在后,他们冲过来,瞬间撼动了刘守绪的阵脚。 可实际上,两只妖兽之间的较量,却是雷鹰稳稳占据了上风,不过是刚交手了几次,洪天赐的雷鹰就偷袭得手,让三头妖狼受了重伤。 星羽一脚踢倒了这个香炉,并且用力的踩了一脚香炉,香炉踩坏了以后,星羽仔细寻找了一番,果然是找到了一块散发着荧光的类似于石头一样的东西。 裴松见他面有愠怒之色,急忙劝解道,一边替他分析着潼关内外的形势,怎奈云稹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眼巴巴地瞪着王彦章不语。 战界与蛮神界之间相隔着魔界,故而穆大少只有先进入魔界在进入战界。如此,穆大少一路横渡蛮神界,进入了魔界的地带,之间整整耗费了三年的时间。 “碰!”被鲜血染红了全身的陈霸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仅剩的一只眼珠子瞪得滚圆,显得异常狰狞。 下午四点,才刚下课没多久,宿舍楼前的那块篮球场旁就已然围满了不少前来加油助威的同学了,我亦在其中。 “笨笨的!你直接跟服务员说要可乐味的麦乐酷不就就好啦!”梅子笑得十分开心。 立马上前抓住兰斯一只胳膊轻轻的摇晃。视线在兰斯跟魔多的脸上,来回转悠。 “老人家,不知是何人叫你将此物转交给我的?”穆西风疑惑的问道。 石慧回到首都星,那份半公开的名单已经掀起一片血雨腥风。一份没头没尾的名单,想要让人一下子相信自然不可能。可事情只要存在过就不免会留下痕迹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验证。 为了让方佩锦舒服, 周泽楷特地叫了车, 这车的主人还是郑衍忠的呢,专门过来接周泽楷和方佩锦的。 蓝染脸上勾起了一丝笑意,低声道,“那个是死者生前所经历的所有,至于我想说明什么你还不明白么,你被有心人利用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