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美丽的龙树村一夜毛毛虫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南方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大村庄,名曰“龙树村”。 村庄风水宝地,溪流纵横,水澈映鱼。村里人口众多,千家万户。 尤其,村庄景色独好,屋前屋后杂树林,桃花园,更有村正中央一池龙塘旁屹立着一棵苍天巨树一一 俗称万年青。 万年青虽说万年过于夸张,但至少上百年、上千年, 树干粗壮,几人才能连手相围,树枝舒展开阔,树叶碧绿,四季长青。 村民自古崇敬这棵万年青树,故称之为“龙树”,村庄也托名“龙树村”。 历史上,万年青树也曾枝枯叶落,随即又抽枝绽绿。吉祥之年,万年青树挂满一树丹红。 所以,村中老人总是以万年青树之势看村运兴衰。 最可爱春天村景,特别是五十年代初的春天景色, 据老人们叙述,那可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美景。 五十年代初,天呈吉云,处处显示胜景,村旁一片桃园万株齐放绽放一派绚丽,姹紫嫣红,竞显娇容。 万年青树峥嵘呈现,满树丹红盛放,在朝阳中,在蓝天白云下似火龙吐艳,就是傍晚,在霞光瑰丽中百鸟归来,榕树枝落满鸟儿,欢歌舞蹈。 龙树下的村民从田野归来喝着龙塘水,或席地交谈,或花灯欢唱,更有少年郎、曼妙女舞姿翩跹…… 龙树上下,风光无限! 一夜毛毛虫 六十年代中期,龙树村有一位少年,晨曦初现,他到龙树下练武。 少年先活动下腰肢,随即套路施展,可是,他在转动中隐隐约约感到不一样的气息,四周的环境似乎发生了变化使他身心不能一致,于是,他环顾四周,他没看到异常,当他举目望向榕树, 突然间,他发现昔日的榕树蓦然变了模样,变了模样。 少年刹时惊心,他向榕树全神贯注, 只见榕树叶片、枝条、树干上全是毛毛虫。 成千上万的毛毛虫,千奇百怪的毛毛虫。 毛毛虫有的细小,有的粗大,有的蠢蠢欲动,有的轻灵游动,有的似虎,有的如龙…… 千姿百态的毛毛虫在树梢,在枝条竞呈奇异景象,竞显诡异画卷。 一向平常的毛毛虫,在龙树上却变得非凡了。 当天光放亮,阳光灿烂,闻讯而来的村中众多村民驻足榕树下诧异地盯视毛毛虫。 村民们有的惊惧,有的好奇,有的惊呼,有的窃窃私语, 一时之间,人们议论纷纷,作出各种猜测,甚至,不少是高深奇奥的预言。 “龙树村要出事了, 龙树村要有怪事发生了……” 毛毛虫在众人眼前不惊不逃,自在地,神奇地呈现,它们幻化出见所未见的奇态,而且,愈演愈是神奇。 那翠绿的绒毛,那碧玉的外表,那晶莹的光泽,那奇丽的妆容…… 宛然间,无数的毛毛虫舞动起来,欢跃起来,有的似美幻的妖,有的似美丽的仙,有的像芸芸众生…… 虫子们唱响生命的乐章! 龙树村的人们心中惘然,浑身发痒,脑海浮现人虫的梦幻。 从此,龙树村变了! 从此,龙树村的人变了! 第1章‖毛毛虫市长传奇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有人说,人民创造历史! 有人说,英雄创造历史! 熟是熟非,不敢妄评。 不过,有些人,特别是那些所谓能人,精英,他们历史上的作用,他们历史上的影响总是超出常人,总是不一般。 尤其那些英雄,那些巨人,那些站在云端,那些掌握乾坤,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的言行像雷鸣电闪…… 龙树村几千年历史,历经春秋,饱经兴衰,期间出过不少侨侨人物。 有文人墨客,有乡绅达仕,更有达官显贵。当然,鸡犬鼠辈,默默小民比比皆是。 近日,我无意间翻看花边新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本来,我作者)内心还在为龙树村的富豪黄似仁愤懑难填,为山茶花与龙泥巴的凄凄爱情而垂泪。可是,曾经让龙树村引以为荣的人物爆出惊人的内幕—— 他是大腐败,他是罪犯,他是败类…… 这,令我惊讶, 令龙树村震动, 令龙树村人震惊, 令龙树村人汗颜。 看, “N地的市长、区长、署长、县长等多名长官,竟然被查处。许多N地的老虎、老鼠、苍蝇有违规违纪等严重的腐败问题。” 这印证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谁都清楚,谁都知道,龙树村里的神树万年青会神明显灵,是预示天下兴衰的神树。 就是宏达盛世,如有波云诡异,龙树会异像呈现。 如今,碧绿的万年青树一夜间挂满了毛毛虫。如今,龙树村里最早看见毛毛虫的少年,他竟然成为南方N地的一位大市长,很传奇的大市长。 这位传奇的大市长: 他是龙树村的人物! 他是龙树村的传奇! 传奇大市长,他是谁啊,他到底是谁? 他就是虫化奇人—— N地毛毛虫市长龙阳荣。 这位大市长,在龙树村,乡亲们都叫他的小名阳荣。 南方人在传统中自古就有几个名称,特别是贤达名仕。 在南方古代,人一旦贤达就有各种喻志的名啊号啊字啊。 当代也有大名,学名,小名,甚至绰号。 N大市长的小名—— 叫阳荣 N大市长姓龙,原名: 龙阳荣。 阳荣,他是地地道道,正正宗宗的龙树村人也,他的祖先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生活在美丽的龙树村,他们都喝着龙塘里清甜的泉水。只是他的家族,族人的血液里有超强的力量,有不凡的腾起精神,这个家族每朝每代不是出达官,就是出有名望的文人墨客。 不过,是祖坟不正,还是触怒了天神,还是神妖斗法的结果,反正,这家族的人通达以后,不管做官,做多大的官,或是求名,多么地有名,最终,都会被谪贬,被扫誉,灰留留地又回到龙树村。 古来如此啊! 在龙树村,历史反复再现: “阳光下,光明飞翔,便成龙腾;反之,兴风作雨,背信弃义,多行不义,便成虫爬。” 在龙树村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在龙树村成千上万的芸芸众生里,是龙是虫,印正多多啊! 古往今来,龙树村有不少人衣锦还乡,载誉而归,更有甚者流芳百世,成为不朽人物。 可是,令人痛惜,让人唾骂者也比比皆是。龙树村人杰地灵,风水宝地,难免鱼龙混杂,仙魔皆有。 且,龙树村向来仙魔总是互斗,胜负不分上下,使得龙树村时而一派胜景;时而鬼哭狼号,万户哀愁。 据传说: 龙塘里的龙王与池塘旁的龙树是神仙夫妻,千百年来他们坚定地捍卫着龙树村的子民。 可是,龙树村背靠一座大大的山—— 大黑山。 大黑山里隐居着千年老妖与千年妖婆,一对妖魔男女。 这对恶魔总是与龙王斗法,总是残害龙树村的黎民。就是山林中的仙子也常遭毒手。 龙树村里的山茶花,她其实就是山林里的山茶花神转世。而那位龙泥巴,他其实是龙王的一个儿子托生。 据传言,这个龙王子与山茶花神是一对情侣,他们千百年来苦苦地追求爱情,一世一世地托胎转世欲逐爱意,可是,他们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逐了心愿,不能结下姻缘…… 他们这对爱人,大概是龙妖斗法的牺牲品吧! 其实,大黑山上的妖魔,妖魔的妖子妖孙,他们也在不断地幻化,他们也转世来到龙树村与龙斗,与神争,与龙子龙孙斗,与神子神孙争。 哈哈! 仙魔斗法,呈在人间。 当代又际变! 龙树村的万年青树龙树,一夜间便呈现无数的毛毛虫。 看来,妖气更旺,妖魔正强…… 龙树村最早看到龙树异像的人,便是一大早到龙树下练武的少年。 这位少年,正是后来N地的大市长—— 龙阳荣。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先看到毛毛虫,为什么毛毛虫让他先看到,他会不会与毛毛虫有缘,他会不会…… 阳荣,成了龙树村的传奇! 阳荣,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第2章‖阳荣初现龙树村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阳荣初现龙树村即显不凡。 大概是六十年代中期吧,九岁的阳荣来到龙树村,跟随他的父亲来到龙树村。 阳荣的父亲,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被一群穿绿军装的年轻人押到龙树村。 一张马车,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小男孩,几件简单行李。 小男孩就是小阳荣,中年男人就是小阳荣的父亲。 中年男人一脸憔悴,一脸麻木,浑身脏兮兮,小男孩白净秀气而聪灵外露, 一进龙树村,小男孩好奇的眼睛四处张望,似乎,他不在乎那几个趾高气扬的年轻人说什么,也不在乎他父亲的垂头丧气,他只是好奇,对乡村好奇。 他一会儿仰望枝阔叶茂的万年青树,一会儿双眼盯盯地看着龙塘里几条红色的大鱼游来游去。彩色的大鱼使他看得入神,至于,那些押他们父子来的年轻人是怎么走的,留下什么恶狠狠的话,他全没听到,他在专心地看鱼。 小男孩正看得入神,他父亲拉起他的手说: “走,我们回家。” “回家?” 小阳荣稚嫩地疑问。 他很是不解,很是不解。 “爸爸,我们家不是在县府大院吗? 怎么这儿也有家呀?” 此时,一个老头,一个典型的,农民模样的老头接过话对小阳荣说: “是有家, 是你们真正的家。” 说话的老头,四五十岁上下,一身干净的旧中山装,戴一顶旧军帽,他青紫的脸上堆起层层皱纹,像山坡上开垦的一道道梯田沧桑一片。 那伙年轻人一走,老头子对被那些小青年称为“走黑派”的阳荣爸爸说话的口气一下变得很温和,温和得溢满恭敬。 这位接过话回答小男孩的老头子不是别人,他是龙树村里现在最有威望的队长—— 生产队长, 他在龙树村是最大的官了。 这么大的官,据说他做了十几年。 这不,从五十年代初龙树村解放,到现在红旗处处迎风飘…… 这样一个村官,对眼前这位被谴送的,正走霉运的阳荣爸爸不但恭恭敬敬,甚至恭敬的显得卑微。 不错,这位所谓的走黑派—— 阳荣的爸爸,也不是平常的人。 阳荣的爸爸,名叫龙鹏。 龙姓,是龙树村最大,最悠久的姓。 龙家,可谓名门望族。 举头望去,龙树村里龙家巷是最宽敞的巷道,巷道的路面全用南方最珍贵的大理石铺就。 龙树村里不乏“豪宅大院”,每一处大院都烙印着一段不平凡的历史,都闪耀着一代或几代杰出人物的光辉。 龙家大院,千年来总是风起云涌,风云变幻,不管暴雨狂风,甚至雷鸣电击,龙宅安若泰山。 本来,龙巷里的宅院,几乎都是龙鹏家的祖业,就是龙树村的耕地,山地,大都姓龙。 解放后,龙鹏主动把土地,宅院交给生产队。土改时,龙宅全分给龙树村的乡亲。 当时,土改那几个工作组人员都不敢动龙家祖房,他们甚至讨好地说: “这么雄伟又有特色的建筑要作文物保留,作历史遗产保护。 要么,请示龙将军,让他批示。” 龙鹏,正是龙将军。 就是眼前这位龙树村的老队长,之前不过是龙家的小长工,小长工而已。 可他,身为生产队长的他,又曾是被剥削压迫的他,理应对他从前的少东家苦大仇深才是。 意外的是,他们却情同兄弟。 后来,在龙鹏授意下,在这位生产队长主持下,在土改工作队的安排下,龙家的土地收归生产队,房屋分给没房住的农户。 本来,龙鹏授意全部充公,分给群众,但这位长工队长把最雄伟的一处院落作为生产队的公房让乡亲们在此处开会,或是宴席请客,老队长存着私心,存着感恩少东家的心,给老东家留下一处祭祖的院落。 似乎,老队长有先见之明。现在,留下的院落不是派上用场了吗? 这位被遣送回乡劳动改造的龙鹏现在终于有了归宿,有了容身落脚之处。 住处是有了,可他正倒大霉。 虽然,龙鹏是N县第一任县长,是一位少校,也可以说,龙鹏曾经是龙树村许多村民的恩人。但是,时代变了,现在正流行帮派斗争。 斗争是冷酷无情的! 何况,偌大的龙树村,几大姓,上万人,人物形形色色,人们的形态千姿百态,人们的心思更是各不相同。 在这种形势下进入龙树村,阳荣父子的情形, 不妙啊,不妙啊! 第3章‖凄凉走黑派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这里,让我阐述一下什么是“走黑派”? 所谓走黑派,是南方的两大派系,两大阵营,两个争权夺利的集团之一。 两个派系,即红派与黑派。 其实,他们是南方两大权力派系,红派主张学习东方,被人们称之为“走红派”。黑派主张学习西方,人们称之“走黑派”。 此时,南方两派争斗激烈,水火不容,黑派处在下风,黑派人物处境危急。正是: 凄凉走黑派,道来也断肠。 南方几千年历史,翻开历史的篇章,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现在这样: 红旗飘扬,阳光灿烂,万众热情。 这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这是一个精神境界升华的时代! 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的人不论职位多高,不论黎民百姓,都自觉地,自愿地接受思想,心灵的洗礼,哪怕人们因此遭遇磨难,甚至痛苦,甚至残毁,人们都积极地,心甘情愿地承受。 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这是一个心灵纯洁又品行高尚的时代! 龙鹏,一个N地大人物,他就是这样。他即是一个实干者,也是一个追求美好理想的人,上级让他下乡,让他改造,他毫无保留地接受。有人来宣布他是走黑派,保守派,他也毫无异议。尽管,他经历了一次一次的无情打击,错误越批越多,帽子越扣越大…… 一切大出他的意料,但他仍坚信,坚信他的理想,坚信上级的英明,坚信他们的主义。真金不怕火炼,真正忠诚的人经得起血与火的考验。 大局如此,形势如此,他积极地接受考验,接受新社会的洗礼,下放就下放,罢官就罢官,历经生死,身经百战。 何惧之有? 可是,被自己的同志,被自己爱的人误会,折磨,甚至摧残…… 那是怎样的感觉啊! 何况有些同志的行为,他们对那些为美好事业曾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是何等冷酷。 此时,龙鹏麻木地躺在祖居老屋里,他望着这悠久的梁顶雕龙,思绪绵绵…… 龙鹏心里明白,即便来到故乡,他也难逃厄运。 记得我第一次看到阳荣的父亲时,他父亲给我的感觉不过就是一个厚道而胆怯的农民。 那是在生产队的公房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时,他正在被村里的人斗。 村民们说他是: 走黑派,是流氓,是…… 许多村民,甚至一些是与他沾亲带故的本家人也在违心地揭发他…… 他穿着一件旧的,补丁的黄绿军装,灰扑扑的,头戴旧而破损的军帽,瘦弱的身躯像被压弯的枯竹竿在众乡亲面前垂着头,不停地颤抖,脚下的布鞋上还沾着泥土呢…… 那天,阳荣的爸爸让我—— 让幼小的我觉得: 这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农民。 后来,知情而多知的大爹告诉我说: “这人了得! 他学生时代背叛家庭参加什么积极组织,他做地下工作暴露后跟随老师跑去参军,多年后他在部队当了团长,师长…… 南方解放初,他就是N县的第一任县长。 现在,他犯了错误,被下放回村。” 从此,幼小的我很好奇,我总是悄悄地关注这家人,设法结触他们。还好,阳荣比我小一岁,小学时插班与我在一个班上学。 随后,我私下总跟阳荣玩,对他家的情况略知一二。 在我的印象中阳荣的父亲总是被斗,更可怕的是常常有军用大卡车开进村里,一下来了许多耀武扬威的年轻人,身穿绿军装,手举红语录,广播震天响,口号震天响…… 那些年轻的红派喊着口号,唱着红歌,整个龙树村躁动起来,就是龙塘里的水也晃动着一张张尖牙利齿。 万年青的树叶被震得飘飘零零,龙鹏被戴上纸做的尖尖帽…… 此情此景,几年来一直在龙树村,在龙塘旁,在万年青树下上演。深深印记,触目惊心。 每当如此惨况,小阳荣不是蜷缩在门后,就是躲在房顶瓦梁上。好多次,好多次阳荣拉上我不是躲在公房的楼梯上看村民们斗他父亲;就是藏在万年青树的背面看那帮人拖走他父亲。 那时的阳荣从不叫喊,也不流泪,他只是双眼盯盯地看。 阳荣曾经跟我说: “从他记事,这种事他见多了,他的妈妈,就经常地哭,她受不了才与他爹划清界限离开他们。” 当时,我幼小的心不由地怕了起来,对未来的事,未来的人有了畏惧。 那时,我常常把阳荣拉到我家让我妈妈给他做好吃的,我还把阳荣带去我的乡村伙伴中一起看书,一起玩。 那时,那个龙泥巴与山茶花比我们小几岁,总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看热闹。 只要我见多识广的大爹在家,我就跑到他身边粘着他,要他给我讲阳荣父亲的故事。 龙鹏将军,龙树村的传奇! 第4章‖光辉人物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阳荣的父亲龙鹏,他是龙树村历史上少有的光辉人物,他是近代龙树村职位最高,最有名望,最令人敬仰的人物。同时,他也是磨难最多的人物。 龙鹏出生在龙树村最著名,最富有,最有影响力的大地主官宦家庭。龙家千年来尽管沉沉浮浮,风风雨雨,总雄居龙树村。 龙树村偌大的村庄住户大都姓龙,大概,村里龙姓人居多吧,所以村名叫龙树村。 奇巧的是,村庄里有龙塘,龙树充满神奇色彩,神话故事,神话传说更是令人神往。 在龙树村,龙家血统位居第一,龙鹏家千年来都是龙姓的龙头,是正统的大族首领,村中的他姓都要与龙姓联姻结亲。 千年如此,向来如此。 解放前,龙树村村前村后的大片良田,方圆几十里的山林都是龙家所有,龙鹏父亲既是大地主又是N县大官僚。 据说,龙鹏父亲兄弟几人,个个不凡人物,有贤达,有军人,最小的弟弟做龙树村乡保长多年。 龙鹏的父亲专管N县的捐税,是油水多多的县吏,他家有众多的长工,佃户,有不少背着长枪的狗腿子,龙树村里的大事小事几乎都是他家族说了算,百姓用火都得出钱到他家取…… 龙鹏很会读书,从小善良聪明,尤其是他的品性总与他家族的人不一样。在村里,小小年纪的他就会帮助长工,把家中的财物拿去分给贫穷人。 十多岁,龙鹏离开龙树村到N县县城读书。 时代在变,风云涌起。 龙树村,古老平静而封建的龙树村也蓦然巨变。龙鹏离开龙树村多年,村里的人几乎都记不起他了,就是他昔日的伙伴都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十多年后,五十年代初,龙鹏回到龙树村。 奇异的是,龙鹏才到龙树村,第二天一大早,村中异象突现,万年青树峥嵘异现,满树丹红盛放,在朝阳中,在蓝天白云下似火龙吐艳。傍晚,在霞光瑰丽中百鸟归来,万年青树的树枝落满鸟儿欢歌舞蹈。 村中龙塘里的水更纯净更清甜,就是龙树村村前村后的片片果林也百花怒放。龙树村的村民不由地欢悦起来,高声欢呼: “新社会好! 新社会万岁!” 其实,龙鹏这次回龙树村是应军代表的邀请而来的,一方面看望年迈父母,另一方面协调处理家族的事。 此时的龙鹏已经是N县的县长兼书记了,他一身戎装,威武俊朗。 龙树村在N县之内,村中棘手的事都在龙家,军代表与工作组只好请龙鹏出面来处理。 何况,龙鹏的父亲,老态龙钟的前朝官僚正希盼儿子来拯救龙家呢! 龙鹏一到龙树村,拜过高堂,见了乡亲,他立刻参加党员与工作组的会议。 龙树村的公房里,军代表向龙鹏县长汇报龙树村的情况: “龙县长,龙树村经过全体干部努力而细致地工作,群众积极地投入到社会改造中,土改工作正深入进行。现在,经群众检举揭发,经我们工作组细仔地调查,身为乡保长的龙云旺罪大恶极,他的手上不但有两位同志的鲜血,更是他一贯残酷压榨,罪行累累…… 鉴于他是你的亲叔叔,我们研究决定惩前毙后……” 听到这里,龙鹏立刻打断汇报,龙鹏义正严词地说: “同志们,我们是党的人,我们是为劳苦大众谋利益的人。 党员,一个真正的党员是绝不谋私利的,更不会袒护亲人。 不错,龙云旺是我的亲叔叔,像他这种手上沾满人民鲜血的人,一定要严惩。别说是叔叔,就是我亲爹,也一样严惩,决不姑息。” 立刻,村里的公房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听到龙鹏的表率发言,龙树村的群众纷纷站起来控诉万恶的旧社会…… 龙鹏的父亲是要全力保护他兄弟的,但这位封建遗老,他怎么也想不到儿子六亲不认。 龙鹏不但对叔叔的罪行充满愤恨,就是对他亲爹,也要求他向人民请罪,深刻反思,交代自己的罪行…… “孽子啊,孽子。” 一声苍老的嚎叫,龙鹏的老父昏死过去。随后,叔叔龙云旺被正法,封建遗老的老父亲气绝人亡。 龙鹏把老母亲接走,龙树村里龙家的一切财产全姓公,全属于人民。 过去的N县,现在的N市解放前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曾经荒芜而贫瘠,曾经天灾人祸不断,干旱时凋零,大地生烟地裂,洪涝时成灾,水冲田野,浪毁村庄,N县人民长期受着水魔旱魃的侵袭。 这里,到处杂草遍地,乱石林立,野兽成群,毒蛇遍野。 这里,没有天然湖泊,只有洪荒乱河,而这些河流,雨季泛滥成灾,淹田毁房,把这广阔坝子的雨季之水,流淌它方。 自古以来N地的人民深受自然灾害的苦。尤其是旧时代,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官僚地主狂征暴敛,匪患猖獗,恶霸逞凶…… 解放后,政府决心改变。 面对严峻形势,为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军区司令把战将龙鹏一令调来让他肩负改变N县的使命。 组织支持,委以重任,使这位出身N地的龙鹏将军决心不辜负党和人民的厚望。 他文武双全,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尤其是他熟悉N地。 龙鹏走马上任迅速开展工作,他带领干部群众立即全力地投入到家乡的社会主义建设,并很快掀起建设高峰。 他坚定执行党的政策,很快建立强有力的领导班子。他深入调查,因地制宜,集思广益…… 在一片片碧绿的田野上,天上乌云浓重,毛毛雨随风飘洒,冷风嗖嗖,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头戴草帽,身披蓑衣,扛一把锄头在充满稻香的田埂上巡视。 他不分村社,整个N地坝子他几乎都走遍…… 人们常常看到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他走村串寨,挨家挨户地了解民生,嘘寒问暖,耐心倾听群众意见…… 人们常常见到的这位中年男人,他正是N县当时的县长—— 阳荣的父亲龙鹏。 龙鹏县长,他非常务实,非常能干,非常有建树。他大公无私,一心为民。 看,轰轰烈烈地大改造,大建设,大生产开展了: 兴修水利,改造粮田,修路筑桥…… 瞧,那火热的劳动场面,村村寨寨,千家万户的人们有的扛锄有的挑竹筐,有的赶马车…… 一处处的工地上红旗飘飘,火热壮观,热情高涨…… N县的人民干劲十足,在短短的几年里,N县修建了许多水库: 东方水库,红渠水库,凤凰水库…… 人们可以看到,N县的大山之中,东南西北都有水库,一个个蓄水量巨大的水库静躺在大山之中,像一颗颗镶嵌在高原上的明珠。 同时,龙鹏组织规划,让人民积极行动起来修建乡村公路,改造祖传农田。 经过艰苦奋战,没有几年,N县的坝子里村村通路,道路虽仅是土路,石板路,但促进了农村的生产发展,改善了人民的生存条件,改变了N地旧时落后贫穷的面貌。 N县昔日祖传的农田弯弯曲曲,高低不平,显得窄小,贫瘠,经过现在的大力改造,成为大块大块的平坦高产田。 从此,N县人民不再靠天种地,N地变成了天赋粮仓,人民的生活蒸蒸日上。 春天,遥望N地的坝子,碧绿的麦苗在春风中麦浪滚动绿波,金色的油菜花一簇一簇地怒放着金灿灿的笑脸,整个坝子,是一幅自然而生动的画卷。 秋天,整个N地金光闪闪,在灿烂的阳光下,肥硕舒展的烟叶金黄舒畅,一片片稻谷呈着金色,溢放金辉,田野里弥漫着浓浓的稻香。 N县人民变得富裕了, 粮满仓! 一车一车的公粮交给国家,N地成为远近闻名的粮仓。 可是,可是啊, 天有不测风云! 做梦也想不到,正在雄心勃勃地治理家乡,改变家乡,美化家乡的龙鹏县长,一夜之间,他成了走黑派…… 他内心迷茫! 也许,像他一样遭遇的许多理想主义者,从此,人生观有了巨大改变。 不是吗? 第5章‖阳荣的少年时光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阳荣少年时,经风沥雨。 阳荣的年少时光,似噩梦,似魔幻。 五十年代出生的阳荣,父母希望他将来阳光又光荣。 阳荣可谓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特别是他出生在干部家庭,父亲是高官,母亲是高官。这样的人在当代应当有美好的童年,美好的人生吧,可是,一切大出所料。 在阳荣稍知人事刚进入美好童年时,新国家刚从多年战火的废墟中恢复重建,大搞建设,大力发展,神州大地百废待兴,人民的生活正是困难重重。 那年代啊,物资匮乏,买食品要粮票,买衣料凭布票,就是上食堂吃饭也要饭菜票,各种票证数不胜数,而且每种票证都是限量供应。 几年的发展,国力增强,人民的生活逐渐好转,随即,运动开始了…… 多事之秋啊! 阳荣的父亲一心扑在工作上,日夜操劳,呕心沥血,为党和人民发奋工作,为公忘私,顾大家忘小家。六十年代中期吧,阳荣刚上小学,人民的生活开始好转。 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阳荣的命运随着他的父母亲像进入一场噩梦,很快,噩梦便是一场又一场地呈现。 从此,阳荣幼稚的眼里总是看到一向令人尊敬,令人爱戴的父亲,突然间被人揪斗…… 他很不解,很迷惑,他稚嫩地声声问父亲: “爸爸,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 爸爸,你不是县里最大的官吗? 那几个恶狠狠的叔叔,还有那些尖叫的阿姨和娘娘,她们以前还来过家里看望你呀,那时他们嘴很甜呀,对你毕恭毕敬,怎么转眼间就是这样……” 对儿子好奇的提问,龙鹏温和地抚着他的头憨厚地笑着说: “儿子,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用心念书,用心练武功……” 小阳荣相信, 父亲是英雄,是大英雄…… 六十年代中斯,阳荣,小小的阳荣随父来到龙树村,阳荣跟着父亲被遣送到龙树村。在龙树村,阳荣没有母亲的爱护,生活条件越来越差,父亲身处困境,他们生活的艰难。 “爸爸,为什么妈妈要离开我们?” 小阳荣不解地问父亲。 龙鹏黯然地苦笑着回答他说: “孩子,夫妻本是同林鸟, 大难来时各自飞, 爸爸是不会离开你的。” “爸爸,那我们就在这里住吧,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听儿子这么说,龙鹏笑了。 一到龙树村,阳荣幼小的心一下便喜欢上这个村庄。之前,小阳荣听父母说过老家是一个叫龙树村的乡村,乡村很美丽。 自从奶奶过世后,爸爸就没有再到过龙树村。爸爸公事很多,总是忙,他竟然一次也没带阳荣来过龙树村。想不到,真想不到,阳荣第一次到龙树村竟然是这样而来…… 小阳荣可不寻常,七八岁就天赋不凡,他在学校上学成绩总是顶尖。他一双慧眼灵彩灵动,少年的他从不因家庭的落魄而消沉,而忧郁,反而是在逆境中逞着刚强,呈现少年老成。 在我的印象中,少年阳荣性情非常活泼,性子很急,说话语速快,做事又很利落。毕竟,他之前生活在城市里,他见多识广,知识丰富。 龙树村里的一伙乡村孩子不仅喜欢他,还总是跟着他玩。 小阳荣很厉害,唱歌,跳舞,打球,样样会,样样好,他还全无保留地把他的知识教给伙伴们。特别是他爸爸传他一套拳法,不但他自己练,还总教小伙伴们练。 那时在龙树村,阳荣算是长得很俊朗的少年了。记得,我们班主任朱老师就很喜欢他,很看重他,尤其是班主任老师的女儿娟娟,她对阳荣特别得好,好得令同学们嫉妒。 时光总是匆匆,痛苦也罢,快乐也罢,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阳荣与他父亲在龙树村生活了八年,他上附设初中了。 那时,阳荣的爸爸已经习惯了乡村生活,他像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虽然他又当爹又当妈,而且,他不是被人拉去斗,就是与社员们耕田种地。那时,阳荣的爸爸给乡亲们的印象总是任劳任怨。 一天深夜,龙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境中,大黑山的千年老妖竟然来看望他,老妖妖声妖气地对他说: “龙将军, 想不到吧, 你做了将军, 还是这么惨状, 你还是乖乖跟着我走吧, 好吗? 小小龙王, 他怎么能跟我斗? 看看现在的你, 背宗离祖,你搞什么嘛…… 你的下场如此凄凉呀! 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你回心转意吧。 告诉你, 你的儿子我要带走了, 带走了,带走了……” 随即,一阵阴风刮过,黑影消失。龙鹏睁开眼睛一看,不见了老妖,但见房梁上的雕龙,一双大眼睛红得滴血。他再看看睡在身边的儿子阳荣,阳荣竟然不见了,不见了! 这景象, 是梦境, 还是神幻? 第二天一大早,龙树村里乱成一片,儿子阳荣气喘吁吁地跑进屋里,他大喊大叫: “爸爸,爸爸, 龙树上, 龙树上全是毛毛虫, 很神奇的毛毛虫!” 小阳荣拉着父亲的手走进龙树下诧异的人群中。 此时,龙鹏,老队长,我的大爹,许多村中长者,他们站在龙树下,人们面面相觑,默默无语。 此时,龙树上的毛毛虫在人们的眼前更是神幻,更显神奇…… 没过几天,大概是阳荣刚升初中二年级吧,阳荣走了,随他爸爸走了。 据说,龙鹏恢复官职了! 第6章‖春回大地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春回大地,锣鼓喧天。 春回大地,苦尽甘来。 N地的夜空,炸响五彩礼花,一声声震响像春雷滚动,激昂而悠长,一圈圈腾起的焰火像天女散花,五彩斑斓,绚丽多彩。 大地上,金色灿灿,花果飘香,天空中,高音喇叭传出阵阵动人而嘹亮的欢悦之声…… 村村寨寨响起雷鸣般的炮仗声,大街小巷群情激昂的游行队伍高呼口号,耍龙灯,唱花灯,彝家人跳起锣鼓舞,汉族人摆起长长的米线宴,彩球满天飞,红旗迎风扬…… 一九七六年十月,历经十年的“运动”结束了。 一辆军用吉普车风驰电掣地驶进龙树村,车子在龙树下戛然停下,车内走出两位身穿军装的不凡人物,他们向阳荣家走去。 闻讯而来的老队长一脸欢笑地边向远道而来的军装首长致敬边在前引路。 “首长,是来看望龙鹏吧?” 老队长热情地问。 一位年轻的军人说: “我们来接老团长。” 年长的首长微笑着对老队长说: “龙鹏同志恢复工作了, 我们接他为党继续工作。 你是这里的生产队长吧, 感谢你们, 感谢龙树村的乡亲们这些年对龙将军的照顾。” 老队长脸现愧色地说: “哪里,哪里, 龙鹏哥,不, 龙将军受委屈,受苦了。” 老军人握住老队长的手平静地说: “这是形势,是斗争嘛, 感谢龙树村的人民对龙将军的保护, 龙将军不是还活着,活得好好得嘛!” 谈笑间,他们来到龙宅。 此时,已经听到乡亲报信的龙鹏站在家门前迎候,正在做作业的阳荣放下作业好奇地站在父亲身旁。 战友相见,一个庄严的军礼,一个紧紧地拥抱,他们仿佛当年从血海尸山中站立,浴火重生…… 龙鹏走了,阳荣走了, 龙树村也将大变样了! 且说龙鹏父子走时,围观的村民像好事的,温顺的狗一样成群地一直尾随其后,窃窃私语…… 人们脸上复杂的表情: 是羡慕,是欢送,是迷茫, 还是…… 龙树上的毛毛虫, 疯狂地唱,疯狂地舞。 随即,龙鹏经几个月的党校学习,他任N地地委书记,管辖四区八县。 十年苦度,过眼云烟。 此时的龙鹏五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志在千里之时,他立刻行动起来,大刀阔斧,拨乱反正。 今天一大早,龙鹏主持全区“N地的五年发展规划会”,台下满坐各县,各企业,各部门的***。 昔日的龙县长,今天的地委龙书记,他一改往日朴素风范,他花白的头发梳理的有型有款,一副金丝眼镜下双眼炯炯有神。 他一身黑色名牌西装时尚又庄重,尤其是紫红的领带光彩呈现。他精神饱满,声如洪钟,侃侃而谈: “同志们, 乌云散尽,阳光灿烂。 历史雄辩地证明, 人民,我们的人民只拥护那些为人民谋福利的人,只支持为国家,为民族富强而奋斗的人!热烈掌声 我们的初心,就是要建设一个强盛的,富裕的新国家…… 热烈掌声。 当前,我们要大力解放思想,大力发展生产力,迅速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 企业要搞活,农村要改革,我们要大力发展商品经济…… 掌声。 我在龙树村几年的观察,思考,研究所得: 我们要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处理,求实,务实,这是辩证法嘛。 我们工作的核心, 就是全力发展经济……” 龙首长讲得津津有味,讲得全场掌声雷鸣不绝,他一讲几个小时还显意犹未尽,大有理论家的风采。在讲台上龙鹏神采奕奕,返老回春,英姿勃勃。 从此,N地春风吹起,浩浩荡荡, 沉静的乡村,包产到户, 负重的工厂,进行改制。 一夜之间,商品经济的旋律舞动万千脚步…… 第7章‖爱情雨露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雨过天晴,爱情归来。 严冬去了,春天来了,龙鹏将军,历史召唤,命运垂青。 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运来铁也成金,爱情也不期而至。 话说龙将军十四五岁参加地下党,十七八岁参军,解放事业成功,新国家诞生,他已经是奔三十岁的男人,他大好的青春挥洒疆场。 战争年代,龙鹏无暇顾及自己的情感,南征北战,一切交给党,一切献给人民的解放事业。 何况,像他这种文武双全的军人找对象还真不容易,不说军营大都是铮铮男儿,就是遇到心仪的人,组织审查不说,他也没时间去谈情说爱,那时啊,他哪有工夫谈恋爱,每天都是生死的考验,他把精力用在人民的解放事业上。 四十年代中期,能文能武的龙鹏,他奉组织的命令打入哀牢山大土司内部。 土司的小女儿,美丽的阿玉很快就爱上英姿飒爽的龙鹏,正是青春洋溢的龙鹏也情不自禁地爱上阿玉。 一天傍晚,阿玉私底下对龙鹏轻声说: “阿龙哥, 我发现你不是平常人, 你是解放晶吧?” 突然听阿玉姑娘这么问,龙鹏很是惊讶,他化装成教师打入傣族部落一直是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听阿玉这样说,他坚毅的脸上露出信任而坦诚的笑容, 他信任地,毫无隐瞒地向阿玉点头承认,并真诚地向她宣传党的民族政策…… 龙鹏说完,阿玉拉起他的手,深情地说: “我知道,你们是救穷苦大众的,我知道你是正直的好人。 可是,我爹是大土豪,是国眠党任命的司令,他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不过,我会帮你,尽全力帮你。 阿鹏哥,我爱上你了, 我热烈地爱上你了!” 阿玉大方地投进龙鹏的怀抱里。 阿玉的大哥是掌控土司部落兵权的大队长,他很爱小妹阿玉。随后,在阿玉兄妹的帮助下广大的哀牢山区很快解放了。可是美丽的阿玉却被土匪当作人质屠杀了。 此后,阿龙即龙鹏)回到部队,他投入三大战役,他战功赫赫。 五十年代初,在组织安排下龙鹏团长与在白区工作的地下党,时任部长的赵丽君结为夫妻,他们的婚姻有了儿子阳荣。 可是后来,“运动”中的血火考验,这对夫妻劳燕分飞,各奔前程。 十年了,十年啊, 铮铮汉子无女香。 在龙树村,三亲六戚劝龙鹏找个女人暖被温酒。可是,那时他哪有心思想女人呐,那种折磨,唉! 怪异的是,自从龙鹏在梦中见到了千年老妖,此后,在深夜他总是浑身燥热。 尤其是重返领导岗位后,条件好了,事业顺畅了,他的体内澎湃一腔热血, 他的精神更旺盛了。 落实政策,龙鹏补了一大笔款项,他拿出一些钱分送给龙树村的乡亲,另一些分给哀牢山的孩子。 现在,龙鹏住在宽敞的大院里,前后是秘书,警卫,每天不是会议就是考察巡视。近来,他到欧美去看了看,到日本走了走,他感触颇深,收获颇多。 “帝国主义,资本家, 垂而不死啊! 我们该转变观念, 大力奋进。” 龙书记边喝着峨山云雾茶,边写总结。 此时,他的内心恨不得让N地的人民最快地过上西方那种富裕的生活。 唉! 可能当年许多为官之人都这么想,难怪那时白猫黑猫的理论让人深信。龙鹏认为,不管怎么做,要不遗余力地搞生产,搞建设。想着想着,老将军龙鹏竟然伏案睡去,进入梦乡。 梦里,一阵银铃的笑声,一阵沁人心扉的女人味,一双酥酥的柔手抚爱他。梦境一幻,娇媚风情的女人拉起他双双唱起花灯戏《小放牛》,他们忘情地唱,忘情地舞…… 一个女人,妩媚无比的女人深情地,含情脉脉地凝视他。 女人,媚丽娇艳的女人,娇娇吁吁地轻呼: “龙郎,龙郎, 我的龙郎, 你怎么才来呀……” 龙鹏猛睁开眼睛,梦境消去,而他,讪讪地自嘲自笑走进卫生间里。 好一片天,碧蓝,阳光,生机勃勃! 龙将军端起服务员泡来的茶水,香气扑鼻,秘书A迅速走进他的办公室里,秘书轻声地说: “龙书记,走吧, 去参加著名舞蹈家二十年艺术荟萃演出。” 龙书记一脸欢畅地说: “是不是刀丽娜的演唱会, 令首长赞誉的刀丽娜?” 秘书A欢快地说: “是她,正是她。” N地大剧院,歌舞升平。 此时,龙书记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他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他正与一群陪同的官员兴致浓浓地观看演出。 是奇迹,还是命运? 刀丽娜表演的舞蹈竟然是龙鹏昨夜的梦境: 戛洒江畔,流水清清,竹林草地,碧绿茵茵,美丽的傣家少女向英姿勃勃的解放晶跳起欢快的舞蹈,唱响爱恋的歌曲…… 动人的,意外的是: 不用媒妁,不用组织安排,也不用领导来牵线,在舞台上表演的著名舞蹈家,她竟然在观众面前向我们的英雄龙鹏唱响,倾述,表达她深藏心底久久的,热烈的爱情。 “阿龙哥, 我的军哥哥, 我的爱人, 阿玉来了, 阿玉来了!” 热烈的掌声中,著名舞蹈家刀丽娜奔下舞台,她深深地投进龙鹏的胸怀。 原来,他们的心, 爱了许多年。 第8章‖爱在深秋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爱在深秋,夕阳瑰丽。 话说,地委书记龙鹏到大剧院观看著名舞蹈家演出发生了令人意外的事。 真是无巧不成书,著名舞蹈家刀丽娜优美的表演,把她毕生的技艺尽情展现,仿佛,这是一场专场演出,是为她心中的王子最炽热,最美爱情的呈现。 舞戏的乐音还在回荡,余音在大剧院传扬,没谢场,舞蹈家刀丽娜激动难抑地奔向龙鹏投进他的胸怀。 一瞬间,剧场里一片寂静,全是诧异的眼光,随即,整个剧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原来,这位舞蹈家刀丽娜呀,她,她正是当年龙鹏在哀牢山爱恋的傣家姑娘阿玉。 二十多年不见,二十多年不见,此时此刻,龙鹏刚毅的脸上不由的溢满泪花。 “阿玉,阿玉, 是你吗, 是你吗?” 有情人紧紧地拥在一起—— 噎不成声。 此时,龙鹏的脑海里浮现他在哀牢山剿匪的一幕幕…… 巍巍哀牢山,群山逶迤,林深树密,傣家部落,坐落在嘎沙江畔。 一排排竹楼,一片片竹林,水塘篝火熊熊燃烧,一群鲜丽的傣家小卜哨跳起欢乐的舞蹈…… 初到傣家的龙鹏英姿飒爽,他与几个青年男子不由地加入傣家少女的欢歌舞蹈。 很快,一位身姿婀娜,服饰艳丽的傣族少女与龙鹏翩翩起舞…… 舞蹈使心灵激荡,舞蹈使爱情勃发,曼妙的舞姿,优美的旋律使这对金男玉女一下成为欢悦的月亮,他们引得星星随之闪烁,随之跳跃。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傣族人围着他们载歌载舞…… 篝火越燃越红,星星越晚越亮,一对年轻人心中的情爱,越来越烈焰熊熊…… 随后,使命在身,龙鹏克制着心中的情感,他全力以赴地投身党的事业…… 龙鹏收回思绪,注视着眼前的心上人阿玉,他颤声地问: “阿玉,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阿玉,你不是已经……” 此时,刀丽娜美丽的,修长凝脂的手轻柔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刀丽娜柔情地说: “当年,他们传出我被彝帮土匪害了…… 其实,这是阿爹上演的苦肉计。 我阿爹,他与“国N”交往深厚,民国以来他就被委任为哀牢山王。 虽然,他内心不满眠党的所作所为,可他是很念旧情的人。 自从你来到哀牢山,他就发现你是解放N,经过观察,他看你是好人,他才让我去接近你, 我父亲想通过你了解你们的政策,并与你们的组织进行联系。 虽然,阿爹后来对你们有好感;但是,他手上曾有你们同志的鲜血…… 所以,当他看到国党气数已尽,才暗中支持我与大哥帮你们解放哀牢山。 后来,他设计了金蝉脱壳之计,让我被匪徒绑走,推向悬崖…… 其实,随后我们转道缅甸,安居泰国……” 听到这里,龙鹏恍然大悟。 “天不薄我,天不薄我! 阿玉,你活着就好, 你生活得好就好。” 龙鹏朗朗地说。 随即,龙鹏诗兴大发,即兴登上舞台高歌《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此后不久,他们这对昔日的恋人举行N地最隆重的婚礼,婚礼在电视新闻上现场直播。 但见,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中,气度不凡的龙书记牵着仪态高雅的舞蹈家刀丽娜从容地踏上红地毯,缓缓地登上万众瞩目的大舞台。 美丽的少女与英俊的少男跳起欢快的舞蹈,电视台主播热情洋溢地致词。 高朋满座的大厅里,千万双手举起酒杯,大家为这对“热爱夫妻”再续前缘祝福,欢呼。 泪看苍天,道是“无晴”亦有情。 白云飘飘随风舞,情浓烟霭雨淋淋。 落单孤雁啾啾鸣,南归之处喜喜声。 最是真情天也怜,乌云散尽艳阳天。 情到深处苍天助,大难落尽是欢颜。 州大河畔,夕阳彩绘处,一对老情人似依依杨柳在霞光中呈现甜蜜。 “阿玉,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龙鹏亲切地问。 “阿龙哥,我还好。 我过得充实, 我把全部的精力投入艺术。 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的心里,我的心里一直装着你,时时想着你。 就是走遍天涯海角,身处异邦他国,我还是忘不了你,我还是想念你。 当年,我誓死要跟你走,跟你参加解放N。可是,我爹坚决不同意,我哥哥也阻拦。 我爹竟然对我下蛊,让我魂魄飘浮,一切听从他的安排。蛊,是傣族人最厉害的法术,被蛊的人任他人摆布。 后来,后来经缅甸,我们举家到傣国,随后几年,我们几乎走遍东南亚,我哥哥去经商,我学习舞蹈,我步入艺术殿堂。 六十年代初,我随剧团从国外到北京演出。 你想不到,你做梦也想不到,当年,我见到你了。” 听阿玉这么说,阿龙不由地停下脚步,他温柔而惊讶地捧起阿玉的脸探看,注视她的眼睛问: “你说什么, 你曾经见到我, 你见到我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怎么不知道你到来?” 阿玉幽幽地说: “我们慰问演出刚结束,剧团里的人都去登长城光观,我却直奔到N地。 到了N地,我一番打探,探知到你还活着,是N地的领导。 那天,天下着毛毛雨,我看到了熟悉的你,熟悉的你从吉普车上走下,怀抱一个男孩子,你的身旁有一位很有气质的女人,她勾着你的手臂…… 多年不见,你依然是那身昔日在傣家一样的,泛着黄的旧军装,以及一样的英姿飒爽。 当时,我的心很纠结,很是纠结,多想,我多么想上去抱住我的阿龙啊。 雨纷纷地下,泪哗哗地流,我呆立了不知多久,凝望你不知多久,直到泪水模糊了双眼,直到再也看不到你。 我轻轻地擦干泪水,我欲走时,一位年轻的战士向我走来。这位战士,是你们单位站岗的战士,他热情的对我说: “这位姐姐, 你找人, 还是有事?” 看他很热忱,我就问他说: “同志, 刚才下吉普车那位是……” 我话还没说完, 战士便抢过话回答说: “他们吗? 是我们县委龙书记一家呀! 阿姨,你要找他们? 你们是亲戚?” 听战士这么问,我摇摇头,幽幽地,不舍地走了。 龙鹏哥, 你啊,让我心痛, 你啊,让我思念。 从此,我在异国他乡默默关注你,祝福你,我把对你的爱化作动力献身艺术。 后来,乌云凝重,狂风肆袭,你的消息中断,而我再不得进入大陆…… 去年,我被***特邀回国演出,我一回国就想你,就想知道你的生活…… 其实,N地这场演出,就是我精心设计献给你的专场……” 此时此刻,龙鹏书记,龙鹏将军,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一个男人,他迅速地把阿玉搂在怀里,久久地,紧紧地搂在怀里。 龙鹏激动地说: “我的阿玉, 我的玉妹, 让我,让我用余生来爱你, 爱你,爱你,爱你……” 从此,龙书记更生龙活虎了,他要大干一场事业。 今天的早会上,龙书记作了重要布置: “同志们,让我们响应党的号召,积极行动起来! 我们要认真学习《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在我们N地加大力度搞活经济…… 我提议,让牛健任卷烟厂厂长,让刘明为塑胶厂厂长,让李红任土特产公司总经理……” 随即,在龙书记带领下N地经济快速腾飞,N地成为鱼米之乡,云烟之乡,花灯之乡…… N地,成为云贵高原上—— 一颗闪耀的明珠。 不知什么时候,在N地,人们再见不到龙鹏的身影,再听不到他的声音,N地只有,只有他创立的一座座丰碑。 N地有好事者,或怀念他,或关注他,去追寻拜访他, 但是,再无人见到他。 有人说龙书记升大官了,他不是去中央,就是去省里了。有人说龙鹏为了爱情隐居山林了。有人说龙将军去周游考察了…… 据坊间传,龙鹏不是隐居在龙树村村后的大黑山里,就是隐居在嘎沙江畔的哀牢山里…… 见不到龙鹏, 他儿子龙阳荣在呢! 第9章‖八十年代中学生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八十年代中学生, 刻苦学习,只争朝夕。 毛虫市长阳荣,读了半天,怎么不见阳荣,不见毛虫市长? 不急不急,好戏渐斩开场,容我慢慢道来。 同志们,不把阳荣老子说透,怎么好意思表现儿子,说透儿子阳荣呢。 当,当,当…… 守门的大爷把上课铃敲得震天得响。 看吧,阳荣不是来了吗,阳荣不是出现了吗? 看吧,阳荣背着绿色的军用书包,显得俊朗又阳光。 校园里一群一伙的少男少女中学生,他们像春天绚丽的风景点缀清幽的中学校园。 阳荣,他现在是N地著名中学的中学生了,在校园里,他的声名已经很响亮,响亮得其它中学的师生几乎都听过他的大名。 阳荣既是N地第一中学的学生会**,又是中考文科状元,他的作文常常被传扬开来作为许多学生学习的范文。 也许,有人认为阳荣出名,不就是因为他父亲嘛,其实,并非如此。 阳荣离开龙树村来到县城后,他被安排在某中学继续读初中,因为家里只有父亲龙鹏,而此时的龙鹏新官上任正工作忙,他全身心地用在事业上,所以,阳荣选择住校,他专心学习,少回家。 与阳荣同是一个班同学的表哥对我说: “阳荣天资聪颖,学习起来还非常刻苦,学习的劲头十分足。他初一的时候插班来到我们初中一班,没过多久,他的各科成绩就领先,尤其他的语文成绩总是全班第一,老师总在课堂上朗诵他的作文。 那时,班里没人知道阳荣就是龙书记的儿子,看他穿作显得土气的样子,同学们还认为他是哪个村里来的泥巴少年呢。” 确实,阳荣九岁来到龙树村,十四岁离开,他在乡村生活了好几年,他身上已经烙印上乡村人的淳朴,他的秉性正直善良。可以说,阳荣的年少时光都深刻在龙树村,龙树村的山山水水陶冶了他的情操。 虽然,龙树村村庄美丽,田野美丽,山林美丽,但是,当时阳荣的爸爸正处逆境,少年阳荣在龙树村,他怎么可能有快乐的少年时光,美好的少年生活呢? 所以,阳荣的身上少了幼稚,少了无忧无虑与单纯,他显得少年老成,非常懂事,他总是自理自立,很好地安排自己的学习和生活。 少年时代,他的父亲三天两头被拉去,小阳荣常常一个人蜷缩在屋檐下,一身的脏兮兮。 多少次,我走近他,拉上他的手说: “阳荣, 跟我走,到我家里去。” 但他总是很倔强地对我说: “不去,我要等爸爸回来。” 我只好陪着他蹲在墙角边。有时,村里的几个伙伴也跑过来一起陪他。确实,那段时光很无聊,很无聊。面对黄昏下的沉寂,我们几个小伙伴随地捡些小石子弹起石头玩。 天很黑了,几个小伙伴都被父母叫去了,阳荣的爸爸还不见回来。我强拉着阳荣来到我家,我的母亲关切的炒鸡蛋饭让我们吃,吃好饭,我又强留他与我同在小楼里睡。 那时,小小的阳荣就显得成熟,很懂事,很有礼貌,他像一个内心强大的小男子汉。 那时,我家是贫下中农,我与阳荣走得近,没人说闲话。 何况,乡亲们,村里大部分的乡亲们,内心里都很同情他家的遭遇。尤其,村里的老队长,他在外人面前,面对一些人对龙鹏的N斗,他多是沉默,多不参与,外面的人一走,他就大胆地安排村里人关照龙鹏,有时他亲自去安抚龙鹏呢。 因为老队长对龙鹏的态度好,一段时间,在龙树村里几乎没人与龙鹏再过不去了。 记得我与阳荣独在一间小楼上,我们躺在木床上,他真是太聪明了,他总有讲不完的动人故事。 他是我的故事王,不是给我讲他爸爸打小日本,打土匪的故事,就是讲他妈妈做地下工作的故事,他甚至还给我讲许多神话传说…… 他有讲不完的故事,而且每个故事都很吸引人,让人穷追不舍。难怪,我们老师的女儿娟娟当年多么喜欢他,可以肯定,不只阳荣长得眉清目秀,而是他有趣的故事真多,故事讲得动听吧。 阳荣走了,走的太突然了。 突然地,他离开了龙树村,他竟然来不及与我们道别。 或是,他就不想与龙树村的伙伴道别吧! 令我诧异的是,自从阳荣离开龙树村,少年时代,他竟然一次也没有再回到龙树村。 或许,我们的交情,仅是娃娃的友谊。或许,他心中美好的娟娟妹妹随后也随她的妈妈—— 我们的老师调走了,离开了龙树村吧。或许,阳荣在龙树村这段生活的印记太黯然…… 其实,是阳荣的父亲在奋发图强地工作,而阳荣,他在聚精会神地刻苦学习。 苦难造就人,塑造人,经过苦难历练的少年阳荣,他比同龄人更显成熟,更胸怀大志。 七九年,阳荣初中毕业,正赶上全国统一高考。中考,也是全省统考。 “阳荣同学, 祝贺你, 祝贺你以优异的成绩被第一中学录取。同时,祝贺你成为N地中考文科状元。” 班主任李老师欢悦地对阳荣说,她笑盈盈地亲自登门把奖状送到阳荣手里。 此刻,已经是少年的阳荣,他洒脱而自信地向老师致谢,他一边给老师倒茶水,一边微笑着致谢老师,感谢老师的教育。 他说: “真心感谢老师! 老师,是您对我的教导,教诲,让我取得成绩。 我一定更加努力,争取更好的成绩。” 阳荣取得骄人的成绩,他一点不骄傲,父亲龙鹏,他甚至还不知道儿子在学校取得的佳绩,他整天不是忙着到外地开会,就是到实地现场布局工作…… 那年代,考上中学是佼佼者,是优秀学生啊! 在第一中学,阳荣的学习热情高涨,仿佛他的血液里燃着熊熊之火。仿佛有神魔在为他的学习添砖加瓦。 阳荣,他的中学时代光彩照人! 八十年代初,举国生机勃勃,各行各业突飞猛进。高音喇叭里一遍一遍地朗诵着伟人的诗句: “久有凌云志,重上井冈山。 千里来寻故地,旧貌变新颜……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社会上正掀起: 向科学进军! 勇攀科学高峰! 学子们努力学习, 只争朝夕, 人人心中相信: 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那时,一句句豪言壮语激荡着年轻人的心,学子们,幸运考上中学的学子们奋发读书: “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 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 数学家陈景润的事迹引导着青年人奋进,身残志不残张海迪的经历激励着年轻人奋进…… 那时代,整个神州大地都在奋进,许许多多的动人形象催人向前。 三年高中,阳荣取得骄人的成绩,他是南方的文科状元, 他迈进著名的A大学。 第10章‖爱情甜蜜了大学校园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人的一生,总有一个片段,一个旅程,一个时期在漫漫人生中闪耀最美好的时光! 迄今为止,你感受过生命的快乐吗,你有过美好的时光吗? 阳荣,生于红色家庭的阳荣,他应该有美好的少年时光,但一切,一切被运动的乌云涂染得黯然而心酸……… 现在,阳荣十八岁,他正是美好青春,正是阳光灿烂。 大学时光,是阳荣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看,一个典型的,西南地区的青年,一米七五的身高,匀称又精悍的身材在一套红色运动服的衬托下, 使他显得神采奕奕。 他浓密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头发粗黑发亮,透示他的勇敢与顽强的生命力。 他白净的国字脸上,浓黑而剑型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炯炯闪烁。 这是一个聪明而多情的男人。 微微扬起的嘴角,充满性感的嘴唇,使他洋溢出男性的雄辉与力量,尤其是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使他充满魅力。 笔挺而稍曲的鼻梁,使他的国字脸呈现刚毅;同时,又暗示他的际遇,仕途多是起伏不断。 偏大的鼻孔,反映出他是一个大气的人,大方的人。耳朵又肥又大,体现出他相貌不凡,福禄不浅。 此时的他,一脸的快乐挂在脸上,他健步走在著名A大学美丽校园的青石路上…… 他,他就是我们的主角阳荣。 八一年,阳荣以优异的成绩,以云南文科状元的殊荣被闻名遐迩的A大学录取,他成为一名美好的名校大学生。 此时,阳荣踏着轻快的脚步向教学楼走去。一个个欢乐的大学生,轻快地踏着一层层石梯,发出动感的乐音,像奏起欢畅的踢踏曲,让人心舒。 阳荣走进宽敞明亮的中文系一班教室,教室里已经坐有几十个同学。 阳荣一跨进教室里,突听一声欢叫,一声清甜清脆地欢叫: “阳荣哥! 阳荣哥! 阳荣哥!” 阳荣闻声,他举目望去,一个美丽,非常美丽的少女,她迥地从座位上站起,欢笑着叫他,欢笑着向他招手。 阳荣脸上突地欢悦荡漾,他快速走到她座位旁,激动又惊喜地叫: “娟娟,是娟娟妹妹!” 他们的惊喜相逢,让一群陌生同学把目光全投在他们身上,随即,同学们不由地鼓掌欢呼。 自然,这对来自西南边疆龙树村的昔日“兄妹”,现在成了同学,成为同桌。 真是天遂人愿,有情人千里来相逢! 不曾想,不曾想,这两个昔日青梅竹马的有情人,他们在大学里,在异地他乡的大城市又意外地相逢了。 几年不见,奇缘相逢,娟娟出落的水灵灵,水灵灵。 她身材修长,肌肤白里透红,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灵动而秀慧。 她弯弯的眉毛像下弦月,缥缈神幻,樱红的双唇纯洁晶莹,一排糯牙似珍珠玉贝。 这是一位智慧与美貌皆有的妙龄女郎! 七十年代末,阳荣跟随父亲离开了龙树村,随后,娟娟随母亲也离开了龙树村。 娟娟的父母也不是常人,她的父母是来自红色老区的湖南人,是老干部。 娟娟的父亲,是著名诗人,同时是地下党在西南地区的负责人之一,解放前在西南联大任教。娟娟的母亲也在西南联大任教,也是地下工作者,那时候,阳荣的母亲,当时是这对同志夫妻的学生,战友…… 父母的经历与关系,现在,阳荣与娟娟还浑然不知。 六十年代,娟娟的母亲被遣送去偏僻的龙树村,阳荣也随父亲下放到龙树村。阳荣与娟娟的相识,缘也,命也,天定也。 幸好,“运动”一结束,娟娟的父亲得到平反昭雪,他们一家团聚在湖南老家。 现在,娟娟以湖南文科状元的成绩来到了A大学。 阳荣与娟娟的再度相聚,是不是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相会,不然,他们此时的相会叫什么呢? 我煞费苦心,想不出恰当的典故词语来形容他们,反正,历史上没有这样巧合又精彩的相会,两个边垂之地乡村里昔日的青梅竹马,今日一方的文科状元千里相会了。 真让人惊叹,让人欢欣,那就按时下时髦的话来命名吧: 命运召唤,校园双飞! 从此,在历史悠久的繁华大都市,在著名的A大学,阳荣美好的时光,美好的爱情一幕一幕地上演了。 教室里,呈现他们孜孜不倦的学习身影。阅览室,明亮的灯光辉映他们博览群书。美丽的校园,清幽的路上,两旁的青翠灌木印证他们甜蜜的爱情,青枝绿叶为他们的爱情沙啦啦欢唱。 树荫下的绿草地,为他们铺就洁净的绿地毯,让他们青春的爱情如诗如画…… 四年大学,四个春秋,他们既畅游了知识的海洋,又谱写了爱情的篇章。 一九八五年,是阳荣最幸福的一年,这一年,他不仅在所学专业取得非凡成绩,选修的哲学,政治经济学,法学…… 他成绩骄人。 一天早晨,娟娟喜悦地拉起阳荣的手甜蜜地说: “阳荣哥,我们去湖南。” “好啊, 我好想见启蒙恩师呢!” 阳荣喜不自禁地说。 朝霞映红天际,一对美好恋人,他们携手登上北京到湖南的火车。 一声长鸣,吹响爱情的号角,绵绵不绝的铁轨震动,奏响了爱情的旋律…… 第11章‖春城好风光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春城昆明,好山好水好地方。 荡漾在云贵高原上的天然湖泊滇池,像灵动的翡翠,碧波荡漾,光彩奕奕。 蟒蟒蛇山,又名长虫山,逶迤绵绵,像春城的天然屏障,像顽强的伟丈夫坚定地守卫他美丽的春城娇娘。 龙门,金殿,筇竹寺,黑龙潭,翠湖,大观楼…… 像温柔国里多姿多彩的金男玉女,引得八方游客,四面佳丽来筑巢安居。 看,一对风彩的佼佼爱人阳荣携娟娟来了,他们将在温暖的春城筑巢安家,比翼双飞。 这对爱人真是好运连连,幸福甜蜜,前程似锦。 娟娟,汉语言专业的名牌大学高才生,现在受聘于云云大学任教,她满怀信心地秉承父母之志来为西南教育事业发光发热,贡献力量。 阳荣,他才华横溢,是名牌大学里的“笔杆子”,在大学颇显组织与领导才能的他,如今成为省府的机要秘书。 他们这对新婚夫妻,这对幸运的爱人,幸福的甜蜜还在唇间,脑海中还在浮现湖南婚礼的欢乐,命运召唤,他们来到春城。 上节我们看到阳荣随着娟娟踏上湖南的列车,两颗驿动的心伴着列车的节奏起伏,共鸣。 “娟娟,几年不见,师母变化大吗? 她老人家身体可好? 她老人家还记得我吗……” 阳荣的心情很激动很激动,他不停地诉说对昔日启蒙老师的感激之情,对她老人家的崇敬之心…… 看阳荣激动的神情,娟娟妩媚地说: “她老人家呀,把你当儿子一样, 她总关心你的。 当我第一次告知她你与我在大学重逢,你猜猜她老人家怎么说? 妈妈高兴地拍手欢笑,她笑容满面地说: “缘份,缘份,天作之缘!” 她老人家格外开心,对你赞誉有加,不停地夸你呢。” 娟娟幸福地注视着帅气的阳荣说。 阳荣不知是被老师的爱怜感动,还是被眼前心上人的娇美感染,他的心间不由地荡漾起温暖的清流浑身舒畅。 自幼缺失母爱,使阳荣对老师产生母亲般的情怀。此时,满心甜蜜的阳荣不由地,温柔地拥着娟娟,轻吻她的秀发,火热的双眼观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片片美景。 外面的景色多么美好啊! 眼前的世界充满诗意,无限美好! “诗人, 诗人的灵魂多么崇高! 娟娟, 你爸爸的诗, 是灵魂的诗! 是民族魂的唱响! 我想,你爸当年在西联大与闻一多,李广田,朱自清…… 他们谈诗论文,激扬文字,共赴国难,多么慨而慷啊! 记得小学时我读了李广田的——【乡愁】, 非常动容,非常喜爱。 朱自清的散文令我陶醉。 记得上小学时,你朗诵你父亲的诗,让我听了如痴如醉…… 这次到你家,娟娟,你一定送我一套你爸爸的诗集哦,我要品读,珍藏。” 娟娟听阳荣的话语,像听舒畅的“月光曲”,令她欢悦,令她甜蜜,令她舒畅。 她银铃地笑,柔声说: “阳荣哥, 你见到我爸, 只想, 只想得到他的诗集吗?” 娟娟媚丽而娇羞地望着他。 娟娟满心得欢悦,欢悦的脸上挂满彩云,彩云像火一样燃着她少女的心。 四年大学,他们既摘到了知识的金苹果,又获取了甜蜜的爱情,获取了梦中情人的爱情。 一时,甜蜜的心,梦幻的爱,使他们的思绪漂游到久远的孩提时代: 一个小女孩,在平静而朴素的乡村世界,她遇见了可爱的小哥哥,仿佛,在漆黑的夜里,她看到明亮的星星。 生活枯燥,乡村又简陋又闭塞,被夺去父爱的小女孩与母亲在孤凄的乡村小学度着黯淡的生活。 阳荣哥一来龙树村,娟娟的世界一下快乐起来,一下光亮起来。阳荣哥,他总像一个能干的“小大人”维护她,关心她。 尤其,他给她讲许多动人的故事,使她在平凡的乡村找到情趣与快乐。 在龙树村,生活的艰苦,父母的磨难,并没使他们的童心黯淡,他们童稚的心里种下了美好,滋生了爱与情。 沉思沉醉中的娟娟,她梦呓般地说: “阳荣哥,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阳荣哥, 你会给我讲一辈子故事吗?” 她痴痴地注视着阳荣。 听了娟娟动情的话语,英俊的阳荣在列车上,在众目睽睽下给她深情的吻。 对面一对老夫妻,慈善地看着他们会心地笑了,那笑容里,仿佛荡漾起一朵朵爱的花朵,爱的涟漪。 湖南长沙,宽敞的干休所A幢3单元U室,娟娟的妈妈—— 阳荣的老师,她热烈地与女儿,与阳荣拥抱。 一位慈祥老者,娟娟的爸爸坐在轮椅上亲切地望着这对欢快的青年。 娟娟奔了过去拥着老人,欢声叫着爸爸。阳荣止不住地走到老人轮椅前,他跪下一膝,握住老人的手,恭敬地叫着伯伯,说着对他老人家的膜拜和崇敬。 同时,阳荣望着眼前的老人,他激动的心不由的轻轻一颤。此刻,他心中莫名地升起悔意,内心刹那间像被虫子咬。 阳荣心中暗想: 政治,多么可怕! 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父亲龙鹏被打的场面…… 眼前的老人,骨骼清奇的老人,他被摧残的如此枯朽…… 此刻,阳荣深深地悔自己的选择。 可是,刹那间,一声怪怪的声音千里传音,直灌进他的耳际: “你得从政! 你必须从政!” 是千年老妖的怪叫。 娟娟与阳荣在长沙陪伴父母二十多天,他们的爱情,在父母见证下升华为婚姻。 娟娟的爸爸身体虚弱,他老人家有一个心愿,他要见证爱女走进幸福婚姻的殿堂。 湖南长沙, 美丽美好的地方! 正是: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阳荣和娟娟,他们带着父母的祝福,怀着甜蜜爱情,怀着美好的理想,双双奔到美丽的春城。 愿他们,愿他们的人生: 四季如春,鲜花烂漫。 第12章‖荡起人生的双浆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阳荣,正如他的名字,阳光又光荣,他一走出大学,就踏进权力的殿堂。 这是幸运,还是命运,还是使命? 人生的轨迹,人生的命运,也许,是时代的旋律,是时代节拍中的一个音符,一段曲调,命运总是让人们在时代的旋律中踏着拍节去表演,去歌唱。 或许,一切命运都在冥冥中给你安排,人们,人们只不过随着命运的召唤踏上人生的轨迹。 或许,在人生的轨迹上,有人走歪了路径,或许,在人生的舞台上,有人把人生的歌曲唱走了曲调;甚至有人在舞台上演砸了人生美好的剧本。 命也,命也! 八十年代,欣欣向荣的时代,这是神州大地上又一个春天。 自然的春天,生命的春天! 自然的春天,在残冬落下的枯枝上蓦然地冒出点点新芽,抽枝绽绿,绚丽绽放。 生命的春天,那是积蓄已久,磨炼已久,孕育已久的力量勃发,灵性激发,辉煌呈现。 娟娟老师,此时徜徉在云云大学的校园里,她走遍整个校园,她怀着崇敬的心追寻父母,以及那些英雄前辈的足迹。 她驻足在先辈塑像前默默沉思,先辈们的爱国,英勇,无私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 娟娟眼前一亮,她看到了远方。 娟娟老师,热情博学,教学有方,她将成为学生们的良师益友,成为大学里的骨干…… 阳荣与娟娟这对年轻的,有志向的夫妻,他们携起手来在春之城登上人生的帆船。 滇池,水波荡漾,风向正顺,天色正蓝,他们挥起船桨,驶向远方…… 年轻帅气的阳荣神采奕奕,他一跨进省府办公大楼—— 就如鱼得水。 此时,儒雅中透着威严的秘书长正接见他。秘书长说: “阳荣同志, 欢迎! 欢迎! 既是英雄之后又是高才生。 好好工作,好好工作,党和人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年轻化,知识化嘛, 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 听领导的讲话,阳荣内心舒畅,他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希望,对今后的工作有了信心。 随即,阳荣谦恭地向领导致谢: “感谢组织, 感谢领导栽培!” 从此,一个谦虚,热情,勤奋,精灵,颇有创意与主见的阳荣很快呈现在省府大大小小的领导眼里。 春城的夜色,朦胧而浪漫,翠湖的夜晚,多姿而神秘。 暖暖的婚房里,温馨的灯光下,两个相爱的甜蜜爱人畅想着美好人生。 阳荣关心地问妻子: “娟娟, 教学工作,繁重吗?” 阳荣边说,边轻轻走到妻子身旁,给她倒一杯柠檬茶,他的眼睛里散发着爱情。 妻子娟娟坐在书桌边看书,边思考边写教案, 听阳荣关心的话,她微微抬头面对丈夫莞尔一笑,随即轻柔地说: “第一次走上讲堂,要把资料备详细,我想给学生们上一节精彩而生动的课。” “哈哈,我们的女诗人讲诗还不是句句珠玉,大珠小珠落玉盘,声声扬。” 阳荣赞扬妻子说。 “娟娟,大学里那几个知名教授是爸爸妈妈的学生吧!” 阳荣明知故问。 “青出蓝而胜于蓝! 杨教授不仅是杰出的教育家,在当代文学评论上也是卓有建树。 刘教授,胡教授是全国知名学者。” 娟娟老师很认真地向丈夫介绍。 阳荣爽朗一笑说: “如此看来,我们未来的大诗人到此处任教来对喽!” 听丈夫这么赞扬她,娟娟不由地站起来,她轻拥着丈夫娇嗔地笑着说: “什么大诗人, 你封我的吧!” “是啊, 本王钦赐你为—— 神州第一诗人……” 阳荣笑呵呵地说。 两个深爱的人,两个文艺的人,两个青春的人,此时此刻,在美好的夜,在温情的家,他们一边诗曲缓缓,一边爱剧起伏…… 娟娟,激战后的娟娟甜甜入梦,阳荣轻轻下床走到客厅,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云南红葡萄酒猛喝一口,随即点燃一支红塔山香烟轻舒一口。 他悠然地走到窗台推开窗,凉凉的夜风拂面而来, 夜空,星星闪烁, 眼前,万家灯火。 “世界真好! 世界真好!” 阳荣轻声自语,他的脑海里晃动着办公楼里形色的神态…… 博览群书的他,此刻,夜深人静的此刻,他的脑海里,时而是秦始皇一统天下的雄傲,时而是楚汉相争的惨烈,时而又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踽踽在进京赶考的路上…… 又一支香烟点燃,一闪一闪的烟火中,阳荣的眼前浮现他的父亲龙鹏: 一个富家少爷,他放下富裕的生活,为了理想投身战火…… 神思一晃间,将军倒下…… 龙树村里的一幕幕,阳荣的少年时光像梦境,在夜的天空向他一一呈现…… “这,这太可怕了!” 他轻呼一声。 阳荣神思神想,他顿感浑身发冷,微微颤抖。 “……运动结束了!” 他的耳中响起铿锵的广播声。 阳荣,他猛喝一口云南红酒,他睁着红红的眼睛望着茫茫黑夜。 突然,一阵阵凉极的冷风迎面吹来,一团黑影在他眼前飘来飘去,空中传来清凌凌的声音,声音直灌进他的耳际,烙印在他的心底。 “孩子,我的孩子, 你不用怕,不用怕呀! 你的身边,有许多我的人, 他们会帮你,会保护你…… ”运动”,运动不会再有, 你将会—— 你将会大展宏图……” 是千年老妖的妖音,余音袅袅,悠悠绵绵,声音消处,漫天飞舞着无数的毛毛虫,是龙树村龙树上的,他第一次看到的毛毛虫,阳荣顿觉浑身得痒,他用力一抓,瞬时惊醒。 阳荣再次点燃一支香烟,他昂头望去,夜空,月光皎洁,星星明亮。 阳荣扔去烟头,关上窗子,走到床前,他看妻子睡得又美又香。 “运动不会再有……” 阳荣默默地念着,他闭上眼睛搂着娇妻入梦。梦里,是领导们一张张和蔼的脸庞。 阳荣,一帆风顺…… 第13章‖如鱼得水龙秘书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省府大院办公室里,呈现一个匆匆忙忙的年轻人。 他,就是龙阳荣。 年轻的龙阳荣对秘书工作充满热情,他每天迎着朝霞,一脸阳光,精神饱满地步行几千米去上班。 他总是第一个走进办公室,勤快地把办公桌整理得有条有理,然后还给同事们泡好茶水,随后,他便淹没在文件,公文的海里,或穿梭在一个一个的办公室里。 俗话说,“能者多劳。” 文科状元,高材生龙阳荣,他对现在所做的工作既满腔热爱,又肯钻肯干。 人们看到: 他不是被一个个领导亲自叫唤,就是被电话邀去。 听,一个个电话呼他,一声声亲切的呼声: “龙秘书, 请给我准备一下明天的发言稿。” A省安排。 “好的A省!” 他恭敬回复。 “龙秘书, 请给我准备一下材料, 明天上级来调研。” B省安排。 “好的B省!” 他恭敬回答。 “龙秘书, 请准备一篇欢迎词, 明天迎接外宾。” C省要求。 “好的C省!” 他毕恭毕敬接受…… 秘书,总是事多,总是繁忙,他们既是领导的“左臂右膀”,又是领导的“勤务兵”。 阳荣到省府做秘书工作没多久,就表现出他出色的工作能力,他办事果断,处事待人周到细仔,尤其是,他文案作得无懈可击,恰到好处,在这精英云集的省府里他得心应手,令领导满意。 短暂的时间里,阳荣把他的天资异禀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悟性高,善于观察,才思敏捷,善于归纳总结。尤其,他总是取长补短,善于吸取同事的长处,善于揣测领导的意图,在工作上,他很快便是轻车就熟,得心应手。 他细细研究文件,准确掌握政策,巧妙地把握法规。再者,他能揣度每位领导的特性,理性地分析他们的思想,他们办事的风格…… 省府大院,这里,是一个丰彩的世界。这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这里,是一个复杂深奥的世界…… 八十年代,一切工作的中心就是发展经济,改革开放…… 阳荣认真研究N会精神,深得要领,他对改革,搞活经济,研究出一套方法,归纳出一套理论。 他的一篇论文—— 《坚定信念,加快步伐搞活云南经济》被刊登在《云南日报》的首版上,成为热文。 A省看了这篇文章后大加赞誉,马上召见他。 A省当面赞扬说: “阳荣同志,你这篇论文很有深度,许多观点与我的想法相合,我很赞同。 改革开放,发展经济,就是要敢闯敢做,要多办实事,多办好事, 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我们的前面没有成功的经验,也没有现成的榜样,我们坚持N会精神,坚持走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方向正确,就要加快步伐,摸着石头过河也好,大胆创新也好,就是要积极地,主动地去干…… 阳荣同志,不愧是将门之后呀! 我身边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今天,我正式向组织要求,调你来做我的助手。 你有什么要求吗?” A省微笑地看着阳荣。 听领导这么夸他,这么爱护他,提拔他,年轻的阳荣止不住地一脸欢悦,他为能得到自己内心崇敬的领导的赏识与赞扬,内心无比惊喜,无比感动。 是啊,这份荣幸,谁都会喜不自禁吧,何况,这正是阳荣内心期待的…… “谢谢A省爱护! 谢谢A省培养! 我一定加倍努力, 做您合格的学生。” 阳荣喜悦地说。 龙阳荣,他真是幸运,真是奇才,他到省府工作一年不到,他就得到A省的赏识提拔, 他将前途大好! A省,是第一副省,他是一位有思想,有抱负,有才华的领导。在云南,他是一位资历很深,能力很强的实干家,他的许多举措深得民心,他使云南一度落后的经济迅速提高。 阳荣能到这样的领导身边工作,并得到领导的赏识和重用,这为阳荣今后的发展,铺平了向前的道路。 八十年代末,云南的面貌焕然一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短短几年,云南,边陲云南,每一个州,每一个县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农村,许多农民过上富裕的生活,高寒山区陡峭的山脊上,呈现出一条条宽敞的水泥路。 大型果园,烤烟基地,现代化,无公害养殖场在乡村随处可见。许多乡镇企业,私营企业应运而生,发展壮大,农民的住房发生了质的变化,茅草房,土垒房,石块房,瓦房,换成一排排崭新的砖房。 云南第一村,更是令人惊赞。 玉溪,曲靖,楚雄,蒙自…… 一座座新兴城市,迅速呈现。 企业,在大力改进,壮大。 矿产,钢铁,整合优化。卷烟企业,优化重组,成为创税大户。 云南在腾起,一个个新兴城镇像一颗颗珍珠在云贵高原上,越来越光彩动人。 阳荣,总是奔赴在云南的每个地方,他不是随A省亲临现场考察,就是代表A省到现场进行指导工作。 很快,阳荣的果断,大手笔,大智慧让地方领导与群众印象深刻。他的个人魅力突显而出,让人敬佩。 阳荣, 他荣幸地进入第三梯队到党校学习,他的远方,是龙马山的雄伟,腾飞。 彩云之南,美丽的地方! 第14章‖委于重任担使命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九十年代,是神州大地旧貌换新颜的年代,同时,是阳荣平步青云的年代。 龙阳荣,他进入第三梯队,进入党校学习,这意味着,他将走上领导岗位,他将真正走上政坛,他将担当历史使命。 这一年,阳荣的妻子娟娟给他生下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 秋天,金灿灿的秋天,丰收的秋天。 一大早,瘦瘦的部长接见阳荣,装饰典雅的部长会议室里谈笑风生。 清清瘦瘦的中年组织部长,一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精光,他对眼前这位年轻人颇有兴趣,他利索地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茶水亲自递给阳荣。 热气腾腾的云雾茶使房间里香气弥漫,随后,部长温和地向阳荣介绍了几位参会的同事,他们相互握手致意。 “阳荣同志,今天我代表组织正式与你谈话。 经研究,经A省钦点,让你到东川任县委第一书记兼县长……” 部长宣布后稍作停顿,脸上露出庄重的表情接着说: “阳荣同志,任重而道远啊!” 部长加重了语气。 “东川县,是我省的贫困县,底子薄,环境恶劣,基础设施落后。 现在,东川还很落后,经济建设一直滞后。” 部长郑重地说。 部长喝一口茶水,看了看几个陪同的部下,秘书在认真记录,陪同的部下点头边聆听, 此时,阳荣像一个专心的学生在听课,边认真听边做记录。 或许是部长觉得气氛有点沉重,他换一副笑脸欢悦地说: “阳荣同志,希望你到东川有一番作为,彻底改变东川落后的面貌。 你是高才生,是将门之后,你在过去的工作中已经显露出不凡的能力, 组织上,领导们希望你再接再厉创佳绩,为云南经济发展立新功…… 你的老领导A省,他对你很是赞誉哟,他大力推荐你……” 一提A省,部长一脸严肃的表情随即显出崇敬,A省让他不由地心生崇敬,或是,部长对老领导的眼光独到产生敬意吧,对老领导识才的能力产生敬佩吧。 眼前的龙阳荣, 确实是人才,是帅才啊! 此时,部长完全相信,老领导A省推荐他的得力学生,他一定会让落后的东川彻底改变落后的现状。 于是,部长再次主动握了握阳荣的手,仿佛,部长要再传给阳荣力量与支持。 “阳荣同志, 你有什么要求, 你有什么看法, 都可以向组织提出, 我们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部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对任命,阳荣心里很是意外,他刚结束半年的党校学习,他原来想继续留在省里,留在A省身边工作,他还希望再学习,再历练。 独当一面,让他独当一面,让他到最贫困的地区工作,这是上级对他的考量,也是组织对他的信任与培养。 此时,阳荣面呈微笑, 他迅速回复部长说: “谢谢党和人民的信任! 谢谢领导的信任! 我才疏学浅,工作经验不足,没有深厚的地方工作经验…… 组识信任,领导信任,我一定认真调研,充分准备,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和领导的厚望。” 秋天的云很厚重,很厚重,云彩层层叠叠,天色凝重,秋风漫卷,云姿变幻, 一抹晚霞,射向天空, 霎时,铅色的云,黑色的云幻化得瑰丽壮观。 阳荣站在客厅窗旁,久久地凝望着窗外的天空。 他轻声说: “娟娟, 我就要离开春城去偏远的东川工作了。” 他像自言自语,又像对妻子道别。 他边说边缓缓转过身来,深情地注视怀抱孩子坐在皮沙发上的妻子。 “爸爸退下后就与刀阿姨去游历了。” 阳荣又思虑着说。 “娟娟,我走后, 你怎么办? 我们的儿子怎么办呢? 你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带孩子……” 阳荣关切的神态,沉重的心情。 “要么,你继续休假, 要么……” 阳荣边说,边走到妻子身边从她怀里接过儿子, 阳茶抱起襁褓中的儿子不住地凝望,不住地亲。 娟娟依偎着阳荣,温情地说: “你安心地走吧! 我正想把爸爸妈妈从湖南接来。 春城的气候很适宜老人生活的,他们会来陪伴我,会带好你的儿子……” 妻子含情脉脉得鼓励。 民间有句俗话很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电话铃响了。 娟娟快速接起电话,可是,电话传音让她一下失声痛哭嚎叫: “爸爸, 爸爸, 爸爸…… 我们马上赶来, 妈妈要保重啊!” 听到妻子失声痛哭,阳荣顿感不好,他吃惊地看着妻子一脸的泪水,语不成声地痛哭悲泣。 不用问,阳荣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立刻拉起妻子的手,他们直奔机场。 第15章‖命运悲歌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娟娟的父亲,著名诗人与世长辞了。 享年52岁。 壮志未酬身先去,诗篇高歌犹在耳。 彩旗飘扬迎曙光,魔咒狂卷英杰殇。 十月秋风传锦绣,山河瓜果又飘香。 诗人悲歌命运曲,天公最是捉弄人。 雨纷纷,泪纷纷,隆重的追悼会,哀思献给杰出的诗人。 许许哀思,片片悼文。 政界,文化界,人民群众,千人追悼会盛况憾人。 太阳呈现灿烂,山河奏响华章,可是,铿锵曲迥地弦断…… 一位为美好事业奋斗的勇士没倒在敌人刀下却落得惨无人形,病入膏肓,即便长沙故乡清甜的水也没挽住他的英魂。 这一代英杰啊,可敬可叹,他们中许多人用青春,用热血登上胜利的彼岸。红旗飘扬,凯歌嘹亮,春天来了,秋天来了,却不曾看到花果飘香,却不曾等待盛世呈现。 清平人生,正气凛然。 娟娟与阳荣在整理父亲遗物时,陈旧的红色日记本上一行字让他们面面相觑,痛苦黯然。 日记本上一行行隽永的钢笔正楷字写道: “我心爱的女儿娟娟,看到你与阳荣情投意合,相亲相爱,父亲从心底祝福你们! 有些话,我不便与你们谈,那是历史,你们的生活,如果没有遇到风浪就不必去探究。 龙将军是英雄,是好人。 娟娟呀,你与龙鹏将军的儿子阳荣结为伴侣,那是命运,是命运…… 祝福你们: 携手前进, 共创幸福!” 爱你们的父亲。 短短几行字,让这对年轻夫妻云里雾里,他们明白,父亲一定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字里行间一定藏着故事。 此刻,阳荣默默拉起妻子的手温柔地安慰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不管今后怎样, 不管遇到什么, 我永远爱你! 我们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他尽心地安抚悲伤的妻子。 娟娟悲伤的眼泪,化作幸福的泪水,她紧紧依偎着丈夫。 这是坚强的男人身体啊! 这会是她永远的依靠吗? 是她一生的幸福港湾吗? 两个相爱的人牵手走进母亲的房间里,整洁素雅的房间里,书桌旁端坐着娟娟的母亲, 她老人家一头银发,一身素装,她静静地注视着书桌上丈夫的遗像,不大的卧室显得沉静,静得能听到脉搏地跳动,两个年轻人的脚步声也没惊动老人的沉思。 阳荣背靠门墙注视着老人的背影, 似乎,此情此景,他太熟悉了…… 多少次,多少次,年少的他见过他的父亲龙鹏在龙树村,在阴暗的房间里如此坐像。 父亲是呆痴麻木,还是神思恍惚? 使他,使他有许多好奇,许多追问,许多话咽在肚子里,小阳荣不忍打挠,不忍打断他爸爸的思绪。 现在,眼前这情景似曾相识,旧影回放,令他暗伤。 娟娟轻轻走到母亲身旁,柔柔地拥着母亲说: “妈妈, 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母亲似若未闻,木然不动。 或许,她舍不下,舍不下英灵。或许,她想再看看她的战友,她的至爱。 老人家嘁嘁之声,潸然泪下地哀咽说: “我的老师, 我的战友, 我的丈夫, 您怎么就这样走了? 您怎么忍心, 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啊! 秋收起义,我们一起与战友们让红旗飘扬井岗山。 五四运动,我们师生携手奋进。 地下工作,我们同甘共苦,我们紧密相连…… 您的诗篇,鼓舞着英武勇士, 您的智谋,战胜敌人一次又一次阴谋。 不想,不想,您还是被…… 暗伤! 暗伤! 您这么快, 就离我而去啊, 离我而去,离我而去……” 老人缓缓站立,她轻拭泪水,望一眼门旁呆立的女婿,她深沉地说: “阳荣呐, 你这么聪慧好学, 你做教师多好啊, 从政, 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啊, 以后,你可要步步慎重啊, 你的爸爸,娟娟的爸爸教训深刻,教训深刻,教训深刻! 你可, 你可千万不能像你的, 你的,你的…… 妈呀!” 老人也许痛伤了,也许昏乱了,她差点说出他们心中隐藏久久的秘密。 幸好,她老人家在吞吐间一下神智清醒,她停下话语, 随即,她回过思绪,注视着女儿娟娟说: “娟娟,你爸爸是红色诗人,是战士,他没能做一个好父亲,但他是爱你的。 他的一生献给了党的事业……” 娟娟扶起母亲,亲切地说: “妈妈,女儿为您们骄傲, 您们是好父亲好母亲! 我们走,到昆明春城。” 春城昆明,百花正绚丽。 第16章‖走马东川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云南东川,是云贵高原东北一隅,云巅极地一处不一般的地方。 这里,红色的高山顶天立地,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这里,炎热之夏,暴雨倾盆,光秃秃的大山,山洪暴发,石块,大大小小的石块夹着泥土从高高的山坡上滚滚而下,飞沙走石,铺天盖地。 这里,泥石流,宽阔的河床泥石激荡,如滔滔洪流,汹涌流动,涛声,撞击声,雷鸣声发出怒吼。 东川的大山里,山高路险,土地贫瘠,人祸天灾时有发生。 这,这就是东川七八十年代的片段,东川状况的呈现。 其实,东川百年如此,向来如此。 都八十年代中期了,东川还是一副贫瘠的貌状。云南,许多州县正欣欣向荣,步入富裕,而此时的东川比玉溪,比石林,比安宁等地落后二十年。 如果拿东川与沿海相比,那东川人民的生活还在旧社会。 东川交通闭塞,山民生活贫穷,各行各业落后,环境荒芜…… 这是东川现实的标签。 阳荣生平第一次踏上东川这块土地, 此时,他穿一套灰色中山装,头戴一顶新草帽独立在灰蒙蒙的,东川小城入口处的国道土路上。 他,他一手扶路边一块灰褐色的巨石,一手举在眼前挡着山巅射下的刺眼阳光举目远望。 阳荣,年轻的东川县长兼书记—— 他走马上任来了。 他第一次踏入东川,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叹,令他动容。 之前,有关部门向他介绍了东川的概况,他自己仔细地查阅了东川大量的资料。但百闻不如一见,呈现在眼前的东川, 真是让他惊讶, 真是让他感慨。 此时,泪模糊了他的眼睛,汗渗透了他的脸容。二十多岁的阳荣,此时年轻志大,品性纯正,心地善良。此时此刻,他浑身热血沸腾,百感交集,心海掀波。 是同情,还是体恤,还是责任? 他要深入考察,他要寻找良方,他要彻底根治东川的穷山恶水。他立志,要让东川改变,改变,改变! “看来,我要暗访, 我要地实地调研。” 阳荣内心想。 看着东西南北一座座矗入云霄的大山,一条条峡谷中洪流滚滚的江河,尤其是那些星星点点镶嵌在大山之中的村庄,以及像要被洪水漫卷的岸旁村寨, 阳荣一声轻叹: “我怎样才能到达对面的山寨, 我何时才能登上山村……” 聪明足智的阳荣,面对巍巍大山,他似乎也没了主意。派车吧,他不想惊动有关部门,他要亲自掌握东川真实的第一手资料,他要亲眼看看东川真实的民生民情。 阳荣迈着矫健的脚步顺路走进小小的东川小城,他没有直奔县府,而是随意地逛起街。 此时的东川县山城,高高低低的路面,弯弯曲曲的巷道,窄小的街道不是上长坡,就是下长坡。 阳荣,他从未见过街道坡度如此长,如此陡峭县城,他从山脚的江边直走到高高的山腰,年轻男人的他,竟然走得气喘吁吁。 街道旁的铺面房既陈旧又矮小又杂乱无章,街上虚虚落落的行人懒洋洋地缓缓行走,人们的穿着陈旧灰暗,人们的脸上挂着寒酸倦容…… 阳荣走进东川城唯一的农贸市场,市场里冷冷清清,市场里一个小摊点坐着几个赶街的村民东川话响亮地谈论着。 有点乏,有些渴的阳荣不由地在矮得发黑的木凳上坐下,他看到人们正在吃红红白白的当地风味“酸凉粉”,他忍不住一声轻呼: “老板娘, 给我一碗“酸凉粉”, 顺便给杯茶水。” “好的, 小伙子要酸辣还是微辣?” 老板娘问。 阳荣微笑说: “老板娘请随意。” 一会儿,满满一碗的东川特色小吃酸辣粉端了过来放在脏兮兮的小木桌上面,阳荣抬起碗一边吃,一边倾耳听食客拉家常。 听一位农村大妈说: “这日子,没法过了, 家里粮没了,包谷糊也没得吃。 这老身子还不争气,还生病, 拖着病体走到医院门口,摸摸身上的口袋里没钱看病,又折回了。 唉,还是回家熬着算了。” 另一位大婶尖声叫了起来: “这老天,也欺负穷人, 一场大雨,山地全冲毁了, 就是破房子也漏雨、也垮塌……” 听大妈大婶这么说,阳荣忍不住好奇地问: “大妈大婶,你们是哪个村的?” 一个老妇人有气无力地回答说: “她是大梁子村, 我是干海子村的。” “村庄离这儿远吗? 有车到达吗?” 阳荣温和地,关切地问。 此时,老板娘正闲着,她听这位陌生的年轻人关切地探问,不由好奇地多看一眼阳荣。 老板娘笑着问: “小伙子是外地人吧? 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吧? 是访亲还是游玩?” 阳荣礼貌地回答老板娘: “我是学生,对东川好奇,从春城来看看。 你能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吗?” 听年轻人这么说,老板娘笑得响响的,显出东川人的直爽与好谈。顺便,她想调侃这位年轻人。于是,她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你们大城市里的人,是该到这鬼地方来看看,来帮帮。 你看看,这儿穷啊, 大家都穷, 大山大河,光秃秃的山, 遍地的乱石…… 不过,小伙子,这儿的姑娘呀,可长得俏了,你带个去做媳妇吧! 哈哈,还是你们春城好啊, 大城市,省城。 来到东川, 你可不要去落雪,拖布卡,因远…… 那些大山里,你去了会吓倒你的。” 说到这里,老板娘没了笑声,一脸的黯然。 阳荣更好奇了,当地人都这么说,可想那些山区里是怎样的情况啊! 阳荣喝口水,抽出十元钱递给老板娘,轻声说: “不用找了, 谢谢您的凉粉, 我会再来吃酸凉粉的。” 老板娘衣袋里翻了半天,拿着大把零钞追着阳荣叫: “小伙子,小伙子, 补钱给你,找钱给你……” 阳荣已经走出一大段路,他踏着陈旧的石板路,走在上坡的街道上。 阳荣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他要绕小城走一圈,他要走遍东川城的每一条长长短短的街道。 路过县府,他望了望,注视片刻。这是小城里最好的建筑,三层砖房,清幽庭园。阳荣没跨进,他继续走,继续看。 大山之城夜晚来得很早,高耸的牯牛山顶还有霞光照射,西边的落日已经被西方的大山隐藏。 阳荣来到一处小小的车站旁,走进东川唯一的一处县招待所。此时,他带来的秘书小姜早在208号房间等候。 “阳荣书记, 你辛苦了,转到现在呀, 快坐下休息吧。” 秘书看阳荣的脸被太阳晒得彤红,溢着细汗,殷勤地说。阳荣一屁股坐在靠木凳上,他边用手轻轻捶着腿,边微笑说: “小姜,这儿可以洗澡吗? 弄点热水泡泡脚也行, 脚好酸哟!” 小姜秘书笑着说: “书记,先洗澡吧,这里只有多人共用的大澡塘,在楼下。 走,我陪你去。” 两个年轻人来到又昏暗,又破旧的澡塘冲洗。小姜环顾一眼澡塘,情不自禁说: “条件真差, 这可是县里最好的招待所了。” 阳荣无奈地笑着说: “是啊,是很差,很落后, 看来,许多工作要我们去做喽。” 一会儿洗好澡,他们回到房间,两个年轻人正谈论着今天的观感及所见所闻,计划着明天的行程。 突然,房门咚咚地响。 秘书小姜高声问: “谁啊? 有事吗?” 他随即打开门。 但见门口站着两位美貌的年轻女子, 一女子低声说: “大哥,要吗……” 突听陌生女子这么说,姜秘书忍不住笑了,他机灵地转过身望着正躺在床上揉脚的阳荣笑着大声说: “龙县长,这么主动上门……” 听姜秘书诙谐的话语,累了一天的阳荣竟忍不住哈哈得大笑起来,而门外两位年轻女子一听什么县长, 妈呀,碰上大官了, 吓得撤腿而跑。 朗朗的笑声,回荡在两个年轻男人的梦里。 东川第一天,尽是惊奇! 第17章‖一路惊心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山城的夏天,天亮得特别早,阳荣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阳荣县长与姜秘书简单洗漱便分头行动,姜秘书在县城周边的村庄走访,阳荣到最偏僻的金沙江沿岸山村去走访。 东川车站,小而陈旧的停车场上几辆老旧的客车旁已经围了不少行人,显得杂乱。 阳荣走向标有拖布卡的班车加入到拥挤成一团的人群中,他随着行人拥挤着登上班车。 阳荣走进车内举目一望,车里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像村民的男女老少,车内还有不少空位。 发车的时间一到客车发动,一阵嗡鸣声,车尾冒起黑烟,四轮滚动,中年男驾驶员熟练地驾驶汽车在朦胧的晨雾里缓缓走出冷冷清清的城区。 坐在临窗的阳荣专注地望着车窗外。 汽车向北沿着水激浪涌的河床,跨过小江南北走向的长长的石桥缓缓而行,又行驶几里的河滩砂石路,很快,客车便盘旋在弯弯曲曲的大山里。 此时的车窗外,阳荣的眼前,是触目惊心的大江大河。东西而来的大江,与南来北流的大河正相汇于此地著名的小江,形成空阔的乱石沙滩。 河底海拔低;但周围的山,雄峻挺拔,叠叠嶂嶂。 上坡,不停地上坡,汽车艰难地在长长的坡上缓缓前行,发出呜呜的声音。 阳荣眼前的山谷,贫瘠光秃,一棵像样的树都看不见,令人甚感荒芜。 汽车沉重地爬着又长又陡的山坡,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在弯弯曲曲的沙石路旁终于出现一个小小的,破旧的山村。 这山村,说是山村,不过三四户人家,几间破旧房子。公路边,几棵有些年代的苍茂梨树,树上挂满一串串果实,累累果实压弯了枝条。 梨树下站着几个村民,像在候车。 客车戛然停下,候车的村民一拥而上,大大小小的箩筐递来递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粗壮阳刚,他自然地挨着阳荣坐下,一脸憨厚地笑,双眼望着身旁年轻的阳荣算是打声招呼。 汽车嗡嗡地嗷叫着在山路上继续前行。也许是车上人多起来了,车里顿时热乎起来,也许是阳荣邻座的中年男人一上来,车上的气氛一下热烈起来。 车外是空寂荒野,车内是东川人特有的大嗓门此起彼伏,热火一般。 车内多是当地人,人们的脸上呈现质朴本色,话语真实爽快,笑声热烈真诚,体现着那个年代的,乡土的,自然的本色。 邻座大叔,他很快便显出东川男人特有的磊落气度及善谈多识。 其实,这类山民常会令陌生人惊讶,惊讶这么偏狭地界之人竟然是好口才,多知识。尤其在那年代,到过东川次数多了,走的村寨多了,轻易间便会发现: 这里的男人,山村里的男人很帅,很威武,很有男人范儿。 不信,去看看著名影星詹丰毅便知。 这里的女人多是山中美丽的杜鹃花,她们的脸颊镀上一层红霞,肌肤似山巅之雪,身材如细柳迎风生姿。 邻座大叔,老帅帅地给阳荣印象,他大大方方地与阳荣侃得起劲。 听他的牛吹得呱呱: “小兄弟,来看亲戚, 还是来看金沙江? 看你像大地方,大城市来的人嘛。 有良心的人,才会来这里走走穷亲戚。 到江边去,可不能一人独行哦。 伟人曾经说: “乌蒙磅礴走泥丸”, 那些山路,那是天兵天将才能行走哟。 你嘛,初来乍到的城里小年轻人,可不要乱走乱闯哟。 金沙江江边山高路险,没有熟人带路千万别单独前行。” 大叔声音洪亮,边说边笑,引得一车人眼睛都看着阳荣,就是驾车的司机也从反光镜里看一看这个清爽的年轻人。 沉思中的阳荣听大叔这么一说,说起他正想了解的山村情况,他瞬间来了兴致,微笑着礼貌而客气地说: “我是学生,正写一篇论文,就是刚才大叔说的“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锁寒。”伟人诗中描写的,红军长征时经过的地方,我要实地去察看。” 听他们两议论起当年红军长征路过金沙江的往事,一时间,满车的当地人仿佛一下来了精神,男男女女都讲起红军,讲起金沙江,好像,他们都见证或亲历了飞渡金沙江一样。 此时,大叔兴致更高,谈兴更浓了,他放大嗓门说: “红军过江时,江边的山民有好几个帮过红军呢。 早几年,上面来了几个大官找到当年帮忙的山民,给了他们大大的奖。 据说,还把他们接去北京享福呢。 当年打仗的碉堡现在还在呢。 小兄弟,一到拖布卡,你就能看到当年红军留下的遗迹了。 不过,不过小兄弟,那里的村民,那一带的村民,像西瓜地,大梁子,桃园…… 都还穷,很贫困呢!” 听大叔这么说,阳荣睁大双眼,平静地说: “大叔,村民能吃饱饭吗,衣物够穿吗?” 此时,大叔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霎时一脸凝重,声调低沉,他轻叹一声说: “小兄弟,山高路险,耕地少,土地贫瘠,粮食产量低,还要上公粮,许多人家缺吃少穿,十几岁的姑娘没有衣穿,吃的,就很差,村民们三个月米饭,三个月苞谷,三个月红薯,三个月麦糊……” 大叔一囗气地说,终是说不下去了。 阳荣听得呆了,痴了,他的眼睛里漓着泪光。他轻声地说: “想不到, 想不到,人民还在过这样的日子。” 阳荣一脸的阴郁。 整个车里一下沉静。 大叔瞄眼年轻人,看他像一个正气的人,正感伤。 随即,大叔朗朗地边说边拍一下年轻人的肩膀朗声说: “小兄弟,冲你这份心,我到街上办点事后带你去村寨里走走看看。” 他们正说话间,车子一下停了。 山路走了几个小时了,终于见到路边几间旧房,还有一处供水的小店。 司机大声说: “大伙休息下,上厕所,喝水去,车子也要加水了。” 阳荣一听,他来了精神,大声说: “乡亲们有缘,今天我请大家喝杯热水。” 听年轻人这么热心地说,车里的人顿时欢笑起来。 随即,每人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送来。 “老板,茶水全部多少钱?” 阳荣客气地问。 胖乎乎的老年男老板低声说: “一角一碗,共计三块钱。” 阳荣口袋里掏钱包,左摸摸,右摸摸,全身搜遍,还是没摸出钱包。还好,他带的大皮包里还有一张十元的钞票。 看小伙子像是找不到钱包,大伙看得懵了。有人轻声问: “小兄弟,钱包被偷了吧?” 其实,钱包被掏被偷,在车站是常事,许多村民遭遇过,外地来的人更是体验过。 听大家这么说,立刻,阳荣脑际闪过上车时的情景,他大概有了察觉,知道钱包何处丢了, 阳荣淡然一笑,转身问邻座大叔说: “大叔,哪里可以打电话?” 大叔的脸色有些黯然,他轻声说: “车到站后可以打电话。” 随即,他掏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一沓钱递到阳荣手里说: “小兄弟先用着,我做点小生意有点钱。这世道,穷嘛,什么鸟都有。 可广大山民, 人穷志不穷!” 大叔边说边愤然站起身,他手指着窗外的山川。 看大叔一脸愤慨,阳荣轻轻拉大叔坐下,把大叔的钱放回大叔手中温和地说: “谢谢大叔,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东川汉子。 没关系,是我不小心丢了钱包,一会儿让我同学送钱过来。” 他们会心地笑着,谈着,聊着。 阳荣转眼望向窗外,汽车继续在山路上缓缓前行。绵绵的大山,陡峭的大山,山体光秃秃,窄小弯曲的沙石路下多是万丈深渊…… 客车继续在山路上缓缓前行。 第18章‖奇葩拖布卡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奇哉拖卡布! 大山立壮志,江滔动热血。 贫寒揪心肺,誓要换新颜。 客车在山路上缓缓地行驶了四五个小时,阳荣的视野中,抬头是山,低头是山,近处是山,远方还是山。 是山太雄峻,还是山太陡峭,会撑破了天际,绵绵群山,竟然光秃秃,光秃秃,偶尔的一片雪松,就是一路最美的风景。 岩石中生长的灌木杜鹃花,是大山峡谷里星星点点山村的娇妻,她绚烂的模样留住彪悍的大山汉子。 一路颠簸,一路惊险,汽车驶入一片小小的平地,阳荣的眼前呈现一处像龙树村又非龙树村的,山岗上的大乡村。 邻座大叔朗声说: “到了,到了,这儿就是拖布卡。” 拖布卡: 拖布卡位于云南省东川最北部,距县府所在地六十公里,为2省、4地、4县的交界处,是云南的北大门。 汽车缓缓地在村口的土路边停下,人们争着走下车。阳荣从窗口展眼望去,他的眼前是一处非常非常古老又陈旧的地方。 这里,既像大乡村,又像乡村集市, 这里的房子全是红土或黄土垒成的土墙灰瓦,石瓦。这里弯弯曲曲的巷道,不是土路就是石板路,处处显出陈旧与落后。 今天或许是赶街的日子,人们正三三两两的,一群一伙的从四面的山寨族拥而来。赶牛的,赶马的,骑毛驴的,走路的…… 鸡叫,猪鸣,狗吠,羊咩,牛哞…… 与人声混杂。 阳荣正看得起劲,听得入神,身旁大叔连拉带喊: “小伙子,下车吧, 赶街子去,跟我走吧!” 阳荣跟着大叔,踏着坑坑洼洼的石板路融入行人中。人行道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农家物什: 红薯,洋芋,南瓜,花生,扁担,铁锄,竹篓…… 木房陈旧古老的供销社里挤满了购货的山民。供销社大门边土石路上卖肉的几个男人正在案桌上利落地砍肉,来赶街的山民正在肉摊挑挑捡捡,好像多少要买点肉回家去。 大叔把阳荣带到一处“牲口市场”。 但见,一群一群的大山黄牛,一群一群的大山羊,一匹一匹的马,骆驼,驴…… 真是牛羊遍地,马驴成群,很是壮观。 贩卖牲口的商人来自周围几十里的山寨,有的商人从四川凉山而来,有的从贵州而来…… 这里是阳荣见过的,最大的牲口市场。 大叔在这里真是熟,他一到,不是人家争着与他打招呼,就是他热情地向人们问好致意。 “哎呀,老哥来了, 来来来,看看我的黄牛,正宗凉山牛,放养的……” 跟大叔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戴旧军帽,披一件羊皮袄,黑油油的羊毛使他远看像只山羊。 大叔走近他的黄牛,一头一头地又看又摸,连声大赞: “好牛,好牛!” 大叔这里还没看完,一个瘦瘦的老倌把大叔拉到一群黑山羊中,神神秘秘地低语,随即大叔满脸喜悦,像是谈了一桩大生意,他们在羊群中走来走去。 大叔突然向阳荣招招手,大声喊: “小兄弟,你先去街上随便逛逛,累了到孙家饭店等我,想吃什么菜,尽管点,尽管要,我们等一会儿过来找你。” 阳荣看大叔事忙,大声回答: “好的,大叔你忙吧!” 其实,阳荣现在心里想看的,是拖布卡乡政府的工作状况,医院情况,学校情况…… 他心里想,环境不好,人民生活艰难,干部们在做什么? 阳荣顺路随意地走着,看着,四下观望着,阳荣远远地看到一所学校。 他走进学校一看,学校的房屋像一座古庙,或旧时富人家的大宅院,大木门上挂一块斑斑点点的标牌,上书—— “拖布卡小学”。 看来,这所学校规模小,房屋老旧,比阳荣在龙树村上的小学差了许多,教室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一时间,阳荣心中暗想: 我一定要让这所学校焕然一新。 阳荣顺着巷道走,远远便听到孩子的尖叫声,他走近一看,是一个孩子打针痛得哭叫。 简陋的陈旧民宅,竟然,竟然就是拖布卡乡的医院。阳荣一脸黯然,他摇着头,叹着气向前继续走。他心中想: 医院要改变,一定要改变! 阳荣走着走着,突然抬头,他看见不远处的老街正中央处,有一幢算是气派的两层长长的土木楼房。 他加快步伐走近一看,一块大牌子上书写鲜红的正体大字—— “拖布卡乡人民政府”。 阳荣诙谐的自语一声: “走,看看我们的父母官去!” 阳荣脚步轻轻地走进乡府一看,楼下一排房子:值班室,接待室,会议室…… 此时,值班室里一个老大爷正扑在桌上睡觉,几间办公的房间全锁着门。阳荣好奇地登上楼梯,走上楼道,他看到几间楼房门上标有:乡长,书记,纪委,财务,扶贫办,安保,文书…… 房间里不是无人,就是关门。 一间房里有位年轻男人正低头看报纸,他看见阳荣,轻声问: “小伙子, 你找人,还是办事? 今天领导没空。” 听到问话,阳荣微笑着客气地说: “同志,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 正看报纸的年轻人抬头认真地看了看阳荣,看他像外来的大学生,于是生了恻隐之心,放下手中的报纸,站了起来。 年轻人带阳荣顺着楼道走,路过一间大房间,房间里坐着七八个像乡干部的男人正围着一张方木桌,大吃大喝。 年轻人带阳荣继续走,嘴里发着牢骚: “一群猪干部,就知道吃喝。” 走到楼道最后一间房,年轻人推开门。 不大的木房里,办公桌上放有一部很老旧的电话机。 年轻人说: “你会用吗,你打给哪里?” 阳荣一见这种电话机,他小时就会使用,以前他家里就有一部这种电话机。 阳荣笑着说: “谢谢你,我会用。” 于是,阳荣摇起电话接到总台,转到县招待所留言给姜秘书。 今天,两个特别的年轻人就这样认识了。这就是缘分,往后,他们成了战友。 却说阳荣打完电话,随着年轻人返回,路过那间正吃喝的房间,那些父母官们正嗨吃嗨喝地热闹欢叫,阳荣不由地又多看了一眼。 走在楼道上,年轻人又生着闷气,轻声说着难听话。 走到年轻人看报纸的房间,年轻人突然热情地说: “我叫孙家国,是这里的农科员,正闷得慌,想请你聊聊天。” 阳荣一听,马上来了精神说: “好呀,我正搜集资料写论文,写一篇【神奇之地,拖不卡】。” “是吗? 有意思的论文! 你遇到我,算你走运。” 孙家国一脸的兴趣盎然,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嘴里反复轻声吟: “好一个神奇的拖布卡, 好一个神奇的拖布卡……” 第19章‖山巅显奇峰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山巅显奇峰,峡谷游蛟龙。 市井隐龙凤,黄土埋金银。 话说拖布卡乡的农技员孙家国,他嘴里不断地吟诵: “好一个神奇的拖布卡, 好一个神奇的拖布卡……” 突然间,他像一个诗人,像一个哲学家,吟诵一首既充满诗意,又令人深思的诗篇。 只见他微闭双眼,表情陶醉,双手舒展比划,轻吟浅唱: “巍巍布卡山, 我的父亲。 滔滔金沙江, 我的母亲。 你们,绝世的美景, 悄悄藏匿在, 鲜为人至的地方。 弯弯曲曲的山路, 拥着奇美的景致。 云南最北部, 黄金藏山腹, 铜铁遍地是, 全当是顽石。 诸葛亮七擒孟获, 石达开这里走过, 红九军团巧渡金沙江…… 我的爱人—— 拖不卡, 一个隐藏的世外桃源, 风光旖旎, 气候宜人, 天格外蓝, 空气真清新, 大峡谷环抱, 泥石流狂野, 拖布卡人, 英雄的人! 拖布卡人, 怀有绝世武功的人! 不吃不喝, 不衣不寒……” 阳荣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一定憋了许多年, 此刻,仿佛遇到知己,他把心中的情思尽情喧泄,他泪眼盈盈,满脸紫红,胸脯起伏,既陶醉,又悲鸣。 好一会儿他才平静,睁开眼睛,感激地看着阳荣,真挚地问: “这位同学,你怎么想到这个标题呢? 这也是萦绕我脑际多日的思绪呀! 看你不像东川人呀,怎么也如此关心这片大山? 哦,对了,我怎么称呼你呢?”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阳荣。 阳荣灿然一笑,马上作答: “叫我阳荣吧,我的诗人大哥。 我的研究专题,与红军当年路过云南有关,红军渡江在这里……” 孙家国似有所悟,他抢过话题说: “是啊,红军当年在树桔村附近渡江,枪战激烈。当年,许多村民帮助过红军。 阳荣同学,我就生长在树桔村,这里的情况我很熟悉。” 他的脸上,又阴沉起来。 阳荣不由地好奇了,他关切地望着孙家国说: “你在自己的家乡工作,应该更有热情,更有干劲呀! 你的诗,充满着对家乡的深情,深爱,你赞美家乡,熟悉家乡,你是好样的乡干部!” 农技员苦笑着说: “当年,我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一心想学成报效家乡。农大毕业,我放去留校任教,主动要求回家乡发挥所学。 可是,可是我到家乡工作至今三年了,我的工作你都见了,就是看报纸与发牢骚。 无可奈何啊,无可奈何啊! 拖布卡虽小,拖布卡虽是大山,但是宝地啊!” 孙家国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他指着前方的大山说: “这些大山里,尽是宝藏啊! 这山里有金银铜铁锌铅,储量丰富,每座大山,都是立体气候,适宜种植多种经济作物……” 阳荣听得入神,心里很赞赏眼前这位兄长。他想,我阳荣能认识他,不虚此行,这位农技员将会大有所为,拖布卡,应该让这样的干部来领导。 阳荣真诚而热烈地与孙家国握手。 他紧握孙家国的手,像是鼓励,像是赞扬地说: “大哥,相信你会有大展宏图的一天,会有报效家乡的一天!” 两个年轻人,哈哈大笑。 随即,阳荣看一眼手表,已经是十六点了,他猛然想起与大叔的相约。 阳荣拉起孙家国的手说: “走,大哥,我们到孙家饭店吃饭去。” “好呀,我们痛饮三百杯!” 农技员欢快地说。 两个年轻人欢快地踏进孙家饭店,店里坐满了客人。 坐在正中一桌的大叔正与几个商客闲聊,看到阳荣他们一进门,马上起身招手。 “小兄弟,快……” 他话还没说完,便一个箭步迎上来,一手拉着阳荣,一手拉着农技员,好奇而疑惑地望着他们。 “你们,你们是相识?” 大叔的笑脸里,呈现懵懂与疑问。 孙家国看他脸呈疑惑,他立刻朗声说: “大舅好呀,我与这位朋友,刚相识。” 听他们的对话,阳荣笑着说: “什么? 大叔是你大舅? 巧了,巧了, 难怪你们那么像呢!” 阳荣惊喜地说。 “喝酒,喝酒,喝酒! 今天是个好日子!” 孙家国开怀的笑着说。 古言说得好: “高手在民间!” 酒席中,阳荣看到几个穿戴怪异而简朴的山民,个个是了不起的人物。 其实,阳荣有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奇怪,不用说眼前这几个东川汉子个个独具才智;就是一般的东川人,给陌生人的印象都是既震撼又深刻。 也许他们处境贫寒,穿戴简朴寒酸,但那长相,绝大多数东川人,不俗的外表,就令人敬畏。 何况,他们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很有深度。他们不愧是大山的儿子,像大山一样伟岸,气度不凡,引人注目。 听听,几个贩牲口的贩子,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谈历史,上知五千年,上知皇亲国戚,下知官场内幕。谈现实,大有安邦定国之贤能。讲家乡,他们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初次见到东川人的外地人,一定会感叹:“东川人了得!” 阳荣暗想: 这些人,也许,真让他们干事,或许又是另一种熊样,不然,东川怎么会这么穷,这么穷! 酒一杯一杯,好客的东川人不但热情,而且一个个好酒量,他们不停地向阳荣又是敬酒,又是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肉。阳荣碗里堆满大块大块的肉。 你可别说,拖布卡的肉,不管猪肉,羊肉,牛肉,都非常香,非常好吃。 他们在饭店一坐一吃一聊,又是两个小时,看这阵状,大家还意犹未尽,几个商贩越吃越有味,越吹越有劲。 正当阳荣不胜酒力,姜秘书找来了,他跨进饭店走向阳荣,笑着开口叫阳荣: “阳书……” 阳荣没等姜秘书喊出,便一下打断他的话,快速拉着他,不断地向他使眼色。然后,阳荣向大伙介绍说: “我同学,研究同一个课题。” 大叔马上站起来给姜秘书倒酒,孙家国不停地给大家上菜。 酒足饭饱,几个商贩先行告辞去照看他们的牛羊,大叔与孙家国争着结账。 阳荣装着不高兴的样子大声说: “你们别争了,今天我来结账,随后我们去孙大哥的树桔村,再让孙大哥请客。” 说笑间姜秘书结了账,大叔笑着望了望手表,十八点正。 大叔说: “现在去树桔村,一会儿天就黑了,山路难走。 这样好不好? 正好我与家国没事了,我们带你俩到拖布卡四处走走转转,今夜在这儿住一宿,明早准备几匹小毛驴,我们再走好吧!” 孙家国也随声附和着说道: “这样好,这样好, 这山路,夜晚你俩走不惯的。” 阳荣幽默地笑着说: “恭敬不如从命,悉听大叔安排。” 朗朗的欢笑声中,几个男儿站在山路上,他们久久地看着远方的群山。 太阳瞬间掉落大山,厚厚的云层迅速铺满天际, 瑰丽的霞光,把拖布卡的小小世界镀上一层层神秘的美丽。 第20章‖妖梦惊心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奇梦惊心事,妖虫显神通。 梦语生平事,阳荣魂魄惊。 大山多贫瘠,乱石点苍凉。 山民饥又寒,无食又无衣。 黑沉沉的夜晚,山巅小山城拖不卡,四个男人在唯一的一家私人招待所里侃侃而谈。 他们的话题总是拖布卡,仿佛这山巅极地是一位魅力无穷的美人,让男人们充满兴趣,让男人们竭力去探究。 一会儿,东川大叔讲村村寨寨的奇人奇事,一会儿,孙家国评官论民。 此时,阳荣与姜秘书像小学生聆听老师妙趣横生地讲课,他们专心致至地听,显出如痴如迷的神态。 两位听众兴趣浓浓地听讲,使得两个讲述者大受鼓舞,他们越讲越有兴致,越讲越精神激昂,好像,他们要把一肚子的动人故事全痛痛快快地说出,让喝彩声雷鸣不绝。 他们滔滔不绝的讲述,激扬而粗狂的东川声音,使这黑沉沉的小镇上小小的一间楼房里充满热烈的气氛,使这大山里的寒夜呈现暖意洋洋。 夜已经很深很深,阳荣困倦地睡去, 沉睡中,阳荣似梦非梦,他被千年老妖挟持到龙树村的大黑山山洞里。 阴森森的山洞里,幽魂鬼影,绿阴阴的幽光忽明忽暗,一对老怪物高坐在千年古树上,树枝上爬满成千上万的毛毛虫,这些毛毛虫,神似龙树村龙树上的毛毛虫,显出神力,形态诡异。 毛毛虫一会儿爬得沙沙响,一会儿飞得嗡嗡叫,一会儿露出狰狞恐怖,一会儿呈现俊雅美丽…… 随即,阳荣的眼前幻化出一座巨大舞台,舞台上成千上万的毛毛虫,爬着爬着的毛毛虫,瞬间立了起来, 成千上万的毛毛虫瞬间幻化成俊男靓女,千姿百态,生龙活虎。 一瞬间,大舞台上无数翩翩少男歌唱,无数翩翩少女起舞, 随即,一个个繁华的城市呈现,一位位不凡的官员登场…… 阳荣看得眼花缭乱,阳荣看得惊诧惊心,但见,豪华的办公室里有A省,B省,县长,区长…… 许多许多阳荣熟悉的领导,他们有的搂着美女,有的抱着钞票,有的踩着堆成山的人骨…… 梦境又一幻,官员,富豪,一伙伙人,一群群不凡的人,他们正在广场上,西装革履,满面红光,神态威严,他们在万众面前自吹自擂,居功自傲…… 其中一个很自大的官员,神似他阳荣。 一阵阵阴风吹来,一声声千年老妖的鬼魔传音直灌进阳荣耳际: “阳荣,阳荣, 你记住,你是我的孩儿, 你是千年老妖的孩儿, 你就要大展拳脚了! 你就要大展宏图了! 你要大胆地干, 你要放手地搏! 明天, 明天是你最重要的一天, 明天你将一夜成名, 你将, 一夜名动大江……” “小兄弟,小兄弟, 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东川大叔兴匆匆地走到阳荣床前,他轻轻的喊声惊去了阳荣的奇梦。 阳荣睁开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地看着眼前的东川大叔,他的脑海里还是梦中怪异的一幕幕惊心场景。 好一会儿阳荣才清醒,才回过神来,才来回到现实的拖布卡。他微笑着说: “大叔,都准备好了? 我们走,我们走。” 阳荣看一眼手表,凌晨八点,他们快速起床,匆匆洗漱,简单地吃碗面条向山村挺进。 朝阳,金光四射。 群山,逶迤游龙。 四个男人,他们牵着四匹小毛驴缓缓地行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上。 道路坎坷,坑坑洼洼,路上方是悬崖峭壁,路下方是光秃秃的万丈深渊。 群山中没有苍茂的树木,树林。 古时候树木环抱,层林尽染的拖布卡,如今,再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森林痕迹,一个个星星点点,冷冷落落的小山村幽幽地突现在荒凉的大山谷,显得落寂又荒芜。 群山之中,只有那落落寂寂的灌木丛中一串串盛放的杜鹃花,给这荒凉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绚丽,让蓝天下的白云驻足而流连忘返。 东川大叔在前带路,一路的下坡,下坡,山路弯弯转转,艰险而陡峭,就是有驴也骑不成,他们牵着驴慢慢地走。 走了一个多小时,近处显出一处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住的小村庄。 大叔说: “这儿就是大梁子村, 往下走便是: 中梁子村、桃园村、西瓜地、上水坪村、树桔村…… 要不我们进村子里走一走,顺便看望我多年的老相识?” 东川大叔话音刚落,阳荣微笑着回答说: “这样正好, 每个村落, 我们都进村去看看, 看看村民的生产生活情况。” 走到村口,他们把驴拴在村旁的桃树上,一行人走进小山寨。 这是几间用红土石块垒成的陈旧老屋,几户人家,房子结构大致相同。 大概是听到东川大叔响亮的说话声,房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苍老男人,浑身灰扑扑的,一脸的胡渣。 老人一见大叔,显得十分亲热地说: “大兄弟, 进屋来坐,进屋来坐。” 大叔客气地说: “今天路过, 顺路来看看老哥。” 大叔一边说,一边向老人敬烟。 他们一行走进这位老人的家里。 老人家不大的房子建在陡峭山坡上。 一进石木筑就的大门,房子分成几间,人畜共用。长长的天井里是牛羊猪的圈室,临门一小间房是鸡棚与厕所,台阶上层几间房间便是人们煮饭,睡觉的平房。 此时,几个老人与小孩在正中的一间房屋里围着一盆炭火正边说话边烤洋芋吃。 阳荣与姜秘书很是好奇,他俩这里望望,那里看看,心中也许在想: “山民们,就过这样的日子吗? 这种日子啊!” 老人很热情地给客人抬来草凳,端来凉水,一位大妈从火炉里刨出烤熟的洋芋递给阳荣他们,她很热情地说: “来来,吃吹灰,吃吹灰。” 并每人给他们一支竹片。 阳荣与姜秘书看着大叔与孙家国接过吹灰(洋芋)。 只见大叔与孙家国两人熟练地用竹片把烤焦的洋芋皮灰刮去,然后把洋芋放进嘴里吃。 阳荣与姜秘书也模仿着他们吃起了洋芋。他们边吃边聊,大叔问老人: “孩子们干活去了么? 今年粮食够不够吃?” 老人叹了口气,低声说: “粮食哪里够吃, 早没米了。 现在,就靠苞谷与洋芋了。 几个儿女跑外地去打工了,儿媳妇去山里放牛放羊。 山太陡,草也不长,不是牛摔死,就是羊掉进深沟里……” 大叔听得一脸得沉重,阳荣与姜秘书心里酸酸的。 坐了一会儿,他们告别老人。临行前,大叔从毛驴上的大麻袋里拿了一袋食品送给老人。阳荣,他不由地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钱送给老人。 又是一路的陡坡,一路的沙石。火辣辣的太阳照得他们满脸是汗,浑身是汗。 也许脚走得酸了,也许这大山磁场太重了,阳荣与姜秘书顿感头晕眼花,好像大山在呜呜地转,好像头顶上的云彩在凶湧地翻转。 姜秘书一不小心踩到碎石,他一个踉跄摔倒,刹时,孙家国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他。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坡路,终于又看见一个小山村。 孙家国高兴地说: “到桃园村了。 这里是我的本家, 是亲戚。” 大山里的桃源村, 是隐藏在大山里的—— “桃花源”吗? 第21章‖惊天泥石波澜汹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桃源无花非桃源,空有芳名贫寒家。 山高坡陡乱石立,大山人落苦山崖。 桃源村,处在高耸绵长大山的半山腰上,这是一处由六七户人家聚在一起的小小山村。 真是奇怪,偌大的荒山,乱石嶙峋,草木稀稀,半山腰竟然有条小溪淌着清澈的水流。 这里,孙姓的人家人把房垒在相连的几座小山岗上,兄弟家互相来往也要艰难地走上一程。 山沟,山坡,山坳处开垦片片梯田,耕云他们祖祖辈辈的生活。 这里气候温暖,不热,不冷,只是昼夜温差很大。 比起周边的大山山寨,桃源村还算秀丽,村前村后桃子累累,李子串串。 据说,这里的核桃,柿子,无花果硕果累累,美道鲜美,很好吃,只是山路崎岖又距商市遥远,果子无法变卖。 话说大叔他们一行进入孙家国的大爹家,孙大爹一家显得很厚道,很热情,大爹的大儿子迅速从鸡圈里抓来一只母鸡宰杀,大儿媳妇跑到山坳菜地里去摘蔬菜。 大叔与孙家大爹围坐在火塘旁,边拉家常,边吃着“吹灰”。孙家国带上阳荣与姜秘书在桃源村这里走走,那里串串,摘一个桃,甜甜,摘一个桃李,酸酸,更有山地边那几丈高的,茂盛的仙人掌结出的鲜红果实味鲜味美。 桃源山村,是一片环境不错的大山坳,只是,村里山民们的生活还是穷,很是穷。 孙大爹家房前的一户孤寡老人,衣着破破烂烂,神智不清,疯疯癫癫,地上乱爬乱滚,灰头灰脸。 孙大爹家房后的几户人家,房屋依次相连,房间里几个老老少少蜷缩在火塘边边烤洋芋边吃洋芋,男男女女一脸的炭灰。 阳荣一眼望去,有老人没穿鞋,有男孩没裤穿,有女孩没衣穿…… 阳荣惊心,阳荣暗暗酸楚。 穷,是这里的特色! 穷人,却出奇的大方! 看,孙家大爹,此时真是倾其所有,他的家人很快备下满满一桌饭菜。 很快,东边山,西边山,房前房后每一家人都拥进大爹家里来。 小孩们端着饭菜到大门外面的山坡上去吃,男人们围着一张大木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欢声笑语,女人们蹲在厨房,蹲在天井石台上端着饭碗边吃,边有说有笑。 阳荣觉得这里的腌肉,特别香。可是,他只是夹着腌肉,久久没有进口,他把主人夹在他碗里满满的大块肉顺给了一个个孩子,大娘大叔。 最壮是大山! 最豪大山人! 带着感动,带着感慨,阳荣一行又上路了。 又是山路,又是陡峭坡路。下坡下坡,还是下坡,路经几个小山村,他们一行都去看了看,坐了坐。 一样的特点: 荒凉,贫穷,闭塞。 一路上,唯一令阳荣欣喜的,是大山峭壁上的岩石,岩石不是金光闪闪的铜矿石,就是黑沉沉的铁矿石, 漫山遍野。 他们一走八个小时,终于到达金沙江岸的树桔村。 树桔村,这才像个村庄,这才是美丽的山村,树桔村与毗邻的大沙坝村成为大山脚下,金沙江畔一处美丽的风景。 片片水田,绿茵菜地,果树挂满枝头,甘蔗青纱风情。 孙家国的老家就在树桔村,树桔村背靠高耸入云的大山,前迎滔滔水流的金沙江。 孙家国家的生活条件不错,大瓦房,大天井,大院落。孙家国的父母很是热情热心,大叔他们一进门,整个农家大院一时欢声笑语,满屋温暖。 很快,孙家国的亲人忙碌起来,杀鸡宰鸭,炒菜做饭。 真是风光无限好,人人露热情。 可这村里,实在太热,太热了! 天色渐晚,渐暗,十几个男女正围着一张大木桌子大吃大喝大声吹牛,人们的脸上流着细汗,露着灿笑…… 正是: 狂风暴雨急,泥石恶浪惊。 神妖施苦计,阳荣声名扬。 突然,一道道闪电一闪一闪,一声声炸雷震天动地, 狂风猛烈,呼啸刺耳。 暴雨哗哗地下,不停地下,倾盆地下,越下越大。 瞬间,天塌地陷,地动山摇,一声一声巨响伴着雷鸣惊天而起。 石落撞击,土石飞崩,房屋坍塌,雨狂风怒…… 人们惊惧地吼叫: “泥石流,泥石流, 快跑, 快跑, 快跑, 快跑……” 跑声不绝,叫声不绝。 慌乱中,人们飞快地冲出家门,孙家国拉起阳荣向宽阔之地奔去。 房子一片片倒下,人被淹,被埋。 有的人冲出房外,有的人奔跑中倒下,叫喊声,哭喊声,求救声,声声传扬,群山回荡…… 奔腾的金沙江水被山坡滑落的泥石填埋,江水向大江沿岸凶猛地席卷。 一个女孩,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惨然地呼叫: “救我, 救我, 救救我……” 阳荣在黑暗中闻声呼救,他猛然挣开孙家国的手,不顾一切地顺着呼声冲了过去。 阳荣在滚滚洪浪中紧紧抓住女孩,奋力地游。浪,激浪打沉他们,阳荣紧紧抓住女孩,他们时而被浪打沉,时而被浪掀起…… 一棵大柳树,他们漂到堤岸柳树边,阳荣奋力把女孩推在树杈上…… 一个巨浪打来,阳荣被击晕过去。 随即,阳荣迷迷糊糊,似梦似幻,他恍恍惚惚骑上一条蛟龙,不停地游,不停地游…… 一会儿,阳荣飞起,飞上天,飞上天空,他被一双大手有力地紧紧抱住。 风呼呼地响,云一层一层浮起他…… 是的,阳荣怎么会知道,此时,龙树村的神龙,大黑山的千年老妖都来了,都来争他,救他,保护他, 因为,阳荣的身上,阳荣的血液里既有龙性,又有妖性,他既是龙子龙孙,又是妖子妖孙。 漆黑的夜,已经很深很深,村里倒塌了许多房屋,死了不少的人,四处哀声不绝,呼声不断。 此时,大叔,孙家国,许多村民,他们点燃火把,沿着江岸寻找阳荣,姜秘书边走边哭,边哭边放声大喊: “阳荣书记, 阳荣县长, 你在哪呀, 你在哪呀……” 大叔与孙家国听姜秘书这么地叫喊,心里咯噔一下,又急又惊,他们心里更是急于寻找阳荣,要救阳荣。 大叔痛苦地喊叫: “阳荣是县长, 阳荣是县长, 你怎么不早说, 不早说呢!” “乡亲们,大伙用心找,找我们的好县长,我们的救星哪!” 许久,村民们找到那位向阳荣呼救,被阳荣救起的女孩,她正在大柳树枝上哭泣。 可是,阳荣, 阳荣他,他也许葬身大江了…… 第22章‖英雄县长美名扬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龙妖本无常,初心皆善良。 滔滔江河水,荡荡人世间, 男儿当好汉,天公作弄人。 英雄一腔血,妖魔耍伎俩。 天光大亮,灿阳照遍大河滩,距树桔村几里的沙滩上躺着一位年轻的男人,他紧紧地怀抱一根粗树桩。这位年轻男人,他就是阳荣—— 龙阳荣县长。 此时,他仿佛沉睡了一万年,睡得腰酸腿痛,浑身乏力。他静静地躺着,静静地躺在乱石滩上,微睁的双眼被太阳的烈光一射又紧紧闭上。 突然,有人大声喊: “那里有人,那里有人!” 瞬然间,从四面八方向沙滩,向阳荣躺着的沙滩跑来许多人。 “是阳荣,是阳荣县长。 太好了! 太好了! 太好了! 太好了……” 是孙家国的叫喊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阳荣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突地翻身坐起。 一会儿,警车,救护车,吉普车奔向阳荣所在的沙滩…… 一时之间,人群,车流全涌进河滩。 此时,一辆奥迪轿车猛冲了过来,轿车戛然停下,A省健步走下轿车直奔向阳荣,伸开双臂,紧紧抱起阳荣说: “小家伙, 你活着, 你活着!” 医务人员迅速把阳荣抬上救护车,奔驰而去…… 此时,沙滩上响彻着人们的欢呼: “英雄县长, 英雄县长, 英雄县长……” 且说,金沙江畔发生大型泥石流引起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情况马上通报到县里,省里。 A省听到汇报后,他知道阳荣去拖布卡微服私访遭遇泥石流下落不明,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直奔拖布卡而来。 “多好的年轻人! 多好的干部! 我们要全力找到他! 我们要救他!” A省大声说。 现在,阳荣活着,A省心落了,他亲自出马用他的奥迪轿车把阳荣送到省里最好的医院。 从此,在拖布卡,在东川,一夜间阳荣声名传扬,美名传扬。 有许多文人不是写诗就是发评论,或是编神奇故事把阳荣说成“英雄”。 更有甚者,在坊间把阳荣在金沙金的这段奇特经历编造出各种版本的神话故事,传得神乎其神。 有人说阳荣县长是龙王的儿子,是龙王救了他。有人说阳荣县长有魔法,能潜水几天几夜。有人说阳荣县长前世积了大德,方能大难不死。有人说阳荣县长是东川人民的福星,他定能改变东川的穷山恶水…… 确实,在大浪滔滔,水滔乱石的金沙江,在金沙江里被洪水冲了几里还能活下来,前无古人,今有阳荣。 真正是, 大难不死,大难不死! 昆明某医院舒适的病房里,阳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医生正给他打点滴,妻子娟娟,她正握着丈夫的手,痴痴地凝视他。 几天不见,丈夫瘦了,脸也晒黑了,她心里明白,丈夫是怎样一个人,他不论做什么事,都要做得最好,他是那种肯拼肯干,不顾一切的人。 当听到拖布卡遭遇泥石流,阳荣掉进金沙江被波涛卷走,娟娟,她是多么悲伤,多么绝望,她心想,见不到心爱的丈夫了。 娟娟凝视着眼前的丈夫,她的内心充满自豪,同时,她又莫名得忧虑。 他是一个多么勇敢而大爱的男人啊! 想着想着,娟娟不知是太心疼,还是太幸福,还是…… 她的眼里噙满泪水,泪滴滑落在阳荣的脸上。 阳荣轻轻睁开紧闭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娇妻露出微笑说: “娟娟,辛苦你了! 儿子好吗? 妈妈好吗?” 他支身坐了起来。 娟娟不断地点头,柔情回答: “好,好,都好! 你躺下,再睡一会儿。 看你,一身的伤痕。 你怎么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你吓到我了?” 娟娟半是心疼半是责备地说。 阳荣呵呵地傻笑,他幽默地说: “没事的,我没事的好妻子。你知道,在龙树村,龙塘里的龙王都不收我,我命大福大。是吧?” 他笑了。 随即,他脸色凝重起来,沉重地说: “娟娟,以后家里你要多费心了,我要全力以赴地去治穷山恶水。 那里的人民,真是贫困啊! 我将不择手段地去改变东川的面貌! 娟娟,以后你可要理解我,支持我,即使我犯了错,甚至犯了罪,你可要原谅我。” 他对妻子宣誓般地说。 “阳荣,阳荣哥, 要不,你不做县长了, 还是做教师吧!” 娟娟幽幽地说。 阳荣紧握妻子的手,坚定地说: “娟娟,如果你到拖布卡亲眼看到那里人民的生活状况,你一样会强烈地要帮助他们…… 现在,我把改变东川贫穷的面貌作为使命,我希望得到你支持。” 阳荣说完,他的脑海里浮现起他在东川所见所闻的一幅幅画面…… 阳荣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他不顾医生的反对拔掉针管,直奔省府大楼。 省长,A省,B省等几个主要领导认真听取阳荣的口头报告—— 【触目惊心的贫困】,【战穷山恶水的计划】,省领导一个个脸色由阴转晴,A省当即表示: 大度放权! 鼎力支持! A省说: “小伙子,不愧是将门之后,勇往直前,放手一搏吧!” 85年初春,东川县会议室的大厅里满坐当地各部门的主要领导,领导们参加东川县85年工作扩大会议。 这次大会上,孙家国与东川大叔成为特邀嘉宾。 今天,年轻的县长兼书记龙阳荣英姿飒爽,神采奕奕, 他站在讲台上,不用发言稿即兴作报告: “同志们,在座的东川父母官们。我们东川,这么雄峻的山,却是光秃秃,光秃秃啊,就像,就像一个个伟岸的汉子,没有衣装啊!” 下面一阵哄笑。 “我们的人民,许多人民还在贫困线下挣扎,不少山民,没饭吃了,十多岁的少男少女,穿的衣服都没有啊…… 可是,可是我们的干部,我们的父母官们,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想什么? 有人,竟然在乡政府工作的地方大鱼大肉,大吃大喝。” 阳荣在讲台上走去走来,走来走去。 突然,他指着下面的官说: “你们有资格吃喝吗? 你们心安理得地做官吗? 看看, 一个个吃得肥, 肥得坐下就瞌睡……” 此时,几个正打瞌睡的人被旁人敲醒。 阳荣突然提高声音说: “如果你们能使东川富裕,能使人民生活过好,那你去吃,去睡,去享受,没人说你。” 下面鸦雀无声。 讲到这里,阳荣理了理头发,他大声说: “从今以后,我们要行动起来,我们要彻底改变东川贫穷落后的面貌,我们要建设一个富裕美好的东川!” 掌声雷鸣,欢呼回荡。 随后,东川县人事部部长发言,他宣布了几条制度改革,人事任免。 这次大会,孙家国被任命为拖布卡第一任镇长,拖布卡撤乡设镇,拖布卡的山村将进行大规模搬迁,把大山里的村庄合并迁移,退耕还林。 同时,这次会上,东川大叔被任命为东川矿业总公司总经理,东川要立足矿业,发展冶炼企业,东川将改变矿产被统控被闲置的局面,让各种形式的企业去做…… 这次会议,确定以大山宝藏为依托做强东川经济。同时,东川要大力发展旅游业,组建旅游集团,开辟旅游景点,大力发展特色农业,建立畜牧基地…… 随后,东川县秘书长姜伟作了重要讲话。随后,阳荣决定把全县干部分批次安排到全国全省去参观考察,去学习。 干部实行考核凭任,打破论资排辈,干部能上能下…… 随即,阳荣组建东川建设会战指挥部,指挥部成员是东川县的领导核心。 此后,“建设会战指挥部”成为东川县实际的领导机构,这一机构里全由一班年轻人组成,阳荣任部长。 阳荣县长,一鸣惊人。 第23章‖大刀阔斧搞改革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阳荣县长就是不一样,他青春,他才华,他充满朝气,他充满智慧,他敢想敢做,他大刀阔斧…… 拖布卡之行深深触动阳荣的心,使他立下壮志,在任期: 东川,一定要改变, 一定要治穷! 他内心明白,要改变现在这种现状绝非易事,同时,以他对官场的研究,以及工作以后的经验认知,他要有所作为,如果按常规办事,如果靠现在这帮干部实现目标,是不行的,不行的。 所以,他大刀阔斧,标新立异,重新组建新的县领导班子。 阳荣明白,这很冒险,也很无情,处理其中的关系会遇到不少难题,不少阻力。 需要卓越的智慧啊! 为了建立有活力,能干事业的领导班子,阳荣不惜一切。 很快,阳荣便组建全新的,他认为能干事业的领导班子。很快,阳荣便全力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很快,东川建设会战指挥部顺利成立,并且,良好地运作起来。 “姜秘书, 请通知指挥部成员, 马上出发。” 阳荣果断命令。 “好的指挥长, 我们出发。” 姜秘书微笑着说。 一会儿,东川建设会战指挥部的全体干部集中在会议室里。 这是一支来自各行各业,年轻而知识化,专业化的干部队伍。 “同志们,让我们对自己的家乡再做一次深入地实地考察,深刻认识,全面研究。 大家说,好不好, 有没有必要?” 阳荣像老师讲课。 “好! 好! 深入调查! 深入研究!” 台下干部积极回答。 “在座的同志大部分是地地道道的东川人,东川各方面的情况你们更熟悉,所以,你们要做好我的老师哟!” 阳荣诚恳地说, 下面一片欢笑。 “随后,请大家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去考察,走访几天,你们该准备的资料要准备好,该向老婆请假的去请假。” 他谈笑风生。 “今天,我们去拖布卡,重点考查泥石流造成的灾害,并找出彻底根治泥石流的办法。 同时,探讨,审查,规划以拖布卡为试点地,找出解决我们东川人民居住安全,全面发展的有效方案…… 大家分头准备, 十分钟内准时集合。” 短暂的会议结束,大家一下分开行动。 姜秘书与阳荣站在二楼会议室窗口看着干部们脚步匆匆,精神饱满,他俩一脸的灿笑。 “年轻就是年轻,人人生龙活虎,雷厉风行, 这就是精神。” 姜秘书笑着说。 阳荣,沉思中的阳荣脸上露出笑容,他满意地点头。 “阳荣县长, 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据说,县委A书记与B副县长等几个老资格的领导,他们对我们的改革工作很有抵触,特别是对成立东川建设会战指挥部极为不满,他们已经向省里打报告反对我们的做法……” 姜秘书沉着脸说。 阳荣轻轻地挥挥手打断姜秘书的话, 他冷静地说: “这些情况在意料之中。 所以,我们要快速使新班子有效运作起来,并尽快做出成绩,取得成效。 他们,他们这些老同志的思想工作,我们随后要妥善处理,做好安抚工作。 小姜呐,今天你就留在县里,给你三个任务迅速去落实,你遇到什么问题我们再迅速交换意见。 第一,迅速组建便民中心,把部门工作集中在一起,做到现场办公,便民利民,简捷效力,最好最快解决问题。 第二,准备准备近期召开老干部座谈会吧,让老干部畅所欲言。最好,邀请全县老干部老党员参会。 记住,你要多听,多鼓励他们讲话,认真倾听他们的意见。态度要谦虚,对他们要恭敬,让大家放开说话,公事,私事都可以说。 最后,你准备去物色人员,随后我们去各地招商引资。 这次去招商引资的人员,我想主要从老干部中挑选。” 阳荣的话刚说完,县府门口几辆车已经等候,干部们集中待发。两个年轻战友热烈握手,挥手致意后分头行动。 汽车发动,几辆车载着建设奋战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向拖布卡前行。 此时,阳荣心里有大的计划,他要在这次行动中完成。 车队在弯曲的山路上前行,奥迪车A省把他的车给阳荣用)上的阳荣闭着双眼,他的脑海里滚动着东川的一幅幅画面,他的嘴里像背英语单词,轻吟着东川的一个个地名: 新村、汤丹、碧谷、乌龙、播卡、拖布卡、舍块、杉木、绿茂、法者、新田…… 阳荣县长,他要把这些镶嵌在大山上的宝石重新布局,重新规划,重新描绘,他要把这些地方赋予崭新的,美丽的色彩…… 思索中,半睡半醒中,轿车缓缓停下,年轻的司机轻声说: “县长,到了, 拖布卡到了。” 阳荣睁开双眼,熟悉的拖布卡跃进他的眼里。 此时,孙家国精神焕发,一脸灿笑地恭立在迎接的队伍前,他迅速地向阳荣迎来,热烈地说: “欢迎书记! 欢迎书记! 请示书记,先开会, 还是去树桔村?” 阳荣看眼手表,十点正。 他微笑着说: “先看看乡亲们吧!” 此时,车队旁已经围了许多群众,当人们听说年轻的阳荣县长来了,一下拥了过来,想一睹这位传奇的英雄县长。 一时之间,激昂的群众热烈呼喊: “英雄县长! 英雄县长……” 呼声此起彼伏。 看到这阵势,阳荣不由地再次走下车向群众挥手致意…… 汽车向金沙江畔驶去,距树桔村几里处没有了公路,全体干部下车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这是一群充满活力的队伍,一个多小时,他们徒步走到树桔村。 到达树桔村,阳荣举目望去,脸上凝重的表情瞬间化为欢喜,他忙不及措地拉着立在身旁的孙家国的手紧紧相握,并快速地给他一个热烈拥抱。 此时,树桔村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指挥部的干部们分散开来,有的向劳动群众问寒问暖,有的加入到劳动队伍中…… “家国镇长, 你做得好, 做得好呀! 我们,我们就是要像你这样干实事嘛,你的安排,你的规划,与我意想的几乎一样嘛。” 阳荣牵着孙家国冒汗的手紧紧相握。 孙家国喜不自禁地指着正修路的群众说: “阳荣书记,这条路修好后,汽车可以直接开进来,这里的矿,可以,可以拉出啦。” 随即,他又指着江边正建房的群众说: “阳荣书记,这里的酒店建好后,我把您请来,亲自在金沙江钓大鱼烤给您吃……” 此时,孙家国像个好学生,他不断地向老师背着课文。 听孙家国这么说,阳荣来了精神,哈哈哈地笑,他笑得多么灿烂。 此时,阳荣再看金沙江,那洪浪滔滔的江水似乎温柔了。 阳荣突然轻声问孙家国: “那小妹子,她还好吗?” 阳荣双眼望着宽阔的金沙江,似回忆惊心动魄的夜晚…… 孙家国半笑半作神秘地说: “她呀,她很好, 她去学校了。 阳荣书记, 她的命可是您救的, 您给的哟! 她是我的堂妹,是整个拖布卡最漂亮的姑娘,也是最会读书,最能唱歌跳舞的少女。 您是她的救命恩人,告诉你她的名字吧, 她多次请求要见您, 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呢。 她叫孙红红,因为脸色红如霞,所以乡亲们亲切地叫她——高原红。 很有特色吧!” 此时,新镇长在上司面前大吹大擂,让阳荣听得呵呵地笑,很是很是开心。 “最漂亮的少女, 她是最漂亮的少女, 我怎么没看出来呀?” 此时,阳荣的脑海里浮现他们滚落江中的情景: 紧张,惊恐,混乱…… 他们正说着话,许多群众闻讯围了过来,欲睹年轻英雄县长阳荣的英姿。 同时,群众自发地高呼: “英雄县长! 英雄县长……” 此情此景,阳荣登上一块大石上向热烈的群众作即兴讲话: “乡亲们好! 乡亲们受苦了! 天灾无情人有情, 我代表东川人民, 代表东川县委, 来看望大家, 来慰问大家! 战争年代,乡亲们帮助红军战胜敌人,军民鱼水情呐! 现在,人民政府, 政府一定会, 帮助乡亲们重建家园! 一定会, 支持乡亲们, 过上富裕的生活!” 雷鸣般的掌声伴着金沙江水涛的震响,久久回荡在大峡谷。 从树桔村返回拖布卡的路上,坐在车上的阳荣半闭着双眼沉思,他的脑海里一座座大山活跃起来,像一条条巨龙在逶迤游荡…… 一个美丽的少女,一个非常美妙的少女,一个绝尘的拖布卡少女, 在山巅之上,翩翩起舞…… 第24章‖山巅出锦绣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昔日落寂的拖布卡,今日欣欣向荣,热气腾腾,街道巷道陈旧的门框上被大红的标语点缀得分外妖娆: “去旧迎新,美丽乡村。”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无不兴高采烈,喜气洋洋,更有与老街片区相连的那片片开发区建筑工地上正是热火朝天。 拖布卡,昔日落寂荒凉的拖布卡,此时一幢幢崭新的搬迁安居房一排排地呈现,几幢摩天大楼正拔地而起,一条条宽敞笔直的崭新街道四通八达…… 真是: 旧貌换新颜,山巅气象新。 此时,镇会议厅**台上,新任镇长孙家国正滔滔如涛声激石,振振有洪钟之声,镇长正在自信而欢乐地向干部群众大展宏图…… 他一身名牌西服,鲜红的领带,黑亮的头发,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金光四射。 他今天非常出彩,非常帅气,东川大山汉子的光彩夺目。 听,他侃侃作报告: “同志们,在党的英明领导下,在各部门的支持下,在阳荣县长的亲自设计,亲临指挥下。 拖布卡,旧貌换新颜! 拖布卡的人民,将与贫穷落后告别!” 台下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镇长潇洒地喝口水,继续讲: “脱贫致富奔小康,这是拖布卡人民千百年来梦寐以求的心愿!” 阵阵掌声。 “过去,我们是很穷,是很落后,拖布卡,是人们嘴上说的“穷山恶水,人民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我们的干部像消极的和尚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没有好好地去研究经文,去探寻改变贫穷落后的方法…… 其实阿,我们拖布卡,我们的脚下,我们的脚下就是宝藏! 拖布卡是上天赋予我们的风彩大地!” 讲到这里,镇长油亮的皮鞋重重踩了几下地板,木板发出吱吱的声响与他洪亮的声音共鸣。 “同志们哪,过去我们一直迷迷糊糊,浑浑噩噩,像一个叫花子—— 手捧金饭碗要饭的叫花子呀,我们拥着金山银山,却守着贫穷,却等着国家来补助,来拨款救助…… 是龙阳荣书记,龙阳荣县长点醒我们,指导我们。” 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此时,孙家国镇长喜笑颜开,他稍作停顿,又滔滔讲话: “认识龙阳荣同志,倾听他的思想,倾听他的规划,真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同志们,我们守着金山银山,为什么还要受穷? 穷山恶水, 可以变成青山绿水呀! 曾经,拖布卡是树木环抱的地方,大山里是美丽的大森林。 现在,现在我们不仅要向大山要宝藏;同时,我们要改造大山,要绿化美化大山,要使曾经美丽的拖布卡再现。 我们要坚决执行龙阳荣书记制定的退耕还林工作计划,光秃秃的大山将披上美丽动人的彩装,移村迁民,推进城镇化是英明决策。 大家知道,大山里的山寨三家一村,十家一社,交通不便,山地贫瘠,人民生存的条件恶劣。泥石流,山地滑坡等自然灾害威胁着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把山村群众迁移集中,建立特色家园,让大山得到最大化的利用…… 感谢党的英明政策, 感谢龙阳荣县长的高瞻远瞩……” 孙家国镇长的长篇发言,鼓舞了在场的干部群众,赢得热烈掌声。 随后,龙阳荣县长发言: “同志们,孙家国镇长的发言,让我们大受鼓舞! 我们要坚决执行党的政策,坚决响应党的号召,把经济工作抓紧抓好! 我们要坚决摘掉我们东川人头上贫穷的帽子!” 掌声震响。 “穷山恶水, 重新描一描,绘一绘, 不就是绿水青山了吗?” 掌声响起。 “东川人,是有智慧的人! 东川人,是吃苦耐劳的人! 发动群众,调动群众的积极性,我们的攻坚脱贫战役—— 一定会战果辉煌!” 掌声雷鸣。 “我们东川各乡各镇,自然与社会情况大致相同,让拖布卡先走一步摸索出成功经验,树立典型榜样。那么,因地制宜,可以带起其它乡镇一同腾起。 从孙家国镇长身上, 我们看到什么?” 一时,人们的眼睛全投在孙家国镇长身上。县长顿一顿,喝口水继续讲: “东川人,爱自己的家乡! 东川人民, 有能力建设好自己的家乡!” 经久不息的掌声。 此次大会气氛热烈,人们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见解,为建设东川献计献策…… 这是一次民主的大会,成功的大会。 会后,在孙家国镇长带领下,建设奋战指挥部的干部们到各建设现场实地视察,大家边视察边交流边总结…… 旧村改造,旧城区改造,开发区建设,安置工程,矿山开发…… 一系列问题是人们关注的焦点。阳荣与孙家国边走边聊,边聊边交换意见。 “孙镇长, 村民搬迁,遇到阻力吗, 群众有不同意见吗, 我们能满足群众诉求吗?” 孙家国把真实情况如实回答: “阳荣书记,搬迁比预想的情况好,进展顺利,建设快。年纪大的乡亲在原地住了半辈子,他们还是比较留恋山村。壮年与青年听说搬到好地方都很满意,特别是我们不给群众太多的经济承担,又保证他们迁出后有事可做,群众支持并积极地参与。 更可喜的是,这些需要搬迁的村寨人口稀少,山地广阔,据掌握的资料,大多数山谷里都有矿产。 现在的建设资金,资金筹集快,优势就在这里。一方面,感谢银行的大力支持,当然,要特别感谢的还是大舅。 大舅东川大叔,他真是有生意头脑,很有手段,他的一帮朋友真是了不起的土专家,山里哪儿有矿,什么矿,储量多少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据他说,拖布卡可能有金矿,大型金矿,这是一位常年放羊的老哥告知他的,大舅现在正去处理,找专家探测。 如果真有金矿,是大型金矿,那拖布卡对国家的贡献就更大了。 现在为了筹资,我把几处小型铁矿、锌矿的开采权转给几家公司了……” 阳荣很认真地听讲,不断地点头,偶尔打断一下让镇长再讲详细。 “家国哥,你们做得好, 大叔是很能干,很有经验,但是,处理矿产资源要讲政策,要遵法哟,要通盘考虑,要长远考虑。 我建议,给矿产公司聘请名律师,专门进行法律法规监督,一切合同,合作要合法。 我的镇长,放手干吧, 我支持你!” 谈笑间,他们走到安居小区察看一幢幢安居房,已经建成的安居房,房间结构合理,设计超前,很有山村风韵,山民们住上这样的房子一定满意。 指挥部的一位女干部参观后十分高兴,十分满意,她不由地对这位年轻镇长产生爱意。 她欢快地大声问: “孙大镇长,你让大家长眼了,短短时间竟然做了这么多工作,取得如此成果。 不知你的安居工程完成后,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什么?” 她美美地看着镇长。 听美女娇情地问话,孙镇长双眼放亮,情商高涨,他做了一个滑稽动作,两脚迈开马步,一手指山,一手指江。 然后他幽默地说: “住上好房子,钱袋圆滚滚,当然是玩好吃好喽。 开发旅游怎么样,搞个影视基地怎么样? 在这乌蒙大山,金沙江大峡谷上演红军抢渡金沙江的故事。 小说嘛,到“简书”里选,剧组嘛,剧组嘛,你是美女,你来办喽,哈哈。 他俩的谈话把大家引得哈哈大笑,阳荣笑得很灿烂,他笑着对美女干部说: “云霞同志,孙镇长这构想是不是很有创意,很有远见? 我看你就留在拖布卡,给镇长大人做个贤内助吧,哈哈!” 随行多是年轻人,一听县长这么说都鼓起掌来,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让云霞留下, 让云霞留下!” 孙家国镇长当即大显才情,趁热打铁,收下眼前这位美女。 他半认真半严肃地说: “云霞同志,拖布卡影视旅游集团欢迎你来做总经理。 不过, 你先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云霞干部也不示弱,她大方地笑着说: “什么事呢? 该不会是—— 让我嫁给你吧,哈哈哈!” 她笑得艳丽迷人。 听美女如此大胆表露,孙家国有点自得地笑着说: “好呀好呀,那我们共演一部戏,烂泥巴的长篇小说,我们云南乡土作家的优秀作品——《痴心的爱人》”。 孙镇长幽默地说。 “好啊好啊!” 大伙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并同声唱起《痴心爱人》的主题曲: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 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 才发现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 有一个知心爱人 把你的情记在心里, 直到永远, 漫漫长路拥有着, 我不变的心, 在风起的时候, 让你感受什么是暖, 一生之中最难得, 有一个知心爱人, 不管是现在, 还是在遥远的未来 我们彼此都保护好, 今天的爱…… 此后,云霞留在拖布卡工作,指挥部的年轻干将们又奔向新的大山…… 第25章‖略施手段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风声扬,雷声响,闪电闪。 招商忙,引资急,神妖猖。 戏中戏,情中情,相看惘。 阳荣带领指挥部的干部走遍了东川的山山寨寨,踏遍了东川的山山水水,他心中澎湃呐喊: 要改变,要改变,要改变! 东川这片土地,从县城到偏远的落雪,最大的特色就是大山,就是贫穷落后。 穷乡僻壤,住房破败,交通曲曲,身无寒衣,饥无食粮…… 山村普遍现象,残酷现实。 阳荣明白,要彻底改变,就必须大力建设,大力创业,大力发展。 这,这一切不仅需要资金,巨大的资金,同时,要凝结一切力量,全力以赴地奋战。 东川,底子太薄,既缺支柱产业,又缺少资金来源。铜矿,隶属央企,地方获利微小,要创利创税,还得引进企业,还得创立大型企业。现在,每个乡镇都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都有许多困难亟待战胜。 考察回来,阳荣及时召开县委工作扩大会议,他要确立奋战目标,他要统一思想,他要建立一个团结奋斗的领导班子…… 姜秘书带领的“老干部”参观回来了,正好,新老干部可以共商“大政”。 “姜秘书,你们这趟观光收获不小吧?” 阳荣微笑着问。 姜秘书表情复杂地说: “有收获,更多的是震动。 在省内走了走看了看。 N地发展神速,不愧是老爷子创下的基业,不过,那里自然环境优良,承载丰厚,又占天时地利。曲靖,安宁,楚雄等地发展也很快。曾经社会情形与东川大致相近的双柏,姚安等地现在发展的步伐也走在东川之前。 看来,东川真是太落伍了,要迎头去赶啊,要奋起直追啊! 可是,你真想不到,这帮老家伙出去考察就想逛风景区,就想逛大街,就想吃人家的地方特色食品…… 更气人的是,有几人竟然擅自离队,A副书记与B副县长到了昆明就自个行动了,可能是告状去了。” 看姜秘书愤愤然的样子,听他一腔的怨愤,阳荣和蔼地安慰他说: “有收获就好,他们有情绪,有看法也不奇怪,你先去安排会议,会后分组讨论,我找机会与几位老领导交流。 记住,安排这次讨论发言,要详细做记录;尤其是老干部的谈话。” 一九八八年十月十八日,东川县政府第一次扩大会议开幕。 副指挥长,来自农科所的全国科技贡献奖获得者,国级劳模李伟主持会议并致开幕词: “同志们好! 我宣布,东川人民政府八七年第一次政府工作会议开幕!” 掌声热烈。 下面,请县委书记、县长龙阳荣同志作工作报告…… 热烈掌声。 阳荣矫健地走向讲台,精神抖擞地开讲,他不用手稿即兴讲演,声音洪亮,声情并茂。 “同志们好! 首先,感谢党和人民委任我主持东川工作! 感谢东川人民对我的支持与信任! 感谢同志们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 一阵热烈掌声。 “在党的N会精神指引下,举国上下改革开放,经济建设热火朝天。 我们东川要跟上时代的步伐,要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要挖掘一切潜力,要提高生产力…… 尤其,在座的干部要身体力行,要努力为改变家乡,富裕人民而不歇地奋斗! 我们的面前有许多困难,我们的条件很差,我们有许多难题要解决。 所以,我们的干部要不计个人得失,要改变不思进取的遗风,要以饱满热情为东川的建设发展贡献力量。 拖布卡镇的经验,大家要认真学**结,我们要因地制宜,结合各地的实际情况采取有效措施,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打好脱贫致富攻坚战。 我们要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处理,我们要创造一切条件,发挥优势勤奋工作。 今天的大会,要着重研讨招商引资方案,城镇建设方案,经济开发区…… 同志们,让我们行动起来,携起手来,用三年五年彻底改变东川的贫穷落后! 让我们同心协力,把东川建设成高原上的瑰丽宝地……” 阳荣书记滔滔宏论,一讲两个小时,经久不息的掌声,反映出人们对他报告的支持与赞同。 姜秘书看到那帮“老同志”也热烈地鼓掌,脸上的神情像青春焕发。 分会讨论时,阳荣主动拜会县A副书记。 A副书记,地地道道东川人,正正宗宗老官僚,他年近六十岁,在东川为官许多年,他几乎到东川的半个地界任过职,县里大大小小的官都做过,但都是副职。这次,他本来想可以升正职了,可以光荣离休了,不想,上边却派来一个毛小子任正职,他更想不到,这小子一来就成立什么指挥部,完全架空他们这帮老家伙。 于是,心有不甘的他私下暗查,这毛小子颇有来头,是省里实权人物的左膀右臂,更意外的是,这小子一来不但风风火火地大干起来,还迅速地声名传扬,所以,他这位昔日的实权人物愤然之后,不得不对阳荣另眼相看。 “老书记好! 学生一来就躺在医院里,现在才向您老致敬问好,敬请原谅! 您是老同志,是实干家,东川您最熟悉,怎样建设东川您最有资格发言,学生请您多指导!” 阳荣诚恳地致意说。 A副书记听新上任的书记这么客气又恭谦地说,他顿时满脸笑意。 这就是东川人的性格,只要对方真诚,多大的怨也烟消云散。 随即,这位老资格微笑着说: “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不错,不错, 你年轻有为,很有干劲。” 此时,阳荣亲自为他添茶加水。 阳荣又十分谦虚地说: “老书记过奖了,请您原谅我的鲁莽哦。 我提议,由您兼任县人大主任一职,县府的日常工作还得您多担当……” A副书记一听,是惊讶还是惊喜,脸容复杂变化,意外,真意想不到,他大有收获,总算做正职了,随即他笑得脸上皱纹迭起。 阳荣略施手段,便拿下油猾的“老书记”,让他臣服。 然后,阳荣收服B副县长。 这位B副县长,也是东川政界的老地头蛇,他口才很好,有些夸夸其谈,他的能力,抓工作的能力与他喝酒搞女人的能力相比差太多了。不过,这家伙很有交际手腕,又善拉帮结派,他还是昔日县府中文凭最高的领导。 “B老县长好! 学生向您请教来了,您博学多识,深透东川民情,我想请您在工作中力当一面。” 阳荣诚心诚意地望着这位有些风仪外相的老帅大叔说。 听阳荣县长这么直白一说,B副县长之前的防备之心一下烟飞,他故作谦虚说: “县长过奖,过奖。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是才俊不凡,敬佩,敬佩。” 其实,这位老副县长,他早想找退路了,他早想找机会与年轻的新县长修好关系了,他曾经愤愤然地到省城查过阳荣的底,一查他就泄气。随后,再看看阳荣到东川的作为,他内心也被折服。 阳荣为了达到目标,为了顺利开展工作,他可谓团结一切力量,任人唯能。 此时,阳荣对这位老家伙说: “老县长,您的才华令人敬佩,在这改革奋起之时,您可要肩负重大使命哟。 当前,我们要大力展开招商引资,要设法获得多方支持。 我提议,东川的招商引资工作由您来主持,您看好吗?” 阳荣微笑着很是真诚地说。 阳荣此举仿佛投其所好,其实,招商引资还得亲自出征。 此刻,老县长一听阳荣的承诺,仿佛送一个又大又甜的西瓜给他,他止不住地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第二天,云云日报,人人日报等多家主流报纸上刊载一篇文章—— 魂丽红土地,山巅上的云南东川 此文登上头条,引人关注,引人热议。 这篇文章,是出自文科状元龙阳荣的手笔,正是: “巍巍云贵高原,大峡谷舞动金沙江,瑰丽片片红土地,杜鹃花下是宝藏…… 铜铸万千河,金堆万仞山,男儿多好汉,巾帼显英姿……” 此后,各路人群,千千万万的人群,四面八方的人群, 潮水般涌进东川…… 第26章‖招商招来爹与娘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是谁,生下你的血肉之躯? 是妈妈,是母亲。 是谁,用乳汁抚育你长大? 是妈妈,是母亲。 母亲,永远是儿女最敬爱的人, 拥有母爱的人真幸福啊! 可是,有一些人就不曾有母爱,有完整的母爱,他们甚至,甚至母亲的模样也不曾记得了。 阳荣,就是这样的人,就是不曾拥有母爱的人,现在,母亲在他的脑海仅残存依稀的模样。 也许太劳累,也许操心过度, 阳荣扑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睡梦中,千年老妖婆来了。 老妖妖声说: “孩子,我的孩子,妈妈来看你了,你不用这么累,不用这么累啊,你要享受生活,享受人生啊! 孩子,你要好好研究,研究官场,你要细细分析,分析为官之道。 自古以来,太清廉的官,太刚正的官没有好下场,没有好下场! 你千万不要像你爹,像你爹啊,他只是蛮干,只是一根筋,一头犟驴。 什么理想,什么为民为国,还不是被…… 唉,这老东西还算聪明,到老了才醒悟,你知道吗,现在,他与狐狸精在大山林快活呢……” 梦境中,阳荣迷迷糊糊,耳里灌满乱七八糟的话语,他的眼前不断晃动奇奇怪怪的老妇人。 这位自称妈妈的女人,时而像梦见多次的千年老妖婆,时而像依稀记忆里赵丽君妈妈,时而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 梦中的妈妈,或立在他身旁,或在天空飞来飞去,嘴唇不断地翕动,形态不断地变幻,发出的声音怪里怪气,振聋发聩。 蓦然间,阳荣被奇梦惊醒,一身冒汗,一脸迷糊。 此时,姜秘书轻轻走进县长办公室,来到阳荣身旁。 “阳荣书记, 都准备好了, 是不是出发了?” 姜秘书轻声请示。 阳荣神色显得黯然,他正回忆着梦境中的怪事,怪论,看到姜秘书,他立刻振作起精神。 阳荣从书桌上拿起红塔山香烟递一支给姜秘书,自己点燃一支,他猛吸一口香烟,优雅地缓缓哈出一圈圆圈,烟圈似刚刚消去的梦。 阳荣情不自禁地说: “似雾似梦,似真似假。 小姜呀,大白天做梦, 有预兆吗?” 他露出怪怪的笑。 姜秘书正吞云吐雾,听领导这么说,不由地双眼投向阳荣,脸上挂满惊讶地笑说: “县长,你也信梦? 看来, 《释梦》要畅销了。” 哈哈哈! 阳荣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声未停,他突然认真地看着姜秘书说: “那帮老东西来了没有? B副县长到了没有?” 姜秘书露出敬佩的神态说: “来了,全来了。 B副县长来得最早。 看他的样子很积极,很高兴,让他带队去省外招商似乎正合他的心意。你看,他正在下面积极地做组织安排呢。” 姜秘书走到窗口,从三楼望下,阳荣走了过来,也望向窗外。 “来,喝一杯走人!” 阳荣朗声一呼。 随后,他倒一杯红酒递给姜秘书,自己端起一杯酒喝起。 酒壮英雄胆,酒促才思扬。 坐在专用大巴上,阳荣闭上眼睛,他想,他要好好想想,好好想一想: “招商引资,会有多大效果,会成功吗? 我们打的牌,手里的牌,有多少胜算? 这牌是否出得恰当…… 矿产,国产资源,让老板们来开发? 修路,城建,医院,学校…… 都搞招商? 唉,凭我们自己无力搞呀,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不求对错,只求结果喽。 这个B县长,这只老狐狸,他会不会背后捅刀子,或许,他已经从“运动”中醒悟,重利而轻名吧? 很聪明,很现实的老滑头呀…… A书记,这老家伙是既要名,又要利的那类人物。 现在把他留下,让他坐镇县府,他会搞什么名堂吗? 让他们表演吧,反正,这些遗老,权术了得,有李伟在,想必他翻不了天……” 阳荣心潮涌动,脑海翻江。 汽车在省府停车场戛然而停,省招商办胡主任亲临接见,随即,省招商办会议室简短的互动会后,招商队伍按计划分头行动。 A省招见了阳荣。 滇池畔,西山脚下,豪华的私人别墅,蓝天,白云,青山,碧水。 A省躺在软椅上,半光着享受日光浴,两位青春美女,一位在替他捶背,一位在给他揉腿,正做保健呢。 “A省,学生来拜见您!” 阳荣恭敬地说。 “我的大英雄来了,来了好呀,放松,放松,你该放松下身心了。” A省大人闭着眼睛说。 眼前这位他一手培养,一手提起的阳荣既有才华,又能干事,A省,就要这样的人。 当然了,还得让他学会生活。时代不同了,做官也不能老套,什么仆人,太矫情。 “小丽呀,叫两个天使来,让我的大英雄,大弟子,大爷们,好好享受享受。 阳荣呀, 这些天,你干得好! 你辛苦了。 随后,你先回趟家, 去看看妻子儿子哟! 你去N地招商会很顺利的,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烟厂的牛健会大力帮你。 阳荣呐,你的老爷子龙将军,他是不是成神仙了,找不到他呀! 你有他的消息吗?” “A省,我没他的消息,可能哀牢山太神秘了,他一进去,就无踪影了。” 随即,阳荣被两位美女伺候在躺椅上享受着保健。 “阳荣呐,听说拖布卡有金矿,大型金矿。是吗?” A副省漫不经心地说。 这,这才是他今天招见阳荣的主题。 “是的,金矿正在探测, 我今天来正要向您汇报此事。” 阳荣的心咯噔一下, 忠诚地说。 “哦,你准备怎么办呢?” A省睁开眼睛,微瞄一眼阳荣问他。 “这事,我正要向您请示。 您有智慧, 一切按您的意思办。” 阳荣机灵地呈现秘书的本性。 “好,好,不愧是好学生! 那个孙家国, 那个矿产经理怎样?” A省轻声问。 “A省,这两人是舅甥, 是我的人。” 阳荣自信地说。 “是吗,自己人? 好,好! 阳荣呐,你才步入官场, 官场是要讲实力的, 政治实力,经济实力。” A省自言自语地说。 “我的大儿子小龙,他的矿产公司想到你治下的东川发展。阳荣呐,你可要多多帮帮他哟! 我是老了,人生就快到头了,我的遗愿,就是为两个儿子尽点心, 一个儿子是你呀! 我希望你在仕途上走得更高,更远。 另一个儿子,就是小龙了。 小龙,小龙不想走仕途,就想做公司,我看这样也好,你们两兄弟同心,其利铄金。” A省一番心里话,让阳荣动心。 “谢谢您,您老人家把我作为儿子,我定遵父指教。” 阳荣诚心说。 “阳荣,你看看,你只忙着工作,生活也不好好安排下,孩子小,岳母同住,娟娟忙于教学…… 我来给你安排, 大观楼旁给你们弄套住房,待会你去看看。 龙将军不在身边,你的生活,让我这老头子来安排吧!” A省正说着,他的儿子小龙走了进来。走进来的小龙公子,二十多岁,即显得阳光,又呈着富态,他一身名牌,一身珠宝闪闪。这是一个优裕而华贵的年轻男人,这是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 “小龙呐, 带你的阳荣哥哥去看看他的新居, 你们两兄弟好好聊聊。” 此时,A省,满脸笑容,慈祥。 大奔在宽敞的柏油路上奔驰,灿烂阳光洒满大地…… 第27章‖嬗变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A省,可谓阳荣的恩师,他在省里资格老根基深,是真正的实权人物,过去,是他一路栽培并提拔阳荣,他一直是阳荣强大的坚强后盾。 现在,老人家把阳荣当儿子看待,赠送豪华别墅,他阳荣怎能不收,怎能不收啊! 此刻,阳荣与小龙公子在大别墅里品茶品烟,促膝而谈,相谈甚欢,和谐亲密的气氛像真正的亲兄弟一般。 不大一会儿,一辆大奔载来娟娟母子及娟娟的母亲。 “阳荣哥, 你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我先走一步, 有事叫服务员。” 龙大公子亲热地边说边与阳荣哥拥抱告辞,阳荣微笑着热情地相送小龙公子走上车,久久地向他挥手作别。 临别时,小龙公子把一大串钥匙放到阳荣手里,轻声说: “哥,放心收下, 让嫂子开心哟!” 然后,不舍地挥手作别。 娟娟一踏进别墅,只是一眼,她就一脸惊讶地说: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阳荣哥?” 她轻声地连续问,她的脸上全挂满问号,大问号。 “看看我们的新家呀!” 阳荣微笑着很是淡定地说,他双手做了一个潇洒的动作。 “我们的新家,我们的新家,省里分给的,东川县分给的,许多人都分到了么?” 娟娟很是疑惑地问。 “是A省赠给的。” 阳荣如实回答后,他的脸上倏地红光一现,随即又白净如初。 “赠给的,赠给你的。 我们能要吗? 能住吗?” 娟娟看着阳荣轻声说,很轻声很轻声地说,从话音里能听出娟娟的心情不断地变化。 “这房子能不要吗, 我能不要吗娟娟? 这房子的事,确实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太意外了。 真的,真的, 我从没想过要这些…… 可是, 可是他是我的老上级,是我的导师恩师,是我的领路人。 何况,我与他坐在一条船上了,何况,我现在的工作,我的理想与事业,一切都靠他的强力支持…… 现在,大家都在提升生活质量嘛,就是东川拖布卡曾经最贫困的山区人民,我们不是给他们建起宽敞而现代的崭新住房了。 如此,我们住这栋楼房,大概不会让人说闲话吧? 娟娟呐, 你理解我吧, 况且,A省真是很有才干,很能干大事,我内心既崇拜他又崇敬他,又信任他,他已经认我做儿子了…… 我们父子只有荣禄共享。 娟娟,我亲爱的妻子, 你不用担心,你与妈妈安心住在这里吧,坦坦荡荡地住在这里,我不会让你们住得不舒服,一切,我心里有数,我努力工作,在东川有所建树…… 放心吧,我们住好一点没有人会反对的。何况,现在已经是新时代,是带领人民脱贫致富的时代,我们工作上取得巨大成绩,自己住好一点,没人会有意见的。 娟娟,我心里打算把这里作为东川县在省城的办事接待处,以公以私都好的。” 阳荣不停地,不断地向妻子娟娟解释,这,与其说是安抚妻子娟娟的心,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收下这栋楼房找充分的理由。 说了一大通,阳荣自己的内心轻松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阳荣笑了,娟娟也露出笑脸,就是娟娟的妈妈这位老革命,阳荣的老师并岳母,此刻,她也会心地笑了…… 是啊,新时代了,要强国富民,领导要带好头,作出表率,领导应显得富有,大气。 这样,广大人民才会富有,才会大气呀。 我们的初心,就是要举国富裕,就是要举国强胜,就是要人民都富裕,人民都强盛。 阳荣这么想,他的心踏实了,也没罪恶感了。就是阳荣的岳母,一个老同志,此时也觉得生活应该这么过。 以前,那算什么生活…… 况且,娟娟的大学校园不是正为主任,专家们在建设豪华住宅吗? 近年来,娟娟自己的内心里正希望,正计划出国深造呢,她内心里正希望校方分一套大一点的住房呢! 看看这栋房子,多宽阔,四周美丽通达,别墅旁水波荡漾,百花绚丽,更有天高云淡,和风习习,大观公园,风景秀丽… 他们,他们全家一下就喜欢上这美丽优雅的地方,这华丽舒适的住所。 于是,他们一间房一间房地观看,边看边喜不自禁。 房间里, 应有尽有,豪华而适宜的装修,配备俱全,床,家具,电器…… 一应俱全,都是外国货,都是高档。车房里,两辆崭新大奔,房前房后草木绿荫,百花娇艳…… 这才是生活,美好的生活。 阳荣书记,转变如此迅速,昨天,他还在为山区人民挨饥受饿而义愤,而流泪,而不惧一切地要改变,他甚至为几个乡干部大吃大喝而愤怒,为一些干部以权谋私而鄙视…… 今天,他怎么一下就自己享受起来了呢,就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一切呢? 这怪吗,怪吗? 一点不怪! 自古,中国人就钻破脑袋要做官,做官好…… 君不闻: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十年寒窗无人问,金榜提名天下知。科举中了,别说状元,就是进士,曾经的寒门穷书生,让人鄙视的酸儒,一夜间大富大贵。曾经冷落的门庭,一下便热闹起来,喧嚣起来,各种形色的攀附一下涌来。就是皇帝老子也要招之为附马,那些财阀大贾,大官高吏,不也争着,抢着把千金小姐嫁给,赠给吗? 正是: 一朝时运到,风光无限好。 看来,一旦做了官,一切都变了,不信,去看冯梦龙的《三言二拍》吧! 阳荣跻身官场已经有许久,官场作风自然会影响他。何况,他的老领导就是榜样。 A副省是历经风浪,趟过大江大河…… 他老人家的座佑铭是: 能干事,会享受。 阳荣有这样的导师,难怪好好一个人,他一进官场就会渐渐嬗变。 此时, 小别胜新婚,阳荣夫妻在豪宅美美地享受了一晚,生平最舒服惬意的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一大早,阳荣便奔去故乡N地。 N地,N地大大小小的领导热情地接待阳荣一行,N地领导对东川的建设发展很感兴趣。 何况,这帮领导大都是龙鹏老书记一手提拔,对龙鹏儿子的工作当然是鼎力地支持。 “阳荣县长, 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听说, 你一到东川就大展拳脚, 英名远扬啊。 不错,不错, 很有老父遗风嘛。 我们为你们组织了几场招商会,我们把东川的优势与潜力向企业家们做了广泛宣传,鼓励支持他们与你们多多合作,你们去洽谈吧!” N地书记,他在接待阳荣时热情而亲切地说。 “阳荣非常感谢老书记! 感谢N地人民给东川的大力支持!” 阳荣诚恳而激动地感谢说。 随后,N地烟厂厂长牛健热情而周到地接待了阳荣一行。 牛健爽快说: “阳荣哪, 你老父亲身体还好吗? 代我向他致敬问好, 我们烟厂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与他当年的大力支持分不开呀! 阳荣贤侄,你到东川工作,是东川人民的福气哟。 我相信, 你一定会像你父亲一样大有所为。 我们研究决定,向东川贫困山区捐赠五千万。同时,援助东川建一所现代化医院,办几所中小学校……” 听到这里,阳荣非常感动, 他内心一声叹: 不愧是财神, 不枉父亲交情, 不愧是A省打过招呼! 阳荣立刻热情洋溢地,当即发表致词: “感谢烟厂对东川人民的大力扶持! 感谢牛厂长对东川人民的深情厚爱!” 短短几天的N地之行,阳荣的招商引资大有收获,大有收获! 正当阳荣准备到龙树村看一看,电话来了,让他返回东川。 “阳荣书记, 有一位来投巨资的海外妇人,她指名要见您, 一定要见您! 她说, 她是您的妈妈! 另外,A省的龙公子已经在拖布卡等待您……” 孙家国镇长来电话说。 听孙家国这么说,阳荣一头雾水,很是迷茫,他想: 妈妈,我的妈妈, 她来干什么?” 阳荣的妈妈,是谁? 可能,阳荣也不知道了,讲真,就是今天见到他妈妈,他也认不出了,阳荣只知道妈妈的名字叫赵丽君。妈妈,只剩模糊的影子了。 阳荣,阳荣留下招商干部在N地继续做详细地协议,他迅速直奔东川…… 第28章‖不凡女人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拖布卡新落成的大酒店里,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酒店大堂中央,她正全神贯注地望着门外一辆刚驶来的大奔轿车。 大奔戛然停下,车上走下两位英俊儒雅的男青年,一位是姜秘书,一位是年轻有为的县长阳荣。 孙家国与东川大叔迅速迎了上去,他们热情握手,亲切招呼: “阳荣县长, 龙公子在会议室等您, 您的妈妈在大堂等候。” 孙家国镇长边殷勤地说,边用手指向酒店大堂。 此时,阳荣脸现平静,但他的内心翻江倒海,他不由地双眼望向大堂,只见一个妇人,很时尚的妇人正殷切地望着他们。 这妇人一身天蓝色锦旗袍,身材苗条,肌肤如玉, 阳荣只瞟了一眼,便认出是他的妈妈。 他心中暗想: “二十多年没见了,妈妈依然美丽,可是,这美丽的妈妈却是魔鬼,她在我幼稚的心里烙下深深得怨恨。” 阳荣的内心里顿时升起愤怒的火焰,可他的外表却显得平静而冷漠。 “大叔, 你与姜秘书先与龙公子谈去,我随后就到。 家国大哥,我们走。” 阳荣轻声安排后与孙家国举步跨进酒店。 妇人迎着他们奔向阳荣,她欣喜,她激动,她抑制不住地,快速地,紧紧地抱住阳荣,她声泪俱下,颤声声地呼唤: “儿子,我的好儿子, 我是你妈妈, 我是你的妈妈赵丽君呀!” 阳荣正视着妇人,他内心百感交集,心海掀波,他轻轻推开她平静地说: “赵女士, 你是来投资项目吧, 我代表东川人民欢迎你, 投资的具体问题与孙家国镇长谈, 我去参加重要会议,不打扰你了”。 阳荣语速很快地边说边把妇人留给孙家国,然后,他健步走进电梯。 阳荣的表现,让孙家国一脸得的懵,一脸的不解与惊讶。 妇人凄泪楚楚,满脸的悔恨痛苦,她几呼是哀鸣着喊: “儿子,儿子, 我是专程来找你, 来找我的阳荣儿子, 阳荣儿子……” 她真是悔恨啊,悔当初,抛夫弃子,恨命运,多桀不公。 “儿子才七岁,才七岁啊, 我就狠心抛下他, 抛下他!” 她嘤嘤地哭,自责地哭,伤悲地哭。 这个女人,阳荣的妈妈,她可是不一般的女人,不一般的女人呐! 赵丽君,民国年代出生于云南曲靖大军阀,大资本,大地主家庭,他的家庭主宰着曲靖军政大权,她的父亲是威名远扬的曲靖王,他手上的党N部队雄踞云南北大门,是云南的重要力量。 少女时代的赵丽君就读于西南联大,娟娟的父亲,著名诗人闻达正是赵丽君的导师,那时,闻达诗人是云南地下党的负责人之一,他按上级的指示,对赵丽君关爱有加,发展,培养赵丽君成为地下党员。 那时的赵丽君,热情洋溢,积极上进,利用她特殊的身份为党组织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赵丽君家是世代大族,兄弟姐妹众多,她是父母最小的女儿,手握重兵的父亲心疼她,在军中任重职的大哥偏爱她。五十年代初解放大西南时,赵丽君与她大哥立下大功。 四九年初,地下党组织给赵丽君下达重要任务,由闻达传达: “赵丽君同志,解放君已经渡过长江,打响了解放全中国的战役,组织上决定,让你全力做好策动你父亲的工作,争取和平解放云南,你有信心吗? 组织上全力配合你, 支持你。” 闻达以云南地下***的身份对她说。 热情很高的赵丽君当即回答: “请组织放心, 请首长放心, 丽君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在党组织的安排下,赵丽君奔赴曲靖,她先说服大哥,再由大哥策动父亲。那时,国君节节败退,溃军云集云南妄图以云南作支点,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云南乌云笼罩,国君势力猖獗。最终,赵丽君与她大哥说服父亲迎接解放君进云南,并带他的部下和平起义,使云南很快和平解放,N军溃逃出国外。 立此大功,解放后赵丽君被保送进中N党校学习,成为党重点培养的对象,而她的家人,按协议移居国外。 全国解放后,赵丽君任云南宣传部副部长,在组织的安排撮合下,她与年轻英俊的龙鹏将军一见倾心,结为夫妻。 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可是,那年代江山红旗飘扬,却是多年战争的一地苍凉。这对同志夫妻,全副身心地投入到火热的新中国建设中。 六十年代中旬,万物复苏,人民的生活根本好转,可是,运动的号角响彻神州大地。 那时,身为宣传部领导的赵丽君,她站在运动的最前沿,她出卖诬陷她曾经的老师及领导闻达,随即,她与龙鹏发生裂变,抛夫弃子,**结束后,她锒铛入狱…… 几年后,她被旅居美国的大哥保释出狱到了国外,成为一名知名影视集团的董事长。 赵丽君在国外事业辉煌,得心应手。可她,她心中想念她的儿子,对儿子,她内心深处非常悔恨,非常内疚,随着岁月流逝,她的母性日愈强烈,她对儿子的思念之情难以抑制。 正好,大陆搞改革开放,社会环境好了,斗争也不再有。于是,她立刻飞到昆明,直奔N地。 赵丽君通过当年的同事了解了阳荣的情况,一位昔日的老大姐说: “赵部长, 你的儿子如今在东川任县长兼书记,听说像他爹一样能干,一下威名远扬。据说,东川现在正搞什么招商引资,那地方向来就贫穷嘛。 阳荣他爹,哦,老书记龙将军,据传闻与他的舞蹈家新婚妻子跑去哪里逍遥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处……” 老大姐有意调侃这位曾经的黑派司令,她边加油添醋地说,边用作弄的眼神瞟着赵丽君。 赵丽君强装笑脸作谢: “谢谢大姐,谢谢大姐!” 她诚恳地感谢。 赵丽君一路追踪,竟然追到拖布卡,她没见到儿子阳荣,却见到儿子忠实下属孙家国镇长。 这位孙镇长,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母子的关系,不过,他一听这位妇人是来寻阳荣书记,又称是阳荣的妈妈,自然,这位阳荣一手提上来的镇长对阳荣的妈妈,他自然显得殷勤备至了。 “大妈,您先好好休息,我陪您看看这里的大山,大江,然后,我通知阳荣书记,请他回来见您。” 孙镇长又是安慰,又是拉上女友云霞来陪聊,陪游,比对自己的母亲还好。 可是,可是阳荣来了,一切大出孙镇长的意料。 阳荣这位少年才俊,他是不是当官了,连自己的妈妈都不认了,是不是阳荣真要变了,竟然忘了生育他的妈妈? 阳荣母子,他们会释怀旧怨,共享美好人生吗? 第29章‖煎熬,母与子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妈妈的突然出现,惊起了阳荣内心一湖的波浪,他的心潮强烈地激荡,他热血沸腾,思绪千回百转。 曾经,曾经他多么想念妈妈,多么需要妈妈;尤其是在龙树村,在龙树村那段黯然的岁月,在他童年少年时的心里梦里。 睡梦中,他常常梦到妈妈,常常呼叫着妈妈,可是,幼小的他,无助的他,还是见不到妈妈。 “妈妈,妈妈,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你好狠心呐,你好狠心呐!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妈妈,已经成为阳荣嘴上苍白的词语,妈妈已成为他脑海里模糊的身影,现在,阳荣的心里就快没妈妈的印记了,妈妈,她却突然地,意外地出现了。 当接到孙家国的电话,孙家国在电话里说: “你的妈妈来了,来找你了……” 阳荣的心立刻跳动得厉害,他的眼里心里脑里全是妈妈模糊的身影,他立刻放下一切工作,飞奔而来。 他是多么渴望看到妈妈啊! 可是,与妈妈见面的一刹那,他的外表却显得多么冷漠,或许,是眼前的妈妈,一个成功女人的神态使他儿子的心倏然生出无限愤慨,使他男子汉的志气倏地产生抗拒。或许,是儿子被母亲抛弃的,深深的怨恨啊,他对眼前的妈妈冷漠又无视。 可是,他的内心里却是火山一样熊熊地燃烧,他怕止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忍不住抱住妈妈放声痛哭,他快速地逃离。 会议室里,身为东川矿业公司总经理的大叔正与A省的大公子小龙谈得很是投机融洽。 阳荣匆匆走进迅速与小龙公子热情握手,他亲切地说: “小龙啊,谈得怎样, 你们计划好了吗,处理妥了么?” 他边与小龙握手,边亲切地问, 边示意大家继续坐下谈。 大叔主动向阳荣介绍洽谈的情况: “县长,我代表东川矿业总公司与龙达集团矿产公司已经达成多项协议, 只等您来亲自审核,协议即可生效。” 东川大叔微笑着边说边把协议草案传给阳荣看,阳荣认真地看着协议条款,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发言。 小龙微笑说: “协议的精神利国利民,我们龙达集团投资,生产,东川矿业参与管理,监督, 分成比例八比二,产权三十年……” 阳荣看完协议,又听了双边负责人汇报,他很满意这样的协定,至少东川方面不用投资,以资源作股。 阳荣微笑着说: “这样好,实施中要掌握好政策与法规,另外,你们矿业以采铁矿,铅锌矿为主,铜,金只是副产品,对外说明一定要注意强调,生产安全要加强……” 小龙补充说: “为感谢拖布卡镇与人民的支持,我们集团决定: 援建拖布卡一所综合性医院,建一所小学,一所中学。另外,为安置搬迁工程再捐款一千万。” 会谈在热烈的,成功的气氛中结束,随后,镇政府举办庆祝会。庆祝宴会还在进行,阳荣顿感疲倦,醉哒哒地回到他的专用房间,昏沉沉地和衣躺在床上,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梦中,一身军装的爸爸妈妈拉着他走在热闹的北门街上,街上果农们摆放着一筐一筐的桃子,梨,葡萄…… 红红绿绿的水果引得四岁的他这样摸摸,那样拿拿,特别是一种叫“花红”的水果很是好看。 妈妈看他喜爱,向农民们买了许多许多水果,他边吃边笑,爸爸妈妈也笑。 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家小食店,妈妈买了他最爱吃的鳝鱼米线让他吃,妈妈欢笑着对他说: “孩子乖,阳荣乖, 多吃一点,再吃一点……” 梦中的阳荣,微笑得嘴角竟然流出口水,一会儿,爸爸牵着他的左手,妈妈牵着他的右手,他们一家人散步在州大河畔。 瑰丽的夕阳,把天空彩绘的红艳艳,红艳艳,轻轻的凉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蹦蹦跳跳地在河堤上跑来跑去,欢乐的童声叫着妈妈,妈妈…… 梦境一幻, 妈妈拉着他的小手,把六岁的他送进州一小学。 小阳荣,他上学了,穿着绿油油的小军服,背着绿色帆布书包,像个勇敢的小军人奔进了学校…… 梦境又一幻,天黑沉沉,黑沉沉,不时的一道闪电之光打破了黑沉沉的夜,随即又是一片漆黑,又是一声炸雷轰隆隆得响。 小小的阳荣,绻缩在小木凳上,天都黑了半天了,爸爸妈妈还不回家,还不回家。 他又冷又饿又怕,小手紧紧抱着头,双眼渴望着门外,许久许久,爸爸妈妈终于回家了,阳荣远远就听到他们的声音,这声音不是快乐的欢笑,而是彼此的叫喊。 爸爸妈妈在吵架,越吵越凶,声音越来越大,他们甚至不顾儿子正在寒冷,正在饥饿,他们竟然砸东西,扭打起来,阳荣吓得哇哇地直哭叫,妈妈终于抱起他,一边用手给儿子擦眼泪,一边嘴里哭着说: “你不为我着想,那就为儿子着想吧, 你别顽固了,你斗不过他们……” 吵,不停地吵。打,不停地打。突然一天,他们不吵了,妈妈却不见了,妈妈却不见了,爸爸,威武的爸爸一夜之间一头白发,一脸阴沉沉…… “爸爸,妈妈呢,我妈妈呢? 妈妈快来救爸爸,快来救爸爸呀!” 小阳荣不停地哭,不停地喊着妈妈。 “儿子,爸爸没事,爸爸没事,有爸爸在,我的宝贝儿子阳荣没事。 别叫妈妈了,别叫妈妈了, 她不要我们了,别叫了,别叫了……” 受伤倒地的龙鹏哀声说。 阳荣哇哇地哭,哇哇地哭,他不相信,妈妈不要他们,小阳荣害怕躺在地上的爸爸头上流血不止,他不停地叫喊: “妈妈,妈妈,妈妈……” 惨凄的叫声使阳荣从梦中惊醒,他一脸的泪水在流。 阳荣睁开朦胧的眼睛,黑夜中,透过窗外的一缕月光,一个老妇人,一个雍容慈祥的老妇人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慈爱地凝视着他,给他拭着眼角的泪水…… 阳荣忍不住,他再也忍不住,像梦中的呼唤,从内心,从心肺深处深情呼喊: “妈妈,妈妈,妈妈……” 一个男儿,一个铮铮男儿,紧紧地拥着母亲,声声不断地叫着妈妈,妈妈…… 他的泪水似夏天骤雨,哗哗地落…… 第30章‖妈妈的心啊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儿啊,我的儿子啊, 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当初,我怎么那么狠心, 那么狠心舍下我幼小的儿子, 我真是糊涂,太糊涂了! 儿啊,我后悔,真是揪心的后悔, 都怪运动,都怪你固执的爹,都怪我太年轻, 上天有眼,上天有眼, 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长大了,长得这么优秀!” 妈妈喋喋不休,凄声地自怨自艾。 融融的灯光下,阳荣牵着妈妈的手,把她扶在大皮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一杯红酒,自己也倒一杯红酒, 酒,一口一口地喝, 酒,一杯一杯地喝, 母子俩,相视泪眼。 “儿子,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现在你的身上正呈现你爸爸与妈妈的影子呀, 你爸爸的实干作风,妈妈的满腔热情, 孩子,这会累坏你,会伤痛你呀!” 阳荣边听妈妈幽幽地说,边轻轻地点头倾听。 “儿子, 我青春年少时一腔热情,满怀理想, 学生时代我受党的影响,受党的思想熏陶, 我背叛家庭,投身人民队伍, 我成为一个赤热的,忠诚的党员, 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党的事业。 解放初,组织送我到中央党校学习, 一天,老一辈领导人接见我。 尤其,我得到伟人亲切地接见, 让我,让我感动得哭了。 儿子,你知道伟人怎么对我说吗, 他老人家握着我的手说: “我们的巾帼英雄, 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哟, 我要感谢你, 感谢你为云南的和平解放做出贡献哟!” 伟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让我激动地热泪盈眶,我当时暗暗立誓,永远跟着党走,永远忠于****。 赵丽君的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年轻时代的一幕幕,仿佛沉没已久的往事又倏然地呈现在她的脑海,一幕幕的往事一一地在她眼前清晰地呈现。 阳荣,他专心地听妈妈讲述,他想进一步知道父母的爱情是不是真正的爱情,怎么一场“运动”竟然让妈妈抛弃丈夫,抛弃儿子,他更想知道,亲身经历过“运动”洗礼的人们有多大的变化…… “儿子, 当年我是宣传部负责人之一, 我是满腔热情的党员, 是党培养了多年的老党员, 我当然…… 可是,运动风起云涌,形势变化莫测,让人难于把握方向,掌握航程的。 开始的时候,你爸与我站在同一阵线, 坚决拥护党…… 可是,不久之后, 你父亲的老上级一个一个被揪…… 许多人来找我们,来胁迫我们, 尤其是来逼你父亲要他站队, 让他起来揭发他的老首长…… 可是,可是你父亲不识时务,非常顽固。他说: “让我揭发一起出生入死的首长, 这是敌人的阴谋…… 我坚决不做,这不是有良知的人能做!” 于是,你的父亲当即被撤职,我们家陷入危险境地。儿子,我曾是地下党,你的外公是大军阀,红派向我发起猛烈攻势,让我说清楚做地下党时的历史,让我与你爹划清界线,让我…… 儿子,我对不起你父亲,更对不起你呀!” 听到这里,听到妈妈发自肺腑地倾诉与内心真诚的忏悔,阳荣不由地握着妈妈的手,给妈妈安慰。 他含着热泪轻轻地说: “妈妈,一切都已经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您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明天会更好,明天会更好! 妈妈,社会发展总要经历曲折,何况我们的制度是一个新的制度,正处在探索,完善的过程。今天,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一转变,也是你们老一辈实践的成果。我们现在搞的改革开放,也处在摸索阶段。妈妈,我大胆干,大胆闯,也许,也许我也要犯错,也许我……” 妈妈抬起手来不让儿子说下去, 老人家幽幽地说: “儿啊,事已至此,你只有慎重慎重了,本来我这次来是想找到你之后把你接走,我的公司实力雄厚,让你去经营我的事业…… 可是,我早已经预想到, 你跟着你爹,一定会步入官场。 官场,是险恶之地呀! 儿子,“四xx”粉碎后,我这位他们在云南的代表人被送进监狱。监狱是什么地方啊,想不到,做地下党时我没进监狱,如今却…… 那日子,真难熬,我真想一死了之,可是我的心里放不下儿子你呀。 儿子,那时候我心里非常想你,非常痛悔抛下你。 我在监狱熬了两年,我病了,病得很重,迷迷糊糊中我被你大舅接去美国, 到了美国,人地生疏,我更想你。 可是,你大舅的企业正遇到危机, 我只有留下来全力帮助他。 几年后,危机过去了;可是,你大舅离世了,他临终时把集团的管理交给了我,我又忙得走不开。 现在,想念儿子的心再也止不住,我终于来了。现在祖国变化很大,变得更好了。 儿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让我们重新做母子,重新做母子吧! 好吗,儿子?” 妈妈满脸是泪,喜极的泪水。 一缕曙光从高高的山巅直射而来, 光明的一天即将到来。 清晨,阳荣牵着妈妈的手走在拖布卡的公园小径上,公园里树木青翠,花草芳香,鸟儿欢唱,灿烂的朝阳冉冉升起。 山巅新城拖布卡焕发出勃勃生机。 第31章‖捷报频传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年少不惧山谷险, 挥手一呼战贫瘠。 金沙水激千层浪, 山巅焕然谱新篇。 初出牛犊不畏虎, 青春热血著华章。 敢作敢为英雄汉, 是非成败动苍天。 阳荣牵手母亲徜徉在花园石径, 高原的早晨空气清新,绿草含露,百花清丽,母子缓缓地倾诉别离之情…… 孙家国镇长牵手女友云霞缓缓地向阳荣母子走来,此时,呈现在孙家国和云霞眼前的阳荣母子既让这对年轻恋人诧异,又让他们的脸上随即荡漾起满满得欢悦,他们不由地为阳荣母子言归于好高兴,为他们冰释旧怨高兴 ,为阳荣母子衷心祝福。 这对母子,看来已经冰释前嫌…… 在欢悦的笑声中,他们彼此热情地招呼: “阳荣书记,我们走吧, 去参加旅游影视集团的落成典礼。” 孙家国欢快地说。 云霞牵起阳荣母亲的手甜甜地说: “阿姨一同去, 正好在工作上我向您这位前辈专家请教。” 在朗朗的笑声中,他们跨进早已等候的轿车。 车队,向金沙江江岸的树桔村驶去。 汽车行驶在新修的柏油路上,爽爽的凉风轻拂着阳荣的脸颊,一座座大山被轻抛脑后,路旁的风景,旖旎的画卷不由地印入阳荣的脑际。 山川锦绣,风韵诱人。 一夜没睡,一夜长谈,此刻,阳荣依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公路上行驶着一辆辆满载矿石的大货车,一晃而过。 轿车穿过高山,跨过河滩,阳荣一路看到昔日沉寂的山谷中,现在一处处呈现繁忙的人群。 “群众行动起来了! 群众都行动起来了!” 阳荣轻轻自语。 阳荣的眼前呈现瓜果飘香的一处处果园,脑海浮现牛羊成群的壮丽画面…… 沉思中的阳荣从反光镜里看到云霞正与母亲热烈交谈,看来,她们很是投缘嘛,谈得蛮投机,有滋有味,他灵机一动,心中暗想,影视,旅游是彰显东川形象的好途径呀,可以塑造宣传东川, 让东川成为云贵高原上—— 一张闪光的名片。 妈妈正是搞影视这方面的专家,让她参与东川影视集团,不是更好吗? 之前,孙镇长说妈妈是来投资的,这事,他还没有听妈妈谈起。随即,阳荣转念一想,妈妈是不是为了支持他才来参与投资? 搞旅游,影视,能取得效益吗,能不能让妈妈来投资,他还得认真思量…… 轿车缓缓停下。 “书记,到了。” 年轻的司机边说,边快速下车打开车门,随即,阳荣从思绪中回到树桔村。 树桔村真是旧貌换新颜! 昔日破败的村庄,而今,而今是一幢幢极富艺术气息的高楼大厦,奇石林立,草木绿茵,杜鹃含笑,茶花绚丽…… 真是美不胜收! 此时,大型舞台上红男绿女载歌载舞,欢庆热烈,四方来宾游客人山人海,金沙江江水涛声欢唱,高山峡谷,龙虎逶迤。 阳光灿山河,轻风白云漂。 揭牌仪式由拖布卡镇长孙家国主持,当美丽的云霞洒脱地揭开牌匾的瞬间,金光闪闪的宋体—— 云南省东川县旅游影视集团几行大字灿然呈现。 掌声热烈,欢声震耳。 孙镇长潇洒地走上讲台,热烈致词: “首先,我代表拖布卡人民欢迎领导们,嘉宾们到拖布卡来参加这一热烈的盛会! 然后,我要衷心感谢东川县领导让旅游影视集团落地拖布卡,我要真诚感谢参与发展东川旅游、影视的各方朋友…… 让我们携起手来,把东川,把拖布卡建设成—— 高原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让我们的大山,大河,大峡谷,诗意如画,神采动人!” 在掌声与欢呼声中,这位年轻的镇长显得志得意满,喜不自禁,他烔烔的双眼贯注在云霞美丽的脸上。随即,他铿锵的讲: “下面,请我们年轻有为的县长龙阳荣同志讲话。” 热烈掌声响起。 随即,阳荣健步走上讲台向台下敬礼,又一阵掌声中回荡着县长激扬的声音: “同志们,朋友们: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我们东川旅游影视集团成立的好日子。 现在,我宣布,东川旅游影视集团成立了!” 阳荣稍作停顿,他边鼓掌,边向台下挥手,他显得神釆飞扬。随即他接着讲: “我们东川,不但有勤劳智慧的人民,而且,有雄伟的,顶天立地的大山! 我们东川,红土地艳若红玫瑰,大江大河是蛟龙! 我们东川,不但资源丰富,处处有宝藏;而且,她貌若画卷,别有神韵…… 东川影视集团将会让全中国,全世界的人民认识东川,共享东川! 宣传东川,改变东川,美化东川, 是我们奋进的目标!” 阳荣悦耳的声音在山谷回荡,锣鼓声,鞭炮声,欢歌声,在金沙江畔,在大峡谷里响彻云霄。 云霞,这位东川旅游影视集团的总经理,她一声令下,各种生动的表演,各种精彩的节目一一展开: 攀岩竞技,金沙江漂流,逆流行舟,横渡金沙江…… 大山,攀登显英雄。 大江,击浪呈好汉。 一时之间,诗人吟诗,墨客作画,摄影师摄下一张张美的瞬间。 空中,飞机表演,伞花奇丽…… 云霞牵着阳荣妈妈的手边观看集团各部门的设施布局边热情交谈。 “赵阿姨,请您多指导呀,我们刚开始没有经验,只有边开展工作边改进。” 云霞嘴很甜,她谦虚地说。 “旅游与影视结合,这是一种创意,相互相承,互相带动。东川地貌很有特色。山,雄伟绵延的大山。江,纵横交错的大江。 金沙江闻名,沿岸风光奇丽;尤其是泥石流,泥石流形成的大河床…… 就是土,红如彩霞的土,多么美妙而诗意…… 我想,这么别致的景色风光一上影视荧屏,肯定会吸引国内国外更多的客人来观光。 拍电影,电视剧,这里也是很好的天然场景,武侠剧,战争剧,生活剧…… 都有绝佳的选景。 云霞呀,我看这山,这江,正是金庸,古龙等武侠剧的良好场景,不知你们影视部有合适的剧本吗?” 赵丽君一谈起影剧,她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显得健谈。 “赵阿姨,我们与国内最知名的一家创作平台合作,决定先推出著名作家夜语可书的侠幻小说《断桥天涯》,还有,我们云南本地乡土作者龙凤楼主创作的《痴心爱人》正在编剧,演员正在物色中…… 《痴心爱人》的场景,故事人物多在云南,女主角正是我们东川拖布卡人,她被誉为高山上的杜鹃花,作品主题积极向上,看后令人感怀……” 云霞兴致勃勃地介绍。 “好啊,我听得动心了! 如果你们需要,我想加入影视部,向你们提供技术,设备,资金等方面的支持。同时,把我旗下著名的导演,编剧,明星邀来……” 赵阿姨诚恳地说。 “好啊,太好了赵阿姨,这正合我意, 以后,影视就拜托您了!” 她们发出爽朗的欢笑。 此时,孙镇长陪同阳荣漫步在美妙的江岸,一览壮观山河。 阳荣的手机响个不停,一会儿是县委A的电话,向他传达城建进度,一会儿是B县长电话,告知他招商凯旋,大有收益,一会儿是会战指挥部李伟电话…… 电话声声,捷报频传。 最后一个电话让阳荣马上动身直奔省府。 东川,又将迈上新的台阶。 东川,撤县设市。 第32章‖东边日出西边雨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夫妻本是同林鸟,林毁家破各自飞。 母子血缘根连根,狂风吹过肆飘零。 最是人生辛酸事,血肉之亲痛分离。 东边日出西边雨,人生何事两成全。 阳荣与孙家国一行正在金沙江畔边谈工作边欣赏美丽风光。 意外的A省来电,他叫阳荣马上到省委参加重要会议。 “这会是什么会议呢, 这么急,让我立刻动身?” 阳荣心中暗自猜想。 正好,阳荣想上昆明看看妻子儿子,正好,阳荣邀请母亲一同前往,他想让母亲看看妻子,看看儿子,同时把母亲介绍给妻子,岳母。 轿车行驶在昆曲国道上,弯弯曲曲的公路,坎坎坷坷的路面像阳荣此刻的心曲,起起伏伏,喜喜忧忧。 路旁的树木,山岗,田野,村庄一晃而过。 往事涌上心头,现实又多纷呈,他多么希望过去的一切能像这一晃而过的景物一晃而过全抛而去。 此刻,他的内心隐隐感到风将骤起,乌云作雨。 阳荣心里想: 妈妈与岳母,她们会不会是旧相识,她们或许不只是故交,她们或许有太多太多的交集啊! 阳荣是多么敏锐的人呐,太敏锐的人多是敏感。爸爸妈妈的经历与娟娟父母的经历多么相似,都深深烙印着那个时代的痕迹。毕竟,他们同在云南,同在一个时代,同在一个阵营…… 此时,阳荣思绪混乱,他的脑海里是亲人们的一张张音容,尤其是娟娟父亲追悼会后在整理遗物时诗人留下的遗言,那字里行间的话语,以及娟娟母亲当时的阴沉,忧郁,凄然的话…… 好像,岳父岳母有什么心事正与自己的父母有关,他们那吞吞吐吐的话语,那欲盖弥彰彰的表情,那情景,那情景使当时很是疑惑的阳荣深印在脑海。 一团疑惑,一个个问号,一直是阳荣心中的谜团,心中的忧虑,现在,这团谜雾总浮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此刻,亲人间的迷雾搅动阳荣的心,使他甚至没有精力,没有心情去猜测与判断A省电招的用意,他的心肺间全盘绕着爸爸妈妈过去的种种画面…… 毕竟赵丽君,她是妈妈,妈妈既然来了,做为儿子,他总要让妈妈与妻子儿子见面。 妈妈去见妻儿,怎能避开岳母? 该来的,总要来,迟早要来,该发生的事,总要发生,迟早发生。 何况,谜团总要解开! 阳荣相信,雾霾终散去,云开月朗,也许,一切的一切是他多虑了;也许,呈现在眼前的是皆大欢喜的画面。 就算暴风骤雨,又如何! 阳荣看了看身旁的妈妈,她似乎正睡得香甜,他把身上的外衣脱下轻轻地给妈妈盖上。 妈妈也许困倦了,还是这颠簸的路,还是她也如他般有不妙的意感,太多的疑虑? 她闭着眼睛,似养神,似小眠。 也许,她闭着的眼里正呈现一幅幅波滔浪击的画面。也许,她的脑海中是那火热的年代…… 阳荣正满脑的联想: 西南联大,云南解放,恢复重建,运动年代…… 碎片场景一幕一幕,此时此刻竟闪现在他的脑海,心间。 昔日的文科状元,高材生,此刻,丰富地想象着一个又一个不同版本,不同结局的故事。 姻缘本是生前定,命运从来不由人,这不是真理,但是中国人千百年来的总结,是中国人命运的宿定。 如果不为理想,龙大少爷或许不会是将军,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一系列纠缠。赵丽君小姐也不会是什么部长。如果姻缘注定,他们会结合在一起,那他们的命运将是另外的篇章。 如果没有运动,父母这对夫妻,他们或许不会劳燕分飞…… 唉,命运,命运! 阳荣的脑际间骤然奏响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随即是《英雄交响曲》,随即是《田园交响曲》。 这三部曲,阳荣听了太多次太多次,记得在龙树村,他家唯一的奢侈品就是一部缴来的留声机,仅有的片子里就是这三首曲子。那时,爸爸龙鹏总是在放,再听。阳荣,他也是在放再听。波起浪涌的旋律,深深烙印在他的生命里。 阳荣意识到,他的父亲龙鹏或许就在他的身边,他总是神龙不见踪影。阳荣相信,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父亲的眼中。 “爸爸, 算你厉害, 算你高明, 你逃了, 你藏了, 是否, 您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尴尬面对亲人的一天, 您把一切, 把一切全抛给儿子。 算您狠,算您狠! 爸爸, 您与刀阿姨藏在哪? 您快出来, 快出来了断你们的事!” 阳荣内心呐喊。 忧虑过后,阳荣看一眼窗外的片片田野,他轻舒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是不是神经绷得太紧,全是多虑。 这个刀丽娜,刀阿姨,也不是凡人,她那民族风韵,舞蹈家的翩跹…… 爸爸与她的爱情,更早,更久远…… 唉,如果,没有如果,不然,怎么会有我阳荣呢。 阳荣的神思遐想,被妈妈的轻轻一语打断。 “阳荣呀, 娟娟, 她怎么样, 她长得怎么样, 她喜欢什么…… 你给妈妈讲讲她。” 妈妈半睁半闭着眼睛,声音轻缓地问。 “她呀,娟娟她呀, 她是一个好女人, 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 我与她很小就相识, 那是我们被下放到爸爸的老家龙树村。 妈妈, 龙树村, 您到过吗,到过几次?” 阳荣有意加重语气,他想看看妈妈对龙树村的反应,从而来判断她对爸爸的情意是多是少? “龙树村, 很美丽的山村, 我到过多次。 龙家人, 像你爸一样顽固。” 妈妈轻轻地说,她的脸上不是愁云,就是一副心事重重。 “妈妈, 我一到龙树村就插班在那儿上小学, 娟娟,是我的同班同学, 她的妈妈, 是我的老师—— 班主任老师。 老师的课讲得非常好, 她知识十分渊博。 妈妈, 娟娟的妈妈名叫—— 朱敏。” 阳荣有意地提起老师的名字,并把声音放大,他想看看妈妈的表情,以证实他内心的猜测。 “朱敏, 朱敏, 多好听的名字!” 妈妈半睁半闭的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声音似尖利似轻叹,但是,她的脸容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也没露出明显的惊讶,她也没随即道出什么惊人的秘密。 妈妈的这种反应让阳荣既迷惑又很是纳闷,也许,她们根本不相识。 不相识好,不相识多好,阳荣闪过暗想接着说: “娟娟母女很关心我,帮助我。也许,我们两家人在龙树村同病相怜。也许,我们爱好相似吧,我与娟娟总有说不完的话,总是在一起玩。 那时,我们的处境多难啊! 我总是处在孤独凄凉的境地,爸爸常被拉去……” 阳荣眼里不由地流下泪水,妈妈也盈着泪花。 此刻,阳荣多想咆哮,向妈妈咆哮,但他,已经是男子汉的他已经谅解了妈妈。尤其,在官场混了几年,他似乎理解了当年父母的选择。 “运动结束前,娟娟随她妈妈回老家湖南去了。” 阳荣又看看母亲脸上的表情变化,她老人家的眼睛睁了一下随即又合上。 “三年高中后,我考进全国著名的A大学,娟娟也考到这里,我们又成了同班同学,我们的同学情迅速升华为爱情。 四年美好的恋爱,毕业后,我们结了婚。现在,娟娟在云云大学任教……” 阳荣沉浸在追忆中,妈妈在沉思中。 此时,年轻的司机一声问话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县长,进入昆明城区了, 我们先去哪里?” 司机轻声请示。 “我们先回家吧!” 阳荣说。 “不! 我们到街上逛逛, 去珠宝店!” 妈妈急切地说。 阳荣明白,妈妈要准备礼物。他心里想,由妈妈吧, 反正,她是富人。 他们来到昆明最豪华的珠宝店,妈妈给儿媳买钻戒,金链,给孙子买金锁,玉佩,同时,妈妈买了两副玉翠手镯…… 时装,玩具,保健品,…… 礼物把后备箱装满。 轿车在大别墅门前停下,阳荣携母亲的手走向家门,踏踏的皮鞋声在呈着光泽的大理石地板上奏响。 阳荣举目望去,妻子娟娟牵着儿子的小手正在石阶台面上静候,她一脸灿烂的笑脸。 岳母,她隐隐呈现在大厅里,像在注视着他们。 “妈妈, 她是您的儿媳娟娟。” 阳荣欢乐地说。 娟娟快速地迎上来, “妈妈好! 妈妈好! 您劳累了,请进家休息。” 娟娟亲热而温柔地说着, 她轻轻牵起妈妈的手。 阳荣抱起儿子亲了又亲,他对儿子说: “儿子,叫奶奶。” 小家伙童稚地连声叫着: “奶奶,奶奶……” 他们进入大厅,两位老妇人四目相对,都不由地惊起一腔激浪…… 第33章‖命运幽歌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不是冤家不聚头,人生何处不相逢。 当娟娟欢乐地牵着阳荣妈妈的手跨进华丽的大厅,大厅里橘红色大皮沙发上正襟端坐的妇人让阳荣妈妈一眼看去, 一眼,只是望一眼,就让阳荣的妈妈浑身一颤。 而那位正襟端坐的妇人—— 娟娟的妈妈,她目光一扫阳荣的妈妈,她就身不由己地,倏地站了起来。 “你!你!你!你……” 两位老妇人同时颤声发出一个字。 一个字,重复、迭起、铿锵、凄楚…… 声音从心肺间像子弹射出,她们满腹的话语,无限的思绪,甚至愤怒,全迅速地蹦到唇齿间,凝结成一个你字。 沉重的一个你字,异口同声的一个你字,证实了她们久久在心底的猜测。 虽然,娟娟的母亲早就已经知是她,阳荣的妈妈就是她赵丽君;但她心中想: 这辈子,不会再见到她, 可她,竟然冒了出来, 还来得如此得快! 阳荣的妈妈,其实,她之前也打探到这一切,只是,她太想儿子了,以致,她强忍着,哪怕因此要见到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去追寻儿子。 真是狭路必相逢,冤家总路窄。 阳荣的妈妈心里明白,她与娟娟父母的恩恩怨怨,就是浑身长满嘴也难以道清,道明。 虽然,她觉得,她问心无愧,问心无愧;但是…… 这些天,她在儿子面前一直不想提儿媳,就是怕见到她们啊! 但是,能回避吗,回避得了吗? 不能,恩怨总要了绝,是非后人评说! 既然,上天让他们成为一家人,成了亲人,她只有,只有面对。 话说,正手牵阳荣妈妈跨进大厅的娟娟,霎时,她本能地感觉到阳荣妈妈浑身得颤栗,同时,她机敏地看到她母亲脸上瞬间呈现的惊讶与愤怒…… 娟娟,她正要欢快地介绍两位妈妈的话瞬时凝结在唇齿间,她一下,仿佛浑身乏力,大脑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空荡宽阔的别墅里只传着两位老妇人不同腔调的你,你,你…… 这一切,呈现的这一切,全投进阳荣的眼球,全尽收在阳荣的眼里,并迅速地刺激他的心窝, 事实证明,阳荣,他之前多日的担心与顾虑不是多余,此时呈现的一幕印证了他内心的推测。 可是,看到两位妈妈的痛苦,又让他心有不忍。 两个妈妈,两个亲爱的人,愿上天,让乌云散尽吧! 阳荣快速地,悄然地隐进侧门,空荡的大厅里即时响起音乐,随着飘荡的乐声,阳荣快速地呈现在两位妈妈中间。 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 《命运交响曲》激荡的乐声迅速地弥漫在整个房间。 在激昂的乐声中,阳荣微笑着同时牵起两位妈妈的手,一同走进饭厅。 两位女服务员,在一桌丰盛的家宴旁侍立,他们一家人依次坐下。 随即,饭厅飘荡起恬静的,舒缓的,肖邦的轻音乐。 “两位妈妈,在这亲人相聚的时刻,让我们,让我们共享这美好的时光。” 阳荣边温和儒雅地笑着说,边一脸真挚地看看这位妈妈,又看看那位妈妈。 大概,是儿子阳荣脸上的真挚表情吧,或是轻音乐让人心情舒畅, 此时,两位妈妈曾凝固的脸容渐渐地,渐渐地松驰,松驰…… 伶俐而冰洁聪颖的娟娟,一看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她立刻站起,热情地一边给阳荣妈妈夹菜,一边给母亲夹菜。 稚气可爱的小孙子,一会儿跑到外婆身边,甜甜地叫着外婆;一会儿又跑到奶奶身边,好奇而甜蜜地叫着奶奶。 “我有奶奶了,我有奶奶了,我要告诉小朋友们,我有奶奶了。” 小家伙惹人爱地欢叫。 他甜美的童声把大人们引笑了,就是曾愤愤郁郁的,脸绷的紧紧的两位妈妈也不由地漾起笑容。 乌云似要散去,只待来一阵和风吹拂。 一会儿,姜秘书走了进来,他满脸欢笑,嘴甜甜地向两位伯母致意问好。 “阳荣县长,A省让我来接您,会议准备开了。” 姜秘书笑着说。 “准备开会了,那我们先走, 娟娟,你也要去学校,我们同走吧! 让我们的儿子陪着两位妈妈,好吗?” 阳荣边微笑着说,边用眼睛向娟娟示意,他仿佛在说: 我们都走吧,让两位妈妈放心地畅谈畅谈。阳荣相信,凭两位妈妈的修养,性格,气质,她们会有争执,辩论,甚至互相攻击,指责…… 但是,她们不至于吵起来,更不会撕打。何况,还有小孙子在呢。 “我们上班去了,两位妈妈,开诚布公地谈谈,我们回来时,期待两位妈妈欢笑迎接哟!” 娟娟做出俏皮的样子边说,边幽默地做着拜拜的手势。 他们走了,服务员也隐去了,偌大的房间里仅是两个半老妇人与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正玩着奶奶新买来的玩具车,在别墅的一个角落里,有滋有味。 两个妈妈,正襟坐在沙发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欲言又止的尴尬。 沉静啊沉静,沉静啊沉静,仿佛彼此的心跳声,呼吸声都能听到。 时间,一秒一分地过去,两个妇人,还是静静地端坐,时而彼此看一眼,随即又避开对视的视线。 此情此景,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位大师说过: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她们,大约静坐了半个时辰,赵丽君终于站了起来,她走到酒柜拿出一瓶红酒轻轻开启,轻轻倒满两杯酒,她恭敬地递一杯酒给娟娟妈妈,轻声说: “朱老师, 您还是容我再叫您一声老师吧! 朱老师, 想不到,您是我的老师, 也是我儿子的老师。” 她诙谐地笑着说。 “哪里,哪里, 我怎么敢做你这位部长的老师呀!” 朱敏沉着脸说。 “是吗? 当年, 是谁,主动收我做学生的? 是谁,主动教我诗词的? 是谁,一次次地给我讲理想? 是谁,反复给我做工作, 要我加入党的…… 是您! 是您的先生闻达老师!” 赵丽君不愧是做了多年的部长,又在西方锤炼多年,她以退为进,化被动为主动。 “你,你还有脸提闻达? 我们不敢做你的老师。” 朱敏恨恨地说。 “是吗? 看来,你们把所遭受的一切, 把遭受全归在我身上喽……” 此时,赵丽君激动起来了,她声音洪亮地不断质问。 “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要不是你讲出闻达的秘密, 我们会那么惨吗?” 朱敏愤怒地说。 “赵丽君,枉让我们当初把你当兄妹看待,闻达不顾个人安危,时时暗中保护你……” 朱敏愤怒地说。 “哦! 是这件事吗? 看来,您与闻达老师, 您们真是误会我了…… 当初,云南有人要借此事来搞我们…… 可是,我虽是副部长,能保护你们吗? 阳荣的爸爸龙鹏,我都保不了呀? 那时,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呀! 老师啊,您可记得,那次万人大会上,我是怎样站出来保闻达的…… 那时,他们责备我,你为什么死保闻达,尚能与丈夫划清界线,何况与闻达只是师生…… 确实,那年代的我, 我年轻,满腔的热情,狂热…… 我是做过一些错事,说过一些偏激的话,但这一切,还不是闻达与您造成。 你们比我大几岁,既是我的师长,我的师哥师姐,又是我的引路人,领路人…… 朱姐啊! 据此,你们怪我,怨我,恨我。 那么我呢,我怨谁,恨谁? 要不是你与闻达介绍我入党,我还不是做我的富家小姐…… 你可知道,你们可知道,我进监狱…… 那时,我多怨,多悔,悔当初听了你们的话,走上这样一条路…… 我伤得奄奄一息,就要死去。幸好,我的大哥从美国赶来,把我带走……” 赵丽君泪流满面地诉说。 听到这里,朱敏满眼是泪,她倏地站了起来,快速奔到赵丽君身旁。两位夫人,两位姐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小孙子在大厅里驾着他的豪车,天真地,欢乐地看着奶奶与外婆。 “让我们重新开始, 让我们共享这美好的人生吧!” 她们轻呼。 第34章‖荣升市长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古人说得好: “愁来,愁来,真愁来,愁来两眼睁不开,一旦解开心中事,梦魂悠悠上阳台。” 却说阳荣的两位妈妈一番掏心掏肺长谈,一番唇枪舌剑,一番如凄如泣,终是化干戈为玉帛,一笑泯恩仇。 当娟娟的妈妈朱敏看到阳荣的妈妈赵丽君声泪俱下,听到她身陷牢狱,悲惨痛绝, 朱敏,她不由地浑身颤栗,百感交集,她再也忍不住,再也止不住,她柔善的内心顿生同情与悲鸣。 纵使她有再多的怨,再多的愤,也阻挡不住她内在的悲悯之情,她心底间人性的光辉迅速照亮她的心灵,内心里迅速涌起的情涛澎湃汹涌,一下冲尽她内心的愤懑与戾气。 是啊,他们本应有快乐而美好的人生,为了崇高理想,为了伟大事业,他们付出了一切。 朱敏,这位出生于昆明官渡大家族的少女,学生时代她在闻达的引领下投身理想…… 这些大家族少爷千金,他们无不是为了美好理想,为了新中国的建立,为了富国强民…… 抛头颅,洒热血,赴国难。 要不是文X,也许,他们又是另一种命运,另一种人生。 斗争总是血与火,斗争总要有牺牲,有付出…… 一切已经成为历史,阳光就在眼前。 当阳荣携妻子归来,已经是傍晚,傍晚的大观楼畔,瑰丽的彩霞映红大地,染艳天际。 此时,两位妈妈拉着小孙子的手站在石阶上笑盈盈地迎接他们。 霞辉映照,微风轻拂,滇池水浪涛悠扬,小池里荷花灼灼…… 滇中美景,江山如画。 一行行车队,一行行来人欢欢喜喜涌来,很快,大别墅里便欢腾起来。 四方宾朋,八面同僚不约而同赶来,大家为龙阳荣,为龙阳荣荣升市长而来欢庆,而来祝贺。 姜秘书带一队年轻人先行赶来,很快把偌大的别墅布置一番,装点一番,处处呈现喜庆,呈现热烈。 孙家国镇长携手他的美貌女友云霞赶来,A省的大公子小龙赶来;省政府秘书长亲临;就是曾经的东川A副书记,B副县长,许多“老家伙”也迢迢赶来…… 一时之间,欢腾的大厅里呈现一张张喜悦的面容,回荡激昂的乐曲。 随即,在一曲“欢乐颂”优美的旋律中,姜秘书儒雅风流地登台主持家庭庆祝酒会。 姜秘书欢快地,洪亮地说: “来宾们好,朋友们好! 让我们,让我们举起手中的美酒,热烈庆祝我们东川—— 撤县设市! 同志们,干杯!” 掌声热烈。 “让我们,让我们再举起手中的美酒,为我们,为我们英武的领导龙阳荣升为东川市第一任市长,干杯!” 干杯声热烈。 “让我们,让我们再一次举起酒杯,为我们年轻有为的龙阳荣市长,干杯!” 干杯声激昂。 “请大家再举酒杯,为将大展宏图的龙阳荣市长,为东川美好的未来,满干一杯! 同志们, 干杯,干杯,干杯……” 一时之间,大厅里干杯声,阵阵掌声,欢声笑语在大别墅久久回荡。 随即,姜秘书大声说: “现在,请我们敬爱的省秘书长讲话,大家欢迎!” 人群中掌声齐鸣。 随即,文质彬彬,胖嘟嘟的省秘书长缓缓登上讲台: “同志们, 我代表省委,向东川人民,向领导东川人民前进的干部致敬!” 热烈掌声。 “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他按了按眼镜。 “龙阳荣同志, 他年轻有为, 他有能力, 有魄力,有大志! 大家看到,他走马东川, 短短两三年, 东川, 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东川,充满活力! 东川,充满希望! 龙阳荣同志,他不负省委重托,他开展的一系列工作,实施的一系列举措有声有色,大见成效! 现在,国府,省府一致决定东川撤县立市,这一举措,就是为了,就是为了让东川的社会经济更好的发展,更快更大的发展,让昔日贫穷落后的东川成为大山里的—— 一颗璀璨明珠! 龙阳荣同志,他是我们党培养出的,是改革开放锻炼出的优秀干部, 今天,全票通过,他成为东川市市长! 同志们,让我们高举酒杯,祝贺我们云南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市长。 同志们,干杯!” 随即,大厅里一片干杯声,干杯,干声震响。 秘书长结束讲话后他笑着走向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阳荣与他碰杯,与他拥抱。 “同志们,同志们, 大家说,在这欢庆时刻, 是不是,让我们的市长发表感言,让我们的市长夫妇高歌! 大家说,好不好,要不要? 姜秘书幽默风趣地大声说。 “好,请龙阳荣市长致词! 请市长夫妇高歌! 人们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 在热烈的掌声中,在群情激荡中阳荣携手妻子娟娟潇潇洒洒地走上讲台,他们夫妇,这对风华正茂的夫妻满脸欢悦,满是幸福。随即,阳荣朗声说: “我们伟大的祖国好! 同志们好!” 掌声热烈。 “首先,我要感谢党中央! 感谢省府!” 热烈掌声。 “感谢改革开放! 感谢党的好政策!” 雷鸣般的掌声。 “我真诚地感谢东川人民,感谢东川人民对我的厚爱,我将尽一切力量为建设一个富裕、美好的东川而努力!” 经久不息的掌声。 “同志们,让我们唱起来,舞起来,为美好的生活,为繁荣昌盛的祖国放声歌唱吧!” 随即,阳荣夫妇带头唱起—— 《歌唱祖国》: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声嘹亮,激昂。 气氛热烈,欢腾。 大家跳起舞,喝起酒。 美好的夜! 美好的人生! 阳荣的两位妈妈,此时风姿优雅,仪态翩跹,时而,她们成为秘书长的舞伴,时而又是A书记,B县长的舞伴。 孙家国,这位有大好前途的镇长,他正与美丽的未婚妻云霞翩翩起舞。 阳荣与娟娟自然成为众星拱月,人们围着他们跳了一曲又一曲…… 在这欢乐的地方,在这美妙的时刻,人们无不抒发着新时代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无不心怀美好的愿景。 此时,A省的龙公子正与东川大叔不停地碰杯,不停地发着欢笑,洋洋得意,人生快意。 他们真心地庆祝,庆祝阳荣这棵参天大树越长越茂,他们,好在大树下乘凉。 这点,从他们此时无比喜悦的脸容上很容易看出,从阳荣上任东川领导的短期内他们不知捞了多少? 人们不用细看,龙公子浑身已经是金光闪闪,就是东川大叔这位昔日的山民,一个小商贩,现在已经是肚子挺挺,膀大腰圆,一脸的福相。 A书记,他正掌控着东川新村城的改造新建,此时,他浑身油光发亮,好似油都往外冒。 B县长,他在招商引资洽谈中他不知收了多少,得了多少好处…… 改革初期,建设迈进,法制,管理,监督…… 跟不上步伐。 所以,人们,尤其是大大小小的官在为国为民的同时也不会忘了,忘了自己…… 这是一个变化的时代,也是旧貌换新颜的时代,艰苦朴素,克勤克俭,一心为公,一切的一切已经…… 听,听龙公子正在说什么,他神秘兮兮的,声音却响: “省又要调走了,尽是走马逛龙灯,看来,省总是在换。 哎,老头子总上不去,总是副字当头……” 龙公子悻悻调侃。 此时,两个妈妈,边喝红酒边聊得欢,怎么看,她们都不像曾经的“仇人”。 “朱姐,我要带您与娟娟到国外走一走,看一看,那才是生活,才是生活。 说不定,你们去了就不想回来呢!” 赵丽君很自得地说。 “是吗? 我正想出去看看,早想去看看,看看那些资本家怎的还不灭亡,帝国主义怎么还在垂而不死?” 朱敏开心地,诙谐地笑说。 突然, 朱敏认真地对赵丽君说: “娟娟,她在大学搞法国文学,她很想到法国去,去看看,去留学。” “是吗? 那好, 我就让她去法国留学。 您也一起去吧, 孙子也去……” 赵丽君说完话,她非常开心地笑了。总算,赵丽君认为,她可以为他们做点事了,她顿感心情格外舒畅。 阳荣,我们年轻的市长阳荣,他此刻的心里,不只是大展宏图吧! 第35章‖阳荣市长的一天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金秋八月,瓜果飘香,硕果累累,稻谷扬金。 东川红土地在灿烂阳光下红得艳丽,红得壮美,红得神采。江河滩的砂石熠熠生辉,湍急流水白浪滔天。广阔的砂滩地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个个又大又圆的西瓜,一片一片,丰收胜景。 这是东川小江特有的西瓜,早熟,甜,沙,水…… 此时,瓜地老板何勇正笑嘻嘻地抱起又大又圆的西瓜献给一早前来视察的龙阳荣市长。 只见何勇迅速地把西瓜切开,热情地双手递给阳荣市长,递给随行的领导们,他憨厚地笑看说: “请领导尝尝,这瓜又甜又沙,是好瓜。” 他边说边吃起瓜,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线。 “好,好,我们来尝尝,” 阳荣欢快地边说边接过西瓜吃了起来,他边吃边不停地点头边连声赞扬道: “好吃,又甜又沙又水。” 随行领导们也连连称赞。 “何老板,看来是一个丰收年嘛, 勤劳致富,发展特色农业,这条路要肯定,要支持。” 阳荣市长现场指示。 “何老板,你的瓜卖了大概有多少收入?” 阳荣市长亲切地问。 何勇老板抓抓头,心里合计了一下很诚恳地说: “今年我栽的瓜地不算多,就五十亩左右,初步估算十五万元至十六万元吧,去除肥料,农药,人工等成本,净赚也有十万元左右。” 何老板开心地说。 “哦,不错,不错的成绩! 这样,你种几年西瓜就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了。 祝贺你,何勇同志!” 市长热烈地与瓜农握手。 “感谢市长,感谢领导, 是政策好呀, 是我们农民赶上了好时代, 政府给我们开发河滩,给我们推送优良品种,还给我们派来农技员亲临指导,还给我们提供销售渠道……” 何老板满腹的感激话说个不停。 现在,阳荣市长的亲民之举被一位电视台女记者一一摄取,一一记录。 这位美女记者相机的一闪,摄下圆滚滚的大西瓜,圆滚瓜农满脸得欢喜乐开花,以及年轻市长与农民亲的画面。 告别瓜农何老板后,阳荣一行依次沿小江河谷巡视了几十户瓜农。 一路上,阳荣市长总是与瓜农们亲切交谈,问寒问暖,鼓励瓜农们科技兴农,扩大规模。 视察中,阳荣市长现场办起公来,他指示有关领导说: “同志们, 我们要大力扶持,支持农民搞特色种植,经济种植与养殖,为他们提供资金,技术,信息等方面的支持,我们要让广大农民把我们东川的特色农业搞起来,搞得有声有色有效益,让东川的土特产品不断地走出去,走向全国,同时,我们要引导农民对农产品深加工,创品牌,我们要给种植户养殖户一路绿灯,让他们把产业做大做强。” 在瓜地现场,阳荣紧紧握着市分管农业负责人李伟的手响亮地如此说。 瓜地里,一辆辆大卡车鱼贯而入,满载着西瓜奔向城市…… 随后,陪同市长视察的大队人马来到城郊的工业园区。 短短几年,东川兴建起数十家有规模的企业: 集体企业,合资企业,私营企业,还有外资企业。 铁厂,钢厂,铝厂,铜厂,铅锌厂,水泥厂…… 一家又一家,一处又一处。 天空,浓烟滚滚,灰尘满天,机器隆隆声,产品撞击声,运输货车声…… 响声震天响。 在颇具规模的铜厂,A省的大公子龙董事长正兴致勃勃地陪同阳荣市长一行对从国外引进的先进制铜生产线进行细仔地考察参观。 “市长,日本的设备真是好,产量高,质量好,副产品分化出来又是效益,铜提炼出来很快制成不同的产品…… 效益好了,利润就高了, 今年,我们有望上交税利十五个亿。” 龙董事长自得地说。 “好啊,你们企业有效益,又给国家创造了税利,我们东川就是需要这样的企业。” 市长公开赞扬。 他们边说边走,经过炼炉时,只见工人们挥汗如雨,满面灰尘,阳荣市长不由地从一位工人手中接过钢钳操作。 这不,一张市长在炉前操作的画面被女记者摄下。 考察完生产车间后,视察组一行各部门的领导们来到龙董事长预备好的豪华办公大楼里。 办公大楼里的服务员,个个是精挑细选来的美女,服务工作周到又专业,布置华丽的会议厅呈现的格调,使这些不乏见识的官员们也暗暗心里惊赞。 随即,在阳荣市长主持下,由几十家企业的老板、老总们参加的现场会议开始了。 会上,企业家们以饱满的热情歌颂大好形势,同时,给领导真挚地歌功颂德一番。 会上,我们的阳荣市长对企业家们毫不保留地给予赞扬,给予鼓励,给予表彰。他强调,企业家们既要为振兴东川经济做贡献;同时,要大力解决东川迁地移民的就业…… 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后,小龙董事长借此机会请领导们简单地吃顿工作餐,并发送每位领导一点小小的工艺品作为纪念。 当然,这简单的工作餐是小江里弄来的野生鱼,以及峭壁上捕获的山羊,真正的山珍海味。 小小的纪念品,也是纯金镶嵌金沙江江底的奇石工艺品,既美观又珍贵。 莅临市长的第一天,阳荣市长的工作日程就排得满满的。 这不,省里派来的美女记者红仙,她这次来东川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对这位全省最年轻的市长进行跟踪报道并做专访。 但她到东川几天总找不到机会进行专访,看来,阳荣市长真是“日理万机了”。 “市长呀,看来您没时间归我喽,我对您的专题采访只能延后喽!” 女记者打趣地说。 “红仙记者,来日方长嘛,你可以到我们东川多看看,多观察,多走访,你们媒体要多反映百姓的心声,反映改革开放的成果哟!” 阳荣市长坦然而谦虚地笑着说。 “可是,这次到东川,我的目的就是您呀—— 我们英雄的年轻市长!” 女记者边赞美,边大方地牵起阳荣市长的臂膀撒娇说。 看来,这美丽的蝴蝶,她将要围绕阳荣这棵苍茂大树翩翩起舞了。 中午十二点正,正是好时辰,东川市府大厦落成的揭牌仪式开始了。 想当年,阳荣首次踏入东川小小的山城,他孑立在公路边的巨石旁望着陈旧的小城: 处处是低矮的房檐,坡路弯弯的街道…… 而今,宽敞的大街,崭新的建筑,金沙江大街,小江大街,牯牛大道,拱王大道…… 东川城显得通达,气派! 人行大厦,工商大厦,税务大厦,邮电大厦,电力大厦,商业大厦,红宝石夜都大厦…… 一幢幢摩天大楼威武雄壮,顶天立地。 尤其是,由阳荣亲自设计的高原红宝石巨型浮雕栩栩如生,大气辉煌。 浮雕巨大的红色高山像一条条火龙,龙身上黄铜呈现霞艳,黄金闪现金光,用碧玉制作的金沙江,小江像游龙击浪…… 巨型浮雕耸立在东川山城正中的大道上,引人注目。 新落成的东川市府大厦独具特色,整栋建筑背靠巍巍拱王山峰,前方俯视着滔滔小江,后方背靠着雄伟的拱王山峰,四周树木参天,景致幽雅。 与市府大厦相连处是一幢幢新建的,领导的豪华别墅。 热烈的庆祝酒会结束已经是朦胧的夜晚,醉醺醺的阳荣市长在姜秘书与美女记者的搀扶下进入崭新的,豪华的市长一号别墅大院。 也许是太累太困了,阳荣市长,他竟然一下扑在豪华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姜秘书放下他的市长,自己也歪歪斜斜地倒在大皮沙发上醉入梦乡。 美女记者红仙,她虽有些些醉态,但心里还有几分明白,此刻,她望着沉睡的阳荣,她不忍离去,她不由地从心肺间生出女性的怜惜怜爱之情,她轻轻地走到卫生间接来一盆热水,柔柔地给他擦脸,给他洗脚…… 眼前这个男人,浑身是谜啊! 这个男人,让她一见就不舍离去,此时此刻,机会正是好啊! 她不由地坐在阳荣床旁的沙发上痴痴地研究他—— 她心中的英雄…… 第36章‖梦爱情波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不羡鸳鸯,不羡仙,此生与君共缠绵,好命生在宦官院,小读诗书做吏君,自古美女爱英雄,从来情爱香又甜。 不羡鸳鸯,不羡仙,此生与君共枕眠,红尘滚滚浪淘尽,流水滔滔声有音,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一缕缕歌声,似梦似幻,从遥远,从亘古袅袅飘来,清丽,尖脆,悠扬,如仙乐,如魔音直灌进阳荣耳际。 千千万万的毛毛虫,红艳的,碧绿的,湛蓝的…… 毛毛虫幻化成妖艳少女,幻化成妙龄少男在炫幻的大舞台上载歌载舞。 一位绝色佳人,似仙似妖,时而含情脉脉地凝眸阳荣,时而眼射幽光,时而轻吟浅唱如歌如曲,时而翩翩起舞如痴如醉…… 她曼妙的身姿飘飘然,不断地在他眼前舞动,若隐若现,不时地蛮腰舞动,不时地玉露生辉…… 她修长的腿或一字飞扬,或单手旋转,贝齿光玉,呈现美艳的魅力…… 她吟唱的词曲,时而激一腔豪情荡英雄气慨,时而凄然幽怨悲凉心绝…… 她时而幻化成娟娟紧紧地拉住阳荣的手,轻启香唇呢喃: “郎君,我心爱的郎君,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 她满眼的泪,满脸的幽怨与愤恨。 乌云一层又一层,阴风阵阵猛烈刮起,雷声轰隆隆,轰隆隆地震响,闪电伴着大喇喇的雷声一闪一闪。 狰狞厉鬼一摇一摆地跳出,有的拖走娟娟,有的按住阳荣,阳荣不停地挣扎,奋力地挣扎,他伸长手去拉爱妻娟娟,他大声地喊着,大声地呼叫着: “娟娟,娟娟,娟娟……” 阳荣在大床上翻来翻去,滚来滚去,嘴唇不断地翕动,不停地发出含混不清的: “娟娟,娟娟,娟娟……” 他泪流不止。 此时,呆坐在床旁的美女记者红仙,她看得痴了,看得惊了,她听得愕然了,听得心惊了,她想,阳荣市长是不是醉了,醉得太重了,市长是不是做梦了,做噩梦了? 她既惊讶,又束手无策,不知怎样是好,她只能任由他翻来翻去。 可是,她看到他满脸是泪水,听到他不停地呼叫娟娟。 红仙知道,娟娟是他的妻子,他的家庭情况,在红仙接到任务让她对阳荣进行跟踪报道,进行专访前,她对这位鼎鼎大名的市长做了详细的了解…… 她本以为这位新上任的市长天之骄子,他不但出生好,将军之子;而且,他天赋异品,一方文科状元,名牌大学高才生,他的婚姻,家庭很美满,青梅竹马,校园恋情,诗书浓香,嘚瑟夫妻… 可是啊,眼前的他很痛苦,很痛苦。 此刻,红仙这位美女不由地芳心楚楚,对他满是怜惜,满是怜爱。 记者红仙,她又轻轻地走去洗漱间,她瞟眼曾经躺在沙发上的姜秘书,已经是空空无人。 “这家伙,是溜了,还是去床上睡了?” 她轻轻自语。 她接了一盆热水抬到阳荣房间里,轻轻柔柔地替他擦脸,给他拭去泪痕,她边擦边呆呆地凝视这张英俊的脸…… 窗外漆黑一片,一阵阵劲风呼啸而来,厚实的门窗发出啪啪的声响,一道道闪电划破黑夜,忽明忽暗,一声声大炸雷近距离地在她头顶发出巨响。 红仙美女有些心悸,有些害怕,她身不由己地,紧紧地抓住阳荣的手。 此刻,她显得困倦,显得心乱,她想走,想找房间睡去。 可是,她不忍,不忍抛下醉得不轻的阳荣,或是,她想留在他的身旁静享这美好片刻,或是,她爱慕他的心让她留下来陪伴他,照顾她。 他是,他是她心中的英雄啊! 阳荣的梦,正酣。 此时,那梦中的佳人舞得更欢,唱得更甜,她不停地变幻着模样,是仙,是姬,是妖…… 她曼妙的身姿,动感的风韵,深情地柔声呼唤: “郎君,郎君,郎君,我的英雄,我的爱人,来呀,来呀,来呀……” 美妙的舞姿,悦耳的声音,使阳荣激荡浑身热血, 一腔熊熊烈火越烧越旺,越燃越沸腾,他奋起全身之力疾步向前,向前…… 他胃里的茅台酒,此刻,像核燃料点燃他满腔的核反应堆,烈火燃烧…… 霎时,红仙,她被阳荣紧紧抓住,猛地拉入怀抱,她先是吃惊,挣扎,挣扎, 很快,美女英雄血战疆场…… 正是: 情电忽穿树,好风微动萍。 雷声渐远,雨过天晴,四处寂静,红仙睁开惺忪的睡眼,抬腕看表,已经是凌晨六点,她羞涩地眯着眼睛瞄一眼身旁的英雄,他正睡得香甜。 红仙轻轻地,快速地穿上衣服走下床离开,随即,她又迅速地折转身来,弯下腰,轻轻一个吻印在英雄额头,她好像向英雄再作: 致爱! 致爱! 致爱! 红仙走到客厅,疲惫地躺在大皮沙发上,她随手抓一条毛毯盖上,一会儿也入了梦乡…… 阳光从高高的拱王山巅直射而下,穿过玻璃窗刺在姜秘书的脸上,并散射在他的眼睛上。 姜秘书不由地睁开眼睛,他看一眼手表,已经是八点了,他很是诧异,自己竟然和衣而睡,却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快速起床,推开玻璃窗,一下拂面一阵凉风,他头脑顿觉清醒,浑身甚是轻松,很是精神抖擞。 随即,姜秘书自言自语: “哦,昨晚喝高了, 喝高了,全是些大酒量啊! 阳荣呢,市长呢? 他醉得也不轻吧! 哦,这里是一号院,是阳荣市长的大院,我的是十号院,我要去看看,去看看。” 姜秘书像恍然而悟,他边诙谐地自言自语,边快速走出房间。 他路经大厅,只见一个大美女正酣睡在沙发上,他看了看她,脑海里顿时闪现出昨夜的一幕幕…… 庆祝酒会上,人们,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竞相与阳荣市长敬酒。 阳荣市长是年轻气盛,还是心情非常好,他来者不拒,敬来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姜秘书,作为市长贴心知己,一直守在他身旁,不得不心疼他,替阳荣喝酒,替他挡酒。 令姜秘书想不到,想不到的是这位美女记者,她更心疼阳荣,机智地替阳荣挡下许多酒,替他喝下许多酒。可是,他们还是一个一个被灌醉了。 是她送我们回房间吧? 也许,红仙太敏锐了,也许,姜秘书望美女的眼光有刺,红仙竟然一下睁开眼睛,并端坐起来。 随即,他们相视一笑。 “哎呀,大美女, 有房有床,你咋在沙发上睡呀? 快进房间睡去,昨晚辛苦你啦!” 姜秘书温和地说。 看到姜秘书,听他温和的话语,红仙机智地,巧妙地盯着姜秘书的脸分辩他话中的意思,察看他的表情反应。 红仙记者, 她,唯恐姜秘书察觉, 察觉深夜发生的事情。 “姜大秘书长, 我怎么辛苦啦? 不就是搀扶着两个醉鬼吧! 她一直盯着姜秘书的眼睛, 她柔声笑着, 一语双关地回答他。 “是啊,两个醉鬼东倒西歪,让你一个弱女子搀扶,让你受罪了。” 姜秘书抱歉地微笑说。 “知道就好, 看你们怎么谢我。” 她开心地大声笑着说。 此时,她判断,姜秘书对发生在深夜里的事一无所知。 “是要谢谢, 谢谢我们的美女记者, 好好的, 谢谢我们的大美女!” 此时,一声声洪亮的声音向他们传了过来。 随即,阳荣市长精神抖擞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第37章‖檄文一传美名扬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情涛著檄文 “哈哈哈,我们的美女记者,让你辛苦了,我这位市长昨夜成醉鬼了!” 阳荣人未到,声先传。 随即,阳荣大步迈进大厅,呈亮的黑皮鞋,一条黑色西裤,上身呈白色衬衣,系一条金丝紫红领带,他显得神采飞扬。 看他,哪像醉过酒,哪像个醉汉? 美女记者红仙,她一听到阳荣的声音心不由地一紧,她一见阳荣立刻脸呈桃花,红晕朵朵娇羞, 可她,她微笑着,微眯着眼睛窥视着眼前这张英气逼人的脸,她的心随即怦怦地跳动,她的整个身心不由地为眼前这男人的风仪、神采而沉迷。 红仙记者,她看阳荣没有异样的表情,也不是伪装的镇静,他此时的神情神态仿佛昨夜从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仿佛昨夜的雷电交加,风狂雨暴不曾有过。 红仙,此刻的红仙,她不免心中有一点失落,一丝幽怨,一丝落寞。 但她,她的心中随即又升起一丝丝的欣慰与满足,好像,把一切献给他都值。 “男人真是怪物,真是健忘,难怪,难怪许多女人为男人玉颜憔悴,满腹幽怨,她们或许不知,男人总是在醉中,在迷蒙中,要么,就是男人不长记性,不长良心……” 红仙心中暗想,同时,她的脸上迅速地荡漾起平日惯有的灿烂与欢乐。 一切正好,一切又是如常,反正,这位年轻市长,正志得意满的市长,他的一切似在梦中: 繁华如梦,官场如梦,人生如梦。 一向心思细腻的姜秘书,此时此刻也没嗅到异样的味道,也没察觉异样的神情,姜秘书,他文雅地走近阳荣,轻轻拉起他的手望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然后朗声说: “好酒量,好酒量, 喝了那么多酒, 并无异样嘛。 有前途,有大前途! 我以为, 今天, 我们的市长, 要醉一天呢, 要醉一天呢! 哈哈哈,哈哈哈!” 随即,他们不由地哈哈笑。 “走,走, 我们到食堂吃早点去。” 姜秘书笑着说。 “吃早点,吃早点, 肚子咕咕叫。” 阳荣呼应着,边说边往外走。 “姜秘书, 今天有哪些重要安排? 如果可以缓一缓,我想,先把自己交给这位美女,接受她的采访,这可是她此行的任务嘛。 你说是吗, 我的大美女记者同志?” 阳荣市长边吃着东川好吃的无名挂面,边微笑着注目美女记者说。 “今天,公安局局长黄建来上任,预定中午2点为他举行欢迎会。同时,三位分管副市长进行工作座谈会,早上只是例行工作会……” 姜秘书认真汇报。 “这样吧,今早归你, 好吗,红仙记者同志?” 阳荣又再次强调。 “那我要深表感谢喽,感谢我们的英雄市长百忙中陪小女子谈天说地喽。” 她妩媚而欢快地说。 旭日东升的早晨,东川市府大楼宽敞,整洁气派的市长崭新的办公室里,红仙记者与她的同事对东川市龙阳荣市长进行现场专题采访, 摄影录像,录音记录,有声有色,红仙记者手拿话筒与正襟端坐的市长阳荣面对面,眼对眼地一问一答。 “请问市长, 您成为东川第一任市长有何感想?” 红仙一下就显出职业记者的才智,让市长先抒展志向。 “首先,我要感谢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与重托。随后,我要与东川人民一道努力把东川建设得更好!” 阳荣坦然回答。 “东川,幅员辽阔,但多是高山峻岭,河谷纵横,地势狭长,土地贫瘠。尤其,这里人口稀少,村庄多处大山,基础设施落后,人民生活贫困,是有名的贫困地区…… 请问市长, 从您主政东川后,虽然东川发生了可喜的变化;但是,仍有许多乡村显得贫穷落后。 您将如何彻底改变这种现状?” 红仙记者提出了尖锐的话题。 “确实,我们东川,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东川大洋芋”是外面人对东川人的调侃,不错,我们东川的山民生活曾经很艰辛,没有饭吃,常年靠吃洋芋,有时连洋芋都没得吃,这种情形大家知道,我也亲见。 现在,我们东川仍然有一些山村环境不好,人民的生活艰难,我们将不遗余力地改变,改善,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手段地改善。 红仙记者啊,您应当到拖布卡镇去看看,在那里,是我们的试点地,是我们树立的榜样乡镇。现在,经过两三年的治理发展已经取得很大成效,人民的生活大为改观。 随后,我们东川的各个乡镇都将像拖布卡一样实现富裕而美好的愿景。” 阳荣市长真诚地大抒壮志。 阳荣市长铿锵的声音,自信的流露,使记者红仙不由地更加心生敬仰,心生爱慕。 “他是有志向,有胆略的领导!” 她心中暗暗赞扬。 “阳荣市长,提到拖布卡,那曾是非常偏僻,非常贫困的地区。 请问市长,当年,您作为刚走马上任的县长,您怎么一个人去走访? 您怎么为救一个女孩跳进波涛汹涌的金沙江? 你怎么能置生命与使命而不顾? 当时的一刻,您怎么想?” 红仙给他出难题,是想判断这位市长作为男人的品性。 “哈哈,记者同志,当时情况危急,处境混乱而危险,听到女孩呼救的刹那,我是本能地冲过去,瞬间被激浪掀到洪流滚滚的大江里,我没有,也来不及思考呀。 这不,鬼门关不让我进去,我还有许多任务没完成嘛。” 阳荣幽默地回答,同时微笑地看看她,把红仙也引得笑了。 “这个男人,是有胆有识,有情有义有大志向的男人。” 她心中又是暗赞。 突然,红仙记者话锋一转,直击他的灵魂深处。 “阳荣市长, 您是高考状元,是名校高材生,您有许多路可走,有许多工作可选择。 请问,为什么您选择做官之道,选择从政? 是父母的影响,是怀有野心,是怀有抱负……” 说到这里,记者红仙有些悻悻地盯视他,她仿佛在说: 你呀,给我讲真话,讲心里话,不要用冠冕堂皇的虚伪话来胡弄,来应付。 阳荣听她如此问,先是愕然,即刻便哈哈哈大笑。随即,他淡然地说: “美女记者, 你这是要挖隐私呀!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 也是我自己常常自问的呀, 答案,当然要问天了! 也许,也许这就是命运,不过,我的内心深处,自小,我就有一种愿望,一种强烈的愿望。 你来猜猜, 我是什么样的愿望?” 阳荣以守转攻,化被动为主动,他微笑着,胜券在握地看着美女记者。 红仙记者被他这突然地反问差点弄晕了。这家伙够机智,被问者转为反问者,足见他智商过人,难怪他能平步青云,迅速崛起。 不过嘛,回答他的问题小菜一碟,她红仙也不是省油的灯嘛。 “您的心愿, 您的愿望,不就是要像您父亲一样做一方父母官,干一番为国为民的事业嘛!” 红仙记者自信满满地,得胜欢悦地望着他,她好似在说: 我说对了吧,我说到你心里去了吧,你不得不承认吧! 没想到,美女记者真没想到,阳荣竟然摇着头连声说: “N0,N0,N0,” 然后,他似嘲弄,似挖苦地坏笑着望向她。 一瞬间,红仙似心有不满,她好不容易对他产生的极度好感,顿时,让她内心里有一种担心,担心她的偶像,她最倾心热爱的男人,也是她见惯的那类政客,似乎政客都一样,口是心非却虚伪狡辩。 所以,她马上严肃起来说: “N0,N0什么N0, 不敢说, 还是不愿讲真话?” 阳荣淡然一笑,温和地说: “红仙啊, 你提的问题很严肃, 很复杂,很深奥哦! 这,不是一句几句话能道清楚,有待于我们的学者,思想者去研究,去释诠,不过,就我自己而言,自小,我就立志, 如果有朝一日能做官,我要做一个与父母完全不同的官。 那是六十年代中期,我们下放到龙树村,你知道龙树村吗,那是我少年时光度过的地方。 你知道,我的父母,他们都是老党员,是为理想,真理而奋斗的一代人… 可是,他们是理想主义者,理想美好,干劲十足,但他们的方式,过于… 所以,我要用实际行动,用科学,用智慧使人民的生活真正改善, 使人民过上富裕的生活。” 一阵阵掌声结束阳荣市长的专题采访。 随后,《云云电视台》直播云南最年轻市长的现场专访视频,同时,云南日报等多家媒体刊登报道了首席记者红仙亲自执笔的文章: 【让东川人民走向富裕的市长龙阳荣】系列报道。 这篇报道与电视宣传的多次传播,使小小的东川市长龙阳荣大名远扬…… 短暂接触,深入采访,阳荣市长与美女记者红仙心心相印,红颜知己。 第38章‖爱的不可救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午后的东川城,阳光格外灿烂,天气特别炎热。 阳荣市长与几位部门负责人站在庄严的市政大楼前迎接他的左膀右臂—— 新上任的公安局长黄建。 一会儿,一辆越野车停下,一位显得挺拔英俊,穿一身威严警服的年轻警官利索地走下车,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市长阳荣,利落地行一个标准的警礼,响亮地说: “市长好! 黄建向您报到。” 随即,他们紧紧握手,参与迎接的领导与黄建一一握手。 “好, 我们的公安局长到了,我们东川将会有一个更良好的社会环境,开会,我们到会议室谈。” 阳荣市长笑着说。 黄建,年轻,三十岁出头,是春城公安局赫赫有名的警官, 警校毕业的他从派出所警员一路干起,在派出所工作时他智勇而机警,工作非常出色,使犯罪分子闻风丧胆。 短短几年的干警生涯,他从副所长,所长,副局长到局长,他是有名的铁腕人物,是A省垂爱的得力干将,他不仅善于破案抓凶犯,还颇有政治智慧,他与龙阳荣惺惺相惜,英雄互敬,非常投缘,阳荣在省府做秘书时就与黄建建立了深情厚谊,彼此互相欣赏,事事合作,私交深厚。 话说东川地处偏僻,农民多是贫穷,这里,自古民风彪悍,打架斗殴,偷盗抢劫,刑事案件时有发生。 尤其,阳荣治县以来,对东川常发的刑事案件很是忧虑,他想加大力度遏制刑案发生。 现在,随着东川撤县设市,随着招商引资,经济发展,外来商人与游客增多,东川需要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迫切需要执法队伍对东川市进一步的社会环境整治。 近来,东川一度发生矿产争夺,资源争霸,乡镇黄赌毒猖獗,刑案屡屡发生,甚至有了“黑黑”性质的势力组织。 记得几年前,阳荣这位县长初来乍到微服私访,就遭遇了小偷偷了钱包,“小姐”上门…… 其实,我这位东川女婿更是遭遇了几次侵犯。一次是去拖布卡的客车上钱包不翼而飞,一次是在车站附近的旅社旁竟然被两位年轻男人用刀子顶着抢劫…… 哎,我被打得头破血流,被抢去身上所有。 经济要发展,社会要安定,加强社会环境治理迫在眉睫。 所以,阳荣市长把黄建这位铁腕警察请来展开一场“严打”。 此时,市政府大厦的小会议室里,秘书姜永安,如今这位市长办公室主任兼东川市秘书长,阳荣市长的得力干将主持会议,市长龙阳荣,三位副市长李伟,黄建,孙家国展开了工作座谈。 主管农林牧工作的李伟副市长首先发言,他对耕地承包,山林承租,养殖基地的建设发展作了详细介绍,对存在的问题提出解决方案。 孙家国副市长兼拖布卡镇长,他的发言令人振奋,使阳荣非常满意。 随后,黄建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阐述了他的治安理念,治安措施,治理好东川的决心…… 大家畅所欲言,气氛融融。 此时,阳荣刚要发表讲话,他的电话响了,一声动人的声音使他示意姜秘书会议到此结束。 现在,有得力的左膀右臂,有姜秘书这样能干的助手,龙阳荣这位市长,他是不是该放松放松,好好休息休息了。 正巧,美女记者的来电正合他的心意。也许,听到红仙记者甜蜜的声音,阳荣市长竟是情不自禁了。 “阳荣市长, 还在开会吗?” 软绵甜蜜的声音。 听她的话,她对他的工作情况很熟悉嘛,阳荣正要开口回答,又传来她动听的声音: “我要走了, 明天一早, 我要走了。 现在,我想与你告别。” 红仙记者稍作停顿,留下不舍的空间,紧接着又传来她柔柔的声音: “今夜十八点, 我在红宝石夜总会, 等你,等你。 记住哦, 520包房。” 随即,美妙的声音随风飘去。 这柔得让阳荣心酥的声音,猛地电击了他的心,使他果断地终止会议越聊越多的话题。 阳荣手握手机, 他的嘴里不断地发出: “是,是,是。 好,好,好。” 一时之间,他的心里油然地升起无限的甜蜜,他的表情让他的战友们觉得: 一定是A省来电! 一定是上级来电! 回到大别墅里,阳荣抬腕看一眼手表,十六点半,离约会还有一会儿呢。于是,他斜躺在软软的大皮沙发上闭上眼睛。 阳荣闭上眼睛养神,可是,他的脑里心里,全是女人—— 动人的女人红仙。 这个红仙,她真是又红艳,又靓丽,见到她的第一眼,她身上呈现的现代女性的气质,她身上洋溢别致女人的风韵, 一下就吸住他的眼球。 尤其是专访时的对话,以及她写出的专访报道,使阳荣对她产生了特殊的感情,产生了特别的感觉。 她, 她是与妻子娟娟, 多么不同的女人啊! 半梦半醒中,阳荣的心田里盛开一朵朵千姿百态的花,每一种花都绚丽,每一朵花都芳香,他徜徉在花的世界,看看牡丹,艳丽;看看玫瑰,艳丽;再看看茶花,艳丽…… 阳荣醉了,阳荣醉了, 醉醺醺地, 他猛地抓住红仙, 剥开…… 一刹那,阳荣惊讶地睁开眼睛,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空无一人嘛。 难道,我拥有了她? 难道,昨夜的梦境是真? 阳荣看一眼手表,他快速走进洗漱间里。 话说美女记者红仙,此时此刻她呆呆地,痴痴地坐在520包间里边自饮红酒边沉浸在邓丽君的歌声里, 她少女的心: 千肠百转,缥渺变幻。 是怎么了,是怎么了? 一向大咧咧的她,一向见多识广的她,一向玩世不恭的她,一向理智的她…… 怎么, 怎么一见阳荣就迷失? 此时,她像一个陷入爱河的小姑娘一杯一杯地喝着红酒,听着一首又一首千肠百结的邓丽君情歌,她满眼泪光。 “爱人,我的爱, 你快快回来,快快回来, 诉说情怀……” 邓丽君的每一句唱词,每一曲歌声,都激荡着她的心。 她知道,她知道自己是无可救药了, 她爱他,爱得无可救药! 活到二十五岁,经历过许多次的爱恋,但她从没有一次爱恋像此时此刻,让心深深沉迷。 一见到他,见到他的感觉, 直击心窝! 他拥有她,占有她,哪怕是在醉醺醺的状态,她依然感觉到满心的爱情,畅快,甜蜜,美好而幸福。 她想, 此生,再不能没有他! 此生,就爱他! 哪怕, 这爱, 多么无望, 多么危险, 甚至无耻, 她也要爱! 红仙正在迷迷糊糊中,阳荣来了, 520包房,他们同醉,同醉一宿,同醉一生…… 明月生辉,星星闪烁,萤火点点,蛙声欢鸣。 突然,电话铃骤响,大洋彼岸的电波惊醒一对沉醉佳人。 第39章‖情思缕缕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滔滔江水向东流, 青山作雨留不住。 娇花最怨春日短, 歌女幽唱葬红花。 自古英雄最多情, 从来蜜蜂百花丛。 美貌风韵天公妒, 红颜一晃化西风。 阳荣市长与美女记者红仙在520豪华大包房里演一曲“声声慢”,唱一曲“红酥手”,突然地,阳荣的“大哥大”手机一阵脆响,阳荣的妈妈从法国打来电话。 “儿子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娟娟留学法国的事我已经办妥,我给她们购置了一幢别墅,让她们母女,你的儿子都到法国,明天我回来,你准备下哦!” 妈妈开心地说。 听赵丽君的口气,仿佛她赵丽君给儿子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阳荣一听妈妈的电话,听了她说的喜事,他的脸上突地呈现复杂的表情,他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紫,一会儿青… 他一面嘴里回应着妈妈: “好,好,好, 是,是,是。” 一面用眼睛看着身旁艳若桃花的红仙,与妈妈通话一挂,他悄声对红仙说: “我的妻子要去法国留学了,她一向热爱法国文学,哲学,她对卢梭,司汤达,巴尔扎克等文学家,哲学家颇有兴趣,颇有研究。” 阳荣介绍。 “哦,娟娟姐是大学讲师,她去留学,去镀镀金也好。 可是,你舍得她走吗? 她走了, 谁来照顾你的生活呀?” 她妩媚地, 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红仙的话,显得口是心非。也许,她的内心里不由得一阵暗喜呢,阳荣的妻子走了,他们不是更有机会,更可以在一起了,但她,聪明的她说出一番合情合理的话,让阳荣心里觉得她是一个理性的女人,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阳荣哥, 你们很相爱吧?” 听,她的称呼都变了。 “是的, 我们一起长大,一同上学, 我们很相爱!” 阳荣毫不掩饰地说。 随即,他轻握红仙的纤手,而她,柔柔地依偎在他怀里。 “我很羡慕娟娟姐姐,她长得好又有才学,尤其,她拥有你的爱。 你们很相爱,一定有许多动人的经历,动人的故事吧!” 她不无羡慕地问。 也许,此时,红仙想看看她爱上的这个男人,会不会给她一个瑰丽的梦,或许,仅是女人本性的好奇,好奇他对妻子的爱是不是真正的爱情? 同时,她可以从阳荣在她面前对妻子爱的表述来进一步判断眼前这个男人: 是真性真情,还是虚伪? 其实,红仙此时的心里很怕眼前这个男人为了讨她欢心,为了搏取她的爱而否定了他对妻子真正的感情,心中的爱情。 如果他否定,那他就是一个普通而粗俗的男人,虚伪的男人,那他,不值得我红仙去爱,哪怕是一刻的爱。 于是,红仙心怦怦地跳,她静观静听阳荣讲述: “我们很相爱! 我们有难忘的经历!” 阳荣自然的,真实的回答,他并没有刻意去讨好,去欺骗眼前的红仙。 自信而强大的男人多是这样,懂得爱的男人多是这样,从不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 这是一个真正男人的本性,是英雄光明磊落的气节,正是这样,才赢得女人的尊敬与真爱。 此时,阳荣的脑海里不由地浮现龙树村的一幕幕: 一个小女孩,一双小手捧着两个大饼子,清澈的双眼望着小阳荣甜甜地轻声说: “阳荣哥, 饼子是给你的, 你吃, 你快吃, 可好吃了。” 小阳荣接过饼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饿了一天了,肚子咕咕叫了。小女孩甜甜地笑,双眼汪汪看他吃。 小女孩就是娟娟妹妹,这饼子是龙树村里最美味的饼子,是黄似仁家做出的月饼,很难得。 辉煌的大地,当空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村庄格外幽静,夜蜻蜓飞来飞去,蝙蝠追捕蜻蜓。 中秋月,父亲没回家,在被批…… 小阳荣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外一边望着月亮,一边张望村口,一边盯着天上飞的蝙蝠与蜻蜓。 这时,娟娟悄悄地走近他,送月饼给他,笑着看他吃,陪他等父亲… 那天晚上,阳荣想,长大了我要娶她,我要爱她一辈子…… 漆黑的夜,雷声一炸一响,不时的闪电把墙壁照得明亮;随即又是一片漆黑,小阳荣绻缩在墙角,他带着哭声说: “爸爸,快回来,快回来!” 小阳荣心中害怕地呼叫,可是,许久许久不见爸爸的身影,他又冷,又怕又饿。 此时,小娟娟来了,她端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有大块腊肉,又饥又饿又怕的阳荣,他吃了最好吃,最有味的饭菜…… 红仙看着阳荣,像沉思,像追忆,他眼里有泪光,她想,也许妻子要出国了,他正忧伤呢。 看得出阳荣舍不得妻子走,他是多么重情重义的男人啊! “阳荣哥, 我会像她一样爱你!” 她痴痴地望着他,或是安慰他,或是鼓励他…… 红仙走了,阳荣回到住所躺在宽大的床上。 “睡觉,睡觉, 我要好好睡觉。” 他自言自语,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梦里,雨哗哗地下,雷声震天得响,一道道闪电不断地闪着阴森森的光芒。 梦境,一会儿是大黑山呼啸的阴风,呜呜得怒号,一棵棵大树枝条舞动,叶子沙沙,断枝落叶飘飘零零。 一会儿是江水滔滔,涛声刺耳,洪流滚滚,无数的毛毛虫铺天盖地,发出鬼怪之光,幻化恐怖形态。 地上爬的是虫,天上飞的是虫,就是他的心肺间,鼻孔嘴里,浑身遍体都是毛毛虫。 此时,妈妈来了,千年老妖来了,爸爸龙鹏来了,龙王来了…… “孩子,孩子, 阳荣,阳荣……” 声声呼唤。 温柔的,亲切的,慈爱的,严厉的,恶狠狠的,邪恶的…… 各种声音,各种声调混在一起,聚在一起,像狂风啸啸。 阳荣在床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他浑身奇痒,浑身难受,仿佛心肺被虫子吞噬,他不停地用手抓,用脚踩。 “孩子,妈妈来了, 爱你,爱你,爱死你了……” 阳荣的眼前不断地变幻姿态万千的女人, 妈妈,娟娟,红仙…… 许许多多女人,艳丽的女人,妖冶的女人。 “孩子, 妖婆来帮你,帮你, 帮你做官, 做大官,发大财……” 阳荣的眼前,呈现一张张方方正正的大脸,溢着油光,腆着大肚,眯着狡黠的小眼睛,扇着肥大的耳朵。 “孩子,孩子,孩子……” 龙鹏与龙王严厉地瞪着他,嘴唇上下动着,好像在向他说着什么,喊着什么,但他听不清,听不见,他隐隐约约看到爸爸胸前一枚党徽发着红光,龙王的头顶金光闪闪…… “阳荣哥, 天上的星星,多美啊! 那是牛郎星,那是织女星,今天正是七夕,你看你看,他们相会了,牛郎织女相会了。” 娟娟活泼天真而浪漫地说。 他们躺在大学校园的绿草地上痴痴地看星星,诉说爱情。 “我不做牛郎,娟娟也不做织女,我们是星星与月亮,永远相辉相映。” 两片热烈的唇紧紧吻在一起,两颗热爱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突然,一声雷鸣,疾风暴雨,狰狞的妖魔跳起诡异的舞,哼着靡靡之音,妖孽把娟娟强行拖走。 “娟娟,娟娟,娟娟……” 阳荣声嘶力竭,口干舌燥。 “水,水,水……” 阳荣不断地呼叫水。 此时,姜秘书小心翼翼地走进房来,他看到阳荣市长躺在床上,嘴里呼叫水,水,水…… 姜秘书快速倒一杯冷开水轻轻走到床前说: “阳荣市长,请喝水。” 他轻声说。 阳荣倏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姜秘书站在床旁双手递给他水,他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唉,大白天也做梦, 白天的梦不准, 是反梦吧!” 他像自言自语,像与姜秘书诉说。 “小姜啊, 我要去昆明两天, 你嫂子要出国喽, 出国留学去喽! 这里的工作, 交给你,交给你喽。” 阳荣低沉地说。 “什么,嫂子去留学? 好事呀! 祝贺,祝贺! 让我们好好庆祝! 让我们为她送行!” 姜秘书一脸笑容。 第40章‖一个市长妻子的心声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亲爱的阳荣哥啊, 我不要你做什么市长, 做我的丈夫。 难忘那童年时光, 难忘那乡村时光, 在龙树村的龙树下, 娟娟为你起舞, 娟娟为你歌唱, 龙树村的龙塘水, 让我们饮下甜蜜, 陈旧的小木楼, 回荡娓娓动人的故事, 乡村的校园里, 编织瑰丽的梦境。 亲爱的阳荣哥啊! 难忘烧饼的醇香, 难忘山林拾菌子的欢乐。 心爱的阳荣哥啊! 大学校园那片绿草地, 印记我们的爱情甜蜜, 图书馆博览群书, 青春的热血沸腾…… 心爱的丈夫啊, 橘子洲头, 我们结下百年姻缘, 湘江激浪, 奏响我们爱情的篇章, 幸福人生的路上, 春城荡起船桨…… 亲爱的丈夫啊, 不曾想不曾想…… 春城的百花, 变了色调,变了色彩。 我亲爱的阳荣哥啊! 我沉浸在美妙的, 浪漫的婚礼进行曲, 我盼望百花烂漫, 我不想劳燕纷飞, 我不愿听“梁祝”悲鸣, 我不想听普希金哀怨, 听歌德忏悔, 听海涅哭泣…… 我要牵阳荣哥的手, 逛大街,走马路, 我要枕着阳荣哥的臂膀, 诉心声,话甜蜜。 亲爱的丈夫啊! 我不要什么金冠王冠, 我不要什么县长市长, 我要爱人陪伴, 看星光闪烁, 看夕阳浪漫, 享美好人生。 —————————— 夜,很深很深。夜,寂静寂静,孤独的日子,一天一天…… 娟娟,她独个坐在书桌泪光一闪一闪,她纤纤细细的手缓缓举起酒杯,红酒一杯又一杯。 书桌上一本本学生的作业,她细细地阅评过了,是学生们的作业太少,还是夜色茫茫,夜晚太长? 给学生上了一天的课,批阅了几个时辰的作业,娟娟老师此时放下手中最后一本作业,有些疲惫,却毫无睡意。 毫无睡意,却是眼前夜色茫茫,却是内心空空荡荡,失空落落,偌大的别墅,偌大的房间,空空落落,寂寂寞寞,书架上一排排的“巨著”,此时对娟娟毫无吸引,毫无魅力,像一个个样子木然的巨人列在空旷的世界。 巨著也好,名著也罢,此时的娟娟再不像往日,像当年满怀热情,满怀热爱捧起书本,满是激情地投进“他们”的怀抱,投进书的海洋去畅游书的世界。 仿佛此时,普希金在沉睡,歌德在做梦,海涅在暗处偷偷流泪,就是夜猫子巴尔扎克也在毫无生气地作睡,卢梭老迈,孟德斯鸠作古…… 可能,他们此时少了热爱的人吧! 因为,一向热爱他们的娟娟老师,此时心幽幽,情幽幽,什么巨著,什么巨匠,什么法国文学,德国诗歌,英国喜剧,意大利神话…… 娟娟无意浏览, 娟娟无心观看。 娟娟此时的心,她的心,此刻空空落落,娟娟的情,此刻茫茫然然。 这黯然的夜,这孤凄的夜,这百无聊赖的夜,许久,许久许久黯然。 许久许久,她少了阳荣哥的陪伴,许久许久,她缺了阳荣丈夫的爱情,缺了丈夫的爱情,娟娟像缺了灵魂。 “做阳荣市长的妻子,怎么是这样啊,怎么是这样啊!” 娟娟心诉。 “阳荣,我亲爱的阳荣哥,我亲爱的丈夫,你知道吗,你可知道,我在想你,娟娟在想你? 娟娟需要你的情,你的爱呀!” “此时此刻,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是堆积如山的文案文件把你淹没了,还是,一个个升官的梦在环绕你,还是雄心野心把你羁绊…… 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呀怎么会如此,如此,如此…… 我,我不要这样的生活,不要这样的生活! 我,我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这种生活! 鹃鹃猛地连喝三口酒,她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到窗前推开窗,远方,灯火闪烁,万家灯火散发着家的温暖。 娟娟,她不由地泪光闪闪,继续倾诉: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阳荣哥,此时,我浑身发冷,我全是寂寞。 阳荣哥,我亲爱的阳荣哥,你来呀,你快来到我的身旁,我们喝酒,我们喝酒,我好想,好想为你歌唱,好想陪你轻歌曼舞,我好想听你讲故事呢,你讲的故事多动人,多有趣呢,就是坐在沙发上我们聊聊天,我们看看电视剧,我们一起喝酒品茶也好呀! 阳荣哥,我好想,好想倚偎在你的臂膀感受你心跳的力量,感受你男子汉的温暖…… 我好怀念好怀念我们曾经美好的时光! 唉,我好怀念龙树村,好怀念龙树村那童年的时光。 教室里朗朗之声,校园之中蹦蹦跳跳,背诵课文,我们,我们总在争谁是第一。 唉,阳荣哥,你争得第一总比我多呀,妈妈总是夸奖你,夸奖你聪明还努力,你的作文总让妈妈在课堂上朗读。 阳荣哥,你知道吗,那时,我年少的心滋生对你的爱意。 最难忘,我们去山林拾蘑菇,我们在青青翠翠的山林里边拾蘑菇边摘杨梅,你总是把山茶花,杜鹃花,山林中最美丽的花摘来送我,我的竹篓里全是美丽的花呀! 阳荣哥,你编织了两个花环,我们戴在头上,我们像两朵美丽的大鲜花,像跃动在山林的精灵,我们欢歌,我们跳跃…… 阳荣哥,那时候,你在大榕树下的龙塘里游泳,我在大榕树下翩翩起舞,龙树村,我们的年少时光,有你讲述的动人故事,有我们成长的快乐。 A大学,是我们爱情的大学,是我们奋发向上的大学,有阳荣哥的陪伴,有阳荣哥的爱情雨露,我的世界是阳光,是美好与甜蜜。 我的阳荣哥,我亲爱的阳荣哥,如果我们一起做教师多好呀! 鹃鹃诉说到这里,她又连喝三口酒,呯地放下酒杯,幽幽自语: 哥呀,让我做你的秘书呀,就做你的秘书,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你去了东川,你掉进金沙江里, 我的心,我的心一下窒息,我的灵魂飘去。 唉,你总是这样,你总是逞英雄。 阳荣哥,我的丈夫,我不能没有你呀,我与孩子不能没有你呀,你成为英雄,你成为市长,可是,可是我的内心并没因为你的荣耀而欢悦,而感到幸福呀,现在,住在这豪华的别墅里,每时每刻,心不宁静,不宁静…… 我的阳荣哥,我的丈夫,不要做什么市长了,好吗? 来,来,我们喝酒,我们干下这杯酒,放下一切,放弃什么市长…… 我们做平凡的人,过平凡的生活。 好吗,我的阳荣哥? 第41章‖耀燃盛宴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春爱百花终有别,雁去鹰飞暂分离。 夫妻本是同林鸟,志向不同各自飞。 蜂逐娇花只为蜜,蝶舞芳姿意在迷。 人生演义风尘剧,夜半歌声流星去。 滇池岸畔,碧波荡漾,云水天。大观楼前,荷花娇艳,动人间。大别墅里,高朋满座,天上人间。 今天是个好日子,阳荣市长夫人娟娟要留洋去了。 留洋,如今是许多人的梦想,是许多人的心愿。 曾几何,八国联军一声炮响打碎了泱泱大国的夜郎自大梦,马克思主义的光辉引无数中华男儿奔赴西方。 昔日玄奘西天取经不畏九九八十一难,随即,中华有为青年渡洋西去勤工俭学,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改革开放后,有条件的中华儿女无不涉足西去求学。 西方,“魔力”的光芒! 此时此刻,身为大学讲师的娟娟,她一身撒切尔夫人装扮,西装短裙橘红高跟鞋,文雅秀慧的脸上荡漾着喜悦,金丝眼镜下眼神呈彩,她与丈夫阳荣并肩走向每一桌宾客敬酒致谢。 本来,他们夫妻打算小范围的几个亲友至交聚聚,临行作个告别,聊表亲情,不想,这个姜秘书像一呼百应的多舌部长浑身长满了嘴,他一宣传就来如此多的宾朋,使得别墅里摆了二十多桌酒席。 看看,阳荣夫妇喜气洋洋,不停地给来宾敬酒,就是两位妈妈也忙得不亦乐乎,大放异彩。 看看,昔日一本正经的妈妈朱敏,今天一身紫红旗袍,使得她,半老徐娘,风韵楚楚。赵丽君妈妈绿旗袍,使得她像荷田里的鲜荷玉枝轻盈,风韵又动人。 看看,昔日东川的A书记,现在的人大主任,他老辣的目光火样地投在娟娟妈妈身上,他像在细细欣赏一幅艺术品。 那位东川昔日的B副县长,今儿的政协**,他那油光的脸此刻更光亮了,他那鼓鼓的眼睛看赵丽君的眼神熠熠闪光。 今天的客人,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东川大叔与小龙公子了。据说,他们今天给嫂夫人可是送了大礼,出手就是几十万美金。 这位东川大叔非常懂感恩,他要不是相识阳荣,还不是一介山民,最多也仅是一个成功的小贩而已,而今,他泰然坐在东川矿业集团董事长,公私合营大企业的宝座。据传,他现在的个人资产有几个亿了,他成为东川著名的大富之一。 短短几年,东川大叔暴富如此迅速,既是他命好,又是他有缘相遇阳荣这样的贵人,当然了,东川大叔发现了金矿,并发掘出许多价值不菲的大矿床,他对东川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 今天,东川大叔终于找到机会报答他心中的恩人了。 今天的盛宴送别,与其说是送行致意祝平安,倒不如说是别开生面的送礼—— 送大礼表示心意。 看看,每个人的礼包都显得圆鼓鼓,沉甸甸。 人大主任,大腹便便的人大主任,他曾经对年轻县长阳荣的嫉妒恨,到如今是心服口服,满怀感激,感激得涕零流溢,他做梦也不曾想,在这么贫困的地方为官,为官许多年,许多年,官,官升不上去,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现在他的状况大为改观,他分管城镇建设,每一幢大厦耸立,他私人的账上就要多增几位数,每天,看他忙城建工作忙的,忙的不亦乐乎,每天,每天总有那么多人来找他,求他,送他礼…… 这次,借此机会,这位志得意满的东川市大主任,他要好好地,大大方方地表达,表达他的真诚感激,表达他的心悦诚服。今天,他在大红包里装了五万美金,他恭恭敬敬地送给娟娟老师,诚恳而显得不好意思地说: “娟娟老师,你出门国外,花费很大,小小礼金,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聊表心意,聊表心意。” 娟娟笑脸盈盈接过礼包,一面把礼包递给紧随其身旁的妈妈朱敏,一面甜声道谢: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今天东川的政协**,他本就油亮的脸庞此刻更是光鲜了。近年来,他常常后悔,悔当初差点因忌恨与阳荣冲突。 幸好,幸好,他忍下了。 他今天手中的商贸大权,财政大权使他的内心发自肺腑地,由衷地感激阳荣。似乎,这位一方**,他今天拥有的,全是这年轻市长的恩赐。 今天,他终于有了表达感恩的机会了,他激动地,真心真意地对娟娟亲切地说: “祝贺, 祝贺你们到异国他乡, 幸福安康!” 他笑嘻喜地呈上五万美金大礼包。 龙少爷送礼就是气度不凡,他在酒桌上当着众嘉宾口袋里潇洒地一捞,便是精美饰品,且件件价格不菲。 “娟娟嫂子,本公司为您量身定制的小饰品,小饰品,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他边说边亲自给娟娟戴上一串镶嵌绿宝石的金手链及镶嵌红宝石的金项链, 随即,他又捞出两个精致的盒子分别呈给朱妈妈和赵妈妈。 他真是大方大气呀! 当然了,送点饰品,这只是做给人看的,据传,小龙公子送给他这位嫂子的美金,让她一辈子也花不完。 耀然盛宴上,最耀眼的少不了东川大叔,东川大叔更有气场,他红包中的礼金让人不容多想就是一份大礼。 随即,他居然又捧出一块鹅蛋大的石头,金光灿灿,红红绿绿,让明眼人一看—— 这就是一块稀奇的,天然的“狗头金”。 听他轻缓地说: “娟娟老师呀,这块石头,聚天地灵气,呈雨露福泽, 让它在异国他乡护佑你, 护佑你们。” 娟娟一看大叔礼品,博知的她当然知道是“宝物”,她犹豫着不便收,朱敏妈妈嫣然地笑着说: “大叔盛情, 盛情难却,盛情难却!” 于是妈妈坦荡收下。 “娟娟呀,我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好,我想借此机会随你们到国外看看,看看那些资本家,他们是怎么成为财阀的;顺便,我替阳荣兄弟送你一程,送你们一程,他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哟!” 东川大叔憨厚地笑着说。 “好啊,好啊, 有大叔同行!” 娟娟母女欢乐地回答说。 这是一个特殊的夜晚,特殊的酒会,一场耀然盛宴, 既是交情表露,又彰显富得气度,仿佛,经济发展了,人民的生活改善了,官们,老板们都富得流油了。 今夜这场面,使得阳荣市长不知所措,他只好听之,任之。两位妈妈,两位昔日的老同志,她们不也随了大流,满心欢喜。 喧腾过后,万籁俱寂;离别之期,血肉依依,阳荣与娟娟这对年轻的夫妻,她们躺在床上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千言万语,无限思绪,不知从何说…… “娟,非要走吗?” 阳荣轻抚她的柔手,不舍地,幽幽地轻声说。 “我,我也弄不明白,妈妈一说留学,我竟然满心欢喜地应了,这似乎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呢,或许,是命运的使然吧。” 她幽幽地说。 “我舍不下你走呀!” 阳荣的眼睛里竟然泪光闪闪,这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技发挥?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 “亲爱的,我会回来的,总有一天,我会再回到你的身旁! 记住,每天,我们通话; 每年,我们相聚。 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做事,要慎重,慎重啊, 千万, 你千万不要再跳进江里, 跳进江里哟! 有赵丽君妈妈在你身边我放心,我已经嘱咐姜秘书,请他照顾好你的生活。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做官,那就来……” 娟娟说不下去了,泪水淹没了她。 其实,其实娟娟此时很想对阳荣说: ″要么,你放下仕途,不做什么市长。要么,我们一同去。 可是,娟娟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所以,她选择走,远远地走……” 娟娟出国,她是因女人的敏感而回避丈夫终将遭遇的不测,还是,女人的智慧促使她要到另一个世界等待爱人的归期? 或许,从此一别,他们就身处两个世界,毕竟,他们已经不在一个树林里欢唱了…… 今夜,她给他最甜蜜的爱。 第42章‖送去迎来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风起云涌奈何天,断桥相会雨绵绵。 无晴之处雨滴声,流水沟渠奏深情。 富贵功名天公定,漫天乌云一线明。 凡夫俗子空忙碌,观音轻念定生平。 乌郊坝机场轰鸣声震天动地,娟娟的身影飘上蓝天。 此刻,阳荣市长,他一颗男人的心若失,他一颗丈夫的心苦涩,他一颗市长的心茫然,他仰着头久久地凝望天空。 飞机像一只怪鸟,生硬地,死板地,无情地发出刺耳吼叫,把妻子隐去,隐去,隐去…… 他久久仰望,仰望,机尾烟雾的滚滚浓烟似一条乌龙,渐渐地淡在云层里,在大气中消去,消去。 风凌乱了他的头发,人靥烙印的心田空空落落,仿佛十几年的情爱不曾有过,他眉头紧锁,心中升起阵阵惆怅,娟娟一走,他像丢了灵魂,像丢了灵魂…… 突然地,他的手机电话叮铃铃得响,电话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走了, 你的魂还在吗, 灵魂还在吗?” 银铃的笑声中不无诙谐。 “我在金殿相思亭等你, 哦,有重要情况汇报哦!” 这是美女记者红仙的声音,像千年狐狸精叫,充满魅力。 阳荣轻声地说: “嗯,嗯, 好,好。” 此时, 阳荣心中莫名地烦躁, 他冷冷地说: “红仙呀, 我一会儿还来不了, 你稍候吧,我晚一点来。” 挂断电话,他心中暗暗嘀咕: “这个狐狸精,这么急,她前脚才走,你后脚即来,我得泼一盆冷水,让她降一降温。” 阳荣把关掉的大哥大手机放进黑皮夹,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微笑着问身旁的龙少爷: “老爷子有空吗? 我们去看望他老人家。” 龙少爷笑着说: “老爷子在大别墅里,他正要召见你呢,据说,新上任的省委袁书记很有来头,老爷子找你去,他可能有话要交代呢。” “哦,是这样, 那我们走吧!” 阳荣果断地说。 西山脚下,睡美人前,豪华别墅里,A省正有滋有味地观赏美女舞蹈家燕姬表演“凤凰舞”。 不大的舞台布景的碧绿梦幻,舞台呈现大森林,古木苍天,杜鹃绚丽,玉兰皎洁,茶花争艳,山箐溪流,流水潺潺,百鸟啾啾…… 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凤女跳起独舞,一位怀春的美丽少女在春天的森林里期盼她的凤哥哥。 美少女春情荡漾,不断地舞动着她的美丽,她一会跳进碧水中洗澡嬉水;一会儿跳到红艳艳的山茶花前与山茶花比美,一会儿跳到杜鹃花丛与杜鹃花争艳;一会儿又跳到白玉兰花下与玉兰花争辉,一会儿跳到古松树上昂首盼望她的情郎…… 美妙的身体,美妙的舞姿,让A副省看得如痴如醉。 阳荣与龙少爷静静地立在老爷子身后,不忍扰了他的雅兴。 好一会儿,老爷子似乎才感觉儿子与干儿子就在身旁,他轻轻示意两个儿子坐下一起观看舞剧,一起享受艺术。 阳荣与龙少爷坐在A省旁静静地喝着红酒,双眼也不由地投向舞台画面。 画面如诗如梦,舞蹈新奇优美,音乐荡人魂魄,舞姿曼妙迷人。 半个时辰,演出结束,他们父子来到客厅就坐。豪华大客厅里珍茗古茶溢香,香烟袅袅。 “阳荣啊, 妻子走了, 生活也要有滋有味。” A省关切地指点,仿佛在为他刚才看艳舞开脱,或是启导部下: 不但会工作,创政绩;还要会享受生活。现在做领导再不是土包子,要有超前意识,要懂政治,懂艺术,会办事会享受…… 总之,不能生活过得比臭资本家太差,要比他们更风光,更风流。 “近日我看了报载—— 《让东川人民走向富裕的市长龙阳荣》这篇文章,写得好,写得好! 这位女记者红仙,文笔不错,文章取材恰当,观点鲜明。 这篇文章,帮了我们大忙。 阳荣啊,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们云南人要翻过大山留名京城,看来不易,希望在你的身上喽,你年轻有为嘛,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干爹掏心掏肺语重心长说。 稍停片刻,阳荣还来不及向干爹致敬问安,A省半眯着眼睛认真地看着阳荣说: “这个女人, 看来是个人物。 阳荣啊, 看来她对你不错哦。 据可靠消息, 调她到新省长身边任职喽。 这位姓袁的书记兼省长可是钦差大臣,据传,他颇有来头,他到边陲云南任职颇有深意。 据说,他的父亲虽然遭受过打击,可他父亲是鼎鼎大名的开国名将。所以哟,你们要多观察多研究他,攀上他这棵大树。 同时,你们现在做事要慎重要慎行,尤其是小龙,你的公司要暂时收敛一些,千万别张扬,暂时停止扩张。 我嘛,仕途到头喽, 往后, 我就荡舟滇池, 漫步西山……” 此时此刻,两个儿子听父亲大人上了一场生动的课,他们对老爷子的智慧充满钦佩。 “干爹,您放心吧, 我们会听您的, 我们会做好一切, 现在, 那位红仙记者, 她正在金殿等我, 我这就去见她, 去听她有什么消息。” 阳荣笑着说。 “去吧,快去, 可不能让女士久等哟!” A省幽默地边说边拿出几盒上好的千年古树茶递给阳荣。 “给她带去, 向她问好!” A省轻声说。 昆明金殿,位于昆明市东郊的鸣凤山麓,公园里自然风光优美,小径穿林而过,苍翠树木遮天蔽日,偶有鸟鸣,深得道家文化之精粹。 记者红仙,她今天特意打扮得风姿优雅,一袭红裙,一双红亮的高跟皮鞋使她像烈火,使她像怒放的红玫瑰,她漆黑闪亮的长发瀑布般散落,姣好玉润的脸上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呈现智慧。 这是一个时尚的女人, 这是一个智慧的女人, 这是一个怀春的女人。 此时,她到金殿快两个小时了,她手里举着相机这里照照,那里照照,她照了许多精彩的相片,她想捕捉一段传奇,寻找传世之爱的踪影。 陈圆圆,她是多美丽的奇女子呀,吴三桂不失为一代英杰,他们的故事多么传奇呀! 这金碧辉煌的铜铸金殿,也许是一个英武的男人金屋藏娇的浪漫之地吧。我好羡慕她呀! 可是, 我的英雄, 他为何姗姗迟来? 红仙坐在相思亭边喝茶边眺望,当她抬腕看表时,传来一声亲切地轻呼: “红仙,让你久等了!” 随即,她的英雄神幻般地立在她身旁,他的英气,她的渴望,让她的心怦怦地跳,她制不住地飞到他怀里。 “死鬼,你没走呀, 我以为,你也驾云随她而去了!” 她娇嗔地说。 阳荣一脸傻笑地轻声说: “我怎么会走呢,资本帝国世界再精彩,也没神州精彩呀。 何况,我怎能舍下你呢, 我的大美人。” 听,他多么会说话,阳荣不仅会做官,还挺会哄女人呢。 “阳荣哥, 你愿意不愿意, 让我到你身边侍候你? 让我做你的秘书呀!” 红仙试探他了。 “什么,你只做秘书? 做我的生活秘书吧, 好呀, 明天我向上边去要求。 可是,你们报社放你走吗? 你可是, 他们的大牌记者哟。” 阳荣幽默地调侃她。 “除了做秘书, 我还能做什么呢, 做你的什么人呢?” 此刻,她的内心多渴望,理智已经无法控制她的心她的情。 这就是女人! 本来,她喜欢他爱上他时,她是下决心不计名分的,但女人的情,一旦燃起来就是烈火熊熊,弄不好会烧毁一切。 “我们到宾馆吧! 我饿了, 我有要事与你商量呢。” 她一脸绯红地说。 看来,她真是饿极了。 “什么事, 这么要紧?” 第43章‖惊海波澜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上梁不正下梁歪,乌云之处淫雨纷。 龙树枝木毛毛虫,化身凡间是狗官。 可叹乾坤天地朗,妖风一起呈浑浊。 泪问苍天何所为,美好理想化成空。 红仙记者把阳荣带到圆圆酒店,她真是饿了,不过,没上饭桌先上了温床。 在陈圆圆的仕女画前情不自禁,他们相拥而吻。 说起这吻,是洋鬼子进口。 中国人号称智慧,五千年来演绎千般情万般爱,唯独没对这吻戏进行深入探究,日常操作,床戏是演了不少,甚至西门庆与潘金莲做了精彩表演示范,仅是这亲吻戏,中国人只是啧啧之声而已,啒啒嘴而已,这还是在无人处悄悄地做,偷偷摸摸地做。 都怪我们古代的男人,只瞄着女人的足,还冠之美称—— “三寸金莲”…… 直到洋大人像传教一般来我华土传播示范,国之男女才醒悟才模仿,才实践。原来,这吻像拉手一样随便自如,还有妙处。 向来,国人最善模仿,一看就会,一试便通,并发扬光大。所以男女亲吻,国人如今也是应用自如了。君不见,八十年代西方电影一在神州传播,国人便先行学会了接吻…… 一时之间,亲吻成为礼节,成为时尚。 此刻,眼前这对高智商的情人,好像要创造一场破世界纪录的吻戏表演呢! 一进房间,他们就长长地吻,像是对方的嘴里有仙丹有妙药…… 瑰丽的房间里漂流着蜜的香甜,画中的陈圆圆睁着大大的眼睛,她流溢出惊羡惊叹的神情,她仿佛在说: “我要回人间, 我要回人间, 做个现代人……” 酣战过后,碧海蓝天,风平浪静…… 红仙轻按电铃,一会儿,一桌丰盛佳肴便呈现在眼前。 红酒助美颜,佳肴添风采。 “哥,我是不是太疯了, 我够不够狐媚?” 她娇声柔语。 “你真是一只狐狸, 有味道的狐狸精!” 阳荣坏笑着说。 红仙用柔手轻打他的脸, 妖气地说: “都是你,都为你啦, 在你面前, 不知不觉变成狐, 变成妖了。” “你想不到吧, 你想不到新上任的袁省, 他竟然是我的旧相识, 他是我学姐的父亲呀! 而且,你更想不到, 袁省竟然一到任就召见我, 他还要调我, 调我到他身边工作呢。 这一切,这一切, 可都是因为你呀!” “因为我,不会吧? 我不认识袁省呀!” 阳荣诧异地看着她桃花般的脸蛋说。 “怎么不是因为你呢? 要不是那篇《让东川人民走向富裕的市长龙阳荣》的报道被袁省看到并喜欢,他怎么会召见作者,要进一步地了解呢!” 红仙卖起关子来。随后,她巧笑兮兮地望着一脸懵的阳荣说: “你说巧不巧? 真是太巧了! 当我被张秘书接去见到袁省时,我们顿感意外又欣喜。” 她故作神秘地停下话来。 “怎么个意外, 怎么个欣喜? 难道,难道你们是亲戚? 是,是,是……” 精明的阳荣,此时,有意地耍起他的情人妹妹。 “是,是你个大头鬼, 你别乱想。” 红仙一边抢过话头,一边耍娇地捶打阳荣。随即,她又卖起风情来。 “原来呀,我与袁省是熟悉的人,是老熟人了。这袁省,他是我大学时代的袁伯伯,他们家里我随他女儿去过多次了,袁省的女儿既是我在北方大学里的同学,又是处得情同姐妹般的闺蜜挚友。” 红仙自得地说。 “哦,那你傍上大人物了! 红仙,你别做记者了, 做个美丽市长吧……” 阳荣大笑着拿她开心。 “没良心的,你还笑呢, 我不是正要与你商量这件事嘛。” 红仙故作娇嗔地说,她装出生气的样子用小手捶他的背。 阳荣扮着鬼脸学着她的腔调坏笑说: “没良心的,没良心的, 又不是“简书”的陈良心, 哪有良心呀?” 他边说边做出掏心窝的样子,引得红仙哈哈大笑。 看看,做男人要会哄女人,要会引女人笑,不然,女人怎么会为你宽衣,怎么会甘愿侍候你一生,怎么会为你去殉情…… 听,红仙在阳荣面前真是无话不说呀: “哥,你听我说嘛, 袁伯一见我,就很高兴。 袁省说: “红仙呐,你是云南人,又是干记者多年,还文章写得好,咱到云南来,这山高路远的,人地生疏,现在,就咱们最熟了,咱是自己人。 这样,我把你调过来做我的机要秘书。就这样定了,你去准备一下。” 你听,袁省当即就拍板调我,他们北方人总是干脆,点火就响。 做秘书,我行吗? 你曾经是大秘书,我问你,我行吗?” 她望着阳荣, 很认真的样子。 “行,你肯定行, 记者与秘书, 不都是玩笔杆子嘛, 何况, 你才思敏捷,见多识广, 做秘书一定会游刃有余, 出类拔萃的。” 阳荣对情人又鼓励,又赞扬。 此刻,红仙开心得脸上盛满了花朵。 她娇娇地搂着他,亲着他说: “那我去,我去, 我可全是为了你呀, 我要让我爱的男人, 不只是东川一个小市长; 你要做大市长…… 你可知道,袁省大有来头,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呐,我听他的口气,他对你大有兴趣哦!” 红仙响亮地说。 “袁省对我大有兴趣?” 阳荣惊讶又惊喜…… 第44章‖不凡袁省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春风得意马蹄疾,千树百花为他开。 鱼跃龙门得天助,大树枝头万木春。 一人得道鸡犬升,乌合之众似不凡。 一荣俱荣皆欢喜,草木欣欣笑东风。 话说美女记者红仙,她摇身一变成为袁省的贴身秘书, 从此,她成妖成仙,呼风唤雨。 话说这位新上任的袁省不愧是地地道道东北人,牛高马大,非常魁梧。 在官场,他身上有太多的谜。 或许,是他故弄玄虚,巧借身世扯大旗作虎皮;或许,有人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或者,人们惯以旁敲侧击捕风捉影地推测猜测,让这位袁省蒙上神秘面纱。 不过,他实在不凡,在官场异军突起,瞬然间身居高位。 彼时,正是“官二代”蜂拥走上政坛并大显身手之时,所以民间谣传这位北方来的袁省是某位大人物的后代,他渊源深厚背景不凡。 袁省,他五十多岁就在多地做官,做大官,现在,他大驾边陲钦差要职,身居云南***,令人肃然起敬。 袁省一到云南,他执政很有一手,处事个性鲜明而张扬,北方人就是北方人,有背景就是有背景,他办事果断,执政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比如,他要提拔谁就提拔谁;他要办哪桩事就办哪桩事,他用不着开什么会进行所谓的集体讨论。 不过,他对A省,B省等一些云南元老还是比较给面子,甚至比较尊重。谁叫这帮元老那么听他的话,一切按他袁省的意图办事,井水不犯河水,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做官就要官官相顾嘛,何况官场铁律唯上级马首是瞻,你是老大就听你的,你说了算。 如此,袁省到任就是大云南的绝对领导,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不仅如此,笔杆子们不余遗力地大肆为他歌功颂德,大肆宣扬他的丰功伟绩以及他不凡而神秘的背景,使云南小民击掌称快,好像: 大救星真的来了呀,我边疆人民是不是可以改变贫穷落后了,是不是可以像沿海地方过上现代而富裕的生活了? 确实,让人看起来,自他上任以后云南很快就有不少惊人得变化,许多方面都在发生变化,尤其是四面八方的人好像都随着袁省闯进了云南,而这些人多是有来历的人。 他们来了,不是奔着名牌香烟,就是奔着大山深处的矿产,奔着一个又一个建设项目,大大的工程。他们打着响亮的、大公司的旗号,或是怀揣着大人物的批示干起了当地人无法干的事业,做起了普通人不能做的生意…… 当然喽,他们的举动多多少少还是带动了一向落伍的云南人;至少也让云南人长了见识,更新了观念。 据说,一位来历不凡的大公子一张批条就弄了几个火车皮的红塔山香烟,获利可观啊,不少人持条子批个几百件,几十件香烟,那是常有的事。 如此,来弄香烟的人多了,弄的烟厂那位牛厂长左右为难,躲也躲不了,他只好来者不拒,多多少少都给批,他唯恐得罪了异方人物,意外遭祸。 成千上万的人,即便弄不到批条,也凭着勇气与智慧闯进云南,做着香烟暴富的梦。 不言而喻,据传,袁省选择到云南做官不也是因为烟的威名利诱吗? 据说,他早就尝到了烟的甜头了,现在他为更多更大的甜头而来。 不信,不信是吧,那听听袁省是怎样跟他的秘书,现在的红仙谈话吧。 此时,红仙可是袁省身边最信赖最亲近的人哦! 听他说: “红仙呐, 你说云南什么最好, 什么最吸引人?” 袁省考考这位机灵的秘书。 红仙秘书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们云南,当然是气候好,四季如春嘛,最吸引人的,当然是动物王国,植物王国的名号喽。” 说完,她笑着期待袁省赞扬她答对了。没想到,她真没想到,袁省摇了摇肥大的头,他神秘地笑着说: “云南,烟最好。 最吸引人的,是香烟!” 他笑得很灿烂,很开心,而红仙秘书却是一脸的不解。她低声说: “这香烟嘛,尽管给国家创丰厚利税,但是伤人害人呀!” 不愧是记者出身,还挺正义呢。 “红仙呀,你还年轻,要有战略眼光哟,现在,我们工作的重点就是要抓经济效益,卷烟厂可是创利大户哟! 导师说: “发展才是硬道理!” 要发展,就要创税,创利,小小的香烟可是大有文章哟! 跟你说吧,我之所以到云南来就是为了香烟,我要让云南多有几家大型烟厂。 N地烟厂的那位牛厂长很有意思,很有意思,曾经,他一张批条让我获益,让我走出困境。 我这次来,就是来大力支持他的工作,这人很有几分本领,他搞的香烟很受欢迎。” 听袁省一席推心置腹的话,红仙内心窃喜,她想,她的阳荣哥将会大有前途了,阳荣哥会大展宏图了! 这位袁省,他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呀,并不是过去那种铁面无私只讲政策的家伙啊! 这就好办了,适当时候把她的密友,那位美人抬出来直接轰炸他,让这老家伙快活如仙,知道云南什么才是最好…… “袁伯伯, 听您这么说, 我对云南香烟, 对那位牛厂长, 对烟厂也好奇了, 那我们是不是, 去N地烟厂看看呀?” 红仙迎合袁省,欢快地说。 其实,红仙对N地烟厂并不陌生,红塔山香烟的芳名远扬嘛。可是,她还真没去看过,她也没有为那位牛厂长写过报道,现在听袁省这么一说,她突然来了兴趣,她或许是想去N地烟厂看看,去长长见识,或是,去与牛叔培养培养感情,增添增添关系,顺路,她想去看看N地阳荣哥的故地龙树村。 现在,红仙做梦也不曾想,几年后她竟然接替阳荣成了那里的第一位女市长。这当然是后话,暂时放下,还是先看袁省吧,他现在正是云南的主角嘛。 此时的袁省,他看红仙对他的介绍很感兴趣,笑着说: “红仙呐, 以后我带你去N地烟厂看看吧,我让牛厂长送你几件珍品香烟做收藏喽。 明天,明天我们去东川调研,我想看看你笔下那位—— 传奇的年轻市长。 我的身边,现在我的身边正需要这种能干事业,干大事业的干部。” 袁省指令般地说完,他看着这位年轻秘书笑了。看来,袁省真把她作女儿看待了,对她说心里话。 “好,好,去东川, 我们去东川, 我一定, 给您做称职的向导! 可是,我们去东川, 要先考察哪方面呢?” 红仙不由地内心激动,欢乐起来,美美地笑着问大伯。 “这,这个, 你最熟悉,你来安排吧。” 袁省信赖之极的回答。 想不到,真想不到袁省首次外出调研就是东川。 她更想不到,她红仙这么快就可以为她的情哥邀功报喜了。 于是,红仙随即给他的阳荣哥打电话: “哥,阳荣哥, 明早我到东川来, 我与袁省一行到东川来……” 树上的鸟儿欢唱了,那是春天来到。 第45章‖春风一路沙啦啦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自古官宦多为利,从来朋X结营私。 鸦啄腐肉蝇虫臭,大地生烟小民愁。 堪惜英烈一身血,红旗飘过下汐烟。 乌云汹涌只一时,拨云去雾艳阳天。 春风一路沙啦啦,大地呈美,每一个角落沐浴春风,绿了,红了,美了。 今天的红仙,既像春天的玫瑰,春天的石榴花,春天的红杜鹃,又像春天的莺燕,轻灵而欢唱,她快乐地,欢欢快快地,美丽地呈现在东川这块红色的大地上,此时,她身旁是威武雄壮而庞大的袁省一行。 但见阳荣及随从为迎接袁省一行早早地站在东川市府大门前的石阶上。 好一个神采的阳荣,他远远地呈现欢欣,他快速而热烈地向袁省一行迎了过去,他的目光一边注视着美丽的红仙,一边利落地伸出颀长白净的手与袁省又大又肥的手紧紧相握。 红仙嫣然含笑地向袁省一一地介绍说: “阳荣市长,孙家国副市长,李伟副市长,黄建副市长,姜永安秘书长……” 记者拍照,只见镁光灯闪烁,只听快门的咔嚓声。 一对金童玉女少先队员手捧红艳的山茶花,杜鹃花,献给大领导袁省。 袁省满脸含笑,和蔼可亲,他微倾身把一对金童玉女抱起来,此刻,留下了亲民,爱护下一代的珍贵照片。 欢迎的人群热烈欢呼,东川影视部派来的舞蹈演员载歌载舞,欢迎场面热烈而隆重,表达着东川人民对袁省亲临东川的热烈欢迎,无比欢迎。 四月十六日,春风习习,阳光灿灿,崭新的市府大会议室里东川党政要员齐集聆听袁省的重要讲话。 会议由市长办公室主任姜永安主持,**台上庄严地坐着袁省,B副省,C副省,阳荣市长,孙家国副市长。 当然,红仙位列袁省身旁。 国歌奏响,全体肃立。随即,麦克风里传来姜秘书洪亮的声音: “同志们,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袁省,欢迎袁省一行领导到我们东川亲临指导!”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同志们,让我们以饱满的热情,以无比崇敬的心欢迎袁省讲话!” 掌声震响。 高大威武的袁省潇洒地接过红仙递来的话筒,高昂的东北腔普通话夹着京味传播开来: “东川人民好! 同志们好!” 掌声热烈响起。 袁省一边拍着肥大的手,一边俯视下面热忱的部下。 “东川人民,是智慧而英勇的人民! 东川人民,是勤劳而奋发的人民!” 热烈掌声。 “大山之巅创奇迹,穷山恶水谱诗篇。 东川过去的贫穷落后,在你们的努力下已经成为历史,现在的东川,是呈现在云贵高原上—— 美丽富饶的东川!” 久久的热烈掌声。 “今天,我要表扬你们年轻的市长龙阳荣同志,龙阳荣同志,他舍生忘我,他智慧卓越,在他领导下的东川市在短期内,经济建设,社会发展取得有目共睹的成果。 他不愧是东川人民的好市长嘛!” 掌声,热烈掌声。 “我们全体干部,要把党的三中全会精神学好学透,并落实到工作中。 我们要加大力度,加快步伐大搞经济建设。” 热烈掌声。 “发展才是硬道理, 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袁省侃侃而谈,兴致浓浓而谈。当然,他的发言稿出自大记者红仙的手笔。 此时,袁省在台上一讲一个多小时,他让台下的领导们人心大振,欢欣鼓舞,掌声热烈。 随后,精神焕发的阳荣市长致欢迎词与一个小时的工作汇报,他的汇报让袁省连连点头,让红仙心中暗暗赞扬。 一个早上的美好时光全挥洒在会议上,会议在评功摆好中,在久久的掌声中,在悠扬的乐声中结束。 随后,该展现一下东川人民的富裕与好客了。东川人民盛情呀, 酒宴呈欢迎,敬酒表忠心。 我们中国人自古就是喜欢展现美食,国有国宴,省有省宴,家有家宴…… 这是一种文化,这是一种传统,这是一种民俗,这是一种内心欢悦与崇敬的表达方式。 看看昔日穷得叮当响的东川人,他们现在不再是吃不饱,吃“吹灰”烧洋芋,没粮食吃的年代了,他们为我们的袁省准备了颇具东川特色的上好佳肴: 野鸭炖洋芋,烤山羊,小江红烧鱼,百年火腿,野鸡炖何首乌、天麻,菌子炖鸡…… 当然,几十道菜中,还为迎合袁省北方人口味特制了长寿无名面,南瓜肉馅麦大饼。整个市府宾馆大厅里几十桌酒席显得盛宴空前,美味飘香,人人欢颜。 袁省,大酒量,好酒量。 人们,大大小小的官们争着向他敬酒,而他,总是一干到底,不愧为大官! “敬,敬,敬爱的袁省! 一见到您,仿佛见到我的父亲, 您是这样的威武,这样的慈祥!” 阳荣真诚地说,热情洋溢地说,恭恭敬地向袁省殷殷敬酒。 阳荣过于激动,还是心里紧张,话说得有点不畅了,人也显得反常了。 袁省听阳荣如此真诚地说,他开怀大笑,显得非常豪爽,他举起满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有缘,我们俩有缘, 阳荣啊, 我一见你就特么地喜欢, 好像见到我的亲生儿子一样啊! 哈哈,哈哈!” 袁省开怀大笑着说。 “是吗? 这么有眼缘, 巧呀! 这是心灵感应,是前世注定,大伯呀,你不如收下阳荣做儿子吧,反正,他的老子龙将军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阳荣哥正缺父爱呢!” 红仙趁机娇滴滴地说。 “好啊,好啊, 我有阳荣这样的儿子将如虎添翼。 是吧,阳荣市长?” 袁省慈祥地看着阳荣说。 “不敢,不敢, 阳荣不才,怕辱了父亲大名。 今后,还望袁省多多教导, 学生定将恭听,唯命是从……” 阳荣满心欢喜地说,他边说边瞟眼身边正妩媚无限的红仙。 此刻, 他,她,仿佛醉了,真是醉了。 “唯命是从, 好,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从今以后, 阳荣呐,我们就是父子喽!” 袁省似乎也醉了,讲话更动听了。听她的大伯如此说,红仙忍不住拍起小手,响亮而乐感,她欢声说: “好呀,好呀, 阳荣哥有大山靠,有大山靠了。 大伯累了, 走,走, 泡温泉,按摩去。” “好的好的, 红仙妹妹,去红宝石大酒店吧, 经理在那里恭候。 我去安排明天的行程,随后赶来。 明天,我们先去汤丹铜矿,然后再去拖布卡。 好吗?” 阳荣请示地说。 “好的,好的, 有我在,你去忙。” 此刻,红仙看阳荣像被惊喜的惶惶然,她心里不忍,放他走吧,让他去调整一下状态。 阳荣热情地拥抱—— 他的又一位干爹,却仅是握了握红仙的手,可这轻轻一握,手指轻轻一扣,却让红仙胜似深情一拥,心之兮兮,魂之兮兮。 一会儿,阳荣躺在宽大的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梦境,是神幻的世界! 第46章‖灵魂飘飘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心海荡荡,神彩飘飘。 话说阳荣何许人也,欲望促使他心不由衷地做了溜须拍马之事,表演了一番阿谀奉承,而且,他做得太露骨,太直接,他大唱赞歌不说,一见就抱大腿,喊亲爹。这,让他这位曾经的状元,才子情何以堪? 不过,他如此做,他心里明白,或是他判断,这位袁省可能是他此生所能遇到的最大的靠山了,他要紧紧地抱住,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呀! 做官,想做官,做大官,就得不择手段,就得有靠山,有大靠山,这是他几年为官的经验总结。 现在,是和平年代,是搞经济的年代,所谓成绩,功绩,还不是上面说了算,至少,你要有发挥才能的舞台,有施展才能的平台,不然,你纵使胸怀齐天的才华,还不是在铁蹄下干瞪眼,还不是在草根群众做白日梦。 如果在战争年代,你真有胆略,真有治邦克敌的才智;那么,你都有机会施展。战功卓著,功勋彪炳,那你用不着做下作的伎俩,荣誉与地位都属于你。 之前,阳荣从A省的话语中,从他老人家的神情中,他判断这位新来的袁省非等闲之辈,是极有分量的人物——大人物。 何况,他的情人红仙,既给他许多暗示,又为他创造如此适宜的机会。 “我阳荣怎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铁定心要攀上这棵参天大树。 “我要向上伸展,向上伸长!” 他内心一遍一遍地说,一次一次地促使他认这个爹。可是,做了,尽心地表演了,表演得巧妙,表演得成功。 但是,冲动与狂热过后,他的心底不由地升起阵阵落寂;他甚至自己都在鄙视自己。 毕竟,阳荣确实有才华,有能力,但现实就是这样,官场的规则就是这样的,所以他做了,做了不是他内心真正想做的事,说了不是他内心真心想说的话。 他迫不及待地做的事,终是满足了虚荣的心,可是,随后他内心无比羞愧。 所以,内在的羞愧,羞耻让他佯装醉了,快速逃离。 也许,阳荣现在他还没有锤炼成奸,他还欠点点火候;或是,他还存着丝丝的良知。 他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内疚。 此时,阳荣躺在床上,他想速速睡去,忘记这一切。可是,他睡不安寝,妖虫入梦。 他做了一个奇怪又惊艳的梦: 天空中布满彩云,有的彤红霞艳,有的乌黑凝重,一条条毛毛虫幻化成妖魔鬼怪,在天空驾着云彩遨游天空,仿佛整个天宇都是虫魔的世界。 虫妖们不是欢歌,就是舞蹈。 袁省,A省,B省,C省…… 他们都呈着虫妖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在天空巡巡。 红仙艳丽非凡,她在一群群妖女中《凌波曲》正跳得曼妙。阳荣脚踩墨云,漂浮天空,他的远方云霞变幻,时而黑压压一片,时而红霞满天。 一个曼妙少女,在山巅,在红土地翩翩起舞,美艳似火,向他舞来,向他呼唤: “阳荣哥,阳荣哥, 高原红妹妹来了, 高原红妹妹来了, 高原红妹妹来……” 阳荣痴痴凝望,痴痴凝望,这神采的高原红妹妹,她是谁啊,她是谁? 阳荣瞪大眼睛看她,一个美貌的少女,她的脸上漂荡红艳,她的一双眼睛清澈透明…… “阳荣市长,阳荣市长……” 姜秘书,他又打断了阳荣的梦境,阳荣闻声睁开惺忪的眼睛,迷蒙地看着他忠心的秘书长轻声说: “啊,几点了? 都准备好了吧!” 姜秘书殷勤地说: “太阳升起来了,快八点了, 都准备妥了, 今天,先去老矿区,丹丹铜矿选场,让袁省看看资源枯竭了,遗留问题怎样处置,铜矿公司怎样生存? 随后,按您的意图,我们直奔拖布卡,孙副市长他已经安排好,准备好了。” 听了秘书长的汇报,阳荣满意地点头,随即,他走进洗漱间,洗漱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传出阳荣的歌声: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呀,往前走……” 一会儿,阳荣清爽地走出,随即,他步入换衣间。 阳荣再出来时,一个非常优雅的年轻男人帅气地呈现在姜秘书的眼前。 看到焕然一新的阳荣,姜秘书的眼睛睁得大大,他灿笑着说: “阳荣哥,真是人是衣装呐,这法国名牌服装穿在你身上真是帅呆了,尤其是紫红衬衫,太亮了!” 阳荣朗朗地笑着说: “是吗,真有如此效果? 那今天,我岂不抢了袁省风头? 算了算了,换下换下,我不能这么穿的。 哦,小姜呐, 我妈妈给你带来几套法国服装, 你稍后拿去穿吧。” 姜秘书开心地说: “阳荣哥, 我看你不用换了,就穿上吧。 袁省不是要认你做儿子吗? 儿子帅,他快乐才是; 何况,那位红仙姐姐, 她一见到, 恐怕眼睛都会吸在你身上哟。 哈哈哈!” 两弟兄真铁,真开心。 阳荣递支烟给姜秘书,自己也点燃一支抽起。姜秘书倒一杯红酒,递一杯给阳荣。他们在快乐中,还在心中筹谋,这就是官场的反应,或许,也是职业习惯吧! “小姜, 你说, 我昨天的表现是否过激, 是否恰当? 今天,我又该如何做?” 阳荣凝思着低语。 姜秘书算是阳荣的军师了,此刻,他也闷声地抽烟,喝酒。半天,沉默了半天,姜秘书轻声说: “继续,继续吧! 迈出一步,就勇往直前。 咱们,咱们就赌一赌, 把赌注投在袁省身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说是吧?” 姜秘书平静地看着阳荣,他也想听听,听阳荣市长心中的计划。 阳荣猛喝一口酒,猛吸一口烟,他洪亮地说: “英雄略见相同,我们不愧是兄弟! 我想,听A省的话不会错,他是“老字辈”嘛,何况,我们这边陲地域的,想结交大人物机会不多的。 看红仙的神态,听她的介绍,袁省确是大有来头。 红仙与他是老相识,对他很了解,何况袁省在多地任过***,是重量级人物…… 红仙与我们,都坐一条船啊!” 阳荣一气呵成,交心交底。他刚吸一口香烟,电话铃震响。 中国人一提谁,谁就到,这有几分准。这不,一说红仙,红仙的电话打来了。 “懒虫,还在睡吗? 我们等你喽, 你安排去哪呢? 走吧!” 红仙娇滴而甜甜的声音传来。 隆重的车队气派地停在汤丹铜矿那陈旧的办公大楼旁,不大的场地上站满迎接的官员,由职工组成的欢迎队伍唱起红歌,跳起花舞。 考察组一行草草地巡视一下生产现场表演,说是表演,大家心知肚明,这完全是为了应付上级领导视察而做的秀。 何况,袁省此来,他并不是想着怎样使濒临绝地的企业如何走出困境,而是来看看这久已闻名的昔日“铜都”—— 还有什么搞头。 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一个多小时的调研会,袁省简单地讲了几句话,其余的都交给了老矿长了,让老矿长做长篇大论。 不过此时,袁省的心思全放在阳荣这位儿子身上了。 “这小子又俊朗又灵气, 要真是亲儿子多好呀!” 袁省心中暗想。 似心灵共鸣,袁省不由地与阳荣交谈起来: “阳荣啊, 这矿是枯了,没什么搞头了, 这儿可以转包给老板们去继续干, 不过,你不用操心了, 还是留给他人去搞吧! 我听红仙说你是N地人,在N地长大,你的父亲在N地经营多年,你对那里很熟很熟喽?” 袁省边喝茶,边和善地看着阳荣。 当然喽,此刻还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从没离开过阳荣英俊的脸以及他一身的名装,这双眼睛,是美女红仙的。 “是的,N地是我的故乡, 我的根在龙树村。 龙树村,很神奇的地方, 那时,我还是少年……” 阳荣谦虚地回复干爹。 “好,那好, 我让你去N地做市长, 怎么样? 你准备下, 多走走,多动动,多历练嘛! 龙树村神奇吗? 我再到N地时,你陪我去看看哦……” 袁省笑着说。 “好啊,好啊! 阳荣哥哥去N地, 去N地他太合适了, N地的大市长阳荣哥!” 红仙欢叫起来。 车队行驶在去拖布卡的公路上,路面在阳荣的指示下已经修成二级公路了。 但是,此时此刻,这条路的巨大变化、美丽景象并没占据阳荣的脑际。 此时,阳荣的脑海里, 全是N地,全是龙树村…… 第47章‖惊喜纷纷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时来铁树开奇花,妖魔鬼怪扮人来。 天公含笑布雨露,巍峨高山舞佳人。 自古神妖谱奇章,从来奸雄逞威风。 可叹龙蛇君莫辨,时代铸就时代人。 汽车奔驰在崭新的柏油路上,窗外的一草一木引阳荣无限遐想。 转眼之间,阳荣到东川上任五个年头了,五年来历经的一幕幕在他脑海盘旋,一张张生动的面容浮上心头: 东川大叔,孙家国,李伟,吃洋芋的山民,酸辣粉小吃摊上的大妈大婶…… 一段段感人的故事,一段段不凡的经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场景: 陡峭山壁,光秃荒山,泥石流,汹涌洪涛…… 最难忘,最难忘拖布卡树桔村浊浪滔天金沙江…… 阳荣一路走来,从县长到市长,如今将要离去,他的心中竟是恋恋不舍。 大山大江,红土地,有趣的东川人令他意犹未尽。 哦,拖布卡,是他进入东川的奇特开篇,也是他离开东川的纷呈落幕。 落幕不但要让之精彩, 更要使之余韵无穷。 汽车驶进拖布卡镇,远远便见彩旗飘飘,彩球满天。 此时,红土地,山巅城镇拖布卡迎接袁省一行的群众人山人海,一片欢腾,红男绿女载歌载舞,大幅标语烫金大字: 热烈欢迎省领导光临指导! 热烈欢迎袁省来看望拖布卡人民…… 宽阔的山巅新镇拖布卡广场,汽车刚停下,只见孙家国副市长兼镇长满脸笑容地带領他的一帮镇领导及各部门要员热烈地迎了上来。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英俊潇洒的阳荣市长面带微笑地向袁省及随行官员一一地介绍前来迎接的人群。 “这位是年轻有为,足智多谋的东川副市长兼拖布卡镇长孙家国同志,他是得力干将。” 阳荣边向袁省介绍,边不失时机地推荐他的亲密同僚与战友。 顿时,孙家国脸呈甜甜的笑迅速伸出书生般纤长的手与袁省的大手紧紧相握, 孙家国朗朗地,热情地说: “袁书记好,袁省好! 热烈欢迎您到拖布卡亲临指导! 亲临调研!” 袁省一双又大又肥的大手,紧抓住伸来的纤手不断地紧握,一双小眼睛眯笑着透视眼前这位清秀的高原汉子,他的东北腔洪亮地说: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嘛, 有知识,有智谋,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好干部嘛, 东川,未来的东川应当由你来领导,应当让你这样有能力,爱东川的干部来领导嘛。” 紧接着,阳荣热情地介绍了前来迎接的东川矿业公司总经理东川大叔: “袁书记,这位可是为东川立下大功的矿业老总,他不仅开发了多个铁矿区,铅锌矿区;而且他发现的金矿,促使东川经济跃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 “是吗? 这样的人, 了不起,很了不起哦, 我们要给他奖励嘛!” 袁省长热情地与东川大叔握手,与他热烈地拥抱了。 此时,憨厚的东川大叔喜不自禁,他迅速地接过随行部下双手捧出的,用红绸布包裹着的一大块天然金矿郑重地献给袁省。 他憨厚地说: “一小块天然小石头,给袁省留作纪念,同时我代表东川矿业职工向袁省深表致谢,向袁省深表致敬!” 老实人说老实话,这朴素的农民话语,让袁省听了很高兴,很受用。 袁省一双大手接过礼物,他笑眯眯地交给身边的秘书红仙,然后又热烈地再次拥抱这位淳朴的东川大叔。 随即,一位女士优雅缓缓地,笑靥动人地迎了上来。 袁省举目望去,心中暗自一惊,他眯着的眼睛突放精光,心中暗忖: “怎么,这小小的山寨里, 竟然有如此雍容华贵的妇人?” 于是,他一双大手迅疾地抓住伸来的,一双又美丽又柔腴的纤手,久久握起。 敏锐的阳荣市长一见心里惊讶,一时竟然忘了介绍。 阳荣瞬间从惊讶中清醒,他微笑着温和地向袁省介绍: “这位女士, 她是东川影视旅游集团, 影视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赵丽君女士, 她是外资投资最大的股东,她—— 她是我的母亲。” 此时,两个人的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一双是袁省的小眼睛;另一双是红仙秘书的大眼睛。 “哦,好呀,好呀! 什么? 是你的母亲,我儿子的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 有缘,有缘! 一家人,一家人!” 袁省似从梦境醒来,他不由得哈哈大笑。 随即,他幽默地说: “想不到, 想不到这里还搞起影视剧哟。 这很好,这很好! 多宣传,多宣传, 东川山川竞秀嘛! 你们拍什么电影,让我一睹为快哦!” 袁省紧抓着美丽的手不放。 赵丽君一脸灿烂,她虽然听袁省叫阳荣儿子而心中感到诧异;但瞬间就被这位袁省幽默的话语而逗乐。 她立刻优雅地说: “袁省好,袁省好! 向您问好,向您致敬! 今晚,我们准备了演出,盛邀袁省光临指导。” 赵丽君边说,边微笑着审视这位袁省,他像她影视剧里的哪一类人物, 怎么,他怎么就握着我的手不放呢? 此刻,一旁的红仙很激动,她心中很激动,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惊诧。 想不到,真想不到阳荣哥的妈妈竟是这么的美,这样的高雅。 她机灵地看到袁省竟然像丢了魂。 红仙制不住地,笑盈盈地走近阳荣妈妈温温柔柔地牵手她,声声甜甜的“阿姨”叫个不停。 迎接过后,前来视察的一行官员参观了拖布卡镇做得很成功,很典型的移民安居工程。 一幢幢崭新的民居,一排排别致美丽的建筑呈现在领导们眼前,让袁省这位见多识广的领导也不由地拍手称赞说: “你们的工作做得好,做得很好嘛! 我看在全省推行嘛!” 随行官员们不由地一片赞扬, 热烈掌声。 官员们分批走进居民家中实地察看,问寒问暖。 “老乡,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吧!” 袁省亲切地慰问。 “满意,满意! 感谢党,感谢人民政府让我们山民过上了好日子!” 淳朴的农民笑着回答。 看这些山民,笑得一家人嘴都笑歪了,欢笑中,他们竟然不忘赞扬他们的市长阳荣。 “我们能过上这样的好生活, 住这样的好房子, 全得阳荣市长啊! 阳荣市长, 他是我们东川人民的英雄, 我们的英雄市长!” 山民真是厚道啊,他们把阳荣吹得一时飘飘然…… 大山里的傍晚,神秘而美妙。 阳荣的眼睛里,呈现梦幻的世界…… 第48章惊心失魂高原红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姻缘天定命相连,任你东西山万千。 千难万阻终相伴,花开花落伴君眠。 英雄自古多红颜,妩媚裙下有郎君。 纵有烈鸟为爱死,凤凰涅槃爱情生。 夜幕下的金沙江,既像一条狂荡的蛟龙奔腾而下,涛声震天,又像一位大峡谷女神流光溢彩,风韵动人。江岸南北对峙的巍峨高山像天兵天将,坚定地守卫着树桔村美妙的夜晚。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仿佛外星人的眼睛发出羡慕人类的光芒。 今夜,金沙江江岸,东川影视集团演艺大厅成为人们欢乐的海洋。 省府领导,东川市府领导,演艺界名流,媒体记者,热爱艺术的群众齐聚…… 正是,群英荟萃,高朋满座。 今夜,是东川影视集团开机后的首部电视连续剧《痴心的爱人》首映发行。 屏幕画面: 一片片水田呈现农忙的景象,男人赶着水牛犁田,女人在灿烂的阳光下插秧,一群乡村少年奔腾在水田里抓蜻蜓…… 自然,乡土,唯美,七十年代乡土风光。 随即,中学校园,莘莘学子攻读的身影。清秀的少年泥巴,他要改变命运,他向往城市的生活,他憧憬未来的美好…… 一段段一幕幕八十年代努力向上的社会风貌呈现。 镜头一换,清瘦,秀气的乡村少年泥巴英姿飒爽地跨步向前,他的远方: 美丽的春城,百花怒放的春城。 工厂里,机声震响,火光冲天,面目狰狞的大班长,小组长,满脸流汗的轧钢工人,少年泥巴一身汗滴,满眼汪泪…… 震撼,揪心。 随即,大城市少女,优雅美丽的大城市少女陈英狐媚诱人,智慧狡狤,引得青年泥巴失魂落魄,苦不堪言…… 随即,丰满温柔的工厂少女周芳伸出柔柔的手,抚着泥巴凌乱的头发,她的笑容迷离深情,她的神态似仙似妖。 催人泪下的爱情,渐渐展开…… 感人,令人心疼。 随即,楚楚可怜的阿萍,淳朴善良的农民女儿,她对泥巴的爱情是那样真挚,她的命运那般不幸…… 让人垂泪,让人忧思。 一个个美丽的少女,一个个妖艳的女人,一段段爱恨情仇…… 怡情,欢快,幽默。 香烟漫天飞,烟市繁荣景象,看守所风云,监狱里的青春…… 一只狼,狂奔,嗥啸。 丑陋,下作,色情…… 随即,花神女儿,大山美丽的杜鹃花在高高的山岗跳起美妙的舞蹈…… 泥巴狼与高山上的杜鹃花相识,相恋,相爱,狼转化成人, 美丽的杜鹃花与狼泥巴携手唱响动人的《痴心爱人》…… 故事荡气回肠,让观众泪眼盈盈。 一个多小时的影片宣传结束,大厅里欢声雷动,掌声经久不息。 当赵丽君制片人兼导演带领全体演职人员谢幕,袁省与阳荣等主要领导走上舞台会见参与演出的全体演员。 “祝贺你们演出大获成功! 故事太感人,太精彩了! 想不到我们云南,我们东川,能制作出这么优秀,这么动人的影视剧,真是太好了! 赵女士,你真是大导演,这戏编导得好啊,这类宣传云南,描述云南的优秀作品要多拍几部。 我看,你们的影视公司应当设到省城,目标再大一点,作品再多一些,名称再响一点,就叫,叫什么来着——叫聂耳影视艺术制作中心吧……” 此时,袁省激动地紧握赵丽君的手久久不放,指示滔滔不绝。 此时,阳荣市长热情地接见主演泥巴的香巷著名演员胡佳,他高度赞扬他的演技说: “你真是演技高超的大明星啊, 你高超的演技把泥巴演活了,表演出泥巴不折不挠的顽强精神,你的精彩表演,让这位农民儿子活灵活现。” 随即,阳荣市长给他献花致意。 当阳荣市长的手伸向饰演女主角杜鹃花的少女时,他一双眼睛不由得瞪得大大的,射出奇异的光芒,他的心止不住地怦怦跳。 此刻,他的魂仿佛倏地失落,他的手紧握着一双柔若无骨的,美丽而温玉般的手,浑身似被一股股强电流穿过,身心不由地颤栗,他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 眼前这张似真相识,又美得摄魂的脸,阳荣市长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饰演女主角杜鹃花的少女是东川影视集团的一颗新星,她就是—— 烈火一样的高原红。 当高原红少女见到阳荣市长,她终于见到了阳荣—— 她的救命恩人, 此时此刻,她十八岁的少女身姿像百灵鸟一飞而起,紧紧地拥住阳荣,她欢声地呼叫: “阳荣哥,阳荣哥, 我是你的妹妹, 是你从金沙江救起的妹妹呀!” 一时,她忍不住,再忍不住深情缓缓地拥着他,坦坦荡荡地当众亲吻他…… 阳荣市长还在懵懵懂懂,会见结束了,他的耳里回荡着高原红甜蜜的声音: “阳荣哥, 我要为你跳舞, 我要为你跳一曲—— “高山魂舞”!” 此时,发生的这一切全落进几个人的眼睛里: 红仙,孙家国,赵丽君,袁省…… 看来,惊魂的故事要上演了。 袁省望着赵丽君笑了,他打趣地说: “看来,俺们的儿子,是个情种呢。 有戏,有戏,有好戏哟!” 他故作神秘得笑,不由地从心底欣赏眼前这对动人的母子。 赵丽君妈妈,这位有见识,久混在娱乐圈的妈妈,她嫣然一笑,此时眼前发生的高原红与阳荣的一幕,其实,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或是,她久混迹娱乐圈,这类情景情戏她见多了,见惯了,她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位艺名高原红的少女,其实,她正是赵丽君从艺校挑来的优秀学生。很巧的是,令赵丽君想不到的,东川拖布卡竟然是高原红的家乡;更令赵丽君想不到的,这位少女竟然是她的儿子阳荣当年在滔滔的金沙江救出的女孩。 真是缘分,真是缘分呐! 赵丽君一见她,就被她的美貌与气质吸引,挑选《痴心的爱人》女主角时,赵丽君一眼便看中她。 因为,她的美貌特质与《痴心的爱人》女主角杜鹃花吻合,十分的吻合,特别是她们的家乡都是东川拖布卡,都是大山的女儿。 现在,从演出的效果看,高原红把杜鹃花演活了,演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这,这也许是生活的塑造,命运的安排吧! 这位高原红,她是孙家国副市长的亲侄女,当高原红得知赵丽君是她救命恩人阳荣市长的妈妈时,她竟然忍不住地叫赵丽君妈妈。 “呵呵,一个是儿子, 一个是干女儿,天作之合, 他们还蛮相配呢。 你知道吗? 这美少女, 她正是阳荣当年从金沙江, 从滔滔洪流中救起的女孩呢。” 赵丽君颇有意味地, 柔声对袁省介绍说。 袁省一听,脸上现出诧异的神情。 “巧了,巧了! 这感情好,这感情好! 真是天之情缘,天之情缘呐! 想不到,咱们的儿子要离任了, 却倏地蹦出个美人来, 这可让他,让他难舍难分啦!” 袁省不无感慨地大笑着说。 “你说什么, 儿子要离任了, 阳荣要调离东川了吗?” 赵丽君惊讶地问。 “是的, 我让他去N地, 还是去做他的市长, N地是他家乡嘛! 我想让咱儿子多多的历练, 多多的积累工作经验嘛。” 袁省颇有深意地告诉赵丽君,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看着赵丽君,一双大手不由地握住赵丽君纤纤的手不放。 随即,他们说说笑笑,全像一家人了。 此时的此刻,红仙,红仙记者,红仙秘书,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她的心,她的心不由地轻轻一颤,内心制不住地轻呼: “阳荣哥,阳荣哥……” 片片彩云,布满她的脸颊。 机智的孙家国副市长,他看到身旁的红仙秘书脸上欢悦的表情突地消去,笑脸化作冰山上的红云,心中会意的他立刻微笑着对红仙说: “红仙呐, 你猜演女主角的少女是谁吗? 她正是你的阳荣哥, 他在树桔村泥石流当晚, 从金沙江波涛中救出的女孩呀! 命运呐,缘分呐, 如今,小女孩竟然长成少女了。 此刻, 她感激阳荣市长当年的救命恩情吧!” 孙副市长边缓缓地说,边表现出对红仙秘书关切的神情,他好像要让红仙秘书打消疑虑,解除误会。 一切不过是人之常情嘛。 此时,云霞,这位东川影视旅游集团的总经理,她发觉气氛有点玄妙,于是,她迅速转移话题。 她递给红仙一片口香糖,同时微笑着很认真地说: “我恳请红仙姐姐给《痴心的爱人》写篇宣传报道, 你可是名记者哟,妙笔生花呀!” 红仙听云霞姐这么一说,她心中升起的一丝不快很快便烟消雾散。 是啊,观看《痴心爱人》中的泥巴,他一个普通的农民儿子,不也有许多红粉红颜吗? 可是,上天注定,他真正痴心而爱的——是高山上的杜鹃花啊! 何况,阳荣出身高贵,状元名流,俊帅市长,有美女爱他,有许多美女爱他,这是意料中的事,是平常的事。 我坚信,我会是阳荣哥—— 痴心所爱的杜鹃花! 不管怎样, 阳荣哥, 他是我今生痴心所爱的男人…… 此时此刻,红仙秘书,她心里如此想,她顿时心里开朗了,欢悦了。 何况,红仙自始至终,她并无独占阳荣的心,做了袁省秘书后,红仙的志向,似乎要向仕途奔跃了。 于是,红仙很干脆地, 她微笑着答复云霞说: “姐姐的要求,小妹一定尽心去做。 《痴心爱人》的故事不仅感染了我,也打动了我呀!” 他们正谈论时,一阵阵沁人心扉的音乐奏响,随即帷幕缓缓打开, 只见舞台背景,是巍巍高山,高山下时而奔流洪涛,浪激长空,电闪雷鸣,狂风怒吼,人声鼎沸,泥石滚下,山崩地裂,时而风和日丽,春光浪漫…… 天高云淡,阳光灿烂,金沙江岸的巨石上,一个美妙的女孩高原红跳起梦幻般的舞蹈, 舞姿神幻,意境奇丽。 大山的女儿,大江的女儿,时而美好地在山谷摘花,放牧,摘山果,时而悠然地在江边洗衣洗菜,在江边抓鱼戏水。 欢声笑语,山寨风光,美好生活,田园画卷。 突然,巨雷一声又一声,雷声滚滚,闪电一闪一闪,像妖魔的幽光。 暴雨哗哗哗,像要吞噬整个世界,金沙江怒吼着,咆哮着,狂舞着, 巨浪滔天,浪尖上呈现一个个狰狞的妖魔,伸出魔掌抓向少女,抓住少女,把她拖入滔滔江水…… 霎时,一位英俊的青年,一位威武的青年,他像天降神鹰,他像无畏英雄,他举起长矛,剑击妖魔。 他跳起英雄舞,勇猛,顽强,奋不顾身地跳入波涛中,他紧紧抓住少女的手,紧紧抓住少女的手…… 英雄浑身是伤,殷红的血在流,在流…… 他一次次沉入江底,一次次把少女从妖魔手中夺回,终于,少女被青年托在一株苍茂大树上, 少女得救了! 英雄,年轻的英雄,他却沉入洪流,他沉入波涛…… 少女站在大树枝上,她一手抱住树枝,一手伸向滔滔江水,她要,她要把救她的陌生哥哥的手抓住—— 紧紧地抓住, 可是,她抓不到,抓不到,抓不到。 她放声地哭,大喊大叫地哭: “阳荣哥,阳荣哥, 阳荣哥,阳荣哥……” 一声声呼唤: 轻轻,柔柔; 清脆,高亢, 绵绵不绝…… 动人心弦,感人肺腑, 在场内久久回荡。 全场观众,不由地呼唤: 阳荣哥,阳荣哥, 阳荣哥,阳荣哥…… 这是东川,这是东川这块美丽的红土地留给阳荣市长的呼唤。 第49章‖父子论政大云南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狼狈为奸为哪般,功名利禄欲难填。 为官只为谋利益,狠心抛弃肺与肝。 自古官僚多枭雄,从来官道半路黑。 昨日知府银十万,今日首长金满仓。 阳荣,今日,他成为故乡N市的大市长,如此风华,如此风流,他一点不逊色于他的父亲龙鹏将军。 想当年,他的父亲龙鹏戎马生涯,战功卓著,成为N地第一任书记兼县长,何等壮志凌云。随后,他做了几年走黑派,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痛中思索。他昭雪后,又荣任N地第一任地委书记,官升了,久蓄筹谋,他大展宏图谱新章。 龙鹏为家乡,为人民,可谓建功立业,造福一方啊! 而今,龙鹏的儿子来了,阳荣来了,试想,他会怎样造福家乡?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自有三分道理,我猜想,他大概不会落于父亲之后吧,因为,他在为官之地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因为,如今N地各方面都发展较好,底子深厚。何况,上几代人的努力已经为他打下良好的基础。 何况,阳荣是一个实干的官, 是一个干大事业的官。 看,阳荣现在正与袁省,A省他的干爹们谈经论道,纵横捭阖。 袁省,A省,某部长,阳荣市长,此刻他们正在省办公室里共商云南发展的战略大计。 美女红仙正做记录。 “阳荣呐, 东川那块你走后怎样安排,人事调整上处理好了吗,一切继续按你制定的方案办吗,你的助手,带谁一起去赴任呢?” 袁省和蔼地一连串问,他想表示绝对信任儿子。东川,毕竟是他阳荣创下的基业,他在东川,可以说是绝对权威。 “报告袁省, 我是这样计划的,谈谈供领导们参考: 把东川交给孙家国与姜永安吧! 本来,我想带姜秘书姜永安走;但考虑到孙家国同志做事能力有余,欠缺政策水平,调节人事关系不够老练,政治经验不足。所以, 我认为让孙家国做市长, 让姜永安做书记, 他俩一向合作良好,配合默契。 这样,东川会按既定方向发展。 这次,我想把李伟副市长带在身边,他是干实事的人才,人又很忠诚。 我想到N市后, 做一些实事,多做一些实事。” 阳荣坦诚地向两位省,两位干爹交心。 “好,好, 这样安排稳妥! 你虽然调离东川,东川还是你创下的基业嘛,你这样安排,很有政策水平嘛。” 袁省干爹赞同说。 “阳荣呀, 你把姜永安留下,这步棋走得好, 只是之后,你的助手,你的臂膀,像他那样的人才还真是难寻求。 N市,根基厚,条件好, 我给你几个字: 求新,求稳,抓烟。 在人事上,你要着重处理好与烟厂牛厂长的关系,他现在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上下瞩目他哦!” A省语重心长地对阳荣说,两位领导,两位干爹都向他强调这一点。 这类谈论,大家心里明白,阳荣也好,两位干爹也罢,都存着私心。 地盘不能丢,利益得让可靠的人维护;而且,要上双保险。 此刻的红仙,她对她的阳荣哥发自心底的热爱,她多么希望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呢。 此时,她忍不住了,这机会不能放过,于是,她趁机笑着插话说: “阳荣市长, 你把姜秘书留下, 谁来做你的左右手? 李伟行吗? 李伟的性格太内向了, 而且,他不善言论。 我看, 不如我去给你做秘书, 赏个脸好吗阳荣哥?” 她笑盈盈地,很是清脆地说。 她的表情,她内心的愿望阳荣看得清楚,但是,他是果敢而独立的男人, 他怎么会心甘让一个女人拘束他呢, 哪怕这个女人,是他的爱,是他信任的女人,他也不允许她紧紧粘在身边。 于是,阳荣巧妙地对她说: “好呀,好呀! 有红仙给我做秘书, 那我的文章篇篇可上头条啦, 可是,袁省正需要你呢, 你在省府大有作为呀!” 阳荣边笑着一语双关地说,边用眼神向她暗示: 你还是留在袁省身边吧, 如果你真爱我! 这是他们特有的心灵传音。 此时,袁省没有看出他们内在的意图,却只看到他们一向交情蛮好,听红仙想到阳荣身边工作,于是,袁省安抚她说: “红仙呀,你那么关心阳荣, 我特许你每个星期去看看他, 去给他洗衣做饭, 这样好吧!” 他豪爽地笑着说。 “谢谢袁省,谢谢大伯! 谁让他是我阳荣哥嘛。” 立刻,红仙甜甜的表情,甜甜的说笑。 N市的经济发展已经走在云南的前列,而且,N市下辖一区八县,比小小的东川市大了。 N市的发展规模,发展方向,将会更广阔。只是,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与东川截然不同。 阳荣,这位东川的英雄市长,他将怎样在N市大展拳脚,大展宏图, 阳荣,为家乡,为人民, 他将做出怎样的贡献? 阳荣,他会使N地这块滇中明珠更光辉,更灿烂吗? 英雄自来慨而慷,勇士一路奔向前。 要怨只怨天作雨,霸王刎江为哪般? 且说两位省领导,两位干爹与公与私,他们还是希望自己的爱将在新的征途上像往日一样驰骋疆场,创下一番辉煌。 此刻的阳荣,他一定信心满满,他的作为,一定不会逊色于他的亲爹。 “对发展云南经济,尤其是N市的建设,你有什么规划,你有什么设想,你将怎样举措?” 袁省倾听儿子的想法,好协调行动,给予大力支持。 阳荣在几位领导前毫不掩饰他的观点: “我想,我们云南,我们N市,要振兴,要加快步伐发展,就要大刀阔斧搞建设,要向沿海学习,要敢为人先,敢于开放。 我们云南要冲破万水千山,首先要畅通交通,所以要修路,高速路,铁路,乡村路…… 我们要依托中部,开放与东亚,南亚,西亚,东南亚的接触与交流。 充分利用与发挥我们的一切资源优势: 自然资源,矿产资源,农业资源,人文资源……” 阳荣的精彩发言让领导热烈鼓掌,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一位有干劲,有能力的知识型市长。 龙阳荣, 或许,他是N地人民的又一颗福星。 第50章‖大市长龙阳荣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江山代代新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 祖宗置地千万亩,雄宅呈龙又呈凤。 怎堪儿孙怀春梦,典尽祖上千秋功。 风水轮流天地坤,回归正统有贤孙。 上篇几章大话龙树村的龙子龙孙龙阳荣刻苦读书,奋发图强,他在滇东北偏僻一隅东川成就了一番事业,成为当地百姓颂扬的“英雄市长”。 现在,阳荣时运正旺,他成为故乡N市的大市长。 正可谓: “香飘故地,荣光故里!” N地在哪儿,云南到底有没有这个地方? 其实,N地也罢,C地也罢,真真假假,反正是故事,是烂泥巴乱编乱造,如有雷同,没有雷同,见者笑笑,如此就信口开河了。 N地,地处滇中,是镶嵌在云贵高原上的一颗璀璨明珠,一条横贯市区的的州大河河水澄碧透亮,如玉带潺潺流淌在万亩田畴之中。 N地市府所在地州城呈现浓浓的人文气息,城市历史悠久,既古朴又现代。 N地,田野飘扬禾苗的金灿,碧蓝的天空飘荡聂耳铿锵的乐曲…… N地,北接省会昆明市,西南连普洱市,东南邻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西北靠楚雄彝族自治州。 N地,素来享有“滇中粮仓”,“花灯之乡”,“云烟之乡”的美誉。 N地,是连接省外和南亚、东南亚的重要交通枢纽,是融入国家战略和云南建设面向南亚东南亚辐射中心的重要枢纽的重要节点。 N地,面积1.5万平方公里,常住人口237万人,辖2个市辖区、4个县、3个自治县,拥有哀牢山、抚仙湖。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这是一个美妙的地方! 此时,N地市府会议室大厅里,李部长正在传达省委指示精神,**台上端坐有N市几位原副市长及龙阳荣和李伟,**台下是N地党政商及企业单位主要负责人。 “为贯彻党中央发展云南经济的精神,为进一步加快N市的全面发展,为充实并加强N市领导班子, 省委决定任命龙阳荣同志为N市市长兼书记,任命李伟同志为常务副市长兼副书记,任命贺正平同志为副市长兼政法委书记,任命程继思同志为副市长……” 部长的声音铿锵有力,一个多小时久久地响彻大厅,会议落幕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 年轻的阳荣市长,此刻,他高坐在舒适的市长大皮椅上凝眉沉思。 想得到的他都得到了,竟然一切来得太容易,太容易了,阳荣的心中不由地升起莫名得落寂。 高处不胜寒啊! 此刻,他的眼前是美丽的家乡, 他的脑海里腾起千层浪…… “娟娟,你可好? 你想不到吧,我是龙树村,我们龙树村的市长了, 如果此刻你在我身边, 我是该给你深情地吻,还是我们一起泪如泉涌? 我真想,立刻牵手你走进龙树村……” 阳荣暗暗嘀咕,心里脑里全是他和娟娟在龙树村里的一幕幕…… “红仙呐,你真了不起! 你是龙王赐给我的福星,还是千年老妖送给我的妖冶红颜? 不管你是什么,这杯酒敬你, 我干下这杯酒,哪怕酒里是毒。” 阳荣的眼中浮现媚丽的红仙。 大市长的宝座就是舒服,可阳荣的心里此刻却显得空空落落,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点燃一支红塔山香烟,习惯地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可没人接,姜秘书没接,他不在身边呀! “唉,这小子,他不在身边,还真是不习惯。此刻,多么需要他在,一起调侃下那帮遗老,就是一起说点黄段子,或是抽烟喝酒也行呀!” 阳荣心中暗想,他习惯地倒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他缓缓地举起酒瓶,双眼注视着酒瓶,霎时,酒瓶里猩红的酒中舞动着高原红。 “想不到,真想不到,这小少女竟然旷世奇美,她舞动的身姿,她凝脂的肌肤如妖,如仙……” 窗外,吹起哗啦啦的风,风声像老父亲龙鹏的声音: “阳荣啊, 你坐在爹的位置上了, 你可要坐稳,坐正啊!” 恍惚中,阳荣一个激灵, 他抬头望去,哪里有他的父亲, 他倏地放下酒杯走到窗台,放眼望去: 只见阴沉沉的天空,只见灰蒙蒙的大地,只听呼呼的风声…… “爸爸,爸爸, 您怎么还不回来啊, 您怎么还不回来呀?” 此刻, 阳荣的脑海里浮现少年时的情景,少年时的呼喊。 “爸,您到底在哪里, 您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难道刀阿姨是狐狸精, 她真是狐狸精, 她把你迷到天国去了! 此刻,此时此刻,儿子多么希望,多么希望与您交谈啊,儿子多么想聆听您的指教,您的教诲,儿子多么想得到您的指点与鼓励啊! 我想把家乡建设得更美,描绘的更好。可是,我担心,我担心我的刻刀走了偏锋,把一幅美好的画作雕刻走样……” 阳荣凝神沉思,自言自语。 轻轻地,胖胖的市长办公室主任杜友书走了进来,他谦和地说: “市长, 请您看看, 这是我给您推荐的几位秘书, 他们都很优秀。” 他边说边缓缓地把档案卷宗递了过来。阳荣市长漫不经心地瞄了几眼档案袋,随手翻了翻。 突然,一个名字吸住他的眼球。 泥巴,龙泥巴, 似曾相识,很眼熟的名字嘛。 于是,阳荣打开档案,抽出资料,细细地看了起来。 随即,阳荣的嘴角不由得挂起笑容。 “这屁小孩,跟屁虫。 程主任,龙泥巴在吗?” 阳荣市长微笑着说。 “在,他在, 他是刚分来不久的大学生。 不过,他显得少年老成,文笔还好。 我去叫他吧。” 程主任说完就走。 不一会儿,市长办公室里走进一位秀气的男青年,他文质彬彬地站在阳荣面前微笑着说: “市长好! 请您指示!” 阳荣倏地抬起头,他表情怪怪地看着眼前这位泥巴,随即轻声说: “你是泥巴吗? 龙树村的泥巴吗?” 阳荣边问边心中想: 呵呵,算起来快二十多年没见了,当年的小毛桃变成大桃子喽。 现在的泥巴,只呈现童年时依稀的模样,不过这模样让阳荣市长倍感亲切。 阳荣想,自己何曾不是也变样了嘛。 “你出生在龙树村? 你认识小跟屁虫龙泥巴吗?” 阳荣市长边说,边哈哈大笑。 听市长这么说,龙泥巴坚定了他内心的猜测与判断: 眼前这位龙阳荣市长,就是昔日他在村里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听他讲有趣故事的大哥哥阳荣了。 只是只是,泥巴比阳荣市长小了六岁,他们的交情不多,可是,泥巴依稀记得,阳荣很厉害;现在,他就更厉害了。 泥巴看阳荣市长神情随和,说话有趣,又放声大笑,他也不由得全身轻松了。泥巴微笑着回答说: “市长,我就是龙树村的泥巴,龙泥巴。 市长,您就是阳荣哥吧! 巧了,巧了巧了, 这么多年不见, 一见您就是大市长了, 比龙将军官还大呀, 阳荣哥, 您真是太厉害了! 哦,是阳荣市长, 您真是太太厉害了!” 泥巴有意赞美地笑着说。 阳荣听泥巴如此说,他顿时来了兴趣,亲切地说: “小泥巴, 你还是像以前叫我阳荣哥吧, 我喜欢你这样叫。 我们,我们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做兄弟吧!” 阳荣优雅地站起来走近泥巴,他像大哥哥一样,像当年在龙树村一样搂着泥巴的肩膀,随即把他拉到大皮沙发上坐下。 随即,两位昔日的兄弟挤在一起,他们边抽香烟,边喝红酒,边聊着龙树村…… “从今日起, 泥巴呀,我们还做兄弟, 你就到我的身边工作。” 阳荣紧握泥巴的手,仿佛,他的姜秘书回来了。 泥巴,他终于如愿地走近阳荣,走近这位引人注目的云南官场新星。 他们往后的故事会越演越精彩。 第51章‖大市长拜见烟神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向来高手在民间,华佗神技千古传。 牛氏育烟几百年,缕缕香烟似神仙。 山谷育得灵芝草,香飘峡谷荡青天。 最堪儿孙牛健郎,卷烟名声动神州。 上节讲到龙阳荣到故乡N市做了大市长,现在,他这位大市长首先要做的不是发号施令,不是调整人事巩固实力,而是急切地去拜会N市的大神—— 烟神牛健。 “小泥巴, 准备一下, 我们到烟厂走一趟。” 阳荣指示。 泥巴恭敬回答: “好的市长,我去安排。” N地烟神,他是何方之神,竟然让阳荣大市长一上任就先去拜会? 烟神,他正是上文中曾提到过的,N地卷烟厂的牛健厂长。 这位牛厂长非常了得,非常厉害,非常有名…… 不过,这里严正声明,特别提醒读者,我笔下的牛厂长并非现实中的烟王。 如果不信,你们读着看,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两种类型的人,不可牵强地相提并论的人。 切记,不要联想,千万不要联想,更不要相提并论,对号对事。 说起来,牛厂长与阳荣可谓渊源深厚,首先,牛厂长是阳荣父亲龙鹏从民间找来的奇人,能人——制烟的奇人,能人。 其次,当年阳荣为东川招商引资时得到牛厂长的大力支持,让阳荣感恩戴德。然后,现在的袁省,A副省,他们可是从牛厂长手里捞过大笔好处,他们之所以调阳荣到N地做市长,大概也是让阳荣来护佑这位财神爷吧! 据说,这位烟神,云南江川人,他的祖上几代人都在研究烟草。江川气候宜人,土地肥沃,抚仙湖,星云湖水波荡漾,清澈透明。江川坝子是天然的种烟之地,早在明朝时代烟草就传到中国,传到云南江川。 我想,我们的祖先最早引进烟草植物,大概是它形态美,枝阔叶茂,花朵艳丽多姿可以观赏吧…… 所以,自烟草传入中国后,很快便在许多地方普及起来。当然,有的地方可能把烟草作为观赏,有的地方可能把烟草作为药物。 而事实上,许多地方把烟草用来吸食,而且,吸食烟草的方法各不相同,几乎各地有各地的方法,这一点不用质疑,从我们能见到的吸食烟草的工具上就可看出,吸烟的方式真是花样多多,形式形形色色,如人们常看到的手握烟管,烟斗,烟桶等等。 N地的大水烟桶,竹制,形像小炮,吸起烟筒的声音咕噜咕噜响,很有特色。 烟草作为卷烟,那是当代的事了,卷烟制作自从外国传来,也形成各地不同的风格,制造出不同的品牌香烟。 当代,卷烟制作与本地风俗、口味融合在一起;于是卷烟便一下子以扇形态势铺开,以至遍布中国…… 据说,牛健的祖先是云南人中最早接触烟草的人。 在云南,在N地,江川人古来有闯劲,在号称家乡宝不愿出远门去外闯的云南,唯独江川人勇去外闯。 在云南人的印象中,江川人历来胆子大,口气大,本事也大。正是如此,江川历史上出了许多将军,杰出商人;当然,土匪蟊贼也不少。江川人自来敢于走出乡门,到外闯荡、发展。 据说,牛健的祖先,从新疆带回烟草后就细心栽培,认真研究,终于,把烟草的制作,妙用发挥到极致。 到清朝时,烟草的推广更是迅速,他的祖先研究、发明了旱烟、鼻烟、水烟。烟丝的制作、配料,更是手段多样,花样不断翻新。在牛健祖先的大力推广下,云南许多地方的人群吸上卷烟,爱上香烟…… 一时之间,在云南吸烟竟然成了一种风俗,一种时尚,一种嗜好,就是大山深处的少数民族,男男女女也吸食烟草。 到民国时期云南人吸烟更为普遍,君不见当兵的去打仗都要背着竹制的大水烟筒,烟筒蛮似小钢炮,吸起烟来轰隆隆地响,像似放炮。 烟草植物特别适宜在云南生长,云南许多地方都有人种植烟草;而且,云南各地烟草长势良好,品质优良,一度,烟草成为云南最有名气的经济作物。 解放初,云南的一些城市建起了卷烟厂,生产出许多有名的香烟品牌。 确实,这种外来的机械制烟方式产出的香烟比传统的水烟旱烟,更有魅力。 昆明卷烟厂生产的“大重九”牌香烟,就是盛名远扬。 N地五十年代中期办了一家卷烟厂,初期烟厂生产的品牌香烟怎么也打不响,生产出的香烟品质低劣,烟味呛人,仅有红梅牌香烟还略有些销路。 N地卷烟厂的效益,名声,远远落后于昆明卷烟厂。 七十年代中期,龙鹏重回领导岗位,他要抓经济搞建设;同时,他要下决心重点搞活N地最大的企业卷烟厂。 于是,他亲自出马,几次到江川的大山中柏池古山村拜访江川烟草世家第一百一十七代传人牛健,恳请他出山做卷烟厂的厂长。 因此,牛健,一个农民,一个山民,他一下成为大厂的厂长。 牛健很是尽力,把他祖传的秘方一一献出,牛健采取有效措施,他废弃了低端卷烟的生产,他改进了翠翠,红红烟品牌的配方,使之成为最受烟民喜欢的中端香烟品牌,同时,他据祖传百年的秘方创新出:白塔山,阿诗玛,龙马山,凤凰山等高端品牌香烟。 很快,牛健创制并产出的香烟品牌立马烟名远扬,大震神州。小小卷烟很快给N地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卷烟行业迅速带动N地社会经济全面发展。 从此,牛健成为N地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现在,这么威名的人物,这么赫赫有名的烟神,别说在云南在N地,就是全国,全世界的烟界他都令人注目。 今天,N地市长阳荣来拜见大神了! 隽秀的白塔山下坐落着庞大的N地卷烟厂,如宝地夹珠,飘香溢彩。 正当中年,显得意气风发精力充沛的牛健,他让人看去就是刚吸取了卷烟精华呈现饱满的精神,他在豪华的办公室接见阳荣市长一行。 阳荣快步迎向牛厂长,含笑朗声说: “牛叔好! 今天, 阳荣代表N市人民来看望您老人家, 来感谢您老人家。 您是N市人民的功臣,大功臣!” 阳荣紧紧地握着牛健的手,脸上满是热忱与崇敬。随后,阳荣向牛健介绍了李伟等几位随行副市长,会见轻松愉快,随行人员无不被牛健身上那种不凡的气质,敢做敢为的精神打动,不由得对这位烟神心生崇敬。 会谈时,牛厂长在领导面前自信满满地谈论神奇的香烟,谈论烟厂创下的巨大利润以及未来的宏伟蓝图…… 听烟神的说辞,仿佛天下人都会喜爱红塔山香烟;仿佛全天下都会飘扬着香烟沁人的郁香。 随后,牛厂长亲自带领阳荣一行到生产车间参观。车间里机声震响,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烟草香,现代化的烟机上一支支卷烟迅速成型,一包包,一条条,一件件不同品牌的香烟快速产出。 这是造烟吗? 是造钱啊! 操作的工人们看到牛厂长,无不喜笑颜开,热情招呼,牛厂长对工人们表现得和蔼可亲。 看来,这位厂长很受职工爱戴与尊敬。 他们转遍了每一处生产车间,让阳荣见识了卷烟制作的每一个工艺环节,这是世界一流的制烟工艺,难怪产品精美,香烟总是供不应求。 今天,牛厂长心情很好,在他心里,眼前这位年轻市长像他的亲侄儿一样,毕竟他与龙鹏既是恩人关系,又是兄弟关系,牛厂长有今天是龙鹏当年的力荐。 所以,龙鹏的儿子来了,牛健才走出他神秘的实验室,往日,多大的官到卷烟厂,他依然在秘室里盘弄他的香烟,在秘室里创新香烟新品牌,接待人的事,让手下去做,来弄香烟的都批给,只是他不出面。所以,有些人想见他一面都难。自然了,他显得怠慢,无意间得罪一些有来历的人…… 此时,牛厂长周道地招待阳荣,这不仅是市长的职位,而是爱屋及乌吧! 一些领导不论官职多大,想见牛厂长一面都难。 今天,牛厂长特别设下盛宴,亲自陪阳荣喝几杯。 “牛叔,小侄敬您一杯, 祝您身体健康,大吉大利!” 随即,阳荣又举杯,恭恭敬敬地向牛厂长致意说: “这一杯, 我代表袁省向您问好, 这一杯, 我代表A省向您致敬! 这一杯, 是阳荣向您致敬!” 见阳荣先敬三杯酒,又听小侄市长这么说,牛厂长呵呵地笑着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酒席上,阳荣不断地举杯,不断地向牛叔敬酒…… 真诚感人。 “小侄啊, 你来N地做市长, 我支持,全力支持! 看到你,我就想你爹爹。 你爹爹, 他躲去哪儿啦? 想送他我新研制的好烟,找不到他呀, 哈哈,你爹这老家伙挺会玩的啊!” 牛健乐呵呵地说。 “牛叔, 香烟如此热销,经济效益这么好, 那就再扩大生产规模, 再办几个烟厂……” 阳荣激动地说。 “好啊,你说得好! 一切按阳荣市长的意思办! 其实, 我正有此意,正有此意……” 牛健像待儿子般开心地笑着说。 临别时,牛健把他新配制的特制香烟送些给阳荣,送些给陪同的随从。 这次拜会烟神,阳荣收获颇丰。 从此,阳荣在N地得到牛厂长的大力支持,阳荣在N市将如虎添翼。 深夜,龙泥巴在整理一天的记录,他不由地想: 阳荣哥,不,阳荣市长,看来很不寻常呐,他不愧是将军的儿子,不愧是文科状元,高才生。 这位牛厂长,是个人物,非常的人物! 一时间,泥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官场现行记》里的经典画面…… 第52章‖神奇的龙树村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俗话说,最甜故乡水,最亲故乡人,雁飞千里,终恋老巢,骥行万里,终伏老枥,树茂苍天,落叶归根…… 人,尤其是中国人,最眷恋故乡,深怀乡情。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从诗圣杜甫的诗句看出,中国人不管走到天涯海角,不管身居异国他乡,心中多是念着家乡,多是胸怀故乡。 中国人本性思乡,怀乡,所以古人有: 解甲归田,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浓浓的深厚乡情。 话说阳荣的少年时光是在N地的龙树村度过,虽然,那是一段不堪往事,但毕竟是他人生的历程,是他难忘的岁月。 龙树村是阳荣龙性的根,是阳荣魔性的源,是阳荣生命的源泉,是阳荣的故乡…… 阳荣的命运,主宰龙树村的神灵龙王,神妖千年老妖,他们已经给他注定。 阳荣离开龙树村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龙树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是龙塘里的水也不那么清澈了, 龙树村依然是神奇的龙树村,依然呈现出神奇,依然发生神奇的事,涌现神奇的人。 二十多年来,龙树村唯一不变的是那棵龙树上,阳荣最早看见的毛毛虫,毛毛虫依旧,毛毛虫依然在。 龙树上的毛毛虫依然千姿百态,红得似火,绿得碧翠,黑得澄亮,黄得金灿,蓝得莹莹,灰得朴朴…… 龙树上的毛毛虫依然不断地,嘹亮地喳喳叫着,呱呱呱唱着,依然不住地蠕动,爬行,或者翩翩起舞…… 只不过,只不过如今龙树村的人们看多了毛毛虫,见惯了毛毛虫,人们再不觉得新奇,再不会大惊小怪了。 或是,龙树村的人对毛毛虫都麻木了,习以为常了,他们任凭这些毛毛虫去唱去舞,去疯狂,去作妖。 龙树村人现在关心的事多去了,谁还有心思在乎那些毛毛虫。 话说龙树村,改革开放后的龙树村,昔日的自然经济,农业生产的热烈场景早已经随着生产队的消失而消失,现在仅是显得荒芜的田野里还残留着依稀的历史痕迹。 现在的龙树村呈现出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工厂,一家家层次不同的公司,一处处各式各样的作坊。 龙树村涌现出黄似仁,黄麻子父子,龙星,龙民,龙彪大狗,龙小狗…… 许多著名企业家,著名人物,这些著名人物都是曾经的泥腿子,曾经老实巴巴的农民,曾经规规矩矩盘田的生产队社员。 现在,他们一个个成为龙树村,成为乡村里的不凡人物,成为一方富豪,一方致富先锋,一方有特色的风采人物。 当然,也有人称呼他们为村霸,村官,致富带头人,或是乡村二流子。 当然,他们中的佼佼者,竟然还被人冠名为: “泥腿枭雄,泥腿枭雄”。 看,一位叫龙民的后生,他本来是龙树村里土生土长的地地道道农民,只不过这小子十多岁时随他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据传是东南亚某国。 改革开放后,龙民这小子又回到龙树村跟他爹生活。龙民一到龙树村就赶上好时代,他步入建筑行业。大概,他在国外的历练就是搞建筑。 这小子非常了得,非常神奇! 也许,是改革时代的造化;也许,是龙树村的风水宝地孕育,也许,是毛毛虫添力,他从一砖一瓦起步,短短几年他创建了龙民建筑公司,使他一跃成为龙树村企业家中的新星。 这小子真是个人物,真是神奇,他还年轻,他比阳荣小几岁,比泥巴大几岁,现在已经资产过几个亿了。 据说,他书读得不多,上完小学就随他妈妈四处闯荡,所以他显得见多识广,机灵智勇。 他的故事这里暂时不表,因为他是“村官村霸”的主角,号称“绵里针”的狠角色。 不过,他近来所做的事不得不让我先来说上一段,他做的事不得不让市长阳荣感动,让阳荣市长对他印象深刻。 他做了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不过把龙鹏家的祖屋,祖坟,美化一番,光耀一番而已。 可这大不了的举措却颇有深意,明眼人一眼便看出其用心,而村里一些老朽之人却大赞企业家“行好事”。 看,今天一早龙树村披上节日的彩装,村前村后彩旗飘飘;家家户户门柱门楣大红标语醒目,村里村外的村民组成的花灯戏班子,在龙树村新搭建的大戏台上正上演着一场场花灯戏。 更为壮观的,是一向吝啬的黄似仁的儿子黄麻子,他竟然出钱在村里摆上长街宴,请全村及左右邻村的所有村民来吃来喝。 “今天,阳荣市长要来龙树村,阳荣市长要来龙树村,咱们龙树村的人当上大市长了,咱们龙树村的人当大市长,大市长……” 村民们不分男女,不计大小,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嘴里热烈地念着上段台词。 正当村民们台词念得很动听,声音很响亮时,一排排长长的豪车驶进龙树村…… 一时之间,鞭炮齐鸣,“大地雷”火炮鸣响震天,上万彩球飞上蓝天。 龙树村的村民们欢呼雀跃。 警车开道,一身法国品牌服装的年轻市长阳荣从大奔里潇潇洒洒地走出,他面带微笑地向排成一行迎接的村民走来…… 陪同阳荣市长来的有李伟副市长,程继思副市长,贺正平副市长…… 当然了,秘书泥巴也在其中,市长办公室主任也在,还有大众电视台的记者们…… 有趣的是,迎接阳荣一行的队伍里,龙树村现今的村主任大狗,虽然名牌西装笔挺,脖子上还挂着又粗又黄的大金链子,他竟然把他的老父亲,此时又老又聋的昔日老生产队长放在轮椅上推在前面,后面是二狗,龙民,龙星,黄麻子等村中人物。 阳荣走下轿车,他快步向迎接他的村中人物迎了上去,他满脸呈笑,非常礼貌的,非常热情的,非常尊敬地握住轮椅上老队长的手,呈现灿烂的笑容,说着动人的话: “大爷好! 您还记得我吗? 我是阳荣,小阳荣呀……” 他边说边不停地摆动手。 泥巴站在阳荣市长的侧面一一地给他介绍前来迎接的村民, 当介绍到黄麻子时,阳荣竟然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他心里一下诧异,一下暗想: “怎么龙树村会有这么丑陋的人呢,再好的衣装也遮不住他的丑陋啊,奇了怪了,我怎么不认识这家伙,随后向泥巴了解他,这家伙是哪方怪物……” 一时,阳荣露出怪怪得笑,算是招呼。 泥巴见状,朗声介绍说: “这位黄公子,是似仁食品集团的总裁,是龙树村大名鼎鼎黄似仁的儿子。 阳荣哥可曾记得,小时候想吃他家的饼子还真难得,他家真厉害呢!” 黄麻子听泥巴的话音在调侃他,忙陪着笑脸说: “阳荣哥,哦,阳荣大市长,月饼,您想吃多少都成,您想什么时候吃都。” 此时,黄麻子显得猥琐的样子,再无往日的飞扬跋扈,引得人们一阵笑。 此刻,在人们热烈的欢呼声与笑声中怪事,神奇的事一桩桩呈现在人们眼前。 当满面春风的阳荣走到龙树下,他抬起头想看看巨大的龙树上那些多次进入他梦里的毛毛虫还在不在,还多不多,还神不神? 突然,天空飘起七彩云,一阵阵阴风刮起,龙树上异象突然呈现: 只见大榕树,树叶不断放大,又肥又绿,枝叶间突地冒出一支支红艳艳的奇丽花朵,在红花绿叶间,一条条毛毛虫,成千上万的毛毛虫似妖神天降挂满了龙树,毛毛虫全爬满在枝叶间,随着阴风的节奏,毛毛虫全把尾巴垫起,头向上立起,粗的,细的,长的,短的,红的,绿的,黑的,黄的…… 毛毛虫千姿百态,色彩斑斓。成千上万的毛毛虫全舞动起来,全发出嘶嘶得欢鸣,刹那间,阳荣的眼里,脑里,心里全是毛毛虫,这些毛毛虫幻化成一个个活生生的,形形色色人形的面孔向他致敬,向他欢唱,向他起舞…… 人们,在场的人们无不露出惊讶,露出诧异,露出恐惧, 正当几个警察举起枪要射击,只听阳荣市长大喝一声: “老妖去吧,阳荣来了!” 阳荣话音一落,大榕树上的毛毛虫哗哗地像一阵骤雨落在龙塘里,龙树上的毛毛虫随之隐去,消去。 此时,阳荣低头一看,龙塘里一条条红艳艳的大龙鱼游来游去,有的跃出水面,有的像发出人语向阳荣鸣叫。 当人们又看得惊奇,只见阳荣拉起泥巴,一个举起左手,一个举起右手向鱼儿挥了挥手,霎时,龙塘里顿时无了鱼的踪影,水光粼粼。 此情此景,神奇神奇! 立刻,龙树村响起声声高呼: “乡亲们, 为我们龙树村神奇的市长龙阳荣—— 干杯!” 一时间,百家宴上万人齐呼: “神奇市长 神奇市长, 神奇市长……” 第53章‖光辉故里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腾达皆为祖坟高,发富只因祖恩泽。 古来圣贤有出处,一方水土一方人。 含珠结环报恩情,风光时节惠故乡。 纵使它日身名裂,一抔故土安灵魂。 今天,龙树村的百家宴人山人海,酒香四溢,八人一桌,男女混杂,热热烈烈,喜气洋洋,男人们行酒令猜拳海吃海喝,女人们说说笑笑眉飞色舞。 龙树村的村民向来是酷爱美食的村民,当地著名的“八大碗”佳肴就是佐证。 “八大碗”是龙树村最好的宴席,其烹制方法主要以炸、蒸、炖、烤、卤为主。 以猪肉为主组成的八碗菜肴:高丽肉、锅烧肉、粉蒸肉、酥肉、炖肘子、炖木耳、炖笋丝、炖萝卜、炖藕等。再有牛羊驴鱼鸡鸭,天上飞地下走,应有尽有。 此时,女人们吃得津津有味,男人们喝得面红耳赤,就是市长阳荣此刻正开怀畅饮。 看,许多村民,男男女女都纷纷端起酒杯来向阳荣敬酒,村民们祝贺他,致敬他,满嘴全是动听的话,尤其是那些村领导,企业家,借此机会殷勤大献。 正是,此一时,彼一时,遥想当年阳荣父子身背骂名流落故乡,亲不亲乡不乡人情如纸张张薄,冷眼看苍凉,狗眼看人低。这大概是乡情,国情。 大人不记小人过,英雄不问对手凶,看看现在的阳荣满面春风一怀豪情,不管是谁,龙姓本家也好,他姓粗人也罢,来敬酒他都豪迈地干起酒,热情对待。 耳酣酒热之际,阳荣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与父亲绻缩在老屋的情景,与娟娟在破庙里的教室,与小伙伴们游在河流,奔在田野、山林…… 往事随风去,今朝把酒欢。 “小泥巴,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们是不是逛逛乡村风景去。我带你去,还是你带我去呢?” 满脸彤红的阳荣哈着酒气,拍拍身边泥巴的肩,边说边站了起来。 “好呀,请龙市长参观参观龙树村的村容,多给——多给我们指示呀。” 此时,现在的龙树村村主任大狗抢话回答说,他想借此机会好好的在大市长面前表现表现,不管怎么说,他与阳荣市长辈分上是堂兄堂弟嘛,都姓龙嘛。 此时,泥巴合着阳荣的意思,微笑着说: “市长从百忙中难得地来到龙树村,是应当好好看看,为龙树村的建设提供宝贵建议,指点发展方向。” 随即,一桌的领导们随着阳荣市长站了起来,准备来个酒足饭饱走一走。 看什么呢,先看那一块呢,民居民房,乡村企业,还是一片一片零落又荒芜的田野? 大狗心里正在盘算,正在想着先让市长看看龙树村的那一块,突然间,村前一片片的桃花呈现瑰丽光辉,花姿约约,绚丽多彩,像妩媚无比又风韵动人的万千女人,一下便吸住人们的眼睛。 人们,不由地走向桃林。 一阵春风拂来,朵朵桃花像一只只花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飘荡天际,翩翩起舞。 暖风中花瓣纷纷落下,落英纷纷,像仙女散花,又像粉妆玉砌的世界展现人间,令人赏心悦目,情迷心醉。 那粉红的、深红的、浅紫的,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显得鲜艳娇美。 一枝枝桃花摇曳着,如同害羞的少女顿时被唤醒起来,楚楚动人。 阳荣的脑海里,此时,不由地浮起令他失魂的高原红舒展着婀娜多姿的身姿,舞蹈梦幻,让他目不暇接,情迷心醉,如痴如狂…… “龙树村真美! 龙树村神奇!” 阳荣声声赞叹。 “龙树村风景美,村庄也美,阳荣市长,去看看你的祖屋,拜拜你的祖先吧!” 正是中年,辈分稍高的企业家龙星温和地对阳荣说。 如此,阳荣一行走进龙树村的村子中心,但见龙树村村景: 一幢幢民居高高低低,新新旧旧,一条条巷道弯弯曲曲,宽宽窄窄。 二十多年不见,村庄有了变化,但在阳荣的眼里村庄显得美中不足,显然,豪宅的豪宅,旧房的旧房,贫富悬殊嘛。 随即,一幢气派的,崭新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房子呈现在市长阳荣的眼里—— “善善龙宅” 几个金光闪闪的描金宋体大字在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阳荣与泥巴的眼神里刹那间露出诧异, “这不是昔日生产队的公房吗, 这儿怎么成了龙宅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问,只是阳荣声音洪亮,泥巴低语。 “这是龙树村全体村民的意思, 这房子本来就是龙家的祖屋嘛,现在由这位建筑师装饰改造一番,成为龙家留在龙树村的宝贵院落。” 大狗村主任欢悦地边介绍,边指着他身边沉默不语的龙民说。 此时,龙民面带微笑,不言不语。听大狗主任介绍后,阳荣不由地多看一眼这位龙树村年轻的企业家,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 随即,他们一行跨进院落大堂。 一进大堂,人们立刻不由地被房里的庄严肃穆所震撼。 只见大堂里一座座观音、文殊、普贤…神像金光闪闪,墙体正中一条条栩栩如生的大金龙像腾云驾雾,昔日生产队挂领袖像的墙体,现在全呈现龙姓祖宗活灵活现的玉雕图像,房顶木梁上全盘旋着大大小小的神龙木雕。 院落正厅里,几个村中老年善男信女正焚香念佛,香烟袅袅…… 阳荣不由地跪下给龙王,给祖先叩头,随行官员也仿效阳荣一一叩头上香。 看过列祖列宗,阳荣的心飞到了学校。 今天,阳荣来到龙树村,他怎么也要到他曾经上学的校园走一走,看一看。 龙树村的学校是阳荣魂牵梦萦的地方,是他与妻子娟娟烙印美好时光的地方啊。 现在的龙树村小学比二十年前有所变化,学校把原来的破庙加以改造,并且增添了一幢两层的砖房,增加了一些教室及教师办公、住宿的所在。 当阳荣市长一行走进学校,年轻美貌的杜鹃校长带领全体教师热情迎接,几百号学生列队欢呼: “热烈欢迎市领导! 向市长致敬! 市长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市长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此时,一对金童玉女向阳荣市长,向领导们献花。 随后,领导们观看了全校学生的体操表演,学生们一曲【荡起双浆】的动听歌唱让阳荣热情满怀,即兴致词: “老师们好! 同学们好! 今天,我代表市府来看望大家。 首先,我要向全体教师致敬! 老师,您们辛苦了! 然后,我要对同学们说: 你们,是祖国的花朵,是茁壮成长的禾苗,是我们中华民族未来的希望。 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阳荣市长简短的话语赢得掌声阵阵。 随后,阳荣细细地观看了校园里的一草一木,再次走遍他曾经在校园里走过的寸寸足迹,他踏着昔日的石阶,抚摸陈墙老柱,他的脑海里浮现少年时光…… 往事历历,心海情波,阳荣心情荡漾,他豪迈地对杜鹃校长说: “我们龙树村小学, 一定要办成全市最典范的学校。 我带头捐款五十万元给学生们设奖励,我们龙树村的校园要通过多方筹措重新建设……” 在热烈的掌声中,一向沉默不语的龙民此时发话了: “想不到阳荣市长这么重视教育,这么对母校有感情,就市长这份心,我愿意建一所美丽的校园给家乡。” 听到年轻企业家这么说,阳荣再次注目这位年轻的企业家,并紧握他的手。 就是泥巴,此时此刻他对这位一向少有交集的龙民堂哥,龙民姐夫,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随后,大家兴致勃勃的走出学校,阳荣突然呼叫: “泥巴,小泥巴, 那棵歪歪扭扭的“龙血树”还在吗? 走,我们看看去!” 距龙树村学校不远处,一棵长相颇为怪异,树姿不大不小,弯弯曲曲,矮矮粗粗的大树,当地人称“龙血树”。 据说,此树有千年历史,大人们敬而远之,只有孩童喜攀树取乐。 这棵树一旦树皮裂开,会淌出殷红的水像鲜血,红艳艳,散发着腥味。 当年,阳荣泥巴等淘气胆大的村童多在树干攀上攀下…… 此时,当阳荣市长一行走近龙血树十多米时,怪事发生了, 只听嘣的一声震响,随即,龙血树下露出一个大塌坑,塌坑里突突地冒出哗哗的流水,水流冒出鹅蛋大的泡泡,腾起强烈的热气,水溅雾腾,空气中一时飘扬硫磺味与檀香味…… “温泉,是天然温泉!” 龙民欢乐地大声喊。 “这是上天给阳荣市长的福报!” 李伟副市长第一次说了恭维话。 “龙树村要大开发! 龙树村要大变样! 开发温泉,建设旅游基地,把龙树村建设成为最美乡村!” 阳荣果断地大声说。 泥巴,此时他欢悦的外表,不知他的脑海里在想什么? 他脸上呈现神秘的表情。 第54章‖龙树村最早的暴发富黄似仁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话说美丽的龙树村一棵千年古榕树,一夜之间树上全是毛毛虫,那些成千上万的、形状怪异的毛毛虫竟然在龙树村众人眼前神奇地舞之、蹈之,甚至嘹亮地如歌如曲。 从此,龙树村变了,变得匪夷所思,变得面目全非,就是一向温良厚道的村民,许多许多村民也变得怪异了。 尤其令人惊讶的,是龙树村村中不少人,特别是年轻的男女,夜里,身后突然印影一条非常鲜艳非常雄健的虫子。 更为奇异的是,不少村里人每到夜里,当他们入睡后一个个变化成虫子,形状怪异而恐怖。 可是,可是他们自己却浑然不知,浑然不觉。 一时之间,整个龙树村尽成了虫的世界。 虫变得神奇,非常的神奇! 虫子的影子,随即,直烙印在村民的血肉里,随即,直钻进村民的灵魂里。 苍茂的龙树也渐渐失去了生机,显得叶黄枝枯,就是它粗壮的枝干,也成了虫子的神宫窝巢。 龙树村里几个能干,还有丝丝清醒的村民欲拯救这棵榕树,欲消除祸害人间的妖虫,他们想了许多办法,用了许多杀虫的药剂;他们甚至去西天取来天药,反复喷药,反复洒药,可虫子就是杀不死,灭不尽,甚至有的虫子免疫力更强了,强得百毒不侵。 村里还清醒的人看到了虫子的可怕,预感到这虫蔓延下去的恶果,他们想尽早根除它,他们想尽办法,施尽手段…… 可是,这虫子,这些虫子越显猖狂,越显神奇,让人们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虫子不是成妖,定是成魔了! 龙树村大变样了,龙树村大变样了,生产队过时了,几个当过生产队长的老人不是衰朽,就是过世了。 更为巨变的是: 龙树村的农民们,许多人不用种田了,农村,再不是往日的农村,农民,再不是往日的农民了。 幸好,龙树村还让人觉得: 似乎变富了,变好了。幸好,村前那片桃林,像风姿绰约的少妇,看上去更艳丽,更迷人了。 突然之间,龙树村兴起了许多工厂,许多企业,大的小的,私人的集体的…… 这些大大小小的企业,规模越来越大,显得蒸蒸日上,欣欣向荣。更可喜的是,龙树村里许多的年轻人似乎出息了,他们有的人到外面的世界去上大学,去经商,去做工…… 甚至去做官了。 龙树村里变化最早,变化最大,变化最突出的—— 首推黄似仁。 黄似仁,什么人也? 黄似仁,他是地地道道,正正宗宗,土生土长的龙树村人也。 一时之间,黄似仁成了龙树村的名人,在村里,他成了热门话题,他的言行总被推上首榜,上在头条。 他之所以闻名,是他家的祖先传下的秘技,这一秘技: 就是做得一手有滋有味又有形的“饼子”。 尤其是这一秘技,如今在他手上,迅速地发扬光大,从而使他家制的饼子在龙树村,甚至龙树村外上百里的地方家喻户晓,人人爱吃。 其实,他们家传做饼子的秘技也不知传了多少代人了,总之,龙树村有几千年的历史,他家的传技就有几千年。 村中有好事者,是出于嫉妒,还是对他敬爱有加? 好事者对他家的家史既调侃,又调查,竟然有人说他家的祖先就是《水浒》里的“五大郎”,不然,他家做出的饼子怎么那么的名气,怎么人人争着要,又那么的好吃? 村民们毕竟是农民,少了文化,又不懂历史,还爱拿《水浒》说事。 倒底是武大郎饼子做得好,还是沾了潘金莲貌美的光? 人们各执一词。 反正,现在的龙树村已经没理了。 可事实是:历史上村里人曾以得到他家的“月饼”为荣,货真价实,月饼难求啊! 黄似仁,他怎么是武大郎的后代呢,他既不姓武,又长得仪表堂堂。他,他算得上龙树村里的美丈夫,帅儿郎。 自龙树村分田到户后,黄似仁就从土地的拘束中解脱出来,他把分到的田地白送给乡邻了,他专心地做起了饼子,办起了食品厂,他把祖传秘籍,绝技,深入研究,补充完善,并巧妙地应用起来,施展开来。 一路走来,他的事业,从家庭作坊,到小打小闹的小工厂。至今,他的食品厂成了上千人的私营大厂了。 这期间,黄世仁如鱼得水,顺风顺水,天时,地利,人和,他样样占尽,村长与他沾亲,银行行长与他带故,龙树村里最有势力的人都是他本家…… 这样的时代,这样的行情,这样的根基,他不发都不行,就是榕树上的毛毛虫,似乎也在给他添力,给他加劲,耕地减少,禾苗虫害,粮食歉收,饼子更是好价钱。 现在,黄似仁成了龙树村里少有的几个大企业家了,他还是什么委员,什么代表,什么会长…… 他头上闪着光环,身上透放光彩。 可是,可是深夜里,他在别墅似的豪宅里,在宽大的房间里,他躺在舒适的床上却是一只硕大的,非常雄健的虫子,呈着阴森森的光芒。 天光放亮,太阳一出,走出门外,黄似仁又是一个精神,帅气,志得意满的美男子了。 可是,又是可是! 事业的成功,财富的增多,荣耀的厚待,黄似仁并没有心满意足,并没有怀一颗感恩的心,并没有做一个新时代的优秀农民,他没有真诚地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他没有让乡亲们分享改革后他所取得的成果,他没去做一个有益社会,有利乡村的致富带头人。 最起码,他应该安下心来做一个贤达仁者,做一个为乡亲扶弱助困之人…… 可是,又是可是啊! 黄似仁首先想到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 也许,他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何况他的内心里有太多的暗伤,有太多太多曾经的失落,更有一腔激荡的情感似强电流,让他的心总难平静,让他内心的愿望总难释怀,让他一定要竭力补上昔日的所失—— 少了美人相伴。 这,这就是,他此时内心正燃得势不可当的花花心。 都怪过去的时代呀,一切太封闭了,太禁锢了。都怪他的父母—— 老实巴巴的农民,把他的婚姻随便处理,让他娶了又丑又不识字的表姐,还大了他好几岁。 看看现在的社会,沐浴着新时代的气息,竞显着时髦时尚;尤其是他食品厂里那些少妇少女——鲜花般的模样正引得黄似仁春心激荡,肚子里烈焰熊熊。 他的心肺间像有无数的毛毛虫在爬,就是睡梦中,那些呈着莹光的虫儿竟然幻化成一个个千娇百媚的美丽女人, 向他翩翩起舞,妖娆吟唱。 黄似仁,春心荡漾了。 第55章‖黄似仁的致富路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作者费了许多口舌大发议论,他是嫉妒,还是仇富? 他把一个乡村企业家黄似仁说得那么不堪。 作者什么心态,让人不快! 其实,读者想知道黄似仁,他是怎么发的,怎么发那么快,他做了什么,他使什么手段,他有什么捷径,他走向什么样的道路? 那么好吧,让我们回过头来再细细地看一看黄似仁的致富路。 且说,改革开放的飓风在神州大地上来的甚是迅猛,许多许多还沉睡的乡村,一时之间就被商品经济的浪潮掀得波起浪涌。 农民们在平静的乡村久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富不穷的平淡生活。 龙树村的村民也不例外,改革初期,许多人还在依赖着上级统筹,队长分工,许多人甚至什么是改革,什么是开放? 都不清楚。 就是一向精明的黄似仁,他也只是认为: “这下好了,老子可以不种田了,老子可以自由自在地卖饼子了,老子卖饼子再不用担惊受怕,再不怕被割资本主义尾巴了!” 生产队宣布结束的那天晚上,在村里的公房里,他黄似仁表现的尤为兴高采烈,欢天喜地。 第二天,天刚朦蒙亮,他迅速起床,满脸欢悦,浑身精神,他迅速地把房里的杂物,把那些再不用的锄头、镰刀、粪箕,粪桶全都丢弃,他在家里腾出房间,搭上几块大木板,把火炉燃得火光熊熊,大做饼子。 随即,他担着饼子,村里卖,村外卖;小城卖,大城卖。 晚上回到家里,黄似仁一个人躲在小木楼上,他数钱数得响,他边数钱,边自言自语,边数边笑。 “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要发了,要发了……” 黄似人狂喜之极,狂喜的手舞足蹈。听,楼上的木板都被他跳得嗒嗒嗒的响。 黄似仁,他就这么个人,他就是这德性,毕竟,他只是一个农民,只是一个只上过几年小学的农民,文化不高,素质还低。 这是龙树村村民的普遍现象。 虽然如此,素质是不高,但龙树村的农民天生就聪明,天生就能吃苦。 特别是黄似仁,他似乎比同村同辈的人要显得聪明,精灵。尤其是他胆子大,敢闯敢做。何况,他有手艺,有独门绝技,他心里更有底气。 黄似仁,他做起事来特别用心,特别来劲,他这种品性,是村民们长期养成的习惯,天生练就的本领。 村民们做事执着,执着的有些固执,村民吃苦耐劳,耐劳的显得愚鲁。 这不,看看农民挖田,昔日农民挖田,在暴烈的阳光下,举着沉重的钢锄,一锄一锄地挖土,要挖得深,要用力挖,要把土块挖成大块大块的土坯,让烈日曝晒。 他们浑身是汗,一身灰尘,但他们坚韧地,咬紧牙关地,不停地挖,不停地挖,直把大片大片的田地挖完。 这种吃苦精神,这种艰苦的秉性,几乎每个农民都有。 正是这种精神——这种农民刚毅执着的精神,促使像黄似仁这样的农民在改革初期,在那捞钱如捞纸的时期,不富才怪呢! 看看,龙树村村旁的一些村庄,许多人不也很轻松就富了。 那个理发的驼背,那个赶马车的矮子,那个杀猪的屠夫…… 就是龙树村里,那老队长的儿子大狗,那旧社会大地主家狗腿子的孙子,还有那个一向令人笑话的风流寡妇…… 这些村民,他们有的有点小手艺,有的有些小关系,有的全凭胆子大…… 哈哈哈,不费吹灰之力,他们一下就富起来了! 不过在当地,最富,最有特色的,现在还是黄似仁。 黄似仁卖饼子先淘得一桶金,他还不收手,这家伙野心特别大。 他先是贿赂老队长的儿子大狗,他很便宜就租到村里的公房扩大了家庭作坊。 随后,他在村里招兵买马,找了几个与他气味相投的人跟着他干,很快他的队伍就壮大了。 没有多久,黄似仁竟然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 当然,他能做大,一方面是形势大好,一些下岗的、有技能的城里人纷纷投向农村,几个有本领的“能人”投进黄似仁的企业,使他的企业里有技术的人才,有销售的人才,有管理的人才…… 另一方面,龙树村村里跟着他混的几个人都是很了得,特别是黄似仁的堂弟,被村里人叫“猴子”的那个家伙。 猴子那家伙猴精猴相,头脑灵活,鬼点子特别多,还对黄似仁忠心耿耿。 人们常常听黄似仁喊: “猴子,这事怎么办? 猴子,怎样去摆平银行行长? 猴子,去安排一下,请乡长喝酒。 猴子,去送大红包给所长……” 每天,黄似仁不知要叫多少遍猴子,他每叫一声,他的生意又进了一步,他叫了两年,把小作坊叫成大企业了。 当然,这期间似乎神助他,鬼推他,龙树上的毛毛虫更是力挺他。 每晚,黄似仁躺在床上,他化成虫。每晚,他的房间里全是毛毛虫。 那些神奇的毛毛虫,竟然对他输送奇异的能量,竟然向他传授奇门异道…… 第二天,天一亮,黄似仁恢复人形,这人形,比以往更人形,更精力充沛,更手段百出,更能弄钱。 所以所以,几年时间,黄似仁便富甲一方,便威名远扬。 现在,黄似仁不但有大把大把的钱,更主要是,他的体内似有无穷的能量,有激荡的心。 “怎么办,怎么办呢,我黄似仁怎样去花这些钱?” 黄似仁钱多得不知怎样花。 有人说: “农民,自私, 农民,狭隘, 农民胸无大志……” 什么鬼话都有。 对此类论调,我既不认可,也不想反驳。翻翻历史,农民,一旦发达,还是有爱国爱民之人,还是有救难救穷之人。 长远点看,春秋战国时的吕不韦,明清时代的胡雪岩,不是一富救众生,救国救民吗? 近一点看,民国时期许多民族资本家,开明乡绅…… 不少人,取之于民,惠泽于民。 可是,黄似仁之流是怎么啦? 他们是恶习难改,本性难移? 还是曾穷怕了,竟然富得流油,富成金山银山,他,他们不想用这些财富去报效祖国,去美化家乡,去救危扶弱…… 他,他们只想自己,只为自己,沽名钓誉,或是假仁假义。 在我们南方,有比黄似仁更是著名的人物,他们捞得金满屋,名满天。 可是,哪一所医院是他们建的,哪一所学校是他们建的,哪一所养老院是他们建的…… 即便他们建了,也是为谋利的。 现在,龙树村的黄似仁心生邪念,他只想他的夙愿—— 怀抱美人。 哎,朋友们,读者们,作者又喝高了,废话说多了。 故事下面开始,下面开始。 第56章‖黄似仁春心荡漾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现在,有女人对我吼叫,对我吼叫: “男人有钱就变坏! 男人有钱就变坏!” 真是的,好像我很有钱,又很坏。这,让我很无奈,很无奈。 其实,这些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她们为什么只向我抱怨,只向我叫喊? 大概,我看起来有点钱吧。 但是啊,我的那点钱,不够让我威风八面,为所欲为,更是,我不够名气,不令人敬畏。 其实,她们应该去向黄似仁吼叫呀,向黄似仁吼叫呀, 黄似仁才是典型的有钱变坏,钱多得变坏! 现在,黄似仁的私心里,全是女人,全是美丽女人,他满脑袋里都在想着 ——怎样搞到漂亮女人。 黄似仁是龙树村的大企业家,他要弄个女人,弄个漂亮女人,那还不容易? 其实,事业的成功,财富的增多,黄似仁并非心满意足。 毕竟他才三十多岁嘛,正是年富力强,何况,他的内心里正有一腔激昂而难以释怀的渴望。 怪千怪万,都怪过去的生活太封闭了,太禁锢了,使得过去的人逆来顺受,安于天命。 都怪黄似仁的老父老母,既是老实巴巴的性格,又是前朝地主,现代还破落,还总是被斗的命运。 所以,父母把他黄似仁的婚姻随便处理,让他娶了又长得丑又不识几个大字的表姐,尤其,表姐还大了他好几岁。 看看现在,黄似仁沐浴着新的阳光,尤其是他食品厂里那些少妇、少女,一个个是花枝招展,娇颜动人,引得黄似仁内心激荡,情丝波起,心肺间像有无数的毛毛虫在爬,在爬,在爬…… 就是他在梦中,那些呈着莹光的虫儿,竟然幻化成一个个千娇百媚的美丽女人,向他翩翩起舞,深情吟唱。 这更促使他,内心烈火熊熊。 现在,黄似仁决心重燃爱火,把佳丽拥怀。 听,他对天大声喊: “我黄似仁能拥有财富,就能拥有美丽女人!” 黄似仁,他是一个不甘于命运的人,他不想只守着那个—— 那个又老又丑的黄脸婆,他不想整天面对那位土里土气,已经是落日黄花的黄脸婆。 她呀,既不会穿衣打扮,维护保养;也不会温情送暖,娇声柔语,风韵风情,更是别提了。 哎,看她一眼都烦! 谁说村姑不可爱,谁说村妇少风情? 看看,食品厂里一千多个女人,大多数,不都是乡村招来的吗? 真是,不少美人,许多风情。 尤其是那个做销售的艳红,像火烧云,像红玫瑰,无限风情。 还有,还有那位一车间生产组长花花,气质独好,她不仅长得俏,手脚还伶俐,还能言善辩,精明干练。 负责食品验收的芳芳,也风姿优雅,女人味十足。 当然了,那位从城里来的会计娇娇,别样的风貌,特别得显露风韵风情,使黄似仁每次见到她,不是被她账上增多的钱款而动心;而是被她那双眼睛: 妩媚又燃情,摄魂又勾魄。 尤其她那婀娜的身段,那白如凝脂的肌肤,那女性味道十足的风韵风情,更有她的时尚装扮,现代气质…… 黄似仁被她吸引,深深吸引。 “哎呀,真不敢在她面前多站一刻呀,不然,我黄似仁会浑身燃烧。” “唉,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不是我黄似仁有贼心没贼胆,这些女人,都是名花有主啊! 黄大老板,正在暗暗发愁,暗暗自言自语呢。 夜里,黄似仁睡在宽大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身上像有千万只毛毛虫爬来爬去,使他浑身奇痒。 他的梦境里,一只只绿莹莹的毛毛虫化作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引得黄似仁春梦风光。 然而,他的梦境随着天光放亮消失了,而心里的情欲却在他的骨髓里燃烧。 如果,不把夙愿达成,不一亲那些梦中女人的芳泽,那我黄似仁还是堂堂男子汉吗? 如果,不把满腔的熊熊之火宣泄,那岂不把我黄似仁的骨肉燃成灰烬? “我黄似仁,一定要得到她们! 得到她们!” 他又长啸。 心动不如行动,黄似仁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开始付诸行动。 况且,那些猎物—— 那些令他彻夜难眠,馋涎欲滴的猎物都在他的眼前,都在他的掌控中。 黄似仁心里想,只要略施小计,还怕她们展翅飞了不成? 黄似仁大呼一声: “猴子,猴子!” 他明白,只有猴子最懂他,最能帮他。 现在,让我再来描绘下这个猴子。 猴子,其实是黄似仁手下一得力干将,他长相像猴,人送绰号猴子,他机灵能干,颇有手段,所以,村里人又赞其名曰“神手”。 猴子神手,只要他出手,没有办不成的事。 猴子,其实是黄似仁的堂弟,他比黄似仁小了几岁,他们哥弟,从小一块玩大,既情投意合,又臭味相投。 何况,这猴子,他向来被龙树村人喻为猴子神手,样子一副猴样,尖嘴猴腮,那双小眼睛,总是转来转去。 这家伙才思敏捷,鬼点子特别多。 现在,猴子正是黄似仁食品厂里的销售主管,既是黄似仁的左膀右臂,又是黄似仁重要的心腹亲信。 黄似仁的心思,黄似仁的欲望,猴子神手早看在眼里,明白在心。 “我神手不帮他,谁来帮他? 何况,这是小菜一碟!” 猴子神手说。 在酒桌上,两兄弟推杯换盏,开怀豪饮,酒酣耳热之后,黄似仁一双大眼睛溢着泪光,冒着火焰。 他结结巴巴地说: “神手兄弟,为什么,为什么,好花都插在牛粪上?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漂亮的女人,怎么都是别人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就捡到个,丑得不能再丑的? 难道,难道我得认——认命,规规矩矩认——认命,认命一辈子……” “哥,老哥啊! 你不但有本事,还这么的有钱。 女人,女人谁不爱钱? 何况,哥人长得够帅,够俊! 女人,漂亮女人,只要你想要,要那一个,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想要一把都成。 哥,你说,你要谁? 包在小弟身上,天上的嫦娥不敢说,厂里的鲜花任你采。 哥,你说,你要谁,明天,我就让她向你投怀送抱。 哥尽管放心吧! 至于,你家里那位嫂子嘛,量她不敢吭声……” 他们哥俩,聊得醉了。 酒也醉了,心也醉了。 第57章‖偷香窃玉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黄似仁偷香窃玉尝美味 亲爱的朋友,你知道在男人的眼里什么最美,在男人的心里最想要什么? 虽然,有的男人要钱,有的男人要权,有的男人要名…… 各式各样的男人,呈现千奇百怪的心态,总之,归纳起来,揭示核心,在我看来男人心中最想要的 是女人—— 是美丽的女人! 美丽的女人,才是男人真正的向往,美丽的女人,才是男人最原始的, 最激昂的奋起动力! 美丽的女人,才是男人内心里真正的最爱,是男人所有奋斗的最终目标…… 美丽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是美呀! 长相美,形态美,仪态美,气质美,风韵美,风情美…… 美丽的女人,美得让男人心醉啊!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大企业家黄似仁吧,黄似仁此时此刻正在闭目沉思,想入非非呢, 他的心里、脑里,全是女人—— 全是美丽美妙的女人。 听,楼下几只野猫正嗷嗷叫,那叫声使人惊骇:既凄厉,又尖啸。 还没到“发电”的季节,怎么我刚提到黄似仁,这些野猫就嗷叫? 看来,猫与黄似仁通灵,他们“发春”的情景真得诡异而恐怖。 看,天还没亮,黄似仁就被一身的毛毛虫弄得奇痒难熬,他带着酒气爬下床在宽敞的客厅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黄似仁浑身燥热,热的汗湿,他推开窗,一股冷嗖嗖的妖风吹来,朦朦胧胧中,但见一个个如妖如魔的女人在闪烁星光的天际呈现美艳的,呈现妖娆的,飞呀飞,飞呀飞,飞呀飞…… 一个个呈现魔幻般的妖美,呈现荡魂动魄的艳丽,引得黄似仁春心荡荡,他止不住地去抓,去搂,去抱,去抢…… 随即,黄似仁翻滚在地板上怀抱着千娇百媚的妖女,只是这妖女,时而嫣然柔情,时而像千年榕树上的毛毛虫,弄得他奇痒难忍。 难忍归难忍,难耐归难耐,黄似仁紧紧抱妖女进入梦乡。 梦境中,作坊里一个个大蒸笼里的饼子热气腾腾,呈现金黄, 黄似仁满面红光,正在一个一个地烙饼,他边烙饼,边深情看着眼前美丽的妻子,美丽的妻子笑盈盈,笑盈盈,她用柔柔的手给他抹汗,给他捶背,给他揉腿…… 梦境一幻,盛茂的苍天榕树上,枝叶间呈现一条一条晶莹的毛毛虫,非常艳丽,非常动人,非常神奇。 红色的毛毛虫,瞬间变幻成红裙飘飘的红艳美女,绿晶晶的毛毛虫,瞬间变幻成碧裙茵茵的美女,黄戎戎的毛毛虫,瞬间变幻成金辉灿灿的美女…… 一时之间,千年榕树上全是色彩缤纷,色彩艳丽的美女,一个个美女飞呀飞,飘呀飘,向黄世仁飞转,向黄似仁奔来,围着他翩翩起舞,妖娆吟唱。 美女们拥住他,拉住他,抱住他走进大树下的龙塘里玩水,戏水,游水,欢声,叫声,浪声…… 玉臂呈辉,笑靥如花,水溅珍珠,风情万种,黄似仁陶醉,陶醉…… 美滋滋的陶醉中,黄似仁突听猴子兄弟大声叫他: “哥,起来吧,快起来吧,都安排好了。” 黄似仁倏地爬起,睁开惺忪的睡眼,他迷迷糊糊地瞪着猴子。 只见猴子兄弟一身笔挺地,毕敬毕敬地站在他面前,轻声地说: “哥,艳红都同意了,她还真爽快。 我对她说: “艳红呐,今天,今天让你陪黄老板去春城旅游去,你可要好好地照顾他哦, 黄老板可是,可是很欣赏你,很重用你哦!” 哥呀,真没想到,我还真没想到,我随便一说,艳红这小美女她竟然笑了,笑得脸泛桃花。 随即,她,她娇羞地笑着说: “旅游,陪老板旅游,有这等好事?” 哈哈哈,她点头同意了,点头同意了。” 猴子毕敬毕恭地说着,他的脸上露出邪邪的笑。 听了半天,黄似仁瞟了一眼猴子,本想责怪他搅了快活的好梦,听他这么一说转怒为喜。 黄似仁怕耳朵听错了,他疑惑地盯着猴子,微笑着重复地说: “安排好了,你都安排好了么,她同意了,她全同意了么? 她懂我的意思么,懂我的意思么?” 听老板有疑问,猴子一边不停地点头,一边讨好地凑近黄似仁的耳朵窃窃私语…… 听完猴子的汇报,黄似仁忍不住地满心欢喜,他心里像灌满了蜜,全是甜滋滋的。 黄似仁乐得手脚无措,他轻快地哼起来: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呀,莫回头呀,莫回头……” 他的脑海里浮现红高粱地里那狂野的画面。 女人是什么? 这是男人内心问的最多的问题,是男性学攻关的课题,此刻,是黄似仁最感兴趣的话题。 在黄似仁看来: 美丽女人是花,是最最艳丽的花,是最最迷人的花。 美丽女人是谜,是他此时最急迫去探究的谜,美丽女人是魔,是让黄似仁魂魄荡漾的魔…… 黄似仁真是太畅快了! 想不到这个艳红,这么轻易就上钩了,平时,看她在厂里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一副圣洁无瑕的样子。 想不到,想不到她美丽的容颜下,她聪慧能干而显强势的外像内,竟然,也这么地—— 不堪一击, 她,竟是出手就擒来。哈哈哈! 女人,女人也许比男人有更多欲望,有更多让男人不攻自破的地方吧! 黄似仁不由地闭上眼睛,美美地想,美美地想…… 当,当剥开衣服,轻轻地剥开衣服,轻轻地,轻轻触摸那——那又美丽,又青春的身体,嘻嘻嘻,嘻嘻嘻…… 当,当拥她入怀,拥她入怀,感受,感受她的,她那柔柔嫩嫩的肌肤,闻那,那芳香气息,嘻嘻嘻,嘻嘻嘻…… 黄似仁闭着眼睛想,他兴奋起来,美滋滋起来,精神起来。 于是,黄似仁利落地,迅速地收拾好行装,然后在镜子前走去走来,转去转来,很快,他显得既帅气、又气派。 现在,让我们来欣赏一下这位龙树村的黄似仁,这位龙树村乡村企业家黄似仁的形象: 他,一米七上的个子,本是结实的身膀经过几年的养尊处优显得虚胖,肚子挺起,油肚明显,国字脸上白里透红的皮肤泛着光采,一双大眼睛在浓浓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下透射出神彩,嘴唇丰厚红润。 这张脸,一看就是充满欲望,显得色情的脸,整个身材,在一身“太子”名牌西服的衬托下,尤其是脚下那双锃亮的耐克皮鞋,使我们的主角黄似仁: 一表人才,风流帅俊。 他手提黑色大公文包,潇洒地跨进他的“大奔”。 州大河畔,依依杨柳树下立着位天仙似的美女,她一袭红裙,就是脚下的高跟鞋也呈现红艳。 她,她就是艳红,是龙树村似仁食品厂的女职工。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职工,她是跑销售的员工,是黄似仁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一看她的样子,就是典型的,乡村里土生土长的女人,身材健壮丰满,显得很是生动,一双丹凤眼睛流溢着聪灵,红彤彤的脸庞上荡漾着一对迷人酒窝,使她的笑容更灿烂。 她像烈火,她像红霞,她像烈火之神。 一会儿,一辆大奔在她身旁戛然停下,烈火便一下燃进车里,一溜烟而去。 颠簸的公路上,行驶的大奔中,一对很是熟悉的男女,他们呈现的表情却似从未见过面的,久已渴望相见的情人。 这位驾车的,四十岁不到的男人,衣着气质呈现着成功男人的仪态;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像一个激动不已,初次怀春的少男。 他,他其实就是龙树村的大企业家黄似仁。 瞧,他的腿不停地变换位置,一只手操着方向盘,一只空手,他不知该放在何处,他时而双手握紧方向盘,时而腾出一只手向身旁的美女伸过去,立刻,又收了回去。 瞧,他一双俊眼转来转去,是想偷偷地瞟身边的美女,多看一眼美女,还是公路上行驶的车多,他转动的眼睛不得不望向路上行驶的车辆,他修理的白净的脸上浸着细汗。 听,他张口说话,声音发颤,一点不像往日洪亮,往日干脆, 他结结巴巴地说: “艳——艳红呀, 我以为,你不会来——来呢, 我担心,你家那位, 不让你——到,到外面出差呢。” 此时,艳红的脸,更红了,她着意地,故作羞涩地回答: “你是老板,我是小工, 你命令,我哪敢不从。” 说完,媚眼一瞟,巧笑盈盈。 听她这么说,黄似仁的心里乐开了花,活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女人的迷离;第一次与年轻美丽的女人靠的这么近;第一次闻着美丽女人的芳香气息…… 黄似仁内心暗想: “这是,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这是,这是他家里那位丑婆娘从不曾让他有过的感觉,感受, 过去,过去我算是白活了,白活了,只知,只知挣点臭钱,虚度了大好青春,虚度了大把时光。” 黄似仁半痴半醉了,他的心怦怦地跳,他心里恨不得一下飞到宾馆里,迅速剥光眼前的美人, 他很想看看这二十多岁的,美丽女人的,令他痴迷的身体, “摸着,会是什么感觉啊!” 他暗想暗语。 艳红见他一副沉醉的样子,看他欲动又止的样子,她心里偷偷地乐了。 看来,这位往日威风八面的老板只会赚钱,还不解风情,更不是弄情老手。 于是,她坦荡地,大方地依靠在他肩膀上佯装着睡。 春城滇池,水波荡漾,风景秀丽,海埂沙滩,灿烂夏阳里沐浴着一对男女,他们坦露着,紧紧依偎着,如胶似膝地在一起,像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水上宾馆,融融月光下一对人儿紧紧拥抱,久久长吻…… 爱的欲望在膨胀,性的烈火在燃烧,黄似仁终尝心愿。 想不到,想不到这偷偷摸摸的味道,竟然是畅快淋漓,滋味无穷。 黄似仁,他尝到了一种别样的味道,他体验了奇异而动人的激情。 黄似仁陶醉了,沉迷了,身心都欢悦了。 一个星期的激烈之爱,黄似仁快活如仙,而这位跑销售的艳红,很快升为销售部主管之一, 她,又多得了一笔分红。 艳红,她更红艳似火了! 第58章‖内心难奈为娇娇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话说黄似仁得到艳红,初尝了美女的滋味。 一个星期的欢娱太短暂,太短暂,之后偶尔的偷偷摸摸不尽兴,不尽兴。 何况,黄似仁一旦尝到甜头,更是春心荡荡,尤其是像黄似仁这种又壮如公猪又富得流油的成功男人,一个艳红再红,再荡,又怎能让他不再心荡…… 龙树村的暴发户——黄似仁,他就是这副嘴脸,他本来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得到红的又想着绿的那种臭人。 黄似仁,此时,他内心对美丽女人充满欲望,无限的欲望, 他不是一个情种,就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或许,是他真的厌恶了婆娘又老、又丑。或许,是他被毛毛虫异化的虫性作祟,他对女人的欲求,从对美貌的欢悦变异为对美丽女人的玩弄,占有。 他得到了艳红,既舒缓了饥渴已久的花花心,又激活了他内心深处的贪婪心。 偷偷摸摸的滋味很特别…… 美丽又美妙的女人,这才是令他动心的女人,这才是够味的女人呐。 可是,情浓烈,欢娱短,艳红只能与他偷偷摸摸,只能偷偷摸摸,只能一时的鱼水之欢,她还是跳不出家庭的羁绊做黄似仁的二娘、小蜜…… 夜里,黄似仁回到空空荡荡的房间躺在宽大的床上,他又辗转难眠。 半梦半醒中,黄似仁又浑身奇痒,成千上万的毛毛虫又爬来爬去,又飞来飞去,又幻化成形态翩跹的风情美女…… 黄似仁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再也按捺不住渴望,他投下大注,像投资生意一样,他要投入,他要产出。 一大早,黄似仁坐在他办公室的老板皮椅上,一会儿闭目沉思,一会儿长吁短叹,他显得很烦很烦。 生意红火,他还烦什么? “我黄似仁怎么了? 中年了,满脑袋全浮着漂亮的女人。 的确艳红够味,可她不能招之即来, 老子玩大点,多弄她几个美女。” 他的心里,烈火熊熊。 他突然嚎叫一声: “猴子,猴子,快来!”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小跑着从另一间办公室进来,嬉哈着脸轻声说: “哥,你找我?” 一双鼓鼓的眼睛不停地转,脸上呈现讨好的讪笑。 黄似仁倏地站起,搂着猴子堂弟,交头接耳,只听他小声说: “芳芳,花花,娇娇……” 一串女人的名字。 猴子大笑了起来,坏笑了起来,他不住地拍胸,豪华的房间里回荡他俩荡荡的笑声。 随后,在猴子兄弟硬泡软磨,威逼利诱下,厂里数一数二的美女: 芳芳,花花,终于乖乖地上了黄似仁的贼床…… 哦,黄似仁又进一步地领略了美丽女人的体香与风情。 情欲的闸门一旦打开,就泛滥地不可控制,何况,黄似仁非凡人物,有钱有名,有权有势,他的愿望尽可随心。 何况,像黄似仁这类人,他们既胸无点墨,又胸无大志,疯狂地摄取财富后,他想到的是自己;想着为他们的儿女留下金山银山,他们从来不为社会,不为他人。 这是可怕的、血液里的自私。 算了,别发牢骚了,反正都一样,我是黄似仁还不是一样。 来看看会计娇娇吧! 黄似仁一旦尝到偷偷摸摸窃情的欢快,一旦品性被私欲扼杀,一旦燃起野性的烈焰,那他,他就会不顾一切跳进欲望之海。 他甚至,伪装的面具也不必,明目张胆地,大胆地去追逐,去俘获,不知无耻为何物,把道德伦理抛弃。 现在,令黄似仁垂涎欲滴的就是会计娇娇了。 可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易得手啊! 可是,越不易得手,越是想得手。 前面提过这位娇娇,她的美,美得与众不同,至少,她的美是与黄似仁见惯的乡村女人截然不同。 黄似仁每次与她结账,他不是为账上的钱迅速增多而激动,而是…… 芳龄二十多岁的娇娇,她本是城里人,按理说,城里人见多识广,更懂风情,更会利用女性的魅力…… 可是,这位有文化,有技能的“女知识丽人”,虽然她爱情甜蜜,但事业不畅,她进个企业,虽是国营,没工作多久就被改制了,娇娇,成了下岗职工。 下岗后,她做了一年的家庭主妇,心里觉得很是无聊,正好,有一位远亲与黄似仁沾亲带故,这样,娇娇这位美女来到食品厂做了会计,工资收入比她原来的国企还高,所以,娇娇的工作做得很认真,很积极。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美貌竟然会给她…… 唉,娇娇与丈夫,既是青梅竹马,又是同窗同学,他们誓言: 海可枯,情不变。 真是恩爱情深。 其实,娇娇凭女人的直觉,她早就感觉到黄大老板投在她身上的眼光,像利剑,像灼灼的火焰,他看她的眼神,那灼灼的光芒,狂野的…… 可是,“我是淑女,我心专一。” 她暗暗想。 本来,她想一走了之。 “可是,我们毕竟是亲戚,他是长辈,或许,他会理智。” 她安慰着自己。 不想,不想那位猴相神手一次一次的来找她,威逼利诱地说: “娇娇妹妹,老板很欣赏你啊,很看重你啊! 今天下班,我们一起去汇溪酒店,好吃一顿,让老板请客吃大餐。” 他嬉皮笑脸地说。 对此,娇娇总是以这样那样的借口多次推掉。 然而,猴子来得更勤了,他说的话更露骨了, 他板着脸说: “娇娇妹妹,明说了吧,老板看上你了。你看,艳红、花花、芳芳…… 她们现在多好呀,多风光呀。 今夜,红塔花都夜总会,你一定要去。” 他色厉内荏地说。 猴子都把话挑明了,娇娇听了心惊肉跳, 她沉默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她在思考,她在挣扎。 是啊,女人谁没有弱点,谁不爱虚荣? 从了他,她这个会计,她数着的钱有不少将会是她的,不从他,那她还能呆下去吗? 难!难!难! “问世间,情为何物? 有情,情深,何用? 穷吧,还得依赖别人生存,寄人篱下。” 娇娇不由地埋怨自己的丈夫,有知识何用,帅又何用? 还不如这些土包子,还不是任这些暴发户践踏。 命运啊! 大奔等候,猴子走来,他连拉带拖,娇娇半推半就…… 夜总会,那是暴发户与少爷们出入的地方,尤其在这里聚集着许多的土豪, 场景不想描写了,反正都一样,最没想象力的人都能猜到。 娇娇被灌醉了,她是真醉了,反正,她就不想清醒着…… 当娇娇醒来,她看到陌生的场景,看到黄大老板,似黄大老板,但细细一看,她一下就吓晕了过去。 妈呀,一条硕大的虫子啊! 第59章‖山妹子小玉的命运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话说黄似仁老板发也发了,玩也玩了,荡也荡了,他看得见的,摘得到的花他都摘到了,他都得到了。 他累不累啊,他累不累啊! 他该收收手了,他该歇歇脚了。 可是啊,黄大老板正精力旺盛,正心火熊熊,何况,好色是天性,丑行一上路是会成瘾的。 俗话说: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黄似仁用尽心计,不惜血本,终于得到了娇娇,终于征服了会计娇娇。 艳红,芳芳,花花他是玩腻了,娇娇是艳,娇娇是娇,可他领教了,领教了她的厉害。 娇娇给了他身体,但心里没一丝这家伙的位置,她不仅压根儿就看不起他,藐视他,还利用她会计的职务让黄似仁饱尝了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黄似仁内心有些虚了,他得到的身体好似一具空壳,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最最主要的是: 他得到了身体,得到一时的欢喜,却没得到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的真情,一点点的真心。 黄似仁时此,他有些烦躁,有些黯然,有些失落,他不由地有丝丝悔意, 这种悔,并不是纵欲后的悔,而是他觉得他得到的太少太少,少得心里沉闷,心里落寞。 黄似仁,尽管他耍尽手段,费九牛二虎之力,他依然只落得黑夜里不是守着黄脸婆,就是梦舞毛毛虫。 “难道我黄似仁就这个命? 我黄似仁既能挣钱,就一定会捕捉女人的芳心,女人的芳心!” 他咬牙说。 “黄似仁暴富了,黄似仁风流了!” 龙树村的人都这么传说,一直都在这么传说,黄似仁的风流事,全龙树村的人都知道,在龙树村总是沸沸扬扬。 可是,这龙树村里,又有谁能猜到他的心思,知道他的不快? 传言也好,事实也罢,黄似仁家里那位黄脸婆无可奈何,她听信近亲乡邻善意的劝说: “男人嘛,要像公鸡一样放着养,女人嘛,婆娘嘛,闭上眼睛,就能安身了。” 于是,黄脸婆,她认命了,何况,她是一个守旧的,知足的女人, 儿女都成人了,自己丰衣足食,含忍是美德啊。 夜漆黑,冷风嗖嗖,黄脸婆心里还是放不下,放不下这个风流鬼喝的醉醺醺的, 她偷偷地,轻手轻脚去看看,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 “天啊,不得了了,吓死人了!” 一声怪叫。 黄脸婆一走进黄似仁的房间,她看见床上是一条巨大的毛毛虫,绿绿的尖毛,呈着火艳的大眼睛。 黄脸婆吓得夺门而逃,昏倒在她家的房屋里。 阳光灿烂,黄脸婆苏醒了,她睁开疼痛的眼睛,但见,黄似仁一身帅气地走出,洒脱地驾着他的大奔扬长而去。 食品厂的运转正常、顺畅,厂里的一切都不用他操心了,他不是更有时间去浪了。 可是,近日,黄似仁对女人不那么性急了,他只想喝酒——喝酒! 艳红也好,芳芳、花花也罢;就是娇娇,该得的得了,该玩的玩了,摘花就是摘花,刚采下时花儿既艳又香,可是一会儿,花便凋零,枯萎,无味无趣啊! “龙树村有万年青树,我龙树村的黄似仁为何不能拥有长驻青葱、又永葆芳华的花朵呢?” 黄似仁心里想。 此时,汇溪酒家,黄似仁与猴子兄弟推杯换盏,一杯又一杯地喝起。 黄似仁边灌着酒,边发着感叹说: “兄弟,这女——女人呐,没有时想要,没得时想得,想着时很——很过瘾,可是得到了,得到了,又是——又都是一个模样。” 猴子听黄老板这么说,这么感叹,他笑了,他笑着说: “哥啊,是不是都玩腻了——玩厌了? 女人是书,女人是云,女人是花,看不尽,赏不尽。 要么,哥换换花样,换换胃口?” 猴子边劝说,边故作神秘样,他打着饱嗝,哈着酒气,凑着黄似仁的耳朵,窃窃低语几句…… 黄似仁一听,立刻双眼放光,来了精神。 大山里的碧玉 人世间有一种特异,一种意外之事会突然降临到人们的身上,而人们却毫无意感,毫无知觉, 突来之事,也许是人们的幸运事,也许是人们的灾祸事, 人们,人们在毫无征兆中,不知不觉中就被他人算计。 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或许,这是人们的命运,还是天数? 话说猴子对黄似仁的窃窃私语,却改变了一个女人的命运,使她成为我笔下的传奇。 她,就是大山碧玉般的女人——小玉。 滇西南,哀牢山,高山,峡谷,灌木,森林,山险路窄,村零土瘠,年轻人都往外面跑,壮男四处打工,少女外嫁他乡。 十八岁的小玉姑娘,她生长在哀牢山上一处贫瘠的小山村,为走出山村,她嫁到龙树村。 小玉的丈夫,是一个村里人认为又憨又脓的人物,他在当地确实找不到媳妇。 山妹子小玉,书读得实在少,从未踏出过山野, 可她:聪灵,勤快,朴实, 尤其是小玉,长得就是美女样。 小玉这位山里姑娘,她长相特别的清纯,她肌肤洁白,身材高窕,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高山峡谷里的天然镜湖。 这么美丽的山妹子,却为了生计,为了逃离大山,她在父母的安排下,她嫁给龙树村里最“日脓”(憨包)的男人, 嫁如此男人,虽然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为了逃离破旧的小山村,她还是咬牙嫁了。 结婚以后,为了生活,小玉来到黄似仁的食品厂做糖果包装工作,每月能挣个八百上千元补贴家用。 在食品厂几百号女工的岗位上,小玉的形象,就像一堆乱石里一颗璀璨夺目的宝石熠熠生辉。 食品厂的女职工们,很羡慕她的美貌,而男人们,却偷偷地看她的美貌,心中酸溜溜地叹着: “鲜花插在牛粪上! 鲜花插在牛粪上!” 小玉在食品厂一出现,猴子主管一见她就暗暗欢喜, 他口中念念有词: “有戏,有戏,有戏!” 黄似仁大厂长,今天兴致特别好,他一身笔挺,满脸笑容。他真是难得,少有地到生产车间巡视,他身后一班跟随,对他毕敬毕敬,殷勤地显露出奴性。 此时此刻,黄似仁厂长大人在生产车间里显得和蔼可亲,慈怀仁厚。 而这一切,仿佛是着意的表演、表演给一个人看。 这个人,就是新来的女工——小玉。 第60章‖落日黄花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黄似仁失魂山妹子 话说山妹子小玉在食品厂一出现,猴子主管一见她就暗暗窃喜,他口中念念有词: “有戏,有戏,有戏。” 黄似仁厂长,今天兴致特别好,他一身笔挺,满脸笑容。 他真是难得,少有地到生产车间巡视,他身后一帮跟随对他毕敬毕敬,殷勤地显露出奴性。 此时此刻,黄似仁厂长大人在生产车间里显得和蔼可亲,慈怀仁厚,而这一切,仿佛是着意的表演、表演给一个人看。 这个人,就是新来的女工——小玉。 黄似仁又失眠了,他怎么也睡不好,辗转反侧,他的脑里,他的眼里,满是一张清丽而颇具民族风韵的脸。 他浑身燥热,奇痒难耐,翻来覆去,滚动间,奇异呈现: 黄似仁竟然又化成一条巨虫,呈放绿光,射释浊臭。 猴子兄弟不愧是黄似仁的心腹,他很快摸清了小玉的底细。 当他得知小玉丈夫的窝囊,小玉家底的困顿,猴子又偷偷乐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黄似仁厂长变成了慈善的人了! 据说,龙树村当年改建学校,校长多次到他家登门求助,大企业家黄似仁硬是分文不给,他还大声呵斥: “读书屁用,我黄似仁不上学,还不是混得好!” 社会上搞慈善活动,找他捐点钱,他也是分文不给。集体开展公益事,他也是一文不出…… 现在,黄似仁突然变了,他三日两头去小玉家,又是送财物慰问,又是给钱帮扶,小恩小惠的,让小玉的公婆很是欢喜,就是小玉的脓包丈夫也感激的涕零了。 黄似仁日复一日的去小玉家施惠,年复一年的去献殷勤,黄似仁蛮有耐性,极藏用心,他成了小玉家的常客。 不对,不是常客,几乎是家里的人了。 看,小玉家原来破破损损的房子,现在已经修建的很气派了,房间里的装饰,也很时髦。 小玉家,不知不觉地挤身龙树村的富户人家。 只是只是,不久后小玉的一双公婆过世,无福享受这富裕的生活。 小玉,她再也不是原来的小玉了! 昔日那单纯的有些简单的山妹子,现在长了许多知识,增了不少见识,她那穿扮也时尚起来,样子也呈现出妩媚与风情。 小玉的变化,全是黄似仁——黄大老板的“杰作”,她的相貌,她的装束,全是黄似仁的喜好。 因为,她其实已经是黄似仁的女人了。 转眼间,他们这样过了许多年,小玉虽然已经是中年妇女了,孩子都快上初中了,但不变的是,小玉依然美貌,且更具风韵风情。 黄似仁——黄大厂长,依然三天两头到小玉家里来,他来,不但不用客套,故作热情,而是很自然,很随便,像到自己的家一样。 小玉看到黄似仁一来,她情不自禁地会欣慰,会欢悦。 这很明显,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的不能再亲密了。 小玉,已经是黄似仁不二的女人。 黄似仁一到小玉家,小玉那位日脓的,名誉上的憨丈夫会乖乖地到外面去——去回避,他或是找个角落暗暗流泪,或是到无人之处独自伤心。 龙树村里总有些人爱管闲事,爱嚼舌,更可恨者,竟然为日脓包丈夫抱不平,教他伎俩,唆使,鼓动他反抗。 当然了,同情他的有,嘲弄他的有,看他戴绿帽子的有…… 再软弱,再无能的男人也会吃醋,也会反抗。终于,日脓包丈夫发牢骚,说硬话,甚至欲自残自绝。 对日脓包丈夫的过度反应,小玉先是怕,后是顾忌,最后是无所谓。 听小玉喊: “你个日脓鬼,你有本事了吗? 你能让大家过好日子了吗?” 小玉,她愤怒了,而日脓鬼终无语了。 是小玉依赖黄似仁——她口中的黄大哥惯了,还是,她习惯了锦食玉衣的生活了? 或许,是她对黄似仁,真的有了感情? 日脓包丈夫一次次被外人戏弄,说他的儿子长得不像他,倒活似黄似仁。 日脓鬼回家后,他先生闷气,忍无可忍时他骂一通,发发哑火,耍耍酒疯。 最终,他竟然拿起“敌敌畏”咕咚咕咚地喝。 小玉看到日脓包丈夫的“壮举”,生气地说: “这个死鬼,还想吓老娘, 让你去吧!” 小玉真得发火了。 日脓包丈夫真的去了,他也许去阎王店诉苦了。也许,他真想死了算了;也许,他想吓吓人,他心里想,他喝“敌敌畏”时,小玉会来夺他手中的药瓶,小玉会来救他。 日脓包丈夫,他终是弄假成真,或是命该如此。 反正,他是多余的,像许多废人一样,站在世上,不过是多余。 其实,日脓包丈夫喝毒药时,小玉正与黄似仁在床上办大事呢,哪有心思顾及他。 当看到日脓包丈夫绻缩在地下口吐白沫,嘴角流血,小玉一下惊慌,一声干嚎,放声大叫。 黄似仁见状,他匆忙塞给小玉一把钱,偷偷溜了,偷偷溜了。 黄似仁太聪明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随后,黄似仁,他藏在黄脸婆处,足不出户,反正,猴子兄弟出面替他摆平一切,把小玉处的事处理得干干净净,滴水不漏。 日脓包走了,龙树村无人多舌,反正大家心知肚明。 何况,为了一个脓包,何必得罪村中富豪。何况,鲜花插在牛粪上,男人不服气,女人不痛快。 此后,黄似仁到小玉家,就像进自己的家门;而小玉,严然就是黄似仁的小妾。 黄似仁,他终于心满意足了,此生,他终于有美丽的女人专属于他,他爱何时来就何时来,他爱咋整就咋整。 哈哈哈! 黄似仁与小玉这种事,许多年许多年了,龙树村的人们已经见惯不怪了,谁还有心思多管他们的闲事。 反正,在龙树村里,如今是怪事多了,许多怪事怪人便成了平常的事,平常的人。 正如龙树上那些毛毛虫,人们初见时惊奇,现在,不是习以为常,熟视无睹了吗? 虫子就是虫子,成妖,成魔,也不过如此! 落日黄昏,夕阳淡尽,黑夜降临,瑰丽的场景,转眼间又是夜色朦胧。 时光飞快,转眼之间,黄似仁老了,事也干不动了,就是去小玉处的力气,他也没有了,他像一枝秋未冬来的茅草,难逃枯萎的命运。 似仁食品厂,早已经是他儿子黄麻子打理了, 黄似仁,纵欲过度的黄似仁,此时,弓腰驼背,脸上只挂着一张皮,他一副透支过度的模样,一副有气无力的苍老模样,牙掉完,说话慢慢悠悠,口齿不清…… 黄似仁,当下,他与他的黄脸婆总算是匹配了。 每天,他每天与黄脸婆坐在宅前石凳上与几个老还不死的人打打纸牌,晒晒太阳,让人一看那透支的样子,与死人无异。 小玉,她未老先衰,她像大家熟知的“祥林嫂”,她站在龙树下,嘴里嘀咕着: “日脓鬼,日脓鬼,你活着多好呀, 至少,洗衣,做饭。 哎,哎,你个死鬼,我以为你是装模作样吓吓人,吓吓人…… 黄大哥——你个骗子,你给我的承诺,给我的补偿,给我的保证呢…… 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不见了啊!” 突然,龙树上飞下几条虫子,正落在小玉身上,随即钻进她的血肉里,她只是痒,只是痛。 小玉,她不是疯了,就是精神不正常,反正,村里人不是嘲笑讥讽她,就全当她疯了。 龙树村里,故事正多,人们,也许早忘了黄似仁,忘了小玉。 龙树村里,现在正有许多人引人注目呢! 黄似仁的儿女黄麻子,黄花花,正在故事里,正牵动许多人的命运。 那位最早看见毛毛虫的少年阳荣,他正风光呢! 依然让人诧异的是,龙树上的那些毛毛虫,更显得生龙活虎了。 如果说,如果说龙树村的人还有些伤感的,同情的议论,那就是龙树村里的“山茶花”,“菊花”与“龙泥巴才子”的凄凄故事了。 山茶花是谁啊? 泥巴才子又是谁? 亲爱的朋友,乡村黄似仁的戏仅是开场的热舞,他们虫化人生的戏演的差不多了,尽是无耻无度,太负面了。 还是来一场爱吧,哪怕这爱悲凄! 第61章‖情动哀牢山(上篇)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情动哀牢山(上篇) 站在云贵高原,放眼望去,是山的世界。一座座大山苍茫逶迤,龙傲虎啸…… 滇西南,翡翠般的哀牢山脉锦绣风彩的华章,这里,不见皑皑白雪,不见瘦石嶙峋,不见荒山秃岭,不见穷山恶水…… 这是一片风彩的大地! 听,松涛阵阵吐清香,河流条条奏欢曲。看,灌林层层含绿意,山花朵朵呈娇丽。都说哀牢山下五谷丰,瓜果飘香欣欣荣,彝哥傣妹哈尼婆,劳动场面天动容。 哀牢山,好丰腴的哀牢山,最是人间仙境地,哀牢酒香万古扬。 阳荣市长就是与众不同,上任伊始他总要考察民情,熟悉民生,即便是故乡,他也要踏遍山山水水,走遍家乡的乡间田野,实地考察管辖的每一个地方。 阳荣心已筹谋,他要在N市大展宏图。 巍巍哀牢山,群山舞蛟龙。 滔滔嘎洒水,峡谷扬银波。 竹楼傣家妹,芳姿动鬼神。 学者说: “哀牢山位于云南省中部,为云岭向南的延伸,是云贵高原和横断山脉的分界线,也是元江和阿墨江的分水岭。 哀牢山横跨热带和亚热带,形成南北动物迁徙的“走廊”和生物物种的“基因库”。 哀牢山,经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沿着古道,人们会发现大自然的独特赋予,前人的梦想,历史的见证和智慧的足迹,动人的故事,人们割舍不断的情怀,在一条条哀牢古道上,有着彝族的粗犷,花腰傣的柔美、哈尼族的奔放和佤族的狂热……” 哀牢山,广袤绵延的山峰中镶嵌着许多神秘而肥沃的坝子: 元江县坝子,峨山县坝子,新平县坝子,易门县坝子…… 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一大早,大奔载着阳荣,泥巴,李伟和贺正平,他们直奔哀牢山。 阳荣此行,他或许是追踪父亲的足迹,寻找他的踪影;或许是神秘的哀牢山,这让他父亲龙鹏将军甘愿放弃显位权柄的地方,蕴藏着何等的魅力? 此时,阳荣要莅临观看刀阿姨的竹楼里是不是人间仙境…… 哀牢山的一切令阳荣神往,促使今天他要去探究。 哀牢山距N市几十里路程,对阳荣来说是一个神秘的,陌生的地方。 阳荣曾看过N地乡土作家龙凤楼主对哀牢山的描述,精彩描述使阳荣兴趣盎然。 看,龙凤楼主描述哀牢山的风貌: 朋友,你说云南什么最迷人? 那当然是山了! 不过,还有特别迷丽,特别动人,特别美丽的女人。 南方,那号称“天下火炉”的元江,以及那群山蜿蜒绵绵的峨山。 西南,那峡谷纵横的新平,或山奇水滟的易门,处处都有美女,而且是别具特色的,多姿多彩的,民族风韵的美女。 元江女人,元江女人很美,很有味道。街上,烈日下全晃动着白花花的身体,空气中弥漫湿气与汗味。 傣家少女,身姿约约,清纯动人。从少女到少妇的变化看,傣家女人勤劳智慧的特性,与她们独具的民族风情不得不让人致敬,不得不让人心生爱慕。 哈尼女人像什么? 像黑玫瑰,像珍藏千年的醇香老酒,她们身上的气质使人一见就想靠近,就想一醉。 当你走在那诺山道,你会看到一呈一现的美景:奇丽服饰,婀娜身姿,这美妙的面貌一下就吸住你的眼球。 走近一看,那黑得油亮的脸,露出洁白的牙与射着光彩的眼,立刻就动人心弦。 元江女人太可爱了,我就不一一叙说了,再说下去,我会魂飞魄散,尤其是她们的笑声,笑靥,有浪笑的韵味,有风骚的气息,她们太勾男人灵魂了,她们会让男人疯狂。 新平人似巍巍哀牢山,雄壮,风彩,神秘! 新平男人剽悍,女人呈现纤纤娇柔,从扬武直奔漠沙,腰街,水塘,嘎洒…… 新平像一条长长的游龙,隐居在哀牢山的大山深处。 新平女人像新平的地域,身姿苗条清丽,神态婀娜多姿,风情媚丽,款款动人,她们的声音莺歌燕语,她们的舞姿妙曼雅丽。 如果,如果你与新平女人相处一刻,再麻木的男人也会被她们奇异的妩媚而燃情,再放浪的男人也会心生怜玉之心,融在她的酒窝里,醉在她的风情中。 新平女人,总是千姿百态,魅力无穷。我实在制不住内心,怕爱的太多,太深,我实在经不住那种妖艳的诱惑,更怕她们一声帅哥就把我的魂勾去。 峨山女人不用说,峨山女人真有魅力。遍走峨山,你会发现塔甸,大龙塘的女人才更具韵味。 正是,高山之中隐仙女,峡谷浓雾有妖精。确实,在峨山的大山里,当你踏入山寨,迷丽的山花烂漫,迷人的深情眼神,一下就让人魂不附体,醉在欲望的梦幻里。 大快朵颐,大碗喝酒,豪情万丈。只要哥有情,妹就有意。唱起山歌,跳起锣舞,大碗喝酒,篝火熊熊,溪水长长。 可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峨山妹子苗得凶,先灌醉再抽腰刀,还有火样的眼神…… 想到龙凤楼主描写的这些片段,阳荣不由得笑了。他暗想,这位龙凤楼主是个风流才子吧! 汽车奔驰在弯弯曲曲的213国道,路面颠簸,窗外景象一晃而过。阳荣面带微笑,脑海中盘旋陌生的画面。 他心中想, 哀牢风情果真如龙凤楼主所描写吗? 很有意思! 应该是吧,刀阿姨不就迷倒了老父亲,呵呵,我可不想遇到一个妖精哦。 阳荣不由地点燃一根香烟,悠悠然然地吸起,袅袅烟雾中,他的脑海里浮现山岗灌林中村村寨寨的彝家土房,浮现山腰山沟中的哈尼村寨,浮现江河畔竹林深处别致的傣家竹楼…… 神奇的民族风情啊! 神思中,汽车驶入一处环山小城,阳荣的眼前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洪水滔滔,城市的建筑呈着沧桑的岁月与浓浓的民族风韵,街道路上,河岸沿堤,竞呈着红红绿绿的彝装艳丽,路边的小集市人群熙熙攘攘,地摊上摆满鲜嫩的野生蘑菇…… “阳荣市长,到峨山了, 要不要去峨山县府?” 贺正平副市长边操着方向盘,边微笑着对身旁的阳荣说。 “听说峨山的菌子很好吃,汤鲜味美的鸡枞菌,爽爽辣辣的干巴菌,滋润香郁的牛肝菌…… 我们去尝尝美味吧! 那些官老爷我们先不见,随后我们分头行动来个微服私访,李伟去峨山,泥巴去易门,贺正平去元江,我到新平,三天后我们在新平会合。” 随即,大奔停在公路边,他们走进峨山彝家小吃店里。 峨山小吃饭店,小小饭店里呈现浓浓的民族风韵,彝家人的豪爽欢乐尽在满满的酒里,尽在人们发出的吚吚呀呀的彝话里。 哀牢山,在召唤阳荣…… 第62章‖情动哀牢山(下)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在云贵高原上,有一个美妙的地方叫新平,新平,巍迤哀牢山绿意盎然,像伟岸的丈夫用雄健的身躯护卫娇美的新平爱人,嘎洒江,绿汁江清波荡漾,像少女的玉臂在翠峰下,在峡谷里轻柔地,优美地舞动。 从化念至者竜绵绵一百多里,新化平掌地,碧绿是衣裳,呵,新平,修长的身姿,丰腴的面貌,风韵的神态,美妙的地方! 新平县地处云南滇中,距省会昆明二百公里,是彝族、傣族自治县,是多民族的聚集地。 县内有磨盘山国家级森林公园,有云封雾锁人迹罕见的哀牢山主峰大磨岩峰,集水、林、泉、雾、大草甸、野生动物于一体,具有古、野、奇、秀、雄、险的风景特色,被誉为“自然地理景观的博物馆”。 新平习俗各异,各族人民民风纯朴,喜朋好友,团结和谐。彝族的朝山会、火把节、傣族的花街节等传统节目异彩纷呈。其中以火把节和花街节最为隆重。 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新平各族人民创造了灿烂的民族文化,彝族的三弦舞、拍手舞、烟盒舞、花鼓舞,傣族的狮子舞,哈尼族的跺脚舞,他们以不同的形式表达着对这一片热土的挚爱。 话说阳荣市长一行在峨山公路边的一家普通饭店饱尝了野生菌的美味,菌子的鲜美之味还留在唇齿间,他们就打开地图制定行动方案。 “阳荣哥,那我先行了。” 李伟微笑告别,他的眼里仿佛呈现岔河碧水,塔甸风光,彝妹风情…… “攀惯了东川的牯牛山再来登峨山,那正所谓“乌蒙磅礴走泥丸,万水千山只等闲”了! 哈哈,祝你好运,一路顺风!” 阳荣笑着对李伟说,并与他握手告别。 随即,贺正平驾车把阳荣送到新平县城。此时是正午,阳光明媚,天空碧蓝,一个小小县城陈旧而别致的面貌一一呈现在阳荣眼前。 阳荣紧握泥巴的手微笑说: “兄弟,你第一次出远门,又独立而行,要处处小心,常通话联系。” 然后,阳荣灿笑着与他们挥挥手,背起行囊消失在小城里。 怎么走呢? 偌大的新平地域,老父亲龙鹏一直毫无消息,就是刀阿姨的老家阳荣也不知何处。她是傣族,傣族的聚集地不就是漠沙,嘎洒一带;或许在腰街河岸。 阳荣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探访父亲的足迹,找到父亲。在者,他想探究神奇的新平,察看这里真实的民生民情。 “父亲啊,你到底在哪里? 这么多年,你竟然不见我一面,我有太多的话要对你说,我有许多事与你商议啊!” 阳荣心里默默叨念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他少年时父亲给他讲过的,父亲在新平哀牢山战斗的情景: 茫茫林海,茂密竹林,一个英勇的解放军战士与战友们正在追击溃败的土匪,可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这帮匪徒押着他心爱的姑娘做人质。 当解放军的冲锋号吹响,激烈的战斗打响,这名军人奋不顾身冲去;可是,他只能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姑娘被匪徒推下悬崖…… 这位军人就是年轻的龙鹏,阳荣的父亲。 发生战况的地点就在新化的古森林里,现在,阳荣踏在父亲曾战斗过的地方,父亲当年的英勇精神仿佛融在他的血液里,给他无穷的力量。 阳荣顺着山路行走,脚踏着坑坑洼洼的土路,他边走边欣赏眼前的风光,不时地举起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 山岗上遍是苍茂松树,一片一片,路旁的灌木丛呈现绚丽的花朵,引得蝴蝶翩翩。 阳荣走了七八里山路,他的身后驶来一辆满载烟叶的黄牛车,赶车的大嫂唱着山歌,男人半躺在牛车上堆积的烟包上吹着口哨,牛车咕噜咕噜地悠悠而行,一幅快乐与悠然的乡土画面。 牛车走到阳荣身旁,赶车的大嫂看他一个人行走,她热情地说: “这位兄弟,要不要搭车? 我们到新化去。” 阳荣一看他们,顿觉正好,他欢快地说: “好啊! 谢谢大嫂!” 阳荣边说边登上牛车与那位大哥挤在烟包上而坐。随即,阳荣掏出一支红塔山香烟递给大哥,并给他把烟点燃。 “小兄弟,怎么一个人走山路, 是旅行,还是走亲戚? 这里很危险的, 树林里常有黑熊出没。” 赶车大嫂热情地说。 “哦,有黑熊,我真没想到。 大白天,熊也会出现吗?” 阳荣好奇地问。 “这一带树木密,人少村稀,深山老林,树林里有黑熊、野猪、猴子,甚至老虎都有的,每年都会出现黑熊,野猪伤人的事。前不久矣拉村的一位农民正给烟苗浇水,他突然被黑熊扑倒在地,浑身被撕咬,幸好几个村民赶来他才得救。” 农民大哥沉痛说。 “哦,是这样。 那有关部门有没有采取一些措施,村里有没有加强防备,村里的猎户还有吗? 我是报社记者,这次是来了解情况的。” 阳荣温和地说。 “唉,别提了,现在猎枪都被没收了,再说都保护动物,人的安全反而少人管了,只有森林警察偶尔来转一转。” 大嫂爽快地说。 “现在村民的生活改善了吧? 这一车烟叶能卖几千元吧?” 阳荣问大哥大嫂。 “生活嘛,稍有改善,说不上好,只是不饿肚子,辛辛苦苦栽一季烟交给国家,几千元的收入,一年的零用花销要省着用听。你看看山里人家的生活就是这样子。” 大哥边说边手指路下方的小山村。 阳荣举目望去,一处灰朴朴的山寨,景况看似不好,但比他曾经见识过的拖布卡山村要好许多,至少住房都是瓦房,四周自然环境好,只是山路岖崎。 “大哥大嫂,农民的生活会逐渐改善,会越来越好,国家正在推行一些惠民政策,只要勤劳,就会致富。 你们在生活生产上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求,有什么建议可以跟我说说,我会向有关部门反映,请各级领导处理。” 阳荣笑着说。 听这位陌生人如此说,两位农民夫妻很是诧异,看他不像普通记者,难道他也是一位大官? “这位兄弟,你说话的口气怎么与几年前到我们村做调查的一位大叔一样? 大叔他走村串寨,挨家挨户地问长问短,还写在纸上。不过,后来我们听说那位大叔是大官,是地委书记呢。” 听农民夫妇说到这里,阳荣满心欢喜,阳荣心中猜想,他们说的那位大官就是父亲。 “那位大官何时到你们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阳荣欢喜地问。 大嫂说: “嗨,这位兄弟,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后来再没见过那位大官了;不过,村里有人见过他。 据说,那位大官就在我们新平的腰街、水塘一带,他开发了大片荒山种下许多果树与花卉。 这位兄弟,你是他什么人呀?” 阳荣笑了笑说: “他是我父亲。” 谈笑间,牛车来到一处大山岗,阳荣望去,这里像是乡镇,人来人往。尤其,一片简易的,像似新搭建的帆布蓬房前呈着不少牛车、马车,都满装烟叶。 “小兄弟,我们到了,这是新化收烟点。要不,我们卖了烟叶请你到家中坐坐,吃顿便饭。” 大嫂热情地说。 阳荣跳下牛车,热情地与这两位淳朴的大哥大嫂握手道别。 阳荣看到路旁有家简陋的小商店,于是他快速地走过去买了一些食品用塑料袋装满送给这对夫妻。 “大哥大嫂,谢谢你们了,我办完事一定到你们村找你们。” 他真诚地说。 “好的好的,你一定要来哟,我们矣莫村水果可多了,兄弟你来我陪你喝几杯酒。” 农民大哥憨厚地说。 “这位兄弟,你可别一个人走山路,坐车走吧,再往前走是古林,是大山,野兽很多的。” 大嫂嘱咐说。 “谢谢你们,再见!” 阳荣边说边向他们挥手。 告别了两位农民夫妻,阳荣站在路边一块石墩上环顾四周。 阳荣的眼前,山岗小街子,七零八落的民居,高高低低的街道。远方,群山矗立,树木岸然。 阳荣看一眼手表,是正午十四点。此时阳光灿烂,白云飘飘。 大嫂嘱咐的话萦绕耳际,让阳荣有几分心悸,心中闪过一幕幕惊恐的画面。 “遇到黑熊、野猪、蟒蛇怎么办呀, 我不会那么巧就遇上吧?” 他心中嘀咕。 此时,阳荣心有所虑,他掏出手机想呼贺正平让他驾车来做伴,随即,他心里又想: 这样做,我阳荣岂不是怯了, 我还是阳荣吗? 随即,他看了看眼前的新化乡街道,他心里又想: 就地找警察护卫吧, 或是找个村民作向导作伴。 唉,如果这样,我会被他们笑,大家不都是独自寻访吗? 难道,我阳荣还没跟屁虫泥巴勇敢吗,何况,金沙江尚且不要我的命,难不成哀牢山会要了我的命? 唉,其实,我阳荣活着表面光鲜,内心苦,娟娟都离我远去了,红仙就是个妖精,高原红…… 阳荣自怨自艾,犹犹豫豫。 此时,一声声怪腔怪调从天空传来: “儿子,你怕了,畏惧了? 别忘了,你是龙鹏的儿子,你向前吧,我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是千年老妖的声音。 此刻,父亲龙鹏英武的形象立刻浮现在他的眼前,阳荣抖擞精神,他步入供销社买了一些食品,顺带买一把大砍刀,一把十字镐。 阳荣扛着钢镐,挎着砍刀,沿着弯弯曲曲坎坎坷坷的山路前行。 山路途中,不时地呈现小小的山村,阳荣走进村里,与村民们拉拉家常,一番问寒问暖,他甚至为一些老人、儿童拍照。 一路走来,阳荣大概走了十多里山路。 此时,阳荣的眼前呈现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他不由地步入林中。 森林中古木苍天,百花娇艳,百鸟啾啾,流水潺潺,只是人无踪影,显得阴暗,幽深…… 猴子在树枝上飞窜,蜘了唧唧地叫个不停,这奇异的景象让阳荣不由地拍照,他拍着拍着,来到一处高峰绝壁。 “哦,这山峰,似曾相识, 这不是刀阿姨被推下山崖的地方吗? 父亲会不会就隐藏在这原始森林里?” 于是,阳荣忍不住放声高呼: “爸爸,爸爸, 阳荣来了!” 阳荣的呼叫声在山谷回荡,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回应,却引来大黑熊…… 第63章‖惊心动魄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话说,阳荣站在原始森林悬崖峭壁上大声呼叫父亲龙鹏,不曾想,不曾想,阳荣的呼叫没有呼来他的父亲龙鹏,他的身后缓缓地闯来三只黑熊。 鸟儿嗖嗖地从林中飞走,猴群在树枝上跳来跳去,一只金黄的,雄壮的长臂猿跳到距阳荣很近的古树枝上发出尖厉的吱吱声,做出怪异的动作,露出惊恐的神态。 阳荣顿感不妙,他警觉起来,快速退后,背靠大树,屏住呼吸,凝神静气,抬头挺胸,双腿开弓步,双手紧握钢镐,目视前方。 森林里高大的树木,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四面一片阴暗。 阴暗中,只见距他几米的丛林里窜出三只黑熊,两大一小,向他缓缓逼近。 大熊压低头颅、头部快速左右晃动、发出威吓的呜呜声、磨牙齿、耳朵后翻、竖起背颈上的黑毛做出扑掌的姿势,要向他发起攻击。 小熊缩在大熊后面,发出吱吱尖声叫,像是饥饿地嗷嗷叫。 阳荣顿时如临大敌,条件反射般的一阵紧张,大脑迅速转动着对策,双眼紧盯着黑熊的动向,浑身不由地冒汗。 此刻的场面是他生平首次遇到,他心里不免有些后悔后怕,悔不听两位农民大哥大嫂的话,还以为他们夸大其词吓吓外地人呢,悔自己太大意了,总想不会那么巧遭遇熊吧。 此刻,他怕黑熊太饥饿,太凶恶。 看来,眼前的黑熊饥不可耐了,看来,我阳荣只有放手一搏,智勇保身了。 怎样对付黑熊? 阳荣快速地想着对策,他要智取,他要自保。虽然他从小练武,身负父亲传下的功夫;但是,面对两头大黑熊,饥饿的大黑熊,他不敢掉以轻心。 他心里明白,面对熊,不能跑,也不能主动进攻,更不能用眼睛与黑熊对视,上树,会更危险,退到树林中,也不利…… 生死一搏,不可避免。 此时,前面的一只大熊呲牙咧嘴,发出大声嗷叫,粗大的后腿立了起来,前掌向前伸出,似要向他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阳荣快速抽出砍刀,用刀背敲打钢镐,发出当当震响;同时,他放声高呼: “畜生快滚, 畜生快滚, 畜生快滚……” 洪亮的声音震天地响,惊起猴群哗哗地逃窜,将要扑过来的黑熊突地收起立起的两只脚沉重地趴在原地,凶恶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另一只黑熊带着小熊向树林退去。 阳荣见状轻舒一口气,他边继续敲打,边不断大喊,边缓缓地向绝壁退去。 阳荣心里暗想,或许黑熊在撞击声中退去了,或许暂时停下攻击了。 可是,随即黑熊的嗷叫声变得凄厉,像是穷凶恶极了, 蓦然间,一只黑影闪电般扑到阳荣身体,只差一毫,大熊掌就抓到他的脸。 阳荣也不示弱,他快如闪电,一闪让过,一手出刀,一手出镐,钢镐不偏不倚直插在熊头,黑熊或是用力过猛,或是负痛狂奔,一头冲下悬崖,摔下万丈深渊。 阳荣刚立刀站立,不想另一只大黑熊从他侧面闪电般扑来,他躲闪不及背部被抓了五爪,一阵伤痛,鲜血直流。 阳荣快速回过神来,挥刀与熊搏斗。 想不到,阳荣想不到,畜牲力大无穷,阳荣施尽全身功夫,战之犹感乏力。 就在阳荣血流如注,精疲力尽时,一股域外来的力量快速传入他的身体,阳荣猛得竭力一刀刺去,把刀直刺进黑熊腹部,黑熊哀叫着像飞出一般,嘣的倒地,而阳荣或是用力过猛,他一下反弹飞起;或是邪乎的法力使他轻轻飘起,向悬崖漂去…… 嗖嗖的凉风在他耳旁呜呜,他像飘荡在空中,随即嘭的一声,阳荣重重地落在茂盛的大树枝上。 阳荣闭上双眼,身体横在枝桠上,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月光幽幽地照着他的身体,身上的血渐滴渐少…… 阳荣的灵魂飘飘然到大黑山,大黑山的妖洞里声音鼎沸,像是争吵,像是争论? 阳荣幽幽地听着,木然地立着。 黑袍怪物,虫身人面,一身漆黑,是千年老妖与千年老妖婆。黄袍玉面,粼光闪闪,威风凛凛,是龙王。人面兽身,身长脸阔,是哀牢山神。 妖神聚在一起,就为阳荣,争论不休。 只听龙王吼叫: “我的龙种, 我的龙孙, 竟然让你伤成这样……” 龙王怒发冲冠, 他指着千年老妖夫妇怒喊。 “还有你, 你这忘恩负义的丑八怪, 你竟然要我儿孙的命, 枉我泽露千年, 让你青山绿水,风调雨顺……” 龙王愤愤地对哀牢山神咆哮。 听龙王大喊大叫,千年老妖也不示弱,他自得地说: “别自吹了,还龙王呢, 你是中华龙又怎样? 即便你活了五千年,还号称神龙, 我看你还不如虫, 你的龙子龙孙不都姓虫了么? 哈哈, 现在是我虫妖的天下, 你看不见吗? 滚回去做你的鱼吧, 小心我把你这条大鱼糖醋煮了。” 千年老妖神气地嘲笑龙王,把龙王气得直跺脚,一溜烟而去。 “哀牢小鬼, 你信不信, 我一夜之间, 让你的哀牢山全是毛毛虫, 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让狗熊残害我的孩儿阳荣, 你该当何罪?” 千年老妖用手直指哀牢山神。 哀牢山神抖抖索索,低声下气地说: “小神该死, 小神有眼无珠。 不过, 你的孩儿阳荣, 他只受了点皮肉之苦, 他的命还在呀! 这是天意呀, 是上天传示的呀! 或许,他大难不死, 他有后福呀! 您老别生气了, 这阳荣,他因祸得福了, 我把哀牢山的宝藏全给他, 全献给他,好吗?” 哀牢山神讨好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 在千年老妖夫妇的大笑中,虫儿们唱起妖里妖气的歌,跳起怪模怪样的舞。 哀牢山神灰溜溜地腾云而去。 老妖婆把阳荣拉进怀里,抚摸他的伤口,吹一口妖气,轻声说: “孩子,你受苦了。 生活,有苦才有乐。 明天,你就快乐了……” 一阵阵凉风吹来,阳荣突地苏醒,他睁开眼睛,他的眼前正是红日升起。 东边的山谷里升起一轮红日,透过早晨的薄雾缓缓升起。恍惚间,一个橘红色的火球把大地映成一片光明。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缝隙间射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悬崖峭壁照得通亮,使阳荣身边的一片片岩石,呈现金光闪闪,幻出五光十色的光环,夺目壮丽。 阳荣倏地爬下弯弯曲曲的大树,立在峭壁凸起的树根下,他双手抚摸着光彩栩栩的岩石,双眼怒放精光,他止不住地喊出: “金矿,天然金矿!” 阳荣喜不自禁,举手看一眼手表,哦,指针不转了,他又快速地从背包里掏出手机迅速拨打,可是,手机没有信号。 阳荣心中激动,他竟然忘了背部的伤痛,他想快快离开峭壁把这里的宝藏告诉大家,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几块岩石掰下放进背包里。 或是他因激动太急躁了,或是伤痛使他失去灵敏,或是他脚下的岩石承不住他的体重。 石塌人落,嘣的一声巨响, 阳荣掉下山崖…… 第64章‖傣家恩情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龙子天降是前缘,哀牢黑山本相连。 相闻龙子人风流,竹林深处动恩情。 最是人间风光好,嘎洒江水情意浓。 天赐花儿朵朵娇,男儿豪气动苍天。 话说阳荣嘭的一声,他从万丈悬崖飘落到悬崖绝壁的古树枝上,又嘭的一声,他从悬崖峭壁跌下深谷。 幸好,山崖下正是水波荡漾的嘎洒江,更幸运的是,他坠落的地点正是连接江河的一池深水龙塘。 一切恰似天意,从天掉下的阳荣险些砸在两位正在龙塘里洗澡的傣家姑娘。 惯力使阳荣沉入江塘底,他奋力挣扎,凭着少时练就的水性,他拨动着从激流中腾起。 “啊! 啊! 啊!” 两位小卜少(小姑娘)被从天而落的阳荣吓得发出惊恐的叫声,随即,浪花翻溅处一个男人浮出水面,他艰难地划着水,水面上漂起殷红的鲜血。 一会儿,水上的男人昏了过去,身体直挺挺地浮在水面上。 惊讶中的两位小卜少不顾少女的羞赧,快速地,勇敢地向落水的男人游过去。 她们吃力地把阳荣救上岸,随即蹒跚着把他背到几里外的村寨。 他们一进村里,傣家村寨里的男女老少好奇地围拢来观看,一位大嫂好奇地问: “阿波,阿倩, 哪来的男人? 看他伤的,衣服上都是血。” 她边问边来帮忙搀扶,几个壮年男子也跑来帮扶,于是,人们用手扶的扶,用手抬的抬把阳荣弄到傣家竹楼里,放在大木床上躺下。 放下阳荣,刚好少女的爸爸妈妈从外面走进竹楼,他们快速走到床前查看女儿背来的陌生男人。 两位小卜少看到阿爸阿妈担心被责骂,妹妹阿倩立刻对阿爸说: “阿爸,这个男人从悬崖上掉下来,差点砸到姐姐了,我们看见池水被血染红,他准是受了重伤,我们才救他。” 阿波姐姐默默地用干毛巾拭着阳荣脸上的水,身上的血迹,她轻轻地抬起头,一双明净的眼睛望着父母,她好像在说: “我们这样做对吧? 我们救这个汉族男人对吧?” 小卜少的爸爸先用手掌摸了摸阳荣的胸口,又用手背拭了拭阳荣的鼻息,他平静地说: “还好,他还活着,还有救。 女儿,你们做得对,你们做得好! 救命要紧,管他是什么人, 你俩先去换衣服,看你们一身湿的, 这里我来照看。” 原来,这个村庄是嘎洒江畔的傣族村,名叫竹园,村前村后一片片竹林把村庄装点起来,隐藏起来,使的竹园村像一处静谧而美幻的域外世界神秘又美妙。 小卜少的阿爸五十多岁,既是村里的族长,老村长,又是族里颇有名气的草药医生。 此刻,他老人家边给阳荣换一套干净的傣家衣服,边查看他身上的伤痕,边自言自语: “命大,这人命真大! 被黑熊伤成这样,又从万丈深崖摔到江里面,体内受了重伤,他竟然还活着,真是奇迹,真是奇迹!” 随后,老村长给阳荣弄一些祖传的草药涂在他的身上,每隔几个时辰,姐姐阿波就把阿爸炖的中药拿来喂阳荣吃下。 阳荣一直昏迷不醒,两天两夜…… 转眼之间,阳荣他们离开N市已经五天了,本来他们相约三天后到新平县府相会,并要召开哀牢区几县的干部座谈茶话会。可是,当李伟,贺正平,泥巴来到新平,他们怎么也联系不上阳荣…… 怎么会联系不上阳荣呢, 怎么会找不到他呢? 分开活动的当天,他们彼此都电话联系过,阳荣还特别得关心泥巴,与他在电话里有说有笑地聊了几分钟,问了一些泥巴在易门县的情况: “泥巴, 易门山大不大, 路难不难走, 村民是富是穷? 哈哈, 那里美女多不多? 你要处处小心哟, 提前归队……” 阳荣语重心长,幽默有趣。 可是第二天,泥巴打电话呼阳荣,怎么也打不通电话,李伟,贺正平打电话给阳荣也打不通。 当时,他们谁也不在意,毕竟当时网络刚建设,许多地区没有网点自然会没有信号,何况他们考察的地方不是山区就是乡村。可是,当三位都来到新平还是联系不上阳荣,这就让大伙忧虑了,顿感事态严重。 “阳荣市长, 阳荣市长失联了!” 他们异口同声地自言自语,脸上既惊讶又忧愁。 李伟与泥巴对哀牢山不甚了解,不免胡乱猜测,心里干着急,而贺正平,他在N市工作多年了,他对新平的地貌概况颇为熟悉,所以此时,他的内心不由得对阳荣的处境十分担心。 此刻,贺正平果断地打通新平县县长与公安局局长的电话,指示他们马上派出人手全力寻找阳荣市长。 李伟副市长跟随阳荣多年,他对阳荣的性格颇为了解,他判断阳荣肯定是到偏僻艰苦的地方走访,而泥巴,他知道阳荣曾在新化地界与他通过话,他判断那里的古洲原始森林里既容易迷路,又容易遇到危险…… 一时之间,大家不由得为阳荣市长担心,为他的安全发愁,他们一个个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不停地操着电话拨打。 此时,新平县府的办公室里电话响个不停,人们出出进进地忙碌。 此时,贺正平副市长兼政法委书记亲自坐镇,亲自指挥,新平县公安局长,副局长亲自带队,亲自出马去四处寻找阳荣市长。 一时之间,新平开始了大规模的地毯式寻找阳荣市长;就是整个哀牢山地区都行动起来寻找阳荣市长。 随即,平甸乡来电: 没找到。 新化乡来电: 没找到。 漠沙、嘎洒、腰街、水塘、者竜,平掌…… 一天一夜,他们出动上万人次去查找,阳荣市长杳无音讯。 天光大亮,办公室里电话声声,人出人进,李伟,贺正平,泥巴,县长…… 一个个面目惨淡,忧心忡忡。 突然,有群众来电话反映,嘎洒江下游发现一只受重伤的公黑熊,是钢镐伤,古洲原始森林里也发现一只被刀刺伤的母黑熊,贺正平一听心中一紧,他联想到阳荣市长,于是心中想, 阳荣市长一定遭遇黑熊,并与之搏斗…… 当天,矣衣村的村干部电话反映,有位自称记者的青年男子搭村里一对夫妻的牛车到新化收烟点下车,那位记者,可能就是阳荣市长…… 据此,贺正平副市长判断,阳荣市长出现的地方就在新化一带。 可是,那里是茫茫古洲原始森林,是动物保护区,凶猛野兽很多,顿时,贺正平不由得满脸冒汗,他果断命令全体干警向新化进军,全面搜寻。 两天还不见阳荣市长,敬爱的阳荣哥,此时,李伟副市长再也沉不住了,他果断拨通省委电话,向袁省,A副省汇报阳荣失踪的情况。 收到李伟报告,省领导既震惊又重视。 半个时辰,几架直升飞机降落新平县,袁省,A副省,心急如焚的红仙,一脸泪水的阳荣母亲赵丽君,省公安厅长…… “这个阳荣,真是胡闹, 逞什么英雄。 你们几个,怎么搞的?” 袁省震怒发话。 红仙,满脸的泪水,她心中暗想: 阳荣哥,就你爱逞英雄,金沙江你逃过一劫,哀牢山你会福大命大吗? 上天保佑, 上天庇护我亲爱的阳荣哥! 阳荣的妈妈赵丽君,她一脸的泪水似梨花带雨,她悲悲切切地叨念: “儿子啊,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上天啊,请保阳荣无事!” 他们,他们一个个不是愁,就是怒,就是哭,就是泪水。只有A省,他泰然自若,他坚信: 这小子没事,他命大福大! 几架直升飞机在新平上空盘旋,在原始森林飞翔,大喇叭里不断地呼叫着龙市长龙市长…… 此时的阳荣,他正在竹楼里迷迷糊糊,小卜少阿波正一匙一匙地喂着他汤药。 突然间,阳荣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睛眯眯睁开,他的眼前是一位美丽的傣族姑娘,她正一手拿竹匙,双眼惊讶地看着他。 阳荣挣扎着想坐起来,小姑娘扶了他一下,阳荣半躺半靠在床上,他又环顾一眼四周,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陌生的傣家竹楼里, 一切像在梦里,他的脑海里还是森林,悬崖,凶恶的黑熊和激流。 “小妹子,这是哪里?” 阳荣轻声问。 阿波见他动了,还睁开双眼,还张嘴说话了,她不由地既惊喜,又慌乱,她边对阳荣说: “这里是竹园村, 你昏迷了两天两夜了。” 阿波边回答阳荣,边快速站起身来,她大声喊道: “阿爸阿妈, 他醒过来了, 他醒过来了!” 听到喊声,阿波的阿爸阿妈及小妹阿倩从楼下赶上来,他们看到这陌生的男人能坐起来了,他们一家人满脸欢喜。 “你快躺下, 再躺一躺, 你受重伤了。” 阿倩的阿爸高兴地说。 阳荣看到善良的一家傣家人,心里顿时明白,是他们救了他呀! 阳荣脸上露出笑容,非常感激地说: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救了我! 大叔,这儿有电话吗? 请帮我打个电话, 让朋友们来接我。” 阳荣急切地说。 “有,办事处有电话, 让阿波去打电话吧, 你还得在这里休养, 你还得再服几味药的。 小伙子, 你是哪里的人? 你怎么会从悬崖上摔下来, 还被黑熊抓伤了? 你的命真是大了!” 老村长平静地问。 听这位救命大叔问,阳荣如实地说: “大叔,我叫龙阳荣, 是N地市委书记, 路遇黑熊,与之搏斗中摔下来……” “龙阳荣, 你叫龙阳荣, 你是龙鹏大哥的儿子?” 眼前的大叔既惊讶又欢喜。 且说,阿波走了几里的山路,她赶到办事处找到领导借电话打。 当她拨通电话,快速地说: “你好, 你的朋友龙阳荣大哥在我家, 你来接他……” “什么,龙阳荣市长在你家? 市长在你家里? 喂,请大声说, 你家在哪个村? 他还好吗? 还好吗……” 阿波从电话中听到,对方急切地欢叫,声音又乱,又激动。 此时,站在一旁听阿波打电话的村里领导一听龙阳荣的名字,他们不由地一声叫了起来: “什么, 龙阳荣市长在你家? 哎呀! 你们怎么不早说呢!” 一位领导马上夺过阿波手中的电话,他重新拨通新平县长的电话大声说: “县长, 龙阳荣市长找到了, 他就在我们乡里!” 乡领导很是激动地说,不想,县长说: “知道了, 你们怎么不早说呢? 我们一会儿赶过来!” 此时,这位乡领导一边拉着阿波的手亲切地问她前因后果,一边高声叫: “备车,去竹园村。” 第65章‖傣家欢歌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陋巷好酒芳名香, 沟塘现龙威名扬, 灌木枝上落凤凰, 浣溪少女变皇娘。 人生得意时运转, 市井顽劣成英雄。 得势狼狐乘东风, 凯歌一路笑春风。 大山深处,嘎洒江畔,竹园傣家村寨顿时欢腾起来。 村寨前的一块绿草地上降下两架直升飞机,几位省领导与阳荣的妈妈随飞机到达,紧随其后是医务,公安,领导专车相继而来。 当领导们走下飞机,沉重的心情,凝重的表情一下便舒展开来,他们露出笑脸, 他们的眼前是碧水、青山、翠绿竹林,是一群群美丽的傣家少女身穿艳丽的服装跳起欢快的傣族舞蹈,高呼热烈的欢迎词。 佩戴奇彩绚丽,饰品银光闪闪,竹园村景色优美;傣家儿女风情万种。 高大的袁省,他一下子就被眼前新奇的景象吸引,被眼前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傣家少女打动,他曾经一肚子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随即,白白胖胖的乡长,一个满脸堆着笑的中年傣族男人带着乡里的干部笑呵呵地迎了上来,热情满满地迎接省里的领导们。 新平县长许伟,一个白白净净的傣族汉子,他文质彬彬地向省领导一一介绍他的下属…… 随即,乡长把领导们带进村长家的竹楼里。 村长家的竹楼里,此时已经被乡领导们让人安排得一尘不染,作假地呈现傣家人的富足美好。 几个傣家大婶热情地招呼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村里的女人们热心地给客人们献上傣家特有的,热气腾腾清香袅袅的云蒸雾茶。 竹楼里一张大木桌上摆满各种地方特色小食品: 松子、大葵花子、南瓜子、花生,槟榔、蜂蛹…… 一跨进竹楼,美女红仙不见她的阳荣哥便急不可耐地大声问乡长: “阳荣呢, 我的阳荣哥在哪里?” 乡长憨笑着说: “他在竹楼上, 村长正给他涂药,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于是,红仙迫不及待地牵手阳荣妈妈赵丽君匆匆登上竹楼。 竹楼上,老村长正给躺在床上的阳荣涂着草药,他的两个女儿阿波、阿倩在旁配合。 红仙急步跨到床旁,她急速地问: “哥怎样了, 哥伤到哪里?” 她半蹲下,双眼望着阳荣背上的伤痕,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抚摸,脸上禁不住滴下泪滴 “哥,都伤成这样, 都伤成这样了!” 她带着哭腔说。 赵丽君边向老村长致意,边感激地向两位小少女微微挥手,她缓缓走到床边,温柔地抚着阳荣的头发说: “儿啊,你让妈担心呢!” 她细细查看儿子伤情,几分酸楚,几分忧心。 草药一会儿就涂好,阳荣轻轻翻过身来,一眼看见妈妈与红仙,他脸呈欢笑,轻声说: “妈妈,红仙,你们来了, 你们怎么也来了!” 阳荣呵呵地笑,随即,他披件傣家衣裳走下床。 “妈妈、红仙妹妹, 这位是刀勇大叔, 这两位小妹叫阿波、阿倩, 她们是大叔的女儿, 是她们在江里救了我, 是他们一家救了我!” 阳荣介绍着说。 赵丽君紧紧握住刀勇大叔的手,感动地流下眼泪,她感激地说: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救了阳荣, 救了我的儿子, 你们是我们的恩人呐!” 红仙不由地拉起小卜少的手紧紧握着亲热地说: “小姑娘真可爱,真漂亮, 你们还在上学吧, 我替阳荣哥谢谢你们, 非常得谢谢你们!” 她热烈地拥抱两位小少女。 刀勇大叔憨厚地说: “阳荣与我们有缘呐, 上天作的缘呀, 四十多年前,阳荣的父亲龙鹏从土匪枪口下救了我,现在我们救他的儿子, 哈哈哈,天意! 我的两个女儿还在上学, 一个初中,一个职中, 那天正好放假, 天热她们去游泳……” “哦,竟然还有这事? 天意巧合了! 真是难为两位姑娘了, 她们今后上学的事我来安排,让她们上艺校吧!” 阳荣妈妈赵丽君高兴地说。 “刀勇大叔, 阳荣的爸爸怎么救了您呢?” 红仙忍不住追问。 其实,这也是阳荣与赵丽君想听的故事。 “哈哈哈,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找个时间我讲给大家听吧, 现在乡亲们正等着呢, 今天沾阳荣的光, 让竹园山寨欢乐起来吧!” 红仙紧紧牵着阳荣的手缓缓走下竹楼,当楼下的人们见到阳荣的刹那,竹楼里,整个竹楼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人们不由地叫: “阳荣市长, 英雄市长……” 袁省把阳荣拥在怀里,他轻轻说: “你这家伙, 我真想揍你, 看你把俺急的, 你能与熊相搏, 还是两头大熊, 有胆量,有胆气嘛, 这才是我的儿子!” A副省把阳荣拥进怀里慈祥地观望,他轻声说: “你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 老天都拿你没法。” 他开心地朗笑。 李伟,贺正平,泥巴,县长…… 人们热烈地拥抱他们的英雄。 几个医生看到市长精神抖擞的状态悄悄地收起他们的急救工具。 此时,村前一片宽广的绿草地上新平文工团的演员们,腰街傣族表演队,寨子里的小卜少小卜冒载歌载舞,欢声雀跃。 寨子里的大叔大婶们有的在一蓬一蓬的翠竹下摆放酒席;有的在火塘边杀鸡杀鸭,宰猪宰牛…… 今天,竹园村的乡亲们,他们用傣家人丰盛的美食,傣家人的盛情好客招待远方来的客人们。 竹园村,翠竹舞动,竹叶沙沙唱响,处处呈现出欢乐,呈现喜气洋洋。 看,一辆辆大奔奔驰而来,东川的孙家国市长,还有市委书记姜永安,东川大叔,A省的大公子小龙…… 昔日的战友挚友都闻讯赶来,真是患难见真情。 看,N市一帮领导来了,把文工团的演员带来了,元江县领导班子来了,他们带来了奔放的哈尼民族舞蹈;峨山县领导班子来了,他们带来了豪迈的彝家欢歌;易门县领导班子来,他们带来了山沟溪流的欢唱…… 此时此刻,广阔的绿草地呈现一波波的傣族、哈尼族、彝族、汉族舞蹈,竹园村寨欢腾起来,舞动起来, 烟盒舞,跳竹舞,踩锣舞,三弦舞舞姿翩翩…… 天空中传扬着悠扬的乐声,山岗上的片片竹梢合着微风,沙啦啦地欢唱。 在这欢乐的时刻,贺正平副市长走上用竹木临时搭建的**台,他洪亮的声音响起: “同志们, 在美丽的傣家, 在英雄市长龙阳荣重获新生的地方, 美丽动人的哀牢山,迎来各族人民共谋发展的大会, 现在我宣布,大会开始。 奏国歌。” 随即,哀牢山大地响彻玉溪人民的优秀儿子聂耳的《义勇军进行曲》,歌曲激昂,红旗飘扬……“ “现在,请袁省讲话。” 热烈掌声。 高大的袁省缓缓走上讲台,他面带笑容,神采的双眼望向台下绚丽美好的人群,他声音洪亮地讲: “同志们, 各民族的朋友们, 大家好! 在巍巍哀牢山,在竹林青翠间,我深深感到,这里的民族儿女 又美丽,又英勇,又可爱! 我们都是中华民族, 中华民族一家亲! 龙阳荣市长把我们召唤到竹园,使我们亲眼看到了: 汉傣鱼水情,各族一家人。 我们看到, 哀牢山的各族人民融洽,和谐,美好,热爱生活…… 我们要携起手来, 共创美好的生活!” 掌声热烈。 随即,阳荣登上讲台,他英姿不减,讲话掷地有声: “哀牢山的父老乡亲们, 此时,让阳荣,让我阳荣向你们致于真挚的感谢! 我踏着前辈的足迹,追寻着他们的光辉来到美丽的哀牢山,我遭遇了黑熊,掉下悬崖。 是两位傣家少女及时相救, 是傣族同胞再次给了我生命…… 哀牢山的人民,情真义重。 哀牢山,是一块风彩的大地! 哀牢山,是一块物丰的宝地! 哀牢山,是充满爱与美的家园! 让我们携起手, 为美好生活奋起吧! 我们的明天, 我们的明天, 一定会有美好的生活! 哀牢碧草地,竹林上欢颜。 今天, 我要请乡亲们见证, 我与两位傣家少女结为兄妹, 苍天可鉴,兄妹情长。” 在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中,袁省再次登上讲台为两位少女颁—— “见义勇为”奖章。 会议结束后,大家围坐在傣家人设下的宴席上享受着傣家的美味: 香辣猪肉、牛肉汤锅、烤鸡烤鸭,红烧狗肉,鱼、虾、蟹、螺蛳、青苔…… 大碗喝酒,大快朵颐。 好客的傣家人,彝家人,哈尼人边端着酒,边唱着舞着向客人们热情敬酒…… 欢娱总时短,转眼夜朦胧,善于生活的傣家人燃起熊熊篝火,火光冲天,舞姿翩翩,烤全羊,烤牛排…… 肉香,酒香,竹叶香。 傣族舞,彝族舞,哈尼舞,交谊舞,舞姿翩翩,乐声悠扬。 袁省,他一会儿与赵丽君欢跳,一会儿与小卜少们欢跳,一会儿与火辣辣的哈尼妹欢跳…… 孙家国,姜永安,贺正平,泥巴,龙大少爷,县长,乡长…… 一个个如痴如醉,成了舞者,就是阳荣市长,带着伤的阳荣也舞得欢,他的身旁是美艳的红仙,是两位婀娜清纯的傣家小少女…… 生活,美好的生活像燃烧的篝火红红艳艳,像青翠的竹林在闪烁的星星下勃发生机…… 随后几年,僻静的竹园村飞出两只金孔雀,成为著名的影星,歌星,她们就是阿波阿倩姐妹。 随后,竹园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阳荣就是福星,因为他到来,哀牢山神全把他的宝藏呈献: 金矿,铜矿,铁矿,锡矿…… 大红山富矿就在竹园村下。 随后,竹楼换作别墅,山民一个个是矿老板…… 【哨哆哩】歌声在哀牢山回荡: “看着今夜的月光, 聚焦你温柔的脸庞 现在我只想为你放声歌唱 在这个人间的百花天堂 现在我也想对你说声平安…… 对她的情深意长哨哆哩最美丽也最善良 看着月光缕缕泻洒在她的裙上 哨哆哩最勤劳也最勇敢, 她的美丽将永远留在这一片土壤 她的美丽将永远留在这一片土壤!” 第66章‖大显身手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男儿热血立疆场,凌云壮志慨而慷。 扬鞭催马勇向前,不问前路险又茫。 摸石过河小儿男,畏首畏尾不是汉。 阳荣向来英雄气,神龙妖魔助飞扬。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阳荣何等的气概,他做事,他做官就是不一样,他敢闯敢做,作风硬朗,虽然“文大”的风云他见过,父母的教训他饱尝,但他的血液里燃着烈烈之火,他本性就是雷厉风行。 当然,为官多年,他感染了,或是他灵魂中就蕴含着现实的享乐思想,以及他血液里的浪漫而风流的情愫,或是,时事造就,环境熏陶,如此,要么使他成为新时代的英雄;要么使他难以自拔地陷入泥潭,身败名裂。 且说阳荣在危急时掉下半山崖,想不到半山绝壁全是亮晶晶的矿石,高品质的天然矿石。 危急时刻,迷糊之中他一眼便识这岩石的价值,所以,他不惜粉身碎骨也要获取。 阳荣,他竟然为了从悬崖上掰下几块金光闪闪的岩石,嘣的一声,他再次摔下悬崖…… 当竹园歌舞,美酒助兴时,阳荣取出峭壁上取来的岩石呈给东川大叔与小龙少爷他们几位矿石“专家”查看,让大家辨认。 “哦! 哦! 哦!” 东川大叔与龙少爷一见就惊讶惊呼,他们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这是天然黄金石,俗称狗头金, 市长呀,你在哪里得到?” 他们不由地双手抚摸,双眼直勾勾地细看。 “阳荣哥, 你不会是从熊洞里掏来吧!” 龙少爷笑着问。 阳荣指了指高山,悬崖,笑着说: “悬崖半壁,全是这种岩石。” 东川大叔笑着说: “太好了, 这矿石看起来金,铜,银,铁的成分都有,快拿去化验, 有这种矿石, 说明这一带有大型的矿床存在。” 于是,大规模的哀牢山地区探矿开始了,阳荣市长亲自挂帅任组长,组建N市矿业开发指挥部,一大批勘探专家,矿业专家直奔哀牢山对每一座山展开细致地探查勘测。 很快,喜讯一个个传来: 新平,峨山,易门,元江藏有丰富的矿产,整个哀牢山几乎都有矿产,尤其铁矿与铜矿储藏极为丰富,并且是品质极好的大矿床。 好一片哀牢山,成了金山银山! 哀牢山神真把宝贝呈献了,天助地助,人帮神推,阳荣市长在他的家乡开始大展宏图。 此时,神州大地再次掀起经济建设高潮,深化改革,推进城市化建设步伐…… 随即,边陲云南突飞猛进,建设大西南如火如荼进行,一条条铁路,一条条高速公路,一座座机场开始建设, “泥巴,准备一下, 这周召开N市政府工作会议。” 阳荣笑着说。 “好的,市长, 我马上传达下去。” 泥巴恭敬地回答。 此时,阳荣悠然地坐在市长办公室的大皮沙发上,一会儿闭上双眼,他好像脑海里思索着什么,好像在构思着什么,好像在回味着什么, 一会儿他又睁圆双眼,眼神炯炯,脸荡笑容,仿佛脑海里浮现动人的美女,仿佛心中的蓝图呈现美妙的风景,仿佛与父亲龙鹏目光交融,自信,成就跃然脸上。 也许,此时是阳荣向妻子娟娟传讯他的壮举,他的脑海辉煌展现,他将要踏云腾飞…… 阳荣缓缓地点燃一根玉溪牌香烟,他传一支给泥巴点燃,此时此刻,正如当年在东川,他要做决策总是深思熟虑的神态。 “泥巴,从你介绍黄似仁发迹的情况看, 你对龙树村更了解,我想听取你对龙树村的看法, 我决定在这次会议上提议, 让龙树村作为N市首批城镇化建设试点地区, 我们把龙树村打造成典范,把龙树村建设成为云南第一乡村。 可是,我有几分担心,龙树村虽然条件不错,但是,现在那帮乡村干部,他们行吗?” 听阳荣这么说,泥巴内心既诧异又惊喜,诧异的是,阳荣市长这位已经引起“A纪委”关注的云南官场新星, 他虽然对事业总是满腔热情,为官很有气场,很有干劲,他总是在做事,做实事,他没有主动敛财谋利…… 更令泥巴惊喜的是,他愿意听泥巴,一个小秘书的建议,他总对泥巴一如既往的兄弟对待, 以公以私,泥巴都希望这位市长不要步入腐朽的泥潭,尤其,泥巴希望龙树村发展得更好,希望改变龙树村现行的不良风气,希望尽早清除龙树村的毛毛虫。 时下,在龙树村,私营企业做大,企业家们为所欲为,村官村霸利用手中的权钱相互勾结大肆侵占集体财产,吞噬农民利益,黄似仁家族与大狗等串通一气…… 泥巴心想借此机会,通过阳荣市长来改变龙树村的不良状况,于是,泥巴恳切的回答说 : “市长,改革开放后,龙树村经济发展不错。可是,据一些乡亲反应说,私营企业家与村领导多有勾结形成村霸,他们侵占群众利益,侵吞集体财产,腐化盛行。 群众强烈反映似仁食品厂的黄麻子与龙树村主任大狗,他们在村里为所欲为,大肆敛财…… 群众敢怒不敢言啊!” 泥巴既是汇报,又是反应地回答。 其实,山茶花的遭遇使泥巴对黄似仁之流的为富不仁深恶痛绝。 “哦,这太明目张胆了, 他们太明目张胆了! 他们分享了改革的红利, 他们先富了, 他们应该带动乡亲们过好生活嘛, 至少,他们不能引起民愤呀, 不能太嚣张嘛! 泥巴, 我看这样, 龙树村的事交给你去详细调查, 你拟出改进方案, 我们改组龙树村的领导班子。 这样,你先放风说温泉要大开发, 至于怎样开发,由村里决定, 我们再看看, 龙树村会掀起什么波浪。 上次,我们去龙树村,村里的一些人一些事让我印象深刻,尤其是那位叫龙民的建筑老板看他很有能耐,气度不凡,你下去多考察他,多听听群众对他的反应。 泥巴呀,说心里话, 其实,我们社会经济发展的方向, 我还是挺迷茫的, 是大力发展集体经济, 还是支持私营经济做大做强? 这个问题上面的指示不够明确,或是我领会不透, 我心里设想,N市要全力支持牛厂长进一步地扩大卷烟生厂,大幅度提高领导层的奖励。 我计划出面牵线搭桥,让龙树村与卷烟厂合作,筹建几家卷烟辅料厂……” 与阳荣一席谈,使初入官场的泥巴心中很是震动,很是激动。 眼前的阳荣大哥,他的魄力,他的为官之道令泥巴心生感动。 此刻,泥巴心里想,他一定要找机会向“A委”的姜伟大哥多多介绍阳荣。 其实,正是阳荣优良的一面不断地感动着泥巴,随后多年,泥巴一直向姜伟赞扬他,使阳荣在云南的官场终是避过反腐的利剑。 一九九三年十月,金色十月。 N地市政府工作会议胜利闭幕,会议一致通过龙阳荣市长所作的—— 《N市九二年工作报告》,参会代表一致对龙阳荣市长在报告中制定的奋战目标给予最热烈的掌声。 一夜之间,N市沸腾了! 昆玉高速公路,云南第一条高速路奠基开工。N市卷烟厂更名为红红卷烟集团。龙树村撤乡设镇奔向云南第一乡镇。新平,峨山,元江,易门,开山劈地产铁矿,铜矿,金矿…… 阳荣壮举,一路凯歌。 第67章‖电波传情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男人的梦里,全是欲! 男人的心里,全是爱! 兰花,牡丹,杜鹃,红玫瑰…… 金戈,铁马,权柄,金銮殿…… 雄鹰展翅,遨游蓝天。 英雄立马,驰骋大地。 叹一声,轻抛儿女情长。 唱一曲,柔情挥洒无期。 别,别说男儿无情无义无爱…… 爱在心里! 爱在梦里! 爱在欲望里! 爱在光辉里…… 哈哈,今天是阳荣温馨的日子,阳荣到N市上任市长,他历经了熊掌下的凶险,悬崖绝壁处的危难,他侥幸脱难,逢凶化吉,几个月来,他匆匆忙忙,大显身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此刻,他显得疲惫,困顿。 今天,阳荣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可以放松放松,他刚躺在藤椅上闭上眼睛,他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做个美梦。 电话铃响了,是大洋彼岸来电: “爸爸, 儿子想你, 儿子想你了!” 手机里传来儿子童稚的声音,这童稚的甜甜声音像一股清流流进阳荣的心窝,使他一下神清气爽,浑身生暖。 是啊,平日里他忘了儿子、忘了妻子。转眼之时,他快两年了,两年没见到儿子妻子。 此时,阳荣激动地说: “儿子,我的好儿子, 爸爸也想你,想你们。 乖儿子,听妈妈和外婆的话哦, 你要好好读书, 长大了做个了不起的科学家……” 阳荣笑呵呵地对儿子说。 随即,话筒里传来妻子娟娟柔柔的声音: “阳荣哥,你好吗?” “娟娟,我很好! 你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 阳荣微笑说。 “烟少抽点,酒不要喝太多, 应酬时要节制哟, 你要保护好身体, 你要休息好哦!” 妻子娟娟关心说。 “娟娟,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知道的,我很理智。” 阳荣轻声讲。 “是吗, N市的工作理顺了吧, 你可不能太拼了, 处事冷静,慎言慎行。 我很担心, 我很担心, 你知道吗? 要不,你来法国吧, 你来散散心呀, 我很想念你, 很想念你, 很想很想你到我身边啊! 阳荣哥, 此时此刻,我多么想飞到你身边, 我多么想拥在你怀里啊! 可是, 可是学院的工作任务很重, 我带的博士生……” 妻子娟娟的声音,娟娟的话意,听起来让他心里酸酸楚楚,酸楚的同时,他感到娟娟好像要向他暗示什么。 她有点反常呀,离开多年了,她此时的心情…… 唉,他们都投在工作中,交流太少,太少,太少…… 阳荣心里明白,步入政界,夫妻情注定生变。 如今,变了,变了,变了…… 阳荣此时,他不愿想,不愿再想下去,一切变得,变得面目全非了。 于是,阳荣轻声对妻子说: “娟娟,别说了, 我懂你, 我爱你, 爱你爱儿子。 我想,近期可能有机会出国一趟,出国时我会来看望你们的。 近来市里的烟草企业要到国外引进设备,借此机会我们云南要组织一批干部到欧美去走走,去看看,到时我一定抽身去看你们……” 阳荣安慰妻子,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那好呀, 亲爱的丈夫,你还爱我吗, 你能不能再爱我多一点, 你能不能爱你的仕途少一点, 少一点,少一点呀?” “好,好, 爱你多一点,爱你多一点, 我的心里全是你呀, 全是你们呀……” 越洋电话一打半天,说了许多,阳荣自己都觉得像是做报告。 每次与妻儿通过电话后,阳荣都莫名地惆怅。唉,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平凡的人,多么希望他与娟娟像在龙树村时,像在校园里时呀! 自从鹃鹃出国留学的那一刻起,阳荣深感他们的分离不可避免,相聚,是了了无期了。 阳荣心里明白,娟娟憎恶官场,惧怕官场,她不想看到父亲的遭遇在丈夫身上上演。 当他们住进大观楼旁的别墅里,娟娟的远离之心更坚决,所以,她决定远走,狠心远走,这一走,便是多年。 现在,娟娟在留学的院校任教,儿子也在法国上学了,亲人远隔重洋,是无法改变了,无法改变了…… 此时,阳荣第一次为进官场心生悔意,他的心一下落寂起来,一下黯然起来。 他再次闭上眼睛,无力地躺在藤椅上,昏昏然,他想进入梦乡,忘却现实…… 突地,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迷迷糊糊中他接起手机,甜蜜蜜的声音传来: “哥,阳荣哥,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猜?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等你,等你, 春城夜总会, 春城夜总会, 你来哟, 你一定要来哟, 一定来哟!” 美女红仙的声音似乐音。 这甜蜜蜜的声音,像炎热夏季的一股股清凉,使阳荣疲惫顿消,他立刻起身走进洗漱间。 “烽烟起战鼓擂,英雄战马御强敌。刀光剑影浑不怕,血染沙场凯旋归。罗裙转水袖飞,美人踏歌彩蝶随,千娇百媚生爱意,美酒一杯与君醉。” 阳荣哼着歌曲,一脸得惬意。 走出洗手间,阳荣拨通李伟副市长的电话说: “李伟啊,我上昆明开会, 市里的工作你处理一下, 我两天后回来。” 随即,阳荣拨通泥巴电话说: “泥巴, 你安排一下马上开车来接我, 我们上昆明去。” 打完电话,阳荣走到窗前,推窗远眺。 窗前,北方的龙马山矗立天际,巍峨雄壮,山的那边,是娇滴滴的红仙。 这个妩媚的女人,她的风情,让他的心荡漾…… 春城夜总会是春城当下最盛名,最豪华的娱乐之地,雄伟而华丽的建筑位于翠湖与圆通山相交之处,场地广阔环境优美,春城夜总会出入的尽是云滇贤达富贵之辈。 泥巴,他对春城夜总会并不陌生,这里有他的山茶花妹妹呀! 据山茶花介绍,春城夜总会是时尚姐,妈咪等一帮原广州红楼骨干南迁而来的娱乐圈大腕们联手组建的娱乐大世界,比曾经的红楼更具风韵,更有特色。 此时,春城夜总会的停车场上清一色的豪车,阳荣与泥巴走下大奔,两个英俊的男人,他们容光焕发地迈步春城夜总会。 浑身红艳的红仙远远看见她心爱的王子阳荣,她欢跃着从一群迎宾的美眉中飞下台阶直扑过来,一声欢叫: “哥,亲爱的阳荣哥,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红仙笑得像盛放的红玫瑰。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像红玫瑰永远红艳美丽!” 阳荣边笑着说,边从泥巴手中接过九十九朵红玫瑰献给红仙,然后给她热烈地拥抱,给她亲手戴上一副价值五十万元的翡翠项链和玉镯。 此刻,红仙感动得眼眶盈盈,她小鸟 飞进爱巢,拥抱阳荣柔声说: “阳荣哥, 你的到来,是我最大的幸福! 你的怀抱,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此刻,这个女人说出她的心声。 此后,她便调到阳荣身旁,成为阳荣旗下最忠诚,最能干的左膀右臂。她先是任N市组织部部长,阳荣升迁后,她成为N市女市长。可贵的是,她终身未嫁,这都是后话。 此时,泥巴看到他们如此的情深意切,泥巴及时热情地与红仙握手致贺: “红仙姐,生日快乐!” “谢谢泥巴,谢谢泥巴兄弟!” 红仙一脸灿笑,她像欢快的鸟儿紧紧牵手阳荣步入春城夜总会大厅…… 第68章‖瑰丽舞会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世上有一种人,说她像花,她比花娇艳,她比花芳香,她比花风韵…… 世上有一种人,说她像云,她比云轻柔,她比云洁白,她比云多姿…… 世上有一种人 ,说她像水,她比水清澈,她比水甜蜜,她比水欢畅…… 世上有一种人,说她像火,她比火热烈,她比火温暖,她比火光芒…… 这种人,就是女人,就是女人。 女人,在男人的眼里最美! 女人,在男人的心里,最可爱! 可是啊,女人,既是天使,也是妖精,女人让男人生,女人让男人毁。 今夜,春城夜总会大厅里已经高朋满座,酒香四溢,歌舞升平…… 红仙不愧是名记者,不愧是省里机要秘书,省办主任,看,宴席上的嘉宾来自文化界,政界,商界…… 无不是名流。 一场生日会,像一场瑰丽盛宴。 瞧,袁省,高大的袁省正与一位天姿国色的美女亲密交谈。 阳荣一眼看去,他心中不由惊讶,他惊讶干爹,五十多岁的干爹此刻正像一位求欢的青年小伙子向身旁的美人大献殷勤,他那神态仿佛一只金翅鸟竭力地变幻着动人的羽毛,他惊讶干爹身旁的美女美得一下能揪住男人的心。 平日里在电视新闻频道中常见到的她,她在荧屏里仅是上半身的姿容,让人只看到端庄秀气,此时,她全身呈现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红仙看到阳荣眼睛走神,一脸好奇,她笑盈盈地说: “阳荣哥, 珊珊美吧, 她是我的好闺蜜,是公认的滇国大美女, 她身上既有白族的清丽,又有傣味的风韵, 她惠泽了父母的品质, 你看, 此刻,袁省为她失魂落魄了。” 在红仙巧笑兮兮中,他们来到袁省的座席,阳荣满面笑容地向袁省,A省,B省…… 一桌的省里大佬致敬问好。 阳荣落座,乐声悠悠,欢声弥漫。 “亲爱的宾朋,大家好! 今天, 是我们云南最美丽, 最著名, 最可爱的女士—— 红仙女士的生日。 让我们共举美酒, 祝红仙红颜常驻! 祝红仙天骄美丽!” 随即,伴随时尚姐悦耳的致词,大厅里响起悠扬的生日歌与响亮的祝福声。 随即,红仙灿烂地笑着,优雅地走上T台,两位少男少女向她献上红艳艳的花环,欢呼声中,红仙优美地举起酒杯向各界宾朋敬酒致谢: “谢谢,谢谢大家给我—— 给我最快乐而幸福的一天! 让我们为新时代, 为美好的生活干杯!” 掌声热烈,祝福不断。 此时,舞台上一群美丽少女载歌载舞,歌声甜美,舞姿翩翩。 酒席间,美酒溢香,佳肴让人尝,笑脸张张,尽呈盛世模样。 真是笑语欢喧,好一派美好人间。 正是: 欢声笑语乱纷纷,酒香陶醉几人心, 南北宾客同畅饮,美味佳肴素配荤, 端菜送酒穿梭走,故旧新朋一家亲。 随即,红仙笑吟吟地牵手阳荣走向一桌桌宾朋,向宾朋们一一敬酒,一一致谢问候。 这是生日宴吗? 仿佛红仙与阳荣他们俩的婚宴,今天,颇有心机的红仙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或许这就是她的心思。 他们来到阳荣妈妈所在的酒席,此时,赵丽君妈妈与云南影视界的明星名流聚在一起正谈笑风生。 “阿姨, 红仙敬您一杯!” 红仙笑吟吟地从服务员托着的酒盘中端起一杯红酒恭敬举起向阳荣妈妈敬酒。 赵丽君满面笑容,她和颜悦色地边看看红仙,又看看儿子阳荣。 此时此刻,尽管她多年在西方生活,思想开放,但她看到儿子与红仙成双成对地敬酒,她此刻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好像这不太合适,或是她心里觉得这场面让她之后怎样面对儿媳娟娟,何况,此时此刻,那位袁省正在春情荡荡,表演对年轻美女的,毫无掩饰的狂热,这莫名地刺激了她,令赵丽君不快。 之前,袁省对她赵丽君大献殷勤,一副相见恨晚,相谈甚欢的样子,把她的影视集团置于滇池旁龙门之下,他甚至把电视台的黄金时段让影视集团掌控…… 哎,男人,也许就这德性! 唉,再待下去赵丽君会不自在,很不自在。 不用看,不用猜,舞会上定是蜂狂花醉的闹戏。 此时,面对笑脸盈盈的红仙与儿子阳荣,赵丽君还是瞬间轻抛不快的思绪,脸上立刻换一副盈笑, 赵丽君妈妈和颜悦色地说: “红仙,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美好!” 她边说边把礼物呈给, 边举酒一干而尽。 “红仙呐, 有阳荣陪你, 我先走一步, 舞会我就不参与了, 你们好好玩吧。” 赵丽君站了起来,温柔地拥了拥红仙,向她告辞。 “妈妈, 我送您吧。” 阳荣轻声说。 “不用了, 你陪红仙吧!” 赵丽君挥挥手,径直而去。 此时,站在一旁的泥巴会意阳荣的心意,他边追随赵丽君而出边轻声说: “阿姨, 我开车送您吧。” 妈妈走了,阳荣陪着红仙一桌一桌地继续敬酒致谢。 “真是美女英雄,人间伉俪。 红仙呐, 这位可是, 可是你笔下的英雄市长—— 龙阳荣吧, 果然光采照人呐!” 此时,红仙昔日的报社社长笑着说。 “英雄酒量当不凡! 来来来, 我们连干三杯, 我们敬英雄啦。” 一位红仙报社昔日的搭档朗声说后,满桌的新闻界同仁倏地齐刷刷站了起来,人人眼镜下射出精光,微笑着望着他们一对玉人举起酒杯连声嬉笑祝福。 红仙呵呵地笑着回应说: “谢谢,谢谢老朋友们! 以后,可要用你们的神笔多歌颂阳荣市长哦!” 随即,阳荣满面笑容地与记者们碰杯,他欢快地说: “欢迎大家到N市来, 多走访,多采访……” 今天,东川的一帮朋友来了,孙家国市长携夫人云霞,姜永安市委书记携夫人,东川大叔,小龙公子…… 当红仙与阳荣来到酒桌敬酒,故友相见欢声笑语,大家开怀豪饮,千杯不醉。 酒正酣,意正浓,舞台呈现夺目的一幕: 山岗,山谷,山坡,处处盛放一朵朵艳丽的红山茶花,漫山遍野的红山茶花绚丽多姿,花朵硕大娇艳, 景美,景幻,像龙树村后山的景象。 花丛碧草地,一位绝色少女翩翩起舞,她美妙的舞姿立刻把人们引入曼妙的森林世界。 她的歌声,似梦境似仙音仙乐, 一下摄取观众的魂魄…… 寂静中,大厅里爆发阵阵热烈的掌声,掌声中,舞蹈的美丽少女致谢词: “我是山茶花, 今夜,我把最美的歌唱, 最美的舞蹈献给红仙姐姐。 祝红仙姐姐生日快乐! 祝红仙姐姐一生快乐! 朋友们,来宾们, 让我们舞动起来!” 随即,大厅里瞬时飘荡起豪放粗犷的西班牙舞曲,红、蓝、黄、绿、紫五色灯光闪烁在夜色中,像是无数道交织在一起的彩虹,绚丽迷人。 霎时,大厅里女人的裙子飘起来,男人的衬衫舞动中掀起来,一双双皮鞋奏响嘀嗒嘀嗒的脆响, T台上,几对少男少女舞动起华丽的华尔兹,倏地,大厅里的酒席自动地隐去,弹现出澄亮的大舞池。 舞池中,一位英气逼人的舞男牵起红仙的手,一位娇艳少女牵起阳荣的手,他们在优美的旋律中华尔兹舞悠然起伏。 随即,袁省携手美艳珊珊,孙家国与云霞,小龙少爷,姜永安…… 一时之间,人们纷纷携舞伴滑进舞池。 此刻,山茶花站在T台,她饱含深情地唱起—— 《英雄美人》: 英雄美人情关难留 是什么时代什么样的人 才能完成这个梦 我本有心我本有情 奈何没有了天爱恨在泪中间 聚散转眼成烟 秋风落叶愁满楼 儿女情长谁捉弄 这次孤行没人相送 看来只有挥挥衣袖 飘呀飘呀飘的风 吹的是谁的痛 欠山欠水欠你的最多 愿来世有始有终…… 歌声哀怨婉转,一下便打动再次踏进大厅里的泥巴, 瞬间,泥巴举目向T台望去,T台上正是他的山茶花妹妹在歌唱,顿时,泥巴抑制不住地迅速从迎宾手中接过一捧红玫瑰花快速登上T台。 一见泥巴哥,山茶花惊喜交加,她边抒情地唱,边轻柔地接过泥巴的献花,山茶花把花与泥巴拥在怀里,歌声如诉,舞姿如幻…… 此时,正在舞池中与红仙紧紧搂抱舞动的阳荣看到台上泥巴的情景,他情不自禁地把红仙搂得紧紧,在红仙耳旁低语: “想不到, 想不到这个小泥巴, 他是个情种, 他竟然还有, 还有这么个美丽的红颜。” 阳荣快乐地笑着说。 “不凡的男人, 谁不是情种呢, 你看袁省吧。” 红仙边柔情蜜语, 边把阳荣搂得紧紧。 听红仙这么说,阳荣从人群的舞动中向袁省瞄眼看了过去,但见袁省,此时他把那位美女全贴在身上,珊珊美女像蛇一样缠着高大的袁省,媚态似狐,浪荡如妖。 夜色朦朦,星星闪烁,欢歌一曲又一曲。 今夜,瑰丽舞会,美艳使人醉…… 第69章‖温柔乡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温柔乡曲在春城夜总会大厅激荡: 酒红灯绿的夜 醉了多少疯狂 谁都梦一场 不问梦断情殇 醉眼望天堂 不问迷失方向 不问什么心肠 只想尝尝爱的芬芳 Wowwowwowwow…… “灯红酒绿的夜,灯红酒绿的夜,醉了多少疯狂,醉了多少疯狂……” 山茶花唱响一首温柔乡,悠悠温柔乡曲,激荡,激荡,似仙魔笛音,弥漫整个大厅,直灌进每个人的耳际,直击男男女女的灵魂。 尤其是山茶花的表演很是诙谐,她边婉转地唱,边牵着泥巴曼妙舞动,时而朗诵几句歌词,时而与泥巴配合, 词,念,唱,做…… 此时,泥巴被牵动着,感染着,不知不觉,仿佛他是一位优秀舞者。 台下的朋友们被这激扬的气氛感染,大家拍着掌或放声朗诵,或放声哼唱,一张张面容无不沉迷陶醉, 放眼望去整个大厅里尽是陶醉,尽是轻歌曼舞美酒,尽是一对对,一群群如胶似漆,似梦似幻。 袁省拥着珊珊时而探戈、伦巴,时而慢三慢四,他一会儿是一只公牛,发飙的公牛,蹦蹦跳跳,一路狂奔,他一会儿是一只绵羊,肥壮温热的身体环抱着一只媚狐,他半闭眼睛,一脸舒坦陶醉,全沉浸在温柔乡里。 袁省怀里的珊珊,今夜魅惑施展,她媚丽的娇脸时而艳若桃花,时而鲜如玉脂,她秋波流盼,熠熠生辉,燕语莺歌,吟声似曲,她柔软白玉的手臂从一袭绿旗袍伸延勾搭着白衬衣的袁省,她像一条白蛇从荷叶中伸长缠住田埂上粗壮的大树枝,大树不由得枝杆舒展,浑身来了力量,只听袁省一声嗨: “咱也表演表演, 我唱俺的东北调, 你跳你的傣家舞。” 珊珊笑吟吟地回答: “要的,要的! 咱也为红仙妹妹助兴歌舞一曲。” 在热烈的掌声中,袁省牵手珊珊奔上T台,乐曲奏响,珊珊优美地舞动起来,傣族舞瞬时飘飘然,袁省大手捧住话筒朗朗地念,铿锵地唱起—— 朋友的酒: 昨日一去不复回哦也 开心比什么都贵 覆水不能再收回哦也 桃花谢了有玫瑰 人生几十年总会有风雨来陪 潇潇洒洒赴会今不醉不归 往事后不后悔慢慢去体会 此刻朋友这杯酒最珍贵 快把酒满上干了这杯大声歌唱 好朋友好朋友今宵多欢畅…… 袁省不愧是东北大汉,他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尤其,今夜他的春心被美女点燃,被美女激荡,他一腔热情滔滔滚荡。 美女珊珊,她使尽浑身解数,她的舞蹈,时而孔雀开屏,羊脂玉臂,婆娑舒展,形态曼妙,艳丽迷人;她时而玉腿纷呈,或飞扬,或踢踏,或抖索,让袁省眼花缭乱,春心荡漾…… 台下的人群无不被袁省的豪迈与珊珊的妖艳再次感染,人们不由地嗨着跳着,整个大厅潮水般涌动起来,斗牛般疯狂起来,浪潮一波又一波,柔情一片又一片…… T台上,瞬间呈现巨大的生日蛋糕,蛋糕上雕龙飞凤,图案秀美,二十八支红烛焰火燃情,红艳辉映。 “朋友们, 请热烈欢迎红仙小姐上台, 在这美好的夜晚, 许下她美好的心愿。 当红仙小姐吹灭红烛的一瞬时, 在座的每一位嘉宾, 大家,大家都可以实现一个心愿: 那就是—— 把蛋糕涂在你爱的人脸上, 然后,把他(她)带走!” 时尚姐欢笑着大声宣布, 顿时,掌声,喝彩声回荡。 随即,红仙欢悦地拉起阳荣的手飘上T台,在生日祝福的歌声中她闭上双眼,纤手相合,默默许愿,倏地,她一口气吹灭烛火。 顿时,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同时,有人高呼: “让红仙唱一曲, 大家说, 要不要,好不好?” 一片要声回应, 一阵更热烈的掌声响起。 “要的! 要的! 红仙唱支歌! 红仙跳支舞!” 此刻,红仙激动万分,眼里泪光闪闪,她满脸呈现欢悦与幸福,她优雅地拉起阳荣的手,他们优美的边舞边唱: 红仙: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阳荣:把你的情记心里直到永远 漫漫长路拥有着我不变的心 在风起的时候让人你感受什么是暖 一生之中最难得有一个知心爱人…… 在掌声与喝彩声中服务员迅速切开蛋糕一片一片端给宾客。 此时,袁省呵呵地大笑着把雪白的蛋糕全涂在珊珊脸上,然后,他乐呵呵地抬起珊珊扬长而去。 许多宾客,也效仿袁省而去。 当红仙凝眸眼前的阳荣,她的心里乐开了花,终于,终于今夜她当众表露心迹: 她是,她就是—— 心爱的阳荣哥永远的痴心爱人! 当幸福满满的她柔柔地把蛋糕涂上阳荣哥英俊的脸颊时,泥巴拉来一位美人。 “阳荣哥哥,你好! 你还记得我吗—— 山茶花, 我是龙树村的山茶花!” 一声清丽如莺啼的声音。 阳荣与红仙闻声看望,只见一个美女,一个艳丽如山茶花的少女立在他们身旁,她的姿态风韵,正是龙树村大山里的红艳山茶花。 “你就是山茶花? 你就是龙树村的—— 山茶花妹妹? 哦, 你长大了, 你更美艳了!” 阳荣惊讶地欢笑说。 “她,她不是舞台上的那位明星吗? 你的歌声多么动人呐! 你的舞蹈多么迷人呀!” 红仙感叹地说。 “祝红仙姐姐生日快乐!” 山茶花一脸灿烂的甜笑。 随即,阳荣搂着泥巴,红仙牵手山茶花,他们步入大包间开心地喝酒。 “泥巴, 你这小鬼头蛮厉害嘛, 龙树村最美丽的姑娘, 她竟然跟你这么亲密呀, 老实交代, 你们是不是小时候就好上了呀!” 阳荣边喝酒边调侃泥巴。 泥巴与山茶花听阳荣这么说,只是笑,会意地笑,只是,只是他们的笑容里浮现着丝丝哀伤。 看泥巴与山茶花的表情,红仙不愧记者出身,她非常好奇,于是,她亲切地说: “山茶花妹妹,歌唱得这么专业,舞跳得这么美妙,你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吧,是名师塑造的吧!” 红仙很欣赏,很好奇得望着山茶花赞美地说。 听红仙姐这么说,山茶花羞涩地笑,她不知怎样回答,不知道从何作答。 此时,泥巴的笑脸一下凝重,他握住山茶花的手轻轻地说: “此刻,是红仙姐姐的良辰美景, 我们喝酒,我们喝酒,我们开开心心喝酒。 来日,来日吧, 我再把山茶花妹妹的遭遇讲给姐姐听, 那是令人凄凄的惨事啊!” 说完,泥巴猛喝一口酒。 “哈哈哈,哈哈哈!” 阳荣大笑,大家哈哈大笑。 他们不停地喝酒,不断地欢笑,华丽的包间里散发着甜蜜,呈现出欢悦。 良辰美景,此时此刻两对痴痴相爱的人儿,他们相拥曼舞,诉心声,表爱情…… “阳荣哥, 今夜,今夜是我最难忘的时光, 今夜,今夜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我要感谢你, 感谢你让我幸福,让我美好! 阳荣哥, 你知道吗? 当我接到对你专访的任务时,我就对你充满好奇, 文科状元,名校高材生,云南最年轻的县长…… 你的一切让我内心不由地好奇。 随后,我对你的资料进行查询, 这一查询,你的形象深深吸引我。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 我的心不由地怦怦跳动。 阳荣哥, 我一见到你, 就爱上你, 我止不住地爱上你! 可是, 你知道吗? 阳荣哥, 我爱得多么痛苦, 我的内心多么痛苦! 娟娟姐姐, 她是多么优秀啊! 你们的感情,多么深厚啊! 可我,可我爱你爱得不可救药, 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甘愿做一切…… 娟娟姐出国了, 娟娟姐走了, 我的心,我的心并没有因此欢乐,因此希翼。 我知道, 我知道阳荣哥心里舍不下她走, 阳荣哥心里多么爱她呀! 阳荣哥, 此生,我们即便做不了夫妻, 我们有爱足了, 我内心满足了。 我,我红仙永远是阳荣温柔的的爱人, 我是你永远的温柔乡!” 此时,阳荣怀抱红仙曼舞,他的脸颊镀上玫红,他的眼睛泪光闪闪。 身旁的泥巴与山茶花慢舞着,凝视着,回忆着,他们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正是, 歌声袅袅,温柔弥漫,爱情流溢。 夜,茫茫的夜; 夜,温柔的夜, 夜,美好的夜…… 第70章‖龙树村美丽的山茶花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美丽的龙树村,村庄依西南背靠大山,山峰逶迤绵绵,森林竞秀。 山林里最常见,最美丽的花朵就是山茶花,尤其是红艳山茶花。 山茶花在春风里,在艳阳下一朵朵,一串串一片片,红得峥艳,红得似火。 龙树村人最爱山茶花了,每到花季,少男少女欢悦地到山里采摘山茶花,把一枝枝艳丽山茶花插在厅堂,厨房,卧室,把古朴农家点缀得美丽而温馨。 龙树村里有位少女,长得如花似玉。听,她妈妈呼唤: “山茶花,山茶花,到龙塘担水去。” “妈,我一会儿就来。” 脆生生的回答。 此时,山茶花正与我龙泥巴几个年少伙伴在千年龙树下数着树上有多少毛毛虫。 胆大的男孩把又壮又肥的虫子用枝条挑下,在山茶花燃起的柴火里烧烤毛毛虫,空气中弥漫着糊味与香味,伙伴们玩得正欢。 山茶花不情愿地走了,我的眼睛恋恋不舍地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美丽娇艳的身姿消失在土墙灰瓦的巷道里。 山茶花,她是龙树村最美丽的少女,正当十五六岁就已经楚楚动人。 她身材高挑,肌肤如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眉毛弯弯如月。 尤其是她那张脸水色中泛着鲜红,嘴唇圆润溢红。 定睛一看,她似一朵盛开的山茶花,又绚丽,又明媚。 所以村里人不由自主地叫她“山茶花”。 天公总是不尽善尽美,山茶花如此娇美,却生在龙树村最贫穷的家庭,她不仅父亲好吃懒做,秉性风流,母亲性情又急躁,又蛮野。 更烧心的是,她下有七个妹妹,大大小小依次排开,像山坡上的绚丽山茶花。 她家虽是鲜花一簇,但****的父亲还是停不下来,一心还求着儿子。 可惜的是,山茶花看起来聪明,却怎么也不会读书,在学校里同学们或嫉妒她的美貌,或拿她寻开心,总私下酸酸地调侃她说: “秀花枕头一包草。” 对此类鬼话,山茶花全不在意;她性喜玩,还总是与我泥巴玩在一起。 我叫泥巴——龙泥巴,是古香古色,正正宗宗的泥巴人,要么,我妈把我生在泥巴地里;要么,我家千代万代是农民,不然,爹妈怎么会叫我泥巴呢, 我非常调皮,淘气,但读书成绩总是数一数二。 我的心里从小就怜惜山茶花,作业嘛,自然常常给她抄。 年少时,好多次,我为保护她常与邻村顽劣打架。 哈哈,向来,我就有一股劲,英雄救美。 其实,我私心里也是为美垂涎欲滴。 但有的时候,当山茶花真的与我太亲密,少年的我内心会情不自禁地感觉,好似透过她的外表美,总是少了些令我的心悸恸的东西。 遗憾啊,在我们少年时的亲密接触中,我竟然没一亲她的芳泽。 改革开放后,龙树村的伙伴们各奔东西,纷纷涌进社会的风浪中为各自的命运奔波。 多年以后,我独自来到春城,自己已经是人生沧桑。 一天傍晚,无聊的我在火车站徘徊,突听一声声娇喊: “龙泥巴! 龙泥巴! 龙泥巴!” 我不由地顺着叫声看去,只见一个相貌出众的美女在人群涌动中向我走来,她欢悦地望着我,叫着我。 我一时认不出她是谁,但隐隐约约,似曾相识。 “泥巴哥,我是山茶花呀!” 惊喜相逢,一切是梦。 一阵香气袭来,随即温温酥酥的女性身体一下投进我的怀里,四处是诧异的眼光,我呼吸着浓浓的女人气息。 “泥巴哥,我好想好想你呀!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见你,想找你。 我去问你母亲你的下落,她老人家就是不说,我以为你上了大学,嫌弃我了,不理我了。 后来,后来听说你去坐牢了,我又向你母亲追问你的下落,她不全向我说,不愿全向我说你的情况。 我告诉你母亲,我要等你回来,十年八年,我等你, 我要嫁你,我要嫁你! 你母亲,她老人家还是不告诉我你在哪里。” 此时,我不由地迎着她热烈地拥抱,耳里灌满她的柔情话语,不停地向她点头、点头。 许久许久,她松开我,向围观的一群春城时髦男女指着我介绍说: “他是我老家一个村里的,是我最亲爱的哥哥,今夜,我只想喝酒。 走,哥们,姐妹们,我们去喝个痛快。” 春城的夜市真是热闹,一看就是一处繁华的地方,这里的人们真是会享受生活啊! 华灯之下,或灯火阑珊处,尽是香喷喷的美食,尽是一桌一桌大吃大嚼,大呼大笑的人们。 吆喝声,碰杯声,欢叫声,此起彼伏…… 山茶花牵着我的手走到一处盛满丰富食品的烧烤店,店里的丰润老板娘一见山茶花便满脸堆笑,迎合而热情地大声唱起: “哎呀! 山茶花妹子,你们来了,快请上坐,快请上坐,今晚,有好吃的,刚从大山里弄来,真正的野味,真正的美味。” 春城女人特有的嗲声,听起来使人身心都似流着清凉,一阵阵地舒畅。 很快,便摆了满满一桌,热气腾腾,香辣四溢。 此时,一位脖子上挂大金链的肥壮男人举起满冒醇香的烈酒,用铿锵的春城话向我致词敬酒: “来的,来的,来的! 兄弟姐妹们,向我们山茶花的哥哥敬酒一杯,以干为敬!” 一伙欢颜雀跃的男女迅速举杯,热烈喝起,大伙边喝边聊,不停地向我举杯。 山茶花一脸地欢快,显得美如红山茶花朵,她不停地给我挟菜,不时地用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我。 在朦朦胧胧中,在酒酣耳热中,我已经是半醉半醒,用红得冒火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山茶花。 一切,似在梦里雾里…… 夜已经是很深很深,喧嚣过后的沉寂。 不知何时,我微睁醉眼,恍然觉得,我身处在幻梦似的房间里。 灯光散发着瑰红的浪漫,似舞台缥缈的场景, 我与山茶花化作两只美妙的毛毛虫,一只绿得晶莹,一只红得似火,相缠相拥,翩翩起舞…… 第71章‖心曲悠悠话凄凉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朝思暮想突相遇,心曲悠悠话凄凉。 一抹灿烂的阳光从窗台强烈地照进房间,凉凉的晨风习习吹拂。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眼前的呈现一下让我惊起。我惊讶地问: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我喝多了?” “泥巴哥,你醒了。” 山茶花一声温柔的话语,一张妩媚的脸从大大的席梦思床上透过橘红的光彩向我,向躺在地毯上的我轻轻飘来,缓缓呈现。 我不自然地讪笑着,歉意地问她: “山茶花妹妹,我喝高了,是不是出丑了,让你难堪了吧!” 她轻轻走下床,睡衣上一朵朵逼真的山茶花,花姿灼灼,把她映衬的娇艳欲滴。 一双柔若凝脂的纤手给我递来一杯清香普洱茶,我半睁的眼睛不由地瞪大。 不知是神奇茶味,还是烈火的燃烧? 我不禁被眼前的香色迷离,情思飘扬起伏。 我再不是昔日厚道的龙泥巴,是酷磨与狱炼成精的狐狼, 面对童少伙伴,面对稚嫩心底的小情人,我还能克制,还能制住男人内在的狼性与丑恶, 何况几个月前我已经结婚,心中正燃着爱恋。 “山茶花妹妹……” 我才开口,山茶花便急速地打断我的话语。 她娇嗔地说: “泥巴哥,你不要总是妹妹,我们十几年没见面了,我不再是往日的小妹了,我们都二十五六岁了,我的心,我对你的一片心……” 她边说边缓缓地靠近,依着我坐下,紧握我的手。 我的心微微悸动,浑身不由地颤了一下,我不自然地干笑两声: “哈哈,哈哈。” 然后,忍不住双眼凝视她。 我眼前的山茶花,她再也不是往日村庄里的山茶花了,她是更美了,美得妖娆。 她的眼神,太蓝,蓝得汪淌妖气,她的神态,时尚中彰显风尘, 我又制不住硬在喉里的话,急切地向她说: “山茶花,你变了,我也变了, 是不是我们离开龙树村太久了,还是许久没喝龙塘里的水了?” 我的问话,或是我说什么,她不在意,她心中似乎有许多许多的话要告诉我。 她看着我的脸,注视着我的眼睛说: “泥巴哥,你怎么上了大学, 就不理我了? 你怎么好好的上着大学,又去坐牢了? 你可知道, 这些年,我多么想你,多么想你呀! 你可知道, 这些年,我多为你忧心啊! 你可知道, 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 听她的话语,听她话中的语气,我不由地有些诧异,我再次凝视她。 我看到她双眼湿湿,晶莹的泪珠串串滑落,紧握我的手散发着阵阵热流,并有些抖颤,神态悲凄。 此情此景,我内心既十分诧异,丝丝内疚,又有些惘然、不解。 我却故作镇静,装着坚强着意安慰她说: “山茶花妹妹,我看你过得好啊! 你身边这么多朋友爱护你,又嫁入富裕人家,生活条件不错啊…… 我知道,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出手帮我,我正想找机会报答…… 我一向不如意,自顾不暇。 告诉你,我才从牢里出来不久,才依母亲的心愿结了婚……” 听我说到这里,山茶花浑身一颤,霎时,她大叫了起来: “你,你,你结婚了,你结婚了?” 她呜呜地大哭起来。 突然,她猛然站起,奋力拉开衣柜,一个精美的盒子被她摔在地上, 地上,一堆金银玉器,一堆红红绿绿的钞票散落一地…… 她指着我,痛哭嚎叫: “你,你,你! 我含着泪,蒙着羞…… 一切都是为你, 一切都是为你, 为了你啊, 为了你啊, 为了你啊……” 第72章‖泪雨纷纷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诉衷肠,泪雨纷纷。 风潇潇吹,雨丝淅淅沥沥, 凄声泣语,莹泪汪汪。 红尘里,泪雨腥风。 人世间,悲欢如梦。 情如浮云,心似冰霜。 叹凡间苍生,乡村娃儿,血浓情浓。 问天问地,泥土堪重,泥土堪重。 我听山茶花悲泣、号啕,我看山茶花伤痛、悲愤,我曾冷漠的脸不由地微微抽搐,一汪涩泪冰凉滑落,我伤痕累累的心嘶嘶碎裂。 再忍不住,再也忍不住,我伸开双臂把她紧紧拥抱, 我哭泣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啊山茶花妹妹,没有今生,我来世加倍还给你。” 我伤悲哭喊。 我不由地用手轻拭她的泪水,她也柔柔地抹尽我的泪滴。 在她绵绵的呜呜声中,我捧起她的脸,我的心,我的情,我满腔的怨恨,似滔滔激流,一下涌泄。 我不由地一声长啸: “上天啊,为何这样安排? 命运啊,为何这样作弄人? 如果,如果龙树上不是一夜毛毛虫;如果,如果我与山茶花在生产队,哪怕是挣工分,哪怕是日子过得清苦, 我们,我们不会这么惨痛吧? 如果,如果我与山茶花结为夫妻,一同去打工,一同去闯荡,也许,我们苦乐同享,我们也不会如此的凄然。” 我的心翻江倒海,情思迭起,往事历历在目。 “山茶花,好妹妹,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这些年落入深渊,落入深渊……” 我说到这里,山茶花顿时停止呜鸣,她睁大眼睛诧异而入神地看着我。 看的出来,她多么想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惨事? “山茶花妹妹,你还记得吗,我们与村里的伙伴们在水田里抓蜻蜓,在小河里抓鱼摸虾,在收获的稻田追秧鸡,在田埂上摘野花,扑蝴蝶……” 山茶花不断地点头,她脸上的悲愁与愤怒被乡村昔日的美丽风光风情变换为欣悦的秀脸。 “山茶花妹妹,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山林里采蘑菇,采摘山茶花,玉兰花,杜鹃花…… 我们一起玩过家家,做好吃的家乡菜,我们一起看露天电影,一起看花灯戏……” 听我讲到昔日乡村里的往事,山茶花破涕为笑了,她朗声说: “泥巴哥,那时,我是你的小媳妇呀,你是我的小老倌,你总是采摘一大捧一大捧的红山茶花献给我。 看露天电影的时候,你总牵着我的手,还有一次,你真坏,真胆大,玩过家家时,趁你母亲去田里干活,房里没人,你竟然把我拉在床上,亲我的脸,吻我的嘴。” 听她这么说,我一下惊叫: “真的,真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顿时像少年时代一样,露出怪怪的,坏坏的脸,很是委屈地望着她。 其实此刻,我的心里却为少时的顽皮而自得呢。 山茶花的柔手,温柔地拍在我的头上,她温情而娇嗔地说: “你这健忘的家伙,你这无情的坏家伙,你偷了我的心,占了我的便宜,却把我抛到九天云外。” 她又是一副悲凄,我又沉在该死的回忆里。 乡村的生活,多么美好啊! 可是,可是我们那次到县里的州城看到城里的繁华,看到城里人的富裕,我们都露出惊讶羡慕的目光。 “山茶花妹妹,你可记得一位伙伴的亲戚——在县城当点官的那家人。 当我们几个乡村伙伴踏入他家时,他们家人那种不屑的眼神,以及那难听的伤人话: “乡下孩子,乡下孩子……” 对我们一脸的鄙夷。 当时,我的心——幼稚的心伤得爆裂。那天,我看你也流泪了。 当时,我暗暗立誓: “我一定跳出农村, 我一定要过上比他们更好的生活。” 记得吗,山茶花妹妹,那天你咬牙说: “将来,让他们看看, 我们乡村人,生活要过得比他们好。” 这些势利的人,这些市侩的小人,我们幼小的,美好的心灵从此有了阴影。 农民的血液里流着执着与顽强,农民的秉性中既淳朴善良,又嫉恶如仇。 特别是: 他们绝不容许: 被人蔑视! 被人侮辱! 农民,农民是自立,自强的人啊! 农民,农民是高尚的劳动者啊! 如果,如果你有一个理由看不起农民,那么,农民们,千千万万的农民们,就可以蔑视你,反抗你! 不管你是谁? 高高在上的小丑也罢, 呼风唤雨的妖魔也罢。 第73章‖心如刀割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悲歌一曲,心如刀割。 悲歌一曲心如割,泪问苍天堪无情。农民儿女何被损,内心哀鸣叹不平。 泥巴与山茶花初次去县城受到羞辱,内心愤愤。 可是啊,可是,现实既残酷又无奈,在那个时代,城乡差别真是很大。 广大的农民,他们只是挣工分,生活的境况艰难,生存的条件不好。 看看农民的耕作,还是传承千百年来的方式: 肩扛手挖,看天吃饭,生产工具原始,生产力低下,农民们依然是脸朝黄土背朝天,没有一点点现代农业的生产气息,农民们的生活,依然像村后的大山,古老又原始,沉重又艰难。 那时啊,农民们羡慕城里人,羡慕那些拿工资、手捧金饭碗的人。 他们生活优越啊,年轻的农民更是渴望跳出乡村,奔进工厂,奔进城市…… 泥巴幽幽叙说: “山茶花妹妹,我的中学生活是多么辛苦,你知道,自从我去上中学你就再没见到我,那时,我几乎都呆在学校里,我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家少回了。 三年高中结束,我幸运地考上春城一所名校,假期回村的时候,我听传闻,说你到外地打工去了。” 听泥巴讲到这里,山茶花忧伤地点头,她伤悲泪盈盈地说: “泥巴哥,你走了之后,我在村里过得很无味,上学不成,生产队也没有了,伙伴们纷纷外出打工了,家里分到的那点田地也没多少事去做。 烦人的是,我爹骂我,我妈骂我,他们硬要我嫁给那位土财主—— 黄似仁的儿子。 黄似仁的儿子黄麻子,那小子,像他的爹一样的坏。 我心里只有你啊—— 泥巴哥!” 山茶花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她呼吸沉重,神情又一下凝重,泪水又哗哗滴落。 突然,她大声叫: “泥巴哥,该死的泥巴哥!” 她突地站起,又嚎啕起来,用双手拍打我。 她像发疯一样,披头散发,泪流满面,拍打我,又撕打她自己。 我看她很是痛苦的样子,心想,是不是我伤她太深了,还是她经历了怎样的惨痛啊! 听她带着尖叫的哭诉,我的心揪得很紧,很紧,紧得就要碎裂。 山茶花哭着大声说: “泥巴啊泥巴,你想象不到;那时,那时我是怎么过的? 我死的心都有呀! 母亲又是劝,又是骂,父亲逼我,打我,关我,我就是不屈从,我就是不想嫁黄麻子。 一天晚上,父亲喝醉了,像死猪一样睡在地上,我偷偷地跑出家门,一路跑去你上学的学校找你。” 雨,不停地下。 天,漆黑一片。 路,又滑又泥。 一个少女,边哭边走,边跑,不时地摔了一跤,她爬起来,又蹒跚着前行,向前跑…… 泥巴想象着山茶花那夜逃走时的情景,那情那景,像久远的梦幻,哀怨而凄然。 山茶花哭着说,诉着哭,她显得悲愤痛苦,她继续诉说: “我一口气不停地跑,跑到你上中学的学校,可是,学校大门紧闭,任我怎样叫,怎样拍打门,就是无人开门。 呜呜,呜呜呜…… 泥巴哥,我找你,就是要你,要你带我走,要你救我。 呜呜呜,呜呜呜。 泥巴哥,找你,找你,让我,让我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贞洁给你。 可是,可是我还是在你学校的大门前被父亲与黄似仁的麻子儿子抓去……” 第74章‖痛不欲生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山茶花与龙泥巴】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一个少女,一个美丽的少女,深夜里,她衣冠凌乱,披头散发,一身泥污, 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不停地拍打着、撞击着一道厚重的大铁门…… 她是那样的惊恐,那样的悲凄,那样的绝望,她浑身颤抖,眼泪直流,号啕大哭。 突然,一辆轿车在她身旁停下,车里跳出两个男人凶狠地把少女强拖上车…… 这,不是电影画面,也不是怪异小说,这是山茶花经历的惨痛一幕。 听山茶花讲述到这里,我愤怒了! 我满腔的恨意化作熊熊的烈火,满腔的愤怒化作复仇的子弹直射向无耻的黄家父子,我恨不得立刻动手去扼死黄麻子。 黄麻子丑陋的面目,一脸的麻子,尖尖的獠牙,色眯眯的小眼睛,猥琐丑陋的形状顿时浮现在我的眼前,使我满腔怒火, 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一声嗷叫: “苍天啊,你还有眼睛吗,怎么让美丽的山茶花遭此毒手? 请苍天惩治恶棍吧!” 我默默地祈求苍天。 我将拭目以待: 黄似仁,黄麻子,你们现在风光,总有一天上天会惩罚你们,上天会让你们这些恶棍遭到报应,让像你们这类恶人灭绝! 我咬牙立誓: “他们这些坏蛋,将有报应的一天!” 一阵阵酸楚从我心中涌出,愤恨的泪水不停地在我脸颊流淌。 “苍天啊,为何这样? 为何让她遭遇这样的命运!” 我只有一声声长叹,一声声号叫。 我想,即便山茶花那天晚上找到我,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啊! 现在,面对山茶花,我泥巴深感惭愧。 “泥巴哥,你想象不到,他们是怎样狠心地对我。 就在当夜,就在当夜,黄麻子那畜生,他把我……” 此时,山茶花,她双手蒙住脸,流淌的泪水透过手指滑落。 此时,山茶花已经是语不成声,她悲戚的样子仿佛从恶梦中走来,仿佛从地狱里逃出。 我情不自禁的再次紧握她的手,再次揩去她的泪水。 此时,我心生悔意,我对山茶花既内疚,又歉意。 做梦也想不到,我做梦也想不到山茶花妹妹,她会遭受这样的厄运, 我还以为她嫁入富豪人家,过上富裕的生活呢。 她,她真是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我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呀! 也许她哭累了,也许她伤悲过度,也许痛绝的忆起让她肠断气绝, 她闭上双眼,无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呆呆地望着她,我细细地思量着她的话语,想着她凄然的遭遇, 叹息,叹息,一声一声地叹息,我只是叹息。 我低低沉吟: “可怜啊,可怜。 悲惨啊,悲惨。 苍天啊,为何这样对我们,为何这样对我们?” 泪眼问天,你自高高在上,可长眼睛? 为什么小人得势,为什么恶人有钱,为什么千年榕树让毛毛虫撕咬? 泪眼问天,你法力无边,可有良心? 为什么农民的儿女要坠入苦海,为什么娇美的山茶花是这般痛苦的命运? 泪眼问天,蓝蓝碧天,灿灿阳光,既美化田野,又照亮大地,何不,给农民,给农家儿女们: 温暖的生活,美好的命运? 如果千年榕树不呈现毛毛虫,如果我们在龙树村真做了夫妻,哪怕一辈子耕田种地,哪怕一辈子过穷苦生活, 我们也心甘情愿啊! 看山茶花气若游丝的样子,我的心跳动得厉害,我的脑海里一幕幕地呈现我历经的苦难…… 我们的命运,怎么如此痛苦? 第75章‖再回首,泪血流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再回首,泪血流。 泥巴心潮起伏,思绪如流,往事涌上心头。 秋天,那是变化莫测的季节。 有文人赞唱《秋色赋》,也有文人哀吟《秋声赋》,不同的人,不同的际遇,不同的处境就有不同的思绪,不同的感触。 也许,你们正在为初秋的清凉而舒畅;也许,你们正在为中秋的金灿而欢欣;也许,你们正在期待着秋的收获,秋的快意,转眼间,你们的面前便突现秋的肃杀,秋的凄凉。 泥巴百感交集地说: “山茶花啊,你可知道, 当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当我走进理想的大学学心仪的专业, 片刻间,我欢欣,我欢畅, 我陶醉,我沉醉, 我真是太高兴了,太欢喜了, 我多年的努力, 多年的苦苦拼搏, 终于呈现金灿灿的硕果, 我终于攀上山峰, 我终于站在展望美好未来的山峰, 我终于鱼跃龙门,像鱼儿脱离苦海, 我终于跳出农村,奔进美丽的城市, 我的眼前一片光明, 我心中充满美好的遐想。 山茶花呀,你可知道, 我当时要把喜讯告诉你的, 让你分享我的快乐, 可是,我母亲心有顾虑, 她不让我去找你,去看你, 但我还是奔去你家。 我才走近你家门前, 我就为你家住房面貌的改变而惊讶, 昔日的土墙灰瓦,变化为气派的洋楼,我正诧异间,邻居大婶告诉我说: “她已经嫁入龙树村最有钱的黄家了。” 当我正犹豫着是进是走时, 你的母亲出门见到我, 她笑嘻嘻地说: “哟,大才子, 你来看山茶花吧, 她早嫁入黄家了, 现在正和她丈夫在大城市里享福呢! 快进家来吃茶喝酒。” 你母亲一双笑眼上上下下看着我,又不由自得地说: “如今,我们不欠吃的, 快进来坐。” 说笑间,你爸爸歪歪斜斜地走出来,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他拉起我的手便往家里拖,他边拖边说: “大侄子,你回来了, 你聪明,会读书, 将来会好,会好呢! 山茶花,她没那份福, 她与你不配的,不配! 黄家好,黄家好! 你看,我这房子, 全是他家给钱。 不说了,不说了, 你快来陪我喝酒,喝酒!” 我笑了笑,让你父母传达我对你的祝福后黯然而走。” 天上的云层凝重厚实,在阵阵秋风的拂动中,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泥巴迎着爽爽凉风,在金秋的光辉里踏入春城著名学府。 “山茶花妹妹啊,我步入大学的那一刹,仿佛,我进入了美妙的梦境。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宽阔的校园,悠久的历史,花园般的景色,浓浓的书香气息。” 泥巴沉迷了,陶醉了,一个农家儿的梦终于呈现。 “山茶花妹妹,我欢悦地学习,积极地进取,很快,我便品学兼优,成为导师的喜爱学子。 可是,也许这快乐来的太快了,又太巨大了,也许我的优秀天也嫉妒。 蓦然间,命运女神无情地把我推向绝望,把我推向绝望的险境。” 一直闭目听泥巴叙述的她,正听的痴迷的山茶花,她一声惊叫。 山茶花突然一声惊叫: “泥巴哥, 是谁害你, 是谁害你?” 山茶花睁开了眼睛,专注地注视着泥巴。泥巴轻抚她的秀发,一字一句地,冷冷地说: “我是被爱毁的! 我是激愤毁的!” 我听山茶花讲述她的遭遇,勾起我不堪的往事,酸楚的心里浮现起亲历的,那惨绝的一幕幕,眼前是那惊骇的场景…… 夜幕中,一位美丽的少女从教室匆匆走出,她走在去宿舍的小径上。 突然,她的身后跃出一名肥壮的男人迅速地把她拖入路旁的树木丛中。 少女大声呼叫: “泥巴,泥巴! 泥巴,泥巴,泥巴……” 她惊恐的一声声惨叫, 她随即被捂住嘴, 被强压在地上…… 我下晚自习刚走出教室门,突听熟悉的叫声从远处传来,我快速跑下教学楼,跑到小径上四处追寻。 我终看见小树丛里不堪的一幕…… 少女已经昏了过去,衣服被撕破甩在一边,一个肥胖的畜牲正在对她施暴。 愤怒的我猛冲上去,一脚猛踢那家伙,猛抓他头发…… 那畜牲歪歪咧咧爬起来与我扭打起来。 此时,我才看清那家伙,他竟然是我与少女的同班同学。 那家伙向来自恃是大城市里的人,又是富家子弟,平时总盛气凌人,欺辱农村来的同学们。 我与他扭打了一会儿,文弱清瘦的我不是他的对手,很快被他压在地上,我眼冒金星,嘴鼻流血。 情急之下,我掏出带在身上的小刀用力刺向那畜牲。 一声嚎叫,肥壮的家伙倒下,血流一地。 那家伙死了,少女还躺在地上,我呆立颤抖。 不一会儿,同学围了一群,老师们也赶来了。 很快,我被警察带走。 “山茶花啊,告诉你, 被残暴的少女, 她是我在大学的恋人啊! 她叫燕姬,来自洱源县的一个小山村,她是既美丽又善良的少女啊!” 我的讲述,山茶花听得入神,她带着哭腔说: “她是很美,很好! 其实,我见过她, 我见过她两次。” 一时,沉浸在回忆里的我听山茶花这么说,我顿感诧异。 我快速地问她: “什么,你见过她, 还见过两次?” “泥巴哥, 她是很美,很好! 其实,我见过她,见过她两次。” 沉浸在回忆里的我,听山茶花这么说,我顿感诧异。 我快速地问她: “什么,你见过她,还见过两次?” 我不解地望着山茶花,一脸的迷糊。 此时,山茶花的表情痴痴的,眼神迷离,神思飘游,仿佛她的灵魂已经飘至远古。 半晌,她才幽幽地说: “泥巴哥, 其实,我到你上大学的校园里找过你,我亲眼见到你和她。 当我看到你们在校园的绿草地上亲密无间,欢笑不已,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走近你们。 我呆呆地立在距你们不远处,痴痴地看着你们。 我心里不停地嘀咕: 我要是她多好, 我是她多好呀! 泪水湿了我的脸,我怕我禁不住号哭打搅了你们,我咬着牙黯然离去。” 听山茶花这么说,我不由地凝视着山茶花,轻叹一声: “傻姑娘, 你既然到了,让我知道呀, 燕姬是很仁厚的女人啊!” “唉,泥巴哥, 你想不到,我是怎样逃出来的。 那天,我趁黄似仁不在家,那死麻子去赌钱,我翻窗从楼上跳下,急匆匆地逃走。” “我头上流着血,一口气拼命地跑,冲进你家里。 你母亲看到我,她帮我包扎伤口,并劝导我,安慰我。 我在她老人家面前跪下,告诉她, 此生,我只爱你! 我求她老人家告知我你的地址, 于是,她老人家不情愿地说了。 可她老人家说: “泥巴在学校有恋人了, 你去吧, 或许他会帮你做点什么呢!” 我连夜地走,不敢在县城搭车,怕被黄麻子追上,我一直走到“昆洋”,在滇池边坐了一夜。 那天晚上,我想过死,想投进滇池;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我还想看到黄似仁一家遭报应! 我还想见泥巴哥一面啊!” 听山茶花讲到这里,我止不住地心绞,止不住地悲凄,我的心酸酸的。 我很是纳闷,我妈妈怎么不告知我这些,不告知山茶花找过我,不告诉我山茶花的遭遇? 想来,妈妈怕我惹事。 在龙树村,又有几人能与黄似仁家争斗? 不少人被他家弄得很惨状啊! 人家有钱又有势啊! “泥巴哥,我真是命苦啊! 上天,上天为何要让我这样? 让我生不如死!” 此刻,泥巴的脑海里,想象着山茶花那晚上的情景: 一个可怜的少女,黑夜里在滇池边的山岗上独坐,四周漆黑一片,冷风嗖嗖,发出吓人的声音, 她边嘤嘤哭泣,边想着命运的凄惨…… “那个黑夜,是我一生的噩梦。 自从他们在你上中学的门口抓住我,不管我怎样挣扎,怎样叫喊,怎样哀求,他们强把我拖上车,直拉到黄麻子的家里。 可恨的是,我爹竟然不听我的哀求,狠心地把我扔给黄麻子。 泥巴哥,黄麻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从小,我们就怕他,厌恶他。 他不但一脸麻子,身上发着恶臭,一副獠牙,又黄又尖。 更可恨的是,他为人一贯歹毒。 从小,我们就远离他。 可是,凭着他家里有几个臭钱,他为所欲为,欺压善良。 我很伤心,我的爹妈,为了几个臭钱,狠心地把我抛给这个坏蛋,一点不管我的死活……” 听山茶花这么说,泥巴的脑海里浮现龙树村里黄似仁父子的丑恶嘴脸, 他们算是村中的名人了,一个好色,一个恶毒,无人不晓啊! 黄似仁养了又丑又毒的黄麻子—— 这么个儿子,是上天对他邪恶的惩罚。 不是吗? 老子面如宋玉,儿子却那么丑陋,行为又歹毒。 黄麻子的坏,比他老子更坏, 他平时总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村里人都被他欺,被他毁,特别是他狰狞的面目令人厌恶…… “泥巴哥,那晚,一进家门,黄麻子他,他就是只恶狼,把我推倒在地上,残忍地……” 听到这里,我双目暴胀,我的心愤怒极了, 想少年时,我与黄麻子几次打斗,每次我都狠狠教训他, 可是,可是这小子带上他的丑妈妈到我家吵闹,我的母亲总责怪我,还低声下气地向他们赔礼道歉。 真后悔,当初我没把他废了。 以后吧,以后绝不饶过这个坏东西。于是,我安慰她: “山茶花妹妹,别难过了, 以后哥找机会给你报仇!” 我不停地安抚她。 “泥巴哥,那暗无天日的日子近一年啊! 我是怎样熬过,像处在地狱里一样,每天,每夜,他们都把我关在房里。 最初几个月,黄麻子拿手铐拷着我,不让我踏出房间半步。 夜里,他醉醺醺回来,像只野兽,不停地蹂躏我,伤害我。 每天都是这样,我怨天怨地,甚至怨你。那种日子,是在地狱。 泥巴哥,你咋不来带我走呀,你咋不来救我呀,我的命咋这么苦啊,我怨天怨地怨你怨命。 后来,后来我麻木了,半死半活,不管他们怎样待我,我不哭也不闹,像个呆痴。 于是,黄麻子不拷着我了,但他仍关着我。 令我心酸的是,我妈我爹对我不闻不问,我知道,他们得了黄家的好处,但我是他们的亲女儿啊! 我很绝望,很绝望! 终有一天,黄麻子去赌钱,他妈妈送饭来给我,门窗没关好,我才逃出。 泥巴哥,当我在大学里见到你们时,我纵使有满腹的话想对你说,我还是强压着自己,流着眼泪走了。 看到你有那么好的恋人,看到你阳光美好的生活,想到你会有美好的未来、幸福的生活,我欣慰了,暗暗为你们祝福。 尽管,尽管我心里要向你哭诉。尽管,尽管我多么希望你救我,但我,不忍打扰你,不忍打扰你们。 可是,可是当回到小旅馆,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放声痛哭,哭了一天一夜。 我一直昏昏沉沉睡到中午,一觉醒来,我想立刻离开,走得远远的,离开这痛伤的地方。 我走到车站,又匆匆转身,再次赶去你的学校。 泥巴哥,我多想与你道别啊,我多么舍不得离开你啊,我多想再见你一面啊! 可是,可是当我再次来到你们学校里,当我再次看到你们,我又失去勇气,不敢大声叫你, 我只是远远地望着你,望着你们。 我急转身,流着眼泪,一口气奔跑到车站,踏上去广州的火车。” 第76章‖他乡遇好人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窗外,一阵阵乱风, 时而,沙沙作响,时而,呜呜嗷啸, 门窗被狂风拍击的嗒嗒作响,雨哗哗哗地下,滴滴嗒嗒的声音像天界奏起悲鸣的交响曲。 我与山茶花瘫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墙壁,她手中一瓶红酒,我烟火一闪一闪,烟雾一圈一圈…… “泥巴哥,我真是太冲动,太大胆了,火车到站,我心里慌了,我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呀! 之前,我隐约听到传闻,广东是沿海,广州是大城市,我只想躲得远远的。 可是,这地方我举目无亲,一个熟人也没有。可怕的是我竟然听不懂这里的人讲话。 我该怎么办啊!” 听山茶花这么说,我的心咯噔一下,内心里暗暗地为她的处境捏一把冷汗,我想,如果是我,我心里也一定会慌,一定会怕。 我好奇地听她继续说。 “泥巴哥,我下了火车,背着一个大布包,分不清东西南北,随着行人蹒跚着漫无目的地走。 我边走边东张西望,期待听到一声熟悉的乡音,希望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我甚至幻想着看到你,与你携手在大街上多好啊! 可是,可是我越走越迷茫,越走越失落。天色渐渐黯淡,肚子咕咕得叫。 在路边小食摊我买碗面吃,好心的老板娘看我是外地人,她替我介绍了住处,一处小小的旅馆,一间小小的房间,我躺下就睡,一睡就入梦。 梦境里,几个乡村伙伴在碧绿的山林里跑来跑去,欢声笑语,山沟的溪流哗啦啦地响,山崖上一蓬一蓬的红山茶花朵朵艳丽。 泥巴哥拉着我的手采摘一朵又一朵的山茶花,你把美丽的花插在我头上,放在我怀里,很快,我全身都是鲜花。 宛然间,我变成一朵鲜红的山茶花。 突然间,乌云密布,暴雨倾盆,我吓得大哭,我紧紧抓住泥巴哥的手,紧紧拥抱着泥巴哥。 梦境一幻,时而是一只只恶狼立在我们眼前,恶狼眼里射出绿阴阴的凶光,呈现狰狞恐怖。 时而,是漫山遍野的灌木林上全是红红绿绿的毛毛虫,毛毛虫不停地蠕动,发出嘶嘶的声音向我们爬来,我们的身上全是毛毛虫,浑身冒出大疱,浑身奇痒。 时而,是龙树村里的万年青树化作蝗虫的世界,我与泥巴哥化作两只毛毛虫相缠相绕。 我骇然惊叫,一下惊醒,睁开眼睛,是黯淡无光的陌生之处。 我好怕好怕,泪水止不住地流,嘤嘤地哭泣。” 我不忍心她再说下去,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抹去她的泪水。 但我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们无力地半躺在地上,相互凝望。 “转眼间,我在小旅馆住了几个星期,眼看身上的钱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无亲无故,一无所长,又没文化,这里是大城市,我只会乡下活计,只会耕田种地,只有一身力气。” 她幽幽地说。 我不由地再次凝视她,既为她的处境忧虑,又为她的勇气赞叹,我更想知道她后来怎么办? 我心中黯然地想: 傻姑娘,你何必跑那么远,你那么好看,没有遇上色鬼,没有碰上人贩子,算你走运了。 山茶花又叹一声冷气,有气无力地说: “一天下午,我又到路边小摊吃面条,吃好后,我一直没走,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地叹冷气、发呆。 老板娘,她算是我到广东认识的第一个熟人了,她见我发愁,已经猜出我的困境。 她说: “小妹子,看你有难处, 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你。” 然后,她坐在我身旁,显得很关心。 我禁不住泪流满面,是老板娘善良的话语让我泪盈,还是处境的悲凄让我潸然泪下? 见我止不住地流眼泪,又语不成声,老板娘拉住我的手,揩去我的泪水,她轻声说: “妹子,别哭了,别难过。 如果你愿意, 先来这里帮忙吧, 我们帮你。” 我睁开泪眼,看老板娘与她丈夫很关心地看着我,看他们夫妻很和善的面容,我点着头,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广州,是当代中国最繁荣的新兴大城市之一,改革开放初期,这里迅速发展,四面八方的人潮水般涌来,这个城市充满活力,繁荣兴旺。 在城中村的结合处,有一处小小的面食摊点,我们可悲可怜的主角—— 山茶花,她正在这里给客人端盘倒水,忙忙碌碌…… 她这段经历,让她欢悦,让她铭记,同时,此时在她的脑海里一一呈现。 现在,山茶花对多年前的这段情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她经历的一切就呈现在眼前。 每一段历程,都刻骨铭心,每一次经历,都难以忘怀,每一个生命中的相遇,都烙下深刻的印记。 此时此刻,山茶花正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中,她的脑海里,往事像影视剧一样一幕一幕地浮现。 此刻,她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凄凄戚戚了。 她以平静的语调说: “泥巴哥,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到面摊点做事了,说真的,这些工作对我来说是小事一件,很容易,没有几天,我就做的得心应手。 老板娘两口子对我很和气,很关心,他们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笑得灿烂。” 听她这么说,我紧绷的脸也松弛了,忧虑紧揪的心也平缓了许多。 她轻叹一声,又接着说: “不知为什么,到这里来的食客一天比一天多,有的客人吃完还不走,总是找话跟我说。 当他们知道我是云南人,就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知道他们调侃我,寻开心,我也干脆使他们开心。 那些人总是问我: “你们云南人是不是出门骑大象,大烟摆着卖,彝族人身上都背着枪,手里拿着长刀? 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跟五朵金花一个村庄的吧,还是与阿诗玛是一个寨子……” 哈哈哈,尽是些奇怪的话。” “哈哈哈!” 见杜鹃花笑了,我也笑了。 我与山茶花互诉衷肠许久,她不是愁眉苦脸,就是泪流满面,放声哀哭,弄的我也陪她流泪哀嚎。 现在,总算看见她露出笑脸,听到她发出笑声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更美,更可爱了! 我不由地转变了情绪,诙谐地对她说: “山茶花妹妹,你会耍耍他们吗?” 我坏坏地看着她,像少年时捉弄她的样子,想惹的她又哭又笑。 她听我这么问,看我又是少年时的神情,她一下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说: “泥巴,你猜猜, 我怎么耍他们的? 我夸大其词, 乱说一通: 哇接(我的)家乡,山上全是狼,全是虎,小孩出门骑大象,小伙子出门骑老虎,老年人嘛,坐在大蟒蛇上爬走。 还有,哇接(我们)家乡有十八怪,怪人多,怪事多,山上栽大烟,田里栽烤烟,男人吸大烟,女人吸水烟桶…… 客人们被我说得乐了,半信半疑。 其实,我知道他们中许多人没到过云南,云南人到这里的人就更少,至今,我一句乡音也没听到,这些客人跟我寻开心而已。” 山茶花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微笑与惬意。 她接着说: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在小食摊做工已经有几个月了,客人总是越来越多,络绎不绝,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 老板娘笑眯眯地说: “山茶花,你真是我们的福星,自你来了,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客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大都是奔你来的,你是这里少见的云南人,又长得如此好看。 哈哈哈! 看来,我们要给你加工资了。” 第二天,老板娘竟然送我一套我们云南的彝族服装,她要我穿上。 其实,我穿着彝族服装觉得很别扭的,可是,可是看我的人更多了,还争着来搭理我。” 山茶花边欢悦的说,边显出神气得样子。 我不由地暗想,山茶花的好日子似乎要来了,我心里默默地为她祈祷: “但愿,但愿, 观世音保佑她! 保佑她!” 可是,可是她说着说着,她的表情一下又严肃起来,心情也似乎沉重起来。 我猜想,可能,她又发生什么不妙的事了。 山茶花低沉地接着说: “突然一天, 一大早的,小食摊来了几个男女,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不一般, 那穿着,那气派, 不是很有钱的人,就是很有地位的人。 这伙人一到, 一双双锐利的眼睛全投向我。 我一下心中紧张,暗自猜测, 是不是黄似仁家派来的人—— 来抓我, 是不是坏人……” 听到这里,我的心又不由地紧揪起来。 她又稍加思索地叙述说: “老板娘看到这伙特别的客人,她上前去向他们打招呼,问他们吃点什么, 他们却漫不经心地微微点头,淡淡地说: “随便来点,一人一份。” 随即,这一伙人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可是,我顿时感觉那些眼神,目光全投向我,好像紧紧地盯着我看。 我有点心慌了。 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又出色的女人,她竟然拿起相机对我一闪一闪,咔嚓咔嚓地照,然后,给我一个笑脸。 我的心落了,看他们不像坏人,不像黄似仁家叫来的人。 我又猜想: 他们是不是云南人见得少,还是欣赏我身上这套民族服装?” 听山茶花这么说,我紧张的心又落下,我也暗自猜测,这些人不是电视台的记者,就是电影公司的摄影师吧? 他们不会是看上山茶花,想要招她做演员吧? 我暗暗欢喜,山茶花妹妹要做明星了, 难怪难怪,看她现在很有钱呢! 可是,我看山茶花的表情,她似乎没遇上什么好事。 我又疑惑地看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她幽幽地说: “此后几天,这伙人他们天天来,一来就是几个时辰。 渐渐的,他们与我交谈,问我这样那样的问题,特别是我的家事,我的经历。 难怪,老板娘悄悄跟我说: “他们中肯定有人看上你了。” 呵呵,吓着我了!” “是吗? 这么隆重! 不会是大人物的儿子又来选妃子吧? 山茶花妹妹,你要成名人了吧!” 我又借机调侃她,想让她笑。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人的运程际遇,谁能意料? 随即,山茶花快乐的表情,一下又愁云密布。 她轻声说: “泥巴哥,你好可怜啊!” 我一听她说,又诧异了, 怎么说她的事,又扯上我呢? 我不由地注视她,让她快说。 “泥巴哥,我刚好过一点,就收到你母亲,你母亲托人写给我的回信,她说你杀死人了,要坐牢了……” 第77章‖泥巴痛苦诉说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话说泥巴的母亲竟然写信给山茶花,她老人家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会是什么大事呢? 脸上刚荡出丝丝笑容的山茶花看了泥巴母亲的来信突然花容失色,泪流满面。 何也,何也? 她心爱的泥巴哥,杀人了…… 山茶花从泥巴母亲的来信中得知泥巴杀了人,去坐牢,毁了学业与前程。 但是,泥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杀人? 他为了什么? 山茶花不知详情, 她心里一刹那地惊骇。 山茶花,她急切地要救泥巴哥,救她的泥巴哥。 现在,她要当面问泥巴当年的情况,她要弄个明白,毕竟,山茶花当年是为了救泥巴投身红楼的。 山茶花急切地问: “泥巴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当时一看你母亲的来信,似晴天霹雳! 我一下魂都吓掉了,脸色骤变,泪水忍不住哗哗地流, 我止不住一声痛哭,我一遍一遍地看信,细细地看信。 泪水打湿了信笺。 小食店老板娘看到我的情形,也吓着了,她夺过我的信件细细地看。 你母亲在信中说: “山茶花呀,你泥巴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被关起来了,他杀死人了,他书也读不成了……” 当时,我真不敢相信,我怎么也想不通我的泥巴哥,他会去杀人,还杀死人! 我看过千百次的手,我握过多次的手,那是一双握笔的手呀,怎么会杀死人呢? 几个月前,我不是看到你们好好的吗,怎么在学校,在那么美丽的地方会出这样的事,会有这样的事?” 山茶花用不解的眼神专注地看着我,急迫地想知道一切。 我看山茶花妹妹那么迷惑,想到她曾经出了那么多钱给我请大律师来救我。 我本应该早早地告知她发生的一切,但我始终没有机会,我没法见到她。 现在应该告知她发生的一切了,反正灾难已经成为历史。 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啊! 泥巴向山茶花幽幽地叙述他历经的那一段往事。 人的命运,人的际遇,像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夜里还云开月朗,早晨还阳光灿烂,突然间,便风起云涌,乌云密布,聚雨倾盆。 泥巴的心沉在暗淡的回忆里,脑海中浮起一幕幕揪心场景: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莘莘学子们聚在美丽的大学校园,人们脸上荡漾着欢悦,孜孜不倦地投入学习。 导师的博学,专业的有味有趣,泥巴像是饥渴了一万年,他拼命地汲取知识的甘霖,他很快脱颖而出,成为同学中的佼佼者。 进校不久,泥巴便收获了一位美丽少女的爱情。 可是,可是美丽的校园里也不全是天堂,不全是净土,社会上许多丑陋,世俗的恶习也蔓延到校园里。 班里几十个同学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家庭,城里生长的学生,一些人总是摆出一副城里人的作派,他们在乡村来的农民儿女面前总是盛气凌人,处处张扬他们的优越,处处显出对农村人的不屑与轻蔑。 尤其是那几个出自富裕家庭的学生,他们不仅显得目中无人,高高在上,还常常欺辱,作弄,打击来自农村的同学。 金彪,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但仇视泥巴的优秀,而且觊觎泥巴恋人燕姬的美貌。 金彪,一米八的大个子,又高又肥,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阔少。 他穿着华丽,神态傲慢中显着丑恶,他常装腔作势,作弄弱小,行为放荡而变态。 据说,他是凭关系上的大学,他的父亲是某城的名人,家族很有势力。 同学们苦学苦拼,他却漫不经心,游手好闲,反正,他不为前途担心,毕业了,镀过金,会有前程。 本来嘛,他喜欢谁,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追求;但他总是想戏弄一番,残害一番。 平日里,他对燕姬挤眉弄眼,多有轻薄,燕姬看出他企图不轨,心存歹意,总是回避,不给他好脸色。 可谁想到他会施暴;而且,这么无耻,这么凶残。 山茶花妹妹,你还记得吧,杀这坏蛋的经过我对你讲过了,我不想再提了。 此时,泥巴已经是一脸泪水,他的眼前浮现燕姬被残暴的惨景,浮现他愤怒而惊恐的片段……” “山茶花呀,我杀了那畜牲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完了,全完了! 我不想杀死他的,想不到他就那么死去,当时,我的心里愤怒,但更惊恐。 出事的那天晚上,我被关在派出所的楼梯夹道里,还被拷着双手。 一个晚上,我又伤心,又害怕,又绝望,我既想着燕姬,为她担心,为她难过,又想到自己身陷囚笼。 我内心默默地呼唤: 燕姬啊燕姬,你可要坚持啊,千万,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燕姬啊燕姬,你现在怎么样了? 不管怎样,我依然爱你,爱你…… 我不停地责备自己,呢喃低语: 傻姑娘,你真是傻呀,你怎么不等等我,我的文章就要写好了呀,你偏要先走一步去为我买食品。 我真是悔啊! 我怨天,怨地,怨自己。 我一夜地流泪,一夜地愁苦。” 山茶花专注地看着泥巴,倾听他的叙述,陪他流着伤心的泪水, 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他们会把泥巴哥怎么样啊? 第78章‖山茶花为爱堕红尘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上节说山茶花终日忧心忡忡,不时的以泪洗面。 这一切全落在几位陌生人的眼里。 这,不仅让我忧心,也让读者的心悬了起来。 这几位不凡的陌生人,是什么人呢,会是什么人呢,他们会对山茶花怎么样呢? 我猜,他们不是猎艳人物,就是黑道上的人物? 或许,是国际人贩子吧! 他们竟然为了山茶花,那么认真地在观察她,行为却不光明磊落。 其实,这几位男女近段时间常来这处小面摊,他们不为别的,是奔山茶花的美貌而来。 山茶花的美,是别具南国特色的美,是流溢民族风韵的美, 只是这美的魅力,美的价值,山茶花自己她没有感受到;她甚至因为长得貌美落入乡村土豪黄似仁儿子的魔掌,使她尝尽了屈辱与凄凉。 但是,她美貌的价值被眼前这几位不寻常的陌生人一看,就量出美的价值,美的用途,美的份量。 真是一块闪耀的碧玉啊! 在这伙陌生人中有一位女性,从她精明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的非凡,从她的穿戴和做派可以认定她是有来头的人。 这位女人,穿着时尚,一袭红艳裙装展示她优美的身段,辉映出她的艳丽。 她洁白匀称的脖子上挂一串白金绿宝石项链,饱满修长的手指上钻石戒指闪着光耀,使人感觉她是富有的女人。 特别是她一双机灵的眼睛透着锐利,说话果断快捷,突显她的精明干练。 她是有份量的女人,是可以改变或决定别人命运的女人。 这样一类人物一直在观摩着山茶花,可能,他们早已经洞察出山茶花的心境;或是,他们从老板娘夫妻的口风中探知了山茶花的处境。 时机已到,机会正好,他们决定把山茶花收在门下。 其实,这几个人正是大名鼎鼎东莞红楼里赫赫有名的主管,他们正在四处物色绝代佳人呢! 当他们第一次见到山茶花就被她的美貌吸引,第一眼,他们就量出山茶花美貌的潜质与价值。 于是,他们停下脚步,驻足观望,进一步地考察与探究。 做小生意的老板娘,她怎么会想到让山茶花穿上彝族服装会增添她的风彩,突显她的风韵,吸引客人驻足呢? 其实,这正是那位不凡女人的点子。 今天,这位特别的女人,她主动走近山茶花拉她坐在身边,亲切地说: “山茶花妹妹,你近日怎么啦?” 她明知故问,边问边用眼睛观察,审视山茶花。 她语气平缓,语调亲切,表情认真,态度温和可亲,脸上露出关心,露出微笑,轻声细语地说: “山茶花,我一见就把你当妹妹看了,近几天,看你悲愁的面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人欺负你?” 山茶花听这位姐姐这么说,她抬起半垂的头望着这位姐姐。 山茶花的内心像被电击了一下,一股暖流,一怀情感一下涌动,内心迅速掀起了波澜。 也许,这位姐姐的话触动了她内心的情感,也许,一个陌生姐姐此时对她显得关心,关切,让她内心感动,她情不自禁地盈眶哭泣,让她愁苦的心止不住地要向她倾诉。 山茶花嘴唇抖动,许多话似一倾而出,可她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出,她便止不住的泪水哗哗流,哗啦啦流, 随即,她还是忍不住地呜呜呜…… 山茶花只是流泪,只是低着头呜呜,如此情景,这位特殊的姐姐,此刻,虽然她抑制不住内心的窃喜,但她的脸上却显得悲戚起来,呈现同情与怜惜。 她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山茶花的手;另一只手把山茶花搂在怀抱里, 她柔声说: “好妹妹, 你哭吧, 哭出来,就好了。 从今以后,我把你当妹妹看待,做亲妹妹看待,谁欺负你,我为你出头,我去教训他。” 听这位姐姐这么说,山茶花抹了抹眼泪,抬起秀脸望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姐姐,她幽幽地说: “姐姐,是我的哥哥,是我最心爱的哥哥,他杀了人,他被抓了,他被关进看守所。” 山茶花又是呜呜,泪水像雨滴般不停地流下。 这位姐姐显出诧异的样子说: “什么,你哥杀了人? 他在哪里? 快说,看我们能不能帮你。” 山茶花边哭边说: “在云南,在云南的一所大学。” 这位姐姐听了,轻叹一声: “山茶花妹妹,不用急, 云南,我们不太熟; 不过,我们设法找人去帮他。 出这样的事,找人帮忙,要花很多钱,要花很多钱才有望保命。” 山茶花咬咬牙说: “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救他,救他的命,我都愿意。” 这位姐姐又叹声冷气,轻声地问: “唉,你有钱吗, 有很多钱吗? 至少几十万, 你有吗?” 姐姐边说边替山茶花擦泪,边用锐利的眼睛望着她。 突然,这位姐姐提高声调,果断地说: “妹妹,只要你听姐安排, 你哥的事,我来为你摆弄, 我来给你摆平!” 听这位陌生姐姐这么说,山茶花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不断地点头,不断地点头。 她带着哭腔说: “只要,只要能救泥巴哥, 就是下地狱,我山茶花也愿意……” 话说一片痴情的山茶花为了救她心爱的泥巴哥她不暇思索,果断地答应陌生姐姐的邀请,随他们而去。 她想,即便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去。 此后,山茶花认这位陌生女人做姐姐,亲昵地叫她时尚姐;同时,山茶花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她。 泥巴听山茶花讲到这里,内心又羞愧又自豪,羞愧的是自己自始至终对不起山茶花,虽然我们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了,但我对她的情感就是兄妹之情。 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我时而把她惹笑,时而把她惹哭,我爱学习,读书很有天分,但我从没真正地帮助她学习,更没有激发她产生学习的兴趣。 我只是跟她玩,找她寻开心,更可恨的是,她渐渐长大,长得美丽动人, 可是,可是我虽然被她的美貌吸引,却从来,从来没有对她产生爱恋,更没有想过长大成人娶她为妻,爱她一辈子。 我只是,只是把她做妹妹啊! 现在,让我泥巴,让我一个男人自豪的是这样一个妹妹,她却甘愿,她却甘愿为我置生死而不顾。 山茶花,她对我的情意,真是深啊! 记得我处在看守所面临生死,听大律师说,是你的山茶花妹妹出了几十万元请我为你辩护。 你有多好的妹妹啊! 当时,我以为山茶花嫁入土豪黄似仁家有钱有势了…… 想不到,真想不到,会是这样! 我不由地站起来,把山茶花紧紧拥抱。山茶花,山茶花妹妹,她依然,依然是多么容易满足啊! 一个拥抱,我一个拥抱,竟然让她露出了笑,只是此时,这张美丽的笑脸上,此刻挂满了晶莹的泪水。 山茶花,她的脑海里,又浮起那奇异的时刻—— 她走近红楼的一刻,她的眼前是: 朱红大门,红墙丹瓦,雄宇大殿,一派辉宏。 这是古往今来, 南国豪宅院落的突出呈现, 自古以来,南国人便崇尚红色。 红色,似初升的太阳,红艳而光芒华耀;红色像熊熊的烈焰,在暗淡中放射赤红之光,给人希望,给人力量;红色在七彩的色泽中明显而醒目,耀眼而动人;红色寓于幻梦,鲜丽的色彩是浪漫,是美妙。 君不闻,传世有《红楼梦》,红楼梦中的红楼里尽是儿女情长,柔情蜜意,全是春景,全是情爱,全是姣美,全是幻梦…… 从来红楼不是富贵的象征,便是浪漫的所在。 东莞的红楼,便是当代南国最迷离,最浪漫的地方,一个红字,便蕴含了当代南方的欲望,一派红艳,凸显情波欲海之迷梦。 东莞的红楼,红得亮眼,红得绮丽,它置身闹市,仿佛时尚而诱人的少女大方地,自豪地,把她的美,她的风貌全坦露在蓝天下,全呈现在人海中。 山茶花随着时尚姐姐一行步入梦幻的红楼,她终是,经不住时尚姐姐一席诚恳地劝说,经不住时尚姐姐的一番谆谆诱导。 这位姐姐,巧舌如簧的诱导,给她描绘出神秘而快活的红楼世界,让她好奇,让她动心。 山茶花,她一心只想救苦难中的泥巴哥,她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我山茶花既没有文化,又没有技能,能到红楼里去做服务员,又收入丰厚,我为何不去呢? 就是再苦再累,甚至牺牲自己,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一切为钱,为快速挣到钱!” 山茶花暗想。 当山茶花听时尚姐姐说给她介绍很好的工作,收入很高,她的心动了,特别是她说,她会去帮助泥巴哥,山茶花感激的泪水直流。 她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心中有了丝丝希望,她的心不那么悲凄了。 山茶花觉得,她能为心爱的人做些什么,能救心爱的人,那是她心中最大的快乐。 她的双眼,仿佛看到心爱的泥巴哥向她快乐地走来…… 那天,听了时尚姐的话,山茶花不停地向时尚姐点头,她不断地,声声地感激说: “姐姐,谢谢您,谢谢您……” 面摊店的老板娘夫妇对山茶花依依不舍,很不情愿地让她走,他们无力帮助山茶花,每月一千元的工资只够山茶花生活,不能帮她救哥哥呀! “山茶花妹妹,你走吧, 你要照顾、保护好自己, 有空,来看看我们。” 两位善良的人,一直目送山茶花远去,眼里噙着不舍的热泪。 一跨进红楼,山茶花顿感, 自己置身奇异的世界…… 第79章‖瑰丽的红楼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且说山茶花跟随时尚姐姐走下豪车,他们的眼前呈现一幢雄壮,辉宏的红色建筑。 那红色,红的艳丽,红的迷离,红的一下便吸住人们的眼球;那红色,是那样诱人,像是红艳丽人,像是少女的红唇,使人血液沸腾,使人心生幻想,使人迫不及待地要闯进去寻找欢乐世界。 山茶花尾随时尚姐登上一层一层光亮的石雕台阶,她的心怦怦地跳,她的脑海里想象着红楼里的世界: “这会是怎样一个世界呀? 我一进去,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她一边想,一边四顾张望, 沉重的脚步,踏着宽敞的长长台阶。 其实,当她踏进朱红大门的一刹那,她便眼花缭乱, 眼前呈现的一切,与其说让山茶花惊讶,倒不如说让她惊叹。 一切太新奇,一切太美妙! 装饰华丽的大门旁几个迎宾尽显天姿国色,他们看到时尚姐一行恭恭敬敬致意敬礼,齐声发出甜甜的声音: “时尚姐好!” 时尚姐优雅点头,微笑示意。 他们一行几人潇洒地踏着厚厚的红地毯走过一道道曲曲廊道。 红楼里灯光瑰丽,乐声悠扬。 山茶花好奇地四处张望,偌大的楼宇一层一层又一层, 有酒吧、舞厅、餐厅、温泉泳池、酒店…… 真是应有尽有,极尽奢华。 尤其是在一处宽敞的大厅里,在悠声如梦处,立着不少的佳丽。 不一会儿,他们到达红楼顶部,在一处幽静的,明亮的大厅里,时尚姐示意大伙随意坐在明亮的橘红色大皮沙发上,随即,服务员送上香茗,大家边喝边聊。 不大一会儿,走来一位仪态万千的中年妇女,时尚姐他们立刻起立,向这位女人迎了上去,一阵阵热情欢呼: “妈咪! 妈咪好!” 时尚姐迅速拥进那美艳女人的怀里,娇声说: “妈咪,真是太想您了! 您越来越风韵动人了!” 时尚姐脸上展现的威严神态,瞬间变换得既欢悦温柔又媚丽娇娇。 “妈咪,您看,我给您领来一个女儿,她可是遥远的云南人,别具特色,浑身民族风韵……” 时尚姐边说边用眼睛瞟着山茶花, 那位美艳的妇人,一双既美丽,又神采的双眼全投在山茶花身上, 那神情,仿佛要看穿山茶花的每寸每分。 山茶花不由地全身肌肉紧绷,心怦怦地跳,血脉上冲,头脑一片迷茫。 还好,她本能地跟着时尚姐他们轻呼一声: “妈咪好!” 随即,她便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妈咪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嫣然一笑,她温柔地把山茶花拉进怀里,像是分离许多年的亲女儿终于团聚。 妈咪流露出深厚的母爱说: “孩子,有妈咪在, 你一切会好,一切会好, 做我的乖女儿吧!” 时尚姐轻拥山茶花,像至亲的姐姐,给她理了理发,热烈地相拥,然后,她轻声说: “好妹妹,我把你交给妈咪了, 她会——比你母亲还疼你呢。 听妈咪的话,好好听话, 你泥巴哥的事我会尽快去办, 在这里,你有什么心事跟妈咪讲, 妈咪是最慈爱的人了!” 时尚姐他们走了,山茶花留在了迷幻般的红楼里…… 红楼梦影,终成家。 在神秘而华丽的红楼里,山茶花有了专属于她自己的房间。 当一位俊朗的男青年把她引领到住宿部,他优雅地打开一扇门,并声音动听地说: “山茶花妹妹, 这就是您的房间, 请进。” 房门一打开,眼前是梦幻的世界,山茶花,她的心不由地跳了一下, 她是欣喜,或是惊诧? 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切仿佛在梦里,当她跨进房间的一刹那,她的眼睛不由地一亮。 在龙树村,她见惯了村里最有钱的黄似仁家的豪宅,可是,黄家的产业,黄家的豪华只是令村里的人惊羡。 黄家与红楼相比,那真是不堪。 山茶花的房间,仅是卧室就豪华得几近奢侈,这,只是新来工作人员的房间啊,地上,是高档的波斯地毯,色泽鲜丽,图案秀美,正客厅里有大茶几,大沙发,大彩电,大音响…… 全是进口货。 一间雅致的展示厅,各种古玩,各种名酒。正中间,一台钢琴。卧室分为外卧内卧,房间里似梦幻,似仙境。洗手间又大又气派,像欧洲贵妇的浴室。 此时,山茶花仿佛置身在梦中,仿佛误入奇丽世界,她昏乱了一天,也心惊了一天,欢悦中乏着疲倦,她像在醉意中飘飘然而醺醺欲睡,她迅速洗完澡,投在温暖的睡梦里。 睡梦中,她飘进一处奇幻世界,天上地下,全是千奇百怪的毛毛虫,有的毛毛虫在爬,有的毛毛虫在飞, 这些毛毛虫,都有生命,都有灵性。 成群的毛毛虫在欢歌,在舞蹈, 那歌声,奇异回荡,那舞姿,奇丽而神幻。 毛毛虫,有的轻声倾诉,有的放声嚎歌,更有几只艳丽美妙的毛毛虫立起修长的身姿,在幻梦般的舞台上翩翩起舞,似妖似魔。 不一会儿,山茶花自己也幻化成一条美艳的毛毛虫,在霞光中,在星烁里,煽动双翅,似舞似翔。 远方的星宿像一只只硕大的毛毛虫,一双双硕大的眼睛闪动阴森森的光芒。 乌云间,点点闪烁的星星样子酷似黄似仁父子,还有龙树村的大狗队长,狗腿子的孙子…… 他们眨着鬼眼睛,呈现狰狞面目。 泥巴哥在迷雾中似虫似人,吹着长笛,流着泪水…… 突然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随即是柔善甜美地轻呼: “山茶花,山茶花。” 是妈咪的亲切呼唤。 山茶花从虫飞梦幻的世界惊醒,她轻声柔柔地回答: “妈咪,来了。” 她快速起床开门。 妈咪慈善地笑着翩翩而进,她柔和地说: “山茶花,休息好吗? 你对这房间,还满意吧? 哦,对了,过段时间, 我让他们给你重新布置, 按你们云南风格,呈现民族风韵。” 山茶花利落地倒给妈咪一杯红酒,随即亲热地把妈咪拥在皮椅上坐下,轻柔地说: “妈咪,您坐一会儿, 我洗一洗。” 妈咪点头示意。 妈咪坐在沙发上边喝红酒,边半闭眼睛,她像养神,更像是在脑海里为她新收的女儿构思设计形象,描绘山茶花的红楼梦景。 洗漱间里发出唰唰的水声,窗外传来红楼歌厅里邓丽君的“甜蜜蜜”,清脆的声音与美妙的乐声随着和风传扬。 水声刚停,妈咪突然放大声音说:. “女儿,不用穿衣,走出来吧!” 听到妈咪的叫声,听清妈咪的话语,山茶花不由一颤,她以为听错了,但理智告诉她,她没听错,妈咪叫她不用穿衣走出。 山茶花随即甩了甩头发,从玻璃镜里审视一番没穿衣物的自己,她快速地,自信地从洗漱间里走出。 山茶花半是垂头,半是羞涩地立在妈咪面前,妈咪带着笑意,一双锐利的眼睛全投注在,全神贯注山茶花的身上…… 妈咪边品着红酒,边转动眼神,她半靠在沙发上,呷了一口红酒,又正立而坐,她双眼直视山茶花,一边品赏…… 许久,妈咪站了起来,缓缓移动脚步,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只是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山茶花。 妈咪脸上的笑容,不停地变换,时而温柔微笑,时而嫣然微笑,时而会心微笑,时而舒心微笑,时而惊讶微笑…… 妈咪足足看了山茶花半个时辰,似在欣赏一幅绝美的艺术品,似在这无瑕的画卷中想挑出一丝瑕疵, 还是,她在为眼前这美丽的艺术品构思美妙的匹配? 或是,她要给这美妙的生命, 命运的安排…… 第80章‖妙手塑花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妙手塑花,花出彩。 红楼妈咪,她是东莞红楼里久负盛名的“雕塑大师”, 她独具慧眼,妙手回春, 经她指导,塑造的美女,美男,一个个锦上添花,独领风流。 妈咪在红楼里极有威望,许多部门经理,领班,都得到她的恩泽,都是她一手裁培,一手提拔,红楼里的红牌大腕,都是她一手塑造、培养。 此时,她仔细地,全面地研究分析了山茶花的体型,内心暗暗动容,暗暗惊喜。 她内心思量,这么完美,这么别致的体型,只有汲取了少数民族的血缘才能融洽的如此无瑕。 妈咪闭上双眼,把这美丽的玉体在脑海中反复地研判;她甚至意想到,一朵奇葩的山茶花,以她奇丽的,美丽无比的风貌,别致而魅力的风韵,让那些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的男人如痴如狂,沉醉而痴迷…… “一定把她雕琢成极品山茶花! 一定把她培育成红楼名花! 可是,我从何处着手,我该怎样塑造她呢,让她在哪一个部门展示合适……” 妈咪内心自语,唯恐辜负了—— 这块天山良玉。 许久,许久,妈咪才睁开明亮的眼睛,她和颜悦色地说: “山茶花,穿起衣服吧!” 山茶花像获赦免,浑身轻舒。 两个美丽的女人在瑰丽的房间里坐在软软的皮沙发上紧依着,边喝红酒,边随意地谈笑。 “山茶花,听说你很爱一个叫泥巴的男人,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是吗?” 听妈咪这么问,山茶花脸色嫣红,她坦然地,愉快地说: “是的妈咪。 我很爱他,从小我就爱他, 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可是,现在他被关在牢里,他杀了人。 我要救他! 我要帮他!” 妈咪温柔的眼神中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光彩,她微笑着说: “你真是一个好女人, 是一个善良而热爱的女人, 能让你这么爱的男人,他一定优秀, 他真是有福气了。 可是,爱情是很伤人的, 甚至会毁了一个人。 往后,不要轻信男人, 不能用心去爱男人, 不要把女人的一生托付给男人……” 她们说着说着,山茶花像是微醉,像是沉醉,她的眼角不由地滴下泪珠。 山茶花幽幽地说: “妈咪,我爱他, 可我不配他…… 他不爱我,他只把我做妹妹。但我,但我真的,真的很爱他,即便知道他有恋人,我还是爱他,还是爱他……” 听山茶花讲到这里,泥巴的心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既心酸,又隐痛。但他默默地继续听着山茶花忆旧,不忍打断她的追忆。 随后,随后两年在妈咪的亲自安排,亲自指导下,山茶花不再只是—— 山野里一朵朴实的花朵,她不只是美丽,而且风韵无限,瑰丽动人。 山茶花被送到一位位专家门下,学礼仪,学舞蹈,学唱歌…… 经过三年的学习,培训,她仿佛脱胎换骨,破茧化蝶,她更显得光彩照人。 九十年代,金秋八月,红楼演艺大厅灯光迷幻,乐声悠悠,许多不凡的人物坐在豪华雅座,喝着红酒,品着香茗。 红楼大厅里正可谓高朋满座,美艳芳香,掌声雷鸣。 今夜,红楼新星,来自大森林的山茶花在舞台上轻歌曼舞,艳惊四座。 她独具的民族风韵,美丽天姿让人们不由地心潮激荡,掌声,喝彩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更有络绎不绝的帅哥献花,打赏,使整个演艺厅掀动起来。 山茶花的造型,舞姿,千姿百态,仪态万千,把人们引进神秘的大森林,使人们沉浸在梦幻般的山林世界。 她时而彝歌欢舞,时而婆娑傣妹,时而金花白族倩丽,时而哈尼风情…… 一曲“凤凰幽情”,那清丽的歌喉,婉转的声音,翩跹的舞姿,跌宕起伏的剧情,让人们荡气回肠,心潮澎湃…… 山茶花, 她在红楼里一举成名, 一夜成名! 从此,她是红楼里光彩夺目的山茶花! 绽放山茶花,红艳醉人心。 红尘中,春花秋月,繁花似锦。 更堪山茶花, 一枝独秀,独领风流, 赞万紫千红, 红山茶花, 分外妖娆,瑰丽夺目, 红楼幻梦,佳丽无数, 美酒咖啡,乐声悠悠, 轻歌曼舞,情思悠悠。 欲海激荡翻波涌, 欢情无度叹夜短, 看英雄无数, 爷们众生,贪杯滥情, 空有凌云志,枉然情关难度。 豪气壮山河,狂情如着魔, 丑态毕露,灵魂漂浮。 叹美艳娇花,女娃媚丽, 全是无情毒素。 山茶花一上舞台,专场出秀,她在红楼里一鸣惊人,冠压群芳。从此,她芳名远扬,成为红楼百花丛中一枝新秀。 妈咪喜笑颜开地说: “山茶花,好女儿。 从此,你要借春风之力,使山茶花更艳,更芳香。” 山茶花呈现开心的笑靥,她欢悦地望着妈咪,脸上洋溢出快乐的自信。 在山茶花十九年的人生中,她从未品尝过如此的成功与快乐。 此时,她仿佛经历了漫漫的黑夜,仿佛眼前黑沉沉的天,终于乌云散去,云开月朗,星光闪烁。 此时,她才感受到她的价值—— 她美丽的价值。 遥想在龙树村,那些村夫俗子,他们是怎样地做践她。 更可恨黄似仁的儿子——黄麻子,那丑陋的畜牲,他是那么狠毒地践踏她。 就是她心爱的泥巴哥,也把她丢在阴暗的角落,他竟然,他竟然没有用心地待她,没有…… 此时,倾听中的泥巴,他苍白的脸容不由地涨红,红得发紫,他不由地垂下头,好奇而期待地继续听山茶花诉说。 山茶花在喝彩中,在妈咪及姐妹们的簇拥下怀抱鲜花,感受着人们的赞美,她热泪盈眶,既欢悦,又庆幸。 可是,可是她站在舞台上,她的脑海里,浮现泥巴哥的身影。 她很想很想,立刻把她的成功,把她的快乐分享给她心中的泥巴哥。 “亲爱的泥巴哥, 我最亲爱的泥巴哥, 你冷吗, 你在流泪, 还是在哭泣? 今夜,站在这瑰丽的舞台上, 我要用我的柔情蜜意, 我要用我火热的爱情, 来温暖你, 来给你力量, 来给你幸运…… 此时,我可怜可爱的泥巴哥 他在囹圄中煎熬, 他在残酷中挣扎。” 山茶花心中暗想。 山茶花表情迷离,她笑容的脸上泪花晶莹,使她,更让人爱怜。 舞台上一对双人歌舞,艳丽的舞蹈刚落幕,帅气的主持人大宝哥又应观众的强烈要求,请山茶花登台表演。 山茶花翩翩登上舞台,掌声四起。 “各位嘉宾,各位朋友。 感谢红楼! 感谢舞台! 感谢朋友们! 此时此刻,为表达我的、我内心深深的感激,我要,我要把我心中炽热的爱,深深的情,呈现,绽放。 同时,请允许我把歌舞,借天籁传音,让我心爱的泥巴哥——重现光明。 随即,山茶花曼妙地歌唱: 【让我把爱的火焰献给你】 东方的峡谷里,燃起熊熊烈火,光芒万丈。 千年的冰封,渐渐地,渐渐地,融化、融化、融化…… 东方的峡谷里,升起了彤红的烈焰,光芒万丈,光芒万丈…… 黑暗的夜,渐渐地,渐渐地,消退、消退、消退…… 我的爱情,似红红的火焰! 我的爱情,似沸腾的火焰! 我挚爱的心, 激荡,激荡,激荡, 化作无穷的力量, 给你光明! 给你光明! 给你光明……” 山茶花深情地演唱,那凄然的声音,那梦幻的舞姿,那晶莹的泪流。 场下,立刻爆发出雷鸣的掌声,许多人共鸣悲泣,不少人拥上舞台, 鲜花,问喉,关怀,拥抱…… 许多宾客好奇地问: “泥巴哥是谁? 泥巴哥是谁? 他怎么啦?” 此时,妈咪神秘地,带着诡异地笑意向朋友们一一解释。 随即,许多朋友伸出援手, 有一位富少,一次赠出十万元…… 从此,山茶花在红楼里,既让人喜爱,羡慕,又让人同情、关怀。 她是很有故事的人啊! 人们都赞叹的说。 几个月的时间,山茶花筹到了三十万元,她把筹到的钱交给时尚姐姐去救她心爱的泥巴哥。 山茶花,她在红楼里的生活, 更丰彩了。 第81章‖揪心地痛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泥巴默默地听山茶花讲述,他的心,他的心随着她的倾诉起伏。 烟,点燃一支又一支; 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时而惊心,时而忧郁,时而紧张地揪心,时而意想着她将遭遇的不幸…… 他泪水流满腮。 当听到山茶花有惊无险,一步步走向成功的舞台,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他悬挂的心终于水落沉静。 尤其,尤其他听到山茶花心之声,心之曲,声声如曲如泣,句句直击他的心灵。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啊! 幸好,她没遭遇不测,她没受到侮辱,她没受到折磨…… 可是,泥巴的内心里判断山茶花妹妹在红楼里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红尘江湖,群魔乱舞,红颜伤痕。 他内疚的心,歉意的心对她不由地升起爱怜。 她对他深深的情爱让他再次激动,让他再次感慨,让他止不住的血液沸腾。 泥巴,他再也忍不住,再也忍不住,他一跃而起,紧紧地把山茶花拥在怀里。 爱,溢满他的身心, 情,荡漾他的胸怀, 止不住,再也止不住,他失声嚎哭,他像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在幡然醒悟,在知道自己的错给亲人极大的伤痛时, 他的痛苦,他的悔恨。 泥巴的手颤抖着,手指紧紧抓住山茶花的臂膀,他的脸红得发紫,显得痛苦之极,泪水与汗水交错在他清秀的脸上滑落,滑落…… 呜呜的哭声,在房间里弥漫, 泥巴哭着说: “山茶花,好妹妹, 你何必这么为我, 何必这么为我,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呀, 那种地方, 是妖魔之地,是苦海呀!” 山茶花一边用毛巾给泥巴擦泪,一边凄凄地说: “泥巴哥,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别说是落入红尘,就是掉进万丈深渊,我也不后悔。 泥巴哥,一切是天意,是造化的安排。 现在,我算是想通了,为什么千年龙树会一夜毛毛虫,淘气的我们竟然还烧烤毛毛虫, 为什么黄似仁一家会在村中暴富,越来越富,却为富不仁, 黄麻子那么凶残,那么坏,上天怎么不惩罚他, 我们,弱小的我们却要承受如此多的苦难啊。” 泥巴听山茶花如此说,他呜呜之声,化作凄然噎语: “山茶花妹妹,你说得是啊, 现在,我终于明白, 为什么当初他们欲判我死刑, 最终,最终判了十年, 为什么在看守所关了我近两年, 法院迟迟判不下来, 为什么我初到监狱,将葬身苦海, 突然间又生机一线…… 原来如此啊!” 泥巴的脑海里又浮现起那惊魂痛伤的片片岁月…… 泥巴在与金彪的搏斗中,情急之下刺死了那坏蛋,他进了派出所,进入看守所。 在派出所,泥巴的老师与校领导来看他,来保他,可是,可是泥巴还是被投进高墙铁网的看守所里。 当时,泥巴的心里很害怕,很绝望,他常常在黑夜里痛苦难眠,暗暗流泪,既为自己的命运绝望,又惦记着燕姬。 “燕姬,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啊?” 他内心痛苦地想,痛苦地问。 在派出所的时候,老师们来安慰他说: “泥巴,你要坚强。 你的行为虽是犯罪了,但是在残暴中的防卫,应该是正当防卫,最坏的结论,也是防卫过当。 你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不用多久你会回到学校继续完成学业, 你是很优秀的学生啊!” 听老师这么说,泥巴感激涕零地说: “谢谢院校领导! 谢谢老师! 不知燕姬,燕姬情况怎样了?” 老师的脸色很沉重,他平静地告诉泥巴说: “泥巴,你放心吧,燕姬已经无大碍了,她现在住在医院里,相信几天的康复,她就能回到学校里上学了, 你要如实地配合警察调查,问题弄清楚了,你们能继续上学的……” 老师们走了,泥巴却落在漫长的看守所里。 看守所,那是怎样的地方啊! 一介书生的泥巴, 他又会遭遇怎样的痛苦啊! 第82章‖泥巴的绝望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有人说: “人生最大的痛苦, 莫过于失去自由与亲人。” 泥巴最大的痛苦,是美好理想的破灭,挚爱恋人的死亡。 转眼间,泥巴深陷看守所已经一年多了,之前,尽管在囹圄中,尽管惨不忍睹,但他的内心希翼着,期待着…… 他顽强地向命运抗争,坚强地面对磨难,他心怀一丝希望,祈求一线曙光。 泥巴何等聪慧,他从律师的口中感知他将命运多舛, 回学院上学,他将再无希望。 他凭自己的观察,感知平民百姓与富人相斗,那是以卵击石,会粉身碎骨。 也许,正义属于泥巴,也许,正义的声音会支持泥巴;但法律,尚不完善的法律像机器一样,虽然力量巨大,但操控机器的人还是一些业务不专的人员。 法律还需神圣,王子与庶人才会平等。 现实是,任何一个刑案,定罪的概念似文字的游戏,是与否,任权威定论,量刑的弧度,有松有弛。何况,法外的力量总能左右法的力度与弧度,判你有罪也可,无罪也成,判你三年二年,也可以让你去死…… 法律即如此,古来如此。 翻开《二拍三刻》,通篇判文不也如此吗? 这种状况,许久如斯啊! 泥巴清醒地认知,纵有回天之力也无法挽救他的命运,也无法再让他回归大学。 他不由地一声叹息: “认命吧!” 虽然自由无望,但泥巴的心,还有生的希望,只要他的恋人,他的爱人燕姬,只要她恢复,只要她继续学业,只要她好好地生活…… 那么,“我泥巴纵使受多少罪,纵使万劫不复,那我,我也心甘情愿。” 泥巴自言自语。 可是,可是律师的一席话让他号啕大哭,痛不欲生。 原来,泥巴与燕姬的遭遇,在学院里掀起哗然,就是知悉的许多社会人士也反应强烈,大众都非常同情泥巴与燕姬,一致认为他无罪,要求释放泥巴,学院一些领导也尽力挽救泥巴。 可是,金彪的家人颇具影响,很有力量,这家人又是新兴的暴富无心无肺之人,他们坚决替儿子报仇。 律师轻叹: “泥巴,你怎么随身带刀?” 一句无奈,大律师也似技穷了。 在给泥巴定罪量刑时,争议更是激烈,各方力量为了一个小小的泥巴可谓巧舌争辩,从无罪,到缓刑,从死刑到十五年…… 当决定判刑十五年时,惨事发生了。 燕姬,可怜的燕姬,当她获悉泥巴将被判处十五年重刑,愤然从教学楼四楼跳下,当场血溅红颜。 听到这里,山茶花一声惊呼: “什么? 燕姬她跳楼? 她死了?” 此时,泥巴与山茶花不由地搂在一起悲伤地哭。 燕姬跳楼身亡。 这事,又掀起了轩然大波,同学们群情激愤,联合对不公判决抗议。 在宣判的法庭上,泥巴双眼呆滞,面无表情,他一句话不说,任凭处置。 名律师,滔滔雄辩,驳得控方哑然。 然而,这又奈何? 现实残酷啊! 最终,泥巴在一番巧言与虚拟的褒贬中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燕姬死了,泥巴的心也死了,判多判少,已经不在重要。 从此,泥巴再不是泥巴,他是一只内心嗷啸的狼。 泥巴被判了十年徒刑,他在法庭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泥巴隐隐看到大律师无奈的神情,检查官取胜的快意,法官们冷漠的表情。 泥巴清晰地听到,许多前来旁听的老师、同学们激愤地抗议声,嘘嘘声…… 泥巴的心冰凉冰凉,泥巴的心凄楚又悲伤,他黯然叹息: “燕姬死了, 我活着还有何用, 还有何用啊!” 他咬紧牙,默默承受。 此时此刻,他死的心都有,判他多少年,他已经漠然,他不会去申辩,更不想挣扎, 他的眼前一片黯然,他的灵魂已经随燕姬升天,泥巴眼前的一切,是生是死,他漠不关心,麻木不仁,就是那位大律师锵锵有力大声地说: “我抗诉! 我替他上诉!” 泥巴也置之若罔,面无表情。 泥巴又被押送进看守所。 泥巴一进门,许多狱犯围来,或好奇,或关心地问他审判的结果。 泥巴的脸沉沉的,阴阴的,一言不发。其实,他内心的痛苦与绝望,只有他知道,只有天知道。泥巴的脸色由白变绿,由绿变黑,随即涨得彤红。 同室犯人看出情况不妙,猜测着窃窃私语: “这小子死定了! 肯定判死刑了。” 犯人们各种形态,各种表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同情怜悯,有的兔死狐悲…… 突然,泥巴一声尖啸,尖利吼叫,他猛地用尽全力一头撞在墙上,殷红的血流了一地。 泥巴,他躺倒在血泊中…… “哥,泥巴哥!” 一声号叫,惊醒了沉在回忆中的泥巴。 当山茶花听泥巴讲到这惨烈的一幕,她又抑制不住大喊一声,尖叫着抱住泥巴,她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近看细看,她看到泥巴的额头发际间有长长的疤痕, 一双美丽的手轻抚他的疤痕,仿佛要抹去疤的痕迹,仿佛要减去他的疼痛。 山茶花语不成声地说: “哥,真想不到,想不到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想不到找那么有名的律师,结果还是这样……” 她流着辛酸的眼泪,不停地呢喃。 泥巴铁青着脸,目光灼灼,仿佛有一团火,愤怒的火焰在燃烧,他的脑海心田浮现那黑暗的时刻, 他握着山茶花的手,又沉入回忆,幽幽述说: “山茶花妹妹,当我苏醒过来,一睁开眼睛,我看到的尽是白色的晃动。 原来,我躺在医院,医生正给我缝合伤口,我隐隐约约听医生说: “创面大,伤口深, 他的脑已经震荡。” 我只是疼,只是昏,恨自己为何不死,恨苍天为何不收下我。 “让我随燕姬去吧!” 我内心呐喊。 在病床上,我无言无语,只是不停地流泪,泪水湿了我的身体。 在医院没住几天,我被警车送到监狱的医院,一住进去,就是几个月。 当我的伤口好了,又被警车送到监狱的监区,从此,我成了真正的囚犯,在监狱接受劳动改造。” 从此,泥巴蜕变,他再不是一介书生。 第83章‖心惊胆儿颤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泥巴初涉监狱,心惊悚。 “山茶花妹妹,当我走进监区的一刹那,眼前的一切似梦境中的诡异画面,让我惊出冷汗,让我惊叫骇然,让我心惊胆颤。 我仿佛进入一个虫的世界,我仿佛也是一条虫子爬进一个黑洞,洞里全是蠕动的毛毛虫发着阴森森的光,相互撕咬,发出魔音。 我昏沉头脑里的景像以及半睁开的眼睛看到的场景,让我一下便觉: 自己被投进天罗地网。 映入我眼帘的是: 厚重的大铁门,又高又暗的石砌围墙在冷冽的寒风中呈现幽幽的阴光,一道道密密匝匝的钢丝电网,任鸟儿也难飞离。 一个个面目威严的狱警在监区大门外的门卫室旁用尖锐的眼光直透视我的身心,一双双眼睛中的眼神,对我,或是审视,或是观察,或是蔑视,或是研判…… 每个人都是严厉的表情,都是居高傲视的神态,都是麻木冷酷中才有的那种刺刺的目光, 没有正视,只是乜视。” 我条件反射般地浑身一颤,身不由己地垂下一贯高傲的头,并不由地立正,双腿直是发抖。 那些莫测的目光,那些难于形容的复杂神情,一下便镶嵌在我的脑海,使我的心似被剐了一刀,心肺间一阵阵激烈的疼。 我泥巴从没见过这种场景,就是在我曾看过的电影中,小说里,也从没见过。 聪明又敏感的我一下感悟到,我再不是以前的泥巴了,我再不是那个呼吸着清新空气的自由人了,我更不是那个志得意满的大学生了。 我是令人厌恶的囚徒,是杀人囚犯。 正当我思量着,忧虑着,一位中年警官用霸气又威严的语气大声大气地说: “泥巴,来到我这里,就要遵行我的规矩,明白自己的身份。 你是犯人,是犯人! 《罪犯行为规范》要背熟背透,要落到实处。 这里不是大学,你也不再是大学生,明白自己的罪犯身份。 进去吧,老老实实改造。” 大铁门咔咔地被打开,我被一位年轻的囚犯带了进去…… 听到这里,山茶花浑身颤了一下,她紧紧地握住泥巴的手,双眼痴痴地望着泥巴的脸,听他继续讲述。 “踏进监区大门,我的眼前一亮,紧揪的心轻轻一舒,随即松了一口气,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我的眼前有操场,很陈旧,很小的操场,场地旁还有几十棵桃树。 虽然这些桃树正在寒冬里,像眼前的囚犯萎靡不振,但散发出我难得见到的、久违的生命气息。 我的眼前,一排排的监舍像是尘封中的昔日老宅,像是乡村里的陈旧教室。 此刻的我觉得太好了,与看守所比,真是天上人间。 这里有鲜活的生命,有呼吸的天空…… 这将是我泥巴度过十年光景的地方啊! 正在沉思,并好奇地东张西望的我;突然听到大门外嘈杂的脚步声,随即是响亮的报数声。 一会儿,咔咔的大铁门打开,一下涌进几十号囚犯,个个满面污垢,一身灰尘。 干了一天活的囚犯们一回到监区,一下便欢跃起来。 只听篮球场上嘭嘭的打球声,几个青年欢跃着打起球赛。 哗啦啦的水声从监舍后面传来。 我正好奇地看球赛,突然,一位壮实的犯人向我走来,脆生生地喊: “喂,你是新来的? 统计员叫你到积委会去。” 我跟随这位年轻犯来到宿舍旁一间小小的囚犯办事处。 我一到门口,刚要张口报告,里面传来洪亮一声: “进来吧!”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只见两张黑色大书桌旁坐着两位年轻囚犯,一个满面笑容,一个一脸煞气,煞气者凶巴巴地瞪着我,使我内心一悚,心中暗想: “是不是要升堂? 是不是要遭打?” 室内的空气一下紧张。 一会儿,满面笑容者说: “来,我们登记下, 顺便给你做安排。 你叫什么名字, 犯什么罪, 刑期几年……” 没过多久登记结束,满面笑容者平静地对我说: “你既然来了,安心在。 你看,我们都是囚犯。 他十二年,我九年。” 随后他笑着站起来,指着凶巴巴者说: “他是一组大组长, 你跟他去吧, 我是中队统计员, 以后有事来找我。” 如此,我紧张的心一下平平,看来这里不像看守所,我不会挨打了。 我跟着凶巴巴的组长来到一组宿舍,宿舍里几个囚犯或躺着休息,或坐着闲聊,看见新来的我,有的冷冷观望,有的好奇问话,一会儿,我的床铺安排好,组长大叫一声: “小顺子, 来,带他去洗洗。” 随即,凶巴巴的组长,终于脸露笑容,笑脸中,他主动伸出手与我握了握,温和地说: “我叫朱楚雄, 你洗洗后休息吧。” 我跟着小顺子来到监区宿舍后,但见: 狭长的水泥地上,白花花的水雾中,尽呈着白花花的男性身体,这些雄性身体在灿烂的阳光下,在水溅雾腾中,像一幅生动而充满活力的画面。 我迅速脱去身上的囚服,欢跃着加入这曼妙的画面。 冷水哗哗冲洗,平静了我燥热而惊恐的心,洗去我的汗渍与泪渍,我躺在床上,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梦中,龙树村的千年榕树上,那些毛毛虫疯狂地舞,疯狂地唱, 我泥巴自己也成为一只绿莹莹的毛毛虫,我的乡村伙伴们一个个幻化成毛毛虫,美丽的山茶花妹妹,她竟然也是一只艳丽的毛毛虫,她正在舞台上跳起奇丽的毛毛虫之舞。燕姬,心爱的燕姬在云层中幽幽地看着虫妖乱舞…… 梦,一个连着一个的梦,断断续续,零零片片,幻化在漫漫长夜。梦,预演着我泥巴的运程与际遇。 一阵尖厉的电铃声打断了我的梦。” 第84章Ⅱ泥巴拼命干活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梦,一个连着一个的梦,断断续续,零零片片,幻化着漫漫长夜,预演着泥巴的命运。 一阵尖利的电铃声打断了泥巴的梦。 “起床, 快起床, 整理内务, 打扫卫生。” 大组长放开嗓门,高声叫喊。 监室里的犯人们快速起床,叠被子、倒马桶,跑厕所、洗漱、扫地拖地…… 几分钟,一声口哨响起。 “全体集合,清点人数……” 是统计员洪亮的叫声。 一会儿,整个操场站满了密密麻麻的犯人。 “稍息! 立正! 各组清点人数后,分组在操场进行正步演练。” 统计员发令。 随即,小小的操场上响起了洪亮的报数声。随即,是正步的脚步声嗒嗒嗒。整齐,有力, 嘹亮的口号此起彼伏,回荡天空。 天际泛白,晨曦之光扫去夜色中的星星,凉风阵阵吹拂。 大铁门咔咔打开,监区干警们跟随在中队长后面鱼贯而入,威武走进。 统计员小跑上前两米处立正站立,及时报告: “报告队长, 三百号犯人归队完毕, 请指示。” 一位壮实的中年警察,监区中队长开始训话: “昨晚,你们睡得好不好? 香不香? 有的人,一定睡成死猪, 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们昨天的生产任务,完成得怎样? 你们的改造态度怎样? 我看不少人,就是混日子。 你们,要给老子明确身份, 要正视自己犯下的罪行, 要端正改造态度, 要用汗水改造。 今天的生产任务—— 很重! 你们不要给老子丢脸, 你们要按质按量完成任务。 第一组,去下大豆。 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位中队长霸气而严厉的大声训话,像雷鸣般直灌进泥巴的耳际,泥巴的双腿不自主地颤抖。 他是寒冷,还是惊悚? 中队长那声声尖锐而彝族韵味十足的话语像炸雷般,在空气中,在泥巴耳里激烈震响。 领导训话完毕,第一组的几十号犯人列队快速前行。 食品厂大门口,十几辆载重的大货车,长长一排,百斤重的麻袋装黄豆鼓鼓囊囊,囚犯们一人一袋扛起,负重扛进厂房仓库里。 泥巴,泥巴歪歪斜斜地扛起大包,颤抖着双脚,艰难而行。一袋,二袋,三袋…… 汗水浸透衣服,满身满脸的污垢,泥巴咬紧牙,坚挺,坚挺。 泥巴头缝里的疤痕挣裂开来,血水与汗水交织而下,泥巴就要坚持不住了,一个踉跄着地。他咬紧牙关,用衣袖擦去脸上的血水汗水,又站立前行…… 泥巴疲劳之极,很想坐下歇一歇。 可是,他明白,他是犯人啊! 何况,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有犯人监督岗,有警察巡视,他只能拼命地坚持。 泥巴心想: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拼死算了。 于是,他坚持着,坚忍着,十袋、二十袋、一百袋、二百袋…… 太阳累了一天,落山而去,囚犯们干了一天活,终于卸完货物。 收工的路上,大组长走到泥巴身旁温和地说: “泥巴,看不出你一介书生,够顽强的,你头上还流血了,要么请假休息吧,我替你向干警去说。” 泥巴摇摇头,淡淡地说: “没关系,我能坚持。” 听泥巴硬气地回答,大组长黑黑的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他好似在说: 这小子怪物一个。 听泥巴讲述到这里,山茶花嗔怪地望着泥巴说: “泥巴哥,你傻呀! 你的伤还没全好, 你那样拼命, 会很痛,很危险呀!” 泥巴微笑着对她说: “妹妹,你不知道, 当时我的心里, 就想死了算了。 我想累死, 我想挣死, 我想摔死…… 何况,大家都在拼命干活,有那么多双凶凶的眼睛盯着我,有那么多严厉的人监视我们。” “泥巴哥受苦了! 泥巴哥好可怜啊!” 山茶花温柔地边说边抚摸他的头。 收工后,夜里,泥巴躺在床上,他的眼前一片空白,他的身上全是疼。 尖锐的电铃又响了,又是操练,又是训话,又是快速去下货。 有了一次的经验,泥巴活干得熟练了,百斤大包也不再那么沉重了,只是伤疤不争气,一触碰就流血。 监狱生活,每天这样,单调而沉重地进行。囚犯们如此干了三个多月,终于,食品厂的仓库装满了,一年的货物备好了。 而泥巴,他累得几乎爬不起来了。 可是,监狱里总有干不完的活,而且,任务很繁重,很繁重。 这不,又开始农忙了! 炎炎夏日,烈烈似火,一望无际的麦穗被骄阳烤得金黄,烤得垂下沉重的头。 收麦开始,囚犯们在田野里手挥镰刀,嚓嚓地割麦子。 泥巴,面对一亩的劳动任务,他必须拼尽全力地干活。汗水不停地流,不停地流,他一身橙蓝色的囚服湿得滴水。 囚犯监督岗在田埂上走来走去,一双凶巴巴的眼睛直盯着他。 泥巴不停地割麦,不停地割麦,手上的血泡渗出血水,浑身又热又痒,又十分疲乏。他咬着牙,几个时辰,他终于割好一片麦子。 麦穗割好了,他快速捆扎,然后,他把田里收好的麦子用扁担挑到公路旁上车。一担,一担又一担;一转,一转又一转…… 伤口溢出的血,染红了脸庞,泪水与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突然,他挑着麦子摇摇晃晃,一跤摔倒在田埂上,百斤重担,压在他身上…… “泥巴哥,你真傻呀! 即便你是囚犯,何苦撑着,强撑着,你身体本来就不强健,你又带着重伤, 你请假呀? 你请假呀?” 山茶花流着泪, 流着泪为哥哥忧心…… 泥巴跌倒后,他的伤口撕裂,他昏沉沉地躺在地上。 大组长迅速跑来,监督岗,干警都赶过来,大家快速地把他送去医院…… 第85章‖白日奇梦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泥巴的白日奇梦 泥巴摔倒在大田里,他昏迷不醒。 昏迷中,他被送进监狱医院,不知昏迷了多久,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在大田里,而是躺在白白的病床上。他的头昏沉沉,锥心地痛,针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使他感到浑身燥热,他半睁开眼睛,眯眼一看病房,不见医生,也没有狱警,两个壮实的犯人监督岗一个坐在窗旁,一个坐在门旁, 是守护他,还是守住他? 泥巴心里明白,自己算是重犯,他们当然要紧紧看着他,怕他想不开寻死,或是趁机逃跑。 泥巴有气无力,着意闭上眼睛装睡。他的心里很苦很苦,涩涩的泪水汩汩而出。 “天啊,让我死了多好! 燕姬啊,快来带我走……” 他心中喊。 不一会儿,针水打完,医生说: “吃几次药就没事了。 做犯人,可要扛得住。 回去吧,休息几天就好了。” 泥巴被两位监督岗扶着走回了监区。 今天,泥巴经过特准不用做操,他躺在床上翻来翻去,一夜无眠。 天又亮了,又开始出工,犯人们又要去农忙, 大组长对泥巴说: “你休息养伤,我给你向干警请了一天假,好好休息哟!” 泥巴目光呆滞地望着大组长,面无表情,但他的心里一丝温暖,满怀感激。 犯人们都走了,都出工了,整个监区显得寂静,显得森森,泥巴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泥巴飘到龙树村,村旁的桃花一片一片,争奇斗艳,绚丽妩媚。 花丛中,隐隐约约,千姿百态的女人,翩翩起舞,舞姿妙曼,表情妖冶,天空中传扬着妖魔笛音。 龙树,巨大的龙树,像诡异的大舞台,光秃秃的枝干枝条上,一群一群的毛毛虫呈现奇异的神态: 有的像暴发户,正在制假售假,巧取豪夺,肥壮的身上驮着大捆大捆钞票。有的像做官的,穿着中山装,站在讲台上作仁义道德的报告,长篇大论,或信口雌黄,或假仁假义…… 他们做派振振有词,冠冕堂皇。 泥巴被捆绑吊在龙树上,龙树的粗枝干上几乎都吊着村里的人,山茶花妹妹被吊得嘤嘤地哭泣…… 龙塘旁的石凳上坐着许多人,有黄似仁父子,有毛毛虫市长,许多村官,许多富人…… 他们一个个志得意满,得意忘形,狰狞而诡异的狂笑,狂叫…… 暗淡的天空上全是毛毛虫飘飘然,传说中的千年老妖与老妖婆在飞来飞去,虫身人头,血红大眼,殷红大嘴,长发乱舞。 老妖发出狰狞诡笑,阴风惨惨的声音宛若隔世传声,直入泥巴的心肺间: “龙泥巴,龙泥巴, 你活该,你活该,你活该坐牢…… 龙泥巴,龙泥巴, 你该死呀,你该死呀…… 你是龙王的儿子, 又如何? 又如何? 谁叫你自以为是, 谁叫你自不量力, 谁叫你目中没我千年老妖, 谁叫你号称才子? 谁叫你不听我们的话,不跟着我们走? 谁叫你要化作农家儿,做个泥巴人, 我们要让你残! 我们要让你伤! 我们要让你与山茶花, 永不得如愿! 你们以为, 你是王子,她是花仙, 就了不起呀, 就了不起呀!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你们得罪我们, 就让你们, 梦难圆,情难圆, 梦难圆,情难圆…… 看看吧, 现在是毛毛虫的龙树, 现在是毛毛虫的世界……” 老妖得意得大叫大喊,飞来飞去,成千上万的毛毛虫欢欣歌舞…… 当,当,当, 大铁门震响,惊去泥巴的梦。 泥巴梦境的讲述让山茶花听得痴了,她脸现复杂的表情,喃喃低语: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你是龙太子, 我是花仙子, 难怪村里的龙树, 山里的山茶花, 总是我们的爱。 千年老妖,千年老妖婆, 他们是谁啊? 他们是谁啊? 我们怎么得罪了她? 怎么惹到了他? 泥巴哥, 难怪今生我们要受这样的苦, 我们要经历这多么的折磨……” 山茶花疑惑,泥巴也迷惑,看来,他们只有到神奇的达摩山去看西域高人——知否知否师太大师了。 他们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泥巴又沉浸在回忆中。 囚犯们收工回监了,清点人数完毕,有的去冲澡,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跑进宿舍不顾一身脏,疲惫地躺倒在床上, 个个一脸倦容,浑身乏力。 大组长来看一眼泥巴,不出声地走了。 晚上,正步操练完毕,大组长向泥巴的床铺走来,他大声地说: “泥巴,能起床吗? 要么,我再替你请假, 明天你再休息一天?” 泥巴强撑着身体起来,他回答说: “不用请,我去出工。 农忙,大家得忙。” 说完他们各自安睡。 一觉惊醒,出工铃震耳地响,泥巴走在出工的行列中向大田奔去。 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泥巴,监狱警官冷漠的脸上少有的挂着一丝丝笑意。 这位监狱警官暗暗赞扬说: “看来,这个学生娃还蛮顽强。” 这是监区长少有的称赞他管教下的犯人。 可是,有谁知道? 有谁明白? 有谁理解? 此时的泥巴, 他就是在自伤,自残,自毁…… 他胸中装满了求死的心! 正如战场上,一个士兵,他想死,他不怕死,他总是冲在最前面,总是冒着枪林弹雨,总是奔向死亡…… 他,要么倒下,死亡; 他,要么就顽强不死,成了英雄。 泥巴坚持着,坚持着收完麦子,挖遍麦田,插完稻秧…… 田野里露出了生机,禾苗茁壮…… 泥巴在监狱里,一天一天地苦度着,苦度着…… 第86章‖命运如歌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命运如歌,有哭泣,也有欢歌。 人的命运,如诗如歌,时而风轻云淡,平凡无奇,时而风起云涌,变化莫测,时而恬静欢畅,时而揪心刺骨…… 天无绝人之路! 上天,上天总会眷顾那些善良,正直而英勇的人。 一年的劳苦,泥巴在监狱得到干警的赏识,任命他为囚犯专职教师,从此泥巴在监狱,他不再那么劳苦了,他生存的环境得到改善。 由于泥巴正直而厚道,他在监区里获得同犯们的尊重,更可喜的是,在大律师的竭力帮助下,泥巴的刑期从十年有期徒刑改判为五年。 只有三年,只有三年了,泥巴就可以自由了。如果他努力,加倍努力,那么,记功减刑,泥巴能早日离开监狱。 泥巴不由地暗暗欣喜,他相信,他一定能够战胜磨难,一定能够熬过这痛苦的时光。所以,他积极地投入教学活动,力争早获自由。 可是,可是夜深人静,他辗转难眠。 我该怎么办,将来怎么办呢,没有大学,没有上完大学,我将来去哪里,没有能力,没有能力,我怎么能替燕姬报仇,怎样去报答山茶花妹妹? 此时,此时在监狱中的泥巴,他不知道山茶花的苦难,他不知道,山茶花为了救他步入红楼。也许,泥巴还在以为山茶花嫁入黄似仁大土豪家,正在做她的少奶奶,正在享福呢。 此时,泥巴感激地望着山茶花,不由地握紧她的手,诚恳地说: “山茶花妹妹,请你原谅我,那时,我真不知道你的情况,不知道你被黄似仁一伙…… 父母来看我,他们只是哭,只是伤心,我也只是泪流满面,我与父母还没说上几句话,我还来不及打听你的情况,我妈妈,她老人家就昏倒在地……” 泥巴歉意诉说。 山茶花听到这里,她紧张又痛苦的心刚放松,刚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悲愁起来。 “泥巴哥,泥巴哥, 大妈她,她怎么了, 她后来怎么样了?” 泥巴唉叹一声,泪水又忍不住地流。 “山茶花妹妹, 你知道,我妈向来身体不太好, 她老人家血压一向高。 她老人家只有我一个儿子, 向来,她视我为宝,视我为她的骄傲, 当她听到我出了大事,就气得躺在床上,当她得知我坐牢了,就气得昏死过几次。 那天来探视,她老人家一见我,看到我悲惨的样子一声就哭,直哭得昏倒。 救护车来了,把她老人家拉到医院里去抢救。后来,后来狱警告诉我,说我妈病好了,被一位叫菊花的,自称是妹妹的姑娘接回家了,让我安心改造。” 山茶花迷惑地看着我,惊奇地说: “菊花, 菊花妹妹来接走大妈吗? 菊花, 菊花不是老队长的小女儿吗, 她怎么会来接大妈呢? 是啊,菊花是好姑娘, 她与她的兄长兄弟姐姐不一样, 她像她爹一样善良。” 此时,泥巴好似心事重重,有话想说,可他还没开口便被山茶花打断, 山茶花问: “泥巴哥, 你到底在狱中呆了多久呢?” 她很疑惑。 山茶花迷惑地望着泥巴,她想知道,她在红楼期间,泥巴在哪里? “妹妹,我在了三年多吧, 看守所一年多,监区三年多。” “三年多,呆了三年多。 哥,难为你了,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遭了许多的罪。 其实,我是想赶来云南看望你的,可是,我在红楼正在走红,我的任务很多,妈咪总是把表演排得满满的,时尚姐总是告诉我你的事她已经摆平,哥已经没事了。我还以为,哥还在继续念大学呢,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哥的处境会是这样,不过,看哥现在好好的,我很欣慰。” 泥巴感激地拥着山茶花,他真诚地说: “妹妹,我真心地感激你呀。 要不是你的帮助,我或许就被处死。 至少,我也要受很多罪, 遭受很多的罪啊! 刑期改为五年,我的压力一下减轻了,我渴望自由的心愿更强烈了。 那时,我很是担心妈妈,担心她老人家坚持不住,担心她老人家等不到我回到身边就…… 另一方面,我很想去看望燕姬的父母,给两位老人安慰。还有,我想你呀!” 听泥巴这么说,山茶花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她羞涩地说: “哥,你真的想我吗? 你真的想过我吗?” 她撒娇的样子很动人。 随即,她温暖的,散发着沁人心扉的女性身体紧紧得贴着泥巴。 “泥巴哥,大妈现在好吗? 后来,你去看过燕姬姐姐的父母吗?” 听山茶花这么问,泥巴犹豫地,眼光闪烁地望着山茶花,他鼓足勇气说: “我妈妈很好。 可这,这全得菊花妹妹啊! 是菊花对她老人家细心地护理与照料。 燕姬的父母在亲人的照顾下, 也不那么悲伤了…… 我父母几年来的生活, 多亏了菊花妹妹照顾, 菊花不但照料我的父母, 她还常常给我来信, 鼓励、安慰我, 给我寄物寄钱…… 山茶花妹妹, 你会原谅我吗? 你理解我吗?” 山茶花露出不解的神情,但她心中隐隐感到,这个菊花,是不是…… 可是,她不相信,她不愿相信她心中的猜测,他们在龙树村最讨厌的人,就是黄似仁一家与老村长的几个儿女了。 当然,菊花,老村长的小女儿,她与她的哥哥,弟弟,姐姐不一样。 虽然菊花不讨人嫌,不像她的哥弟姐仗势欺人,横行乡里,但泥巴与山茶花年少时总对她敬而远之。 山茶花知道,少年时菊花很喜欢泥巴,可泥巴哥从不给她好脸色,泥巴哥总是与我山茶花好。 泥巴哥,他不会真娶了菊花吧? 山茶花暗自猜测,幽幽地注视着泥巴,泥巴猜到了山茶花的心事,他干脆竹桶倒豆子,全告知她。 泥巴轻声说: “山茶花妹妹, 我娶了菊花。 虽然……” 泥巴的话立刻被山茶花打断了,他愧疚地望着眼前的山茶花,但见泪水涌在山茶花的脸颊,她凝脂嫣红的脸容似泪雨梨花。 山茶花哀怨声声: “天啊,为何这样? 天啊,为何这样待我? 天啊,为何这样待我们……” 山茶花的意感成真,她泣不成声,悲声不绝。此时,泥巴,泥巴的耳里回荡起千年老妖婆—— 老妖婆那暴戾的尖啸: “不让你们在一起! 不让你们在一起! 不让你们在一起……” 泥巴的眼里噙着泪花,他轻轻拭去山茶花脸上的泪水,幽幽地说: “山茶花妹妹,我们做不了夫妻,我们还是兄妹,情真意深的兄妹。” “山茶花妹妹,在监狱里,我积极工作,努力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我结识了几个很优秀的朋友…… 尤其是统计员与大组长,他们不但关照我,帮助我,还与我结为兄弟,在他们的帮助支持下,我获得减刑。 减刑获释,我回到龙树村。 龙树村全变了,变得面目全非,贫富悬殊更大了,我父母的生活全是菊花暗中相助,我本以为,山茶花妹妹你—— 你会照顾我父母的生活。 可是,我四处打听,谁也没有你的消息,妈妈隐隐约约地对我说你在广州,可是,我给你寄出许多信,都没回音。 后来,菊花去黄似仁家打听,也探听不到你的消息,我去问你的父母,妹妹,他们都说不知道…… 村里人都很迷惑,不知你的去向。 随后,我上春城找大律师几次,可他在外地办案,一直联系不上…… 唉,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妈妈流着眼泪,逼着我,要我与菊花成亲。 菊花,她是我家的恩人呐! 当年,菊花又当着全村人立过誓言,对她的家人发过誓,她非嫁我不可呀…… 我这次上春城来,就是应统计员大哥的邀请,我来投奔他的。 统计员大哥叫姜伟,现在,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呐! 走,我们现在去找大哥,我们坐了一天了, 我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87章‖命运凯歌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奏响命运的凯歌,苦难过后是蓝天。 泥巴与山茶花手牵手走在春城宽敞的正义路大街上。 一袭红裙的山茶花脸上荡漾着灿烂的娇颜,使她像一朵绽放的,灌木林里独显丽质的红山茶花。 泥巴抬头挺胸,意气风发,他像灌木林里的挺拔乔木,以它的青枝绿叶衬托身旁的花朵, 使得山茶花妹妹,美丽如画。 阳光辉洒大地,春风阵阵吹拂,街道旁的梧桐树舞动枝叶,发出哗啦啦的唱响,花塘里的一片片菊花,或金黄灿烂,或洁白如雪,或红艳似火。 更有十字路口的喷泉旁,几株千年山茶花树,碧绿的枝叶间挂满红艳艳的硕大花朵,在水雾与光辉里,明艳夺目,圣洁无瑕。 好个山茶花,好个山茶花,正是,春城无处不飞花。′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的脸上洋溢欢颜,荡漾着幸福的花朵。 广阔的正义路大街上车水马龙,匆匆脚步,奏响新时代的旋律。 一幢幢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耸入天际,南诏大厦,振滇集团呈现在泥巴与山茶花眼前。 泥巴前来投靠的大哥姜伟,正是振滇集团的董事长。看着眼前雄伟的大厦,豪华的门厅,山茶花不由地问: “泥巴哥,你这位结拜大哥是何方人物,此处看起来不寻常呀,大有我之前在广州红楼的风范呀!” 一提起姜伟大哥,泥巴一脸的崇敬,这位大哥,便是泥巴在监狱中认识的统计员。 泥巴朗朗地对山茶花说: “姜伟大哥是很不平凡的人物, 我进监狱时他就是监区的统计员。 统计员,其实就是犯人的头目, 干警之下,犯人之上。 一次长谈, 我们惺惺相惜,结为兄弟。 姜伟大哥比我大五岁,进监狱前他是学的教师,很有名气的教师。” 山茶花很是诧异,她疑惑地说: “大学教师,怎么也坐牢呢?” 泥巴叹了一声,侃侃而谈: “大哥,他是为了他的爱人杀了坏人。 大哥的爱人是有才华又美丽的记者,她在采访中发现一窝腐败分子,在她深入调查时,在她揭露这伙坏人时,她被暗杀了。 大哥为给爱妻报仇,他孤身进入那班贪官群里,不想,他势孤力弱;他不但斗不过那帮人,还被陷害进了监狱。 其实,大哥没有杀死人,打斗中他受重伤后昏迷了,然后反被关进看守所, 随后,姜伟大哥被判了九年刑期。 直到大哥刑期将至,过去的冤情才真相大白,姜伟大哥获得平反。 现在的姜伟大哥,他不但在商界身居要职,还肩负重大的国家使命。 现在大哥召见我,就是针对毛毛虫,龙树村的毛毛虫很多,很难铲除呀!” “是吗? 姜大哥要斩除毛毛虫!” 山茶花高兴地笑起来,她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说笑间,他们在大厅接待室里见到了气宇轩然的姜伟大哥。 健步跨出电梯的姜伟大哥,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向泥巴迎了过来。 姜伟大哥笔挺的中山装,金丝眼镜,颀长的身材,使他显得智慧又文质彬彬。 一见泥巴,姜伟大哥欢快地说: “泥巴,想你呀! 请坐请坐。” 同时,他优雅地示意随从坐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山茶花。 姜伟大哥面带微笑,热情地伸出手说: “这位美丽女士, 应该是泥巴弟的山茶花妹妹吧!” 他随即与山茶花握手。 山茶花很是惊呀,她微笑着用惊喜的目光望着泥巴,娇嗔地说:“ 大哥好 大哥怎么也认识我呀?” 姜伟大哥爽朗地大笑说: “我当然认识你喽, 龙树村里最漂亮的山茶花,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果真像山林里的绚丽山茶花—— 美丽天姿。 你的泥巴哥, 可是常常与我谈他的山茶花妹妹多美,多动人呐! 哈哈,是这样吧,泥巴! 祝贺你们,你们终于团聚了, 什么时候请大哥喝喜酒呀?” 姜伟大哥诙谐地望着他们说。 听姜伟大哥这么一说,泥巴讪讪地笑,而山茶花,又欢喜又黯然。 毕竟,泥巴与大哥许久不见了,各自忙碌,没有机会交流。 所以,泥巴的近况,大哥还不清楚。 姜伟大哥站起身来搂着泥巴亲热地说: “走,走, 弟兄相见, 喝酒,喝酒!” 随即,姜大哥的一位随从快迅离去,先行安排酒宴。姜大哥搂着泥巴,边说话边一行人进入电梯。 五十九楼,别致雅座,姜大哥注视着泥巴,缓缓地说: “兄弟,为你接风洗尘, 今天,咱们兄弟好好聊聊。 泥巴弟,这几年你受苦了。 你的案子,我派人特别去查, 学院大力支持, 尤其是那位大律师 他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泥巴不解地望着姜伟大哥,他的内心一片懵懂,许多疑惑,无比感激。 泥巴心想,姜大哥是大人物,大老板,既做生意,办企业;又管理许多工作,他怎么还能亲自去替我查案子? 姜大哥的随从,一位像秘书的年轻帅哥站起来微笑着说: “你的姜大哥既是振滇集团董事长, 杰出商人; 他又是监察部驻滇负责人。” 泥巴与山茶花一听,一脸的惊讶与欢喜。 秘书接着说: “龙泥巴, 这次,姜大哥请你来, 就是想提前告知你, 你的案子,重审结果—— 你无罪。” 此时,姜大哥很认真地注视着泥巴,他严肃地说: “泥巴兄弟,我们的法律,会越来越完善;我们的制度,会越来越健全。 但是,我们内部还存在一些败类,一些贪腐分子,这类害群之马,还在损坏国家的形象,破坏国家的发展。 那个金彪,之所以为非作歹,是因他的父母不仅丧失党性,腐化堕落,还极大地损害人民的利益。 现在他们已经被审查办……” 谈笑间,朱楚雄赶来。 看他一身警装,泥巴又是诧异地睁大眼睛。只听秘书笑着说: “朱局长,您怎么才到?” 朱楚雄笑着说: “大哥召唤,立马动身。 只是人民都富有了,车子多得堵呀!” 朱楚雄向姜大哥敬礼后,热烈地拥抱泥巴。朱楚雄一脸坏坏地笑着说: “看来,我们几位“狱友”,今天有福了, 既能与才子泥巴喝酒,又见到美丽的山茶花妹妹。 来来来,让哥哥先抱抱美丽的山茶花。” 他边豪爽笑着,边潇洒地拥抱山茶花。 山茶花笑吟吟地看着泥巴,她好似在问: “这位警装哥哥是谁呀!” 泥巴似心领神会,他灿笑着说: “朱楚雄哥哥, 他可是我在狱中的大组长, 他武功高强……” 大家开心地笑, 雅坐间里,回荡起欢声笑语。 谈笑间,朱楚雄似问姜大哥似问泥巴: “泥巴是继续圆大学梦,还是回龙树村斗毛毛虫?” 姜伟大哥响亮地说: “当然是上大学啦! 但是,泥巴还得做我的副手哦。” “是吗? 泥巴不也成为监察部的人了。 是啊,是啊, 没有尚方宝剑,怎么能除虫铲妖……” 朱楚雄朗朗大笑,大家都在笑。 书友们,亲爱的书友们,毛毛虫的传说是不是该讲完了? 非也,非也! 山茶花,她竟然是春城夜总会的董事,大牌,她与龙泥巴,真的只做兄妹? 此时,风华正茂的龙阳荣,官运亨通。 似仁食品厂正大力扩张。 黄似仁老朽,黄麻子正猖。 村霸正横行乡里,尤其是龙树上的毛毛虫—— 正疯狂行妖作怪…… 哈哈,哈哈, 故事有兴趣,就追下去呀…… 第88章‖阳荣谈笑泽故里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果然,苏姑娘当初说得对,皇上是个心思软的人,时间长了便会看到她的好,如今皇上对她这般温柔,又主动来看她,是不是总算是看到了她的好? “立刻派人去打探。”虽然顺治很清楚,执掌左翼进攻兵团的苏克沙哈每一刻钟就会派人到中军来汇报一次军情,但顺治向来谨慎,都会派人自行查看,以免苏克沙哈顾及不到。 不多时,福安便将李凤扶了出来,阿芳是个热心肠的,见状急忙一把接过人背了起来。 他们虽然面上如常,但心里都已经有了别的心思,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临近放假,潇翰公司发了很多福利,其中就有腰果。据说那一袋子腰果至少五百,老头儿还没吃过这样贵重的干果,且一吃特香,非常爱吃。当然,老毛病又犯了,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都想给孩子尝尝。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紫翼长得特别好看,也知道他笑起来会更加迷人。 从之前那些黑暗生物会留下俘虏的情况看,这支黑暗十字军里或许也会有人类的俘虏,要不要去探查一番呢? 经过两次游戏和异世界之间转换,陶明脑袋有点晕,拿出MP药草服食后,果然情况好很多了,不再有头疼恶心的感觉,和陶明猜测一样,游戏和异世界之间转换,是需要消耗蓝。 而且,他身上没有任何凸起之处,这些钻石就像被变魔法似的,凭空出现。 可即便紫翼已经表现得这么不耐烦了,她想,她还是得想办法让紫翼帮楚宁炼制丹药疗伤。不然,她岂不就成了一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人了? “不去,你钱多怎么不拿去捐款?”梅芳皱眉,她正好看到夏雨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难道这个事情和夏雨有什么关系? “是你男人,也就是我爹呀,你不承认?爹可说你是他带出来的徒弟,名师出高徒,不过往往高徒也都没有师傅厉害。”一一的歪理一堆一堆的,一天一个道理。 看着蒋依依的神情,秦雨有些慌张,不明白这些到底是谁透露的。 这凤族真是着实可恶,居然把这么贵的虫子就这样明晃晃的养在外面,这是嫌这些虫子不够打眼吗? 不过这还是不一样的,那件事之前,他们之间就有些暧昧。甚至之后秦路回想,并不后悔的。 当然了,秦霜也只敢在心里这样抱怨的想想而已。他可不敢真去质问他家殿下是不是抽了什么疯了。 婚宴会场,有一场极大的光幕,而在兽族各个地方,也同样设有光幕,里面会时时转播婚礼情况。 也从那一刻起,他便甚至成了孤魂野鬼般的存在,只能依附于神兵生存。 “火焱叔叔,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难道就不想跟我好好叙叙旧吗?”墨潇忍不住问。 前路不开后路被堵,将再缘变得烦躁起来,只见他怒叫一声,脸色气急的冲向林伊漩。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一回到这里它就自动换装了,可能是因为还没有新的继任者的原因吧,呵呵!”云照影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将再缘冷眼旁观这一幕,明知道这瓶妖精精血是西贝货他才不会傻傻的去买呢,既然这个男子愿意当冤大头也是他活该。 楚风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最后的一份菜肴装盘,几个大帝早已在一盘等候,见菜肴已装盘,便纷纷上前端回了各自的桌上。 惊讶的看了一眼房罡,房罡对我高深莫测的笑笑,那表情略贱,似乎在说看我师父多牛逼。 这一幕,在剑界的许多势力之中,都在上演,有许多势力和种族,看好林飞的前景,决定全力和天罗剑派搞好交情。 柳月想着,迅速从包里拿出两个盘微型摄像头,装在了可以将整个床铺上的情景拍摄进去的地方。自己得意地在床铺上打了几个滚试录了一下,调出来看后,觉得很满意,这才正式装好。 “你怎么跟我们少爷说话的?你这个……”保镖头突然收住了声音,看了看邵凡,又回头看了看陈雅东,再看向邵凡,如此重复了好几次。 “万俟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陈蕊看着我,眼睛里面满是期待。 刚才彭贝贝太过兴奋,所以忽略了自己身上怪味儿,此刻经杨晴提醒,她又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果然是有股酸臭的感觉。 含笑看到她的神色,连骨头都酥了,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挡不住的诱惑,对于面前的逸萧儿,他所有的免疫力似乎都已变得荡然无存。“行,萧儿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叫我去死也行。”含笑傻傻地道。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刚才最前面一排的惨死,并没有使这些人脑袋开窍。他们一听到有金子可拿,也不管有没有命拿,一提自己的大刀就一拥而上的冲向了理仁的队伍。 这几天,王峰的状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对于这种事情,谁也没法去劝,就连平时和王峰走的很近的李强也没的说,因为他不懂爱情,也没有遇见过真正的爱情。 含笑听芝芝说过,这种吸收了千万邪恶魂魄魂灵的噬魂蛊母是很难杀死的,除非是放到宇源之火中焚炼七七四十九天。他虽然将它制服,此时却也不能杀得了它。 “老爷子健在,这于家就还是老爷子的于家,老爷子站在哪边,于家就站在哪边。”柯伯回道。 过道行人瞬间发现这护士妹子刚刚还满脸悲情,霎时间就变得春风得意,唇角抿满笑意,甚感这脸色变得都吓到变色龙不敢再变色了。 第89章‖龙树村风云(上)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别说泥腿农夫憨,风云之中逞好汉。 揭竿一呼勇骁将,举旗封王慨而慷。 一朝耕耘一生泥,巧手点缀田野香。 商潮涌浪涛声激,惊醒农夫身不凡。 一夜之间,龙树村波云诡谲人心动荡,仿佛千年龙树上的毛毛虫兴风作浪。 其实,几千年来龙树村风风雨雨,历经改朝换代,春秋几度,沉沉浮浮,沧桑岁月,龙树印记, 泥人布衣多蛟龙, 昔日垄上耕耘人, 大风起兮腾云端。 话说龙树村改革开放后乡村巨变,几年来,龙树村昔日的泥腿子一个个乘改革的东风,踏商品经济的浪潮摇身一变成为大大小小的个体户,私营企业家…… 尤其,一些村干部官商一体,公私兼顾,龙树村鱼龙游,鸡犬鸣,呈现一时之乱象。 看,做饼子的黄似仁小小饼子做成名震一方的大企业。理发的袁驼背办起了家具厂富甲一方。烧瓦匠刘大海办起了红砖厂。屠夫朱家宝的肉联厂生意红火。骚寡妇更有手段,倒腾化肥农药农资的公司风风火火…… 当然了,后起之秀龙民后来居上,他身手不凡,还有那位赶马车的李胖子黑的白的通行,赫赫威名。 当然,官商一体的大狗二狗,糖果王宋玉…… 以上这些人物,都是龙树村的人物,非常有特色的人物。 现在,改革开放近十年了,龙树村的各方人物已经形成各种盘根错节的利益团伙,团伙之间形成犄角之势,他们之间有的互相勾结,有的相互倾轧,有的相互觊觎…… 似乎,土包子们发富后多是不思进取,更不思造福一方,有的人纵情声色沉迷淫海,像黄似仁父子昏淫无度,欺男霸女,大狗二狗利用手中权力大肆侵占集体利益…… 他们中,有甚者斗富斗气,比势比钱,豪赌一掷千金,新贵们一度攀比夺势,曾出现烧钱比嗨,拉山头染手“黑道”相互残杀,弱肉强食…… 呵呵,看谁才是大爷! 现在,乡村不太平,龙树村不太平。 看来,这些乡村里先富起来的农民,或是所谓的致富带头人多显暴发户丑恶嘴脸,他们胸无大志,内心空虚。 现在,面对龙树村进一步改革,面对撤乡设镇,面对地方官员的变更,一点风吹,一丝波浪,都会让新富之徒脆弱的心波起浪涌,都会让他们的心惶恐。 农民天性的敏感与精明,使他们感到龙树村将要发生变化—— 大的变化! 但是,农民本性中的固执与野蛮,会让这些人为既得之利,为维护他们的利益而冒险,而疯狂。 于是,龙树村风云骤起,毛毛虫蠕动。 且说,泥巴新官上任后,他大刀阔斧,他要对龙树村进行深化地改革,他肩负沉重的使命,他要把龙树村建设成第一村镇。 泥巴该怎样做? 泥巴,年轻的泥巴,他第一次执掌一方,是在自己的村庄,他对家乡的山山水水,对家乡的人情世故既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龙树村的乡亲父老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改革,推进改革,一切措施将牵动方方面面的利益。 泥巴爱家乡,他对家乡怀有深情厚谊,他为人正直,处事公正,他要铲除歪风邪气,他要使龙树村风清月朗,他要竭尽全力使家乡更美,更好。 “泥巴, 你放手干, 我坚决支持你, N市全力支持你们龙树村。” 阳荣笑着给他打气。 “泥巴, 做龙树村镇长好呀, 可以弘扬正气, 铲除歪风邪气, 彻底根除虫妖。 我相信, 你一定能做好一方父母官!” A纪的姜伟大哥在电话中给他鼓励。 于是,泥巴按照他与阳荣制定的方案: 第一步,在全镇各办事处进行村主任民主选举。 第二步,把烟厂支持筹建的几个辅料厂分别让有条件的办事处进行投标,条件必须是建立集体企业。 第三步,加速城镇化建设,走人民共同致富的道路,把龙树村镇建设成为社会主义新农村。 此方案一公布整个龙树村镇沸沸扬扬,人心动荡,群情激奋。 很快,村官选举拉开帷幕,正是: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中国人向来爱当官,就是农民也为做个村官争得头破血流。 之前的村官们饱尝了做官的甜头,他们怎么肯轻易放弃拥有的一切,而那些早已经觊觎做官的人,或那些对当官垂涎欲滴的人,逢此改庭换面之机,无不摩拳擦掌。 看看村里人,许多人绞尽脑汁,无其不用,不择手段地想弄个村官做。 有人说,山高皇帝远,村官就是一方土皇帝。 此时,乡村里那些有一定声望,有一定势力的人争相报名参选。 对选举村官,泥巴慎重处之,他召开镇党委扩大会议,把选举事项提上主要议程。 议程决议: 参选人由社,村研究提名,再由镇上严格审查。 选举中严禁走关系,杜绝舞弊,严格把关…… 尽管如此,一时之间,昔日冷冷清清的泥巴家,此时家门坎都快被来人踏破,来他家走后门,托关系的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面对怀着各种动机而来的乡里乡亲们,泥巴要么闭门谢客,要么苦口婆心地讲政策,要么他设法回避。 泥巴严肃地对父母说: “爸爸妈妈, 凡是为选举而来家里的人, 不管里亲外族, 一概不接待, 不收礼。” 父母通情达理,支持儿子的决定,他们笑着说: “放心吧儿子, 我们一文钱不收。” 泥巴握住妻子菊花的手嘱咐说: “菊花, 我们要带头坚持原则, 绝不行私, 大狗哥参选,我们不能插手。” 菊花温柔地笑道: “好的, 一切听你安排, 照你吩咐做。” 俗话说, 手肘往里拐,一家人就是一家人。 大狗,这位老队长的大儿子,菊花的亲大哥,他自从改革后一直是龙树村的村主任,虽然他任村主任的这些年,龙树村发生了可喜的变化,村民们的生活明显改善了,提高了,但大狗官商一体,大肆侵占集体利益,他的采石场,铁矿场…… 无不谋取集体财产,使人们怨声载道。 中国人,怪不怪,说曹操,曹操就到,此时,大舅哥大狗笑盈盈地步入泥巴家里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狗大嗓门吼叫: “菊花,菊花妹妹, 大哥来看你了。” 话音未落,高高大大的大狗笑呵呵地走进泥巴家里,他的身后是风韵的妻子黄花花(黄似仁之女)。 “大哥大嫂, 你们来了, 请坐请坐。” 泥巴热情地招呼。 “叔,婶, 您们好!” 大狗黄花花异口同声向泥巴的父母热情打招呼。 大狗,龙树村现任村主任,年过四十,长得牛高马大,他做了多年村官,又是一方大富,看他大腹便便的样子就是营养过剩,他一张方脸油光水滑,浓密的黑眉毛下小眼睛金光四射,让人一看他就是那种精力旺盛又欲望无穷的家伙。 泥巴殷勤地掏出红塔山香烟递给大狗,大狗接过香烟利索地拆去卷烟嘴,顺手拎起竹制的水烟筒悠然地坐在客厅木制沙发上咕噜咕噜地吸。 黄花花把一大袋好酒好烟放在茶几上,随即,她拉起菊花的手走进泥巴家的厨房里去做饭。 醉翁之意不在酒,泥巴心里明白,该来的总是要来,一向少有来往的大哥今天既然来了,那就让他明白我的态度吧。 泥巴边抽烟边喝茶,心里思量怎样应对大舅哥。 平心而论,我泥巴从不喜欢这位大哥,看他任龙树村村主任这些年,他该得的得了,该捞的捞了,难不成,他还想永坐在这村主任的椅子上? 龙树村要走集体化道路,让他这样的人继续掌舵,民众不服,领导不放心。 何况,这些年他的所做所为,尤其他与黄家勾结,与李胖子一伙所干的臭事早已经引起公愤。 唉,他哪像他的爹爹呀! 大狗的爹,昔日的老队长是多么得人心,多么刚正无私啊! 泥巴决定,看在妻子菊花的份上,与他这位大舅哥开诚布公地谈谈。 “泥巴兄弟, 真想不到, 你这么年轻就做镇长了, 有文化好,有文化好啊, 你做了镇长,可要帮大哥哦!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次选举,还有烟厂的辅料厂, 无论如何,你可要帮大哥哟!” 此刻,大舅哥一双金光闪闪的小眼睛望着泥巴说。 看他的神情,仿佛在说: “我是你老婆的大哥, 你就得帮我。” 听大舅哥的话,泥巴笑了笑,温和地说: “大哥呀, 你是党员,党的纪律你清楚。 这次选举, 你是候选人,选举结果怎样, 那要看群众投票了。 不过, 你经营龙树村这么多年, 成效都在眼前嘛, 我想, 乡亲们一定会凭心投票, 你不用多虑。 如果你选上, 大哥可要大展宏图,改变观念,把集体利益与群众利益放在首位。 大哥能做到吗? 如果没有选上, 我想, 大哥做了这些年的主任,该做的事做了,不如放下一些,专心经营你的企业,多陪陪嫂子。 另外, 我建议大哥要关注民生,多做一些对乡亲对社会有益的好事。” “泥巴, 听你这么说, 你做不了主了? 呵呵, 那我不为难你了, 选票嘛,我想法去拉。 不过,与烟厂的事你得帮我。 我要办印刷厂, 我有这实力,这能力。” 大舅哥搁下话,随即倏地站起,把水烟筒重重一放,大声叫: “黄花花,给我走。” 菊花与黄花花闻声从厨房匆匆走出。 “大哥, 饭菜都做好了, 吃饭吧。” 菊花笑着说。 “吃饭, 给我把事情办好了, 再来吃。” 大狗大声说,气冲冲而走。 大狗的轿车点火时,泥巴悄悄靠近车把他们拎来的一大袋物品放进车里,大狗一双精精的眼睛惊讶地望向泥巴,然后一溜烟走了。 第90章‖龙树村风云(下) - 虫化人生 - 泥巴龙凤楼主 东施效颦成笑柄,羊头狗肉弄愚人。 不堪假洋鬼子样,装神弄鬼似嚣张。 神州自古英雄气,丈夫一言定乾坤。 何须洋人装门面,长江黄河立泰山。 农民搞选举,真是很有特色, 农村搞选举,真是别出心裁。 话说龙树村的村官选举,很快进入白热化。 瞧,整个龙树村一天比一天热闹,一天比一天欢庆。看,昨天龙家请客,一摆几十桌,今天黄家请客,一摆上百桌。明天,后天…… 看来龙树村要天天过节了! 更有趣的,是那些替人拉选票的狗腿子一改往日凶煞恶神的面孔,此时装着孙子露出笑脸,他们一天东家出西家进,又是红包又是磕头,就为拉选票。 争村官拉票的戏是越演越壮烈,这方唱罢那方登场,你方大叫我方大呼,争来争去互不相让,非要比个高下,弄个你死我活。 “唉, 平日不行善积德,现在装神弄鬼, 全不是好人。” 七十岁的老党员杜大爷说。 “管他呢, 有钱收,有肉吃,还有花灯戏看, 这帮孙子平日目中无人, 见到他奶奶都不叫奶奶。” 孙奶奶笑呵呵地说。 是的,村里选举,一切像是演戏,戏演完了,又是一片冷寂,昏暗。 选举的场面很像闹剧。 这不,杨家村闹出大事了。 “泥巴镇长, 这选举弄出人命了。” 镇派出所李所长来汇报,他神色慌张。 “什么? 出人命了!” 泥巴一脸惊讶地问。 “走,我们到杨家村看看。” 泥巴果断地说。 李所长驾着警车与泥巴直奔杨家村。 车上,泥巴递支香烟给李所长,自己点燃一根香烟。 “李所长, 你们抓紧破案, 我先向市里汇报。” 泥巴猛吸一口烟说。 一会儿,泥巴到达杨家村。 杨家村,距龙树村三至五里,依山的十几个自然村零零落落。 此时,杨家村办事处门口聚了一群村民,先期到达的民警已经拉上警戒线,严正警戒。 负责办案的刘警官走到李所长与泥巴身旁详细汇报案情。他说: “案犯已经抓获, 案件交给市局办理。” “好样的,侦破神速!” 李所长自豪地夸奖。 “同志们辛苦了! 谢谢你们神速破案!” 泥巴边与民警握手,边微笑着说。 原来,杨家村的杨强、杨雄两堂兄弟为争村主任谋杀都用上了。 看来,这村官选举真是花样百出,比美帝选举总统玩得还刺激。 原来,争斗是这样的—— 一辆黑色桑塔纳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而行,土路碎石使轿车一颠一晃。 车上的三个男人一言不发。也许,驾车的男人在全神贯注路面,他太专注,眼里冒出的精光射向路面。也许,副驾座上的男人酒足饭饱正沉入美梦。或是,他太疲惫,太伤神,太困倦,在车一颠一颠中迷迷糊糊睡去。 因为,他刚从欢场来,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较量。他喝得太多,被灌了许多“鸡汤”,被捧得就要上天。他闭着眼睛,不是心安意得的沉睡,就是进入稳操胜券的幻梦。也许,后座上的男人在构思一部精彩又刺激的小说,或是正编排一场精心制作的武打戏,或是险象环生的刺杀戏, 他那么专注,那么沉思。 烟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雾腾云。 车缓缓地走着,缓缓地走着,像爬行,像爬行。 在幽静的山路上,天显得阴沉沉,阴沉沉。天上的黑云一层一层,一团一团,浓重,沉重,沉重的就要从天上掉下。 路旁山岗上的树木被风吹得摇头晃脑。悬崖峭壁上的岩石沙沙脱落。 弯弯转转的山路上行人也不见,车辆也没有。整个山中世界,仿佛落寂。 太沉了,太沉寂了,只传着山风呼呼…… 突然,后座上的男人一下跃起迅速掏出套绳,迅速套在副座上正闭着眼的男人用力收紧套绳。 闭眼男人来不及叫喊,本能地挣扎。驾车男人快速停下车与后座的男人配合,他俩立刻要了闭眼男人的命。 一切是那样快,那样利索。只在瞬间,仅在瞬间,仿佛拔丁解牛,那般利索。 “你想睡,那就睡个够吧!” 驾车男人从牙缝里咬牙恶声说。 后座上的男人快速跳下车,他年轻的身体机灵地转动,四处张望,确定四处无人,他快速拉开副座的车门。 两个男人用不同的方式检测副座的男人是否断气。 副座上的男人曾闭着的眼睛,此时,却睁得似死鱼的眼睛鼓鼓的,舌头长长地伸出,嘴角、鼻吼流着黑血。 他气息全无。 两个男人,两个年轻的男人跳下车东张西望,神情紧张。驾车的男人脚在抖,他踩到碎石,险些栽倒。 两个浑身发抖的男人挤在一起交头接耳几句…… 后座的男人突地抽出把尖刀递给驾车的男人,并作了示意。 驾车的男人握着刀再次拉开车门,他向已经断气的死人连刺几刀。 后座男人在同伴刺停后向车里撒了一把一把的钞票。 发生的这一切,全被一个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看清这场杀戮的男人,这个男人肥胖,穿着好究。此刻,正拿着军用望远镜在他的豪车里继续观望。 随即,他一阵冷笑。 “跟我斗,跟我争, 跟我玩,就这下场。” 他快速加大油门把豪开过来,一溜烟,接走两个抖抖颤颤的行凶男人。 “大山里发生惨案, 大山里发生惨案, 大老板被抢, 被杀,被杀……” 这是大新闻,也是惊心的一幕。 惨案,很快被警方侦破,这是警察神速,也是群众眼睛雪亮。 其实,当知道杨强大老板被杀,杨家村里便炸开了锅,人们议论纷纷。 一山难容二虎,有点文化的村民竟然诗兴大发: “煮豆燃豆箕,豆在壶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此,机警的警察一听, 这案,不就破了。 何况,警察与案犯太熟悉了,酒桌上都叫过兄弟。 这案,不速破才怪! 驾车的年轻男人既是死者的堂弟; 又是接应者的小舅子。 后座上的年轻男人是所谓的“杀手”,虽是杀手,他也不过是社会上的“混混”。 静观一切,操纵一切,来接走这两位年轻人的男人, 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他叫杨强,非常的强,他在杨家村办事处稳坐村主任,这一坐,就是许多年。 他又是官又是老板,又是企业家,有钱有权。 也许官做久了,也许这土皇帝当得太安逸了,他腐化又自大,官僚又妄为。 可能,天都看不下他的狂傲得意了,杨家村突然冒出一个敢与他叫板的人。 更出奇的是,这个人,出自杨强的本家,他是本家人中唯一一个向来与他不眭的堂兄弟。 突然间,这堂兄弟,这家伙,竟然发了,而且大大地发了。 一座大矿山,竟然使这堂弟成了大富,成了村里的大富。 他一下有矿有厂,有钱有势。 可恨的是这家伙,这堂弟,竟然不把他这位堂哥,他这位父母官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就算了,就罢了,各走各的阳关道,你当你的矿老板,我做我的大主任。 糟心的是,突然来什么“村民选举,堂弟与堂哥争这村官…… 唉,杨家村这件事大大地超出泥巴及市领导的意料。 两兄弟争官,争得撕破脸皮,争得面红耳赤,争得乡亲难办,上面领导难办。 于是,砸钱吧,威吓吧,利诱吧! 他们使尽手段,两兄弟旗鼓相当,半斤八两,难分高下。 据说,他们两兄弟坐下来谈了三天三夜,互不相让,原来的主任杨强的小舅子出面摆下豪宴。 小舅子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左右都逢源,因为小舅子还是另一位争官者杨雄的堂弟,都是兄弟啊! 会谈中,小舅子恭恭敬敬,侍酒的美女温温柔柔, 酒好,烟好,菜好,气氛不好。 杨强说: “兄弟, 你让下,来年你上位。” 杨雄说: “老哥, 你坐久了,屁股会痛。” 杨强: “你要什么? 金钱,名誉, 要么先做副主任吧。” 杨雄: “皇帝轮流做, 今天到我家。 这是民意……” 杨雄,这位新爆发户,铁矿、铁厂大老板,他现在财大气粗,当仁不让,一副霸主狂样。 谈不拢,他们谈不拢。 小舅子机敏,他一看这阵势谈下去没意义了。何况大家累了,大家醉了。 随即,杨雄起身,大拽拽地搂着美女开房去了。杨强,他愤愤得把酒杯摔在地上。杯碎,酒流如血。 有人说,农民固执,这下说对了,这两个堂兄弟,他们像两头牛,斗红眼的牛,他们要角力到底。 其实,农民还有另一面,那就是冷酷,残忍。 于是,他们上演了残斗,惨杀。 杨雄死了,杨强还能活吗? 这件事惊动市里,甚至省里。随即选举方案修正: 参选人由上面提名,名额限为两人,选举过程由上面监督。 如此,被提名者都能选上;只是分正副而已。这样做既推进了民主化,又减少或化解了茅盾。 此后选举再没发生凶案。 不过,农民的争斗很是艺术,一山岂容二虎,老大只是唯一。 这样,要么主任一手遮天,要么主任形同摆设。不过,副字毕竟少了一点力道,少了一分力量,副主任多是附庸之流。 龙树村经过一番争斗,龙民胜出,大狗滑了一步,正转为副,大狗做副主任。 这结果,既在人们的预测中,又超出常人的意料。 龙树村里不少人还是看好大狗的,毕竟镇长是他舅子,龙树村威望最高的老生产队长是他爹,他本人资历又深,又财大气大嘛。 其实,对这种选举结果,大狗自己不服都不行,大狗心里明白,所谓选举,与其说是民心民主选举,倒不如说是上级领导的选择。 他要不是泥巴的大舅哥,就是带副的主任都轮不上他了。令他欣慰的是,他还被任命为嘴棒厂的厂长。 其实,新主任龙民,他既是大狗的堂兄弟,又是大狗暗地里的一伙,大狗心里认为,他今天能得到的副主任和厂长之职是泥巴妹夫帮他一把,领导们已经给足他大狗面子了。 其实呢,大狗有所不知,他能做嘴棒厂的厂长,这是龙民的安排,龙民要拢落他,依托他,给他点甜头,给他点面子,顺便,龙民以此向泥巴卖个人情而已。 龙民就是龙民,他总是埋头干,出奇招,非常了得,他现在在龙树村很得人心,他是个不凡的人物。 之前,龙民在选举中,他一直按兵不动,不拉票不抢票,他一方面惠泽乡里,把温泉经营得风生水起,给村民们实实在在的利益。另一方面,他的建筑公司为烟厂打造一幢幢优美舒适的住宅。尤其,他给牛老爷建造的别墅让牛健很是喜爱。非但如此,他利用骚寡妇的生资公司,朱家宝的肉联厂,让两家的种植、养殖基地无偿地向烟厂职工提供鸡,鸭,鱼,肉及果蔬食品—— “无公害食品”。 从此,龙民与烟厂的关系十分密切,尤其是他与牛老爷的关系非同寻常…… 村官选举在沸腾中落幕,龙树村似乎又归于平静。 可是,山茶花回到龙树村,龙树村又再掀波浪……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