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我，大明的进士 各位同志们……我是说同袍们，你们听说过穿越失败的笑话吗？什么？没听说过？那我可以简单的来讲一讲。 比如某宅穿越回去，隐然觉着自己身有王八之气，正气盈身。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盘肉饼，香气扑鼻，恰巧腹中饥饿，便拿起肉饼大吃大嚼。却不料旁边有一使臣奸笑“西伯，大王赐下的肉饼美味吗？”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刚一穿越就吃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肉。 不过他还不是最惨的。我知道有一姐们，穿越之后倾国倾城，但是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贵妃，国舅杨国忠被杀了！” 前一个哥们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苦思破局之法尚有一线生机，后面那姐们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被一匹白绫吊死在树上了。 而我，甄晓仁，又一名倒霉但却光荣而伟大的穿越者，虽然没有前面那两位这么惨，可也好不到哪去。 因为，我穿越到的是一个大明朝活到了信息时代的平行时空！我脑袋里的工科知识根本派不上毛钱的用处。 呜呜呜，魂穿的我非常不幸的，又接受了一遍填鸭式教育。不过老天既然给我关上了一扇门，也为我打开了一扇窗——我依然可以做一名光荣而伟大的文抄公，把上辈子看过的那些文章修修补补应用到我的科举之路上。 呃，诸君没有看错，这大明朝到了二十世纪依然没有取消科举。虽然已经沦落为了摆设，只是因为上千年来的传统而继续存在着，但这仍旧是全国人民关注的文娱盛会。嗯，文娱，你们没有看错。 而倒霉的我，则被自己的老师逼着去参加，靠着抄袭来的文章拿了个二甲第四名——可惜，再前进一步我就是传说中的探花了——可悲，我不姓李。 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有了这样的资历，那么我应该会被政府认命个翰林学士之类的荣誉头衔然后打发到大学或者作协之类的地方吃一口闲饭，一辈子就此吃喝不愁。可谁成想，接到任命书之后，我才发现上面写的是碎叶县令！ 我*****！我真的很不想口吐脏言，但是我真要疯了！不是因为在这个年头进士还能被授予实缺，而是因为碎叶县这个编制只是在名义上存在，实际上早在半个多世纪前，碎叶就被沙皇俄国从大明手中夺了去…… 你们把这个所谓的县令授予我是什么意思？ “稍安勿躁，子恕啊，你也知道，现在的进士给的都是虚衔，你这个也不例外，不需要你去前线拼命的。”主持这次科举考试的大学士王拙这样宽慰我，“因为你文章中那句‘一寸山河一寸血’‘男女老少皆有守土之责’最近在民间一下就火了起来，所以……需要你这个作者去边疆为国戍边，给全大明子民做个示范好提振民心……” 子恕，就是我的字。 “……”听到大学士的话，我沉默了，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收拾行李卷好铺盖，挥手作别乡亲父老，登上了前往伊犁的飞艇。在天空上晃悠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我便来到了伊犁布政使司。 如我预期中的一样，已经有不少记者在飞艇坪处等着我了，我一下飞艇便将我围了起来。 虽然这大明的记者们都还比较矜持，没有我一辈子遇见过的那些狗仔队那么疯狂，不过仍旧有记者一再提什么“钦点”，什么“先生如此大才却没拿到状元生不生气”之类很刁钻的问题，让我有点烦了。 没办法我只能念了两句“苟利国家生死以，起因祸福趋避之”，又喊了两声“na?ve”，“图样图森破”！好歹让我逃离了这些家伙的包围圈。 哈哈，看来上辈子作为膜法师的经验还是有些用处的。 说实话我还期望过伊犁布政使能派人来接我，再给我设个接风宴啥的，不过很明显我想多了，我得自己雇一辆车把行礼运到预定的宿舍去，而我本人则需要去布政使府邸向他报道。虽然我上了几次新闻，在大明有了点名气，不过在这些大佬面前我还只是个小虾米而已。 命苦哇。人家都说七品芝麻官，可是我这个七品官却连九品的权柄都有所不如——这么说真别扭。换句话说，我这个处级干部连科长都不鸟我。 唉，读书难，穿越难，做官更难啊。 下了车，我仰头看着屹立不正式府邸那高耸的牌匾，我把拜帖递交给了门房。与拜帖一起的，还有几张不能明言的票子。 因为大明是自主完成现代化进程的，所以某些“糟粕”比较多。比如布政使府邸，仍旧是那种前府衙后住宅的模式。嗯，想想白宫和这个也挺像的？咳咳，不过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白宫，甚至连美利坚合众国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勃艮第七省联邦……很多国家消失了，很多不存在的国家却掌握着这个世界的霸权。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略微违和的感觉。 “呀，原来是子恕师侄！公务繁忙，没能去飞艇坪接你，还真是失礼了。”出乎意料的，伊犁布政使陈思颖竟然亲自出门来迎接我了。 这倒让我受宠若惊：“小子不干。陈公国之干城，大明柱石，而在下不过一介无知书生罢了，怎敢让陈公纡尊降贵。 “你这话可说的太生分了，抛开官面身份不谈，我与你师可有同门之谊。”陈思颖大笑，“更何况，你可是名满全国的少年英杰，有如乳虎初啸，而我却早已经日暮西山，怎么说我也不能怠慢于你。” 这话倒是不假。我老师兼抚养人心泉居士钱若山当年貌似和眼前这位一起在国子监大学求过学，还是同班同学，不过我以为眼前这位不一定记得了，毕竟我老师目前只是一介在野嘴炮，和身为封疆大吏的陈思颖完全是两个阶级之人…… “大人谬赞了。”我只能苦笑着躬身施礼。最近这些日子，脸上的肌肉笑得都快僵住了。 “走走，先进府里一叙，晚上我为你设宴接风……” 第一章 这不是鸿门宴，这是断头饭 与上辈子不一样，在这个世界里，大明政府把西域地区划分成了阿尔泰、和田和伊犁三个布政使司，哈密卫则是直接被划进了甘肃布政使司。自从巴尔喀什湖周边地区被俄国人拿走以后，可怜的伊犁布政使司辖地变得异常的小，管理的人口还不如富庶地区的一个府多，各种统计数据让其他布政使都想发笑。 但无论如何，伊犁布政使也是全国有数的封疆大吏之一，因为这个布政使的权柄并不局限于行政领域，同样也管辖着辖区内数个军团的军政后勤。西北边疆的局面一直有些特殊，前些年对面是沙皇俄国的时候还好，可是这些年那边被列宁染红之后，麻烦事便一桩接着一桩，大小冲突爆发无数。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也就给予了布政使更大的权限——其实称为节度使更为恰当。 试问，就算这个布政使管辖的人口再少，又有谁会小瞧他呢？ 而这样一员大吏却对我热情之至。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对于陈思颖的热情，我却有点摸不着头脑。虽然我现在是一个颇受外界关注的二甲进士，但和陈思颖这种封疆大吏比起来可是差的太远了，无论怎么想，他也不必对我表现得如此重视吧？无论是想要坑我还是想用我，直接一纸命令下来，我不是还得乖乖照做吗？ 晚上陈思颖在天然居大摆筵席，邀请了伊犁的许多官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悠悠的开了口：“子恕啊……” “晚辈在。”我赶紧拱手施礼。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麻烦的很，但穿越来此二十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 “不要这么拘谨。我只是想问问，汝师心泉可还安好？”陈思颖爽朗的笑问，“实话实说。” 嗯？难道我老师和他的关系很好吗？我对此并不知情。因为我老师似乎是为了表明志向，也可能是为了避嫌或者其他一些原因，早已经不再同任何有官身的故旧往来了。 但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老师他的身体还算安康，就是最近似乎迷上了勃艮第的科幻小说，整夜不眠，通宵达旦的趴在被窝里读。” “啧啧，这么多年了，心泉果然还是老样子。”陈思颖摇着头笑了笑，“你作为弟子的可要好好看好你的老师，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做事反而越来越像是个小孩子。” “师伯教训的是。”我赶紧笑着回答。既然陈思颖有心把我当子侄辈看待那我自然也要适当的打蛇随棍上，称呼他为师伯了。 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啊？没准陈思颖就是看在我老师的面子上，才对我如此热情。 又谈笑了一会儿，陈思颖突然告急离开了酒席，老头子似乎肠胃有些问题，迫不得已去了厕所，其他的官员逮着机会便一窝蜂的涌上来和我打起了招呼。 “甄老弟此次一鸣惊人，那‘一寸山河一寸血’之语连陛下见了也惊为天人，当即击节赞叹，想必已经简在帝心。他日荣华富贵之时，可勿要忘了我等同僚啊。” “是啊是啊，虽然子恕这次只是二甲第四名，不过这可是陛下亲自说过‘此子国之未来，当磨练之，状元还是赏给那些老头子好了’这种话的，论风光和含金量，那日暮西山的老头子状元可远远不如子恕。” “在下不敢。与诸位大人想比，在下还不过是个刚刚及冠的年轻后生罢了，无论才华还是经验与诸位大人还差得很远。未来还需要诸位大人多多提携才是。不过若是有用得着晚生的地方晚生一定尽力而为。晚生先干为敬。”应酬功夫我早就练出来了。当下也不扭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引得众人齐声叫好。 可惜了这次宴席上只有文官，却没有军官和勋贵，相比起文官来我还是想认识一些将校。 “若是子恕能够从碎叶回来，想必仕途必然一帆风顺，他日未尝不能得入内阁。”一个中年胖子半醉着笑道。 此言一出，宴席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所有人都望向了我。 “呃……甘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疑惑了。这胖子我依稀记得他姓甘，是伊犁布政使司负责文化事务的官员。 “嗯，还不知道吗？甄生啊，你上任的程序得在碎叶境内进行啊。”兴许是真醉了，这甘胖子说起话来没有半点顾忌，“你不在碎叶县城祭拜天地，安抚庶民又怎么完成上任程序？虽然现在那被罗刹佬占着，你可以在伊犁办公，但是这个过程需要做一下啊……” 听完此话，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原来这不是接风宴，而是断头饭啊！怪不得陈思颖会如此热情的接待我，还邀请了伊犁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来吃饭，原来是让我在死前最后风光风光一把好安安心心去上路啊！ 大明一直拒绝承认苏维埃联盟政权的合法性，并且一直没有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相反却一直承认目前流亡在法兰克福的沙皇俄国流亡政府，或者说，罗曼诺夫家族。虽然两者之间闹了几百年的摩擦，但对待红色政权这件事上却是出奇的一致……所以，我要是进入苏维埃联盟的实际控制区，绝对是有去无回的节奏！幸运的话直接被苏维埃联盟的军队举枪干掉，倒霉的话没准要被送到列宁格勒蹲监狱……你们没看错，蹲监狱比直接枪决可怕多了，苏维埃契卡的恶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我为什么不知道还要过这样一遍手续？我来之前没人和我说过啊，这是在搞毛！ “我有点内急，可否容许晚生先去一下茅厕。”我干笑着拱手，溜出了宴席会场。 来到厕所，我哆哆嗦嗦的拨通了我老师，心泉居士钱若山的电话：“喂喂，老头子，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你终于能把小师妹嫁给别人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说到此处，我已经带上了哭腔。 第二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我的老师兼抚养人钱若山，我习惯称呼他为老头子，白丁一个，身上没有任何功名在身，但却是整个大明都鼎鼎有名的著名评论家、社会名流——换句话说，在野知识分子，大嘴炮。而且身家也不像他的名字那般丰厚，虽说比一般人富裕的多，不过在真正的富豪眼里，也就是个中产阶级。但和我这小年轻比起来，他的阅历可是丰富的多，这种要命的问题问他准没错。 “哼，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老头子不满地哼了一声，“平时我叫你多看看大明的官场规矩，你不听，现在知道为师的先见之明了吧？” “您就别寒掺我了，弟子的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西域了。”我继续装可怜。 “死了好，死了活该！白学了我这么多屠龙之技，事到临头却只会一味求人，你这样的家伙死了才不会堕了我心泉居士的名头，我也好给你小师妹在找个乘龙快婿。”老头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一世英名，怎么教出了你这样一个废柴！” “老头子！这次不还是你害的吗，我对这种情况完全没有预案！”我有点怒了，“要不是你逼的，鬼才会来参加这个鸟科举，然后被发配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送死！” “嘿，小子，当初可是你问我有没有什么青云之径，我给你指出来了，你又来怨我。如此快的升迁之路不冒点风险怎么行？”手机那边的老头子显得相当不屑。 “可是你从来没提醒过我……” “好了，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本事，这点状况还奈何不了你。作为我钱若山的嫡传，就算功名不彰，活命的手段还是有的。好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耽误我看书。”说完，老头子便直截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我累个去！”今天气的我真想把手机给摔了，但最终还是没舍得。这可是勃艮第的名牌香蕉7s，价格不菲，摔坏了一个我就得卖肾才能再买一个了。 本来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老头子有什么计策，可没成想不仅计没问着反而落了一通埋怨和嘲弄。 这下只能靠自己了。 没办法，我只好开动起了脑筋。 眼下，最近名声鹊起的我被卷进了大明朝廷的政治秀中，这点已经毫无疑问了。关键就是，上面的那些人想怎么利用我来做宣传。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让我这个“青年激进派”来当这个碎叶县令也就够了，上上下下也喜闻乐见。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帮大佬显然希望做的更过火一些——换句话说，利用我给全体国民下一剂猛药。 比如说，让我死在苏维埃联盟境内，你想想看，本来声名鹊起妇孺皆知的青年才俊，二甲进士突然就死在俄国人手里了，在全国会造成怎样的震动？然后各大报纸和官方喉舌一起造势，好顺势对苏维埃联盟宣战，拿回失去的西北国土。 我越想越有可能。朝野上下对半个世纪前败于沙皇俄国一直视为奇耻大辱，都牟足了劲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只是因为南洋对朝廷更加重要，这才一直拖了又拖。可现在南方已定，各方妥协，朝廷要对西北用兵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联想起我从某些秘密渠道那里得知的西北增兵计划，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被当做了某些政治牺牲品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看来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要不，叛逃到苏维埃那边吧？我的心头突然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反正我上辈子也是书熟读了马恩列斯毛经典著作，长在红旗下的四有青年啊，想必在那边也能混出点名堂来。 但随即我就把这样的念头抛出了脑海，先不说一介叛徒能不能被人重用，就说要永远遭受后人戳脊梁骨这一点我就有点受不了。更何况我的亲朋故旧可全在内地，我要是偷偷叛逃了他们可怎么做人啊。 不过不叛逃等着我的就是为国壮烈牺牲然后被人当烈士凭吊了。虽然以后能混进朝廷公祭名单，但这样的荣宠却只能在死后享受也是我不能接受的，这样死了可不是我的风格！ 一线生机究竟在哪里呢，我不会也是穿越失败的反面教材之一吧……我头疼欲裂。 要是单纯的挂掉也就算了，可这样窝囊的挂掉也忒丢份了，胸中韬略在，屠龙神技存，作为一个将来要依靠出卖自己智慧出人头地的谋士来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死。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则是，我还是处男，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死掉！虽然我自认智商爆表，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的情商早已欠费停机，所以无论是开放的红色华夏还是保守的古老大明，我都没有享受过女人的爱抚和温存。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啊！要是还没破处就死了，这样的人生纵然被千万人所铭记，可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意义！在破处之前，我，不能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样的悲壮可一点也不适合我，既能守节还活的滋润的范蠡或者逗比长命的东方朔才是我应该学习的榜样……等等！风萧萧兮易水寒？ 想到这里，我豁然开朗，不由得计上心头。 哼哼，这样的局，可一点也不难破！在洗手间里整理了一下衣冠，调整了一下心态，我重新回到了宴席中。 陈思颖早已经回到了宴席中，见到我从厕所里出来，朗声笑道：“子恕你年纪轻轻，怎的如厕却和我这个迟暮之人一样慢？用不用找个大夫调理一下？” “多谢陈公关心了，想必是刚到西域，水土不服所致。”我拱了拱手回礼。 落座之后，又与各位大大小小的官饮了两杯，我进入了正题：“陈公，明日我就要到碎叶举行上任仪式了，此一去凶多吉少。我想我这条命虽然不知什么钱，可多少还能为国家派些更大的用场。不如趁我出发，多叫上几个记者，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第三章 保命法 我的这话杀伤力可是有点大。宴席当时便落针可闻。 “子恕，你此言当真？”陈思颖皱了皱眉头，“虽说你是碎叶县令，不过这个县令是怎么回事，大家伙儿都门清，为何非要把那些礼数做全？悄悄地留在伊犁也就是了。” 我不知道陈思颖是装疯卖傻还是真情实意，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礼数不可不全，如若我这个圣上钦点的进士不以身作则，又如何以塞天下人悠悠之口？” 陈思颖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却不再言语，似在沉思。 “若是陛下知道我如此敷衍公事，想必我也没什么好果子可吃。”我缀了一口杯中清酒，叹息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既然被全国所关注，那么我自当不顾性命，以身作则。” “你还年轻，可万万不要为了出名做什么傻事。”陈思颖摇摇头，“你若是不叫记者来，此事我还可代你转圜，可要是把这事捅到了各大媒体上，你可是不做也得做了。” 此刻在我的眼里，陈思颖已经变成了一只大大的老狐狸，这是要故意卖好给我吧？一边推我去送死还要一边还要卖我个好，旁边的官员们看了这副场景都在对他的人品表示赞赏。 我心中怀疑那个主管文化事务的甘大人就是在这位陈公的指使下，才敢对说了那些话，否则一个小小的属官又怎么敢胡言乱语？ 我向四周观察，发现那个甘大人果然“不胜酒力”，已经退场了。 虽然心中骂娘，但是我还是只能陪着笑脸道：“大人放心，小子并非迂腐之人，只不过此行对国大有裨益，可提民心，聚士气，如此好的宣传机会，不多了，纵然小子要冒一点风险，但也是应有之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圣人之言犹在耳侧，小子誓不敢忘。” 话到此处，陈思颖也顺势不再劝我，而是招待起了宾客们开始饮酒作诗，大吃大喝。 这天晚上我虽然刻意保持着清醒，但还是喝的脑袋有些沉重，回头被人送到住处就睡了。 第二日午时方起。 外面有些吵闹。我知道，那都是闻讯赶来的记者。也不用什么发布会了，只要我一走出门去，就将面对各路牛鬼蛇神的盘问。 我也不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否则我真得默默无闻的挂掉然后在死后被迅速捧红了。 打理了一下以前觉着很麻烦但如今越来越喜欢的长发，穿上一身传统的儒服长冠，走出了家门。 记者迅速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争抢着询问。 我也懒得一一作答，只是朗声答道：“吾师好任侠。尝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甄某不才，可也有勇气做这侠之大者。昔日祖宗抛头颅洒热血，为我等不肖子孙拿下西域万里疆土，而今，为国计，为民计，为子孙计，甄某人也不敢叫俄国人永远把我万里河山谋夺了去。否则后世诗仙大人要是被变成了俄国人，突厥人，岂不是贻笑大方？国土即吾命，多言无益，甄某人当以行明志。“ “好，好一个为国为民的甄晓仁甄子恕！”鼓掌声从远远传来，“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没堕了你师父心泉居士的名头。”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却发现了一个令我惊讶的人物。 伊犁军指挥使司下属少将徐兴，他的身边则跟着一个年轻的清秀侍卫。我无数次在报纸上电视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军中有名的少壮派人士。 他一路走来，记者们纷纷让路，但是手中的闪光灯却闪的愈发频繁了。 乖乖，不得了的人物，这一招果然钓到了闻腥而来的大鱼！我只能赶快见礼：“小生甄晓仁拜见魏国公。” 诸位看官你们没有看错，这位刚过而立的少将是徐达的后人，整个大明朝有数的大贵族之一…… 我真的很想很想吐点槽啊，作为一个生在新华夏长在红旗下的新世纪青年，我还真不太适应和所谓的贵族打交道，尤其是这种真能把家谱追溯到好几百年前的家伙……论逼格，我只能自惭形秽，论气度，一种心理上的卑微感怎么也挥之不去，让我只能俯身折节——这才是真正让我不爽的地方。 不过我这个人，自认还是有些傲骨的，管你啥来头，既然差不多算是同龄人，一概以同辈之礼交之。虽折不亏。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想不到我还未老去，便能见到甄大人如此大才，真是令人伤心和不忿啊。”徐兴开玩笑似的说道。 “大人折煞在下了。您可是天纵之才，国朝贵胄，勿要过分谦虚。谦虚之极可就是骄傲了。”我打趣道。 徐兴闻言大笑，又和各位记者寒暄了两句，便抱拳朗声道：“甄大人之行，一路上想必危机重重，若让在下不才，也愿意鼎力相助。都指挥使已经同意，由我派一连人马护得先生周全。接下来甄大人只需跟着我的部曲就行了。” 我大喜，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的小命可算有保障了！计划通！ 而且必须把这事闹大，闹得大明乃至俄国人人皆知，闹得越大，就越不可能成行，试问，要是苏维埃联盟知道大明要派军队护送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到他们的地盘上去上任地方官会是个什么情况？绝对连边境都过不去，整条国境线必然被红军守的严严实实，不要说人，就算连只大明的鸟都飞不过去，绝对不会给大明弄到一点做政治宣传的机会。甚至边境爆发几次军事冲突都是有可能的。 可能是为了配合我，也可能是单纯为了在媒体面前上镜，伊犁布政使司衙门的头号大佬，陈思颖也来了，并且像燕太子丹当年送荆轲那样为我摆下露天酒宴：“祝甄大人此去彰我大明天威，平安归来！” 真是精于世故的老油条。他这样带头一喊，记者们，看热闹的市民们，也同样高呼了起来：“祝甄大人此去彰我大明天威，平安归来！” 看着这些熙熙攘攘的市民，我心中竟然有些感动。当下也不多言，俯身一拜，满饮一杯烈酒，就此跟着徐兴的手下离开此地，踏上西行之路了——话说我也没法不走，有道是骑虎难下，既然在这么多媒体面前夸下海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西走了，不管怎么样到了边境再说。 第四章 希望你配合我们一下 上了徐兴的军车，等到军车远离众人的视线，我才蓦然警觉，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不该信任这些丘八的，他们把我弄来有其他的想法。 理由？没有理由，天生的直觉罢了。我对于阴谋的直觉可是相当敏锐的。 果不其然，在离开了众人的视野之后，徐兴对我发话了：“甄大人，请恕在下孟浪，军方有一个计划，十分想要您的配合。” “徐公爷请说。在下若能办到，一定配合。”我觉着自己此刻的笑声一定比哭还难听。 “我们想打一打毛子的脸。”徐兴阴惨惨的笑了。 我瞬间明白了大半：“徐公爷莫不是想在俄国人那如同天罗地网的边境封锁之下偷偷派人把我送到碎叶县治，在那里举办完仪式再把我送回来吧。” “不错，此事若能成功，必然能够狠狠地打击俄国人的嚣张气焰，壮我大明天威。”徐兴笑嘻嘻的拱手道，“我闻苏俄内部大清洗之祸，宿将十去其久，军队之势弱骇人听闻。若能让列强看到俄国军队之无能，到时我们便可联络神圣罗马、卡尔玛（笔者注：卡尔玛联盟，北欧三国曾组建的共主联邦）、奥斯曼、波斯等国，将其分而食之。此等无君无父，共产共妻之徒，各国望之多有恨意，若能行瓜分之计，劳心而不劳力，是为上策。我皇明若能除此强敌，则天下安靖，再无兵祸之苦，纷乱捐税之难，岂不美哉？” 是啊，听着计划确实美哉，但是就算计划成了，别国也不一定会跟着我们的意思走啊，某些国家对大明的忌惮可要比对苏俄还深得多。军国大事可不是想当然的儿戏。更何况要是计划不成，死的可是我啊，死的是我不是你！ 听到这个计划，其实我是想拒绝的，这种只赚面子不得里子的计划我一向兴趣缺缺，更何况对我来说这件事的收益与风险并不成正比。 但现在的我有资本拒绝吗？可恶，我也好想有个好爹当个大佬。 实在不行到了边境突然告病如何？恐怕不行，到时候不用这些大兵动手，光全国人民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给淹死。 这时徐兴那个相貌清秀，此刻充任司机的年轻副官发了话：“甄大人，您要是答应此事，收获的将是整个军方的友谊。天子也必然对您刮目相看。” 这副官的声音好娘。 天子对没对我刮目相看我不知道，不过我却对徐兴和这名副官刮目相看了。难不成，这两个人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说的直白点，gay佬？ 我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也不知道这徐兴是攻是受？ 又打量了两人一番，一直打量到两人起了鸡皮疙瘩的时候，我终于通过车上的后视镜发现了不对劲，并且忍不住喊出了声：“你怎么没有喉结！” “啊！”年轻副官发出了一声惊呼，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幸好副驾驶座上的徐兴帮她稳住了车子，才让我这天纵之才没死在车祸里。 “咳咳。”徐兴轻咳了两声，“还望甄大人为此事保密。” 哦，懂得懂得，都是男人嘛。我刻意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看这魏国公人前人五人六的，背后也是有事副官干没事干副官的典型啊。 “不知道甄大人能否答应徐某此事。”小插曲过后，徐兴赶紧把话题拉回了正题。 “嗯……在下不才，愿意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权衡利弊之后，我还是答应了徐兴的要求。 不是因为干了这票的好处大，而是因为不干这票的坏处太大。两害相权取其轻嘛，这点我掂量的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大明边军也并非浪得虚名。汉光中兴以来，大明新军的武勇世所共知。 所谓汉光中兴，指的便是崇祯之后，驸马赖月京带着自己的老婆昭仁公主由南而北，集合东林世子，南洋海商，乃至泰西义勇驱逐鞑清的故事。 嗯，经过我的考察，这位驸马必然是穿越前辈。此再造乾坤之举我相当佩服。细细思量，我不觉着自己有本事能办到那一切。最起码我是不通欧洲语言的。不过这穿越者只生下了一个女儿，最后嫁给了明朝宗室让政权有回到了正统的朱家正统手里……嘿嘿嘿，努力了一辈子，还是为别人打工。不过这样说却也有些过分，毕竟他是为了民族之自立揭竿而起。 说到穿越者，欧洲那边却也有几个类似的，过程不论，从结果上来讲，百年战争英国赢了，英法两国统一了，而且这个二元王国后来再没分家，圣女贞德在金雀花王室口中变成了异端；神圣罗马帝国没解体，哈布斯堡依然是皇帝，霍亨索伦乖乖为其打工；西班牙是葡萄牙和卡斯蒂利亚合并成立的，没阿拉贡什么事；奥斯曼土耳其依旧庞大的吓人，波斯和莫卧儿帝国活得好好的；最最坑爹的是，勃艮第的大胆查理成了一代明君，将公国变成了王国，并且他的后代带领操着法语德语两种语言的人在殖民战争中击败了英法联合王国赢得了北美霸权，由此导致后来北美的勃艮第七省联邦和南美的新西班牙帝国并肩而立…… 我真的很想吐槽这一切，究竟是某个大世界意志的脑洞太大还是历史本来就是如此有趣？可惜我没去过其他平行世界，不知道另外的世界会不会也同样有趣。 但这个世界也有无趣的地方，没有法国大革命，民族主义思潮没有兴起，旧大陆上既然是君主制的天下，令我思考不能的是这种情况下科技的进步速度依然快的飞起，二十世纪就有了二十一世纪的技术，至于军事上的黑科技，咳咳，这点放在以后再说…… 回归正题，听到我的答复之后，徐兴显得非常高兴：“那就拜托大人了，此事若能成功，大人当是首功，他日平步青云直上，入得内阁，亦不过反手之事。” 忽悠，接着忽悠。我轻叹一口气，我是不信这些反复了好多遍的鬼话的，能保下我这条小命才是正经事。 “那么，危险的旅途，开始吧。” 第五章 明军素质堪忧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明有能力把自己的官吏送到任意一块领土上去上任，汉光中兴以来，历代的大明天子都这样自豪的宣称。 呃，至于大话和实际情况之间的差别，我们还是不要深究了。 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上国需要在整个世界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军方对这次行动的准备异常充分，估计是早有预谋，当我来到军队驻地之后，他们便给我换上了一身突厥人的行头。 “这次的计划说来也算简单，我们会安排替身顺着大路去往苏联，说不得还要演上几出和俄国边防军唇枪舌战的戏码。然后咱们打扮成接受苏维埃联盟援助的东.突厥独立分子，顺着葱岭绕道混进苏维埃联盟境内，到达碎叶县之后迅速控制一些关键要地，然后祭拜天地，控制无线电台发布广播，完成仪式，由魏国公的部队接应回来。”那名女副官向我介绍。 “呃……原来你们连那些人和苏维埃联盟沟通的渠道都掌握了。”我有些吃惊，“真是不得了。啧啧，想到那些人自以为天衣无缝但一举一动却被掌握在朝廷手里，有种莫名的寒意啊，锦衣卫果然名不虚传。” 女副官皱起了眉头：“怎么，你很同情那些人？”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我可是大明有数的忠贞臣子，你要信我呀。”此时此刻除了表明政治立场之外，最好的办法便是转移话题：“我说，听你的口气，你不是魏国公的副官啊？” “当然不……当然是了！”女副官狠狠瞪了我一眼。 唉，大妹子啊，你暴露了。 不用多想，这妹子八成是锦衣卫的特务。至于锦衣卫的特务为什么会这么粗线条？我怎么知道！没准是个粉嫩粉嫩的小萌新也说不定。 “还未请教小姐芳名？”我笑嘻嘻着抱拳打趣。虽说比起上辈子的新华夏这大明的风气保守了许多，但我这样文化倒也算不上是伤风败俗。 “朱雅。”女副官哼道。 “哟，还是国姓。”我赶紧又行了一礼。 “咳咳。”魏国公徐兴轻咳了一声，“甄大人，作战计划您了解透彻了吗？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 “在下已经通读完毕了……唉？‘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从徐兴的话中读出了一种不妙的味道。 “嗯，这次我亲自带队。”徐兴点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 “我的乖乖，这可不行！您可是千金之躯。”我给吓坏了，这可是国公！ “没什么国公不国公的，还不如说正因为是国公，才更应该为国尽力。”徐兴淡淡的笑了笑。 我很想把他的脑壳撬开看看他的哪根筋搭错了，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做非要亲自跑到前线去亲自指挥一个连……仔细想来，我明白了个大概，目前徐兴急需一些拿得出手的功劳，好保障他在军中能够继续毫无阻碍的升迁。 因为大明长期走在世界的前列，所以国内承平日久，勋贵之家也多有不闻金戈交鸣者，偏偏这些勋贵还都在军队中担任要职，正是这些人，前阵子在南洋的争端中可谓是洋相百出，令大明损失惨重，导致民间舆论一边倒的攻击这些拿着世袭俸禄之人，要求大明军队尽快改革，为平民出身的军官提供更多的进身之阶。 想来徐兴的压力也很大。但我心里却有点虚，这样的贵胄子弟，打仗真的在行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和那些民间媒体的观点一致，这些贵族们都靠不住。 又准备了一些时间之后，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于傍晚集合出发，分别乘着十三辆卡车向葱岭行进。 另一队包括我的替身在内的诱饵队伍已经于两个时辰前出发了，他们几乎吸引走了所有媒体的目光。 一路无话。第二日凌晨，我们便进入了葱岭山区，一个地势崎岖，寸步难行的地方。 葱岭地区的海拔非常高，而且气温很低，即便是穿上早就准备好的皮大氅坐在卡车里，我也还是感到一股股冷气直往心窝里钻，让我止不住的打哆嗦。 “这地方可真是要命啊，阿嚏！”才短短的几个小时，我已经有了感冒的迹象。 而我的情况竟然还算好的，本次行动的总指挥魏国公徐兴，则干脆的就晕倒在了椅子上，两眼紧闭，嘴唇发青。 “朱小姐……” “叫我上尉。” “好吧，朱上尉，咱们的魏国公这是怎么了？会不会出事啊？”我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个样子，又怎么完成任务？ 现在想来这个一看就是为了面子的计划不光毫无意义，而且傻的可以，漫长的西北边境哪渗透不进去啊，非得走这险要的葱岭古道，这不是找死吗？从徐兴的情况来看，怕是有一大半的人要丧失战斗力。 朱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相比起徐兴来是强得多了：“没事的，高原反应而已，等等给魏国公吸点氧。” 这贵族子弟就是娇贵，现在就把氧气袋用完，等到了要命的时刻又怎么办？ 不过我也不好指责，敢上前线来就不错了，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只敢窝在后勤逞威风。和对面苏维埃联盟的军队比一比，真是让人有点寒心。 “娘……我好冷……”不知道徐兴做的什么梦，在半昏迷之中还不停地喊娘。 “唉，我说朱小姐，排在魏国公之后接替指挥的是谁？”我不忍心再看徐兴，而是转头问起了朱雅。 “我。”朱雅回答的很干脆，“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最高军衔便是中尉。 “但你没有实际的作战经验吧？”我摇了摇头，那个徐兴再怎么不堪也有在南洋给宿将打下手的经验——要不也不会升任到少将，但这个朱雅，虽然身体素质好了一些，但我更加不看好她。 要是这么一连人马连葱岭都跃不过去，那这玩笑可开大了，大明的脸得丢到艾尔星去。 说不定，我这个乌鸦嘴又要说中了。 第六章 进退失据，尴尬了 大明军官的爵位高低和其指挥能力是呈反比的，而军队战斗力是和军事主官秘书的能力呈正比的，以前我还对这句话不以为然，然而，现在，我信了。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证实的社会学定理，奄奄一息的我发誓，如果我能活着回到中原，我一定要把这一点捅到报纸上去。 啥？我为什么会奄奄一息？因为翻车了。这葱岭大雪封路，道路崎岖，最窄的地方仅仅和车子的宽度差不多，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再加上恶劣的气候条件，不光对乘客是个严峻的考验，对司机则是个更大的考验。 这不一翻车，没系安全带的我直接被甩出了车去，万幸的是车子的速度很慢，没把我直接甩到那悬崖底下，要不这本书就得直接完本了。 我真的很想骂娘，可惜这天寒地冻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车队就这样趁势停下来休整了。这样的情况也没办法再继续赶路。有的人忙着生火有的人忙着把车翻过来……就是没有人过来扶我一把。 因为悲剧的是，连队的医生同样高原反应严重……压根就没人想起来给我做急诊！ 最后还是朱雅把我扯到了另一辆车上，然后为我缠上了绷带。 唉，温香软玉，琼脂柔荑，轻轻滑过我皮肤的感觉真是美妙，让我这个两世处男意乱情迷。可惜，可惜啊，皮肤都被冻僵了，如此美妙的感觉只能体会到个大概，要是能热一些就好了。 说一句很**丝的话，这次伤没白受。要是再多几次享受温柔乡的机会，我不介意受的伤重一些。 但很可惜事与愿违。毕竟大明的风气还是保守的很，为我缠上绷带之后，朱雅便自动和我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唉，朱上尉的手真好看。”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着，看着端坐在那边的朱雅，我竟然把这话脱口而出。 瞬间，一整个卡车的大兵们，就全都把他们的目光移向了我。而朱雅，则是涨红了脸，又往外移动了一米。 嗯？他们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我又不是gay佬，看什么看！ 等等……gay佬？想到此处，我才突然惊觉，朱雅，朱雅现在她还是男装的，我累个去！ “等等，你们听我解释，我不是基佬啊！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我再次鬼迷心窍。 好吧，看着那些大兵们的目光，我知道，我的名声已经完蛋了。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 朱雅干脆的躲到了另一辆车上。一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有事需要商量的时候，才没办法跑了过来，把我叫到已经重新翻过来的指挥车上。 徐兴依旧是那副奄奄一息的死样：“甄大人，接下来，接下来队伍就拜托你了。” “请魏国公放心，在下一定尽力……唉？我说小公爷啊，按照规矩队伍不是应该由朱雅小……上尉指挥的吗？我是个文官不合规矩啊。”我被吓坏了，这是在搞毛啊？我是个文官，文官！这辈子还是个文科生！ “哦，对，还有朱雅。你瞧我这脑袋，糊涂了，实在是抱歉……”徐兴艰难地喘着气，“队伍就拜托你们两个人了……” 徐兴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可事已至此又怎么办呢？这路还没走到一半，最高指挥官先躺了，我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和朱雅商量着来。 不过，朱雅毕竟是专业人士，还是她做主比较好：“朱上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前进，在五公里之后下车徒步前进……”沉默了一会儿，朱雅还是这样说道。 “我说上尉啊，你觉着咱们这帮人，徒步越过葱岭真的可能吗？”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对朱雅很失望，本来以为她这个疑似锦衣卫的女军官能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好让队伍跨过眼前这道难关，但很显然我高估了她。她或许是个专业的军事、情报人才，但绝不是梁红玉再世。 “有向导的。”朱雅硬着头皮的说道，“凭我们这些人肯定是没戏，但只要向导醒过来……” “得，连向导都晕过去了？”我有点绝望，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制定这个计划的参谋脑袋里都能养鱼了吧？如此异想天开而且不切实际的计划也能提出来。早在出发前我就觉着这计划有点不对劲。说到底，是这帮参谋太低估大自然的威严了。 “或许我们能够穿越葱岭，我不否认这一点，但越过之后我们起码得减员三分之一，之后我们这帮残兵败将还得在苏联境内躲过卫星侦查，躲过巡逻飞机，躲过边防巡警，你觉着我们可能完成任务吗？只要咱们这些‘东.突分子’一旦被那些俄国佬认出来是假的，我们可就全完蛋了，你觉着若是损失一个国公，大明朝廷的声誉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 “你说的对。但我们怎么能走到一半灰溜溜的逃回家里去？你当我们这是在玩过家家吗？！”朱雅显得很烦恼，也很生气，“我们是军人。你倒是不用担心上军事法庭，但是连队里的大家不行！” 一般的大头兵怎么可能会受惩罚，不过徐兴在军中的前途完了倒是真的。 苦笑，我除了苦笑还能干什么啊？奶奶个腿的。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以预见的是，无论结果如何我和这支护送我的连队肯定要上各大媒体头条了，虽然这个头条很可能不这么尽如人意。 如果现在能向后方司令部请示一下就好了，奈何目前在这里必须要做到无线电静默，一旦暴露我们这些人想回去都很难。这葱岭乃是大明、莫卧儿帝国与苏维埃联盟三国交界的地方，治安乱的很，各方武装分子都喜欢把这里当做据点，其中还有不少对大明一点也不友好的——比如说****.厥独立分子。遭到这些武装分子进攻还好，毕竟他们的手里很少有重武器，但是万一被苏联人发现，那可就惨了。国公啊，干掉一个大明国公的诱惑，是哪个苏联边防指挥官都没法抗拒的。 蜀道难，葱岭古道一样难呐！ 第七章 苏维埃战略空军 或许是因为出门没有看黄历，也可能是因为某个大世界意志就是看我不顺眼，接下来我们遭遇到了更加可怕的状况。 “报告上尉，报告甄大人！我们……我们用肉眼发现了苏维埃战略空军的踪影！它们现在正在向和田进发！”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跑来了指挥车上。 “你说什么？！”一瞬间，我风中凌乱了，而朱雅也是吃惊的合不拢嘴。 当下她拿起望远镜，拉着我走出了指挥车。 极目远眺，在那遥远的天边，果然有着数目众多的黑点。拿起望远镜来观察，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些黑点的样貌。 苏维埃联盟制式空中巡洋舰T-50。26门305毫米舰炮，有三分之二黑黝黝的炮口指着地面。长达几百米的舰身上，绘着可怕的鲨鱼嘴，还有那令人无法忘怀的镰刀与铁锤。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玩过的某个电脑游戏，那铺天盖地的飞艇群空袭纽约时的经典画面，现在好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但更加可怕的是，这些慢悠悠的家伙不是那些铝骨架和布囊做的空艇，而是有着几百毫米厚特制装甲，用氦-3作为动力的空中战舰。 苏维埃联盟引以为豪的多炮塔战略空军，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令我猝不及防。粗粗数去，这些战舰最起码有着上百艘的规模，这几乎是苏联在远东能够调动起的所有机动战舰了。而那些小小的，护卫在巡洋舰身周的驱逐舰，就更多了。 “你们怎么现在才发现！边防站的雷达呢？咱们的车载设备呢？！”朱雅揪住了士兵的衣领，愤怒而且慌张的大喊。 任谁见了如此庞大的舰队也会惊慌生气的。 “没有踪迹！统统没有发现！事实上如果不是靠肉眼，我们根本就看不到它们的存在。”传令兵哭丧着脸，“而且你知道的，上尉，我们的边防重点都在阿尔泰、伊犁和乌斯藏，这边根本没有几个像样的雷达站。” “该死，那也不应该啊，卫星呢？！”朱雅的身体有些颤抖。她的恐惧是如此明显，以至于我轻易地就察觉到了。 “咳咳，朱上尉，镇定一些。我们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们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采用了新的隐身技术啊，这还用说吗。”我苦笑着耸了耸肩，“事已至此，一味地慌张并没有任何的作用，还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冷静？这叫人怎么冷静地下来！好，你冷静，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葱岭上空会出现苏维埃的战略空军？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朱雅冲着我大喊。 “唉，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经过多年的武装对峙之后，人家苏维埃联盟已经决定先发制人了。”这没什么可想的，“而他们的目标却不是东北、蒙古和阿尔泰、伊犁的任何一个，他们想要迅速拿下和田布政使司，并且以此为根据地，向东突袭甘肃，彻底切断中原和西域之间的大动脉。” 这个时空的和田远比我上辈子呆的那个时空富饶的多，塔克拉玛干沙漠经过长期持之以恒的绿化工程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变成了可以供人居住的绿洲，天然气和石油资源也得到了开发。 “这不可能的，和田布政使司和苏维埃联盟本土之间连一个运力足够的公路或者铁路都没有，他们根本没办法保证自己运力足够。”长吸了一口气，朱雅摇了摇头。 “你这只是传统的观点，实际上苏维埃联盟只要保证了葱岭一线的制空权，运输完全能够得到一定保障，更何况相当多的军用工业品也能在和田就地筹集。”我心中对苏维埃联盟高层的想法已经有了一定猜测，“陕甘的工业地区和西域的距离还是太远了，这几十年来西域可靠的军工产业基本都布置在和田布政使司和迪化城，我敢保证，只要被苏联人拿下了和田地区，那么他们就有继续进攻乃至切断兰伊铁路大动脉的能力，到时候应该担心补给的反倒是我们的西域集团军群……” 这个时空的兰伊铁路说白了就是上辈子的兰新线。 细细想来，苏联人的这招棋虽然很险，但却打在了大明的三寸上，一直以来大明对于苏维埃联盟的防御重点都放在了北方上，却完全忽视了有葱岭天然屏障，相对安全的西域南部。 “不行，我要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后方司令部。”看样子好像是克服了恐惧的朱雅，直接掏出了卫星电话，“我们早一刻把消息传递到后方，后方便能多一分准备。多一份准备就能多一份胜算，少死几个我大明子民。” “你可想清楚了，一旦你把消息传递了出去，我们的位置可就彻底暴露了，到时候我们都得死。”我提醒道，“人被杀，就会死，更何况迎接我们的很可能是305毫米主炮的炮弹和紧接着爆炸而来的大雪崩。” “此身不足惜，唯报效国家尔。”朱雅脸上的表情非常坚毅，看样子是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样的女孩子意外的漂亮啊。虽然她做出的决定很可能会殃及我的生命安全，但我一点也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哈，请诸君放心，我绝对不是犯了花痴，而是我早就胸有成竹。 “唉？！为什么没有信号？完全搜不到啊……”两分钟之后，朱雅一脸气急败坏的看着队伍里的工程师。 “上尉，我们的设备绝对没有问题！”被朱雅的凶恶眼神吓到的工程师赶紧拍胸脯保证道。 我打了个哈欠，消息传不出去就对了，如果我是制定这个计划的苏联人，肯定要把一切因素都考虑在内的，其中当然包括尽可能的延后自己的暴露时间。信号可能被干扰了，也可能卫星被打掉了，不过无论如何我们也无法把消息传出去了。 “那我们现在究竟应该办？”没有了主意的朱雅，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我。 至于徐兴？哈，还在那晕着呢！ 第八章 继续前进，为了荣誉和活命！ 一个伟大的，波澜壮阔的时代，就要拉开序幕了，而我，是亲眼见证这一切开始之人。或许我应该感到自豪，几十年之后——假如说我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我还能向自己的孙子吹嘘，你爷爷我是第一个认识到某某战争爆发之人。 此刻，就在我的眼前，一支庞大的红色空军，正倾巢出动，越过高耸的雪山，驶向我的祖国。他们的目的，不问可知：杀戮，征服，以及传播他们的教义。昔日崛起于天方的穆圣用剑与火传播他的古兰，今日，苏维埃联盟的战士们，同样乐意用战舰和炮火输出他们的价值观。 未来的地球必将是属于赤旗的，他们这样坚信着；革.命的阵痛只是暂时的，未来必将是美好的，他们同样坚信着。他们将给人类带来幸福与进步。 没错，他们，正是那神选的先行者——旧约先选犹太子，新约至爱基督徒。古兰再定谁救赎，今朝信party得永生。呃，你说什么？party和导师都是不信神的无神论者？好吧，我道歉，我口胡了。但不管怎么说，我自认为自己很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我也是个长在红旗下的四有好青年啊，凡是读过了伟大导师作品的人，谁又没有为了那导师描绘中的理想国憧憬过乃至奋斗过呢？ 但现在的问题却不是********之争，而是国家和民族之间的斗争。我想如果是打内战说不定我就投靠party了，可惜我面对的是打着信仰旗号公然入侵别国的毛子。 这帮该死的修正主义暴徒！我很生气，你说惹谁不好，偏要来惹我泱泱中华，早不惹晚不惹，偏偏挑在我在西域的这个时候惹！ 宝宝心里苦，宝宝决定说出来，憋着不是我的风格。 我要报复这些该死的俄国佬。不要拿我当个废柴，我还是很厉害的。身负屠龙之技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看到朱雅询问的眼神，我冷笑一声，给出了我的建议：“我觉着咱们不如继续前进，进入苏联境内。 我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朱雅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疯了？！” “不，我没疯。”我缓缓摇了摇头，“目前的情况很明显，我们回去肯定会死，走出葱岭山区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会窜出来的苏维埃联盟军队，一旦遇上，凭我们这点没有机甲坦克等重武器的队伍肯定只剩下全灭一条路可走。但是，我们继续前进，说不定反而有一线生机。” “怎么可能！”朱雅看样子还是有些不相信，她摇了摇头。 “小雅……朱上尉，信他一次。”徐兴虚弱的靠在指挥车的车门边上，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觉着甄大人说的话是对的。” “少将！”朱雅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徐兴。 “无妨，我还撑得住，死不了。”徐兴嘴唇发紫，他对朱雅道，“你不妨静下心来听听甄大人的想法。” 我笑了，想不到这个徐兴还是识货的吗，要是他醒着而且拒不配合，我这个文官系统的人肯定指挥不动队伍，但是有了徐兴的配合，这支队伍我还是能指挥的。 哈？我这是在作死？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文官这样瞎指挥会把整个部队的人都害死？确实有这个可能，我并不否认，但目前的问题是如今后退也是死，前进也是死，等死，死国可乎？更何况我自认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这已经不是在名誉与生命之间抉择的问题了。而是在一线生机和一线生机之间做出选择——这句话并没有语病。只不过两个一线生机之间，后退代表的是耻辱，前进代表的是荣誉。 “我的想法很简单，苏联军队既然如此处心积虑，倾巢出动高了这次突袭，那么他们的后方必然空虚。没准边防都被临时抽调走了，正是边境大开的时候，只要咱们这些‘突厥人’隐藏的够好，偷偷溜入苏联境内并非没有可能。更何况他们的主攻方向既然是和田，那么就绝对不会想到还有一支大明小队能在这个时候从葱岭方向溜进苏联，我们可是在他们突袭之前就进入了葱岭山区的呀！” “听起来不错，不过顺利溜进苏联之后呢？”徐兴勉强的笑了笑。 这时候反倒是朱雅反应了过来，“只要穿过葱岭山区，我们就等于鱼跃大海，就此再无踪迹。西突厥地区不光人迹罕至，而且大部分人并非俄罗斯族，原住民未必与苏维埃联盟一条心，我们的目标并不大，想流到北方然后从伊犁重新进入大明境内也无不可。更何况我们也并非必须进入苏联，更可以从瓦罕走廊进入阿富汗然后南下莫卧儿帝国，从那里寻求帮助返回大明。” “聪明，一点就透！”我高兴的一拍双掌。这些人其实一点都不笨，一点就透，只是关键时候缺乏逆向思维罢了。 “哼，你也别得意，我认同了你的想法也不代表你的想法就安全，这样做的危险性依然很大。”朱雅抱胸一声冷哼，“我们每个人都有六到八成可能性死在半路上。” “但是你还有更好的方案吗？任何一个方案都不比这个方案危险小，但这个方案是最荣誉的。”我轻轻摇头，“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如果我们掉头折返，在苏维埃联盟军队封锁了主干道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冒死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咱们不是专业的探险人员，九死一生是必然的，而且这会令你我蒙羞。但如果我们继续前进，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却都会成为大明军队荣誉的证明。活下来的人加官进爵不敢说，但名留青史还是很有可能的，因为有魏国公在，所以我相信历史书上肯定不会缺少这个有趣的小插曲的。” 与上辈子不同，名留青史对中国人依然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这甚至是一部分人至死的最高追求。 听到我的话，朱雅彻底下定了决心。她咬了咬牙，跺了下脚：“我听你的！” 第九章 咱们直插碎叶！ 人生在世两辈子，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可能发生穿越这种事情的，但我仍旧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向这芸芸众生兜售后悔药？ 如果有，请一定要给我来一份，越多越好。 你说因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我和那些脑袋里面能够养鱼的参谋们一样，大大低估了葱岭山区的艰险程度。不过请诸君放心，我的脑袋还没有差劲到和那些参谋一样，顶多也就算偶然进了水。 请你们千万不要在心里腹诽我，因为我确认自己的脑袋其实并没有毛病，我只是思考回路有点异于常人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真要有后悔药我也不一定会去吃。因为很明显的，哪怕再苦再累，前进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山路越发的崎岖难行，迫不得已之下，我们早已经舍弃了车辆，开始徒步行进。这样一来，葱岭的高寒气候对我们这一队人来说彻底的变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算身体健康的大兵们，也随时有可能晕厥过去。整个队伍，差不多有两成的人失去了战斗力。 更何况，还有许多让人哭笑不得的拖油瓶——比如说大明的魏国公徐兴，再比如说那个同样奄奄一息的向导。 但这向导终究是比养尊处优的徐兴徐小公爷强了那么一星半点，走完三分之二路程的时候，徐兴仍旧躺在担架上由部下抬着，这位名叫区缇的向导却已经能够勉强爬起来为大家带路了。出乎我的预料，他似乎对这一带相当了解，当他醒过来之后，我们的旅途便顺利了很多。 这是一个看上去相当娘炮的小伙子，和我的年龄差不多大，但是视力却已经差到了极点，那厚厚的眼镜片，少说也得有八百多度。身体也文弱的很，胳膊软软的没有一点肌肉。 我很好奇上头为什么会派给我们这样一名向导，难道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我们死了好名正言顺向苏联开战？可惜人家先发制人了啊。 但我最关心的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向导的呢？他又为什么对这片地区这样熟悉？ 该不会，这名向导也是个女孩子吧？有可能，因为大明人人留长发，女扮男装都不用狠下心来剃头。 我偷偷的问了朱雅：“我说，这向导到底是男还是女啊？我没好意思盯着人家看。” 朱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自己知道就好，瞎嚷嚷什么。” 我忍不住想骂娘，十万大军齐卸甲，又有几个是男儿？该不会大明军队里全是女人吧？ 在这个时空的大明，因为传统观念的原因，女子从军并不受到提倡，一些传统的人家甚至视之为伤风败俗，所以大明军队便有了一条相当人性化的潜规则：女子可以用假身份从军，而且政府也会提供一定的方便，但在军中却必须男扮女装。这条规则的首位提倡者，便是那位中兴大明的赖月京，仔细一想，还真是符合穿越者的风格。 “但就算是女生，身为向导，身子骨竟然弱到这种程度，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我摇了摇头，还是对这一点感到蛋疼。 “你可别小瞧人家，她可是国子监大学的高材生，专门研究西域和河中地区人文地理的。当然对自然地理也相当了解。”朱雅小声道，“虽然身子骨弱了些，但的确有些真本事，要不是看中了这点，上面也不会把她派下来。” 我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一个研究地理的高材生，听起来还不错。但在我的印象里，干这行的身体素质一般都很不错才对，不说疾奔万米不喘粗气，最起码也要登高山如履平地才对。 “你知道的，女孩子总有那么几天特别虚弱。”朱雅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得，当我啥都没说。这可不是在红色华夏，而是在保守的大明，再谈下去我就得被人家当成流氓了。而在大明的律法中，女子面对流氓是可以用一些极端手段自卫的…… “啊，甄大人，我们现在在这里，瓦罕走廊的北侧，再通过前面这一小段路，我们就出葱岭山区了。”区缇用纤纤玉手在等高线地形图上指指点点，“东.突厥独立分子主要活跃在我们的南边，接下来我们依然不会遇到那些讨厌的家伙，这一点可以基本放心。“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我们几个指挥者围绕着篝火，凑在一块商量起了明天的打算。 “我们还有多久能够离开这该死的高寒地区？”朱雅问出了我们大家目前最关心的问题。这几天陆续有人累倒，高原病对我们这些中原人士来说太过可怕，如果是藏兵的话就好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约到明日午时，我们就可以从这里走出葱岭山区到达广袤的哈萨克大草原，这里地广人稀，除了一些游牧民之外，主要人口都集中在几个大城市里。但苏维埃联盟对这片领土的掌控力却并不算弱。我们需要绕点路避开他们的边防哨所。”区缇建议道，“这可能会耽误我们几天路程，但却是最安全的方案，而且我们的食物基本足够，饮用水可以从这里就地解决。” 区缇在谈到这些的时候，显得胸有成竹，看来她对这一带的地理情况真的相当了解。 “大概需要多绕几天的路？”这个时空的华夏人就是这个毛病，只要不涉及到科学问题，总是喜欢用大概，差不多，几天，少许之类的模糊形容词。我不知道这个几天到底是指几天，但我必须得问明白，这可关系到我的小命。 “徒步的话，绕过这些边防哨所得一天半的时间，而且最好期望我们不要暴露在苏维埃空军的视野里。”区缇摇着头道。 看来她对这次行动的信心不是很足。 我也觉着按照她的提案来行动我们这一队人马很有可能葬身在这异国他乡。不过我早已经胸有成竹：“我们不需要绕这么远的路。这样做太蠢了。” “那你说怎么办？”朱雅望向了我。 “咱们直插比什凯克——我是说，碎叶城！”我一拳打在了地图上。 第十章 我们是那边的游击队员 从大路直插碎叶城，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当下，篝火旁的所有人都把他们的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你又有什么想法了，甄大人？”朱雅皱起了眉头。 “我认为，此次苏维埃战略空军倾巢出动，其在哈萨克的地面兵力必然同样空虚。”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这支连队早已经同外界断绝了通讯，所以很多事情只能够靠猜测，“在用战略空军进攻和田的同时，阿尔泰、蒙古乃至东北方向都会进行大规模的佯攻甚至是全面攻击吧。” 请不要怀疑苏联人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因为这个时空二十世纪的科技，比我上辈子的那个二十一世纪还要先进呐！ “分兵乃兵家大忌。”朱雅皱了皱眉头。 “呃，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面对大明这样的老牌列强，苏联人必定会全力出手。”我耸了耸肩，“后方空虚可以想见。” “就算后方空虚，那碎叶城这样的城市也不至于连一百人的驻军都没有吧？更何况我们一点重武器都没有。”朱雅皱起了眉头。 “说不定真的没有。”徐兴不知何时恢复了一点精神，他在此刻插嘴道，“我看过一份锦衣卫从苏维埃联盟总参谋部的报告，在上面碎叶城并非是重要的军事基地，一旦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确实很可能抽空这座城市的驻军，甚至不设防。” “但……凭我们的力量真的能拿下这座城市吗？苏联人再愚蠢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朱雅仍旧显得忧心忡忡，“更何况，我们现在到达那座城市又有什么意义！” “这可是我们本来的目标，至于成不成功，那我们只能赌一把了。”我拿出手机，在参与这次行动之前我早已经下载了碎叶城周边的卫星地图，“如果成功的话，我们不仅能够在全世界面面狠狠出一次风头，打一下俄国人的脸，更能够为我们补充一些重武器，弄到点卡车甚至坦克机甲之类的东西，想用两条腿走回国内真是太难了。” 朱雅张了张嘴，看样子还是想反驳什么，但是被徐兴挥手打断了。 “朱雅，听甄大人的吧。”徐兴缓缓道，“虽然甄大人并非军方人士，但他说的话却很在理。昔日邓艾灭蜀，不也行的是险计吗？我们今日未必不能成功。更何况，除此之外我们很难有别的选择了。要么南下莫卧儿，灰溜溜的借道回国，要么就干一票大的。” 他明显是想干一票大的，很显然，国公的位子带给他的不只是荣耀同样也有沉甸甸的责任。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任朱雅有千般不愿，但也只得依了徐兴的命令。 第二日正午，我们依照计划走出了可怕的高寒地区，在山脚下进行了短暂的休整，便向目的地快速地进发了。 进入低海拔地区，大家的身体情况都明显好转了很多，虽然也反过来出现了这样那样的症状，但起码恢复了一定的战斗力。 但我们依然没有与国内进行任何一次无线电通讯。害怕暴露只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却是我们仍旧联络不上，电磁讯号被干扰的相当严重，看来大明对入侵之敌反应还算迅速，最起码没有被苏联人的闪击战弄到手忙脚乱。最起码双方在电子战领域进行的对抗非常激烈。 路况也相当之差，这茫茫大草原上根本就没有能够称之为道路的东西，草甸间夹杂着深深浅浅的积水，一脚踩上去，半条裤子都湿了个透，皮靴下面厚厚的一层泥巴，走起路来格外的费劲。 没有多久，我们一队人就变得比突厥人还突厥人了，要不是有一部分人的面部线条还过于柔和，脸上的风霜味不重，没人会怀疑我们是常年在边境地区反抗大明政府的维吾尔部游击队员。 徒步在这大草原上行进，真是作死。 又过了半日的功夫，我们终于到达了第一个目标地，苏联的一个边防哨所。 就如同我预计的一样，这个边防哨所只剩下了三十名留守士兵，似乎是不放心本地人，这些士兵几乎都是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乃至波兰人，却并没有出现本地的西突厥人——或者严谨点说，哈萨克人。 “你们是什么人？”目前战争期间，苏联的士兵对我们这些难民们表现出了足够的警惕。值班的五个苏联士兵齐齐端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并且用哈萨克语和俄语问了两遍。 哈萨克语我一点不懂，但俄语却听了个大概。虽然上辈子除了英语没学过其他的欧洲语言，但这辈子却被我老师逼着学了不少法语、德语、俄语、拉丁语、意大利语乃至土耳其语。至这其中我说的比较好的是法语德语和意大利语，俄语的鼻音我没学好，说不太溜，却能听个大概。另外我还学过不少大明的藩属语言，学的非常杂乱，只可惜杂而不精，很多话只能明白个大概意思，这点比我那同样身为高级知识分子的老师差的太远了。我很好奇他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但我老师过去的经历是个谜团，他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向导区缇赶紧举起双手走了出来，用生硬的俄语回答道：“我们是东.突厥斯坦的游击队成员，希望得到苏维埃联盟的庇护。从三个月前开始，该死的大明政府对我们进行了大规模围剿，我们已经走投无路。” 区缇说的是事实。苏联士兵看表情信了大半，他又打量了我们一阵子，看我们身上那副邋遢样子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便点了点头：“你们在这里等下，我向排长请示一下。” 我和还略显虚弱的徐兴偷偷对视了一眼，有戏。苏联人一直在偷偷资助东.突厥斯坦的独立运动，这早就成了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没过多久，一个满身伏特加味，典型的俄国糙汉从边防哨站中走了出来，他盯着我们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善：“东.突厥人？” “是的，长官。”区缇点着头，脸一点也不红。 第十一章 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你们从哪里来的？我并没有受到上面的通知要求我接待任何入境的突厥人。”苏联排长突然换成了维吾尔语。俄国人的口音相当的奇怪，我只听了个大概。我并非是语言学上面的天才，本来以为一辈子用不上的东西自然就不精通了。 区缇同样也用流利的维吾尔语做出了回答：“没有办法，三个月前我们受到了大明朝廷的围剿，大埃米尔买买提被那些异教徒残忍杀害，我们只能前来求助俄国朋友们了。” 区缇说的确有其事，虽然西域这边的各种武装冲突和镇压行动很少上电视新闻，但却是在时时刻刻发生着的。因为要到西域这边来上任，所以我提前了解过了这边的情况。据某些知情人士透露，某地的衙门一个星期被炸两回也是常事。 俄国排长露出了一副很不情愿的神色：“但是你知道，现在我联系不到上头，没有上面的许可我没法接待你们。” “可是……可是我们越过葱岭来到这里，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区缇做出了一副很伤心的样子，“食物和水也见了底，如果你们不收留我们，我们很快就会在这片草原上死掉。” 俄国排长皱起了眉头，似乎很为难：“上面要追究起我这次自作主张的责任来，我的麻烦会很大的。” “但我们是‘解放战线’最后一批骨干力量了。”区缇咬着嘴唇，几乎是哀求道，“我们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我觉着你们的长官会理解你的。” 内部消息，解放战线是苏联人在西域扶持的最大东.突厥独立组织，也是三个月前那次围剿的主要目标。 听到区缇的这句话，俄国排长终于点头同意了：“那好吧，但你们必须解除武装，我会派人联络上面安排你们的去处。” “谢谢长官！”区缇眉开眼笑，就像她真的是一名大难不死的东.突厥游击队员一样。 演技真不错，我一点也不觉着她像是国子监大学毕业的，反而像是北影毕业的学生。呃，这个大明的北影和红色华夏的北影仅仅只是重名罢了。 当下有几个俄国士兵散开开始就地收缴我们的枪械，原本横在边防哨卡上的建议防御阵地已经形同虚设。 我笑了，徐兴也笑了。 但我们还没有动手，时机未到。 俄国排长和区缇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并且时不时的把目光移过来注视着枪械的收缴工作。 半晌，他突然警觉到了不对，想要喊出声来，但已经晚了。区缇干净利落的用匕首从背后把这个俄国汉子捅了个透心凉。看着区缇那依旧残留着微笑意味的嘴角，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这女人，好可怕！ 我们暴露的原因很简单：“我们手中的枪全都是大明军队的制式枪械95枪族，一点也没有一般游击队员那种万国牌的风范……咳咳，后勤部的这帮二货！我若能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至于那些收缴我们枪械的俄国士兵，下场和他们的排长没什么区别，统统都在几秒之内去见了伟大的革命导师。 “突击！”徐兴低喝一声，一连官兵快速地拿起自己的枪械，冲进了俄国人的边防哨卡内。 俄国人剩下的士兵见状不对准备还击，但这些反应快的家伙们都被联队内的神枪手用手枪打了个窟窿眼。 事情意外的顺利，拿下了这个边防哨卡，我们只付出了两个人轻伤的代价。 “区中尉，你可立下大功了啊。”我笑着同这个可怕的女人打了打趣。 区缇一边用手帕擦着匕首上的鲜血，一边向我露出了一个很可爱的笑容：“谢谢甄大人夸奖。” 呃，好……好可怕。 “你这一手绝活咋练出来的呢？”我自感笑得有点勉强。周围那么多尸体和鲜血，诸君不能怪我太胆小啊，我只是腿肚子打了打转已经说明我的胆子很大了，要搁在一般人身上，肯定是吐的吐，晕的晕…… 呃，我绝对不是在说徐兴这个家伙，我绝对没有指桑骂槐，大家都知道，我是个谦谦君子嘛，一点也不喜欢背后议论别人，看看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因为西域和河中这地方实在是乱的很，没有点绝活小命不保。”区缇像个淑女一般收起匕首，还冲我做了个鬼脸，“练着练着就练出来了。阳明先生说的不错，知行合一啊。” 我该吐槽一下什么？似乎槽点很多啊，特别是那个知行合一。 但我莫名的有点伤感，看到一个花季的女孩子能风轻云淡的结束别人的生命。一般人不都喜欢说战争应该让女人走开吗？我对这句话突然有了点感触。似乎隐藏在dna里的大男子主义有点觉醒了。 “说实话，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没必要来参军啊。”我压低了声音，伏在她耳边道，“你这样会让我觉着大明的男子都很无能。” 我绝对不是在说那个小公爷徐兴，诸君你们要信我呀。 “我爷爷是旅行家，我父亲是旅行家，我也想当一个旅行家。但是……我父亲死了，死在了俄国人的枪下。”区缇依然在笑，但让我觉着毛骨悚然，“我并没有兄弟，所以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吗？我轻叹了一口气。没法再说什么，我只能祝愿这个少女能够好运常伴。 徐兴一边用从哨卡中搜出来的卫生纸擦着嘴，一边走过来像我喊道：“甄大人，你所料果然不错，这下我们再也不用两只脚赶路了！缴获的卡车够我们所有人搭乘了！我们直接从北面绕回大明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这话我笑了：“小公爷啊，你就没有看看这个哨卡的汽油存量吗？” “……”徐兴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往碎叶方向开吧，毕竟我们的身上还有个任务呢不是吗？虽然这任务现在已经毫无意义。”我苦笑着耸了耸肩，“在碎叶城我们还能够补充一些补给，甚至还能再收获点什么意外的果实。” 第十二章 我觉着大明动员体制很有问题 这次的行动似乎有点顺利过头了，我们不仅抢到了一些卡车，还在俄国人的营地里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比如说一份抽调走边防站内百分之八十五兵力的调令。上面写着将把此边防站的步兵调往新设置的第四集团军参与对库伦的后续进攻。要不是这份调令，我们这支小部队根本端不掉俄国人的这个边防站。 “这些俄国佬还是和以前一样粗心，这份调令上竟然清清楚楚的写明了目的地和所在部队。”我皱起了眉头。但这调令上的信息却让我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苏联人不光在和田，在在漠北也展开了大规模进攻。虽然我猜测那里拥有的空中战舰数量并不会很多，但陆军规模的庞大可以想见。 甚至对大明来说，苏联人拿下漠北比拿下和田更加可怕千万倍：京师会受到苏联人那引以为傲的机械化陆军的直接威胁。 “我说，咱大明的动员体制还管用不？”我有些担心地望着徐兴。 看完这份调令的徐兴微微摇了摇头：“我大明已经承平多年，民风好文，多不习武，不会用枪者甚众，即便是蒙古边民，也……” “得，当我什么话也没说。有话直说不就行了，何必说的这样委婉呢。”一看徐兴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我就知道大明的动员体制一定崩坏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别的不说，在我老家那，地方政府早就把民兵武装部里的那些枪炮统统拉去熔了换钱了，还能省下不少维护费当官员福利，到时候要是提交年终报告肯定要被上官偷偷夸奖，被下属衷心拥护——大明就是这样一个状况。虽然说这些年来边境战争不断，某些地区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但依靠大明绝对的人口，经济和科技能力，却一直都过得无惊无险。那位中兴驸马赖月京定下的总动员体制，也就在他北伐的时候用过一回儿。 不过即便制度没有崩坏，我也好奇三百年前的动员体制又能起到什么鸟用——毕竟三百年没有大修订过了。朝野上下对总动员这种东西看不上，一是用不着，二是添置那么多武器也确实劳民伤财。所以每次军方一提议学习泰西诸国建立更加健全完备的动员体制，就会被一堆老学究以“祖宗之法不可变”“岂可以夷变夏”“我天.朝自有国情在此”给挡回去。 自主完成近代化体量巨大科技世界第一的大明嘛，总是有点傲气的。 从大明的小学课本中便可见一斑：“儒学为体，杂学为用，西学当以之查缺补漏……” 大明号称在战时可从本土及藩国动员一亿军队，我对此是表示极端怀疑的。不是我不爱国，但这类问题可不能掩耳盗铃似的去回避。 “目前只能期望大明的边防军给力了。”抛下担心，休整了一段时间后，我们继续踏上了亡命之路。 现在的局势很混乱，估计苏军指挥部发现他们的这个边防站被端掉好几天都过去了。 坐上苏联军车，一部分人换上了俄军制服，我们便驶向了碎叶城。 “这是我们出发前从锦衣卫得来的情报，苏联第四机甲师驻扎在此，此师是精锐中的精锐曾在对抗白军和神圣罗马帝国干涉军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上一任黑森公爵就是被这个师给干掉的，让罗马皇帝气的大病了一场。但此刻估计也已经外调了。”朱雅为我们解释着目前碎叶城的情况，“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个师团驻地，而是与其配套的机甲维修厂。我们猜测里面可能有五到十架能用的在厂机甲。” “这个维修厂就没有部队来驻守吗？”显而易见，这样的维修厂肯定是重要的军事设施。 “一般情况下是有的，但估计现在没有，苏联人的领导人确实很有魄力，他们是想在我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打垮我们。”徐兴摇了摇头，“如此庞大的一个国家竟然能够在一开始便用出全力，红色政权的战时体制果然非同小可。” “现在感慨这个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如果能够活着回去，该如何弹劾锦衣卫玩忽职守才对。”我半开玩笑道，“苏联人这么大规模的动员动作，他们竟然毫无所觉。” “说不定苏联人在突袭之前同样没有进行全国动员，只是利用手头上现有的力量进行一次突然性打击。”朱雅摇着头，“苏联如此庞大的国家，全国动员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露。” 讨论了一下苏联人的体制问题，我们继续开始商讨起了突袭碎叶城的计划。 “甄大人你带领二排和半个火力支援排去占领电视台，朱雅你带领一排占领市政机关，我带领剩下的人亲自去比什凯克机甲维修一厂。”最后，徐兴在卡车上拍板定下了计划，“甄大人，这次计划你将是诱饵，虽然电视台的防守肯定是最虚弱的，而且估计不会有什么抵抗，但在占领电视台并且向外界宣布大明帝国已经占领碎叶城的信息之后，你需要把城内尽可能多的留守俄军吸引过去，这个时候我占领维修厂就会立马赶过去支援你。” 听起来不错，对于冒着生命危险当诱饵我的抵触情绪也不大，毕竟这是个要搏命的时代。但我依旧有个问题：“如果维修厂里一架我们能利用的机甲都没有怎么办？” “……那这也是命数，发现事不可为后，我炸掉厂子就去接应你。”徐兴微微思索了一下，道。 答案很标准。唉，这魏国公也不是这么笨，还知道要炸掉厂子，不过……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你炸掉之前先把厂里的资料尽可能搜刮出来好了。电脑资料，直面文件，都可以，朱小姐也一样。”我轻叹一声，提醒道。 朱雅没有废话，轻轻点了点头：“我尽量。” 但徐兴则有些啰嗦了：“那些资料都没用吧？苏俄的工业体系和我大明又不配套，而且那些机密资料肯定都加了密……” “你他别管有用没用，先拿出来再说，自然有后方的情报员和技术员去操心这些。”没等我说话，朱雅先把徐兴训斥了一通，而徐兴竟然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 看来这朱雅身份不简单呐…… 第十三章 貌似钓到个大鱼 前面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碎叶城了，我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害怕，也有点小小的激动。毕竟，这是谪仙人李白的出生地，那位伟大诗仙的诞生之所。对任何一名大明的文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值得憧憬的地方。而我，正是要作为此地的父母官，在此上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在大闹一通之后，还得溜回国内，让我有点小小的失落感。 “但现在的碎叶城可不在这俄国人口中的比什凯克，而是在东面的托克玛克，虽然它也在碎叶县境内。”听到我的话，区缇鄙夷的看着我，“你就不能好好学习下地理，省得再闹出这种笑话来吗？” “区中尉，给我留点面子吧。”我尴尬的小声对她道，“我一直以为唐时的碎叶城和现在的碎叶县治是一个地方。” 其实也不能怪我，在我上辈子呆的那个时空，又哪有碎叶城的说法了！自怛罗斯战败，我华夏可再也没有过染指中亚的经历，只听说大唐有碎叶都护府，至于大明的什么碎叶县，连听都没听过。哪里像是这个时空的华夏，脚踢毛子敬老院，拳打法英幼儿园，纵横世界几百年，环顾世界无敌手，就是被自己在澳大利亚的殖民地“周饶”打得没脾气只得承认其独立然后把势力缩回南洋……咳咳，最后一句话当我没说过，我堂堂华夏的负面战绩终究只是少数，选择性无视就好了。 回想起我在这个时空学的历史，区缇却也没有说错。昔日赖月京晚年征伐西域，亲自下令在这比什凯克兴建新城，而且在市中心竖起了李太白的雕像。 不过我却是无缘得见了，当沙俄在中亚争霸战中打败了大明，将此地纳为己有的时候，就把李白的雕像给推倒了。悲乎哀哉！ “与其怀古伤今，不如从现在开始努力。”区缇板着一张脸，又一次对我进行了毒舌打击。 我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严重伤害，偏偏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而且这次的行动，还得靠区缇。 车队到达了比什凯克外环的检查站，立刻有一身伏特加味的俄国民兵走上前来问话：“同志，你们所属的番号是……” “第一百七十九边防师下属三团二连。驻防地第J48号边防站。此次前来比什凯克，前来安置****.厥解放阵线的各位要员。这是上面的命令。”区缇装模作样的把伪造的文件递交了上去。 嗯，用从边防站厨房中搜出来的萝卜刻的章，绝对真实，毫无ps……我是说伪造痕迹。 “哦，我听说三个月前解放阵线被万恶的大明政府彻底剿灭了啊，没想到还活下来这么多人。”俄国士兵朝卡车里瞟了几眼，又看了看区缇，“同志你是哪里人？” “哈萨克人，排长怕照顾不周，才让我来接待这些同胞。”区缇笑道。 呃，虽然哈萨克人和维吾尔人的区别其实挺大，不过在正统的俄国人眼里好像确实没什么区别，和土耳其人一样，都是突厥人。话说，土耳其本来就是突厥的意思吧？我很想吐槽，为什么他们现在的汉语国名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而不叫奥斯曼突厥帝国…… “好了，你们过去吧。”俄国民兵让区缇在文件上签了字，“市里的驻军都被抽调走了，对外通讯也时灵时不灵，所以治安有点乱，约束好这些人，别让他们闹事。 总之，我们就这么顺利的通过了，很顺利的就潜进了碎叶城…… 到底是我们的人品太好还是俄国人都这副样子？站岗的士兵都喝的烂醉，这战斗民族的战斗力到底是怎么保证的啊！难道他们是练醉拳的吗？！ “这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俄国人的军队里就算食物供应跟不上也要优先保证伏特加供应的。”区缇一副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我。 在大明就是这样，研究传统儒学的看不上研究杂学——也就是自然科学的，研究自然科学的咋把我这种“传统文人”视作“乡土知识分子”…… 不过区缇说的真是太骇人听闻了，我两辈子加起来听过不少意大利人的段子，可没听说过这种俄国人的段子……我印象里的红军应该都是战无不胜的钢铁战士，政委一喊口号都嗷嗷打着鸡血往前冲那种…… “再者说了，刚才那个站岗的不过是个民兵而已。”区缇进一步解释道，“看来你猜的没错，这个城市就算身为吉尔吉斯自治共和国的首府，防御依然很空虚。” 什么？比什凯克在苏联治下又叫伏龙芝？军事学院跑哪去了？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军事学院其实是在莫斯科…… “那么我们就按照计划分头行事。”徐兴发来通讯，“动作要快，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得，这在山上像是死狗一般的徐小公爷这回儿下了山倒是神气起来了，雄赳赳气昂昂，可惜就是身上的突厥衣服太扎眼…… 俄国人的车载定位系统很不靠谱，我也只能拿着手机看着地图找吉尔吉斯斯坦电视台的所在地。不过还好，那个电视塔就矗立在那，就算不熟悉街道，多绕了几个弯也就赶到了。 “所有人举起手来不要动，我们打劫的！”一身突厥打扮的我们下了车，先声夺人，冲进了电视台大楼，冲着前台就吼了一嗓子。 然后，我们和前台的人都愣住了。 因为一名穿着苏联将军服的长胡子大叔，正和他的年轻帅小伙警卫员有说有笑的从上面下来，一脸春光满面，貌似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 “乖乖，真钓到大鱼了啊……”我的下巴都快被吓掉了，突然俘虏一个苏联将军，这算怎么回事？虽然在苏联那庞大的军队里上将满地走，少将不如狗，但面前这个长胡子大叔，无论怎么说也是个将军啊！把这事捅到报纸上，怎么也算是个大新闻！ 至于他军衔到底是上将还是少将，呃，抱歉，那肩章认不出来，只知道那身皮是将军穿的…… 第十四章 你说自由世界指哪边？ “举起手来，不许动！你已经被逮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呃，抱歉，串词了。举起手来，你已经被我们伟大的PLA……我是说大明皇家陆军给俘虏了！缴枪不杀！”心花怒放的我，对着这名可怜的苏联将军说出了我藏在心里准备了许多许多年的台词。 嗯，谁小时候没有个英雄梦呢？我也是幻想过成为英雄的人啊！单枪匹马深入敌后，俘虏敌国将军元首什么的，凭借一己之力拯救国家，这样的美梦相信不少人都做过。 但和我预想中不同的是，当我说完了台词之后，那名苏联将军和他打小白脸警卫员依旧愣愣地站在那里，满脸茫然地看着我们这些“突厥人”，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处境…… “我说甄大人，你不是会说一些基本的俄语吗？为什么要用汉语对他们说话？”区缇看着我，像看着傻子一般。 看着女孩儿的眼神，我觉着自己真是个天大的傻子——哦，请不要误会，这个傻只是思考回路和情商有点问题，但我的智商依旧是爆表的，即便没有爆表，也得在属性值上限附近波动，也就是智力98，99之类的存在……我这并非自吹自擂，而是自信，你们要相信我呀。 无视了我的无厘头举动，区缇举着枪用俄语道：“现在你们已经被大明皇家陆军俘虏了，我军一向优待战俘，还请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他的小白脸警卫员还想要拔出枪来顽抗到底，但被苏联将军制止了。苏联将军扔掉了自己的配枪并且举起了双手：“大明军队？” “当然。”我甄晓仁笑着回答了他，“我是此地合法的地方长官碎叶县令甄晓仁，很荣幸认识您，将军。还未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苏联将军淡然道。 “很好，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请您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要动，而我，则要去公布我大明天军顺利解放此地的消息了。”我行了一个自认还算绅士的礼节，把这名将军交给了两名士兵看管，然后迅速指挥士兵接管了这座电视台大厦。 一切尘埃落定，完全掌控了这座大厦之后，我好奇地问区缇：“呐，区中尉，你有没有觉着那个将军的名字很耳熟啊？” “罗科索夫斯基，苏联第五骑兵军的军长。”区缇回答道，“一名很优秀的将领，仅此而已。” “哦，骑兵军军长啊。”我挠了挠头。这个时空苏联的骑兵军，就是指的是“机械化骑兵”，机动机甲部队。 不过这个番号似乎也满耳熟的样子，我在哪里听过呢？想不起来，但总觉着有点熟悉。 “甄大人，快点录制节目吧。”演播室里，区缇提醒习惯性走神的我。 “哦，好。”我早已经换上了一身传统的大明官员装束，就是带着补子的那种官府。我是个七品芝麻官，胸前画着个鸂鶒，俗称紫鸳鸯。嗯，还不算很丑，最起码比武官的肩章上那些虎啊豹啊好看点，就是有点娘的感觉。 “甄大人，开始吧。”调试好了设备，区缇站在摄像机后面，举着稿子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直播正式开始。只要在吉尔吉斯电视台的辐射范围之内，所有人都将看到，我，大明皇帝认命的碎叶县令，在此刻国内危难之际收复了碎叶县的新闻。 此刻，无数的人已经在注视着我了，是成为英雄，还是成为小丑，就在这短短的一刻！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曰什么来着？我忘词了。实际上这段日子过的这么苦，我早就把以前千辛万苦背下来的台词给忘掉了，祭天地的给忘了还好，关键是我没把祭拜天地的给忘了，反而把安抚民众的话给忘了。 迫不得已，我只能向前俯着身子，努力地看着前面区缇手中的纸张，但在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竟然看不清楚上面的大字！ 我的乖乖，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是直播！面对摄像机我有点慌。还好，从小我老师就教过我处变不惊的道理，文的不会，咱们还不会来白的吗？ “碎叶县治下的人民们，在这一刻，你们自由了！从此刻开始，你们将不必被极权政治所压迫！红色的魔鬼已经被我大明天军所击败，从葱岭直到伯力，漫长的边境线上处处硝烟，在我大明天军的面前，红色的恶魔毫无还手之力，一路败退，不日，他们即将滚回他们的罗斯老家，这不仅仅我大明的胜利，更是自由世界……呃，我是说更是秩序世界的胜利，世界需要秩序，不红色政权在这颗星球上带来的乱象，必将自这场战争开始终结……奉大明天子之命，我来此接收政权……” 乱七八糟的扯了一通之后，我赶紧示意区缇结束了直播。 脸有点红，有点尴尬。 瘫倒在椅子上，我冲着区缇笑了笑：“呐，区中尉，我刚才的表演是不是有点糟糕啊？” “一点也不符合大明官场的习惯。”区缇板着脸说了一句。 好伤心。这个时候恨不得钻进下水道淹死的我需要的是安慰，不是毒舌啊，呜呜呜…… “不过，还算不错。你说的‘秩序世界’，很有意思。”区缇道。 “呃，小生感谢姑娘夸奖。”我赶紧作了一揖。 区缇眯着眼睛看我：“哦，姑娘？” “不不不，区中尉，区中尉。”我赶紧纠正了自己的口误。区缇的话上我心里有点暖暖的，总算是被夸奖了。 “嗯，秩序世界这个词我觉得很有意思，不知道苏维埃联盟那边该叫什么呢？你口中的自由世界？自由，自专由，倒是真符合那个泥腿子政权的特征呢。”区缇笑道。 ……我无语了，这个玩笑开大了吧！自由世界是指红色政权那边？这是谁和你说的啊我的区大小姐！此刻的我有点哭笑不得。恐怕丘吉尔听到这话，得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吧……貌似有点不对，在此时此刻，这个世界的丘吉尔好像还活的好好的？ 第十五章 师生之谊？！ 好吧，咱们先不纠结到底红白双方那一边该叫自由世界了，因为按照计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将坚守电视台大楼，吸引这座城市来的大部分民兵武装，然后等待徐兴和朱雅他们占领机甲维修厂和市政机关之后敢来支援。 但我感到很好奇的是，我趴在街垒后面三个小时，不仅没有等到碎叶城俄国民兵组织的袭击，反而等来了徐兴和朱雅的支援部队，他们一前一后到达了电视台所在的街区。 “呃……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有些懵了，这剧本不对吧？预定的战斗被取消了，哪里又能展现我伟大的主角气场呢？ “甄大人，在你的广播发出之后好像引发了一些很微妙的效应。”朱雅这样对我回答，“一些俄国的独立分子认为前线的苏军已经战败，大明即将彻底的碾碎苏联，神圣罗马帝国也可能会趁机干涉，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所以……那些家伙串通看守军火库的当地民兵，袭击了几支斯拉夫部队……”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 相对把嘴巴张成了O型的我，区缇显然淡定的多：“这很正常，本来这些身为******的突厥人和坚持认为耶稣是神子的基督徒就不是一路人。很显然红色的思想并没有把他们彻底洗脑。” 好吧，反正我是一个智者，不需要在战场上表明自己的武勇。这次惊人的广播已经足够作为我将来的晋身之阶了。 另外就是…… “徐小公爷，我和区中尉抓到了一名苏联将军，好像叫罗科索夫斯基。”我向他汇报起了此事。 “你说是罗科索夫斯基？”徐兴显然吃了一惊。 “怎么，此人很有名吗？”我也觉着是有点耳熟，但总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朱可夫可能更加熟悉一些……等等，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我累个去，罗科索夫斯基不是和朱可夫齐名的苏军柱石吗？在二战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我感到了一阵眩晕。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接受不了。 “快把他带来给我看看！”徐兴的眼神中充满着狂热和兴奋。 难道这是军人对军人的惺惺相惜吗？ 可是当两个人见面之后我才知道命运是多么的弄人，神明是多么的操蛋，我是多么的天真。 “老师，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怎么样，没有受苦吧？甄大人他没有对你进行什么虐待吧！”徐兴当着我们的面，用不慎标准但带着些莫斯科腔调的俄语说出了令我三观彻底崩毁的话语来。 “老师？！”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堂堂大明国公，什么时候成了苏联将军的徒弟？还是个在另一个时空享誉军界的名将！ “怎么，不知道吗？徐兴徐公爷可是在苏联的军校学习过的。”朱雅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徐公爷他为什么会在苏联军校进修的？这里有什么说法吗？”我偷偷的问朱雅。 “当年我大明和苏联在珍宝岛发生了一些军事冲突，差点演变成一场大战，那个时候徐小公爷恰巧作为军校学生在那里见习，所以被苏联人俘虏了。”朱雅道，“当苏联人得知了徐公爷的身份之后徐公爷并没有将他当做一般战俘，而是得到了些优待，并且前往了莫斯科。在那里他以俘虏的身份递交了入学申请，没想到通过了。” 这真是一个传奇，但这个传奇里绝对是有阴谋的吧，一定是吧！苏联人一定是想趁机把大明未来的军队高官给趁机染红，然后在大明军队内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穿越过来的我对颜色革命是怎么一回事儿太了解不过了，望着徐兴，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 嗯，要是将来我入了内阁，必定要对徐兴严加看管。 “徐，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见到你，没想到这才几年不见，我就成了你的俘虏。”罗科索夫斯基微笑着与徐兴来了个热情的熊抱，“甄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而且他麾下的士兵都很友好，很难相信这是在战场上。如果是我的俄国兵，恐怕他们会粗暴的多吧。” 真有俄国人的风格。 徐兴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罗科索夫斯基：“老师，你我虽有师生之谊，但目前在战场上各为其主，还请宽恕学生对您冒犯了。” “你们中国人就是这么多奇怪的礼节，不过既然身在战场上，那么你也不必对我手下留情。”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这是师生两个在战场上都能如此深情款款，这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屁眼交易。我对此深以为然。人家都说俄罗斯继承的是拜占庭的法理，而拜占庭继承的是希腊的文化，那么在古希腊想到流行的搞基文化在俄国一定也很有市场吧？咳咳，请诸君无视我天马行空的脑洞。实际上希腊和俄国差远了…… “那好，那么，请您跟着我们上车吧，一路之上，我还少不得要用您当人质。”徐兴勉强笑道。 我看着徐兴身后那反关节双足机甲，明白了徐兴为何脸色这么难看——绝不是因为他要被迫和自己的老师敌对而感到伤心，而是因为他俘获的机甲只有两台，而且上面的武器装备均被拆卸掉了！只有孤零零的几个三十毫米机炮挂在上面，而导弹和激光武器却全无踪影。 “徐小公爷，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徐兴。多两台这么破的机甲，对我们的逃命之路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苏联技师在最后把维修台上的机甲都炸了，我们只抢救出来这两台，而这仅仅是动力系统完好能进行高速机动，武器系统都有些问题。”徐兴黑着脸向我解释，“上面的机炮也都是吓唬人的，一过热肯定会出问题。 “也就是说，徐小公爷你只弄到了两台高级代步机器？”不带这么坑爹的啊！这反关节双足机甲也就是对崎岖地形的适应性好一些，论速度还没卡车快…… 第十六章 差点被炸死 我就知道徐兴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就能从那个机甲维修厂里弄出来几台完好无损武装齐备的机甲，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机甲肯定不会在维修厂里存在。不过徐兴只搞出两台来这也有点太寒掺了。 “这么大的目标，这么差的武装，虽然多少也有点作用，但考虑到隐蔽性，还不如不带这两台机甲。”我有些头痛，经过我的广播，外界肯定已经炸了锅，就算苏联的后方兵力再空虚，此刻为了自己在国际上的面子和俄属突厥斯坦的稳定也得派出人来追击我们这些人，“不如把它们就地舍弃算了。” 但徐兴有些不舍，他摸着：“我们还是带着这些武器吧，毕竟我们现在很缺乏重武器……” 接着，他话音未落，巨大的爆炸声便响彻在了我们的耳边。别人什么感觉我并不太清楚，但我的耳朵却差点被震聋，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把我惯到了地上。 旁边的街区燃起了漫天大火，一些次生爆炸也在断断续续的发生着，那些市民们的惊恐尖叫声竟然也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没搞明白情况。 “是苏联人的中程战术导弹！”区缇把我扶起来，在我耳边大声道，“我觉着他们的目标是我们！” 但我们还活着。万幸。 “看来我们还真得感谢苏联人的制导技术不过关。”朱雅拂了拂身上的灰尘，“事不宜迟，我们快速撤走，要不苏联人的打击很可能会再次到来，下次我们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帮苏联佬就如此不顾及自己国民的生命安危吗？！”我皱起了眉头，有点想不明白，“就算突厥人和斯拉夫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但这样轰炸自己加盟共和国的首都也未免太骇人听闻了！那些家伙就不怕被千夫所指吗？！” “没准他们是认为徐公爷的价值值得他们付出这些代价了。”区缇猜测。 “不，不会。”我当即否定了区缇的猜测。目前苏联还巴不得徐兴走上高位呢，在大明的军界新秀中，徐兴毫无疑问是他们最为了解而且熟知的，就算徐兴依旧没有亲苏的倾向，但苏联人依然不会希望他死掉。 而我们这支小队本身的价值，似乎也不足以让苏联高层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 朱雅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对，有可能是因为她，我早觉着朱雅的身份不会很简单，从她和徐兴的交谈语气可以看出，刨除军衔，在家世背景方面，朱雅绝对不会比徐兴更低。更何况，她又是国姓！ 但……她真的值得苏联人下这样的狠手吗？我对此很怀疑。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就是…… “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我大喊出声。 “甄大人，我老师他怎么了？”徐兴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但请您将他请过来，我有一点事情要问他……不，大家坐上车，边走变问。”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徐兴便整备好了队伍，然后坐上卡车一路往北飞驰。碎叶城目前的治安很乱，各处都有惨呼声，独立份子和俄罗斯族民兵打成一团，还有趁机趁机打劫者，但交通还算通畅，我们靠着机甲的威慑力，只与俄国民兵短暂交火了两次，便逃出了这座已经陷入混乱中的城市。 也不知道这座城市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会出现多少死伤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一切都与我脱不了关系。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忏悔自己的罪孽了，因为，我已经是亲历这场战争的一分子。在战争中，只有死或者生，我还有理想，我还不想死。 所以我只能把心中的愧疚藏起来。 “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我现在想问您，在莫斯科，有非常非常想让您死掉的人吗？”我最终开门见山。 所有人听到我的话都产生了一点惊讶，但被我这样一点拨，他们也都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想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会如此快速地受到了俄国人的精确打击。 “想让我死的人，似乎不少吧。”罗科索夫斯基眯着眼，笑道，“比如说乌克兰第一书记尼基塔。” 我沉默了，又一个我十分熟悉的人名。 “我们在苏联红军接下来的装备采购和研发计划上发生了一定的争执，其中牵扯到了很多乌克兰企业。在尼基塔的计划中乌克兰经济将会受益。”罗科索夫斯基轻轻摇了摇头，“他想让乌克兰在联盟内部的声音更强一些，他一直这么想。但我反对这一点。” “请问您和尼基塔发生了什么争执？”徐兴急切的问。 “咳咳，徐公爷，你觉着再详细的内容，你的老师会随随便便透露给我们吗？那些可都是苏联内部机密。” 徐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将军阁下，我倒是还想问问，您这次不到前线去指挥您的部队，为什么出现在这比什凯克？”朱雅拿着资料质问，“在我们从吉尔吉斯斯坦政府大楼中搜出来的资料表明，您的骑兵第五军曾经在比什凯克接受过休整然后前往了前线。” “没错。”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但我已经不是军长了，我刚刚被第一书记免除了这项职务。虽然暂时还没有被按上什么罪名，但我的政治生涯可能已经完蛋了，这次的战争中我竟然被指派到这里来到比什凯克当一个安抚民众的新闻嘉宾……” “所以您被俘虏之后才会这样淡然对吗？”我笑了，“但我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进入电视台大厦的时候，您会显得这么高兴。”没错，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话里头有明显的漏洞，我无法忽视这一点。 “这一点我想我能给你解释。”朱雅把资料递给我，“你看看现在地前线局面。真亏你负责的是电视台，竟然没有顺道收集一些新闻？” “我的姑奶奶啊，苏联人的新闻才不靠谱，我并不是没看，但他们的新闻实在是太离谱了，什么苏联军队一路高歌猛进，差点没把我笑死……卧槽那新闻竟然是真的？！” 第十七章 战况貌似不太好啊 是的，当我占领了电视台大楼之后我也曾经关注我那些工作人员遗留在各处的新闻稿件，但对这些东西我一笑了之。不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上面的报道实在是太过离谱，像是什么“卡累利阿粮食产量再创新高”“联盟工业产值今年净增长20%”之类的新闻还算好的，上面的军事版面竟然写着“伟大的红军战士已经占领塔克拉玛干所有交通干线，前锋第五骑兵军目前正在向大明的交通动脉兰伊线进发。 这明摆着是为了安抚民众而故意搞出来的假新闻嘛，傻子才会信！就像是在上个时空，国民政府在败退TW前夕依然“高歌猛进”，击毙****之类的新闻登报过不止一百回…… 但，这次，吉尔吉斯斯坦政府的文件报告中竟然也这样写着，而且按照上面的语气来看，他们已经在准备安排官吏进驻和田了。 怪不得罗科索夫斯基在被罢官夺职的时候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他的第五骑兵军竟然都快到了哈密卫，不开心才怪！要我是莫斯科的大佬我也得因为第五骑兵军的战功而对他宽宏一下了。要是第五骑兵军的表现再好一点，罗科索夫斯基想要再起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朱上尉，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上面的情报都是假的。”我渴望的看着朱雅，“拜托了。” “很遗憾，虽然我也很希望上面的说法都是假的，但……恐怕这都是真事，吉尔吉斯斯坦政府目前把想到多的资源都投入到了配合苏联红军控制占领区的项目当中。”朱雅虽然极力想表现得正常一些，但她的表情还是有些掩饰不住的愤怒。 徐兴明显也被朱雅的话给吓到了，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公……朱上尉，目前这个情报有多少士兵知道？” 现在最怕的，就是士兵们知道了真相军心浮动。本来我们就孤悬敌后，现在要是得知南西域也被苏联人给占领了之后，肯定会炸窝的。 “您放心，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朱雅摇了摇头，道，“重要文件我都没让士兵们经手。” “那伊犁和唐努乌梁海呢？”我关心的是这两处重兵云集之地战况如何了，和田被苏联人以突袭的方式占领虽然出人意料，可毕竟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和田一向没有多少正规部队，倒是建设兵团一类的比较多。但要是伊犁和唐努乌梁海也被占领了，那只能说明大明的西北边防已经完全崩溃了。 “伊犁和唐努乌梁海还好，那两个省集合了我大明最精锐的重装兵团。”朱雅道，“但问题是补给，无论是空中战舰还是机甲，亦或是相对便宜的喷气式战斗机和坦克都需要大量的石油、零部件和弹药！光凭迪化城的工业能力和克拉玛依的油田根本没法保证前线军团的供应，而且这两地已经因为交通线受到影响和遭受空袭的原因减产了。”朱雅的眉角透着忧色，“现在看来，恐怕我大明要放弃这两地回缩兵力保护伊兰线了。” “那么我们的速度要加快了，否则等我们到了边境，却发现国境线对面依旧是苏联占领区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笑得有些苦涩。 我还有出将入相的梦想呢，跟着一个学贯古今的老师学了那么多年，要是没闯出点名头来就挂在了这个地方可真是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但无论多么着急，我们的速度依然还是快不起来，苏联侦察机经常在我们的头顶上巡梭，大草原上又避无可避，迫不得已之下我们还进行了两次低烈度的战斗，死了两名士兵，连我被人也被一颗子弹打成了轻伤。 然而进入哈萨克斯坦境内两天之后，我们才刚刚到了巴尔喀什湖边上。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境内的空虚以为着苏联人将他们的部队统统投入到了边境线上，我们又怎么通过这层层封锁回到大明国境内？偏偏我们还拖不起，无法静观其变。 夜晚，我和朱雅徐兴商讨了好久，也没想出一个办法。 “实在不行我们以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为人质，和苏联军队进行交涉好了。”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什么万全之策后，我只能如此向徐兴提议。 “不行！”朱雅和徐兴几乎同时大喊。 看了一眼朱雅，徐兴露出了悻悻地表情：“朱上尉，你为什么反对甄大人的意见？”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那个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很明显是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连尼基塔这样苏联国内的实权派人物都对他产生了不满想要置他于死地，我们利用他的身份来交涉，你说是不是自寻死路！苏联人根本不会在乎他的性命，某些和他有嫌隙的指挥官说不定会把我们和他一起干掉，然后偷偷向他的政敌请功。” 我轻轻摇了摇头：“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在莫斯科肯定有不少政敌不假，但在军中我想也一定遍布他的故旧，我们还是有些机会的。” “但这样风险太大了。”朱雅据理力争，“你难道想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天意上吗？” “如果没有好办法，也只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老天了。”我叹一口气，一个人想要成就大事业，光有本事是不行的，还得有天地气运加身，护之化险为夷。这并不是迷信，而是这虚无飘渺的运气，往往就能决定一个人乃至一个国家的命运。 比如说号称位面之子的刘秀，如果没有那颗刚巧在两军大战时砸下来的陨石，那么他的命运又将会如何呢？又比如上个时空，当年一战时英军士兵没有放过当时还身为一介小兵的元首，那么德国这个国家的命运又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但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哪怕看不见一丁点希望，也绝不要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给他人甚至命运，这是懦夫的行为！”朱雅突然喝道，“我不想当懦夫，也不想死在这里！就算死也要拼过之后再死！” 第十八章 西边的水勉强喝，至于东面的…… 朱雅能说出这番话来，倒是令我吃了一惊。确实，这种把自己的小命交给老天的行为有点逃避的意思，但对目前几乎是山穷水尽的我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个选择。理智一点思考，只要在合适的地点与合适之人交涉，我们的存活率也比用其他方案蛮干高的多。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成功把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带回国内，迎接我们的又将是怎样的待遇呢？试着想想看，一个孤悬敌后的小分队，没有任何重武器，长途跋涉疲敝不堪，却俘虏了苏维埃联盟的将军，占领了一个加盟共和国的电视台，然后回到国内……这样的经历够得上是传奇了吧？我们绝对会受到英雄般的礼遇吧？不仅徐兴今后将在军界一帆风顺，我也将在仕途之上毫无阻碍。家世背景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陪衬，这今天之功将成为我这一辈子最大的依仗！ 或许我们确实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不能将自己的命运交到苏联人的手上，也不能让这样的功劳因为不恰当的举动而化作虚无。 目前就看徐兴怎么想了。 “我想……我们还是再搏一把好了。”徐兴犹豫了很久，做出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定，“实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再拿罗科索夫斯基老师和苏联人交涉一下好了。” “……”果然是这样吗。我仔细地观察着朱雅和徐兴，我总觉着徐兴在跟着朱雅的观点走，朱雅说什么，他做什么。这可能并非是主观上的服从，而是潜意识上的跟随。 朱雅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甄大人，你盯着我干什么？！”朱雅冲着我轻喝了一声。 “呃，抱歉，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罢了。”我顾左右而言他，“咱们需要补充水源了。” 在苏联境内绕了个大圈子，我们的食物储备还算足够，但水却却不足了。 “这并不算问题。巴尔喀什湖东咸西淡。我想我们可以就地在巴尔喀什湖西侧这里补充一些淡水。”身为地理专家的区缇给我们提出了建议。 巴尔喀什湖东咸西淡，我在上辈子的地理课上也听说过这点，但我也同样听说了另一点：“不是说巴尔喀什湖的水质污染很严重吗？无论是苏联还是我大明貌似都往里面排了不少污染物。” “我们有简单的净水设备，凑合着也能喝了，如果自己真的因为喝污水而挂掉，那只能怨自己倒霉透顶了。”区缇摇摇头，“战争期间，讲究不了这么多了。” ……好吧，既然向导都这么说了，我想我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喝污水了。堂堂国公，都这么悲剧，我也不能太挑剔不是？ “那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军路线，你又有什么建议？”徐兴问区缇。 “我们可以沿着巴尔喀什湖继续前进。”区缇简单的说道，“而且这样也不用担心我们迷路。” 我们手上的绝大部分导航设备已经成了废物，因为大明苏联双方的交战电子干扰非常的严重，别说卫星导航了，连指南针也不怎么灵了。迷路一度成为干扰我们的大问题。但凭借着区缇的丰富阅历，我们还好歹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不过也已经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或许这些冤枉路也正是苏联大部队依旧没有找到我们的原因。 “但我们这样行动不会遇到苏联的重兵集团吗？”朱雅显得有些担心。 朱雅的担心并没有错。我们这支小部队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一旦遇到成建制的苏联部队，等待我们的肯定是全灭。 “应该不会，巴尔喀什湖东侧并没有比较大的聚落。”区缇摇摇头，“我们只要稍微注意下并没有问题。” 补充完了淡水，昼夜赶路不停，我们在第二天早上总算到了巴尔喀什湖东侧，咸水区。 在湖滨上看着湖水的颜色，我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巴尔喀什湖东侧的水质出乎我预料的比西侧好，而是比西侧那只能勉强下咽的水更加差了太多太多。 “很正常，西侧有几条大河注入，而东侧却只有几条小河，大部分还是时令河。而且蒸发量也比西侧高的多。如果说西边的水你喝了顶多是闹肚子，那这边的水你千万千万不要碰。哪怕身上带着淡化设备也一样。”区缇反复叮嘱，“而且咱大明在伊犁有不少化工厂的废水，最终都流到了这里。” “……我说咱大明的环保法执行的还是比较严格的吧？”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但我还是仍不住想吐槽。 “如果是京师或者南京，当然执行的很严格，毕竟天子脚下，那些黑心老板还不敢这么猖狂。但在这西域边陲，你还指望那些老板能一丝不苟的执行大明律法？再者说了非法排污最终头疼的是苏联人而不是我们自己，上面的那些人说不定巴不得如此呢。”区缇冷哼。 “……”好吧，区缇说的话没错。反正头疼的是苏联人而不是我大明，想必地方政府是懒得管这档子破事的。但看着巴尔喀什湖的样子，我还有有点莫名的伤感：“我说这里曾经也是我大明的领土吧？” “曾经是并不代表现在是，如果有一天我大明重回这里，我会第一个上书治理巴尔喀什湖污染的。”朱雅插嘴道，“甄大人你似乎有点多愁善感了。” 多愁善感？或许吧，加入有一天大明也到步了另一个时空红色华夏的后尘，她兴许就知道我今日的伤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我们或许从现在开始就应该转向了。”区缇道，“巴尔喀什湖东侧有苏联兴建的铁路干线，我们遭遇到苏联人成建制部队的可能性极高。”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直接拐弯朝着伊犁直直地冲过去？”徐兴皱着眉头，“但根据我们目前得知的情报，前线苏军的兵力密度已经高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虽然看着战线很长，但并没有多少能够供我们穿插的空间。” 第十九章 伊犁方面的决断 徐兴说的没错，虽然中苏边境看着无比漫长，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能够供我们安全穿插的地方并没有多少，最可怕的问题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情报来源，连这不多的空间在那都没办法精确的判断，只能够凭借自己的推断大概的臆测。 这实在是很令人伤脑筋的问题。从葱岭古道到碎叶城，再到这哈萨克斯坦这么长的路都走过来了，还俘虏了一个苏联将军，万一在这快要回家的最后关头全灭在这里那可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而且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很危险了，我们甚至遇到了两次苏军侦察机，但幸好它们将我们当做了苏军的溃散部队而没有多加以理会。 实际上附近也确实出现了很多苏军的散兵游勇，我们甚至与其中的一支排级部队接触了一下，但我们并没有穿帮——说来搞笑，苏联和大明高层现在都处于一种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窘迫状况。因为中苏双方谁都没有打过这样信息化时代的大规模战争，所以指挥组织上都发生了一些问题，平常太过依赖现代通讯设备的高级将领们，在自己手中的通讯设备都变成了废物的情况下瞬间变得手忙脚乱起来，连传令兵的派遣都显得杂乱无章，原本应该通知到的部队没有接到上司的命令，已经获得突破性战果的部队没有得到后续的支援而被迫放弃已经占领的突出部……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我们甚至在苏联士兵的口中得知了“第九机械化军因为一头扎进了大明军队集结部而受到了重创”的消息……唔，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囧啊，估计大明军方那也好不到哪去。 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被发现是中国人的原因？说来也简单的很——苏联军方发布的文告中，只说了后方出现了一支明军小分队袭击了吉尔吉斯斯坦，却没有把我们的特征通报全军，既没有说我们伪装成了突厥人，也没有报告我们车队的车型等内容。所以无论是苏联空军还是这些溃逃的步兵都把我们当成了苏联陆军——没有看到我们卡车内运载的士兵，苏联人就不会产生任何疑心。就算看到了一帮衣衫褴褛的突厥人也只会把我们当成是受到苏联支持的东.突厥游击队…… 哈，俄国人的智商没有这么低吧？当然，俄国人确实不算笨，但目前的情况是被打散的步兵都想着逃命或者归队，而空军则想着尽快奔赴前线去送死，没有人有闲心去仔细搜寻一支明军小分队，更不会像克格勃一样自己搜查自己的“友军”是不是叛徒，说不定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已经上了苏联军方的“通缉令”……在无数更加紧急的通报面前，我们兴许只是占了几行字的花边新闻吧？一般苏联士兵肯定这么认为！就算我们俘虏了罗科索夫斯基这个已经被撤职了的将军，大闹了一通比什凯克，也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我们还得知了更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说，伊犁总兵蓝天蔚竟然没有选择战略后撤保护兰伊线，而是选择了组织一次反击，开始向苏联的哈萨克斯坦腹地挺近。 把地图铺在卡车里，徐兴看着伊犁的位置，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们也都凑在了地图的旁边，思考着目前的形势。 老实说，我觉着这一招实在是胆大妄为，万一真的被苏联人切断了兰伊线，那伊犁集团军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朱雅也基本赞同我的观点，但徐兴不这么看。 “现在后撤才是把国土拱手让人的愚蠢之举，要是我们缩回了阿尔泰甚至是哈密，那么苏联人在占领伊犁之后将对迪化城形成非常庞大的军事压力，但那里是我大明在西域的统治中心，万万不容有所闪失，一旦迪化失守，那些异族边民很可能直接推翻我大明在当地的统治，甚至用不到苏联人动手。而且目前驻扎在和田的苏联战略空军将获得一条非常稳固的补给线，接下来他们甚至能够直接威胁青藏甚至是四川腹地——这是任何一个大明军人都无法容忍的，接下来永无休止的战火。相反，如果伊犁集团军能够利用手上的人员和装备优势，向苏联境内发动一次战略反击，那么不仅防守兰伊线的压力会变小，在和田的苏联军队也很可能因为没有稳定的补给而束手束脚。他们想要完全依靠空中运输补给的话显然力有未逮。我大明空军的袭扰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伊犁集团军要冒一点被人切断后路的危险，却也要切断苏联人的后路。如果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我方也不吃亏。咱们的工业基地近在兰州西安，而俄国的新西伯利亚、秋明和乌拉尔工业区却相当遥远，一旦进入冬季他们的运力也会出现大幅下降，我敢打赌，到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大明。”徐兴说的斩钉截铁。 徐兴的这番话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一直以来我确实是小看了他。总以为他是个废柴，只是依靠自己的家世背景才能如此之快的变成将军，但很显然，就算是纨绔子弟也是有点过人之处的。 上面的那一番战略分析，说的确实没错，但…… “你有没有考虑过双方军队战斗力的问题？我大明军队面对西方蛮夷一直有着装备优势没错，但战斗意志却远远不能与苏联红军相比——我想你应该正视这一事实，徐小公爷。更何况随着西方世纪的杂学发展，我们和西方的装备水平差距已经缩小到了理念来的最低。就拿空中战舰来说，苏联人虽然在电子设备上还显不足，但在装甲水平上却很可能反超我们了。” 我很担心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不吹不黑，大明军队的战斗意志与对面的苏联人差的太远了。受那伟大理想所驱使的苏维埃战士，也只有另一个时空红色华夏的人民子弟兵才能够与之比拟。 虽然赖月京武装了华夏人的身体，武装了华夏人的双手乃至头脑，但他却没有武装华夏人的思想。 一个****君主国，一个红色政权，双方士兵的战斗意志能一样吗？ 第二十章 我的脑袋被撞坏了？ 夜深了，想着伊犁军区大明军队的行动，我却越发的睡不着，不着边际的忧思萦绕在我的心头，淡淡的却怎样也挥之不去。 大明的士兵意志如何，说实话，我是不太清楚的，单凭我的直观感受就轻易地下结论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咳咳，我绝对不是怕被“爱国者”们骂才这样说的，但相对苏联士兵，我真的不看好大明士兵。 抛开思想上的问题不谈，一方是承平日久，另一方却是披荆斩棘，纵观斯拉夫人的历史，就是一段征服与被征服，杀害与被杀的历史——维京人，日耳曼人，蒙古人，先后入侵洗劫过俄罗斯这片土地，在莫斯科大公国崛起之前，毫不夸张的说，斯拉夫人就如同印度人一样，是一个不断被各种各样的敌人踩在脚下肆意蹂躏的民族。但当莫斯科崛起之后，斯拉夫人却像是一个因为童年经历而变得性格极度残暴扭曲的少年一样，爆发了。鞑靼、波兰、突厥以及北欧的维京后裔，全都变成了他们赖以生长的血肉养料。从波罗的海之滨一直到阿拉斯加，他们踏着一个个敌人的尸体，才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世界性大帝国，他们与中华民族的崛起方式截然不同。虽然他们常常自大的称呼自己为第三罗马，西方普世价值的继承人，东方世界的拯救者，神的选民，但他们却也不被东西方文明所接受——文人们似乎更愿意把他们视为游牧文明的接班人。在那红色伟大理想掩盖下的，究竟是怎样一副乐于施暴的面孔，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斯拉夫人那战斗民族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当然，这里的斯拉夫人不包括波兰人——与俄罗斯为首的东斯拉夫相比，波兰等西斯拉夫民族因为童年经历的不同似乎变得更加“搞笑”一些，虽然在这个时空中他们也是苏维埃联盟的一份子，但我依然很难从两者身上找到共同之处。 斯拉夫人崛起之路上倒下的民族实在是太多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民族成为下一个——虽然按照另一个时空的经历来看，华夏民族沦落到快亡国的地步依然能够再次崛起，但我可不想让华夏在这个时空重新经历一遍另一时空的那倒霉历史。 在心里比划着今后可能的战争局势，我在不知不觉间便失去了意识，一直到机枪声把我吵醒。 天蒙蒙亮，甚至可以说有些黑，在这空旷的大草原上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远处有一些影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显得有些可怕，就像是已经被阎王爷投到了地狱里。 “怎么回事！”我的脑袋还有些不清楚，但已经历练出来的本能却让我从被窝里掏出了枪来。 “我们在刚才联络到了大明军队。”区缇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无喜无忧，“他们就在我们东面三十公里处。” “太好了！我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追番了！呃，不，我是说我们终于获救了。”无论怎样，我心中的欢喜也是掩饰不住的，整整半个月，整整和大明本国失联半个月了啊！这半个月里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没法洗澡，只能喝污水，还没办法追新番，只能过这样的生活，就算贵为将军国公又有什么意义，连咸鱼都不如！ “甄大人，我奉劝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因为我们得帮他们拦住骑兵第七师师指挥部的溃逃部队。”区缇冲着我露出了一个莫名的微笑。 “……我累个去！这是要害死我们吗！”我这回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了。这帮鸟人，原先答应的支援部队因为大战爆发而不见了踪影还可以理解，但这一来就要我们这些人帮他们打架是怎么回事？我们连个像样的重武器都没有！ “唉？等等，师指挥部？溃逃部队？！”我才反应了过来。胸腔里都是讶异。看样子大明的进攻好顺利啊…… “没错，正面之敌已经被我大明伊犁方面军击溃了。”区缇道，“出乎预料，西北边境线上苏军的数量比我们预想的少很多，目前蓝天蔚将军正在一路推进，不日即将到达阿拉木图。” 我在脑海中比划起了苏联和大明的国界线，然后模拟了一下伊犁方面军的进攻路线，总感觉像是某某不能言说的物体插入了苏联那不能言说的部位啊？咳咳，感觉我自己好污。但从地图上来看，大明却更像是被苏联压在下面的小受…… 呃……诸君问我为什么还有时间在这里闲扯？事实上，我在下一个瞬间就被枪榴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给惯出了卡车车厢，连衣服都没穿…… 撞到地上，一股巨力让我吐了一口血，后脑勺也被擦破了。然后又有一个人形物体砸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差点没一口气就此背过去长眠不醒。 但万幸的是，最终我还没死，仅仅只是撞伤和擦伤，只要不感染就没有太大的问题。坐起来，脑袋上的伤口不停往外流血，我的视野里都是满满的猩红——我自己的，但好歹意识还算清醒。 就是……怀里为什么这么软呢？温温的，嗯，莫名的感觉很舒服啊，还有一种令人迷醉的特殊香味，嗅一嗅，捏一捏…… 然后，“啪”的一声，我的脸肿了，肿的比猪头还肥。 我的意识总算是清醒了两分。 摸了一把眼睛上的血，然后我就看到了区缇坐在距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脸颊红彤彤的，用双手捂着胸口，大声质问我：“甄大人，你想干什么！？” 唉，明明是质问，我怎么看着像是娇羞呢？难不成我的脑袋真撞坏了，我可是要靠脑袋吃饭的……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我嘴上说出的却是：“隐蔽，区中尉，你先别管我了，就地隐蔽……” 说话都有些艰难了，稍稍动一下身子都觉着难受。看来就算死不了这次受的伤也不算轻了。 “甄大人，你这说的什么话！”区缇咬着牙，向远处交战的地方看了一眼，硬是把我拖到了一个隐蔽的洼地里，“你救了我一条命，我又怎么可能弃你不顾！” 第二十一章 没有眼镜的眼镜娘 唉，听完了区缇那发自肺腑的话语，我真是惭愧到了极点。究竟我是在什么时候把虚伪变成本能的呢？自己都快玩完了，竟然还没有忘记要安抚身边的妹子？咳咳，想一想或许也可能是因为雄性荷尔蒙激素发作的原因？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我这似乎算是歪打正着了，区缇不仅表示一定要带着我一同活下去，还要好好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话说我什么时候救过你了，妹子！ 躲在隐蔽的洼地里，区缇喘着粗气对我说道：“就在刚刚，我们因为冲击波被震飞的时候，不是你拼死把我护在怀里的吗？虽……虽然说男女大防，这样于礼不合，但要不是你为我垫着，受伤的可就是我了……” 看来她一定是误会什么了。不过误会了也好，反正吃亏的总不是我，对不对？嗯嗯，男人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吃亏的——虽然科学研究表明女性比男性更好色，但观念上的事情总不能以科学来论嘛。 因为没有绷带，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到了极点，所以区缇干脆从内衣上撤下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布，给我缠到了头上。 呃，我绝对不是BT，诸君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战场上肯定不能在乎这么多啊，万一没有处理好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啊，我心里绝对没有兴奋，绝对绝对没有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你们要信我呀！ 唉，说到底美人恩难消受啊，要是我能活着回去，和以前的老朋友吹嘘一下我这次的经历，回应我的肯定是一堆白眼吧？谁叫我只是个可怜的，没有享受过美人爱抚的可怜**丝呢……嗯，兴许是因为那个中兴驸马赖月京的原因，**丝这个词自从三百年前大明中兴的时候就流行开来了，而这也是我认定赖月京一定是名穿越者的原因。 枪炮轰鸣声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粗粗看去，虽然我们这边缺乏重武器，但是苏联溃兵那边也好不到哪去，我们有两台反关节双足机甲，他们却也只有一台，不过武装情况比我们这好一些，上面的88mm平射炮还能用，另外还有一辆装甲运兵车。 以我的视角根本没办法观察到这次战斗的全貌，我只能粗略的看出来，双方在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下，谁都没有办法突破性的打开局面，我们的机甲没有平射炮，没办法一击干掉对面的机甲，对面的瞄准仪却也被打坏了，面对我们这边的机甲同样无能为力，只能胡乱的开几炮为己方的步兵提供那算不得多靠谱的援助。步兵方面，我们一方是长途跋涉，他们却也是溃兵的身份，虽然士气都还算高昂，但手中的武器却寒掺到了极点。在我醒来之前徐兴早已经指挥部队在这里布置好了地雷、路障和铁丝网，对面仅凭一辆装甲运兵车也没法突破，对面的机甲更是不敢上来，怕被反装甲地雷给炸断了关节——别说机甲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优点，关节的薄弱始终是限制双足机甲发展的桎梏之一，结构脆弱不说，价格还特别昂贵，和便宜的轮式履带车真的没法比…… 不过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明明是一场信息时代下的遭遇战，硬是被两边打出了堑壕战的感觉来，既没有导弹洗地，也没有空中支援，至于天空战舰什么的连影子都没见到——如果真有这些东西蓝天蔚将军也不会推进的这么快。 区缇趴在地面上，撑起支架，架起了手中的轻机枪，对着苏联人冲锋的方向——呃，她为什么会有轻机枪？当然捡的啊，枪托碎了一部分，但还勉强能用——然后被我拦了下来。 “区中尉，你这是要干什么？” “显而易见，甄大人，杀毛子需要理由吗？”区缇头也不回，就这样冷冰冰的回答我。 “然后你就会被送到军事法庭上去挨枪子，那样我会很痛心的。”听到区缇那很傻很天真的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甄大人你是是什么意思？”区缇回过头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问我。 “我知道你杀毛子心切，但好歹要把眼镜给找出来带上啊，你这样除了能杀队友还能干什么！你仔细看看，前面那都是队友的阵地！你要是一梭子突突过去，干掉一个国公，再附加一个姓朱的……”我忍不住笑了声。 “……我找不到了。”区缇显得很苦恼，“被甩到哪里去了呢？” 眼镜娘还是带上厚厚的大眼镜才可爱啊。 我轻叹了一口气。 “那就不要乱动了，你要瞎搞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很为难啊。”一个高度近视的妹子，没了眼镜，还要端起机枪来大开杀戒，这是多大仇多大恨啊！呃，貌似确实是杀父之仇…… 我挠了挠头皮，结果一不小心挠到了伤口处，差点没把我自己给疼死。 “咱们这种文职人员还是老老实实在这看着他们打就好了。”我向区缇建议。 “……你是文官没错，但请不要把我一起算进去，甄大人，我是堂堂正正的军人，中尉！”区缇掐着腰道。 “是是是，区中尉您说的是。”我陪着笑脸。当然，在内心里我是不以为然的，区区一个小姑娘家，还是个眼镜娘，如此掐着腰板着脸自称自己是军人，有说服力吗？ 唔，虽然说起来，身为大老爷们而且确实是正经军人的徐兴更不像是军人，但是一考虑到他纨绔子弟的身份也说得过去，区缇可就太没说服力了。 “你还是回学校里去任教或者等和平之后继续做一个旅行家吧。听我一句劝，区缇。你家里没有男丁，家里老人还需要你来赡养，如果你不幸倒在了战场上，家里的老母又有谁来照顾呢？” 这一次，区缇听着我的话，沉默了。 天慢慢亮了起来，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太阳的影子。 第二十二章 人命多了只是数字吗？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们这支小分队发生的最主要伤亡竟然发生在获得大明军队支援的前夜。 在这一个凌晨，有三十名大兵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身为最高指挥官的徐兴也腹部中弹，昏迷不醒——虽然我很想说一句这个废柴活该，但这种想法一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都令我倍感罪孽。 虽然还稍显稚嫩，虽然他有着这样那样值得诟病的问题，但他出现在身前而不是身后的弹孔已经使他的勇气得到了证明。躲在隐蔽的洼地里一枪未发的行为使我再也无法指责他的种种缺点。他战斗了，我没有。就算我是文官，也没法让我的心下稍安。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不例外，每看到一具尸体，我的心就会痛一次。战争除了结束以外，真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好的。 诸君，是不是觉着今日的文风有点不对啊？哈，那是当然，就算乐观如我，在面对这样惨烈的战场时也无法时时刻刻保持脸上的笑容。不过嘛……坚韧如我，怎么会因为区区这点打击就变得消沉厌世？我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呃不，又串词了，应该说——我可是身负屠龙之技的男人！如果没办法在历史书中留下点痕迹，我努力了这些年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联人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溃散了，就在徐兴中了一枪之后不久。朱雅拄着一根火箭筒，愣愣地站在那里，望着前方沉默不语。她那没有打理的长发随风飘荡，配上草原蓝天的背景，美如诗画。尸体，硝烟与破碎的旗帜与武器，不仅没法破坏这份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异样的魅惑。 而她的前方，苏联军队的那一辆双足机甲就那样侧卧在大草原上，它的关节从中间断裂开来，爆炸的痕迹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很显然，它受到了RPG的攻击。 是朱雅打的吗？我有些疑惑，但从士兵们那狂热的欢呼来看，说不定真的是她吧？ 呃，至于为什么会欢呼？那是因为朱雅她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性别。在见到了那副如画的美景之后，没几个人意识不到这个过于清秀的上尉其实是女性了。 在如今的大明军中，对于花木兰式的女性总有一种莫名的狂热。依旧是那名中兴驸马赖月京，他在自己的诗中无数次的表明了自己崇敬赞美秦良玉梁红玉的心情，而他的这种心情与中国传统观念相交织，就变成了如今大明对女子从军那种又厌又爱的复杂观念。 但对于军中士兵来说，没有人会讨厌战场女武神的。嗯嗯，能打也是一种妹子的萌点，特别是娇小可爱的妹子配上比例极其不协调的巨大武器——例如重机枪和镰刀之类的，那也是一种令宅男们趋之若鹜的萌物形象。 一架架绘有凤凰图案的空中炮艇机从天边出现，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在了恰到好处的地点。苏联溃兵立马就被机枪成片的扫倒。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而是屠杀。 “唉，这帮陆航的家伙还真是会抢功，在这种情况下还大开杀戒就不怕自己折寿吗？”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平心而论我对这样的行为是很不赞成的，杀俘不祥，杀手无寸铁之敌就很祥了吗？ “每一个赤色分子都该死。”区缇压低了声音偷偷说了一句。 “呃，区中尉，你不要这么想嘛，谁不是爹生娘养的。”我叹了口气。但也没继续多劝她什么。这其中固然有杀父之仇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大明官方的宣传吧。在十月革命以来，大明官方一直对布尔什维克极尽诋毁之能事，从早期的屠杀俄国皇室，再到后来镇压哥萨克，乌克兰******乃至于近期的大清洗，但凡是布党所做过的每一个错误决策，都被大明官方放大到了极点。现在在一般民众眼里，布党已经与深渊恶魔无异。 宣传的力量，特别是官方媒体的宣传力量是怎么也无法被轻视的。不光是区缇这种本来就和苏联有仇之人，就算是一般民众也无法对苏联提起任何好感。就算是我这种上辈子偏左的人，也几乎被这强大的力量所同化。但还好，我还能维持最后的一点理智。在分析一个国家的时候掺杂进个人的主观感情无疑是最为愚蠢的事情。 朱雅没有再看大明空中炮艇机屠杀苏联溃兵的景象，而是走过来同我打起了招呼：“这下我们总算是安全了，开心吗？悲伤吗？” “无喜无悲。”我耸了耸肩，“我必须学会淡然乃至麻木。或许这样不对，但我想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更久。” “为什么？”朱雅的语气很冷。 “你相信我的判断吗？接下来，整个世界都将迎来一个乱世。我想这次的经历只是一个开始。”我笑了。我很惊讶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声来，但我确实是笑出来了。 “乱世……你真会开玩笑。大明中兴三百年，早已摆脱了治乱循环的魔咒，又怎么会迎来乱世？就算和别国有战争发生，也不过是癣疥之疾罢了。不过，你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也说过，我必须得学会麻木。”朱雅轻轻摇了摇头。 “哦，谁？”朱雅终于要主动坦白自己的身份了？国姓啊，又让国公都不得不恭敬对待，对她的身份我也早已经有了猜测。 朱雅没有主动说起自己的身份，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你说我们现在对三十人的伤亡感到痛心，以后会不会对几十万，上百万人的伤亡无动于衷？”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就像我做升斗小民时，丢了一百块钱就痛心无比，但假如我有一天富可敌国，却很可能对股市里一个波动几个亿的损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钱多了只是数字，人命多了不也只是数字吗？一个人的惨剧是惨剧，几十万人的惨剧还是惨剧吗？对一个几亿人的国家来说，个人的生死与幸福是多么渺小的存在！ “但我觉着，你要能牢记今日之痛，将来就不会变成一个冷血的怪物吧。” 第二十三章 你们对骂我躺枪 在击溃了苏联人之后，我们最终和大明军队的大部队汇合了。可以说，这次的行动我们获得了圆满的成功——凭借一只小小的连队翻山越岭成功潜入了比什凯克，占领了电视台大闹了一通，狠狠地打了苏联人的脸，而且还俘虏了一名苏联人的将军。这样的成果不敢说空前绝后，也绝对是震惊世界的。 可以想见的是，这支小队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获得莫大的收益，不只是徐兴、朱雅和我，就算是一名普通士兵，在拥有了这样一份漂亮的履历后未来也将更加宽阔的多。 不过徐兴、朱雅和我作为这次行动中地位最高的三个人却终究是收益最大的。有了这份漂亮的成绩，再找一个御用文人润色一下这次我们的经历，砸钱给各大媒体宣传一下，一个将门虎子，青年才俊，观赏性名将就将新鲜出炉，如果今后没有大的过失，凭借他身上的爵位最低一个上将也是跑不了的。如果运气好一些，元帅亦未尝没有可能。 而我，已经看到通天之途在向我招手了。我的老师说的没错，想要出人头地，最快的捷径依然是去搏命。这次我甚至不用再去绞尽脑汁包装自己，光凭那份广播出去的现场直播，就能赢得媒体的一致青睐。他们要是在夸徐兴的时候顺道提提我的名字，那么我也就能在各位朝堂大佬们心里真正留下印象了。 至于朱雅，我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依旧可以想见她的人生轨迹会发生怎样显而易见的变化。 可朱雅却显得一点也不高兴，甚至有点沉闷的反常。当我们坐在陆航的空中炮艇机中高声谈笑时，她却透过舷窗对着外面的蓝天默默发呆。 “还在想那些死去的战友吗？”结束了和大兵们的谈笑，我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问询。 咳咳，我这绝对不是在撩妹，我也没撩妹的天分，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再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 朱雅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逝者已逝，生者又何必徒增烦恼。昔日庄子死了心爱的妻子，不也放声高歌么？” “我只是想记住他们而已，你说的没错，不应该忘记今日之痛。但我怕，我怕随着时间的消逝，内心中再炽烈的情感也会被消磨殆尽，而那些逝去的英灵也终究会被淡忘。我觉着那些士兵很可怜，他们甚至没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佛家说，生老病死，成住坏空。世间有情众生，无情万物，概莫能外。虽然很冷酷，但这却是事实。虽然我很讨厌这种说法，却也无法否认它的正确性，毕竟连这个宇宙本身，最终也依然会有消亡的一天。”我轻叹了一声。这小姑娘，倒是在意外的地方如此纤细。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个女汉子呢！ “那我就在内心还蕴藏着愤怒与悲伤的时候，替他们做点什么吧。”朱雅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想了想，也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兴许她想给死去的战友建个庙也说不定——在这个平行时空，为亡者建立庙宇依旧是一个相当普遍的行为。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朱雅这个丫头不仅有纤细的一面，也同样有一种侵略如火的特质。 飞机很快就在伊犁集团军的前线基地降落了，因为是在战时，没有预想中盛大的欢迎仪式，但基地中的高层领导，一名中校却亲自在停机坪的外侧等待着我们。 这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中校在我们下了飞机之后，向前一步走，捶胸行礼，刚想说些什么恭迎的话语，就被朱雅劈头盖脸的打断了：“指挥对苏联骑兵第七师指挥部追击行动的军官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在下就是。不知徐少将目前现在何处？”中校沉默了一会儿，沉声答道。 “腹部中弹，伤的不轻，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你不用着急过去拍他马屁。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求原本并不在作战序列中的我们配合你们的军事行动，为了逼迫我们还把那些苏联人故意驱赶到我们的前方？！”朱雅愤道，“我在飞机上看到了，在联络到我们之前和联络到我们之后，你的指挥行动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故意驱赶？我有点小惊讶。身为外行的我并没有看出这一点。如此说来包括朱雅的愤怒在内，很多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否则以我们当时的状态，完全可以拒绝军队的一些无理要求，而且军方也拿我们没办法。 “你只是个上尉，我并不需要为你作出任何解释。不过看在你是功臣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说一下。”中校忍着怒气道，“战局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敌第七骑兵师指挥部很有可能突出重围，恰好你们的电子信号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我们的通讯网络里。在分析过后，我们认为这样行动能最大可能的确保战果，所以当机立断，在请求你们协助的同时，调整了一些战术布置。” “你们差点把我们统统都害死！我们千辛万苦跋涉将近一个月，深入苏联腹地，为国拼命这么久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待遇吗？再冷酷的将军也不能差使久疲之师！在缺乏空中支援和重武器的情况下抵挡苏联人的亡命进攻，我们足足死了三十个人！”朱雅放声大喊。 “你们缺乏重武器和空中支援，苏联人也一样。我们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虽然对三十名士兵的阵亡我也表示很痛心，但我不认为我的判断有任何错误。你们是军人，不是小孩子，请不要再耍小性子了，上尉。”中校冷哼，“就算你们之中有一位国公，还有一个靠着八股上位的腐儒也是一样。战争容不得妇人之仁，更容不得徇私枉法。” 喂喂喂，中校先生，我知道你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很不高兴，但你不能把握也扯进去啊？我这是纯粹的躺枪！再说我写的也不是八股啊，八股不是早在赖月京的时代就被废除了吗，我冤枉啊！ 第二十四章 从此节操是路人 平心而论，对于这些后方指挥官的自作主张，我也是愤怒的，毕竟我就差点死在那场战斗里，挨千刀的苏联人差点没把我炸死，直到现在我的头上依旧缠着绷带，浑身上下到处都火辣辣的痛。相比起这种擦伤，我更愿意自己像是徐兴那样直接挨一发子弹。 但我本人却也没有指责这名中校的理由。俗话说慈不掌兵，如果我发现原本能全歼之敌快要跑掉，而恰巧在此时有一支计划外的部队突然出现的话，我也会用这支部队去堵上包围网的口子，而绝不会去考虑这是不是什么久疲之师。 可我同时却也没劝阻朱雅的理由。毕竟因为这名中校的原因，有三十个共患难的同伴永远死在了异国他乡。而且我也得顾忌到朱雅的真实身份不是？ 唉，再怎么说也有点郁闷啊，摊上这种事情！ 激烈的言辞交锋之后，两个人便开始了沉默地对视，现场的氛围甚至有些诡异，不仅仅是劫后余生的特遣队战士，还是在停机坪周围前来迎接英雄们的士兵们，望着对峙的两人，同样沉默地立在当场——或许应该说尴尬的立在当场。 嗯，按照王道剧情，这个时候应该是身为主角的我跳出来，完美的劝解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同时抱得美人归吧？ 但很可惜的是，这本书的画风始终有点不正常，这种事轮不到我来做就有不识趣的人跳出来了。 就在现场的氛围已经冷到了冰点，我马上就要跳出来的时候，一个该死的穿着禁卫军制服的军官突然就闯了过来：“公主殿下，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禁卫军乃是真正的大明皇家军队——或者说私军。其装备费用人员选拔都不经过陆军部，而是由天子经由亲信亲自操办，内部人员的考核标准虽然与陆军部相同，军衔也共用，但是人事管理却和一般陆军是分开的，所以有人开玩笑，想要升迁的快还是得跪舔皇家。严格来说算是有点违宪的组织，但诸君懂得，皇帝的私军，有人敢管么？天子违宪，那能叫违宪么？ 嗯，如我所料，朱雅的身份果然不同寻常……唉，等等，公主？！我被这名军官对朱雅的称呼吓坏了。我原本以为她是个郡主唉，怎么是公主！这不科学吧！ 我累个去，早知道我就应该好好跪舔这位大佬了，失策，失策啊！我不仅没跪舔，还曾经借着受伤对她动手动脚过，不会被她嫉恨吧？万一她在皇帝面前说一句“此子轻浮俗夸不可重用”那我的前途……要不我还是下海经商吧？要不我跑去大洋洲投奔周饶吧？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在大明官场混的吧？ 下意识的，我的膝盖就软了下去：“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君，你们不能说我做人是软骨头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你们要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膝盖软下去也没啥丢人的，反正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就当提前求婚了，说不定还有巫山云雨的那一天，不吃亏，呜呜呜……诸君觉得可能么？人家可是堂堂****上国的公主，而我才不过是个初入官场毫无家世背景的小虾米！再说我家里可还有个小师妹呢……罪过，罪过。 或许是我的动作提醒了在场的人，然后单膝跪下一片，所有士兵都高喊：“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实话，如果这场景是在拍古装剧的话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可下跪的士兵们却都穿着现代的军装，周围是飞机，铁丝网和柏油路，混凝土墙……无论怎么说这也太违和了！ 这是我极端鄙视赖月京的一点。这么多的封建糟粕这赖月京却听之任之，唉，让人生气！ 只有一个站着的，那就是正在与朱雅对视的中校。 “你为何不跪，中校先生？” “这是在军中，上尉小姐。”中校的脸色虽然变得有点难看，但他的嘴上依旧强硬，“当年周亚夫在军中见了汉文帝依旧不跪，更何况是区区公主。” 我的老天，“上尉小姐”，“区区公主”，我说老兄啊，你真的不要命了吗？胆儿够肥！逞英雄可不是这样逞的啊！ “你认错吗？”朱雅直视着中校的眼睛。 “我并没有错。”中校这话说的没有一天犹豫。 “很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中校先生？”朱雅冷笑。 “我姓卜，名无尾。”中校硬撑着道。 “很好，我记住你了。子恕，还有大家，我们走。公道自在人心。”说完，朱雅头也不回的就往停机坪外走去。 呃，这个中校的名字很奇怪吧？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朱雅她直接称呼我的字了吧？没叫我甄大人吧？太好了，看来我的前途是暂时保住了……嗯嗯，不仅是前途保住了，简在帝心青云直上也是可以期待的。 我赶紧招呼倒霉的士兵们赶紧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算再高兴也不能忘记了大家不是？总是想着自己的人最后肯定要失败的。 再经过卜无尾的身边时，我发现这名倒霉的军官全身上下都是冷汗。唉，何苦呢哥们，做人没必要这样刚呀！刚而易折没听说过吗？刚柔并济方是王道，再说一个小姑娘家，会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吵大闹也就是一时气愤罢了。忍忍的话你又没有损失，现在的话，你这惨了吧？ 啧啧啧，我回去以后就要立下训示，子孙后代当以此人为戒，宁要当乌龟，不要当英雄。 唉唉唉，我这不是天生贱骨头，实在是生活所迫啊，诸君勿要见怪，勿要见怪，我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有良心和原则的。至于节操这种东西嘛……那是什么？能吃还是能干……咳咳，能用？ 正所谓一入宦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官运亨通方正道，哪怕明朝被人轮。 咳咳，我这可不是反诗，谋反这么蠢，风险这么大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干呢！叛国之类的事情和本人也没关系。 其实我没有必要这样自嘲的，因为我大明不兴文字狱。 第二十五章 这样称呼会让我浑身舒畅 我就这样亦步亦趋的跟在朱雅的身后。她不是吩咐我跟着她吗？那我就老老实实跟着她好了，更何况这里是军事基地，万一我乱跑乱动，被当做苏维埃联盟的奸细给抓起来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那名禁军的军官远远地缀在后面，看样子并不敢靠上前来。 待走到没人的地方，朱雅发了话：“子恕……” “下官在。”我赶紧施礼。 “……瞧你那样子，当时在葱岭上你假借着受伤非礼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幅表情。”朱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过我看的出来，她并没有对我真的生气。 所以我干脆也摆出一副贱人的模样出来和她交谈了：“那个时候我可不知道您的身份啊，既然知道了，还怎么敢这样做，我可还没活够，项上人头可不能让陛下找理由给摘了去。您的魅力虽然勾人心魄，但我还有老师需要赡养，所以并不能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下黄泉。” “你瞧瞧你，连‘您’这种称呼都用上了，难道你我之间的身份鸿沟就如此巨大吗？”朱雅背过了头去，声音中蕴含着无奈和伤感，“我很伤心。我以为在战场上我能交到一名真正的朋友的。” 哈？这是什么套路？我出身名门，我逼格奇高，所以我的朋友很少，需要你这小虾米来说漂亮话安慰吗？啧啧啧，这可真是一名三流小说中的公主的标准台词。 “那是两码事，礼数归礼数，在心里我还是很乐意将您当成朋友的。”不过我脸皮已经历练出来了，这种漂亮话说的再多也能毫不脸红。 我可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先不说她是不是公主，就算她不是公主，一个可怜兮兮的普通女孩儿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也会如同galgame男主角一样柔情的。 “我倒是宁愿你还能继续叫我朱上尉。” “如果是在战时的话，我并没有意见。在军中自当抛弃一切繁文缛节。”我耸了耸肩，这种话就顺着她说好了。我用屁股也能感觉的到，这女孩儿此时的心情非常的复杂，感伤愤怒的同时说不定也夹杂着迷茫。唔，你们觉着我应该趁机攻略她？说实话我并没有这个想法。她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也就罢了，她可是真正的公主，要是让某些人认为我刻意接近公主，图谋不轨趁机上位，那我的前途可就真完蛋了。 “如果是……平时呢？” “平时，呃……如果您执意要求的话，倒是也可以。但是……”我挠了挠脑袋，这朱雅真是有点不正常了。 “但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叫您朱小姐好了。” “小姐吗……你能不能称呼我的名字？！” 直呼其名吗……有点难啊，背后还有个禁军军官盯着呢，而且这个军事基地里还不知有多少她的保镖……但还是满足一下她好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啊。 “小雅？” “对，就这样叫！”我没想到朱雅竟然答应了，而且我感觉，好像有轻泣的声音。 “那个，公主……小雅，你没事吧？” 谁料想就在这个时候，朱雅竟然转过了头来，她的脸上满是正在流淌的泪水：“你觉着我是不是很讨厌，很无理取闹？明明那个姓卜的称不上有任何错误，但我却硬是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折辱他……“ “其实这个问题，要从什么角度说了。”我叹了一口气，等了这么久，她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我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我的感觉可是很敏锐的——这女孩儿纤细的性格并不适合来参军。要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患上抑郁症也没什么奇怪的。 “如果单从公理角度讲，您确实有一点点理亏，但那个卜中校也不能说一点错误没有。这种事也谈不上谁对谁错。不过您能够当着面去骂他，事实上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朱雅轻轻抹了一把眼泪，瞪着那明亮的大眼睛等待着我的答案。 “您要是选择了当面夸奖他，那就说明您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政治生物——就像您所担心的那样，对战友的牺牲无动于衷也会对几十万人的生死舞动宇宙。这是一个合格的皇室成员所必备的素质，但无论如何如何，我想我以后恐怕都不会对您交心了，完成自己职责的同时必然要留三分力防范着您。很庆幸，您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以后还能放心将您当做一个朋友相处。” 朱雅的脸好看了一些，甚至有些微红，但她还是说道：“可是我确实无理取闹了。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都告诉我，这种错误的行为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 “那就下次不再犯好了。其实您的愤怒也恰恰说明了，您是一名真性情之人，今日您会为了战友的牺牲而当众和一名中校对骂，他日我若遭难之时，相信您也不会袖手旁观吧。”我笑了，这倒是发自肺腑之言。这样粗的大腿一定要抱上，更何况抱的还十分舒适，不抱是傻子！ 唉，其实我要真心交朋友是从来不看利益关系的，相处的开心就好，但是******嘛，没办法啊，对于自己节操的丧失我也很痛心的啊……诸君相信我的鬼话吗？非常可悲的是，我发现我连我自己都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不要再用‘您’这样令人恶心的称呼来称呼我了，我听够了！”朱雅貌似生气的大喊。但我看的出来，这个小女生其实开心的很，而且春心萌动……呃，我是没有泡妞经验，但我这双火眼金睛看人可是很准的！ “那我还是称呼您殿下好了。” “这个称呼更让人感到厌烦，它让我深切的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不，我想殿下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可能殿下你不知道，我其实是个闷骚，对某些亚文化有着特殊的偏好。对一个真正的公主叫‘殿下’只会让我浑身舒畅，还请殿下千万不要拒绝！”我一本正经的鞠躬致礼。 第二十六章 两个老不修瞎说什么！ 哈，诸君没有看错，从骨子里，我就是一个hentai！呃，不，绅士。恰巧，朱雅浑身上下有无数的特质戳中了我的萌点——公主的身份算一个，战场上的英气表现与内心的纤细形成的反差也算一个，另外便是那出色的身材，虽然不一定比得上我自家的小师妹……好吧，最后一项只能说是下流了，算我口胡。但对这样一格漂亮女孩儿叫殿下还真是能引起我内心某种高亢的欲望的，我叫着就是莫名的开心。嘿嘿，我就是hentai，你们有本事来咬我呀！ 啧啧啧，说实话皇家几十代以来的基因改良做的还真不错，朱元璋那马脸基因早就被无数代后宫佳丽的靓丽给掩盖了，这么长期选育下来的结果就是皇室个个都是俊男靓女，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最次的也能算清秀——当然吃成胖墩的不算。比如说当今圣上的二儿子，体重足有二百多斤，至于具体数据则是连最厉害的狗仔队也没能侦测出来…… 当我忠实的表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并且露出了一脸陶醉的表情之时，朱雅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看着我的眼神惊恐欲绝，那绝对绝对是注视着变态的表情。 嘛，这样也不错。正好让她认识到我是个有血有肉之人，有点小缺点的人不会被人疏远，太完美的人才会让人感到距离感呐！ “咳咳，抱歉打扰到你们两个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 我汗毛倒竖，毛骨悚然！这又是哪个大佬？突然蹦出来会吓死人的啊你们知不知道！ 我努力的把僵硬的脖子转过去，脸上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下官参见陈大人，蓝将军！”我赶紧拱手施礼。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伊犁布政使陈思颖和伊犁总兵官蓝天蔚上将。陈思颖我早已经见过，而蓝天蔚我也已经在电视上见过很多遍了，他的相貌我绝不陌生。 心里稍微有点慌啊，被这两个家伙现场抓奸，万一被偷偷参上一本“光天化日勾引公主，有伤风化，罪在不赦”可怎么办啊…… “唉，千万不要多礼，快快请起。甄大人少年英雄，休要折煞不才了。”在我拜下去之前，蓝天蔚拖住我的胳膊将我拖了起来。 “将军万万不可在小子面前自称不才，要不我会折寿的。”我拱了拱手。 “哪里，甄大人绝对当的，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大人少年英雄，可实在是羡煞老夫了。”蓝天蔚微微笑道。 大明继承古人习俗，年过三十就有资格称老夫，不过随着人均寿命的提高，现在一般四十岁以上的人才会如此自称。 “呃，少年英雄？”我有点懵逼，自己身为二甲进士顶多也就算个青年才俊吧？啥时候成了少年英雄？ “甄大人在俄属突厥境内的表现真的非常令人心折。当徐家小子像我提出他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时我极力反对，无论怎么想他的计划也极难行动，一旦失败不光要搭上一个国公，还有一个隐藏身份来我麾下服役的公主。”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朱雅一眼。 朱雅脸色发红，微微屈膝回礼。虽然好看，但还是别扭——身穿现代军装行古代妇人礼，好蛋疼啊，简直就是蛋碎一地！然而没办法，这是在活了将近六百年的大明…… “但陛下亲自给我来信支持两个后生的行动，并且说生死勿论，都不会让我担责，我没办法也只能允了。”蓝天蔚一声长叹，“我原以为陛下固然有磨砺年轻人的意思，可此招无论怎么说也太险了，万幸，你们最终没有出事。但我知道，徐家小子沉稳有余，机变不足，当个副手绰绰有余，当个主将少欠火候，而公主殿下则是历练太少，他们两人无论谁也难撑大局，所以这次行动，你在里面出了不少力吧？虽然你是一名文官，但我猜测你或许是首功。” “大人谬赞了，这一切都是集体的功劳。”我赶紧谦虚一把。哪怕心中对蓝天蔚的话再受用也必须谦虚，谦虚可是国人的美德，节操可丢的，谦虚可丢不得。某位名字打出来就会变成*号的伟人说过“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嘛，对他老人家的话我还是很推崇的。 “你看看，老蓝，我看人没错吧，此子年少有为，聪慧机变沉稳一项不缺，更难能可贵的是知进退，不鞠躬，还意外虏获了公主殿下的放心，将来定非池中物。”陈思颖拍着蓝天蔚的肩膀，哈哈大笑。 蓝天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脸色红到了脖子根上的朱雅，同样也哈哈大笑起来：“老陈你说的没错，毕竟你是文官，看人果然比我精准。” 喂喂喂，两个老不修的，当着禁军军官和公主的面说这种话真的没问题吗？可恶，你们仗着自己封疆大吏的身份而且不是当事人可以畅所欲言，我这个小虾米可就苦逼了！ 我真的不想让这种事传到当今圣上的耳朵里。咳咳，虽然不应该嚼舌根，但自从赖月京之后，大明皇帝的女儿控比例明显高的有些过分，挑驸马的标准更是苛刻，我可不想被那位金銮殿上的超级大佬给碾成肉饼，我家里还有小师妹需要爱抚……我是说照顾啊啊啊啊啊！你们知不知道我老师钱若山家里没有男丁一切需要我来继承啊，要是被你们的流言中伤我会很困扰的啊！你们两个诚心是想让我死是吧？就算我并非池中物，将来在鲤鱼跃龙门之前也一定会被你们这种大嘴巴子害死的！我看你们是嫉妒我风流倜傥年轻有为，帅气俊朗前途无量！ 呃，其实我只是吐槽一下罢了，请诸君不要当真，吾人习惯性口胡，你们全当在看放屁好了。 “不过说起来，甄大人这次来西域还是陛下亲自安排的吧？把你小子和国公，公主放在一起，看来你真的是圣眷正隆，简在帝心啊……”蓝天蔚摸着下巴在仔细打量我，那眼神简直像是一个基佬在盯着自己的食物。 瞬间，我的背后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可是直男啊！ 第二十七章 为何又要加镇定剂 不过目前比起担心蓝天蔚将军是不是直男，我更加担心他所说的话。 我这次到西域，是皇帝陛下亲自安排的？我靠，不会吧？我就这么受皇帝重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二甲进士，一无家世背景，二无惊人事迹，他怎么就独独看上我了？虽然说这应该算是好事，但一下子就被这个国家的盯上可不是开玩笑的，最起码我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莫大的关注，没准我今天说了句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明天就会被摆在他办公的龙案上。大明的锦衣卫和东厂无孔不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五百多年了，大明的特务机构依然强力如初。 这太可怕了，我还想保有一点隐私呢。被人盯上我莫名的感到了一丝不爽，就算关注我的人是皇帝也一样。 说不定目前已经有人将我曾经偷偷非礼过朱雅而且和她言谈暧昧的事情报上去了——即便我和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关系，但到了皇帝那里说不定会变味吧？身在官场我不得不小心谨慎。虽然说穷担心并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应该拥有的特质，但受到皇帝的关注，谁能不战战兢兢？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穿越者了？没准也有可能！反正他的祖先都是穿越者了，没准大明皇室就有什么甄别穿越者的办法！ 仔细想一想，不寒而栗啊…… “甄大人？甄大人！你没事吧？”蓝天蔚在大声地喊了几句，才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小子失礼了，刚才又想到在苏联境内苦苦度日的景象，一时不小心失神了，还请大人见谅。”我抱拳鞠躬施礼。 “嗯，年轻人第一次上战场，可以理解，平心而论你能做到如此程度相当不错了，当年你老师他下了战场可是半年都没有吃肉呢。”陈思颖哈哈大笑。 他这不提肉还好，一提肉我便想到了被炸弹炸飞的那些血肉碎块，断肢残臂，喉咙一动差点吐了出来。 还好我最终还是忍住了呕吐的欲望。这个老家伙，好好地提什么肉！故意看我笑话啊！我突然有些想哭，真的，这一次发自真心的想哭。上次战场真的一点也不容易。在苏联境内有着活命的压力，靠着没心没肺还能撑过来，可一旦安全了，却差点身心奔溃。 咦？等等，他说了什么？我老师第一次下战场之后？ “我老师当年也当过兵？”我懵了。 “怎么，他没有和你说过吗？”陈思颖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老师不光当过兵，参过政，还当过锦衣卫的官儿呢……” 我老师，锦衣卫的官儿？听到这个，我脑袋一抽就晕了过去。 “子恕，子恕，你没事吧？”不知过了多久，轻柔悦耳但显得无比焦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才悠悠的转醒。 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朱雅那焦急的眼神。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没准还哭过。蓝天蔚和陈思颖也跪坐在了我的身边。 蓝天，白云，太阳，还有梨花带雨的美人……除此之外，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又失神了。 合着把我养大的老师其实是个特务头子！那我的穿越者身份岂不是一开始就暴露了？呜呜呜，贼老天啊，你这是在玩我吗？！这剧本不对啊，这画风一点都不正常啊啊啊！ “子恕是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旅途奔波居无定所，太累所致？”陈思颖皱着眉头，“以往听人说过有战士在下战场之后没及时休息猝死的例子。”我的脑袋只能听到陈思颖的声音，却对他的话失去了判断能力。 “现在该怎么办？对，应该把他送到医院去，在那里应该给子恕做一下细致的全面检查！万一落下了后遗症可怎么办啊……”朱雅有些焦急的声音也传入了耳朵。 于是，我就这样被送进了战地医院的特护病房，虽然不是单间，但为了照顾到我和徐小公爷的“战友情谊”，而把我和他安排到了一个房间里——据大明心理医生的观点，这样做是为了保证人气，虽然伤号也需要休息，但寂寞却更加可怕。 就这样，不幸的我，开始了每天早上醒来就躺在床上挂吊瓶的生活——连手机都没得玩，看电视都受到严重的限制，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和徐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他的病床位是233，而我的则是250……咳咳，因为我是后来临时加的床位，所以这只能算我倒霉。 “我说，徐公爷啊，你身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我愣愣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嗯嗯，我觉着我能出院了，最起码也能用手机了。我表示我现在的活力很足。”徐兴也同样愣愣地看着同样洁白的天花板——我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就是啊，最起码让我们玩会儿手机吧，我这可没检查出啥毛病来……天啊，再这么我要无聊死了！公爷，你说能不能叫两个漂亮的护士妹子进来陪咱们聊一会天？” “你想多了，那帮白大褂是不会让我们近女色的。” “真是令人羡慕的阶级，一看你平时就没少泡过妹子……我去，我没说要做那种事啊！只是聊聊天而已！你不觉着咱们两个大男人在这发呆真的很有意思吗？” “没事干的话就参禅好了……我们的心性需要磨砺。” “……我还是想参欢喜禅，苍天啊，求求你们降下个妹子来吧！” “我来了，甄大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区缇不知何时坐到了我的床边，就像是幽灵一样。 “鬼啊！”我被这声音吓得一下子从病床上跳了起来。 我的妈妈哟，要不要这样突然冒出来吓人啊！呜呜呜，我现在很不经吓的，战场后遗症啊！ “医生，这里有一个特护病号需要重新扎针。”区缇淡定的拿起了床头的电话，“对，就像医生说的一样，甄大人他目前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嗯嗯，请多加一些镇定剂来……” 我想杀人啊，为啥又要加镇定剂！ 第二十八章 你和公主有奸情，对不对？ 我没病，我自己知道，但医生们却固执地拒绝我的说法。 “甄大人虽然还没有查出您生理上有什么异常，不过最近精神状态不稳定可是事实哦，可不要逞强说自己没病。”一个很漂亮的，典型的知心姐姐型的女医生笑眯眯地摸着我的头，“养好了病才能去战场，千万不要着急哦。” 着急你妹夫！鬼才想再去上战场呢！但是我真的没病啊！你真的不用再给我家镇定剂，也不用摸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啊，我也不需要你刻意晃着你那沉甸甸的胸器来安抚我，我不是缺乏母爱的小男生啊！呜呜呜呜……为什么我会遭受这种待遇啊，我明明很健康的说，至于晕倒过去纯粹是因为听说自己的老师曾经当过特务头子——没准现在也是特务头子——而被吓的，绝对和我的身体状况无关啊！ 这个医生姓夏名凝雪，唉，听名字就不像是个当医生的料。凝雪凝血，这不是摆明了要害死患者么！ 我都反复强调自己没病了，可这女医生还是恍若未闻的拿出了检查器械，然后一面检查我的身体一边乐淘淘的笑道：“嗯嗯，生命体征基本正常，基本不用担心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肾上腺素分泌的有点高，需要重点关注一下，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嗯？脑垂体似乎也有点问题啊……” 唉，我是彻底放弃了再辩驳什么的希望，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的，摊上这种事只能怨自己倒霉。再者说了，我和其他可怜的处男有一个通病，对漂亮的女孩子就是生不起气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不可用意志抗拒的生物本能吗？求偶的本能让我无法生起气来？ 不，说不定是镇定剂……这帮庸医，我这不是亢奋过头啊！我本来就是一个健康的青年好不好！你们这样把我软禁在这我不亢奋才有鬼了，啊，为什么我还想睡觉，可恶，昨晚上都睡了十一个小时了，再睡下去我的头都要炸了…… 然后我就这么一直到日上三竿才再次醒了过来。 我真是太可怜了。 我迷茫地睁开了眼睛，依旧是洁白的天花板。可恶！喉咙也莫名的发干。没准是有些上火。 我的内心有些莫名的烦躁。 不过这时候一杯清水被送到了我的嘴边，不热也不凉。 我艰难地喝了下去，喉咙中的燥热有了一丝缓解。 我转头，却看到了区缇。她今天恢复了女装，一身米色的百褶裙，很合她的身。加上她那双厚厚的大眼镜，显得很知性。如果膝上再放两本书，就是我印象中标准的民国女学生了。 真好看，如果笑起来的话，更好看了……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她也静静地这样看着我。徐兴很知趣，大中午头的不知道被推着到哪里散步去了，没在这个房间里当电灯泡。 唉，说起来，没准我真是有点发春了。该死！ “你……还没走？”最终，还是我打破了这美好的沉默。 “你还没醒，所以我没走。”区缇淡淡的说道。 “哦。”说实话，我的心里是有些失望的，“我醒了，所以你这就要走了？” 区缇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似是在思考。过了一小会儿，她重新低下头来：“我还是多陪陪你好了，反正这次任务结束，上面给了三天假。” “哦。”我有些莫名的开心，不知道为何。不过有个妹子陪着聊天总是好的，或许我是为了这个而开心。 “只有三天假，你不去好好玩玩却来这医院陪我，真的不要紧吗？” “反正我也没事干，在西域也没有亲朋好友，比起部队里勾心斗角的同事，一块打过仗的你让我感觉更舒心一点。”区缇轻轻一笑。 她笑了，真漂亮。我有些失神，心里更高兴了。我这是坠入情网了？不，不是，但我就是开心。男人嘛……唉，对于一个智者来说，这种无法抗拒的本能还真是令人感到无奈。心里红粉骷髅而已，可偏偏就是高兴，就是开心！ 但这时候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喃喃了半晌，最后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现在不是战争期间吗？怎么还会有假期？” “正因为是战争期间，所以我这种本该靠边站的文职军官也只有三天假期——或许严格点来说，是修整期。”区缇轻轻摇了摇头，“现在的战局不容乐观，苏联已经宣布了总动员，而在此之间，通过远东地区的地方性动员，苏联已经在源源不断增兵了，而我大明的反应明显慢了不止一筹，东南和南洋还在往外出口战略物资……” “呃……”原先的气氛被这句话扫的一干二净。原先的旖旎一下子就被对国家的忧虑所替代了。 好想体验一次真正的战地浪漫之旅，但……无论怎么看，在国家生死存亡的当下也不可能有闲心搞这些歪门邪道吧！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小师妹，我老师知道了要把我活活剁了的！他可干过特务头子，还从来没对我讲过这点！想来在那老顽童的无害外表里一定隐藏着一个恐怖腹黑暴虐成性杀人于无形的黑暗灵魂……哈，算了，我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这真是太可怕了。 “我说，接下来……” 纤细的手指摁住了我的嘴巴：“好不容易有三天假期，就不要再提那些国家大事了，区区一介小女子，不想在闲时关心那些。” “呃……”我点了点头。不谈也好，比起那些令人沉闷到发狂的大事，还是和区缇随意的聊聊家常比较好。 累了那么多天，或许该忙里偷闲放松一下了。就算再伟大的帝王将相也不都有能让自己放松的私人时间吗？呃，倒霉的崇祯皇帝除外，那个一天只睡三小时粗擦淡饭衣服上打补丁却依然家破人亡的悲剧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倒霉的人生输家，没有之一，再穷的****也比他过的舒坦…… 我端着水杯，让清水细细的流入我的喉咙，润泽我的肠胃。 但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轻松这次与我无缘。 “你和公主之间有奸情，对不对？”区缇看着我得眼睛，十分严肃的说。 第二十九章 然而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话我一喉咙的水都喷了出来，然后使劲的咳嗽起来。 “区中尉……” “现在不是在军中，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甄大人你乐意的话，可以叫我小缇。”区缇板着脸孔，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说小缇啊，你不能这样侮辱别人的清白啊！我和你认识了多长时间，就和公主认识了多长时间，在苏联境内转了这么大一圈，我和朱雅……公主殿下之间到底发没发生过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天地良心，我要是和朱雅真有点什么，不用区缇找上门来，锦衣卫就把我从这病房里拖出去喂狗了——当然运气好的话，也可能被拖着去结婚。 区缇轻轻点了点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是……你敢保证公主殿下没有对你暗送秋波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把头摇的向拨浪鼓一样。算上上辈子接近五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我，当一个女孩子向你质问这种问题时，不管实际情况怎么样都要先否认了再说。 “那为什么皇帝陛下会这么重视你？看样子完全就是在帮衬女婿！”区缇的眼中射出了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光线。 “呃……皇帝陛下重视我？哦，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因为欣赏我的文章而已，天可怜见，我一不是勋贵子弟，二不是名门高徒，皇帝怎么可能会突然想着把公主嫁给我？”我这是真冤枉呐，天大的冤枉呐！我怎么可能和朱雅真的有什么关系？ 不过…… “那个，小缇啊，你说皇帝陛下重视我，是什么意思？”听到区缇的话中似乎隐藏了什么深层含义，我的心里有点发虚。 “没什么，就是皇帝陛下在大明日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号召广大青年学习甄晓仁进士保家卫国》的文章而已。”区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颗苹果，在那用小刀削着。 “……这真的是要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吗？”我有些苦涩。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是真的不想太过于耀眼。我宁愿博得上面大佬的认可低调的快速升迁，也不愿意通过某些爆炸性的事件闻名全国。虽然这样对我的仕途大有助益，但缺点也同样是数不胜数。不仅容易遭人嫉恨，而且在优点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同时，缺点也被放大了，如果能一直不犯错的话还好，但一旦犯错未尝不可能身败名裂。 名士和能臣还是有差别的。无论如何，这样一夜爆红也不是为官的正途。 “陛下这样做是不是要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的是，你真的会在以后的某一天娶公主吗？”区缇削好了苹果，一下子就塞进了我的嘴里。她的样子有点伤心，也有点怒意。 真是粗暴到了极点。这些小女生啊……都是这个样子！稍微有点不顺自己的意就开始撒泼。不过，意外的可爱呢——这对我这个从来没有女生为我争风吃醋的男人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喜讯啊！ 我想哭，终于，能够变得受欢迎一点了，某个恶意满满的大世界意志万岁！看来男人想要展现自己的魅力终究还是要到战场上去…… “不，不会啦，你放心就好。”我咬了一口苹果，哈哈大笑，“我这个人，最讨厌巴结权贵也最讨厌别人巴结我了，如果我要娶妻，一定要娶一个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够琴瑟和鸣，夫妻二人志趣相投的，公主之类的贵女还是算了吧……” 说这话昧良心啊……嘛，不过我都习惯了。反正我的良心也早就被狗吃了——咳咳，请诸君注意，虽然良心被狗吃了，但我还是有些良知的，不要把我和恶人混为一谈。 “下知地理吗……”区缇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脸上充溢着显而易见的笑容。 嘿嘿，果然如此，从小我就和自己老师练了不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巧，应付一个小女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嗯嗯，接下来就要进入区缇线了吧，以我多年玩galgame的经验一定如此了…… 然后，我便听到了房间外传来了某样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还有不知是什么人轻泣着奔跑的声音…… 瞬间，我有了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那个，那个小缇啊，你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的声线有些颤抖了。 “可能，大概是公主殿下吧。”区缇像是在思考着，“她貌似拿了一瓶人参酒过来，是东北去年的贡品。” 我非常确信，我现在的嘴巴足可以塞下一颗鸵鸟蛋，真的！“该死的大世界意志，你先玩死我吗！”我愤怒了。人参酒，贡品！还有公主的友谊，都因为我嘴欠，没了？ “大世界意志？那是什么新兴宗教的主神吗？”区缇笑着问我。 “不，不是……”我泪流满面，“那只是操控着这个世界的命运之手的另一个称呼罢了。” “哦。”区缇点点头， “欧小姐，探病时间到了哦？病人也是需要休息的。”病房里的小喇叭中传来了我的主治医生夏凝雪的声音。 “嗯，好的。那甄大人，我明天再来看你。”区缇点了点头，“另外我还给你煲了鸡汤，就放在你床边的暖瓶里，一定要记得喝。”然后，她就这样轻飘飘的走出了我的病房，没带走一片云彩……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天可怜见，我并没有想要脚踏两只船的思想，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有了可以谈笑风生的女生，有了值得憧憬的公主大人。两个梦幻般的美人，带给我的应该是更多更多的憧憬与希望，然而，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啊啊啊啊！令人头疼啊，不管了！既然人参酒没有了，那就先把暖瓶里的鸡汤给喝掉就好了，反正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都是美女送来的礼物哎！ 哦，对了，我还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人参酒，人参酒，不就是泡了人参的酒吗？还是贡品！想来那人参应该价值不菲…… 第三十章 虽然很意外但二位大脑确实没毛病 刚才，我听到了玻璃瓶破碎的声音，也听到了朱雅哭泣着逃离这个医院的声音，而公主这种富豪中的富豪，是肯定不会在意她刚才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下去的，也就是说，现在那根价值连城的人参，就安安静静的躺在走廊里，等待着我来把它取走…… 嘿嘿嘿，虽然已经，可能，大概在无意中伤了某人的心，不过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能够拿到手的好处拿到再说，不拿白不拿，随随便便的浪费可不是我的风格。 无论多么富裕，也要珍惜自己手中的每一分钱，更何况我现在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鬼，全靠自己的老师在养着……呃，我这也算是啃老族吧？ 啧啧啧，回头无论是把这颗人参拿回去给老师享用，还是变卖掉换钱买首饰讨好小师妹都是不错的选择……哈，节操呢？我记得我早就说过了，这个词汇并不存在于我的字典里。 于是我就穿着病号服，偷偷下了床，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走廊上。 左瞅瞅，右瞅瞅，一个人也没有，再看看地下，那颗人参果然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这真是太好了，我发达了！ 而这颗人参的周围，淡黄色的酒液撒了一地，看的我心一阵阵绞痛。浪费啊，天大的浪费啊！这一瓶酒顶一个劳动人民多少年的工资？可今天却被这样随意地洒在了走廊上！ 呜呜呜，败家啊，败家！果真是全国最大的剥削阶级，万恶的贵族封建主！呃，我也好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啊…… “要不要，试着舔舔？这样的好东西，就这样浪费了会遭天谴的……”我拿着手中的人参，望着撒了一地的酒，纠结不已。不是我太贪心，而是这真的很浪费！ “甄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抬头一看，却是徐兴。 他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望着我：“看看，看看你目前的样子，还有一丁半点朝廷命官的威仪吗？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成何体统！我大明天威何在！千年文华何在！孔老夫子见了你这模样，都要从墓里跳出来找你拼命！” 我鄙夷的看着他：“小公爷，你想知道这地上的东西是什么？” 徐兴干脆的摇了摇头：“不知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童子尿？” 我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你以为我是变态啊！” “难道你不是吗？”徐兴一脸不认识我的模样。 “你好好看看这玻璃瓶上的字，人参酒啊，贡品！”我大声道。 徐兴愣了一下，然后学着我的样子蹲下来，拿起了地上的玻璃瓶残片：“这……这难道是真的？！” “废话，你没看见我手里拿着的宝贝吗！”我对徐兴的观察力真是失望到了极点，这样的家伙还能当上将军，唉，有个好出身果真是比啥都强！随随便便混两年就比绝大部分人努力一辈子还要威风！ 徐兴怂着鼻子闻了两下：“果然是贡品！乖乖，这可是好东西，我也只在我父亲的书房见过一回儿……” “对吧，这确实是好东西吧？所以我很纠结，地上的这些酒要不要浪费掉……”我叹了一口气，“要不，小公爷您先尝尝鲜？” 徐兴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但在跃跃欲试的同时却也满含着犹豫：“要不，还是甄大人您先请吧。” “不不不，还是徐小公爷您先请，毕竟尊卑有序……” “唉，哪里哪里，甄大人国之干才，将来必将出将入相的，还是您先吧……” “您先吧，小公爷……” “还是您……” “国公殿下，甄大人，你们两个在蹲在这里干什么呢？”不知何时，夏凝雪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我和徐兴都傻了。向四周看了看，却发现，我们两个周围围满了医生和护士……这次可真出大丑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脑袋没问题！”徐兴在被护士架走的时候，绝望的大喊。不过这并没有任何鸟用，在几个男医生的帮助之下，徐兴还是悲惨的被拖向了检查室。 “那个，我想我的脑袋可能确实是出现了某些毛病，但是夏大夫，您可千万不要把我的人参没收啊，夏大夫，夏大夫！我分您一半好不好，一半！哦，不，三分之二也行！好吧好吧，全让给您，只求您让我舔两口……夏大夫！呜呜呜，求求您千万不要把我送去检查室……救命啦，杀人啦！” 然后，我也被同样的拖进了检查室。 可能是闹得声音太大了，这件事情第二天就压过了各种战地新闻，成为了伊犁地方电视台地头条《战地英雄徐小公爷和铁胆书生新晋进士甄晓仁两人蹲坐在在走廊中分食不明成分的淡黄色液体》……我靠，这是哪个该死的编辑想出来的新闻标题！我要闯进电视台活活撕碎了他！ 我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电视屏幕：“我说徐小公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帮找死的记者，天天没事干就像搞个大新闻！Iamnative！”徐兴破口大骂，“不过我最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交友不淑！要不是甄大人你拖着我……又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情来！我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喂喂，小公爷你不能这么说啊，我可没有强迫你，还不是你自己闻到了酒味蹲下来的，你这不能埋怨我啊……”我怒了，这什么鸟人啊，这种屎盆子也能扣到我的身上来！ “我父亲说过，这种无伤大雅的黑锅直接让损友来背就好了。”徐兴瞥了瞥嘴，一脸不屑。 “我说你一定是误会了老国公的话了吧！这也算无伤大雅的锅？”我的眼中在流泪，心里在滴血，“我可不想以后走到哪里都被人指着脊梁骨叫变态！” “好了好了，两位大人！你们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夏凝雪有手指背敲着病房的木门。 “什么诊断结果？”我和徐兴异口同声。 切，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在生死边缘一块走了一遭，我和这家伙确实养出一些默契来了。 夏凝雪一脸苦恼：“虽然很令我意外，但二人的大脑确实没出啥毛病……” 第三十一章 徐兴还受了什么伤？ “喂喂，夏大夫，你那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们两个真的脑袋有毛病一样！”听到夏凝雪话，我是真怒了。如果我们真的脑袋有毛病，怎么可能带着队伍从苏联境内成功逃回来？早死在那里了！ 然而夏凝雪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怒吼，而是嬉笑着说道：“原本我和其他大夫认为您两位可能是患上了战争反应应激综合征，不过现在看起来，徐小公爷大概只是因为酒精上头的缘故……” 我吃惊地长大了嘴巴：“我靠，只是闻了闻而已，他又没趴到地上去舔，不会这么夸张吧？” 徐兴一脸尴尬：“呃，我从小酒量就不行……” 我沉默了，我羞于与这家伙为伍！我不认识这家伙！ “那我呢？”我瞪着夏凝雪，“刚才你只是说了徐小公爷是因为酒精上头才会失态吧？那我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的酒量可是很好的！” “您啊……很多医生都认为您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但我们目前还不敢肯定，所以只能留您在医院里多住一阵子留院观察了。”夏凝雪依然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与她知心大姐姐般的容貌一点都不般配。 “我……”我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现在我可是疑似精神病患者！无论说些什么都不会让我本人的境况有所改善，反而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这……是来自天家的报复吗？昨天我才得罪了公主，今天就被报复了！？我靠，要是我被精神病了，我的前途怎么办？我可是要出将入相的男人！ 我脊背生寒。我万万没想到，天家的报复竟然会以这种形式降临到我的头上。 我被打入冷宫了，我要被永不录用了，我……我的梦想，远去了……呜呜呜，诸君，请不要说我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果不是天家的报复，我一个全国闻名的青年才俊，怎么会被扣上精神病的帽子？就算我真是精神病，也会被人通过各种方式隐瞒下来。 唉，这难道就是人生吗，还没有展翅飞翔，就已经深陷泥泞…… “咦？甄大人？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我只是和你开了个小玩笑而已！”夏凝雪笑着开了口。 “呃……夏大夫，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刚刚只是和你开了个小玩笑而已！您至于如此害怕吗？”夏凝雪咯咯笑着。 “……夏大夫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吓唬我啊，比起被精神病，我宁愿丧失哪方面的功能啊！夏大夫啊，你知不知道，精神病是国朝永不录用的啊！”我哭了，真的哭了啊，刚才我可是被吓坏了，“要是我的履历上有曾经患过精神病，我这一辈子都别想出将入相了！” “哼，甄大人，你能不能不要给我天.朝士子丢人。”徐兴在一边抹着鼻子，“你现在这副蠢样子，真是把人丢到火星上去了！” “哈，把人丢到火星上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火星上一个人也没有！”我乐了，反正我又没穿到一个火星上满是殖民地的平行时空，我怕卵！ “……如果您在这样无厘头下去，说不得我真的得好好检查一下您是否患上精神病了。”夏凝雪轻轻叹了口气。 于是我赶紧正襟危坐：“夏大夫，此次前来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出来就好，只要是在下……” “你可以出院了。”夏凝雪耸了耸肩，“但是徐小公爷还需要换……” “嗯？徐小公爷不是只受了一点枪伤吗？还有什么问题？”我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徐兴笑着向我摆了摆手，“我估计过两天我也能出院回归部队了。” 我盯着徐兴的样子，总觉着有哪里不对。 “好了，徐小公爷，到了换药的时间了……”夏凝雪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药单子，“和上次一样，有……” “夏大夫，这次就不要在病房里换药了。”徐兴插嘴道，“我们换一个房间吧。那药味道太重，我怕甄大人休息不好。” “也行。”夏凝雪点了点头，“徐小公爷跟我来吧。” …… 这其中必有蹊跷！ 我目光如炬地盯着徐兴睡过的床。到底是换的什么药？还需要这样保密？我爬上了徐兴的船，细细的嗅着。烫伤膏？有点像……徐兴是什么时候受的这种伤？我怎么没发现？ 电视依旧开着，令人意外的，朱雅出现在了电视屏幕的正中央——现在正在直播的，是一个军方专门为朱雅举办的授勋仪式——公主嘛，本来就有这种令人羡慕的特权。本来我也是能参加的，但现在却只能在医院里，看着这位与自己共患难过的女孩儿在荧幕的另一边威风凛凛的接受万民的欢呼。 现在一身盛装的她，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凤凰，全然不见了刚刚经历过大战的那种迷茫，有的只是雍容高贵与不可侵犯的冷漠。 嗯，这才像是一个公主的样子。经历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我也很难把她当成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直到刚才。 蓝天蔚将军亲自为她受勋。颁奖词相当冗长，其中关于对朱雅的溢美之词更是洋洋洒洒不下万言，很多莫须有的功绩也被安在了她的身上……嘛，虽然我听了都觉着脸红，但却一点也不嫉妒。公主嘛，本来就该是国民偶像，适当的吹捧与炒作也是应该的。 最后，蓝天蔚将军又重复了一遍朱雅手持火箭筒击毁苏联人双足反关节机甲的英武，和从比什凯克带回来大量苏联技术和行政资料的智慧……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最后一项是我最先提议的吧？不过算了，这功劳安在朱雅身上也没啥不好，反正那些资料都是朱雅和徐兴分别从市政机关和维修厂抢来的。 嗯，这样的小功劳就送给美女让她开心好了，反正我还年轻，以后捞功的机会多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灵光一闪，似乎明白徐兴所受的伤是怎么回事了。 第三十二章 又一个大新闻？ “啧啧啧，原来徐兴的功劳也被一块交给朱雅享用了啊，这魏国公一家可真是忠心耿耿啊，真不愧是五百年前就跟着老朱家混的忠实狗腿子……”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心中的疑团豁然开朗。 “元芳，你怎么看？”在思考的同时，我忍不住自言自语。 “嗯？甄大人，你在和谁说话呢？元芳是谁？还有，你为什么撅着屁股趴在我的床上！你这是在搞什么？！”就在我沉浸在思考中之时，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徐兴的声音。 “哎呀，怎么这么快。”撅着屁股趴在别人床上闻味道，当然很丢人，不过我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哎呀呀，徐小公爷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我笑着上去和他打招呼。 徐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甄大人，你……你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我，我可对男人没有任何兴趣！” “……徐小公爷，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我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只是想验证一些自己的猜想而已，所以才这样实地调查一下。” 徐兴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甄大人有了哪些方面的猜想呢？” “关于甄大人身上的伤啊当然是。”我笑了，“想来我所料不差的话，那个用火箭筒击毁了苏联人机甲的人，其实是你吧？” “没想到甄大人你连这个都猜出来了。”徐兴苦笑一声，坐了下来。 “嗯，其实现在想一想，这里面的痕迹还是很显眼的，倒不如应该说我发现的实在是太晚了。”我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们长途跋涉，部队里很多武器已经换成了从比什凯克等地缴获的苏制装备，那火箭筒也不例外。而朱……公主一个区区弱女子，怎么可能如此顺利的运用苏联制火箭筒？苏联货可是出了名的傻大黑粗——最关键的是我国部队并没有针对苏联武器的使用训练。苏联货我大明一直看不上眼。部队里除了常年和苏联人打交道的边军之外，能够如此熟练运用火箭筒击毁大型目标的最大嫌疑人，也就只剩下了您，我说的可对？” 徐兴点了点头。 “虽然我和区缇一起躲在洼地里，与防御阵地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没能看清整场战斗的全貌，但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战况紧急，您并没有严格遵守苏制火箭筒的使用规范，而被火箭发射时的尾喷所伤，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我大明的火箭筒抛射平衡体的方法来抵消尾焰，进而消除后坐力，但是苏联制火箭筒却不一样，需要严格遵守安全规章。当时我忘记了这一点，焦急之中把自己给伤了。”徐兴苦笑。 “嗯，所以您就被烫伤了。我说怎么听说您腹部中了一枪之后就再也不见人了，原来是为了隐瞒这一点。”我摸着下巴，“朱雅倚着火箭筒的时候我就该发现什么违和感的，现在看来我还是需要历练，妄称智者。” “不，您能猜出这么多来就已经是百万人无一的天才了。”徐兴叹气。 “怎么，徐小公爷觉着明明是自己挣下的功劳却让给了别人，很不甘心是吗？”我询问道。 “不，这倒不是，或许今日我付出了一些，但这一切都是被天子看在眼里的，他日天子也一样会厚待我，这是相互的，说不上谁欠谁，还能给天子留下一个不争功的好印象，何乐而不为呢？”徐兴侃侃而谈，没有一丝滞涩。 “呃……”我挠了挠头，看来不是这个徐兴太笨，而是他把天赋点都给加错了啊。 “其实我觉着你要******会比混军旅更有前途。”憋了半晌，我只能憋出来这么一句话。我这说的是实话。虽然很令人意外，但我觉着徐兴这个贵族子弟确实很会做人，甚至比很多从底层爬上来的家伙还要会做人的多，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自己的功劳被安在了别人头上的情况，肯定是不会容忍的，就算对方是公主也一样！ 听到我的话，徐兴哈哈大笑：“但是甄大人，我徐家可是将门啊，五百多年的将门！从太祖驱逐蒙元，到赖圣讨伐鞑清，哪次没有我徐家的影子？你要我去转行做文官，怎么可能！我家的勋爵还要不要啦？如果要的话，一个武勋贵戚去做官又像什么样子？我大明又不是泰西诸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把一个人放到错误的位置上真的是一件好事吗？我笑着耸了耸肩：“其实在军中您倒是可以成为一个将将之才，而非一个将兵之才。” “将将之才，甄大人你是想说我有一天能成为元帅吗？那倒是托您鸿福了。将来入了内阁可千万别忘了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朋友。”徐兴同样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是当然，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花花轿子大家抬，说些好话，你也高兴我也高兴，何乐而不为？不管是做什么的，最重要的就是大家一起开心一起受益，这才能长久嘛——我老师钱若山就经常跟我灌输这一点。 其实也不用我老师说，这点其实很明显啊，自古以来鼻孔朝天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更别说只会吃独食的了。 然后，呃，然后我和徐兴一起搂着开怀大笑的场景就被前来探病的人给看到了。 这次来的是一些军方人士。 “哦，原来甄大人和徐小公爷原来是……那个那个什么啊。” “是啊，没想到啊……” “啧啧啧……一文一武，青年俊杰，这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嘿！” 完了，完蛋了，我和徐兴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恐惧，愤怒，伤心等等不一而足的心情——不是我们能互相理解对方的意思，而是我们此刻自己就是这样的感情啊！ 呜呜呜，看来我的黑历史又多了一项，我毫不怀疑，明天大明的各个小报就会把我和徐兴其实是gay佬的新闻传播的人尽皆知。 这还要算赖月京的锅——大明允许并且鼓励私人办报的传统可是从他那传下来的！ 第三十三章 我送你三策 我出院了，然后，我出名了——现在的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各种小报记者们围上来追问各种这样难于启齿的问题。 比如说我和公主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和徐小公爷又是什么关系啊，我是不是传说中的双性恋之类的……双你妹啊双！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直男！ 但这种问题，极力辩驳真的有用吗？我觉着，只会越抹越黑而已，呜呜呜……嘛，算了，哪个名流身上没有一两件绯闻呢？不管那些小报上写了什么内容，只要大报纸上的内容正常一些就可以了。 那些绯闻就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然消失好了，现在的问题是，我该找些什么活干——呃，诸君看到的没错，我赋闲了。如果我立志当一个闲人倒还好，但我可是个想出将入相的人呐！ 虽然作为特别行动队伍的一员而大出风头，但我那尴尬的身份问题却也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 首先，我不是军人，我是属于文官队伍的正七品官——或者按照红色华夏的说法，处级干部。但同时，在文官队伍那边，我这个正七品官却是有名无实——碎叶县令，只是个领着一份死工资的虚衔啊！没有人来请我吃饭，也没有人来给我送礼，更没有任何公务需要我去做……偏偏按照朝廷的规定，我还只能待在伊犁布政使的麾下吃闲饭，没办法去干别的。 我被小报媒体记住了，但却被朝廷遗忘了。 难道是……因为我的穿越者身份，所以被上面忌惮了？我已经说过了，我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经被老朱家给发现了，要不一个前特务头子怎么会成为我的监护人！ 说实话，我很有些惴惴不安。那这样的话我这辈子可就太窝囊了，偏偏我在面对这个平行位面的土著居民时，没有任何的优势。 左思右想，我决定还是给自己家那老不修的打个电话：“喂，老头子，在吗？” “打麻将呢，没空理你！”我没想到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靠，不带这么玩的啊！ 于是我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师父大人啊，徒儿我遇上难处了，继续求助啊，求助！” “嘿，小子，又闹出什么事，想要我给你擦屁股了？事先说好，我也就只能给你出点主意，但绝对帮不上什么实际的忙。”老头子哼哼道，“如果我今天输了钱，就赖在你头上！” 唉，你哪天不输钱啊？你要是能赚个仨瓜俩枣的，我的名就倒着写！ 当然这话我是不敢说出来的，但另一些事我还是想开诚布公的：“老头子，你就别闹了，我知道你其实是锦衣卫的特务头子，绝对能帮得上徒儿的……” “嘿，谁告诉你的？我去扒了他的皮！”我家老头子就这么心平气和的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与此同时，电话那边打麻将的嘈杂声音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我家老头子是挪地方了。 “呃，陈思颖陈大人……”嗯，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扒了一个二品大员的皮。 “切，那个老不死的。”我家老头子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 “喂喂，老头子，你以前真是锦衣卫的特务啊？这么痛快就承认了？我说你怎么不和任何有官身的朋友往来了呢，合着是怕惹上麻烦啊！”有些以前不明白的事情豁然开朗。我早就觉着自己的老师不是一般人，只是没想到……身份如此特殊罢了。 “怎么，很奇怪吗？以前干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觉着这工作不合我胃口，就引退了而已。”老头子说的轻描淡写，我听得心惊肉跳。 我的乖乖，我可从来不知道锦衣卫是个想退出就退出的地方！更何况按照陈思颖那语气来看，我家老头子的地位肯定不会低……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我出主意。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找我这个老师帮忙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是你的保姆。”老头子有些不耐烦了。 “那个，我想，我赋闲了，现在啥活都没有，只能待在伊犁吃闲饭……我想可能是因为得罪了公主……”我支支吾吾了一阵，还是没敢提什么穿越的事情。万一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自己吓唬自己，那不就太悲催了！ “得罪公主，嘿，你小子撞上桃花劫了？”虽然看不到电话对面的情景，但我已经能够想见我家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情景了。 “老头子，天地良心，我对小师妹一直可是忠心耿耿啊！”我这叫一个委屈啊，以前和我交往的朋友都知道，我可是个老实人，从来不沾花惹草，至于朱雅和区缇的事，那只能说是因缘际会！我和她们只有战友情，是她们莫名其妙主动上来的……呃，诸君，你们相信我的大实话吗？反正我自己是信了，至于我家老头子信不信？ “小子，你骗鬼呢！有关你的绯闻早就传的大街小巷无人不知的份上了，你和我说这个？我还没老年痴呆呢！要不是看在现在你也是官身的份上，我现在就坐上去伊犁的飞艇把你揍个满脸菊花开！” “别，您老千万别，这伊犁可危险的很，前线离这就几十公里，三天两头的挨几发苏联人的炮弹，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小师妹非得把我阉了不可。” “阉你？哼，那丫头舍得？瞧你这小兔崽子，说话都这么没诚心……啧，你说说你，看着也挺精，就是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到底随谁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不是你从孤儿院里领回来的吗？我叹了一口气：“老头子，你说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我送你三策。”老头子略一思考，就给出了我想要的答案。 “快说说，快说说！” “上策，你继续在媒体造势，把自己再炒热一些，然后借势向上。中策，面见陈思颖，力陈自己报国之志，以他的权柄，再加上我的面子，你当可破此困局。下策，你来锦衣卫干吧！我还有些老熟人，给你引荐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三十四章 大功告成！ 我很想吐槽一下这上中下三策——看起来都是不错的主意，但仔细一想，就知道这三策是多么的荒谬了。 上策，继续在媒体上造势，这个不难，但难的是不让自己成为小丑的同时，也不能让别人感觉自己是在裹挟民意，而且我又不认识这么多的媒体人，想造也很难啊！现在可没有去苏联之前的那种天时地利人和！ 下策，去锦衣卫混？我最想吐槽的就是这个，我的理想又不是当特务！老头子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除非我混到锦衣卫都指挥使那个位置上，要不然进锦衣卫对我来说有意义？ 唯有中策还算好一点，面见陈思颖，想办法佬点活干，现在战争期间，自然多出来一些没有人愿意去干的临时性任务，甚至运气好一点，当了他的幕僚，那自然更加不错，以后的升迁之快可以想见，但问题是…… “呐，老头子，事情的关键可是在公主身上啊！你不是一直教导我想要混得好，必须得走上层路线吗？要是让公主殿下给陛下说了什么坏话，我在底下再活动也没有啊！”我翻了翻白眼，老头子这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憋着坏不给我出主意。要不我相信以老头子的智慧，帮我爬上去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哼，既然看不上我的主意，那就自己去想办法吧！我教给你的手段都让狗吃了？你自己欠下的桃花债自己去解决，我可没有义务帮你。”老头子冷哼一声，“要我说，你干脆去把公主泡到手不就好啦？” “那你就不怕我把小师妹抛弃了？” “你有这个胆子？” “呃……我怂，我没这个胆子。”老头子是真厉害，每次都能戳中我的软肋，呜呜呜…… “不过泡到公主什么的，还是太玄幻了些，不是我我没这个自信，但这实在是有可能掉脑袋的事情啊。”我纠结啊，我踌躇啊！泡公主，那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既不能给公主留下坏印象，又要保持一定距离，免得被皇帝给咔嚓掉，难呐！ “掉脑袋也是你自己活该，反正你小师妹是不愁嫁的，想要娶你小师妹的人能从乌斯藏排到周饶去！” “师父大人慎言啊，你这身份本来就敏感，再把小师妹嫁到周饶去可真犯了私通敌国的忌讳了……”我开了个玩笑。 “哼，我怕什么！好了，没别的鸟事就把电话挂了吧，长途费挺贵的。” “呃，老头子你这身家还在乎这两个长途费？在说我给你打电话，话费扣的是我这边吧！” “嘿，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啃老的！连充话费都是我给你充！”老头子骂了一句，就直接把电话给扣上了。 只留下尴尬的我拿着手机不知所措。好像老头子说的没错唉，每次我的话费见底都是发短信让老头子帮忙冲……这也不能怪我啊，我第一个月俸禄还没发呢！而且我也很冤啊，要不是被老头子逼着参加这一步登天的科举，我又怎么会这么穷！向我这样的人才放在哪行哪业也是精英中的精英撒…… 深吸一口气，我下定了决心。既然要想要一步登天，那就干脆的走高层路线好了！ 现在的伊犁城，荒凉的很，受战争的影响，不少店铺都已经关门歇业，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步兵、装甲车乃至轻型机甲，就连天上也有高空气球在当观察哨。受此影响，我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等到出租车，最后只能腆着脸搭讪了一个要路过布政使府邸的巡逻小队，搭着他们的军车来到了布政使府邸。 过门房这一关的时候，我又递了两张红票子过去——和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华夏一样，红色的票子也是面额最大的——然后顺利见到了陈思颖。 很幸运，今天他没有出去视察，而是窝在府衙里处理文案工作。 “陈大人，晚生想要去前线为国效力！”我咬着牙，把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每天拿着七品官的俸禄却无所事事，在下实在心中有愧。国朝近年来********，七品官之俸禄已是四五小康家庭之所入，想那百姓终日劳作，方能饱食，而小子无所事事，却骤然而富，这可不是为人之道。若陈大人体谅晚生，就把晚生派到最危险的地方去吧！”我拱手施礼。 嗯嗯，所谓最危险的地方，谁都知道是个表决心的说辞，其实我想去的是离公主近的地方。以陈思颖的精明程度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就看他是否愿意成全我了，希望老头子的面子够大，身为穷人的我这次上门可没带什么能入封疆大吏法眼的礼物…… “唔……子恕师侄，按理说你已经是碎叶县令，我要再给你个什么实缺于国朝法理不合。但是你那碎叶县令我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确实，国朝把子恕师侄你这样的人才弃置不用是一个天大的损失，但兵凶战危，要是子恕师侄出了什么事，对国朝的损失却更大！子恕师侄将来可是能入内阁的人物。”陈思颖摸着下巴，似是在思索。 “但我尝闻，做官首要在德而不在才。一个有才无德之人，只会让国家蒙受更大损失。如果我不能在此刻有所行动，岂不是在德行上有亏？就算别人不这么想，我也会心中不安的。”我斟酌了一下言辞，“所谓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假如我今日退缩，他日我必然会再次退缩。这样，我这个人可就废了啊。” “嗯，子恕师侄好见识，怪不得你老师向我力荐你呢，看来真是举贤不避亲之义举。”陈思颖谈了一口气，“不过也不能真把你派到危险的前线去，这样吧，目前正缺一个和公主殿下的联络官的任务，不如就由你来担当吧？为皇室尽忠也算是为国效力了。” Bingo，等的就是这个！我太开心了，老头子啊老头子，我就知道你是真放心不下我会帮我一把的，耶！！！ 第三十五章 又要回前线去了 虽然从陈思颖那里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但更严重的问题接踵而至——朱雅在受勋完毕之后，接着就要准备回前线！ 所以，陈思颖给我安排了这个什么鸟联络官的任务，就意味着我一个科举出身的文官，竟然要重新回到战场上去！指不定哪天就会被苏联人的炮弹给打死！ 我真的是很想很想骂娘啊！诸君你们敢相信这是皇帝的亲女儿？我怎么怀疑她是皇后和别人私通生下来的呢？如果真是皇帝的亲女儿，怎么会一天到晚在前线打生打死？一般情况下公主这种生物不是只要在京师等着嫁人然后相夫教子就好了嘛？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不过富贵险中求这句话说的还真是没错啊……没办法，为了将来的富贵——不，是为了完成我那鸿鹄之志，我只能再去以身犯险了。 身为穿越者，不想成为高官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说起来，这个所谓的联络官并不是军方的职务，也并不负责地方政府和军队之间的联络——实际上这个负责的是监察皇室或者勋贵的言行，是否有逾礼之处，这个官名说实话实在是蛋疼的紧。之前朱雅并没有在媒体上公开自己的身份，而是秘密参军，这个职务并没有设置的必要，但此时此刻，在全国上下都知道朱雅在西域参军的此时，为了遵循所谓的传统，这个职务就不得不设置了。 本来这种事情是由宫中专门的礼官负责的，但后来赖月京却规定当皇室和勋贵出行时，要地方政府来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他认为如此可以有效的规范皇室和贵族的不法行为——但我觉着这纯属扯淡，不说当年实际效果如何，反正放到二十世纪的现在早就流于形式了。 不过，这个职务说敏感也敏感的很，虽然并没有多大的权柄，但毕竟要和勋贵皇室扯上关系，比如说地方政府要是不开眼的把这个职务给一个思想陈腐的老夫子，那被监察的人肯定要炸毛——从朱元璋的《皇明祖训》到后来赖月京制定的《皇室及贵族个人修养规范》等书中的各种繁文缛节，可是繁杂的要死，和另一个时空的红色华夏完全不同。不说别的，光吃个饭有几百条禁忌——摊上了这种老夫子的人固然倒霉，负责此事的官员肯定也会被人给记恨上，两边谁都讨不了好。 想来陈思颖会把这个工作交给我，不光因为我是伊犁为数不多的闲人，更是因为我和朱雅早就厮混的相当熟悉，不会对彼此徒增尴尬和不满吧。 话不多说，从布政使府邸出来之后，我径直前往了伊犁集团军的驻地，并且面见伊犁总兵官蓝天蔚，向他递交了陈思颖的任命状。 见到来的人是我，蓝天蔚到没有多少惊讶，他反而笑着同我打趣：“甄大人，你那天突然晕倒在地的原因查出来了吗？要是你在工作的时候再突然晕过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蓝将军说笑了，谁不知道我干的这个只是一个可有可恶的礼仪性职位罢了，就算我再次因为什么原因而晕了过去，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大事。”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小尴尬的，毕竟被一句话就吓晕过去了，不说旷古绝今，也算是世间罕有，但蓝天蔚的话语并不能攻破我的厚脸皮城墙。 “不，甄大人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我想说的是如果开拔到前线，你再出了这种事故的话，我们可能会顾不上你。”蓝天蔚耸了耸肩，“比如说当遭遇到苏联装甲部队大规模进攻的时候。” 呃……你能不能不要吓唬我啊？蓝将军，我的胆子其实是很小的！想了想苏联人那铺天盖地的空中巡洋舰队，我心里就直发虚 “我觉着国朝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啊。”我试着恭维到，“虽然苏联人在战争初期突袭了和田布政使司，兵峰之锐直指甘肃，但将军这一招不进反退却显然打断了苏联人的阵脚，目前他们在各个重兵集团被分割包围，并且通讯系统基本瘫痪的情况下，没办法组织什么大规模进攻的吧？而要等他们动员完毕，从欧洲增兵过来，起码还要半个月……” 在我住院的这段时间里，蓝天蔚率领伊犁集团军一路高歌猛进，直插苏联人防御空虚的后方，就在我出院的那一天，苏联在中亚的重镇阿拉木图已经被他麾下的王牌第五军所攻克。从地图上可以清楚的看出，苏联人的战线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在和田的苏联战略空军主力部队，和唐努乌梁海方向的重兵集团已经彻底脱节。 “但甄大人，你可不要忘记了，虽然可以说我们分割了苏联人，但同时也可以说，我们已经被苏联人包围了啊，南边的和田，北边的唐努乌梁海，现在都是苏联人的占领区，而兰伊线因为苏联人的攻击和袭扰，早就已经濒临瘫痪，运力不及和平时的十分之一，你说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呃，确实可以这么说，很明显，现在的伊犁就是一个巨大的战略突出部，我们和中原的联系极度依赖甘肃的铁路干线，现在在运力下降的时刻，我们与被苏联人包围无异。 “所以说，如果公主出了什么事情，还请您前往一定要把公主平平安安的带回来！”蓝天蔚这个时候突然板起了面孔，“这也是你的职责之一，甄大人。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敢保证公主殿下能一直平安无事，所以真要到了危急关头，公主殿下的安危只能拜托给你了，就像前一阵子在苏联境内时一样！” “请蓝将军放心！哪怕下官粉身碎骨也一定护得公主殿下周全！”心里流泪但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我，只能拍着胸脯做了保证。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为了我出将入相的日子！ 呜呜呜，这样的我活的还真是累啊，好想像上辈子一样开开心心的做一个宅男，每天打游戏追番…… 我这么执着的想要出将入相是为了什么来着？呃，我也记不太清了。 第三十六章 你来帮我整理文件！ 再次面见公主，我是十分惴惴不安的，至于原因还用多说吗？上次在医院里，还没见面，就把公主给气跑了，连那昂贵到我没法想象的人参酒都摔在地上平白浪费掉了……啧啧现在一想起来此事，我的心犹在滴血，平头老百姓一个，你不能怨我眼界太小，说不定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那样的宝贝——那可是连徐小公爷也只在他老爹的书房见过一次的好酒！ 但，真见到了公主，情景却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 “子恕，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朱雅略显忧心的凑到我的身前，上下观瞧。 咦？这剧本有点不对吧？ “承蒙公主殿下关心，在下的身体十分康健，压根就没什么毛病，上次晕过去，兴许只是单纯的惊愕所致。”我赶紧躬身施礼。不管她说什么，我想把低姿态做足了再说，她愿意骂也好，嘲讽也好，等她气消了然后我厚着脸皮说上两句好话也差不多就算把这关给过了。 “嗯，你还是要多注意保养才对。”朱雅的脸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能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没想到陈公如此善解人意。” 唉，老油条就是老油条，陈思颖这么轻松就被公主殿下给记住了，想必以后等任期完毕进中央当一部尚书问题也不大——这老家伙太会做人了啊！看来我还得多学着点。 “说起来，你都住进了医院，我却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你，真是抱歉。”互相寒暄了一阵子之后，朱雅轻叹了一口气道，“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实在是太多了，偏偏一个都推辞不得，完成了受勋之后接着就去写报告了……” “公主殿下辛苦，在下还从来没想过身为一国公主竟然如此……唉？殿下您刚才说什么？您没去过医院看过我？”我愣住了。这剧本不对吧？ 朱雅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我何时去过医院啊？你在医院里面见过我？” “那倒是没有……”我彻底的惊悚了，确实，我没在医院里面见到过朱雅，可话说回来，那那天出现在医院里来看望我的人又是谁！那身为贡品的人参酒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买得起的！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说，子恕咱们先别讨论这些了，你能帮我来整理一下文件吗？”现在的我竟然一点也看不到朱雅的感性和纤细了，有点小失望——能不能不要一见到我就来谈什么鸟公务啊，我也是男人，也是有自尊的啊！嘘寒问暖说着都像是官面话，好窝心啊！ 我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公主殿下说帮忙整理文件，那我就整理好咯，反正能让公主记住我的业务能力，不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然后我就愣住了。 “那个……殿下，你确定我的保密级别真的够吗？”我很确定，自己的面部肌肉正在疯狂的抽动——原因无他，而是因为朱雅递给我的文件上，标着大大的“甲”。 这已经是非常高的保密级别了，按理说除了直接当事人之外，是不允许任何人观看的。 “无妨，你的保密级别足够。怎么，陈大人没和你说过吗？虽然我也很奇怪，但当你接受认命来到西域之后，你的知情级别的确是非常高的，父皇亲自向锦衣卫下令的。”朱雅冲着我微微一笑，“所以就拜托你了！” 我这双灵敏的鼻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无论怎么说，这天子对我的重视程度也太高了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二甲进士而已，就算写文章写的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酸腐文人罢了，怎么还给了我这么高的保密级别？ 有点心虚啊，不过事到临头我当然不会退缩，而是直接阅览起了文件。 “这是……通讯失灵区域的报告？”我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从葱岭出发到苏联境内绕了一圈，我们那支小队完成的可不仅仅是“护送碎叶县令上任”这么简单，那只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而已，但很显然，在形式上的东西之外，有成员一直在负责另外的任务。 比如说朱雅现在递给我的文件，就有她在各地搜集的通讯器干扰情况的数据，还有从比什凯克市政机关里搜出来的相关情报，以及大明士兵的汇总报告，甚至可以说相当完善。 简直就像是在测试什么武器的实际效能一般。 难道是当时让战场上绝大部分电子通讯手段失效的那种武器吗？我记忆犹新，在那次可怕的旅行中，我们手里的卫星电话压根就没管用过！坑爹啊！ “只是顺手而为之的事情罢了，因为这次苏联入侵猝不及防，所以军部就动用了早年就准备下的秘密武器，没想到效果确实显著，甚至好得过了头——当时在葱岭完全搜索不到我方卫星的信号时我就意识到了此点，然后一路收集数据。”朱雅摇了摇头，“回到伊犁之后我又搜集了各友邦汇总过来的情况，子恕做的就是帮我把这些情报整理出来，列好条目，归档整理。” 嗯，不算麻烦。这样的事情两辈子我在学校里可做的不少。小意思。 “不过就算搜集了这么多数据，想要对这种武器的实际效能有个直观感受还是很难吧……” “嗯……我大概看了一下，全球可能有三分之一的低轨道卫星被瞬间摧毁。”朱雅摇着头道，“我们没有被苏联的军事卫星发现恐怕也是因为如此吧，换做一般战时苏联警备的水准，恐怕我们早就已经被苏联人所俘虏，甚至死无葬身之地了。” 三分之一的低轨道卫星？我的乖乖，这究竟是什么武器？怪不得大明老是自称科技世界第一……我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所以说让我看这些真的没有问题吗？”我还是有点心虚啊。 “没问题，这又不是那种武器的技术资料，你的保密级别完全足够。明天之前咱们就得把这些整理出来然后开赴前线。”朱雅揉了揉额头，“时间非常紧迫，子恕你就别再担心这担心那了。” 唉，劳碌命啊，去前线拼命之前还要搞文书工作！ 第三十七章 大明的秘密武器？ 不过，朱雅让我整理的这些文件……说实话很有意思，让我想到了很多。 在这个平行时空，华夏的学生同样需要面对几乎永无止境的题海攻势和天涯教育，甚至于学的内容和另一个时空也差不多，除了将马列主义教育换成儒学教育之外，并没有太大的不同，物理，化学这些杂学一样要学。 然而，初中的物理学中，却完全没有原子裂变和聚变方面的知识，一点也没有。 当初发现这一点我是相当惊愕的，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只有力热光电的物理学还叫物理学吗？！ 为此我质问了当时教我的老师。 但得到的却是一个极度惊诧的眼神：“晓仁你在想什么呢？想毁了地球吗？” 我同样惊诧了：“核裂变还有核聚变与地球毁灭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虽然有核武器这种确实能够毁灭人类的超级武器，同样也有造福民生的核电站之类的民用核设施啊！” “核武器？核电站？那是什么东西？”老师用看着傻子的眼神看向了我。 然后全班朝我投来了同样的目光。 “我……我……”结果憋了半天，我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下课之后，我查遍了互联网上所有的资料，得到的只有一个答案：“当年曾经有科学家期望通过原子核裂变能够产生出巨大能量的原理，制造出终结一切战争的超级武器。但被几乎所有的权威物理学家所反对，最后终于以失败而告终——这样的爆炸很可能会引发氮原子核的自我核聚变反应，最终点燃整个地球大气层而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经过了一系列风波之后，各大国达成了共识——任何这种危险的常识都应该被阻止，一切妄图研究核武器的国家都将被制裁。” 诸君，你们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想肯定不能，当时我的心情就好像一百万匹草泥马在我的心中奔腾一般——不，应该说比这还要蛋疼一万倍！这个世界，原来都没有核武器？为什么我在这个平行时空活了十几年愣是没有发现？兴许是因为核武器这种东西本来就和生活无关？ 直到那天，我才注意到这个平行时空的科技发展有多么畸形，明明连反重力装置都有了，却连最低级的裂变武器也没有。 那同样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平行时空的土著居民面前感到了优越感。全世界只有我知道，核武器根本就没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只要控制得当根本不可能毁灭人类。 但我把这些话说出去也没人信，或许是没人敢信，唉！如果这样的实验得到允许，那么不说别的，最起码电费能便宜点了，核电可是相当重要的清洁能源！ 把这些宝贵的知识憋着其实相当难受，但后来我却觉着如此也不错，最起码不用担心随时可能会爆发的毁灭性核战争了。虽然每天大仗小仗也有不少，但世界末日已经不可能到来。 我甚至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一直到今天，这种安心感在今天终结了。 大量电子设备损毁，军用和民用的大部分频谱被覆盖，低轨道卫星三分之一被报废，能造成这种效果的武器，除了核武器，又有什么呢？这完全就是高空核爆炸的典型范例好不好！ “呐，我说公主殿下，这次使用的武器是我大明独家研制的秘密武器，对吗？”文件，已经整理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隐藏心中疑惑的我试探着向朱雅问了一句。 “没错。”正在整理文件的朱雅抬起头来，朝着我点了点头，“怎么了？” “我想问问，这种武器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啊？”虽然这样问很危险，但不问不行了。 “我不知道。”朱雅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我不是技术人员，对这种武器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只知道它完全是一种划时代的超级武器，但技术细节我一窍不通。” “哦……”虽然我很想说一句骗鬼呢！但朱雅这样说了，我也只能这样相信了，我还敢再多嘴吗？ 但我心中的忧虑却更深了。说实话，以这个时空各大国的技术水准，制造核武器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的关键在于苏联人是否洞悉了这个秘密，一旦他们明白了这次是怎么回事，那么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中苏之间毁灭性的核大战了？ 要知道，苏联人的铀矿储量是非常丰富的！一旦他们的提炼能力上去了，这将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境况——另一个时空里可没发生过两个有核国家之间的全面战争！没人能预测在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 让我担心的还有另外一点——这次通讯失灵的现象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从军方送来的资料中来看，苏联人的进攻行动完全就是一团糟，配合脱节只是小事，几场疑似联合行动的进攻都打成了各自为战，在前线苏联人几乎是在丧失了所有电子通讯设备的，缺少空中支援的情况下凭着一腔热血在正面对抗大明军队。呃……说实话，我非常的虚，大明军队与这种状态下的苏联人作战都不能取得优势，一旦苏联人的组织能力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准，大明又该拿什么取胜？核武器之外的黑科技吗？闪电风暴质子撞击炮还是真空内爆弹？哈，总不会是超能波毁灭装置或者心灵控制仪吧——这种幻想中的武器怎么可能真的存在！这里又不是某个物理参数与地球完全不同的异世界！ 唉，说了这么多，总觉着大明军队的战斗力有些莫名的弱啊，虽然装备非常的好，但和那支一穷二白白手起家的PLA相比，同样都是华夏人，却缺少了某些灵魂上的东西…… 缺的到底是什么呢？ 朱雅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的沉思。 “子恕，你在想些什么呢？！快点来整理资料，明天就开拔到前线去了！” “哦，好，接着整理……” 我要疯了，在我面前的资料，依旧堆积如山！比我曾经经历过的题海还要恐怖千万倍…… 第三十八章 又是空袭？！ 我在朱雅的命令下一直忙到了凌晨，才把那些资料整理好。但可怜的我刚刚入眠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刺耳的警报声所惊醒。 我并没回到伊犁集团军为我安排的宿舍，而是直接在办公桌前和衣而眠，朱雅也是如此，因此当警报声响起的一瞬间，我和朱雅便反应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压根就没有记住警报声的含义！大明军队目前使用的警报声和另一个时空的红色华夏完全不同，这短短长长的，我压根就不明白是啥意思。 “是空袭警报。”朱雅比还没睡醒的我要强了很多，她清醒过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走了记录文件情报的U盘，已经重要的原始资料，“我们抓紧进防空洞。” “好！” 然而等我们把重要文件都带出了房间时，却发现一切为时已晚。 远处的天空中，已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睡梦中的梦魇，再一次切实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苏维埃多炮塔战略空军——为什么要加多炮塔这个词？没有任何理由，这就是信仰！ “可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大明的防空预警系统呢？防空军呢？雷达站呢，为什么没有发现苏联人的踪迹！”朱雅咬牙切齿道。 “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吧？我都习惯了。”我轻叹一口气，这样的情景是何等的似曾相识，上一次苏联战略空军突袭和田之时，也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切，但这伊犁可不是和田，那些该死的苏联人敢把这样昂贵的舰队投入到这来，哼，看看他们是怎么血本无归的！”朱雅咬着嘴唇，恨恨的说了一句。 期望如此吧，照常理来说，伊犁是大明经营了几十年的军事重镇，再怎么样也不会迅速的陷落，更何况此时伊犁并不是真正的前线，这里可是伊犁集团军的大后方！苏联人用战略空军孤军深入这样大胆的举动能成功一次可不代表会成功第二次！ 我有幸见到了一次要塞炮的开火，三百毫米口径的巨型炮弹，直直地砸在苏联t-50那看似厚重的装甲上，结果几百毫米厚的底层装甲直接被撕裂，弹药仓被引燃，犹如科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空中战舰就这样殉爆，在空中解体成了一个绚丽的火花。 这场景真是震撼，我很想拿手机拍照照下来，但目前已经没有了这个余裕——苏联战舰的残骸四处飞溅，有一块钢板甚至飞到了朱雅的身侧。它还没有完全冷却下来，这块合金钢有一部分还是红彤彤的，高温甚至引燃了基地内的胡杨树。 要不是我拉着她死命的逃跑，恐怕她就已经跪了！呃，那样我的前途也彻底完了——当然，相比起我的前途，一个萌妹子的逝去才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这破地方还真是危险！无论怎么想，伊犁集团军的基地已经变成了苏联人的重点打击目标。 不过，固然有着这样威力巨大的要塞炮，但前路依然是黯淡无光的。苏联当初突袭和田所使用的战略空军主力，目测几乎全在这里。打爆了一艘，还有无数艘在后面等待着。 伴随T-50进攻的苏联护卫舰也在朝地上开火，上面搭载着几乎没有死角的重机枪——不，考虑到二十三毫米的口径，被称作机炮也许更为恰当些。它们的目标就是像我和朱雅这般的散兵游勇，只要能打死一个人，苏联人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弹药，而是疯狂倾斜自己的火力——这里可是伊犁集团军的司令部，随便哪个人，都是尉官以上的军衔！ “殿下，殿下请随我前往地下指挥中心避难！” 在这危急的时刻，终于有禁军出现在了朱雅的面前。 还好，这些家伙并不算太失职。 “没问题……不，不行，资料不见了，我要回去找找！”本来一口答应的朱雅，在惊觉自己的腰间少了什么东西之后，立马转变了态度。 “殿下万金之躯，怎么轻易以身犯险，不如让属下代劳，殿下和甄大人一起逃往指挥中心！”这名忠心的禁军军官抱拳失礼。 “不行！这是在军中，军中可没有什么贵贱之别，该是我的责任，怎么能交给你？”朱雅断然拒绝，然后作势就要往回走。 “殿下，万万不可啊！”禁军军官急眼了。 但他是劝不动的，朱雅都掏出了枪来：“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 唉，朱雅呀，朱雅，你以为你是岸英同志吗？你想就这样牺牲了然后过几十年让小学生们在课本中望着你的肖像画瞻仰膜拜？可这不好啊！关键时刻你也得为别人想想！万一你死了，我和这个禁军军官可该怎么混啊！ 所以为了我的将来着想，我干脆一闷棍把朱雅给打昏了：“哥们儿，现在事情解决了，凡事多动动脑子！” “……甄大人，这于礼不合！”年轻的禁军军官有点傻眼。 “切，关键时刻，要礼还是要命？连这都分不清！”我有些不屑，“快点扛着公主往指挥中心跑好了。” “但是……”看了看朱雅，禁军军官果断的摇了摇头，“男女大防，我……怎敢污了公主清白。” “叫你污你就污！大家一起污不要清白！我一个人背着很费劲啊！算了，看你那怂样，不指望你了，我自己来就好了。”我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些什么鸟人啊！要搁在另一个时空的红色华夏，哪有这么多破事！要知道，我自己一个人背着朱雅，速度会慢很多的唉，不光是我，你的生还几率也会变小的唉！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该不会禁军里都是这样的家伙吧？那可真是愁人，不过话说回来，皇帝老儿手里拿捏着这样忠诚的部队还真是放心呵！ 最终，我们还是成功来到了位于底下的伊犁城防指挥中心。嗯，我和朱雅一个人没死，就是我的脸上被流弹擦破了一点皮，暂时破了相，有点不爽……不，该说是很不爽才对！该死的苏联佬，你别以为你和我上辈子信仰相同我就会放过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就算同样是马教教徒，派别也是不同的！ 第三十九章 我貌似是个多余的闲人…… 伊犁的地下城防指挥中心，据说可以硬抗核弹的攻击——咳咳，好吧，算我口胡，明明刚刚说过了，这个世界明面上并不存在核弹。作为统御前线的核心部门，此处的抗攻击能力与他处完全不同，在苏联人的战略空军大规模轰炸伊犁的时候，这里依然能够有效的统御伊犁周围的驻军并且做出合适的反击，让伊犁周围的军队不至于各自为战。 “甲九区！甲九区需要陆军增援!苏联人的先头空降部队已经在此处登陆，预计有一个旅团的规模！并且伴随有部分轻型机甲和空降步兵战车，第七十九师过去，务必要把敌人消灭在此处！防止他们为后续登陆部队开拓登陆场！” “丁四区三号要塞炮传动装置受损，无法转向，第七守备大队请注意调整防线！” 整个电子指挥中心之中人来人往，大量的人员穿梭其中，传达着各种各样的命令——一部分通讯链路受阻，人工传令这种地下的传令方式已经无法避免了。 但人数虽然众多，却没有哪个是闲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岗位，除了我…… “嗯，甄大人你是名文官，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需要你干的，你只管负责看好公主殿下就可以了。”百忙之中的司令官蓝天蔚将军虽然抽空见了我一面，不过就撂下了这样一句话，便忙着应对苏联人的进攻去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啊？我轻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吗？ 兴许是我下手有点狠，朱雅到现在还没醒。虽然照看她也是我的责任之一，但我还是想要能够挤进指挥中枢帮些什么忙——目前在这个地方，朱雅她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问题却是无论我怎么渴望能够挤进军官的圈子里，但这里并没有人来搭理我。大明的传统就是文武不和，蓝天蔚这样通情达理的军人已经算是稀罕物了，想让别人搭理我，真的很难。 我在这里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多余的人。 不过我最终还是偷偷溜到了蓝天蔚的指挥台附近——大家都把我当成透明人了，似乎连阻拦我这种事都懒得干。 “丙五区遭到苏联人主力舰队火力覆盖，已经全灭了！” “苏联人步兵部队已经冲入市区！” “布政使大人现在在哪？市民的撤离工作组织好了吗？” “市民的撤离工作已经开始组织！布政使大人正在负责此事！” “先让他撤下来！把这事交给基层的官员去干，他死不得！”蓝天蔚沉声道，“他应该明白自己的位置！” “劝不动的，将军！布政使大人说‘若失此土，若亡我民，吾当以身殉国以照汗青！’” 呃，想不到陈思颖还真是条汉子啊……按照一般的剧本，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丑陋的率先逃跑，并且在逃跑路上再干下几件恶心事，以此来证明大明官吏的腐败之甚吗？ “这陈思颖也太不会审时度势了啊，若是你在这个地方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啊，若是没了命你将来又怎么向上爬？怎么入内阁？连这都想不明白的官僚，还能叫官僚吗？”我轻叹一声，心里却有些佩服这个老头子。 “真是荒唐！”我能看见，蓝天蔚愤怒地把自己的指挥棒甩到了桌子上，“他以为他是谁？文天祥吗？自己不是英雄，就不要逞强干英雄的事！他不明白死容易活下去难的道理吗？他要是死了，谁来统辖全局？他想要伊犁的行政和后勤系统全线崩盘吗？哼，这种时候一个不怕死的陈思颖，还真不如一个猥猥琐琐的钱心泉！” 呃，他怎么提到我家老头子了？我家老头子和他很熟吗？看来我家老头子从前的身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啊……听蓝天蔚的口气，我家老头子的身份最起码和身为二品大员的陈思颖是相当的了！ 我决定冲破卫兵的封锁跑到蓝天蔚眼前去：“蓝将军，我愿意前去劝说陈大人！” 卫兵没有拦住我，或许他们压根就没想拦。 突然见到我，蓝天蔚明显有点吃惊：“甄大人，你来此处干什么！你的职责不是保护好公主殿下吗！？” “公主殿下那边有禁军的军官，有我没我区别不大，身为一介书生的我更像是个累赘。”我平复了一下呼吸，“所以我来此做更需要我去做的事！” “这里是军队的指挥中心，没什么需要你一个文官去做的！”蓝天蔚大声道，“你不要来捣乱！小心我以妨碍军务的罪名把你就地枪毙掉！” “不，蓝将军，你需要我的，只有我才能劝得动陈思颖陈大人。”我笑了，“将军你的信使，并没有我这样的三寸不烂之舌！” “……哼，不行。陈大人给你的任务是跟随在公主殿下的身边！我没有权力派你去干这种事！”蓝天蔚断然拒绝。 “那蓝将军认为是一些迂腐的规矩重要还是陈大人的性命重要呢？身为封疆大吏，陈大人的权柄远非一般布政使所能比肩，万一陈大人死了，目前整个伊犁布政使司的行政系统都将瘫痪。”我深吸了一口气，据理力争。 不就是斗嘴皮子吗！我可是二甲进士，蓝天蔚不过一介武夫，谁怕谁啊！ “还是不行。你老师钱心泉和陈大人，甚至是陛下都拜托我，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量不要让你身负险境——要不你以为，陈大人为什么会把你排到公主殿下的身边？”蓝天蔚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呃……”我愣住了，这是在搞毛？我是谁啊，一介**丝而已，本来被皇帝看上捞了个二甲进士就是运气，还被他亲自下令保证我的安全？难道他们真的知道我是一个穿越者？还是我其实有什么隐藏属性？比如皇帝老儿的私生子？我靠，不会吧？我觉着自己不可能有这种光环啊——我和当今的圣上长得可一点也不一样！ 还有一件事我也想不通，真要顾忌我的生命安全当初派我到苏联境内去干嘛啊！逻辑上讲不通啊！ 第四十章 其实我也是个作曲家的 这也太超展开了吧，我一个苦心积虑想要往上爬的小官吏，其实是被皇帝重点关注的危险人物？皇帝看好一个二甲进士和特意叮嘱一个总兵官照看好一个年轻人可是两码事！ 呃……难道，难道是我在这里上初中时给苏联人寄稿子的事情被发觉了？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时苏联虽然已经成立了十几年，但却没有一个正式的国歌，几首不伦不类的歌都没有被布尔什维克所采纳，在国歌空悬了十几年的情况下苏联人一直在采用前沙俄国歌《上帝保佑沙皇》的旋律然后重新填词。 这让我听着很难受，每回看新闻看到外交场合播放苏联人国歌的时候，我都有一种想要砸烂电视屏幕的冲动——这tmd的还是苏联吗！根本就是披着苏联皮的沙俄好不好！ 终于，无法忍耐的我匿名给苏联布党寄去了五线谱和法语歌词的国际歌……咳咳，我真的不是文抄公啊，你看看，我又没有把国际歌署在自己的名下，而是匿名投稿的，所以我不能算文抄公是不是？只能说是替皮埃尔将他的作品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来……嗯，没准他的在天之灵还要感谢我——这个时空的皮埃尔因为反对国王的集权政策，还没成名就被绞死了。 接下来如同我所预料的一样，这首经典歌曲很快被苏联人所采纳，变成了苏联的临时国歌，很有意思的是他们翻译的俄语歌词竟然与另一个时空的一模一样。 没多久，这首歌便翻译成了各种语言的版本，在世界上流传开来，从黑非洲的矿山一直到北美的农场——现在该叫新勃艮第——几乎所有无产阶级都在热情的讴歌这首歌曲！甚至也包括中原。 因为这首歌曲所包涵的革命热情实在是太过强烈，所以很快就被惊慌的大明政府下令为禁曲了——太大逆不道了，这种无君无父的东西！而且首辅常凯申声称，只要此歌曲作者进入大明，等待他的必将是无期徒刑！ 当时的我是极度惴惴不安的，生怕他们发现我其实是这首歌的“作者”，然后把我抓进监狱里去，但最后，我这一番作死的行为竟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麻烦——大明的特务竟然没发现歌是从中原寄到苏联去的！或许……他们是知道了但没声张？ 不过不管无论如何，苏联人的国歌总算是正常了，顺耳了太多太多！之后我又化名塞林斯基给他们投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和《苏维埃进行曲》两首歌……什么？《苏维埃进行曲》是美国人写的？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歌？大国沙文主义倾向严重？管他呢！我觉着莫斯科的钢铁同志肯定会喜欢。 果然，在这两首歌问世之后，《国际歌》变成了布党的党歌，《牢不可破的联盟》成为了新国歌，而《苏维埃进行曲》成了红军的军歌…… 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我是很惊悚的，原本我只是想作一下死和历史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事情竟然真的如此顺利！连苏维埃进行曲这种歌都变成苏联人的军歌了…… 想想苏联人一边唱着这歌一边驾驶着他们的空中战舰向敌国进攻，一种菊紧蛋碎的感觉便迅速爬上了我的心头……喂喂喂，这样恶搞真的好吗？再折腾下去苏联人真的就要变成某个游戏中的苏联的翻版了！ 不过说实在的，我心中同样有着莫名的窃喜——我只是动动笔，就改变了一个国家。嗯，一个国家的国歌——我这人就喜欢大喘气。 我可以向诸君保证，我在如此恶搞的同时，绝对没有给苏联人匿名的瑞士银行账户，也绝对没有收到任何卢布，更没有拿着本不存在的钱去挥霍然后讨好小师妹，更没有被老师发现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钱然后被这个老不修的勒索，更没有骗老不修的说我这其实是写网文赚的钱……诸君你们相信吗？反正我是相信了，毕竟我是一个心地善良纯洁无比的好孩子，从来不撒谎，做人嘛，就要像我这样诚实！ 蓝天蔚把话说出来之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的犯罪事实东窗事发，然后被皇帝重点关注了——我的老师可是前特务头子，我的这些破事没东窗事发才不正常吧！呜呜呜，要是早知道我家老头子的真实身份，当初我就绝对不会这么作死了。 看着面前的将军，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但无论陈大人和我老师甚至是皇帝陛下怎样叮嘱您，那也可能只是他们对有为后辈的一点关照而已。但从理智上来讲，无论如何依旧是陈大人的性命更加重要不是吗？” 蓝天蔚摇了摇头：“别人劝说不动，难道甄大人就能劝动了？你是二甲进士不假，陈大人的文采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我不可能让你无谓的以身犯险。” “这样吧，蓝将军，我自己仍旧留在指挥中心里，您只需要派信使递给陈大人一封信就好了。”我微微笑了笑，对自己的智慧我还是多少有一点自信的。 “来人，上墨宝。”蓝天蔚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样顺手而为之的事情他不会拒绝。 “您怎么看待陆秀夫这个人呢？” 我大笔一挥：“写完了。” “这，就写完了？”蓝天蔚皱了皱眉头。 “对，这一句话就够了，任何其他话说多了都是废话！”我笑了笑，“蓝将军抓紧时间吧，目前时间紧迫，一寸光阴一寸金！” “好，我且信你一回儿，让我看看圣上如此重视的年轻人是不是能在‘收复碎叶’之后再次创造一个奇迹。”蓝天蔚似在沉思，“如果你真能一句话劝得一个大儒回心转意，那甄大人……” “蓝将军，恭维话就先别说了。”我苦笑着拱手施礼，“这事情能不能成，还看天意。如果失败了，您不治小子妄言妄行之罪，小子就该铭感五内了。” “年轻人，干嘛如此没有自信！”蓝天蔚带着点不满的斜瞥了我一眼。 “并不是没有自信，如果没有自信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只是习惯未虑胜，先虑败而已！” 第四十一章 情势急转直下 我真是一个天才，事实上，我赌对了，在两个小时之后，传令兵终于传来了陈思颖同意去避难的消息。 苏联首批空降兵已经巩固住了阵地，离布政使府邸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传令兵把我写的信交给了陈思颖。 生死就在这一念之间，英雄还是懦夫，陈思颖选择了后者，嗯，虽然他回应了我的期望。但我的心中却也多了一丝说不明白的感觉——可能是有些失望？或许吧，他终究不是英雄。也有些庆幸，他幸好不是英雄！虽然英雄的光环看着光鲜亮丽，人人都喜欢，但我可不希望此刻伊犁的掌舵人变成一名英雄——英雄总是失败之人，英雄的那些特质，无一例外不是失败的特质。关键时刻还是懦夫靠得住——跟着流氓刘邦的都富贵了，跟着项羽一起驰骋天下的三千江左子弟，却全都变成了亡魂。 我就用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便劝住了这个封疆大吏。我能感觉的到，蓝天蔚望着我的眼神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嗯，这次绝对不是基佬看着猎物的眼神，也不是长辈打量晚辈的眼神，而是……一种难以明说的讶异。 这就对了！我有些窃喜，这不就是我的目的所在吗。上层路线走得顺了，一步登天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瞧瞧人家王安石，蛰伏在家乡十几年，一朝就变成了权倾朝野的大权臣！这全是因为名声早就打出去了，上层人物人人都看重他！ 惨烈的攻防战仍旧在继续。伊犁的市政机关随着陈思颖的撤离而瘫痪了一小段时间，但接着却以极高的效率重新运作了起来，市民的撤离工作也已极高的效率在运行着。 虽然有不少认为苏联是解放者的回民在趁机打砸抢烧，但汉民和一部分忠于大明的回民在撤离中仍旧保持了极强的秩序。 在指挥中心内观察到这一幕的我相当佩服陈思颖的施政手腕。见微知著，伊犁布政使司的公信力，看来在这西域相当的高。 随着明军遭受突袭的混乱结束，开始进行有组织有效率的反击，并且周围的主力部队也在向伊犁回援的时候，情况终于变得好转了许多。虽然我们面对的是苏联精锐的战略空军主力部队，但伊犁也是大明经营多年的要塞！ “库伦的第一舰队部队正在向伊犁前进，预计两个小时之后将与苏联战略空军进入交战距离！” 驻扎在库伦的第一舰队只是一只驻扎在边境地区的分舰队，在规模上完全无法与精锐齐出的苏联战略空军相抗衡，但是大明的技术优势再加上库伦的地利，我几乎可以确定胜券在握。而与此同时，又传来了前线的第五军也正在赶往伊犁的消息！ “很好，诸位，再接再厉吧！我们让苏联瞧瞧，什么是真正的大明英烈！”蓝天蔚在指挥台上振臂一呼，指挥中心内山呼万胜！ 这样的场面让我放心了不少。哈，大明虽然感觉上已经有点暮气沉沉，但好歹还是世界上的老牌列强，区区苏联人，没有经过全国总动员的突袭也就是这么一会儿事嘛。扛住了兵锋最盛的那一波，大明打到秋明甚至乌拉尔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不过，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接下来，情况急转直下，恶化的速度我都有些看不懂了。 在三十分钟之后，指挥中心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指挥中心内的电子仪器也开始出现了损坏，一度得到修复的通讯链路开始受阻！ 由于事出突然，我一下子就被甩到了地上，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不过异常悲剧的是，这次再也没有什么王道剧情来让我享受了……没有萌妹子，没有糙……呃，总之是什么都没有，接下来一个掉下来的电脑又砸到了我的头上。 不过还好，没摔出脑震荡来，意识还算清醒。 “这是怎么回事？”蓝天蔚这个久经沙场的宿将，站的明显比我要稳的多。他不仅没有摔倒，还在出尽洋相的部下面前强化了自己的威严。 “报告将军！是地震！震级6.2级！震源……震源在回援伊犁的第五军主力部队下方二十公里！”有参谋扫了一遍还能正常运作的电脑屏幕一眼，惊恐地大声叫喊了起来。 “地震？震源在第五军主力部队正下方？”蓝天蔚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讶异。 嗯，不是蓝天蔚养气功夫不好，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玄幻——这几乎都能和刘秀召唤大陨石术击破王莽军相比肩了好不好！ 蓝天蔚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形势图：“命令他们就地休整，伊犁目前的防御力量还相当充足……” 他的话音未落，再次有联络向指挥中心发了过来：“总兵大人！第五军……第五军疑似遭到了云爆弹攻击！损失惨重！军属陆航部队已经全灭！” “什么！”被吓到了，我是彻底被吓到了，我偷偷打量了一眼蓝天蔚，就知道此刻他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一点也不比我小。 “库伦第一舰队遭到苏联空军部队截击！”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到来，“目前正在激烈交战中！” “荒唐！苏联人的战略空军不是都在伊犁吗？！”有军官不敢相信联络员的话，“这肯定只是苏联人的诡计罢了。” “不，空军……可不光是装配着昂贵的反重力系统的空中战舰，你们忘了飞机吗？”我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甄大人虽然是一介文官，不过他说的很对，苏联人还有飞机可以使用。”蓝天蔚深吸一口气，道，“我们都失策了。” “无论是什么飞机都不可能在空战中与空中战舰相抗衡的，就算他们想要采用自杀式袭击，空中战舰上的反重力系统也会让他们无功而返。”这名军官显然是唯武器论者，他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时代在变迁，技术在进步，没有装载反重力系统的飞机，在火力量级上就差了哪怕最小的空中护卫舰很远很远！” 第四十二章 螺旋桨飞机暴打空中战舰…… 反重力系统，这种一般只在科幻小说或者动画片中才会出现的技术已经出现在了这个时空之中。我在这边上小学的时候认识到了这一现实，那个时候能够产生实际效益的反重力系统刚刚被大规模应用在军事上。 事实上在最初的讶然过后，我反而产生了一种释然的感觉，这边的世界没什么超过那边的技术才不正常呢！ 在应用科学的发展上，这边的世界实际上是快于另一个世界的，从17世纪开始，大明就开始了人为的，自上而下，强力推动的工业革命。实际上有穿越者在这后面搞鬼，也不难理解这一切，欧洲那边也不遑多让，在社会科学发展缓慢的情况下，自然科学几乎是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在进步，虽然在到达信息时代之后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与另一个世界的日新月异差了一个档次，但足够长的时间积累也让这边的世界具有了量变产生质变的可能。 反重力系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发明出来的——利用高速旋转超导体排斥或吸引物体，形成类重力场，让足够大质量的物体悬浮在空中，这样的技术让人们建造幻想中的空中战舰有了物质基础。而世界上第一艘空中战舰“无畏号”在法英联合王国的船坞中被造出来的时候，世界上一切的军用飞行器都被宣告过时了。勃艮第七省联邦的《时代》杂志评论，这艘船“开启了无畏时代”。之后又出现了超无畏舰，上万吨的巨大质量，让旧时代的飞机根本就无法撼动它们。 这名军官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的，我也衷心希望他是完全正确的。 但库伦第一舰队还是被苏联人用飞机阻截住了。 “苏联人……苏联人动用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机种！”联络员绝望的大喊道，“他们从库伦第一舰队的上空用俯冲轰炸击败了我们的舰队！而且……用的是螺旋桨飞机……” ……我突然有了一种菊紧蛋疼的感觉。螺旋桨飞机击败了搭载反重力系统的空中战舰？这是在开玩笑嘛？你怎么不说拿着黑曜石长矛的阿兹特克人能打赢人手一把火枪的西班牙人？！怎么不说地球三大舰队能打赢有着智子和水滴的三体人？这完全就是质的差距好不好！ 报告紧接着传到了蓝天蔚的手上。 他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别说什么儒将风度了，那眼神，就像是要择人而噬似的。 “荒唐，真是荒唐！”他愤怒地把报告甩到了桌子上。 军官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我撞着胆子拿起报告看了起来。好奇心害死猫，但我确实好奇到已经连命都顾不上了。 看完之后，我则是彻底风中凌乱了，该说什么好呢…… “库伦第一舰队在爆发战争前正在进行武装改造，兵部不顾前线宿将们的反对，对库伦舰队的顶部进行了重大改造，撤除了众多高射炮，因为砖家们认为‘目前飞机已经彻底落伍，空中战舰需要面对的高空威胁大大减小，保持密集的防空火力已经没有必要，不如拆除以减少维护成本……’此举导致我方在面对苏联轰炸机集群的时候严重缺乏反制能力，搭载的少量空空导弹数量严重不足且成本高昂，面对苏联价格低廉的螺旋桨轰炸机几乎毫无作用……” 空中战舰与传统飞机不同的一点就是，它根本没有在高空巡梭的能力，反重力系统只能让战舰维持在三千米以下的高度上。而其速度相较飞机也大幅下降——同样推力的发动机，装在一架只有十几吨的飞机上和几百吨的战舰上，速度能一样吗？所以就算空中战舰本身是空中单位，但其舰顶部依然需要装载高射炮 “战斗爆发时苏联以大约三百架鱼雷机的规模从高空投掷定深鱼雷，苏联方早已经摸透我方空中战舰的巡梭高度……”嗯，这是一个相当令人尴尬的问题，在那个海拔高度上，全都是库伦第一舰队的舰船，而苏联人的飞机却都在高空，所以鱼雷在预定的高度爆炸的时候倒霉的都是库伦第一舰队的船，苏联人没有任何损失。 “其中除了常规炸弹外还有大量干扰弹，在战斗开始二十分钟之时苏联人动用八百架规模的俯冲轰炸机开始对我方防空火力点进行了重点打击，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方已经没有有效的反击手段……” 我敢肯定此刻我的脸上一定写着一个大大的囧字，苏联人真会玩。不过这样也对，居高临下，以有备打无备，不赢才怪。就算空中战舰再皮糙肉厚，面对苏联人那数量的庞大机群，又是站着挨打没法还击，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 唉，我也想吐槽那些砖家们，打架可不是两边舰队排成战列线对轰这么简单，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战争真能堂堂正正排兵布阵打的话，西班牙人的无敌舰队也不会被英国人放风筝给放死啊……呃，对了，在这边的世界中，完成这一壮举的是勃艮第人，要说是上一个时空的荷兰人也没有错，毕竟说低地德语的人占了勃艮第的一半多…… “这不可能！苏联人的螺旋桨机怎么可能有这么远的航程！”有军官百思不得其解，“库伦第一舰队是在哈密上空被拦截的，而苏联人目前还能使用的军用机场最近也在西伯利亚，还没有如此大的吞吐能力……” “真笨。”我叹了一口气，“苏联人可以用空中母舰来做中继啊。” 这军官立马开始反驳我：“空中母舰？不可能，虽然这想法我大明也早就出现过，但是事实证明，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造出拥有足够长跑道的母舰，而且降落也是个老大难题！风险要比海中的母舰大太多了。” “所以苏联人才会用螺旋桨飞机啊，你以为苏联人用螺旋桨飞机仅仅是因为成本低吗？我看是因为螺旋桨飞机的起降距离特别短而已……” 第四十三章 我们守不住了 苏联人用空中母舰搭载螺旋桨飞机来攻击空中战舰，我不得不吐槽，苏联人的脑洞真大。但我同时又不得不感叹，当我们这边出了一堆脑残片都无法挽救的砖家之后，苏联人的套路又是多么有效…… 事实就摆在眼前，就算指挥中心内的军官们是如何不相信眼前的局势，他们也只能默默地接受一个悲惨的事实——伊犁城，目前没有援兵啦！ 事实上我在讲述这一点的时候是不应该笑的，但是我不笑就没有办法掩饰心中的不安。 兰伊线已经被事实上切断了，我们和阿尔泰军区的部队统统都被苏联人包围了。 或许我们还能在伊犁城继续坚守下去，但等待我们的除了全灭已经看不到其他的出路——苏联人已经开始用温压弹洗地了。 我从电子屏幕上看到了遭受云爆弹攻击的堡垒是怎样陷落的——苏联人的空中战舰冒着我们的防空火力，悬停在目标上空，然后几个携带降落伞小型炸弹被苏联人打开舱门，从战舰的下腹部丢了下去。 这些令人心惊胆战的小家伙就这样飘飘忽忽的向下降落，随后，在一连串的响动后，目标迅速被白雾所笼罩了起来……顷刻间，地动山摇，火光冲天，几十个足球场大小的土地都受到了波及……空气中的氧气迅速被燃烧殆尽。那些被烤焦的士兵只是占了一小部分，密闭空间内窒息而亡的士兵却占了绝大多数，从电子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在垂死之时都抓破了自己的喉咙，凄惨无比……堡垒上的防空武器虽然还能够使用，但却已经没有了能够使用它们的人们。 苏联陆战队员迅速跟进，紧接着占领了一个又一个空无人烟的壁垒，接着升起了那面鲜红的镰刀锤子旗…… 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但那是在荧屏上见到苏军攻进柏林时的境况——那钢铁之师的目标应该是德国！怎么会变成了华夏！ 不是我对自己的祖国没有自信，但那钢铁的洪流真的令人畏惧——如果是在天上的钢铁洪流，已经有了不发一枪便足以令敌人窒息的资本。 有信仰的军队没有人想同他们作战。 现在，是第三天正午。朱雅早就醒了过来，但已经不再叫嚷，而是乖乖的坐着发呆——周围的军官们把她看的死死的，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她就算想要干些什么，上面的大佬们也绝对不糊给她分配任何任务。 蓝天蔚已经两晚上没有合眼了，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神一直牢牢地盯着电子屏幕上的形势图。 “路中校，我们还能够控制多少街区！”蓝天蔚问参谋。“56%，总兵大人！但苏联人实行了中央突破战术，实际上我们现在离苏联人的前锋部队已经不到五公里了！” 五公里，实际上早就进入了苏联人的火炮射程范围之内。虽然指挥中心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我已经可以想见苏联人的火炮轰击指挥中心地表建筑的场景了——现在的技术还不可能把460mm舰炮装到空中战舰上，但苏联人的主力巡洋舰T-50已经全部列装了35倍径的305毫米主炮，被这种堪比要塞炮的来上一发……啧啧啧，估计现在地表上已经全都是废墟了吧。唔，不过说实在的，如果这次的战争输掉了，估计伊犁的重建工作也就不用我等华夏人操心了…… “平民和政府机关之人，都撤离了吗？”蓝天蔚皱着眉头。 “都已经撤出城区了，现在目标是迪化城。很幸运这些苏联人还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参谋回话道。 “唉，这可不是他们不想赶尽杀绝，而是把锅甩给我们呐。”我轻叹一声，军人或许不会考虑这么多，但……我可是太明白这一套了。 “苏联人这很明显是甩锅。”我试着给在座的各位军官分析，“在运输补给相当成问题的现在，我们要保证这些平民的物资供给，必然要给后勤造成巨大的压力。” 蓝天蔚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事实上迪化城和克拉玛依等城市，虽然物资补给不少，但却大多都是武器弹药，粮食……确实稍显不足。” 对蓝天蔚的回答我好不吃惊。实际上不光是这个时空的大明存在这种搞笑的问题，西方国家一样存在。像是另一个时空中的第二次克里米亚战争，英国士兵在前线只能吃咸鱼，穿单衣，弹药却堆积如山的时候，后勤官还一个劲的往前线运弹药……而俄国士兵也没好到哪里去，万年不落的塞瓦斯托波尔根本不是被英法联军攻克的，而是被自己的后勤官给搞陷落的——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多少看似永不陷落的要塞都是从内部被攻克的？数也数不清！ 现在大明的后勤系统出了一样的问题，弹药够，粮食却不足。 “这样正合了苏联人的意，这些平民都是我大明的子民，我们要如何对待他们呢？”我只能轻声叹息，“好好照顾，我方后勤系统必然不负重荷，而减少他们的粮食配给，势必要对我大明的外交声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更何况还有不少忠于我大明的突厥子民，我们拿他们怎么办？和汉民区别对待吗？那样苏联人便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随意指责我们——反正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且我们的区别对待也会成为苏联人‘解放’******的合法理由。” 其实我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这些人，将会成为苏联人的人质。一旦苏联人彻底占领了哈密，将阿尔泰、伊犁两个布政使司彻底围困起来，中央面对咄咄逼人的苏联，又能做出什么选择呢？ “……你说的很对，甄大人，但是保护大明子民是我们为官者，为将者的责任，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放弃这一批战争难民的。”沉默了半晌，蓝天蔚摇了摇头，“好了，让我们把思绪放回目前的战场上来吧。很明显，孤立无援的我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多年前设计的要塞防御体系在现代化的攻势面前已经落伍。我们需要考虑今后何去何从的问题了。” 第四十四章 逃跑路线还是听我的好 我们守不住了，实际上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在目前的科技条件下，任何盾相比已经变得无比锋利的矛，都显得有些过时。不要说伊犁城内还有多少万大明军队，但只要没有与苏联人相对应的重型武器，再多十倍的人也一样是送菜。 不过守不住了这种话从蓝天蔚嘴中说出来还是给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毕竟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说明我们要准备收拾收拾铺盖赶紧滚蛋了。 根据参谋们的说法，我们目前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向东，前往迪化城，那里几乎是大明在西域的统治中心，还能和阿尔泰的军队互成掎角之势，第二条路，则是同在阿拉木图前线的大明军队汇合……呃，好吧，我说实话，其实参谋们的想法基本都是第一条，第二条是我提出来的。 因为蓝天蔚向我这么问了，所以我就这么答了。 “太荒谬了，甄大人，你是想把我们这些人逼到死路上吗？”姓路的中校考虑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这样行动，我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相反，撤退到迪化城，我们还能够等待中原的部队打通兰伊线，从而获得支援。” 他的反对还是最晚到来的，其他的参谋们没等我说完话，就劈头盖脸的把我臭骂了一通。 唉，你们这些辣鸡啊，苏维埃联盟的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将军听说过没？比你们高到不知哪里去了，我和他谈笑风生！你们啊，tooyoung！还是要好好地提高一下自己的姿势水平，不要老是想着搞一个大新闻！Iamnative！不要动不动就把我批判一番！ “那现在在阿拉木图的伊犁集团军大部该怎么办？看着他们死吗？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在的形势依旧一片大好吗？”我耸了耸肩。那可是三十万人的重兵集团。 “现在他们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我不认为他们还能够维持多长时间的战斗力。”路中校摇着头，“现代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补给。” “嗯，然后路中校的意思就是放任他们自生自灭。我懂了。”我故意昂着脖子点了点头。 路中校的额头上有些青筋，我看的很清楚：“我当然不想放弃他们！但目前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与其全灭，不如懂得取舍。” 这个时候蓝天蔚发了话：“子恕，你不妨谈谈你的想法。我知道你的思路很奇特，说出来的恐怕是一些剑走偏锋的办法，但目前的局势，说不定能派的上用场。” “蓝将军你不同意我们撤到迪化城？”我有些意外。实际上我也没想到蓝天蔚竟然如此有魄力听取我这个七品文官的意见。 “从目前的形势图上我想你也能看出来。”蓝天蔚叹息道，“从和田方向进攻而来的敌军，把阻击我们的重点放在了伊犁的东南部和迪化与伊犁之间的交通线上。如果我们选择了这显而易见的一条路，那么不说我们会全灭在撤退的路上，恐怕也会损失惨重。 自从飞机发明以来，没有制空权的陆军可能有好下场吗？蓝天蔚的担心实在是很有道理。 参谋们也沉默了，蓝天蔚说的没错，我们目前依靠伊犁的要塞体系顽抗还好，一旦进入郊区野外，必然死伤狼藉。 “我们，可以迅速和阿拉木图的主力部队汇合，然后南下莫卧儿帝国。”我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南下莫卧儿帝国？”参谋们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了我。 “莫卧儿帝国并不是参战国。”路中校的头摇的向拨浪鼓似的，“他们不可能允许我们这一支几十万人的陆军部队进入他们国境的，这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所以我才说，诸君的思考方式一定要好好换一换。你们应该想，他们凭什么敢阻拦我们？”我有些想笑。只需要换一个思考方式，很多问题实际上便迎刃而解。 就像是另一个时空，KMT的部队在内战中不幸失败，很多成建制的部队干脆流亡到了缅甸，堂而皇之的占据了金三角，缅甸政府敢放哪怕一个屁吗？虽然我也挺希望咱们的邻居有一些勇气，但他们真的是连拦都不敢拦！ 我们现在这样干，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家知道，虽然莫卧儿帝国和我大明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他们和苏维埃联盟的关系却更差，近些年来随着莫卧儿帝国国内的经济衰退，印度赤色主义者和共和主义的暴乱，苏联人近在咫尺的威胁，莫卧儿甚至不得不在很多方面依靠我大明提供援助，他们并不敢得罪我大明。更何况我大明在青藏边境，部署的导弹营可有不少呢，随时能把印度最富庶的恒河平原夷为平地——呃，或许夷为平地稍显不足，但把莫卧儿皇帝的皇宫夷为平地没啥问题。还有，早些年签订的《诸皇协约》上，可是明确写明了反对苏联的内容……” 我差点忘记了，这个时空，明面上可没有核弹，那些导弹全都是常规弹头。另外，那个所谓的《诸皇协定》，是旧大陆各君主国签署的一份旨在反对共和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的联合声明……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但这个泛君主联盟的雏形也已经初现端倪。 “虽然一下子接纳几十万外国军队入境会导致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和得罪大明的后果比起来，诸君若是莫卧儿皇帝，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反正如果我是莫卧儿皇帝，不光连p都不敢放一个，连缴械这种正当的行为也不敢做，和励精图治的苏维埃联盟比起来，我觉着我们这一个集团军在有补给的情况下可以直接拿下德里。” 路中校等一帮军官明显有些动摇了：“甄大人你所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但这样会给外交部添很多麻烦……” “他们的麻烦自然有他们的长官去处理，咱们又不是外交部的人，瞎操什么心啊，更何况无论怎么看也是几十万将士的性命更加重要。”我挥了挥手，“更何况，你别忘了，咱们还要考虑公主殿下的安危呐……” 第四十五章 托付 唉，该说大明不愧仍旧是家天下的国家吗，公主这张牌实在是好用的很，一说到公主的安危，所有的军官都沉默了。确实，当前要向东前往迪化，还不如直接向西来的安全一些。当前苏军的主力部队不是在唐努乌梁海外蒙这北部一线，就是在和田——哦，现在正在大举进攻我们的就是。 “不用顾忌我的安危，我希望你们能够在当前局势下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朱雅注意到了这边的沉默，发了话。 不过这句话反而加重了军官们的忧思。 去迪化……真的好吗？不会被苏联人包饺子吧？这样的想法在军官团中间慢慢地弥漫看来。 姓路的中校被退出来提出了最后的疑问：“你觉着我们真能完好无损的到达莫卧儿帝国吗？” “只要战略意图掩饰得当，我们中间又没有叛徒的话。”我笑着耸了耸肩，“我想路中校也能明白这一点。” 蓝天蔚点了点头：“甄大人说的不错，如果战略意图掩饰得当，苏联人恐怕都反应不过来，我们便已经到了阿富汗。毕竟伊犁集团军几乎是整个大明机动能力最强的一支军队。一旦到达阿富汗山区，恐怕苏联再也没有半分的追击欲望。” 在这个时空中，阿富汗这个莫卧儿帝国的龙兴之地，依然处于莫卧儿帝国的掌控之中。 “但目前还有另一项忧虑。”蓝天蔚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忧色，“那几乎摧毁了整个第五军的地震，你们……觉着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碰巧只是天灾的话，那可真是太巧了……” “这种事情您应该去询问专家的意见，虽然军官们都是理科生，可这种事情无论怎么看也不像在大家的专业范畴内吧。”我向蓝天蔚提议，“您应该找两名专家来咨询一下。” “但是专家们早就随着政府机关撤离了，现在应该正在迪化城看着这边发呆。”蓝天蔚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那些都是国家的宝贝，万万轻忽不得的。” “这样的话，既然得不出什么结论来也算是没办法的事情，硬着头皮上吧。” “说的不错，与其因为忧虑而踌躇不前，不如放手去搏一把。我赞同甄大人的意见。”这个时候路中校竟然难得的赞同了我的意见，“如果那次地震真的是苏联人引发的，我们也不必过于忧虑，它们使用地震武器肯定有着可怕的限制。如果苏联人真的能够随心所欲役使这种可怕的天灾，那么不光是第五军，恐怕京师、南京都已经完了。” “很好，那么这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吧。”蓝天蔚显得异常疲累，“参谋部拟定一个突围计划，我们今天晚上六点……从伊犁突围。” 这句话仿佛有千钧之重。我想我多少能理解一些蓝天蔚的感受。伊犁城曾号称是永不陷落的要塞，当年和沙皇俄国斗过多少年，从未失手过一次，如今却经由他手丢给了苏联人，相必老将军心里头是绝对不会好受的。 这种情况让我这个一贯乐天的人心中也不好受呢，自张骞通西域以来，这片土地可一直是为我华夏藩屏，虽然在两千年的时光里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但今日一旦被苏联人拿走，还能不能再拿回来可就要完全看天意了…… 蓝天蔚把所有军官遣出去之后，单独留下了我和朱雅两人。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令我震惊万分的举动：他向朱雅单膝跪下了。 “蓝将军，你这是干什么？万万不可啊！”朱雅想要把蓝天蔚给拉起来，但是被蓝天蔚给拦住了。 “公主殿下，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次的失败，我应该负全责。回去之后，我将主动上表请罪。还望公主殿下能够向陛下进言，这一次请千万不要治其他人的罪……” 现在的大明虽然说是宪政国家，不过皇帝仍旧是一言九鼎，虽然名义上对军官的考核权力在兵部，但皇帝的一己之好恶仍旧有着相当的分量。 “蓝将军，你不要这样！这次战败并不是你的责任！”朱雅咬着牙，“锦衣卫等情报机构的过错要比老将军您明显的太多太多了！这次无论换哪个将军过来，境况都不会更好一些！” “这种事总要有一个替罪羊的，现在的情况下，找谁也不如找我。这是我应该担负起的责任，我明白。反正老夫我已经风烛残年了，快六十的人，也看开了，还不如用我换一些年轻人的前途。”蓝天蔚摇了摇头。 “好吧，将军，我会和父皇说的。”犹豫了半晌，朱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蓝天蔚的请求。 我忽然有些心塞。在另一个时空中，与面前的将军同名之人，为了国家奋斗一生，最后却落得个被军阀逮捕不幸饮恨的下场，而在这个时空之中，面前之人也要不得善终吗？ 目前西北的局面已经崩坏至极，丢掉整个西域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如果这样大的责任要他一个人承担下来，那么被送上军事法庭挨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大明的军法一向很严厉，与西方国家那种高级将领输了战争顶多革职下野的处分不可同日而语。 “甄大人。”与朱雅交代完了这些事情，他又把目光转向了我。 这眼神虽然浑浊，但很坚毅。青春不再，然而老而弥坚。 我甚至不敢去看他。 最后让我鼓起了勇气的，还是朱雅。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蓝将军，有什么要交代我的，我一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蓝天蔚点了点头：“甄大人，我已经看出，您绝非池中之物，眼光之犀利，思想之独特远非一般人所能望其项背。” 这夸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日甄大人进了内阁，千万不要遗忘了今日丢失的西北边疆！”蓝天蔚猛然变得激动了起来，“祖宗留下来的华夏疆土，岂可轻易与人！今日让一府，明日割一省，日削月割，何时才是个头！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见阎王之后，收复这偌大的西域！我坚信只有你能做到！如若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第四十六章 宿将的手腕 “老将军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可真是折煞小子了。小子不过是一介弱冠书生，凭借一还算过得去的文章才入得陛下法眼而已，相比起老将军您的战功赫赫可是差的太远了，实在是担不起他日必将出将入相的断语。” 蓝天蔚不是第一个这样评价我的人了，之前也曾有许多人或恭维，或真心的说了这类的话，但与当时不同，此刻我的心中确实有愧。 “甄大人千万不要再自谦了！在我被军部或者陛下问罪之前，我会向朝廷上表推荐你。虽然你是军官，但如果你愿意转入军职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我相信你有和各位名臣比肩的能力。” 呃……我好像被眼前的老将军莫名的高看了——不，或许不是莫名的高看，或许是我的智慧得到了他的认可？嗯，这是一个很大的好消息。就算这次大明军队一败涂地的黑锅要让蓝天蔚来背，但是他说的话推荐的人还是有一定分量的。特别是他要主动承担下来这黑锅，那么皇帝陛下看在他忠心的份上，便很有可能会任用他极力推荐之人。 但我的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相比起一心钻营的我来说，似乎兢兢业业，为国镇守边疆几十年的蓝天蔚才是真正应该得到晋升和嘉奖的人吧？ 蓝天蔚并不是能力不足，只是运气太背而已，而我……所依仗的，不过是一点小聪明罢了，或许能够一时得计，也难保哪一天不会出错主意，身败名裂——我老师也曾经许多次叮嘱过我，我最需要注意的便是不要过于依仗自己的小聪明。 我没法再回答蓝天蔚的话了，无论我再谦虚什么，对老将军的决心来说都是一种亵渎。既然他想要向朝廷举荐我，而我本身也想锐意进取，那么此刻就不应该再做任何形式的推辞，而应该大大方方的承下蓝天蔚的好意：“请老将军放心，小子必定不会让将军失望。但凡我还活着，就不会坐视西域被控制在苏联人的手里！哪怕用尽各种遭人非难的手段，我也当保护祖宗之地的完整！虽死不辞！” “很好，但愿你能记得今日的誓言。”蓝天蔚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子恕，公主殿下，准备好突围吧，我必定会保证两位的安全！但愿他日两位能够亲手夺回这西域诸地，再复我华夏荣光。” 蓝天蔚的突围是从把伊犁所有的空中战舰聚在一起开始的。伊犁作为一个要塞都市，要塞守军的数量一直不少，虽然空中战舰的数量，和苏联以倾国之力组建起来的战略空军相比差得很远，但把他们聚集到一个地方，仍然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这支舰队在前一些时日的战斗当中，一直被蓝天蔚雪藏在地下格纳库之中，就算是战斗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也没有动用。 然而现在，蓝天蔚一道命令发出，这些舰船，便汇集到一处，展开了近乎自杀式的攻击。 在苏联人处于战略战术优势的局面下组织对攻，简直是疯了，然后我很快见识到了什么是名将的指挥手腕。 这支舰队被用在了东面的战斗中。在蓝天蔚的命令之下这些舰船的进攻相当疯狂，简直就是全军突围的前奏似的——我如果是苏联指挥官的话，绝对这样认为，一般情况下也只能这样思考。 而且在蓝天蔚的命令下，这支舰队真的在苏联东部重兵集结区的薄弱处，撕开了一道小口子。 说实话我都有些心动了，如果真的能打开一个足够大的空间，那么撤向迪化城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然后接下来两军的战术动作更加让我眼花缭乱——苏联人并没有试图封堵住这个口子，而是选择了继续加强了对伊犁的攻势，似乎他们对伊犁守军的命运并不关心，他们只想要伊犁这座城市而已。 然而我明白，他们是想让整个西域地区缺乏补给后援的大明军队，都变成苏联人事实上的人质——只要这批军队还存在着，无论是在伊犁，还是在迪化，对他们来说都一样，他们只需要看好中原通往西域的铁路大动脉就好了。 围点打援，这不是另一个时空之中，PLA非常喜欢使用的战术吗？说不定苏联人还更希望大明军队逃往迪化，因为迪化没有伊犁这么多的弹药储备和防御工事，疲累的大明军队也更加难以配合有可能到来的中原援军内外夹击。 可蓝天蔚却仿佛不明白这一点似的，继续增援部队，拓宽伊犁和迪化之间的安全交通线，甚至在把一批批的部队切实的运往伊犁。 已经被我说服，赞同我意见的参谋们甚至开始怀疑起了他们的老上司，是不是因为巨大的打击变成失心疯了？ 但我却看出了一点端倪。这些被蓝天蔚派往迪化的部队，都是机动性差或者不适应草原地形的军队…… 苏联人把他们的重心更加东移了，就在这个时刻，蓝天蔚终于亮出了他的獠牙！ “所有的机械化步兵部队和机甲部队，准备向西进攻！其他部队，依照b计划，加速撤往迪化城！”在底牌被揭晓的那一天的军事会议上，我看到了参谋们脸上各种各样精彩至极的脸色——惊愕，佩服，释然。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蓝天蔚把手下的军队拆分了，机动性高的，按照我的计划向西突围撤往莫卧儿，其他的，则向东前往迪化。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分兵乃是兵家大忌，可现在却成了一招妙棋！本来撤往迪化不可行的原因之一就是迪化补给不足，可如果只有部分军队前往迪化，那么在起到加强迪化防备的情况下补给问题也将不再那么突出。同时，向西击穿苏军前往莫卧儿的机动部队，也甩脱了速度太慢，跟不上主力部队行动的累赘，在部队精简的同时，外交上的压力也更小，运作得当的话，这些部队甚至能重新从青藏或者西南入境，摇身一变成为中原对西域的支援部队……这样一支精锐之师，一旦到了中原得到了充分的修正和补给，再加上哀兵之势，战斗力可以想象！ 第四十七章 南下莫卧儿 自从苏联主动开战以来，毫无准备的大明一直处于兵力捉襟见肘的状态——不光是前线没有做好临战的准备，很多有战斗力的部队也被放在了南洋弹压当地一直和大明中央不对付的土王以及豪族，甚至有一些被放在了香料群岛的东侧防备和大明同文同种，同是华夏后裔的周饶——前文已经说过，占据大洋洲的周饶共和国，曾经是大明的殖民地。 可现在，情况骤然发生了翻转，兵力处于绝对优势的苏联人，反而陷入了手中没有可用之兵的情况——大部分部队被放在了前线对大明的正面进攻中，还有一部分则在维持对占领地区的控制和弹压。之前苏联后方防御极端空虚其实也是苏联部队并不是无限多的反映，现在，蓝天蔚兵分两路的策略，让苏军后劲不足的隐忧彻底暴露了出来——如果正面对垒只需要和敌人相同的兵力，那么包围、追击、围歼敌人则需要数倍于敌方的力量，同时还对部队的机动性和配合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目前的战略局势，便是苏军通过占领南西域，掐断兰伊线的方式，让西域北部的大明军队都变成了瓮中之鳖，唐努乌梁海方向的后勤也产生了巨大的问题，但大明军队的核心区域还没有受到波及，动员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被部署在南洋的大明军队，也在一步步向中原运输，一旦大明完成了全面的战争准备，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按照这个时空的智库观点来看，大明对苏联仍然具有相当高的综合国力优势，大明的胜算甚至更大一些。更何况从外交局势上来讲，神圣罗马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等接壤的君主制国家，也对苏联抱有极端的仇视心理。所以哪怕局面崩坏至如此地步，绝大部分的华夏人仍然对这场战争抱持着乐观的态度。 现在，为了回应国民的期待，为了尽可能留存大明精锐的有生力量，我和朱雅跟随着蓝天蔚的指挥部一起，向阿拉木图方向急速逃窜，平均每小时七十公里的推进速度，让苏军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便和阿拉木图方向的我军部队汇合了。 南下，一路之上没有任何成建制的苏军部队能够挡得住我们。苏维埃联盟刚刚在当地组建起来的几个暂编师，最快的一个小时便宣告覆灭，最顽强的也只撑了六个小时而已。 我们相当顺利的进入了莫卧儿帝国。 如同我所想的，莫卧儿帝国并没有敢阻拦我们这一支百战之师，莫卧儿皇帝甚至还亲笔写下了慰问信，对我们表示了慰问。 原先预想中的外交困局同样没有出现——在我们还在哈萨克斯坦南部的时候，我们的意图其实就已经暴露给全世界了。这个时候朝廷中央迅速地向德里方面发出了外交照会，希望莫卧儿能够接纳突围的友邦部队，并且提供一定的粮食补给，而与此作为交换的，则是大明将向莫卧儿提供五个刚刚换装的摩托化步兵师的装备，赞助“达罗毗茶民族主义者”和暴民的叛乱。 唔，不过说实在的，我一向不喜欢这个国家，不论是上个时空的那个全世界最大的皿煮国家，还是这个依旧被外来户所统治的国家，我都不喜欢。摧残人性的种姓制度和那里人民恶劣的卫生观念让我敬而远之，再加上这个国家奇多无比的野生动物和无处不在的咖喱，以及让人难以忍受的湿热气候……哦，我的老天爷啊，这真是种噩梦！ 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还是走马观花的游览了这个国家的北部，从依旧信仰佛教的克什米尔土邦到包着大头巾的旁遮普帮，一直到作为莫卧儿统治中心，已经拥有无数绿教徒的德里，都留下了我的足迹。 我有点好奇，这个国家是靠什么捏起来的呢？从宗教，到人种，再到语言，这个庞大国家的每个邦都完全不同，一个邦的文人到了另一个邦就会变成文盲，南部和北部甚至不是一个语系，从雅利安人到蒙古利亚人各种各样的民族杂处其中，整个国家的统治高层都用波斯语作为宫廷语言——在另一个时空的那个皿煮国家用的是英语……这样的国家，还没有崩解简直是一个奇迹！ 话说回来，这南亚次大陆被一个国家统一的历史还真是少之又少，在没有外族人入侵的情况下，这片次大陆上总是分布着几十上百个土邦，只有外来的入侵者才能将它统一，这几乎已经成了这个次大陆的定理。 啧啧，不过我作为一个走马观花的游客，这样嘲讽一个世界大国似乎有些不太好啊？毕竟人家自有国情在此，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来人还真是不好说什么啊，这个国家的人还是很有创造力的，毕竟阿拉伯字母就是人家发明的不是？ 呃，战争期间，还是不宜过于吐槽友邦的，特别是在莫卧儿官员陪同参观着泰姬陵的情况下。 我们的军队被莫卧儿分配到了德里、旁遮普和木尔坦三个邦休整，而高层领导人，则是一同来到了莫卧儿的首都德里，准备接受莫卧儿皇帝的觐见。朝廷似乎想要接着这个机会，和莫卧儿展开一些更加深入广泛的合作交流，正好算上驻莫卧儿大使，在德里，大明高层的文武官员，皇亲国戚，都齐聚一堂——正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莫卧儿对苏联人的扩张行动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忧虑。有消息称，波斯也正在与大明和莫卧儿一起，筹划一个面对苏联人的防御同盟——俄国人一直想要打穿西亚地区，获得一个印度洋上的出海口，沙皇俄国时代如此，苏维埃联盟时代亦是如此。 为此，包括我在内的伊犁集团军指挥层，被皇帝陛下安排了一堆特使的头衔，与驻莫卧儿大使一起，来试探一些莫卧儿帝国对目前重要的外交问题的意见，为接下来的正式会谈做出准备。 当然，为了表明某种意向，蓝天蔚应得的职务，被交给了一直待在医院里，一直到从伊犁突围时才出院与我们并肩战斗的徐兴手里。 第四十八章 你手中的布条很好笑 在我们一行用三天时间游览完了德里城内的名胜古迹之后，有关这次大明军队入境谈判和其他一些问题的谈判日程、具体细则以及要谈判的问题条目也就定了下来——咳咳，诸君千万不要觉着花三天时间才确定下来这些杂务是非常慢的，其实这已经能算是神速了。国家大事可不是过家家，一个谈判拖上几十年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嗯，不过要是莫卧儿与大明的这次谈判也拖上几十年的话，黄花菜都凉透了——应对苏联的威胁可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事情。 其实虽然说三天已经相当神速，但我还是觉着三天的时间太长，要进入正式的谈判流程可以更快一些，毕竟前线战事不等人，我希望伊犁集团军能够尽快转道回国投入到前线的战场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蓝天蔚被勒令乘坐专机返回国内，一批人被撤职，另一部分人则被火速提拔了上来。 说实话我有些寒心，上面的某些人，拆自己人的台拆的还真是不遗余力，这才刚刚脱离了前线，那些大佬们就把伊犁集团军这支百战之师的主帅撤了职，也不顾忌战时换将会对这支军队造成怎样的打击。我想那些家伙们可能已经不在乎了吧，在他们的眼中，似乎打不赢仗的军队没有任何值得同情与怜悯的必要。 我因为还算有功，又是文官不用担战败的责任，兴许还是公主殿下的“那个”，被陛下直接在关注着，所以暂时摆脱了丢官的命运，还被小小的提拔了一下，成了这个谈判团体的特别顾问——其实顾问的意思就是顾着就问，顾不着就不问，权力主要取决于谈判正使对我这个顾问的重视程度。虽然是个挺尴尬的职务，但从我的年龄来看，也算是破格的提拔了。嘛，这在异常重视资历的大明官场里也算少见。 而这次南下莫卧儿的伊犁集团军中那些没被撤职的指挥官们，则被安上了各种带副字的头衔——在大明没有派空降兵过来的情况下，各种一把手当然是由大明在德里当地的常驻使节团来担任。 照一般情况来说，对这种重要的谈判大明中央政府肯定会派重要人物过来压阵的，但目前与苏联的战争爆发的太突然，中央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中央政府的大佬们，似乎觉着一个熟悉莫卧儿国情的人物，似乎比中央特派员更加有用，所以这次使节团就变成了这样一个略显奇怪的规格。不过为了表明大明对这次谈判的重视程度，大明驻莫卧儿大使陆征祥先生被提前任命为了外交部副部长…… 我们在正式谈判开始的前一天下午受到了现任莫卧儿皇帝阿卜杜勒?麦提尼?帖木儿的接见。 这是一个年轻而且好大喜功的皇帝。陆征祥在觐见仪式开始之前，开会的时候向我们提醒：“虽然最近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依靠我们大明的援助镇压南印度的达罗毗茶叛军，但此子所图非小，对我大明除了畏惧之外也暗藏野心，还总是喜怒无常，诸君在觐见的时候请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年轻而且好大喜功？ “这是好事吧，陆团长！”我举手提问，“不怕他有野心，就怕他无欲则刚啊！要是他什么也不相干，我们来这又是为了干嘛？” 陆征祥瞥了我一眼：“甄大人，所以我们才要注意一下，有消息称，苏联人的特使就在隔壁的街区。” 会议室一片哗然。 “不，不会吧？”“真的假的？”使团成员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苏联和莫卧儿帝国一直因为阿富汗问题闹的很僵，这地方虽然穷，却是莫卧儿帝国的龙兴之地和北方的重要屏障，对莫卧儿来说是万万不容有失的，而苏联人却一直想把这片地方吃下来，以此作为南下南亚次大陆和钳制波斯的基点——咳咳，在这个时空，阿富汗可没有什么帝国坟场的叫法说实话，，我倒是很想看看苏联人被阿富汗折腾的心力交瘁的情况。 自从被任命为副团长就一直默不作声的徐兴在这时发了话，他的脸色相当阴沉：“陆大人说的没错。锦衣卫在今天上午刚刚送来的情报。他很可能要在大明和苏联之间走钢丝，获取最大的利益。” “我们给了他们五个师的退役装备难道还不够？真想让我们的伊犁集团军把他的德里城直接拿掉吗？！”有人生气的呐喊。确实，莫卧儿人未免有点太不知足了。 “人家能要为什么不要？”陆征祥当时冷哼了一声，“说不定他们还想要藏南和缅甸的宗主权呢！两个月前，他可是向我提出了‘为什么大明还没往藏南修公路’的问题。”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名领导人。 不过莫卧儿现在却是大明和苏联都争相拉拢的对象，我们……得罪不起啊，大国外交官的逼格都全丢了，气人啊！你说我一个穿越者，来到的又是一个超级大国，怎么窝心的事全都让我给碰上了呢？ 在跪拜礼行完之后，由我来到阿卜杜勒的宝座前，咬着牙给阿卜杜勒敬献哈达。 这还是我的主意。当我向陆征祥提出了这个建议之后，他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而是点头赞同了我的计划：“只要你觉着可行，就这样办吧，反正稍微修改一下觐见仪式的程序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莫卧儿那边的人也会谅解的。不过嘛……甄大人，你自己提出的方案，可一定要由你自己来完成啊！使节团中目前没有这么灵活的人物！” 唉，装逼的报应来的好快。 信奉真主的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手捧的哈达，微微摇了摇头：“您这是在做什么呢？您手中捧着的那个五色布条，让我觉着很想发笑。难道这是大明的什么礼节不成？但在我的领土上，你们只需要用我的法律，我的礼节来拜见我便足够了。” 第四十九章 我朝天子也是黄金后裔…… 他说的波斯语我听不懂——作为莫卧儿宫廷语言的波斯语我一点也没学过。不过还好有翻译。 “这是您的同族的见面礼节，陛下。”我躬身施礼。 有点紧张，但还不算太严重。毕竟大明的皇帝老儿我也见了，还怕你区区一个阿三的皇帝不成？那样我也太掉分了！ “哦？同族？哪里的同族？”阿卜杜勒笑了，笑得我有点心虚。 这家伙儿在外国使节面前这么失礼，就不怕惹出什么争端来吗！ 不过此时此刻我只能用双手捧着哈达，把提前准备好的台词给说出来：“陛下，这是长生天的子孙在正式会面之时必不可缺的礼节，我等现在既然在蒙古帝国，自然应该按照蒙古的礼节来行事，万万不敢忘了敬献这神圣的哈达。” 莫卧儿帝国的意思，便是蒙古帝国。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名不副实的两个国家就是神圣罗马帝国和莫卧儿帝国，他们和罗马帝国与蒙古帝国之间的关系真是远的可以。相比较之下奥斯曼土耳其这个突厥帝国正常多了…… 阿卜杜勒笑了：“是这样吗？可是连我这个蒙古人都不记得有这样的礼节了。” “陛下，那是因为成吉思汗的子孙分布的实在是太广了，从漠南到极西的克里米亚，到处都繁衍着黄金家族的后裔。想要统治这么广袤的土地，必然是要入乡随俗的，因此习俗不同也属正常。”我笑道，“蒙古是世界上最懂得怎样征服的民族，是天神的子孙。” “你是在提醒我，我统治的地域还不够广大吗？也对，与大明皇帝所拥有的财产比起来，我的国家还是太小。”阿卜杜勒微微颔首。 我用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整个使节团的人的脸没有不发绿的。还有人不断朝我投来眼神，示意我不要再作死。阿卜杜勒这句话里隐含的意思很明显了：“我对你们家有想法。” “是啊，陛下，现在，广袤无尽的大草原上，无数的牧民对黄金家族的后裔，真正的可汗翘首以待，有的时候我都替这些勇士感到伤心，他们究竟是犯下了什么罪孽，才会受到罗斯人的暴虐统治。明明在金帐汗的时代里，莫斯科大公只不过是术赤子孙的包衣奴罢了。从哈萨克直到北海之滨，这些都应当是成吉思汗后代的合法领土。” 哼，你们帖木儿家族不是自称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吗？那我就顺着你的话说！看你又能如何回应？为了面子，你也应该表示一下对苏联人的敌意吧？ “这么说来，我似乎应该要进攻的是大明吧？毕竟和林，蒙古大汗的推举之地，可在你们的统治下。”阿卜杜勒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一脸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唔，这家伙儿有点难缠啊。不过这难不倒我。 无视了使节团向我投来的眼神，我昂头高声喊道：“陛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大明皇帝可也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正宗的黄金家族。” 这话一出，突然就冷场了。我能感觉得到，无论是莫卧儿帝国的廷臣，还是大明的使节团，都朝我望了过来。 哼，论脸皮，你帖木儿家族还算不得最厚的！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博闻强识！ “哦？此言何处？”阿卜杜勒不怒反笑，朝我投来了个示意说说看的表情。 “我大明成祖皇帝生母，乃是元顺帝的哈屯弘吉剌氏所出，自然是成吉思汗后裔。”我说这话丝毫不觉着脸上发烫，啧啧，穿越来二十多年，别的不敢说有所成就，脸皮绝对已经达到了赛城墙的级别。 在华夏的历史上，朱棣的生母一直是一个谜团。而绝大部分蒙古人，就认为朱棣其实是元顺帝的遗腹子，当年弘吉剌氏怀孕三个月，被朱元璋所掳走，最后生下了朱棣。当然大明官方是不可能承认这种说法的，要不太祖皇帝的脸往哪搁？不过为了对蒙古统治的合法性，倒也一直默许这种说法在民间流传。赖月京甚至还创造性的让他的老婆，那位女皇陛下前往和林，搞了个会盟大会戴上了蒙古大汗的帽子…… “但就算朱棣是弘吉剌氏所出，也不能说明他是元顺帝的遗腹子啊？”阿卜杜勒摇头。 对，在这等着你呢，帖木儿家的！我掌握话题主动权的时机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什么 叫言多必失啊？这就是！ “陛下，我向您抗议！我大明皇室可是太祖皇帝的直系血脉，什么时候成了元顺帝的子孙？” 阿卜杜勒先是愣了，然后直接怒了：“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大明皇帝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吗？为何现在又否认了呢？” “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没错，可我从来没说过是元顺帝的子孙啊。”我摊摊手。 “休要诓我！既不是铁锅的子孙，又哪来的黄金家族血脉！”阿卜杜勒轻蔑的笑道，“如果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休要怪我翻脸无情。” 元顺帝妥懽帖睦尔的名字，在蒙古语中就是铁锅的意思。看来面前这个莫卧儿皇帝对自己的本族，远远不像是他对外表现得这么无知啊！ 我笑了：“陛下，您忽略了弘吉剌氏本身，就流淌着黄金家族的血脉啊！窝阔台汗曾有旨：弘吉剌氏‘生女为后，生男尚公主，世世不绝’。此后历代弘吉剌部王爷，娶的可都是公主，历代大汗的皇后，可也都是弘吉剌氏之女！” 阿卜杜勒讶异了，因为他根本无言以对，因为帖木儿家族的法理宣称，也只是因为帖木儿是西察合台汗的女婿而已，其Y染色体并不是来自成吉思汗，和大明相比，谁比谁更纯洁啊！ 之后他长久的盯着我，直盯得我心里发毛。良久，他率先鼓起了掌来：“大明，果真是天下中央之国！有如此之能士，我可是再也不敢对大明抱有任何想法了！” 出乎预料的，他用的语言是——正宗京师口音的汉语！ 这个年轻的皇帝远远不像外表看上的那样简单！ 第五十章 暴富与君权神授 有了阿卜杜勒带头鼓掌，大厅内的其他人，包括使节团的成员在内，纷纷鼓起了掌，片刻就声音如雷霆，热烈的赞赏声充溢着我的耳朵。 我在没有侮辱大明皇室的前提下，达成了目标，还间接解决了一个难题——既然帖木儿家族可以靠着女婿的身份自称黄金家族后裔，那么大明也可以靠着母系的血统自称黄金家族后裔啊！为何要自污为元顺帝之后呢？ 不过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有着阿拉伯名字，说着波斯语，统治着三哥的蒙古皇帝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锦衣卫没有向我们传达过任何有关这点的情报！ 但是暂时还是让他说出了不再对大明抱有想法的话，这点还是比较成功的。虽然这种家伙说过的话，完全可以当擦屁股纸丢进马桶里，但我们需要的，也只是最近的保证而已，只要打退了苏联人，大明还需要再对莫卧儿如此忍让吗？不用说别的，只要把对莫卧儿帝国的军事援助取消，变成支持达罗毗茶民族主义者和波斯人，就够这家伙喝一壶了！ 如此腐朽和脆弱的一个帝国，就算你本人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不依靠外国势力！ “陛下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大明很普通的一个读书人罢了，与各位身居高位的大儒比起来，我还是tooyoung。” “tooyoung？”阿卜杜勒挑了挑眉头，很显然，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听懂。 “哦，这是英语，英吉利岛上的小语种罢了，目前使用的人口不过千万。”说这话的时候，我绝对得仰起头来说，“现在英吉利岛上，很多人也已经把法语当做了自己的第一语言，所以没什么人听过，也没什么人学过。” 我实际上是相当开心的，在另一个时空折磨了中国数以亿计学子的超级难题，因为历史的变动，就这样消亡了！嘛，我也不是讨厌英语，只是上辈子该正经学习英语的时候正处于逆反期，又被逼着学了，所以才习惯性反胃了而已…… 阿卜杜勒点点头：“甄大人真是一个博学的人，有意思，有没有兴趣来德里为我办事？我允许你保留你的国籍。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可以让你去达罗毗茶当一个大柴明达尔。维查耶纳伽尔王国三分之一的土地可以归你所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在大明只是一名七品官吧？” 连这个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厉害啊……我吞咽了一口唾沫。这个……很有诱惑力啊，在保留国籍的情况下，成为一个大贵族——柴明达尔，可以简略的理解为莫卧儿的地方贵族。而维查耶纳伽尔三分之一的土地，哪怕是最贫穷的三分之一，也足以让我一跃成为世界上最大最富有的封建主之一。如果这家伙是真心的话，那么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肆意妄为的统治者。 陆征祥赶紧出来插话：“陛下，现在甄大人是从五品。使节团顾问待遇等同从五品。 从五品和三分之一个维查耶纳伽尔比起来还是太寒掺了。不过陆大人啊，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才不是这么容易跳槽的人，三分之一个维查耶纳伽尔听着挺好，也都是富庶之地，但那里可是目前民族主义叛乱的重灾区，我可不想过上整天被人暗杀的生活……更不想有税只能看着收不上来，那样的感觉之难受可以想象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 “陛下，此刻我的祖国正在遭受罗斯野蛮人的无耻侵略，我不能抛弃她。”我躬身施礼，“还请您容我拒绝。” “是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但是您可以成为我的私人顾问吗？这并不需要您承担任何义务，只是希望您能够在我出现难题时，为我出一两个主意。作为回报，我每年将会把孟加拉地区二十万亩皇室水田的收入转增给你。” 二……二十万亩水田的收入？还是一年三熟的孟加拉地区！我的乖乖呀…… “陛下，在下……在下不胜荣幸。”我泪奔了，一夜暴富的感觉，我现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爽，很爽，爽的我找不出任何形容词来形容这种美妙的感觉！从今天起，我就不再是穷人啦！我是堂堂正正的大富豪！ 收获了这样一笔庞大的财富，而我需要付出的，仅仅只是一点主意而已，这可真是太划算了！嘛，看在这么大一笔钱的份上，我也就不坑你了，到时候给你几个中肯的建议，听不听是你的事，反正我把钱捞足够了就好。 唉，怪不得古代人的最高理想就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呢，连我老师也再三提醒我，要升迁还是走上层路线比较快，因为这些手中有权力的大人物，就是能让穷**丝们一步登天啊！就连作家们，不也有不少是靠大户包养的吗？俗话说的好，百无一用是书生，想要富裕，还是要学会…… “甄大人，你该像我敬献你的哈达了。”阿卜杜勒冲着我笑了笑，虽然还是居高临下，但那好意也已经显而易见。 我点了点头，双手捧着哈达，弯着腰，将它递给了阿卜杜勒的侍从官——我不可能亲自上去的，按照礼节必须要由阿卜杜勒的侍从转赠，要不然被当成此刻给毙了可不妙…… “甄大人，我听说一般的哈达都是白色的，连皇室所用的内库哈达也是如此，为什么你递上来的是五彩的呢？”抚摸着脖子上的哈达，阿卜杜勒询问道。 “蓝色象征蓝天、绿色象征河水、白色象征白云、红色象征空行护法，而黄色则象征大地，这是菩萨的服装。凡人是没有资格用的。虽然您信仰真主，但陛下是安拉行走在地上的影子，同样拥有神格，也唯有这五彩的哈达才配得上您无比高贵的身份——神授君权，这点无可置疑，无论是我大明，还是极西的神圣罗马与蛊格鲁—法兰西，都是如此。我们应该集合力量，去消灭那些红色的暴徒。” 哈，这种话谁还比得上我熟练？ 第五十一章 你的画工真差劲 在接下来的谈话之中，阿卜杜勒对我表现出来的恭敬表示相当满意，随后，他又和我们的正使陆征祥交换了一些关于击败了苏联之后，怎样瓜分其领土的意见——嘛，说是交换意见，在我看来其实和yy差不多，比如什么大明只需要巴尔喀什湖以东，其他凡是四大汗国故地，都将归莫卧儿帝国所有之类的。 这简直就是扯淡，和当年吴蜀图谋瓜分魏国“二帝并尊”，并且立马分封了一大堆有名无实的刺史一样的不靠谱。先不说莫卧儿这样一个腐朽的帝国有没有能力参与到划分世界大蛋糕的活动中来，就说苏联本身也是一个及其难以消化的硬骨头，别说打不过，就算打过了也很难消化掉这片土地——察合台汗国和金帐汗国的人民现在队莫卧儿有多少认同度可是个大问题。 我也就自动无视这些扯皮了，反正重要的问题也不会在与莫卧儿皇帝会面的时候随随便便的定下来，而是要与莫卧儿的职业外交团队慢慢商定——现在在和阿卜杜勒谈的，只不过是一些看似重要，其实实际操作中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原则问题。 最后，在陆征祥娴熟的外交手腕操作之下，这次觐见仪式以标准时间结束了，既没有多谈一秒钟，也没有少说一句话。 完美，除了我的行动。现在想想我似乎有点冒失了啊，还不知道那帮姓朱的家伙，乐不乐意当黄金家族后裔呢……万一怪罪下来，兴许我会吃不了兜着走？似乎很有可能啊。 在回大使馆的路上，陆征祥和中央的大佬们通了十分钟的话，嘀嘀咕咕的坐在车子后面的我也听不清具体内容，不过我隐约能听到，电话的对面是一名皇室贵胄。 我有点虚，不会吧？京师的那帮大佬们，这么快就注意到我的言行有失，不配为人臣了？这速度好快！ 回到大使馆，陆征祥就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甄大人啊。” “属下在。”我赶紧拱手施礼，“不知大人有和见教？” “你今天在觐见莫卧儿皇帝的时候，表现得很令我意外啊……”陆征祥咳嗽了一声，“我都没想到你会这样说，让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面去了。” “属下知道错了！我不该辱及皇室的！我有罪！还望大人想想办法能够救我一命啊！”什么叫变脸如翻书？我这就是，我可以在一秒钟之内进入委屈哭诉的状态，我趴在陆征祥的办公桌前面，没有一点犹豫，“大人，小子我可是一心为国，为了争取到莫卧儿皇帝的认同，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大人能够向陛下进言，留属下一条命啊……” “呃，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甄大人。”我用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陆征祥的脸上充满了讶异。 他走到我面前把我搀扶了起来：“甄大人快快请起，其实您大可以不必如此紧张，毕竟现在已经不是永乐皇帝的时代了，就算皇室不喜欢这种说法，您也不必担心自己被诛十族。” 不担心才有怪啊！现在大明虽然表面上说是君主立宪，但谁不知道这天下还是皇帝说了算？内阁虽然看似权力很大，但却对军队没有半点的影响力，军队依然掌握在皇帝和一干传统勋贵的手里——当年赖月京北伐，依靠的可不光是自己组建的嫡系军队，还有许多私人的团练和地方军队，这些人后来相当一部分都变成了新的贵族。赖月京学习西方制度，一直对这些贵族礼遇有加，依靠他们来掌控军队。这是一个独立于官僚的体系，虽然文官们一直对他们插不上手的军队系统恨得牙痒痒，但斗了这么多年，文官却也没有成功扳倒过这些贵族。特别是当这些贵族和新兴的商人阶层结合之后就更是如此了——江浙财团和广东财团是赖月京依靠的另一股势力，比如徽商、宁波商帮和广东海商集团。这些有力的势力都是团结在皇帝身边的，文官们理想中的圣天子垂拱而治的时代还仅仅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似乎有点扯远了，但我也是真的怕皇室怪罪下来，如果我一辈子不入官场，一般的责难对我来说也仅仅只是不痛不痒的程度罢了，但我要入内阁，怎么着也得有皇帝的首肯才行！ “陆大人，我是一心为国啊！我真的对皇室没有任何不敬之心呐！此心之诚，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你误会了，甄大人，陛下刚刚给我打电话来，说你做的相当不错，他很满意。”陆征祥笑了笑，“作为一个外交官，你可比我要机智的太多了啊。” 皇帝打电话给你是称赞我？早说一会儿嘛！害得我差点被吓死！ 当然，在人前我还是必须要装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来：“大人谬赞。晚辈还稚嫩的很，如何能与您这种外交老手相提并论。陆大人辛辛苦苦为国奋斗几十年，可是在谈判桌上为我大明挣来了不少东西呢——不动刀兵，而敌人甘愿服输，这才是上上之道，晚辈早就倾慕已久了。” 陆征祥笑了笑：“好了，休要说这些不害臊的吹捧之语了。陛下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嗯？带一句话？”我窃喜。一种撞大运的感觉萦绕在我的心头。 “他说，你好好干，我保你在不惑之年进入内阁。”陆征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实话你干的相当不错，子恕。也难怪陛下能对你青眼有加。” 我的心，扑通扑通猛烈的跳动了起来。我的心跳在加速，我能够确认这一点！ 我这是撞大运了！四十岁就能进内阁？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我可能会成为大明立国以来最年轻的阁老！ 陛下啊，小的一定…… “咳咳，陛下还有半句话，我没听懂什么意思。”陆征祥一声咳嗽，让我从极度的喜悦之中清醒了过来。 “陆大人请讲。” “前提是，你不要再给史达林寄五线谱了，你的画工真的很差劲，五线谱歪歪的，我看了都替你羞得慌——这是陛下的原话。” 第五十二章 效法班超买凶杀人 说实话，我真的好尴尬啊，丢人丢到了紫禁城里去，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大明初中的作业本都是竖着印的，格子又太宽，完全不符合做五线谱的标准，没办法我只能自己画咯……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这件事果然早就暴露了！我当初果然不该因为强迫症发作就把那些歌曲寄给莫斯科的布党中央。 可为什么当时的我没有被降罪？常凯申不是说了如果抓到那几首歌的作者要永久监禁吗？可是听陛下的口气却完全不在乎这一点，对我的态度和对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没什么不同。难道是因为我老师的原因吗？我老师有如此大的能量吗？ 我还是不明白这一点，不过抛开这些弄不明白的问题，单看结果，我终究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万幸，万幸，没事就好，以后再也不作死了——虽然这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我还是摆脱诸君掩耳盗铃的相信一下我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不过既然皇帝不怪罪的话我也可以小小的炫耀一下这件事了：“呃，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陆大人，我初中的时候，闲来无事谱了《马赛曲》，填好法语歌词把它寄给了布党中央。” 嗯，我这是赤裸裸的炫耀了。 陆征祥愕然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我们的进士还如此多才多艺啊……回头可一定要把这件事好好宣传宣传才行。我们长期的八股文教育不仅培养出了范进式的书呆子，也培养出了甄大人这样多才多艺的年轻俊杰！八股文才不是一无是处的学问。” 虽然赖月京的时代就已经改良了取士只靠八股文这种做法，但是现在的华夏之人在打趣的时候，依然会用八股文来代指大明僵化刻板的教育模式，就和某个时空中的华夏人用这词来代指素质教育一样……嗯，我绝对没有在黑什么，诸君一定要信我呀，我可是很诚实的人！ 陆大人啊，我不是在开玩笑！那些歌的作者真的是我——我是说仅限这个时空——算了，你爱信不信吧，我要走了，去筹谋我的入阁计划了。 被打趣了，不开心啊，说实话我甚至有点小小的失落，我干脆的提出了告辞的请求：“陆大人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等一下，陆大人，锦衣卫传来了一份情报，你和陆大人一块商量一下。”徐兴连门也不敲，就急冲冲的冲进了陆征祥的办公室里。 “徐小公爷，你也是奔三的人了，这样未免也太不稳重了。”陆征祥皱了皱眉头。 “但这事真的很紧急。”徐兴扶着桌子喘着粗气，看来他是一路跑过来的，“苏联人的使团刚刚被阿卜杜勒秘密召见入宫了！” “什么？！”我和陆征祥都惊了。 这个阿卜杜勒，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刚刚和我们还商谈的好好的，这在背后又要和苏联人勾搭成奸了吗？ “锦衣卫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小公爷？这件事莫卧儿方面相必一定做得很隐秘吧。”陆征祥敲打着桌子，“我记得锦衣卫在德里的力量没这么强，平时给我提供的情报支持都匮乏的很。” “唔，这次是凑巧而已，我们的大地理学者区缇在考察民俗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苏联特使用人力车偷偷从德里贫民窟绕道前往了莫卧儿皇宫……” “那个，我能打断一下你吗？小公爷，你刚才不是说这是来自锦衣卫的情报吗？怎么又和区缇扯上了关系？”因为某些原因，此刻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下一刻徐兴的话直接把我脆弱的心灵扔进了冰窟里：“嗯……区缇小姐在锦衣卫中也有兼职的，有许多方面的情报用她这样专业的学者来收集再合适不过了，各国都是这样做的，但她并不是专职的情报人员。” 在……锦衣卫兼职？这个存在了五百年的特务机构果然厉害啊，无孔不入到了这种地步！ 不会区缇去医院看我也是因为其锦衣卫上司的命令吧？呜呜呜……我真的是好可怜好可怜啊！就没有一个卡哇伊的妹子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吗？我好怀念自家的小师妹啊……我要回家，不和你们这帮家伙玩啦！ 嗯，请诸君放心，这只是我在开玩笑而已，无论遭受到了怎样恶劣的打击，我也不会改变自己进入内阁乃至执掌一国的梦想。 如果我真的能够在四十岁进入内阁，那么首辅之位对我来说也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那个时候估计我也就五十岁，而大明的宪法中并没有有关首辅任期的规定，如果可能的话，我说不定能够一直干到八十岁…… “甄大人？甄大人你怎么了？”徐兴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没什么。”我甩了甩脑袋，“咱们该商讨一下对付苏联人的对策了。” “听子恕你的口气，似乎你已经有了腹案？”陆征祥敏锐的提问。 该说真不愧是老辣的外交官吗？看人的本事还真是一绝，连我的镇定自若也看得出来。 “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先例的，我们只要效仿班超在鄯善斩杀匈奴使者的故智就好了。”我笑了，这种事还不简单吗？粗暴，直接！但却最有效果的就是这办法。 班超斩杀北匈奴使者让鄯善国不得不投靠汉朝的故事在华夏可谓是家喻户晓，现在我们依然可以如此行事。 但徐兴和陆征祥却都显得有些迟疑。 陆征祥沉默了良久，首先摇了摇头：“这样办不好，阿卜杜勒可不是鄯善王，他不会这么软弱的。” “但他却不是个笨人，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虽然他骨子里傲慢的很，但是很懂得隐忍，他们做出我们想要的选择的。”我笑了，“而且做这种事又不一定要我们亲自跑过去把苏联人给干掉，我们可以买凶杀人啊……不，我们可以找波斯大使，联合买凶杀人，我想阿卜杜勒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第五十三章 这暗号谁想出来的！ 听到和波斯大使联合买凶杀人，陆征祥和徐兴都是眼前一亮。 这就对了！现在大明外交的最大问题，就是习惯于只借助自己的力量，而忽视了古老的智慧——借势而行。自己太强，反而无视了小国的力量。 现在波斯就是一张非常好打的牌，如果大明一家向莫卧儿施压，莫卧儿还可能视而不见，如果加上波斯呢？莫卧儿绝对不可能承受在南部不稳的情况下东北西北同时接敌的。这样的话，缺乏有效纵深的莫卧儿会死的很惨的——莫卧儿纵深是有，可惜他的统治中心都在靠近边境的北方，南方一直是达罗毗茶民族主义者的天下，游击队从来没有被莫卧儿皇室政府消灭过。 陆征祥拨打了桌子上的有线电话：“给我接波斯驻莫卧儿……不，算了，我派专人去联络。”话说到一半，想起了什么的陆征祥就果断的挂上了电话。 “这种事还是依靠传统的人力通讯比较保险。”陆征祥深吸了一口气，“徐小公爷，不知道你愿意去走一趟吗？” “在下不胜荣幸。”徐兴抱拳。 “这么说，我的任务，就是联系锦衣卫，买凶杀人了？”我摸着下巴，“当然，不能叫他们自己出手——或者把波斯人拉上出手也行。” “嗯，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成功，甄大人。”陆征祥一脸郑重，“此诚存亡危机之秋，万万不容有失。” “在下明白。”就算是没心没肺如我，此刻也感到身上的担子有点重了，不说别的，此刻可是有三十万大明精锐在莫卧儿境内。虽然一旦和莫卧儿交恶，这三十万精锐能把莫卧儿闹个底朝天，攻下德里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内忧外患的大明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坏事。 大明需要这三十万人回到中原，然后重新投入到对苏联的战争中去，如果这三十万人陷在南亚次大陆这片泥潭上，会对大明的整体战略造成非常重大的影响——这不是三十万刚刚动员起来的民兵师，而是百战精锐的甲级边防军！ 没人能够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可以想见，一旦大明的前线防线出现了缺口，让苏联人攻进了关内十八省，这会对大明造成怎样的打击——关内十八省，是大明的统治的核心，自从赖月京北伐成功以来再也没有外敌能够踏进关内一步，这代表着大明的骄傲。一旦这个骄傲被外敌所粉碎，那么无论是在物质层面还是在精神层面，对大明来说都是无法挽回的巨大打击。 有多少国家因为类似的原因而一蹶不振？远的不说，在另一个时空中的法国就是例子，普法战争中，拿破仑三世在色当输给了凶恶的普鲁士军队，法国的统治核心巴黎被普军占领，法国的精气神一下子就卸掉了，从此对身边的邻居又惊又怕，再也没有了路易十四、拿破仑一世时代驰骋欧陆的霸气。依我看，法国人的浪漫倒像是一种自暴自弃的表现——他们只有在外国人和女人的带领下才能够获得战争的胜利！第二次大战甚至是躺赢！ 我担心，苏联人攻进十八省，会对大明造成类似的效果，就算大明最后依然赢得战争的胜利，也会从此一蹶不振，开拓之心丧失殆尽，变成只会守成吃殖民老本的国家——哦，大明也没有多少殖民红利，毕竟本土相较殖民地太大了，大洋洲殖民地还独立了，南洋东洋那一帮小弟也不老实。 嗯，说的就是某岛国，我对这个国家可是相当忌惮的——在这个时空里，搭着传统的朝贡体系和大明现代化的车，某岛国也发展的相当不错，工业体系比另一个时空还齐全点，文化产业旅游业发达，算是大明体系里的富饶之地。论国力，很强！所以诸君不能怪我太杞人忧天呐…… 虽然我对这个国家没什么太大的恶感，那场令人痛心的战争也已经是过去式，但这个国家是华夏的********敌人这一点却没有错误——除非这个国家的人民愿意放弃他们骨子里的扩张野心。 我害怕一旦大明露出了虚弱的一面，这个大明千年来的小弟就会立马反水，变成大明最近最凶恶的敌人，这样的前车之鉴太多了，不说近现代，光古代就有无数类似白江口之战，丰臣秀吉侵朝的事件发生过…… 我从来不会凭自己的一己之好恶来分析国际局势。我喜欢那个国家的动漫，却也将他们视之为敌手……唉，听起来好矛盾是不是？不过现实情况就是这样。虽然整天唱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着“同文同种”“一衣带水”，但各种各样的摩擦难道还少吗？ 嘛，不过这种事情，一味的伤感其实是没什么用的，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我怀揣着陆征祥的信件，来到了德里的一家孔子学院。 “在下甄晓仁，前来拜见范统范院长。”我躬身施礼，对学院办公楼的前台小姐道。 “请问甄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前台小姐道。 “哦，是这样的，我去年买了个表……”我有点蛋疼，这暗号，谁想出来的啊？这个时空的汉字拼音不用拉丁字母吧！ 前台小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甄先生，我们已经确认过你的身份了，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出你的来意就可以了。” “我……”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差点没把我憋死。我靠，不带这样玩人的吧！我就说，这种傻乎乎的暗号接头怎么可能发生在这里！这又不是地下党交换情报！ “我来找范院长是为了苏联特使的事情。”不过为了体现自己的专业性，我还是趴在前台的桌子上，压低帽子低声对前台小姐道，“这帮人对我们目前的外交方针构成了很大的威胁，经过我和陆部长还有徐小公爷的商议，我们认为应该用特别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所以想和你们讨论一下。” “我明白了。”前台小姐点了点头，“您自己上去就好了，四楼438室，院长在那里等着您。” 第五十四章 我们锦衣卫早有预案 我在438室见到了德里孔子学院的院长——同时也是锦衣卫驻德里分站的站长范统。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情报站的站长，也不像是一名主持孔子学院的大儒。而是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厨子。当我走进房间的时候，他正蹲在椅子上一边啃着一只烧鸡一边批阅文件。 呃，说实话我的眼珠子差点没跳出来，这个家伙，和孔子学院这里高雅的文化氛围太不搭了！小巷中平民酒馆的后厨房才适合他。 “请问您就是范统范大人吗？在下甄晓仁，贸然来访，冒昧了。”我按照标准的见面礼节，作揖行礼。 “哦哦，甄大人啊，你总算来了，不要客气，坐下就好。”他随意的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椅子，“有什么事等我处理完这些情报再说。” “……范大人，您还是放下那些情报，先来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吧。”我苦笑，“阿卜杜勒召见了苏联特使，我担心大明和莫卧儿之间的关系会出现我们无法掌握的变数，依我们使节团的意见，应该直接用非常手段做掉苏联人。” “哦？”范统停下啃鸡腿的动作，略带惊讶的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你们竟然讨论出了这个结果？” “怎么？难道您不同意吗？”我有点担心。如果锦衣卫不同意的话，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哈哈哈哈，我可是太高兴了！”范统一脸开心的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拨通了内线电话，“喂，喂，隔壁老王吗？使节团那边没问题了，咱们可以实行β计划了！嗯嗯，对，苏联使团那边不用给他们留任何活口……对，在他们会见完阿卜杜勒之后，把他们的主要成员一起干掉，然后一把火把大使馆给烧掉，就这样。把事情做绝，不要留下任何回转的余地。阿卜杜勒目前不敢和我们真的翻脸。” 一阵凉风从我的脖颈挂过——不要问办公室里为什么会有凉风，全当是空调在作祟就好了——我感觉面前这个厨子的画风一下子就变得不正常了。 挂断了电话，范统笑眯眯地看向了我：“怎么，甄大人看起来一脸懵逼的样子啊？有什么疑问吗？” “那个……您对苏联使节团这是早有预谋吗？”我是真的震惊了，“我不记得在我来之前有人向您通报过我们使节团的商议结果。” “没错，我们一直就有采取非常手段的预案，但所顾虑的就是大使馆方面的意见。”范统哈哈大笑，“我可是从来没想到陆大人竟然有如此魄力，竟然和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那个，虽然这样让我们很满意，但是范大人您有没有考虑过波斯人呢？拉上波斯人来一起干是不是更好一点？”我有些没底气的问了一句。说不定筹谋多时的锦衣卫比我们这帮临时起意的家伙准备更充分，预案更完善吧？ “嗯，甄大人放心，我们这次雇佣的人，就是波斯大使馆的俄裔雇员。”范统有些玩味的笑道，“她似乎是个白俄的遗老遗少。” 这用心真是恶毒。这样一来，苏联使团被杀害的事件可就复杂的多了，能扯上的势力最起码有白俄遗老、波斯人和大明，这样一来可是够阿卜杜勒头疼的了。 “嗯，我还想问一下，这次行动的成功几率有多大？” “几乎是百分之百。甄大人，这次阿卜杜勒召见苏联使节可是秘密行动，苏联特使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差，我们只要在苏联特使途径德里贫民窟的时候制造一起不大不小的骚动，然后就可以等待好消息的到来了。”范统胸有成竹，“我做这行已经好几十年了，您完全可以放心。” 从事这行几十年吗？这话我觉着应该没有什么虚言。我知道很多人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给锦衣卫打工了，大明一直将特务机构的建设抓的很紧很紧。看来这范统也是从小被锦衣卫培养起来的专业人才啊。 “没想到范大人如此深谋远虑，在下佩服。”我叹了一口气，看来锦衣卫也不完全都是废物啊，为什么就是没能防住苏联对大明的突袭呢？ “甄大人是想在这里等待事情的结束还是现在就回大使馆呢？”范统向我询问。 “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们准备在哪里行动呢？” “嗯？您这是什么意思？”范统挑了挑眉毛，不明白我想干什么。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想去看看苏联人是怎么死的。仅此而已。或许是老天在指引我，我总觉着自己应该去那里看看。”我回答道。 “哦？您是想要搞个大新闻吗？想为您的升迁多一份筹码？”范统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班超当年可是亲自带着三十六勇士突袭匈奴使者营地，难道您也想效法先辈吗？” “只是去看看而已，当然说实话，如果有这样宣传的机会我也不想放过。”我冲范统笑了笑，“还希望范大人能够帮衬一下，来日晓仁必有所报。” “啊哈哈，好说，好说！甄大人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来日必将进入内阁的，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我这就把计划告诉您。嗯……对了，要不要我派个特工陪您一起去呢？保证是美女哦。” 这姓范的未免也太露骨了吧！身为奋战在第一线的情报人员这么做真的好吗？ “还是算了吧，范大人，我自己去就够了。”我摇了摇头，还是谢绝了范统的“好意”。 “可德里平民窟里的治安可是非常差劲的，各种犯罪层出不穷。”范统像是在提醒我，“万一您出了什么事，会给我们惹来大麻烦的。” “没事，我心里有数……对了，您可以借我一辆车吗？” “没问题。”范统笑道，“反正这所孔子学院有大明官方背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为什么会想见识一下苏联特使的死亡呢？或许只是为了寻求一份刺激？我想不明白，但内心的冲动却驱使着我这样做，仿佛不这样做，我便会失去什么似的。xh:.254.198.194 第五十五章 我也可以用手中的枪杀了你 现在是下午五点，天依然很亮。 我目前驱车行驶在德里的贫民窟中。说实在的，路况很差，坑坑洼洼的，低处充满了积水，粪便到处都是，蝇蛆滋生，嗡嗡的令人反胃。周围的平民目光呆滞，身形佝偻，眼神毫无光亮，一看就是为了生存下去拼死奔波的苦命人，和莫卧儿皇宫的富丽堂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泰姬陵就是由这样的人们建造起来的吗？想一想还真是令人伤感。一个妃子的死亡，却需要用几十万平民的性命来陪葬——天晓得修建那样的建筑，会累死多少低种姓的苦命人！ 我原以为我会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样对眼前的境况视而不见的，没想到我竟然多少还有些良心，这样可不好啊！没把良心丢去喂狗可成不了什么大事。 嗯，我绝对没有在黑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而已——唉，这话咋让人觉着这么悲哀呢。 我选择性无视了身边的景象，继续驱车向前。 我忍不住拿这里和另一个时空的德里做起了对比。似乎还是在英国人统治下这里更能让人看得过去，最起码英国人会新建一座城市，远离这令人从心底厌恶的景象，不用时时刻刻遭受良心的拷打——呀，我忘记了，良心也是稀罕物。 嘛，不管这些东西，我在目标地停下了车子，远远地呆在路边，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街上有几个可疑的小白帽，他们背上背着一些可疑的东西，不过在这治安极差的贫民窟没人会在乎这些。 我知道他们就是这次的行动人员之一——我的直觉告诉了我这个事实。不过他们并不是最后要刺杀苏联特使的人。他们只是负责制造混乱。 我注意到了他们，他们也注意到了我，兴许是他们将我当成了锦衣卫派来监督事态发展的人，竟然还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低头查看了一下手中的地图，确定就是这里没错。德里贫民窟中到处都是违章的窝棚和建筑，能够通行苏联大使那高档汽车的路没几条，这里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有些饿了，不过车上还有些面包和鸡腿——和范统啃得那种一模一样。 锦衣卫的人还真是准备周到啊，车上都不缺吃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干这种盯梢的活干习惯了。 我干脆拿起面包来边啃边等。 周围有不少德里的穷人在盯着我，盯得我有点发毛。 似乎我应该分一些食物给他们？我的良心告诉我应该这么做。 但最后我还是关上了车窗。或许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嗯，我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我甚至没有去看前方的拐角处，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爆炸声传来。 我知道那些小白帽要干什么。 大约等我吃到第二袋面包的时候，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其间还夹杂着俄语的叫骂声和“安拉胡阿克巴”的呐喊声。 果然是这样，虽然很没有新意，但却很好用啊。 慌张的民众开始四散奔逃。我微微拉下了车窗，观察了一下现场的局势。很混乱。 苏联使节的保镖们已经被迫离开了他们的雇主，和那些叫嚷着“安拉胡阿克巴”的小白帽们展开了对射。 很好，看来目前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我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后视镜里一道闪光，把我的眼睛晃了一下。 我下意识的眨了下眼睛，然后顺着后视镜看了过去。 一个黑洞洞的狙击枪枪口，正从民居里探出来，指着我的车子。 看来这就是锦衣卫的杀手锏了啊。唔，看起来不是专业杀手，不过也算合格了。 黑洞洞的枪口正在移动，慢慢地向苏联特使座驾的方向移了过去。 火舌迸现，苏联特使座驾的油箱随即被引爆，整辆车子都变成了碎片向四周炸裂开来，灼热的气浪甚至刮到了我的脸上，让我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正在汽车周围依靠民居当做掩体与小白帽们对射的苏联保镖们更是非死即伤。 我的乖乖，苏联货爆炸的威力都这么大吗？看来还是国产的汽车好。 苏联特使这下看来是死翘翘了，虽然感觉还缺少点什么，不过我也该收工了。 我把车钥匙重新插进了汽车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非常柔美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希望您不要乱动，先生。” 她说的是俄语。 我从后视镜看到了手枪，以及……一挺重型反器材步枪。 不过吸引我的，却是这枪械的主人——一位异常漂亮的俄罗斯少女，看来她就是范统口中的那名波斯使馆的俄裔雇员了。 嗯，只是少女而已，虽然拥有比一般俄罗斯女人还要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但脸庞却显得异常稚嫩，看起来顶多十六岁的样子。那湛蓝色的眸子中除了纯洁无暇，便是坚毅与镇定。她的面容不像一般俄国人那样粗糙，反而显得异常柔和，肌肤胜雪，更赛丝绸——她一定有着鞑靼血统，我敢肯定纯种斯拉夫女人绝没有可能如此完美！ 就是她身上那身白俄旧军装太扎眼了。 我想我知道今天的自己为何会想来到此地了，一定是因为她，万恶的老天爷开眼了一回儿，指引着我来到这里邂逅了如此的美女！嗯，我不是犯花痴，实际上，我这完全是抱着观赏艺术品的态度来打量面前的少女，诸君你们要相信我呀。 “……哦，美丽的小姐，您想干什么？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可怜路人而已！”我用法语回应了她。俄语我说的实在是不好，不想说出来丢人现眼啊。 她愣了一下，随即用异常流利的巴黎口音法语回答我：“我需要借用您的车子，希望您能配合一下，先生。” OK，确认，这少女受过高等教育！ “你可是罪犯！你杀了人！”我装作一副惊恐的模样，坐在座位上色色发抖——实际上我正在仔细打量她。偶尔饱一饱眼福又不犯罪。 “是的，先生，所以现在我也可以用手中的枪杀了你，请你注意这一点。”少女微微一笑。xh:.254.198.194 第五十六章 你一定十分想活下去 喂喂喂，小姑娘家家的，要不要这样暴力啊？要文斗不要武斗，要文膜不要武膜！你拿枪指着我，万一擦枪走火了怎么办？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脑袋炸了再换一个上去可不行！ 我举着双手，讨好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小姐，看您的样子是要逃命对吧？” “不错。”少女点了点头，“所以才需要接你的车一用。” “那让我来给您当司机好不好？”我赔笑道。 “不好，我无法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陌生人。”少女冷酷的答道。 “可是，可是德里贫民窟的路很不好走，很多地方根本没法通汽车，您需要一位富有经验的老司机来为您开车啊，小姐看您这么年轻，一定没开过多少车吧？”我试着询问道，“我可是使馆区远近闻名的大绅士，上我的车绝对没错，包您满意，上完一次还想上下一次。” “不行。”少女再次摇了摇头，“德里的贫民窟我早就踩好点了。我自己会开。” 这小丫头，油盐不进啊！不过我还有招。 “这位高贵美丽的小姐，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立刻换了一副痛哭流涕的面孔，“这车可不是我的财产！要是您把车开走了，公司要我赔偿的话，我们一家都完蛋了，这么贵的车我赔不起啊！说不定还要去坐牢！” “……”少女沉默了，但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 有戏！我能看到少女脸上的动摇了。 “可怜我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瘫痪在床，每天能靠我的老父亲照顾！我们一家全靠我一个劳动力在养家，要是我坐牢了，我那老母亲的医药费可怎么办啊！呜呜呜，我八岁的女儿，还在家里嗷嗷待哺，可怜我那孩子，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现在我又要去坐牢，真是惨啊！我那父母都已经老迈不堪，又有谁能来照顾那可怜的娃儿啊，要是被坏人给盯上了可怎么办啊，还有我那妹妹正是要上大学的年纪，这一下全完了……” 嘿嘿，这辈子，我八岁就开始练习怎么哭！瞧瞧人家刘备刘玄德，人家能哭出来偌大一个蜀汉朝廷，我连个小丫头都哭不动吗？那我也太掉价了！ “……好吧好吧，我就答应你卑微的请求，但是要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跪的行动，那么我会用手中的枪杀了你！”少女回头望了一下早已经消失无踪的小白帽们，有看了一下正在挣扎着爬起身来的苏联保镖，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赶快出发！” “是是是，高贵的小姐。”我赶紧笑着启动了汽车，一路奏响喇叭，横冲直撞——呃，我其实没有这么没良心的，路边上都没人了而已。兴许是因为小白帽们的缘故，现在德里街头家家紧闭门窗。 在另一个时空中我总是听人家说印度小白帽其实是不怎么极端的，也没什么危害性，不过安拉胡阿克巴这句响亮的口号再加上那爆炸声还是让平头老百姓们都吓破了胆子。 不过我身旁的俄国小姐还是蛮机警的，等我开了二十分钟，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这是在把车开向哪里？” “大明大使馆啊，小姐，您这次刺杀苏联特使，背后不就是大明在指使的吗？”我轻叹了一口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 “可恶！”她用手枪顶住了我的脑袋，“你是锦衣卫的人？是他们指使你来到这的？我说为什么会有汽车停在那种肮脏的街区！” “不，我是大明的文官，使节团的特别顾问。”我笑道，“我这次来到此地，和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凭个人的兴趣和上帝的指引。你可以将我当做你的朋友。”嗯，想上你的朋友——差点说漏嘴。不过说实在的，咱这种**丝撑死了也就是有色心没色胆的程度罢了，家里还有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那种不健康不道德的事情可不敢做。 “你是一名基督徒？”少女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我笑而不答。你猜啊？ “既然你说是你是我的朋友，那就赶快把车开走，大明使馆的人不是杀我灭口，就是要把我交给莫卧儿人。”她持枪的手在颤抖——我看都不用看，她的手枪正指着我的脑门呢！ 我的心里也虚的很呐，万一她走了火，我的小命就完全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 “小姐，你保险都没打开，想唬谁啊！”我嗤笑道。 少女愣了。 “嗯，呆萌呆萌的，好顶赞！”我忍不住用汉语夸赞了一句，然后吹了声口哨。 今天的大世界意志总算是正常一点了，让我这个天生的主角走了一次好运，虏获了一只可口的妹子。不过我是不会感谢那hentai的大世界意志的，他让我吃了多少苦倒了多少霉！ “你别以为我听不懂汉语。”少女用法语愤怒的说了一句。” “哦，抱歉，小姐。不过你不用威胁我了，我知道你想活下去，非常想活下去。”我说了一句废话，每个人都不想死。但我从少女的身上看出来了非常想要活下去的意志。 “既然杀了布尔什维克的走狗，我就没想活下去！”少女激动的吼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放松些，不要这么激动，不要因为我说了实话你就这么暴躁嘛。”我笑了，“小姐，你想想看，你为什么会穿着白俄的旧军服呢？恐怕是为了舍生取义，展现自己的荣耀吧，你是俄罗斯帝国的忠实臣民。” “不错。”少女抬头挺胸，“这身衣服代表着我的荣耀，我必须穿着它杀死布尔什维克！” 鼻子有些热，不过还没到流鼻血的程度——万幸，咱也是遍览群山的人物，才不会动摇呢。 “但是你在杀死布尔什维克的特使之后，却没有选择死亡，想必是经历了很强烈的思想斗争吧？你想活下去，十分的想，我知道，一旦选择了苟且偷生，人便会彻底丧失轻生的勇气。你惧怕死亡，现在的你，愿意为了活命出卖一切，甚至肉体，对吗？呃，最后一句当我没说，开个玩笑而已，咳咳……”xh:.254.198.194 第五十七章 你的名字…… 生死善恶，往往只在一年之间。当一个人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之后，他的心中就会涌出超越一切的求生欲。想当年，许多意志坚定的革命工作者，也是因为这一点而最后背弃了革命。 我相当了解这一点，诸君请不要怀疑我的经验，不是我和你们吹，在我这辈子只有五岁的时候，我那个老师就送来了《变.态心理学》这样的书籍让我研读，等我十五岁的时候，又让我去穷游各国，我对人心的把握可要比一般人强的多啦。 不要忘了，我也是两辈子加在一起活了五十年的长者啊！ “呐，小姐，我很抱歉，我今天是作为一个长者跟你讲。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是我见得太多了。我有这个必要好告诉你一点人生的经验。你的选择在我看来非常的正确，人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种道理不用你和我讲！”少女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多余的过激动作。 呀，原来还是个傲娇。 我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说教：“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正是这个道理，如果你还活着，自然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自己不满意、自己所怨恨的现实，可你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改变不了了，你只能看着你的仇敌——比如说布尔什维克佬残暴的统治着你的故国，只能看着你的先辈遭到万人的唾骂，你什么都没法改变。但只要你能活着，这一切就都有改变的希望。” “我死了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来为了俄罗斯的自由而奋斗的。”少女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唉，已经沦落到了为反驳而反驳的地步了吗？这个小姑娘到底还是图样图森破，一眼就能被人给看穿。怪不得会被锦衣卫的那伙人利用来当枪使。 “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当主角呢？”我笑了，“依靠那些政客或者落寞的贵族，你的理想永远也不可能达成，他们只会躲在后面，看着别人去前线奋斗，送死罢了，他们没有奋斗的勇气，只能靠着嘴皮子，让别人为了他们的富贵而牺牲——他们除了忽悠什么也不会。但你不一样，小姐，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非凡的行动力，如果是你的话，有一天能够颠覆莫斯科的苏维埃政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诸君想必也看出来了，我也是那些政客嘴炮党的一员——哈，我的乐趣就是忽悠别人，只不过我认为自己和那些家伙有一点最大的不同——我比他们聪明。两世为人，两辈子的知识和见识加在一起，让我在忽悠人的时候更加游刃有余。 唔，说实话，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其实是不忍心忽悠她的，但是能够为我大明的敌人苏维埃联盟再多添哪怕一个敌人也是好的，能够为敌人添堵的任何一个机会我都不会放过。更何况，面前这个少女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她能够带给苏联人的麻烦，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受过高等教育，精通多国语言，对红俄痛恨无比，气质优雅到无以言说，再加上那明显是特制的白俄旧军服，我已经对她的身份有了猜测——不，我几乎能够确定，她肯定是大贵族的后裔 “你想让我为你们大明办事？”少女挑了挑眉毛。 她在这方面倒是有天生的敏锐观察力。虽然很年轻，但经过时间的打磨之后，未必不能成为又一个叶卡捷琳娜式的女强人。 “哦，不，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觉着能够救下一个苏维埃的敌人，对我的祖国来说也是好事。我愿意支持一切有可能毁灭苏维埃联盟之人。”我笑道。适当说一些实话没有什么不好，七分实，三分虚——三分的虚言已经足够把自己藏在阴影之中了，再多的虚假只会让自己变得无法被他人信任。 “没想到在大明也有如此痛恨苏维埃联盟的人。”少女把枪放回了自己的腰间。 咦？终于要放弃自己那看似冰冷的外壳了吗？我还以为你能多坚持一会儿呢！来吧，少女，投入我的怀抱之中吧……咳咳，诸君不要误会，我这只是形容，嗯，形容。 “他们的政策是一切有产者的敌人，这还用怀疑吗？”我半真半假的笑了一声。 虽然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青年，我对他们的导师啦慈父啦那些理论啦并不反感，但理想和现实的鸿沟摆在这里，利益的冲突决定了我必须要想办法去毁灭他们。 “好吧，我任你处置。”少女蜷缩在椅子上，把头缩进了白俄旧军服的领子里，“你们想要我怎么干就怎么干好了。只要你们能够让我继续与苏维埃联盟为敌。” “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小姐。”我打开播放器放起了歌。 夜来香——大上海有名的乐曲。虽然这个世界被改变了许多许多，但依然有很多东西莫名的保持着原有的轨迹。 “中国的歌吗？听起来真的很不错。”少女呢喃道。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有着四千多年文明的国度，比你们罗斯人长的多啦。”我随着乐曲哼了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姐。” “我？我叫阿芙罗拉?瓦里汗诺夫。”她低声回答道。 “我问的是你的真名。”我轻叹一声，“这种时候还瞒着我可太不厚道了啊。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敢说出来，又怎么让人能够相信你？又怎么能够找到衷心支持你的人？” “……我叫安娜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她迟疑了半晌，终于缓缓戳除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我方向盘一松，把车撞到了电线杆子上……可怜的安娜斯塔西娅，因为没系安全带，直接把头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 我有些懵，脑袋一片空白。 “你这是在干什么，先生！”她愤怒的大叫。 她的吼声让我的神智清醒了一些。我瞥了她一眼：“任谁听到了你的名字之后，都会是这副反应吧？这可不能怪我太大惊小怪。不过我怎么感觉你的年龄有些不对劲呢……”xh:.254.198.194 第五十八章 天上掉下来个破落公主？！ 嗯，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年龄确实有些不对劲。安娜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这个名字，应该是属于沙皇俄国末代帝王尼古拉二世的小女儿，拥有女大公称号的小公主所有。但是她活到现在，怎么着也得有将近四十岁了啊……和面前这位可一点也搭不上号！难道这位女大公被吸血鬼初拥，长生不老了不成？要不现在在我面前的为什么会是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六岁的小女孩儿，这说不通啊！ “您是在惊讶我的姓氏吗，先生？”安娜斯塔西娅瞪了我一眼。 “呃，不，相比起你的姓氏，我更惊讶你的名字，罗曼诺娃小姐。”我这可说的是大实话。罗曼诺夫虽然是沙俄皇室独有的姓氏，但除了倒霉的尼古拉二世一家之外，其他闲散的成员活下来的可并不少，在另一个时空中登上苏联高位的也不是没有。但安娜斯塔西娅这个名字在俄罗斯人中却真的很稀有，最起码学贯古今的我只知道那位末代公主叫这个名字——枷锁的破坏者。嗯，这个名字的逼格真的很高，也真的很……中二。在苏联建立之前习惯于使用教会名的俄罗斯人一般可不会使用这种名字。 除非面前的姑娘和那位末代公主有什么关系。 “一个女儿使用母亲的名字，很奇怪吗，先生？”安娜斯塔西娅狠狠地瞪着我。 “不，这并不奇怪……”我只能这样回答，因为在西方这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比如法国波旁王室，光是叫路易的国王就有十八个——虽然路易十七不算登基了——这破名基本上是祖父用完父亲用，父亲用完儿子用…… “可你的父名尼古拉耶芙娜是怎么回事？”我继续追问。 “因为我的父亲也叫尼古拉啊，这很奇怪吗？”安娜斯塔西娅摸着红肿的额头，眼角还残留着两滴泪水，我见犹怜。 她的话再一次让我哑口无言。俄国人叫尼古拉的没有一万万也有一千万了，就像中国人叫小明一样普遍，我究竟该怎么吐槽呢…… “你的姓氏——好吧，我知道你使用你母亲的姓氏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血统，可你就不怕被苏联人给暗杀吗？”我试着重新启动了一下发动机，还好，汽车还能跑。 “一般我使用父亲的鞑靼姓氏，他曾经是一名白军的哥萨克。”安娜斯塔西娅道，“他并不是贵族，甚至有些粗鲁，没什么文化。不过虽然如此，但对我母亲很好。” 嗯，虽然实际上很喜欢自己的父亲，不过对他的出身颇有微词吗？真是个傲娇的大小姐。 听她说完这些，我已经脑补出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了：安娜斯塔西娅女大公在全家被苏联红军射杀的时候，侥幸逃了出来，然后流落到伏尔加河边上，与一位重情重义的鞑靼人结了婚——兴许是被强迫的，生下了现在的安娜斯塔西娅，之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靠放牧逐水草而生，一直到苏联境内政治环境恶化，曾经支持过白军的家庭被迫害，安娜斯塔西娅不幸父母双亡，不得不逃亡到波斯……啧啧，完善下细节，又一个催泪的卖座电影就这样出现了。 不过这剧本不对啊！在另一个时空的传奇故事中，这位颇有知名度的安娜斯塔西娅公主应该是流落到西欧去了才对啊？还有个日本作家的版本是逃到了日本，怎么到了这个时空，就变成大草原了呢？而且安娜斯塔西娅在另一个时空的真实结局其实是和她的家人一起死在了红军的手里了吧？ “先生，您是不是在脑补一些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安娜斯塔西娅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呃……”我悲催的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否认，所以干脆干笑了起来，“不知道罗曼诺娃小姐有没有兴趣写一本自传？讲述你的家庭和父母的故事。落难公主和平民哥萨克的罗曼史我觉着一定会大卖的啊！说不定还能——不，是一定能够被改编成电影搬上荧幕，然后罗曼诺娃小姐您就能筹措到组织军队的资金了。” “您的脑洞真的很大，虽然有一定的可行性，还不知道名字的先生。”安娜斯塔西娅咬牙切齿的对我说道。 “哈哈，哈哈，我叫甄晓仁，字子恕。抱歉，我竟然忘记了自我介绍。”今个爷们咱是真高兴，没想到一时兴起来找刺激，竟然还虏获了一只公主，沙俄公主唉！呃……西方没有公主和郡主的区别，公主的女儿依然叫公主没什么问题，更何况从法理上来看这位貌似还是俄罗斯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尼古拉二世的弟弟米哈伊尔大公也死掉了，够格的貌似只有她了啊！流亡到法兰克福的那些所谓罗曼诺夫皇室，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旁系而已。 似乎……她也有尼古拉二世个人财产的继承权？我记得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尼古拉二世可是在英格兰有不少存款的，说不定就是看上了尼古拉的那笔巨额财富，英国王室才会拒绝他们可怜亲戚的避难请求——英国国王可是俄国沙皇的表兄弟——嗯，他们的死对头威廉二世也是他们的表兄弟，他们有着共同的祖母维多利亚女皇。 哦，该死的，我有些心动了，在我面前的这位，不仅是个超级大祸水，还是个会走路的移动金库啊……啊，老师，小师妹，请你们原谅我的不坚定，我是真的心动了啊！只要泡到面前这位小姑娘，不仅能够在未来获得大美女一个，还能获得尼古拉二世个人财产继承权和包括俄罗斯帝国沙皇、华沙大公、芬兰大公等一百多个头衔的法理宣称——这一百多个头衔加起来的土地有两千三百万平方公里之巨！ 这岂止是少奋斗几十年，简直是少奋斗几百年的节奏啊……怎么办，我都有点不想把她带回大使馆里去了！诸君，你们说我是不是要动动坏脑筋啊？我很焦灼，在线等！好吧，在次元壁的阻隔下恐怕你们没法告知我答案了……xh:.254.198.194 第五十九章 使馆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思前想后之下，我还是决定把她带回大使馆。这么重要的人物，无论怎么想，锦衣卫也不可能会对她一无所知啊。 不过那些家伙为什么会让这么一位皇室后裔跑去干刺杀苏联特使这种没品的活计？还是如此可爱可口的妹子，这绝对是天大的浪费！我无法容忍这样罪恶的行径，无论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或许是莫卧儿警方的效率实在是太差了，一直到我驱车来到大明驻德里大使馆门口，也没有见到街上有什么戒严或者搜查的动静。 如果我是阿卜杜勒的话，恐怕早就把德里的警察局长给撤职查办了吧……不，是一定要治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关他几年再说——哪怕要绕过法院强行下令！ “殿下，请。”我首先下了车，然后打开安娜斯塔西娅一侧的车门，躬身道。 她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俄旧军服，大大方方的走下了车子来。 大使馆的卫兵们看样子都有点懵，不过因为是我带来的人，却都没有阻拦。 我一直注视着她的脚步，一直看到她的两只脚都迈过大使馆和外界的分界线，松了口气。 好了，计划通了一半，目前她已经进入大明领土了——使馆拥有治外法权，相当于他国领土这一点，在这个时空中依旧没有改变。或许是那些穿越者带来的习惯所致，在某些习惯方面，这个时空与另一个时空极其相似。 我拉着安娜斯塔西娅直接冲进了陆征祥的办公室——对，就是拉着，最好让那些使馆的工作人员以为这是我从外边召的妓女——流落外国的白俄女性可有不少人在从事这一行业。 我需要用这种不经意的动作带给别人一种印象，让别人知道我是挺她的，她和我是亲密的。虽然理论上来讲我作为一个大明的文官兼临时的外交人员不宜和身份如此敏感之人太过接近，但我就是任性！锦上添花可不如雪中送炭，这个时候不卖她点好怎么行。我觉着安娜斯塔西娅也应该能够明白这一点了才对。 陆征祥正在悠闲地喝着晚茶，等待着好消息的传回。 唉，官大就是好啊，我在外面跑断腿，啃干面包，你在这使馆里悠闲地享受。 但他绝对不会料到我竟然带回来了一个俄国漂亮妹子：“甄大人，这位是……”他的脸上写满了讶异。似乎是为了表现他的淡然与镇定，掩盖自己一瞬间的失态，他接着拿起了茶杯，有条不紊的往嘴中送着茶水——虽然显得有点无礼，不过白俄的破落户嘛，再漂亮也没必要认真对待。 “报告陆部长！这位是安娜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小姐，尼古拉二世的外孙女。”我一本正经的报告，“因为处于义愤杀死了苏联特使，所以特来申请政治避难。您看，是不是要向国内通报一下？不过人家既然都已经踏进使馆了，我觉着再把人往外赶有点丢我大明的面子啊……” 饶是陆征祥从事外交工作多年，老辣无比，在听到我的话之后，也是惊讶直接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嘴巴更是张成了O形，怎么也合不拢嘴。 “我可能耳朵出了点毛病。甄大人，能不能请你重复一遍刚才的话？”陆征祥用手帕随便抹了一把嘴边，然后认真地询问道。 “报告陆大人！这位是安娜斯塔西娅女大公的女儿，尼古拉二世的外孙女，俄罗斯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她杀了苏联特使，想要来政治避难！”我大声道。 这一下，连外面走廊上走动的工作人员也能听见了——我压根就没关陆征祥办公室的门——这些使馆的工作人员有不少大胆的，都放下了自己的工作，挤在了门边上看热闹。 陆征祥的额头上青筋直跳。不过他在淑女面前终究还是没有发脾气。 他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尊敬的公主殿下，请您放心，在这里，我大明的使馆之中，没有人能够伤害您。不过到底要不要接受您的避难请求，还有您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我还需要和国内商量一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还请您在这里稍事歇息。” 陆征祥是一名新教徒——嗯，这个时空里大明沿海还是有些基督徒的，早在17世纪就有徐光启这种虔诚教徒了嘛，崇祯还受过洗，另一个时空中弘历还往罗马教廷派过求救特使——同时身为一名外交官，他对法语德语等欧洲语言也是异常精通的。 “大使先生，我能理解您的难处。”安娜斯塔西娅微微一笑，“我会在这里耐心等候的。”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那些年轻的大使馆雇员们，在见到这一幕之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赞叹。 “看什么看！快回去处理自己的工作！”陆征祥拍桌子用汉语吼道，“小心我扣你们的年终奖金！” 此言一出犹如投放了沙林毒气，年轻的雇员们瞬间作鸟兽散。间或有几个恋恋不舍的，边走边回头，然后一不留神撞在了墙上，引得同僚们齐声大笑。 “子恕，你和我来一下，我和你商量点事。”陆征祥阴沉着脸道。 “是，陆大人！”我回头冲安娜斯塔西娅一笑，然后跟随陆征祥来到了办公室旁边的书房。 “坐，子恕。”陆征祥随手一指沙发，然后自己坐到了书桌后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嗯，其实她就是锦衣卫派去杀苏联特使的波斯使馆雇员……”我坐下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了一遍。当然，有一些虚构的情节，突出了一下我的铁血书生胆。 “亲自去现场？你这胆子还真是不小啊。”陆征祥听我说完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陆大人您可别忘了我可是从战场上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人。”这话有水分，我承认，不过适当吹下牛没人会揭破，“今天所经历的不过是区区小场面罢了，在下应付此事轻松的很。”我拱手笑道。 陆征祥点了点头：“所以，你觉着她奇货可居，就把她带回来大使馆了？”xh:.254.198.194 第六十章 这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 呃……不，其实我一开始只是觉着她奇色可居，我完全没有想到她的背后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和陆征祥说的。 “是的，如此奇货可居之人，锦衣卫却放任她——不，是鼓动她去刺杀区区苏联使节，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呃，不可告人的奇怪交易。”我轻咳一声，道。 嘛，上辈子留下来某些不好的口癖，即便是在这个时空生活了二十年我也没有改掉。 “嗯……”陆征祥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如果她真的是尼古拉二世的直系后裔，那么确实她在政治上的利用价值将会非常大——不，即便她不是，但是她能够让其他人认为她是的话，也能成为一枚非常好用的筹码。而锦衣卫让这样一个疑似公主的女孩子去送死，确实存在着莫大的疑点，相当可疑。” 看着陆征祥摸着下巴思索的样子，我心中就有了数。那些锦衣卫果然没有把如此重要的情报告诉驻德里大使馆方面。那么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件事还是向国内请示一下为好，再怎么说关系到皇室尊严的问题没有小事。”说着，陆征祥把右手放到了书房中的固定电话上。 “慢！陆大人！我想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摁住了陆征祥的手。 “嗯？”陆征祥像我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我大明目前正在支持法兰克福的罗曼诺夫皇室后裔对吧？”我理顺了思路，大体明白了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PY交易。 “对，没错。”陆征祥点了点头，“我大明近十年来和流亡到法兰克福的俄国流亡政府将过去的冲突抛之脑后，展开了许多合作，不光是联姻，我大明甚至向他们提供了东北的一些场地用以训练保皇军。” 嗯，联姻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好像是有俄国的大贵族嫁到了黔国公沐家——当然，嫁妆是哪些头衔我也给忘了，毕竟苏联不倒，那些头衔也都是虚的。 “但那些家伙都是皇室旁支对吧？没有一个人是尼古拉二世的直系后裔对吧？”我继续询问道。 “你说的没错，子恕。”略微思考了一下，陆征祥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法兰克福的沙俄流亡政府不希望看到那位安娜斯塔西娅女大公的女儿活着？” “对，没错，他们的继承权会受到很大的威胁。”我点点头，“而且难道您不觉着红颜祸水吗？万一哪个皇子看上她，非要娶她，那么这继承权的事可就是一笔烂账了——这颗星球上会有人希望看到大明拥有俄罗斯的法理继承权吗？如果她没在大明，而在神圣罗马，在蛊格鲁-法兰西，会不会也产生类似的麻烦呢？” 确实，这种事，一听起来就蛋疼的紧，中俄联合帝国中俄联邦什么的还是去死吧，现实世界不需要这种奇怪的玩意儿…… “唔，这倒也算是一种令人幸福的烦恼。如此说来锦衣卫的行动也就可以理解了。”陆征祥点了点头，“为了贯彻我大明对法兰克福沙俄流亡政府的支持，也为了避开她身上那些有关继承权的麻烦，还是让她去死比较好。所以呢？子恕，你现在又想怎么办？这个大麻烦可是你带回来的。” 陆征祥玩味的看着我。 “我……”我很想说一句，要不偷偷解决掉她好了，但是我发现我真的下不去手。 到底是我的良心在作怪还是我的雄性荷尔蒙激素在作怪我也不知道，但我的话到了嘴边上就变成了：“我觉着如此好的政治牌，我大明绝对不应该放弃。就算我们现在的方针是支持法兰克福的沙俄流亡政府，我们也应该留一手。如果哪一天那些罗曼诺夫余孽不听话了，我们可以再把这张牌祭出来。” 陆征祥看着我笑了：“到底是年轻人啊。” “……”我被看穿了吗？我觉着不应该啊！我自认自己此时的面部表情到手部动作，都是标准的忠公体国模样，论姿势没有人比我再完美了！ “你的眼神骗不了我，子恕啊，好歹我也是活了五六十岁的人。”陆征祥大笑。 连我在想什么都能猜出李？陆大人，你可真是个老狐狸啊。我叹了一口气：“那大人不觉着就这样放弃她很可惜吗？” “这次我便支持你好了。”陆征祥道，“我这次直接向陛下汇报这里的情况！” 直接向陛下汇报？我心中有了点想法——莫非陛下也会至此收留一个尼古拉二世的直系后裔？ “那就拜托大人了。”我鞠躬一礼，倒退着出了书房，等候着他再次传唤。 “甄先生……”我来到陆征祥的办公室，安娜斯塔西娅的喊声就传进了我的耳朵。 “放心吧，殿下，陆大人正在和陛下直接通话。”我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对她轻笑道，“暂且安心。” “嗯。”安娜斯塔西娅轻抚了一下发梢，然后咬着嘴唇微微低下了头。 我的乖乖，她应该没看过《撩汉神技》之类的书吧？阿斯特拉罕大草原上的牧民家庭里应该不会备有这本书吧？ 我很确信此刻我的心跳加速了——这很不常见，这代表着我的智慧受到了生物本能的干扰，这很危险。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用尽可能正经的语气问安娜斯塔西娅：“殿下，虽然您暂时没有了危险，不过看情况您可能还要再隐姓埋名一阵子。您知道，我大明目前和法兰克福的沙俄流亡政府展开了一些合作，而您的这些亲戚们可能并不愿意看到您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知道。”安娜斯塔西娅点了点头，“我这辈子能够透露自己真名的时候少之又少。我在大多数时间里仍然是阿芙罗拉?瓦里汗诺夫，这点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她本人没有这么坚持的话，这件事就好商量。万一她非要第二天就让全世界人都知道她是尼古拉二世后裔的话，那么说不定我们真的要把她扫地出门了——目前还是和法兰克福沙俄流亡政府维持良好关系更加重要，那么多前期投资不能浪费了啊！ 第六十一章 我们并不会对此表示道歉！ 等待是令人焦灼的，或许过了有大概十分钟的功夫，也或许过了一个小时——呃，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看一下陆征祥办公室的表就可以了——时间刚刚过去了五分钟，陆征祥就从他的书房来到了办公室——大明的皇帝陛下理论上也是很忙的啊，能和这位驻德里大使通话五分钟就算是天大的荣宠了吧？ “殿下。”陆征祥一来到办公室，就恭敬的深施一礼，“让您久候了。” 他这样一幅姿态，我立马就明白了——皇帝陛下看样子是对这尼古拉二世的外孙女相当感兴趣，接纳她的政治避难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哪里，应该是我为诸位添麻烦了才对。”虽然没有穿裙子，但安娜斯塔西娅仍旧施了一个相当标准的提裙礼，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穿的是白俄旧军服就显得不伦不类。 “嗯，那我就长话短说吧，殿下。”陆征祥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皇帝陛下同意您的政治避难申请，毕竟各国的皇室之间都有末期，皇室的尊严必须得到保障——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成为国际上认可的文明国家，而不是像苏联一样的恶棍与逆贼。但是您也知道我大明目前和法兰克福俄国流亡政府的合作关系，您的那些亲戚们想必是不会愿意看到您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所以为了您的人身安全，也为了我大明的国家利益，您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份，继续用阿芙罗拉?瓦里汗诺夫的名字行走在世间。” “我明白这一点，陆先生，刚刚甄先生就和我说过了，你们的说法真像呢。”安娜斯塔西娅笑道，“我会乖乖照做的。” “……”喂喂，陆大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我看，我不是基佬！我也没有受她的美色蛊惑给她谋划什么奇策！ “嗯，那这事就这样吧。还请您在使馆内先住下。”陆征祥拨通了内线电话，“喂，告诉使馆里的雇员，让他们再签一份专门的保密协议，嗯嗯，还有这几个人，可以处理掉了，他们还没有向外传递消息吧？嗯，这样就好。” 短短几句话，让我汗毛直竖——呃，诸君请放心，我并不是什么敌国埋伏在大明使馆离的奸细，我只是因为陆征祥这风轻云淡的几句话中所透露出来的寒意给吓住了而已。虽然我的心里年龄也不比陆征祥小多少，可我上辈子是个没怎么历练过的宅男，和陆征祥这种从事外交工作几十年的老油条真的没法比啊！动不动就把自己使馆内的雇员给处理掉，你当他们不是人啊……什么？有一些吠舍和首陀罗雇员？呃，当我没说，莫卧儿自己都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这个时候，德里警方匆匆来迟，警报声开始响彻大使馆门前的街道。 “哦，他们是香港的皇家警察吗？出现的时候总是这么及时。”我有点想笑，一个大国首都的警方，效率都这么差劲，也不知道这样的国家还能存在多少年？那个坐在皇座上的阿卜杜勒可能确实是野心勃勃，甚至雄才大略高瞻远瞩，但他统治的却是这样一个四体不勤，腐朽已极的国家，但愿他到时候不要被自己的野心给烧死才好。 “香港的刑警队？”安娜斯塔西娅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实际上我敢确认，在这个时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梗——香港警匪片在这个时空中可不存在。虽然香港依旧靠维多利亚港这种极其优良的天然良港而发展起来了，但在这个时空中的定位却更像是广州的卫星城，和另一个时空中的******，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比起来还是有相当大差距的…… “殿下，您不要在乎这么多了。”我笑道，“您还是去换上衣服，在使馆里好好休息吧，我陪着陆大人前去与那些莫卧儿警察交涉。 来和我们交涉的是一个波斯人——兴许是因为统治阶层本来就来自外国的缘故在莫卧儿任用外国人似乎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陆大使。”警察局长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汗水，他甚至没有做自我介绍，就向陆征祥慌张的喊了起来，“你们收留了刺杀苏联特使的女犯人，我要代表苏丹陛下对您提出严重抗议！您不能这样做！您这样做是对大明和我莫卧儿两国友谊的严重破坏！我要向大明的皇帝陛下对您提出控诉！” “哦，基亚努什?贾拉里先生，您现在来找我问责，还不如去波斯大使馆呢。”陆征祥笑道，“杀手乃是波斯使馆雇员，这点你应该十分明白吧？” 看来陆征祥和这位警察局长似乎是旧识了。 “但她最终逃到了大明使馆之中！”基亚努什愤怒地把自己的帽子丢到了地上，“陆大使你别说这件事和你们大明没关系！” “但你们莫卧儿接见苏联使节，才是对大明和莫卧儿友谊的伤害吧？”陆征祥皱着眉头，“我大明无法忍受一个君主国无耻的对苏维埃联盟进行任何形式的接触甚至是卑躬屈膝。我想，波斯、奥斯曼土耳其和神圣罗马帝国想必也不会接受吧？” “你……”基亚努什愤怒地指着陆征祥，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陆征祥这是在向基亚努什施压。这些年因为莫卧儿中央政府的腐朽和衰退，不光是达罗毗茶民族主义者，红色的革命者也在这个国家生根发芽。为了防止南亚次大陆变成又一片红色的根据地，大明、神圣罗马、奥斯曼土耳其甚至是波斯都在对莫卧儿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援助。 一辆防弹车远远的开了过来。上面由新月、宝剑和古兰经组成的国徽说明了来者的身份——波斯大使。 徐兴将头伸出窗外，微笑着朝我们招了招手。 真是个天才。竟然在如此恰到好处的时候把波斯特使拉了过来，徐兴这小子果然不简单呐。 “基亚努什先生。”波斯大使，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大汉从容的下了车，“那名刺杀苏维埃特使的女子，确实是我波斯使馆的雇员。但，我国沙阿陛下表示，并不会对此事件道歉！” 第六十二章 可怜的警察局长先生 波斯大使的到来显然给可怜的警察局长基亚努什先生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这并不是道不道歉的问题，先生。”基亚努什的脸色虽然相当苍白，但他仍旧在努力辩驳着，“这是犯罪，有人在我的辖区之内杀了苏联特使，我必须对这件事做出公正有效的处置！杀人就要偿命” “但前面的使馆区可不归您的管辖啊，警察局长先生，那里面是外国大使馆——等同于外国领土！”我乐了，“那里可不算是你的辖区了吧——你甚至没有随意进入里面的权限，更遑论抓捕了。” “我……我是来与你们交涉的，难道这样也不行吗？”基亚努什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看着面前这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叹了一口气，他究竟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上来的？就算废柴也应该有个限度吧。而且警察局长这类角色，打嘴炮不一向都是他们的强项吗？ “算你们要派人来交涉，也是派外交部的官员来这啊。难道说在你们莫卧儿，和外国使节交涉也算是警察局的日常工作之一吗？” 陆征祥扯了扯我的衣角，然后用貌似小声但其实谁都能听见的音量对我说道：“子恕，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和外国使馆的工作人员打交道确实是德里警察局的日常工作之一，因为经常会有德里人跑到使馆区的街道上来大小便，而他们警察局有相当一部分时间是用来帮我们去抓那些不讲卫生的罪犯的。” 陆征祥的这番话引来了众人的齐声欢笑， 基亚努什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抓捕罪犯的事情，不丢人！维护法律的事情，能算丢人吗？” 接着他便嘟囔道：“这是我们经常光荣的天职，神圣的使命。就算工作时间有相当一部分用来抓捕那些不讲卫生的家伙，这也是正当的！既然苏丹陛下颁布了这样的法律，那么他的政策就必须得到执行，哪怕这将用掉我们工作时间的百分之九十！” 这也是在大明广为流传的段子。莫卧儿的统治者痛心于国民的卫生状况恶劣，在德里城修建了三万个公共厕所和相配套的下水道系统，但依然没有哪个人愿意去光顾。就算是刹帝利或者婆罗门，也经常无视苏丹那“神经质的法律。” 唉，可怜呐。我微微摇了摇头，虽然有恻隐之心，但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在关键时刻我是从来不会做背离自己理智的事情的——什么？你们说安娜斯塔西娅的事情？抱歉，我没听清，能请诸君再说一遍吗？ “我说基亚努什先生啊，如果你真想抓到这次案件的凶手，就应该在她接受外国使馆的庇护之前抓到她。现在，只能请你回去禀报你的苏丹陛下，让他派出外交部长级别的人物来专门讨论这件事了。”我笑着用折扇遮住了自己的笑意——我怕我的阴笑会吓着他。 什么？折扇哪来的？当然是从使馆里随手拿的啊，在南亚次大陆这种湿热的地方，没有扇子可怎么活啊！ 斗大的汗珠慢慢从基亚努什那满是赘肉的肥脸上慢慢渗了出来：“那个，路大使，还有这位……” “甄晓仁。”我哼了一声把头扭了回去。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真是令人厌恶，向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跪舔别人——诸君，这次你们一定要信我！我可从不说谎！ “那个，甄先生，我们可不可以去找地方详谈？”基亚努什硬挤出来一丝笑容——哪怕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凡事都是可以谈的嘛，我基亚努什还是有一点家底的，那个……” 看着他那比酱猪头肉还难看的脸色，我没好意思去提醒他：这种不可告人的PY交易你应该放到人后去说啊！这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的问题吗？！还是说莫卧儿的吏治已经腐败到对这种问题司空见惯视而不见的程度了？ 陆征祥咳嗽了一声：“基亚努什先生，我想您还是回去吧，波斯大使可也就在旁边呢。” 波斯大使在此时恰到好处的笑了笑。 “哈比布拉先生！”基亚努什的脸上带上了一丝谄媚。 “请您回去吧，这件事已经被沙阿陛下所知晓，我已经不能再对您进行任何形式的帮助了。如果您还是波斯国籍的话，那我出于个人的情谊也会帮助您的。可惜，您已经不是波斯人了。”哈比布拉一脸的遗憾——呃，其实他一脸络腮胡，我是看不出来的，但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怜悯和厌弃。 “这件事同样已经被我大明天子陛下所重视，所以只能说一声抱歉了，老伙计。”陆征祥走上前去拍拍基亚努什的肩膀，然后故作悲痛的长叹了一声，转头向波斯大使的方向走去。 基亚努什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帮该死的懒虫！挨千刀的混蛋！不就是你们没有相应的姓氏吗，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快点去抓捕犯人！现在犯人逃到了大使馆，你叫我怎么像苏丹陛下交代啊！你们诚心想要让我吃枪子吗？！” 印度人有个陋习——一种姓氏只能去干一种职业，划分的还细致无比，哪怕是警察这个行业也一样。每个人都绝对不会去干不属于自己本职的工作，哪怕他们正在闲着。 真是可怜的家伙。好好的波斯人不当非要加入外籍，现在后悔了吧？ “哈比布拉，我的朋友，能在这种时候见到你真是我的幸运。”陆征祥把右手放在左胸上，弯腰鞠躬，行了一个标准的MSL见面礼节。 “陆，今天我很高兴——特别是在听到那帮不信神的苏联魔鬼被炸死的消息的时候。”哈比布拉微笑着回了礼，“不过我想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你还是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我们使馆的雇员为什么会跑去刺杀苏联特使。” “当然，这边请。”陆征祥对哈比布拉比了一个欢迎的手势，“我已经为您备好了您最喜欢的印度红茶。”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哈比布拉微微一笑，踏上了大明驻莫卧儿大使馆的台阶。 第六十三章 自己被自己吓个半死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现在发生在使馆门前的这一幕，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传进那位阿卜杜勒苏丹陛下的耳朵里了吧？不知道面对大明和波斯出人意料的同一步调，不知道这个满是野心的家伙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是就此向大明服软，还是和做出更为激烈的举动？ 我拍了拍徐兴的衣角：“那个，现在我大明在莫卧儿境内的那些军队……” “放心吧，甄大人，早在两个小时前他们就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就莫卧儿的那些纸糊兵，想必阿卜杜勒绝对不敢别什么苗头。”徐兴向我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另外看看你的背后吧，年轻人，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 说完话，他就跟随着波斯特使和陆征祥的步伐向使馆里走去了。 “喂，徐小公……”我刚想大声喊住他来商量一些事情，腰间的软肉就传来了一阵刺痛。 “谁啊？这么没素质！我可是有重要事情……啊！原来是公主殿下，罪过罪过。”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不得不干笑起来。 真丢份，逼格都没啦！ “什么重要事情，子恕你可以和我说一下吗？”朱雅朝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摇了摇头。我想找徐兴问的事，可不敢叫面前这位虽然贵为公主但本质上还是小女人的姑娘给知道。 “不用瞒着我了，子恕，听说你又带回来一个外国公主？什么尼古拉二世唯一的后裔。是吗？”朱雅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我盯着她，有点蒙圈。今个她是怎么了？吃枪药了还是感冒了？明显有些不对劲啊，在我印象里，这位大明公主殿下也不算太善妒啊…… “没错啊，但是没有给她做dna坚定，她的身份是真是假还不好说。”我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了下来。 朱雅开始上下打量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没得罪过这位天字第一号大小姐吧？我真的没得罪过吧！至于医院里的那一次，她不是亲口说了自己没去过医院吗？ 呃……好吧，疑点出现了。她说自己没去过，真的是没去过吗？我似乎没有任何决定性的问题来证明——想通了这一点的我，全身上下开始直冒冷汗。 另外说一声，我可以用眼角的余光瞥到，街道上那位基亚努什局长已经哭晕在了地上，然后被自己的手下拖走了 唉，可怜的娃儿啊，现在你父上大人我……啊呸！我可和这个波斯人没任何关系，嗯，自称父上是一个极其恶劣的习惯，我要改掉。 “能不能带我去认识一下她呢？听说她拿着一支狙击步枪，就干掉了苏联特使的团队呢。”朱雅眯起了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很可爱，也很恐怖……如果说天子是真龙的话，那么面前这位可就是活脱脱的幼齿母暴龙，要食肉的！我还是小心应对为妙…… “那个，公主殿下，可能她正在休息，毕竟经过了这么激烈的体力劳动……” “激烈的……体力劳动？”朱雅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语。 “哦，不，抱歉，殿下，我说错话了。”我清了清口中的痰，“我是说，她刚刚杀了人，又是哭又是闹的，可能心理状态不是很稳定，您还是先不要去见她了……” “又哭又闹？你怎么知道？看来你和她的关系挺亲密的啊。”朱雅咯咯笑了起来。 “也不能这么说，殿下。”我把折扇挂在腰上，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印度真热啊……” 朱雅看着自己的手机：“可是这都晚上八点了，你还觉着热？难道子恕你又肾虚之症吗？等回国之后我找个太医来给你调理下吧。” 现在……确实一点都不热。我甚至能感到微风拂过我的脸颊，可以说现在是印度罕有的凉爽天气。 “不，不用了殿下……我想我还是很健康的，从小我老师就逼着我参加体育锻炼，美其名曰什么素质教育文武双修……我觉着我真的很健康啊。”我赶紧收回了手帕。 诸君不要嘲笑我表现得和个愣头青似的，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我那位特务头子老师教给了我很多东西，可偏偏就是没有教给我怎么对付女人——听说我的老师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小师妹还是他的私生女。 我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时我十岁——我是说，这个时空十岁。当时我一个人在家，正在熬夜看只存在于这个时空的恐怖小说，正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呢，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我跑到客厅……呃，好吧，这个梗被玩老了，我就直接为诸君说下面的。 一个健壮的黑影打开了家里的门，我被吓得一身尖叫。黑影注视了我一小会儿，打开了灯，我老师的面貌便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正在酣睡的小女婴——好吧，一点也不惊悚。 然后便发生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对话。 我老师板着脸对我说：“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小师妹。” “小师妹？你领养的孤儿吗？” “不，这是我亲女儿。” “好吧，亲女儿……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老头子，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打光棍，既然不猥亵我肯定是要去外面泻火的，有一个女儿又有什么奇怪的。” 我家老头子当时的脸色很难看：“我暗含的意思是，你的继承权没有了！” “简单啊，我把小师妹变成未婚妻不就好了？” …… “喂，子恕你在想什么呢！”朱雅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把我拉回了现实。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你确定她现在的心理状态真的很不稳定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朱雅叹了一口气，“刚才父皇打电话告诉我有这样一位奇女子，叫我多和她学习学习，我正想前去拜会一下她呢，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巧，算了，改天吧……” 我无语了，我泪奔了！早说啊我的姑奶奶，如果我早知道是这么一回儿事，哪至于自己把自己给吓个半死！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六十四章 公主失踪了？才不！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叫我和谁多学习学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思索了许久，我才想起来，这不是我上辈子经常听到的话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总是喜欢对孩子说这话，无论是我在自己家还是在别人家都能听到…… 但是我这辈子却几乎没有听到过了。我的老师经常对我说的是：“瞧瞧那个谁家的小傻子，你千万不要和他学！” 这还真是令人唏嘘。不过大明的皇帝陛下也会如一般父母那样来叮嘱自己的子女吗？这可真是令人感到莫大的惊奇。我实在无法想象整天高坐在金銮殿之上的皇帝絮絮叨叨的模样——那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无论如何，我好歹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公主来找安娜斯塔西娅只是因为好奇，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话说公主不会为我吃醋，我也有点小小的失落，嘛，难道她真的是把我当成“朋友”了？不是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关系吗？ “不，我觉着您还是现在去见见她吧。我觉着您和她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正好现在能去安慰安慰她。我觉着此时她肯定是相当彷徨无助的，正需要有友人来安抚，我一个大男人可不适合去做这种工作。” 朱雅盯着我的眼睛盯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就这样，我带着朱雅来到了分给安娜斯塔西娅的客房中，为这位末代公主之女引见了大明的公主殿下。 然后……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电灯泡，两只母暴龙真的聊起来了，还聊得挺欢！看起来颇为意气相投。 她们聊的话题也令我如坐针毡，比如说怎样制造简易的达姆弹头最方便，什么样的刀刃放血效果最好，工兵铲的使用手法，战场格斗技的流派，各国机甲的优劣以及怎样整治花心的男人…… 我尿遁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借口自己尿急离开了这个可怕的房间。两个真刀实枪杀过人的女人凑到一起真是可怕——她们带给我了无穷的压迫感！ 我觉着如果今后我还想保住我的小命的话，最好离着这两只母暴龙远一点——龙，站立在食物链顶端，能够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神奇生物，可是要吃肉的！ 这剧本不对啊，两个公主凑到一起，不是应该聊化妆品，礼仪或者帅哥吗，怎么会聊那些可怕的东西，比我这个大男人还要狠，呜呜呜…… 悲伤淹没了我的心房。万能的大世界意志啊，为什么你总是让这世间最高贵的少女沾染上名为暴力罪恶的毒瘾？哦，这万恶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暴力流血的革命该多好！ 我干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闷头大睡。今天晚上无论是在陆征祥的会客室，还是在朱雅与安娜斯塔西娅密谈的闺房我都是一个多余的人。 下半夜，干渴的我起来喝水的时候注意到，朱雅和安娜斯塔西娅的房间都已经熄灯，而陆征祥的会客室还依旧灯火通明，间或有一些争吵与议论声传进我的耳朵——看来他们依旧在探讨一些问题。大明和波斯虽然在战略上保持了一致，但对细节内容仍然有一定的分歧呢。 我回头继续睡起了大觉，反正我只是一个没有具体职务的顾问，也不是天子的亲信，管这些干嘛呢，反正陆征祥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外交官，国家的利益绝不会受损，既然他没有喊我，我却非要凑上去，说不定还会给这位大佬留下一个热衷权势的坏印象。 直到印度那灼热的太阳晒痛了我的屁股，我才从床上爬起来。 使馆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大事不好了！公主不见了！”“快去找！要是公主殿下在莫卧儿失踪了，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的小命还想要吗？”“可是急也没用啊，我们确实找不到公主殿下！” 我有些发懵，随手抓住了一名使馆雇员：“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甄大人，今天一早仆人给公主殿下送早餐的时候，发现公主殿下没有在她的房间里！”这名使馆雇员哭丧着脸道，“之后我们又问了门口的警卫，调集了门口的监控资料，却并没有发现公主殿下有外出的痕迹！” 公主失踪了？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使馆的防守又是这么严密，怎么可能把人给弄丢了，除非是外星人贪图她的美貌把她抓走咯！ “使馆内的监控录像搜过了吗？” “我们的权限不够，必须得陆大人下令才能调用！”使馆雇员继续哭丧着脸，“这是死规定！我们这些家伙连那些监控资料的储存地点都不知道。” “那你们去找陆大人啊，这还用问吗！”我被气乐了。 “但是陆大人一大早就被莫卧儿皇帝给紧急传召了！” “徐小公爷呢？” “徐小公爷作为副使一块被莫卧儿皇帝传召了……” “那你们就自己把使馆翻个底朝天！这点小事你们总会做吧？”人再蠢也要有个限度，怪不得这家伙只是个使馆雇员呢，遇到一点屁大的事都能慌成这个鸟样！镇定自若波澜不惊懂不懂啊？年轻人，我真的很想作为一个长者传授你一点人生的经验——就算公主殿下真丢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穿过中苏边境去投共嘛！唉，不过大概跟你讲这些你也听不懂，也没胆量懂，所以我还是不说了，你也老老实实当你的使馆雇员吧。 “我们大部分都搜过了，只有一小部分保密等级高的房间我们没有搜过……” “比如那位瓦里汗诺夫小姐的寝室？” “是的，甄大人，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进过那里面……” “……蠢蛋！”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对他道，“你叫那些笨蛋们别找了，我知道公主在哪里了！区区两三个小时就把你们急成这个熊样，真是有辱我大明的天威！” 来到了安娜斯塔西娅的寝室，使馆雇员们并不敢靠近这房间十步之内，我也不强求他们，反正我把公主找到就可以了。 门竟然没锁，看来公主已经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我也没敲门，就推门而入。 然后，下一秒，我便红着脸退了出来。 唔，不要问我见到了什么，我只觉着我的脸颊异常的烫人。太高能了，我的小心肝有点受不了啊……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六十五章 不打自招 诸君你们猜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一些让人面红耳赤想入非非的东西？哈，恭喜你们猜……咳咳，为了大明皇家的荣誉，我决定对我在这个房间中见到的景象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也绝对不会对任何闲杂人等透露哪怕那么一丁点。 “甄大人，公主殿下她……”跟随着我来到此地的使馆雇员疑惑道。 “她就在里面，放心就好，让所有的使馆工作人员都停止搜查吧……喂，你还磨磨蹭蹭的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通知？！” “是，甄大人！”看起来这些雇员还有些疑惑，不过终究是不敢违抗上司的命令，乖乖去下达了这样的通知。 这样才对嘛，难道你们不相信我吗？不就是公主失踪了几个小时嘛，屁大点事，弄得使馆上下人心惶惶，好像公主殿下丢了你就不能活了一样……呃，貌似真的很难活了，就算明面上公家不会找你太大的麻烦，更不会给你判死刑，但是私下里嘛……还是乖乖剖腹……自刎谢罪的好。 咱华夏不兴剖腹那套，毕竟天子陛下是仁慈的，自刎啦，喝毒药啦，吞鸦片啦随便你。反正是你们把公主殿下给弄丢了，你们看着办。 如此说来，他们的心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如此大惊小怪，也太丢我华夏之人的脸了，公主殿下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一天到晚只会给人家添麻烦的非主流杀马特…… 不过这公主也真是的，睡觉的时候都敢不关门，还真是胆大包天，万一真的有色鬼冲进去了怎么办？那场面可没有几个男人能把持的住啊——除了英明神武的我之外。 我为朱雅和安娜斯塔西娅锁上了门，然后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洗漱了。被那些神经质的使馆雇员给弄的，我也有点神经质，现在我必须好好镇定一下才行。 电话铃声在我洗漱完毕之后响了起来，是陆征祥打过来的。 “喂，陆大人？今天早上会见阿卜杜勒的结果如何啊，顺利不？” “阿卜杜勒服软了。”陆征祥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稳重，但其中的喜悦还是通过电话线传达给了我，“他已经同意我们的伊犁集团军先行回国支援西北战场，同时驱逐苏联侨民和密使，没收苏联在莫卧儿的矿山和资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明莫波三国同盟的正式谈判也将开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苏联在莫卧儿的资产可不是一个小数，其中有沙俄时代遗留下来的财产，也有后来苏联为了渗透莫卧儿而进行的投资。加起来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和另一个时空印度是英国的禁脔不同，在这个时空中莫卧儿对各列强来说可是“机会均等”的。 “阿卜杜勒不会这么老实吧？”想了想那天我所见到的阿卜杜勒，我觉着他并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君王。 “波斯的两个集团军已经在俾路支集结了。他想不服软都不行。”陆征祥道，“而且苏联资产的清单由锦衣卫进行核查，他想阳奉阴违也困难的很。 这倒都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陆征祥没有必要特意打电话来给我讲这些吧？ “那个，陆大人还有什么问题，您直说便好。”我直截了当的询问。 “是这样的，锦衣卫驻德里情报站站长范统范大人刚刚与我进行了通话，他要在今天拜访咱们大使馆，但中午我还要参加阿卜杜勒举办的午宴，所以这工作就交给你了。” 莫卧儿皇室举办的午宴，我也很想去啊，今天早上阿卜杜勒紧急传召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上我啊！陆大人，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吗！呜呜呜，也不知道莫卧儿的午宴上全是咖喱还是突厥的烧烤美食？ 抛弃了那些美好的幻想，我接下了陆征祥派发给我的任务：“放心吧，陆大人，我和范大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只不过他突然来到这个地方，是为了……安娜斯塔西娅小姐吗？” “你既然猜到了还问这些干嘛！”陆征祥笑骂了一句，“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好了，把电话挂了吧，我还要应付莫卧儿那些讨厌的宫廷官员。” 我笑着同陆征祥道了别，然后挂断了电话。 “唉，去皇宫刻意不叫上我，难道是因为阿卜杜勒要转增二十万亩水田收益给我吗？”我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想想当初不应该一口气答应下来，搞得自己见钱眼开似的。” 我想想确实也有点后悔，因为有着可能给阿卜杜勒防水谋好处的嫌疑，就被从核心的交涉团队中踢开，彻底变成一个顾着就问的闲人，未免也太不值当了，在陛下那边也会因此稍稍降低对我的评价吧？ “什么二十万亩水田？”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殿……殿下！”我赶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躬身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公主躬身施礼，“您不是还在和罗曼诺夫……瓦里汗诺夫小姐一起睡觉吗？” 嗯，我可以稍稍透露一下我早上见到的情景——两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大小姐，挤在一张只有一米五的床上相拥而眠，如此也还罢了，可两个人却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身上的敏感部位随意地暴露在空气中丝毫没有遮掩。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原来这两个妞是百合！”后来略加思考，我才猛然惊觉：这两个妞睡觉都不老实！朱雅必然是小时候一个人睡大床睡习惯了，而安娜斯塔西娅这个成长在哥萨克家庭的女孩儿，恐怕根本不会在意睡姿是好是坏吧？ “嗯？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是和阿芙罗拉一起睡的？”朱雅毫不在意形象的揉着惺忪睡眼，询问道。 她很默契的说了安娜斯塔西娅的另一个名字。 “因为仆人今早上没有在您的房间中找到您……”我照实说了，“今天早上还因为这事在使馆里引发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骚动。” “所以你打开阿芙罗拉的房间门偷窥了我们的……” “不不不，殿下您绝对不要误会。”我赶紧打断了朱雅的话，“只是因为您没有锁上房门，我一推就……呀，说漏嘴了！公主殿下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真是无心之失……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呀！” 呜呜呜，我这不是不打自招吗？真是笨的可以！ 第六十六章 关系到皇室尊严？ 朱雅的脸涨得通红：“子恕，你看到了什么？” “我有罪，殿下，我有罪！请宽恕我吧！”我五体投地，放声痛哭，“为人臣而为尽责，身处下而妄为，六根不净而心生邪念，我罪该万死啊，殿下！求求您饶我一条命吧，我这条命还能为您所用，为大明尽忠！我发誓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大明流干自己的最后一滴血……唔……”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雅用手给捂住了。 她俯下的身子贴在了我的脊背上，让我有点心猿意马……该死，这不能怪我啊！我可只是个处男而已啊！雄性荷尔蒙激素分泌过多不是我的锅啊！ “子恕，你给我小声点！”朱雅的肌肤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上，“这么大声音，你还要不要我做人啦！” “只求公主殿下饶过小的啊，那真的只是无心之失！”我继续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嚎哭，“殿下啊，小的从伊犁到碎叶城，再到巴尔喀什湖，一路之上历经千难万险，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的真心您也应该知道了吧？我绝对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啊，今早上……” “好了！只要你不再提这件事，我就原谅你，哼！”朱雅放开我的嘴，站起身来，“不过下次再要发生这种事，你给我等着！” 计划通！这件事总算是揭过去了。我的心也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在另一个时空的红色华夏，这种芝麻大的小事朋友间顶多笑骂几句便能遗忘了，可在这个时空却是关系到女生闺誉的大事，更不要说是皇家公主了。嘛，说实话虽然我这耍赖撒泼似的大喊大叫有些卑鄙无耻，但却是最简单有效的解决方式，毕竟快刀斩乱麻嘛！ “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嗯，我敢说我这次发的誓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某些美妙的场景，我已经用手机拍了照啊，电光火石之间我还能想起用手中的香蕉7s拍几张高清图片，我还真是佩服我自己。只是要千万小心不要把我这手机弄丢了或者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弄去才行……啧啧，如此绅士的壮举，即便是豁出命去也要尝试一两回儿才好，要不白活了这一回儿呐！ 电话声响起，是门卫打来的：“甄大人，范统大人来访。” “嗯，请把他请到会客室……不，还是我亲自去门口接他比较好。”我挂断电话，迅速地整理起了自己的仪容仪表。 “子恕？范统大人来访？”朱雅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她似乎有些不开心。 “估计是为了瓦里汗诺夫小姐的事情来的。”我叹了口气，有些头疼。既然锦衣卫诚心把安娜斯塔西娅推出去送死，这只能说明锦衣卫的意见是倾向于支持法兰克福的俄国流亡政府的，而且他们的意见相当坚定。 “那……” “殿下，我去接待他就好。您的身份还是不太适合接见这些外臣。”我裂开嘴笑道，“您作为万众仰慕的一国公主，适当保持些神秘感才好。” 朱雅点了点头：“那么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在朱雅临走之前，我最后问了一句：“对了，殿下，陛下的意见是……” “如果能够验明那位小姐真的是尼古拉二世唯一直系后裔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某些人乱来，这是关系到皇室尊严的问题。”朱雅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皇室尊严的问题吗……”确实，从这方面来讲的话，就算没有任何利益，皇帝也会倾向于体面的招待安娜斯塔西娅。苏联为什么会被各君主国这样忌惮和恐惧？除了苏维埃巨熊那庞大的体格和可怕的组织、宣传能力之外，便是他们对封建贵族们和资产阶级的蔑视——他们绝对不会履行自己身为臣子的义务，给皇室、贵族乃至大商人们任何“体面的结局”，正是这点才会让那些手握权柄高高在上的人们愤怒。谋逆者，犯上作乱者，这是各君主国送给苏联的一致称呼。就算是新大陆的勃艮第七省联邦，那些控制着国家喉舌的财阀们也不会说苏维埃任何好话。 嘛，不过身居高位者何时想过底层人的“体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他们有这样的义务吗？ 结束了不着边的思考，我赶紧下楼把范统给迎到了会客室。 “甄大人好久不见。”饭桶拱手施礼。 “范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面吗？”我苦笑着回礼。这锦衣卫的情报站长说瞎话也真是一绝，丝毫不带脸红的。 “先不说这个了，你还没还我孔子学院的车呢。甄大人，我们德里孔子学院乃是小本生意，可送不出这样昂贵的礼物……” “抱歉抱歉。车就在使馆的停车场中，等会儿您告辞的时候开走就行了。”我有些尴尬。昨天直接把安娜斯塔西娅送来大使馆之后，便忘记了这回事。这点我可没法否认，昨晚我开回来的车可确实是锦衣卫德里情报站的。嘛，希望他们能无视车上的那些划痕和污迹最好了，再怎么说这也算正常损耗吧？ 范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慢悠悠地坐到了客座上。 我亲自奉茶：“不过范大人今日来此，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一辆车子吗？这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嗯……实不相瞒，我来此确实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不过甄大人你不一定能做的了主，非要陆大人回来和我商讨不可。”范统轻轻摇了摇头。 “范大人但说无妨。陆大人已经全权委托给我了。”陆征祥只让我接待一下范统，并没有全权委托给我，不过这小小的瑕疵并不妨碍我在此时扯虎皮做大旗啊。 范统皱了下眉头，然后出人意料的坦诚道：“把安娜斯塔西娅交给我们锦衣卫如何？”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不过这都已经上达天听了啊，这帮锦衣卫的想干什么？ “范大人，实话和您讲，陛下通过公主殿下吩咐过我们，所以您还是不要想这件事情了。” 第六十七章 我啥时候成了锦衣卫？ “甄大人，我知道陛下很有可能亲自吩咐过您，但还是希望您和陆大人能够好好考虑这件事。”范统饮了一口茶水，“留着安娜斯塔西娅对我们和法兰克福俄国流亡政府的合作没有任何好处，白俄的遗老遗少目前也都奉法兰克福的流亡政府为首，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尼古拉的直系后裔，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闹不好会让本来就不慎团结的白俄反抗势力更加分裂。” “可我觉着有她在说不定能让沉寂已久的白俄反抗势力重新燃起希望呢。”我微微摇头，“白俄反抗势力一直比较分散不就是因为没有一面足以让他们合作的旗帜吗？正在法兰克福做寓公的那些家伙说到底还是不够正统，既不能让资产阶级拥有归属感，也不能让贵族们服气。” “但他们是我们和神圣罗马帝国扶持的目标，二十年了，我们投入了很多的资源在上面，甄大人！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就让那些前期投资打了水漂。”范统放下了茶杯，“这样的损失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即便有陛下的吩咐？” “即便有陛下的吩咐！”范统说的斩钉截铁。 这个该死的厨子样男人，真会给别人添麻烦。我心中暗骂了一句。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你们这些作为皇家鹰犬的家伙就老老实实照章办事就好了啊，瞎操什么心！你们不是无条件忠诚于皇室的吗？难道你们这些见不得阳光的家伙还有自己的理想和原则不成？真是个笑话！ “还请恕我提前拒绝。”我知道陆征祥绝对不会同意面前这个家伙的提案，“您说的那些我和陆大人也商讨过，不过我们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收留安娜斯塔西娅也并不影响我们和法兰克福沙皇俄国流亡政府的友谊。我们向罗曼诺夫小姐提出了想要获得大明庇护的条件是要她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她也已经同意了。” 范统摇头：“甄大人，您要知道，无论是男人女人，都是有野心的，就算她现在同意隐瞒身份，可要是当我们的计划成功，苏维埃政府被推翻，罗曼诺夫皇室马上就要复辟的时候，您认为她还会忍得下去吗？她肯定会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宣称皇位的！说不定我们的计划就要因为这样一个小女人而遭到破坏。” 我对范统的话只能报以嗤笑，这家伙完全把我当傻子了啊：“范大人，先不说你们能不能真的颠覆苏维埃政权，就算你们真的能办到如此奇迹般的事情，而不是用这个由头来骗活动经费，那真到了那个时候，站在国家的角度上来看，反而是俄国越乱越好吧？作为大明陆上的唯一强敌，哪个大明子民不盼望俄国跳出来百八十个宣称皇位之人，好让她永远的乱下去？要是你们真的希望一个能够掌控俄国的家族上台，还不如说你们锦衣卫才是真正的民族罪人。” 范统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用沉默来应对我。 “如果您真的想要让安娜斯塔西娅小姐去死的话，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范大人，虽然我是一个热爱欣赏美的文人，但是真要有足够的理由，我也不介意狠下心来冷血一把。”我的嘴角微微翘起，我倒是很想看看，面前这个大腹便便的情报站长能说出什么让我心动的话来。 “资金，财产。”范统咬着牙，“我们私下里掌控了一笔尼古拉二世存在大明皇家银行的个人资产。如果让她继续活着，按照陛下的性子，这笔钱肯定是要还给她的。” ……我苦笑。我能感觉到他说的是实话。而我们现任的那位陛下，确实是一个会将皇家的尊严放在首位来思考的男人。既然那些是俄皇的东西，那么皇帝肯定会大笔一挥，让锦衣卫把那些资产都吐出来。 “就为了这笔钱？” “这样的理由够了，您以为昨天有机会让她去送死之时我为何会这么高兴？”范统揉着额头，“还不是为了钱。” “如果您想让她死，不用等到昨天吧？” “她是波斯使馆的雇员，某些事，麻烦的很，波斯人估计也知道她的身份。要不身为******的波斯人怎么会雇佣外籍女员工？必须她自己主动去赴死我们才好避免一些麻烦。”范统叹气。 “可是你们不可能缺活动资金。”我思索了一会儿，直截了当的询问，“你们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让资金出现了一些缺口？需要拿这笔钱来运作下？” “中饱私囊倒是不至于，但是资金意外出现了一些缺口倒是真的。而且事实上，这笔钱已经在运作中了。万一被查出来某些不对就将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不少人都会遭殃。”范统道，“这件事还要从……” “且慢！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我也不想听！”我赶紧打断了范统的话，“从太祖时代开始，知道锦衣卫内部秘密的人就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好奇心害死猫。不该知道的东西还是不要知道为妙，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知道太多的秘密。 “无妨。毕竟您可是钱大人的弟子。”范统咳嗽了一声，“同时也是锦衣卫的内部编制人员，您的保密等级是够的。” “哈？内部编制人员？你在开玩笑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乐了，我可是大明文官，二甲进士，什么时候成了朝廷鹰犬了？我可是朝廷的一份子好不好！ 范统笑了笑：“怎么，您不知道吗？反正锦衣卫的内部编制上确实有您的名字，保密等级也很高，这点是无可置疑的。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变故的话，您按了手印的合同和协议书应该还放在锦衣卫的中央档案室里……” 我该吐槽些什么吗？这家伙，强行把我变成了锦衣卫的内部编制人员？开玩笑也不能这样开！ 文官和身为天子亲卫的锦衣卫可是两种人，两个阶层，两个概念！都是官，区别可大了去了，别和我套近乎！ 第六十八章 你老师是苏维埃功臣…… 我是彻底被这家伙气乐了：“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自己是不认的。要是你非要告诉我那些所谓的秘密，回头某些大佬追究起来也是你的责任，而不是我的责任，我希望您能明白这一点，范大人。” “只要您听完了，同意我们的提案，就没问题！” “同意……同意个毛线啊！范大人呐，难道您没有听清楚吗？陛下通过公主殿下转达了，这是关系到皇家尊严的问题，他不会让别国皇室受到不不公正的待遇，更不会让一个尼古拉二世的直系后裔死的不明不白，你听清楚了吗？！”我跳了起来，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这话。不过这间一般用作密谈的会客室是使馆里隔音效果最好的，我基本不担心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放心，我们有备案，绝对不会让您和陆大人为难，我们可以设计一场意外，让她不幸的意外去世……”范统劝道。 “这样的话你完全不用征得我们的同意吧！”我怒了。 “但是没有你们的配合，有些事情我们确实办不到。”范统苦笑，“我们有下手机会的时候，某些重要人物会跟在她的身边。而重要人物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又置于使馆的严密保护之下。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您和陆大人的呀。” 没想到我们原本是为了防范莫卧儿和苏联人的措施，竟然阴差阳错的防到了自家的锦衣卫身上。 不过他们没有得手真是太好了。本来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人欣赏的奇女子就不多，要是因为腌臜的政治莫名其妙死了一个，作为绅士的我可是会很痛心的。 “那就连某些重要人物一块给干掉就好了！哼，为了钱杀人都不敢，你们也是干特务这行的？趁早回去种地吧！”我怒了。本来我还是很佩服这些地下工作者的，可现在我却觉着他们像是阴沟里满身污秽的老鼠，令人恶心！当然，我家老头子除外。 “我们哪敢啊，搁太祖的年代我们凌迟诛九族都不够赎罪的。”范统一声叹息，“其实不要陆大人配合，您稍微……” “我说了我不同意！”我拍了桌子，“这话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 “可是这资金缺口恰恰和您的老师钱若山有关。”范统看样子犹豫了好久，才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卧槽！姓范的，你不能这样啊？这不按套路出牌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威胁我吗？渣渣！你这是在逼我骂娘！ 还是说，你其实是装的？一切都是谎言？ 遗憾的是，我从范统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报。干了几十年情报工作的家伙，城府之深根本无法想象。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在我心中升腾了起来。 第一次，我不停地在房间里打起了转，脑袋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此刻的我比起得知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很有可能已经暴露的时候还要焦灼。 过了十分钟的功夫，我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你先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吧。” “那是华夏历4614年……” 他口中的华夏历4614年就是公元1917年，或许是为了彰显本民族的历史，赖月京当初钦定了黄帝历来作为中国的纪年方式，虽然这样确实很有逼格，但我还是习惯用公元纪年……咳咳，习惯毕竟不是这么容易改的。 “华夏历4614年，我大明和沙皇俄国在西北爆发了一次边境冲突，当时因为我大明正在与周饶共和国围绕一些岛屿进行争夺，所以俄国大规模增兵希望能够在西域取得一些便宜，而我大明传统盟友神圣罗马帝国当时却因为工人起义力有未逮。”范统轻咳一声，“为了缓解边境压力……” “范大人，捡重要的说！我现在很急！”我有点没耐性听范统的长篇大论。 “你师父在没有取得陛下同意的情况下，挪用资金资助了俄国的布党暴徒，借着游行的机会推翻了罗曼诺夫王朝。”范统一翻白眼，“列宁就是你师父从西伯利亚劳改营送回圣彼得堡的。” “哈，你在逗我吗？你想说我老师是苏联能够建立的大功臣吗？”我也翻起了白眼，“开玩笑也要按照基本法，不要老想着搞个大新闻！我要去大理寺告你诽谤的！” “应该说钱大人是除了几个红俄元老……不，是比那些红俄元老还要大的超级大功臣。”范统摸着脑袋苦笑，“我这并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事实。你可以去问下你的老师。” 然后我给老头子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的是异常肯定的回答，他用洋溢着自豪的口吻对我夸耀：“哈哈，你到现在才知道啊，小子！啧啧，这可是老夫一辈子最值得铭记的伟业之一！嗯嗯，当时为了避免惹上某些来自国内的麻烦，我还用了个日本化名叫明石元二郎……” 一股巨大的倒错感向我袭来。原来不光是范统，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猴子请来的逗比！所有人都是！ 我再一次有了将手中的香蕉7s摔到地上摔得粉碎的冲动——虽然最后还是没舍得。 “范大人，请你不要说话，我想静静……请不要问我静静是谁，我是真的想静静！”我瘫在了椅子上。 没这样玩人的啊，合着我现在拼死拼活都是自家老头子的锅？这还是他一辈子最值得铭记的伟业……之一？你还做过什么！千万不要说大明朝的绝密核试验也有你在参与！千万别说你能在背后把握历史走向！ 在把桌子上的一支笔捏碎之后，我好歹恢复了一些理智。 “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为什么资金缺口到现在才暴露？”我阴惨惨的质问。 “因为锦衣卫的财政系统一直独立于其他的政府部门。直到现在，常凯申内阁到处搞什么打老虎，那个蠢材，纯粹是看我们不顺眼！”范统一脸愤怒的模样，“我们这才遭了秧。他们借助民意非要弄清楚我们有没有中饱私囊滥用经费。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做假账，回笼资金试图挺过去，可惜资金缺口还是太大了。” 支持一个超级大国的颠覆运动，花钱少才不正常好不好！ 第六十九章 只能怨自己作死 “尼古拉二世存在大明皇家银行里的资金完全没有过户部的账，内阁和国会甚至不知道有这笔钱存在，是陛下直接拨给我们的，所以我们才能临时挪用这笔钱救救急，如果没有这笔钱……” “你们就完蛋了——连带着我家老头子一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抱着头，苦苦思索。 讲道理，我现在面临的麻烦很大，相当之大。颠覆一个超级列强所消耗的资金有多么庞大，我都没有办法想象。 如果没有办法补上这个缺口，我的老师可就得被拖出去枪毙了。 这个该死的常凯申！不想办法挽救下目前越来越疲软的经济，瞎搞什么打老虎啊？你是要诚心害死我不成！我对这个家伙——无论是这个时空中的内阁首辅还是另一个时空中的CCP运输大队长，都实在是没有任何好感。现在，这份厌恶更是升级成了仇恨。 这可不能怪我，当初这常凯申上任之前满口宣称要彻底惩罚周饶共和国，改善国内经济，增加就业岗位，可上台之后却啥承诺也没做到，为了改善经济削减了军事支出，可省下来的钱却都投给了江浙财阀——比如姓宋的啊，姓孔的啦和姓陈的……钱是不停的给，可经济依然在不断下行，南洋的那些土王和豪强也慢慢变得不听话起来。在经济上面临失败之后，这家伙又一拍脑袋决定打老虎：“既然政策都是好的，可却都变成了恶政，那么肯定都是大老虎们的错。” 可打老虎就打老虎吧，偏偏不动和同盟会有牵连的家伙，偏偏找上了大明最重要的情报机构锦衣卫。见过带有色眼镜的，没见过敢这么戴有色眼镜的，也不怕皇帝有一天真烦了，真把他给赶下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在这首辅的位置上呆了八年的，皇帝也由着他胡来！嘛，算了。其实除了常凯申，这大明还真就没人能挑大梁，相比同盟会，东林党的那些腐儒们更不靠谱。 嗯，同盟会和东林党，分别是目前大明国会的执政党和第一大党。在规模上来讲，同盟会相比拥有几百年历史的东林党还是有所差距的，而同盟会能够执政，还是因为和光复会以及共进会组成了执政联盟。我最近听说他们最近在筹谋组建一个更大的激进主义党派，在数量上彻底压倒东林党。 如此说来，常凯申目前找锦衣卫的麻烦也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造势吧——锦衣卫虽然是天子亲卫，并不允许其成员加入政党，但锦衣卫却因为现实利益原因和东林党走得比较近。 我倒是真希望皇帝能够用宪法赋予的特权赶紧把这常凯申搞下台——我不用算都知道，这个叫常凯申的肯定救不了目前的大明，还得要李德胜和武先生来才好说。 但不管常凯申到底如何，现在迫切要解决的，却是锦衣卫的资金缺口问题。 “目前锦衣卫的资金缺口……” “差不多有千斤黄金吧。” “你为什么不直接兑换成货币？”我瞪了一眼面前的范统，“直接说你们欠了多少钱不就好了！” “但我们缺的是硬通货，不是纸币。”范统咳了一声，“当初我们支援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党人起义，直接运的黄金。没办法，那个地方谁认我大明的纸笔啊，军火商人和军官士兵们似乎更加喜欢永远不会贬值的硬通货。 我……我真的好想骂娘啊！你们这要是亏空的是纸笔，还有些办法能解决。可你们都敢直接把黄金当做现金来用了，真的不怕自己被砍脑袋吗？ 千斤黄金……一个列强的国库黄金储备也才几百吨到几千吨不等好吗！ “话说锦衣卫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黄金？” “因为陛下发给我们的活动经费就是黄金。锦衣卫毕竟和别的部门职能不同。”范统轻咳一声，“要是直接从国库拨给我们纸币，有的时候还真不好用。” 这个平行时空并没有布雷顿森林体系，也没有出现美元这样的世界货币，在国与国之间的结算当中，使用黄金依然是一种相当普遍的行为。 “那尼古拉二世存在大明皇家银行里的也是黄金吗？这不太合情理。当时我大明和沙皇俄国的关系可并不算好。” “那是俄国长公主奥尔佳的嫁妆。”范统语出惊人。 “嫁妆？！”我震惊了，这又是一桩不得了的皇家秘闻呐。 “是的，当时阿芙乐尔一声炮响，沙皇逃出圣彼得堡，迫不得已之下他想借我大明之手镇压红军，所以提议要把奥尔佳嫁给当时我大明的太子——也就是当今陛下。”范统娓娓道来，“而且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尼古拉二世将存在阿拉木图的黄金运到了我大明境内。不过美国多久尼古拉二世一家就因为部队哗变被红军虏获，然后在喀山被乱枪打死。所以奥尔佳公主并没有真的嫁过来，那么这笔嫁妆就只好变成尼古拉二世存在‘大明皇家银行’的存款了。” 蛋疼啊，原来当年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嘛？这可比另一个时空的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有趣多啦！ 什么？诸君想说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可太子娶外国老婆算不得和亲呐…… “有没有可能和安娜斯塔西娅商量一下，让她把那些黄金暂时借给你们应付一下？”我询问道。 “我们也曾这样想过，但是……你知道的，借倒是好借，我觉着那位安娜斯塔西娅小姐会同意这项条款的。但问题是陛下万一陛下问起来‘你们锦衣卫找一个弱女子借钱是为了什么呀’，我们又该怎么说？你知道的，陛下是没办法收买的。”范统叹了一口气，仿佛摊上这样一个主子他是多么的倒霉。 难不成锦衣卫都指挥使还能跑去和皇帝说“陛下我们私自挪用自己出现了亏空，因此需要运作一下应付国会和内阁的查账”吗？我觉着皇帝听到苏维埃是锦衣卫赞助的之后肯定要第一个打死他们！ 唉，说到底其实还是怨不得别人，只能怨锦衣卫自己作死。 第七十章 弥补亏空的办法 “讲道理，我现在掐死你的心都有了，范大人。目前莫卧儿的事，苏联入侵西域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你又给我弄出了这么一档子破事，偏偏还牵扯到我老师，我没法不管！”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目前还能怎么办？偷偷把安娜斯塔西娅弄死，然后偷偷把那些黄金给锦衣卫留作私用吗？可就算这样，也可能引起皇帝的疑心啊，万一皇帝下令严查，大家照样没有好果子吃。 “冤有头，债有主，甄大人你应该去找常凯申的麻烦。”范统的嗓音已经有些嘶哑了，他抿了一口茶水，“我听说东林党衮衮诸公早就给您抛出了橄榄枝，他们可是相当乐意您成为东林清流中的一员呐。要是您加入东林……” “这件事还是过两年再说。按我大明的体制，又不是非要加入党派才有入阁机会。像是兵部外交部几个陛下亲自掌握的部门，尚书不都是陛下相中的人选吗？”我挥挥手，打断了范统的话。对我来说，走上层路线，获得皇帝青睐，交好诸位勋贵，比搞什么党派政治要划算的多。或许有一天我想要成为首辅之时需要找一个党派来傍身，不过现在谈论这种事情，的确还太早。 目前大明的国会议员，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选举议员，勋贵世袭议员和钦定议员。虽然选举议员占了大多数，让大明总算是有了一个展开党派政治的舞台，可实际上因为各党派的势均力敌，皇帝却能够利用勋贵和钦定议员，轻易地掌握政治走向——无论哪次选举，以东林党为首的保守派和以同盟会为首的激进派哪个党哪个派也占不到半数议席，能够决定谁组阁执政的永远是勋贵或者钦定议员。所以每次的内阁也都得给勋贵和皇帝的亲信留位子，一旦内阁有什么反对勋贵或者皇帝的政策，分分钟被弹劾倒阁也是常有的事——这些年来大明皇室玩这一套早就已经炉火纯青，皇帝压根不用动用宪法赋予的特权来解散国会重新选举。 这就是大明所谓“君民共主”政治的真相——嘛，我也不是想批判这种模式，只是随便吐吐槽罢了。 只有这届常凯申内阁是例外。同盟会几个党派组成了执政联盟，堪堪占据了议会半数，总算能够无视皇帝的意见进行组阁了，不过遵照传统，常凯申内阁还是给皇帝的亲信留了位子——这或许也是皇帝能忍他八年的原因。在议会占据半数议席，皇帝也不想通过重新选举来倒阁，这会在大明引发政治地震的。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通过其他办法，来掩饰这次亏空？”我已经有了一点思路，“这件事的关键其实并不在安娜斯塔西娅身上，而是在钱的身上。” “你说的并没有错误，甄大人，但我们目前从哪里搞来一千斤黄金你想过没有？”范统摇了摇头，“完全没有途径。这笔钱的数目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绝望。” “打捞沉船？” “异想天开。先不说时间够不够，就算时间够，我华夏周边海域也没有运载这么多黄金的沉船——只有加勒比海上才有西班牙运宝船队的残骸。就算有这样的沉船，估计也被打捞起来了。”范统叹了一口气，似乎对我这个著名智者提出的方法感到失望至极。 我本来也没想用这个近似于幻想的方法。 “那，贿赂威胁常凯申手下的查账人员，或者是偷偷弄一批金属镀金来伪装黄金？” “嗯……风险还是太大了，我们几个情报站长和都指挥使一起已经讨论过这个方案，结论是只能作为实在没有办法的后招。甄大人您有什么想法快点说出来吧，我们目前已经近乎走投无路了。”范统一脸愤愤然，“如果这次倒是仅仅我们几个当事人遭殃，我也不会太在乎，帮钱大人担一点责任也没什么，毕竟干这行这么多年，我们已经将生死看淡了，让老上司安享个晚年也是我们这些晚辈的责任。但……常凯申这次想要亡的，似乎是我们整个锦衣卫。他最近一直在劝说‘锦衣卫体制落后，腐朽已极，内部管理混乱，思想僵化，恐怕已不能胜任现代技术条件下的军事情报收集管理分析工作，不如另行组建军统，以代替锦衣卫履行此等职能。’这家伙，最近在已经在先期搞什么‘蓝衣社’了，浪子热心昭然若揭！” “军统吗……”我摸着下巴，又一次思索起来。范统说的话，可信度实在是很高啊。 “我倒是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都指挥使大人有没有胆量了。”我实在是不愿意出这个主意，我总感觉一旦给他们出了这个主意，我就被彻底绑到他们的船上了，可惜为了自家老头子的安危，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总比莫名其妙干掉安娜斯塔西娅要强——虽说我实在是下不去手是一方面，可最关键的问题仍是这样并非明智之举。 “什么？甄大人快快道来！”范统急切的询问。 “在锦衣卫的金库那里制造一次灾难，然后嫁祸给苏联人。”我叹了一口气。 “这样……会让锦衣卫的名誉遭受损失，会给陛下透露一种‘锦衣卫无能，已经不值得信任的错觉’，而且也会招致同盟会党人的怀疑。”范统担忧地说道。 “想要度过这次危机，一点小小的牺牲也是可以接受的。”我两手一摊，“至于常凯申之流的怀疑，大可以一推二五六，打死不认账，毕竟现在可是一个讲究证据的年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替您完善一下这个方案，请您附耳过来……” 我趴在范统那肥肥的耳朵上，说出了我的主意。 “制造一次地震假象？”范统皱着眉头，“制造天灾？好主意，这样倒是能避过责任，不过黄金可不能凭空消失……” “是地震加人祸。难道您不知道身为百战之师的第五军，是怎么跪在西域的吗……” 第七十一章 准备开拔回国 范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只知道第五军在西域遭到了几乎毁灭编制的损失，但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呃……看来前线的人的口风把的挺严的啊，竟然连锦衣卫的方面负责人都不清楚，是怕引起恐慌吗？难道苏维埃联盟真的拥有地震武器？我的心里泛起了嘀咕，反重力系统啥的还有心理准备，能够较为坦然的接受，可这地震武器又是什么鬼，完全没道理啊！难道是传说中的大陆架震荡武器？可这样一来受灾的恐怕就是整个大明乃至整个大陆了吧！ “算了，这件事范大人您也不用深究，您就这样回禀都指挥使大人，我觉着他应该会接受这个方案的，总之无论是出于现实的考虑还是个人的情感，我都不会配合你们杀死安娜斯塔西娅的。相反，等陆大人从莫卧儿皇宫回来，我会提醒他进一步提高安娜斯塔西娅的安保等级。” “我明白了，甄大人。虽然这次来访并没有达成预定目标，不过从结果上来讲，我们也能够勉强接受了。”范统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要让那些黄金合法消失的话，再来一次王恭厂大爆炸够不够……” “呃……还请千万不要！如果再来一次王恭厂大爆炸，京师的损失可要远远超过一千斤黄金啦！”我赶紧劝阻。乖乖，要是这种事东窗事发，我还能讨得了好吗？恐怕回头就会被枪毙了——还是立即执行，绝对连一个缓刑都不给我——明白大明潜规则的都懂，死缓等于不死，立即执行才没得活。 “请您放心我锦衣卫的金库可不在京师的市中心。”范统笑了笑，“我们的金库可是在荒郊野外的。” “那就好。”不过我的心脏还是有些颤抖啊，这帮疯子们，动不动就想搞个大新闻，想要多活几年还是要离得他们远远的…… “既然如此，在下就此告辞了。”范统拿起帽子，施礼告辞。 “不留在使馆里吃个饭再走吗，范大人？”我挽留道。 “使馆里可没有鸡腿，我就不留在这了。”范统冲我嘿嘿一笑。 “呃……”我挠了挠头，这家伙，究竟是真的爱吃鸡腿还是把这个当做托词啊？不过从上次拜访他，还有锦衣卫车辆内的储备来看，说不定这个大特务真的是个视鸡腿如命的家伙…… “我还是送送您吧。”我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麻烦甄大人了。”他笑着回礼。 礼节还是必须要做足的，同时我也怕这家伙在使馆里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非常不幸的，走到二楼之时，范统还是和安娜斯塔西娅打了个照面。 我下意识的想挡在安娜斯塔西娅和范统之间，不过范统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稍安勿躁：“就算我真的还想杀这位罗曼诺夫小姐，也还是得伪装成意外事件，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啊。” 这倒也是。这两天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有些过于神经质了。 但范统注视着安娜斯塔西娅时用的那意味深长的微笑还是令我觉着有些不舒服。 范统和安娜斯塔西娅估计是早就见过面的，安娜斯塔西娅见到范统只是很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夺得远远的。 “范大人你的女人缘好像不怎么好啊。” “确实如此，和甄大人你实在是没得比。”走到停车场，范统微笑着和我告别之后，坐上他的汽车扬长而去。 总算是摆脱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不过……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家老头子。 我给他再次打过去了电话。 结果回应我的只有只能留言：“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打麻将中，还请稍后再拨……”接着，这话有用法语重复了一遍。 这个该死的老家伙，关键时刻总是整这些幺蛾子，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不过我就算再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联系不上他啊。 “哟，子恕，我瞧你刚把范统给打发走了？”陆征祥从莫卧儿皇宫回来，满脸笑意。 “是，陆大人，我刚刚送走了范统。”我点点头，“看样子陆大人对阿卜杜勒的恐吓工作做得相当成功啊。” “还算不错吧，总算是杜绝了莫卧儿导向苏联的可能，我大明西南边疆看样子能安稳一阵子了。”陆征祥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回去说。徐小公爷？” “哦，陆大人，稍等等我。”徐兴苦笑着朝陆征祥挥了挥手，腿脚一瘸一拐的。 “徐小公爷这是怎么了？”我有些惊讶。昨天晚上还好好地，今天怎么就突然瘸了？ “今早上被阿卜杜勒紧急召见的时候天太黑，一脚踩空摔的。”徐兴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虽然他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得很豁达，但他脸上的纠结与苦痛却无论如何也消磨不去。 在靠近他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莫名臭味。 哦，我懂了，估计他是摔倒在大便上面了，德里街头巷尾净是这东西，看来下次我也要小心点了……我要不要去安慰安慰他？想一想还是算了，谁摊上这种糗事都是羞于启齿的，还是不要揭他疮疤了，免得恼羞成怒再和我结仇。 “子恕，目前西北战事紧急，虽然使节团各正职还将会留在德里继续与莫卧儿的谈判，不过伊犁集团军还是会提前开拔回国支援西北前线。”陆征祥和我聊起了当前局势，“听徐兴说，后天早上第一批部队就会前往加尔各答，然后经由海陆，抵达缅甸，由缅甸经陆路前往陕甘。” “是的。”徐兴补充道，“第一批回国的是集团军直属机动机甲师。” “那我……” “根据陛下的命令，子恕你将会随着这个师团一起回国。”陆征祥笑道，“陛下在我返回使馆的时候刚刚签署的命令，任命为伊犁集团军监军。虽说现在比不得古时，这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虚衔，不过陛下肯让这么年轻的你担任这个荣职，看来是真心想提拔你啊。” 第七十二章 硝制了带回来最好 监军这个职位听着就让人感到蛋疼——特别是大明都进入信息化时代了，却还保留着这样一个听上去就不受人欢迎的职位。 在一般的小说戏曲之中，监军一般都扮演着大反派的角色，带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奸臣的狗腿子，阻挠沙场宿将正确决策，甚至是投敌卖国的家伙。而在大明中兴之情，监军一般都由太监来担任更让这一职位变得愈加臭名昭著。君不见土木堡之变，皇帝被俘王师丧？ 但赖月京之后，这个职位的含义有发生了新的变化——自赖月京开始，大明皇室便因为有违天和的缘由不再使用阉人，监军的位子转而由文官担任。可之后却出现了几次东林党的腐儒粗暴干涉指挥，导致前线发生惨败的事故，所以再后来，这个职位便由资历浅薄年轻人的年轻人来担任，因为年轻人既没有足够的官场根基，也不会和军中将领有过多牵扯，可以较为忠实的履行自己的指责，又因为威望不足无法服众，所以没法干涉将领们的正常指挥，因此成了监军位置的绝佳选择。 一直到二十世纪，大明依旧延续了这个传统，但监军却也已经变成了勋贵们让自家子弟镀金，顺便用此身份结识高官将领所用的职位。 平民能够担任此职位几乎成为了不可能——而我现在能够担任这个职位说明皇帝老儿是真的有心提拔我。平安混到任期结束之后，我便立刻有了升官的资本。 嘛，从这方面来讲，当监军就当监军吧，没人会和官运过不去，反正那些不好的印象也只不过是我的固有偏见罢了。 至于因此誓死向皇帝效忠来报答知遇之恩的问题？呃……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绝对君主制的支持者，但既然皇帝这样看重我，我不惜此身供其驱策似乎也是应有之义？ 虽然在效忠皇帝的问题上有些动摇，但抛开皇帝，直接让我向国家效忠倒是绝对没有问题。 这次，因为要随军的缘故，我是只能和朱雅还有安娜斯塔西娅分开了，她们将直接返回京师。皇帝似乎护女心切，不想再让她到战场上去作死，同时也想让安娜斯塔西娅抓紧前往京师，所以我便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上路了…… 盯…… 正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感到一股灼热的目光从我背后传了过来。 我有点惊悚，因为我现在是在自己的寝室，在整理前往陕甘的行礼。 “谁啊？不敲门就溜进来了，吓我一跳！呃，原来是区……区缇啊？”看清楚了来人，我放下了心来。一点脚步声都没有，我还以为是刺客呢，把我吓了个半死。 “怎么，不欢迎吗？”区缇说话冷冰冰的。 “欢迎，当然，欢迎。”能有妹子过来看我，我当然很高兴。天可怜见，虽然我整天都是一副乐天派的面孔，可我还是相当孤独的啊，没有亲朋，没有故旧，独自一人在这异国他乡为了升官而拼搏……想想也真是够窝囊，我这不顾一切********往上爬到底是为了啥啊？ 我赶紧拿出茶叶，为区缇沏上了茶。不管她喝不喝，礼数还是要做足的，在妹子面前必须要保持好自己的形象——咳咳，其实我这么做倒是有点多此一举，毕竟共患难了这么些日子，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不过来莫卧儿这么长时间，你一次都没来找过我，我可是伤心的很呐。”我同她半开玩笑的说。 “没时间。”区缇直截了当的说，“我被分派到了明里帮助莫卧儿贫民，暗中收集莫卧儿国计民生情报的任务。这些天来一直在忙这个。” “哦……”我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女学者还是锦衣卫的雇员呢。要不是她在贫民窟里乱转，锦衣卫还不一定能够发现苏联特使和莫卧儿皇帝的秘密会面。 “小缇，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小心翼翼地询问。 这么问，主要是怕伤了自己的心。我老师从小就对我说，期望多高，失望多大，如果我对区缇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渴望她今日是专门来看自己的话，那么说不定我的玻璃心就得碎成一地，再也黏不起来。 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要期待什么绮梦的好。 但区缇的回答却切切实实出乎了我的预料：“不，今日来你和工作上的事情无关，就是单纯的想来看看你。” “想来看看我？”我有些受宠若惊。再重复一遍，可怜的我，只是个没有受过妹子爱抚的可怜人罢了。和广大际遇上最悲催，感情上最穷困的宅男没什么不同…… “你马上就要返回前线了，但是这次我却不能跟着你一起去。”区缇低着头，呆呆地捧着我刚刚为她沏好的茶水，“我很担心你。” “这……”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却有些哽咽难言。我不知道面对她，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刀枪无情，枪弹无眼，子恕你此去前线，我……算了，我不能说丧气话。”区缇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对她来说相当罕见的微笑，“虽然我没法跟着你一起去前线杀罗刹佬，不过我会在后方默默为你祈祷的。” 我有些感动，眼眶有些湿润。除了家人之外，究竟有没有其他的女子对我说过这样柔情似水的话语？我活了两辈子，今天似乎是最令我感到振奋的一日。 如我这样的家伙也能收获妹子的担忧与祈祷啊，男人果然应该到战场上去搏命。 “放心，小缇。”我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开朗的笑容，“我是不会死在前线上的。如我这样的逗比自带幸运光环，不要说流弹，就算是坦克集群从我身上碾过去，我也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平安活着回来的。” “子恕，希望你能够多杀几个罗刹佬回来哦，越多越好。”区缇的脸上仍旧洋溢着微笑，“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你能学古代的那些大英雄一般，将敌人的首级硝制了带回来……” 第七十三章 纷至沓来的礼物 谁说病娇很可爱的？谁说黑化的妹子最迷人的？你们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们！我的亲娘哟，我再也不控病娇了，谁来救救我，黑化的妹子好可怕啊，呜呜呜呜……把人头硝制了带回来？我没这个胆子啊！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 我从来没有发觉，把二次元的萌点放到三次元来，竟然会是如此的恐怖。前一刻柔情似水的深情送别，到下一秒就变成了猎奇恐怖的灵异座谈会。 “我听一些老人说，似乎尸首不全之人不能平安的到达阎王爷那里去，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呢，我倒是希望死在战场上的俄国人没一个能落下全尸的。厉鬼什么的听起来好可怕……不过子恕，你应该不怕这些的吧？鬼魂最怕杀伐气重的军人……”区缇小口小口的喝着温热的茶水，然后对我讲了一大堆乱七八糟不着边的东西。 可怜的姑娘。看来她父亲死在俄国人的手上，真的给她留下了莫大的心理创伤。究竟是什么样的刺激，才会让一个如此可爱的知性妹子，在一提到俄国人的时候就会化为最偏执的复仇者？ 我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着区缇微笑着把匕首送进苏联人后腰的景象，那场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甄……”另一个年轻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我暗道，要坏！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尼古拉二世的外孙女，安娜斯塔西娅。 我迎上去，拦在了区缇和安娜斯塔西娅之间：“呀，阿芙罗拉小姐，今天您怎么有空驾临寒舍了？在下……” “阿芙罗拉……俄国人？”区缇几乎是瞬间站了起来。 “呃，不不不，千万别误会，这位阿芙罗拉小姐是鞑靼人，她姓瓦里汗诺夫，是同样受斯拉夫蛮子欺压的可怜人……”我赶紧出言解释。同时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流出来的汗水。 安娜斯塔西娅刚想出言解释，就被我用眼神给制止住了。 她并不笨，稍微一思考，也就明白了我怎么解释，她怎么接受才是目前最正确的选择。 “是的。”安娜斯塔西娅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我祖祖辈辈都是居住在阿斯特拉罕的哥萨克。”。 区缇的表情也和缓了一些，虽然收敛了笑容重新变得冷冰冰起来，但也没再进一步的表示自己的敌意。 “我说安……阿芙罗拉小姐，不知您今天驾临寒舍，有何贵干呢？”我将安娜斯塔西娅引到沙发上坐下，同时也为她上了茶。 “是这样的，我马上就要去大明京师了，而您也要前往西域前线。所以我想来专程道一次谢。”俄国人的豪爽在安娜斯塔西娅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仅没有羞涩的神态，反而落落大方。 “道谢？这完全不必，我那天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并非感到那个地方去救你。”我笑了笑。 “但我的心意还是一定要传达到的。”安娜斯塔西娅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十字架挂坠，“这十字架是我母亲当年送给我的，从我小时候一直陪伴到我今日，现在我将它转增于您。相传佩戴着它的人能够免于死神的追捕。而我相信，佩戴着它便会获得上帝的青睐。愿上帝保佑您。” 貌似安娜斯塔西娅曾经误以为我是一名基督徒，直到现在这个误会也没解开。 我也不矫情，这个时候要是拒绝了，反而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十分感谢您，阿芙罗拉小姐。” 我接过了十字挂坠。 按照西方的礼节，在获赠了礼物之后，应该当面打开以示敬意——这点和东方完全不同，而我也在拿到了十字挂坠之后立刻佩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嘛，希望上帝的注视不会让我这个异教徒倒霉，我可是个天大的好人。 但区缇却皱着眉头，用俄语说出了一个人名：“拉斯……普廷？” “拉斯普廷？”我不明白为什么区缇此刻提到了这样一名在尼古拉二世时代呼风唤雨的东正教徒——对他的评价，后世明显两极分化，有人认为他是拥有特殊力量的圣人，有人却认为他是祸乱宫廷的妖僧，沙皇俄国灭亡有他的一份功劳。 但他的预言，却都是极准的。在另一个时空，他曾极力反对俄国卷入一战，因为这会给俄国带来灾祸。他也曾说过，如果他死去，沙俄必将灭亡这样的话语——结果都应验了。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家伙。虽然我并不迷信，但这世界上某些牵扯到神秘学的东西，实在是没法用科学来解释。 区缇指着我刚刚挂到脖子上的十字架：“上面写着拉斯普廷的名字。”同时，她也眯起了眼睛注视着安娜斯塔西娅，就像是对安娜斯塔西娅的身份有了疑虑一般。 我拿起来一看，果然。拉斯普廷的名字虽然很小，不过确确实实刻在了十字架的底部。 我赶紧为安娜斯塔西娅打掩护：“呀，竟然是那位圣人的遗物，你母亲从哪里淘到的呀，如此贵重的礼物，让我受之有愧。阿芙罗拉小姐，还是请您将它收回去吧。” 安娜斯塔西娅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没有您我可能已经死了，请不要再推脱。还有，公主殿下拖我给您送来了一块手帕。” 安娜斯塔西娅给我递过来了一块绣工实在说不上好的手帕：“因为她的身份不能给您亲自送来，所以托我一块拿过来了，她说想用这个来纪念你们之间的战友情。” 我应该高兴才对，应该欢呼雀跃才对。可到了这个时候我却有些莫名的怂了。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女孩子送手帕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为了纪念战友情吧！老天，我真的担心自己被皇帝一棍子直接打死，勾引公主可不是个小罪名…… 不过在我愣神的几个呼吸之间，安娜斯塔西娅已经告辞走了。我总不能在走廊里大喊大叫着把手帕还回去吧？我可不想被大家用盯着人渣败类的目光注视，那太可怕了！ 第七十四章 出于“人道主义”考量 安娜斯塔西娅走了之后，区缇的脸依旧很难看。不知道是为了安娜斯塔西娅那疑似俄国人的身份，还是为了安娜斯塔西娅和朱雅送给我的临别礼物。 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子恕。”沉默了半晌，区缇走到我身边，把腰间悬挂的香囊硬塞到了我的手里。 “小缇，这……” “拿着它。”区缇冷冰冰的注视着我。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决定答应区缇的请求。我怕啊，万一她再拿着匕首捅到我的后腰上…… 我已经发现了，今天送我礼物的三个妹子，都是杀过人的，而且她们都是杀的复数，没有一个例外！这点很重要，所以应该重复一遍：她们都杀过复数的男人！ 好可怕好可怕，我好怀念自家萌萌哒的小师妹。嘛，我倒不是讨厌这三个妹子，不过真的是鸭梨山大啊…… 区缇留下了一句“请多保重”之后，也走了，这寝室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在默默地收拾行装。 一直到出发。 我随着军队一起，从德里前往加尔各答，然后转乘游轮抵达勃固，算是到达了大明藩属境内。 不过缅甸却一点也没有让我感到有家的感觉，到处都是说着我压根就听不懂的语言的缅族人，克钦人，还没有欧洲人令我觉着亲切。上辈子我总是喜欢嘲笑奥匈帝国，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了奥地利、匈牙利、波西米亚这么多年，愣是没有把这几个国家给整合起来，导致后来悲惨爆炸，可现在我倒是有点理解他们了——在这个时空中，赖月京一直热衷于向大明藩属输出华夏文化，可到头来，这些藩属也没变成华夏人，就像是日本和朝鲜，学了中原几千年，他们依旧是日本和朝鲜，而不是华夏人……嗯，人家自称小中华。 我对东南亚大明藩属的了解并不是很透彻，当初我穷游时主要是去了欧美和日韩，对这东南亚的大明藩属倒是忽视了，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可惜。 这个时空的大明朝贡体系经过赖月京改良之后倒是变得非常有意思，在大明这个框架内，各藩属国内政自主，可以拥有自己的常备军，文化传统也自便，国内民众不直接受大明皇帝节制，但却没哟独立的外交权，与邻国的纠纷都将由大明统一协商解决，各国之间实现关税同盟，货币汇率固定，在松江有一个协调各国货币的中央银行。同时大明皇帝可以对西方红毛夷、罗刹鬼发动“圣.战”，各藩属有义务派兵参战——嘛，因为在大航海时代里，东南亚深受西方人的侵略困扰，所以这个不容于现代外交的体系倒是一直维持了下来。各藩属在西方国家的定义下变成了“保护国”，并不是完全独立的主权国家，而常常被视为大明的一份子。 说实话华夏联邦这个在无数架空作品里出现的超级大国没有出现真的是太可惜了。不过要是大明没有自爆的话，或许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吧。相比起另一个时空，这个时空的民族主义思潮在世界上大部分地区还只是刚刚发芽。 这次我在缅甸境内也只是走马观花的转了一圈，也未能遍览这个国家的全貌，便经陆路抵达密支那，由此向北到达了彩云之南。 大明最顶尖的勋贵，与国同休的黔国公就在此开府建衙，不过我却没有机会前去拜访，前线形势恶化，我只能随军继续北上。 苦逼的我就这样连坐船带坐火车狂奔了一个多星期，总算是抵达了目前“对苏作战总指挥部”所在的西.安城。 伊犁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在辗转绕了大半个亚洲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抵抗苏维埃联盟侵略的战场上来。 前线形势已经极端的恶化了。张骞开拓的西域已经几乎全部沦丧于苏维埃联盟之手，蓝天蔚拿下的阿拉木图也被苏联人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了回来——虽然远走莫卧儿让伊犁集团军最大限度的保留了自己的有生力量，但代价却是将土地都拱手让给了苏联人。兰伊线也被彻底掐断，就在三天之前，苏联攻克了哈密卫。 目前大明西域就只剩下了迪化和卡拉玛依两座孤城，互为犄角，在苦苦抵抗着苏联人的进攻。嘛，说实话苏联人想要拿下来这两座城市是分分钟的事情，但苏联人却一直只是围而不打…… 来到西.安马不停蹄，我立刻跑到指挥部完成报道工作。 天生劳碌命，估计这辈子是闲不下来了。 “这位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那位甄子恕甄大人吗？幸会幸会，在下吴禄贞。”负责西.安方面军的是另一位大明有名的宿将——和蓝天蔚并称的吴禄贞，一位老而弥坚之人。此刻他亲自走出指挥部，来到大门处前来接我。 “在下就是甄晓仁。将军如此抬爱在下，竟然亲自出来迎接我，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我拱手施礼。这大佬可万万怠慢不得。 “甄大人，休要再谦虚了。”吴禄贞把我迎进指挥部，“你当时在伊犁下的判断基本上已经一一应验。苏联人并没有像我猜测的那般直接拿掉迪化城，而是将这座城市当成了人质。” 怕什么，来什么。当初我就十分担心这个。虽然苏维埃联盟在一般人的印象里不是这么会玩的国家，但要是真玩起这种花样来，还真是令人头疼。 “现在迪化和克拉玛依城内有多少我大明子民？我是说，平民。”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目前的情况，这样我才能试着发挥一些脑洞，多少出点或靠谱或不靠谱的主意，但要是两眼一抹黑，可就只能干看着，当一个真正的“监军”了。 “四百万汉民，三百万回民。”吴禄贞随口答道。看来他对目前的局面相当清楚。 “七百万人吗……我觉着这样多的人口，伊犁城内早就爆发饥荒了吧？”我轻轻摇头。 “苏联人处于‘人道主义’考量，允许我们运送补给进去。”吴禄贞苦笑，“这一手玩得太绝了。” 第七十五章 脑洞再次开启 吴禄贞说的没错。苏联人这一手玩的太绝了。他们对伊犁城围而不打，不仅让我们多了一个不能不管的人质，还通过允许我们向迪化城内运输补给，来达到挤占我们不来就不够的运力的目的。 虽然这个时空中大明的交通网络同样是世界一绝，华夏人修路的狂热丝毫不输于另一个时空，可在保证伊犁城七百万人吃喝拉撒的情况下同时保障前线数百万军人的补给还是太困难了——比之春运更加令人头疼。 无论道路怎么密集，火车车皮也不够了。大明政府为了保证前线的补给，已经开始向民间征发卡车，试图用公路来弥补运力的不足。不过效果并不怎么好，苏联人也一直在背后使绊子。 但在坏消息传进了我耳朵的同时也有好消息传来了，苏联人在占领了西域、唐努乌梁海和漠西之后，总算是停住了自己进攻的脚步。 不过就算如此，这样长距离的长途奔袭苏联人也算是创造了世界纪录，在一天强行军三百公里之后依然保有一定战斗力，这个数据足以吓傻一大票国家了——另一个时空的德意志第三帝国闪击法兰西，才走了多少公里？能和苏联人从阿拉木图到哈密比吗？ 作为苏联近邻的神圣罗马和奥斯曼土耳其，原本这两个国家还在幸灾乐祸——虽然她们也算大明共同对抗苏联的盟友，可这次让大明和苏联两个庞然大物互撕她们也是乐见其成的，不过这次苏联军队的惊讶表现却着实吓到了她们，苏联还没怎么样呢，就一个个急不可耐的宣布进行大规模军事演习，同时发布了******，将自己的常备军扔到了苏联边界。技术稍微落后的奥斯曼土耳其甚至邀请神圣罗马帝国的地中海舰队移防伊斯坦布尔，与本国舰队一起封堵苏联黑海舰队…… 我很想捂住脸表示我大明没有这样的猪队友，但大明本身的表现实在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害得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愉快的吐槽。 “吴将军可不可以宣布迪化和克拉玛依为不设防城市甚至是非交战区呢？既然苏联人这么夸耀自己的‘人道主义’，那么我们干脆在这方面上做文章。”我试着提议。 “这样做的话我们的处境和现在并没有任何区别。”吴禄贞望着我，显然有些失望——嘛他对我的期望似乎有些太高了，难不成把我当成了诸葛再世，张良重生？ “我是说，让苏联人提供补给，我们干脆无视迪化了，就当这座城市已经沦陷，反正从现在的战局考虑，伊犁在不在我们的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我实话实说。 “如果不顾及大明的面子，这样做并不是不可以，但关键在于，城内除了平民之外，还有四十万军队啊！世界上有这样的‘不设防城市’吗？我不可能让他们投降的。”吴禄贞笑得异常苦涩。 我能理解他。现在的吴禄贞几乎和得知自己还有几十万军队被围困在基辅的史达林一样，不过并不是最高领导人的他比起史达林，处境还要更艰难的多。 唔……我出的好像确实是馊主意。不过主意虽然有点馊，但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来，我倒是真想出了一些解决目前困局的办法。 “但也不是没有变通的办法啊。”我的脑洞大开，“苏维埃联盟这个把地球放到自己国徽上的国家，他们的终极目标不就是在全球范围内发动革.命，让人类迈入新的时代吗？从这方面来讲他们的思想是普世的而非民族的，凡是一切信仰大胡子导师理论的人都是他们的战友，我的这个逻辑对吗，吴将军？” 吴禄贞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甄大人。” 我说的确实没错，另一个时空中的苏联人，特别是在史达林时代，他们就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虽然看起来很粗暴很天真，但他们也一直是这么做的，第三国际，可是苏联一家在扛大旗啊。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演一出戏了——让迪化政府被‘革.命.群.众’推翻，宣布成立‘迪化公社’。”我笑了起来，仔细想想，这个主意，真的很有意思啊，“只要运作得当，我觉着到时候苏联人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这个‘无.产.阶.级政权’，说不定还得把这座城市树立成世界瞩目的榜样——这可是苏维埃联盟自成立以来第一个受到感召的城市嘛……” 吴禄贞风中凌乱了：“甄大人，你没在开玩笑嘛？”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我很想有个鹅毛扇能扇两下，折扇也行——可惜这西.安城没德里那么热，指挥部里又开着空调，一把扇子都没备，害得我根本没法凸显自己的逼格。 “城中四十万将士……” “曲线救国。就让他们暂时充任一下迪化城的工人纠察队好了。”嘛，这一套在另一个时空中，某个名叫KMT的政党可是玩得贼溜。 “甄大人，你觉着把这四十万百战之师……” “咳哪来百战之师？我大明这些年可没打过什么大仗。吴将军，我明白你是在担心什么，你是怕苏联人把这些人驱赶到前线充任先锋对吗？”这里面的逻辑太好懂了。 吴禄贞点了点头：“没错。” “但在我看来，这些人只会被苏联人分配去弹压地方。”我笑了，“难道将军您会放心一群随时可能倒戈投敌之人吗？会将他们派到前线去？” 很容易想明白的道理。就算想不明白，想想另一个时空之中，抗战之中的伪军干的都是些什么活不就好了？呃……貌似吴禄贞并不知道另一个时空中的情况。 “还有相当重要的一点。”我继续为吴禄贞分析，“苏联人可不是想真心想来解放‘东.突.厥人的啊，他们巴不得有汉人来为他们牵制某些不服管教之人呢。” 听我讲完我的脑洞，吴禄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半晌，他发了话：“甄大人，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但我可做不了主。” 第七十六章 锅让常凯申来背就好了 呃……我知道你做不了主，吴将军，这可是个大事。不过我惊讶的并不是这个，我惊讶的是，你对我这个馊主意的评价——你竟然说很有意思？要换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道学家过来，恐怕早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了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丧失了哈密卫，张掖也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迪化城，我们救不回来了。”吴禄贞用手指敲着桌子，“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全局考虑，采用一些非常手法也并不是不行，不能让苏联人利用迪化城再拖累我们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吴将军，你这决定也下的太快了吧？这么干你就不怕丢了官帽子吗？瞧瞧可怜的蓝天蔚蓝将军是个什么下场啊！更何况你刚才不是说这么大的事你没法做主吗？ “我会把你的意见提交给皇帝陛下的。”吴禄贞长叹了一口气，捂着额头，“请放心，甄大人，我会在后面副署自己的名字，万一陛下怪罪下来，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的。 喂喂喂，吴将军，能不能不要这样自说自话？我可从来没说过要把这馊主意上达天听的啊！ “那个吴将军，直接……直接把这个方案告诉陛下？”我咧了咧嘴，天知道皇帝老儿对着曲线救国法又是怎么看的，更何况前线之人愿不愿意配合又是另一回事了。不少人对当汉奸的抵触情绪可是很大的，而另外则是有一部分人，宁愿当汉奸也不愿意当“赤.色.分.子”……令人稍微想一想就觉着头痛。 “你觉着，这么大的事情，不禀告给陛下，有禀告给谁？”吴禄贞瞪了我一眼。 “这事……直接通报给常凯申首辅就可以了吧……呃，吴将军千万别这样瞪着我，我可是无党派人士，和同盟会那一帮子人没啥关系。我的意思是……让常凯申来背锅。”我压低了声音。 常凯申很不受传统军方人士的欢迎。我闭着眼都知道，吴禄贞心里是倾向于皇帝而非激进派内阁的。 “那也应该由陛下来决定。”吴禄贞略微思考了一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要学会适可而止才好。不该我们做主的事情，就不要胡作非为。”吴禄贞摇摇头，道。 吴禄贞这是老成持重之言。他说的确实不错。 不过这一次我并不想再出头了。我总感觉这一次要是由我署名给皇帝，留名青史肯定做不到，遗臭万年倒是很有可能…… 而且这个年份，一个华夏境内由外国扶持的边境伪政权，总是让我有些不好的联想，极其不好的联想。 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更加走入皇帝视野的机会。 我有些纠结。 最终我还是咬牙下定了决定：“好，吴将军，我听您的，由我署名您副署，咱们上表给皇帝。” 嘛，我已经能预感到后世之人在谈论到这一段历史时使用什么词汇了。诸君请自行脑补某个时空之中，军史论坛里的火爆场面就好了。 至于我在里面能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岳飞还是秦桧，恐怕就要看最后的结果了。 嗯，当然，如果某个叫常凯申的内阁首辅能把所有的黑锅都背掉就好了，反正该他背的不该他背的加一块估计比帝都里的汽车还多，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我和吴禄贞将资料传给京师方面不久，就传来了皇帝的回复：“已阅。吴老将军和甄小子请耐心等候，此事干系重大，不容朕不慎重而为。” 想必皇帝这些日子以来都在紧密的关注着西域的情况。 接下来的两天，伊犁集团军陆续赶到了西.安，和吴禄贞手下的部队合并一处，对西域虎视眈眈。此刻，在明面上的兵力总数，装备质量，大明已经全面优于苏联了。 吴禄贞仍旧担任着总指挥，徐兴则成了他的副手——嘛，皇帝还是不敢把主力军队真正的交给一个年龄仅仅只有三十岁的年轻人，瞧瞧徐兴担任代理总兵的时间就知道——从头到尾，他没能指挥伊犁集团军进行过哪怕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军事行动。 皇帝陛下英明，皇帝陛下威武！幸好你没把军队交给徐兴啊，要不我觉着整个伊犁集团军都要完蛋。年轻人嘛，就该跟在老将军身边多学习学习，打打下手，等过二十年再掌舵也不迟，毕竟苏联人不会因为对手身为贵族就会放他一马…… 伊犁集团军和吴禄贞手下的暂编第二军团汇合在一起，前所未有的兵强马壮。坐拥机甲一千二百台——这已经是堪比卡尔玛联盟全国机甲的数量了。看样子，出兵西域，夺回迪化也成了一件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相反，非常有尝试的价值。苏联深入华夏腹地这么长距离，早该筋疲力尽了吧？ “如果能够凭借手头的兵力夺回迪化城，那甄大人的‘曲线救国’之计也就没有派上用场的必要了。”在开内部秘密会议的时候，徐兴是这样认为的。 但问题不能只看表面。 桎梏我们的，依然是后勤。 “我从吴将军那里得来的资料，我们的战备仓库里，只有够两个军高强度作战三天的弹药。”我耸了耸肩，“一天几千万发，上亿发子弹，炮弹打出去，几十年来存的弹药根本不够用。” 我说的是让大明后勤吃紧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没人能想到在现在的技术条件下，弹药消耗量是如此的巨大。 “上亿发？这怎么可能！”但是徐兴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几个眨眼间他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如果按照一挺机关枪每分钟都可以射出五百发子弹来计算，这样的弹药消耗量还是偏少的，万一战斗强度进一步提高，这个数量……” 一战初期的法国人，也是这么囧，初期参谋部认为一天打五万发炮弹就顶天了，结果一开战这个数字直接翻了几百几千倍…… “往上翻十倍也是可能的。”吴禄贞倒是表现得很淡然，“徐小公爷，不用担心太多，我们困难，对面的苏联人只会更困难。毕竟我们是第一次打如此大规模的现代战争，对面的苏联人也好不到哪去。” 第七十七章 又要唱风萧萧兮易水寒了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我们的后勤糟糕，劳师远征的苏联人只会更加糟糕——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会议室里没一个人心里有底。 毕竟我们目前的情报来源非常不足，锦衣卫在西域的据点在战争中已经被尽数荡平，而能够监视此地区的军用卫星也因为那次高空核爆实验而被报销大半，我们目前对于苏联军队的了解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不仅是没有搞清楚苏联战略空军的规模，那疑似是苏联人为制造的地震我们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兵家大忌，孙子就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我们现在是知己不知彼，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发动进攻……后果可以预想。 万一苏联人再制造一次地震，让我们全跪了怎么办？目前驻扎在陕甘地区的两个集团军，可是关内十八省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被苏联人从西北冲进来，那汉家在关中平原的千年基业可就都完蛋了。 什么？迪化和克拉玛依的四十万大明军队可以里应外合？让围点打援的苏军滚回老家？这样的战例还有不少？呃……还是那句话，没有弹药补给，那四十万人手中的装备和烧火棍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烧火棍还好点，因为机甲之类的东西，没有备用零部件有弹药也开不起来…… 说实话，我们这些坐在会议室里的并没有独具慧眼的伟人，有的只是兢兢业业的凡人罢了，在汇总了意见，反复讨论了三个小时之后，没有一个人再支持进攻方案，反而决定固守张掖、库伦。 呃……包括我，现在我也没有可以实行的脑洞。 时间对我大明是有利的，只要时间拖得越长，苏联人在远东地区的攻势便会越乏力，而神圣罗马帝国、奥斯曼土耳其乃至卡尔玛联盟和波斯等国异动的可能就会越大。 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今后的作战方针也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被定了下来，至于迪化城，这个苏占区内最后的大明城市，军官们在交谈之间都选择了刻意地回避。提到迪化城只会让大家更加的难堪。 我敢打赌，不少军官们都在咒骂苏联人，为什么不把迪化和克拉玛依打下来？这可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啊！不打下这个来，你们后续的攻势补给跟得上嘛？留着这城市不打，纯属是为大明添堵！ 其实大明中央倒是可以命令迪化城直接投降来解决这个麻烦，不过我估计帝都那边真要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全国各地肯定立马风起云涌——搁在游戏里，就是国民不满度立刻爆炸。 但不管军官们怎么咒骂也毫无用处，因为留着伊犁城，明显对大明更加不利。 徐兴刚刚跟我说，国内的各大城市纷纷爆发了不同规模的武装游行，要求大明收复西域，驱逐赤.匪，并且审判卖国贼，将军队之中的无能之辈撤职。 这个风潮目前还在持续扩大中。 严重的地区，连民间企业正常的经营生产活动也受到了影响。 这个风潮的责难对象并没有指向内阁——当然，也没有指向皇帝，而是指向了目前的军队高层和担任军职的勋贵，还有锦衣卫。好多游行的目标已经慢慢变成了要求现任高级军官下野，群情激愤的群众和当地ZF冲突的事件也发生了不少。 局势正在走向失控。 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如此局面下连我也慢慢觉着身处敌国占领区之中的迪化城扎眼了。 身为监军，我虽然没什么权力，可是每天的工作依然繁重——主要工作就是盖章，确认。而我最近这阵子所处理的文案工作中，有一大半都是像迪化城运输补给的报告书。 这座孤悬敌后的城市正在吞噬着前线军队本就不多的资源。七百万人的吃喝拉撒，全靠中原通过漫长的铁路线在往西域运，这负担太大了。 终于，又过了半个星期，我收到了皇帝命令：“朕已同意对苏作战总指日前所提迪化城之处理方案，着令甄卿立刻前往迪化操办此事，不可延误。” …… 我沉默了，长久的沉默。但没有在沉默中灭亡的我，彻底爆发了！ 皇帝老儿你什么意思？叫我去迪化处理此事？我是文官，不是军官也不是特工啊！我怎么知道该如何让迪化城的劳苦大众们名正言顺的起义，让迪化城变成“迪化公社”啊？我不懂啊！你差使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我好想哭。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我这就是。如果当初我没出这个馊主意，这个时候也就不用摊上这个苦差事了。 我发现自从我考上进士以来就没什么好事，不是在大草原上出生入死就是跑去莫卧儿受罪，现在又要我去迪化城，安排一出迪化城无产阶级革命的闹剧？还要保证革命之后，迪化公社的指挥层全都是大明的忠贞之士？ 呃，虽说我上辈子确实是长在红旗下的四有青年，但我可不是参加过革命战争的老一辈啊，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革命这个东西该怎么搞。 这剧本究竟应该怎么写，我是有些焦灼的。完不成任务自己挂在迪化城还是小事，万一失去了圣眷没办法往上爬了可是个天塌的大师 ……诸君我这可不是口胡，虽说一般情况下肯定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可我这次要是失败了，穿越者的神话可就被打破了啊——我是穿越者，我的身上肩负着重大的责任，无数的穿越者前辈注视着我，所以我必须要把这个神话延续下去。 什么？穿越者不可能赢过位面之子？诸君你们说王莽最后惨死在起义军的手里？哈，诸君前往不要提那个穿越者中的败类，我羞于与他为伍，连个社.会.主.义改革都搞不好的还能叫穿越者嘛？ 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赖月京，大胆查理等无数穿越前辈在注视着我，我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哈，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来疯的性子！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八章 西方记者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就这样，不幸的我跟随着前往迪化城运送补给的部队一起，踏上了前往迪化城的旅程。 我此行的任务非常艰巨，不仅要让迪化城合情合理的变成“迪化公社”，还要让这个政权的高层领导人依旧忠心于大明……好难啊，不过，我也已经有了腹稿。平白送死可不是我的风格。什么？诸君你们问我的腹稿是什么？哈，我是绝对不会透露一定半点的，在计划成功之前，隐藏好自己的意图可是作战成功的要点呐。 随行的还有一支国际观察团，很多西方记者都在这支团队里。他们所用的名头是考察“在战时状态下的迪化城有没有出现人道主义灾难”，了解“苏联占领区的人权状况”，呼吁大明和苏联双方尽快回到谈判桌上来，以“友善和睦的形式”解决双方的武装冲突，作为在世界上拥有重大影响力的两个超级大国，为了“世界和平”，应该“和平共处”，共同“维护世界的和平与安定”…… 诸君请不要怪我加了那么多引号，因为引号内的内容的真实性……你们懂得。 实际上这帮记者的真正目的还是要考察苏联和大明军队的实际作战能力，顺便了解一下出现在这次战争中的那些“天灾”都是怎么回事吧。 我想这些家伙们肯定不希望自己在同苏联或者大明作战的时候，突然来一场地震或者三分之一低轨道卫星被报销的惨剧。 嘛，其实和这帮记者扯皮还是小菜一碟的，大明皇帝，莫卧儿苏丹，比这些家伙高到不知哪里去了，我和他们谈笑风生……唔，算了，今日我还是不要再说长者语了。毕竟我今日面对的不是香.港记者而是正儿八经的西方记者。 “您好，请问您就是甄晓仁，甄先生吗？我是阿罗纳的芙兰茜斯卡，今天很高兴能够见到您。”同我打招呼的是一位相当年轻的女士，她向我伸出了右手。 听到她的问候语我微微愣了愣神，某个地方的某某某，在西方会这样介绍的一般都是贵族啊。 这个西方记者团里竟然还有大贵族，这又是什么展开？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我回忆起了她的资料——神圣罗马帝国意大利王国的芙兰茜斯卡?德尔?阿罗纳女伯爵。西方著名的女记者，社会活动家，在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她也是非常有名的大贵族——第一个敢于把自己领地事务完全交给民众的裁决之人。在她的治下，从市长到一个最普通税吏的任命，她都不会加以干涉。 其实对我来说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女伯爵还是个大美女唉！美到倾城倾国那种！举止之优雅，站姿之标准，就算是身为公主的朱雅都没法比——应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朱雅早就开始向军娘的方向跑偏了……呃，说话为什么我最近碰上的美女有点多？是因为我最近发迹所以眼界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了？还是因为我最近突然有了猪脚光环加持，所以才如此好运吗？可我到底也没能破处啊！ 我突然发现自己把自己打出了暴击，瞬间就士气归零了……呜呜呜，没错，我最近走南闯北，美女见得不少，但我却依然是个处男，呜呜呜，把不到妹子，再多的眼福终归也只是过眼云烟。 “尊敬的阿罗纳小姐，您好。见到您是我的荣耀。”我笑了笑，没有同她握手，而是附身行了个标准的西方吻手礼。 咳咳，诸君一定要相信我，我这绝对不是在赚人家便宜，这只是礼节罢了，嗯，标准礼节。比什么握手礼高雅多了——而且只有拥有高贵血统的女性才有资格接受这样的礼节哦！我这样做完全是处于对面前这位阿罗纳女伯爵的尊敬。 诸君注意，阿罗纳女伯爵这可不是个虚衔，而是实实在在的拥有封地的贵族——阿罗纳，这可是个能用封地作为姓氏的古老家族！可万万轻视不得。论起实际权力来，大概比魏国公一家还要强一些吧——嘛，魏国公一家虽然是大明顶尖的贵族，不过和被封在南洋的实权贵族比起来，世代镇守陪都江宁还是太苦逼了啊。天高皇帝远才好肆意妄为，骄奢淫逸，结党营私，欺男霸女乌尔不足……可留在陪都，就只能老老实实做人了，还必须世世代代老老实实地做人——你要敢在江宁城里犯下什么事，第二天就会有强项令在某些人的支持之下来找你麻烦。嘿嘿，仔细想一想，这样的贵族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嗯，和咸鱼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咸鱼还有机会翻身，魏国公这种整天被文官集团盯防的目标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嗯？江宁？我大明只有****没有江宁？江宁是这个时空中并不存在的鞑清才有的称呼？嘛，诸君懂得就好。大明的管制也是很严厉的，我就算在这里自说自话也要遵守呀。 芙兰茜斯卡向我露出了一个勾人心魄的笑容：“我十分想采访您一下。因为我听说您曾经指挥一支不到百人的小队，就攻占了苏联吉尔吉斯加盟共和国的首都，请问您是怎么办到的呢？现在外界的媒体都语焉不详，只有您在电视台发出的广播传向了世界呢。现在在欧罗巴，您也已经家喻户晓了。站在对抗红.色恐怖最前线的英雄，我们神圣罗马的贵族们都这样谈论您。” 呀，原来我的名声都传到神圣罗马了啊？看来这波不亏，搏命就是有搏命的好处。还是俗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咳咳，我可是大明的大忠臣，绝无反意，诸君千万不要老把事情想到谋反这件事上去。 “阿罗纳小姐过奖了。”我摆出了一副标准的自谦笑容，“我只不过是一个伟大团队中的一员罢了，我们大明的公主朱雅和魏国公徐兴才是那次行动的真正功臣，我只不过出了几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建议罢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九章 采访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唉，我不得不说，西方记者就是比某些国内老想搞个大新闻的记者们高到不知哪里去了，国内记者老是问我一些诸如“钦定”啊，和公主殿下是不是有绯闻啊之类的问题，问来问去还老是这几个花样万变不离其宗，我都快被问烦了，你瞧人家西方记者，上来就把我吹捧一番，我自然也很乐得和她多聊一会会儿——嘛，绝对不是因为她的长相啦，我虽然是处男，可又不是精虫上脑的饥渴男，也不是凡事只看颜的超级颜控，而是因为人家的谈吐就是高端嘛——我再一次恳求诸君相信我，我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只会说实话的呀。 “不知伊犁集团军第五军遭遇到的地震…… “说实话我们也没有弄明白的啊，目前只能定性为一场意外的天灾，如果苏维埃联盟真的拥有了这样可怕的武器，那我们这些‘正统王国’的人都不要活了啊。”我随意地笑道，“震源地下二十公里的6.2级地震，我估计美泉宫是扛不住这样的地震的吧？” 维也纳的美泉宫，乃是神圣罗马皇帝的居所——呃，不过帝国的议会所在地，依旧还是法兰克福。至于柏林，抱歉，这个时空统一德国并没有普鲁士什么事，因为霍亨索伦家族“专情的腓特烈”入赘哈布斯堡，把整个勃兰登堡和普鲁士都当成了送给哈布斯堡的嫁妆……咳咳，没错，“专情的腓特烈”，而不是基佬腓特烈，诸君你们没有看错，就像是大胆的查理变成了查理大帝一样，两个时空有些微妙的差异也是可以接受的嘛，虽然我还是觉着有点菊紧蛋疼。 书归正题，虽说这样的震级并不算太高，但维也纳的美泉宫建了这么多年，早就是老旧危房了，哪怕经过再多次的现代化改造也一样，这样兴建于近代的皇室建筑，在建造的时候便有其局限性。如果苏联真的拥有了地震武器，那么我相信，以苏联的领导者，约瑟夫?钢铁的风格，绝对会毫不留情地使用它攻击各个君主国的首都，然后主动发起解放全人类的伟大战争。 在各国指挥中枢瘫痪的情况下，没有多少战略纵深的欧洲各国苏联一鼓作气全部拿下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解决了西边那些麻烦的家伙，苏维埃联盟可以从容的回过头来和大明大战三百回合，而不用像是现在这般直接和大明开战争夺战略空间…… 虽然这个时空的大明比另一个时空的民国强了太多，但苏联也要比另一个强不少，苏联不仅保全了包括华沙大公国在内的所有领土，更是经过几个五年计划的励精图治，将自己的科技推进到了世界第一流的水准，在计算机、航天、生物工程方面均有建树……至于原子能科技？呃，目前我只知道大明在偷偷地搞出了能够种蘑菇的大杀器——不行我不能再说下去了，我好怕被锦衣卫灭口。 “哦，是这样吗，原来大明方面也没有弄清楚那次神秘地震的详情。”芙兰茜斯卡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真不愧是贵族，连忧郁的表情也是专门训练过的吗？简直如同个漩涡般能够把人吸进去啊，这女人，不简单！不过，对我无效。哇哈哈，我可是见的多了，早有免疫力啦！ “那我可不可以问问，苏联和大明的‘东.突.厥战争’爆发之时，全球有三分之一的低轨道卫星瘫痪又是怎么一回事吗？这给我们的企业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我的领地中有不少小型企业甚至因此破产。”阿罗纳拿出随身电脑来，一边询问着我，一边在电脑上记录着这次的谈话，“我作为阿罗纳的领主，对这个事件表示严重关切。可不可以请您透露一下呢？有消息称，这是大明的秘密武器所导致……” 我靠，谁走漏的风声？这有关核武器的事情要是透露出去了，整个人类世界都要完蛋啊，虽然因为某些莫名其妙的误解——或者是科学骗局，让核武器成为了这个时空的禁用武器，但要是这个误会一解开，那么几个科技先进的大国肯定是能够迅速生产出核武器的——我觉着一旦解开了这个问题，不出两年，世界各列强都会拥有核弹头。 这太可怕！每个列强拥有十几枚核弹头，比另一个时空中美苏各有上万枚核弹头更加可怕——这边世界可没有什么核冬天的认识，也没有广岛长崎那样的范例，一旦拥有这种超级武器，各国政府对核武器的使用有多少节制和忌惮可就成了个天大的问题，万一互相种起了蘑菇，这一季人类文明可就要彻底宣布GG了——咳咳，希望挺过核冬天之后还有下一季人类文明吧。 对这种事我要予以坚决否认：“这完全是谣传，虽说大明的科技水平在世界上一直一枝独秀，但这种可怕的武器绝对不会是大明所使用的。阿罗纳女伯爵，请您仔细想一想，大明可是在自己国土上作战的防守方，使用这种武器虽然可以有效的阻碍苏联人的机械化进攻，但这样对大明的经济来说损失太大了，试问您要是执政者，会这样做吗？不用说别的，就光是民众的反对浪潮，就足够让任何一位高官下台了，无论他是有多么得皇帝陛下欢心。” 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大明的游行此起彼伏的另一个原因就是，emp冲击的范围实在是太过广大，中原地区的电子仪器也是损失掺重，这对一般小民和各种企业的影响非常巨大。 “话虽然这样说，但我认为并不能排除大明是这种武器使用者的可能性。”芙兰茜斯卡笑着道，“毕竟在战争面前，一切都要让位，难道您不这样认为吗，甄先生？” 我很想搬出长者的话来把面前这个蛮夷女伯爵批判一番，不过她说的是实话。大明在战争爆发的初期，确实是因为果断的使用了这样的武器，才有效的阻挡住了苏联的攻势，要不现在估计连热河都保不住啦……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八十章 路途之中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之后，这位来自意大利王国的女伯爵又向我询问了一些苏军战斗力和编制规模的问题，便结束了这次谈话。很意外，她没有向国内的记者那样问一些令人生厌的八卦话题——不知是否和她的贵族身份有关。 其实我倒是想让她问一问，顺便在西方那些报纸上刊登一下。前一阵子我头疼公众对我的关注度过高，最近我觉着公众对我的关注度又太低了，嘛，诸君不要说我贱人太矫情，作为一个渴望成为内阁成员的政客来说，必须要让自己适当的保持在公众的视野之内，要不实在是不好混出头啊。适当的打打广告，才能让大家都记住你，多学学王安石，那可是聪明人。 我最近关注度急速下降的原因是国内的民众已经没有了闲情逸致去关注各类八卦事件，由于战局恶化，最近国内的各大新闻版面，都被越来越危急的前线形势所占据，诸如“大明皇军在诺门坎被吊打”啦，什么“张鼓峰大捷原来另有隐情，前线将领伪造军情，实则大明惨败”啦，“苏联坦克对草原的适应性已经明显优于我大明主战型号”啦之类的，原先战争初期的狂妄也收敛了不少，甚至还有某些在野知识分子已经开始唱衰大明了，什么“大明经济一开战立马崩溃”，“苏维埃励精图治，战略空军世界第一，三个小时之内就可歼灭大明主力舰队”，“高官子弟都跑到周饶和勃艮第去了，一旦被攻进汉十八省，立马会有高官逃亡国外”，“某常姓首辅和某宋氏家族在国外有几百亿资产”之类的论调一时间甚嚣尘上。 这些话貌似有些耳熟，貌似在哪里听到过，还听出茧子来了，不过我穿越来此这么多年，某些太久远的事情也记不清了，真是可惜……咳咳，不过其他事情我不敢肯定是真是假，最后一条倒是很有可能。虽说两个不同的平行时空中的同名人物并不一样，但我觉着在国外存上这么多钱，还真是某常姓首辅的风格。 我记得当初闹出过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常凯申首辅在竞选的时候，其第N任夫人常宋氏收到了很多自由派激进派人士捐献的政治献金，然后两口子开始讨论该怎样拿这笔钱做宣传。 常宋氏觉着拿这笔钱雇一个专业的宣传公司比较划算，常凯申觉着自己成立一个公司故雇人来运作不错，可成本又实在太高，宣传手段的日新月异让常凯申觉着自家弄的话技术上会跟不上趟，于是最后合计来合计去，两个人决定把这笔钱存到该用的时候再用。 诸君，严肃点，另一个时空中的常凯申和常宋氏也干过这事，只不过他们是在拿着华侨的捐款考虑怎么弄飞机好而已——相比之下这个时空多少还好点。 因为很重要所以再重复一遍，诸君严肃点，千万不要笑！伟人的事，有这么好笑嘛？你们啊，还是too.young！这种事情我见得多啦！ 扯了这么多蛋，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时局多艰啊，我辈华夏子孙确实要好好努力啦，祖宗打下来这么大的地盘，做子孙的要是守不住，可就太对不起当年那些血洒疆场的战士们了。 这次我必须要成功，“迪化公社”必须要建立起来——这一点很重要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大明对西域的法理宣称不能丢。如果是大明最终战败，签订了同苏联的合约放弃了西域主权，同意“东.突.厥”独立，那么日后要是想要再拿回来麻烦就太多了，可要是一个有一大半都是汉人的政权能够在此建立一个“迪化公社”政权，而不是什么“东.突.厥斯坦苏维埃”的话，那么日后大明依然可以打着统一国家的旗号再度打回来。 虽然就是一个旗号的问题，可这里面的门道可不少，所谓“师必有名”，在目前的国际框架下，有正当理由办什么事情都会顺利得多。 火车轰隆隆的驶过荒凉而又一望无际的戈壁，一路之上到处都是沙尘，砾石，一点绿意也看不到，偶尔几颗胡杨树也没有多少叶子，干枯枯的无趣的很，沙暴吹过，从窗户里面向外望去更是什么也看不见…… 偶尔还能看到上百斤的大石头漫天飞舞，看的我都害怕。听人家说，西北这条铁路，每年有好几个月能被沙子盖住，需要不断地清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一时间思绪万千。在另一个时空，我华夏领土的法理依据来自于一个一个统治华夏二百多年的外族政权，而这个时空的，却是来自于华夏族人自己的努力，汉家儿郎手持三尺青锋，在万里之外为华夏开疆拓土，这样的景象，多久没有见到了呢？在我印象里，这已经是很久远之前才会发生的事情了。 对于汉家儿郎的远征这件事，我很开心，也很感慨，那赖月京也真是有毅力，这么恶劣的自然环境他竟然能够亲自领兵来此作战，在下佩服。 为了华夏的土地能够完整，为了能够收复汉唐故地，这穿越者前辈还真是付出了不少，都五六十岁了还要在这穷乡僻壤受苦。 真是堪称伟人啊，我觉着我要是穿越到了明末，说不得就会投降鞑清或者远走日本甚至南洋了，就算侥幸北伐成功，也会只满足于汉十八省和东三省的地盘吧——我真的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无论在多么艰难地情况下也能矢志不渝。那赖月京能够中兴大明，靠的不仅仅是穿越者光环，想来自己的努力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仔细想想这位穿越者前辈也真是挺苦，操劳了一辈子，天下还是老朱家的，唯一的一个女儿，受不了天下的舆论还是得嫁给老朱家的胖头三，穿越能穿成他这样，还真是……够失败的。应该，说作为一个帝王他并不失败，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失败至极，他没有能够带来现代的思想，没有能够给华夏带来一个蜕变的契机，屈从于东林党的舆论……他带来的只有科技罢了。家天下还是家天下，甚至连统治者的姓氏也没有换——作为一个外戚他同样失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八十一章 都是偷吃的，差别咋这么大呢 在到达苏占区之后，我们这辆向迪化城运输补给的列车便开始不断的被苏联人所搜查，以保证我们没有运载任何武器弹药或重武器需要的零部件，其间还有苏联士兵跑到车上来打秋风。 苏联人似乎对我们运载的那些方便面很感兴趣，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饿死鬼投胎还是这辈子没吃过这东西，在顺走了方便面之后，有人干脆就在我们的列车上取来热水泡着吃。 这帮蠹虫！我很想向苏联人抗议，这辆列车上装载的可都是迪化城的救命粮啊，你们不是处于人道主义允许我们向迪化运输补给了吗？可这样任由自己的士兵们半路截胡又算怎么回事！ 但那些士兵们的小打小闹苏联的政委们也会睁一只闭一眼吧，虽然他们这样的举动让我很不爽，但几包方便面还真没办法上升到政治的高度。 嘛，另外我还想吐槽一下，苏联人的轻工业已经查到这种地步了吗？不应该啊，波兰乌克兰这种欧洲主要的产粮区还都在苏联人手上啊，他们应该不缺吃的。 他们……该不会是因为自家的食物太难吃，所以才这样不要脸面了吧？ 呃，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深究这个问题了，省得我再发现除了不列颠之外原来还有一个黑暗料理之国。他们乐意吃就去吃好了，反正丢人也不是丢的我大明的人。这么多补给，给他们吃一两包也没啥大问题。 反倒是这一幕被西方的记者团们记录了下来——这次可不是我故意引导的呀，实在是苏联人的行为太引人瞩目才会变成这个样的，诸君你们爱信不信吧——我看到了一些保守主义者拟定的标题：《苏联士兵军纪败坏，任意哄抢人道主义救援物资，并且就地进食》，而勃艮第记者所记录的标题则是：《苏联粮食供应遭遇困难恐不敌各君主国，联邦是否应该继续援助？》 我沉默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写实派的记者吗？那些纪实节目不都吹捧记者们一个个坚贞不屈，努力为了真理而呐喊吗？可在我的眼前，为什么都是一群为了饭碗昧着良心在说话的家伙？这让我好伤心啊，这帮御用写手们为什么这样熟练！到底是干过多少回了啊！好想有个华莱士能和我谈笑风生啊，呜呜…… “咦？阿罗纳小姐，为什么您没有写点什么呢？”我惊讶的看到芙兰茜斯卡并没有动笔。 芙兰茜斯卡冲我笑了笑：“仅仅只是几个苏联士兵嘴馋拿了几包方便面而已，可没有什么必要大肆报道。我更在意的是，目前迪化城内又是怎样一副状况呢？” 这个答案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我们的补给列车在迪化城郊区又被军队设卡拦下来检查了一遍， 当然，这次检查的并不是苏联军队，而是大明的迪化地方守备军。 上来检查的士兵们精气神都显得不怎么好，有不少家伙脚步虚浮，双眼发红，不过都有一种异样的兴奋。 他们直接就奔着装载食物的车厢来了。通过摄像头我能看到他们正在偷偷地往自己的衣兜里塞食物。 “呃，这帮家伙也忒没礼貌了，他们的长官呢？也不出来和我交割一下货物？我可是从五品唉。” “甄大人。”随行的列车长提醒我，“现在并不到交接补给的时候。而且我们也不用向迪化城驻军交割粮食，而是迪化城市政府。” “那这帮人……” “是来加餐的吧。”列车长摇了摇头，“听说现在的伊犁城内，就算是士兵一天也只能配给两斤粮食了，妇女只有一斤。” “这，不应该吧？感觉我大明废了这么多力气，就算没法让迪化城的市民们吃好，最起码的吃饱也没问题吧。” “看数据似乎是这样，但……”列车长叹了口气，“说不定迪化城内的粮食分配有问题呢，谁说的清楚。” 我还真没法反驳他。不过要是这个时候还有人在迪化城内搞小动作，那可令人太寒心了。 当来“检查”列车的士兵们把衣服塞得满满的，离去之后，芙兰茜斯卡开始低头奋笔疾书——其他的西方记者们此时反倒是哑了火，聚在一起讨论起了伏尔泰如何如何。 伏尔泰在这个时空被蛊格鲁法兰西国王流放到了国外，后来去了澳大利亚。所以今日周饶共和国独立的功劳有一大半都能归到他的身上。 我按住了芙兰茜斯卡的手：“女伯爵阁下，希望您能够手下留情，不要再记录此时的见闻了。” “为什么？”芙兰茜斯卡抬头看着我：“此时大明的军人都来偷窃食物了，这说明迪化城内的情况已经相当不妙了吧？我觉着一个记者应该忠实的记录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件。 “但苏联的军人同样拿了车厢里的方便面，芙兰茜斯卡小姐，问什么您当时没有记录苏联人的行为，反而老找我我大明将士的麻烦呢？ “那概念不一样，甄大人，我想通过双方士兵的精气神您也能看得出来，苏联人纯粹是为了美食，而大明的士兵们则是为了不被饿死。虽然看起来这两件事没有什么不同，但深究起来，却别可是太大了。”芙兰茜斯卡摸着自己的笔记本固执地说道，“我应该忠实的记录这件事。 “这样做的话舆论将会对我大明非常不利。我希望您能够把刚才记录的影像给删掉。”我是绝对不会让芙兰茜斯卡的这个新闻登上报刊的，虽然我并不是焚化部的官员，但我还是要凭自己的身份来拦住芙兰茜斯卡并不恰当地举动。 士兵都开始挨饿了，这样的景象太可怕了。 “甄大人，宁允许我拒绝。”芙兰茜斯卡摇头，“难道在大明连言.论.自由都没有吗？每个人都应该拥有说自己想要说的话的权利。” “但这些权利必须为了国家利益让位。更何况您可是我大明邀请来的客人，稍微顺从一下主人的意见，也是身为客人应有的礼仪吧？” 我继续好声好气的劝说——真碰到一个认真的记者，真是麻烦事！ 第八十二章 不对味的迪化官员 最终我以友邦的脸面为理由，好歹让这名来自意大利的女贵族放弃了自己的节操……啊，不，我是说身为记者的矜持。 这是一次胜利，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凡是再让她看到什么不宜报道的场面，我也更加容易劝说。 真是麻烦，如果是一般的记者也就罢了，想要整治他们的话只要借用大明政府的力量，也还是很轻松的——大明标榜言论自由，不过乐意干这些脏活的部门也有不少，比如锦衣卫啊，锦衣卫啊，还有锦衣卫之类的——可偏偏这家伙来头不小，我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劝，如果得罪了她，让她在欧洲的贵族圈子里胡侃一通，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事，我可不希望被上头的大佬们评价为连这点小事也搞不定的愣头青。 在经过了这么一堆波折之后，火车终于缓缓驶入了迪化城的火车站。 站内早就已经被封锁了，迪化市政府几乎是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兵力密度在戒备可能会出现的破坏分子和暴民——毕竟火车运来的可是迪化城的救命粮，万一这些食物出了什么问题，整个迪化城和克拉玛依市大家都别想活了！ 迪化市长陈彦澎和副市长艾窗门亲自来到车站前来接收这笔粮食，这两位也是迪化城和克拉玛依目前的主事者 至于布政使……早就不幸被流弹击中了胸部不治身亡了，我连名字也没记住——啧啧啧，正二品的布政使距离入阁只有一步之遥了，这名可怜的家伙就这样倒在了前往人生巅峰的最后一道关卡处。 “哎呀呀，甄大人远道而来，为我们这些身陷赤.匪包围中的苦命人送来了救命的粮食，实在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陈彦澎一见到我，就露出了热忱的表情。 嘛……感觉他似乎有点过于热情了，我只是个正五品——因为监军的缘故我又升职了，而他却是正三品，似乎没什么必要来巴结我啊？ “大人过誉了，晚辈并没有做什么。”我笑着回礼，“只不过坐了一次火车而已。若这样也能受到夸耀的话，那么对迪化城内坚守了这么多天的诸位大人可就太不公平了。” 其实迪化城没有陷落的原因还是苏联人懒得进攻，对迪化城围而不打，不过说两句好话可没有什么损失，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甄大人过谦，甄大人太过谦了。”艾窗门摇着头，“殊不知能够坐上前来迪化城的火车就已经是天大的勇气了，朝中衮衮诸公，又有哪个人来接这副担子呢？唯有甄大人你！” “艾大人说的不错，到底是英雄出少年，朝中那些老家伙早就失去了开拓进取的勇气了，想让他们踏上来到苏占区这条‘不归路’可是难得很……” 呃……这么明目张胆的说瞎话真的好吗？这趟列车可不是第一批救援物资，之前也来了好几个官阶不低的老家伙啊！ 他们是不是对每一次特使都这么热情啊？我感觉我好虚，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没准这两个大腹便便的职业官僚在背后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我可从来也没忘记我在伊犁城的悲惨遭遇——自从被陈思颖给坑了一回儿之后，我对这些职业官僚就不抱任何信任了。 “甄大人，我和艾大人已经为您设下接风宴席，咱们这就过去吧……”陈彦澎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现在正好是晚上饭点。” 我现在一听到有官儿为我设下接风宴，腿肚子就有点发软。 我干笑着拒绝了这两个家伙：“陈大人，艾大人，在下身体略有不适，想要尽快去下榻处休息休息，还望两位大人体量。” 我来迪化城可还有一项秘密任务呢。不过看到面前这两个官僚，我也绝了把这个任务告诉他们的想法，这两个家伙看上去就是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模样，告诉他们一准坏事。 还是找目前也在迪化城内的陈思颖商量一下比较好——这个可怜的家伙在自己的老巢丢了之后，便彻底被架空了，虽然目前在迪化城内是他这个伊犁布政使的官衔最高，但是迪化城又不属于伊犁布政使管辖，他也只能在这吃干饭——不过从他没有选择与伊犁共存亡而是选择逃命这一点来看，恐怕再想获得启用很难了。 听到我的婉言谢绝，陈彦澎和艾窗门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不快，虽然转瞬即逝，不过却被我捕捉到了眼中。 “既然甄大人不舒服，那么不妨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我们再设宴款待您。”陈彦澎拱了拱手，“我们已经为甄大人安排好了下榻的酒店。” “在下在此先谢过两位大人了。”我表面上道谢，其实心里是腹诽的。 现在可是战时唉，可是处于围城状态唉，你们两位还搞这套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皇帝陛下知道嘛？有限的食物不拿去分发给部队，反而要铺张浪费的大摆筵席，这也太作死了吧！ 不过说实在的，陈彦澎似乎为了接待我而准备的相当充分，连专车和司机也给我配好了，还有两名护卫。 当我问起为什么要防备这么严密的时候，艾窗门笑着回答：“现在城内的食物很紧缺，有部分市民照顾的不是很周全，所以治安有些乱，我们怕甄大人你受到什么意外的伤害，所以只能多做一些准备了。” 照顾的不是很周全？这话听起来为什么这么可疑呢？在我的印象里，大明向迪化城运输的补给也不算少啊？应该饿不死人——似乎是为了照顾到自己的脸面，让自己在下次议会选君中依然能够掌握半数议席而不至于被皇帝搞下台，常凯申对救援迪化城这件事可是异常上心，不少民众就是看到了他对迪化城的“不抛弃，不放弃”，才没有把矛头指向以他为首的内阁，而是指向了兵部。 这一下搞得我好像是什么罪犯似的，身边到处都是这两位市长派来的人，朝廷指派给我的护卫反而成了少数派。 第八十三章 其实我已经身陷敌营？ 迪化城似乎有些寂静和破败的过分了——这是我坐在汽车上，向市区眺望的第一感觉。路人都见不到一个，偶尔有两个也是行色匆匆，大部分街区已经被军管了，人气稍微旺一点的地方只有食物的分发点。 我知道目前是在战时，又处在苏联人的重重包围之中，迪化城萧条些似乎也可以理解，可要是认真经营的话，也不至于惨淡如斯吧？怎么着也得出现一些“迪化市民英勇抗击侵略者，纷纷义务协助大明皇军筑街垒，运弹药，推着小推车支援前线”的事迹吧？ 然而我在目前的迪化城内看不到任何这样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反而感觉市民对军人们抱持着一种不冷不热，略有敌意的态度。回民如此也就罢了，不少汉民也是如此。 记者们被陈彦澎他们另外安排了一条参观路线，我和他们并没有一起行动，也不知道那些西方记者会怎样记述目前迪化城的景象。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希望他们捡些好听点话说。勃艮第七省联邦和法英联合王国的记者暂且不论，神圣罗马的记者们作为大明的盟友，总不能说的太过分了吧？真希望那位阿罗纳女伯爵能够明白这一点。 陈彦澎他们给我安排的酒店还算不错，四星级——呃，为什么这个时空酒店的评价标准会和另一个时空一样呢？姑且认为是受到穿越者的影响就好了。 不过这个酒店一般是接待富豪和商务人士用的，在我的印象里似乎并不是官员下榻所用。 这让我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次来迪化违和感好多。总感觉哪里出了点问题的样子。实在不行，明天找陈思颖问问好了。他的节操虽然不算足，但是有能力，对大明的忠诚也算靠谱。 酒店的服务非常好，就算是战时状态，这酒店也尽可能的为我提供了豪华的服务和精致的食物——外面还有不少人在挨饿，这间酒店主人的神经未免也太大条了吧？还是说，、后台硬，腰杆粗？ 我这晚饭吃的有点食不知味。不是因为公款吃喝，而是因为士兵们一天也只能吃两斤粮食，我在此却能大吃大喝——有种随时要被劳苦大众推翻的感觉。 如果做一个比喻的话，那就是我感觉自己坐在了一座活火山口上，这座火山随时有可能爆发，岩浆的热度穿过岩石渗透上来，烫的我屁股疼。 还有热水能够洗澡，最近忙成狗，我都忘记自己有几天没有洗过澡了，虽然久居庖肆不闻其臭，但静下心来我依然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酸臭味。 看样子我必须要好好洗一洗了。 水的温度很合适，就是浴缸大了点，容纳两三个人绰绰有余。 其间有很漂亮的女服务员上来问我要不要追加什么服务，被我谢绝了——呃，至于是什么服务，我想大家都懂得。嘛，我是不会这样不自爱的，我可还是处男，家里还有小师妹在等着我，我怎么能够……咦？ 我拿起肥皂，却惊讶地看到上面竟然刻了一行小字。 “甄大人，您的房间中被安装了监视设备，陈彦澎和艾窗门疑似已经叛国。” 这……不会吧？ 我不动声色的用肥皂擦了身体，让上面的字迹消失于无形。 先不管这上面的话是不是真的，我还是姑且信之好了，我真是很想爆一句粗口，为什么我每回都能碰上这些破事。 如果这个提醒是真的话，那么我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当危险了。不过如果陈彦澎和艾窗门都已经叛国的话，那不意味着整个迪化城的市政机关已经基本上沦陷了吗？ 那军方的人呢？也已经叛变了？要是率领四十万军队的迪化总兵依然忠于大明的话，给陈彦澎和艾窗门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异动吧？ 目前的局势一下子便扑朔迷离了起来。 现在的我必须镇定，必须冷静，必须好好地思考一下目前的形势究竟演变成了什么模样，目前我又应该怎么做。 我似乎应该为了活命投苏？可是我的节操……好吧，我的节操确实所剩无几，不过我不会背叛祖国。更何况，要是陈彦澎与艾窗门没有叛国的话，我这样做岂不是自寻死路？ 静观其变？似乎也只能如此了。看陈彦澎与艾窗门的样子，似乎近期还不准备与大明撕破脸皮。 这样最好，最起码这样我的生命安全还能得到保障，暂且与他们虚与委蛇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从小老头子就开始教我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 不过如果他们两个已经叛国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迪化城内会出现粮食严重不足的情况了——被他们通过某种渠道，给了苏联人。 一定是这样了！苏联人的运力也有问题，在大明军队撤出阿拉木图之前，曾经大肆破坏苏联在哈萨克斯坦境内的铁路设施，而西域又不是产量地，根本无法供应苏联大军的消耗，所以他们必然是用这样捞偏门的方法来维持自己军队的粮食供应——我说为什么苏联能够在哈密一线与大明军队对峙呢！原来是大明用自己的运力给苏联人运粮食！ 怪不得他们宁愿把迪化城这个重要的铁路交通枢纽继续让大明控制，我还曾经奇怪，如果不拿下迪化城，苏联人又怎么能够让自己的运输线顺畅起来，而且迪化城内还有不少火车头和扯皮，这些都是宝贵的资源，现在一看，似乎是为了大明能够继续为他们运粮食啊！ 苏联士兵面对方便面的表现似乎也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前线苏联军队的粮食的确不足——不是苏联不产粮，而是运不到前线来，所以他们见到方便面才会那样狂热。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乌龙了吧！ 一切似乎已经豁然开朗，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这样的猜测确实能够解释很多未知的问题。 我似乎应该立马用密文将自己的猜测汇报给国内。不过想了想住在隔壁的那些陈彦澎手下，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些。 第八十四章 我是团的火系大法师，所以…… 这个晚上我彻夜未眠，请诸君不要责怪我太神经质，神经过敏，换谁处在我的立场上，都会如此吧。 我十分害怕自己在睡梦里就被稀里糊涂的摘了人头，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从东边升起来，我才耐不住困倦合上了眼睛。 一直睡到下午两点。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脖子没断，头颅还好好地挂在上面。 陈彦澎没把我趁机干掉真是太好了——嘛，虽然从理智上我知道陈彦澎不会下手把我干掉，但理智上明白和害怕可是两码事。 我拨通了酒店的内线电话。 “喂？服务员小姐，给我拿点早餐……不，午餐来。不要西点，给我一碗阳春面就行了。” “好的，甄大人。另外陈大人向您发出了晚宴邀请，您看……” “帮我推掉吧，就说我要去监督一下这次粮食的分发状况。”我轻叹了一口气，“还有，您知道目前陈思颖陈大人的联络方式吗？作为晚辈我想去拜访一下……” “嗯，好的。我帮您查阅一下……”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翻阅纸张的声音，“找到了，陈思颖陈大人的下榻处就在距离此地五公里的驿站……” 这个时空大明一直没有撤销驿站系统，不过职能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简而言之和另一个时空的招待所差不多。 照常理来说，我也应该在那个地方住宿的，可是陈彦澎却把我安排在了这个商务酒店。是成心要把我和那些西域各地流亡来的官员隔离开吗？他们已经有人发现不对劲了吗？ “好了，我知道了，十分感谢。”我挂断电话，开始进一步思考起自己的处境来。 虽然军方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情况我还不算很清楚，不过依照我的眼睛观察，目前已经暗中倒向苏联的家伙已经在这个城市的统治阶层中占据了绝对优势，如果我不想死在这里的话，最好还是装疯卖傻，装作自己并没察觉出来的样子，然后等到任务结束溜回中原，再打小报告为妙。 可我如果真的这样办的话，这些日子不知道又有多少补给物资会通过迪化城流入到苏联人的仓库里，然后让红军士兵们吃的饱饱的，继续殴打大明皇军——真的是殴打，先不论武器装备，红军士兵的战斗意志莫名的比大明士兵高太多了，简直就像是被心灵控制仪之类的玩意洗脑了一样。 我必须靠自己解决这个事件——不，靠自己是远远不够的，我还需要协助，比如说，在我的肥皂上刻字之人的协助。 只可惜我并不知道该如何联络到他们，只能等他们主动来找我了。 吃过午餐，我叫来了陈彦澎给我安排的司机：“今天三点载我到迪化城驿站一趟，没问题吧？” “这个，那个，甄大人，迪化驿站前阵子被苏联人的导弹击中，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各位大人都往别处下榻了……”这名司机支支吾吾的回答。 “那就带我到陈大人下榻的地方去。”很可疑啊，连猜都不用猜，估计某些不配合的人都被陈彦澎给软禁起来了吧。而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看来军队方面真的出现了某些变故，最起码有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高级军官已经变成了苏维埃联盟的人。 “但是我不知道啊……” “算了，那就送我去火车站。既然你不知道，我就不去找陈大人了。”我装作一副忠公体国的模样，“今天先去火车站认真的监督一下物资的配发情况好了。” “好，好的……”这次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司机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 在昨天傍晚我搭乘的火车到站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火车到站，基本全都是装载各种各样食物的列车，因为迪化车站吞吐量并不太够的问题，有许多列车只能在站外停下，然后就地装卸物资。 为了满足迪化城的需要，这一次运载的物资相当充足，因为迪化城周转不过来，成堆成堆的粮食就露天堆在火车站中——迪化城方面对此的解释是卡车不足，只能先这样了。 要是突然来一次火灾或者爆炸，然后把锅丢给苏联人怎么样？一个恶毒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这样就可以让这批物资免于落到苏联人手中了。比起本土作战的大明军队，苏联军队对粮食肯定是更加渴望的，一旦粮食的供应跟不上了，苏联军队的战斗意志再怎么高昂也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 但我也很犹豫。这批物资除了被陈彦澎这些家伙偷偷卖给苏联人以外，肯定还有不少被用在了救济迪化当地市民的身上，万一没了这批粮食，迪化城内会不会饿殍遍野？ 火车站内的安保措施确实很好，但这些都拦不住拥有特权的我，我可以轻易的将这批物资化为灰烬——我是真能做到的。至于成功之后，我也有足够的信心保证不被任何人发觉是我做的。 哈，虽然我没有当恐怖分子的天赋，但作为一个精通数理化的单身狗，对于纵火和爆炸还是非常在行的，迪化这气候，只需要一点白磷，我就能让这火车站变成一个大号火场…… 咳咳，诸君你们想问单身狗和纵火又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我可是fff团的资深团员，火系大魔导师，烧死现充狗男女无数，虽然现在穿越来到了另一个时空和团不幸失去了联系，但我仍旧在精神上是团的一员——呃，不过我现在正在急速滑向团的对立面，罪过罪过，这并非是我的本意，希望各位团员能够谅解。 所以，我纠结了，这个时候我究竟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是对迪化城市民的苦难置之不理，为了所谓的大义搏一把？还是为了迪化的苍生，抛弃这个疯狂的想法？ 对于立志要成为内阁一员的我来说，似乎应该做出后一种选择，慈不掌兵，从政也是一样。如果不能抛弃自己所谓的良心，那么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居上位者，无私德。 第八十五章 吃枣药丸啊！ 但在我还没有思考好到底要怎么做的时候，我的耳畔便传来了一声巨响。 先是几乎震破耳膜的爆炸声，再接着便是灼热的气浪——这气浪几乎把我掀飞，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就好像是换了位置一般。 我被撞到一个柱子上喷了一口鲜血。 似乎内出血了，真是……不幸啊，竟然能碰到这种事情。 我这个倒霉催的，究竟是发了什么昏，才想到要跑来这火车站的？这又是我自战争爆发以来第几回受伤了？ 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幸运女神保佑，我的意志还算清醒，行动力也还在，大脑和四肢的运转都没有受到影响。而且某些方面倒也算幸运，看来这次我是不用受到良心的拷打了，竟然有人替我做了这样丧天良的事情……看来以后我能在阎王爷那里少受苦几年了。 看来有人在我之前行动了，还是用的如此粗暴的方式。我猜的没错，虽然陈彦澎和艾窗门虽然已经控制了迪化城，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只手遮天的程度。城内有忠于大明且识破了这些家伙真面目的反抗势力存在。 我爬起身子到柱子的背面坐下。要是再来一次爆炸，我可不想被冲击波再甩飞一次。 物资也散落的到处都是，更有一些士兵不幸被大箱子压在身下不住的哀嚎，看来我还算比较走运的。 到底是哪一伙人，这么粗暴！一点优雅也不讲究！坑爹啊！你们这是要谋杀吗？不过我抱怨没有一丁点用处，还不如给自己做一下简易的包扎，似乎有不知什么东西的破片擦破了我的皮肤，到时候破伤风可就太不幸了。 警报声随即填满了我的耳朵。听力有些受损，不过耳膜还没破，不至于失聪。 火车站内还活着的士兵们纷纷爬起身子朝着爆炸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对制造这次爆炸的罪魁祸首展开追捕，当然也有不少士兵干脆的躺在地上装作昏迷——虽然有一些家伙是真的昏迷了，但更多的人绝对是装的——嘛，装死也在我的修炼课程之内，我对这些门道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这些拙劣的演技，在我眼中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程度罢了。 看来大明军队的战斗意志还真是堪忧，对付几个只会制造爆炸的恐怖分子都能畏缩不前，对阵苏联军队的时候也就可以想象了。总的来说，比另一个时空KMT的军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不过就没人来管一下我嘛，可恶！我可是正五品官唉，放到地方上也就比知府矮一头罢了，你们不能不管我啊！要死人了…… 胸口实在是痛的很，特别是肺叶的位置。 我觉着自己还有抢救的价值，不要就这样把我当死人啊！我可还没有脑死亡，我不想放弃治疗！ 可惜现在我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真是该死，为什么人的发声器官和呼吸系统有这么联系！当初到底是怎么进化的！神到底是咋造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意识渐渐模糊，想要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曾与我有过数面之缘的人。 路中校，当初蓝天蔚手下的参谋军官。当我们千里转进莫卧儿的时候，他并没有跟着机动部队一起行动，而是随着最后一批断后的步兵来到了迪化。 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 我的声带稍微动了动，不过一阵剧痛让我放弃了说话的想法。 “甄大人，不用勉强自己。”路中校微微笑了笑，“现在拜托你被我‘绑架’一下就好了。” 他……是依旧忠于大明的？ 随后我失去了意识。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了陈思颖的面孔。 很意外，不过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迪化城内依旧忠于大明之人，很有可能也已经汇聚到一个旗帜下了。 看到我醒来，他捋着胡须，笑了：“子恕师侄，你醒了啊。” 满脸都是褶子，一点都不好看，不过……令人感到安心。这只老狐狸！原来没被陈彦澎软禁啊。 嗓子还是痛得很，不过勉强能说话了：“师伯，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彦澎和艾窗门在一队苏维埃联盟特种部队的支持下，在军队高层开会的时候，把将军们一网打尽了。”陈思颖轻叹口气，“他们把消息封锁的很好，普通的士兵们都被蒙在了鼓里。要不是路中校，我也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陈彦澎软禁了。简而言之，城内四十万军队算是被这两个家伙彻底控制住了。哦，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陈彦澎他们这些当地官僚早就已经倒戈。” 我当然已经知道，我的嗅觉可是很灵敏的！只不过这展开也太玄幻了吧，一点也不科学！大明的官吏都是这样不堪吗？将军都是这样蠢笨吗？再烂还能比KMT的更烂不成！ 呃，大明似乎比在反攻阶段还被霓虹军队一路追着打的KMT要稍强点，最起码现在甘肃还没丢。 “所以这迪化城里的军队全都不能指望咯？”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只有几个旅我们有办法调动。”陈思颖道，“这还要多亏了当地的锦衣卫。他们对军队指挥系统的渗透也很厉害。”、 真不愧是皇家鹰犬，在孤悬敌后的时候也没忘了本职工作。 “几个旅……这倒真是个意外的好消息。”我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要是把那些将军们都救出来，可不可以夺回军队的指挥权呢？” “他们悄悄地对中层军官进行了一批一批的换血。”陈思颖苦笑，“不服从的人都死了，现在的中层军官，都是一些贫苦出身甚至是支持赤色思想的家伙，那些人对苏维埃联盟可没什么恶感。” Oh，mygod！看来这大明军队的建设真的是一坨翔。同情赤色思想的人都多到能填满中层军官的职位了，大明军队到底是被渗透的有多么千疮百孔？ 我是不是也要考虑重新拾回伟大导师的理想了？看来这大明是吃枣药丸啊！ 第八十六章 某些思想在大明是怎样传播的 为什么大明同情赤色思想的人这么多呢？为什么大明的人拜起大胡子导师来这么熟练呢？明明是苏联人先的啊！ 咳咳，说来话长，诸君就听听我略显冗长的讲述好了。 华夏人自古就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癖好——夜里挑灯读禁书，而进入信息化时代之后呢，则进化为了半夜开机看A……咳咳，禁片，嗯，禁片。这是华夏人民的普遍爱好，谁都不能免俗，而且越是被大明朝廷禁止的，人们想要偷偷看一看的欲望也会越高——除了好奇的原因之外，没事找刺激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因素，和平年代，群众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刺激自己的大脑神经。 我还记得我在这个时空上初中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世界上诞生了一个叫苏维埃联盟的国家，他们拿着一本叫《资本论》的邪教经书开始在世界上传教，大明朝廷见势不妙，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这本书为禁书，然后乐子就来了。 这本书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在我们的班上疯传。 “什么？今天班长那家伙偷偷看了西夷蛮子所写的《资本论》？” “不光是班长，我看咱们夫子那里也有一本，和霓虹国的本子放在一起，今天我去交惩罚作业的时候偷偷瞄到的……” “不会吧？咱们夫子平时看上去也是个挺正经的人啊……” “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那《资本论》貌似蛮有意思的啊？要不，咱们也去找一本来看看？” “你疯了？被抓到可是要被记大过处分的！” “怕什么，夫子都在看！” “哦哦哦，好刺激好刺激！” 不出半个月，我们班上已经全都读过《资本论》了，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然后第二个月。 我的耳边出现了这样的声音：“喂喂，你们听说过《GC党宣言》吗？” 不好意思，我上辈子就读过了。 第三个月出现的是《列宁语录》：“喂喂，你们听说了没，那个叫列宁的邪教头子的语录出中译本了！是‘搞个大新闻汉化组’偷偷翻译的……” 啊，不好意思，那个汉化组只有一名成员，那就是我，看你们革命热情这么高涨，我不趁机赚一笔怎么好意思，反正家里老头子那有一本俄语的——当时我还奇怪自家老头子从那里弄来的，不过现在已经知道内情的我算是明白了。 可能记忆有点误差，不过过程大概就是这样，在十月革命之后的很短一段时间之内，革命导师的思想就在大明生根发芽，遍地开花了，怎么挡也挡不住。 当然也有针对这一情况做出行动的组织，比如某两个非常非常可怕的部门，这两个部门的真名讳我并不敢直说，因为我也害怕被名为河蟹的可怕生物拖走，所以在这里，我只能姑且用它们的外号“焚化部”和“光腚总局”来称呼。这两个部门可怕到了什么程度？我只能说它们让广大人民群众深恶痛绝，令大明的宅男生不如死，令出版商们苦不堪言……呃，抱歉，我只能说到这了，再说多了我也害怕自己会中枪，不过凡是知道这两个部门名汇的同胞们，想必也都是清楚他们的恐怖之处的，也无需我在此赘言——也不知道这两个部门是什么时候，又是哪个大佬一拍脑门成立的，我真的真的很想去阎王爷那找那位大佬拼命啊啊啊！呃，如果到了阎王爷那，好像也不需要我拼命了。 察觉形势不妙的“焚化部”与“光腚总局”，开始了对禁书的无情绞杀，甚至开始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文字狱，凡是在言语上有倾向于某某思想的公众人物，都会被请到局子里去喝茶，很多非法光碟也被收缴上来之后，集中处理销毁——咳咳，偷偷说一句，我家附近烧禁书和光盘的时候，烧的数量总是比收缴上来的数量少很多，至于剩下的去哪了，我不能告诉诸君，请诸君自行脑补吧。 各地各种半公开的马.教学习小组也被陆续取缔——大明很多人将这种思想认定为一种新的教派，将之称为马.教——说实话这些小组打着有益身心健康，开拓增长见识，关心人类未来的旗号大肆招收信徒干些“无君无父”之举，被清剿也不奇怪。 但这样的苛政，不仅没有将这种思想掐灭，反而进一步助长了年轻人的好奇心，各种挂着“俄语学习资料”“俄国百科全书”名号的可疑资源出现在了互联网上，比如“千度网盘”之类的地方，然后挂着某些奇怪名头的论坛也开始出现。 这些论坛中渐渐聚集起了一帮相当不得志的青年，比如没考上大学的啊，事业不顺心的啊，不情不愿来当兵的啊——于是，熟读了伟大导师理论的愤怒青年们，成了大明社会中不可忽视的一支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能够填满迪化城中层军官职位之人的原因。虽然现在的大明青年们明面上都在高唱“中学为体，杂学为用，西学以之查缺补漏”，高举“孔夫子思想”、孟夫子理论”、“程朱理学重要思想”“陆王心学发展观”的旗帜等口号，但心底里到底怎么想的，恐怕没有任何人知道。 可以说，现在是大明遭受外来思想冲击的一个关键时期。伟大导师的思想又是重中之重，在和平时期这还算不上是什么麻烦，周饶那边奉行的皿煮思想对大明朝廷来说也不痛不痒，可是现在一到了战时，大明明面上兵败如山倒的时候，所有的隐患便一下子都暴露了出来。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这样的情况直接导致了我们现在彻底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就像是陈思颖说的一样，计算是将陈彦澎等人软禁的将军们都给救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再重新掌控军队了。 看到这里，我知道诸君很想问吐槽，不过吐就吐吧，我有点心累，真的，摊上这样的事，我好倒霉啊！ 第八十七章 我曾有个做军官的梦 我又倒在了病床上。虽然只是抗了一次爆炸的冲击波，不过伤的也不轻。全身上下各种地方内出血，耳朵和呼吸道严重受损——现在我出声说话依然感觉嗓子发痛，耳朵也时不时的耳鸣。 现在想起来我真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报炮兵指挥学院，要不现在耳朵早聋了，仅仅只是爆炸余波就有这般的破坏力，那重型火炮开炮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巨响？ 哈，我还发过当炮兵军官这种梦？呃，虽然是黑历史，不过我自感必须承认，我也是做过成为一名炮兵军官，不断升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道路的梦的，一般的穿越套路不都死当军官在军界混吗？乱世还要依靠枪杆子才行，光会打嘴炮成不了气候。 当时我盘算了一下子，当海军，我晕船；当空军，我近视；战略导弹部队，没那种学历；网军，手速不够——看来我单身的年份还太少；陆军步兵土鳖，看不上；装甲兵，身高不达标——我太高了。翻来覆去的想了想，只有炮兵符合我的条件，我上辈子学的理工科知识，似乎也能在这个行业中用到。 结果我被刷下来了——我的鬼画符，考官看不懂。当时做几何题的时候我忘记了把另一个时空常用的αβ之类的希腊字母替换成这个时空常用的甲乙丙丁……要不是因为这个乌龙，我也不会被自家老头子逼着参加科举。 好吧，我承认，当时老头子逼着我去参加科举是因为我实在是一事无成，还在上中学马上要参加中考的小师妹还整天黏着我不肯好好静下来学习——这个时空也有中高考。话不多说，一切都是赖月京的错！这种能娶到公主的辣鸡穿越者就该被帮上火刑架烧死，fff团的精神与我同在！ 但这次受伤比上次受伤幸运的地方是，我终于自由一些了——可以看下电视或者玩下电脑。不过现在迪化城的城域网和外界的互联网已经被隔断，电视也只能收到迪化本地电视台的信号…… 有和没有一个样。 但由于太过无聊，我还是打开了电视。 上面在播放一些很没有营养的新闻，火车站发生爆炸，粮食物资遭受重大损失这种事虽然肯定早就传了出去，但是电视台上没有任何报道，反倒是“钦差大使”甄晓仁子恕被“叛国武装分子”劫持，现在下落不明的新闻成了头条，早间新闻午间新闻和晚间新闻各播放一次，还是滚动播出，让人见了不免觉着好笑。 这还真是讽刺，明明都投奔苏联了，却还非要装出一副大明忠臣的模样来……让人略感无语。 但在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一个模糊的想法渐渐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成型。 在第二天陈思颖来探望我的时候，我试着向他提出了疑问。 “陈大……师伯，您说如果我们打着成立‘迪化公社’的旗号来造陈彦澎的反，那些士兵和低中层军官们会不会服从呢？” “迪化公社？”听到这个次陈思颖望着我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 说起来，之前我还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 “是的，我这次来到迪化，就是为了这件事。”我笑道，“现在只有这样做，才能把迪化这个烫手山芋甩给苏联了，一个敌国城市高举着革命的旗帜倒戈向苏联，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捏着鼻子接受，我们也可以不用捏着鼻子向迪化调配粮食……” “呃，我想子恕你还需要些历练啊。”陈思颖这个老不修卖萌似的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这个计划城内的锦衣卫和路有器大人已经在执行了，就在你来的前一天。” 我该吐槽一下吗？看来大明皇帝陛下并不是这么强人所难。不过这样的话当初命令我的时候就给我说明白点啊，岂可修！有锦衣卫的配合……不，应该是有我配合锦衣卫这件事就变得靠谱多了啊……我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孤身执行这个看起来相当不靠谱的任务的啊！难道这也算是对我忠诚心的考验嘛？ 至于路有器？哦，我可能忘记和诸君说了这就是路中校的名字。大家放心，我觉着这肯定不是某个大世界意志思考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名字——还是那句老话，诸君要信我呀！看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有多么的诚实可靠。 正在我无语的时候，陈思颖接着发话了：“你说的煽动士兵和军官们的情绪，用以反对陈彦澎和艾窗门，其实我也觉着很可行。陈彦澎为了给苏联人筹备粮食，连自己手中军队的补给都跟不上，基层士兵们早就已经怨声载道。” 这点我刚进迪化城就看出来了，有哪个成年人受得了一天只吃两斤粮食？如果说前线正规战场上的大明士兵还多少有点战斗意志的话，迪化城内的士兵们完全就是一副混吃等死，谁有钱跟谁混的模样。 “但目前的问题是，如果我们不能一击得手，陈彦澎肯定会引来苏联人支援，城内一打起仗来肯定混乱的很，敌我不分都是轻的，如果苏联人插入进来，我们将彻底失败。”陈思颖摇摇头。 “这样也挺好，最起码内地不用再往迪化城运粮食了，城内七百万人所需的粮食可是个天大的负担，拜此所赐，吴禄贞将军那边计划的好几个反攻方案都作废了。”我叹口气，“从目前的局势看这样也是可以接受的，反正大明目前最需要的，不就是甩脱迪化城这个大累赘吗？” 陈思颖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陈思颖在想什么：当今陛下可是个极度爱面子的家伙，如果不要面子，直接下令迪化城所有军队放弃武装，向苏联人投降就好了，远远不用如此大费周章。难道陈彦澎还能继续装忠臣抗命不成？这样从内心里不想再打仗的士兵也会把他撕了的。搞什么迪化公社，不就是为了在甩脱这个大包袱的情况下给自己留一点面子吗？这样对外可以说成“不是大明不给力，而是马.教宣传机器太厉害”，民众的心气不至于丢的一干二净，盟友那也不会太丢脸。 现在真要打出了最差的结局，我们这些家伙像是小丑一样的蹦跶了这么多天又是为了啥…… 第八十八章 饿兵差不得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虽然说出来很丢人，但这是事实——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我和陈思颖商量了好久也没有一点头绪，连个大概的行动框架都定不下来！ 我觉着我们这还算好的，看看那陈彦澎，明明已经掌控了这座城市，却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把陈思颖给抓起来，越聪明的家伙也就越瞻前顾后。 嘛，文人嘛，就是这个样子，如果出出主意进行些战略上的谋划还做得来，可要是办实事嘛，还是免了，请专业人士来筹划就好。 比如说锦衣卫，再比如说路有器，路中校。在我的印象里，军人和特务应该都是搞政变的好手，用几个旅的部队，去推翻根基并不稳固的陈彦澎应该是小意思吧？现在基层的士兵们可都是…… “陈大人，甄大人！大消息！”路有器慌慌张张的推开门飞奔到了我所在的卧房中，满头大汗，看来是跑了不少路。 “哼，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陈思颖皱了皱眉，“有器你……” “陈大人你先别废话了，听我讲。”路有器喘着粗气，“第七十九师发生哗变了！” “什么！”陈思颖拍案而起……呃，拍的不是案，拍的是我的伤处。 哎哟喂，疼死我了，这个老家伙，呜呜呜……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思颖没了刚才的风度，也急了，他抓着路有器的手腕追问，“快给我讲讲。 “锦衣卫的同袍来报，自从我们在火车站炸毁那些物资之后，军心就开始极度不稳。昨天下午，陈彦澎宣布粮食紧缺，不得已之下要进一步削减粮食配额的时候，各支部队就已经开始有哗变的迹象了。”路有器的表情看不出来是哭还是笑，一副相当纠结的模样，“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原本就驻防在迪化的卫戍部队爆出了惊天黑幕，迪化市政府在废弃的防空洞里藏了几千吨粮食……” “等等，几千吨粮食，哪来的？”我有些懵。 “谁知道！”路有器摇头，“这消息很快就在军队里传开了，刚从阿尔泰撤回来的七十九师率先发难，要求陈彦澎将提高粮食配额，或者把这批粮食分发到各部队由各部队自行分配，但遭到了陈彦澎的拒绝。这一下彻底把七十九师惹毛了，他们的师长虽然还算克制，但是中低层军官们首先就把师长劫持了……陈彦澎下令调集部队包围七十九师，但是那些部队没有一支听他的，反而在声援七十九师。就在刚刚，七十九师他们宣布起义，要建设一个没有贪官污吏，由工农兵阶层自治的新迪化……” 我累个去，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某个大世界意志的脑洞究竟还有完没完了！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我们还没动手呢，陈彦澎那边就先被人造反了？ 陈思颖起身就向外走去：“我们要立马抓住这个机会，掌握军队的控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拉住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子恕？” “师伯。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够用自己的名誉换来大明的利益，您会做吗？”我向他询问。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解决当前困局的最好办法，就在刚刚。 “当然。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不是陆秀夫。”陈思颖没来由的笑了笑，“我绝不会抱着小皇帝跳海断绝大宋的最后一丝苗裔，而是会选择带着小皇帝忍辱偷生。” “陛下说想要扶持一个高层首脑仍旧忠于大明的迪化公社，那么这个公社首脑，由您来做怎么样呢？”我看着他的眼睛询问。 他的眼珠有点浑浊，不过却依然很犀利，老而弥坚，不愧是在边境和苏联人对峙了几十年的封疆大吏。 “子恕，你有什么高见？”他向我询问。 “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前往电视台，让自己出现在万民的面前就够了。您要告诉士兵们，陈彦澎和艾窗门是两个大贪官，他们贪污了朝廷拨给迪化的物资，所以大家才会受冻挨饿。”这就是我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办法，“不光是陈彦澎和艾窗门，这大明朝廷的百官已经烂到骨子里了，贪污横行，官商勾结，大明需要变革，而您，将带领市民建立一个由平民做主的迪化……首先要做的，就是推翻陈彦澎，并且和苏联人媾和——这场战争是因为朝廷的贪欲引起来的，和平头老百姓无关，老百姓没有从战争中获益，不该受战争之苦。您甚至可以在广播中邀请苏联军队进城维护秩序，这样苏联人在事后便只能默认您是迪化城首脑的事实。” 陈思颖在西域的威望很高，名声很响，不仅仅是在伊犁。可以说他是一个公认的能臣，和现在的陈彦澎能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他能站出来吼一嗓子，估计七百万民众，四十万军队里，有一大半都会倒戈。 “你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傻。”陈思颖苦笑。 “但却是人们最爱听的。”我也苦笑，“人们，特别是小民们虽然把忠君爱国挂在嘴边，可总是喜欢把朝廷放到自己的对立面，我也不例外。爱国不爱朝廷。” 这个时候的部队基层士兵们都处在一个濒临崩溃的边缘，不需要过多的煽动，只需要给他们一个能够拿起武器来的理由就行了，哪怕是最拙劣的理由——你们只是反对贪官，不是叛国，苏联人也不是洪水猛兽。 陈思颖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子恕。你的主意不错，我会这样做的。” 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戒严，到处都是实枪荷弹的士兵，所有的市民和难民们都被勒令留在自己的家中或者安置点内，不准上街。还有许多士兵们则利用手头的材料筑起了街垒。 不过，当陈思颖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却连枪也不敢举起，只敢抱拳默默地行大明军礼，一直到陈思颖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不论是前伊犁集团军的士兵们，还是迪化当地的士兵们。 我这师伯的能量还真大，所谓万民拥护不过如此了——听说在迪化有人自发的为他立生祠。 我要当地方官，肯定办不到这一点吧。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八十九章 要往我户头打几亿金卢布才行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民心项背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比如说拿破仑从流放地回到法国的时候，一路高奏凯歌，不发一枪一弹，万民景从，身边的随从从无到有，越聚越多。 现在我跟在陈思颖的后面，也享受到了一次这样的快感。无论是职位多么高的军官，在见到陈思颖之后都会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陈大人。”接着就会谦卑的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们每到一处，都会有军队自发的为我们开道。 一直到电视台。 不用我们出手，当陈思颖对台长说他想要借新闻直播间一用的时候，台长立马就走进直播间将自己的职员轰了出来。 我想到了当初在伊犁的时候，陈思颖为我送行，无数市民高呼“彰我大明天威”的景象，那民心士气，与现在的迪化城，简直就像是在两个国家。 不同人治下的城市差别真的好大。 我并没有跟着陈思颖进直播间，因为我可不想变成迪化公社的成员，那样可就回不到中原去了，以后就算再怎么能干，出任“伪职”可是天大的污点，怎么也消抹不了的。 连想都不用想，等战争结束，大明的教科书上在提到西北的这个苏联控制下的政权时，前面肯定少不了一个“伪”字。 陈思颖在直播间里待的时间并不久，只有约摸十分钟的样子，但就是在他出来十多分钟之后，我用望远镜看到了陈彦澎所在的市政府大楼被军队包围了的景象——电视塔的视野很开阔，配上望远镜足以让我俯瞰全城。 “真TM神了。”对这一幕我简直无法理解，直接忍不住爆了粗口。我从小就住在汉十八省，根本无法理解陈思颖在西域这边疆之地究竟有多么高的威望，竟然能让汉回两族同时景仰，几句话就能让军队倒戈。 我要是皇帝碰上了这样的疆臣还真不太放心，肯定要把他派到最最危险，没有中央支持就活不下去，让他没法造反的地方去上任……呃，貌似皇帝已经在这么做了，要是在伊犁那个地方造反，恐怕分分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有些佩服这个老狐狸，做官能做到这个份上，说不定能真的不用下地狱——诸君，我的潜台词就是当官的肯定都要下地狱的，你们没猜错，哈哈，当然也包括我，毕竟我的节操早就被狗给吃了——开个玩笑罢了，我可不敢和伟大的文艺复兴先驱但丁比肩，硬要在地狱里给人家留位置。 我倒是真想听听陈思颖广播时说的台词，和我在碎叶城讲的比起来又有多大的差距——嘛，就算我能和西方记者谈笑风生，我也不会妄想自己能赶得上长者的水平啦。 在我愣神的功夫，士兵们已经冲进了市政府大楼。 可怜的陈彦澎和艾窗门，不知道士兵们会怎样对待他们呢，毕竟这两个家伙可是让他们饿了不少日子。 事情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就在我刚刚忍受不住电视塔上的冷风，回到电视台大楼内部的时候，苏联方那边也做出了回应。 “欢迎迪化的无.产.阶.级同志们弃暗投明，投入到我们的怀抱中，我们将派出军队接管迪化城防，协助同志们镇压大明反对派试图抵抗进步潮流的努力。预祝我们能够在将来耳朵日子里一同建设社.会.主义的美好新世界，马**主义万岁！无.产阶级万岁！世界人民万岁！苏联东.突.厥方面军总司令伏龙芝。” 呃，落款就先不吐槽了，不过我真的很想吐槽一下，迪化城目前的领导层怎么也称不上是无产阶级吧？小布尔乔亚和容克之类的反动阶层倒是不少。中低层军官中虽然很多人倾心社.会.主义，但是其中还夹杂着工团主义，社会民主主义甚至无政府主义等和列宁并不对路的异见者——偷偷告诉诸君，社.会.主义流派其实可是很多的啊，不光是列导师这一脉。 看来苏联也真是想宣传想疯了。列宁同志曾预言过世界上马上就会迎来一次真正的革命大潮，结果却等了十几好年也没见哪个政府被劳苦大众推翻，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迪化城，自然就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过——虽然苏联人没有千金买马骨这个典故，不过相似的道理肯定都明白。 嘛，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没了大明傻乎乎给你们送粮食，你们又哪来的资源继续发动攻势。 事实证明，我真是太天真了。 这天晚上，我带了一个凹凸曼的面具，跟随着锦衣卫的家伙偷偷审讯陈彦澎和艾窗门。这两个家伙目前明面上是和我这个大明反动政府的官僚一同失踪了，其实是被锦衣卫偷偷逮捕了——当然，他们目前已经被揍成了猪头三。 吃足了苦头的他们现在对锦衣卫的特务们有问必答，我则在一边旁听。 “陈彦澎，你同苏联人勾结多久了？” “五年了。” “动机呢？” “管不住下半身，和一个毛妹上了床，被他们拍照抓住把柄了。” 说的好简洁，你就不能说详细点？我很想知道具体过程啊，岂可修！你那一脸沮丧但是绝不后悔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果然该烧死！烧！烧！烧！听说苏维埃联盟契卡的女特工在某些方面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啊，好令人向往…… “这些日子你一共向苏联方提供了多少粮食？” “一粒米都没有。”陈彦澎苦笑。 “什么！”我和锦衣卫的人对视一眼，都惊悚了。 “你说的是实话？” “当然是实话，在我想偷偷把粮食提供给苏联人的时候，被艾窗门拦下来了，他觉着苏联人想要这些粮食必须要付款，最起码要往瑞士银行户头上打几亿金卢布的款。”露出了一脸蛋疼的表情，“那蠢蛋还真是个天才，他对苏联人的特使说，要是他们敢强攻伊犁城，他就敢把积压在伊犁城的粮食全部销毁，还真把苏联人给唬住了……” “我靠，粮食在哪里，说出来！” “就分散在各个废弃防空洞里，地图在我的家中保险柜里……” 哭了，这回是真哭了，TMD！合着我们这么做，才是给苏联人送粮食去了？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九十章 秘闻！共谍常凯申！ 我发现这个时空的剧本就没对过，不是某个大世界意志脑袋有坑就是他压根没脑子——明明手里有这么多粮食，陈彦澎和艾窗门这两个蠢蛋就不知道多给军队分配一些防止某些情况下可能发生的哗变吗？非要囤货居奇，等着卖给苏联人卖个好价钱嘛？想钱想疯了啊！这下好了，变成阶下囚了吧？ “就算苏联人真给了他这么多钱，他也没处花了吧——我要是苏联人，在占领迪化之后肯定要枪毙这样的家伙。” “他女儿早就跑到勃艮第去了。”陈彦澎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呃，我现在相当囧囧有神，我应该说父爱真是伟大嘛？还是应该说些别的什么台词？不过你也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让别人饿肚子啊，现在遭报应了吧？ 其实仔细想想，这简直就是一个馒头引发的悲剧啊——如果陈彦澎和艾窗门舍得每天多给每个士兵一斤粮食，这样的惨剧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要是他们能多消耗一点粮食，今天也不会让这么多粮食落到苏联人手里了。这下好了，手中有粮的苏联人，接下来就会对内地展开更加迅猛的攻击了吧？ 这两个蠹虫我觉着肯定要被锦衣卫们秘密枪决掉——只要把他们知道的都榨干之后。不过接下来的审讯我并没有再参与，毕竟我不是专业人士，这次偷偷来参观，也只是出于自己的恶趣味罢了。 我偷偷回到了陈思颖提前和我约好的接头地点——现在我必须躲开苏联人的视线。如果被他们看到我在这座城市里，恐怕不枪毙也会被抓去坐牢的。苏联人应该看我这个把吉尔吉斯斯坦首府大闹了一通的反动官僚非常不爽。幸运的是，苏联人刚刚接收了这座城市，他们对此的掌控力还非常弱——恐怕他们在此之前连以这种方式接收迪化城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陈思颖刚刚被迪化的工农兵代表苏维埃推举为了迪化公社临时委员会委员长，参加选举的还有几个苏联刻意推出来的人，可惜他们在陈思颖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便被击败了，这样的事实让苏联人认识到了如果他们想要让迪化成为他们宣传的范本，那么他们离不开陈思颖。唉，还是得称赞这个老家伙一句，厉害啊，该说真不愧是我那个特务老师的同学嘛？ 我再次见到陈思颖的时候，他的脸色相当难看。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四十万军队刚刚放下手中的武器，城外的苏军就进了城，然后迅速接管了各个交通要地，以及……陈彦澎存放粮食的地方。 我们甚至都没有机会烧掉这些宝贵的物资，也就是说，大明这些日子以来运往迪化的粮食，是真真切切的为苏联人做了嫁衣，动用了这么多运力来资敌，内阁恐怕是要全体辞职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隐藏在陈艾叛国事件背后的，是更加浓重的阴影——这阴影早就已经覆盖了帝都，乃至整个大明。 确认躲开了苏联人的视线，陈思颖偷偷对我道：“子恕，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撤离迪化的路线，事不宜迟，明日就出发。” “这么急？”我虽然有点惊讶，但也算不上十分意外。 “夜长梦多，每在城里多留一天，你的危险性便增大一份。”陈思颖哼了一声，“之后你会有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晚辈明白。” “嗯，还有这份名单和报告书，你也带回帝都去。”说着，陈思颖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份文件。 这些纸张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一看就是刚刚打印出来的。 “这是……”我接过来，有些好奇地询问。 “锦衣卫在刚刚传给我的，就在你到我这来的前几分钟，他们审讯陈彦澎和艾窗门，刚刚整理出的文件。”陈思颖摇头道，“是朝廷里面的高官们和苏联人勾结的名单。” “这……不会是陈思颖和艾窗门自知必死，随便攀附诬陷的吧？”我拿起了文件，有些迟疑。天知道这名单里都写的都有谁，等我带回京师之后又会引发多大的政治地震。 “既然是锦衣卫传过来的，你就相信他们吧，难道他们会不知道陈彦澎和艾窗门是在说实话还是撒谎吗？”陈思颖摇摇头，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为这名单上的家伙感到惋惜还是对锦衣卫的手段感到不屑。 既然陈思颖这么说了，我就照着他说的办就好了，反正我还只是小虾米一个，出了什么事情还轮不到我担责。 “我明白了，师伯。” 但是这一晚上，我却彻夜未眠。 因为这一次，我竟然没有忍住好奇心，偷偷地翻看了那份名单——我实在是非常想知道，在这个时空里究竟有谁偷偷地做了苏联人的内应。 咳咳，这种极度机密的文件应该是经过加密了的，不过我竟然一下子就看懂了——在打开文件的一瞬间，我热泪盈眶了，时隔二十多年，我终于有见到了用拉丁字母书写的汉语拼音和某些二简字——在这个时空这两样东西都是不存在的，但恰好，我这个受到了大世界意志祝福之人，看懂这些“异时空”的文字毫无压力啊！ 不过这份感动并不是我彻夜未眠的原因。我彻夜未眠的原因是这名单上面的人——常凯申。 我沉默了。 文件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常凯申在何时何地接受了多少苏联人赞助其竞选的政治献金，又在何时何地出卖大明利益换取苏联人的继续支持，又是怎样的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意图犯上作乱，废除帝制改行共和。 话说陈彦澎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啊！难道他是这个团伙的重要一员不成？还是说这压根就是锦衣卫诬陷常凯申，好把他赶下台的手段？ 常凯申竟然会是共.谍？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开玩笑好不好！ 呃，不对，我还真不能武断的下结论——常公在另一个时空，年轻的时候似乎是****的？ 第九十一章 逃离迪化 大明的内阁首辅常凯申竟然会是苏联赞助的共.谍？我思考着这个问题，在陈思颖安排的偏僻民居中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入睡。 无论这是锦衣卫的诬陷还是确有其事，无可否认的是，大明接下来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政治地震了。 然而现在大明却在和苏联争夺西域地区，一旦内部乱起来，后果可以想见。 我甚至在想，干脆把我手上的这些文件都烧了吧？可随后我便意识到，就算烧了也毫无作用，锦衣卫想要传达给皇帝的信息，会传达不到吗？更何况那些特务的指控要是真的，现在放任不管，日后大明……不，华夏岂不是会面临更大的危机？就算锦衣卫的指控有多么牵强，也无法忽视。 或许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让常凯申下台也不错，虽然皇室和以同盟会为首的内阁表面上和谐，可是多年来埋下的裂痕无论怎样也无法忽视，目前只不过都在隐忍罢了，如果按照这个状态走下去，一旦面临危机，直接撕破脸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我对常凯申的经济政策并不满意，一味的扶持江浙财团，照顾大企业的利益，让国计民生受到了极大的损害；量化宽松增发金圆券，最后哭的还是小民，就算如此，在明面上大明也只能保证不到2%的经济增长率了，大明在过去力压欧美创造的经济辉煌不见一点踪影，可是这样的家伙还依旧占着茅坑不拉屎……呃，站着位置不让贤简直堪称是国家的毒瘤。 可是这家伙做了这么多年的首辅，又一直在拉拢财团和某些南方的军队，要是真撕破脸皮，他不肯束手就擒怎么办？要是再演化成内战可怎么办？苏联人已经到张掖了，而且还在不断往前线增兵——因为有英法联合王国的钳制，神圣罗马帝国也并不敢一味的把精力放在东线，这个时候哪怕是来一场规模最小的内战，对大明来说也是不能承受之痛啊。 如果能用选举手段倒阁就好了，常凯申只能默默地接受自己滚出权力中枢的事实。 我就这样一夜未眠一直思考到第二天早上。 就在这天早上，我被苏联的搜查人员堵住房门了。 我差点要被吓死了！心脏砰砰地跳，结果他们敲开房门，打量了我两眼，也没说话，就摇摇头，走人了。 “我嘞个去，吓死我了！”等他们都走远之后，我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照镜子开始梳妆打扮，然后，我终于知道我为啥没被认出来了，连我自己都差点没认出自己来——头上缠着绷带，快要及腰的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有搭理，就这样盖住了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全是黑眼圈，和宣传照上的我一点都不一样嘛。 还真是得感谢必须要留长头发的伦理观，要不今日我就要跪在苏联人手上了——仔细想想，他们也不一定是来专门抓我的，我也没有值得苏联人大费周章的价值，想来他们也只是例行巡查而已。 我也干脆不打扮了，战争期间很多人都是这么一副状况，我这样正好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偷偷溜走。 果然，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火车站，压根就没人来盘问我——整个火车站就没有一个苏联人！让路有器和锦衣卫策划的那场爆炸搞得，火车站大部分站台都没有办法使用，苏联人对这样的火车站暂时兴趣缺缺，继续使用另外的交通枢纽了，只是雇佣了一大帮人在这清理废墟。而最近火车站也不可能有民用列车，所以他们就懒得管了。 但有一辆列车例外——载着西方记者团的火车还是要通过这里返回西安。西方记者来到这采访完了，总得回去吧？苏联人又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出于维护自己伟光正形象的考虑，还必须要妥善安置。 不过苏联人并不想让这帮大嘴巴的家伙们进入他们在郊外的军用站点，所以干脆把载我来到迪化的车组成员扔到这边来，给他们一列没法运载坦克机甲的破车皮和一个出力压根就不足的烧煤的古旧车头，勒令他们把记者们带回西安。 诸君你们猜的没错，陈思颖给我安排的撤离路线就是偷偷混进搭载西方记者团的火车，从而回到内地，目前也只有这一辆列车能够让我返回内地了…… 我在列车长的帮助下偷偷混进了锅炉仓，一直忍到离开迪化附近所有的苏联哨卡，马上就要被熏死呛死的时候，终于从那地狱之中逃了出来。呜呜呜，天生苦命的人啊，活着就是为了受罪的…… “呃，请问您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辆列车上？是不愿意受到苏联和公社统治的大明公民吗？”我一跑出锅炉仓，就被一个漂亮的意大利贵族女记者给发现了——没错，就是芙兰茜斯卡?德尔?阿罗纳，在来迪化的时候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贵媛。 完了，我的形象，竟然在女孩子面前这么出丑……啊，不过我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形象什么的，我已经不在乎了，就让它随风飘逝吧。 “阿罗纳小姐，在下甄晓仁，于日前幸运逃脱苏维埃的魔爪，让您见笑了。”不过形象虽然不见了，但风度还是必须要保持的，“这次迪化之旅对鄙人来说简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不知阿罗纳小姐您怎么认为呢？” 芙兰茜斯卡看着我，愣了三秒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甄先生，您竟然会落得如此地步……我实在无法把您和曾经仪表堂堂的那位大明官员联系起来。” “我想风流潇洒的安东尼在逃亡的时候一定不会比我更好看。”我笑了笑。 芙兰茜斯卡笑着点点头，然后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们记者团这几天忙疯了，因为迪化城目前的情况实在是太出人意料，太匪夷所思，尤其是陈思颖这个大明政府中出了名的能吏竟然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为迪化公社的领导者，社.会.主.义的拥护者，我和朋友们都无法理解这一点……这简直比看见企鹅能够飞起来还要令我惊奇。” 嗯，这话说到我心里了，不过企鹅只要舍得氪金，还是能够飞的吧？ 第九十二章 四一二，常凯申的…… 距离我从迪化回到西安，将那份锦衣卫的报告书交给帝都方面之后已经过了五天，可是在这五天里，帝都方面竟然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我给自家老头子打去了电话，他身为前特务头子，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一向消息灵通的他却含糊其辞的告诉我，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这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的前兆——当然，他也可能是故意说谎，只不过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事情更加严重。 这让我十分焦灼，我最讨厌的就是“未知”。如果是一般的情况，无论帝都那边的态度如何，都应该给我个回信吧？只要有一点消息传回来，我就能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出事情的真相，可是目前什么信息也没回，那就只能说明——可能有大事情发生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天晚上的凌晨，我被电话惊醒——是紧急调令，西域集团军直属机甲师团将结束休整。只不过这号称铁军的机甲师团没有被派往张掖前线，而是被勒令赶回帝都，“震慑不臣”。 我将作为监军，和集团军直属机甲师团一起前往帝都，而师团长也被临时调换，变成了大明的魏国公——徐兴。 我默默地挂上了电话。 紧急调军队回京师，是真的出大事了啊？皇帝老儿决定用武力对凯申公领导的内阁下手了？ 唉，凯申公，我祝你好运。 我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师团的所有士兵已经几乎全都坐上了列车，而重装备也只有一点没被装载到列车上。 最近西部战线上的运力十分紧张，这一个机甲师团已经是在不影响前线战局的情况下，所能抽调出的最大兵力。 “子恕你终于来了。”早已经和我混熟的徐兴也称呼起了我的字。 “在下来的有点迟了，还请小公爷见谅。”我笑了笑，没有多废话，“事不宜迟，帝都告急，我等还是快些出发吧。” “请了，子恕。”徐兴把我迎进车内后不久，列车便急速的开动了起来。 一直到上午十点，我们到达了保.定，帝都的卫星城，北直隶的重镇。 我们在此下车，将一些为了便于运输而拆分的重武器重新组装了起来，整备好部队，便开始向帝都进发。 在火车进站的时候我看到了最近快被我遗忘的西历日期，火车站为了照顾西方旅客，会设置西历的巨型日历——一九三五年四月十二日。 四月……十二日？这可真是个不吉利的日子，不瞒诸君，我看到这个日期，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件。 “徐小公爷。”在皇家指挥车上，我忍不住把自己的担忧对徐兴说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京内要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咱们还是少开杀戒吧，做人留一线，日后还好相见……” 徐兴皱着眉头：“子恕，这话可不像是你说的啊？你也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反而瞻前顾后，妇人之仁起来了？” “我是担心咱们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啊。”我摸着鼻子苦笑起来，“虽然我作为文官说这话不太合适，可是你看古今中外，被牵扯进政治纷争，还杀了人的武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徐兴沉默了一小会儿，便点了点头：“嗯，我会注意的。不过若是有人真的威胁到了陛下的安全，咱们还是应该当断则断。” 我打量了一下徐兴，不过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这次竟然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这小子，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虎嘛？不，我觉着他的军事水平是真的只能给人打下手……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后，我竟然惊讶的发现，已经有人在当皇帝的刀子了。 那个大大的沐字看着真扎眼——在汉十八省唯一拥有私军的黔国公，已经在我和徐兴到来之前，就来到了帝都。 沐家部队的涂装绝对是整个大明里最令人蛋碎的一个，大大的沐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军队是他们家的。 现在这支沐家私军的历史还能追溯到赖月京的时代，赖月京晚年从西北征伐回来之后，深感草原不是大明能够轻易统治之地，多食无益，所以对南洋产生了巨大的重视。为了给国家减轻负担，也为了以战养战，他便下令各宗室商人都可以组建私家武装舰队，并且可以在海外募兵拓殖——而沐家虽然身为汉十八省，却毗邻缅甸和青藏这两块对大明战略价值巨大的地区，所以得到了赖月京的特许，成为十八省内唯一合法的私军拥有者——也因为当时彩云之南距离帝都实在是太远了，即便沐家有私军，也无法干涉朝政。 但几百年过去，情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公家的军队到来之前，沐家人竟然先来勤王了！ 这可开了个十分恶劣的先例。 而且皇帝老儿做的还真绝。 不光是沐家，我还发现了蒙古军金山师的足迹——这支军队堪称比禁军还禁军，因为赖月京搞得那一套，让大明的皇帝挂上了蒙古大汗的头衔，相当于把内阁管不太着的蒙古各部落变成了自己家的私人部曲，而金山师就是和大明皇室关系微妙的金山部成员组成的军队。这样的军队，皇帝用的放不放心显而易见…… 在郊区，我和徐兴就接到了皇帝的召令，要我们的机甲部队就地驻防，少部分伴随步兵进城协助黔国公的私军，维护治安，而我和徐兴，则进宫面圣。 帝都戒严了，情况比我在迪化见到的情况还要严重，我在一些建筑物的墙上看到了血迹。 同盟会在帝都的党部虽然我没有能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冲天的大火告诉我他们遇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作为同盟会盟友的光复会党部还好，只是被沐家的士兵们戒严包围了。 一路之上我越看越心惊。 直到皇宫门前的巨大广场上——我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地板上有被水流冲刷过的痕迹。 有人冲击过皇宫？我得乖乖，大明几百年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了，这次还真是……风起云涌啊。 第九十三章 关于四月十二日凌晨的事件 帝都皇宫门前的广场上发生了严重的流血冲突事件——抱歉诸君，我只能言尽于此，剩下的都是大明帝国的机密，说多了我也很害怕自己会被拖出去续了啊。最近民间盛传，前前任皇帝听信妖道流言，用红衣男孩作法续命，一开始还只是某些邪.教的中伤之语，但最近却愈加流行开来，变成了全民老少茶余饭后的笑谈。当然，明面上大家依然都会装的很正经，绝对不会去开圣上家的玩笑。 但我现在如今谈到这个笑话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虽然今早上被刻意的用水冲刷过，可是广场上弥漫的那份淡淡的血腥味却愈加挥之不去，初时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呆的时间长了之后就愈发难以忍受。和战场上那铺天盖地的硝烟味不同，这种纯粹的鲜血的味道更加令人感到恶心与反胃。 我一路走过去，起码发现了十余处清洗未干留下的血迹。 我催促徐兴快点走过这片地域——大明的规矩，在这皇宫门前除了少数特殊情况下之外，是不可以开车的——就像是古代在皇宫门前不能纵马一般。 大明这些破规矩还真多。不是我抱怨，但这必须得赖在赖月京的头上。堂堂穿越者，本来个个都应该是逆天改命的人物啊，怎么就改不动大明这个国家？难不成他还喜欢上了这些繁文缛节不成？ 呃……真的也没准。要是我有一天当了亲王没准也会这般——我摸着良心说话，实在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可以经受住权力的诱惑而不堕落。 估计是徐兴也快忍受不了这里的气味了，他点点头，也随着我一同加快了脚步。 可是这个时候紫禁城的气氛却更加令人难以人忍受。 在我主动上前，向荷枪实弹，守住某个最好不要明言的大门的士兵通报过后，巍峨的皇宫正……呃，侧门被打开了——我们还不够格被用正门接待，实际上只有在他国元首、藩属国王或者某位大儒圣人来访，某位元帅将军大胜归来的时候，正门才会被打开。 门在被打开之后迎接我的是更多荷枪实弹的士兵，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禁军，精锐中的精锐，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子。 “两位这边请，陛下在御书房等你们。”皇宫里值班的年轻女官战战兢兢地替我和徐兴引路。我看的出来，她的身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看来是异常的紧张。 我趁着周围没人的空档向她低声询问：“小姐，请问您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在皇宫门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因为什么发生的” 徐兴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又抹了抹鼻子，却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我的行动。 女官很明显不想回答，不过在看到周围没人，又实在是架不住我的询问和我偷偷塞给她的红色票子，方才小声说道：“昨天早上皇帝陛下宣布要依照宪法行使自己的战时权力，将内阁直接至于自己的领导之下，而常公却极力反对这件事，他认为目前和苏联的战争依旧只是边境冲突，贸然收回大家的权力分厂可能会引起政治动荡殊为不智，然后两人就事论事，在朝堂之上吵了起来。我一开始也以为这没什么，可谁成想下午竟然有一帮常公内阁的官员，率领着同盟会党员甚至是工人、学生等支持同情同盟会的团体来到广场上静坐。一开始陛下也是好言相劝，谁知道领头的家伙就是不晓事，非要陛下答应他们的条款，甚至要修宪。他还威胁若是陛下在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将会众叛亲离，连军队也不会支持陛下，这下子可触了陛下的逆鳞，他话也不多说，甩了甩袖子直接会皇宫去了，然后今天凌晨就有一大批打着沐家和金山部旗号的军队进了城，他们把皇宫门前的广场封锁起来，又出动了五对负重轮坦克，对门前广场上的异见分子进行了镇压。就在你们来之前，官方媒体发布了公告，将广场上的静坐事件定性为了暴动，而常公也被安上了意图谋逆的罪名抓起来了……” 说到这她就不肯再多言语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快到御书房，周围出现了大量的警卫，不宜再多说了还是她认为只有这些是可以透露的。 唉，边军就是这样，对京城中的风向变动听不到半点的消息，出了什么变故只能给别人当刀子而当不了用刀子的人，看来想要爬的更高还是在中央做事更快——话说我明明是个文官，怎么考上进士以来就一直在和军队的丘八们混？啊啊啊，不是我瞧不起军人，实在是我并不是干这行的料啊…… 眨眼间御书房就到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话不多言，三跪九叩。虽然明面上大明目前已经不兴跪拜礼了，可目前是在面圣，又是在如此特殊的情况下来到京师，还是知趣一点好，恭敬一点好，这样才能显得自己会做人啊。 徐兴也是一点就透之人，在看到我的动作之后立马也跪了下去，甚至不比我慢多少，看上去就像是他本来也打算如此做的一般。 我的头并不敢高抬，没有办法看到皇帝的相貌，不过我还是通过御书房的落地镜看到了一点皇帝的表情——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脸上的余怒仍旧没有消失，而在我和徐兴下跪之后，他则明显的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愕，可能是许久没有人对他行这样郑重的礼节了吧——大明如今的繁文缛节，还是在接触过西方的情况下，简化了不少的，比如跪拜礼就是被简化掉的。 跪拜礼在如今大明的地位有些特殊，这种礼节并没有被视为是对个人尊严的侮辱和等级制度的表现，朋友等平辈之间在某些极为郑重地场合中也会互相行这种礼节——当然，不是夫妻对拜，只能说夫妻对拜是这种礼节的一种形式。相反它从日常生活和公务场合中消失，仅仅只是因为它太过繁琐，极大的降低了办事效率。 看来我如今的行为，起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啊。 第九十四章 并没有抓到凯申公 “两位爱卿快快请起，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哪有必要行此繁文缛节。”说着唯心的话语，其实受用的很——这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和城府深不深没啥关系，皇帝的面色显而易见的好了许多。 “臣和徐小公爷救驾来迟，已经是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我并不起身，而是继续装忠臣——嘛，虽然皇帝信不信是另一码事，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这样皇帝在启用我的时候也能多个说服他自己的理由。 虽然我堂堂一个穿越者，对着这种****君主卑躬屈膝似乎有点跌份，不过反正只要好处足够，稍微丢点面子上的东西也无所谓。 “非也非也，你和徐兴已经做得够好了。”皇帝离开御座，亲自走过来将我和徐兴一一扶起，“不顾大局，将你们这些边疆之兵突然抽调回来已经是朕的不是了，哪里还敢让两位请罪。” “陛下，安内方能攘外。”徐兴这个时候倒是义正言辞了，“所谓苏维埃联盟，只是癣疥之疾罢了，国内的蠹虫才是一个国家的心头大患。如果我等赶走了苏联人，却发现朝内已经被奸臣所控，那我等又该如自处！” 以前没看出来，原来徐兴这家伙这么能说会道啊？真是……太无耻，太不要脸了！国家大难临头，却连安内方能攘外这种屁话都能说出来，这和另一个时空的凯申公又有什么区别……呃，如果站在凯申公的角度来看这句话似乎也没错，CCP不就是借着抗战的大潮才一跃发展起来的吗？ 不过这话听着真是让人生气啊，关乎国防的西三省都丢了，说这话也要好好思考一下吧？这可比另一个时空中，华夏面对日本的情况更加严重的多，举个直观的例子，在另一个时空中，华夏丢了东三省，面对日本时照样能说出“扔了东三省，我家还比你家大”这种狠话来，可在这个时空中，丢了西三省，从地图上看华夏就只能当苏维埃联盟的小受了，而苏维埃联盟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家，从地图上看几乎已经占据了亚欧大陆的半壁江山，算上西域三省已经超过了两千五百万平方公里之巨，除了人口稍显不足外，其他方面的潜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可限量……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说攘外必先安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卖国贼了！ 但我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而且我需要和徐兴搞好关系，所以……我还是继续沉默好了。嘛，不是我不爱国，实在是我人微言轻啊，就算是据理力争陈述自己的意见也没啥用，还不如明哲保身，等他日登上高位再说不迟。 “你说的不错，攘外必先安内。”皇帝竟然对徐兴的话表示了赞同！ 我喉咙动了动，继续沉默。说到底在皇帝的眼里，自己的皇位还是要比华夏的领土重要的太多了啊。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要我处在皇帝的这个位置上，恐怕也会选择要皇位吧。既然选择了清除内部的不稳定因素，那么就要趁此机会将常凯申一党一网打尽。要不然说不定会有不少家伙选择铤而走险。 接下来，皇帝给我们面授机宜，他要我们驻防到城南，谨防那里的京师卫戍部队第二师团和第三师团，这两个师团一直和同盟会走的很近。我也清除这一点。但我反复看了几遍地图，却不得不佩服皇帝小心——我们将要负责的地方，也是沐家私军的驻地，这样一来，不光能防范靠近同盟会的军队有什么异动，也能有效的防范沐家私军趁机搞什么小动作。 看来皇帝对勋贵们也不是那么放心。我估计接下来的几天中，还会有来自天南海北的不同军队来到京师，皇帝想要杜绝任何一家军队把控京师的可能性——董卓之祸可是历代之殷鉴，召军队特别是边军进京师可不是随随便便下一个命令就能了事的。 和皇帝商议完了驻防的事情，又联络了一下感情，皇帝再三表示了徐家乃“与朱氏共天下之族”，“世世代代荣宠不绝”外，还向我表示了“子恕天纵之才”，未尝不能打破“非到不惑之年不可入内阁之旧例”，“若非已有婚配，朕可做主以公主尚汝”…… 说实话我有点心虚。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和朱雅有不可告人的不纯洁关系？可是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啊，顶多就是共患难一块扛过枪的关系，好吧，我知道这已经很可疑了，但是那个安娜斯塔西娅和朱雅之间才更可疑吧？我可是亲眼看到她们两个衣衫不整的睡在一起！你家女儿很可能有百合倾向啊，你知不知道！ 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和前途考虑我还是巧妙的把这个话题岔开了。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他竟然还刻意让我给我家老头子带个好。老头子的身份现在不对我隐藏了嘛？唔……实际上想想，我能知道些什么，又不能知道些什么，似乎也一直在皇帝老儿的掌控之中呢。 谈完这些没营养的话题，我和徐兴准备告退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侍从传来了一个重磅消息：“陛下，大事不好，沐公爷和金山部的人都没有搜到常凯申的下落！” “你说什么！”皇帝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他甚至愤怒到了拍案而起的程度，“黔国公和金山部的人怎么废物到这个程度，连一个混帮会的小混混出身的家伙都抓不到？” “陛下，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是小混混出身，才不容易抓到他这类人一般门道很广，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我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嘛，虽然我很想说黔国公可能压根就没认真抓，不过这话我是不敢讲的。 “这情况下还有帮会敢帮他？”皇帝背着手开始了转圈，“是松江陈家的青帮？还是槽帮？连京城脚下都有这么多下九流的人？” 我没敢继续搭话，太多话也不是好事。目前情况还是大条了，首恶没抓到，光抓一些喽啰可没用处。 第九十五章 凯申倒了，兆铭先生你来组阁吧 接下来，我们这些皇帝陛下忠实的狗腿子在帝都搜查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寻到常凯申的身影，而更加严重的是，失踪的不光是内阁首辅常凯申，连大明帝国的二皇子朱镕合也一齐消失不见——咳咳，诸君不要吐槽皇家人的名字，因为这是自太祖朱元璋时代就定下来的规矩，每一代人的辈分都是按照木火土水金五行的顺序排下来的，为什么和另一个时空的大佬如此相像的问题，我只能表示朱元璋的子孙其实是很多的啊——诸君都懂得。 至于朱雅名字的问题，我只能表示在华夏，女孩子的名字一向比较随便，带不带辈分其实一点都无所谓。 嘛，先不吐槽名字的问题了，因为我这几天可是一直忧虑的很，如果单单是常凯申抓不到，那只能说明常凯申的腿太长，逃跑功夫太厉害，可要是连二皇子都一齐失踪了，这算是怎么回事？我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套路啊！ 说实话，这个二皇子我都没什么印象，在大明的政治生活中一向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也没听说过他结党图谋皇位之类的消息，要是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就是这家伙时髦的很，是一个相当开放而且西方式的人物，还有一些小道消息表明了他皈依了公教，不知道是真是假。 也是托他的福，这几天帝都一直在戒严，我很想回家去看看老头子和小师妹，但是也一直没能成行。 唉，好怀念自家小师妹那温暖的怀抱啊……呃，诸君前往不要误会，我家小师妹才不到十六岁，我是绝对不是这么丧尸的！丧尸暴龙兽这个单词在我的字典之中并没有出现过，诸君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天地良心，我可依旧还是个光荣的FFF团成员！ 但说实话，我现在的工作也没有什么趣味可言，整天就是跟着徐兴一起去巡街，看看士兵们有没有偷懒，军纪如何，要么就是坐在装甲车上面看着周围的大厦发呆，再不然就是打着哈欠批阅压根没有半点用处的文件，皇帝为了彻底控制帝都做的可真绝，帝都的互联网都被掐了，目前彻底变成了城域网，这让我连打发时间都很困难——我就算是想要看番，也压根找不到资源，我十数年来的收藏精华，可都在家里的PC里，而部队的电脑里是真的什么资源也没有——连扫雷都没有！虽说我们驻地附近就有一个图书馆，可我也不好意思公然跑进去看书，这样摆明了懈怠公务的事情还是不要做比较好，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可不想被某些人抓去杀鸡儆猴。 一直到第五天，帝都各频段的收音机们，都收到了一条广播：“今邪佞当道，逆臣戴刀，徐沐贵胄之流，仗祖宗之薄幸，祸乱吾主，昏庸而无德，鲜耻而寡情，欺世盗名，肆志横行，俾污史实，败纲乱常，刑戮在口，爵赏由心，善者光五宗，恶者灭三族。无德于国，有祸于民。恃鹰犬之才，充爪牙之任，毋闻民生，不恤民情，沉赋重税，穷兵黩武，毫无安民之举，常怀乱国之心。污国虐民，妖言惑众，毒施人鬼，今又无视天下万民之心，带兵进京，犯上作乱，屠戮贤达；万民众推之内阁，惨遭屠戮，纲常无存，社稷毁崩，其祸更甚藩镇之属，其毒不下操莽之辈。恐吾主已然危在旦夕！所幸天佑吾等，凯申得贵人相助，得以南下江浙。今举义兵，除国.贼，清君侧，复社稷，义不容辞……” 额，说实话在听到这条广播的时候，我的表情恐怕只有一个“囧”字能形容。这个是什么情况？看样子，凯申公在浙江举义了？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吧！还清君侧？不被清了就不错了！要知道目前掌控大明军队实际权力的勋贵可都是站在皇帝一边的！没人支持你，你拿什么清？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摆明车马宣布会为了市民阶层的权力和共和而战！用这样的理由好歹还能在东南地区获得一些同情，甚至能获得周饶共和国的支持，要是没有大义的名分，又有几个人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凯申公造反？要知道目前大明的情况和另一个时空可完全不同，另一个时空凯申公从广东北伐的时候，可是有着消灭军阀统一华夏的大义的！在商人和学生中获得了多少支持？前者为他提供了资金，后者为他提供了军官和士官。 另外据我了解，目前大明的同盟会之中，能打嘴炮的政客多，能干实事的能吏少，凯申公麾下更是如此——我这绝对不是在带着有色眼镜评论，这就是事实。 而且同盟会可不是只有凯申公这一派…… 就在今天，我被皇帝委任了一个传令官的职位——为什么是我呢，是因为我是最近名声最响的青年才俊，新科进士，能够让人特别是文官感受到皇帝重视，而传令给谁呢？大明四大美男子之汪兆铭。 咳咳，他有个精卫的笔名，在大明如雷贯耳。 ”那个，汪兆铭同志……我是说汪大人，还不速速接旨。“我拿着黄色的圣旨，看着对面的美男子，一脸蛋疼的说着恭贺的话语，”陛下说，同盟会毕竟是获得了大选胜利的党派，常凯申一人叛国，不代表同盟会一会叛国，所以在下次大选之前，陛下仍旧希望同盟会光复会和共进会的执政联盟能够继续组阁，陛下他并不想违背民意。所以说，汪大人，恭喜您，您现在是内阁首辅了。虽然现在是战时，陛下想要直接干涉内阁的运作，但这仍旧是一份天大的殊荣，如果您干得好的话，想必战后将会继续连任，到时候小子可还请大人的多多提携啊。“ 我笑着对汪兆铭拱了拱手，只不过皮笑肉不笑，甚至有点尴尬——现实果然是比小说更精彩啊，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面前这个人在这个机会依然有机会登上华夏的政府首脑之位。 不过怎么感觉这么蛋疼呢？ 第九十六章 只要您不碰陛下的红线 皇帝陛下的权谋手腕我真是佩服的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常凯申在浙江起义之后才决定把汪兆铭抬上首辅位置的，这样一来，常凯申可就真的是失道寡助了——按照一般情况来说，首辅应该由议会中占据多数的执政联盟向皇帝提名，我记得我已经向诸君说过，因为钦定议员和勋贵的原因，没有一个政党能够获得半数议席。不过这次，却是由皇帝钦定，这就表明了皇帝只想干掉常凯申，而不想动同盟会的态度。而议会里的东林大佬们，也会因为战时法案，而无法把皇帝钦定的这任内阁轰下台。。 在同盟会里面，支持汪兆铭的人绝对不比常凯申少，当初同盟会和光复会、共进会在大选胜利之后达成协议共同组阁的时候，同盟会内部就因为向皇帝提名常凯申还是汪兆铭担任内阁首辅产生了不小的分歧，最后还是汪兆铭为了防止党内发生分裂，才决定让贤的。因此一旦汪兆铭能够担任内阁首辅的话，同盟会之中有可能会跟着常凯申造反的家伙有不少都会选择观望，甚至某些常凯申麾下的干将也会考虑投诚。可以说，这样的举动能够极大的削弱原本常凯申潜在的力量。 至于皇帝到底有没有识人之明嘛，我却反而无法下判断了，在我的印象里，眼前的汪姓男子的私德几近完美，不赌博，不抽烟，不纳妾，不受贿，比凯申公高到不知哪里去了，青年闹革命的时候更是有着身绑炸弹刺杀出洋五大臣的壮举，为政除了有些软弱之外倒也称得上是干练宽仁，一副贤相的派头，但他晚年的那个最大污点，却无论如何也消抹不掉——有人说，他那样做是和法国达尔朗将军一般，让华夏能够在战争结束之后无论哪一方获胜都能有一个战胜国地位而忍辱负重，他也没有劝降过任意一名与他关系密切的将军司令，但事实摆在那里，我也无法为他辩护。 这样的污点让我面对面前的美男子时纠结的很，我也曾经想过向皇帝进言是不是能够换一个首辅的人选？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是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情我不可能对这里的人坦言，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信，二是除了他之外，目前并没有合适的首辅人选，我也不想真的让皇帝直接掌控内阁，这对华夏来说绝对不是好事。三则是如果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分化同盟会，我真的害怕内战会在华夏爆发。 同盟会目前在大明政坛的势力真的不小，他们代表了商人市民阶层和激进主义者的势力，虽然论规模仍旧不如大明历史悠久的保守党派东林党，但在组织能力上却还要胜之。光常凯申一派闹自然无伤大雅，分分钟平灭之，但惹上了一个两个新兴阶层就不是什么好主意了。更何况华夏也不能任由东林党一家独大，上到皇帝，下到小民，没有一个人乐意看到那样的局面。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所以现在由汪兆铭组阁似乎已经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汪兆铭显得很开心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忧虑：“甄大人，陛下他认命我做内阁首辅，我当然是十分开心的。但是……我还是希望陛下他能够不再多加干涉内阁事务……” 我赶紧挥挥手打断了他：“汪大人，这件事就麻烦您亲自去和陛下说了，您跟我这样一个人微言轻的年轻官吏说，也没啥用处。不过请您不必过于紧张，只要不触陛下划下的红线，就没有丝毫问题。您看皇帝和前任首辅常大人失和，不也忍了他八年吗？” “不知这红线是……”汪兆铭偷偷往我的衣袖里塞了一块玉。不过被我偷偷塞回去了——潜规则我也懂，而且那玉佩也是好货色，看起来价值不菲，但我还是不想收下。我的目标可不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中层官僚，只能看到眼前的小恩小惠可就太跌份了。虽然收下汪兆铭的礼物能让我和他的关系走的更近，但是我所畏惧的，恰恰正是此点——当皇帝的最怕的是什么呢？不是臣子不忠，而是臣子结党。如果不结党，臣子再不忠心也只能把自己的也行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可一旦结党，就代表着臣子们能够有实力对抗皇权了，再忠诚的臣子也可能随波逐流的背弃自家的主子。 “汪大人您不必如此。我可以给您透个底。”我小声趴在他的耳边道，“我想皇帝的底线是，不要结党营私，不要接受苏联人的任何政治献金，也不要有任何试图限制皇帝权力的行为，更不要在和苏联人有PY交易……我是说有勾结的情况下结党营私。那可是太太危险了啊，陛下的耳目之广，可远远不是你我这等做臣下的能够度量的。” 锦衣卫可比所谓的军统要可怕多了，别的不说，就说这个组织积累了将近六百年的历史，便远远不是任何她的后备所能比拟的。虽说在面对苏联人的突然进攻之时，他们都奇迹般的没有发现，但其中有我家老头子这种能人，还有足够的力量颠覆一个超级帝国，就已经怎样也无法让人轻视了。 “您是说，常公是因为和苏联人有勾结才会被……”汪兆铭的脸上写满了讶然，我也不知道这只老狐狸是真的傻还是装出来的，这点事情你打探不出来？就算被五对负重轮堵了好几天的门也不至于如此吧，你有着这么广的人脉！ 我没有继续思考汪兆铭的水到底是深是潜，反正肯定比我眼睛看到的要深，我只需要完成皇帝的任务，在交给他任命状的同时敲打敲打他就好了，当然同时也得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汪大人，千真万确，我冒死从迪化城锦衣卫那里得来的消息，不光是常公，朝中很多大臣都和苏联人有勾结——最起码锦衣卫都是这样说的。抱歉我只能说到这了，剩下的等您正式就任首辅之时，再由专门的情报人员告诉您好了。” 第九十七章 终于能抽空回家了 在汪兆铭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自己就任内阁首辅的时候，帝都的戒严终于结束了。而与此同时，在浙江宣布起义清君侧的凯申公，竟然得到了浙江地方军队的支持，在南方站稳了脚跟。 呃……说实话这有点出乎我的预料，原本我以为凯申公会很快处于无人支持的境地，然后被当做一个小丑抓起来枪决，但现在看来，凯申公之所以敢这么做，还是多少有些底牌的——这个时空中，凯申公成为内阁首辅之前，曾经担任了两届浙江布政使，想必现在浙江的领导班子中，有相当多一批人是凯申公的故旧吧。 但我依旧不看好凯申公。相对于整个大明帝国来说，凯申公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太少了，他想要北伐实现他清君侧的目标在我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戒严结束，我总算能回到郊区的家了。嘛，其实我并不是帝都人，十五岁之前我一直和自家的老头子住在外省，但自从小师妹到了入学的年龄，我也要上高中的时候，老头子便把家搬来了帝都。 他理由的很简单：“你小师妹需要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你也该来帝都长长见识了，最重要的还是，你来帝都高考更容易上一个好大学。我不得不说，子恕啊，虽然你很优秀，但是在外省想要靠上国子监大学的话，还是太难了。在众多专攻应试教育的学子们中间，你也就是一个二本的水平。” 好吧，其实这大明的教育政策，和另一个时空的红色华夏真的很像。 可我知道自家老头子是在说谎。或许学历对于另一个时空的我来说是个大问题，但在老头子眼里，那种东西压根不值钱。 当时我直勾勾的看着老头子：“但我觉着老头子你想的是，让我上大学的时候能走读，到时候下了课回来好照顾小师妹吧？” “咳咳，瞎说什么呢，上大学可是……” “哼，我还不了解你嘛，老头子？话说我小时候被你从孤儿院领回家之后，都是自己在照顾自己吧？在我自己颠的动勺之前吃的都是外卖！你又经常离家找不到人，电话都打不通。”该吐槽的时候就要毫不留情的吐槽，自家老头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不嘲讽他两句简直对不起这个性格极度恶劣的老头子，“自从你把小师妹接回了家，也是我一直在照顾，喂奶、换洗尿布……” “嘿，你觉着你很吃亏嘛？”老头子冷笑道，“我怎么看你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貌似睡觉的时候还流着哈喇子说着什么‘萝莉养成’的梦话，当时我就好奇了，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怎么这么多龌龊心思呢……” 萝莉这个词，自从赖月京时代就开始在大明流行了——讲道理古代的士大夫阶层也都是hentai，一个个都控半大少女，二十岁在他们眼里就算半老徐娘，想想柳如是这些名妓，都是多少岁就开始出道了？又是多少岁就从良嫁人了？不想还好，一想全身都得起鸡皮疙瘩。自从赖月京提出“萝莉控”这个概念后，一个个士大夫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纷纷公开宣称自己就是护国亲王口中所称的“萝莉控”……当我翻阅这个时空的社会史，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差点没被我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龌龊你还敢把小师妹交给我带？怎么看最龌龊而且邪恶的就是你吧？老头子！”不过无论如何，反驳是不能少的，必须得和自家老头子针锋相对。 “嘿嘿嘿，你可是曾经说过你将来要娶你小师妹的，我怕什么？别忘了你可不光是我徒弟，还是我的童养婿。” “童养婿？这是啥称呼？第一次听说。不过老头子你就不怕我趁你不在偷偷把小师妹给……” “你会不会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年轻人，你下得去那个手吗？” 这句话一出，我竟然发现我立刻无言以对了，小师妹就扒着门，在那偷偷看着我和老头子对吹。 我……好吧，我说实话，我确实下不去手，毕竟我没有丧尸属性，别说幼女了，就算是十五六岁的我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唉，我就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诸君瞧瞧，我是多么有底线的一个人呐，比某些人品需要充值的家伙们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但话是如此，我也已经在帝都住了将近十年了。嘛，虽然还是不太适应这天子脚下的氛围，不过要让我搬回老家，想必肯定多多少少有些不适——没有那么多cos展，没有那么多二次元同好协会，没有宅文化街区……咳咳，诸君别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怎么，你们觉着宅文化和传统的士大夫阶层一点都不搭？NO，NO，NO，这就错了，我知道有很多人啊，明面上虽然装的很正经，整天一副“我不看动漫那种小孩子才会看的东西啦”，“二次元什么的有意义吗？还不如去谈个女朋友”什么的，其实越是这样的人，私下里也越有可能是个隐性宅……咳咳，比如说我。虽然觉着脸上发烫，但这点我还是必须承认的。 我从师指挥部里借了辆越野敞篷——不要说我公车私用，我只是借一下下而已，诸君多体谅体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家老头子没钱，当时为了搞帝都的户口，在七环外面买了套小洋房，位置偏得不能再偏，甚至可以说再走几步就到了北直隶，而这阵子帝都公交系统也已经瘫痪，我总不能走回去吧。咳咳，希望没人去举报我…… 不过今天比较幸运的是，市民们大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家里，而不敢出门，帝都那宽阔的十六车道十八车道总算不再堵车啦！限号的规定也……呃，话说今天限双号出行，我这是军车，应该没问题吧？ 算了，我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肯定没问题的。 老头子，小师妹，我胡汉三……我甄晓仁，总算从西域活着回来了！诸天神佛万岁，某大世界意志万岁！ 第九十八章 胸垫厂商换新材料了？ 人们常道近乡情怯，我曾经觉着那纯属扯淡，只不过是失败者或者负心者害怕见到父老家人的表现罢了，可是现在我却发现，这种复杂的情感远远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我自感此去西域已经干的相当不错，完全能够回应自家老头子的期待，能够让小师妹感到骄傲，但是心底里那种莫名的悸动感，淡淡的，却无论如何也一直消抹不掉。 嘛，虽然这栋位于帝都郊区的小洋房并不是家乡，不过却是家呀。 感觉在家里看番和网友吹牛打屁的场景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看到自己的家，除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之外还多了种沧桑感——上次离开的时候我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宅男，这次回来的时候我却已经成为一个亲历过大战，拜见过外国的皇帝，参与过各种阴谋阳谋的……特种型号宅男了。 呃，我依旧还是宅男这一点是没办法否认的，没办法，作为一个从不说谎的诚实男人，我要摸着良心说话啊。 下了车，走进家里的小院子，紫丁香开的很好，枝桠也修剪的很整齐，果圃里的草莓也马上就能吃的样子，鲜艳欲滴，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唉，不得不承认，虽然不会照顾小孩子，不过老头子侍候这些花花草草的倒是有一套，就算有的时候熬夜看勃艮第小说看到天亮，也不会忘记等浇了水再去睡觉。 像过去那样随手摘了颗草莓丢嘴里，我站到门前下意识地翻裤兜想要掏出钥匙来开门，最后却惊觉自己有很多很多天都没见到自家的钥匙了，不是上任的时候压根就没带，就是早就在战火里遗失了。 “唉，本来还想给老头子和小师妹一个惊喜呢，这下好了，老老实实敲门吧。” “嘿嘿，子恕哥哥，想给谁一个惊喜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呃……风铃？”我惊讶地转过身去。 风铃，就是我家小师妹的名字。 她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宛若上天的恩赐。我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和她沉默地对视了几秒，之后迎接我的是一个热烈的拥抱——小师妹直接从地上跃起，用双臂勾住了我的脖子，脸颊贴住了我的脸颊：“子恕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这种触感真好，让人安心。 “回来了……”我拍拍她的脊背，“有这么大惊小怪吗？我只是去西域旅了一次游而已。” 结果我的脖子一阵刺痛，我被她狠狠地掐了一下。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她近距离看着我的眼眸。 “那个，你也知道，这次战争爆发以后，西域的无线通讯都瘫痪了……” “那在莫卧儿的时候呢？回到国内的时候呢？”她继续质问。 “这个……怕你担心罢了。”唉，心虚不敢说真话啊，一是每天都过得太累，不想打电话，二是见过这么多莺莺燕燕，竟然忘记给小师妹请安了……罪过罪过。当然这种实话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谁成想小师妹的眼珠子发红，竟然哭了：“骗人。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你了！老爸整天说你还好好地活着在西域那里活蹦乱跳，可你整天都没个消息，我都担心是不是你已经死了，然后老爸是在诓骗我……” “对不起。”有种突然成了负心汉的感觉，心好痛。 “可是后来知道你确实活着的时候，报纸上电视上又出现了各种八卦新闻。”小师妹还带着的在一瞬间咬牙切齿起来，“说，你和公主殿下到底是不是有一腿？” “这个真没有。”我苦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家里有你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怎么会去外面沾花惹草，那些蒲柳之姿我都懒得多看一眼。公主和你比差远了。” “真的？不是恭维话？但是她胸部有优势。”她显得很不安，故意用前胸贴近了我的身体，“我知道的，你收藏的那些本子光盘里面，无一不是大胸部的。” 我累个去！我保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就被发现的？我藏得挺严实啊！ 我突然明白这两年她为什么整天垫着胸垫，嫌弃自己飞机场了……嘛，才多大的中学生啊，就搞这套！ 我很想作为一个长者批判她一番，为她传授一点人生的经验，告诉她不要整天想着要搞一个女中学生一夜长出D杯的大新闻，还是踏踏实实学习为妙，但是现在心虚理亏的是我。 冷汗开始不断地从额头上渗出来，但还好，还能说得出话来，思考能力也还在：“那个，那个并不是判断一个女人好坏的最重要标准，风铃，你在我眼中永远是最优秀的，在任何方面都是如此，所以你不用在一副里垫什么胸垫了……” 我向往常那样伸出咸猪手，准备给她把这种无用的道具扯出来，结果却手碰上去了，却发现了一个十分令我不解的事情。 “咦？触感怎么有些微妙的不对呢？胸垫厂商换新材料了？”我有些奇怪，继续摸了摸，才猛然认识到——“这这这这，你没垫胸垫？” 小师妹的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早就不用了。” 尴尬，好想找个石头缝钻进去，要么来个美杜莎把我自己石化了也行。 “没垫胸垫，竟然是真的……”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笑，亦或是其他什么动作。或许我应该恶补一下生理学知识的，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发育的都是这样快速吗？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完了，自己这下子真变成咸猪手了。 “咳咳。”老头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老头子从二楼的窗户处探出头来：“在家门口搂搂抱抱的，像什么话！还不快进来！要亲热回屋里来亲热！” “老爸，你说的是什么话！”小师妹哼了一声，掏出钥匙开了房门，“人家可还只是个中学生！” 吐槽完毕之后，她鼓着腮帮子一马当先冲进了家里。 是啊，还只是个中学生，我可不是个丧尸——然后我也跟着她走进了家里。 第九十九章 早点把事办了，省的夜长梦多 能够回家一趟，真是不容易，好多天没有洗澡，浑身上下都快馊了，仔细闻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我差点没被自己熏死。 但小师妹还是一个劲的缠着我问这问那，不过问的问题让我有些尴尬——大部分问题都是在好奇地问我“公主殿下如何如何”，只有一小部分是问我在西域过的如何，苏联军队凶不凶残之类的。 嘛，公主到底如何的问题我并不好回答，但苏联军队却的确凶残，甚至可以说是凶残到了极点。虽然像我这样有勇气的人见了苏联近卫军不会转头就跑，但是腿肚子打打哆嗦还是肯定的。 但我决定不能这么说啊：“苏联人什么的，实在是弱爆了，你子恕哥哥我，能一个打三个！”我伸出三根手指头。 可这个鬼灵精的小丫头却对我报以了鄙视的眼神：“骗人。当年上学的时候你连你们班那个胖墩都打不过，半个小时就被揍得鼻青脸肿，更何况是人高马大的苏联人。” 唉，这小丫头哪都好，就是不知道给我这个当兄长的留点面子。 我刚想反驳，就听到了老头子在二楼吆喝：“子恕你别在那里吹逼了，快上来，我有话要和你谈谈！” “喂，老头子，我千里迢迢的从西域回来，你却连下来主动看我一眼都不肯吗？还非要我上去？”我习惯性的回嘴，嘛，家里最受宠的就是小师妹，谁都不会对她恶言相向，可我和老头子师徒两个斗嘴却是常态——该说这真不愧是个看脸的世界吗？ “叫你上来你就上来，废什么话！不知道最老爱幼吗？”老头子不耐烦地用鼻孔出声。 得，这个家里小师妹是幼，老头子是长，就我爹不疼娘不爱。 “知道啦！”在心里吐槽完毕，我摸了摸小师妹的头，径直向楼梯处走去。吐槽归吐槽，老头子的话还是要听的，这是个原则问题。 “风铃，你帮你子恕哥哥去浴室放点水。”老头子继续喊道。 “知道啦！”小师妹冲我扮了个鬼脸，径直向浴室跑去。 老头子竟然知道关心我了，不容易。我苦笑——或许以往在家里的时候我关注不到这种细节吧？ 我推门走进了老头子的书房，他正躺在窗户边的躺椅上，慵懒的晒着太阳。戴着个瓜皮帽，留着一撮山羊胡，配上一副圆形墨镜和一袭青色长衫，怎么看都是一副算命先生的模样，我实在无法想象，就是我面前这个无比熟悉之人竟然会是特务头子，还干下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还和这么多官场大佬有着相当不错的交情。 看到我进来了，他随手一指对面的躺椅。 老头子的书房里常备着两个躺椅，他跟我或小师妹说话的时候，似乎总愿意把双方摆到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我点点头，也躺了下去：“老头子，你这么着急把我叫上来，是为了啥？” “不为了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罢了。”老头子笑了一声，“那个什么迪化公社，是你搞的鬼吧？”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跟我没啥关系，主要是迪化城的官儿自己作死，没人救得了他们，正巧皇帝陛下有下达了那样的任务，所以就顺手推舟咯。” “那陈思颖变成了迪化公社委员会的头头，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吧——他依旧忠于大明？”老头子仰着头，笑。 “嗯。”我点点头，“虽说结果不那么尽如人意，但目标还算是达成了吧。听说苏联人最近在西三省的占领区内不少城市搞了公社政权，还要成立个什么西域共和国——不是东.突厥共和国。要是陈思颖能当上这个伪共和国的首脑的话，对大明来说是个利好消息。” 没什么比敌方傀儡的头头是个自己人这个事实更加令人安心的了。 “哼，那个老家伙。”老头子没有再多问他这个老同学的情况，只是摇了摇头，“那老家伙都一把白胡子了，还是这么喜欢给自己找刺激。” “找刺激？”我没反应过来。 “那家伙就是个不安分的主，要不然也不会在有机会内迁到内地当布政使的情况下坚持留任在伊犁。不过对大明还算忠心。”老头子摆摆手，“这个不提也罢。” 唉，老头子又傲娇了，要是你不关心他，为何要先问他的情况？ “还有，你和公主，真的没什么？”老头子拿下墨镜，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怀疑和意味深长。 “老头子你什么意思！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什么胆量你还不清楚嘛？”我有些崩溃，自家老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的！ 有点小生气，也确实很渴了，起身跑到饮水机前，拿起杯子来一通猛灌。 和其他女人谈笑风生什么的，对我来说并没多大心理压力，但要是一块鬼混……我是真的怕被自家老头子打断腿啊…… “嗯，我相信你。”老头子点点头，“前阵子陛下托锦衣卫的家伙们传话，问我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婚约。” 我差点被水呛死。 “老头子，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敢肯定，自己的脸上肯定写着一脸大号的懵逼。 “皇帝专门找人带话，问我你有没有婚约，然后直接被我打出门去了。”老头子淡定的拿起茶杯子，喝了一口茶。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帝叫我向老头子问个好了，合着根儿在这儿呢！作为身处漩涡正中心的人，我表示压力山大啊……我擦了擦冷汗。 可皇帝看上了我哪一点啊？竟然会专门来问？我就是个会耍点小聪明的家伙罢了，又不是什么真的天纵之才！ “嗯……我看夜长梦多，等你小师妹过了十六岁生日，就把证件领了吧。”老头子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也省的夜长梦多。” 我累个去这什么情况？我完全没个心理准备啊？当了这么多年单身贵族你突然叫我当有妇之夫？ 嘛，虽然不是不愿意，但还是想哭。 虽然我很想说女孩子二十才能领证，但那是红色华夏的法律，在这个时空的大明，法律和另一个时空的港台还有日本一样，女方年满十六周岁在监护人的同意下就能结婚。 我的老天啊，这个消息来得好突然，我该怎么办？ 第一百章 原来我真的“被成为”锦衣卫了 “老头子请你让我静一静。”我重新躺回了椅子上。 “需要来跟烟吗？”老头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不，你知道的，我烟酒不沾，不可能去一次西域就变成烟民。”我摇摇头拒绝了老头子的好意。 他点了点头，倒是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烟不是好东西。不碰就对了。” “那老头子你还在这抽？”我哼了一声，“就不怕气管炎吗？” “那是两码事。”老头子摆摆手，抽了一口烟，“啧啧，有口烟抽，赛过神仙呐。” 这老头子我是彻底无语了：“我说老头子，你抽烟归抽烟，能不能把烟灰弹到窗户外面去？每回都弄得书房一团糟，不是我进来给你收拾就是小师妹来收拾。这老毛病还没改！” “哈哈，你才去了西域几个月，我怎么可能突然就把这种老毛病改掉。”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把手搭在了窗户上，老老实实往外面弹烟灰了。 “讲道理，老头子，有关结婚的事情你问过小师妹吗？她愿意不愿意？”说实话，此刻我心里害怕的很，这可并不能怪我，一个单身了五十年的处男对于结婚这种事情抱有一定的恐惧完全是正常现象。我甚至无法集中精力思考，只能先避开老头子的文化，转而问问其他的问题。 如果小师妹说以学业为重的话，我就能再好好冷静几年了——结婚这种事，临到头了才发现是需要莫大勇气的啊。 “她？想必很乐意吧。”老头子眼珠子转了转，“她从小就粘着你，你知道的。” “但她黏着我和愿意嫁给我是两码事。”我闭上了眼睛，“你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想……” “我愿意！”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小师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被吓的差点从躺椅上摔下来。 我平复了一下心跳，轻声道；“小师妹，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下次敲敲门吧。” 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敲门。敲门就看不到这样失态的子恕哥哥了。”说着她咯咯笑了起来，“我给浴缸里放满水就过来了，你和老爸的话我可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 ……该说有这样鬼灵精的小师妹究竟是我的幸运呢还是不幸？我结婚之后肯定会被她看的死死的吧，可是这样的她却一点也不招人嫌。 嘛，小师妹她到底算是妹妹呢还是未婚妻呢？我竟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老头子咳嗽了一声：“风铃，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子恕哥哥商量点事。” “不要嘛，有啥事让我听听嘛老爸……”她跑到老头子身前撒起娇来。 “一般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杀头的！”老头子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想要活的久一点就赶快出去。” 小师妹没有再撒娇，只是异常不满的哦了声，就关门走出了房间。 “她知道你是特务头子了，老头子？”感觉上有点蛋疼。 “是啊，早就知道了，比你知道的还要早。”老头子哼道，“当初她还非常怕，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之后就会离家出走呢，哭着喊着叫我看好你。都说女生外向，这话还真没说错。” “呃，当时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件事？”我有些懵。 “你当时在外面旅游，又怎么会知道。”老头子摇摇头。 看样子，老头子的请求我还真是非答应不可了啊？不答应就得把他和小师妹的心给伤透了。嘛，我不知道答应下来是否是好事，但不答应一定是坏事没错了。 “好吧，老头子，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我苦笑，“反正自从你把小师妹领回家来之后，我就有预感，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娶别人了。” “娶别人？想得美，你当我钱若山养了你这十几年是白养的？怎么也得给我养老送终。”老头子哼道，“你就乖乖从了吧。” 好好，从就从，反正我又不吃亏，小师妹又不丑，反而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我怕什么呀？ 无谓的恐惧之心应该坚决的抛弃掉，对，抛弃掉！ “不过老头子你当初把我从孤儿院领回来到底是为了啥？”我突然有点好奇，“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吧？” 老头子的面部肌肉抽了抽：“不为了给我养老，还能是为了啥？” 可疑啊，很可疑。我继续追问：“老头子，我都答应你结束单身生活了，你不能这么不厚道啊？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告诉我真正原因？” “当特务应该从娃娃学起。”老头子掐了烟，“这种职业长大后再培养怎么着也达不到一流水准，所以自然得去孤儿院挑个好苗子啊。” “……这理由，我该吐槽下吗？老头子，但是我后来可没接受过……呃，不对，多国语言，《BT心理学》，纵横术这种东西好像真是高端间谍的必备技能。”我想了想这辈子的童年，这么一想，老头子的话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哼，你吐槽就吐槽吧。”老头子揉着额头，“本来看你在孤儿院的智商测试成绩，还以为这肯定会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大人之间的道道，可谁成想领回家里来之后才发现你就是个管不动的小流氓，越长还越笨……” “喂喂，老头子，你再说我可就真的翻脸了啊！”我忍不住要拍桌子了，有这么说自家徒弟兼准女婿的嘛？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句古话还真对。”老头子继续一脸不在乎的表情说道， 算了，他说就说去吧，我又不可能真的和老头子动手——尊老爱幼是一方面，另外我也真的打不过他。我还记得在公交车上他秒杀三个流氓的事迹……瞧瞧另一个时空的****大帝就知道了，特务这个行当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度量的。 这时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范统和我说，我在锦衣卫里有个合法身份，知情权还挺高？这是咋回事？又是老头子你搞得幺蛾子？” “呃……”老头子一拍脑袋，“大约是在沙俄崩溃的那时候吧，我口袋里的钱实在是紧张，穷的连方便面都快吃不起了，又不想去借，所以从锦衣卫总部那拿了份卖身契——哦，是用工合同，然后趁你睡觉的时候摁上了手印。监护人那一栏我直接自己签名了。然后用你的身份吃空饷。” 吐血……我靠，还带这样的啊！ 第一百零一章 大明核试验真和老头子有关！ “你到底是有多穷啊竟然会想出用我的身份吃空饷这种办法？”我有点理解不能，“没人管吗？这种皇家鹰犬，特务机构的管理这么松懈？” “管？谁来管我？”老头子反而愣了，“除了皇帝谁能管我？” “你上司啊，虽然你职位很高，但上司的话你总不能不听吧！”这是很显而易见的，在这种特殊的机构里，上司对属下的权力应该比正常组织还要高的多吧？ 老头子哈哈大笑起来：“我的上司就是皇帝啊，我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怎么，范统没有告诉你吗？”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啥？锦衣卫都指挥使？我查档案上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不叫钱若山啊？” “叫钱厚德对吧。”老头子撇撇嘴，“那是我的曾用名。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表示锦衣卫的家伙真会玩……不过重点还是老头子的身份！锦衣卫都指挥使？那可是整个大明最厉害的几个大佬之一啊！到不了中央常委的程度也差不了多远！内阁首辅都要绕着走的角色！自家老头子竟然做到过那样的位置？我竟然丝毫不知情？要不要这么搞笑啊！ “那为什么级别会这么高？”我拉长了脸，这个身份摆在这真的没问题吗？不会影响我的正常升迁吗？我可是立志要入内阁的男人，可不想当锦衣卫。 “因为级别高领的钱多啊。”老头子无辜的耸耸肩，“而且你是我的徒弟，有一个较高的身份也不会让人生疑。” 真是坑人啊。锦衣卫的这权力结构和体制也太奇葩了吧？锦衣卫都指挥使权力这样大真的没有问题？ 不过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儿啊，我也不用整天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变成锦衣卫了。 “还有一件事，老头子。”还有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我想我应该问问老头子，说不定他会知道，“实话告诉我，在西域引发三分之一低轨道卫星瘫痪的神秘武器，是大明使用的吧？那是……核武器吧？原子弹？” 老头子看着我，眼神有些惊讶……不，应该说是十分惊讶，那表情就像是我已经见过了神一样：“你是怎么想到核武器上头去的？” 核武器在这个世界可是禁忌事项。除了物理专家之外，根本没有人能把那神秘武器和核武器联系到一起。嘛，说不定真的只有见过神的人才能想到——我可是穿越者呀！ 我刚想说那武器引发的一切现象都符合高空核爆的特征，但我转念一想我可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个时空可没有流星鱼实验那样为大众所熟知的高空核爆实验！ “那个……老头子你就当我得到神启了吧。快快快，告诉我，那到底是不是核武器？”虽然已经十拿九稳，但我还是想要从老头子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老头子思索了一会儿，方才道：“不错，那确实是核武器。” 这个离我远去二十五年的梦魔又回来了——大明果然已经开启了恶魔的大门。 “有多少枚核弹头？三千？五千？还是一万？老头子我知道这是国家机密，我不应该问，但是老头子你就告诉我吧！”好奇心害死猫，可是这个问题我还是问出了口。 “知道是国家机密你还问！”老头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你想象的那么多，就五枚，或者说两个核爆炸装置和三个弹头。两个核爆炸装置在地下实验用完了，还一枚在西域炸掉了，目前国库里就剩下两枚了。” “……我靠老头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锦衣卫都指挥使就是大能啊！”大脑神经有点微微短路。试问这大明还有老头子不知道的事情吗？我完全可以把“老头子的教诲”当做大招或者金手指了啊！ “哼，我怎么不知道？这些武器就是陛下绕过内阁经过锦衣卫的手完成的。”老头子摇摇头，“想当年为了绑架物理学家我可是费了不少脑筋。那些家伙们一个个听到锦衣卫要毁灭世界之后都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纷纷斥责我是疯子，还威胁我要上京告御状。哼，他们不知道这个疯狂计划就是陛下在背后指使的吗？万幸核武器最终和理论预测的威力不符，要是我们都完蛋了。不过我也很好奇，为何陛下会知道核武器的威力如何呢？” 他不知道就怪了，他祖上可是正儿八经的穿越者！虽然他没跟着穿越者的姓，但他也是有穿越者血脉的好不好！我敢肯定赖月京肯定给大明的历代皇帝留下了本天书之类的东西，说不得还会故弄玄虚的写上“若精研此书可保大明五百年江山不失”之类的卷首语。 “那为什么没有扩大制造规模？”我很好奇，这种杀手锏多储备一点应该才安心啊，难道不是吗？ “大规模提炼浓缩铀肯定要留下蛛丝马迹的，武器级钚制造起来也很麻烦。”老头子摇头，“这两种元素目前只在世界上的少数实验室里有用到，而且用量很少，可以说想要大规模制造核武器，肯定要露馅的，大明冒不起这个风险——别的国家不是没有聪明人，一旦被他们察觉，他们也开始制造核武器的话，人类可就真的完了。你可能不知道，制造核武器需要的理论技术门槛并不高。”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可是连美帝的小学生都能画出来核武器设计图纸的…… “还有就是，核武器的负面效果远远超出了陛下的心理承受能力。”老头子叹气，“辐射，被核武器轰炸过的地方立马变为荒芜之地，数十年寸草不生，人类一旦沾染上……唉，无论怎么说，这也太有违天和了。” 得，老头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是很强啊？见几个患了辐射病的家伙就受不了了？我可是见过不少这照片呢……呃，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心里也是虚得很，好像并不能怪老头子唉声叹气。 不得不说，我的预感真的很准：大明的绝密核试验真的和自家老头子有着莫大的干系。 第一百零二章 悲剧，在小师妹面前暴露了 这次和老头子促膝长谈解明了我心中的许多疑惑，但在有关穿越者的问题上，我还是没敢鼓起勇气询问。纵观这个时空的历史可以知道，几乎每一个在近代崛起的国家都出现过穿越者或者疑似穿越者的家伙，然而在这个时空中，却连“某某国家的某某其实是穿越者，要不然不会这么厉害”段子都没出现过。 这未免太反常了啊——用屁股想就知道，这背后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比如各国皇室共同约定隐瞒有关穿越的事实之类的。 天知道那些家伙对其他穿越者是个什么态度，虽然从我作死了这么多次，却还能平安地活着这一点来看，貌似大明皇家对穿越者这种生物并没有太过在意，并不会对每一个穿越者进行无情追杀，但……这种事还是不要挑明的好吧？装傻没准是最好的选择，或许我把自己当做一个土著居民来生活，才是皇家最乐意看到的。 我泡在浴池中，默默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漫无边际，却没有思索什么具体的对策和做法。 把自己身为穿越者这个事实有意无意淡化掉就好了。 “子恕哥哥……需要我给你搓背吗？”小师妹的声音透过门扉，传入了我的耳朵。 “呃，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我赶紧拒绝了小师妹的提议。老头子就在二楼，我心里虚的很啊。本来若是小师妹还是小孩儿还好，可今天回家一次，我却意识到——孤男寡女赤身luo体同处一室，恐怕真的要出问题了啊！ 咳咳，我竟然会对从小带大的小师妹产生那种想法，真是……罪过罪过。 嘛，诸君，你们要相信我，我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呀。绝对不会对还没有长大的妹子随随便便发情，也不会在脑袋里产生一些很不健康的幻想，更不会在晚上发一些什么萝莉养成倒推的绮梦……嗯，我敢说自己绝对没有产生这些问题，更没有在打雷的晚上对偷偷钻进自己被窝的小师妹装作没看见，任由她在我旁边睡下。 算了，这种事情我知道是越抹越黑的，诸君一定在脑子里脑补烧死我的景象了吧？ “那子恕哥哥，你这些脏衣服怎么办？” “帮我扔进洗衣机里就好了。”我随便吼了一声。 “哦，好。” “夫复何求啊。”我不由心生感慨。人生为何会如此美妙？这和上辈子倒霉催的我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然而……当我洗完澡，穿上浴衣去找吹风机的时候，却发现小师妹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眼睛红红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这什么情况？我有点懵。 “小师妹，你这是……”我的话没说完，却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香囊，剩下的话一下子全憋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掉了！药丸，药丸！ 那香囊，可是在莫卧儿的时候区缇送给我的！上面还绣着她的名字——在华夏，一个女孩子亲手缝制香囊送给男子代表着什么，诸君不用我多说了吧？ 有点想哭，真的，我感觉自己比小师妹还要想哭。若我真的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倒也算我罪有应得，可我真的还什么都没做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处男！除了和五姑娘有过亲密接触外真的没有享受过女人的爱抚啊……呜呜呜呜。 小师妹咬着嘴唇，拳头攥得紧紧的，秀气的脸上已经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青筋了。 好似即将就要爆发的火山。 我感到客厅中充斥着无可名状的压抑气体。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那个……”我的冷汗不断地从皮肤往外渗出来。讲道理，我觉着如果老头子不在家的话，我强吻上去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生理上的冲击绝对能够抵消小师妹的怒气，但老头子在家我肯定不能这么干——虽然老头子已经钦定了我得娶小师妹，但婚后亲热和婚前却是两码事，我要这么干的话绝对能被老头子打断腿。呜呜呜，不得不说这个时空的华夏真的是太封建了啊……有些诸如三纲五常之类的条目甚至堪比一千多年都没有变过的ysl教法，让人抑郁。 最终我果断的找到搓衣板，跪了上去——虽然有洗衣机，一般家庭不会再有这种古老的家什了，但搓衣板仍旧被我奇迹般的从阁楼上找了出来——当年有段日子过得很穷，洗衣机坏了没钱买新的，搓衣板就是那个时候我跑去商店买的。 “小师妹，请原谅我！”五体投地，千万不能有任何迟疑。男儿膝下有黄金没错，但面对自家小师妹，这P话完全不能作数！小师妹可比黄金重要多了啊……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个怂包。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没啥不好，面对苏联人的勇气在小师妹的面前消失无踪。 “子恕哥哥……”小师妹的声音很冷，“如实招来，这个香囊，是哪个贱女人送给你的？” 我已经看到了她脸上有若实质的黑气。真的，诸君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因为极度害怕而出现什么幻觉。 不行，绝对不能说，说出来要死的……我家小师妹报复人从来不会当面报复，更不会动用武力，但要是被她记恨上，就会出现诸如“牙膏里出现虫子”，“喝汤喝出蟑螂”，“一觉醒来被涂成花脸”这种可怕的事情。 我至今还记得，当老头子拒绝了小师妹买洋裙的请求，然后在一个月内被整出神经衰弱的惨样……感同身受，心有余悸。 而且这次严重的多——我觉着自己一觉醒来，失去的肯定是宝贵的第三条腿。 这太可怕了。 “小师妹啊，求求你，原谅我，我错了啊，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抱住了她的大腿，“你就饶过你的子恕哥哥吧，看在我从小给你换洗尿布，喂你吃饭的份上绕过我吧，小的再也不敢啦……” 小师妹的裸足蹬在了我的脸上，她带上了哭腔：“你死开，我不想看到你！你这个花心的大色狼！” 乖乖，福利总是在不经意间来到我的身旁啊，这味道，这触感……啊，真是……咳咳，诸君请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个绅士，但不是hentai，更没有某些莫名其妙的特殊癖好。拜托了，诸君请一定要相信我！这次可是关系我的声誉问题！ 第一百零三章 又要奔赴前线了 完蛋了，这次彻底被嫌弃了……伤心。 小女孩儿生起气真是可怕，回头就回到自己屋子里反锁上门嚎啕大哭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跪在搓衣板上不知所措。 “子恕？你又怎么惹着你的小师妹了？”老头子从二楼上下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我果断的摇了摇头，装作自己很无辜，很迷茫。要不然我还能告诉老头子自己收了外面女人的香囊不成？ 嘛，反正青春期的妹子突然发发脾气什么的也都是正常现象，这个年纪的少女心敏感的一塌糊涂，根本不是我等大老爷们能够理解的，我如此说应付一下老头子还是没啥问题的。 不过姜毕竟是老的辣，他朝我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子恕，年轻人，风流一些正常，可要是花心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说说，是不是又在外面和什么女人纠缠上，被你小师妹发现了？” 老头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而且显得很和善。但我可不会上当！谁不知道你是有多宠小师妹啊？身为准女婿的我说出了实话一定会被你打死的！ 我坚决摇头否认了老头子的说法：“没有，真的没有。老头子你就相……” 话音未落，电话声响起，是徐兴亲自打来的：“子恕，陛下有令，调我等南下平叛，速来师部紧急集合。” “得令！” 我忍不住想骂娘，这才刚回家洗了个澡，就紧急集合了？没这么使唤人的吧！ “怎么，军令来了？”老头子皱了皱眉头。 “嗯，没办法。”我点点头，“圣上召令，调我等南下平叛。看来我没法在家里继续休息下去了。老头子，我从莫卧儿带回来的印度神油就摆在那，有爱自取。至于小师妹的礼物……” 说实话我真没带。不是忘了，而是一直没有挑到合适的，总不能在德里的地摊上随便买点小工艺品应付了事，而合适的又没钱买……嘛，穷人的烦恼。也不知道莫卧儿皇帝的那二十万亩水田的收益的承诺还算数不？ 所以我把安娜斯塔西娅赠送给我的十字架从脖子上摘了下来：“这宝贝留给小师妹吧，虽然她也不是基督徒。” 嗯，安娜斯塔西娅给我的这个十字架并不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只能算是救命的谢礼，所以我这么干应该没问题吧？咳咳，诸君千万别在心里腹诽我了，因为我觉着我这样的逗比很可能开不成水晶宫了，虽然是个男人都有这样的野望的说。 “这……”老头子一见这十字架，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糟糕，老头子不会是认出了这十字架吧？很有可能啊，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对俄国皇室的了解肯定很深。 不过当前管不了这么多了，换上衣服就要出门，正所谓军书十二卷，卷卷有吾名，替皇上打仗这种事，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啊——没错，替皇上打仗而不是替华夏打仗，既然不是打苏联人，这么这次的平叛实在是没有任何正义可言。正统什么的，君王什么的，在我这个生在新华夏长在红旗下的四有青年看来，根本没什么所谓。 但为了前途，为了能够在不惑之年成功进入内阁，我还是会好好干的。嘛，说到底，正义什么的，在为了自己能够进入内阁这个大前提下，还真的屁都不算……啊啊啊，看来我真的是心都黑了啊，虽然在苏联境内的时候对着朱雅胡乱说教了一通，不过那全都是……违心的假话罢了。 唉，我这种无可救药的家伙还真是没主角的范儿。如果我是主角的话，恐怕会直接南下投奔凯申公，借着清君侧的名义摧毁大明朝廷吧…… “你在西域的功绩，已经够你升迁的资本了，又有徐兴和公主殿下，甚至是锦衣卫的家伙帮你说话，这一次你还是别太拼了。”临行的时候，老头子叮嘱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也不要将自己表现的太过出彩。” “知道了，老头子。”老头子的话说的很对，多听听没有错。这次随随便便混一下，能够活着回来就好了。反正凯申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抵挡住大明精锐之师的，堂堂正正的正面进攻足以夷平凯申公的势力，完全不需要我这种的半吊子文官出什么主意，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只是随军混饭吃的我也不用担责。 如此最好不过了。 没有带任何东西，我坐上了从师部借来的军车——穿着常服。没办法，官服已经被扔进了洗衣机里，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尴尬之处，不过师部还有替换的衣物，倒也不用我操心。 又要再一次离家了，真是不想走。不过为了脑海中的妄想，为了那不算伟大的理想，还是只能坚定的前行，没法退缩。我觉着自己真要是念鲈鱼之美，辞退官职的话，可能今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出山了。 在我踩下油门的前一刻，小师妹的声音在我耳边突兀的想了起来。 “子恕哥哥！” 我惊讶的转头之时，她像个八爪鱼一般扑了上来，抱住了我。 “子恕哥哥，你才刚回家，又要走？”她的声音中满是不舍。 到底还是小孩子。 我笑了笑：“是啊，浙江除了点状况，我想你看电视也看到了，皇帝召令我等前去平叛，没办法，我只能出发了。” “你不能辞了官职回家来吗？”小师妹的脸上依旧带着泪痕，眼睛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冲着你发脾气了。凭子恕哥哥你的本事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的。不一定非要在朝廷当官。” 我在一瞬间软化了下来，差点就想答应她了。但还好，我在最后稳住了心神。 我摸了摸她的头：“这和你发不发脾气没关系，也和饭碗没关系……只是有些事情，人生在世不得不为罢了。” 真的是不得不为，努力的从政，爬到高位，进入内阁，这是当初我和老头子做的约定。至于这约定背后有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人生在世还是糊涂些比较好。 第一百零四章 桥被炸断，不知所措 没什么废话，等我归队之后没多久，部队就踏上了南下的旅程。说实话，我们这支原属于伊利集团军的部队，包括我自己在内，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参与内战打自己人，特别是一些本就出身伊犁的军队，更是渴望立马回到西北前线去打苏联。奈何圣命不可为，就算不想干，也得老老实实遵从圣上的指令。 所以士气并不高就是了，在列车上，我可以很轻易的看出士兵们有一种虽然并不浓厚但却明显表露出来的厌战，还有一种乡愁。士兵们开始向我抱怨，内地的饮食很不合他们的胃口。 对此我也只能表示有心无力，嘛，我一介人微言轻的嘴炮党，实在是什么现实都无法改变——总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蓝天蔚，明明答应他，一定要努力把伊犁收回来的，但是现在却在打内战。 蓝天蔚在回京之后被很自然的一撸到底，免除了身上的所有职务，听人说就此一病不起，目前正在医院疗养。本来我应该去看看他的，但皇帝的诏令却让我失去了这个机会。 一想到这名老将军我的心情就和来自伊犁的士兵们同样低沉了起来。 在前面装修最豪华的车厢中，徐兴和参谋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这次南下浙江的作战方案，虽然我们是到处救火的机动部队，但适应西北戈壁的机甲，真的一样能够在江南水乡畅通无阻？为了这个问题，徐兴和参谋们商讨了好久，又联络了陪都的仓库，看看到底能够临时调配多少装备配件，给部队中的机甲和坦克进行临时性换装。 但无论能换多少配件，迷彩是换不了了，这次南下的很急，根本没有时间再把军中的装备由沙漠涂装和草原涂装变成亚热带涂装或者刷上几句“打到叛逆常匪，拥护皇帝陛下”之类的…… 这些专业内容我也只是听了个大概，也懒得凑进去提些“建设性意见”，毕竟我并非专业军官，而是来打酱油的文官罢了，该安静的时候还是安静点好。 我目前正在翻阅常公的履历书，不是平常媒体上经常刊登的那份，而是锦衣卫暗中整理的那份——老实讲，这个时空的蒋公履历，还真的是有意思，早年曾经参与青帮，混迹江湖，借着仇杀的名头暗杀过陶成章，后来收到其老大陈其美的影响，加入孙文的反政府共和运动，在多地实行了恐.怖袭击，又前往南洋鼓动当地豪族和土王造反，但大多一事无成。后孙文的共和运动终归失败，病死在勃艮第，常公立马投效中央，化身革命叛徒，将之前的战友卖了个一干二净，最后成功洗白自己……完全和官方的履历不一样啊这。 我可以吐槽，有如此污点的家伙竟然还有机会可以从政吗？竟然还能做到首辅的位置上？我看不懂啊，难道皇帝觉着这样一个有污点的家伙用起来更顺手吗？ 倒也有这个可能性。大明在几十年前连续出了曾国藩、李鸿章和袁世凯这种铁腕宰相，皇帝过倒是真苦，没有内阁的同意，皇帝发的圣旨只能算是中旨，经常被这些首辅手底下的家伙原样退回，拒不执行，所以皇帝这样扶持一个首辅倒也情有可原。可我只能说皇帝终究是看错了人啊，常公虽然在某些方面废柴的可以，但好歹也是一代枭雄啊，野心和权谋都是顶尖的，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看情况不对，立刻造反不含糊，先不说他手底下都是些啥货色，但这魄力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唉，皇帝干下了错事，我们这些小人物就得跑断腿，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然后我就一语成谶了——在到达陪都的时候，我们遭遇到了舰炮的攻击！我们的车刚过长江大桥，后面就有一颗炮弹把桥炸的粉碎。 我旁边的玻璃窗被震碎了，玻璃渣子糊了我一脸……幸好没伤到眼睛。 “这什么情况！？”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完全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徐兴脸色异常难看的给江防部队打去了电话。 “就在刚刚浙江水师宣布易帜了，到底是逆匪的同乡，就是不可信任！”电话那头的声音比徐兴的还愤怒，“本来他们是因为浙江各县市叛变失去基地来此补给维修的，可谁成想在他们马上就要进港的时候却对我们开了炮，把长江大桥炸断了！NND……”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传来了一声爆炸和一声惨叫，电话里就只剩下了滴滴的忙音。 我和徐兴面面相觑。这倒霉孩子！ 护士拿着酒精，开始给我做伤口处理，那感觉……我不想多说。之后又给我的脸全都包上了绷带，让我彻底变了木乃伊。 “长江大桥断了，江面也暂时被叛军封锁了，咋办？”我问徐兴。 目前的情况很糟糕，因为大明的主要战斗力都被布置在中苏边境或者南洋，江南这边实在是空虚的很，长江又是一等一的天险，没有桥重装备根本没法跨江运过来——更别说那支叛军舰队还封锁着江面，要是再从北方调兵，恐怕只能从九江甚至是武汉绕路了，其他的桥面承重能力都不太行，上百吨重的机甲和几十吨的坦克都是运不过来的。至于天空战舰这种玩意儿？哈，都在和苏联或者周饶对峙呢，根本不敢内调，更何况因为这两年军费削减，天空战舰的规模相对于大明广袤的领土来说一点也不够看。 我只能说常公不愧是常公，这一手玩的漂…… 然而我的话音未落，参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徐小公爷！九江和武昌发生了恐怖袭击！有人绑着炸弹炸断了长江大桥！” 我靠！这样的消息真把我逼到骂娘的地步了，我该吐槽大明的地方守备部队和官员都是一帮蠢材呢还是该吐槽常公有天命加持，无论在哪个位面都必将崛起，所以搞破坏无往而不利嘛？ “……继续南下，先不要留在陪都。”徐兴揉着额头，“先脱离了舰炮的打击范围再说。” 不知道是科技树点歪了还是什么原因，大明的地方舰队也有装备着305毫米电磁轨道炮的舰船……嘛，对于徐兴的这个命令，我是相当理解的。 第一百零五章 常公背后有国家支持？ 虽然徐兴的判断没有错，哪怕后路被断也要继续南下，不能留在陪都城区，不过老实讲，我现在心里虚的很啊，以区区孤军面对凯申公的部队，我们能不能撑得住是一个问题，运动到哪才算脱离舰炮的打击又算是一个问题——电磁轨道炮可不同于传统火炮，其杀伤半径起码有160公里远，真可以算得上是几百里外，一击毙命。不过还好，只要没有观测手段，他们哪怕拥有再有力的武器也…… 然而还未等我思考完毕，又一发炮弹落到了火车的旁边！强大的威力直接炸塌了一栋路边的居民楼，猛烈的冲击波差点让火车脱轨！ 我也被甩到了一侧，撞到了车厢上，不过还好，这次有人替我遭殃…… “呃，徐小公爷，你没事吧？”我吃惊的发现，我竟然坐到了徐兴的身上，有点尴尬啊。 “没事，没事。”徐兴捂着流血的额头，一再表示自己大丈夫，萌大奶！不过看上去他早就晕头转向了，二话不说就往旁边参谋的屁股上抓过去，“那个谁，过来扶我一把……” 得，还是我来扶你吧，否则你又要闹出什么丑闻来了。我叹口气，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又叫勤务兵喊来了护士。 这个时候离第一次遭殃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我们里江边的直线距离，再怎么说也得有四十多公里了……也就是说，我们早就脱离了叛军舰队的目视距离，也脱离了任何测距仪望远镜之类仪器的观测范围。 “他们是怎么瞄准我们的？”徐兴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的这个，“这不科学！” 是啊，这不科学。参谋们面面相觑。 不过冥思苦想了一阵之后，我却想说：“这tmd的简直太科学了！简直科学到极点了！不科学根本找不到我们嘛！” “怎么回事！子恕你想到什么了？”徐兴面色凝重的看着我。 “卫星。”我指了指天上，“我们无所遁形。 “这不可能！常凯申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掌握军用卫星控制权的！所有的军用卫星控制中心都在帝都！”徐兴斩钉截铁的否决了我的意见。 “不要这么着急否决啊，难道大明的卫星不能用，苏联的，周饶的，亦或是勃艮第的卫星他也用不了？”我只能苦笑。凯申公这么浪，明显是背后有人在支持才对啊，早该察觉到这一点的。就算不提供明面上的军事支持，背后的帮助肯定不会少。 “这……”徐兴沉默不语，沉思了起来，“虽然愿意看到我大明衰落的国家不少，但最起码局势的平衡是几乎每个正常国家都不愿意破坏的，他们需要大明来遏制苏联疯狂的野心，而苏联应该没有监控江浙苏南地区的能力，开战之后我大明的寄生星已经破坏了相当多的苏联低轨道卫星，也就是说，唯一可能的是不要面对苏联，却还对大明仇视之极的周饶共和国？” “应该没错了。”我点点头，同意了徐兴的判断长期以来，位于周饶——也就是另一个时空澳洲的共和政权，一直将大明视为头号假想敌甚至是唯一假想敌，为此不惜出卖南太平洋上的小岛来换取勃艮第和位于南美的新西班牙的支持。 说来或许很可笑，但周饶人却认为摧毁大明****的罪恶政权这是天经地义，为了这个额外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只有摧毁了大明的邪恶****，他们才能够获得真正的安全与自由，才能真正的拯救华夏文化——他们自认是华夏文化的正统，继承了先秦华夏民族的勇敢开拓精神的真正华夏人，而大明只不过是披着犬儒的外皮霸占着华夏大陆的邪恶政权罢了，一切利益都在向凶蛮的皇室倾斜，再用程朱理学这种摧残人性，贻害百世的学说给民主洗脑，碰到清醒的智者就只会用五对负重轮镇压，和西方的国家——特别是和勃艮第相比，堪称是邪恶到了极致，在这样的政府统治之下，汉十八省的人民连茶叶蛋都吃不上，甚至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准还停留在中世纪晚期的水平——在周饶共和国媒体的狂轰滥炸之下，普通的周饶民众对大明都是这样的印象。虽然国际上因为大明的压力普遍拒绝承认周饶是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但却也有极少数国家承认，嘛，毕竟周饶在他们国家援建了不少东西，也有不少投资嘛。 不过要说皿煮，周饶倒也真的是皿煮，议会里常常为了芝麻大的事情打到头破血流，互相扔皮鞋，与大明完全不同，或许是与我等老古董截然不同，周饶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为这正是人类进步与自由的表现。正因为这样，才不会出现恶政，不过绝口不提自家渔民在太平洋捕鱼被勃艮第和新西班牙人的渔船却屁都不放这个……真有违皿煮本意了。 呃……诸君是不是觉着这个国家特别眼熟？特别有即视感？呃，我敢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在黑另一个时空的某个地区，真的。我是个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好人。 其实吧，周饶和某个地区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周饶的共和传统并不长久，但却异常牢固——当初周饶是大明最晚才拿下的殖民地，在这之前，法英联合王国已经在此扎根，并且建立了很多殖民据点，当大明打败法英之后，这些欧洲后裔很自然的与华人移民融合，产生了一个以汉文化和法兰西文化为基底的，有些独特的新民族，而就在当地的流放犯中，却有不少法英王室的异见者——俗称的******，正是这群人将他们的理念与学说带到了周饶，而其中有一个叫做伏尔泰的家伙 嗯，我想接下来的事情大伙儿也都知道了，伏尔泰用他的学说感染了周饶，终于让周饶的人民背弃了他们的君主，在一波又一波独立与共和浪潮之下，大明皇军终于退出了周饶，一个崭新的共和国就此成立。 然而这样的一个国家，擦手了常公的叛乱？ 第一百零六章 飞行员周末休息 周饶的插手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极坏的消息，虽然他们已经渐渐丧失了当初刚刚独立时想要反攻汉十八省，统一华夏文化圈的理想，转而渐渐认同自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但这并不代表周饶人就大明没有威胁。恰恰相反，对于富庶的南洋，周饶却一直很渴望把大明从这里1赶走，然后自己取代大明的地位。 无论怎么说，现在周饶的版图还是太局促了，虽然铁矿丰富，也有不少发展工业，打造庞大舰队的原材料，但仅仅一个澳洲大陆，还是不能带给他们安全感，而且澳洲的资源并不全面，无论是从开辟缓冲带还是寻求原材料产地各方面考虑，亦或是保护自己航道，周饶都有拿下南洋的理由，再加上长期以来的传统敌对观念和大明带给周饶的压迫感，他们都有和大明敌对，扶持大明内乱的理由——反正苏维埃联盟不可能打穿大明下海，自己也就没必要顾忌这么多。 可以说，周饶人普遍都是这样的心态，上到总统下到选民。 列车仍旧在呜呜的跑着，然而豪华车厢的玻璃几乎都破了，大风呼呼的刮，让人几乎没法说话+即便运载着很多重武器，列车的速度仍然有每小时一百多公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徐兴哀声叹气，“我们到底躲到哪才能避开常凯申的舰队攻击？我们的空军有在哪里？他们就不能把那几艘该死的破船给干点嘛！” 我们这还没接触凯申公的部队呢，就已经先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了……可悲啊。士气下降的厉害。估计到后面的车厢去问问，估计没几个士兵乐意把这仗打下去了。本来就是一群远离了西域的离家之人，现在要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面对未知的敌人，若是能有战意就奇怪了——就算百战之兵也是如此。 “咳咳。”我咳嗽了一声，“徐小公爷，先不要这么悲观啊，即便凯申公他先声夺人，搞得我们灰头土脸，但这并不代表他底下的部队有多能打，他拉拢到的都是待遇优厚但是几乎没打过什么仗的浙江地方军队，而且这些军队对凯申公有多少忠诚度也是个问题……说不准我们一接触到凯申公的部队，他们就干脆投降或者倒戈了呢？” 我这纯粹是安慰人的话语，凯申公好歹也算是一代枭雄，先不说其治国能力和军事能力到底如何，权谋上便已经称得上是大家，在另一个时空中更是让几个地方实力派军阀不得不俯首听命，不会连自己赖以维系生存的部队都掌控不如……呃，我怎么越说越虚了呢？真这样我们不是去送死吗？凯申公把我们放过江然后再炸桥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想要吃掉一支声名卓著的部队来立威，如果我们这支出生于西域集团军的部队被全数吃掉，别的不敢说，最起码凯申公手底下人心浮动的家伙们都会老实很多，外界对凯申公的评价也会提高，他将能够拉到更多的援助。 或许我应该想：姓常的只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另一个时空中输的那么惨，既打不过军阀抱团，又打不过日本人，更打不过传奇的德胜太祖，只能灰溜溜滚去宝岛养老，这样一想或许能安心很多。 “子恕你怎么了？脸皮怎么一阵青一阵红的？”徐兴关切的问我，“是不是没睡好？”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摇头，“比起我的小小不适，还是当前的战局更加要紧。既然被陛下托付了这样打头阵的重任，我们必须要全力而为。最起码要尽快和凯申的部队接触一下，探探他们的虚实，才能向上面交差。” “难，我们现在是压倒性的不利。”徐兴摇头，“没有火箭军和空军的支持，我们什么都干不了。 嘛，徐兴说的对，实际上现代战争大多都是非接触式的，恐怕等我们真的接触到了凯申公的部队，恐怕早就死的差不多了……话说我们的空军呢！难道真的都在和苏联敌对的前线吗？火箭军呢？难道他们把发射架上的弹头一股脑都丢到苏联境内了吗？可是我在前线的时候，也没见到火箭军往苏联军队头顶上丢多少东西啊！难道说我是太孤陋寡闻了吗？ 怎么想怎么不科学啊！堂堂大明，科技世界第一，常备军数量，后备兵员，莫不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可打起来就瞬间捉襟见肘了？ 我忍不住吐槽，真的，忍不住了，原来大明才是真正的纸老虎，可战之兵要么在北方和苏联对峙，要么在南洋或者缅甸，甚至是太平洋上的珍珠港，可偏偏江南腹地却几乎找不出几个兵来。 该说大明真的不愧是大明吗？和嘉靖乃至万历年间的情景何其之相似……还是说这是和平年代的必然？ 虽说汉十八省特别是江南六省在和平年代基本上没有多少兵灾，也没有需要防范的敌人，维持一支数量不小的军队也是浪费，可现在的关键是，自己内部要炸了啊！ 难道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预案？从我目前遭遇到的情景来看，我觉着我算是言中了。 “或许我们该请求一下江西空军的支持，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并没有被调配到北方。”我试着提出自己的建议。 “问过了，他们说他们无法为我们提供支持。”徐兴揉着额头，“今天星期六，空军飞行员都下班了，他们找人都找不到……” 原来大明空军飞行员是打卡上班的……我在这生活了二十多年竟然不知道，要吐血了。 “这什么情况！不对啊，北方不是和苏联打得出火如荼吗？他们怎么还会放假？”我懵了，“我大明早就开始动员了吧？” “只是江北各省动员了而已。”徐兴耸耸肩，“难道你不知道吗，到现在为止陛下仍旧诶有下达全国******，觉着太伤经济。要不然江南各省的空军早就北调了。” 吐血，真的吐血了！我看他是怕面子上挂不住吧！岂可修，这大明真没救了！ 第一百零七章 没动员真的是因为经济啦！ 当然，某些事情想归想，还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谤君之罪我可承受不起，就算要说，也得换个方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忠臣：“到现在还没有全国动员？陛下如此好面子，可不是身为一国之君该有的素质，这次若能或者回去，我一定要冒死上表！还有把这江南的武备废弛之现状也报告一下！徐小公爷，你可愿意陪我一起署名？”我作大无畏状。 “这个……虽然咱们的那位陛下很好面子，但还不至于影响到国事，好点面子也不算什么错。其实我觉着仗打到这份上，依旧被定性为边境冲突，主要还是因为不想太伤国内的经济吧，这些年我大明经济的走势一直疲软，实在是经不得刺激了。”徐兴摇头苦笑，“这种漫长到毫无希望的经济颓势才是大明目前最大的敌人。” 嘛，真是和另一个时空的红色华夏每年8%的经济增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呢。不过这也是说明大明已经是顶尖的发达国家了啊，除非再出现一次科技革命让生产力爆发式增长，要不然是别再指望经济能增长多快了。 “军备生产部门可是能提供不少就业岗位的！”这是常识，我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吼一嗓子。 “现在全国的军工企业已经开足马力生产了，就业状况已经有所改善，可要是宣布总动员，征召平民入伍的话，可就要伤经济了。”徐兴一脸蛋疼，“适龄能够当兵的年轻人，会在动员中被征召的年轻人，可都是目前大明经济发展的支柱啊，要是把工厂里的年轻技师，工程师，还有各类新兴产业的年轻就业人员都征召了，我觉着大明的经济也就真完蛋了。别的不说，动漫这种由年轻人撑起来的产业肯定会崩溃。” 大明的动漫产业压根不用战争影响，早就崩溃了好吗，近十年衰退的厉害，想一想当年……算了，不想了，说多了都是泪。 “我觉着不用这么悲观，当年护国亲王定下来的动员体制绝对没这么高效率，肯定会给社会留下一大批有用之人的……”呃，我这么一说自己彻底悲观绝望了，大明的动员法本来就是三百年前赖月京亲自拟定的古董法案，三百年基本没变过的体制有多少效率不问便知。 而苏联那边在开战不久就宣布总动员了，接下来的进攻恐怕会更加猛烈吧，可我们现在却在这平叛…… 徐兴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他的意思很明显。 “希望吴禄贞老将军够给力。”我只能叹息，如果老将军够给力，虽然西域暂时拿不回来，但汉十八省还能确保安全无虞，要是吴老将军完蛋了，苏联人便能直接打穿西安了。不过比起西北和蒙古战场的恶劣局面，东北倒是意外的还好，虽然在诺门坎和张鼓峰被苏联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不过张绍曾将军率领的东北集团军群还是将战线稳定在了黑龙江一线，稳稳地挡住了苏联人。之后又在珍宝岛陈兵百万，展开了一次大型会战，挡住了遏制住了苏联人的进攻势头——仔细想想，这恐怕还是因为苏联人在这个时空里修建在更高纬度上的西伯利亚铁路运力极端不足，根本撑不起大规模的机械化攻势。 如果东北方面能抽出兵力调往西北，说不定大明真的可以在不动员的情况下就挡住苏联人，而且欧洲和中东各君主国也一直在钳制苏联。嘛，比起另一个时空的红色华夏，虽然有诸多槽点和不足，但也算是游刃有余吧，外交上也算吃得开，我的某些担心说不定真是杞人忧天。 但……这些和我们目前没有空军支援的问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混蛋！我们目前遭遇到的恶劣境况根本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一二！ 还好，接下来有一个小小的好消息：“报告小公爷，帝都发来通讯，战略火箭军会帮我们解决掉卫星的威胁！”虽然在和常公的军队接触之后，敌人依旧能够通过地面引导打击我们，但在接触之前，我们终于可以免于被……呃，我这话说早了，因为我看到了天空中翱翔的飞机。 是电子预警机。望远镜中，飞机背上那大大的圆盘分外眨眼。常公的装备真是好啊。 接下来又是来自海上的炮击。万幸的是因为距离海边实在是太远，我们并没有被击中。但在这样下去，被305毫米的炮弹砸中，彻底死翘翘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们下了火车，开始组装提前拆分好的重武器，前面不远处就是苏浙边境线了，根据我们出发前的情报获知，那里还有一个师团忠于皇家的军队，应该能引为奥援——常公在宣布举义之后并没有立刻发动北伐进攻战，而是首先梳理了自己的军队，将士官统统换成了黄埔体育学校的毕业生——呃，其实这学校成立于十年前，当时成立的名义是发展体育事业，但在常公举义之后，大家才发现，这学校其实就是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名为体育学校，其实干着培训低级军官和士官的事——由常公其亲戚出资，常公本人担任名誉校长，这样的学校，是用来干嘛的显而易见。这能说这常公原来早有反心啊，毕竟是在平行时空里统治了华夏二十二年的人物，小觑不得。 咳咳，啥？这学校名字很耳熟？耳熟就对了，平行时空嘛，没点相似的东西才不正常。嗯，你说华夏这么多叫黄埔的地名，重个名也是挺正常的不是？ 不过这个师距离常公这么近，却没有被攻击，也没有与常公产生任何摩擦，其忠诚度到底如何也是个问题。但愿不要见了我们这些从北方而来的军队倒打一耙就好——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下，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啊。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不往前走也没处可去。常公的部队战斗力如何光靠猜没用，也确实得去见识一下，而在江南的丘陵地形下，机甲能够发挥出多少战斗力，也是个疑问呢。 第一百零八章 此师团堪与大阪雄师争锋！ 果然，不对苏浙边境这个所谓忠诚于皇帝的师团抱有过多的期待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不，应该说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不是因为这个师团早就已经投靠了常公，而是因为……这个师团压根就没有任何战斗力，压根比民兵还弱鸡啊，岂可修！这让我们怎么能指望他们？ 什么？为什么我知道这个师团没有任何战斗力？ 啊哈，如果一个在军队驻地里摆地摊，设餐馆，堂而皇之的吸引民众来购物的师团能有多少战斗力的话，我宁愿去食屎啦！呃，不，这话不能瞎说，万一真的存在这样的部队呢。 不过肯定不是面前的部队就是了。我很确定我听到了温州话松江话广东话……呃，没有地域黑的意思，但我确实真的很想吐槽啊，大明这个国家究竟是怎么了？我想一定是体制的问题！面前这个情况看起来比著名的大阪师团还要过分！大阪师团也仅仅是在战时向敌人贩卖弹药和补给而已，这个师竟然……好吧，我承认我口胡了，我确实没有见到面前的这个师团做出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人家只是在军营里经商罢了，没有****还算不错，这点可能比大阪师团要强一点……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涂着浓妆的年轻女子从我眼前走过…… 嗯，这一定是我的错觉，最近压力太大，我可能患上什么精神疾病了，毕竟我觉着我和暖羊羊没什么血缘关系。 不过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真的好庆幸啊，另一个时空中某军队的经商作风在某长者的治下得到了彻底的解决。要不然那支铁军也变成眼前这样的话，我会很苦恼的啊。 我为长者续一秒，相当自觉。咱可是长在红旗下，政治觉悟颇高的人呐，即便来到了这个封建残余异常严重的大明也没有丝毫改变。嗯，我就不信诸君这次还不相信我这个实诚人说的话。 “这就是上面说的仍旧忠于皇室的军队吗？”徐兴显然比我不淡定的多，如果放到漫画里，他早就一脸黑线了。他的脸上聚集着绝望，伤心，尴尬，不知所措多种异常复杂的表情，可唯独没有愤怒——这样彻底没救的情况已经连让人生气的价值都没有了啊！ 这个师团的番号我也已经懒得讲了，没这必要。回头直接上个折子，撤了这部队番号就好。 “你家不是在陪都嘛，离这里近的很啊，你怎么会不知道江南的军政情况？”这种时候我肯定要吐槽一下。 “我好几年没回过江南了。”徐兴拍着脑袋，“我十年前就跟随我老爹去了帝都，后来又去了东北、苏联，哪里知道这些。”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摊摊手，“是去接洽一下这里的长官？还是直接往浙江腹地进发先来次试探性进攻？” “当然是进去拜访一下了。”徐兴耸耸肩，“要不然太没有礼貌了。顺便再问他们要点补给和配件。咱们从西边赶回帝都，又急匆匆的南下，有些机甲的零部件储备不够。我怕出问题。” 嘛，还挺细心，考虑的也挺周到，果然你该去后勤部门或者给人家当副手而不是单独领兵啊，可惜我说了不算。这人才，用的地方完全不对嘛。大忌，大忌！ 结果我们失望了，指挥部里压根就没人。 连个勤务兵都没有。上面就贴了个告示：“师长近日南下洽谈军火弹药业务，不在。来访者请见谅，有事请改日再来——勤务兵狂人阿Q。” 我该吐槽嘛？我能吐槽嘛？ 徐兴看到这，差点背过气去。 “我说咱们直接叫军事法庭的人过来收了这帮逗比吧。”我向徐兴提议。 “前提是边军的军事法庭。现在看来只能让我亲自动手来了。”徐兴把手伸向了腰间。 “别，千万别！要拿下这帮逗比等干掉凯申之后再说！”我赶紧制止住了他，“现在要闹起来逼急了他们对谁都没好处。只要拿下了凯申公，想要处理这帮蠹虫还不就是陛下一个诏书的事情嘛。” 手按在腰上，憋了老半天，一直到把自己的脸憋成酱紫色，徐兴才悠悠的吐出了一句：“你说的不错。等我夷平叛军，回来再收拾他们！”说完话，他就把手从腰间拿开，转身就走。 喂喂，你这明显是色厉内荏，谁都吓唬不住好不好？中气不足啊，是肾虚还是没睡够觉？ 我想捂脸……不，我已经捂上了。我以为你的火气有多大呢，能不能说干就干不要怂？这种辣鸡部队你就算平了他皇帝老儿也只会夸奖你吧？你这虎头蛇尾的，我劝了你一句你就把火消了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你gay友！ 哀叹一声，我追上了他：“我说就算咱们不动手，先把他们的军备仓库给洗劫了如何？” “……”徐兴又沉默了。 “说个话啊，平时挺霸气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蔫了呢？”我和他说话早就没顾忌了。 “那个，子恕啊，打劫友军还是不太好，怎么也说不过去，这次就先算了吧。”徐兴苦笑。 不对，这背后必有PY……我是说必有隐情。 “那个，徐小公爷，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必须得讲明白！” 徐兴把我拉到了一边，小声道，“你没看这个师的师长是谁吗？” “谁啊？我看看。”我皱着眉头从翻起了随身携带的文件，“徐……徐鸢？谁啊？呃，姓徐……该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我小姑。”徐兴很认真。 “呃……你小姑？”我瞬间懵逼。怪不得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后一刻便瞬间萎下来了呢。合着这是自家亲戚啊。想必此刻徐兴的感觉和另一时空中，常公的某公子打老虎打到自家人身上的感觉差不多吧？ “走，赶快走。”徐兴苦笑，“此间事多，速速遁走为妙。”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竟然是皇亲国戚，勋贵大族，我就不管了，他们爱咋地咋地，装聋作哑就好。 唉，诸君不要怪我没节操啊，一切都是为了乌纱帽考虑。 第一百零九章 原来徐兴的小姑是…… 不过在我和徐兴遁走之前，我们还是迎头撞上了一位穿着少将服的女人……不，少女？少女也不合适……该说是萝莉吗？ 嗯，萝莉固然是重点之一，另一个重点是她胸前平的和广袤的西伯利亚大平原一样……呃，也就是说完全没有发育，完完全全看不出来第二性征。 但是很可爱啊，看着就让人想要抱抱…… 呃，我的思考回路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错误。现在我应该好奇，一个萝莉，为什么会穿着少将服走在军队驻地里吧？这可不是什么cos展！ 然而接下来的展开已经称得上是惊悚了。我试着想要过去打个招呼，顺便问问对面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的时候，徐兴竟然露出了一脸害怕的样子：“小姑？！” “……”这剧本不对啊？徐兴都是已经三十的人了好不！对一个小萝莉叫小姑还有点可能，可那一脸害怕是怎么回事？ “哦，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小兴兴。”这萝莉笑嘻嘻地眯起了眼睛来。 眯眯眼的都是大怪物，大boss，我就没见过例外。嗯，你看我，其实也是个眯眯眼嘛——我是绝对不会说这是因为我长期熬夜看番导致的！ 她就是徐鸢？我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话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最近过得还好吗？我可是在新闻里看了，你在西域的表现不错啊，没给大哥丢人。”徐鸢走过来，踮起脚尖拍了拍自己大侄子的肩膀。呃，为什么要踮起脚尖呢，因为这徐鸢的身高顶多是一米五…… “小姑你可真是过誉了，您也知道电视上那都是胡编乱造的。我离着父亲的境界还远得很呢，还需要多加磨砺。”徐兴勉强的笑着，仿佛他十分害怕面前这个小女孩一样。 “知道自谦固然不错，不过我徐家六百年名门，失了霸气可也不妙。”徐鸢点点头，又摇摇头，转过身来打量我，“咦？难道这位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那位嘴炮无敌甄晓仁甄大人吗？” 呃，那个奇怪的外号是个什么意思？我有些小小的不忿啊，虽然某种程度上是实话……不过这话从一只可爱的萝莉嘴中说出来，我突然好兴奋啊怎么办，诸君我是不是已经走上了某条无法回头的hentai……绅士之路？ “徐小姐，不才正是甄晓仁。”啊，好想上去抱抱，舔舔……啊呸！第二个词我收回，嗯，诸君就当没看见好了。徐兴真幸福，这让我想起了自家小师妹小时候。一旦进入青春期，第二性征开始发育，女人就变得可怕起来了…… “我总感觉你脑袋里正在转着什么不好的念头。”徐鸢双手抱胸，盯着我的眼睛，“说，是不是在想一些猥琐的场面？” “没有，绝对没有！小的可是个正经人，大家都知道的啊！”这种时候就该果断摇头。 “我不相信正经人会整天上八卦新闻，还是个男女通吃的家伙。”徐鸢眼里一阵鄙夷，“不光和我家小兴兴能闹出绯闻，还和公主殿下不清不楚。你脖子上那几斤东西真的不想要了嘛？” “呃，但是……” “好了，你不要解释了！”徐鸢轻哼一声，“我懒得听了。最近心情不好。说吧，你和小兴兴来我师团驻地要干嘛？” “借点零部件和弹药。”看着师团的样子，助战什么的事情是直接不敢说了，徐兴只好畏畏缩缩的提出了一点小小的要求，全然不顾自己在属下眼里形象已然全毁的事实。 “没有。这破师团什么鸟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徐鸢露出了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来。 跟随在徐鸢后面，副官样的三无眼镜妹淡淡的说了一句：“小姐，三号仓库里还有一些。因为是新换上的锁，所以没被倒卖干净。” “哦，这样啊，待会儿你们带人来，全部拉走就好了，我直接向上面报个训练损耗。”徐鸢一拍脑袋，“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这……训练损耗？谁TM要是信了谁就是智障！ 我苦笑：“那您不能稍微管一管吗？” “我刚刚上任半个月而已，一点也管不动！”徐鸢狠狠瞪了我一眼，“你觉着我这个样子有威慑力嘛？那些骄兵悍将……不，你觉着那些老油条会听我的？我半夜守好自己的房间就是极限了哎，说不定我自己都会出危险！上面那些人，我真想说一句，MDZZ！竟然把我发配来这种地方，我这种天才本来就不是干这种养老活计的料！” 徐兴听到徐鸢这话，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师团不是小姑您败成这样的！” “你说什么？”徐鸢一呲牙，露出了她的小虎牙。 “没什么，没什么。”徐兴赶紧摇头。 得，不管谁败成这样的，我举着这大明都药丸…… “那我和徐小公爷去指挥部的时候看到上面贴了个条子，说您去浙江谈生意了又是怎么回事？”我擦了擦冷汗，这些事情还是要问个明白的。 “是哪个兔崽子给我搞出的恶作剧！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徐鸢暴怒。可惜，还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是您自己贴上去的，因为最近南边来的说客有点多，还有一些府上的老相识，您又不好直接把他们拿下，所以就玩这一招了。”三无的眼镜妹副官适时的补充道。 “呃，你说的好像还真是。”徐鸢轻叹口气，“真有些心累，好想快点回到锦衣卫的工作岗位上去……一群智障，就算人家犯了点小错也不能把人家发配到这来啊！” ……锦衣卫？我靠！不行咱得赶快溜！ “徐小公爷，咱们快点整备部队然后出发吧？”天可怜见，我现在一听到锦衣卫这三个字就犯怵。 “好，兵贵神速……”徐兴赶紧点点头。我看得出来，在面对他的这个小姑时，他心里也是虚得很。 “嗯，对了，晓仁啊。”徐鸢突然叫住了我。 “小的在。”我赶紧赔笑。 这个小姑娘仗着自己辈分高，就摆出了一副大人物的口吻来：“我家小兴兴可就交给你看着了，他这个家伙脑子时灵时不灵，军事指挥上更是蠢得可以，要是你保不了他的安全，我可要直接把你下锅涮了……” “小的明白！”拍胸脯作保证啥的，咱可是太习惯了。 第一百一十章 这不公平啊不公平！ 指挥车上。 “呐，徐小公爷，话说那只萝莉真的是你的小姑吗？我为什么觉着这么可疑？”不要怪我发出这样的疑问，我这绝对是人之常情，是个人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啊。 “是我的小姑，血缘上的。”徐兴看起来很不愿意回答，笑得都很勉强。 “那她多少岁了？”这个也是要打听下的，“呐，咱们兄弟一场，就透露给我呗。” “怎么，你想做我姑父？”此刻，徐兴看着我的眼神，和在看一个变态没什么区别。 “不，就是单纯好奇想问一问，我家可还有个卡哇伊的小师妹呢，要是在外面出轨，非得三条腿全被打断了不可。”我赶紧澄清。我再三声明了，我是绅士，不是hentai！ “她今年二十三岁。”徐兴撅着嘴，“比我小七岁。和我爹同父异母。” “哈，你爷爷是个老牛吃嫩草的啊！”我一不小心心直口快了——当文官的大忌。不过还好徐兴不是在乎这个的人。 不过说起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存在合法萝莉这种生物啊，真是不可思议，二十三岁的人看起来和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没什么不同，这怎么可能？不，比十三四岁看起来还要更小一些，因为一般的女孩儿十三四岁就已经开始发育了啊！难道说这大明的黑科技已经能够让人长生不老了？ “是啊，老牛吃嫩草。”徐兴一脸蛋疼的继续讲述自己的苦衷，“你能想象我对一个大我十岁的女人叫奶奶的感觉吗？” 等等？他小姑比他小七岁，他继奶奶比他大十岁？这信息量略大啊……这些勋贵都是这么鬼畜嘛？大明人实在是太会玩了，妈妈我想回火星，呜呜呜…… 咦？我好像遗漏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呐，徐小公爷，你今年三十岁了，是个少将，对吧？”我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追问。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机会了问了，好奇啊，心里跟猫挠似的，所以一定要先问全了——算了，我还是不要再立flag了，现在我已经有打完仗就回老家结婚的flag，虽然我并没有立起来过，但这flag确实在我手里…… “嗯，没错。”徐兴点点头。 “那你小姑二十三岁，少将？”我有些懵逼，真的，少将绝对是锦衣卫高层了。唉，平民苦啊，混个一辈子连个小县令都不一定能混上，瞧瞧世家大族，啧啧啧，羡慕嫉妒恨。 “这很正常。”提到这点，徐兴的脸上又涌出来惧意，“她可是传说中的生而知之者呐。我知道子恕你肯定不会相信这么玄乎的事情，本来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生而知之者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听说当年的护国亲王赖圣就是一个……喂，子恕，你究竟是怎么了？不爱吓唬我啊，喂，子恕！” 完了，我风中凌乱了，脑神经完全烧坏了，彻底思考不能，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三观被彻彻底底刷新了……似乎那个徐鸢的真实身份已经很明确了。不带这样的吧？我知道这个世界恐怕早就被某些大能玩坏了，但是那些家伙都是已经进了坟墓的，几百年之前就作古的人，可某个大世界意志直接朝这个时代又扔了一个，这什么意思！不是在耍我吧？坑爹啊！ “那个，徐小公爷，你不是在逗我吧？”我抓着他的衣袖，“生而知之者？” “是，没错。”徐兴看样子还怕我不信，绘声绘色的给我讲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我们现在坐的指挥车隔音效果很好，并不怕隔墙有耳，“小姑出生的时候，我就守在产房外，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一道惊天霹雳响彻天空，整个城市的电网立刻瘫痪……” 喂喂，你这话槽点很多啊知不知道，你当是在写玄幻小说啊？冬天哪会打雷？这事情很少见的好不好！而且一道闪电能让陪都的电网瘫痪三个小时，这大明也真是药丸……唉，说实话我之所以吐槽这些，其实是因为我此刻的心情是相当不忿的啊，为嘛别人出生就这么大待遇？立马就有异象降世，不是电闪雷鸣就是流星落下，再不然就是洪水爆发神明显圣啥的，为啥我就这么默默无闻？这很不公平的好不好！我要求公正待遇啊啊啊——可惜，我翻过孤儿院里的记录，又查了不少气象局的资料，我出生的那段时间确实没啥异常情况发生，连个球形闪电都没——我研究这些是为了探明穿越的原因。唉，诸君，我小时候也是做过穿回去的梦的，也为此做过不少努力，可惜都失败了。唔，别嘲笑我。 “一名叫梦云隐的道长来到我家，指着我的继奶奶说，‘尔腹中女，星宿下凡，天纵之逸才，生而知之，可续徐氏富贵三百年！’”徐兴回忆着，“当时医学鉴定我继奶奶怀的是男孩儿，所以这老道士被我们家家仆拿着棍子直接打出去了，可谁成想……我继奶奶生下的真是女孩儿……” “然后呢？”我很好奇。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意识不算很清醒，两三岁才有的记忆，所以我很好奇别人究竟是啥样。 “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幕。我小姑没有哭，只是呆呆地望着周围的人，喊出了一句话；‘今年是哪一年？’虽然小孩儿声带发育不完全，但我肯定她说的是这句话！”徐兴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我是真的害怕啊，星宿下凡……” 卧槽，这真要逼我说脏话，究竟谁才是猪脚啊？为啥我就没逼格这么高的剧情？TNND！原来我是个弱智的低能儿？她刚穿越来就这么**？她妈妈知道吗？她又不姓坂本，我不服啊！呜呜呜……这真不公平，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丑恶，连穿越都带双重标准的！ 苍天啊，大地啊，求求你们，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吧！是不是我要穿越成个合法萝莉，也能有这个待遇？原来这个世界还是要看脸的吗？呜呜呜呜…… 无语，泪千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周饶舰队突破岛链 吐槽过后我也认清了这个事实：这个世界是穿越的重灾区，不光赖月京、大胆查理乃至腓特烈极有可能是穿越者，其他的穿越者也必然为数不少。或许他们没有做下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没有明显改变历史的进程，但他们确确实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或许我该回头翻阅翻阅各种记录。 那个叫梦云隐的道士也让我有点在意。明明是正常向的历史文——嘛，诸君就把我的自言自语当个笑话听就好了——为什么出现道士这种玄而又玄的职业？ 不过现在我觉着自己恐怕是没有功夫胡思乱想了，因为我们终于在嘉兴境内接触到了常公的军队。 “敌袭，敌袭！”凄厉的警报声在我耳边……好吧，其实并没有在我耳边响起。师指挥部又不在最前方，虽然很煞风景，但我不能撒谎啊，只能老老实实地对诸君说实话：其实就是徐兴手边的通讯器响了两下，然后里面传来了不咸不淡的报告声：“小公爷，我们已经与常凯申麾下部队，原浙军第三师进行了接触，对面一触即溃，地上遗落了很多轻重武器……目前我军正向南湖进军。因为侦查手段不足，我军无法确定此战败是否为陷阱。” “很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希望你能稳步推进，不要离大部队太远。”徐兴瞄了一眼等高线地图，“嘉兴是我军向浙江腹地进攻之要冲，恐怕早就已经有常凯申的精锐主力军队在此部署，希望你……” “那个，小公爷，无人机传来影像，周围……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没有。而且杭州湾北部并没有发现叛军舰队的踪迹。”对讲机那边传来了略显尴尬的声音，“我军是否要就地部署防御阵地？还是直接往杭州方向继续挺近？” “没有舰队迹象，很好……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先不要冒进，就在嘉兴一带部署防御阵地好了。”徐兴在我看来明显有些惴惴不安。 嗯，不是徐兴太废柴，是目前这情况，太奇怪了啊，嘉兴可是浙江的北方门户，一旦嘉兴被我们控制住了，那么杭州就直接就暴露在我等的眼前了，凯申公没道理不管……一个兵不放又是什么意思呢？ 一个小时之后师指挥部也移动到了嘉兴，结果看到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一惊——嘉兴市内街垒岗哨一应俱全，防御工事完好无损，甚至沙包乃至睡袋之类的东西也都摆在各个重要的街口，上面还有临时涂上去的凯申公靖难军的标志，可唯独找不到凯申公的人，只有我们那支人数并不算多的先锋部队，零零散散的在市内巡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和徐兴一样有些摸不到头脑。茫然地对对视了一眼，我们还是决定去问问比我们先来到这的军官们。 “小公爷，我们刚刚调取了市内的监控资料，又问了一些市民，大概有了个头绪。”军官一脸无奈，“实际上，在三个小时之前，凯申公的靖难军还气势汹汹的驻防在这里，准备给北面来的军队狠狠一击，但是在两个小时之前，所有军队统统放弃了预设阵地，一窝蜂的全都跑去了西边湖州……” “呃，这什么情况？”我有些惊诧，“放空嘉兴去了湖州？这是要把我们放进来，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灭吗？” “不，实际上我们后来找到了凯申叛军遗留下的文件。”军官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上面的大意似乎是说，常凯申断定我们不敢从嘉兴走，只敢从湖州迂回……” “我们为何不敢从嘉兴进军？”我乐了，“如果杭州湾北部出现一支周饶舰队，我们肯定不敢啊，但现在杭州湾北部什么都没有，我…… “小公爷，卫星图像传过来了！大事不好！”通讯员手里拿着一大堆文件，“在东海海域发现疑似周饶主力舰队影像！” “什么！”我惊悚了，难道我真的和暖羊羊有什么血缘关系不成？这不太可能啊！ “这不可能！”徐兴也是一脸惊悚，“周饶舰队不可能突破第二岛链和第一岛链！关岛和琉球两个军事基地他们是怎么绕过来的？开玩笑也有要有个人限度好不好！” 总觉着徐兴的这句话有什么地方相当值得吐槽……诸君你们说对吧？ 但卫星图片上那刺眼的周饶舰队已经进入了东海，确实不争的事实。 “那个……小公爷，你不要忘了，周末的时候官兵们可都是要休假的！”我苦笑。 “还有卫星呢？我大明这么多年建设的军事卫星网络就如此不堪？”徐兴摇头，“就算没有这么多值班的士兵，卫星……” “卫星网现在是残废的，你别忘了西域的某件事报销了全球三分之一的低轨道卫星啊。”我叹气，“咱们大明的间谍卫星起码报销了40%吧？” “……”徐兴沉默了，他也没办法不沉默。可以说，目前大明的国防，和一张已经满是破洞的渔网没有任何区别。 但无论如何，就这样被周饶的舰队堂而皇之的连续两个岛链还是太夸张了…… “我说周饶还没有向我大明下达宣战文书吧？”徐兴揉着额头一副头痛至极的模样，“他们这样入侵我大明领海，明显违背国际法了！” 关键是大明压根不承认周饶是个独立国家啊…… 我叹气，这种时候再谈国际法有个鸟用，再者说了…… “虽然图片上看不太清楚，但我觉着他们一定是早就筹备好了这次的行动。你看看这些船，涂装明显是刚刚换过的，显然早有预谋。看这光影，我怀疑他们挂的是凯申公的旗帜……就算你想指责他们什么也困难的很。就算周饶承认这是他们的船，但要是他们再打出个什么‘民众志愿参战，并非政府组织’的名头，你又能拿他们如何？在国联打嘴炮，有用处吗？你敢以此为由对周饶宣战吗？” 哈，人民志愿军的梗，没听说过吗？呃……貌似这个时空的人恐怕都没听说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们赖在市区如何？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拿陆军的小火炮去硬抗海军的舰炮是多么愚蠢的行为，自然，徐兴作为一个从军校里出来的正统学院派将门勋贵指挥官——呃，好绕口，诸君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或许我们应该试着放弃嘉兴退回到北面去。”有参谋给他送上了军事上最正确的建议，“如果我们不想被轰成渣滓的话。” “嗯……但是陛下们派我们来此围剿常匪，怎么可能轻易退却？舆论上太难看了。”徐兴果断的摇头。 不出我所料。徐兴这个家伙，外表看上去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正统军人，其实内里还是个政客式的家伙，军事上正确，但是政治上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君不见欧洲那些军事贵族最后几乎都蜕化成了政客世家？比如丘吉尔啊丘吉尔啊还有丘吉尔啊……好吧，其实是这家伙的例子实在是太典型了。明明他们家祖上就是将军，自己还干过海军部大臣，可还真不能说他是军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政客的腐臭气息……嗯，讲道理政客这个词太难听，还是叫政治家好了。 “但是我们在这几乎不可能守住的！前有虎狼后无援军，咱们本身还是丢了家乡的客军。”另外的参谋也提出了反对意见。 或者说，几乎所有的参谋都反对继续留在这里，虽然占住了嘉兴就等于掐住了凯申公的脖子，让他进不得退不得，但我们留在这里似乎只有死路一条。浙军再菜，也架不住人家还海空军支持和本土加成啊，而且我们又被苏联人上了debuff，组织度士气都很成问题……咳咳，我果然是玩游戏玩多了。 但退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为了我和徐兴的履历考虑。现在我们这些年轻人呢，说实话都在考察期，如果在这期间表现得好了，自然会得到上层大佬的支持提拔，资源上也会得到倾斜，以后官运亨通直入内阁也不成问题，但要是表现不出来能力，以后往上爬可就麻烦多了，君不见某些大佬在上上上届大佬执政的时候就被看好，被关照，乃至被钦定了？呃，我绝对没有在影射没什么，诸君可一定要相信我，这不光关系到我的政治生命，还关系到我的本人生命啊！ 咳咳，不瞒诸君，有的时候啊，真是饭都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这大明有种叫“查水表”的运动可真是太厉害了，最近还新添了“送快递”“修暖气”之类的新花样，因言获罪的家伙可不再少数——虽然大明朝廷明面上将言论自由，不过也就当个笑话听听就好，千万别真信。 上数三百年，有个叫李贽的家伙不也如此吗？就因为写了两本批判孔圣人的书，过的可是凄惨无比，到现在还没翻过身来——赖月京也没给这倒霉的思想家翻案。儒教乃是大明国之根基，佛道乃是儒教的有益补充，三教是大明万世之国教，指导思想不能乱，这可是赖月京亲口说的……呃，不是他亲口说的，他示意他老婆说的。这穿越者啊，一掌权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恨不得住到孔庙去。 而三百年后的今天，情况也是没有多少改变的，这大明内阁对国民的言论可一直抓的很紧，绝对不会容许有可能危急到皇家统治的言论，也不会容许对上头大佬诽谤的言论，瞧瞧宣扬共和的孙文，被皇家打压的还真是惨，逃到伦敦去都能被锦衣卫冲进家里强行逮捕过，要不是法英和大明不对付孙先生只能去牢里过下半辈子啦，不，说不定直接没下半辈子了……嘛，所以我只能时时刻刻谨言慎行咯。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大明不会像法英和勃艮第这么乱，中央大佬说什么，底下乖乖听着就好。最近奥斯曼土耳其镇压国内分裂势力，然后背地里怂恿中东和北非的绿色难民往欧洲跑，法兰西深受其害，偏偏圣母派内阁干脆把ysl历史列为了必修，国内左右两派嘴炮打的厉害偏偏什么实事都干不成，也提不出什么有效的政策……嗯？诸君你们说你们有即视感？这一幕曾经在哪见过？哦，穿越过来太多年，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好多了…… 言归正传。我在思考片刻之后，还是决定鼓动徐兴留在这里，政治前途之重要，足以让我冒冒险，作作死了。 “没关系，我们继续留在这就可以。”我向徐兴提议，“把部队全都部署在市区，主要是繁华阶段，多筑街垒，周饶舰队能够顶得住舆论压力向这里开炮吗？而且凯申公也绝对不敢指挥周饶舰队对这个城市开炮，这可是他的浙江家乡人。如果他敢这么做，那他的名声可就全都要毁了，内战他不可能再得到任何民众支持，他不会做此自掘坟墓之事。” 嘛，这是某些国家的通病，政治正确高于一切，所有的军事行动都得遭受到道德绑架，前线军队做出什么不符合国内民众道德观的行为，就要被嘴炮轰杀至渣，指挥官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不光是军队，甚至个人也是如此，神圣罗马帝国尼德兰王国某个去中东对抗极端宗教组织的志愿者回到国内甚至被法院以杀人罪起诉……哦，我向诸君说过吗，勃艮第的欧洲本土早被神圣罗马和蛊格鲁—法兰西按照语言瓜分干净了，现在勃艮第一般指新大陆北部。 徐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赞同了我的意见：“不错。考虑军事行动时不能单从军事方面考虑。换个角度想，我们在市区防守，相当于直接上常凯申的空军和海军力量全面瘫痪。但凭陆军的话，即便多几倍的人也不会是我等精锐边军的对手……” 想到这里局势豁然开朗，我们甚至都不用进攻，只要在这杭州边上的城市继续驻扎下去，凯申公就会越来越难受，连一颗扎在心窝的钉子都清除不了，他手下之人都会渐渐离心离德的。不动用大杀器清除不了，而偏偏他又不敢动用大杀器清……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无血拿下凯申军首杀 分析完毕，方针已定，我们这个机甲师就有恃无恐的继续在市区驻扎下去。有本事就在城市内打巷战，到时候市民无端遭殃，看看究竟是你根基不稳而且作为进攻方的凯申公害怕舆论攻击还是正统大明政府害怕舆论攻击，反正我本人是不怕的，经过请示之后，皇帝已经朱笔御批认可了我和徐兴的判断……呃，就算是我的主意报告给上面的时候也得加上徐兴的署名，谁让人家是军事主官呢。不过分点功劳也没啥，当孤家寡人吃独食才是忌讳嘛，真出了什么事也有个抗伤害的不是？ 我已经可以预见到常公跳着脚骂娘希匹的模样了，不过很可惜，这大明的前首辅没留光头，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常公总感觉哪里有点的奇怪的样子，二十多年了还是没习惯，就像看到苏联第一书记约瑟芬?史达林和蛊格鲁-法兰西海军大臣丘吉尔之妻夏莉?戴高乐准将也看不习惯一样，是不是哪个地方出现了什么微妙的差异？常公没秃还好说，顶多以后画以兔子为主角的漫画时给常公加点头发，可某位史达林同志和某位戴高乐将军又是怎么回事？这可差大发了！最起码差着一条y染色体啊岂可修！ 呃，为什么我突然讲了这么多欧洲的事？谁知道，就是心血来潮吐槽一下罢了，反正我这个人的思维没谱的很，想到哪扯到哪，就算生死关头快要被机甲一脚踩死我也能扯淡给你看！嘛，没办法，思考回路长得和别人不太一样，就算外表能伪装的像是个正常人，内里还是个无药可医的逗比。 唉，说到底，某位大世界意志就是喜欢胡搞，也不懂他这么干到底有啥意思，难道还能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偷偷乐不成？ 嘛，姑且不管某位大世界意志到底有什么特殊癖好，也不讨论他究竟是个hentai还是绅士的问题，因为他又安排常公的军队来到嘉兴给吾等边军悍将送菜了。 “报告将军！高空气球发现前方距离市区不到十五公里处出现浙军部队，只有一个团的规模！没有发现后续援军，是否出城攻击！”第二机甲团团长向徐兴汇报，“他们并没有携带坦克和机甲等重武器，我有信心在半个小时之内全歼他们！” “请求驳回，不准出城。”徐兴精明的很，“就呆在城区里，没有援军，说明很有可能这支部队是个诱饵，他们没准已经锁定了我们的位置，就等着我们出城然后使用舰炮打击。即便只有半个小时，也非常危险。我不希望你们收到任何不必要的损失。” “是！”那边的团长有点闷闷不乐，兴许是为了没有自己表现立功的机会和伤心，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遵守了徐兴的命令，没有跑出城区去。 “你部时刻注意前方凯申军的行动，一旦有什么可疑行为，立刻汇报给我！”吩咐完毕，徐兴挂断了电话，继续埋首吃盖浇饭，“唔，终于能吃到米饭了，不容易，在西域和北方天天吃面吃馒头，真是受不了……” “在德里不是也天天吃米吗？”我不由得鄙视他，这么挑食。 “全是各种咖喱，你吃的下去？”徐兴满不在乎的反问我。 说实话，我也吃不下去…… 他吃的尽兴，我吃的苦逼，我吃面，不吃米啊！看着面前的盖饭，也算挺香的，不忍心浪费，只好拿着勺子硬着头皮吃。 然后…… “为什么菜是甜的！” 对人生绝望了。好吧，我不该指责徐兴挑事的。饭菜不对胃口，真的是一件令人悲痛欲绝的事情。 “嗯？子恕你怎么了？今天伙食这么好你怎么不吃了？这可是星级酒店大厨做的，虽说比不上我家的厨子，不过也很赞了啊。”徐兴一脸关切。 “没，没什么。”我翻了翻白眼，“我去厨房一趟。” 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要是等别人的话恐怕我等咸党在南方恐怕就要被饿死了！呃，诸君吾人知道你们有很多很多甜党，但是就容许在下一个小小咸党在南方的任性吧，盐吃多了固然可能患癌症，不吃盐我可就要死啦！ 仗着自己的身份赶走厨师自己在厨房搞了次小灶，心满意足回到指挥部，然后我发现了令我愕然……不，应该说理解不能的一幕。 “那个，这个穿浙军军装的家伙是什么人？还被绑了个龟甲缚？”我机械地看着徐兴，“真没有想到，原来你是这种人，竟然爱好这个！还是粗犷型的……” 龟甲缚是啥？呃，好孩子就不要知道了。 “……”徐兴一脸黑线，“子恕你……算了，懒得和你解释，这是前线机甲第二团送来的俘虏。” “我靠，他们违反命令出城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事！我可是监军，虽然这个职务现在已经是名义上的了，并没有多少权力，但是针对这样的事我依然要写长篇累牍的报告啊！如果违反军令而且战败的家伙还好说，使劲批判就好，可要是这种违反军令却立了功的，怎么写啊，头痛…… “不是。”徐兴摇头，“他们莫名奇妙的以行军队列进了城，所有士兵都还在装甲车上，根本连个放哨的都没，直接被机甲第二团一锅端了……这就是他们的指挥官。” “这什么情况？”桌子上还摆着我那只被吃了一口的盖浇饭，我打了一个饱嗝——有点小尴尬，不过我选择性无视了。脸皮厚如城墙可是吾人的最大优点之一啊。 “据这家伙所说，是常凯申把嘉兴的部队调到湖州之后，觉着嘉兴不放一兵一卒实在是太多危险，光靠周饶海军舰队支持并不靠谱。”徐兴苦笑，“然后他接到命令来嘉兴换防，常凯申给了他一张精确到班的布防图，连排级的支援火力放到什么地方都标志的清清楚楚，于是他自信满满的将自己的部队开进了城里，压根就没想到我们早就已经占领此地了……” 好吧，我已经无力吐槽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常公令人惊叹的老毛病 看来就算历史已经改变了，常公的某些老毛病也依然没有改变，无论多大的战役越级指挥微操到兵是一定要的，底下的“ai”都是白痴，必须要玩家亲自来操控才行，这样才能保证游戏场上的胜利……嗯，说到此点，常公有着和很多战略游戏的发烧友一样的毛病，不亲自指挥自己的每一个兵就浑身不舒服，号称“不微操就难受斯基”，可关键的是现实不是游戏，没有全图雷达，到处都是迷雾，更没有零延迟指挥…… 不过据某位名叫纬国的先生的回忆录讲，不是常公有强迫症，而是他手底下的人实在是太过废柴，明明日军已经快打过来了，可好多军官竟然连军用地图都看不懂，就拿衡阳保卫战来说吧，在几十天的攻坚里，常公遥控指挥每个团的炮兵阵地部署，才堪堪挡住了日军的进攻，所以衡阳可以说是常公亲自指挥保下来的……嘛，槽点实在是太多了，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了。 常公的黄埔生真的有这么废柴吗？原来我是不信的，这种八卦，你不能说让我信，我就信，最起码我要亲自验证一下……然后，我就信了。面前这位遭受到我们俘虏的路人甲团长，因为一切听校长指挥，无比信任校长而落入了我们的手里，自己却还一脸懵逼，让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某些短期的黄埔生真的比书上讲的还要废柴！ 所以，这位自称是黄埔毕业生，无比信任自己校长的团长，就拿着锦囊——超精确布防图一头扎进了我军的防区，然后被无情缴械。 “唉，不是萌妹子什么的，太扫兴了。”嗯，因为不是萌妹子，所以我对面前这个凯申军团长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大明哪有这么多女军官。”徐兴看着我得眼神中满是鄙夷，“像公主殿下和我小姑那种女中豪杰毕竟是少数。”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但总觉着有点遗憾啊……明明人家连总书记都是……算了，不说了。”我叹气，“一点能给人家放松福利的机会都没有，这仗打的很无趣嘛。” 某位大世界意志的脑袋就是有坑，明明有放送福利的机会，被俘的军官妹子啊，能展开多少激动人心的剧情啊，他偏偏就是不给安排，诸君你们说说，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说不定都能当水族馆了！ “你不是说你对你小师妹忠贞无比吗？”徐兴揉着额头，“做人能无耻到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多谢夸奖。”我哈哈一笑，作揖行礼，“这对一个******的人来说可是无上的夸奖。” 徐兴苦笑着摇摇头：“到目前为止战事能这么顺利，你就知足吧。战后功劳簿上怎么也少不了你的一份，内阁之位虚位以待啊。” 我撇撇嘴，我遇到的人就没有不把内阁挂在嘴边的，仿佛大家都知道我有多么稀罕内阁阁员的位置一样——呃，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把内阁类比成政治.局，可以算得上是预祝我官运亨通步步高升，但这样思考的话，违和感好重啊，逢人就说“看你仪表堂堂骨骼惊奇，将来一定是进政治.局的料”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心态？这些话反而像是在恭维人，而不是在讲真话啊…… 用卫生纸擦了擦嘴角的饭菜残渣：“全灭凯申军一个团，自身没有遭受到任何损失，这样的战果可以在媒体面前好好吹嘘一番了吧？” 我敢肯定报纸能把徐兴吹到天上去，吹成孙武再世也不是没可能，这帮勋贵玩舆论控制玩的贼溜。 “一个师还差不多，一个团太少了。”徐兴半开玩笑似的笑道，“在西北边境面对苏维埃军队，都是一个军团一个军团的损失，内战里面歼灭叛军一个团，都不好意思占人家报纸哪怕一个最小的版面。” 然后…… “报告将军！前方发现敌军部队，大约有两个团的规模！他们正在向市区开进，没有警戒迹象！” 我和徐兴面面相觑，都傻了。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一两个团一两个团的来送菜？ “做好隐蔽，等他们进入城内展开伏击……”徐兴吩咐完毕，挂断电话，在指挥室里走来走去。 “我说小公爷你能不能坐下休息会儿？你在这转来转去看得我头疼。”我实话实说。 “抱歉，但是我还是得转两圈。”徐兴继续在晃悠，“有点心慌啊。子恕你说这天底下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有啊，当然有。”我点头肯定，“只要不被馅饼砸死，肯定好处大大的有啊，不说别人，瞧瞧现在坐拥神圣罗马皇帝的哈布斯堡家族，只要懂结婚就够了。结了婚坐等别人绝嗣收王位。” “关键是我没他们这么好运气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转运了？”徐兴继续不安的转悠着。 唉，这就是对自己的人品不自信的倒霉家伙，一看心志就不怎么坚定，如果能拿出点气势来，坚信老子天下第一，说不定猪脚就是你了啊，你瞧瞧，徐家的继承人，国内头号大贵族，再娶个公主，坐等皇子内斗死绝然后兵变上位，带领大明暴打苏维埃勃艮第周饶，妥妥的主角模板啊，你吃肉，我跟着你也能混几口汤喝不是？嘛，虽然很可惜不过徐兴到底没那种专属于王八的气质。某些事情还是必须自己亲力亲为，找个好老大是不好办嘀。 大约过了大半个小时的功夫。 “报告将军，敌军两个团已经被拿下，他们也是来驻防的……” “好了，小公爷，这下子一个师的规模有了。”我耸耸肩，“只差你给媒体砸钱了。” “瞎说，我从来不给媒体砸钱。”徐兴哼了一声，但他确实很高兴，“身为徐家后人，我的一言一行都是媒体焦点，用不着我找媒体，就算我身在莫斯科伏龙芝军事学院，他们也都会屁颠颠的来找我。” 呃……那是因为你家在各个报社电视台都有股份吧？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各种意义上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南洋宣布支持常凯申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依旧很好奇，为什么常公手底下的部队怎么连我们已经占据了嘉兴市区这个事实都没认识到？他们的指挥系统也太落伍了吧？明明我们都已经和浙军第三师接触过了，他们会认识不到嘉兴市区已经被占领的事实？ “呃，实际上关于这点……”第二团团长在通讯器中汇报道，“经过我们的审讯，敌军指挥官表示上峰对他们下达的命令中并不包含任何有关浙军第三师的信息，而且他们自己也没有收到第三师的任何通讯请求或者求援信号…… 我和徐兴面面相觑，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这浙军第三师怎么可能被我们迎面暴打了一顿之后就找不到踪影了？他们是飞天了还是群穿了？就算群穿了也得打次雷让我们听个响吧！这不明不白的失踪是咋回事？又不可能被天顶星人抓走！ 我和徐兴商量了好久也没探讨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结论来，整个师指挥部的所有人都是一筹莫展。 这几乎成了我们的心病，让我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提心吊胆。 不过或许是因为常公的部队接连吃瘪，他接下来并没有再派出军队进攻，而我们打完了预定的政治仗，开始就地驻扎，等待长江大桥抢修完毕，京畿卫戍舰队南下支援，然后好一举粉碎这个可笑到极点的叛乱——细数近现代的伟人，常公可没有德胜太祖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本事啊，萝莉控炮哥在号召力上也比常公强的太多，想要以一省之力搏全国，常公办不到。 当天晚上开启下起了小雨，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下半旬，临近五月份，江南的降水量开始明显的增多，不过还好，天气仍旧不算很热，不像印度那般湿热到让人绝望，反而让人倍觉凉爽。 这时我也才有心思静下心来细细地欣赏一下江南的美景。讲道理，真是和西北绝域是两个极端呢，没一点相似的地方，也不知道西北出身的士兵们受不受得了——西北家乡仍旧在苏维埃联盟的统治之下，自己却要跑到江南来打内战，人心浮动到何种程度可以想象，我觉着这样的军队到现在还指挥的动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兴许皇帝老儿打的就是让叛军和不安分的边军两败俱伤的主意呢。 不是我胡思乱想，这样的猜想很可能就是事实。以己度人，如果我坐在那个位置上，很可能会打这样的算盘。 想到西北没来由的有些烦躁。我觉着我自己对那些事应该不在乎了才对，但一想到蓝天蔚那张面孔就有些不安。 我答应过他了啊……或许我真不该在此打内战，指不定将来历史书上就会把我写成谄媚皇权维护封建毒菜统治的恶棍。 想着想着，我竟然连睡觉的欲望都没了，一直看着西北的天空看到东边的天空上泛起了鱼肚白。 也就是这个早上，零散的，不成组织的，穿着浙军军装，还挂着“清君侧”袖标的士兵们零零散散的出现在我们的防区周围，举着白旗向我们投降。 一大早上就起来值班的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们没打仗啊，怎么干等着就有人来投降？是杭州那边逃过来的？不过等到更详细的报告传回来，我才明白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可以说，我一下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被我们击溃的浙军第三师终于露面了，这些来投降的家伙们就是第三师的士兵。 前线的军官给我送来了录音，这些家伙们几乎都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我们战败之后就于师指挥部失去联系了，不光是师长，连参谋们都找不到一个！” “不光师长，团长也都跑光了！” “不，参谋了找到一个，但是他说师长畏惧战败责任，直接隐姓埋名跑路了，都没和杭州方面联系！”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苍天啊！”录音带里全都是士兵们嘈杂的抱怨声。 原来如此吗……杭州方面压根就不知道第三师的动向啊。 “我们跑到郊外，连后勤部队都找不到，炊事班把食材都丢了，可怜我们这些人，连口吃的都找不到！” “就是就是！辎重都被丢没了，睡袋和帐篷也找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气温高，蚊虫又特别多……” “还下了雨！不少弟兄都感冒了！” “奖金估计也没了，没办法我们只能来投诚，还望大人能给一个稍微好看点的履历，千万不要把大伙儿发配南洋啊，呜呜呜……” 我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我现在的心情。如果勉强要找的话，只有“囧囧有神”可堪一用。说，你们和草莓兵是什么关系？还是有意大利血统？ 如果常公手底下都是这种货色的话，似乎这场叛乱也没必要太担心了…… 徐兴在不久后起床看到了这份报告时，嘴角抽搐了一阵，对副官道：“去，把这些录音配上几张照片交给电视台和报社。我想看到明天这些家伙上头条。” 副官敬了个礼，转身走出指挥部。 “唉，虽然很乏味，不过这次平叛之旅还真是轻松惬意。”徐兴微微摇头，“与面对苏维埃军队的差别可是太大了，如果我大明内地的军队都是这个水准的话，真不知将来怎样抵挡苏维埃联盟的钢铁洪流。” “徐小公爷也别太担心，毕竟我们的人口优势和经济总量都摆在这里，我们可以用钱砸死他们，而且我们的外交形势也比他们好太多，苏联人是断然打不败我们的。” 一如往常的强行安慰徐兴。心里再担忧，嘴上也不能唱衰大明。 “希望如此吧……” 徐兴话音未落，某个十八省出身的参谋急冲冲的从外面跑进来：“将军大事不好了！南洋的土王和地主，还有各大商号都公开宣布支持凯申公清君侧之义举！南洋舰队大量舰船倒戈！” “什么！”我和徐兴，都傻眼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明这下真的药丸啦！ 好吧，我错了，我承认我小看凯申公了，毕竟是在另一个时空掌控华夏二十二年的伟人，断然不会是表面上这么好对付的，就算在军事领域对凯申公又再多的指责，也无法否认其在权谋上的出类拔萃。 也是，如果没有拉到足够的政治盟友，凯申公又怎么会毅然扯起反旗呢？如果南洋真的全力支持凯申公，那么形势可就要立马逆转了，我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也是两说……好吧，这也算是报应，如果我没有整天这么黑常公，说不定今天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南洋，在如今的大明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从越南和吕宋开始，一直到印度尼西亚群岛都可以算在南洋的范围之内。曾几何时下南洋只是民间自发的活动，大明官方并不支持，甚至将这些迁居海外的殖民者当成是天.朝弃民，但是在赖月京这个穿越者上台之后，境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为了能够让大明在未来和西方人的对抗之中保持优势地位，赖月京出台了一系列有利于殖民南洋的政策：比如重金奖励探险家，世袭的贵族爵位不要命的往外发，谁发现的土地谁就拥有所有权等政策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允许宗室贵族转封海外，允许册封的藩国自治，允许没有功名的人担任总督，允许商人们自己管理城市……大明中央政府并不插手其内政。 这最后一条是真的在当时的大明引发了巨大的浪潮，很多碍于皇明祖训，没有实际权力而又没在北伐中捞到好处的贵族，纷纷向皇帝申请，用自己的家财支持下南洋的探险行动，好多朱家子弟甚至亲自下海，为自己未来的王国寻找理想的土地，而商人和没希望当官的家伙们一听，自己也有当家作主的希望，同样纷纷倾尽家财南下……这一招不可谓不妙，不用大明官方出钱，那些积蓄颇丰但是平日里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的宗室贵族和商人自己就破家为国了，甚至用一些卑鄙手段收拢破产农民为了自己将来的封地填充人口壮劳力，到最后，在这举国的浪潮之中连相当有钱的道士们也开始行动了——嘛，接着这股浪潮找找海上仙山什么的也是极好的，没准就能发现什么可以开宗立派的洞天福地呢。 而这样的政策也在无形之中大大缓解了华夏的人地矛盾，让地价下跌，让地主们不再只知道土地兼并，让华夏再也没产生朝代更迭之苦。 这个造就了大明式的大航海时代的政策，对于家门口的南洋殖民可谓是功不可没，无数的自治城市和领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建立了起来，再加上逐渐臣服于大明的土邦，大明的南洋殖民地模式就此成型。 然而其弊端，却终于在今日显现了出来——地方和中央不齐心。地方权柄太重，有和中央叫板的底气。南洋的贵族大都是掌握领地和实权的实力派，与徐兴这种在军队里混，掌握军队的内地贵族完全是两个类型，他们在几乎都有一颗彻底摆脱中央统治的心，当地土王是他们的忠实盟友，而南洋的商人们，主要是种植园主和原材料提供商，除了内地外，他们的贸易伙伴还有勃艮第，周饶和新西班牙，他们更希望和其他国家展开无限制的贸易，尽情的倾销原材料，而不是跟随着中央的指挥棒走，牺牲自己的利益——大明宣布对某某国家禁运原材料，某某原料只能提供给内地，牺牲的可都是南洋商人的利益呀。 在以往曾国藩、李鸿章乃至袁世凯内阁执政的时候，都是采取的集权化的政策，温水煮青蛙似的收拢南洋的地方权力，但现在大明遭受危机，这些年来集权化政策终于遭到了反噬，从以上的这些方面来看，南洋会支持凯申公的造反，真是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他们也早就和周饶眉来眼去了，我可是听说了，南洋舰队与周饶死磕的时候，就受到过不少自治港口的刁难。 这下，大明真药丸了。 形势的变化速度甚至比我的思考速度还要快，一个外表无比光鲜的超级帝国，在和苏联短短开战的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内，忽然就分崩离析，北有苏维埃虎狼大军压境，南有常凯申叛军占据半壁江山，乌斯藏之类的地方似乎也靠不住，朝鲜日本泰国这些藩国更没法当做助力，似乎……似乎偌大的大明转瞬之间又只剩下了汉地十八省和东三省还有蒙古？蒙古和东三省作为中苏之间的夹心饼，虽然还靠得住，不过这种前线被空军炸残用不了多久，而汉十八省里江北各省还算靠得住，江南各省对皇帝本人有多少忠诚度也是个问题。 我在地图上比划了一阵之后，终于绝望的发现了这个事实，没错，大明又只剩下了这点基本盘，几百年的积蓄在短短的一瞬间就丧失殆尽…… 而且剩下的这些地盘里，已经没什么可战之兵了，所有有战斗力的军队都已经在中苏边境和苏维埃联盟掐架，剩下的都是……草莓兵。如果现在的军队被打残打光，就算武器生产线全力开动，也没有足够的后备军支撑起大明军队的框架了啊…… 细密的冷汗不知何时从我的额头上缓缓渗出，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大明王朝就要在此终结了。或许我该试着另投明主？或许应该试着投奔常公？可我家老头子可都在帝都啊！ 我并不敢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哪怕徐兴带着自己的部队果断的投了常公，我也不敢有任何歪心思——只要皇帝还管得住帝都，我就什么歪心思都不敢有。 呐，诸君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啊？如果大明没有黑科技，可就要真的跪了啊……等等？黑科技？ 我愣了。讲道理，大明是不是还有四枚核弹头来着？这可是世界上蝎子拉屎独一份的黑科技啊！ 皇帝老儿能翻盘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抓俘虏抓出问题了 想到皇帝手里还有四枚核弹头，我心下稍安，不过回头仔细考虑了一下，我却发现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第一，皇帝不可能把核弹扔在大明自己的国土上，如果他真的敢这么做的话，恐怕第二天就会众叛亲离，凯申公会很开心的带着叛军杀上京师，名正言顺的逼迫皇帝退位。第二就是这核弹头的科技含量其实并不高，目前只是唯独大明一家拥有的原因只不过是一场巨大的科学骗局，让大家都不敢研究核能了而已，万一大明使用了核弹，戳破骗局，其他国家要不了多久就能拥有自己的核武器，对目前内忧外患而且核材料产量不足的大明来说是祸非福——华夏这地方啥都好，就是核材料的产出实在是不足啊。 真是不知道大明皇室究竟投入了多少才维持住了这个骗局，也不知道这个骗局又能维持几年。 什么？即便其他方面科技水准很高，在核物理学严重滞后的情况下从零开始研究核武器也很困难？呃，如果是一般情况这句话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错误，可关键这个世界穿越者扎堆啊，我敢肯定到时候必然会有理科穿越者跳出来的…… 至于现在为什么没有穿越者跳出来揭露大明西域高空核爆的真相，恐怕还是因为大明皇室的努力吧，说不定敢于跳出来的穿越者都被锦衣卫暗杀了？恐怕他们连精神病院都没资格住吧。 提到锦衣卫我又冒了一身冷汗。别的穿越者是个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目前所指的两个穿越者，我和徐鸢，都不可避免的和锦衣卫扯上关系了啊，难不成大明皇室拥有甄别穿越者的方法？然后他们把穿越者通过特殊渠道收拢起来为己所有？很有可能啊。 这似乎是个巨大的优势，反正凯申公草根出身，就算做了好多年首辅，也很有可能没有和穿越者有任何交集，甚至不会知道穿越者的事情，指不定皇帝手下就有几个身负猪脚光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大杀器呢，凯申公不会是他们的一合之敌……不，不对，这样想的话，皇帝似乎连自己的皇位都保不住了，肯定会被龙傲天们上了女儿然后自己取而代之的……总感觉依旧有哪里不对，话说，诸君我是不是个穿越者来着？如果所有穿越者都和我半斤八两，似乎这大明也没什么希望呐？ 嘛，虽然男人不能说不行，不过我还是必须得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无能，目前的局我是真破不了啊，无论苏联还是凯申叛军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而我却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对大局的影响十分有限，相当于什么也干不了…… 说来皇帝这么惨也有我的锅，要不是我配合锦衣卫将常凯申通.共的消息传回帝都，凯申公也不会这么快就扯起反旗，等凯申公实在没法连任的时候和平让他下台就好了，之后再整治他貌似方便的多，不会让事情大条到如现在一般。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在阿扁在台时宣布武统两岸彻底把阿扁逼反一样……咳咳，当然我还是不想背这个锅的，怎么看都是皇帝想要干掉凯申公然后事情没办利索而已，我只是个跑腿的。 在南洋宣布支持凯申公之后，凯申公重新拥有了进攻的勇气，并且认识到了嘉兴已经被我们占据的事实——重复一遍，凯申公那落后的情报系统终于认识到了我们已经占据了嘉兴，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遭受到了凯申公连续不断的进攻，前后有十五个步兵师试图冲击我们组成的钢铁防线……呃，为什么是步兵师？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因为凯申公手头根本没有足够的重武器，也或许是因为凯申公认识到在巷战里投入机甲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机甲那笨重的大块头和昂贵的造价都是其致命伤。 好吧，诸君估计已经瞧出了我话中的漏洞——如果机甲真的这么不堪，我们怎么可能用一个师的兵力抗住十五个师的进攻？这纯属搞笑好不！再能打的部队也不可能如此厉害，就算是日军近卫师团碰上菲律宾猴子也打不出这交换比来……好吧，我道歉，我鞠躬道歉，诸君我吹牛了！因为我们这个机甲师有一万人的规模，战斗力怎么说也能顶一个两万到三万人的步兵师，而凯申公的一个步兵师的编制是三千人……咳咳，诸君你们没有看错，也不要怀疑，常公手底下的步兵师，一个师三千人！团长称师长，班长称排长……常公手底下万事皆有可能，诸君请不要怀疑常公的伟大创造力……好吧，似乎我不应该这么黑常公，另一个时空军阀混战的年代里，似乎每个军阀都很喜欢玩这套，这样编制的好处显而易见嘛，一是能虚张声势，装的自己很厉害，兵力很充足，二是容易收买人心，有个千八百号弟兄就能当少将……似乎这两点也是常公目前最需要的。 这样的仗打的实在是没压力啊，常公又采取了添油战术，我都能听着炮弹声入睡了，叛军还是没能突破我们的最外围防线，哪怕是一个阵地都没有。常公在目前似乎特别惜名，不要说305毫米口径的舰炮了，就算是200多毫米的野战炮也没动用过，这让作为防守方的我们毫无任何压力。 就算是徐兴这种……嗯……怎么说呢，“学院派”将军都能游刃有余的指挥自己手下的部队，常公的军事能力真的是相当捉急啊。 嘛，不说什么李有十胜常有十败了，就单凭这一点，争天下的时候常公输给德胜太祖就不冤枉。我们抓了五位数的俘虏——诸君，这次我可没吹牛，你们要信我呀。 然后……然后抓着抓着，问题就来了 徐兴在某一个早上，黑着眼圈找到我：“子恕，我们的弹药还够用，但是……但是粮食不够了，那些俘虏太能吃了。” 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关于粮食问题的解决方法 怪不得，怪不得常公这几天一直使用添油战术给我们送军功呢，原来目的是这个啊——想要把我们活活饿死？歹毒至极！ 我就说常公手底下的军队为何会这么废柴，手里只有普通的制式轻武器，支援火力少的要死，大炮那么匮乏，一触即溃，连逃跑都不会逃跑，在城市里走走就能迷路，拿着北斗导航系统能把装甲车开到湖里去……原来都是故意的啊！ 噫！常公真是个心机boy！竟然能用出故意送俘虏这种蠢招来，而我们还更加愚蠢的中计了，问问看就知道了，这些来送菜的军队肯定都不是常公的嫡系，其军官没一个是黄埔体育学校毕业的，这次来我们面前送死，常公就是为了清除异己，好加强自己对浙江的掌控力……嘛，别管常公是不是这的这么想，诸君当真的听就行，不信的话就当我是在口胡。不过反正诸君信以为真也没什么损失，不如还是信了吧。 “这嘉兴这么多人口，貌似又是产粮区，不会没有粮食吧？”我撇撇嘴。徐兴搞粮食应该有一套吧？好歹是名门出身，什么阴的损的应该会两手才对。 “嘉兴肯定是有粮食，好歹是个百万人的大城市，不会连咱们这点外来户的粮食都供应不起。”徐兴一脸抽搐，“可是咱们没钱啊！” “你跟我说你没钱？”这绝对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是的，没银行卡。”徐兴一翻白眼，“也没有现金。” “银行呢？本地银行肯定有钱，去给皇帝打个电话你别说从当地银行里提不出钱来。”徐兴这是在逗我？很有可能。我需要试着平心静气。 “没有，一毛钱都没有。”徐兴继续翻白眼，“我让士兵砸开金库看了，早就被凯申公搬空了。” 我……我能说你点什么好呢？ “当地官员呢？”我继续试着平心静气。 “都跑了，不是往帝都去就是往杭州方向走了，我们进城的时候就抓到几个小虾米。”徐兴耸肩，“他们的狗鼻子可是相当灵敏的。” “那就打白条！”我快没耐心了。 “不，这绝对不行。”徐兴坚决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不能开动你的脑筋想想啊？”我面部肌肉抽搐，“你找个富豪勒索下不就有了？不说富豪，一个中产阶级几百万的资产就能让我们多维持几天了吧？大不了答应时候给他利息。” “可是我们现在的还债能力很成问题……”徐兴揉着额头，一脸头疼的模样，“没有人会给我们钱的，我们要是抢钱，可是会闹出大新闻的，你知道，现在内战还基本没有打起来，现在双方都在争夺舆论阵地，我们必须尽可能的维护好我大明正统政府的声誉，不能明着抢……” 徐兴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现在皇帝和常公虽然已经处在敌对状态了，可是还没有完全打起来，目前只爆发了几次小规模冲突——还全都是我们引发的，可以说现在的舆论焦点都在我们这里，这几天有很多不怕死的西方记者来到嘉兴，我们还真的不好搞什么大新闻。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啊。”算了，不生气了，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只有吾人这种智者才能搞的定，“呐，我说你知道松江青帮的勒索手法吗？我从我家老头子那里学来的，可还要比青帮阴损的多啊，被害人保准不敢吱声，我们直接找一家食品厂敲诈就好了。” 嗯嗯，光看电影，现在我也想尝试一下电影里的经典桥段了 可是徐兴摇了摇头：“这，这不太好吧？” 呃，是有点不太好，虽然做人的节操早就被我丢到北落师门去了，但我的良心可还在啊，这样似乎也不太好，不过事后给他们补偿的话，也不算很过分吧？ 挠了挠头：“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拍卖俘虏？” “拍卖俘虏？”徐兴的眼珠子快瞪了出来。 “咱们的俘虏里有不少本地人吧？”我脑袋一转，又冒出一个新的馊主意，“直接让他们的家属拿粮食来领人，要不拉到电视台弹J.J一百下……” “呃……”徐兴摸了摸我的脑袋，“也没发烧啊，那个弹J.J一百下是什么鬼……” “你想啊，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不定有不少年轻女人就等着丈夫死了然后侵吞家产好改嫁，所以我们如果说不来领人就枪毙的话，肯定会少一大笔粮食来源。”我为自己的思考回路感到无比的惊奇，原来我是如此强大的一个人，“可要是改成弹J.J一百下，还是电视台直播，恐怕没有谁受得了吧？面子比天大啊，要是谁真的被弹了，不光是他本人，整个宗族的都没脸做人了啊！” “……”徐兴沉默了，“咱们大明的法律允许电视台播这种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的节目？” “管他的！”我才不在乎，“反正现在嘉兴是我们说了算！” “好吧，那媒体那边怎么解释？”徐兴一摊手，“那帮人，特别是西方记者，实在是讨厌的很。” “凉拌啊！”我冷哼，“这种新闻他们有办法以严肃的笔调来批判我们吗？这种事流传出去肯定会变成笑谈！我们实际上不会受到任何职责，瞧瞧世界上各国的血腥内战，我们这可是最人道，最慈悲的处置方法了，相反我们还能够博得媒体的眼球，一举在世界上出名。我们并不会丢人，丢人的可是短短几天内被我们抓了上万人的常凯申啊，瞧瞧，多么好的攻心战术啊，常凯申一定会羞愤到死的，自己的士兵被敌人抓去在电视台里公然弹J.J，而他却只能窝在自己老巢骂娘希匹，哦，想想看，这是多么令人激动人心的景象！他，常凯申，将会彻底成为整个世界的笑柄！嗯？徐小公爷你拍我肩膀干什么？” “呐，子恕啊。”徐兴摸着自己下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们现在可是深入敌后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这么干了，万一有一天被敌人俘虏了，你会遭受到什么待遇呢？” 呃……我发现你这话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第一百一十九章 rpg与膝盖中弹 好吧，最终迫于现实的压力，我还是放弃了自己那不靠谱的想法，因为皇帝那表面上过于灰暗的前途，想要粮食，还是得用货真价实的东西来交换…… 最终我们选择了嘉兴政府储存的档案。咳咳，我知道这很不应该，很……没节操，但这是我们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东西了，有不少商人都很希望获得这些原本根本很难获得的情报——对商人来说，情报就意味着钱，如果拿走了工商局里的资料，便可以通过这些文件来分析出竞争对手的方方面面。 哈，所以说，诸君永远不要小瞧逗比们的智慧。逗比之所以是逗比，恰恰是因为他们在想凡人所不敢想啊，如果说疯子是领先大众一步之人，那么逗比我敢肯定要领先大众两步半。 咳咳，我这可不是在自夸哦，实际上现在我烦躁的根本没心思自夸，周饶的无人机这两天在我们的头顶上飞来飞去，上面还贴着一看就是临时贴上去，歪歪斜斜的表示自己是靖难军的贴画——没错，周饶的飞机连涂装都没有换，直接让造纸厂打印个贴画粘上去就加入凯申公的麾下了，这帮人啊，尽是些套路，就不敢来点真诚的举动吗？ 不过啊，在这个世界上，不玩套路的人终究是没有活路的。我很清楚的知道最近这两天皇帝对江南各省下达了******，勒令他们将自己的地方守备部队派到浙江压制靖难军，因为周饶人的缘故大江南北的交通依然处于严重受阻状态，不得不依靠地方的势力，然而江南各省却都在阳奉阴违，特别是粤闽两省，已经开始和常公进行私下接触了——什么？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嘿嘿嘿，我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啊，比如说锦衣卫和锦衣卫还有锦衣卫……好吧，其实我就只有锦衣卫这一条线比较熟。不过这一条线就够了啊，毕竟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庞大的特务组织！讲道理，我家老头子自作主张给我弄的那个身份还是蛮好用的。 粤闽两省一直和南洋走的很近，毕竟南洋华人大多都是此两省后裔，而且经济上也和南洋联系非常紧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作出这样的选择，很正常，可是苦的就是我和徐兴了——常公开始放心的把他原先部署在其他边境上的精锐部队投入到对我们的进攻中来，虽然依旧没有丧心病狂的大口径火炮轰炸或者空军洗地，但是常公似乎开了窍，在进攻部队中大量列装了对机甲来说相当致命的轻武器——rpg火箭筒。 先不说别的，先来比比造价好了：一发火箭弹，几十元冥币……呃，纠正下，是明币，一个火箭筒，几百元，一辆主战坦克，上千万，而一辆机甲，是上亿……哪怕一万发火箭弹摧毁一辆机甲也是狂赚的啊，当然，是在不算诸如士兵工资伤亡抚恤等人工费的情况下。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机甲是一发rpg火箭弹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发。实际上机甲的缺点很多，最要命的就是其腿部关节的脆弱性，可偏偏腿部关节还非常重要，如果腿部关节被击伤，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算其有再多的武备，也很难再发挥出与其造价相匹配的战斗力来，哪怕修好了也是如此，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维修后替换上去的关键部件很难和原装的相比，故障率会变得很高，诸君可以想想机甲跑着跑着突然趴窝是个什么状况——我的座驾过去是一辆异常强大的机甲，直到它的膝盖中了一箭……咳咳，一弹。很多机甲驾驶员都曾经这样打趣过。 可偏偏城市又是对步兵非常有利的战斗地形，机甲根本无法在此发挥自己机动灵活的优势，步兵却可以神出鬼没的到处窜来窜去……压根就防不胜防，这让我们的压力变的很大。要知道凯申公不动用重武器，我们在使用机甲的时候也得束手束脚，不仅一些机载大杀器不能用，就连机甲也不能随便撞翻房屋以免造成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损失——记者可都在看着呢，宁愿打输这仗，也不能在媒体面前做出什么不人道的行为来，徐兴亲口对我这样说。 唉，我就没听闻过这样奇葩的仗！军事还真不愧是政治的延续，一切都是为了上面的大佬们服务…… 不爽，但是也没办法。 其实目前局面的关键，还是在江南各省的身上，如果江南各省能够继续支持皇帝，那么在大陆只坐拥一省的凯申公，对大明来说仍旧只是癣疥之疾，分分钟就能被赶下海，而那些南洋叛党远在海外，其实对大明本土并无威胁，凭借大明本土的工业实力，民用船坞全部转做军用，像下饺子一样下出一只大舰队，再加上一支空军，那么南洋岛民们也只能服软。可要是江南各省支持了凯申公，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凯申公会获得一个易守难攻的稳固基地和相当不俗的工业区，同时大明将失去大部分造船能力，仅仅依靠鲁冀辽三省的造船能力是根本没法和江南加南洋拼的，到时候朝鲜的造船业能否被皇帝使用也是个天大的问题，虽然这任朝鲜国王看起来挺忠心但架不住墙倒众人推啊，再忠诚的人也会起坏心思…… 到底怎么破局呢，唉，诸君，我这可不是皇帝不急太监……啊呸！皇帝不急忠臣急，而是皇帝的命运和我的前途息息相关啊，大家都知道皇帝看好我，我自己又是无党派人士，万一皇帝宣布退位，我没了支持者，政治前途可就全完蛋了啊，到时候不说升迁了，身为“皇帝党”我连现有的官位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没有了官位我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子恕！汪首辅在刚刚的新闻发布会上对苏维埃联盟抛出了橄榄枝，他要割地求和！”徐兴，在不经意间，突然打断了我的沉思。 第一百二十章 世界线的收束 “徐小……公爷，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我不敢相信徐兴的话语。 “汪首辅在刚刚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要推行‘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与苏联妥协签订停战协议，然后专心对付南方叛军！”徐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看不出来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汪首辅拟定的草案是割让西三省和唐努乌梁海，放弃对哈萨克地区的一切宣称，神圣罗马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和波斯大使也宣布会就此事同苏联进行外交斡旋，而苏联人貌似也准备答应这个条款了，西三省，唐努乌梁海，加起来有二百万平方公里呢……” 我突然有些莫名的心寒。汪兆铭一个临时被推上去的首辅，肯定是没胆气搞什么大新闻的，他这么干，肯定是受皇帝的支持甚至是怂恿。 皇帝他明明说过寸土必争的，说过要收复巴尔喀什湖的，他曾经在公众面前这样保证过，我在去西北赴任的时候，也亲口对我这样保证过，也必然对其他的人这样保证过……但是他现在似乎食言了，他退缩了，为了自己的皇位，为了在内战中能够胜利，他似乎是准备妥协了。 无论我们和凯申叛军怎么打，甚至和周饶人怎么打，都是华夏人自己的事情，大家都是华夏人，谁输谁赢，华夏的土地不会丢失。可和苏联人的战争却完全不同，如果失败，无数祖先抛头颅洒热血才挣得的土地，将会永远为外族人所窃据，这其中的意义，皇帝这个在金銮殿上坐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又怎么会不明白？ 然而他还是选择向苏联人妥协了，为了自己的皇位——我高估了上位者的节操。 苏联人很快回应了帝都方面，特使坐着火箭发动机的飞机飞速来到了帝都，准备就和谈的事情展开谈判。 形势似乎一下子逆转了，几百万在边境与苏联人对峙的精锐，有相当一部分得以立刻脱离同苏联人的接触，然后迅速南下。百万虎狼之师，杀气腾腾，势不可挡，常公乌合之众，非其一合之敌。 朝鲜日本宣布无条件支持皇帝的平叛行动，两个藩国共计三十个师团的兵力即将加入战团，江南各省无不宣誓继续效忠皇帝，然后将自己的部队派往了浙江。 形势真的逆转了，但是我的心却凉透了。 原来这就是家天下，无论披着怎样光鲜的外衣，但大明仍旧只是朱家一姓的资产。为了保住自己的家财，皇帝不介意割舍一部分不良资产，以此来换取其他产业的安全。 部队内发生了哗变，我们这支边军，本来就是原属伊犁集团军下属，按照大明军制，除了军官外，这支军队几乎所有士兵都是西域人，汉回都有。在听到帝都方面向苏联人割地求和的消息后，都出离愤怒了——消息举世皆知，根本没法隐瞒。 保守的拒绝服从命令，激进的举旗哗变。 徐兴根本没和我商量，就下达了镇压的命令。 常公没有再继续进攻，但是枪声炮声比平日还要响亮，就如同爆豆子一般。 我将自己关在了房门里。可是声音依旧穿透厚厚的墙壁，响彻在我的大脑里。 好像我从来没有认识到真正的皇帝，也没有认识到真正的徐兴……不，我认识到了他们是政客，但没意识到政客，尤其是居上位者的政客下限究竟在哪里 我是一个烟酒不沾的人，可是很意外的，今天我却莫名的想点上一根烟，或者喝个伶仃大醉。 但是我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才发现自己是一个连自己都厌弃的死宅——嘛，或许是单纯的厌弃自己，而不是厌弃宅。 好像自己奋斗努力了这么多年，毫无意义，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能够在史书中留下笔墨的闪光点，是的，无论我耍过多少小聪明，但在割让西三省这个大前提下，我所做的都是梦幻泡影。 曾经，一九三一年，东三省安然无恙，我还以为如同另一个时空华夏的惨剧，不会发生在今日的大明身上，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四年，大明割让的却是西三省。 这算是什么？来自大世界意志的恶意吗？还是……世界线的收束？我只能苦笑，如果是前者，我一定会咒骂那个不知躲藏在哪里，看着这一切傻傻发笑的所谓神明；如果是后者，我想，我只能用自己身为穿越者的双手，去改变它了——我是穿越者，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我管他世界线收不收束，我本人就是一个不存在于世界线中的变量！我想我身为穿越者，必须去改变什么，也能够改变什么。 皇帝，贵族，都靠不住。华夏人的华夏，果然还是只能靠劳苦大众自己来守护。就像是国际歌中所唱的那样：“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曾经我把词曲寄给苏联人的时候，心中只藏着身为文抄公的恶意与愉悦，而现在，我却发现这歌词说的是如此正确。 唔……对了，当年我到底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立志下决心要进入内阁的呢？记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兴许是已经遗忘了当年的初衷才会变成如此卑劣的模样，时间消磨了我的棱角。或许我压根不是为了和老头子的承诺，一定，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理想，要不然我不可能拼命努力了这么多年，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名懒人。 究竟是因为什么呢？我只依稀的记着，好像是为了华夏。我可是穿越者！早年的我，似乎从来没有淡忘这一点，一直到……一直到我屈从于这个世界的习惯为止，习惯了三纲五常，习惯了对着皇帝顶礼膜拜……或许我已经算不上什么真正的穿越者，我被同化了。 嘛，不正经了，正经不下去了，这么严肃认真可不是我的风格，我可是个逗比啊，哈哈哈，我会笑着力挽狂澜，拯救一切的！ 诸君，拜托了，真的信任我一次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清明上河图向我飞来 最终在神圣罗马等国的斡旋之下，大明和苏联人的停战协议，以大明割让唐努乌梁海予苏联，承认西域三省独立，建立西域社.会主义皿煮共和国而告终——嘛，其实后面一条与前一条并无本质上的区别，反正过不了几年，这个所谓的社.会主义共和国就会以公投的形势加入苏维埃联盟。 而没有了北方的压力，得以把大量主力南调之后，凯申公最终也无力在浙江阻挡皇帝的大军，在百万雄师过大江的庞大攻势之下，凯申公不得不默默退出大陆，退缩到海外支持自己的势力那里以图后势。在周饶舰队的援助之下，他成功取得了没有多少陆军驻防的TW岛作为自己反攻大陆的前进根据地，并且把自己的行辕安置在了这里。而大明太平洋舰队却因为勃艮第海军军演的缘故，没有办法回国参与内战——当然，这也可能只是舰队司令的一个托词，皇帝的名声好像在一夜之间就臭了，臭到海军并不愿意再服从皇帝的命令。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凯申公并没有像媒体预言的那样迅速败亡，内战虽然看起来是皇帝处于巨大的优势，但结局依旧不甚明朗——因为皇帝与苏联签订的“卖国条约”，让皇帝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明君形象毁于一旦，常公得以抓住这个空子，大肆宣扬自己“绝对不会出让一寸华夏土地”，获得了舆论上的优势，不光是江南各省，汉十八省许多不满的青年纷纷下海投奔了常公。 可以说常公暂时取得了所谓的大义。这个时候皇帝的御用宣传部门宣称凯申公其实是共谍，反而没有几个人信，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虽然凯申公在任上搞经济搞得并不怎么好，但目前这一切绝对都是皇帝的错。 地方长官甚至开始对偷渡出海的有志青年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用铁腕手法镇压的也不是没有，但没过几天这些忠于皇帝的布政使就会被有志青年们用人体炸弹炸成灰——青年们以无比高涨的爱国热情，高呼着“安拉胡阿克巴”……啊，不，是高呼着“还我西域，严惩****！”，以肉身之躯与忠于皇帝的大臣们同归于尽，而这些死去的大臣们不仅没法像干掉他们的爱国青年一样得到舆论的同情，甚至有人被同族拒绝他们落叶归根葬在祖坟。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地方官吏们对有志青年投奔凯申公的行为基本上都做出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决定。 另外，叛军的元首也不再是常公了，消失多日的朱镕合突然崩了出来，宣称自己已经不再承认自己那皇帝父亲的合法地位，并且接受常公的邀约，担任靖难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扛起拯救华夏的旗帜，这样一来，靖难军便有了一个合理合法的朱家人担任领袖，叛军的士气更加的高涨……嘛，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我们曾经搜查过好久的朱家小伙子真在常公那里，看来他内心里还是想要那个金銮殿上的皇位，无论以前做人多么低调，但看见这样好的机会，还是忍不住蹦了出来啊。 朱家人果然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为了皇位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我也懒得吐槽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比如学一学古代的忠臣，冒死直谏。 嘛，我是个逗比，但却是一个倔强的逗比，皇帝的选择让我很生气，生气到了极点，我必须做点什么。 甚至我还为此和徐兴吵了一架，这小子满脑子都是忠君思想，什么世受皇恩，不可负君之类的，嘛，他家是世受皇恩，我可不是啊，哪怕你要搞死我，我也得就西域的问题在皇帝面前絮叨几句了——哪怕是皇帝把我提拔起来的，但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因为皇帝的恩赏就对某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我跟随徐兴平定浙江，回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底了，这个时候与苏维埃联盟已经基本谈判完毕，但还没有签订正式条约，帝都一如大半个月之前一样，浸泡在一种诡异难言的气氛之中。市面相当的萧条，路边巡逻的大兵们更多了，关门的商店前大多都挂着罢市的横幅或者告示。 看着真令人伤感。这哪是天.朝上国的首都，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监狱。 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进宫之后我甚至没有下跪……这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陛下！常凯申不过癣疥之疾，而苏联却是觅食的饿虎，究竟哪个对您的威胁更大一些，微臣还请您在考虑考虑，这停战协议签不得！” “朕意已决，爱卿休要再提！” “陛下，我如何能够不提，您忘了我在殿试中所写的文章了吗？一寸山河一寸血！如果您非要执意如此，我宁愿辞官回家！永不出仕！”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莽了，我这话把皇帝老儿惹怒了，一块上好的端砚直接砸在了我的脑门上。 啊，流血了，我的鲜血覆盖了我的视野……啧啧，我这也算真正的勇士了——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嘛！ 我感到很自豪，自己从今往后也是当面顶撞过****第一号大佬的人物了！ “你这个负心的小子，你忘了是谁把你一手提拔到今天的地位上了？”皇帝大声的吼着，似乎根本不在乎随侍的女官和侍卫看到他的愤怒。 “没有忘，但……我还是想请您仔细考虑，现在条约还没有正式签订，把南下的部队再拉回北方，多少应该还有机会。”面不改色，但是心跳的好快……可原则问题容不得我退缩。 皇帝又抄起了清明上河图向我丢过来。 好想伸手去接，这可是宝贝啊……我的心里生出了这样的念头。皇帝老儿，太不懂得珍惜了。 就在清明上河图飞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美丽而又坚毅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身前：“父皇，你不要再这样了！” 啊，突然感觉好愉悦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二章 要进监狱了 诸君，我觉着现在你们用下半身也能思考出来这个时候突然挡在我和皇帝之间的是谁了，可大世界意志偏偏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好吧，我不能口胡，我承认，站在我面前的确实是朱雅。 我真的好愉悦啊，望着面前的皇帝，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类似于NTR的浓浓优越感，皇帝老儿，你瞧瞧，这可是你的女儿唉，关键时刻却突然跑出来护着我，怎么样，你开心吧？不要摆出这么一副难看的表情嘛，我知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开心，但作为皇帝，你就不能有点养气功夫？ 愉悦，真是太愉悦了，因为很重要所以要多重复几遍——呃，我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爱好要觉醒了，不过我的心里暂时还没啥负担，这次我可是站在大义的立场上的！说来皇帝还真是自作自受，要不是和苏联人妥协，哪至于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雅雅，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有未婚妻了！你还是如此胳膊肘向外拐吗？”皇帝对朱雅怒目而视。 “父皇，请您不要再怪罪他了，他说的并没有任何错误。”朱雅直视着皇帝，“西域的大地上流淌的都是我华夏历代先祖的血，确实丢不得。” “你放肆！”皇帝拍案而起，“你难道想说朕做错了？你要知道，北有赤.匪，南有常贼，不先解决一个，我大明可是要有倾覆之忧的！” “作为朱家人您或许没错，但作为大明的皇帝，我觉着您做错了。”朱雅毫不畏惧的顶撞自己的父亲，“如果您再继续错下去，我不介意跑到我二哥那里。” “你竟然想投奔叛逆？”皇帝几乎是吼着呵斥，“你到底是跟谁学的如此目无纲常！” “公道自在人心，父皇。”朱雅摇头，我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泛红，“如果您不想在死后被人按上纣、昏、灵之类庙号的话，还是多听两句劝吧” “你……你……你！”皇帝怒火攻心，一时半会儿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哎呀哎呀，朱雅你这说的好啊，这样的老狐狸就该气一气他，啧啧……呃，不，不好，在这个场合下简直太不好了啊！ 我突然反应了过来，单单是我把皇帝给惹怒了，顶多被乱棍打出宫去，还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忠臣的好名声，从政也算是个相当不错的资历，可要是在这个时候朱雅作为女儿把皇帝惹怒了，就只有一个结果…… “来人啊！把甄晓仁和朱雅都给我投到监狱里去！天牢！”皇帝直接把自己面前的案几给踹翻了，上面的古董名画统统散落一地。看的我一阵心痛。暴殄天物！ 嘛，不过我也没什么心情去关注古董名画了，因为我担心的事情果然来了，来的好快。皇帝这种好面子的人啊，一看就是最讨厌自己家人在外人面前拆自己台的类型，这会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我无罪，子恕他同样无罪！”朱雅还是那么理直气壮。 我突然就虚了，朱雅可是皇帝他女儿，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皇帝老儿肯定不会把她怎么样，可我就惨了啊……我打了一个哆嗦，皇帝不会在监狱里就想办法把我给整死了吧？很有可能啊。 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会故意给我弄到传说中的鸡女干房去？我菊花一紧，打了一个哆嗦。毕竟从表面上看去，正是因为我和朱雅不清不楚的关系，才导致了朱雅“胳膊肘子往外拐”，皇帝肯定对我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恨透了。 “在浙江时，甄晓仁身为监军却放任西域籍士兵叛乱，罪同谋逆，而你竟然为谋逆辩护，何言无罪？”皇帝怒极反笑，“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小子就陪他一起去监狱里住两天好好反思反思吧！” 宫中侍卫上来就要拿人。 我的腿肚子打起了哆嗦，我觉着我能挺到现在已经很有勇气了，悔不当初啊。你说我一个一向以猥琐流行走世间之人，怎么会突然就热血上头了呢。 妈呀，我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朱雅这性子好倔啊，呜呜呜…… 朱雅转身怒视着侍卫们：“不用押着我，我自己会走路。” 好吧，她是公主，底下的侍卫们都不不敢碰她，眼看着就要来抓我。 想想这些职业保镖常年锻炼出来的手劲，以这些家伙的丰富经验，我敢保证我还没到监狱就得被不动声色的折磨的半死。我只好摆出了一副名士的架子：“士可杀，不可辱！我自己有腿，就不劳烦诸君了！” 说完我赶紧溜到了朱雅的身后——还是跟着她安全。 朱雅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子恕，你太冲动了，不过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貌似加好感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没有富裕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心里就是这么开心呢。 那边的皇帝跳着脚骂道：“赶紧把这两个不知羞耻的狗男女给我拉下去！” 哦，不知为何更开心了。唉，说到底皇帝对我还是有知遇之恩的啊。 我转身把官帽轻轻放到了地下，终究还是给这老家伙磕了个头。君臣之礼不能废，孔家老二不是一直提倡这个嘛，今天我开心，就当一回儿标准的华夏士大夫好了。更何况看在朱雅的份上也不亏，嘿嘿。 脱下官帽，长发散开，转身步出宫去。唉，就是如此潇洒，宫里的各位，你们就看着我的背影YY吧，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一阵子不见，子恕你似乎有点和过去不一样了。”朱雅打量了我一阵，捂着嘴笑了，貌似对灰暗的未来全无担心。 “承蒙殿下夸奖，我啊，只是……更加偏执了一点而已。”我同样微微一笑。 不就是监狱吗，有什么好怕的，就当是体验生活了！等老子出来依旧是一条好汉！反正我是和公主一起捆绑进的监狱，我不信你能单独把公主放出来把我关在里头！ 呃……我感觉自己又给自己立了一个特大号的flag。神啊，我这个脑袋究竟是怎么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主要和我住一间牢房？！ 竟然被投进监狱了……嘛，虽然有点不爽，很不开心，但这也算是一个能接受的结果，毕竟大明传统在此嘛，没挨过廷杖，没进过监狱，也能算得上是名臣？所谓名臣，就是要把皇帝当着面骂个狗血淋头啊！更别说还有公主一起帮着一起帮着骂了。 我想我又搞出了一个大新闻，估计明天……不，今天就会有报纸号外，我甄晓仁为了国事当面顶撞皇帝被投进监狱，估计各大新闻网站也会为我更新头条吧。 想到这里我很开心，我入阁的事情说不定反而因此稳了。但令我稍微有些在意的却是，我被安的罪名——叛逆。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凉飕飕的。虽然现在大明已经没有斩首这么野蛮的刑罚了，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了起来。 毕竟这帽子扣的够大，皇帝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没准直接绕过大理寺——也就是最高法院，把我给砍了呢，毕竟宪法里皇帝的特权实在是太多了，我都不记得他到底能不能直接把我给砍死。 不过这时候瞎担心已经彻底没用了，载着我的劳斯莱斯已经进了锦衣卫的特别监狱，外面人都管这叫天牢——呃，为什么是劳斯莱斯？这是朱雅的车。诸君你们知道吗，当朱雅打个电话，叫自己司机把车开过来的时候，我都看傻了，旁边的皇家侍卫压根没一个敢出声的。把我们送到监狱的路上，禁军的车鸣笛开道，前后左右护着我乘坐的车，十二车道的路就这么被包场了…… 看来这皇帝老儿平常也是够宠朱雅的，明明是进监狱，现在看起来简直像是来旅游的一样。 一直到我进了监狱里面，所有的锦衣卫人员对朱雅也还都是一副卑躬屈膝求包养的模样，顺带我也收到了一点照顾——牢房的配置似乎略微高了点？电视沙发一应俱全，独立卫浴还带厨房，床也大的和情侣旅馆一样，纱帐都是上好的丝绸。嘛，我真是有点看不懂了。 这到底是监狱还是酒店啊？ 有两个锦衣卫给我们引路，脸上堆的笑，活像酒店服务员：“那个，公主殿下，您的房间在这边，请……” “不用了，我就和甄大人住一起，我怕你们下黑手。”朱雅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手套扔到沙发上，就这样斜躺了下来，“怎么，有意见？” “呃，不不不，您随意就好。”锦衣卫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酷！妥妥的霸道女王范儿，我好想吹个口哨……唉？我和住一起？ “那个，公主殿下，咱们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有点小尴尬，特别是锦衣卫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我的时候。 “有什么不好的？”朱雅伸了个懒腰，“就这么办了，反正我相信你不会半夜扑到我身上来的。” 呃……我说公主殿下啊，难道你这是在提醒我，半夜三更一定要对你做些什么吗？我机械的转了转头，发现锦衣卫们全都在用看人渣的目光看着我…… 总感觉自己又要创造什么了不得的大新闻的说！ 唉，我感觉自己的清誉是彻底完蛋了，难道我在大众眼中的形象注定和守身如玉无缘吗？我觉着我自己是彻底摆脱不了花花公子的形象了。 “子恕我说你干嘛这样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呢？”朱雅起身用双手环住了我的脖子，“和我同住一间牢房就这么令你难过吗？” 锦衣卫的家伙们都刷刷刷的退出了这间“牢房”，一个人都没留下。 这……这朱雅的画风怎么感觉和过去有点不一样啊？是不是和安娜斯塔西娅学坏了？该不会还穿了什么决胜胖次之类的诡异玩意吧？苍天啊，若是如此的话，我真的会把持不住的啊！可我家里还有小师妹在等着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办！谁能给我出个主意？诸君，我在线等，挺急的……算了，不指望你们了，等你们发明出时空机器，跨越次元壁来到平行时空来找我的时候恐怕我连骨灰都剩不下了。 我只能干笑着对她说道，“那个，殿下，晓仁……小人……”实际上我现在正近距离的观察着日语里叫做欧派的部位，嗓子有点发干，呼吸不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朱雅放开了我，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算了，不逗你了，你还真的是个雏啊。看着你的反应真是有意思。” 掏出手帕，擦了擦冷汗，我不屑的撇了撇嘴，就像你朱雅不是雏一样。 “好了，那些烦人的苍蝇都走了。”朱雅好似终于放松下来了一般，瘫倒在沙发上，“你也别在我面前顾忌形象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唉，我也真的很累了，朱雅说的对。 我也瘫倒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子恕，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会突然会和我父皇当面顶牛？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朱雅望着天花板，向我问道。 “不知道，就是单纯的生气而已，好几天都缓不过来。”我用胳膊挡着眼睛，静了静，还是对朱雅说了实话，毕竟是一块杠过枪的关系，“西域偌大一片地方，你父皇说送人就送人了，我不生气就怪了，当年……呃，也不能说当年，我们这么多人在西域奋战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你父皇说否了就否了。” “是啊，我父皇他……这次做的，把大家伤透了。”朱雅说的很小声，但我还是听清楚了。 “殿下，这次你怎么会在你父皇面前帮我呢？当着他的面胳膊肘子往外拐，这样好吗？”在漂亮妹子面前，有些话还是藏不住想说出来，“你把你父皇……” “我知道。”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朱雅打断了，“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你知道吗，蓝老将军他快不行了啊……我刚从医院里回来。” “什么，什么？”我有点震惊。我知道蓝天蔚身体不好，可不会差到这种地步吧？ “听到西域被割让给苏联人，怒火攻心。”朱雅的声音似乎有点哽咽，“似乎……时日不长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只能怪公主睡相太不雅观 “这……”我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明明在西域初见的时候，这么一个健朗的老将军，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啊？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一向以笑颜示人的我这次也彻底笑不出来了，原来精神上的摧残对人类来说如此可怕的东西。我甚至不敢想此刻的蓝天蔚究竟是多么一副憔悴的模样，心里实在是害怕的很。 皇帝老儿啊，你这次可是真的把大家给伤透了啊。 心里有些莫名的苦涩，很想念几句反诗，比如说“手握乾坤杀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眼通西北江山外，声振东南日月边。玺剑光荣承帝赐，诗章凭据诵爷前。马教一统光世界，威风快乐万千年。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之类的，但我不敢——这可是在锦衣卫的监狱里面，难保不会有什么监视设备，要是念反诗被皇帝老儿给发现了，我这条小命可就真没了，若是说当面顶撞他还算是个忠臣的样子，能够被他所容忍的话，反诗一出，我立马就得去见阎王爷了。 憋屈，真憋屈！我是真的不想在这皇帝老儿手底下干了，可我还偏偏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皇帝老儿虽然和苏联妥协割让西域，让民心尽失，但是他几十年执政积累下的根基可不会被轻易败光，若是放弃争霸世界的幻想，专门给自己的王朝续命，别人也很难奈何得了他，如果我是真心想要改变华夏的话，还是得在大明的政府里出仕，一点点从内部改变为上——呃，说实话自己造反倒是个挺诱人的选择，可自己全无根基也无名气，最重要的是大明国情和另一个时空的民国完全不同，想要在大明学德胜太祖打游击纯属找死，大明交通网络四通八达，根本就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军队的技术水平和民国也是天差地别，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朱家统治了六百年的国家里，没有一个朱家人当招牌，干什么都会被人家说成叛逆的啊。 投奔常公也是个极烂的选择，他还不一定比得上皇帝老儿呢，另一个时空的经验教训摆在那里！况且他现在全靠地主、贵族和土王支持，还不如另一个时空的大资产阶级代言人能代表人类进步的方向…… 坚持自己的抱负竟然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情。 说到抱负，我又想起来了自己和蓝老将军的誓约，我记得自己答应过他，要在有生之年从苏维埃联盟手中夺回西域的。 突然发现人生好苦闷啊，苦闷到家了啊。 不行现在必须要找一个漂亮妹子聊天来舒缓一下心情，嗯嗯，做人老是绷着一根弦可不好，会坏掉的。 我应该和朱雅聊聊天，聊什么好呢，呃……我发现自己身为平民出身的官员和公主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物呢，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嘛，我连这个时空的奢饰品品牌都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杀人手法和枪械知识…… 我突然好冷。我突然想起来了，貌似她和安娜斯塔西娅聊杀人聊得挺愉快来着？她是个吃肉的母暴龙啊！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母暴龙，也是只卡哇伊的母暴龙啊，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也不是不能故意无视她的内在。 “我说殿下啊，明天你还是和你父皇服个软，先出去吧，你父皇不会太过为难你的，留我一个人在这就好，这不是适合你带的地方……” 呃，本来想聊聊家常，结果一出口却变成了这句话。 唉，真是活该自己两辈子处男，最后没办法了还是只能玩萝莉养成娶自家小师妹…… 可是却没有回答我的声音。 “殿下？殿下！” 还是没回声，只有沙发另一端轻微的呼吸声在提醒着我伊人仍在。 我起身一看，却发现她竟然睡着了……呃，兴许是累的？有可能，毕竟刚跑去了医院一次回来又和皇帝吵了一架，肯定会身心俱疲。 唉，有点小无奈，身为公主不是应该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吗？哪怕睡觉也不应该例外啊，可这丫头身为公主，睡相可真成问题，瞧瞧这衣衫不整的，衣服扣子都开了，胸前那么白花花一片就漏在外面？这不太好吧……咳咳，老实讲，作为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主儿，朱雅的身材实在是好得很啊——虽然和安娜斯塔西娅那个规格外的俄国妹没法比，不过人家毕竟是有血统优势在那，论华夏人的审美观，似乎也不能对朱雅再挑剔什么……不行，不能再讲下去了，再讲下去我就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没办法，身为臣下的我只好帮她系上……呃，这扣子怎么系？ 蹲在朱雅身前，近距离看着朱雅胸前，我有些懵逼，这扣子和一般平民衣服上的扣子完全不一样啊！我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 似乎应该这样扣？ “嗯，不要……”朱雅在睡梦中发出了一声呢喃，把我给吓了一跳。 呃，不好，触摸到某个大逆不道的部位了，微臣该死……左右瞅瞅，没有锦衣卫在窥探，真是太好了，继续帮助一下公主殿下吧。 毕竟还是公主的仪容要紧……呃，诸君，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目前有点上瘾有点精虫上脑的，我不是那种人！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比我再君子的穿越者了，一般情况下穿越者遇到这种情况不都是‘日后再说’嘛……”我忍不住低声呢喃。 “咳咳，世界上有哪个穿越者会向你一样厚颜无耻卑鄙下流趁人不备上下其手的啊……”鄙视的声音从我身后悠悠传来。 这一声可把我下的六神无主魂飞魄散，我赶紧扭头，只看到一只合法萝莉，拿着折扇捂着嘴冲我不停的奸笑。虽然扇子挡得住她的面容，不过却挡不住那股发自内心的邪气，我只感到有一种莫可名状的邪恶在一瞬间包围了我，令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呃，这不能怪我啊，只能怪公主殿下她睡相太不雅观了。”我干笑着为自己辩解，不过冷汗都溜进自己嘴里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与合法萝莉穿越者…… 哈哈，诸君，我真的好惨啊，对沉睡中的朱雅施展“EX咸猪手”技能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合法萝莉突然打断，这下我可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辈子只能顶着hentai的帽子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不，不对，我只是想要帮朱雅系一下扣子好不好！她一副上的扣子那么难系，你不能怪我，只能怪皇家服装设计师啊！明明是常服，为什么还要设计的这么麻……麻…… 话还没说完，但我已经彻底说不下去了，因为某只发出邪恶笑声的合法萝莉，当着我的面以三下五除二的速度将朱雅的上衣整理好了，而且朱雅现在仍旧在昏睡压根就没有被吵醒…… “我败了，我彻底的败给徐家人了。”我对自己感到绝望了。 呃，我觉着我不告诉诸君在我面前的合法萝莉是谁，你们也能猜到——徐兴的小姑，与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徐鸢。 “嘿嘿嘿，这种扣子你都系不好，真是够笨的。”徐鸢咯咯笑道，当然，她也没有忘记装的像个淑女一般用扇子这住自己的小嘴巴，嘛，说来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似乎没见她笑过呢，这么一看也是蛮可爱的嘛。 “哼，杂修，这么盯着我在想什么呢？”徐鸢用折扇拍了我的脑门一下。 一点也不疼。 挠挠头皮：“你刚才藏在哪了？我怎么愣是没看到？” “就在你背后啊，傻瓜。”徐鸢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你那东张西望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呃，我为什么听不到一点脚步声？”我表示自己相当懵逼，我敢肯定自己的听力没问题，绝对不是聋子级别的人物。 “切。”徐鸢对这个问题表现得相当不屑，“我可是锦衣卫大佬啊，这点潜入技能都没有，还怎么服众？” 好吧，你是锦衣卫大佬，你厉害，我不和你争。 我把话题转向了另一边：“对了，你不是在南方带一个师吗？这么快就回来了？”上次我听她的意思，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被发配去带那种辣鸡部队了啊。 “早回来了，找人提笔润色了一点战功，龙颜大悦，亲自把我调回锦衣卫了。”徐鸢一合折扇，自得的一笑。 “战功也能‘润色’，你厉害。”我叹气，这年头，干得好不如说的好，看来这丫头确实比我精明多了。 “嘛，这里朱雅在睡觉，咱们换个地方谈好了。”徐鸢看了一眼朱雅，“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要是把咱的公主殿下吵醒可是大大的不美啊。” “哦，好。”我随即点头。我脑袋里的问号确实不少啊。 我看了徐鸢的背影一眼，也不知道她是在我失言说出穿越者三个字的时候才认识到我的身份，还是早就知道了呢？如果是后者的话，想必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呐。不过她嘴上既然说了“杂修”这个词，她的穿越者身份似乎可以百分之一百二的确定了呢。把这个当口头禅的，可是只存在于另一个时空的一个异常金光闪闪的动漫人物呢。 徐鸢在监狱房间的墙上随便敲了一阵，一间密室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好了，进去吧。” 这一手绝活又把我看得一愣。果然和我这个挂名的锦衣卫不同，这从小便异于常人的合法萝莉有不少绝活啊。虽然我家老头子给我灌输了很多很多理论知识，让我的见识和思路比一般人要宽广的多，但是实战经验嘛……咳咳，不好意思，诸君咱们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 徐鸢把折扇挂到腰上，随手关上门，打开了密室内的灯，很亮。 我看到密室里设备一应俱全，什么窃听器监视仪，从这里能看到不少监狱各个隐秘角落的实况，而且桌椅床铺乃至冰箱一应俱全，看来平常锦衣卫们就是在这个地方监视囚犯的。不过这里的仪器几乎都关着，显得监狱目前很空旷的样子——最起码是本区很空旷。 我坐定之后，徐鸢随手给我扔过来一瓶不知名的饮料，没有商标，瓶子也不透明：“喝吧。” 我打开了瓶盖，发现瓶子里面的饮料黑乎乎的，上面还漂浮着气泡，很想拿根银针探进去试试毒。 “放心喝，死不了人的。”徐鸢噘了噘小嘴，又拿出一瓶，咕咚咕咚自己喝了大半瓶，然后很没形象的高呼了一声，“爽！” 我皱了皱眉头，试着喝了一些，辣辣的，有点甜，竟然和我记忆中的某些饮品渐渐重合了起来，虽然并不完全一样。 莫名的有点感动，真的，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尝到这种饮料的滋味了，甚至都快要淡忘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喝到。 我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捧着，干脆的仰头一饮而尽，发出了和徐鸢同样的高呼：“爽！” 这是传说中的可乐啊，可乐！ 泪流满面。 “嘻嘻，怎么样，不错吧？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出味道差不多的东西来，可惜我没有可口可乐的配方，味道差了太多，说实话并不算好喝，没法投入商业运营。”徐鸢摇了摇头，“这种不申请专利而是自己把持着秘法的企业最讨厌了，让人都没法抄袭！哼，害得我只能把可乐拿来吓唬犯人用。” “呃，吓唬犯人？可乐这外表，这味道，说实话真挺像是毒药的，但再怎么说拿这东西来吓唬犯人也太大材小用了啊，暴殄天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明珠蒙尘让人心痛。 “好了，不要在意那些事情了。”徐鸢拍了拍掌，“你不觉着今天是一个很有历史纪念意义的日子吗？” “什么日子？”我愣了，四月底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节日，两个时空都是如此。 “今天可是你我两个穿越者会面并正式相认的日子啊。”徐鸢咯咯笑着，“你不觉着很有纪念意义吗？欢呼吧，骚年，你在这个时空不再孤独！” 好吧，貌似如此，不过这种日子也没法公开庆祝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穿越者座谈会 嘛，诸君，你们觉着穿越到平行时空，父母双亡又被绝世奇人收养，成年之后又考中二甲进士，得皇帝赏识，得公主青睐，封疆大吏世家勋贵纷纷与之结交是什么人才会拥有的经历呢？不知道诸君是怎么认为的，反正我觉着这样的经历只有天命之人，位面之子，小说中的猪脚才会拥有……我觉着诸君你们肯定很难反驳我，嘿嘿。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在心里骂：“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普天之下哪有如此脸皮厚如城墙不知羞耻自卖自夸之人？如果你们过去没有见到的话，那么我可以恭喜诸君，你们终于在今天见到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我作为从另一个时空而来的穿越者，肩负着拯救华夏，击倒苏联，称霸世界，开启水晶宫生活的伟大使命，我今天开始，我就要在大世界意志的照拂之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见女收女啦！咳咳……以上纯属我的可悲妄想，请无视之。 实际上，十分清楚我过去经历的诸君肯定都知道，穿越者在这个平行时空早就烂大街了啊，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早就被穿越者前辈们玩坏了，呜呜呜呜……换句话说就是在这个画风一点都不正常的世界里我压根算不上是主角。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一个凡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气运加身 如果说我在见到徐鸢之前还曾经幻想过自己是这个时代唯一的穿越者，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主角的话，那么在见过徐鸢之后，我也就彻底抛弃了自己的幻想。 自己连家世背景的逼格都逊了人家数筹，更不用说到目前为止的官位和出生时的逼格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合法萝莉啊啊！标准的主角身材模板之一！ 越说怎么越沮丧了，好像她才是真正的主角一般……某个大世界意志的脑袋不用说养鱼了，恐怕都能塞进黑洞去了吧！ 不过虽然说了那么多丧气话，但我还是高兴的很啊，就像她说的那样，我在这个时空已经不再孤独，许多隐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也终于可以放心的与人分享了。 “看你的样子，似乎挺感慨万千啊。”徐鸢随意的翘着二郎腿，“见到一个穿越者就这么激动吗？而且你应该早就猜到我也是个穿越者了吧？我那大侄子估计早就对你说了我的传奇事迹了，他就喜欢逢人吹嘘这个。”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正式互相挑明身份的时候激动一下不是很正常吗？”我翻了翻白眼，“难道你不激动？” “还好啦，虽然有点小激动，不过见得多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再说我都暗中观察你很久了。”徐鸢一耸肩。 ……女特务就是可怕。她是咋知道我是穿越者的？因为我给苏维埃联盟邮寄乐谱还是在更早之前就知道了？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穿越者的数量。 “听你的意思穿越者还不少啊？”我更加失落了，如果只有两个穿越者，一男一女，还算是画风比较正常的双穿，可一个时代里挤了三个以上的穿越者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吧？ “你是我亲眼见过的第二个，正式确认的第五个。”徐鸢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上的穿越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多啦，全球范围内，一百年出十个也就不错。”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百年十个还算少？老天啊，你没开玩笑吧！” “真的是不算很多啊。”徐鸢懒散的伸了伸腰，轻笑，“而且还有不少半路夭折的，能成名的也是少之又少，一百年出十个只是理论估计数值而已，实际上年代越早穿越者夭折的几率越大。” “穿越者……夭折？”我有点愣了。 “是啊。”徐鸢点点头，“我遍览二十四史……呃，这边应该是二十二史，再加上各类传记野史，发现了不少疑似穿越者的人物，但这些小人物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远的不说，近的宋明就有几个疑似女穿越者被浸了猪笼。” “浸猪笼？”有点懵逼。 “嗯，对，大多数是因为行为举止不检，有伤风化，特立独行，高喊着‘为了爱与自由’，‘我要去找四爷’什么的，就被自己家族的人私刑就给处理了，运气最好的几个也是郁郁而终。”徐鸢无奈地笑了笑，喝了一口自制的可乐，“我还从大内档案里找到几个似乎是宫斗剧看多了入宫的，死的更惨，死状我就不说了……” “好了别说了，那男穿越者呢？”我捂脸苦笑，“男穿越者处境应该好一点吧。” “唔……虽然稍微好一点不过也好不到哪去，有做土炸药被炸死的，有开私矿贩私盐被砍头的，还有传播歪理邪说被整死的，做生意穷死的也不少，还有就是长病死的，这点几乎无法可解……也就是进入近代以后穿越者们的生存率高一些，不过欧洲这个年代倒是有不少人被被绑上火刑架烧死了。虽然这些人没有明显的改变历史，但我有八成把握确认他们是穿越者，我有一阵子专门在研究‘穿越者学’。”徐鸢说的很平静，我听的很蛋疼，特别是最后那个名词。得，研究这个都成了一种学问啦？ “这么说咱们原来的时空……呃，原来的时空……那个话说徐大小姐您是从P.R.C来的吗？”我瞪大了眼睛，等着徐鸢的回答。如果穿越是件寻常事的话，鬼知道大家是不是都从一个时空来的！ “吆，看来咱们两个还是‘老乡’，我是从P.R.C外.蒙.自.治.区来的，1995生人。”徐鸢又再次咯咯笑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我差点没晕过去，P.R.C哪有外.蒙.自.治.区，坑爹啊！ “好了，别谈这些没营养的事了，以后有机会慢慢再说也不迟。”徐鸢摇摇头，“现在我得把你从监狱里面捞出去，这么宝贵的穿越者资源可不能浪费，要是皇帝把你砍了我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水能载舟，亦可赛艇 “呃，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我知道你出身不凡，我知道你手眼通天，可要把我捞出去还是很难办到的吧？”对徐鸢的话我有点不屑，“皇帝金口玉言可不是说着玩的，虽然我大明号称是君主立宪国家，但皇帝有啥权力我想你肯定比我还清楚。” “单凭我一个人肯定是办不到的，不要说我，就算是内阁总理也办不到，毕竟你这次是真把皇帝给惹急了。”徐鸢哀叹一声，“你这小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公主一起去招惹皇帝，听内侍说这好像是公主从小到大第一次当面顶撞皇帝呢。” “可是这锅不能甩到我头上来啊。”我抱头痛哭。自己女儿当着自己的面护着一个忘恩负义养不熟的野小子，换我我也得发飙。 “你现在先别管这锅是不是该你背，总之你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药丸的情况，轻则数年牢狱之灾，重则身首异处。”徐鸢起身，背着手转来转去——一个合法萝莉做这样的动作，说实话可笑的很啊，不过我真的很惊奇我自己在这样的状况下还有心情关注这个…… “虽然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很难从牢里出去了，但是我觉着我大概是不会死的，朱雅肯定会护着我。”我翻翻白眼，“徐大小姐你就别吓唬我了。” “嘿，我吓唬你干啥？你不觉着朱雅越护着你，你被砍脑袋……嗯，我忘记现在没斩首了……你被枪决的几率越大吗？”徐鸢抱起双手嘿嘿冷笑，满满的恶意快要化作实质流淌到我的心脏里了。 擦擦冷汗，我继续分析：“我想不会，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公主殿下她表现的够激烈，甚至寻死觅活，我想皇帝还是不会杀我的。” “哦，呵呵，我只能说你想多了啊，我的穿越者同胞大人。”徐鸢走到我身前，用食指使劲按了按我的额头，“我觉着朱雅更可能咬着牙默默看着这一切，然后等你死掉之后抱着你的骨灰坚毅的踏上继续前进的道路，然后背负着你的遗志踏上收复西域振兴华夏的道路。”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发现我竟然无言以对。”我只能继续抱头痛哭。好像朱雅真的会做出这种选择，皇家的母暴龙岂能和寻常女子一样？而且她可是亲手杀过很多人的啊！恐怕我死了根本不会对她的心理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所以你就有点紧张感吧。”徐鸢冷笑，“根据我的调查，你似乎是个被人用枪顶着脑门还能笑得出来的家伙。” “唔，我只是思考回路有点特别，倒不是单纯的没有紧张感啦。”我叹气，“然后呢？亲爱的徐大小姐你有什么办法没？你不是说你也没办法影响皇帝的决策吗？” “确实如此，不过也不是没有迂回解决之道。”徐鸢拿出手机，“你看看这个。” “这是……宫廷剧？这个骂皇帝的年轻人好帅啊。”我皱了皱眉头，看到徐鸢正在播放一个视频，一个忠臣模样的青年臣子正在为了国家当面怒斥皇帝，而公主殿下则在隐秘的角落里偷偷听了好一阵之后，依然决然的加入到了青年臣子一方，大声的责难帝王，为什么要出卖国家的利益。 “我从未见过有你这种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徐鸢翻了翻白眼，“别在装傻啦，你别说你认不出视频里的人是谁。” 哈哈……干笑两声，我确实不能再装傻了，诸君，视频里那个非常非常帅的年轻人就是我呀。 “嗯，那个帅哥是我，美女是朱雅，御座上的中年猥琐男是当今圣上。”我一般正经的回答徐鸢。 “啊呸！”徐鸢冷笑，“你就不怕我回头就揭发给皇帝，你这渎圣之罪。” “揭发呗，如果你真愿意这么做的话。”我耸耸肩，“没我这个穿越者陪着你吹逼，恐怕下半辈子你得寂寞死吧，哈哈。” “算了，懒得搭理你了。”徐鸢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摆摆手，“这视频被上传到了网上，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我又再一次出名了，特别是在满脑子理想主义的年轻人中间，对吧。”我叹气，也不知道这对我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的，皇太子殿下也向皇帝给你求情了。”徐鸢哼着小曲，“你和他应该从没接触过吧？” “没。”我摸了摸鼻子，皇太子虽然在军中服役，不过却是在京畿海军，和我并没什么交集——不，应该说是素未平生才对，如果他都来替我求情了，这么就说明这个视频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风行全国了……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内侍偷偷拍的，不过皇家的安保也太不到位了吧，内侍竟然能够拍下这样的视频而且带出宫来…… 算了，先不管这些无关紧要的…… “下面那些刷‘甄公子和公主殿下在一起，在一起’的是什么鬼？”我表示相当的……蛋疼，怎么好事的人这么多，被皇帝看到这些评论我在他心中的印象恐怕更加恶劣了吧。 “花痴而已，倒不如说没有刷这些的倒不正常。” “好吧，那些刷公主殿下是我老婆，姓甄的你奏凯……呃，我知道，一堆死宅！怎么还有刷烧死异性恋的？我靠我和公主殿下真的没什么啊，你们这样整天喊着烧死我我会很虚啊！” 头疼，虽然fff团的组织没能跨越次元壁发展到这边的世界来，但在赖月京的宣传下，团的理念和教义还是被广大单身汪所熟知了…… “你能不能关注点正常的方面！”徐鸢不客气的给了我一拳，正中我的脑门，不过，一点也不疼…… “我关注的方面很正常好吧。”我反驳，我的声誉看来还是要靠自己来维护。 “切。”徐鸢发出了不屑的声音，“算了，我还是和你直说吧，你应该知道李世民说的名言，水能载舟……” “亦可赛艇！”这我可是背的太滚瓜烂熟了！啊哈哈哈…… “你去死吧！”忍无可忍的徐鸢又给我脑门来了一拳。 “呜！好疼……”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要当导火索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膜法的小行家……” “膜你个头啦！”徐鸢相当的生气，“你快给我正经点！” 好吧，在徐鸢越来越重的打击之下，我终于正经了一点……不正经也没办法啊，明明是个萝莉，但是她的手劲却意外的有点大…… “那个，徐大小姐啊，您继续说，小的乖乖听着，您别打了。”我只好赔笑，虽然我还想继续闹下去，不过再开玩笑貌似就开过头了啊，再怎么说徐鸢也是来把我捞出监狱去的，还是不要得罪她为妙。 “哼，你要知道水能载舟亦可赛艇……啊呸！都被你带进沟里去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或许我一个人无法改变皇帝的决策，但是人民却可以，当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海出来反对之时，皇帝也会心虚，并且不得不做出某些妥协的。”徐鸢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让大家为了我一个人组织一场声势浩大足以撼动中央的大游.行？这纯粹是开玩笑吧。”我有点不屑，华夏的民众可没有这么高的政治参与热情，不像是那些欧洲人为了屁大点事都能闹得交通堵塞政令不行，甚至政府关门个几天无法运作。 “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西域，你因为一直在前线所以可能不大清楚，国内的民众对于皇帝割让西域的行为相当的不满，随时有可能聚集起来闹个大新闻。”徐鸢伸出舌头舔了舔红润的小嘴，“现在只缺一个导火索。” “所以我就成为了那个导火索？”我苦笑，“我怎么觉着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而我只是一枚被利用的小棋子？” “嘛，也可以这么说吧。”徐鸢像个小恶魔似的阴惨惨的笑道，“不过能一石二鸟没什么不好，你在乎这个干什么。” 我打了一个冷战：“你聚集群众到底是要闹个什么大新闻啊？” 其实我倒是隐约有点猜测了。为什么身为海军军官的皇太子会突然跳出来为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求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说不定皇太子为我求情的视频也已经开始风靡网络了。这种小手段，我见得多啦！ 不过徐鸢就如我预料之中的一般不愿意直说：“你自己猜嘛，嘻嘻。” “嗯，虽然也不是猜不到不过还是懒得管了。”我叹气，“你愿意这样做就这样做吧，对我来说并没什么损失……反正你是不会害我的，对吧？” “你对我这个刚见了第二面的人还真是放心啊，不会是看上我的绝世风姿了吧？”徐鸢笑着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唔，虽然要屁股没屁股，要胸部没胸，但却意外的好看啊，如果换一身衣服跳起舞来一定很漂亮吧……仔细瞅瞅，胸部也不能说像是西伯利亚大平原，这样说太侮辱人家了，再怎么说也是有一丁点——哪怕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丁点，也是有突起的，大约是江南丘陵吧，虽然不高但腿型也好漂亮……糟糕，感觉好诱惑怎么办，诸君我是不是突然崛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奇怪爱好？ 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影像甩出脑海，我可是家里有小师妹的男人——呃，严谨点说，小师妹兼未婚妻的男人。 “世界大得很，完全容得下两个穿越者，特别又是一公和一母，而且我们两个又能够交流，不会产生猜疑链，现代信息社会也不会有什么技术爆炸，所以不会产生黑暗森林的情况。”我叹气，“相反我觉着你非常需要我的心理慰藉，孤独的一个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与所有人都存在着巨大的脱节，早晚会疯掉的，所以我断定你不会害我，还会尽力帮我。” 徐鸢惊讶地楞在原地好一会儿，她还是单腿支地的，另一条腿却还浮在空中……好半晌之后，她放下腿噗嗤一声大笑起来：“你啊你……嘛，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会害你。” 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表，徐鸢摇摇头：“好了，我该走了，还有不少工作等着我处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我点点头：“那我就在这耐心等待吧，反正这监狱的待遇很不错。” “那可是给公主殿下的待遇，不是给你的待遇。”徐鸢再次伸了个懒腰，“好好珍惜这几天的五星级米虫生活吧，不光有超级棒的住宿和饮食条件，还有美人相伴……唔，算上朱雅的身份气质加成，还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嫉妒。” 其实吧，我觉着女人们完全没有必要嫉妒心这么重的嘛，虽然徐鸢没胸没屁股，但完全是另一种美啊，各有优劣谁也不比谁差——当然，还是比不上我家小师妹，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师妹最棒了——咳咳，当然，这些话我都没敢说出口。 弯弯绕绕的走出了密室，我发现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锦衣卫特别监狱并不是地牢，而是地上建筑，窗子还是有的，所以能够大概的判断时间。 我被重新带回牢房的样子就像是刚刚接受了审讯一般。 晚餐已经被放在餐车上由厨师推着送进了房间里，不过朱雅端坐在沙发上，没吃一口，看到我回来了，她急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急切的询问道：“子恕，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 “放心，殿下，他好得很。”徐鸢对着朱雅施了一个标准的屈膝万福礼，“有我在，您就放心吧。”说着，她对朱雅露出了一个和煦友好的笑容。 “小鸢？”朱雅好像认识她——呃，仔细想一想，不认识才是怪事，毕竟徐鸢可是魏国公家的嫡系大小姐啊，又年轻有为，怎么说在这上层圈子里也是即为出众的人物，身为公主不可能不认识。 “好久不见，殿下英姿依旧。”徐鸢热情的张开双臂，而朱雅也同样张开双臂，欣然与徐鸢抱了抱，看起来两个交情不错——呃，我为什么感到了一种浓浓的违和感？ 观察了一会儿，我恍然大悟：朱雅身高肯定突破了一米七，而徐鸢怎么看也不到一米六，加上她的脸这么嫩，两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差了半个辈分的姐姐和妹妹，根本不像是同辈的朋友……我已经无力再吐槽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公主亲自投食 很可惜这两个女人凑到一起画风依旧正常不到哪里去，没有聊化妆品，没有聊美容店，更没有聊帅哥，直接聊了一下最近的政坛，对各个党.派笑着调侃了一通之后，徐鸢就此告别。 压力山大的我只能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默默地看着两个妹子吹逼。啊，好高端啊，可惜我是一个只有副五品的无党派人生，资历也是浅薄的很，压根插不上嘴，呜呜呜…… “您等待的甄大人已经到了，可是菜已经凉了，用不用我换一桌来？”厨师恭谨的询问。 “不用了，就这桌吧，我也不是这么娇贵的人。”朱雅笑着摆了摆手。 呃，因为等我一直没吃？我好开心……咳咳，要坚定，坚定！我可是家里有小师妹兼未婚妻的人，不能这么不忠啊！ “是。”说着厨师便把餐车推到桌前，开始逐一上菜。 “上完菜你就退下吧，我和甄大人有些话要说。”朱雅一本正经。 厨师行礼，上完菜之后又再度行礼，随之推着餐车告退了。 唉，到底是皇家公主，待遇真好。不过……还真tm累，当着厨师的面我都不得不强行板着脸正着身子装正经人，厨师走之后我终于可以略微懒散点的倒在沙发上了——要知道长时间正坐也是很累的。我和朱雅可是一起扛过枪的，互相之间什么样的窘态没见过，早就不在乎坐姿问题了。 “今天的菜式略为简陋，不过从精致程度上看还不错。”大体的看了看都有哪些菜，朱雅随意地评价了一下。 呃，这满桌子的海参鲍鱼燕窝黑海鱼子酱法国蜗牛你跟我说菜式简陋？！苍天啊，公主平时吃的都是些什么！？以前大家一起啃行军粮压缩饼干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要是一旦讲究起来了我却忍不住泪流满面，说到底我和公主还是两个世界的人呐，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果然才是最大的傻瓜。 不过面子不能丢——虽然我脸皮厚，但面子还是能要就要吧。 我只能忍着肚子咕咕叫的抗议，装出一副绅士的模样来：“委屈殿下了，都是因为我才让殿下落得牢狱之灾，在下甚为愧疚。” 朱雅使劲摇了摇头：“千万不要这么说，子恕，你是对的。如果我选择不帮你说话，才是真的对不住自己的心。” 突然感觉有点肉麻怎么破？不过好开心耶！ “来，不说了，咱们快来吃东西吧，子恕你一定很饿了。”朱雅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赖圣曾说身体是成大事的本钱，可不能不好好吃饭。来，子恕尝尝这全聚德烤鸭，味道很不错的，我也只是出宫吃过几回，这次机会难得一定要尝尝啊，特别现在又是春季，正是吃烤鸭的好时机，虽然不是秋鸭，但也还是很不错的。” 本来原话应该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过赖月京把这句话做了很入乡随俗的魔改。 看着面前的菜，我很想对公主说，比起吃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烤鸭我更想吃海参鲍鱼黑海鱼子酱法国蜗牛啊啊啊啊啊！ 说着，公主她略显笨手笨脚的将烤鸭的盘子端起来，然后顺势坐到了我的身边。 唔，微微的感觉到体温了，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这究竟是啥牌子的香水，竟然这么自然而且沁人心脾，竟然能在盖过烤鸭香气的同时一点也不发冲……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体香吗？！这究竟是长期单身产生的幻觉还是皇家的血统如此优良？！ 把持，一定要把持住！ 我如此提醒着自己，继续硬撑着耍酷：“殿下先请。殿下如果不先动，在下岂敢擅动。” 可是朱雅看了看盛放全聚德烤鸭的盘子又看了看我，笑而不语。 我看了下烤鸭的盘子，明白了——这烤鸭的旁边还放着小饼和刀子，以及甜面酱和葱条等佐料。 朱雅在这个时候发话了，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容：“本来吃烤鸭一定要是厨师在现场切片才好，现片现吃，不过我不想有个外人在这当电灯泡，所以只能麻烦你了，子恕。”说着她的素手拉了拉我的衣角。 “在下乐意为您服务。”我笑了笑，心里乐开了花。 不只是乐意，可以说的上是很乐意啊！大明公主还依旧愿意和我这个没权没势的小官僚如此亲近，我真的很开心，不枉我们一起扛过枪。 不过啊，不过……公主殿下您不是特别娇贵的人？怎么吃烤鸭还非得切片吃不可？虽然这是全聚德烤鸭的传统，但也不一定非要切片啊…… 我脸部略微抽搐着，将烤鸭最为肥美的腹部一点一点的片到小盘里。 朱雅相当熟练的拿起小饼抹上佐料然后卷起烤鸭送进自己的嘴里，不紧不慢优雅至极，说实话朱雅吃东西和她的睡相完全是两个极端，异常的美型，特别是纤纤素手将卷饼送进嘴里之后轻轻抹过嘴唇的风景，对眼睛来说更是绝顶的享受，不过对肚子来说嘛……看着别人吃东西自己胃袋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可消化，只有胃酸的感觉真是种天大的折磨…… 然后肚子毫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咕叫的抗议声。 惨啊……我敢肯定朱雅听到了，因为她的脸上满是微微的讶异。 有点小尴尬，脸微微有点红，有点发烫。诸君啊，人家是个逗比没错，脸皮又厚如城墙，但是……但是在女孩子面前如此不雅还是太不应该了啊！我…… 朱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卷起鸭肉，送到了我的嘴边。 “啊……”朱雅的红唇张成了O型。 “啊……”我也张开了嘴，随后鸭肉就被送进了我的嘴里。嗯，油而不腻，外焦里嫩，极品啊，可惜我不喜欢吃甜面酱……咳咳，不是我挑剔，不过人家的口味和公主确实有点不一样嘛。 此刻我的心情不用大家猜，幸福，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天底下有几个人享受过公主亲手喂屎……咳咳，喂食……算了，还是换个词吧，投食，嗯，投食。天底下谁享受过公主亲自投食的待遇呢？恐怕连如今的皇帝老儿，公主她爹都没享受过吧，这穿越一趟不亏啊！ 第一百三十章 大小姐真的没法娶！ 不过讲了那么多，诸君还是不要太羡慕我的好，因为朱雅作为大明朝的公主，一向扮演的角色都是被伺候之人，我可以肯定她从来没伺候过人，给我卷鸭肉的时候还好，可她热心的为我夹过来其他菜的时候，就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灾难了…… “烫……烫烫烫！哎呀我的舌头！”本来菜都是凉的，但是放置在保温容器里的汤依然是热的，朱雅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就执意把汤送进了的嘴里——我还在片烤鸭。呃，诸君你们不能怪我笨手笨脚，我也是第一次片烤鸭嘛，平常在家里都是直接用手撕的…… “那个……子恕你没事吧？呀，碗碟翻了……”朱雅一慌张，盛着汤的小碗直接摔倒了地上。 然后，我的衣服上全都被淋上了汤汁……呜呜呜呜。 我再也不对什么所谓温婉贤惠型的大小姐抱有期望了，因为她们哪怕，再温柔，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会照顾人啊啊啊！如果家境富裕，能雇得起一票佣人，这自然不算什么大问题，可要是穷**丝一个，真迎娶了白富美，那可就是一场天大的悲剧了啊……我实在无法想象家里厨房三天两头发生爆炸，脏衣服成堆的美好景象——我现在怀疑朱雅她很可能连洗衣机都不会用。别看她玩枪械玩的那么溜，但她肯定没碰过洗衣机！ 似乎不光是这样，思绪飞散的我突然想到，如果真的把朱雅娶回家，那么她的化妆品要我付钱了吧？衣服要我买吧？还有首饰，以及车——不说别的，仅仅是那辆劳斯莱斯的保养费，就够把我这个从五品官的俸禄吃光了。我知道皇家对公主肯定有补助，但既然摊上了这个身份，每年的各种慈善活动肯定不能缺席，社交花销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我觉着我真的养不起朱雅这种大小姐啊，更别说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大小姐！呜呜呜呜呜…… 我简直不敢想象我把朱雅娶回家的样子，太可怕了……恐怕我第一个月还能够用往年的积蓄维持她的开销，第二个月就得兼职给人家写曲子做文抄公写小说来补贴家用，第三个月我就得沿街乞讨了——为什么第三个月才沿街乞讨？实际上沿街乞讨的收入比写曲子写小说还高不少，但问题是逼格太低…… 咳咳，我知道诸君想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过来不会过平民的生活吗？可我也不好亏待人家啊，诸君你们觉着我拉的下那个脸吗？ 唉，思来想去，哪怕朱雅对我表现出了再多的好感，我也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妙，不光是因为小师妹考虑，更是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考虑。 接下来的情景更加深了我的想法：当我被汤汁弄的湿透了之后。朱雅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处理，而是选择了喊：“侍卫！厨师！女官！这边有衣服需要处理一下，另外在拿一套男士衣服衣服过来！” “要180的！”我赶紧补充了一句。这朱雅也真是的，就不能顺便报一下我的衣服型号嘛，要是他们拿来一套一米九的，我得哭瞎——监狱的人可不是家政老手，不一定能直接认出来我到底应该穿几号衣服。 唉，富人和穷人的思维就是如此不同，朱雅也算是军旅老手了，处理这点小意外肯定不成问题，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叫来了其他人帮着处理，完全没有自己的事自己处理的觉悟……和军队里干练的朱雅判若两人啊，这点我不吐槽难受！ …… 折腾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才算处理好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个时候菜已经凉透了……咳咳，这样的居家日常好可怕好可怕…… 抹了一把汗，我干笑着对公主道：“那个，公主殿下……” “再叫一桌菜来！”朱雅干脆的吩咐道，没有一丁半点的犹豫。 “我是说咱们还是把这桌菜吃完吧。”来到窗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天色已经很晚了，没准厨师已经睡下了，就不要再麻烦他们了，更何况这桌好菜不吃浪费了可惜。” 到底是皇帝的女儿，也应该适当体谅下家政人员嘛，虽然你家花钱雇佣了人家没错…… 朱雅想了想，点头道：“好，一饭一米当思来之不易。” ……喂喂喂，这里谁都有资格这么说，就你没资格这么说好不好！ 我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但是表面上却还只能陪着笑。 刚才好幸福，现在好憋屈，唉，不过人家一片好心，加之公主的身份，还偏偏责备不得…… 不过朱雅吃凉菜的时候却依然笑得很开心，并没有露出厌弃或者不愿意吃的表情。 嘛，到底是在军队里混过的，还没有娇惯到骨子里…… “子恕？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朱雅歪着头，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我擦了擦冷汗，然后坚持自己动手开始进食，将烤鸭片完，然后抱着——嗯，没错，抱着剩下的鸭子开始啃。很多肉是不好片的但是扔了又可惜。嘛，到底是从小养成的**丝气息，见不得浪费粮食。 朱雅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子恕你连那些也要吃吗？听全聚德的师傅说那些都是不好的肉。” “所谓的不好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嘛，对一般平民来说这仍旧称得上是好东西了。”我撇撇嘴，也没在乎什么形象，边吃饭边和朱雅说话，“一般人可不是谁都有钱天天下馆子吃全聚德，哪怕我家勉强算得上是中产阶级也一样。” “这样吗……”朱雅作沉思状。 “你算算我大明的平均工资，再算算去全聚德搓一顿需要多少钱就知道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小老百姓过日子永远的主题。”我决定开始教育朱雅好好认识当前平民生活的常识，只有把公主拉到和自己一个阶级里，才能够好好当朋友嘛，阶级不同怎么做朋友！ 然后我就看到了朱雅伸出了一只手。 “呃……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懵逼。 “以后你吃什么我学着跟你吃什么好了，反正在军队里也没吃过什么好粮食！”朱雅微微一笑。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五月风暴 吐槽了这么多的我果然依旧还是个**丝心态，如果真的有本事赚钱，什么难养的女人不敢娶——我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啊哈，羞愧是什么东西？反正我是绝对绝对要娶自家小师妹的男人！嗯嗯，公主什么的，只是朋友罢了，哪怕做朋友做到床上去，也绝对不是可以一同度过下半生的女人…… 好吧，今晚上我和她就到了一张床上——吾人表示自己瑟瑟发抖，只敢蜷缩在床边上，不敢靠近朱雅身边一米的距离，自然是什么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情节都没有发生。不是我太怂，而是目前我的处境实在是很危险呐，这里是什么地方？锦衣卫特别监狱！如果我真的和公主啪啪啪了，第二天就得全国皆知了，第三天就得被愤怒的皇帝直接给吊死了。 可是嗅着公主的味道我根本就睡不着！一个单身了25*2年的单身汪表示真的伤不起啊，平时略显迟钝的五感在今天晚上变得敏锐无比，心脏也扑通扑通狂跳，根本安静不下来…… 不过咱也不是那么没定力的人，大不了就闭上眼睛数小师妹好了，一个小师妹，两个小师妹……一百个小师妹……不行我不能再数下去了，这画风压根就不对啊！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数羊吧，一只吸氧羊，两只吸氧羊，三只灰太狼……嘛，诸君不要介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反正最后我还是靠着这个办法睡着了。怎么样，佩服我吧？啊哈哈哈！ 等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朱雅已经在吃早餐了，她正对着被放置过一夜的“简陋食物”努力进食，看到我醒来，她笑着同我打了一个招呼：“早啊，子恕，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托殿下的福，睡的很好。”我也笑着回应。说实话其实睡得一点都不好，虽然记不太清，但是昨晚半夜三更之时貌似做了什么内容不太健康的梦，导致睡眠质量有些差劲，但是该撒谎的时候肯定不能说真话啊！ “子恕快洗洗手坐下来吃饭吧！我叫人送来了热牛奶。”朱雅举了举桌子上的保温瓶，冲我再次笑道，“这些菜够我们吃好几天了啊。” 唉，诸君瞧出封建主的罪恶了吧？朱雅认为稍显简陋的一餐，其实够吃两个人好几天！呜呜呜……不过朱雅不是那种刁蛮而且挑剔的大小姐我还是很开心的啊。不过其实我早上习惯喝豆浆吃油条，不习惯喝热牛奶吃鱼子酱啊…… 虽然不对口，虽然是昨天晚上的剩菜，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异常美味的早餐。 “啊，这监狱设施还真好，简直比得上五星级酒店了，可惜啊可惜，如果能再有个浴室就好了。”或许是过的太好了，我竟然有些不知足起来。唉，某些人蹲号子都能这么享受，劳苦大众就算是自由身也只能靠劳动才能勉强养活自己，不公平啊不公平…… 朱雅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吗？”我询问道。 朱雅用虽然纤细，但依旧能看出持枪茧子的玉手指了指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浴室在那里，如果子恕你想去洗澡的话赶快去吧，你洗完了我再去洗。” 竟然真的有浴室…… 讲真的，我突然有些不想离开这监狱了，如果能这样蹲一辈子号子也不错。可惜我知道我肯定是没这待遇的，锦衣卫提供的一切豪华服务都是针对我身旁的公主殿下的——同时作为国家情报机构和皇家鹰犬的锦衣卫，活动经费的百分之五十一由皇帝内库支付，这锦衣卫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不问可知。 朱雅洗澡的时候对我来说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煎熬，不过忍忍就过去了，另外尴尬的是，洗完澡，朱雅淡定的就这样裹着一件锦衣卫送来的浴衣，拿着手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上网看新闻。 好吧，或许我把注意力放在朱雅的身上就是个错误，我也应该拿出自己的手机来上网看新闻——话说蹲监狱却连手机都没被收走，真的是来蹲监狱而不是来体验生活的？我觉着皇帝老儿肯定不知道我能有现在这么爽的待遇，否则他肯定会选择直接打我板子而不是和公主一起扔到监狱里来。 然后我就看到了自己和朱雅与皇帝对骂撕逼的视频——好吧，各大门户网站的视频都已经被删干净了，但我依旧从网上找到了无数的资源。不光是如此，我也搜到了很多各地发生小规模游行示威的新闻——当然，这些游行看上去和我还有朱雅并无关联，他们的要求大都是还我西域，严惩****…… 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看得我直皱眉头。 一旁的朱雅也紧锁着眉头，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忧虑。 我开始下意识地在脑海中统计数据，北至东三省，南至粤闽，几乎每个有名点的城市都发生了游行，到目前为止，几千人的游行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闻了——有人在串联。 是谁？锦衣卫？我想到了徐鸢对我说过的话。 该不会是她搞的鬼吧？她到底想搞什么大新闻？ 目前常公的势力已经退出了大陆，只是盘桓在TW岛和南洋，而苏联人也与大明敲定了和平条约，暂时没有什么势力会威胁到大明的安全，照理说现在确实是一个搞大新闻的好时机，外无近忧而且民心可用啊…… 我呆在监狱里静静地看着事态一步步发展。 各地的反对声逐渐在扩大，已经有学生以学校的名义上书情愿了，还有学生自费包大巴前往帝都，结果军警纷纷视若无睹甚至暗中相助…… 嘛，真是可怕的景象。 五月二日，现任政府顶住各方压力，在帝都与苏维埃联盟正式签订了条约，成立西域独立，割让唐努乌梁海，瞬间，可能是大明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游行，罢市，罢工爆发了，全国有百万千万计的人们走到了街道上，反对政府的求和政策，而帝都，更是聚集了几十万请愿民众……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倒是掉头跑啊！ 五月四日，一个注定将会不平凡的日子，在西元一九一九……好吧，是一九三五年的五月四日下午，帝都和外地来的学生共计三千余人突破了军警的阻挠——军警或许就没阻挠，来到了皇宫门前的广场上，开始了浩大的游行，而这，还是行动的第一阶段，学生们还只是先锋军，据网上的消息说，商会和工人们将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举行罢市罢工，继续声援这场运动。 学生们打出了“外争主权，内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释放青年领袖甄晓仁和公主朱雅”横幅，并且要求严惩现任内阁总理，一手主导了与苏联媾和，割让了西三省的汪兆铭，同时要求现任内阁集体辞职，重新由保守派，一直叫嚣着驱逐鞑虏的东林党进行组阁。 还不到一个月，帝都又开始乱了起来，而且这一次比上次还严重的多，不光是规模扩大了不知多少倍，运动的主力变成了爱国学生，就连运动的目标似乎也不掺杂任何政治目的，仅仅只是为了爱国。 军警们，包括沐家人，蒙古人，没有任何人再毫不犹豫的进行武力镇压，而是无视上峰的命令，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沐家的话事人甚至出来表态了，他们绝对不会像对同盟会党徒出手一样再对学生们出手。 诸君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一切，因为支持学生的群体早就把电视台给占领了，目前有学生扛着摄像机，把游行的一幕幕全都直播到了全国，而网络上，也满是关于这次运动的消息。 游览着网上的消息，我感到相当欣慰，还有人记得我，甚至把我的名字放到了横幅上。不过为什么我成了青年领袖？这个名词好奇怪，我现在可不是在野人士了啊，我也是在自己的职位上做出不少成绩的人啊，他们给我按上这个一个身份，究竟算是认可我呢，还是不认可我？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皇宫毕竟是皇宫，华夏几千年的君主制传统让学生们哪怕再疯狂也不敢轻易直接冲击皇宫，而是由学生代表们集体向皇宫值班的禁军侍卫递交了请愿书。 学生哪怕拿着电视台的专业器材，或许本身也有一定的拍摄经验，但水平和专业人士相比还是差一些，镜头一直在晃动。 我在学生代表的群体里发现了一名明显比其他人要稚嫩的倩影，其他学生大都是大学生，唯独她，看上去却好似十五六岁，一个高中生在大学生堆里显得异常扎眼。 禁军侍卫都是实枪荷弹的，都上了镗，拉开了保险。我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就算皇帝没有下达命令武力镇压，可万一要是有一个人走了火……恐怕武力冲突就会无法避免了。 我有点慌了，下意识地站起身：“小师妹？不行，我得……” 朱雅拉住了我：“别慌张，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可是在押囚犯，哪怕待遇再好他们也不会让你出去的。” “可那是我小师妹啊，我怎么可能不着急！”我一直觉着我得养气功夫很到家了，刀架到脖子上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现在看来那只是没戳到我的要害而已。和无法忍受皇帝把华夏的土地轻易的让予他族一样，我也无法忍受小师妹可能遭遇到危险。 “但是着急没有任何用处，子恕，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朱雅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颓然的坐了下来，我不会去做什么失态的举动，那毫无意义。 我现在只能抓着手机，一边紧紧地盯着屏幕一边在心里祈祷了，要是我家小师妹真出了事，我觉着我不光要让当事人不得好死，恐怕还要让他遗臭万年！做不到这点绝不罢休。 冷汗不停的从额头上渗出来，甚至湿透了我的衣领。 朱雅轻轻用手帕替我擦拭。 我很想说一句谢谢，但是我现在紧张的连声带的肌肉都控制不了，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敢挪开。 一秒钟好像有一年这么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一个文明由渔猎时代发展到信息时代，皇帝终于派了特使出来。 “诸位先生，皇帝陛下他今日龙体不适，恐怕无法接待诸位，还请诸位能够体谅陛下操劳国事之苦。”皇帝很聪明，派出来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很柔弱的年轻女性，一种处于弱势，楚楚可怜的感觉不用装就完美的表现在了屏幕上，看上去就好像是学生们对皇帝苦苦相逼一般。 皇帝到底是个老狐狸。 学生代表们商讨之后，决定开始转向，我能看到一个极力反对的身影，那是钱风铃，我的小师妹。 不过最终她还是被学生们裹挟着跟着游行队伍一起走了。 之后游行队伍开始朝着汪兆铭的宅邸行进。不是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而是我当初接下皇命，去给汪兆铭传旨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所以我很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这样的预感。 唉，兆铭兄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可没空管他，我关心的是学生游行队伍的前面有没有挡路的，又是谁在挡路！ 让我心惊肉跳的是游行队伍的前面真的出现了军队，好死不死的是他们还开着五对负重轮。 五对负重轮看到学生们之后，悍然启动了发动机，开始向学生们的方向前进，而学生们却好像毫不畏惧一般，在旗手的呼喊之下直直的朝着五对负重轮前进。 可这种时候镜头偏偏不慌了，喂，摄影的你就这么不怕死吗！你可是在最后面，然而……我的小师妹却在游行的最前面。 “傻丫头，快点掉头跑啊，你不要命了吗！”我的心都吊到嗓子眼里了啊，你tm的倒是快点掉头跑啊！ 我忍不住喊出声了，手机上也出现了水雾，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这个时候掉泪了。 “小傻瓜，不用在这种时候给我强出头啊，亏我疼了你那么多年，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干傻事，你要出事了我可怎么活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各位先生求饶命！ 我敢发誓我两辈子加到一起都没有像今天这般提心吊胆过，哪怕是在前线面临枪林弹雨差点被导弹炮弹炸死的时候也一样。 可我家小师妹傻乎乎的走在游行队伍的最前方朝着五对负重轮冲锋真的是把我吓坏了，我看着游行队伍和五对负重轮越来越接近，心脏蹦的都快炸了。 小师妹啊，算我求求你，咱能不能不作了？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要是死了我这个做师哥兼未婚夫的真不活了啊，我管他什么和蓝老将军的承诺，我管什么西域不西域的，我立马去底下陪着你，我的小师妹啊，你就掉头跑了吧，这不丢人啊！算我求你了…… 可惜我再怎么哀求也没用，我在号子里，她在大街上，压根就听不见…… 然而就在五对负重轮距离学生队伍还有十米，我快要绝望，马上就找找刀子捅腹自裁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我压根没想到，在这个距离上，五对负重轮竟然进行了急刹车。 只见车长打开车盖，用碎布遮着脸，举着双手探出头来：“诸位大爷，你们是丘九，我是丘八，你们比我还高一辈，我服了，你们过去就好！小的求饶命啊！妈的，上面明明只说封锁街道，可谁知道竟然遇上了诸位大爷出来巡游……小的不知情啊，求各位先生饶命啊！” 说着，车长把自己的头往坦克上磕了两下，然后麻溜的跳出坦克，其他同样蒙着布的车组成员紧随其后，各自道了一句“饶命”后，仓皇逃离了街道。 游行队伍立刻爆发出了盛大的欢呼。 “军警都是纸老虎！”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少年华夏万岁！打倒卖国汪氏政府！” “西域是属于华夏的，罗刹佬滚出西域！” 我瘫坐在沙发上，好歹长出了一口气，差点被吓死，差点被吓死啊……幸好我的心脏足够健康。 我有些埋怨老头子，怎么搞的，竟然会让小师妹去参加这种危险运动！回头出了狱，回家一定要好好数落数落他！多大的人了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好，不和他打上三天三夜的嘴仗我就不是甄晓仁！嘿，小师妹真要出事了，我怀疑他能身上绑着炸药去炸皇宫去。 “你快回来，我一个人真的承受不来……”我忍不住唱了起来。 “这歌我没听过呢，子恕作的曲子就是好听。”朱雅在一旁小声道。 我虽然听到了这句话，不过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游行队伍上，根本没能进行一星半点的思考。 游行队伍经过了帝都大学的门前，在这里，游行队伍不光获得了全校师生的热烈欢迎，游行队伍本身也迎来了一次爆发式的增长，许多学生脑袋一热，便钻进了游行队伍里，开始喊起了口号。 一个三四十岁模样，对我而言异常眼熟的中年人与学生代表们开始逐一握手：“我是帝都大学图书馆馆长李.德胜。各位同学们辛苦了，我这里有不少学生们熬夜赶制出的横幅和旗帜，还有一些点心，如果不嫌弃的话尽管带上吧。” 我愣了，这超级大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不过想到了赖月京当年说过的一句话，我便心下释然：“从今往后，我大明一定务必要发挥尊师重道的传统，学校夫子的薪资一日不许拖欠，哪怕欠着政府的也不能欠学校的，特别是图书馆管理员的工资，更不能欠！能管图书馆的，都是博学之士，真正的大隐！” 好吧，我大明是从来不拖欠图书馆管理员工资的。 我的心下泛起了一阵波澜，不过我还是很快将他甩出脑海，这个时候不管是穿越者还是位面之子，都绝对绝对没有自家小师妹的安危重要！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证明我有些多虑了，游行队伍又碰上过几次军队，可这些士兵一看游行队伍的主体是学生，立马变得畏首畏尾。仓皇逃跑者有之，以手遮面者有之，视若无睹者有之，游行队伍轻松的来到了汪兆铭的宅邸处。 看门的军警看到学生来了，直接躺地上装死，要么给自己的头来一下，晕到地上…… 真是爱国的军警们。似乎在华夏，军警怕读书人是一个牢固的传统，当年万历爷在位的时候，面对生员秀才们的破靴阵，地方官府都得怂。 军警们都怂了，汪宅也就彻底不设防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忍不住捂脸，几个学生领袖一咋呼，游行队伍就冲进了汪宅，然后把汪兆铭揪出来，几十个人按在地上打，一般的学生没这个机会，只能站在后面加油助威，只有领袖们得以展现自己的拳脚。 可怜的兆铭兄以手臂护住后脑勺，蜷缩在地上，也不呼救，亦不反抗，就这样静静的挨揍，间或实在忍受不住了，就发出几声惨呼。 镜头前的这一幕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堂堂一国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竟然在自己家被学生们暴揍。唉，替皇帝背锅的可怜人啊，谁让你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的当这个首辅，这下悲剧了吧？不是说你当首辅失败，也不是说你做人失败，实在是你生的失败呐，不会挑出生的时候！要是个承平年代，无论做首辅差到什么地步，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啊…… 没在镜头里看见颇有侠气的汪夫人，估计是被兆铭兄提前给送走了，这样的大佬政治嗅觉不可能不敏锐。不过走了也好，一帮学生如果殴打一个妇人的话，未免再过有辱斯文。 让我颇感欣慰的是，在镜头给汪兆铭被揍的特写中，我没看到属于自家小师妹的脚，这时候不随大流，这点很好，很好——呃，诸君在这种严肃的时候就不要吐槽我为什么对自家小师妹的脚和腿型这么熟悉了吧？诸君不要想歪啊，只是因为小师妹是我一手带大的，所以特别特别熟悉而已。 “这下子汪兆铭这个内阁首辅算是彻底做到头了。”我突然萌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就算是内阁的领头人，面对华夏这个庞然大物时，竟也是如此的渺小。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汪兆铭垮台与阴谋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汪兆铭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照片就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不光是大明，包括欧洲和新大陆的各大媒体也纷纷将这一消息放在了头版头条。 勃艮第七省联邦的时代杂志用喜闻乐见的口吻说道：“可以预见的是，将来大明必然迎来一个政治混乱的年代，几千年的传统政治秩序让位于流氓式的暴动，首相被学生在自己的家中打伤，损伤的不仅仅是政府的威信，更让君主的权威扫地，纵观华夏的历史，在这样一个拥有浓厚****君主制传统的国家，君主权威的丧失往往比政府威信下降更加严重，华夏人民对领袖的依赖性远远高于西方人，可以说，人民不再信任他们的君主，往往意味着内乱和灾难的到来。” 我叹着气放下了报纸，勃艮第的时代杂志这一回儿没有说错，在这一次的游行当中，如果说学生还对皇帝抱有一定敬意的话，那么下一次，学生们很可能就会冲击皇宫了——如果皇帝选择怀柔处理，更会加大这样的可能性。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我可是相当清楚学生的秉性，说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也不错，在这一次游行中成名的学生领袖们绝对不会放过再一次让自己站在聚光灯下的机会，而一般学生们，更会在自己理想得以实现的刺激之下变得更加激进。或许只有强硬一点才能让目前的政局稳定下来。 这类似的事情，我可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看得多啦！对比五四和八次方之后二十年的历史，就知道了……咳咳，我不能再多说了，我总感觉我要是再说些什么，就会有一些奇怪的人物跨越次元壁来到大明差我的水表。 不过政局再怎么样也和可怜的汪兆铭无关了，这个仅仅只做了一个月内阁首辅，而且还是皇帝傀儡的可怜角色在自己被揍的照片传到全世界之后，没有等待议会的弹劾，也没有等待皇帝的免职令，就自行递交了辞呈——电视台全程直播，汪兆铭头上还绑着厚厚的绷带，几乎把整个头都给缠了起来，像个木乃伊似的。 现在，就有媒体称呼汪兆铭为“一月首辅”了，想来这个称号也会流传后世，作为大明历史上任期最短的首辅，几百年都不会被人遗忘。 嘛，虽然他自己并不知情，不过这样的结局比另一个时空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还是好了太多。 我很同情他，真的很同情，同时也对自己的选择和坚持产生了一点点迷茫。自己在不惑之年成为内阁阁员的目标，真的有意义吗？连首辅面对大明这辆快要倾覆的战车时，也无法稳稳的把控住生锈的方向盘，再加上车主皇帝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停的扔掉车上的行李甚至是零件，再怎么看，当首辅的下场也只有身败名裂一条路可走。 更遑论一个小小的内阁阁员了。 或许我要立下一个更高的目标才行，不光要当首辅，还得当一个恶奴欺主的首辅，把皇帝吃得死死的，才能稍微掌好方向盘，让它不至于乱转。 昨日游行结束之后，我赶紧给小师妹打了电话，确定了她的平安，她哭得很厉害，我竟一时也没发下决心去责备她，再怎么说她这也算是为国请命，为我卖命……只能叹两口气，话也没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的大脑直到现在便被对国家的忧思填满了。 这年头，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逗比都坐不安稳，只有国家安定了，天下和谐了，我才能愉快的耍贱卖萌搞笑。 让人头疼。 好想来个温软的妹子来安抚一下我千疮百孔的心灵啊——嘛，我身边的朱雅就不能指望了，身为公主，一点也不会安抚男人的心，或许她做演讲是一把好手，但当心灵鸡汤的本事估计还不如小孩子，现在她正强撑着一张笑脸，在那游览网页。 我一看就知道她心下不安的很，游览网页只是一种伪装或者无意识的行为——我都瞥到了，她正在游览的是男式袜子的广告。 唉，都tm是苦命人啊。 汪氏政府倒台了，游行队伍的目标算是达成了，但是今天帝都的治安却更显混乱了，游行领袖们并没有对这样的条件满足，今天不光是学生，连工人白领也加入了进来，小布尔乔亚们同样为了自己的爱国热情走上了街头，可以说风潮继续扩大了也没错，这一次，游行队伍对准的目标是苏维埃联盟。 皇太子今天在津港登陆，发表声明支持游行队伍，苏联人“无君无父，共产共妻，视纲常为无物，弃人权如敝履，对内残酷镇压国内‘良知之士’，对外风行‘野蛮侵吞’之策，实乃世界之‘毒瘤’，天下之大祸”，必以举国之力敌之，方能保华夏道统不绝…… 而且他的身边不光有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将士，还有大批的群众拥护者，老人、学生，无不高呼太子千岁，媒体环绕在他的身边，一副“圣主在世”的模样…… 阴谋，满满的都是阴谋的味道。 他这是想逼宫吗？可是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老二又投了常凯申，只要皇帝老儿挂掉了，他就是皇帝，没有必要将本来非常清楚的继承权搞的不明不白，更何况这样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难道他还真是什么爱国者，不忍心看到国家被自己的老爹卖干净不成？我皱起了眉头。这不靠谱，说实在的我已经对所有的皇家成员都失望了。 我从这里面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满满的都是。 这背后有徐鸢在参与吗？我一直都觉着，这次的政治风暴，徐鸢必然是幕后推手之一。可惜我人微言轻，官职太低，情报不足……我没法探知到她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嘛，虽然她说不会害我，可是她做的这些事情都让人心惊肉跳啊，本来大明就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她这样搞，真的不怕大明被她给玩死吗？大明的周围可都是饿狼！ 不想无声无息被请去喝茶（诸君一定要看看） 在此我要向诸君道个歉先，特别是打赏了我的诸位大佬们，我决定暂时……停笔一阵子。 呃，原因我想诸君也能猜到，我发现自己太作死了，当时写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回头一看，处处惊心啊，这本可怜的书随时被404都有可能。我很想说我想说的，但现实条件不允许，书评区有句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昔我故友**似卿，而今坟头绿草盈。”我想到了少正卯…… 我不想避过这些问题。但因言获罪这个事情嘛……也不好讲。 有的读者知道，我这个马甲其实一开始开的是另一本搞笑文，然而编辑看不上，没能签约，于是就有了“一个被穿越者玩坏的世界”这个想法，一开始写的也没想太多，后来渐渐也就补了大纲和细纲，投入了不少心血，投入了心血，也就想借着这个世界说一些真心话，吐槽一些人和事，不管是当代的还是近代的，不管是华夏的还是外国的，不管是ccp的还是kmt的，不管是政治经济还是文化，因此影射的东西很多很多，说不涉政……没人信（笑）。但我说的却都是真心话，也不是指责，只是讲讲真心话罢了。 大家估计能看得出来，特别是懂历史，又知道很多段子的人，我通篇都在暗喻一些东西，几乎所有的剧情都能对应现实中的一些人和事，虽然我自认没有什么特别的立场，但还是讲了一些……对当朝来说不算很好的事情，我想刹住车，来挽救一下我的文，却发现自己办不到，主角既然是这样一个背景，那么他就做不到处江湖之远，他时时刻刻与庙堂是分不开的。我倒是可以避重就轻，对某些问题含糊带过，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没法这么写，因为这本书的主题，其实就是“改变”，我要写的是一个披着近现代国家的外壳，内里还是家天下，被穿越者强行续命，但实际上已经败絮其中的大明，经历了席卷全世界的战火，蜕化成现代国家的过程，而主角也会产生很大的改变——我觉着诸君应该能感觉到现在的主角和书开头的主角已经有了一点微妙的不同，原本我的第二卷是欧洲篇，主角因为牵涉了很多事，被远远的发配到了欧洲当佛罗伦萨总领事，虽然依旧免不了影射和嘲讽，但我觉着牵涉国内的比较少，坚持到那也就不用顾忌这估计那了，可接下来的剧情——有读者已经猜到了，“天下岂有xx年的太子”，林大元帅啊，温都尔汗啊，诸君懂得……还有别的穿越者的阴谋，根本没法不牵涉到这个帝都的政治问题，内容只可能比以前更过火，很多问题没法避开，我数度打开文档，却又数度删除，实在是无法下笔。 我觉着我要再写下去真的要被请去喝茶了……咳咳，不是我不想写，关键是我没法在维持书的本来面貌的情况下继续坚持下去，强行避开某些问题只会让本书变得无趣，也变得毫无价值，于是再三思索之下，只能暂时停笔一阵子，去其他地方写点轻松赚外快，不会被查水表的东西了…… 呃，人生何处不相逢，如果诸君有心的话，还是能在网上找到本人的，还是粉毛这个马甲。不过我就不宣传了。 在此我再说一声抱歉！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