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话檐蛛望，尽日喏飞絮 有人说一个人烦恼太多是因为记忆太好，于是我渐渐的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唯一能记住的是她在桃花下的笑脸，人面桃花相映红。渐渐的我喜欢上了桃花，也喜欢上了桃花下翩翩起舞的蝴蝶。 不得不说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蝶舞将会是我永远的遗憾，也许就只能留下遗憾而不是别的。 我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你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曲子，我的眼泪就下来了，那里曾经有着无限的美好与梦幻，我不知道那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我无休止的在做同样的一个梦，有时我就是那梦中人，有时又不是。可是我却能清楚的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瞬间，每一段动人而又真诚的故事。我不是爱幻想的人可是却一直被这段梦境所折磨。我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夜静谧，窗纱微微亮，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我看着天空皎洁的明月，黯然神伤…… 第一章 蝴蝶玉坠 北方的冬天都来得特别的早，重阳节才过几日，靠北的几个州县很快就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 前一日还是秋高气爽，午时刚至，天际就被一片彤云所笼罩，短暂的预示过后，密密麻麻的雪花便迫不及待地席卷了整片天地。不过一夜的功夫，燕州以北地区全都换了装扮，入目皆是一片银装素裹。 烧了火炉的厢房中，我闭着眼睛躺在热炕上，压在身上的被子有些重。我泪眼婆娑的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心中反复琢磨着关于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朝廷广选宫女的事情。 我娘还和我说如果能被选上宫女的话，就有可能进入皇宫，就有可能和皇室的人有交集，说不定哪天就可以母仪天下，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是我知道那都是我娘的想法，试问天下有哪个女人不想成为皇后，可是又能有多少人能真正的成为皇后呢。 我娘还说如今天下大乱，兵匪流氓到处都是，我家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如果进了皇宫哪怕是做不了皇后，甚至做不了各位皇子的妃子，起码还不至于饿死吧。 我知道我娘是什么意思，可是年幼的我真的不想离开她，我知道她也不想离开我，虽然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相依为命，我曾经发过誓言，就是等我长大后一定要好好的孝敬她，可是她为何想让我进皇宫呢，难道就是为了还我那不争气的父亲以前欠下的赌债？记得她还说如果哪家的女孩如果被选中了的话就有有机会得到五两白银作为皇宫的聘礼，说白了也就是皇宫里的人出五子两银子把这人给买走了。对于普通的人家来说，五两银子足够一家几口人生活一年了，所以还是有很多穷苦人家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进宫，比起一家人都而死要好过很多。 都说一如宫门深似海，很有可能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蝶舞，快起起来啦，估计陈公公就要来了，等下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说不定咱们的时机就到了！”虽然我看着我娘的脸色表现的很高兴的样子，但是我还是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股伤感的味道。 “娘，我不想去，我能不去吗？”我看着娘的神色，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她也离不开我，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亲。 听娘说我父亲之前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最后被抓了壮丁，现在国家各地狼烟四起，到处都在打仗，好多人都死在了战场上，估计我爹爹也差不多应该不在了。娘说我出生没多久爹爹就被抓走了，可是现在我都六岁了，一点我爹的音信都没有。 “好了，蝶舞不哭，要乖啊，到了宫里记得要听话，那里可不比在家，知道吗？，快戴上吧，这是你的玉坠，你一定要戴着，它会保你平安的！”我娘强行把我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并且为我穿好了衣服，虽然我很不情愿。 记得我娘曾说过我在我出生的时候天空就飞来了很多的蝴蝶，它们整整在我们家院子里翩翩起舞了一天，最后才恋恋不舍的飞走了，就是现在也经常会有蝴蝶飞来找我玩。所以就就为我取了现在的这个名字，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在很小的时候，只要我一哭，我娘就把这个玉坠拿出来，然后我就只顾着玩那玉坠而忘记了哭泣。所以到现在我都还记得。 据说这是一个游方道士送给我的礼物，娘说在我出生的那天突然有个游方的道士走到我家来化缘，无论我爹妈给他什么，他都不愿意走，最后就留下了这么一块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的玉石吊坠，并说一定要善待此人，之后必定前途无量！后来我父亲感念我出生的时候飞来了那么多的蝴蝶，于是就去观音庙里请玉溪大师在这块玉上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取名“蝴蝶玉坠！”说也奇怪，在我很小的时候，只要我一哭，我娘就把这玉坠蝴蝶拿给我玩，那时候我就嘿嘿的傻笑了起来。我现在就看着这曾经带给我很多欢乐的绿色的蝴蝶玉坠，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着我有些幽怨的眼神，我娘的声音有些抽噎了，只见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一边说道：“好了，蝶舞，不哭啊，就算是娘很不想你离开，可是皇宫挑选宫女是很严格的，如果你不能通过检查的话，是没有资格进入皇宫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啊，我斜着眼看了一下泪眼婆娑的娘亲，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如果我故意不通那老太监的考查，那我就可以不用进皇宫里了，可是我又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娘会不会怪罪我。我知道就现在兵荒马乱的年月，如果我不去的话，估计我和我娘都得饿死。 于是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如果我没有通过考察的话，会怎么样？” 只见娘环顾了一下家徒四壁的房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只能把你寄送到你舅舅家了，他好歹也是县衙里的衙役，养活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我娘口中的舅舅叫林枫，在县衙里当差，俸禄不怎么高，但勉强可以裹腹。不过我舅妈却是名副其实的河东狮吼，记得去年到他们家拜年的时候，就见识了我这舅妈的风采了。用小肚鸡肠，见利忘义来描述她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如果我娘真的把我送给我舅舅抚养，那我还真的不如进宫的好，我如是这般的想到。 此时娘见我在发愣，不由得轻轻的拍了下我的小脑袋，很温柔的说道:“好了，娘知道你舅妈不好，把你送给你舅舅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的话，娘才舍不得让你去他们家受苦了。好了别难过了，这会子估计陈太监已经在选宫女了！” 选宫女是上级给每个地方的死任务，每次选拔秀女进宫谋职都是有县太爷陪同京城里来的太监下到每个地方进行选拔。关于皇宫选秀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有的大选，就是直接选拔十三到十六岁之前的民间美少女，然后再进皇宫经过进一步选拔，选上的就直接陪王伴驾，当然她们也是需要学习的。而另外一种就是选拔六岁到十六岁的民间女子到皇宫里面先做宫女，在宫中各个娘娘嫔妃的宫殿里干活，等长的成熟丰满了，就可以直接晋级秀女，这只是很少一部分人才能有这个机会。当然这都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现在这动乱的年月，每家每户都是穷的叮当响，朝廷里连年招兵抓壮丁，就像我爹这样被抓壮丁的人太多了，所以好多土地也都荒芜了。家里没有了主要劳动力，生活就成了问题，所以每到三年一次招宫女的时候，报名的穷人家的年轻女子都很多。而如今国家危难，兵荒马乱。好多有钱的大户有钱的人家都愿意花一笔钱从别处买来一些女子代为自己的女儿进宫，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去。当官的找各种理由推脱着不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那就只能从老百姓家里选拔了，当然这是不符合国法的，往往在选拔以后，那些被选上的农家女往往也会冠上某某官员的千金入京，对此皇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已成了惯例。听娘说宫里招宫女的年龄最小不能小于六岁，最大不能超过十八岁。而我现在正是好年龄。（注：这里说的是宫女秀女同时选拔，等到了皇宫之后选拔的条件就会有所不同。） 我娘边拉着我往村子外面走，边和我讲着她从别处听来的宫里的许多事情，不知道她讲的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我也只能假装着听着，心里却在盘算等下要怎么进行这场考验。 当我们走到县衙的时候，天空又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只见平时不是很多的县衙门口已经围满了人，但是这个时候并不是县太爷审案的时间，可能是他们已经在选拔宫女了。于是我娘就催促我让我快点，可是我还是妞妞捏捏的不想去，因为我在找合适的理由拒绝。 曾听人说过每隔三年京城就会给每个地方一批名额，选出一定数量的宫女进宫，然后进入皇宫之后还要经过重重选拔考试合格的才会交到太后和皇后和各位妃子那里。然后还要经过太后皇后选拔，最后才会经过皇帝亲选，落选了的就会沦落为宫女或者被朝里的大官要去当侍女，留在宫里的年满二十五岁之后方可出宫嫁人。 我自认美貌并不是很出众，我之前也曾借过隔壁家王小哥的书看，知道西施貂蝉之类的美貌，那是我万万不可及的。多少也了解一些皇家宫廷里的事情，听说在那里面死个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别说等到年满二十五岁出宫嫁人，有很多人都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或者是自杀了。 所以在内心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去舅舅家比较好上那么一点点，起码没有生命危险。想到了这里，我就准备转身往回走，而这个时候，我娘回头来催促我，正好看见我在往回走，她心中立马就不高兴了，只听她埋怨的说道：“蝶舞，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的去参加选宫女的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看见娘亲那有些严厉的眼神，怯懦的说道：“娘，可是我现在还不想死！” 第二章 寄人篱下 听到我的话后，娘明显就是一愣。然后她有些惊慌的向四周望了望，轻声说道：“不就是参加宫女的选拔吗，没说让你去死啊？”我低着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已经露出脚指头的破草鞋有些抽咽的说道：“可我听说进宫之后，如果被落选的话，就很难再活着出来了，在那里唯有死路一条！” 我娘听完我的话，有些惊慌了，她立马把我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这可是乱造谣言，传出去可是要被杀头的！以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知道吗？”听道母亲说出了这样的话，看着她那已经被岁月和生活染白的头发，我屈服了，我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乱说什么了，可是我还是觉得进宫是不可选的下下之策。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为了生我养我的母亲，我还是不能退缩，不能让她伤心，如果待会儿落选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在心里打好了小算盘，然后拉着母亲的手撒娇似的说道：“娘，你别生气了好么，蝶舞现在就去，就去！” “这才是娘的乖蝶舞嘛！”听到我说愿意去之后，我娘才破涕为笑的拉着我的手向选拔宫女的地方走去。 就在快走到的时候，却被几个手执长矛的士兵拦住了去路，并且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娘见此情况只好赔笑着说道：“军爷稍安勿躁，我这是带我女儿来应选宫女的！” 那当兵的把手中的长枪收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我娘，有些奇怪的问道：“选宫女？你是哪个府上的，有没有相关的手续？”我娘哪里有什么手续啊，并且还被这当兵的给问的糊涂了，只见她担心的问道：“军爷，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吗？”那当兵的见我娘好像不怎么懂规矩，便嗤笑了一声说道：“这每隔三年皇帝陛下在天下广选宫女，但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有资格参加的！”我娘一听情况有变，连忙追问道：“请问要什么资格才能有资格参选？” 见我娘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那当兵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眉头一皱：“就是必须得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而且还得家世清白就是说得有官籍的良家女！”其实家世清白说白了也就是无犯罪记录。 我娘一听这就有些傻眼了，至于这只招收官宦人家的子女入宫的规矩我娘还真是不知道，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她就有些发懵因为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过这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就有些不一样了，因为我本来就不想进什么皇宫，当什么宫女，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做个平民老百姓，安安静静的过完我这一生，也就知足了。 见到我娘这样窘迫，我还在偷笑，旁边的人就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这两个人的强烈对比也确实有些吸引人们的眼球。而现在我和我娘就成了别人的议论对象了。只听旁边的一个妇人讲道：“蝶舞她娘也真是的，她应该是知道这事情的啊，哪里会轮到她们家的蝶舞去参加选秀女的，就她们家的那家世，充其量也就是个当兵的，而且她家男人现在还不知生死呢！”另外一个妇人说道：“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她们也不找面镜子看看，就蝶舞那小脸长的根本就不够看的，就算是进宫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我一听着话就不高兴了，本来我还是有些自信的，可是被这个大妈说的好像长的很难看似的，放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于是我从我娘身后跑了出来说道：“我是长的不好看，可我还是有机会参加选秀仪式的，不像某些人，老的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娘，咱们走！”说完我就拉着我娘的手准备离开这里。回头看了那个刚才说我的那个大妈，只见她的脸都变绿了。但是我没有提她的名字，她虽然很生气，也不能说什么。 我娘自然也见到了我的厉害，苦笑了一下用手清点了我的额头，暖声的说道：“你啊，人小鬼大，看你把那阿姨给噎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说完我母亲也捂着嘴唇笑了起来，只是这些她们都看不见了。回到了家门口，我还是往那个已经消失在雪花中的地方看了看，心里有一种预感，好像我与这有着解不开的缘。 这次没能参加选秀，我娘自然是伤心了很久，可是这些真的不是我们所能解决的事情了，对此我也只能表示无奈。果然过了没有多久，为了生计，我娘还是把我送去了舅舅家，由于舅母的关系，我娘并没有在舅舅家待多久就离开了，为此我也暗自恨了我舅母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寄人篱下，我也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了。 而我舅母还真的如同我之前所设想的那样，小肚鸡肠，办事非常的小气，自从我进了他们家的门，她就一直让我干活，而我舅舅的一个儿子却在念私塾，另一个女儿在家里也是像公主一样，什么都不做。自我来后，他们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在了我弱小的身上，比如洗衣服，做饭，上山砍柴之类的。总之是不会让我闲着，而且整天让干活还不给饭吃，我本来就很弱小的身体来到舅舅家不久就整整瘦了一圈。如果不是我舅舅的女儿有时候背着她娘给我送吃的来，估计我都活不下去了。 转眼来到舅舅家已两月有余，而我舅舅由于衙门的事物繁忙很少回来，虽然我舅舅有时候看见我这可怜的样子，有时候会和舅母说说，而我舅母总是阳奉阴违。我是无时无刻的再想我娘把我接回去，可是自那天离开以后，我娘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一次我在院子里砍柴的时候，听见我舅母说好像是我母亲去军营找我父亲去了。其实我感觉我娘多半是因为那些债主们天天上门来要债才把我娘给逼走的。 由于之前在家的时候，我也和邻居王小哥一起玩，识得一些文字。这一天我见表哥林超不在，我就又偷偷去了他的书房。果然是官宦人家，表哥的书房整理的还真是漂亮。古檀木做成的书柜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我贪婪的翻着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书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在翻着翻着的时候，我的眼睛不自觉的就落在了一本线装的有些泛黄的纸页上，我的眼睛再也不能从那封面上的三个字移开了。因为那三个字是“烈女传”！我娘曾经不止一次的对我提起过。 就在我为书中烈女们的故事哀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我舅母的声音，听着声音还有些焦急:“超儿，超儿你快点出来啊，娘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你快点出来看看这小姑娘的画像你喜欢不？”可是当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就定格在了那里，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儿子的书房里怎么会有别人。 没多久她就反应过来了，立马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喊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好好干活，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走，你表哥呢？”话还没有说完，她很习惯的从门后面抽出来一把扫地的扫把，用扫把头对着我的身上就如雨点般的落下来。像这样的情况，自从她知道我娘走了以后，就经常在我身上发生。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我只能忍着，我也曾经跟舅舅告过状，可那只会换来舅妈变本加厉的报复。是的，我屈服了，我不得不忍气吞声，不得不留下一口气，等待我爹和我娘回来后把我接回去。 有时我也会想，上天待我是如此的不公，表哥并没有比我大几岁，而他却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干活还能念书，还有就是舅母一直再为他张罗着娃娃亲。这个所谓的娃娃亲我曾经听我娘说过，一般就是女方会拿自己女儿的画像给男方看，如果看着可以，双方家长都同意的话，那这门亲事就算订下来了，等到男女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可以拜堂成亲了。 这个时候，我只能用双手抱着头，没命的往外跑，像这种情况，我不能反抗只能跑。可是舅母的一句话连让我跑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她说的是:“你就跑吧，你有本事跑就有本事别回来，我还能省粮食了呢！”我不可能不回来的，如果我不回来就意味着会饿死，但是现在的我一点儿都不想死。这是真的，不到万不得已，任谁都不会轻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此刻我只能咬着牙任由舅母的扫把头抽在身上，眼睛里含着泪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还好舅母没有打的太久，舅舅和小表妹一起回来了，是舅舅给我解的危，可是我舅母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只见她气狠狠的说道:“这死丫头片子吃咱的喝咱的，没想到还要偷咱家的，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看咱们这个家是容不下她了。你还是把她送走吧！”一听舅妈说这话我就急了，顿时泪珠子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我低着头嗫喏的说道:“舅舅，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好奇表哥的书，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我舅舅也知道舅妈的脾气秉性，知道她这是在无理取闹。但是他也没办法，舅妈在家里一项是说一不二的，舅舅只好苦笑了一下，说道:“孩儿他娘，就看个书也没什么，再说她也没有真的带走，我看咱也别赶她走了，咱家正好也没柴火了，要不正好罚她去后山砍柴吧，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这一次吧！”舅舅边说话边朝我挤眼睛，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我求情，去后山砍柴本来也是我经常去的，舅舅这么说是有意把我先支开。我明白了舅舅的意思，立马用小手揉揉眼睛，说道:“舅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去砍柴！”说罢也不管舅妈的反应转身就跑了，说实话我还真怕她手中的扫把再一次落在我的身上。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没有跑出去多远，我表妹突然在后面说道:“姐姐等等我，我也要去，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后山，我想去玩玩！”舅妈一听这立马就把脸色沉下来了，她凶巴巴的说道:“卿儿，那后山多是豺狼虎豹的，你去那里太危险了，让你姐姐一个人去吧，你好好在家给我待着！” 对于我舅妈的偏心我早就习惯了，她女儿的生命就是生命，怕后山的豺狼虎豹，我的生命就不是生命，经常被她呼来喝去的到后山砍柴。我总是感觉我在她们家有时候连个仆人都比不上，不过她们家也确实没有仆人。 可能是小表妹一时兴起，听到她母亲吼她，立马就哭了起来边撒娇边说:“不嘛，人家就和蝶舞姐姐去，就去！”“好你个丫头片子，长大了是不是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说着舅妈就又抄起了刚刚放下的扫把。这扫把是经常的打在我身上，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见过表哥和表妹被这扫把打过，所以我就在门口停了下来，我想看看热闹。 求生的本能每个人都会有的，我小表妹玉卿也不例外，虽然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当她看见她母亲准备打她，她就以最快的速度躲在了她父亲的身后，并且使劲的摇着她父亲说道:“爹爹，卿儿就要去嘛，你就和娘求个情，让卿儿去吧！”此刻我舅妈的扫把已经举了起来，而且马上就要落在了躲在舅舅身后的表妹身上，这个时候舅舅一把抓住空中的扫把说道:“孩儿她娘，都说了多少次了，没事儿别老打孩子，这样会给孩子的心里造成阴影的，她想去你就让她去吧，反正蝶舞也去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反了，反了。连你也要反我是不是，你们都不听我的是不是，老娘今儿和你拼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此时的舅妈就像疯了一样，扫把她也不要了，直接就扑到了舅舅身上准备和舅舅拼命。趁这个时候舅舅就把表妹推给了我，并且向我挑了下眉毛，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拉着表妹的手就跑出去了，远远的还传来舅妈的哭喊声，只是我不知道舅舅和舅妈是怎么收场的，对于这次带着表妹出逃换来的结果就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心里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预感我也说不上来。 既然跑了出来，我也就没有考虑舅舅和舅妈怎么收场，现在我要做的就是上山砍柴，有表妹跟着我的活相对来说就轻松了很多，起码我在砍柴的时候，表妹就可以帮我捡起来然后扎成捆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来着表妹去了柴房拿来了绳子和砍柴刀，然后拉着表妹就向后山跑去了，今天有表妹帮忙，我决定好好表现一下准备多砍一些，省得到时候舅妈再说这说那的。 第三章 山中奇遇 在北方，初冬天气有时候还真是很冷，有时候还会下起星星点点的雪花。我拉着表妹的手刚刚爬了一座小山头，就觉得冷了，可是这里的枯木还是不多，与我料想的还差了很远。可是越往上面去就会越冷，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所以靠近山脚的枯木都被别人砍的差不多了，上山由于太冷，上来砍柴的人就会越来越少，这次我是想好好表现一下，所以才想多砍些柴火，毕竟刚刚是因为我舅舅和舅妈才会那样……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决定再向上翻一个山头，可是这时候表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战战兢兢的说道:“咱别往上走了吧，实在是太冷了！”我本想趁着有表妹帮忙，所以才想多往上面走走，却忽略了表妹的感受，可是现在已经走到这里了，而且眼前也不是有很多适合砍伐的枯木，我温婉的说了句:“卿儿，咱们只要爬的高才会有好收成的，你看这柴火实在是太少了！”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上去了，太冷了，我要回家找我娘。不陪你玩了，你骗我！”我没想到表妹会哭哭啼啼的说出这翻话来，我是有过想利用她的意思，可这也是她自己要跟来的，我又没有强迫她，现在倒好，她一点忙都没帮上我却落了一身的不是。这她要真的回去和舅妈说了，那我的苦日子又要开始了。 我一听这怎么可以啊，我一定得想办法留住她不管用什么办法，因为我知道如果现在让她一个人回去的话，那我就死定了！可是看着表妹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庞，我一时也有些心软了，她虽然小不了我几岁，但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几时受过这般痛楚，一定要想出个万全的办法才好。可是孤苦弱小的我又该如何去想办法呢？ “卿儿，来咱们玩捉迷藏怎么样？”我诱惑的冲她挤挤眼睛。可是她还是那幅模样，完全不为所动，并且哭声更响了:“不，我不要玩什么捉迷藏，我要回家，回家！这里太冷了！”面对她这一副刁蛮不讲理的样子，我也只有苦笑却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就是不能回去，因为此刻我没有砍到一丁点的柴火，这样回去又是免不了皮开肉绽。 这刁蛮任性的卿儿真的是给我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正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突然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从我面前跑了过去。而表妹自小就很喜欢小白兔，这时看见了一只十分可爱的小白兔从我们面前跑过，她立马停止了哭声过来拉着我的衣服说道:“姐姐，我想要那只小白兔，你去给我抓来好不好！” 看到这一幕我想我已经有办法了，于是我眨了眨眼极具诱惑的说道:“你不想回去了吗？”哪知表妹伸出右手在头上挠了挠然后说道:“要不你先帮我抓兔子，然后咱们再回家？” “如果我去帮你抓兔子的话，你可要乖乖的等在这里哦，不许乱跑的！”我想和她交换一个条件。 听到了我的话表妹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是这里很冷的，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抓吧！”大概是她意料到了我想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她警觉的四下看了看。 我怎么会让她跟着我，如果她再调皮捣蛋的话，估计几天我就甭想砍柴了。还好当我在想怎么安慰她的时候突然看见左前方的半山腰里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也曾经来过这里，那茅草屋估计是哪个猎人留下来的，里面除了一张十分破旧的床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屋子的烂草。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就算是有什么东西估计也被上山打猎的人给顺手顺带走了吧。 于是我用手指了一下那间茅草屋说道“卿儿，要不你先去那里等我吧，我这就去帮你抓刚才那只小白兔，记得一定要在那里等我，我抓到之后就去找你！”表妹手搭凉蓬向我手指的地方看了看，然后不确定的说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会不会有老虎豹子啊，万一它们把我吃了怎么办？” 看着表妹一脸担心的可爱模样，我笑着抚摸着她的头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经常来这里砍柴从来没有见过老虎那些吃人的动物，你就放心吧，等姐姐抓到那可爱的小白兔的时候就回来找你！” “那你一定要回来哦，我这就去那里等你！” 终于把表妹安排好了地方，然后在她旁边生了一堆火这才朝着刚才那只兔子消失的地方追了下去，在我心中就是想尽快的抓住那只兔子，然后再多砍些柴火之后再回来找表妹，最后再一起回家，我都在为我自己几近完美的预算而暗暗自豪。 可是有时候天意弄人，一件看似很容易就办到的事情却偏偏不让你那么快就成功，就比如现在的我，明明是跟在那只兔子后面的，可却偏偏给跟丢了，像这样跑的不是很快的小白兔我以前也不是没有抓到过，可是现在却偏偏出现了意外。本来计划好的三件事没想到第一件都执行不下去了，这让我非常的恼火，除了继续寻找终究没有别的办法。 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就沿着那只兔子消失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并没有觉得越来越寒冷越来越高。直到我走到了半山腰的一棵大榕树下面。此刻我站在大榕树的根部往下一看，才觉得原来我已经爬了很高的山，表妹所在的那间破茅草屋已经变的很小很小了，小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大。 还好此时我看见了这棵大榕树下面落满了树叶还有树枝，这下不用去砍柴了，只捡这些枯树枝就够我砍几天的了。双脚踩在这厚厚的枯叶和枯枝上面，我在想刚刚那只兔子是不是就藏在这蓬松的枯叶下面，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觉得还是在这上面跑一圈，如果真在这里面也好抓住，不是我这个表妹若是哭起来，可不是那么好哄的。本来我只是来砍柴的，没想到此时却又多了一个抓兔子的任务。 因为在这罕无人烟的半山腰，本来就没有人来到这里，而且这里又处在逆风区，又很干燥每年落下来的枯叶都不会腐烂或者被吹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样子。 随着我的跑动，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我知道这些都是被我踩的断掉的枯枝所发出来的声音。就在我从这边踩到对面的时候，突然见一只白影从我眼下蹿了出去！果然就藏在这里面！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只兔子跑的这么快，以至于我看着看着就给看丢了，但是为了讨表妹的欢心不去舅妈哪里告我的状，我又不得不去追赶。关于捡柴的事情我不得不暂时耽搁下来去全力的追赶。可是由于那只兔子跑的实在是太快了，最终还是被我给跟丢了，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兔子我是一定要捉住的，不管是不是这一只，打定了主意我决定先往密林处寻找，说不定就能遇到兔子什么的。 就这样我在树丛中钻来钻去最后也不知道到了哪里，看来我是迷路了，我在心中焦急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该怎么办，难道要真的在这里一直迷下去吗？我不知道，心里也没有答案，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而那只兔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的心里万分惊慌。 就在我走着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的山林树木突然就变的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前面却是悬崖。就在悬崖的边上有两个女的，其中的一个人看着岁数比较小，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小，而另外一个却是比较凶恶的女人，从情形来看应该是那人在教那个小女孩儿学习功夫或者是舞蹈。 反正也找不到那只兔子了，我想不如就在这里看着，看她们这是在搞什么鬼，在这么高的山上，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我心中想道。我是第一次爬这么高的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山上的人，其震惊程度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一开始我就把她们当成了坏人。 就在我心中想着事情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那个老女人说道：“为师教给你的都记住了吗？”那女孩慢慢的点了点头。那女人严肃的说道：“那好，你练一遍我看看！”但是我却看到那个女孩颤抖的练到一半就卡住了。这下那老女人发怒了，只见她用手指着那女孩说道：“你不是说会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刚教的就忘了呢？要怎样你才能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呢？”只见那女孩苦着脸说道：“师傅，敏儿知错了，下次敏儿一定用心学习！”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女人是那个叫敏儿的师傅，她们这是在学艺，之前我听母亲说过。如果能找到师傅拜师学艺的话，那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刮起了风，风的啸声中隐约还带来了几声狼嚎之声并夹杂着一片树叶从远处晃晃悠悠的飘落在了她们二人的面前:“谁，谁在那里？”听见那颤抖的声音，我心里一阵发寒。难道我被她们发现了，那我到底要不要出去呢，我该怎么办？ 我在半山腰的一个小山包的后边颤抖着，犹豫着，生怕我一出去，那看似凶狠的女人会给我一剑，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土匪光明正大的杀人官府都不带管的，更何况在一座人迹罕至的山上，但是如果不出去，估计她们也会找到这里来，到那个时候估计我会死的更惨。想到了这里，我决定还是出去，想必如果我说明我并没有恶意，估计她还能放了我呢。 就在我想出去的一瞬间，突然我就感觉一阵风从我头顶飘过，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才看清了是有一个人从我头顶飞过去了。但见这个人轻飘飘的落在了那两个人面前，然后微笑着说道:“怎么，师妹，师兄来了，这么不欢迎吗？”原来这个穿着一声白衣的男人是那个面向凶恶的老女人的师兄。这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幸好我没有出去，我暗自庆幸道。 也许世事真的不如人意，也许是我的心太好，所以才盼望着他们好。可是我却没有想到那面向凶恶的女人有些惊慌的把那个叫敏儿的女孩挡在了身后，有些吃惊的说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道你就不能放我们一条活路吗？”真的，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马就震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师兄妹还变成了仇人，那这小女孩儿又是从哪里来的？ 第四章 临危受命 就在我还在想着他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只听那个有些帅气的中年男人冷冷的说道：“这也只能怪你的命不好，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敏儿我今天是非带走不可！”那女人听了这话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在听说那男人还要带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她又紧张了起来，然后颤抖着说道：“不，不行，我不能让你带走我的敏儿！” “那就由不得你了！” 那男人说完之后，唰的一下子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下子就把寒光闪闪的剑尖指向了那两个人，吓得我立马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而大声叫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紧紧的把那女孩儿护在了身后，然后狠狠的说道：“张云川，你别得寸进尺，我喊你一声师兄是尊敬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吗？” “好，施英芝！既然有本事赢我那就来吧，今天咱们是该做一个了断了！” 两人看起来之前是有过仇恨，没有说两句话就打在了一起，从他们的打斗以及兵器上应该是同门师兄妹，因为都是用剑，在打斗的过程中那男人张云川的思想一直都在那女孩儿敏儿的身上。而施英芝则一直是在护着敏儿，看着他们的本事是不相上下，但是女人终究是女人，在气力上还是略逊一筹，不到半柱香的时候，那施英芝的额头就已经出汗了。 这施英芝渐渐的在后退，张云川在步步紧逼，眼见都快把她们给逼到了悬崖边上，我虽然有心救她们，可是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就是有心救也没那本事，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女人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兄，我们已经远离了那是非之地，你们又何苦苦苦相逼呢，难道就不能放过我们吗？求你看在师傅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放过我们吧！”哪知这男人见自己得了上风，哪里还会听进她的话，只听她说道：“我刚才就答应了不伤你的性命，但是敏儿我必须得带走！” 施英芝本来就视这女孩敏儿为生命，她怎么会就这样把她交给这个人，所以她咬着牙还在坚持着，她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将这不速之客打退，虽然她感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只听施英芝声嘶力竭的喊道:“敏儿快跑！”她这么喊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她还是高估了敏儿的能力，见到这么危急的情况敏儿早就吓的梨花带雨了，这被师傅一推，她立马就大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道:“师傅，敏儿不走，敏儿要在这里陪你！”这话一说出来施英芝立马大声的吼道:“让你走你就快走，难道你真的想死在这里吗？” 潸然一笑，张云川说道:“不用打什么歪主意了，你们谁都跑不！”说完他又加紧了攻势，敏儿又哭哭啼啼的不想走，施英芝急的是满头大汗，最后没有办法，她连续进攻了几招把张云川打的后退了几步，然后提起敏儿的腰带就把她往我这个方向扔了过来，并且大声的喊道:“敏儿，快跑！别回头！记得将来替我报仇！” 看这老女人要救这女孩儿那张云川立马就往我这个方向跑了过来，他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个叫敏儿的女孩儿。可是既然做好了准备，施英芝自然不会让他撵上敏儿的，于是她提了两口气，快步的挡在了张云川的前面。 “你想干什么，快让开！”张云川有些发狂的吼道。没想到这个时候施英芝居然笑了，而且笑的很灿烂:“哈哈，我让开可以，不过你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头发披散的施英芝此时看起来有些魔鬼的感觉。 那敏儿由于刚才被施英芝扔的太远，跌落下来的时候可能伤到了腿，所以刚落地就大哭了起来。看着师傅仿佛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敏儿又强忍着疼痛慢慢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还想来救她师傅。如果再这样持续下来的话，估计她们都跑不了，看这女孩儿离我也不是很远，于是我大着胆子跑到了敏儿的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了她一跳，她猛的抬起头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我，满脸的不解。于是我用小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先不要挣扎。 听到这边没有了动静，悬崖边正打斗着的两个人同时向我们这边望来，当我看见他们那双血红的眼睛的时候，我从脖子跟到脊梁骨都开始冒凉气，因为这根本就不像是人的眼睛而像那荒郊野外那一双双狼眼。看着让人的脊梁骨发寒！张云川见来了救星，虽然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孩子但是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又向施英芝进攻了几剑想往我们这边来。 我一看这动作和眼神，脑袋嗡了一声，这要是让他过来了那还不用他那把闪光的宝剑把我们当羊肉串给串了呀。有那么一瞬间我就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冲出来救这个敏儿。不过还好，施英芝并没有轻易的放张云川过来，而是拦在了他的前面用宝剑挡住了他的去路。其实他们师兄妹的武艺本就是在伯仲之间，施英芝只所以处在劣势完全是由于她气力不足的原因。看到我们都要倒霉，不知道施英芝哪里来的气力，挡在张云川的面前，连连进攻不一会儿就把张云川又逼到了悬崖的边上。 就在这时我看见施英芝转过头来对着我笑，没错就是笑，只见她笑着说:“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女儿，看你差不多比她大几岁，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来世做牛做马我再来报答你！敏儿记住以后要听姐姐的话！”其实施英芝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我和敏儿却都听的清清楚楚，我和敏儿却都愣住了，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好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我只能痴呆并木讷的点了点头，可是当时的我怎么都不会想到就这轻轻的几个点头，却给我后来的生活里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敏儿虽然看起来还真就小我两岁，但是她并不傻她也听出了她师傅话里的意识，只听她大声喊道:“不，敏儿不要离开师傅，敏儿要一辈子陪在师傅身边好好的孝顺师傅……！”可是敏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施英芝虚晃一招避开了张云川的一剑然后顺势拉着他的手一起跳入了茫茫的山涧之中！就在我和敏儿都大惊失色的时候却听见了悬崖下面的山涧处传来了有些苍茫的声音:“记住，要代我好好的照顾敏儿，我来世会好好报答你的！”此时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你个贱人，宁愿自己死都不愿意把孩子交给我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当时不知怎么就瞎了眼，怎么和你……啊！”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刚刚还很热闹的山顶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金铁交鸣声，也没有了相互的辱骂声。短暂的寂静过后，敏儿突然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步履蹒跚的跑到了刚才那二人落涯处大声喊道:“师傅，师傅，你不要丢下敏儿不管啊！不要不管敏儿，你走了敏儿该怎么办，怎么办？”此时的敏儿哭的就像是一个泪人一样。其实这也难怪，突然就失去了她最亲近的人，她怎么能接受的了，就拿我来说，我娘把我送到舅舅家后每到夜里想我娘的时候也是暗自流泪，虽然我知道我娘没有死也知道她以后会来接我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她。 风还在呼啸，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也终于承受不住风的撕吼晃晃悠悠的飘落了下来，一片雪白雪白的雪花落下来了，又下雪了，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敏儿的身上都变白了。可她还在对着旁边的悬崖哭，我也在哭，仿佛天也在哭泣。天也在为这里鸣不平。我不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师傅为什么和那个男人打架，为什么要同归于尽，而又为何突然叫她为女儿。这我都不知道，此刻我只知道我劝不了她，所以我也跟着哭。当时的我是感觉那么的彷徨与无助。仿佛此时我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忘记了我是谁？ 敏儿的身上终于被白白的雪花覆盖了，我也是，她的声音也变的嘶哑了，我也是。她终于哭不出来了。我拍落了她身上的雪花安慰道:“好敏儿，咱们走吧，以后姐姐照顾你，以后姐姐帮你报仇！”其实当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我连我自己都照顾不了，我能照顾她吗？我连她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我能帮她报仇吗？不能，都不能！在我的搀扶下，敏儿勉强的站了起来。她牙齿有些打颤的说道:“姐姐，我们要去哪里？下这么大的雪？”她的声音很小，小到我几乎都听不见，如果不是看她的口型。她的嗓子真的坏了，而且还很严重。 我抬头看了看这瞬间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心中也是一片茫然。山高雪深的此时下山是难比登天。此时山洞，山沟都被大雪给覆盖住了，如果不是经常上山的人，不知道哪里有山沟，你一脚踩在上面的话，那雪是承受不住你的重量的，那时候摔下去不被摔死也摔残废，或者是活活的被困在雪中被活活的冻死。经常上山的我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下山是不可能，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上面，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被冻僵的。这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呢？我也变得焦急了起来，因为表妹还在半山腰的那个破旧的茅草屋里，不知道她没有等到我会不会提前走了，会不会她现在还在那里等我？如果这时她还在那等我的话，那可就出大事了！ 第五章 相依为命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咱们一定不能在这里，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一定会被冻死的！” 我看着这越下越大的雪，心中充满了无助。虽然我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但我却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看着这个有些天真的小妹妹瞪着满是泪珠的眼睛看着我，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她刚刚失去了最亲爱的人，她师傅既然把她托付给我了，我就一定要肩负起这个做姐姐的使命。想通了以后我看着白茫茫的山路坚定的说道：“敏儿不哭，走，姐姐带你离开这里！咱们走！”于是我就扶着弱不禁风受伤了又哭哭啼啼的她慢慢的向下山的路走去。虽然我不知道前途凶险如何，但是我一定要闯一闯，因为如果我不闯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泪眼婆娑的敏儿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很感动的说道：“谢谢姐姐，姐姐你对敏儿真好！姐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听到了她的话，我有些小小的感动，曾几何时小小年纪并寄人篱下的我也可以救别人了。 我柔声一笑，生怕触动了她想念她师傅的思绪，于是微笑着说道：“下山啊，姐姐带你回姐姐的家好不好？”哪知她看了看山下，又看了看我，有些惊恐的说道：“姐姐，敏儿不下山，敏儿不下山，山下有吃人的老虎，而且现在敏儿的腿也无法走那么远的路！”听到了她的话，我竟然愣住了，老虎不都是在山上的吗。怎么什么时候跑到了山下？我用手轻轻的揉了揉她受伤的那只腿，看着在雪花中柔顺的黑色发丝我轻声说道：“敏儿听谁说的，山下怎么会有吃人的老虎，老虎应该是在山上的呀！”哪知听完我的话后居然挣开了我的怀抱，大声说道：“我师傅说的，我师傅从来都不会骗我的，她说我不长大就不许我下山！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呜呜……”没想到还是让她给扯到了她师傅身上，还没说几句话就哭了出来。我自己本身就是爱哭鬼，没想到她比我还能哭，我一下有慌了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看见这种情况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顺着说下去：“好敏儿，咱不哭，不哭啊，那咱们就不下山，姐姐在山上陪你！姐姐留在山上照顾你！”果然她听到了我的话就破涕为笑了：“那好，那你得陪我去我家，再也不要出来了！”多年以后我才发觉其实做小孩子还很好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无忧无虑的，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当时我看她既然不哭了，那我就先应付着她也无妨，于是就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我就想到他们在这山上一定是有房子的，我之所以要走是因为担心山下的表妹。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她这么一直哭下去，所以还是先答应了她，这下那么大的雪，想必表妹应该已经回去了吧。我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就这样我随着敏儿绕过了一个小山包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她们在另外山顶的一个避风处搭建的一个简易的茅草房。在寒风中的房子显得有些孤单，旁边稀稀疏疏光秃秃的树木显得是那么的无精打采，敏儿一指说道:“就是这里了，要不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我放眼望去，虽然这房子上面已经被白白的雪花覆盖住了，但是依旧可以看到这都是用山上的树木搭建的，巧夺天工。 于是我扶着敏儿打开了没有锁的木门，一股暖意迎面扑来，原来是由于最近天气突然转冷，敏儿的师傅就一直在屋子里生起了火炉。屋子里还算明亮和干净，古朴的木床还有用树根做成的凳子。这看似不大的房间里面还有几个隔间，有厨房卧室和书房！敏儿还带我去了她师傅的书房。还真没想到，她师傅的收藏还真的挺丰富的，我有些激动的翻看着这些书籍，这时敏儿却说:“姐姐，你别动我师傅的东西，不然等她回来后会打我的！” 我听她又提起了她的师傅，于是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走过来对她说道:“姐姐会小心的，姐姐要学习上面的东西，所以才这样，不过姐姐保证一定会放回原处的，保证不会让你师傅发现！”看着我信誓旦旦的说着，敏儿才勉强信了，不过随后她还是说道:“你说的会放回原处，那怎么才能让我相信呢，要不这样吧，咱们拉钩钩！” “好，姐姐就陪你拉勾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变就是大王八！” 敏儿这才对我放心了不少，但是我看到她在看我翻书的眼神中还是有些不舍，于是我便放下手中的书对她说道:“敏儿你饿了吧？”听见我这么问她，她那大眼睛立马就亮了许多，兴奋的说道:“姐姐怎么知道敏儿饿了，可是敏儿家里没有吃的了，本来师傅说今天要抓几只兔子吃的，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又触动了她的情节，这下又哭了起来，我是真的有些抓狂了，为什么我要哄她，为什么不是她哄我，难道就因为我比他大两岁吗，这可是我救了她耶！我心里都在为自己鸣不平，这叫什么事儿啊，我自己的亲表妹都没有管却来管她？ 我无奈，虽然很想发火，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走过去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敏儿不哭，你师傅会回来的，只要你在这里等，她就一定会回来的！不就是兔子吗，姐姐出去帮你抓，你要乖乖的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哦！”听到我的话，她用手擦了一下眼睛抽噎的说道:“我也相信师傅会回来的，姐姐你要小心哦，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就这样，我冒着风雪又出来了，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出来找吃的，我们都会被饿死的，但如果我能弄来吃的就可以讨好敏儿，这样她就会让我看她师傅留下来的书籍，想到那些书籍，我就有些兴奋了，因为那里面有我喜欢的《烈女传》，《国书》，《论语》，《过秦论》、《治安策》《秋色赋》，还有一些医书比如《伤寒杂病论》《千金方》等等。当然还有她师傅留下来的《鬼谷子》，《雪花飞剑》等谋略和武学方面的书籍。不过我对这些阴谋诡计和打打杀杀的东西一项不感兴趣。 风越刮越大，那落在表层的雪都被刮的飞了起来，天也渐渐的暗了，我踏在这齐膝的雪地里是一脸的无助与茫然。我知道现在下山是不可能的了，都说大雪封山，这么大的雪应该已经是把山给封了。在这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里，想找吃的还真的挺难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擦擦的声音，夜幕还是降临了，但是借着雪光我依然还是可以看到我的脚在雪地上踩出的脚印。就在我低着头迷茫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除了我脚印之外的梅花脚印，我的脚印是长的，大的。而这个明显不是我的，难道这就是某个动物留下来的？我奇怪的想着。 借着皎洁的雪光，我看见了一串长长的脚印。于是我决定跟着这脚印走下去，也许会发现什么。就这样我忍着吹面的寒风，一步一步艰难的行走着。由于风刮的太大，有的时候那些脚印都被风吹的没有了痕迹，即便如此，我还是在一个小山洞里看见了一窝小兔子。那些兔子见我来了都挣扎着往外面跑，可是由于雪太深，它们刚一到雪地里腿就陷进去拔不出来了。就这样我在山洞里找到些枯草藤把这几个兔子绑在了一起。 大获而归自然免不了兴奋，于是我提着这几只兔子沿着我的脚印又回到了敏儿的房间。当我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发现敏儿正一个人坐在火炉前抱着肩膀哭泣，火光中的她是那么的渺小是那么的无助，就如现在的我一样。但是我不会认命，我坚信我们一定不会饿死在这山上的。 听到了响动，敏儿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借着火红的灯光，她的脸色看起来好差劲，还好当她看见我手里拎着的兔子的时候还是笑了出来:“姐姐真厉害，我自己都抓不住兔子！”笑罢之余，她瘪了下嘴又想哭。于是我马上脱掉了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兴奋的说道:“来，敏儿过来帮忙，咱们来烤兔子肉吃！” 可是看着熊熊的炉火，我们又面临着一个难题，就是这兔子还是活的，我们必须得先把这兔子杀死才能烤来吃。可是那时的我八岁，敏儿才六岁。说手无缚鸡之力绝不为过，记得当时我让敏儿把这兔子打死，她又哭了说什么都不干。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用手拍拍那只最大的灰色兔子说道:“兔儿啊兔儿，你千万不要怪我，如果我不杀你，我们就都得饿死，你死了之后千万不要找我来报仇！”安慰了几句之后，我把它拴在了一块大木头上，然后用一块大石头把它给砸死了。 看着满身是血的兔子，我很伤心也很自责。我不该杀它，可是不杀它我们就都得死，可我不想死！那是我第一次杀生，也是我第一次下狠心，我记得当时我的心跳的很厉害，我的左眼也一直在跳，我不知道这是灾还是财，但我必须这么做！我也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坚强，直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才看见，我脖子上戴的那只蝴蝶玉坠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血液，可能就是这兔子的鲜血激发了我体内的血性了吧。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也许我的心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变的狠的吧。 第六章 去向成迷 吃完了兔肉后，敏儿就沉沉的睡去了。她还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孩子，她不会知道她师傅的离去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却深深的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看看着火光中的她，不自觉的又给她盖了一层她师傅缝制的虎皮毯子。不知是怎么的，这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就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和敏儿就这么被困在了这座大山之上。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是我出去找吃的，敏儿在家里看门，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她有时候也不会管我翻看她师傅留下来的东西了。但是她师傅始终还是没有再回来。 日子就这样过着，在后来的日子我才知道敏儿的真正名字叫印怜敏，是她师傅给她取的，她师傅还说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对她自己来说就是个悲哀，但是上天还是有好生之德的，她应该受到上天的怜悯，所以她师傅才给他取了“印怜敏”这个名字。关于她自己的身世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说她自有记忆以来，都是和师傅在一起。 日子本来过的很平淡，有时候打一次猎我们可以吃很久，可是却半个月都不能打到一个兔子。（因为这时候的我也只能在雪地里捡兔子的份儿）所以日子有时候过的很紧。直到有一天我既没有抓到兔子也没有找到野果，而且还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只熊瞎子。当时可把我吓的不轻，还好我的运气比较好，在慌乱中我从一处高坡种滚了下去，最后身上的雪越滚越够，最后我就被滚成了一个雪团撞在了一棵小树上才停止了下来，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逃过了一劫。但当时我被雪层层的覆盖又撞到了树上，差点就见了阎王。还记得当时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好像身子又慢慢的变暖了，最后我才知道是我脖子上戴的那个血迹未干蝴蝶玉坠救了我，我不知道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变热，热的最后都把我身上所有的雪都融化了。在那寒冷的冬夜里我没有被冻死，完全都是那玉坠的功劳。摸着那块玉坠，我突然又想起了娘，不知是上天保佑还是我娘保佑，我的心暖暖的，总是觉得这块玉就是我的全部世界。 第二天当我说起我的遭遇后，敏儿瞪着大眼睛说:“你怎么不学剑术啊？以前我师傅出去打猎的时候都是用的轻功还有剑！这样会事半功倍的，比你这只抓兔子好多了，我知道你不会，要不然我教你吧，虽然我会的也不是很多！”我看着敏儿那诚挚的眼睛又想了想昨天的遭遇，于是便答应了她，然后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了一把不算很长的铁剑，剑刃上锈迹斑斑，仿佛好久都没有用过了。而敏儿还是用那天她师傅教她的时候用的剑。 就这样敏儿从最基础的蹲马步开始教我，我虽然对这不是太感兴趣，但是想到我以后打猎全部都得靠它，我可不想最后打猎没打成反而被什么野兽给吃了，那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所以学的还算用心。就这样每天早上我都会跟敏儿学习武艺，敏儿跟着我学习识文断字，有时候我们还一起出去找吃的。虽然有时候我也很想下山找表妹，但是终究因为山上的雪隔三差五的就下那么一场，一层雪没化又盖上了一层，看来这气温不上升雪是不可能化掉的了，这样我离下山的日子也变得遥遥无期了起来，在这北国大雪封山三个月甚至小半年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去多想，多想也无用！ 在这诺大的山里我和敏儿相依为命，随着日子的渐渐离去，敏儿能教我的东西越来越少，到最后好多东西都是我们商量着一起学习的。期间由于我用学到的轻功和剑术成功的猎到了一只豹子，当时我和敏儿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好觉，那是我们这些天来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情。那时的我们也是求知欲最强的时刻，所以在敏儿把她师傅教给她的东西全部都教给我之后，我们俩便商量着去学习她师傅留下来的书籍里面的东西。虽然那里面有很多是一些治理国家的东西，但也有些武学方面的。有时候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和敏儿就学着背那些书籍，山上的冬日漫漫无期，也幸好有这些书籍让我们感觉到了些许快乐。 随着我们本领的增高，我们猎到的食物也越多。从开始只猎野兔的我们现在都开始吃飞禽走兽了。就连当初差点吃掉我的熊瞎子都被我和敏儿联手猎到一只。在山上的日子是孤单的也是快乐的，起码在这里我们不用去想外面的世界，我们能在这一片小小的世界活的很快活，这就够了，只是这些道理我当时并不知道。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间匆匆溜走，也不知道我们在山上待了有多久，她的师傅也始终没有回来，但是还是等来了冰雪融化的日子。这一天，太阳终于露出可它久违的笑脸，我看着已经融化的差不多的大山，我知道天已经回春了，也就是说春天到了，我和敏儿都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暖洋洋的。这时敏儿抬眼有些不舍的问我:“蝶舞姐姐，你能不能不下山，如果你走了的话就没有人陪我了！敏儿不想你走！” 我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已经回春的大地说道:“姐姐也不想走，可是姐姐的表妹在姐姐上山前留在了半山腰的一个破落的猎户的房子里，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有没有回家。我得去她家里看看！”说道此处我已泪眼婆娑，虽然舅妈对我不好，但是她的养育之恩我还是不能忘记的，虽然我的身世曾经不止一次的和敏儿说过，但是现在说起来，心里还是酸酸的。而且我练了几个月的武艺，也不怕舅妈打了。 见我决议要走，敏儿鼻子一酸泪水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她抽噎着说道:“姐姐走了，敏儿，敏儿也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好荒凉，好荒凉！”我看着敏儿那弱小的身子，心里也有些动摇了，在一起了这么久，多少个日日夜夜难道真的就可以放开她吗？难道我就真的可以丢下她自己下山吗？我不断的反问着自己。可是如果我带她走的话，我舅妈一定不会接纳她的，我是我舅舅亲妹妹的女儿我舅妈都这样对我，如果我把敏儿带回去的话，说不定舅妈要怎么折磨她呢，在舅舅家里，我根本就不可能保护她，也保护不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急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哭一定要坚强。妹妹哭我如果再哭了，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出来拿主意！ “敏儿保证以后敏儿绝对不吵也不闹，姐姐你就带我走吧！”敏儿哭的梨花带雨，我纠结的说道:“不是姐姐不带你走，只是我舅舅家的事情你也知道，而且你也说过你师傅不让你下山，你师傅还说山下有吃人的老虎……” “师傅都不要敏儿了敏儿又何必听师傅的话，有姐姐在，敏儿不怕，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就算是刀山火海敏儿也跟着去，无怨无悔！”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的心就有些软了，我想如果我把她带回去的话，不管舅妈怎么对她，估计她都不会饿死我也会拼命的保护她，但是如果在这里就不一定了，这山上那么多豺狼虎豹，她平时又不如我这般小心谨慎，说不定哪天她就葬身于野兽之腹了。权衡再三我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为了实现对表妹的诺言，我还是在山上猎到了几只野兔。敏儿蹦蹦跳跳的跟在我的身后，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于是我就把打到的兔子交给了她。可是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心情反而变得很沉重，因为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舅妈解释我消失的这段岁月。 看着山路边破土而出的绿色小草，听着山间鸟儿的鸣叫。敏儿没心没肺的还唱起了歌，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我还要丢下她不管的悲伤。有时候我还是很羡慕她的，其实没心没肺的活着也很好，起码不会乱想也不会悲伤。她见我一直默默不语只顾着低头走路，于是就追上前来问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是敏儿惹你不开心了吗？”我潸然一笑，“没有，敏儿很乖！”然后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因为此时我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表妹现在怎么样了。 “姐姐，你说的你表妹之前就被你留在这里了吗？”当我们来到山腰的那座破房子跟前，敏儿直接就跑了过去，我点点头。于是她拉着我直接就进去了。由于这屋子里面已经太久时间没有住人了，里面的蜘蛛网到处都是，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有的上梁也掉了下来，由于刚刚化雪的缘故这里面显得还有些潮湿。我和敏儿在忍着这浓烈的气味在里面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敏儿累的直接就坐在了一根掉在地上的横梁上大口喘着粗气，埋怨的说道:“姐姐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在这里肯定看不到什么线索的，咱们还是回你舅舅家看看吧。”此时我也慌张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这半边山就只有这么一个房子，我是不会搞错的。我解释道:“也对，那估计她应该已经回家了！”虽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是我还是强迫自己相信了。 又找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于是我决定还是带着敏儿回舅舅家看看。可是当我拉着敏儿的手走到这茅屋门槛的时候却听见敏儿大声的叫道:“血，有血！”我顺着敏儿的目光看向了门槛处，见茅草下面的门槛确实有点点的血迹，于是我震惊的扒开地上的茅草看着那已经干涸的血迹蔓延到了屋子里，在里屋又看到了一片细碎的灰色布条。这是表妹身上的我确信，由于时间久了，所以血迹不是很浓，不注意看的话是很难看见的。见到这些血迹我的心凉了，难道是表妹遇害了，或者是被舅舅给救走了！想着当初我出来的时候舅舅正好在家里，而那个时候我把表妹带出来，估计舅舅是知道的，见我们那么久都没有回去，舅舅一定会上山来找的！我强自压住心中的震动，我强迫是舅舅把表妹救回去的。 见我双眼定定的看着手中的布条一声也不吭，敏儿吓得哭了起来。她抽噎的说道:“姐姐不要伤心了，就算姐姐没有表妹了，姐姐还有敏儿！”我回过神来看了敏儿一眼，可能是我刚才严肃的表情吓到她了，于是我一把把敏儿拉进了我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敏儿不哭，表妹一定是被舅舅救走了，她一定会没事的，走，咱们这就去舅舅家找表妹！” 第七章 家中巨变 动物的血在山上见过不少，但是当我说出这可能是表妹的血的时候，敏儿吓得脸色都白了。所以在我说出下山去舅舅家的时候，她紧紧拉着我的手带头向山下跑去。我微笑着说道：“你急什么，我表妹的生死又不关你什么事儿？” 敏儿不回答我，还是没命的往山下跑，仿佛要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似的，我又一次走在这熟悉的土地上，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我虽然一直坚信表妹是被舅舅给救走了，但是真相究竟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能暗暗求神拜佛的安慰道自己。 当我们走到了那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院落的时候，我的心猛的揪了一下。因为这里大门紧紧的关着，已不像我之前离开的时候那般都朝气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荒凉。给我的感觉是这里好像是很久没住人了一样，我所设想的舅妈冲着我大吼大叫的场面也没有出现。 敏儿也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只见她轻轻的拉了一下我的衣袖轻轻的说道：“姐姐，是不是舅舅不在家啊，那舅舅的家人都去哪里了呢？”其实敏儿此时问的也就是我想问的，我不能回答他，所以我只能轻轻的踮起脚尖触摸到了大木门上面的铜环，啪啪的叩打着大门。 不久之后只见大门缓缓的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妇人，衣衫褴褛，眼窝深陷，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像很久都没有梳理了一样。她看见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小孩，有些惊慌的说道：“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女儿是不会跟你们走的，不会，绝对不会！”说着她的双手不断的向前面胡乱的拍打着，仿佛是和人拼命一般。我依稀的从她那神色和脸型中认出来她就是我的舅妈，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她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我舅舅哪里去了，表哥和表妹又哪里去了。众多的疑问在我心里组成一个个不解之谜，不断的困惑着我。 我看到这般场景，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我抽咽的说道：“舅妈，我是蝶舞啊，我是蝶舞。你怎么了，我舅舅呢，我表妹和表哥呢？”突然听到了我的名字，不知道舅妈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只见她突然跳起来吼道：“蝶舞，你就是蝶舞！你个该死的贱人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我的玉卿，你还我的虎儿！呜呜……” 看到这么离奇的场景，敏儿吓得连忙抱住了我哭道：“姐姐，舅妈这是怎么了，她怎么骂你，不对，她好像不认识你了！这是怎么了？”我苦笑了一声，我哪里知道这是怎么了，这突然的变故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更别说敏儿了。 我揽过敏儿然后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没有事，毕竟都多少学过些武艺自然不会被她伤到。安抚好了敏儿之后我很巧妙的躲过了舅妈的胡乱拍打，然后拉着她的手说道：“舅妈，舅妈，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我是蝶舞啊！表妹她怎么样了，还有表哥呢？” “你表哥死了，你表妹也不见了！你赔我的女儿你赔我的儿子，你个该死的丧门星，我饶不了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想不到的是，我正拉着舅妈问话，她听我提到表哥和表妹突然发狂的甩开了我的手，然后跑了出去，大声的边说边笑就向是疯子一样。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舅舅家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以至于让舅妈疯成这个样子。在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之后，我感觉就像是一道晴空霹雳劈在了我的心头一样。 现在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此时就和敏儿一样了，就连最后一个家也没了。难道我还要上山和敏儿做个野人吗？我曾经这样想到，在山上的日子有时感觉确实很好，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还衣不蔽体。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跑到山上去受罪去。可就目前我们这情况不上山谁还会收留我呢？ 看见我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舅妈消失的方向一声也不吭，敏儿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袖子问道：“姐姐，舅妈是不是疯了，要不咱们找左邻右舍问问，看看舅舅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事情，想要知道舅舅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必须得问问知情人。想到这里我坚定的敲响了舅舅隔壁的那家人的大门。 不一会儿，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缝隙，只见这屋里的女主人林大娘把头从门缝里露了出来问道：“你找谁？”我记得这林大娘之前是和我舅妈是差不多的人，这次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小心了，我微笑了一下说道：“我舅舅叫林枫，我是想问下他们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林枫？哦你就是蝶舞吧，他家出大事儿了！” 敏儿见这事情还有希望，于是高兴的问道：“出什么大事了？”就在这大娘准备张口回答的时候，突然从里面传出了几声男人的咳嗽声，于是这林大娘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是去问问别人吧！”说着她把头缩了回去并且“嘭”的一声就关住了大门。 见这种情况，敏儿拉住我的手不满的说道：“姐姐，你看这都是什么人嘛，怎么可以这样，她明明是知道的可为什么又不说了啊？”这问题也是我想问的，可是我又能问谁呢，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再问问别人吧？”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这么做了，总不能硬把人家的大门给踹开吧。于是我们又敲开了另外几家的门，可是当我问起他们关于我舅舅家里的事情他们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这愈发勾起了我心中的疑惑。 在颇受打击之后，我决定还是先找回舅妈，虽然她疯了但也许还可以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打听到一点，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她养育了我几个月也算是对我有养育之恩，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把她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