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勾错魂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不过是顺手救了一个闯红灯的小崽子。 下一秒,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拎着从超市买的购物袋,正在排一条长长的队伍,而且很快就排到她了。 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窗口办事处,一名五官端正面色惨白的女办事员,正面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字。 等排到她,瞥了她一眼,开始机械的复述电脑屏幕上的字:“你好!欢迎来到地府办事处!请核对一下姓名和死因——兴隆,男,享年四十岁,犯抢劫强奸罪,在逃亡途中发生车祸不治身亡,投畜生道……”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辛珑急忙打断她的话,指了指自己的脸:“ 等一下——你是不是男女不分啊?我看起来像是四十岁的男人吗?” 一直噼里啪啦打字的女办事员闻言,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又看了看辛珑。 虽然面前这个鬼一张脸血肉模糊已经分辨不出性别,但是听声音确实像是……女的? 不过,这个世界上确实有男人,声音听起来像女人嘛。 这个鬼还挺狡猾的。 女办事员义正言辞道:“我们地府勾魂系统已经试运营整整一年,实行勾魂投胎全自动化管理,目前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实现人鬼零差评!不可能出错的。这位先生,你就是兴隆,别狡辩了,赶紧去投胎吧!下一个! ” 眼看着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要被送去投胎成畜生,辛珑也生气了,“这位办事员,你这什么工作态度?你们领导是谁?赶紧叫他出来!要不然我要投诉你!” 辛珑也就这么一说,谁知道地府办事处投诉到底有没有用啊! 没想到听到投诉,一直面无表情的女办事员脸色一变,还真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僵硬的对着她牵了牵唇角,“稍安勿躁,兴隆先生,投诉解决不了问题,请告诉我你的诉求,看看我们能不能和平解决。” 辛珑不耐烦了,她还要回家做饭呢。 辛珑是个美食博主。 在抖音美食直播圈里也小有名气。 粉丝积累了二十多万。 今晚她已经跟粉丝说好了直播做几道家常菜,没想到刚从超市买完菜出来,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 她顺手往口袋里摸了摸,还真的给她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 从草莓熊手机壳后面取出身份证,辛珑把身份证拍在女办事员面前,“这是我的身份证。你好好瞧瞧。我真不是男的。” 女办事员随手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原本死鱼眼一般的双眼突然睁大。甚至因为睁眼过大,她右眼一只眼球整个从她眼眶里掉落下来,又被她七手八脚的“嗖”得塞回眼眶里。 “……辛,辛,辛珑?” 说话都结巴了。 看了看屏幕,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看面前血肉模糊的辛珑。 办事员小姐捧着再次掉下来的眼球发出一声惨叫。 ——“老大,不好了,勾魂系统又出bUg了!!” 辛珑:又? 刚刚她怎么说来着? * 窗明几净的会客厅里,辛珑连上了地府Wifi,坐在那边打王者荣耀。 随着被推上高地的音效在会客厅里响起,游戏里的队友在骂:【逆天!都什么鬼队友啊!我家鸡上来在屏幕上踩几脚都比你们打得好!】 辛珑:“……” 真的变成鬼的辛珑感觉自己有被攻击到,心虚的切出了游戏。 她抬起头,看了眼会客厅对面。 把她请进来的是一名面相威严的领导,他坐在这里,面前站着两个秃顶男鬼,正在挨训。 听训话内容,这勾魂系统就是这两个秃头男鬼程序员负责的。 “那个……” 辛珑小声发声。 对面一行人看了过来。 “时间不早,我得回家做饭了。既然你们勾错了魂,把我送回去我就不计较了 。” 那两个男鬼程序员闻言,看了她一眼,心虚的收回了视线。 辛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咳。”男领导轻咳了一声,面对她,语气和善的道,“你别急,我们这不是正在给你想办法吗?你放心,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程序出错了,我们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一个人坐着也无聊吧,小琳,”他挥了挥手,立马,一名长发飘飘的小姐姐从门外飘了进来,“你带着辛小姐去到处逛逛吧。” “我……”不。 辛珑怀疑这家伙是想支开她。 可惜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热情的小姐姐拉着去了外面。 “辛小姐,你想去哪里逛逛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目前确实也没地方去,辛珑只能勉为其难的跟着小姐姐在地府大厅转悠。 该说不说,这地府大厅还真的挺现代化。 窗明几净,灯光大亮,还到处安装着摄像头,巨大的液晶屏幕上,闪烁着几行字: 新时代,新地府! 小姐姐热情的给她介绍:“自从程序员死得多,我们地府就开始系统升级改革啦。以前那种生死簿效率太慢啦,现在系统可以自动计算一个人的功德值,让系统直接分配投胎往生,效率高多啦。” 辛珑撇了撇嘴,吐槽道:“男女都分不清,我看这系统也不怎么样。” 幸好这兴隆性别跟她不一样,要不然稀里糊涂的被投胎送去做畜生,那该多惨啊。 “咳。”小姐姐心虚。 辛珑看到一处办事大厅前,排着一条长龙,那条队伍里有男有女,男女衣着很奇怪,有现代的,还有古代的,每个人脸上都苦大仇深,杀气腾腾的。 她好奇的指了指,“这个窗口是办什么的?” 小姐姐瞥了一眼,“哦。这是重生窗口,他们都是等待重生的。” 重生? 辛珑好奇地往排在队伍最后一个人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穿着古代白色囚服的年轻男人,脸竟然长得很好看,眉眼如画,鼻骨细长笔直,显得矜贵隽秀,即使身上满是血污,都没有遮住那一身贵气。只是他站在那里,整个下半身从大腿往下都没了,空荡荡的,右臂也从小臂那里被砍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古代男鬼偏过头朝她看了过来,辛珑才发现,他另一半脸被刺了黥刑,墨色的黑色刺青从他颧骨蔓延到下颚。 一半脸神仙,一半脸魔鬼。 看这男人一身气度,想来在古代也是非富即贵,这又是断腿又是黥面,估计死的很凄惨。 怪不得要重生。 “哇靠,好惨。” 没想到这句感慨被人家听到了。 萧惊鹤瞥了眼不远处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只能从声音听出是女人的女鬼,懒懒道:“彼此彼此。” 辛珑:? 辛珑正莫名其妙呢,就瞥到了玻璃窗上自己的惨状:披头散发,五官血糊糊成一团,右腿小腿没了,左手手指也少了几根。 看起来比这个男鬼也好不上多少。 辛珑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她刚才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怪不得办事员小姐姐分不清她是男是女! 听说人死后什么样子,变成鬼就是什么样子,看来真的不假。 那她这副惨状,就算死而复生了,那还有什么活头,还不如死了算了! 辛珑立刻道:“我也要重生!” 导游小姐姐摇了摇头:“重生需要功德值和怨气值,不是什么人都能重生的。” 辛珑看着排队重生里那群男女,果然各个怨气指数爆表,一副厉鬼的模样,但是…… “那他怎么可以重生?” 辛珑忍不住指了指萧惊鹤。 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也很惨,但是精神状态看起来挺稳定的。 萧惊鹤被她指到,挑了挑眉。 导游小姐姐拿手机人脸识别了一下,看了一下屏幕上的介绍,对辛珑道:“ 他救了一城百姓,满门忠烈,功德值有10万,才可以允许重生。” 辛珑正要问一下自己的功德值有多少,就被人喊了回去。 会客厅里,那两位倒霉的程序员鬼已经走了,只剩下领导坐在那里。 一看到他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辛珑就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 “辛小姐啊,不好意思,你大概是回不去了。” “你的身体被车撞的太厉害,就算复活也是毁容加残疾。这种事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 第2章 穿成长公主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就在辛珑怒气值飙升,即将爆表的时候,领导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地府还有别的部门。” 他喝了一口茶水,招了招手,对女鬼小姐姐道,“小琳,你给辛小姐介绍一下。” 小姐姐立刻热情接话,招呼辛珑坐下。 “我们这里除了托生部门,刚才你也看到了,还有重生部门,穿越部门,穿书部门,穿书就是穿进小说里体验主人公的爱恨情仇啦,重生顾名思义就是重生到过去弥补遗憾,当然也有主人公想要重生到未来的, 穿越部门是我们这里最热门的部门,有好几个小部门呢,有古代穿越,异世界穿越,玄幻穿越,神话穿越,还有末日穿越呢。” 辛珑:“末日穿越?” “末日穿越最近不开放了。前段时间出了一个BUg,NPC不见了。” 辛珑眨了眨眼睛:“不见了?” “对,我们末日部门是丧尸末日,就是全世界感染丧尸病毒,大家末日求生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丧尸莫名其妙在减少,等部门的人发现不对劲,全世界的丧尸都消失了。可惨了,整个部门都被开了。” 辛珑若有所思。 领导在一旁笑眯眯问:“辛小姐,有想好去哪个部门吗?目前我们穿越部门有一个空位,人物是一名古代公主,年方十八,长相也很不错,你就当去渡个假,怎么样?要不要穿过去试试?古代穿越是我们地府最热门的项目,不少能人异士在古代建立了丰功伟业,有做皇帝的,还有做女皇的,很有意思。” 辛珑还是不太死心:“话说我真的不能重生吗?” 好不容易直播事业起步了,她还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她的20万粉丝呢! 领导说:“重生需要怨气值和功德值,您身上没什么怨气,至于功德值——” “功德值需要一万以上才能允许重生,一般人的功德值只有几百,毕竟普通人也做不到什么大功德的事件。” 他使了一个眼色给小琳,小琳立刻拿出手机,“咔嚓”一下,给辛珑做了人脸识别。 人脸识别扫描成功后,显示出来的功德值却是乱码。 “滴滴滴,功德值无法识别。” 系统发出警报。 领导皱起眉头,小琳一头冷汗。 这系统越来越差了,连个普通人的功德值都能乱码! 辛珑瞧着这地府办事处这豆腐渣工程,怀疑这领导是被人给坑了。 看样子是真的回不去了。 辛珑叹了一口气,“那行吧,穿越就穿越。但是穿越到古代,我得有金手指吧?” 领导和善的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既然是我们出错造成您的损失,您的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辛珑道:“我想要一个直播系统,就算在古代,我也想做美食直播给我的粉丝看。” 领导也是惊了,第一次见到这么有事业心宠粉的美食博主,嘴角抽了抽,道:“我可以给你一个空间,把你现代的房间连通你的空间,也就是说,你在古代无聊的话就可以进空间继续直播。但是前提是,你不能让现代人发现你在古代,出现bUg的话,系统要回收的。” 辛珑见他这么好说话,瞄了他几眼,试探着道:“直播的话,我需要网络,我空间是可以上网的吧?可以上网的话,那我可以购物的吧?” 领导说了这么多,也是乏了,摆了摆手,“你们小姑娘都喜欢网购,我们也是知道的,这样吧,只要你买的东西不离谱,我们会安排空间快递员小哥,把你现代买到的快递送到你空间里,你可以在空间里拆包裹。” 辛珑一听,微微有些心动。 又能直播搞事业,还能网购,这穿越古代跟去乡下度假又有什么差别? 反正她是孤儿,去古代也就当体验生活了。 而且她穿过去是当公主耶,比在现代做社畜996要好多了。 起码吃穿不愁。 小琳很会察言观色,见辛珑的表情,就知道她感兴趣了,立刻把手机拿过来,“ 辛小姐,请看这边。” 辛珑一回头,对面就“咔嚓”了一下。 “滴滴滴,人脸识别成功。” “古代穿越之旅开启——” “等——”一下。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辛珑眼前一黑,整个魂儿就飞了出去。 送走辛珑以后,小琳松了一口气。 这再怎么说也是他们部门系统出了纰漏,如果辛珑上报上去,他们部门吃不了兜着走。 “滴滴滴,辛珑功德值查询成功。“ 刚才还乱码的功德值查询系统发出警报。 小琳好奇低头一看,眼球差点掉下来。 ——功德值一个亿? 这破系统又出bUg了! 得赶紧叫人来修修。 …… 永徽。 御花园。 “阿珑,你帮朕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朕就下诏书让你和萧惊鹤和离,接你回宫,从此以后,我们兄妹两人就再也不分开了。” “护国公府男丁只剩下萧惊鹤一人,只要你帮朕铲除他这心腹大患,朕的江山必定能高枕无忧!” “阿珑,这玉玺你带回定国公府藏在萧惊鹤枕头下,朕明日就派瑞安过来搜查。” “阿珑,朕知道辜负你良多,等流放萧惊鹤,朕今生绝不负你!” …… 辛珑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自己被拥在一个陌生的怀抱里,这个人还在给她画大饼。 而她却只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感觉到怀里被塞了一块手掌大小冰冷的玉石,然后就是女子娇软欣喜的声音:“皇兄,你放心,阿珑不负你所托。阿珑等着你来接我回宫。” 可能是这个人太开心了,辛珑感觉自己的心跳跟她同步,跳的很快很快,简直像是要快从心口里蹦出来,下一秒,她就又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慢慢的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处软轿中,怀里一块被她体温氤氲得温暖的玉石随着软轿颠簸,咕噜滚落到她手上。 辛珑一言难尽的抬起手,看着手上皇帝给她的“玉玺”——原主竟然因为皇帝画的大饼太高兴,心肌梗塞,在回镇国公府的时候,直接嘎了。 这公主是个冷宫公主,母亲早逝,老皇帝也基本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凄凄惨惨长大,一直遇到她的皇兄。 那时候她皇兄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太子,他在宫里遇到了在御膳房偷吃东西被太监打骂的小原主,并没有像别的皇子那样对她奚落,还责罚了欺负她的太监。 就因为这个举手之劳,原主就对同父异母的太子产生了迷恋,而太子明知道这个妹妹对自己产生了别样的感情,也并没有阻止。 甚至还一直给她暗示,导致原主这个缺爱的小姑娘在这场畸恋里越陷越深。 在原主十六岁的时候,原主在皇兄的授意下,给来宫里参加酒宴的萧惊鹤下了药,两人酒后乱性,成功拆散了萧惊鹤和他表妹,嫁入镇国公府。 婚后萧惊鹤常年在边疆带兵打仗,原主就有事没事去宫里和她皇兄私会。 可怜萧惊鹤堂堂镇国公爷,为永徽抛头颅洒热血,全家男丁全部为国捐躯,只剩下他这么一根独苗儿,老婆天天给他戴绿帽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和皇帝联合起来把他全家给流放了。 理完原主这乱七八糟的事儿,辛珑忍不住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她就知道地府领导的便宜是没怎么好占的,公主吗?确实是公主,但是哪家公主恋爱脑成这样,跟自己皇兄谈恋爱啊! 以她第三方视角来看,那个狗皇帝根本就没憋什么好屁,等他解决完了萧惊鹤,那就得来解决她这个知道全部真相的皇妹了。 真的会把她接回宫里,而不是把她和萧惊鹤全家一起流放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也就原主这个荤素不忌的恋爱脑敢信。 “长公主殿下,定国公府到了。” 第3章 便宜老公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长公主殿下,定国公府到了。” 思索间,一道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颠簸的软轿被缓缓放下,帘子掀开,一个白胖白胖的太监站在外面,见到她手上拿着的假玉玺,急忙压低声音对辛珑道,“长公主殿下,这玉玺您赶紧藏好,在明日之前,可千万别被任何人看到了。” 辛珑瞧了他一眼,把玉玺收进了袖子里,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了。” 下了软轿,瑞安尖着嗓子对辛珑道:“长公主殿下,杂家就不送您进门了,等明儿事成,杂家就可日日侍奉您左右。” 瑞安是皇帝的心腹,这事儿皇帝指定他来办的。 目送辛珑纤细的身影进了定国公府,瑞安眯着的眼睛里漏出几丝精光。 皇帝答应过他,等把定国公府抄家,流放萧府满门,就将辛珑赐予给他玩弄。 细皮嫩肉貌美如花的辛珑,他可肖想了很久,一想到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在他一个阉人身下哭泣求饶,他就恨不得明天赶紧到来。 * 辛珑进了定国公府,就看到院子里大嫂楚香越拿着一柄长枪,正带着自己的孩子和外甥外甥女操练。 楚香越和萧惊鹤的大哥,萧激楚伉俪情深,楚香越也是带兵打仗的好手,怀了龙凤胎以后才从战场第一线退下来,自从萧激楚八年前战死沙场以后,楚香越便弃甲从文,在萧家肩负起了长嫂的责任,操持萧家的家务,闲暇时刻带着孩子们练练武,锻炼身子。 见到辛珑回来,楚香越收拢长枪,对她点了点头:“弟妹,回来了?晚膳吃过了吗?” 辛珑应了一声:"吃过了。”便循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和萧家人关系都一般,所以这副冷淡的态度,对方也没觉得奇怪。 进了寝居,便看到贴身宫女秋月正在给她准备小食,辛珑把人叫了出去,便心累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她感觉自己被地府领导给坑了,急忙闭上眼,心里默念了一声空间,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自己原本的那栋独栋别墅卧室里。 暖色调的壁灯光辉撒在自己身上,床头柜上是她昨天晚上还没吃完的薯片,辛珑顺手拿起薯片咔嚓吃了起来,然后起身过去打开了书房的电脑。 登陆淘宝,辛珑实验性质的顺手买了一包两块钱的头绳,又跟店主确定了发货日期,然后换了一家,买了2斤苹果,又跟店主确定了一下发货日期。 店主回复的都很快,这让辛珑松了一口气。 看来地府领导并没有在这方面敷衍她,只要进了空间,确实是能和现代联络的。 她登陆自己的直播账号,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有粉丝询问她怎么昨天晚上没开直播。 现在她已经在古代了,昨天在超市里买的食材也没有带回来,她只能在粉丝群发了一下请假条,【家人们,小珑出了点事,一周后直播。】 关了电脑,辛珑想了想,坐电梯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火通明,放着一个通电的铁笼。 铁笼里关着…… 一个一头银色短发,粉雕玉琢的小奶团。 一见到她,正在刷短视频的小奶团把手机一丢,就扑上来开骂了: “臭女人,赶紧把老子放出来!” “老子要咬死你!” “听到没有,把老子放出来!” “等老子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辛珑站在笼子面前,看着被电得头毛都直愣愣的小奶团,咬着薯片,“小孩子家家的,说话这么粗鲁,一点家教也没有。” 小奶团被她气得都炸毛了,原本粉红色的眼睛变成血红色,身上冒着黑色的煞气。 “小东西,我最近出了点事,没时间天天下来看你,你记得要乖哦。” “你干什么去了?” 小奶团闻言一愣,然后一脸鄙夷,“辛珑,你身上穿得是什么东西?你去拍短剧了吗?你这破演技难道也有人看吗?我要向剧组举报你虐待儿童!” “一把年纪就别装嫩了。” 辛珑吐槽,丢进去一包薯片,看着小屁孩接过坐在地上撕开吃了,才转身回到了一楼。 地府领导让她可以自由回到自己的家里做直播,没想到把她地下室关着的丧尸王也带过来了。 十年前全世界爆发了丧尸末世,作为孤儿的她,一个人在末世孤独求生,觉醒了空间和吞噬异能。 她用吞噬将见到的所有丧尸都吞进了空间里,当世界上最后一只丧尸被她吸进空间里以后,时空逆转,她又回到了十年前。 而那些丧尸则在她空间里厮杀,最后融合,这个小屁孩就是胜出的丧尸王。他是纯能量体,没肉体,杀不死,只能关在电笼子里看管着。 为了避免这个世界再次陷入丧尸危机,辛珑索性就在家里住下,靠着在末世里摸索出来的一手硬核厨艺,在美食圈里也渐渐打出了名气。 没想到随手救了一个人,在末世没死的她,被汽车给撞死了。 出了别墅大门,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原本的高楼大厦已经不见,取代的是一片虚无。 也就是说,她的别墅是和空间合并的,没有办法和原本世界交流走动的。 她走出门,便看到了一小块田地,和一口古井,这应该就是地府领导赠送给她的灵泉空间了。 只是这块田地目前还很小,差不多只有五平方米,辛珑想了想,随手在院子里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把狗尾巴草的草籽撒在田地里,又浇上了古井里的水,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狗尾巴草的草籽就发芽了。 辛珑看着这一幕,点了点头,虽然这地府领导有点坑,但是这种穿越大礼包并没有缩水,灵泉水和灵田能让种子快速发芽生长。 实验完,辛珑进了一趟浴室。 浴室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娇艳可人的脸,顾盼生辉,明眸善睐,穿着一身雅致的淡绿色古装。 只是这张脸,比她原本的脸看起来娇嫩许多。 毕竟这个原主,如今才十八。 看着镜子里跟她原本的一模一样的脸,辛珑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刚才小屁孩看到她的时候,并没有认不出她来,还觉得她是去做演员了。 “长公主,长公主殿下,姑爷回来了!” 空间外面突然传来了贴身宫女秋月的声音。 原主的便宜老公回来了? 第4章 “你,是谁?”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愣了一下,心里默念了一声“出去”,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寝居,下一秒,大门就被人推开, 一个手握长剑,面容俊美如同谪仙,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从门外跨步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脸,辛珑愣了一下:是他?地府里看到的,那个功德值十万,等待重生的男人? 萧惊鹤一进屋,看也不看她,直接推开她,掀开了榻上的枕头。 并没有看到他搜寻之物,萧惊鹤俊美的面容一片冷凝,猛地回头,“唰”地一下,一把寒光冷冽的长剑就架在了辛珑的脖子上。 萧惊鹤那张翩翩佳公子一般俊美无铸的脸上,双目燃烧着熊熊火焰,质问辛珑:“你把东西放哪了?” 他这一番举动,吓了随即跟进来的大嫂楚香越,和几个小侄子一跳。 楚香越张开双手护住孩子们,警惕的看着莫名其妙归家,一来就对妻子拔剑相向的小叔子。 “惊鹤,你是疯了不成!赶紧把剑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萧惊鹤注视着面前娇媚的女人,面如寒铁,握着长剑的手很稳。 他想起上辈子自己全家因为这个女人被流放岭南,他的几个侄子侄女在路上被流民分食,大嫂甚至为了让他少挨点衙役的毒打而不惜委身于他们,而他最后也没有到达岭南,一大家子在半途中的寒潮里活生生被冻死,自此萧家所有血脉断绝! 他到死都不明白辛珑为什么要出卖他。 等到死后来到地府,他看了生死簿,才知道作为他妻子的辛珑,竟然是皇帝派来的尖细,嫁给他,也是为的有朝一日将整个萧府一举歼灭! 上辈子辛珑将假玉玺放在了他的枕头后面,被大太监瑞安带人查获,人脏俱在,当天萧府所有人都被流放。 只是现在,为什么他枕头下面没有? 难不成,是辛珑还没有来得及放? 萧惊鹤的面色冰冷如霜,眼眸深处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像一潭幽深的寒潭,仿佛要将辛珑整个人吞噬进去。 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能听到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他恨不得立刻就一剑砍下这个贱人的头颅,为前世惨死的家人报仇雪恨。 但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冲动。 重来一世,他一定要守护好萧府,不让悲剧重演。 辛珑迎着萧惊鹤的目光,瞬间明白过来——这个男人,重生了。 她微微挑眉,心中却毫无波澜。 她可不是原主,不会背这黑锅。 她瞥了一眼旁边瑟缩着,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几个孩子,还有满脸疑惑和惊慌的大嫂楚香越。 辛珑语气平静:“把门关了,我们单独说。” 萧惊鹤俊美的脸庞上依旧是冷酷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 他看着冷静的辛珑,心中厌恶更甚。 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他担心辛珑把假玉玺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于是转过身,对着楚香越沉声说道:“大嫂,我有些私事要和长公主单独谈谈,劳烦您带着孩子们先去外面等候片刻。” 他的声音低沉, 却又刻意放缓了语气,尽量不让孩子们受到惊吓。 辛珑也对着楚香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柔声说道:“大嫂,我和他只是闹着玩呢,小两口拌嘴而已,您先带孩子们出去吧。” 楚香越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疑惑更甚。 惊鹤一向待人温和有礼,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碍于萧惊鹤执意要他们出去,她也不好插手小夫妻之间的事情,只能一边数落着萧惊鹤不要对辛珑动粗,一边带着孩子们离开了房间。 “娘亲,叔叔和婶婶怎么了?”八岁的萧睿站在门口,精致的小脸满是凝重,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他身旁站着他的双胞胎妹妹萧香,两个小家伙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模一样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在他们的印象中,小叔叔待人一向温和,从来不会和人红脸,更不会对美丽的嫂嫂拔剑相向。 今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幼小的心灵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雕花木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好奇的视线。 房间里,只剩下辛珑和萧惊鹤两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萧惊鹤依旧保持着拔剑的姿势,锋利的剑刃在辛珑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说,东西藏在哪了?”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辛珑迎着萧惊鹤几乎要将她凌迟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 她缓缓站直身子,姿态从容,丝毫没有被剑刃的寒光所震慑。 乌木桌椅上映着寒光,辛珑的倒影在上面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她直视着他的视线,说:“萧惊鹤,我不是你老婆,但是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如同石破天惊,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萧惊鹤握剑的手猛地一颤,深邃的眸孔缓缓眯起,审视一般的盯着辛珑,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辛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静:“看你这副样子,应该是知道你老婆要做什么,但是我不是长公主,你不要把气撒在我身上,我们可以合作。” 萧惊鹤经历过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接受能力自然比常人强得多。 他犀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他敏锐地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人,与他记忆中的辛珑,判若两人。 面前这个女人比他记忆里更加稳重,更加从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镇定和聪慧的光芒。 而过去的长公主看他的时候,总是带着抵触和厌恶,如同看着什么脏东西一般。 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让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人,确实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你是谁?”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 第5章 她们精怪,听说都喜欢吃人心。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并不想害你。” 辛珑语气淡然,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长公主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利益一致。” 她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枚雕刻精美的玉玺,稳稳地放在萧惊鹤的手中,以示诚意。 莹润的玉玺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却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萧惊鹤的手心。 “你在找这个东西吧?” 萧惊鹤看着手中这枚上辈子害得他全家死光的玉玺,指尖微微颤抖,眸孔骤然收缩。 就是这枚玉玺,害他萧家全家流放,害他萧家家破人亡。 “明日大太监瑞安就会奉命带人过来搜寻玉玺。” 辛珑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就算他没有找到玉玺,皇帝也会想办法抄家你们萧府。” “整个永徽王朝已经容不下你们萧家人了。” “这枚假玉玺只是一个借口,你有想好对策吗?” 辛珑的话,让萧惊鹤陷入了沉默。 他重生一世,以为可以力挽狂澜,却发现自己依旧身处绝境。 他缓缓收回长剑,锋利的剑刃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他知道,辛珑说的没错。 假玉玺只是一个借口,就算没有假玉玺,也会有其他的罪名。 他们萧家,迟早会走向灭亡。 萧惊鹤长着一副雅致俊美的面皮,眉目如画,仿若谪仙,作为萧家的老幺,如果不是头上六个哥哥都陆陆续续战死沙场,他本应该是跟京城那些贵族子弟那样,游手好闲,纸醉金迷的度过这一生的。 但是当最疼爱他的六哥也在去年战死以后,为了肩负起萧家男人的责任,放下了舞文弄墨的爱好,接管起了萧家兄长留下来的重担。 此刻,他审视着面前陌生的妻子,他很明显能感觉到此刻面前的女人和过去的不同。 她说辛珑死了? 那她是谁? 附身于长公主身上的精怪,亦或者是——鬼魂? 萧惊鹤无所谓。 只要能帮他萧府上下脱离惨死的局面,就算是借助鬼魂的力量又如何? “你为什么要帮我?”萧惊鹤缓缓询问道。 “同情你,可怜你,不行吗?” 辛珑说的是实话。 她是留守儿童,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闲来无事,她奶奶就会给她讲岳飞的故事。 萧家上下在她眼里都是忠君爱国的英雄,保家卫国,为黎民百姓立下汗马功劳,可以说,整个永徽王朝,就是在萧家男人的尸骨上建立的。 英雄世家,落得良弓藏,走狗烹的下场,她于心不忍。 现在既然有机会帮他,为什么不帮? 萧惊鹤闻言,微微一哂。 他堂堂镇国大将军,竟然被一个孤魂野鬼同情了。 但是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事,他笑不出来。 上辈子倘若有一人愿意帮他一家,他全家也不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萧惊鹤凝眸看着她,“你要怎么帮我?我该怎么报答你?” 辛珑道:“你先回答我——上辈子萧家被流放后,我怎么样了?也跟你们被流放了吗?” 在她的猜测里,皇帝应该是直接把长公主这个恋爱脑也一块儿流放了,再派人在途中暗杀,死人才是最好保守秘密的人。 萧惊鹤说:“ 没有。” 辛珑一愣,“没有?” 难不成那狗皇帝对她还是真心的? 萧惊鹤缓缓道:“上辈子,你被萧府上下连累,打入大牢,削去了长公主的尊位,变成平民,后来被赐予了瑞安,折磨而死。” 瑞安,那个大太监? 辛珑震惊了。 把自己的妹妹赐给一个死太监,还X虐待死掉? 这简直比她想象中下手还要残忍。 她原本还想,大不了在萧家被抄家之前,和萧惊鹤和离,她照样做她的长公主,但是现在看来,京城是不能呆了。 辛珑对着萧惊鹤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尖莹润如玉,“把玉玺给我。” 萧惊鹤没有丝毫犹豫,将那枚沉甸甸的假玉玺递到她手中。 触感微凉,玉玺入手的瞬间,辛珑掌心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涟漪般扩散,转瞬即逝。 萧惊鹤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玉玺在辛珑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玉玺又重新出现在她手中,完好无损。 辛珑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我会这个。” 萧惊鹤愣住了,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诧,他下意识地问道:“是你的妖术吗?” “妖术?”辛珑挑了挑眉,心中暗想,他竟然把她当成了妖怪。 不过,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她借尸还魂,被他误认为妖怪也情有可原。 辛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语气故作神秘,“嗯,这是我的能力。” “我可以把物资储存在我的空间里。” “所以,在抄家之前,我可以帮你们全家屯物资,吃的喝的用的,都可以放我空间里,免得路上忍饥挨饿。” 一路归京,他也在苦苦思索破局之法,却发现除了提前带萧家逃亡,别无他法。 但逃亡之路,荆棘密布,皇帝必然会想方设法给萧家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他的几个侄子侄女,小小年纪就要成为没有户籍的流民,一生都永无出头之日。 而流放,至少还有平反昭雪的机会。 萧惊鹤的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的惨烈景象:一月之后,永徽将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地动灾害。 紧接着,便是长达三年的旱灾。 赤地千里,流民四起。 上一世,他的侄儿们就是在他眼前被一群饿红了眼的流民活生生分尸。 而他的腿和手臂,也被那群丧失人性的流民砍下来,做了下酒菜。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映照在萧惊鹤精致如画的脸上,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辛珑的能力,无异于是他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 萧惊鹤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你想要什么?” 她们精怪,听说都喜欢吃人心。 如果她愿意救他家人,到时候,把他的心给她吃也无所谓。 第6章 嫂子们偷听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语气平淡:“我要钱。” 萧惊鹤一愣,神情中闪过一丝诧异。 钱? 她们精怪,也这么物质? 他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志怪传说中,精怪索要活人祭的画面。 与辛珑的要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辛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护送你们平安到岭南,然后到时候你们萧府的钱分我一半。” 毕竟她这辈子肯定不能回京城了。 没钱寸步难行,她也得为自己将来做打算。 只要有钱,就算在古代也能过得轻松自在。 萧惊鹤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你能护送我家人平安,萧家上下所有钱财,你想要多少,看上什么,都可以给你。” 在他看来,身外之物,远不及家人的性命重要。 这么大方? 她也不是贪心的人,摆了摆手 :“不用,一半就行。你们全家在岭南也得过日子。” 辛珑深知,财帛动人心。 她只要一半,既能保障自己的生活,又能避免萧惊鹤心生芥蒂。 萧惊鹤看着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 他不知道她是人是鬼,是妖是仙。 但他知道,她是萧家最后的希望。 他点了点头:“好。 只要你愿意帮我,一切都听你的。” “从现在开始,你看上萧府什么,你可以直接收进你的……空间里。” 辛珑挑了挑眉,墨玉般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开始在寝居内逡巡起来。 这间寝居,与萧府整体的朴素风格截然不同,处处透着奢华。 紫檀木雕花大床,床幔是上好的苏绣,绣着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针脚细密,色彩艳丽。 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 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皆是真迹,价值连城。 博古架上摆放着各色古董珍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这哪里像镇国公的寝居,更像是哪个受宠公主的闺阁。 辛珑的目光落在妆奁盒上。 她走过去,轻轻打开。 盒内珠光宝气,流光溢彩。 赤金累丝嵌红宝石步摇,金丝细如发丝,红宝石色泽浓郁,如同鸽血。 一对羊脂白玉手镯,通体莹润,触手生温。 翡翠耳坠,翠绿欲滴,晶莹剔透。 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琳琅满目,几乎晃花了辛珑的眼睛。 这些,都是原主的嫁妆,以及这些年萧惊鹤送的礼物。 作为被御赐的长公主,原主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积蓄,有自己的公主府和封地。 可惜,抄家在即,这些都无法变现了。 辛珑素手轻挥,将这些金银首饰尽数收入空间。 她转头看向身侧的萧惊鹤。 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平静,似乎对她将这些财物收进空间的举动并不感到意外。 甚至在她看过来时,还主动交代了自己目前的财产状况:“我一个月俸禄三万一千文,一年禄米七百石,十二顷俸分田产生的收益,都交由我大嫂管理,目前还有多少剩余,我也不清楚。” 萧惊鹤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常年带兵打仗,花销不多,府中财物都交由长嫂掌管。 辛珑有些意外。 他竟然把自己的“工资”都告诉了她。 还真是……坦诚。 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皇帝很快就要来抄你的家,我们不能打草惊蛇,那些田地和封地是卖不出去了,我们只能把家里的财物收进空间里。” 萧惊鹤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沉吟片刻。 “我现在就去把嫂子她们叫过来,让她们把各自的财物都整理一下。” 辛珑轻轻颔首,表示没有异议。 萧惊鹤转身走向房门,修长的手指触碰到雕花木门上的木质把手。 轻轻一推。 门开了。 门外,站着六个女人。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姿态各异。 却都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气氛一时凝滞。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 六个嫂嫂,竟然全都在门口偷听! 偷听被当场抓包,嫂子们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红晕。 刚才屋内的谈话,她们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似乎是关于财产的。 萧府的夜晚,本应静谧安详。 此刻,却因为一大家子都在院子里,而显得热闹非常。 刚才萧惊鹤和辛珑把门关了以后,跟着楚香越锻炼身体,而目睹萧惊鹤对辛珑拔剑相向的孩子们,纷纷跑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娘亲。 嫂子她们一听,担心萧惊鹤和辛珑真的起了冲突,便都出来查看情况。 因为门关着,她们也不好贸然的进去,只能聚在外面偷听。 没想到话没听到几句,萧惊鹤和辛珑就推开门出来了。 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是——和好了吧? “正好你们都在,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萧惊鹤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 这与他平日里慵懒散漫的形象截然不同。 嫂子们对视了一眼。 四嫂寻若秋率先打破了沉默,“咳!惊鹤,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清脆利落,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 五嫂费曼香也紧跟着问道:“是啊,惊鹤,你这表情,是军营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双胞胎兄妹,萧睿和萧香,对视了一眼,然后跑到萧惊鹤身边,一人一边抓着他的手臂。 “小叔叔,你和小嫂嫂是不是和好了?”萧睿仰着小脸,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萧香也跟着点头,“是啊,小叔叔,你们不要吵架了。” 萧惊鹤看着眼前一对侄儿,心中一软。 他摸了摸他们的头,柔声道:“你们去把你们奶奶叫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说。” “好,小叔叔!” 萧香和萧睿乖巧地应了一声,迈着小短腿,一溜烟儿地跑去找太夫人。 太夫人常年茹素,独居在萧府西侧一座幽静的小院——“清风院”,此刻已经安歇。 “你们,随我来正厅。” 萧惊鹤对着几位嫂嫂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7章 皇上派瑞安公公过来传旨,宣您进宫一叙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嫂嫂们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平日里萧惊鹤总是带着慵懒的笑意,鲜少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莫非是萧府出了什么大事? 众人正要前往正厅,一个身着青色衫裙的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国公爷!皇上派瑞安公公过来传旨,宣您进宫一叙!” 丫鬟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急促,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萧惊鹤和辛珑对视一眼,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他回来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皇帝那边就已经知晓,这分明是严密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 “辛珑。” 萧惊鹤转身看着辛珑,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能相信你吗?” 辛珑迎上他的目光, “放心,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起码在这段时间,我不会背叛你。” 她说的是“这段时间”。 也就是说,不保证以后。 但这反而让萧惊鹤感到一丝安心。 起码现在,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这就足够了。 萧惊鹤点了点头,转身对嫂嫂们说道,“我先进宫见皇上,等下珑儿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 嫂嫂们面面相觑,心中疑云密布。 萧惊鹤才刚回来,皇帝怎么就知道了? 而且还是大晚上,急匆匆地把人叫进宫里去。 萧惊鹤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辛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面前六个如花似玉,却都带着一丝忧虑的年轻寡妇们。 “嫂嫂们,惊鹤这次回来,告诉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随我来正厅。” * 正厅里,烛火摇曳,映照在嫂嫂们忐忑不安的脸上。 镂空的雕花窗棂投下斑驳的光影,在暗红色的梨花木桌椅上跳跃。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却掩盖不住一丝紧张的气氛。 因为萧惊鹤离开之前吩咐过,所以嫂嫂们跟着辛珑来正厅也没有太抗拒。 “珑儿,是不是惊鹤在军营里惹出什么祸事了?” 大嫂楚香越最年长,端庄秀丽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府上大大小小事都是她在管,一进正厅,就焦急地询问。 看着萧惊鹤和辛珑的反应,她总觉得是要有大事发生。 萧惊鹤上辈子并没有赶回京城,所以被皇帝召见这件事,是没有发生的。 但是,皇帝现在的反应,也表明,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严密监视着。 这一次进宫,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辛珑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六位嫂嫂。 “大嫂,惊鹤跟我说,天明之时,皇帝会下旨,给我们镇国公府抄家流放。” 辛珑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正厅炸响。 此话一出,嫂子们脸色骤变,如同晴天霹雳般震惊。 四嫂寻若秋猛地站了起来,杏眼圆睁,不可置信地反驳。 “怎么可能?我们镇国公府世代忠良,为永徽立下汗马功劳,当今圣上又是珑儿的亲哥哥,今天珑儿还去和皇上叙旧了。” “珑儿,惊鹤真的说得是这句话吗?你可别诓我们。” 寻若秋这样说,其他几位嫂嫂也纷纷附和,让辛珑不要胡说。 “珑儿,你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惊鹤真的是跟你说这句话吗?” “珑儿,你是不是听错了,圣上怎么可能会抄我们家,没有理由啊!” 这群善良又忠心耿耿的女人,确实很难想象皇家人的薄情和狠毒。 没有理由? 那就编个理由。 她平静地道:“惊鹤从军营千里迢迢赶过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样跟我说。” 她顿了顿,“他还叫我吩咐你们,把你们房间里的珠宝首饰、值钱的物品都收拾一下,放到他屋子里去。” “他会想办法藏起来带走,免得被抄家的人抢了。” 话音落下,整个正厅都陷入了沉默。 正厅里,嫂嫂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她们交换着眼神,仿佛在互相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理智却不断提醒她们,萧惊鹤的匆忙,皇帝的深夜召见,一切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难道,皇上真的要对镇国公府下手? “太夫人来了!” 丫鬟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正厅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个穿着深紫色暗纹寿字锦袍的老太太,在萧香和萧睿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了正厅。 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盘成一个高高的发髻,上面插着几支精致的玉簪。 尽管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嫂嫂们急忙起身,向萧太夫人行礼问安。 “母亲。” “祖母。” 萧太夫人微微颔首,被扶着坐到太师椅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发生什么事了?大晚上的,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浑浊却犀利的双眼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楚香越身上。 “惊鹤呢?叫香儿和睿儿过来喊我,他人跑哪去了? 都回来了也不来给我请安!” 楚香越连忙上前,柔声解释道:“母亲,惊鹤刚回来就被皇上召进宫去了。” “召进宫?”萧太夫人眉心一皱,原本略显倦怠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这么晚了,皇上召他进宫做什么?” “惊鹤走之前,可有说什么?” 楚香越与其他几位嫂嫂交换了一个眼神,迟疑地点了点头。 “惊鹤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我们细说,只是……”她顿了顿,看了一眼不远处静静站立的辛珑,“只是珑儿刚才转达了惊鹤的话,只是事关重大,我们也不敢全信。” 萧太夫人锐利的目光转向辛珑,语气沉稳而威严。 “珑儿,惊鹤说了什么?讲给我听听。” 第8章 “装绿茶,谁不会啊。”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对上萧太夫人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光,微微一愣。 好犀利的眸光! 这眼神,仿佛两柄锋利的冰刃,直刺她的心底。 萧太夫人年轻时是名震四方的女将,战功赫赫,用兵如神,与萧老将军伉俪情深,育有七子。 如今已是七十六岁高龄,年近耄耋,却依旧拥有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不怒自威。 被她这样盯着,辛珑心口一紧,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这老人家一眼看穿。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娘。” 然后,她将萧惊鹤匆匆回来告知皇帝明日将抄家一事,以及吩咐家人收拾珍贵物品藏于他寝居的嘱托,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萧太夫人。 “惊鹤确定说了这些话?”萧太夫人紧紧盯着辛珑,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审视。 辛珑郑重地点了点头,“惊鹤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说的。”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他……从来不会说谎,我觉得可信。” 虽然,她也不确定萧惊鹤到底是不是个不爱说谎的人。 大嫂楚香越见状,迟疑地开口:“娘,您看,我们要不要听珑儿的安排?” 其他几位嫂嫂也纷纷附和,见辛珑如此信誓旦旦,她们心中的疑虑也消散了几分。 如果萧惊鹤真的这样吩咐过,那必然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萧太夫人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正厅凝重的气氛。 “姨妈,你不要相信她!” 一个身影款款走入正厅,打断了萧太夫人的思绪。 辛珑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长发飘飘,身着白衣的年轻女子款款而来。 女子一袭素白长裙,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只用一根白玉簪简单挽起,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清冷。 她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宛若谪仙下凡,我见犹怜,正是萧惊鹤的表妹, 云裳。 恰是女要俏,一身孝,真真是神仙姐姐的风姿。 云裳莲步轻移,来到萧太夫人身边,柔声说道:“如果惊鹤哥哥真的说了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不先过来和我们说,反倒要和她说?”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目光落在辛珑身上,充满了敌意,“她和圣上是亲兄妹,圣上要做什么事,她难道不知道吗?” “我看她是别有用心,不如等惊鹤哥哥回来,再听听他怎么说吧。” “云裳,你怎么来了?” 萧太夫人见到云裳,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几分,握住她冰凉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夜寒露重,你风寒还没好,别加重了。” 夜色深沉,寒露侵人,云裳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白色披风,更显得单薄瘦弱。 云裳扶着萧太夫人,温声软语:“姨妈,我好得差不多了。”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气,清雅宜人,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 “听说惊鹤哥哥回来,就出来看看。” 云裳的目光转向辛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没想到听到长公主说的这些话。” “长公主殿下,云裳刚才这番话不是有意针对你,单纯是你说的话实在可疑。” “平日里你也不愿意和我们萧府女眷们交好,现在叫我们把珍贵物品都送你寝居去,到底作何打算?” 她直视着辛珑的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咄咄逼人的气势。 辛珑翻阅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女人是萧惊鹤的表妹,也是当初被萧太夫人原本要指婚给萧惊鹤的青梅竹马。 可惜被皇帝一手拆散了。 也怪不得对她满满的敌意和醋味。 虽然她长得漂亮,但是谁不是美女啊。 辛珑也不惯着她,语气平静 : “你不相信我没办法,但是惊鹤今晚肯定回不来了。” 她知道,萧惊鹤此去凶多吉少。 云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更加怀疑。 “是不是你和圣上合谋,想对惊鹤哥哥做什么?” 这句话一出,正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向云裳,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种话都敢说,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见她还把阴谋论弄到自己头上,辛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和圣上合谋?” 云裳自知失言,这句话传出去她估计人头不保。 低着头吓得躲到了萧太夫人身后。 她紧紧抓住萧太夫人的衣袖,小小声的对萧太夫人说: “姨妈,长公主今天不是去了宫内吗?” “如果惊鹤哥哥真的出事,肯定她也脱不了干系。” 云裳声音不大,却恰好让厅内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我不知道。” 辛珑任由厅内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姿态落落大方,语气诚恳。 “今天进宫,皇兄待我如平常,并无任何异样。” 她顿了顿,眉宇间染上一抹忧虑。 “若非夫君信誓旦旦,我实在不愿相信皇兄会做出此等事来。” 说到此处,她眼圈泛红,泪光点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晶莹的泪珠欲坠未坠,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令人怜惜的光芒。 深青色的衣裙衬托着如雪的肌肤,更显得她楚楚动人。 “但我愿意相信惊鹤。” 辛珑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夫君不会骗我。” “伴君如伴虎,或许……或许我的皇兄也早已不是我认识的皇兄了……” 两行清泪终于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晶莹的痕迹。 她轻轻啜泣了几声,更添了几分柔弱。 厅内几位嫂嫂见状,纷纷上前安慰。 她们轻拍着辛珑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劝慰。 辛珑低垂着头,眼角余光却偷偷瞥向云裳。 只见云裳脸色发青,双唇紧抿,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装绿茶,谁不会啊。” 辛珑心中冷笑一声。 第9章 给全京城贪官抄家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番表演,她自认为演绎得淋漓尽致。 话已至此,萧太夫人自然也不能再忽视辛珑的话。 她神色凝重,语气严肃。 “你们几个,赶紧去将值钱的物品整理好。” 她看向几位儿媳妇,语气不容置疑。 “听从惊鹤留下来的话,都放到他寝居去。” “是,母亲。” 嫂嫂们闻言,齐声应下。 她们带着孩子们,匆匆离去。 辛珑也起身告辞,只留下云裳和萧太夫人在厅内。 空旷的厅堂里,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 昏黄的光芒映照在雕梁画栋上,显得有些冷清。 “姨妈,你相信长公主的话吗?” 云裳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 萧太夫人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却驱不散她心中的担忧。 “她不会说这种容易被戳破的谎言。” 萧太夫人放下茶盏,语气沉稳。 “真的说谎,等惊鹤回来,谎言不攻自破。” 云裳听着她的话,脸色隐隐发白。 “难道……难道圣上真的要对我们萧家动手了吗?”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我们萧家世代忠良……” 萧太夫人脸色凝重,看向窗外的启明星。 偌大的萧府庭院,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要变天了。” 萧太夫人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疲惫。 她已经老了,不中用了,死了也不可惜。 但是家里那些女眷,孩子,都还年轻。 她该怎么护着他们? “云裳,你收拾一下盘缠,赶紧回家。” 萧太夫人看向云裳,“如果萧府真的要出事了,不能连累到你。” “姨妈,我不走!” 云裳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紧紧抓住萧太夫人的手,指节泛白。 萧太夫人看着她,眼中满是无奈和心疼。 “傻孩子,姨妈护不住你了。” 萧太夫人轻轻拍了拍云裳的手背,语气沉重。 她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担忧。 雕花红木椅上的软垫,早已被她坐得凹陷下去。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更显得她老态龙钟。 “如果……如果真的要被抄家流放……” “一路的苦,你受不住的。” “在家里被人奚落,也比流放好。” 她看着云裳,眼中充满了不舍。 “起码……起码能保住一条命。” 云裳哭得更厉害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地往下掉。 她不停地摇头,哽咽着说道。 “不……我不走……” “我要跟萧家……跟萧家同甘共苦……” 此刻,辛珑已经回到了寝居。 她换了一身劲身黑衣短装,行动间,衣袂翻飞,如同暗夜中的魅影。 黑色的面料,紧紧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显出她矫健的身姿。 她戴上耳机,听着里面传来的萧太夫人和云裳的对话。 耳机里,传来云裳断断续续的哭声。 因为经历过末世,她有被害妄想症。 她的别墅里,安装了不少监听设备和摄像头装置。 进空间的时候,她顺手取了一粒针孔监听器。 刚才在正厅的时候,她“顺便”在八仙桌上放了一粒。 现在,这枚小小的监听器,正发挥着它巨大的作用。 见萧太夫人已经相信她的话,辛珑拿掉了耳机。 她用一块黑布蒙住脸,遮住了她精致的五官,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 悄无声息地从萧府出去了。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辛珑站在角落里,看着一驾马车从萧府后门离开。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云裳刚哭着说要跟定国公府生死与共,现在就走了。 还真是讽刺。 辛珑目送马车离开 ,然后收回了视线。 她看向了黑漆漆的街道,循着原主脑中的记忆,把明天要过来抄萧惊鹤家的人,在脑中列了一个表。 趁着天色还早,她打算先给这群贪官污吏抄一下家。 末世的时候,她带着空间一路囤货,这种事简直熟门熟路。 抄家第一站就是,死太监瑞安公公的府邸。 辛珑蒙着脸,身手矫健地翻墙而过,如同暗夜中的精灵。 她利用空间,轻松躲过了门口的门卫。 上了屋顶,她像一只灵巧的猫,在瓦片上穿梭。 没一会儿,她就找到了瑞安公公的库房。 库房里,好几箱白银和金元宝堆积如山,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还有名家书画,以及别人献给他的珍宝,满满的一库房。 辛珑毫不客气地将这些不义之财,全部收进了空间里。 然后,她上了屋顶,往库房里倒了一瓶酒精。 “轰——” 一根火柴划过,火焰瞬间窜了上来,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走水啦!” 一个家仆撕心裂肺的喊叫划破了夜的宁静。 更多惊慌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嘈杂的脚步声,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景象。 辛珑蹲在屋脊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府中的家仆们乱作一团,提着水桶,端着水盆,慌乱地救火。 却没有一个主事的出来指挥,更没有看到瑞安公公的身影。 看来,这个老太监还在宫里等着皇帝下令抄家呢。 辛珑心中暗想,不知道等他回来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轻盈地跳下屋顶,如同一片黑色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趁着众人忙于救火,她闪身进了粮仓。 粮仓里,堆满了小山一样的精米白面,散发着诱人的谷物香气。 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这些粮食显得格外珍贵。 这些都是平常百姓吃不到的精粮,如今却堆积在这里,供一个太监享用。 辛珑毫不犹豫地将这些粮食全部收进了空间。 末世之中,粮食就是生命,她绝不会放过任何囤积物资的机会。 她离开粮仓,又潜入了瑞安公公的寝居。 寝居内,奢华至极。 巨大的红珊瑚摆件,栩栩如生的翡翠玉器,名家字画装裱精美,悬挂在墙上。 桌上摆放着各种名贵的古董玩物,在跳动的火光下,反射出迷离的光芒。 辛珑将所有值钱的物件都收入囊中,不留一丝痕迹。 寝居内,只剩下空荡荡的架子和冰冷的空气。 出了瑞安公公府,辛珑马不停蹄地赶往宰相府。 宰相严乐贤是皇帝的心腹,这次给萧惊鹤定罪也有他的手笔。 夜色更深了,宰相府内却依然灯火通明。 在宰相的寝居内,严乐贤正与夫人窃窃私语。 “老爷,这么晚了还不睡?”宰相夫人柔声问道,身上穿着嫣红色的寝衣,衬得肌肤胜雪。 “萧惊鹤就要被抄家了,我得准备一下。”严乐贤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哦?真的要抄家了?”宰相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自然,他已经被圣上诏进宫了 ,就等着明日清晨从他家搜出罪证给他定罪呢!” 宰相夫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老爷,到时候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你去做什么?” “我……我看上了萧家大少奶奶的那只翡翠镯子,上次想借来把玩,她不肯,说是娘家的传家宝。”宰相夫人娇嗔道。 “一个镯子而已,到时候我给你弄来便是。”严乐贤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心中盘算着,萧家世代簪缨,府中定然有不少好东西,这次抄家,他可要好好捞上一笔。 第10章 扫荡一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老爷,你就带我去吧。” 宰相夫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缠绕着严乐贤的衣袖,撒娇似的晃了晃。 她是从一个小妾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想亲眼看看,平日里那些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是如何从云端跌落,变成阶下囚的狼狈模样。 严乐贤被她磨得没了脾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一起去就去吧,只是到时候莫要多嘴多舌。” 宰相夫人立刻眉开眼笑,嫣红的唇瓣如花般绽放。 “老爷最好了!” 两人正准备熄灯安歇,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走水啦!走水啦!” 家丁惊恐的呼喊声划破夜的寂静,紧接着是更响亮的呼救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宰相夫人脸色骤变,一把推开严乐贤。 “老爷,库房!是库房的方向!” 严乐贤也顾不得其他,胡乱披上一件外袍就冲了出去。 宰相夫人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惊慌和心疼。 熊熊火光映红了夜空,浓烟滚滚,仿佛要吞噬一切。 库房和粮仓都在燃烧,冲天的火光将周围的树木都映照成了诡异的赤红色。 宰相夫妇站在远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心都在滴血。 “快!快救火!”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嘶哑,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慌。 宰相夫人也吓得花容失色。 “老爷,我们的家当啊!” 严乐贤的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怒吼着指挥下人们救火,却无济于事。 混乱之中, 辛珑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房顶跃下,黑色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她冷眼看着远处慌乱救火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想从萧家捞好处? 那就先付出点代价吧。 她闪身进入宰相的寝居 ,雕花大床上,锦被绣衾,柔软舒适。 辛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动作迅速地将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甚至连那两床崭新的,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被褥,她都没放过。 还想抢她大嫂的传家宝镯子? 一粒米都别想留下! 辛珑将所有战利品收入空间,然后趁着夜色离开了宰相府。 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家。 京城里那些跟皇帝沆瀣一气,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今晚都将成为她的目标。 她要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在将整个京城的大小贪官府邸都扫荡一空之后,辛珑来到自己的公主府。 公主府里有不少地契,都是京城最繁华的商铺,是皇帝赐予她的。 当初她嫁给萧惊鹤的时候,皇帝给了她很多嫁妆,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远超一个公主出嫁的规格,恐怕是皇帝为了笼络人心,故意赐予给她的,毕竟到时候这一切都会回到皇帝自己手里。 辛珑将嫁妆和地契全部收进空间,把整个公主府也扫荡一空,换下黑衣,这才若无其事的回到定国公府。 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贴身宫女秋月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长公主,您去哪了?” “听丫鬟说定国公府要被抄家,风言风语的……” 秋月小心翼翼地觑着辛珑的神色,欲言又止。 辛珑看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贴身宫女,心中五味杂陈。 在原主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冷宫公主时,秋月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可惜,她的主子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上辈子原主被太监玩死以后,作为贴身宫女的秋月,估计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辛珑暗叹一声,自己既然占了这具身体,自然要护她周全。 “确实要抄家了。” 辛珑语气平静。 秋月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长公主……怎会如此……圣上他……” 她哽咽着睁大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 辛珑从空间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白银银票和从公主府里翻到的身契,交到秋月手上。 银票崭新,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秋月,你是我最亲密的人,现在定国公府大厦将倾,皇兄不知道会怎么处置我。” “我不想连累你。” “秋月,这是你的身契,你带着这银票,赶紧离开定国公府。” “拿着这些钱,去做点小生意。秋月,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我。” 秋月看着手中的身契和银票,泪如雨下。 她明白辛珑的用意,也知道自己没有留在她身边能帮得上忙的能力。 “长公主……” 她哽咽着,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三个字。 秋月颤抖着手接过银票,深深地看了一眼辛珑,然后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辛珑目送着秋月离开,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居。 寝居内,已经堆满了六个嫂子送过来的东西。 几床厚实的棉被叠放在一起,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几件颜色素雅的棉衣整齐地摆放在一旁,针脚细密,可见缝制之人的用心。 还有当初嫂子们嫁过来的时候,娘家给她们准备的嫁妆。 几件样式简单的首饰,几匹颜色素净的布料,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并不多,跟京城里那些贪官比起来,连她一个寝居都填不满。 想来是定国公府女眷们都作风简朴,十分的清廉。 辛珑看着这些东西, 想到定国公府众人都清贫到这种程度了,宰相夫人竟然还惦记着大嫂的传家宝镯子。 辛珑就后悔那把火没烧得更猛一些。 把宰相府全给烧光了才好! 第11章 搜家,一无所获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几件绫罗绸缎,竟然是嫂嫂们压箱底的宝贝了。” 整个定国公府,清贫的好像京城普通人家。 辛珑轻轻叹了口气,将这些东西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收进空间里。 她环顾四周,目光看向院子外面。 辛珑行走末世十年,有着丰富的囤货经验。 “厨房里应该还有不少东西。” 趁着众人没注意,她迅速走到厨房。 厨房里,蒸笼冒着热气,摆放着十个明日要给孩子们吃的大白馒头。 “白面馒头,在流放路上可是奢侈品。” 辛珑毫不犹豫地将蒸笼连同馒头一起收进空间。 “吃剩下的窝窝头也不能浪费。” 她将厨房里晚上吃剩下的窝窝头也收了起来。 米缸里的白米,大概还有一百来斤。 “这可是好米,得留着。” 辛珑将米缸里的米全部收进空间。 “白面,也是好东西。” 她将几袋白面也收了起来。 “铁锅,在流放的路上也能用得上。” 辛珑将灶台上架着的铁锅也收进了空间。 柴房里,堆满了整整齐齐干燥的柴火。 “流放之地,柴火肯定紧缺。” 辛珑将柴火也收进了空间。 菜圃里,绿油油的大白菜,水灵灵的白萝卜和红萝卜,长势喜人。 “新鲜的蔬菜,在流放的路上可是难得的美味。” 辛珑大手一挥,将所有的蔬菜都收进了空间。 囤囤囤! 辛珑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恨不得将定国公府的泥土都挖走! 她环顾四周,想着还有什么可以带走的。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 “圣旨到!” 辛珑眸色一沉,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寝居。 瑞安,比萧惊鹤跟她说的时间,要早上好几个时辰。 是因为萧惊鹤提前归京,变动了时间线吗? “叩叩叩!” 刚缓上一口气,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长公主,圣旨到了,太夫人请您去前厅接旨。” 丫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辛珑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煞白的脸色。 辛珑推开门,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前厅里,灯火通明,却照不亮萧家众人脸上的愁云惨淡。 萧太夫人身着暗红色常服,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却依旧保持着世家大族主母的威严。 六位嫂嫂分列两旁,皆是面色苍白,眼中噙泪。 几个侄子侄女则缩在各自母亲身后,瑟瑟发抖,稚嫩的脸上满是恐惧。 瑞安太监站在厅中央,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有人举报定国公府私藏玉玺,意图谋反……” 瑞安太监每念出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敲击在萧家人的心上。 萧太夫人握紧扶手,指节泛白,强忍着怒火。 她知道,这是栽赃陷害! 辛珑缓步走到太夫人身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瑞安太监手中的圣旨上,眸色深沉。 “瑞安公公,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萧太夫人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我萧家世代忠良,为国尽忠,岂会做出谋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太夫人此言差矣,”瑞安阴阳怪气地笑了笑,“空口无凭,圣上自会派人彻查。” 他一挥手,身后的侍卫们便如狼似虎地涌入大厅。 “搜!” 瑞安一声令下,侍卫们便开始翻箱倒柜,将定国公府搅了个天翻地覆。 帷幔被撕扯,瓷器被摔碎,原本井然有序的大厅,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辛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冷笑。 她辛辛苦苦搬空了半个定国公府,这些侍卫注定要空手而归。 萧太夫人看着被肆意破坏的家,心中悲愤交加。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冷静。 “瑞安公公,我萧家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若是真有谋反之心,又岂会将玉玺藏于府中,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这些话,杂家也做不了主,”瑞安尖声尖气地回应,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还是等搜查完毕,太夫人亲自向圣上禀明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能搜出玉玺,杂家自然也省事了。” 瑞安说着,目光有意无意扫了站着的辛珑一眼,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就能将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压在身下,肆意玩弄,他那没了用处的地方就忍不住微微发热。 他简直等不及了! “哼!”萧太夫人冷哼一声,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接话。 侍卫们如蝗虫过境,将定国公府翻了个底朝天。 锦缎被粗暴地扯落,瓷器摔得粉碎,就连祖宗牌位都被掀翻在地。 整个定国公府,此刻一片狼藉,如同被洗劫一空。 然而,任凭他们如何搜查,始终没有找到所谓的“玉玺”。 为首的侍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走到瑞安面前,低声禀报:“公公,没有找到。” 瑞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目光阴鸷地盯着辛珑。 皇帝亲口告诉他,已经亲手将假玉玺交给辛珑,如今却一无所获,这让他如何向皇帝交代? “怎么会没有?”瑞安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再次看向辛珑,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质问。 难道……长公主并没有把玉玺放在约定的地方? 萧太夫人见侍卫们一无所获,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沉声道:“瑞安公公,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分明就是有人诬告我萧家,还请公公明察!” 瑞安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心中虽然恼怒,却也不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继续搜查。 他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说道:“或许……真的是误会一场。” “既然如此,杂家就先回宫复命了。” 他招呼侍卫们离开,临走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辛珑。 “长公主,圣上有旨,请您随杂家进宫一趟。” 瑞安的声音尖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辛珑心中一沉,她知道,瑞安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没有将玉玺放在约定的地方,这无疑打乱了皇帝的计划,也引起了瑞安的怀疑。 “好。”辛珑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平静地扫过萧家众人。 她知道,此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皇帝派人来抄家,却又突然召她进宫,这其中的缘由,任谁都会产生怀疑。 辛珑走到萧太夫人面前,轻声说道:“母亲,我进宫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萧太夫人那鹰枭一般锐利的眼眸,看着她,目光深邃,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半晌,她伸手握住辛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语重心长:“去吧,早去早回。” 第12章 怀疑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瑞安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萧家的女眷们便涌了上来,将萧太夫人团团围住。 楚香越快步走到萧太夫人身边,担忧地扶住她,“母亲,您没事吧?” 她眉宇间满是关切,常年习武锻炼出的身姿挺拔如松,却因担忧而微微弯下。 费曼香则指挥着丫鬟们收拾残局,一片狼藉的景象让她心疼不已,“这些杀千刀的,竟然敢如此糟蹋府里的东西!” 她杏眼圆睁,语气里满是愤慨,平日里温婉的气质此刻荡然无存。 萧香和萧睿两个孩子也围在萧太夫人身边,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萧太夫人轻叹一声,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都别担心。” 她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沉稳,仿佛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礁石,岿然不动。 二嫂苏琳琅缓缓走上前,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她出自书香门第,从小体弱多病,自从萧惊鹤的二哥萧野战死沙场以后,大病一场,最近身体才稍微好转。 此刻因为这场惊吓,脸色白得发青。 她轻咳了几声,用帕子掩住嘴唇,“母亲,儿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太夫人看着她,目光慈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苏琳琅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母亲,您不觉得……七弟妹今日的举动,有些蹊跷吗?” 楚香越蹙眉,“二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语气有些不悦,在她看来,辛珑今晚的举动无可指摘,是真心在帮助萧家的。 苏琳琅咬了咬下唇,“七弟妹昨日才从宫里回来,今日皇上就说府里藏有假玉玺……”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迟疑,“会不会……是七弟妹与皇上串通,故意栽赃陷害萧家?” 此言一出,正厅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几个儿媳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她们心中也隐隐有这样的猜测。 毕竟,辛珑是皇家的人,皇帝要对萧家不利,她会不知道吗? 或许,她不仅知道,甚至还是同谋! 萧太夫人沉稳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自己的二儿媳妇,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儿媳。 她们脸上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 她缓缓开口,“那那枚假玉玺,现在找到了吗?” 苏琳琅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萧太夫人叹了口气,“珑儿明显也是不知情,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可以互相猜忌?”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惊鹤离去之前说的话,珑儿都如实地转告了我们,如果不是她提前告知,我们提前准备,家里现在恐怕什么好东西都没了。” “如果珑儿是皇帝那边的人,她不可能把惊鹤说的话告诉我们。” 萧太夫人的这一番话,让正厅里的人都沉默了。 确实,如果不是辛珑提前告诉她们,把钱和首饰都整理好藏起来,现在这一番打砸抢,整个萧府恐怕已经被砸光抢光了。 而且,那枚假玉玺,明显也没有找到。 苏琳琅想到这里,顿时面红耳赤,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了。 萧太夫人说得对,她们都是一家人,她不应该这样猜忌辛珑。 “娘,你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楚香越走上前,眉宇间的忧虑挥之不去,她不自觉地抚摸着腰间的佩剑,那是她多年征战沙场的习惯,仿佛只有握住剑柄,才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萧太夫人望着满屋狼藉,缓缓摇了摇头,面色沉重。 “只怕,没那么容易。” 萧太夫人深吸一口气,吩咐道。 “趁着皇帝那边还没有动作,你们都先回家一趟吧。” “跟你们的父母亲告个别。” 寻若秋的手微微一颤,眼圈一下子红了。 费曼香也愣住了。 平日里精明强干的她此刻也乱了方寸, “母亲,您的意思是……”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苏琳琅也忍不住开口。 “母亲,我们萧家世代忠良,皇上难道真的要………”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萧太夫人看着眼前这些儿媳,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都是好孩子,却要跟着萧家一起承受这无妄之灾。 她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楚香越的手背。 “香越,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你应该明白,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善罢甘休的。” 楚香越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眶泛红。 她当然明白。 皇帝的目的是要置萧家于死地,这次找不到假玉玺,下次还会找别的借口。 她们萧家,在京城是活不下去了。 萧香和萧睿两个孩子紧紧地依偎在萧太夫人身边,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家里来了坏人,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萧太夫人看着两个孙儿,心中更加酸楚。 她多么希望,孩子们能够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小年纪就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孩子们,没事的。” “奶奶会保护你们的。” 她轻轻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发,心中却充满了无力感。 她知道,她能保护他们一时,却保护不了他们一世。 流放路上千难万险,萧香和肖睿只是两个八岁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流放之地。 楚香越年纪最大,最先反应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悲伤。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其他几位嫂嫂。 “我们走吧。” “回家,跟父母道别。” 几位嫂嫂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 她们知道,和父母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但她们是萧家的儿媳,不管生和死,她们要和萧家一起,面对这场风雨。 第13章 长公主殿下可是坏了皇上的计划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出了萧府的大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撩起她额前的碎发。 深秋的京城,空气中弥漫着萧瑟的气息,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踩着脚下青石板的缝隙,走向停在路边的软轿。 轿帘掀起,辛珑弯腰钻了进去。 轿子缓缓抬起,平稳地向前移动。 轿帘掀起一角, 瑞安公公尖细的声音从轿外气急败坏的传来,“长公主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假玉玺呢?” “不是说好了放在枕头下面吗?” “为何搜遍了定国公府,也未曾寻到?” 辛珑神色不变,淡淡道,“瑞安公公莫急,事出有因,那玉玺,还没来得及放。” “哦?还没来得及放?”瑞安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那这个解释,还是留着到宫里,跟皇上说吧。” “如今,长公主殿下可是坏了皇上的计划。” “皇上龙颜大怒,到时候,长公主殿下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让皇上息怒才是。” 辛珑轻轻一笑:“那还得劳烦瑞安公公,到时候在皇兄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瑞安冷哼一声,“杂家无能为力,长公主殿下还是自求多福吧。” 辛珑看着瑞安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心中冷笑。 这个瑞安,最喜欢落井下石。 眨了眨眼睛,她故作好奇地问道:“公公,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瑞安心想,能闻到什么味道?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没能抄到定国公府的懊恼。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萧家这种刚正不阿的家族,原本今晚能亲眼看着定国公府的女眷们痛哭流涕,任由他羞辱,没想到因为这公主没放假玉玺,失去了这个机会。 等萧家再被皇帝找借口抄了,一定要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公主捏到手里好好折磨羞辱,以泄心头之恨。 听到辛珑的问话,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味道?什么味道?” 辛珑故作惊讶地吸了吸鼻子,“烧焦的味道啊,你没闻到吗?” 瑞安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嗅了嗅,果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他疑惑地看向辛珑。 辛珑指着远处,故作惊慌地喊道,“呀,瑞安公公,你看,那边怎么起火了?” “那…那边好像是你的府邸啊?” 瑞安公公猛地抬起头,顺着辛珑指的方向望去。 深蓝色的夜幕下,跳跃着猩红的火舌,如同地狱之花在绽放。 一处、两处、三处…… 火光连成一片,将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红。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回事? 天都还没亮,整个京城怎么到处都在着火! 想到自己府邸中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瑞安公公的心脏猛地一缩。 老天奶,那些可都是他拼了命,冒着杀头的风险才积攒下来的! 可别被一把火烧没了! 他很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家是不是也着了火。 可假玉玺还没找到,他得带辛珑回宫复命。 皇帝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焦灼、惊慌、愤怒等各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涌,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长公主殿下,咱们…咱们还是快些回宫吧!”瑞安公公的声音颤抖着,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他此刻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然后赶回去看看自己的家。 辛珑看着瑞安公公那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放下帘子,满意的勾了勾唇。 轿子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皇宫。 宫门外的侍卫见到瑞安公公慌慌张张的样子,都有些诧异。 瑞安公公顾不得理会他们的目光,径直朝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皇帝还没有睡。 他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瑞安公公躬身行礼,“皇上,奴才回来了。” “事情都办妥了?”皇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烦。 瑞安公公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皇帝。 “废物!”皇帝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朕让你去抄定国公府,你连个玉玺都找不到!” 瑞安公公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才该死!是长公主殿下没有按照计划行事,奴才也没办法!” 皇帝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不明,开口道:“让她进来!” “是,是!” 瑞安公公连忙退了出去,对着站在御书房门口的辛珑说道:“长公主殿下,皇上让你进去。” 说罢,他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辛珑看着瑞安公公远去的背影,知道他是急着出宫去看自己的府邸。 她收回视线,看向面前亮着灯的御书房。 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中透出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是皇帝平时喜欢用的香。 说实话,此刻她的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她等下要面对的,是整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她在脑中细细地思索了一番等下要说的话,又回忆了一下原主和皇帝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做完这一切,辛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御书房。 * 辛珑走进御书房,一股浓烈的檀香味裹挟着她,让她有些不适应的微微蹙眉。 御书房很大,布置得庄严肃穆,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皇帝端坐在雕龙刻凤的紫檀木案桌后,明黄色的龙袍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威严。 他而立之年,五官肖似先帝,谈不上好看难看,倒是有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和高高在上在。 辛珑虽然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两兄妹长相上是一点也不一样的。辛珑长相酷似她早逝的母妃。 “你……” 见到辛珑进来,皇帝刚要开口,辛珑却抢先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兄恕罪!珑儿有负皇兄重托!” 手指用力在大腿上一掐,眼眶立刻微红,泪珠在眼睫上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帝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烦躁更甚。 “到底怎么回事!说!” 他语气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原本今晚就可以把萧府抄家,现在打草惊蛇,让他如何不恼火。 “珑儿原本计划将玉玺藏于枕下,可…可萧惊鹤却突然提前归府……”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珑儿担心被他发现端倪,只能…只能按兵不动……”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烁着阴郁的冷光。 这次行动的失败,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道:“所以,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计划失败?” “珑儿知错!珑儿不该如此胆怯!请皇兄再给珑儿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辛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皇帝,“珑儿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辜负皇兄的期望!” 她语气坚定,一脸决绝。 皇帝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辛珑对他的忠心,他从未怀疑过。 毕竟,当初甚至连让她给萧惊鹤下药,嫁入定国公府这种事,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只是,这次这么重要的任务因为她失败,害得他打草惊蛇,铩羽而归, 还是令他恼火。 不过,现在萧惊鹤在他手中,谅萧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随便再找一个借口,抄了萧家便是。 只要把萧惊鹤废掉,定国公府一群老幼妇孺,掀不起什么风浪。 皇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一下一下。 视线落在跪在他面前的辛珑身上。 定国公府倒了,辛珑的利用价值,也差不多到头了。 第14章 “是……是萧惊鹤的孩子。”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咳咳。” 皇帝轻咳两声,打破了御书房凝滞的空气。 他端起描金茶盏,轻抿一口香茗,目光落在辛珑身上。 “珑儿,这次的事,你打算如何将功补过?”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辛珑抬眸看向他。 她义正言辞道:“皇兄,珑儿愿跟随萧惊鹤一家流放南岭。” “途中,珑儿会想办法……” “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求皇兄给珑儿这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她语气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皇帝眯起眼睛,审视着跪在面前的女子。 他细细地打量着辛珑的脸庞,这张脸,比他后宫任何一个嫔妃都要美丽。 细腻如瓷的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地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心醉的画卷。 她的母亲,是西域进贡的美人,有着异域风情的白皙肌肤,而辛珑,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的这份独特的美。 老皇帝曾十分宠爱辛珑的母亲,只可惜,她心有所属,在几次三番的逃跑失败后,被打入了冷宫。 而临终前,老皇帝告诉了他一个秘密——辛珑并非皇家血脉,而是一个野种。 只略施小计,这个野种便对他死心塌地,甚至甘愿作为内奸,嫁入定国公府,为他监视萧家的一举一动。 如今,萧家即将覆灭,他该如何处置这个野种呢? 看着这张美丽无比的脸,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走到辛珑面前,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 “珑儿,你已经为朕付出很多了。” 他的语气温和,仿佛是在对待一个心爱的女子。 “这件事没成功,那就算了。” “等萧惊鹤流放之后,”皇帝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你就留在宫里,好好陪着朕吧。” ??? 皇帝的反应,令辛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原主记忆里,原主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虽然暧昧,但也只是皇帝吊着她玩。 原主虽然很想自荐枕席,但皇帝却没有要把她收入后宫的打算。 毕竟原主名义上可是皇帝的皇妹。 现在皇帝这反应,别不是真的动了这心思吧? 妈的,果然是两个变态。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辛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皇帝的手指,带着浓烈的檀香气息,朝着她的脸颊探过来。 那触感,仿佛毒蛇的信子,让她一阵毛骨悚然。 “呕!” 一声干呕,打破了御书房里诡异的寂静。 辛珑捂住嘴,弯下腰,被恶心的干呕了一下。 皇帝:“…………” 余光瞥见皇帝僵住的表情,辛珑心中暗道:大事不妙,得赶紧想个法子脱身。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皇兄!我……我有了!” 皇帝一愣:“有了?” 辛珑点了点头:“是……是萧惊鹤的孩子。” 她抬起头,眼眶中闪烁着泪光,紧紧地攥着皇帝的衣袖。 “不过,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珑儿终于可以留在皇兄身边了!” “珑儿好开心啊!” 辛珑故作天真地仰望着皇帝,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我怀了萧惊鹤的孩子,皇兄……你不会嫌弃我吧?”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毕竟……毕竟我是为了皇兄你,才自愿委身于他的……” 辛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皇帝的脸色,由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铁青。 他一把甩开辛珑的手,眼中充满了厌恶。 “贱人!” 他怒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中回荡。 辛珑顺着他的力气,故意被他 推倒在地,身子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盛怒的皇帝,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皇兄,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说我?” 辛珑的眼中,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皇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果然跟你那娘亲一样,肮脏下贱!” “管不住自己的下面,竟然怀上了别人的野种!” 辛珑也是被这超雄男给搞无语了。 明明是他自己要求原主去嫁给萧惊鹤的,难不成还要原主为他守贞不成? 辛珑从地上爬起来。 故意对皇帝道: “皇兄,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兄妹终于能在一起了,再也不会有人来分开我们了!” “镇国公府倒了,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和皇兄在一起了!” “皇兄,珑儿想嫁给皇兄,成为皇兄的王妃!” 皇帝站在原地,脸色愈发阴沉。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胃里一阵翻涌。 怀孕的女人…… 他想起辛珑方才的干呕,以及那句“是萧惊鹤的孩子”,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 对辛珑的那点兴趣,也荡然无存。 这个女人,长得再漂亮,也是个疯子。 “来人。” 皇帝冷冰冰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两个身穿盔甲的侍卫应声而入,单膝跪地,等待皇帝的命令。 “把她关起来。” 皇帝厌恶地瞥了辛珑一眼,转身走向龙椅,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辛珑见皇帝对她失去了兴趣,终于也是松了一口气。 一边被侍卫强行带走,一边故意大声嚷嚷。 “皇兄,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珑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第15章 “你是丧尸,不是人,不会被熏死。”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才缓过神来。 霉味,腐朽的木头味,还有尘土的味道,一股脑地钻进她的鼻腔。 “哐当”一声,沉重的铁门在她身后关上,门闩落锁的声音,像是一声叹息,在空旷的冷宫里回荡。 辛珑揉了揉摔疼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来。 环顾四周,破败的宫殿,斑驳的墙壁,是原主曾经居住的冷宫。 她叹了口气。 “总算是摆脱那个神经病了。” 辛珑找了张还能勉强坐的椅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 “进去。” 她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声。 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景象骤变。 明亮的灯光,熟悉的装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与方才的冷宫,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可此刻的别墅,却让她大吃一惊。 金灿灿的光芒几乎晃瞎了她的眼。 小山一样的金银珠宝,堆满了她的客厅。 粮油米面,成箱成箱地码放着,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就连别墅外面的草坪上,也堆满了东西。 这,都是她今晚从贪官那里“搜刮”来的战利品。 辛珑扶额。 有点后悔,没提前规划好空间的使用。 “这也太乱了!” 她快步走到地下室。 地下室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同样堆满了从贪官污吏那里抄来的金银财宝。 被关在特制笼子里的丧尸王小奶团,被挤在一个角落里。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辛珑!你搞什么鬼!” 小奶团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他头上的呆毛,因为愤怒,都竖了起来。 “你弄这些破烂玩意儿回来干什么!是想熏死我吗!” 辛珑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小奶团,心中升起一丝无奈。 “将离,淡定,淡定。” “你是丧尸,不是人,不会被熏死。” 将离:“......”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辛珑没有理会他的抗议。 闭上眼睛,开始整理空间。 随着她的意念,空间里的物品开始自动归类,摆放整齐。 原本杂乱无章的别墅,渐渐变得井然有序。 幸好为了关押将离,她特意挖了个又深又大的地下室。 否则,还真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整理好一切,辛珑走到将离的笼子前。 在墙壁上敲了敲。 一个暗格缓缓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保险箱。 辛珑取出保险箱。 几乎是同一时间,将离的目光,被保险箱牢牢吸引。 他红色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从保险箱里,闻到了让他垂涎欲滴的“美味”。 “那里面是什么?” 将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辛珑手中的黑色保险箱。 他从保险箱里,闻到了让他垂涎欲滴的“美味”。 浓郁的香气,勾引着他的味蕾。 他咽了咽口水。 “能给我吃吗?” 小奶团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一丝讨好。 辛珑并没有理会他。 她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箱。 保险箱里,是绿色、蓝色、橙色、红色,四种颜色,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圆润晶核。 绿色晶核数量最多,颜色最淡,像一颗颗莹润的翡翠。 红色的晶核最少,却最为耀眼,鲜艳的红色如同凝固的鲜血,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这些晶核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拇指大小,最小的只有药丸那么大,成千上万粒堆放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宝石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那是晶核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对丧尸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辛珑的目光,落在这些晶核上。 这些,是她当年在末世里,从丧尸身上挖到的。 末日到了后期,丧尸和丧尸之间也开始互相残杀。 被杀掉的丧尸,脑子里会有这种晶核。 吃掉晶核的丧尸,有些身体腐烂停止。 有些长出断掉的手脚。 甚至有些,会开口说话。 辛珑甚至见过跟正常人差不多的丧尸,混入人群中,搅弄风云。 将离闻着空气里晶核的香气,口水流了一地。 他在笼子里面撒泼打滚,像个耍赖的孩子,全然没有了丧尸王的尊严。 “给我吃!” “给我吃!” 他现在是小奶团的模样,心智也退化成了三岁小孩,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辛珑被吵的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闭嘴。” 她从保险箱里,挑出了一粒最小的绿色晶核。 拇指大小,颜色浅淡,像是未成熟的果实。 她屈指一弹,将晶核丢进笼子。 将离立刻停止了哭闹,像一只小狗看到了骨头,迫不及待地捡起那小拇指大小的晶核。 他并没有一口吞下,而是像含着糖果一样,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感受着那股奇异的能量,在他体内流淌。 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将离托着腮,看着辛珑在保险箱里挑挑拣拣。 一只丧尸才有一粒晶核。 她是杀了多少丧尸,才积攒了这一大箱的晶核? 这女人,也是个变态。 将离心中暗想。 辛珑思考了片刻。 从保险箱里,挑出一粒蓝色的晶核。 这粒晶核,有她的小指指甲盖那么大,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她关上保险箱。 将保险箱放回了暗格里。 她站起身,走向地下室的出口。 将离看着辛珑离开的背影。 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她拿那颗蓝色的晶核,要做什么? 第16章 我可以想办法把你的一家人都送出京城。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带着晶核,回到了冷宫。 黑色面巾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 她来到门口,往外看了看,门口有两个守卫把手。 收回视线,辛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铁丝。 细长的铁丝,在她灵活的手指间翻转。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辛珑闪身进入黑暗之中,身影迅速消失在冷宫里。 她身形如鬼魅,在守卫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穿梭于宫墙之间。 空间,确实很好用。 她可以随时随地,在空间与现实之间来回切换。 这让她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如鱼得水。 萧惊鹤现在怎么样了? 她虽然用自己的方式,拖延了定国公府被抄家的时间。 但她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 皇帝不会放过定国公府,更不会放过萧惊鹤。 萧惊鹤落到皇帝手里,凶多吉少。 辛珑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着地牢的位置。 她必须尽快找到萧惊鹤。 地牢,位于皇宫的西北角,阴暗潮湿,终年不见 阳光。 两个守卫正百无聊赖地闲聊。 “你说,国公爷怎么得罪皇上了?” “谁知道呢,听说要造反。” “造反?国公爷一家忠良,怎么可能造反?” “这谁说得准呢,伴君如伴虎啊。” 两人低头叹息,全然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 辛珑利用空间之力,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地牢。 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血腥味和汗臭味,令人作呕。 昏暗的光线下,牢房里关押着各式各样的囚犯。 有的蓬头垢面,状若疯癫。 有的低声啜泣,默默流泪。 还有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生的希望。 哭喊声,咒骂声,呻吟声,交织成一片,如同人间地狱。 潮湿的地面上,爬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虫子。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辛珑的心,猛地一沉。 她加快脚步,朝着地牢深处走去。 在最角落的一间牢房里,她看到了萧惊鹤。 他低着头,席地而坐,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想来皇帝证据不足,还没有对他动刑。 辛珑躲开守卫的视线,从黑暗之中悄悄地进入了关押萧惊鹤的监狱。 潮湿阴冷的空气裹挟着令人作呕的霉味,辛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萧惊鹤。”辛珑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 坐在地上闭着眼的萧惊鹤,听到了辛珑的声音,一下子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眼角带着一抹天然的红晕,平时看人的时候,如同秋水一般深情,潋滟生辉。 但是此刻,在昏暗的地牢中,他的眼神却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锐利、冰冷,带着浓烈的攻击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 辛珑在末世之中,也遇到过不少亡命之徒,凶神恶煞的变异生物,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的眼神震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就是带着百万雄师守卫国门的将领的眼神吗? 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萧惊鹤从蒙着脸的辛珑眼神里认出了她是谁,身上带着攻击性的气息逐渐消除,又恢复成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他眼中的寒冰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 “妖精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他询问。 妖精小姐? 萧惊鹤真的把她当妖怪了。 辛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她也没打算纠正。 “我来救你出去。”辛珑对他说。 “我有办法带你出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萧惊鹤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她,轻轻地问道:“我母亲和嫂子们现在如何?” 辛珑明白他的担忧,便将情况简要地告诉了他:“瑞安公公刚带了人去萧府搜假玉玺,不过我没把玉玺放在说好的地方,所以他们现在一无所获。” “因为没找到假玉玺,皇帝把我关起来了。” 萧惊鹤闻言,低声道:“抱歉。连累你了。” 辛珑耸了耸肩,无所谓。 “我倒是没什么。想出去就能出去。” “反倒是你,现在皇帝假玉玺没找到,估计等白天上早朝的时候,那些弹劾你的官员,又要找别的借口抄家了。” 辛珑打量着萧惊鹤的表情。 他的面容一半都隐没在黑暗里。 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辛珑觉得这一家子都挺可怜的。 为国为民为君,都尽忠职守,最后落得个全家流放的下场。 她不介意好人做到底。 “京城不安全,真的不打算直接离开?我可以想办法把你的一家人都送出京城。” 第17章 萧惊鹤卖力推销自己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谢谢你,妖精小姐。” 萧惊鹤的声音很轻。 他知道,眼前这位神秘的“妖精小姐”是真的想帮助他,帮助萧家。 只是…… “如果我带着家人潜逃,难保皇帝不会迁怒我的同僚。” “我只希望妖精小姐能遵守承诺,护送我们萧家一家老小到南岭。” 地牢里昏暗的烛火摇曳,映照在他精致如玉一般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摄人心魂。 “到达目的地,我会给您约定的报酬。” 他低声跟她承诺。 他不能一走了之,将袍泽兄弟置于险地。 这次回来,他原本是想让嫂子和孩子们,还有母亲先走,自己留下来面对皇帝的责罚。 现在有神通广大的妖精小姐帮助,他更想留下来,确保嫂子和孩子们能全须全尾地到达南岭。 “你不想跑啊。” 辛珑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选择。 “我明白了。” 这种忠君爱国的人,都挺固执的,一根筋。 她从衣袖中掏出一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晶核,递到萧惊鹤面前。 晶核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这个给你吃。” 萧惊鹤看着这颗如同宝石般奇异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 他伸手接过,入手微凉,触感光滑。 “强身健体的好东西。” 辛珑眨了眨眼睛,语气神秘。 “你们这里可没有。” 她顿了顿,补充道。 “吃了这玩意儿,普通皮肉伤,很快就能恢复了。” 萧惊鹤听到她的话,眸色暗了暗。 他知道,皇帝不会轻易放过他。 等待他的,将会是严酷的刑罚。 他没想到,这位神秘的“妖精小姐”竟然如此慷慨,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他。 他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看向辛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感激,敬佩,还有……一丝探究。 “你真的只要钱吗?” 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他总觉得,像“妖精小姐”这样的人,不应该只在乎钱财。 “不要别的东西吗?” 他觉得像辛珑这样的妖精,应该是涉世未深,才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一个人类交换。 “你还要给我别的东西?” 辛珑挑了挑眉,精致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解。 月光透过地牢气窗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如玉般细腻的肌肤。 萧惊鹤点了点头。 “我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这一身胫骨,对你们妖精来说,应该是很滋补的。” 地牢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让这番话显得尤为诡异。 辛珑:“…………” 辛珑一时语塞,看着萧惊鹤认真的表情,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我不吃人肉的。” 她哭笑不得,这古人还真把她当妖怪了。 萧惊鹤神色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真的就只要钱吗?没别的东西想要了?” 他语气诚恳,带着一丝担忧。 “你给我的忙,就算把全部家产给你,都是应当的。你却只要一半。”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报酬给得太少。 辛珑心中暗自感叹,这古人还真大方,要了他一半家产,他还卖力推销自己。 她摆了摆手,语气轻松。 “你赶紧把晶核吃了吧,我走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 “以后我如果还想要别的,我会跟你说的。” 她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见她这么说,萧惊鹤才放下心来,当着辛珑的面,将那颗幽蓝色的晶核吞了下去。 晶核入口即化,一股淡淡的清凉之意瞬间蔓延开来。 辛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带着一丝好奇。 “有没有什么感觉?” 地牢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萧惊鹤感受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他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什么感觉?” 辛珑好奇的问道。 萧惊鹤感受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身上有点热,不冷了。” 地牢里阴冷潮湿,他身上的囚服单薄,之前一直觉得冷,现在却感觉暖和了许多。 辛珑多看了他几眼,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蓝色晶核的能量,竟然没有让萧惊鹤产生任何不适。 这些晶核,按照绿色,蓝色,橙色,红色等级划分,一般丧尸和人类,都要从绿色慢慢过度,蓝色吃下去,大部分人虚不受补,会发烧的。 她当初贸贸然吃了一粒蓝色晶核,发烧三天三夜,差点被丧尸一锅端了。 没想到萧惊鹤竟然没别的感觉,这身体素质还真是远超常人。 这就是武将的身体素质? 辛珑上下打量了几眼萧惊鹤。 说实话,这家伙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武将,反倒像是一个偏偏佳公子,文弱的书生。 长得这么好看,身体素质还这么好,也是没谁了。 辛珑怕他出事,留下来又观察了他一会儿,确定萧惊鹤真的没有任何不适后,这才与他告辞。 “告辞了,萧将军。” 她当着萧惊鹤的面,消失在了黑暗里。 第18章 臣昨夜家中遭了贼,库房和粮仓都被烧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离开地牢,辛珑并没有折返冷宫。 趁着夜色,她往国库的方向迅速走去。 国库分为内外两库,外库储藏的是寻常的金银和粮食,而内库,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辛珑的目标自然是内库。 厚重的库门在她面前形同虚设,她轻巧地穿过层层守卫,如同夜间的幽灵,没有惊动任何人。 内库之中,琳琅满目的珍宝几乎晃花了她的眼。 成堆的金砖,璀璨的珠宝,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还有用纯金打造的器皿,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啧,这狗皇帝,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啊。” 辛珑一边感叹,一边将这些宝物毫不留情地收入囊中。 这些原本属于皇室的珍宝,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空间。 一粒珍珠,一块碎金,她都没给皇帝留下。 内库迅速变得空空荡荡,仿佛从未有过任何东西存在过一般。 辛珑拍了拍手,满意地离开了国库。 她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了一条更加隐蔽的路径。 冷宫门口,两个守卫正靠着墙打盹,浑然不知国库已经被洗劫一空。 辛珑轻手轻脚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回到冷宫,她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原本堆放物资的地方,现在堆满了从国库里搬出来的金银珠宝。 辛珑把这些宝物仔细整理了一番,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摆放好。 做完这一切,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忙活了一晚上,也该休息了。” 辛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她走进浴室,准备洗漱休息。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辛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洗完澡,她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地涂抹着护肤品。 镜子里,映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与原主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年轻娇嫩,肌肤吹弹可破。 涂完护肤品,她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丝绸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辛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知道,皇帝现在正忙着对付萧家,一时半会儿应该顾不上她。 所以,她睡得很安心。 …… 翌日清晨。 金銮殿上,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在地面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却掩盖不住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几个大臣姗姗来迟,步履蹒跚,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他们的朝服皱巴巴的,像是从火堆里扒出来的一样,破了好几个洞,露出手臂上被火燎过的痕迹。 丞相严乐贤的头发更是烧焦了一片,像顶着一窝鸟巢,脸上还沾着黑灰,活像一只逃难的老鼠。 吏部尚书王大人更惨,官帽不知道丢哪儿了,头上顶着一块脏兮兮的布,遮盖着被烧焦的头发。 户部侍郎李大人则是一脸灰尘,像是刚从煤矿里爬出来似的。 他们的出现,让原本严肃的朝堂,瞬间变得滑稽起来。 那些衣冠楚楚,幸灾乐祸的大臣们,一个个强忍着笑意,肩膀不停地抖动。 “啧啧,瞧瞧严丞相那模样,活像个叫花子。” “可不是嘛,听说昨晚他家库房走水了,损失惨重啊!” “还有户部尚书,听说粮仓也被烧了,这下子可有的哭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昨夜睡得不好,今天一大清早起床,右眼皮就一直突突跳个不停。 现在看自己的几个心腹大臣这副衣衫褴褛的上朝,心情更加不悦。 “怎么回事?一个个穿成这样,成何体统!”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压抑的怒火。 严乐贤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臣…臣昨夜家中遭了贼,库房和粮仓都被烧了,臣…臣连一件像样的官服都找不到了啊!” 户部尚书也跟着跪下,哭丧着脸:“皇上,臣…臣也…也是…家中失火,所有…所有…所有积蓄都…都…” 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大人更是夸张,直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皇上啊,臣…臣家…家都没了…” 他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偷偷瞄一眼旁边同样狼狈的同僚。 其他几个大臣也纷纷跪下,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金銮殿上,哭声一片,像是唱大戏一般。 皇帝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强忍着怒火。 “都起来说话!” 几个大臣颤巍巍地站起来,依旧哭哭啼啼。 “咳咳,”皇帝清了清嗓子,“朕知道了,定会派人彻查此事,将贼人绳之以法。”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了几分,眯起了眼,“严宰相,李大人,你们还有其他事要禀报吗?” 朝堂上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在这句话后骤然紧绷起来。 严乐贤和李大人对视了一眼,也知道现在不是哭诉的时候了。 严乐贤抹了一把脸,立刻跪了下去,“皇上,臣有重要事情禀报。” 皇帝眉头一挑,语气沉稳:“说。” “臣在此揭发定国公萧惊鹤!”严宰相抬起头,义正言辞的道,“他与敌国私通,图谋不轨!” 全场哗然。 那些原本幸灾乐祸看戏的大臣们此刻也变得安静下来。 皇帝眯起眼,哦了一声:“你有何证据?” 严宰相从袖中摩挲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囊,“这是萧惊鹤与敌国皇帝私通之信件。臣已仔细研究过笔迹,确系萧惊鹤亲笔。” 他将锦囊递给身边侍卫。侍卫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并呈到皇帝手前。 皇帝接过信件展开查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内容果然是关于联合敌国、共同策反之计划。 寂静包裹整个金銮殿。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沉默, 只有偶尔传来衣摆摩擦声和微弱的呼吸声。 大臣们交换着忐忑不安的目光,无人敢言。 实际上许多官员心中已经明白了皇帝打压萧家的意图。 伴君如伴虎啊!可怜那萧家为国捐躯、忠心耿耿至此! “定国公府若真谋反…” 皇帝收起锦囊,缓缓问道, “该当何罪?” 李大人步前一步,声音沉稳而又略显悲愤,“陛下,此事若属实,则萧家不可轻饶。” 户部尚书则道,“陛下,请三思!虽萧家或有不法之徒,但亦有忠心于朝廷者。是否可以仅对直接涉案者…” 他话未说完就被严宰相打断,“不行! 若让贼子逍遥法外, 岂不让天下人心寒?必须严惩!” 皇帝深吸一口气,在龙椅上缓缓坐正。“既然如此… 李大人、严宰相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 李大人首先开口,“株连九族太过残忍。但削爵发配南岭,并抄家示众,则足以儆效尤。” 严宰相则再次开口,“陛下, 萧惊鹤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至少也应彻底查明其所有通敌行径,臣愿意为君分忧,替陛下抄家萧家,为皇上肃清奸贼!“ 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让他几个同僚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谁不知道严宰相是出了名的贪,恐怕是自己家昨夜失窃,想找个机会从定国公府抄点财物回来弥补损失。 严乐贤这样一说,剩下几个家里失窃的官员,也纷纷表示愿意为君分忧,替皇帝抄家定国公府。 萧家这点钱,皇帝也不看在眼里,自然也愿意让自己这几个心腹分享,他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一锤定音:“既然证据确凿,严宰相,你就带头处理此案吧!” 严乐贤高兴的抬起头,“臣遵旨!” 第19章 抄家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早朝散了。 严乐贤脚步轻快,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金銮殿。 他那张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仿佛年轻了十岁。 昨夜家中失窃,损失惨重,正愁没处捞回本呢。 这下好了,抄家萧惊鹤,岂不是天赐良机? 萧家世代武将,积累的财富可不是小数目。 想到这里,严乐贤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嘿嘿,萧惊鹤啊萧惊鹤,这可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他心里暗自得意。 皇帝坐在空荡荡的金銮殿上,手里摩挲着那封伪造的信件。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这些年,萧家功高盖主,让他这个皇帝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这次正好借题发挥,将萧家彻底铲除。 “朕倒要看看,没了兵权,没了钱财,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皇帝冷笑一声,将信件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 如今,终于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萧家连根拔起。 抄家,只是第一步。 他要让萧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永绝后患。 萧府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萧太夫人和几个儿媳一夜未眠,眼底满是焦虑和担忧。 萧太夫人一夜未眠,眼眶深陷,脸色苍白。 “惊鹤和珑儿怎么还没回来?”萧太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楚香越强作镇定地安慰道:“娘,您别担心,惊鹤做事一向稳妥,珑儿公主也机智过人,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寻若秋也附和道:“是啊,娘,吉人自有天相。” 费曼香则紧紧地抱着两个孩子,一言不发。 她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萧家恐怕凶多吉少。 “唉……”萧太夫人长叹一声,“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就好。” “娘,孩子们饿了,我去厨房看看,给孩子们弄点吃的。”楚香越起身说道。 她来到厨房,却傻眼了。 昨天蒸的馒头,吃剩的菜,甚至连铁锅都不见了。 菜圃里的菜也被洗劫一空,只剩下光秃秃的泥土。 “这…这是怎么回事?”楚香越惊呼出声。 寻若秋和费曼香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也都是目瞪口呆。 “这群强盗,竟然连锅都偷走了!”寻若秋怒道。 费曼香也气得脸色发白,“这也太过分了,连菜圃里的菜都不放过!” 一群女眷围坐在一起,义愤填膺,纷纷咒骂昨天那些翻墙倒柜找玉玺的人。 萧太夫人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大嫂楚香越。 “香越,你去街上买几个肉包子回来,孩子们都饿了。” 楚香越拿着钱刚要出门,门外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几十名官差,在严乐贤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了萧府门口。 严乐贤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萧府众人接旨!”他高声喊道。 严乐贤的嗓音划破萧府清晨的宁静。 萧府众人虽然知道这封圣旨不怀好意,但面对明黄色的圣旨,还是不得不跪下。 萧太夫人年事已高,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带领着几个儿媳和孙子孙女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 ,枯枝般的手紧紧攥着拐杖,指节泛白。 严乐贤看着跪伏在地的萧家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展开圣旨,故作悲悯地清了清嗓子, 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贼萧惊鹤,勾结外贼,意图谋反,人赃并获,罪不容诛!” 严乐贤故意顿了顿,看着萧家人脸上逐渐浮现的绝望,心中更是得意。 “然念其祖上世代功勋,为免诛九族之祸,朕特开恩,免其死罪,抄没萧家所有家财,奴仆发卖,萧家余孽,流放岭南,钦此!” 他故意将“逆贼”“余孽”等字眼咬得极重,仿佛要将萧家人的尊严狠狠践踏在脚下。 圣旨的内容如同晴天霹雳,震得萧家众人头晕目眩。 萧太夫人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过去,楚香越连忙扶住她,低声安慰:“娘,您要挺住啊!” 萧家人昨夜已经被辛珑通知过皇帝会另外找借口来抄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圣旨,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喊冤。 “冤枉啊!惊鹤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请皇上明察!”萧太夫人老泪纵横,声音颤抖。 楚香越也站出来:“大人,惊鹤忠君爱国,绝不可能谋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寻若秋跟着附和道:“是啊,惊鹤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谋反?求大人明察!” 费曼香抱着孩子:“求皇上明察,还惊鹤一个清白!” 严乐贤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怎么?你们这是想抗旨不成?皇上亲笔御批的圣旨,还能有假?” 他一脸不屑地看着萧家众人,“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你们还想狡辩?” “我们没有狡辩,只是惊鹤真的不会做这种事!”楚香越据理力争。 严乐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别废话了,接旨吧!” 萧太夫人悲愤交加,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声音嘶哑:“臣妇…接旨…” 严乐贤见萧太夫人接旨,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笑地吩咐身后的官差:“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搜!仔细着点,别漏了什么宝贝!” 他特意加重了“宝贝”二字,眼中贪婪的光芒毫不掩饰。 他昨夜家中失窃,损失惨重,如今抄家萧府,正是他捞回本的大好机会。 官差们得到命令,立刻如狼似虎地冲进萧府,开始了疯狂的搜刮,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就连萧太夫人手中的拐杖都被抢了过去,说是要检查里面是否藏有金银珠宝。 第20章 搜身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皇帝要的不仅仅是萧家的财富,更是要彻底摧毁萧家的威望,杀鸡儆猴,震慑朝中其他蠢蠢欲动的大臣。 萧家世代忠良,功高震主,皇帝早就想找个机会拔掉这颗眼中钉。 这次萧惊鹤“谋反”的罪名,不过是他随意编织的陷阱。 跟着严乐贤一起来抄家的,还有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应天骄,禁军副将。 他一双三角眼,此刻正贪婪地扫视着萧府的女眷。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苏琳琅身上。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清冷,即便身处困境,也难掩其绝世风华。 他曾经看上苏琳琅,向苏家求亲,但是苏琳琅却嫌弃他五大三粗,宁死不愿意嫁给他,然后转头嫁给了萧惊鹤的二哥萧野,这让他怀恨在心。 此刻,应天骄心中那股被拒绝的耻辱和压抑已久的欲望,如同野草般疯长。 “严大人,这些人身上说不定藏着金银细软。”应天骄粗声粗气地对着严乐贤说道,目光却紧紧地黏在苏琳琅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淫邪。 他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应副将说得对,这群妇人最是狡猾,指不定把值钱的玩意儿都缝在衣服里了。”严乐贤心领神会,贪婪地搓了搓手,他昨夜损失惨重,急需补充自己的金库。 萧府女眷们脸色骤变,纷纷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她们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被如此羞辱,还是难以接受。 楚香越怒斥:“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如此放肆!” 寻若秋也站了出来,护在苏琳琅和孩子们面前,义正辞严地说道:“应天骄,你休要胡来!我们是朝廷命妇,岂容你随意搜身?” 应天骄冷笑一声,“圣旨在此,抄家搜身,天经地义!怎么,你们是想抗旨不成?” 萧太夫人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试图用自己孱弱的身躯,护住身后的儿媳和孙儿们。 她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萧家世代忠良,如今却遭此横祸,苍天无眼啊!” “你们要搜就搜老身吧,不要为难我的儿媳们!” 应天骄看着挡在面前的萧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一把推开萧太夫人,老人家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老东西,别碍事!你想违抗圣旨吗?” 应天骄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萧太夫人耳朵嗡嗡作响。 苏琳琅脸色苍白,却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扶住萧太夫人。 她直视着应天骄,眼神坚定,毫无畏惧。 “应天骄,你不要欺负我婆婆!有什么事,冲我来!” 苏琳琅的目光如同寒星, 那眼神,仿佛一把利剑,刺穿了他伪装的凶狠。 应天骄看着苏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贪婪,有怨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恋。 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即使身处困境,也依然不减其风采。 然而。 越美丽,他越想折辱,以泄心头多年之恨。 第21章 这…这院子里有鬼!有鬼在打我!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应天骄狞笑着,一步步逼近苏琳琅,如同饿狼盯上了猎物。 他那双三角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恨不得立刻将苏琳琅剥光,以泄心头之恨。 应天骄粗壮的手指,带着令人胆寒的恶意,伸向苏琳琅素白的衣襟。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一个年轻的寡妇搜身,这不仅是在羞辱苏琳琅,更是在羞辱定国公府。 楚香越冲过来挡在苏琳琅面前,怒不可遏:“应天骄,你敢!” 寻若秋也紧紧护着苏琳琅,怒目圆睁:“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是,她们的反抗,在强大的权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应天骄一挥手,立刻就有官差上前,强行把护在苏琳琅面前的嫂子们拉开。 “你们也别急,一个一个来!萧家的女眷,全部都要搜身!先从苏琳琅开始!” “你!你们!” 萧太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砰”的一声,老人家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奶奶!” 心慌失措的孩子们哭着抱住昏迷过去的萧太夫人。 周围的官兵们,如同看戏一般,发出阵阵哄笑,眼底闪烁着不坏好意思的光。 严乐贤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混乱之中,应天骄的手,终于触碰到了苏琳琅的衣袖,他心中一阵狂喜。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正中他的手背。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应天骄的手背骤然红肿起来。 他猛地缩回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谁?是谁打我?” 空旷的院落里,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 应天骄不信邪,再次伸手,想要扯开苏琳琅的衣袖。 “啪!”又是一声脆响,他的手背再次遭受重击,疼痛更加剧烈。 他捂着手背,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怒火中烧。 “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 他像疯了一般,四处搜寻,却一无所获。 严乐贤有些不耐烦地走了过来。 “应副将,你这是在做什么?跟谁说话呢?” 应天骄指着自己红肿的手背,气急败坏地说道。 “严大人,有东西打我!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打我的手!” 严乐贤看了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萧家老小都在这里,哪来的暗地里的人?我看你是脑子昏了!赶紧搜身!” 应天骄心中恼怒,却不敢反驳严乐贤。 他恶狠狠地瞪着苏琳琅,心中的邪火越烧越旺。 他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更不想放过这个羞辱苏琳琅的机会。 他就不信了,还有谁能阻止他! 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他更加小心谨慎,目光紧紧盯着苏琳琅,生怕再有什么东西袭击他。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苏琳琅的时候,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 “啊!”应天骄惨叫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倒在苏琳琅面前。 他的膝盖仿佛被巨石狠狠砸中,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官差们,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严乐贤也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有点莫名其妙,走过去一把扯起他。 “应天骄,你在搞什么鬼?!” “有…有鬼啊!” 应天骄脸色惨白,嘴唇颤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 他跌跌撞撞,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如同受惊的兔子。 破败的定国公府,在清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阴森。 落叶飘零,枯枝摇曳,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斑驳的红墙,在阴暗的光线下,仿佛沾染了血迹,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严…严大人,这…这院子里有鬼!有鬼在打我!”应天骄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己的手背和膝盖,对严乐贤说道。 原本还在哄笑的官差们,也渐渐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他们不安地四处张望,目光扫过破败的院墙、枯死的树木,以及萧家老小那悲戚的面容。 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该…该不会是萧野大将军回来了吧?”一个官差小声嘀咕道。 他的声音很低,却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清晰。 萧野,定国公府的二公子,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三年前战死沙场。 如今,定国公府的男人,只剩下萧惊鹤一人。 其余的,皆为国捐躯。 “会不会是…是萧家男人们的英魂,看到我们在折辱他们的妻子,所以…所以出手相助?”另一个官差战战兢兢地说道。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古人迷信,更何况是这些刀口舔血的士兵。 他们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见过太多生死,也听过太多鬼神之说。 此刻,在这阴森的定国公府,他们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做贼心虚,他们开始害怕起来。 苏琳琅听着他们的议论,泪流满面。 她抬起头,望着虚空,哽咽着说道:“萧野…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你看这朗朗乾坤,还有王法了吗?”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仿佛看到了那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正站在她面前,守护着她。 “这就是你抛头颅洒热血,维护的国家吗?”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萧野,你若在天有灵,就惩治这群宵小吧!” 严乐贤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装神弄鬼!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苏琳琅,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他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阵剧痛从膝盖上传来。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紧接着,他的额头也传来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置信地摸着额头。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下来,染红了地面。 所有的官差都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无声。 应天骄看到严乐贤也跪下了,顿时兴奋起来,他指着严乐贤,大声说道:“看吧!看吧!我刚才没说谎吧!这个院子里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啊!” 第22章 甩了一个响亮的大逼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个院子里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啊!” “萧家男人的鬼魂回来索命啦!” 应天骄的惊叫,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恐惧,像瘟疫般迅速蔓延,吞噬了院子里每一个官差的理智。 院子里原本喧闹的官差们瞬间噤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 他们惊恐地瞪大双眼,仿佛真的看到了萧家男儿们浴血的身影,从斑驳的墙壁中浮现,从枯败的树枝间穿梭。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四处打砸抢抄家的官差们,此时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他们手中的刀剑“哐当”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有的官差紧紧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有的官差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虚空磕头求饶,口中念念有词:“萧将军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 “萧大将军扰民,小的再也不敢了!” 一个官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虚空磕头求饶。 他的恐惧,感染了周围的同伴。 越来越多的官差,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他们后悔自己不该来此作恶,不该欺辱忠良之后。 一个官差跌跌撞撞地跑到严乐贤面前,道:“严大人,都…都搜遍了,整个定国公府,只找到五百两碎银!” “什么?五百两?”严乐贤捂着流血的额头,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是啊,厨房的锅碗瓢盆都没了,一粒米都没找到,就连菜园子里的菜,都被人拔干净了!”官差哭丧着脸说道。 严乐贤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萧家的女眷,厉声质问道:“说!你们是不是提前转移了财产?” 没想到,萧家女眷闻言,立刻炸毛了。 “转移财产?”楚香越冷笑一声,眼神凌厉如刀,“严大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笑!” “昨夜瑞安公公带着人,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米缸里的米,菜园子里的菜,甚至连锅碗瓢盆都没放过,我们早上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你竟然问我们是不是转移了财产?” 寻若秋也跟着说道:“就是!我们一家老小,昨夜到现在连口米汤都没喝上,严大人,您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费曼香气得差点哭了出来:“我的孩子早上饿得直哭,连口米汤都喝不上,我们刚想出门买个馒头吃,你们就过来了!” 严乐贤听着她们的控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瑞安! 他猛地想起昨夜瑞安提前来抄家的事情。 该死的瑞安!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染红了地面。 肯定是那老阉狗昨夜把定国公府的财物都翻走了! 他这一趟,什么都没捞到! 定国公府的家产,陆陆续续被搜了过来,摆放在院子里。 “禀告大人,这是从萧家搜出来的全部家当了。”一个官差躬身禀报,手里捧着一堆破旧的衣物,几件打着补丁的秋衣,几床褪色的被褥,还有一支断了半截的银簪子。 另一个官差则拎着一个小小的布袋,里面叮当作响,是搜刮丫鬟仆妇所得的五十多两碎银子。 他将布袋往地上一扔,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严宰相看着院子里堆着的一堆破铜烂铁,脸色铁青,仿佛能滴出墨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 的伤口隐隐作痛,更添了几分怒意。 好一个瑞安! 他咬牙切齿,在心中将瑞安骂了个狗血淋头。 把值钱的东西都搜刮干净了,一点油水都没给他留下! 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他! “严大人,接下来怎么办?”官差的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严乐贤。 他不安地四下张望,总觉得阴风阵阵,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 “没事的话,是不是可以把她们押送到城郊,交给衙役流放了?”他补充道,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是啊,大人,小的们觉得这里瘆得慌……还是先走吧。”另一个官差附和道,脸色苍白如纸。 他总觉得这个院子阴森森的,到处都是鬼影幢幢。 他想着等回去一定要去寺庙里拜一拜,好好驱驱邪。 严乐贤也觉得这里晦气得很。 原以为能大捞一笔,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破相的下场,还什么都没捞到。 “咳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空气假惺惺地鞠了一躬。 “萧将军,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千万别来找我啊。” 他的语气恭敬,姿态谦卑,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狡诈。 潜台词便是:如果真的要算账,去找皇帝算账吧! 空间里的辛珑听着严宰相这番恬不知耻的鬼话,冷笑一声。 她身影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空间里出来,对着严乐贤那张肥头大耳的脸,“啪”地甩了一个响亮的大逼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然后又迅速地回到了空间里,准备看好戏。 严乐贤被打得人仰马翻,肥胖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虚空,惊恐万状。 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五个清晰的指印赫然印在他的脸上。 应天骄说的没错,这个院子真的有鬼! “大人,您没事吧?”应天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搀扶严乐贤。 “别说了!”严乐贤哆嗦着说道,脸色煞白,“快,快把她们押送出去!” 他再也不敢在此地多待一刻,生怕那“鬼魂”再次出现。 周围的官差也吓得面面相觑,指着严乐贤红肿的脸颊议论纷纷。 “大人,您的脸……”另一个官差指着严乐贤的脸,声音颤抖。 “是巴掌印,肯定是鬼魂打的!”一个官差惊恐地说道。 周围的官差们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也都吓得面无人色。 严乐贤心中恐惧蔓延,再也不敢多停留一刻。 “快!把她们押送到城郊!交给衙役!” 他慌乱地爬上马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落荒而逃。 第23章 这是能补充体力的糖果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严乐贤仓皇逃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萧府 的大门后。 辛珑在空间里冷眼旁观,直到应天骄也跟着离开。 她观察着院内的情况,官差们三五成群,个个面色如土,眼神惊恐,显然都被严乐贤脸上的巴掌印吓得不轻。 一个身材和她差不多的年轻官差,正蹲在墙角,瑟瑟发抖,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被刚才的“鬼打人”吓得不轻。 辛珑眸光一闪,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 手起掌落,干净利落。 那官差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辛珑迅速扒下他的官服,动作娴熟地换上。 她将那官差拖到隐蔽的角落,又顺手捡起地上的官帽戴好。 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襟,确保没有破绽。 辛珑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混进了押送萧家人的官差队伍里。 官差们个个面色惶恐,眼神躲闪,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刚才的怪事。 “真是邪门了,严大人的脸都被鬼打了!” “可不是嘛,我亲眼看见的,凭空出现一个巴掌印!” “这萧家肯定闹鬼,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晦气!” 人心惶惶,队伍也显得有些散乱。 没有人注意到队伍里多了一个矮小的“官差”。 “刘头儿,这萧家女眷还没搜身呢!”一个官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被叫做刘头儿的官差,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此刻也是一脸的不安。 他环顾四周,见手下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愿意上前。 “这……这可如何是好?”刘头儿搓着手,满脸的为难。 他虽然贪财,但也怕死啊! 万一这萧家真有鬼魂,他可不想白白送命。 辛珑见状,眼珠一转,上前一步。 “刘头儿,小的愿意去!”她压低声音,故作粗犷地说道。 刘头儿上下打量了辛珑一眼,见她身材矮小,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样子,心中暗喜。 “好!你去!” 辛珑走到萧家女眷面前,故作凶狠地喝道:“都把身上的首饰摘下来!” 萧家的女眷们虽然心中悲戚,但也知道反抗无用。 她们默默地摘下身上的首饰,递给楚香越。 楚香越将所有的首饰都集中起来,递给辛珑。 辛珑接过首饰,只挑了几件成色最差的,剩下的又推了回去。 “这些……太便宜了,不要!” “这些……都不要?”楚香越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辛珑那双熟悉的眸子。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 这……这不是长公主殿下吗? 她,怎么在这里? 还……穿成这个模样? 辛珑对着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把东西藏好。”她低声说道,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两包从街上买的,热气腾腾的肉馒头,塞进楚香越的袖子里。 “等下趁他们不注意,分给大家吃。” “弟妹…你这…这是……”楚香越睁大了眼睛,紧紧攥着手中的肉馒头,看着辛珑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辛珑再次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装扮,示意她不要声张。 “惊鹤……他怎么样了?”楚香越反应了过来,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 辛珑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惊鹤被打入大牢,受了刑。” 她顿了顿,观察着楚香越的神色,补充道:“但性命无虞,你放心。” 楚香越闻言,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道:“连累弟妹了……” 辛珑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楚香越说的是真心话。 明明是皇帝设计陷害萧家,可她却丝毫没有怨恨自己,反而心疼辛珑这个“帮凶”。 “都是一家人,别说这种话。” 辛珑低声道,然后从空间里取出一包原本打算投喂将离的巧克力豆,塞进楚香越的手里。 “这是能补充体力的糖果,京城离城郊远,几个馒头估计扛不住饿。”辛珑低声嘱咐道。 楚香越看着手里包装奇怪的糖果,想着应该是宫里新奇的玩意儿,也没有问,只听话的都收进了袖子里。 辛珑再看了楚香越身后的那群老弱妇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大嫂,我得回宫了,你们保重,我们城郊见。” 楚香越闻言,愣了一下。 这边,辛珑回到了官差的队伍里。 “刘头儿,搜完了。”辛珑故作恭敬地将手里几件成色极差的首饰递给刘头儿。 刘头儿看着手里这堆破铜烂铁,眉头紧锁,一脸的莫名其妙。 “怎么才这点东西?”刘头儿狐疑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回刘头儿的话,萧家……就这点东西了,小的都搜遍了,没别的了。”辛珑低着头,尽量模仿着之前那个年轻官差的畏缩姿态。 刘头儿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满地狼藉的萧府,以及那些眼神空洞的萧家众人,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一把抓过辛珑手里的“战利品”,胡乱地塞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都走吧!赶紧出府!”刘头儿粗声粗气地喊道。 官差们如蒙大赦,纷纷催促着萧家人离开萧府。 楚香越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辛珑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城郊见? 难道……皇帝也要将长公主殿下流放了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更加沉重了,定国公府,终究是连累了长公主殿下啊! 第24章 囤囤囤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随着官差离开了萧府,然后趁着官差们没注意,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换好衣服,辛珑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要去为萧家众人,也为自己,准备一些必要的物资。 京城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她径直走向一家包子铺,热气腾腾的蒸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老板,这些包子,我全要了。”辛珑拿出一块银元,对正在忙碌的店主说道。 ”好嘞!马上给您打包好!“ 老板先是一愣,看到银元,随即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姑娘,您要这么多,吃得完吗?”老板一边麻利地打包,一边好奇地问道。 “路上吃,十几口人呢。”辛珑淡淡一笑,语气轻松。 “哟,这是要去哪儿旅游啊?”老板更加好奇了。 “换个地方住,以后可能不回京城了。”辛珑随意地应付着,目光却落在了隔壁的点心铺子上。 点心铺的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色彩缤纷,香气扑鼻。 绿豆糕、桂花酥、枣泥饼……各种点心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老板,点心全要了,打包一下。”辛珑走进了点心铺,吩咐道。 点心铺的老板娘也愣了一下,随即也笑得合不拢嘴。 “姑娘,您真是好眼光!我们家店铺的点心,可是京城老字号,吃过的人都要来再买的!”老板娘一边打包,一边自卖自夸。 辛珑付了钱,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将包子和点心都收入空间里。 她借了一辆推车,朝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蔬菜肉类琳琅满目,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老板,你这大白菜有多少斤?我都要了。”辛珑指着堆成小山的白菜。。 菜贩子愣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地开始称白菜。 “姑娘,您这是要办什么宴席啊?”菜贩子一边称白菜,一边好奇地问道。 “不是宴席,就是家里人多。”辛珑简短地回答,目光又落在了肉摊上。 肉摊上,挂着几扇新鲜的猪肉,还有几只处理好的兔子。 “十只兔子,三只猪,猪头和猪下水,都给我打包起来。”辛珑指着肉摊,语气依然干脆利落。 肉贩子看着辛珑豪爽的样子,眼睛都亮了。 他麻利地将肉称好,还额外送了辛珑几个猪蹄。 “姑娘,您真是大方!以后常来啊!”肉贩子热情地说道。 辛珑点了点头,将肉类也放在推车上。 卖鱼的老板见状,也凑了过来:“姑娘,要不要鱼?我这鱼可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新鲜得很!” “有多少斤?”辛珑问道。 “两百斤!”老板兴奋地回答。 “那你都称了吧。” 辛珑爽快地付了钱,将所有的肉和鱼都放进推车里。 等到辛珑在菜场逛了一圈,推车上,已经堆满了各种食材,小山一样高。 辛珑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将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 她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有了这些物资,至少可以保证萧家众人在流放路上,一段时间内衣食无忧了。 囤完了货,辛珑进了空间换回了古装,然后闪身回了冷宫,悄无声息。 破败的冷宫,在阳光下也显得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两个侍卫依旧懒洋洋地守在门口,一个靠着门框打盹,另一个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辛珑的离开和归来。 辛珑搬了张缺了条腿的木凳过来,她轻轻地坐下,抬手揉了揉酸胀的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长时间的奔波,让她的双腿有些酸麻。 这一天一夜,真的让她累得够呛。 休息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冷宫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冷宫里回荡,惊扰了两个昏昏欲睡的侍卫。 其中一个侍卫不耐烦地睁开眼,骂骂咧咧地朝门口走来:“有病啊!大清早的敲什么敲!” 他粗鲁地打开了一扇门,露出不耐烦的面容:“干什么?” 辛珑看着侍卫满脸的不耐和轻蔑,眸光微微一眯。 “我是长公主,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辛珑故意摆出长公主的架子,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我饿了,大早上为什么不给我送吃的过来?想饿死我吗?”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随即都放肆地大笑起来。 “哟,还把自己当长公主呢?”其中一个侍卫语气嘲讽,上下打量着辛珑,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辛珑故作慌乱,眉头紧蹙:“什么意思?” 另一个侍卫接过话茬,语气刻薄:“什么意思?皇上今早就下令,削去你的封号,你现在就是一个平民,不是什么尊贵的长公主了!” 他顿了顿,继续嘲讽道:“萧家全家造反,今天已经被流放了!你是萧惊鹤的妻子,按照律法也要跟着一起流放!还吃早膳呢?跟萧惊鹤一起去喝西北风吧!” 他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辛珑的内心毫无波澜,这与她预料的一样。 她对皇帝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皇帝自然要想法子处置她。 上辈子她被赐给瑞安玩弄,这辈子瑞安家被她一把火烧光了,估计也没心情玩弄她了。 “我不信!我要见皇上!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 辛珑大声嚷嚷起来,故意用力的拍打木门,装出一副愤怒和不甘的样子。 “见皇上?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吗?” 侍卫语气轻蔑,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皇上现在忙着处置奏折,哪有时间理会你!” “别白费力气了,皇上才不会见你!”另一个侍卫也跟着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辛珑和两个侍卫吵了一会儿。 突然,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嘈杂的空气:“圣旨到——” 是瑞安的声音。 第25章 即削去封号,贬为庶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两个侍卫原本还一脸不屑,听到这声音,立刻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辛珑瞥了一眼瑞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瑞安一身明黄色太监服,此刻却沾满了灰尘和黑灰,显得狼狈不堪。 他原本就白胖的脸, 此刻黑不溜秋的,头发都被烧焦了,左边的头都秃了一块。 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袋肿胀,像是熬了几天几夜没睡。 他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身形却有些佝偻,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辛珑差点笑喷出来,赶紧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这瑞安,昨天晚上怕是忙活了一夜救火吧? 可惜啊,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抄家没抄到,自己家还被烧没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辛珑想起自己昨夜的“杰作”,心中暗爽。 瑞安此刻的心情确实糟糕透顶。 他做宦官十几年,积累的财富不可估量,如今却付之一炬,让他心痛如绞。 更让他恼火的是,皇上原本答应让他抄了萧家,但是因为辛珑没有在萧家放玉玺,他师出无门,只能铩羽而归,啥好处也没捞到。 现在倒好,定国公府的钱财,全便宜严宰相这个贪官了! 想到这里,瑞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长公主辛珑,和其夫萧惊鹤通敌卖国,着即削去封号,贬为庶人,随萧家一同流放!钦此!” 瑞安尖细的声音,在冷宫中回荡。 两个侍卫连忙叩首:“臣接旨。” 辛珑还是担心瑞安对她有那种心思的,于是猛地抬起头,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冲到瑞安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大声嚷嚷道:“瑞安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通敌卖国,肯定是有贼人冤枉我,皇上不可能削去我的封号,我不相信!瑞安公公,我要见皇上!” 她用力地摇晃着瑞安的衣袖,差点没把瑞安原本就烧了几个洞的官服撕碎。 “瑞安公公,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皇上忠心耿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瑞安被她摇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厌恶地甩开辛珑的手,尖声说道:“大胆庶民!竟敢直呼杂家名讳!还不跪下接旨!” 辛珑背地里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会瑞安的呵斥,继续哭喊道:“我不相信!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我要见皇上!我要当面问清楚!” 她故意提高音量,像是要让整个皇宫都听到她的声音。 “你放肆!旨意已下,由不得你胡闹!”瑞安怒斥道。 “我不服!我要见皇上!”辛珑依旧不依不饶,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其实,她倒也不是很害怕瑞安。 就算瑞安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她也有办法弄死他全身而退。 只是,以她的身份留在京城,生活不太方便。 不如换个地方改名换姓生活,反正她空间里的物资,足够她下半辈子锦衣玉食。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瑞安不耐烦地揉了揉被辛珑扯得生疼的袖子,他原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更是火上浇油。 萧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什么油水都没捞着,他心疼得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 之前对辛珑的美貌还有几分觊觎,现在满脑子都是被烧成灰的财宝,哪里还有心情留恋美色。 “来人,把这庶民的衣服拿来,让她换上!”瑞安尖声吩咐道,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厌恶。 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立刻应声上前,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套粗布衣裳。 那衣裳皱巴巴的,颜色像是被污水浸泡过一般,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另一个嬷嬷则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辛珑,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和幸灾乐祸。 “得罪了,长公主,呃……辛珑姑娘。”嬷嬷阴阳怪气地开口,刻意加重了“辛珑姑娘”这四个字,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辛珑已经从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沦为了阶下囚。 她们粗鲁地扯住辛珑的衣袖,作势要扒下她身上的华服。 辛珑装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无力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不劳嬷嬷麻烦,我自己来吧。”辛珑声音沙哑,一脸倔强,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接过嬷嬷手中的粗布衣裳,缓缓转身,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冷宫深处那间破败的屋子。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不屑。 “还装腔作势,都这个时候了,还摆什么皇家架子。”其中一个嬷嬷小声嘀咕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阶下囚一个,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另一个嬷嬷附和道。 冷宫的屋子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墙角的蜘蛛网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地上散落着一些枯枝败叶。 辛珑走进屋内,反手将破旧的木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嬷嬷的窃窃私语。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粗布衣裳,眉头微微皱起。 这衣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不仅满是补丁,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摸上去粗糙得像是砂纸,感觉都能把手割破。 辛珑嫌弃地将衣服丢在一旁的破木桌上,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翻了翻衣柜,辛珑换上了一件柔软舒适的打底服,这才重新拿起那套粗布衣裳穿上。 她对着空间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然后用力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眶泛红,泪水盈眶。 做完这一切,辛珑才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低着头,目光倔强,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副饱受委屈却又强忍不哭的模样。 “走吧。”辛珑声音沙哑,看着瑞安,语气幽怨,“既然皇兄无情,我也只能离开。 ” “只盼望皇兄今后还能记得我的好,来岭南看看我。” 第26章 乖乖,这是真的要去杀人啊!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瑞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这身粗布麻衣虽然遮掩了辛珑的华贵,却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我见犹怜。 一股邪火从小腹窜起,瑞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中天人交战。 这女人,姿色是真的不错…… 可一想到化为灰烬的府邸,烧毁的金银财宝,那点旖旎心思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烦躁。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那点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赶紧带走!”瑞安不耐烦地催促道。 两名嬷嬷连忙应声,一左一右地架着辛珑,将她押送出冷宫。 穿过层层宫门,辛珑被押送至午门之外。 走到宫门口,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辛珑的心猛地一沉。 宫门口,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那人穿着囚服,蒙头垢面,全身是血,几乎看不出人形。 辛珑的脚步猛地顿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下意识的奔向那道身影,一把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两个侍卫。 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呵斥,瑞安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眯着眼,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心里浮上变态的快意。 辛珑伸出手,将那人的头轻轻抬起。 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只是那张原本俊美无双的脸庞,如今却如同被厉鬼啃噬过一般,触目惊心。 萧惊鹤的右脸颊上,赫然刻着一个鲜红的“囚”字,狰狞可怖,破坏了原本俊朗的容颜。 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双腿更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打断。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看到萧惊鹤这副惨状,辛珑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皇帝的狠毒,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她伸出手,探了探萧惊鹤的鼻息。 还好,呼吸虽然微弱,却还算平稳。 辛珑这才稍稍安心。 她给萧惊鹤服下的晶核,拥有强大的修复能力,只要心跳没停止,他应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辛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平静。 她转头看向瑞安,问道:“瑞安公公,惊鹤……惊鹤如今这副模样,我该如何将他带去城郊?” 瑞安嗤笑一声,眼神轻蔑:“他是你的夫君,自然是你该想办法。” 瑞安的目光在辛珑身上逡巡,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他享受这种感觉,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今落魄不堪,卑微地祈求他的怜悯。 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让他扭曲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辛珑明白,指望瑞安发善心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寒意。 辛珑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玉镯,这是原主身上唯一最后的贵重之物。 她走到守门的侍卫面前,将玉镯递了过去。 “劳烦两位大哥,能否帮我寻一驾马车?” 侍卫还没来得及答话,瑞安却“嗖”的一声窜了过来,一把夺过玉镯。 “一个通敌叛国的罪犯,也配坐马车?” 他掂量着手中的玉镯,贪婪的目光在镯子上流转。 瑞安抬脚对着城门口停放的一辆破旧不堪的手推车狠狠一踹,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就用这个,拉他走!” 手推车的木板已经腐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上面甚至沾染着污秽的泥土和干涸的血迹。 “你!” 辛珑愤怒地瞪着瑞安,胸膛剧烈起伏。 这死太监简直欺人太甚! 瑞安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玉镯,小人得志的嘴脸令人作呕。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别走了,留下来陪他一起死。” 辛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在城门口和别人起冲突,萧惊鹤这副模样,得尽快收进空间治疗。 辛珑走到手推车旁,伸出双手,吃力地将萧惊鹤抱起。 萧惊鹤即使昏迷不醒,身躯依然沉重。 看起来瘦削的他,身高腿长,肌肉结实,辛珑抱着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瑞安在一旁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在后面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天黑之前到不了城郊,衙役的馒头都分完了,小心没饭吃!” 辛珑咬紧牙关,拉着手推车往宫门外走。 破旧的手推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车轮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颠簸,震得萧惊鹤的身躯也随之摇晃。 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辛珑呛得咳嗽了几声,却不敢停下脚步。 她能感觉到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汗水浸湿了衣衫,后背也火辣辣地痛。 原主娇生惯养,这副身体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了。 城门越来越远,围观的行人也逐渐稀少起来。 辛珑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后,闪身进了空间。 别墅里,空调的冷气轻柔地拂过辛珑的脸颊,与外面的酷暑形成鲜明对比。 辛珑不敢耽搁,拖着萧惊鹤进了浴室。 她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哗哗作响。 又转身去院子里,从古井里打了满满几盆灵泉水。 井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辛珑将灵泉水倒进浴缸,清澈的泉水瞬间注满了整个浴缸。 她吃力地将萧惊鹤放进浴缸,用柔软的枕头垫高他的头部,防止他滑落水中。 辛珑站在浴缸旁,仔细观察着萧惊鹤。 即使在昏迷中,也难掩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如同一幅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只可惜,那狰狞的黑色刺字,破坏了他原本俊秀的外貌,也让这副艺术品,有了污迹。 被刺面,也就意味着就算萧惊鹤能活着来到南岭,也没办法和正常人生活了。 不过没关系,她的晶核能修复一切伤口,到时候多喂他几粒最低等级的晶核就行了。 泡在灵泉水中,萧惊鹤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原本狰狞的伤口逐渐变得平滑。 辛珑松了口气,看来这灵泉水对他的伤势确实有效。 她转身出了浴室,沿着旋转楼梯下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团正蜷缩在笼子里打瞌睡。 将离一头柔软的银白色短发,圆圆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活脱脱一个瓷娃娃。 辛珑杀气腾腾地走下来,将离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奶声奶气地问道:“哎哟,我的姑奶奶,谁又惹到你了?怎么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辛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墙角的暗格前,熟练地按下机关,暗格缓缓打开。 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从冷兵器到热武器,应有尽有。 辛珑从中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熟练地装上子弹,上膛,将手枪藏进宽大的衣袖里。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室。 将离看着辛珑的背影,小嘴微张,咋舌道:“乖乖,这是真的要去杀人啊!看来有人要倒霉了,竟然惹到这个杀人狂!” 第27章 枪杀瑞安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从空间出来,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精致小巧的手枪。 她要去找瑞安算账。 她这个人小心眼,睚眦必报,更何况瑞安还三番两次挑衅她,她的玉镯子可没那么好抢的 辛珑折返回宫门。 远远地,就看到了瑞安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他竟然还在宫门口。 他正拿着辛珑的玉镯,对着阳光欣赏。 剔透的玉镯在阳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瑞安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瞧瞧这成色,这水头,不愧是长公主的东西!” 他对着身旁的两个门卫炫耀,语气轻佻。 两个侍卫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笑容。 “大人好眼光,这玉镯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不是嘛,这可是贡品里的极品!” “瑞公公真是好福气。” “这玉镯一看就价值连城。” 瑞安得意地哈哈大笑,油腻的脸上堆满了褶子。 辛珑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这张嚣张的脸,她一刻也看不下去了。 她闪身躲到一个角落里。 静静地等待时机。 瑞安还在对着阳光欣赏玉镯,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辛珑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枪。 对准了瑞安的眉心。 十年的末世生涯,让她练就了百步穿杨的枪法。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宫门的宁静。 瑞安应声倒地。 眉心赫然出现一个血洞。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染红了地面。 玉镯从他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个侍卫吓得目瞪口呆。 手里的长矛“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周围的行人也被枪声吸引,纷纷围了上来。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瑞安,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死人了!死人了!” “瑞公公死了!” “是谁干的?” 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宫门口乱成一团。 辛珑趁着混乱,迅速离开了现场。 她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闪身进了空间。 别墅里,一切如常。 空调的冷气轻柔地吹拂着。 辛珑将手枪放回暗格,擦了擦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于瑞安的死,她没有丝毫愧疚。 在末世,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她早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瑞安敢招惹她,就要付出代价。 “你……你杀了谁?”将离细弱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突兀的响了起来。 他苍白的小脸上,精致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警惕。 辛珑身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硝烟的味道,以及,浓烈的杀气。 将离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往笼子深处又躲了躲。 他害怕这样的辛珑。 在现代的这些日子里,辛珑对他一直很温和,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他敢在她头上动土,敢在她面前撒泼打滚。 但此刻,辛珑身上那种熟悉的、来自末世的肃杀之气,让他想起曾经被她支配的恐惧。 他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辛珑瞥了他一眼。 没有搭理他。 打算上浴室看看萧惊鹤的情况。 “在现代杀人是犯法的!你会被警察抓走的!” “要是你被抓走了,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我会饿死的!” 他越说越害怕,声音也越来越大。 “死女人,你赶紧把我放了!” 辛珑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 “放心,就算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 “我是你的饲主,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明明是充满威胁的话语,却让将离莫名的感到安心。 他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晕。 他别别扭扭的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谁要你管……” 辛珑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铁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地下室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将离坐在笼子里,他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他想起辛珑刚刚那句话,冰冷的语气,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妈的,他该不会被这个死女人pUa了吧! 第28章 “萧惊鹤是被长公主诬陷的!他是无辜的!”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推开浴室的门。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灵泉水的清香扑面而来。 萧惊鹤依旧静静地躺在浴缸里,昏迷不醒。 他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和烙印,已经褪去了不少狰狞的红色,新生的皮肉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粉白色,大约修复了三成。 看来灵泉水,也不是神丹妙药,能立刻让人起死回生。 不过只要晶核能护住他的心脉,皮肉伤不碍事。 辛珑的目光落在萧惊鹤脸上。 那是一张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俊美无双的脸。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脸色依旧苍白,长睫紧闭,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只是此刻,这张俊美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血色,苍白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鸦羽般垂落,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 气息虽然依旧微弱,但比起刚把他带进空间时,已经平稳了许多。 辛珑的目光在他身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处停留了片刻。 这些伤口,即使有灵泉水的修复,也依旧触目惊心。 她想了想,折身去了书房。 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电脑,熟练地打开网页,下单了头孢和阿莫西林。 接下来的日子里,得和灵泉水一起喂给他吃。 下完单后,辛珑回到浴室。 她把萧惊鹤从浴缸里拖出来,放在手推车上。 然后带着他出了空间。 空间外,依旧是古代那条风尘仆仆的道路。 黄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干燥和沙土的味道。 辛珑拉着手推车,吃力地朝着城郊外走去。 一路颠簸,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原以为流放的人就定国公府一家那十来口人。 没想到城郊外乌压压一片,好几家。 显然,皇帝为了斩草除根,把所有和萧家有关系的家族都一网打尽了。 哭声,骂声,孩子的啼哭声,混杂在一起,乱的像是菜市场。 辛珑拖着萧惊鹤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好几家都在吵架。 骂的口水横飞,不可开交。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巴结那个定国公府,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指着一个妇人破口大骂。 “跟定国公府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贪财,收了别人的贿赂!”妇人不甘示弱地回骂。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家,我们怎么会被流放!” “放屁!明明是你们家先犯的事!” “都别吵了!现在吵有什么用!想想以后怎么办吧!”一个老人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无力地劝道。 辛珑的出现,让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这边。 “丧门星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带着浓浓的恶意。 这声音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原本就沸腾的油锅,顿时炸开了锅。 “萧惊鹤怎么了?” “他受了刑,看起来活不久了!” “天道好轮回,萧惊鹤这个通敌叛国的罪人,就该被狠狠责罚!苍天有眼啊。” “不过长公主殿下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也要和我们一起流放吗?” “她被流放不是很正常?萧惊鹤是她的夫君,萧惊鹤通敌卖国,她作为他的妻子,理应一视同仁!”男人吐了一口浓痰,恶狠狠地瞪着辛珑。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话。 “萧惊鹤是被长公主诬陷的!他是无辜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即便身处这乱糟糟的环境中,也依旧保持着一种清冷高傲的气质。 “萧将军忠君爱国,怎么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这一切都是长公主的阴谋!” “要怪就怪长公主,是她害了我们所有人!就连皇帝,也是被她蒙蔽了!” 他们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 皇帝是不是被辛珑蒙蔽他们不知道。 但是,皇帝是长公主的亲哥哥。 亲哥哥把他们流放,不管长公主知不知情,怨气自然而然地洒在了她身上。 谁叫辛珑是皇帝的亲妹妹! 兄债妹偿,天经地义! 于是,在场的所有被流放家族,看向辛珑的眼神,一瞬间充满了敌意。 辛珑眯起眼,看向那个给她拉了一波仇恨值的人。 竟然是萧惊鹤的表妹,云裳。 与周围衣衫褴褛的流放人群相比,她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污泥中的白莲花,格格不入。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更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辛珑心中冷笑。 她家竟然也被抄家了。 萧太夫人还特意提前让云裳回家避难,没想到依旧被皇帝一锅端。 此刻,云裳站在自己家族那边,看着辛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她身边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五十来岁,身材高大,面容粗犷,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正是云裳的父亲,云在天。 女的三十来岁,长相娇媚,柳眉杏眼,樱桃小口,一颦一笑都带着风情,正是云裳的继母,柳倩儿。 柳倩儿此刻正紧紧地挽着云在天的胳膊,眼中满是担忧和不安。 云在天则是一脸阴沉,目光紧紧地盯着辛珑,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第29章 别是某人做贼心虚,才在这里血口喷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聒噪。”辛珑冷冷吐出两个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懒得和这群跳梁小丑浪费口舌。 辛珑拖着萧惊鹤,朝着不远处跑过来的萧家众人走去。 那里,定国公府的几位嫂嫂正搀扶着萧太夫人,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跑过来。 萧家众人衣衫褴褛,满面尘土,形容狼狈。 “惊鹤!我的儿啊!”萧太夫人看到被放在推车上拖行而来的萧惊鹤,顿时肝肠寸断,老泪纵横。 她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的手抚摸着萧惊鹤的脸。 那张曾经俊美无俦的脸上,如今布满了血污和灰尘,一道狰狞的伤口从额头划过脸颊,几乎毁了他半张脸。 右脸上被烙上了一个“囚”字,触目惊心。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却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娃娃,脆弱不堪。 看到萧惊鹤被打断的双腿,萧太夫人更是连站也站不住。 六个嫂嫂急忙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萧太夫人,眼眶也红了一圈。 “母亲,小心身子。”楚香越哽咽着说道。 几个嫂嫂和孩子也在低头抹眼泪。 辛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压低声音,对着萧太夫人说道:“母亲,对不起,儿媳没用,没能保住惊鹤, 还被皇上削了封号,要与你们一起流放了。” “孩子,不怪你。是皇帝昏庸,听信谗言。” 萧太夫人摇了摇头,泪眼看向辛珑,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今也是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她的手心,满是血迹,那是长时间拖拽萧惊鹤造成的。 “母亲,惊鹤性命无忧。”辛珑低声说道,“出发前,我给他喂了一碗百年人参的参汤,是用我的玉镯子换的,能护住他的心脉。” 萧太夫人颤抖着手,抚摸着萧惊鹤的心口。 一下,两下…… 心脏的跳动虽然微弱,却稳定有力。 她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萧太夫人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辛珑,眼中满是感激。 “孩子,苦了你了。” “外面那些人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相信你。” 辛珑淡淡一笑,说道:“母亲,我没事。” 她心中冷笑,先不说这件事确实跟她无关,就算真的是原主做的,那也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会背这个锅。 这时候,云裳从不远处,突然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她看到躺在简陋木板推车上的萧惊鹤,不由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扑到他身上。 “惊鹤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云裳哭得梨花带雨,颤抖的手抚摸着萧惊鹤脸上狰狞的伤口,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她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辛珑,语气尖锐,“辛珑!你为什么不护着惊鹤哥哥!让他受这样的酷刑!” 云裳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和质问,仿佛辛珑才是罪魁祸首。 “你不是长公主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成这样!” “你根本就不管惊鹤哥哥的死活!你只顾着你自己!” 楚香越看着云裳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心中怒火升腾。 原本刚才云裳那番话说八道的话就让她动了怒,现在她又在这里说这些。 她上前一步,挡在辛珑面前,沉声说道:“云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她只是一个公主,哪里能左右皇上的想法?” “更何况,长公主现在也被贬为庶人,和我们一起流放,这说明她也是无辜的,是被我们萧家牵连的。” 云裳却对楚香越的话充耳不闻,她依旧死死盯着辛珑,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我不信!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指着辛珑,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敌意,“惊鹤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她有事没事就往宫里跑,现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洗的一干二净了吗?” “她是皇家的人,谁知道她跟着我们一起流放安的什么心!” “如果她是想暗中找机会伤害我们呢?” 云裳的话语如同毒蛇吐信,阴冷而歹毒。 辛珑静静地听着云裳的 控诉,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 等到云裳说完,她才缓缓开口。 “你说我不顾惊鹤的死活,只顾着自己?” 辛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为什么昨天晚上我通知嫂子们家里要出事的时候,你不在萧家和萧家人同甘共苦,反而逃回了自己的家?” “我可是到瑞安公公来的时候都没走。” 辛珑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你从小在萧家长大,为什么跑得那么快?” 云裳被辛珑的话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没想到辛珑会这样反问她,让她措手不及,无从辩驳。 她慌乱地看向萧太夫人,眼神里充满了求助 “我……我……”云裳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急忙看向萧太夫人,“姨妈,我是不想留下来当累赘,才离开的,而且,昨天晚上,也是您喊我走的……” 云裳委屈地看向辛珑。 “长公主殿下,你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想祸水东引,把锅推到我头上吗?明明是你心怀不轨!” 辛珑勾起唇,看着云裳,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别是某人做贼心虚,才在这里血口喷人。” 第30章 拿别人的东西,起码得说谢谢吧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别是某人做贼心虚,才在这里血口喷人。” 辛珑的话,让云裳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像变戏法一样精彩。 她紧紧咬着下唇,贝齿几乎要将娇嫩的唇瓣咬破,却愣是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没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求助般地看向萧太夫人,希望这位在定国公府最有威望的长辈能为自己说句话。 “姨妈……”云裳哽咽着,声音细弱得像蚊蝇,“我是想留在定国公府的,真的不是有心要离开……” 她本想解释自己并非贪生怕死,而是担心留下会成为大家的累赘,可话还没说完,辛珑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让云裳羞愤欲死。 云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愤交加,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在定国公府,她向来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给她面子,讽刺她,嘲笑她。 萧太夫人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她慈祥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们对定国公府的心意,我都明白。” 她转向辛珑,语气温和,“珑儿啊,这一路带着惊鹤赶来,累坏了吧?先坐下休息休息。” 辛珑本就懒得跟云裳争吵。 这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就一直针对她,让她很烦。 如今萧太夫人发话,她自然要给老人家面子。 辛珑朝着云裳翻了个白眼,然后在地上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空地坐下。 那白眼翻得极其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仿佛云裳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云裳被这轻蔑的白眼,气得浑身发抖,握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她用力擦了擦眼泪,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向萧太夫人。 “姨妈……”她怯生生地开口,“我……我饿了……” 云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太夫人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我一路都没吃东西……我爹娘也饿的厉害……” 还以为是担心萧惊鹤,没想到是来找萧家要吃的。 辛珑坐在地上,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地上的一根枯草。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云裳,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饿了不是可以找衙役买吃的吗?” “找我们干什么?” “定国公府的财物都被抄走了,一个铜板都没留下。” “你看我们的打扮就知道了。” “倒是你们家,个个都穿金戴银的,看起来比我们有钱多了。” “以后我们家人,还得靠云家多多帮衬才对。” “母亲养了你这么久,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辛珑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却字字珠玑,像针一样扎在云裳心上。 云裳脸色一僵,没想到辛珑会如此直接。 她眼珠转了转,迅速调整好表情,委屈巴巴地看向萧太夫人。 “姨妈,您别听她胡说。” “我一定会多多孝敬您的。” “只是我身上的财物,是打算路上用的……” “现在用光了,一路上流放就没得买吃的了。” “而且姨妈你也知道,爹娘对我都不亲……” “我身上也没留住多少钱财。” “刚才看到你们在吃馒头,我才过来问问还有没有剩下的。” “如果没有就算了。” 她说着,眼眶又红了,晶莹的泪珠欲落未落,显得楚楚可怜。 此刻的云裳,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娇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楚香越开口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肉馒头,递到云裳面前。 “那些肉馒头,是珑儿早上托人给我们买的,叫我们在路上吃。” “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肉馒头。 油纸上渗出点点油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在饥肠辘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珍贵。 云裳看到馒头,眼前一亮,下意识地伸出手。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油纸的瞬间,辛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买的馒头,有说给她了吗?” “我只给我们家里人买,可没说给她买。” 云裳的动作一顿,悬在半空中的手,显得格外尴尬。 她被辛珑如此针对,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咬着嘴唇,肩膀微微颤抖,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她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 “我……我不要了……” 辛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又没说不给。” “但是拿别人的东西,起码得说谢谢吧。” 辛珑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云裳紧紧咬着下唇,浑身颤抖。 她看着辛珑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肚子却饿得咕咕叫,让她无法拒绝眼前的诱惑。 最终,她还是接过了馒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谢谢……” 第31章 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外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不客气。” 辛珑冲着她灿烂一笑。 那笑容落在云裳眼里,却像是淬了毒的蜜,甜腻中透着尖锐的嘲讽。 云裳用力攥紧手中的馒头,指节泛白,几乎要将油纸捏碎。 她低着头,红着眼眶,哽咽着向楚香越和萧太夫人福了福身。 “姨妈,大嫂,我先回去了。”语气恭敬,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转身离开的瞬间,云裳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与方才的柔弱判若两人。 她没有回到云家所在的人群,而是闪身躲进路旁一片茂密的草丛。 杂草丛生,几乎没过她的头顶,将她完全遮掩。 这里远离人群,喧嚣声被茂密的枝叶过滤,只剩下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 云裳迫不及待地剥开油纸,露出里面白胖暄软的肉馒头。 油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直往鼻子里钻,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叫得更欢了。 她狠狠咬下一大口,满嘴的油香和肉香瞬间炸开,让她几乎忘记了方才的屈辱。 狼吞虎咽,三两口便将一个肉馒头吞下肚,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 连油纸上的碎屑都舔得干干净净。 她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意犹未尽地回味着馒头的美味。 这才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整理好衣裙,恢复了低眉顺眼的神态,朝着云家那边走去。 云在天和柳倩儿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云裳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吃的呢?要到了吗?”云在天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云裳眼眶一红,泪水立刻涌了出来。 “爹,我去找姨妈了,可是她们说没有吃的了……”声音哽咽,显得楚楚可怜。 “没有?怎么可能!”云在天一脸不信,“我刚才明明看到他们一人一个馒头在吃,怎么会没有!” “许是……许是他们不愿意给吧……”云裳低着头,小声啜泣,“我毕竟不姓萧,如今大难临头,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外人……” “岂有此理!”云在天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脚边一块石头,“如果不是萧家通敌卖国,害得我们云家被流放!现在连个馒头都要不到!他们也真好意思!” 柳倩儿也气得不行,指着云裳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废物!在萧家住了这么多年,竟然连个馒头都讨不到!” 云裳低着头,任由柳倩儿辱骂,一言不发,但隐藏在阴影下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阴沉。 “够了!” 云在天暴喝一声,打断了柳倩儿尖酸刻薄的咒骂。 柳倩儿被吼得一哆嗦,委屈地撇了撇嘴,却不敢再说什么。 她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云在天,“老爷,我饿……” 云在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能有什么办法? 周围是荒凉的原野,枯黄的野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远处光秃秃的山丘像一个个巨大的坟包,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他们是戴罪之身,被流放的罪人,除了官府施舍的干硬冷馒头,什么都没有。 想到衙役们兜售的那些价格高昂的食物,云在天就一阵肉疼。 一个肉馒头就要一两银子,简直是抢钱!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 穿着衙役服饰的几个壮汉,手里提着篮子,吆喝着走了过来。 衙役们吆喝着,开始分发免费的干馒头。 “馒头嘞,免费的馒头嘞!” 一个满脸横肉的衙役,手里提着一个脏兮兮的麻袋,不耐烦地将一块块干硬的馒头丢在地上。 “一人一块,多了没有!” 这些馒头与其说是馒头,不如说是石头,又干又硬,表面还长着绿毛,散发出一股霉味。 柳倩儿接过馒头,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一股霉味扑鼻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这能吃吗?”她嫌弃地将馒头丢在地上。 “不吃就饿着!”云在天没好气地说。 另一个衙役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夫人,这免费的馒头自然是比不得花钱买的。您要是想吃好的,我们这里有肉馒头,一两银子一个;白米饭,二两银子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也是二两银子一碗;还有香喷喷的白粥,半两银子一碗……”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要是您舍得花十两银子,还能吃到香喷喷的红烧肉呢!” 柳倩儿一听有红烧肉,眼睛都亮了。 “老爷,我想吃红烧肉……”她扯着云在天的袖子撒娇。 “老爷,你去买些米饭和红烧肉来吧,我实在吃不下这东西……” 云在天脸色铁青,心里暗骂柳倩儿蠢笨。 十两银子!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才只能在这里买一碗红烧肉!这样花钱下去,他们没到南岭就要饿死! 云在天虽然宠妾灭妻,当年云裳的母亲被活生生气死以后,立刻把柳倩儿扶上正妻的位置,还把云裳送走了,但是脑子还是有的。 “胡闹!” 他低斥一声,“现在哪里来的钱买肉?先吃着,等到了地方再说!” 这刚开始流放就花这么多钱,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可是我现在就饿……”柳倩儿跺了跺脚,“我不管,我就要吃红烧肉!” 云裳也低声劝道:“母亲,现在先将就一下吧,等以后……” 柳倩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你个小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她指着云裳的鼻子骂道,“还不是你没用,连个馒头都讨不到,现在还敢教训我!” 云裳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柳倩儿的辱骂。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留下几道鲜红的印记。 眼底,一片冰冷的阴霾。 “老爷,你给我买嘛!就一碗红烧肉!”辱骂完了云裳,柳倩儿拽着云在天的袖子,娇滴滴地撒娇,全然不顾周围投来的鄙夷目光。 云在天心烦意乱,用力甩开她的手。 十两银子买一碗红烧肉,云在天觉得荒谬至极。 “够了!别闹了!” 柳倩儿不依不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 “我不管!我就要吃红烧肉!” 她哭得梨花带雨,妆容也花了,活像一个泼妇。 周围的流放犯人,有的冷漠旁观,有的窃窃私语,还有的幸灾乐祸。 云在天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子。 “两个肉馒头!”他冲衙役吼道。 衙役接过银子,喜笑颜开地递给他两个热气腾腾的肉馒头。 云在天将其中一个递给柳倩儿,自己狼吞虎咽地吃起了另一个。 柳倩儿接过馒头,立刻停止了哭泣,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云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她咽了咽口水,低声问道:“父亲,我的呢?” 云在天不耐烦地将自己剩下的干馒头丢在地上。 “地上那个给你,还有我们的免费馒头,都给你!” 他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谁叫你没本事,连个萧家人都找不到给你吃的!” 云裳看着地上沾满尘土的发霉馒头,眼底一片晦涩。 她默默地弯腰,将馒头捡起来,放进口袋。 远处,辛珑也领到了一块发霉的馒头。 萧惊鹤的大嫂楚香越看着这发霉的馒头,眉头紧锁。 因为有辛珑早上偷偷给的馒头抵饿,萧家人此刻倒也不饿,她让大家将馒头拿过来给她,打算留着以后再吃。 “大嫂,别留了,这东西不能吃。”辛珑制止了她。 楚香越一脸愁容。 “可是,我们身上的银子不多了,如果不吃这个,会饿死的。” 辛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放心,我带了钱,路上还有别的吃的。” 她顿了顿,语气严肃。 “这馒头吃了会生病,甚至会死人的。” 辛珑想起末世时,自己因为饥饿,吃过发霉的食物中毒的经历。 “这发霉的馒头里都是黄曲霉素,毒性很强,老人小孩吃了很快就会倒下。” 楚香越虽然不知道黄曲霉素是什么,但是听到毒性很强,脸色更加苍白。 她连忙将馒头丢得远远的。 衙役们原本等着萧家人来买高价食物,却发现他们不仅没买,连免费的馒头都没吃。 一个满脸横肉的衙役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还挺有骨气啊!” 他冷哼一声。 “有本事就饿着,一天就一个馒头,晚上可别叫饿!” 第32章 五步蛇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空地上,星星点点的篝火跳跃着,映照着流放犯们疲惫的面容。 每个家族的人都围聚在各自的火堆旁,瑟瑟发抖地汲取着微薄的温暖。 干枯的树枝在火焰中发出噼啪的声响,偶尔迸出几点火星,在夜色中划出短暂的光弧。 辛珑也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儿挤到了她身边。 那是大嫂楚香越的女儿,萧香。 小姑娘才八岁,一张小脸被尘土和汗水糊得脏兮兮的,却难掩精致的五官。 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的光芒。 她对着辛珑软软一笑,露出两颗缺了门牙的小虎牙,显得格外可爱。 然后,她悄悄地将一样东西塞进辛珑的手里。 辛珑低头一看,是两块用油纸包裹着的巧克力。 “小婶婶,”萧香奶声奶气地说,“这是娘分给我的,很好吃,我路上吃了两粒,舍不得吃,给你吃。” 看着小姑娘乖巧的模样,辛珑的心都要融化了。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辛珑柔声说道。 “真的不吃吗?”萧香舔了舔嘴唇,“很好吃的。” 巧克力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勾引着辛珑的味蕾。 但她还是摇摇头,“我真的饱了,你吃吧。” 萧香这才小心翼翼地剥开油纸,将巧克力放进嘴里,眯着眼睛,一脸满足的表情。 这时,楚香越走了过来。 “珑儿,”她关切地问道,“要不要一起去方便一下?” 辛珑憋了一路,正有此意,便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这里已经是“方便”之地的热门选择,男男女女都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辛珑不禁皱了皱眉,强忍着不适,和楚香越找到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开始解手。 辛珑从空间里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屁股。 就在这时,楚香越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啊!” 楚香越的尖叫声划破夜的宁静,辛珑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飞快地跑到楚香越身边,发现大嫂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一手捂着小腿,痛苦地呻吟着。 “大嫂!”辛珑焦急地喊道。 楚香越的脚边,有什么东西滑溜溜地划过,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道幽冷的光。 辛珑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那东西的三寸,拎了起来。 一条灰褐色的五步蛇在她手中剧烈扭动着,吐着猩红的信子。 辛珑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蛇羹! 这荒郊野岭的,正愁没吃的呢。 不过,救人要紧。 她毫不犹豫地捏死了五步蛇,手腕一翻,将它收入空间。 “大嫂,哪里被咬了?”辛珑关切地问道。 楚香越颤抖着放下手,小腿上赫然两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周围的皮肤迅速肿胀起来,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紫黑色。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楚香越的声音虚弱,带着一丝绝望。 楚香越带过兵,打过仗,也见过被毒蛇要种的人,基本没有人能抢救回来。 五步蛇毒液里含有出血性毒素,神经毒素,一旦咬中目标,会极短时间内释放大量毒液,被咬后伤口肿胀流血不止,局部皮肤坏死,死亡率极高,被成为烂肉王。 “不会的,大嫂,你会没事的。”辛珑急忙安抚她。 “珑儿……如果我死了,帮我……帮我照顾好香儿和睿儿……”楚香越断断续续地说道,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大嫂,你不会死的,相信我!” 她迅速从腰间扯下一条布带,在楚香越伤口上方紧紧扎住,减缓毒素蔓延的速度。 接着,她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 “大嫂,忍着点!” 辛珑果断地在伤口处切开一个“十字”形,用力挤压着周围的肌肉,将毒血挤出来。 黑色的毒血混着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做完这些,辛珑搀扶着楚香越来到附近的小溪边,用清澈的溪水反复冲洗伤口。 楚香越的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辛珑知道,仅仅依靠这些简单的处理,根本无法清除毒素。 “大嫂,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辛珑说完,闪身进了空间。 她迅速在医药箱里翻找出五步蛇血清,然后又回到了楚香越身边。 楚香越已经昏迷过去,倒在地上,气息奄奄。 辛珑不敢耽搁,立刻给楚香越注射了血清。 做完这一切,辛珑守在楚香越身边,焦急地等待着。 楚香越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飘忽忽的,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死去的丈夫,萧激楚。 她以为自己也要死了,要去和丈夫团聚了。 可就在这时,她的意识又慢慢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辛珑正关切地看着她。 “大嫂,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辛珑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楚香越有些茫然,刚才她明明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怎么突然又好了? 而且,她好像看到辛珑刚才突然消失了,又突然出现了。 难道是中毒产生的幻觉? “我……我感觉好多了……”楚香越虚弱地说道。 血清的效果出奇的好,几乎在几分钟内就压制住了毒素。 楚香越感觉身体的疼痛逐渐消退,意识也变得清晰起来。 “真是奇怪,刚才还难受得要死,现在突然感觉没事了……”楚香越喃喃自语道。 第33章 蛇窟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大嫂,试试看,还能走吗?”辛珑搀扶着楚香越,低声问。 楚香越试探性地迈出一步,然后又迈出一步。 “好多了,头也没那么晕了。”楚香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多亏了珑儿,要不然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荒山野岭了。”楚香越握住辛珑的手,眼眶微红,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大嫂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理应相互扶持。”辛珑淡淡一笑。 楚香越感慨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足智多谋,连这清蛇毒的法子都知道。” 辛珑避重就轻地带过:“不过是些皮毛之术,以前宫里的老嬷嬷教过一些。” “啊——” “救命啊——” 空地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辛珑和楚香越脸色骤变,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出事了!”辛珑低呼一声。 “我们快回去!”楚香越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老人和小孩都在那边,除了她,剩下几个嫂嫂都是深闺女子,恐怕保护不了自己和家人! 辛珑搀扶着楚香越,匆匆往火堆的方向走去。 火光摇曳,映照着众人惊恐的面容。 几个嫂嫂紧紧护着萧家的孩子们,萧太夫人则被寻若秋扶着,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看到辛珑和楚香越回来,嫂嫂们明显松了一口气。 “珑儿,大嫂,你们可算回来了!快过来,这里有蛇,好多蛇!好多人都被咬了!”费曼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催促着她们赶紧过来,“你们快过来,不要站在暗处,会被蛇咬的!” 火堆噼啪作响,燃烧的木柴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但这声音,此刻却显得格外微弱,几乎被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掩盖。 那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在干燥的落叶上爬行,又像是无数条滑腻的躯体在地面上蠕动。 辛珑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那声音,她太熟悉了。 是蛇! 大量的蛇! “这么多蛇……该死,我们不会是跑到蛇窟里扎营了吧?”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扶着楚香越,加快了脚步。 “香越,你的腿怎么了?”萧太夫人被寻若秋搀扶着,她眼尖,看到楚香越一瘸一拐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娘,我刚才去那边方便的时候,不小心被蛇咬了。”楚香越连忙解释,看到众人惊恐的神色,又急忙补充道,“不过珑儿已经帮我处理过了,蛇毒大部分都清理出来了,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众人见楚香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行动自如,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啊——”远处又传来一声尖叫,比之前的更加凄厉。 辛珑脸色一沉,“不好,看样子被蛇咬的人越来越多了。” 她虽然带着血清,但是如果全家都被咬的话,血清估计也不够。 总不能把空间里的热武器拿出来吧?周围这么黑,如果伤到自己人,也有可能。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上。 “火!蛇怕火!”辛珑脑海中灵光一闪。 “嫂子们,快往火堆里添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她高声喊道。 嫂子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周围的枯枝败叶,甚至是还带着绿意的树枝都一股脑地扔进了火堆。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燃料,火势一下子窜高了许多,噼里啪啦地作响,火星四溅。 跳跃的火光照亮了周围更大的范围,也照亮了那些在暗处蠢蠢欲动的毒蛇。 受到高温的炙烤,蛇群本能地往后退缩,发出“嘶嘶”的恐吓声,却不敢靠近。 辛珑从空间里不动声色地摸出几块黑黢黢的煤炭,悄悄地丢进火堆里。 煤炭混在烧得通红的木柴中,并不显眼,迅速地燃烧起来,散发出更持久更猛烈的热量。 火堆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仿佛一盏巨大的明灯,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和恐惧。 “把孩子们和惊鹤都带到火堆旁边!靠近火堆,蛇不敢靠近!”辛珑继续指挥,语气沉稳有力,像一颗定海神针,让慌乱的人群找到了主心骨。 几个嫂嫂闻言,立刻行动起来,将萧家的孩子们和昏迷不醒的萧惊鹤都转移到了火堆旁边。 孩子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萧惊鹤依旧昏迷不醒,被安置在火堆旁最安全的位置。 火光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显得格外脆弱。 “拿上火把!围成一圈,保护孩子们!”辛珑再次下令。 几个嫂嫂们虽然出身深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此刻也顾不得害怕,纷纷拿起燃烧的树枝,围在老人孩子和萧惊鹤周围,形成一道火墙。 蛇群似乎忌惮这熊熊燃烧的火焰,不敢靠近,却也不肯离去 ,在火光照不到的暗处游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 “看来这附近真的是个蛇窟……”辛珑心中暗道,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一直在周围逡巡的蛇群,发现无法攻破这边的火光,便转换方向,朝着不远处的小火堆游去,整个山头,顿时传来更多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第34章 柳倩儿被咬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看着火光之外依旧蠢蠢欲动的蛇群,眉心紧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如果这附近真的有蛇窟,这百来个人估计要在今晚被活生生咬死。 她并非见死不救之人,流放的队伍里不乏老人小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辛珑深吸一口气,扬声道:“大家不要慌!蛇怕火!把火堆烧旺,它们就不敢靠近了!” 她指着远处还在零星燃烧的几个小火堆,“都把火烧大些!越大越好!” 她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声音能够传到更远的地方。 她话音刚落,便有几个瑟缩在角落里的家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行动起来。 他们手忙脚乱地往火堆里添加枯枝败叶,甚至连还带着绿意的树枝也顾不得了,一股脑地扔进去。 火势渐渐猛烈起来,噼啪作响,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夜空,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 受到高温的炙烤,蛇群果然开始退却,发出“嘶嘶”的恐吓声,却不敢再贸然靠近。 然而,它们并没有真正离去,依旧在火光照不到的暗处游走,伺机而动,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令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远处,几个妇人抱着小孩,扶着老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她们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惊恐,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为首的妇人跑到辛珑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长公主殿下,求求您,让我们留在这里吧!我们家的火堆太小,我们带着孩子抢不到树枝,那些蛇……太多了……” 她泣不成声,声音颤抖得厉害。 妇人身后,几个老人和孩子也跟着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辛珑看着他们,心中有些不忍。 “起来吧。”辛珑伸手扶起妇人,语气温和,“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必如此。” 她环顾四周,对众人说道:“把火把都拿起来,围成更大的圈,保护好老人和孩子!” 妇人们如蒙大赦,连忙带着老人孩子挤到火堆旁,学着辛珑的嫂嫂们,拿起燃烧的树枝,将自己和家人围在其中。 孩子们被安置在火堆旁最安全的位置,紧紧依偎在一起,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火光映照着他们稚嫩的面庞,也映照着妇人们脸上劫后余生的庆幸。 蛇群似乎更加忌惮这熊熊燃烧的火焰,不断后退,发出不甘的嘶嘶声。 辛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长公主殿下!求求您,也让我们一家老小过来吧!”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手里紧紧抱着几根枯枝,身后跟着颤巍巍的老人和瑟缩的孩子,哀求着看向辛珑。 辛珑微微颔首。 “过来吧,靠火堆近些,蛇不敢靠近。” 男子如蒙大赦,连忙带着家人挤进人群。 “长公主,我们愿意听您的吩咐!” “求长公主开恩!” 越来越多的流放家族,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纷纷涌向辛珑所在的火堆,祈求庇护。 很快,又有几家拖家带口地跑了过来,如同飞蛾扑火般,寻求着火光的庇佑。 辛珑并未拒绝,她知道,在这荒山野岭,人多力量大,聚在一起,毒蛇自然也不敢轻易靠近。 “都过来吧,”辛珑的声音虽然疲惫,却依旧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把火烧旺些,蛇就不敢过来了。” 人越来越多,火堆周围也越来越拥挤,但却意外地安全。 蛇群忌惮着人多势众和熊熊燃烧的火焰,嘶嘶声渐渐远去,只在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游荡。 人群聚拢,火光照亮了一张张惊恐却又带着希冀的脸庞。 “我的腿…被咬了…”一个年轻男子脸色惨白,指着自己肿胀的小腿,声音颤抖。 “还有我…我的胳膊…”一个妇人抱着胳膊,疼得直掉眼泪。 辛珑迅速扫视一圈,发现被蛇咬伤的人不在少数。 她当机立断,指挥道:“二嫂,四嫂,五嫂,你们过来帮忙!” “香越嫂子,你也过来。”辛珑看向脸色苍白的楚香越,语气稍缓,“你教他们怎么处理伤口。” 楚香越强忍着腿上的不适,点点头,开始指导众人用绳子系住被咬伤的肢体,并用辛珑教的方法进行清创。 “去溪边打些干净的水来!”辛珑指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溪流,对几个看起来还算健壮的男子吩咐道。 男人们不敢怠慢,立刻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朝着溪边走去。 辛珑从袖中取出几支细长的针管,趁人不注意,迅速给几个中毒较深的流放者注射了血清。 她面色凝重,这些血清是她从空间带出来的,数量有限,必须省着用。 不远处,几个家族远远地观望着,并没有靠近。 他们是跟萧家有仇怨的家族。 为首的,正是云在天一家。 云在天手里拿着火把,指挥着云裳和柳倩儿捡拾树枝。 “爹,我们真的不去去姨妈那边吗?”云裳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我们云家,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云在天傲然道。 他看着火光下,众人对辛珑感恩戴德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屑。 就算没有萧家人的帮助,他也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啊!” 一声尖叫,打断了云在天的思绪。 是柳倩儿。 她捂着裤裆,脸色扭曲,痛苦地蹲在地上。 “怎么了?!”云在天急忙举着火把跑过去。 柳倩儿脸色惨白,颤抖着指着地上的树枝,“蛇…蛇…” 云在天举着火把仔细查看,一根细小的树枝上,正盘踞着一条拇指粗细的毒蛇,三角形的蛇头高高昂起,对着柳倩儿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第35章 毒死是小,失节事大。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云裳惊恐地捂住嘴,“爹!姨母她…她被蛇咬了!” 云在天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还没瞎!” 他一把抱起柳倩儿,跌跌撞撞地朝火堆跑去。 柳倩儿在他怀里痛苦地翻滚,脸色惨白如纸。 虽然咬她的只是一条小蛇,但毒性却异常猛烈。 裤裆处,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衣裳。 “老爷…救救我…我好疼…” 柳倩儿紧紧抓住云在天的衣袖,声音颤抖。 “我…我不想死…” 泪水流了下来,糊了她一脸。 云裳站在一旁,看着痛苦的柳倩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姨娘,你别怕…” 她柔声安慰道,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我刚才看到了,咬你的只是一条小蛇,应该毒性不大…” “不会有大碍的…” “你闭嘴!” 柳倩儿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着云裳。 “你…你被咬试试!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轻松!”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云裳被柳倩儿骂得瑟缩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 她怯生生地看向云在天,声音细弱蚊蝇。 “爹…那…那怎么办…” “姨娘…姨娘被咬的是…那种地方…” “这…这要怎么治啊…” 云在天看着裤裆处不断渗血的柳倩儿,脸色铁青。 毒死是小,失节事大。 若是要治,柳倩儿的裤子必然要脱下来。 到时候被这么多人看到… 他的脸…往哪里搁? 云在天紧紧抿着唇,左右为难,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柳倩儿疼得眼前阵阵发黑,下身的剧痛一波一波袭来,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老爷…去…去找萧家人…”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萧家…他们…他们那么多人被咬…都…都活下来了…” 柳倩儿死死地抓住云在天的衣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他们肯定有办法…” 恐惧像一条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唯恐云在天为了所谓的“名节”,放弃救她。 云裳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姨娘,你糊涂了…” 她柔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嘲讽。 “中午我去要个馒头,萧家人都不给…” “他们又怎么会救你呢?” 云裳故意顿了顿,看了云在天一眼。 “再说…” “找萧家人治…” “不得脱裤子吗?” 云裳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那…那下面…” “不就被外人看到了吗?” 她怯怯地看了云在天一眼。 “那…那多丢爹的脸…” “丢云家的脸…” 柳倩儿闻言,吓得浑身一颤,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没有一丝血色。 她惊恐地看向云在天,眼中充满了哀求。 恐惧更甚于疼痛。 她唯恐云在天为了脸面真的不救她。 “老爷…求求你…救救我…” 柳倩儿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我…我陪了你这么多年…” “我…我不想死…” 柳倩儿的目光转向云裳,眼中充满了怨毒。 “你…你个不安好心的东西…”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巴不得我早点死…” “你…你给我闭嘴!” 柳倩儿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尖锐刺耳。 云裳看着痛苦不堪的柳倩儿,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 她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怯生生地看向云在天。 “爹…那…那怎么办啊…” 云裳的声音细弱蚊蝇,仿佛真的在为柳倩儿担心。 云在天看着怀里痛苦翻滚的柳倩儿,脸色铁青。 他对柳倩儿并非没有感情。 这么多年的陪伴,早已让他习惯了她的存在。 看着柳倩儿痛苦的模样,他的心也隐隐作痛。 云在天紧抿着唇,眉头紧锁。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云裳,拿着火把!” 他沉声吩咐道。 云在天弯腰抱起柳倩儿,朝萧家的火堆走去。 云裳看着云在天的背影,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第36章 云家人求助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火光摇曳,映照着山岭间一片狼藉。 熊熊燃烧的篝火旁,聚集了百来号人 。 外围,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手持火把,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将火光投射到更远的地方,驱散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都小心点!别让蛇靠近!”一个男人粗声提醒道。 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空地上,被毒蛇咬伤的流放犯们呻吟着,女人们在辛珑的指导下,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伤口,包扎着绷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燃烧的木头的味道,构成了一种奇特的气味。 另一边,几个妇人正忙碌地烧着热水,将中午没吃完的米和馒头,混在一起煮成糊糊。 “来,都过来喝点热糊糊。”一个妇人招呼着众人。 热气腾腾的糊糊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在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诱人。 人群中,萧家众人围坐在一起,疲惫不堪。 辛珑悄悄地从空间里取出热气腾腾的馒头和点心,塞给嫂子们和孩子们,还有萧太夫人。 “快吃吧,趁热。”辛珑低声说道。 “珑儿,这些是……”四嫂寻若秋疑惑地问道。 “嘘,先吃,别问了。”辛珑神秘地笑了笑。 嫂子们和孩子们都饿坏了,拿到吃的便狼吞虎咽起来,根本没来得及细想这些食物的来历。 萧太夫人看着辛珑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惊鹤这孩子,真是好福气。”她低声感叹道。 辛珑平日里深居简出,不怎么跟萧家人交好,没想到萧家落难,竟然全靠她肩负起照顾萧家人的责任。 辛珑安置好嫂子们和孩子们后,便起身去看萧惊鹤。 萧惊鹤静静地躺在简易的担架上,昏迷不醒。 火光映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更显苍白。 长长的睫毛留下深刻的烟灰色倒影,他的面容在火光下显得脆弱。 辛珑拿着水壶,给他喂了一点水润了润喉咙。 然后轻轻地掀开他的衣袖,检查他的伤势。 伤口已经停止了修复,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灰黑色。 辛珑眉头紧锁,从空间里取出一枚最低等级的晶核,混入灵泉水中,小心翼翼地喂给萧惊鹤。 晶莹剔透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滑落。 几乎肉眼可见的,萧惊鹤的伤口开始迅速愈合,灰黑色逐渐消退,恢复了健康的颜色。 辛珑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有担忧。 晶核不能多吃,否则会有丧尸化的风险。 她可不希望古代也出现丧尸。 只能看萧惊鹤自身的造化了。 “珑儿。” 楚香越走到辛珑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辛珑从萧惊鹤苍白的脸上收回目光,看向大嫂。 “怎么了,大嫂?” “云家人……想请你帮忙看看。” 楚香越有些难以启齿,语气吞吞吐吐。 辛珑愣了一下。 云家人? 她记得云在天和萧太夫人之间,可是有着深仇大恨。 云在天宠妾灭妻,活活气死了萧太夫人的妹妹。 萧太夫人上门讨公道,反被云在天羞辱一番,两家就此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云在天竟然拉下脸来求萧家人帮忙? 辛珑沉默不语,楚香越以为她是不愿意帮忙,心中也有些无奈。 她也不喜欢云家那一家人。 特别是柳倩儿,尖酸刻薄,看着就让人心生厌烦。 但云裳毕竟从小在萧家长大,她早已把云裳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云裳之所以如此针对辛珑,也是因为在她心目中,辛珑抢走了萧惊鹤。 现在云裳带着云家人过来求助,看在云裳的面子上,她总要帮着说几句话。 “珑儿,云家和萧家本就是一家人。” 楚香越放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 “如今他们被萧家牵连,落得这般田地……” “母亲和她亲妹妹感情很好,现在她妹妹只留下云裳这么一个遗孤,云裳现在亲自来求,母亲也舍不得让云裳难过的。” “云家人记了这个恩情,将来一路上,两家人也有个照应。” 辛珑看着眼前的大嫂,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大嫂心地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 即使是对她厌恶至极的云家人,也能设身处地地为他们考虑。 不过大嫂想错了,她对云家人其实没什么想法,毕竟穿过来就没接触过,倒是这个云裳,三番两次针对她,烦得很。 “我过去看看。”辛珑垂下眼,想了想,应了一声。 楚香越见她答应,松了一口气,急忙牵着辛珑往人群那边走去。 第37章 咬哪儿不好,偏偏咬到这种地方。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跟着楚香越拨开人群,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火光摇曳,映照着周围惊恐或麻木的面孔。 伤的人们或坐或躺,低低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在人群中央,辛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美貌的俏夫人——柳倩儿。 她被云在天紧紧抱着,脸色惨白,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柳倩儿衣裙被鲜血染红,那刺目的红色,在火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血,正顺着她的裤裆不断往下流。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真是造孽啊,怎么就咬到那种地方了……” “这……这伤的位置也太……” “被蛇咬到这种地方,真是……” 辛珑的目光落在柳倩儿的伤口上,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咬哪儿不好,偏偏咬到这种地方。 她有些不忍直视地移开了视线。 另一边,云裳正站在萧太夫人面前,低眉顺目,姿态谦卑。 “姨妈……”她轻声细语, “柳姨娘她……她被蛇咬了……下体……” “她疼得厉害,求您……救救她……”她顿了顿,“您这里……这么多人都治好了……” 萧太夫人坐在一块石头上,脸色铁青,眼神冰冷。 她狠狠地瞪了云裳一眼,怒道:“你还来求我?” “你那好爹娘,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 “大冬天的,他们甚至不给你衣服穿!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到萧府,你早就被他们冻死了!” “你母亲尸骨未寒,他们就……” 萧太夫人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云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姨妈,我知道您还在生我爹和姨娘的气。”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她也是我爹的妻子,她被蛇咬中了下体,剧痛难忍……” “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她吧……” 萧太夫人看着云裳,心中五味杂陈。 她恨云在天,恨柳倩儿。 可云裳……是她妹妹唯一的骨血。 看着云裳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她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 “哼!”萧太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既然是救柳倩儿,那就让云在天过来求!要你过来算什么本事?!” 云在天在一旁听着,神色一僵,看着怀里哀叫不止的柳倩儿,咬了咬牙,不得不舔着个老脸,抱着柳倩儿,一步一步挪到萧太夫人面前。 “老夫人……”他声音沙哑,“求您,救救倩儿吧,她……她快不行了……”” 萧太夫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刻薄:“你还有脸来求我?” 云在天脸色一僵,但为了柳倩儿,他只能忍气吞声。 “老夫人……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萧太夫人冷笑一声:“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救人,是长公主的手段。” “你要求……就去求她吧。” 云在天和云裳都没想到,救人的竟然是辛珑。 云在天愣在原地,神情错愕。 云裳的眼神晦涩难懂,藏在长睫下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柳倩儿可顾不上这些,下体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老爷!快!快去求长公主!我疼死了!疼死了!”柳倩儿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哭腔。 她感觉下体那块肉仿佛要烂掉了一般,火辣辣的疼,一阵一阵地抽搐着。 云在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柳倩儿轻轻放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辛珑。 辛珑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衣料粗糙,却难掩她清丽无双的容颜。 她身形高挑纤细,眉目如画,即便身处困境,依旧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即便身处困境,她依旧脊背挺直,眼神沉静,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情不自禁想要跟随的力量。 仿佛她天生就该是领导者,是人群中的焦点。 云在天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走到辛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长公主殿下……”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恳求,“求您救救倩儿,她……她快要疼死了……” 柳倩儿也挣扎着向辛珑的方向挪动,泪流满面地哀求:“长公主殿下,求求您,救救我……我疼……疼得受不了了……” 辛珑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语气平静:“把她抬到空地上。” “男人都避开些。” “女人过来,把火把举高一些。” 周围的人群自动自觉地分开,女人们举着火把围了上来,火光照亮了柳倩儿惨白的脸。 辛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感情:“把裤子脱了,腿分开。” 柳倩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但此刻疼痛已经超过了一切,她咬了咬牙,颤抖着手,将沾满血污的裤子褪了下去。 夜风阵阵,凉意袭来,柳倩儿感觉到无数道视线落在自己最私密的地方,羞耻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辛珑的目光落在柳倩儿的伤口上,眉头紧锁。 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溃烂,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紫黑色。 她看完了,然后对站在不远处的云在天说道:“你们来得太迟了,伤口已经腐烂,需要挖肉。” 柳倩儿一听要挖肉,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挖肉?那……那我那里岂不是要留疤?” “老爷……老爷会不会嫌弃我?” 辛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柳倩儿竟然还在担心这个。 她不禁有些无语。 这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担心下面好不好看,能不能留住男人? 第38章 辛珑趁火打劫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长公主殿下,这……”云裳突然开口,声音柔柔的。 她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欲言又止。 柳倩儿疼得死去活来,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 这才继续说道:“我听说……女人下体若是留了疤,恐有不吉利之兆……”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只是被蛇咬了一口,怎的就严重到要挖肉的地步?” 她抬起眼,语气意味深长。 “而且……我也从未听说过,长公主殿下何时学过医术……” “殿下莫怪我多嘴,只是……我实在不知,殿下何时竟有了这般高明的医术,连这蛇毒都能治。” 云裳这番话,表面上是关心柳倩儿,实际上却是在质疑辛珑的能力,甚至暗含讥讽。 云在天也有些犹豫了。 他看了看疼得满头大汗的柳倩儿,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辛珑,心里开始打鼓。 确实,他也没听说过辛珑会医术啊。 这上来就要挖肉,听着也确实有些吓人。 辛珑懒得跟这家人废话。 他们爱治不治,她还乐得清闲。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既如此,便等你们考虑好了再来寻我吧。” 辛珑的语气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我去看看其他人。” 她转身离开,身影在火光中渐渐远去,留下云家人面面相觑。 辛珑一走,周围的人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云家人真是不知好歹啊!” “长公主殿下好心好意救人,他们竟然还怀疑!” “就是!长公主的医术可是高明得很,靠着她的方法,我们已经救了不少被蛇咬伤的人了!” “那些人都活得好好的,现在都能行动自如了!” “被蛇咬伤本来就是要挖肉的!腐肉不挖掉,新的肉怎么长出来?” 人群中,一个老妇人指着柳倩儿,语气严厉。 “你这妇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没有长公主,我们大家今晚早就没命了!” 柳倩儿听着周围的议论,脸色越来越难看。 下体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她呼吸急促,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云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柳倩儿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云在天的衣袖。 “老爷……我……我怕是……不能陪你……了……” 她的声音虚弱,带着一丝绝望。 云在天看着奄奄一息的柳倩儿,心里一阵绞痛。 虽然柳倩儿平时有些刁蛮任性,但毕竟是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死去。 云在天咬了咬牙,再次朝着辛珑的方向跑去。 辛珑此时正坐在萧太夫人身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妇人。 看到云在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辛珑微微皱了皱眉。 “长公主殿下……”云在天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求您……救救倩儿……” 辛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 “给钱。” 云在天愣住了,脸上的焦急凝固成一个古怪的表情。 给钱? 他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这长公主殿下,莫不是在说笑? 别人治病救人,哪个不是分文不取,甚至还倒贴药材? 怎么到了她这里,反而要钱了? “长公主殿下,”云在天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这……旁人不都是免费治疗的吗,怎么轮到我们就要收钱?” “先前是不需要,但是需要了。”辛珑打断了他的话。 云在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长公主殿下,这……”云在天嗫嚅着,心中暗骂这辛珑趁火打劫,可柳倩儿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不知……需要多少银两?只要能救倩儿一命,多少钱老夫都愿意出。” 辛珑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二十两。” “二十两?!”云在天差点跳起来,“这……这也太多了吧!” 他现在全身带着的,也不过百来量碎银。 就为了救柳倩儿这个半死不活的妇人,竟然要花这么多钱? 云在天的心都在滴血。 他心中暗骂辛珑心狠手辣,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长公主殿下,这…这也太多了吧……”云在天试图讨价还价。 “一分都不能少。” “不给钱,那你就走吧” “看来柳姨娘的命,在你心中也不值二十两啊。” 辛珑轻飘飘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云在天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他只能强颜欢笑,说道:“殿下说笑了,倩儿是老夫的结发妻子,她的命自然是无价的。” “既然无价,那就给钱吧。”辛珑伸出手。 云在天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了辛珑。 辛珑接过银子,随手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楚香越。 “大嫂,收好。” 楚香越接过银子,看着辛珑狡黠的眼神,不禁摇了摇头,笑了。 这七弟妹,真的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辛珑走到柳倩儿身边,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 只见柳倩儿伤口处流着黑血,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辛珑眉头微蹙,这毒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不动声色地给柳倩儿打了一针血清,然后说道:“这毒现在很深了,得先找个人把毒血吸出来,才能挖肉。” “否则,毒素蔓延太快,恐怕要挖到骨头。” 柳倩儿听了,吓得浑身一颤。 挖到骨头! 那得多疼啊! 她惊恐地看向云在天和云裳,眼中充满了哀求。 辛珑看了云在天和云裳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谁来?” 云在天和云裳闻言,脸色都黑了。 柳倩儿受伤的部位特殊,让他们怎么吸? 云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去吸一个半死不活的妇人的下体?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云在天也是一脸为难。 他虽然心疼柳倩儿,但让他去做这种事,他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怎么?”辛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都不愿意?” 云裳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云在天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辛珑反问道,“你们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还谈什么夫妻情深?” 云在天和云裳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被辛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第39章 清理蛇毒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怎么?都不愿意?”辛珑看他们磨磨蹭蹭的,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已经给柳倩儿注射了血清,血清解毒很快,柳倩儿现在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毒素在腐肉里蔓延,她又不是真的医生。 才懒得给柳倩儿吸毒。 要吸毒,自然是要柳倩儿家人来。 柳倩儿躺在简陋的草席上,脸色惨白如纸,下体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原本保养得当的容颜此刻因为痛苦而扭曲,汗水浸湿了鬓边的碎发,狼狈不堪。听到辛珑的话,她心中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云在天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辛珑竟然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吸毒?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是,二十两银子已经掏出去了。 要是再不把柳倩儿治好,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云裳则紧紧地咬着下唇,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让她去吸柳倩儿的……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至极! “想好了吗?到底谁来?”辛珑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云在天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他一把将云裳推到辛珑面前。 “裳儿,你去!” 云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在天,眼中满是震惊和委屈。 “父亲,您……” “古有卧冰求鲤,你给你的姨娘吸个蛇毒,不是天经地义吗?” 云在天义正言辞地说道。 “况且,你姨娘如今性命垂危,你作为晚辈,难道不应该尽一份孝心吗?” 云裳紧紧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她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她不愿意! 但她不敢反抗云在天。 她知道,如果她现在跟云在天闹翻,她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熬。 萧家这次流放根本没钱贿赂衙役。 如果跟云在天闹翻,没钱的话,她这一路流放不是得饿死? 她必须得听从云在天的话。 云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 她抬起头,看向辛珑。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辛珑搞的鬼。 就是为了羞辱她。 辛珑又不会医术,一定是为了刁难她,才要求他们给柳倩儿吸毒。 她看着辛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那眼神里的怨毒,浓烈得仿佛要将辛珑整个人吞噬。 辛珑看到了,却只是淡淡一笑,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冷不热地道:“又不是我把你推出去吸蛇毒的,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云裳迅速收回了视线,紧抿着苍白的嘴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将目光移向破草席上痛苦呻吟的柳倩儿。 柳倩儿此刻衣衫凌乱,汗水浸透了薄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丰腴的曲线。然而,这份美艳却被下身的狼狈不堪彻底摧毁。 云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颤抖的手缓缓分开柳倩儿肿胀的双腿。 入目之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被毒蛇咬伤的地方,已经肿得老高,泛着骇人的乌黑色,周围的皮肤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红色。伤口处,甚至还渗出了一些带着腥臭味的黑色液体,几只苍蝇嗡嗡地盘旋在伤口上方,令人作呕。 “呕……”云裳差点没当场吐出来。光是看着,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更别说要……她猛地抬起头,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场景。 然而,一只粗糙的大手却狠狠地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脸,和柳倩儿下体的伤口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裳儿,吸!”云在天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只要你吸了这毒血,爹每天都给你一两银子买肉包子吃!” 云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云在天又在她耳边加了一句,“不吸毒的话,就只能吃免费的发霉馒头了,你不会还想一直吃发霉馒头吧?” 知女莫若父,云在天深知云裳最害怕的是什么。 萧家已经落败,她只能依靠自己,如果被他抛弃,她只能去依附萧家,跟萧家人一起吃发霉馒头。 果然,云在天这句话一出,云裳便不再挣扎。她紧紧闭上眼睛,强忍着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恶心感,颤抖着嘴唇,贴上了那块溃烂的伤口…… 柳倩儿在浑浑噩噩中,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开始剧烈挣扎。 辛珑淡淡地吩咐道:“云老爷,按住她,别让她乱动。” 云在天不敢怠慢,连忙照做。辛珑走到云裳身边,指挥着她吸毒血,“继续吸,直到毒血从黑色变成红色。” 云裳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执行着辛珑的命令。她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次差点吐出来,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毒血的颜色终于慢慢变淡,变成了暗红色。辛珑这才让云裳停下,云裳如蒙大赦,踉跄着退开几步,扶着树干,开始剧烈的呕吐。 辛珑走上前,用酒精消毒过的刀,在柳倩儿伤口周围划了一圈,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团干净的棉球,背对着众人,迅速地将伤口消毒,接着毫不犹豫地割开了皮肉,挖出腐坏的血肉。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柳倩儿疼得昏了过去。 第40章 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动作很快,趁着柳倩儿昏迷的空档,从空间里摸出末世常用的缝合线和针,飞快地将柳倩儿血肉模糊的伤口缝合起来。 她没学过专业的缝合技巧,全靠当年在末世自己给自己缝伤口的经验,针脚歪歪扭扭,像一条条扭动的蚯蚓。 辛珑也不管会不会留疤,能活命就不错了,谁还在乎美观? 她拍了拍手,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大功告成。 云在天看着昏迷的柳倩儿,见她呼吸均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偷偷打量着辛珑,神色复杂。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需要萧家人帮忙。这种滋味,比吞了黄连还要苦涩。 “云老爷,给她把裤子穿上吧。”辛珑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云在天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笨手笨脚地给柳倩儿整理好衣衫。柳倩儿下体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从昏迷中苏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云在天正为自己整理衣衫,顿时泪如雨下。 “老爷,妾身好疼……”她声音娇弱,我见犹怜。 云在天心疼地搂住她,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就在这时,萧太夫人拄着拐杖,在萧香和肖睿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珑儿,柳倩儿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母亲。”辛珑淡淡地回答。 云裳扶着树干,还在不停地干呕,胃里翻江倒海,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满嘴都是脓血和毒血的腥臭味,让她几欲作呕。 一想到她刚刚竟然替柳倩儿吸了……那个地方,她就恶心得想死。 萧太夫人看到云裳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裳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听到萧太夫人的问话,云裳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她猛地抬起头,指着辛珑,哭喊道:“姨妈,柳姨娘被蛇咬了,这个女人……她竟然让我……让我吸毒血!柳姨娘被咬的是……是……下体!她竟然让我吸那个地方!呜呜呜……” 云裳哭得梨花带雨。 辛珑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又不是我逼你的,是云老爷让你吸的,怎么就把罪名怪到我头上了?” 云在天连忙附和道:“是啊,太夫人,是裳儿一片孝心,主动要为倩儿吸毒的。” 柳倩儿也适时地嘤咛一声,柔弱地说道:“太夫人,都是妾身不好,连累了裳儿……”她眼眶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云裳看他们三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几乎要背过气去。她不敢得罪云在天,更不敢当面和辛珑针锋相对,只能紧紧搂着萧太夫人,将头埋在她怀里,哭得更加委屈。 萧太夫人轻拍着云裳的背,心疼不已。 萧太夫人从小把她养大,早就把云裳当做自己的小女儿看待,此刻看她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也不好受。流放之路漫漫,云裳跟着云在天,指不定要受多少罪。想到此处,萧太夫人便有了主意。 萧太夫人慈爱地望着云裳,柔声问道:“裳儿,要不……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你几个嫂子都在,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云裳听到这话,身子一僵,偷偷抬起眼,飞快地扫了一眼萧家众人破破烂烂的衣裳,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虽然沾了污秽,却依旧能看出原本华贵的衣裙,心里一阵犹豫。 萧家原本就穷,现在被抄家搜身,一件财物都没带出来,跟着他们一起流放,那不是等死吗?起码跟着云在天,她还有一口肉馒头吃。 云裳心里盘算着,面上却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支支吾吾地说道:“姨妈,我……我不想成为萧家的累赘。萧家现在已经够难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口,我……我不想跟香儿和睿儿抢吃的。” 她低着头,一副懂事的样子,仿佛真的在为萧家考虑。 萧太夫人听着云裳懂事的话语,心里更加难受。 她拍了拍云裳的手,从自己干枯的手腕上摘下一只细巧的银镯子,塞到云裳手里。“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傻话呢!拿着,虽然不值钱,但好歹也能换碗饭吃。” 这只镯子是萧家如今仅剩的几件值钱的首饰之一,萧太夫人一直贴身带着,没有被衙役薅了去,如今为了云裳,也毫不犹豫地给了出去。 云裳看着手中的银镯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这镯子样式老旧,成色也不好,一看就不值几个钱。但她还是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紧紧握着镯子,哽咽着说道:“谢谢姨妈,谢谢姨妈……” 第41章 她能听得懂兽语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看了眼云裳惺惺作态的表演,便平静的收回了视线。 其实只要云裳不针对她,她也懒得搭理她的事。 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果安稳的度过这一晚。 蛇,好像越来越多了。 再这样下去,柴火烧光的话,被咬的人会越来越多。 她血清也不多了。 必须尽快找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辛珑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寻找离开的时机。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云裳身上,辛珑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人群 夜幕降临,深山老林里一片漆黑。 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魅低语。 辛珑独自走在山路上,脚下是枯枝败叶,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添几分阴森。 这样的环境,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会感到恐惧。 但对于在末世挣扎求生的辛珑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比起那些嗜血的丧尸,这些蛇虫鼠蚁,根本不值一提。 她曾经见过比这恐怖百倍的景象。 所以,她并不害怕。 辛珑走走停停,在山林中仔细搜寻,偶尔遇到毒蛇,便毫不犹豫地将其捏死,丢进空间。渐渐地,周围的毒蛇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危险,开始主动避开她。 走了许久,辛珑终于在一处山洞前停下了脚步。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从洞穴深处传来,令人作呕。 洞口处,不时有细小的沙沙声响起,仿佛无数毒蛇在其中游动。 辛珑并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站在洞口,深吸一口气,很有礼貌的说道:“洞里的蛇兄蛇姐们,打扰了!我等只是路过此地,只想借宝地休息一晚,并无恶意。还望各位行个方便,约束一下家中子弟,莫要惊扰了我们这些可怜的流放之人。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话音刚落,洞穴里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之后,黑暗中亮起两盏巨大的明黄色眼睛,如同两盏灯笼,死死地盯着辛珑。 辛珑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座山,果然是一个蛇窟,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这蛇窟的王者——蛇王。 从那冰冷的目光中,辛珑感受到了浓烈的敌意。 辛珑想了想,转身进了空间。 地下室里,小奶团模样的将离正百无聊赖地啃着手指,见到辛珑进来,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亮,“女人,我想吃薯片了,要西红柿味道的,你赶紧给我买!” 辛珑懒得搭理他,走到武器库,取出了一件重兵器。 注意到她手里拎着的东西,将离顿时吓得小脸煞白,奶声奶气地尖叫起来:“啊啊啊!你,你拿火箭炮干什么?!疯了吗?!这里是现代社会!你竟然想用火箭炮!?”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笼子边,小胖脸紧紧贴着栏杆,惊恐万分:“女人!你要干什么!拿那么大的家伙是要去屠城吗?!你疯了吗?!这里是现代社会!不是末世!你这样会被抓起来的!” 辛珑充耳不闻,拿起火箭筒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将离在笼子里瑟瑟发抖,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这女人要毁灭世界了……” 回到洞口,辛珑二话不说,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山洞深处那两盏幽幽的明黄色巨眼。洞穴里顿时安静下来,连一丝风声都听不见,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辛珑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 她今天走了一整天,很累了。 她只想好好休息。 如果这畜生不安分…… 她也不介意送它上西天。 也许是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威胁,那两盏巨大的明黄色眼睛眨了眨,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弱了几分,就在辛珑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一阵嘶嘶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 “嘶嘶嘶。” 辛珑一愣,她竟然听懂了!那声音嘶哑低沉,却清晰地传达着一种情绪——恐惧。 “嘶嘶……嘶嘶……我…我…我正在孵蛋…我的孩子…快出生了……” 辛珑心中诧异,是因为吃了晶核的缘故吗?她不仅能听懂丧尸王将离的话,现在竟然连兽语也听得懂了? 蛇王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明显的颤抖:“嘶嘶…这座山…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你们的出现…让我的孩子…很害怕…我…我…并无恶意…只是…只是想…驱逐你们……” “嘶嘶……嘶嘶……” 辛珑看着那两盏在黑暗中闪烁的巨眼,心中暗道:还没恶意?这一路被蛇咬伤的人还少吗?不过,它既然愿意议和,自己也不想随意杀生。 她缓缓放下了火箭炮,沉声道:“我们是被贬至此的犯人,许多人被你驱来的蛇咬伤了,今晚无法继续赶路,必须在此过夜。” 山洞里静了下来,只剩下蛇王粗重的呼吸声。很明显,它并不愿意让这群陌生人留下,但又忌惮她手中的武器。 辛珑心中盘算,这蛇居然能听懂她说话,还能和她沟通,想来不是普通的蛇,说不定是什么异种。既然如此,它的孩子想必也非同寻常。能通人性的蛇,将来或许有用。 “这样吧,”辛珑提议,“我给你介绍一个安静安全孵蛋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你让那些蛇都回来,让我们有个安生的地方休息,如何?” “嘶嘶……什么安全的地方?”蛇王的声音充满了怀疑,带着一丝警惕。“我的孩子很害羞,胆子很小,听到声音会害怕,就会孵不出来。现在已经是最后的关头了,我不想前功尽弃。我们这一族已经不多了……” 辛珑将火箭筒收回去,表示自己的诚意:“我带你参观一下。你把尾巴尖伸出来。” 山洞里安静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终于,一截黑色带着鳞片的尾巴尖试探性地从洞穴深处伸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辛珑看着那截带着倒刺,闪烁着寒光的尾巴尖,心中微微一凛。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上那冰凉的尾巴尖,入手之处,一片滑腻冰凉。辛珑心中默念了一声“进去”,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从她掌心传出,包裹住蛇王的尾巴尖。 下一刻,蛇王巨大的身躯凭空消失在了山洞中。 第42章 收服蛇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转身进了空间。 地下室里,将离抱着比他脸还大的西红柿,啃得汁水四溅,小嘴周围一圈红红的,像个偷吃了糖的小花猫。 看到那条比水桶还粗的巨蟒,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瞪大了眼睛,兴奋地拍着小手:“哇!好大一条长虫!可以烤着吃吗?” 蛇王巨大的蛇头猛地一颤,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发出“嘶嘶”的警告声,金黄色的竖瞳死死地盯着将离,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一口吞掉。 辛珑无奈地扶额,这小家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赶紧上前,挡在将离面前,对蛇王解释道:“他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你别跟他计较。” 蛇王巨大的身躯微微一抖,似乎有些不满,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敌意,缓缓地将目光转向辛珑。 “嘶嘶……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安全的地方。”辛珑淡淡道,“这里没有人会打扰你,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孵蛋。” 蛇王环顾四周,空间里的灵气浓郁,空气清新,比起外面的世界,这里确实更适合孵化它的孩子。 “嘶嘶……这里…很好……”蛇王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但是…我的孩子…还在外面……” “我会带它们进来。”辛珑说道,“你只需安心待在这里。” “嘶嘶……”蛇王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辛珑出了空间,回到山洞口。 她转身走向山洞深处,那里,是蛇王留下的蛇蛋。 月光透过洞口洒进来,照亮了蛇窝里那一枚巨大的蛇蛋。 蛇蛋同通体漆黑,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有一个女人手掌大小,像是一枚鹅蛋,蛋壳在月光下如同玉石一般莹润。 沐浴在月光里,隐约能看到蛋里面盘旋着的蛇崽。 似乎是察觉到了外人进入,里面还未孵化的小蛇崽瑟瑟发抖起来,把蛋壳都振动的微微晃动。 辛珑走过去,将掌心贴上蛇蛋,语气温和:“别怕,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似乎是感应到她并没有恶意,发抖的小蛇崽安静了下来。 辛珑闭上眼,将蛇窝和蛇蛋一起转移到了空间里。 把蛇蛋和蛇窝都放在蛇王面前。 “我带你四处看看。”辛珑说着,带着蛇王在地下室里转了一圈,“这里是地下室,上面是我的别墅,外面有灵泉和灵田。”她指了指空旷的地下室,“你可以选择在这里孵蛋,也可以去别墅外面筑巢。” 蛇王巨大的蛇头随着辛珑的手指移动,金黄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疑惑:“嘶嘶……别墅?灵泉?灵田?” 辛珑耐心解释:“别墅就是我住的地方,灵泉可以滋养万物,灵田里种着各种灵药,灵气充裕,非常适合你的孩子孵化。”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地下室里关着的这个小家伙,他有点吵,你要是怕被打扰,还是去外面比较好。” 蛇王顺着辛珑的目光看向将离,巨大的蛇头微微低下,猩红的蛇信吞吐着,似乎在评估这个小东西的危险程度。 将离感受到蛇王的目光,抬起头,对着它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蛇王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巨大的蛇头迅速缩了回去,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嘶声,似乎被吓到了。 “嘶嘶……我…我还是去外面吧……” 蛇王扭头看了看正抱着西红柿啃得正欢的将离,巨大的蛇头微微缩了缩,似乎有些忌惮。 “嘶嘶……我,可以住在别墅里吗?”蛇王试探性地问道。 辛珑干脆地拒绝:“不行,那是我的住处,我不喜欢蛇腥味。” 蛇王一听,立刻缩了缩脑袋,乖乖地应下了。 “嘶嘶……这里…很好…”蛇王的声音平静下来,“我的孩子…也很喜欢这里……” 它环顾四周,空间里的灵气浓郁,空气清新,比起外面的世界,这里确实更适合孵化它的孩子。“嘶嘶…在这里孵化…我的孩子…会更早…出来…” 蛇王似乎做出了决定,它小心翼翼地叼起蛇窝和蛇蛋,顺着辛珑指引的方向,爬出了地下室,来到别墅的院子里。 月光如水,倾泻在院子里,将一切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之中。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蛇王将蛇窝和蛇蛋轻轻放在一棵桂花树下,巨大的蛇头高高昂起,金黄色的竖瞳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嘶嘶……我…在这里孵蛋…给你…守门……” 辛珑看着盘踞在桂花树下的巨大黑蟒,心中暗道:有个看门蛇也不错。 “可以。”辛珑点点头,“现在,你跟我出去,把那些蛇都给我叫回来。” 第43章 群蛇退散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带着蛇王回到了蛇窟。 洞口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腥气,月光照射下,洞口周围的植物显得格外阴森。洞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蛇王巨大的身躯盘踞在洞穴深处,金黄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它吐着猩红的蛇信,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嘶声,仿佛在召唤它的子民。 这嘶嘶声在山洞里回荡,带着一股奇异的震慑力。 不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蛇窟开始热闹起来。各种各样的毒蛇,颜色各异,大小不一,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入蛇窟,密密麻麻地聚集在蛇王面前,发出此起彼伏的“嘶嘶”声,像是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辛珑看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心中却升起一丝满意。 蛇王对着那些毒蛇又嘶嘶嘶了几声,像是下达了什么命令。令人惊奇的是,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毒蛇群,瞬间如同退潮一般,迅速散去,消失在山林深处。 “不错。”辛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蛇王还挺听话的。她转身,对着蛇王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蛇王巨大的蛇头微微点了点,顺从地跟在辛珑身后,离开了蛇窟。 回到空间别墅后,蛇王似乎对这里十分满意,巨大的蛇头四处张望着,屁颠屁颠地跟在辛珑身后,像极了一条讨好主人的大型犬。辛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蛇王看起来凶神恶煞,没想到还挺有灵性的。 辛珑走进别墅,拿了一大包薯片,准备去地下室看看将离。推开地下室的门,辛珑就看到将离正坐在笼子里生闷气,包子脸气鼓鼓的,像一只膨胀的小河豚。 看到辛珑身后的蛇王,将离的小脸皱得更紧了,奶声奶气地质问道:“你养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养一条蛇?凭什么它可以到处走,我就要被关在笼子里!不公平!” 辛珑走到笼子前,将薯片递进去,“因为蛇蛇很乖,你不乖。” 将离一把抢过薯片,气鼓鼓地瞪着辛珑,“我也很乖!我也要出来!我不服气!”他说着,在笼子里撒泼打滚,小小的身体扭来扭去,小胳膊小腿乱蹬。 辛珑看着他在笼子里闹腾,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不咬人了再说。” 说完,她便转身带着蛇王走出了地下室,身后传来将离小奶团的叫骂声:“坏女人!偏心!!我也要出来玩!……” 辛珑充耳不闻,带着蛇王来到别墅外的桂花树下,看着蛇王盘踞在树下,巨大的蛇身将桂花树环绕,像一个忠诚的守卫。 辛珑轻轻抚摸着蛇王冰凉的鳞片,冰凉的触感如同上好的冷玉,“我要出去了,等我下次进来再来看你。” 她柔声说道。 蛇王巨大的脑袋顺势蹭了蹭辛珑的掌心,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嘶嘶… 主人,需要我送您吗?我对这山里的路很熟悉。” 金黄色的竖瞳中闪烁着讨好的光芒。 蛇王感知到了面前女人的强大,想要依附于她。 “不用了,”她婉拒道,心中却想:这么大一条蛇出现在人群中,还不得把他们吓个半死。 她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那……主人,您多保重。”蛇王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嗯,”辛珑点点头,转身走向空间的出口。 她最后看了一眼盘踞在桂花树下的蛇王,那巨大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野性和神秘。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传来,辛珑再次回到了蛇窟。 她原路返回,在半路上听到了有人在喊她。 “珑儿!你去哪儿了?!” 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辛珑循声望去,只见楚香越正快步朝她走来,脸上满是担忧。 她上下打量着辛珑,见她平安无事,才长舒一口气。 “珑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还以为你……” 楚香越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 辛珑微微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嫂,我刚才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了一下。” “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人乱跑做什么?”楚香越责备道,“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她又环顾四周,眉头紧锁,“而且,好生奇怪,刚才还到处都是蛇,现在一条都没了,会不会是有什么更危险的动物要来了?” 身为久经沙场的武将,她对这种异常的现象格外敏感,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往往预示着更大的危险即将到来。 辛珑心里想,这哪里有什么危险的动物,是她把蛇都赶跑了。 “大嫂放心,这座山应该不会有大型动物。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危险的动物不敢靠近的。”她安慰道。 楚香越想了想,觉得辛珑说得也有道理。 “珑儿,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一个人到处乱跑,万一被蛇咬了怎么办?你应该叫上我一起。” 楚香越见她如此镇定,心中的担忧也消散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 辛珑乖巧地点头:“大嫂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只是……刚才腹痛难忍,实在不好意思叫人陪同。” 楚香越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也不再追究。 “走吧,我们赶紧回去,别让大家担心。” 她拉起辛珑的手,朝着大家伙聚集的的方向走去。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辛珑偷偷地看了一眼楚香越,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自从父母出车祸死了,又在末日里度过了十年,她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关心过了。 萧家的人都是善良的女子,她会尽量护她们这一路周全。 第44章 他们不问,她也就不说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楚香越挽着辛珑的手回到空地时,空地里一片寂静,只有火堆里偶尔爆裂的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扰乱着夜的宁静。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银霜。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火气。 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衣衫褴褛,面色憔悴。 有些人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裹;有些人则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似乎在梦中仍在忍受着饥寒交迫的煎熬,有的四仰八叉,仿佛全然不知身处何地;还有的相互依偎,在梦中寻找一丝慰藉。 呼噜声此起彼伏。 萧家人的处境稍好一些,她们聚在火堆旁,萧家的几个孩子和萧太夫人被几个嫂子围在中间,像几只受惊的小鸟,依偎在母亲的羽翼下。嫂子们都没睡,见到辛珑和楚香越一起回来,眼底的担忧才化作如释重负的轻叹。 “珑儿,你没事吧?”四嫂寻若秋关切地问道,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显然是疲惫和担忧交加。 “没事,让四嫂担心了,我只是去方便了一下。”辛珑语气轻柔的回应道。 “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苏琳琅也忍不住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下次一定要叫上我们一起。” “知道了,二嫂。”辛珑乖巧地应道,目光扫过几个嫂子疲惫的面容,心中涌起一丝暖意,“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也好,我们轮流守夜,你和大嫂先去休息吧。”费曼香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倦容,却依然强打着精神。 辛珑点点头,走到萧惊鹤身边。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像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即使在昏暗的月光下,也难掩他俊美无双的容颜。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即使昏迷不醒,也依然透着一股不可逼视的矜贵。只是往日里神采奕奕的双眸此刻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沾染的血迹和尘土,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辛珑轻轻地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紧。白天受了那么多刑,又加上夜寒露重,身体虚弱,发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粒退烧药,动作轻柔地掰开他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然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似乎没有下降多少,她不禁有些担忧。 她在他身旁的树干上轻轻靠坐下来,目光落在他被打断的腿上。 明日,捡一些木棍回来,把他的断腿固定起来。 要不然等骨头长好,会落下残疾。 想着想着,她倦惫的合上了眼。 萧惊鹤在昏沉中,感觉到一只冰冷柔软的手轻轻触碰他的额头,那触感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让他忍不住想要抓住那只手,让她多停留片刻。 然而,那只手却很快收了回去,他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随后,他感觉到那个人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那香气让他感到安心,梦魇渐渐退去,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 辛珑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浅眠了一夜。 黎明破晓,天边晕染着鱼肚白,一丝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衫,钻进她的骨缝里。 她本就睡得不安稳,此刻被一阵嘈杂的吆喝声彻底吵醒。 “馒头!馒头!免费的馒头!”衙役粗鲁的声音在空地上回荡,伴随着犯人们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肉馒头一两一个!” “面条一两一碗!” 辛珑睁开眼,眸光清冷,看着那些过来给他们发馒头的衙役。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褐色制服,腰间挎着刀,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情,像是在施舍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将手里散发着霉味的馒头随意丢在地上。 说是馒头,其实更像是石头,硬邦邦,灰扑扑的,上面还长着点点霉斑,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败味。 衙役清点了萧家十来个人,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萧惊鹤,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丢了十几个馒头给他们,便嘟囔着走了。 “晦气!怎么一个也没死!”辛珑依稀听到衙役低声咒骂,心头一沉。 她垂下眼,目光落在那几个衙役走过的路径上。 地面上,残留着一些奇怪的黄色粉末。 辛珑蹲下身,纤细的手指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是雄黄粉。 闻到这股味道,辛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昨夜睡前,她总觉得有件事很奇怪,但是因为太过疲惫,没来得及细想就睡着了。现在,睡了一夜,脑子清醒了一些,突然想起了昨夜的疑惑——昨夜他们遇到蛇群的时候,这些衙役去了哪里? 按理说,衙役也应该和他们一起遇到蛇群,但昨夜惊慌失措的犯人中,并没有衙役的身影。甚至,他们身上还撒了厚厚的雄黄粉……雄黄粉,是驱蛇的。这座山有蛇窟,一直往来押送流放犯的衙役,怎么可能不知道? 答案呼之欲出。 这些衙役是被人命令,想借蛇群杀死这批流放犯! 而最想杀死的人,会是谁? 除了被判叛国罪流放的萧家人,应该就是知道皇帝所有秘密的……她自己了。 辛珑压下心底的猜测和思绪,看向萧家人。 累了一天一夜,萧家老少神色都有些麻木。 看着那些地上的发霉馒头眼神有些迷茫。一大清早的,都没有从被流放的遭遇里反应过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像是路边的乞丐一般,哪还有半分昔日世家大族的风范? 她从空间里取出了从萧家厨房里打包来的白面馒头和那几个吃剩下的窝窝头,又盛了灵泉水,一人一碗的水,孩子老人吃白面馒头,嫂子们吃窝窝头,分给萧家人。 “嫂子们,侄子侄女们,吃点东西吧。”辛珑的声音轻柔。 “谢谢小婶婶!” 萧香和萧睿两个孩子最先反应过来,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其他几个嫂子也默默地接过窝窝头和水,小口小口地吃着。 萧家人吃着馒头和窝窝头,都很安静,没回过神,等到大家伙都吃的差不多了,大嫂楚香越才逐渐回神,有点纳闷的看着手上的窝窝头和碗——这破了一个缺口的碗,口碗,怎么这么像萧家平常吃饭的碗? 这个干巴巴的窝窝头,味道怎么这么像萧家前天晚上厨娘做的窝窝头? 可是厨房里的东西,不是都被瑞安公公的人抢走了吗? 楚香越的目光落在辛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辛珑此刻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慢条斯理地喝着灵泉水,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却莫名地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珑儿……”楚香越试探性地开口,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辛珑啃完了窝窝头,就发现大嫂呆呆的看着她,疑惑问:“怎么了,大嫂?” 楚香越急忙收回视线,摇头说:“没什么。”心里却翻江倒海,这窝窝头和碗,辛珑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她不敢细想 。 辛珑看着大嫂的反应,也不在意,反正等后面,她身上的问题会越来越明显,被萧家人发现也是迟早的问题,不过他们不问,她也就不说。 第45章 云裳挑拨离间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吃过了干硬的馒头,流放犯们又被衙役们催促着赶路。 “快走!快走!磨磨蹭蹭的,都想死在路上吗?!”衙役们挥舞着皮鞭,不耐烦地吆喝着。 萧家人互相搀扶着,沉默地往前走。萧惊鹤依旧昏迷不醒,躺在简陋的手推车上,随着颠簸的路途,他的身体微微晃动。辛珑和几个嫂子轮流推着车,其他人则尽可能地护在周围,避免他被路上的石子颠簸到。 古时候流放南岭,指的是南方五岭以南的地区,也就是现代的广东,广西,海南,香港,澳门三省二区。而他们的目的地,则是被流放到现代的海南。 古时候的海南到处都是瘴气,是流放圣地。 而往岭南方向走,则要走过无数茂密的丛林。 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间或夹杂着不知名野花的香气。辛珑走在队伍的边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她时不时弯下腰,纤细白皙的手指拨开茂密的草丛,采摘一些隐藏其中的蘑菇。肥厚的草菇,形状可爱的鸡腿菇,还有带着独特香味的香菇,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放进空间里。 丛林里草木繁盛,很适合蘑菇生长。辛珑打算等晚上休息的时候,将这些蘑菇和蛇羹一起炖煮,给萧家人补充营养。 “姑娘,小心些!”一个中年妇人关切地提醒道,“这林子里的蘑菇大多有毒,可不能乱吃啊!” 这妇人正是昨日被辛珑救治的,她感激辛珑的救命之恩,此刻见她采摘蘑菇,便忍不住出声提醒。 另一个被辛珑救了命的男子也附和道:“是啊,姑娘,我们这里有些干粮,你要是饿了,就吃点我们的吧。”说着,他将手里攥着的,已经有些发硬的米饭团子递了过来。 辛珑对他们感激一笑,婉拒道:“多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里有数,这些蘑菇都是无毒的,可以放心食用。” “珑儿,你还会辨认蘑菇?”寻若秋有些惊讶地问道。 辛珑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自信:“略懂一二。” 她没有解释太多,毕竟她的医术和辨认草药的能力,很难用简单的几句话解释清楚。 这一幕,恰好被云裳看在眼里。她躲在人群后面,看着辛珑被众人拥簇,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狂。 她见不得辛珑被感激的样子,故意提高了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如果不是她谋害了萧家,我们又怎么会被流放至此?现在装好人,有什么用!”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那些被流放的犯人听到了云裳的话,原本对辛珑感激的眼神,此刻都带上了几分怀疑和警惕。 这其中,固然有对前途未卜的担忧,更多的,是对辛珑身份的忌惮。毕竟,皇帝是她的亲哥哥,他们被流放,确实与她脱不了干系。 辛珑神色不变,依旧平静地采摘着蘑菇,仿佛没有听到云裳的挑衅,将手中采摘的蘑菇放进一个不起眼的布袋里。 这布袋连通了她的空间,蘑菇从布袋里直接滑向她的空间里。 见辛珑被排挤,云裳得意地牵了牵唇角,眼中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满溢出来。 楚香越正拉着手推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却依旧掩盖不住她曾经身为女将的英姿飒爽。 听到云裳的话,她停下来,用粗布帕子擦了擦汗,目光冰冷地落在云裳身上。 “云裳,”楚香越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我便代替太夫人教训你!珑儿如今是萧家的媳妇,是与我们一家人,你出言离间是什么意思?!” 云裳没想到往日里疼爱自己的大嫂,竟然会护着辛珑。她眼眶一红,委屈地问道:“大嫂,我难道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要护着外人?我才是从小在定国公府长大的!” 楚香越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别说二家话。你刚才说的话,我们定国公府的人听了都不高兴。” 苏琳琅,寻若秋,费曼香和剩下的几个嫂子们都沉默不语,显然是站在楚香越这边。她们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对云裳的 不满 却显而易见。 云裳看着沉默的嫂嫂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至极。 她没想到往日里疼爱她的嫂嫂们,竟然都护着辛珑。她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明明她才是差点嫁给萧惊鹤的人,却被辛珑横刀夺爱!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辛珑将最后一朵蘑菇放进空间,这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向云裳,语气冷冷的对她警告道: “云裳,我敬你是萧家表亲,才对你一忍再忍。但你若再这般无理取闹,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随后,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犯人们,声音清脆而有力:“我辛珑行的端坐得正,问心无愧。 倘若我要谋害萧家,为何要和你们一起被流放南岭?倒是有些人,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 随着她这一番话,流放犯们也渐渐沉默不语。 其实在他们心目中,辛珑也确实是挺无辜的。毕竟皇帝要搞萧家人这件事,他们几个跟皇室亲近的家族,也有所耳闻。 只是他们心里有怨气,想找个发泄的目标,而云裳的话,自然让他们顺理成章的将矛头指向辛珑。 谁叫,辛珑是皇帝的亲妹妹呢! 但是昨夜,如果不是辛珑出手相助,他们恐怕早就葬身蛇腹了,因而对辛珑的敌意,如今也不怎么站得住脚。 “算了算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南岭瘴气弥漫,毒虫猛兽遍地,能不能活到南岭都是未知数,就别互相争吵了。” 有人悻悻的出来打圆场。 云裳咬住嘴唇,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辛珑,但是又不敢得罪嫂子们,只能扭过头不再言语。 * 天色渐暗,流放队伍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 衙役们将犯人们赶到一起,用绳子将他们捆绑起来,防止他们逃跑。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树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个满脸横肉的衙役大声吆喝着,“都老实点!谁敢闹事,老子就让他尝尝鞭子的滋味!” 犯人们瑟缩着 聚集 在一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辛珑和萧家人围坐在一棵大树下,气氛沉重。 萧惊鹤依旧昏迷不醒。 此刻,他被平放在地上,骨折的双腿已经被辛珑用木棍固定,呼吸平稳。 辛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了。 不知道她买的消炎药到了没有,等一下等所有人都睡了,去空间看一看,她记得她订单买的是加急的。 “大嫂,惊鹤他……”寻若秋担忧地看着萧惊鹤,眼神里带着忧愁。 楚香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们都在,他不会有事的。” 她虽然这样说着,但眼神里的焦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中传来了过来…… 第46章 群蛇驱蝎,蛇王还有这用途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被绳索和萧家人绑在一起,正琢磨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空间里拿出吃食,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划破了山林的宁静。 “啊啊啊啊,这里有毒蝎子!” “有东西咬我!啊啊啊啊好痛啊!” “是蝎子群!快跑!” 被衙役用绳子与萧家人串在一起的辛珑,心下一沉。 天色昏暗,她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能听到蝎子爬过落叶的窸窣声,清脆得令人毛骨悚然。 两天了,又是毒蛇又是毒蝎,这南岭之路,真如人间炼狱一般。还能活着到岭南吗?绝望的情绪在犯人中蔓延,哭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辛珑原以为又是衙役搞的鬼,却不料衙役那边也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衙役的惨叫声尤为突出,辛珑凝神一看,竟是那衙役头儿——包昊强。 一只通体乌黑,尾部高高翘起,闪烁着幽幽冷光的毒蝎,正牢牢钳住他的手背。那蝎子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甲壳油光发亮,八只锋利的蝎爪深深地扎进肉里,令人不寒而栗。 包昊强猛地甩手,毒蝎应声落地,手背上赫然出现一个红肿的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泛着骇人的乌黑。 “啊——我的手!我的手!”他捂着被咬的手背,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冷汗涔涔而下,面目狰狞可怖。 “头儿!头儿你怎么了?”其他衙役慌乱地围了上来。 “救我!救我!快找人救我!我被蝎子咬了!”包昊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语气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被毒蝎子咬了,会死人的! 衙役们的惊恐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犯人们更加惊惶,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如同炼狱里的恶鬼在哀嚎。 几个胆大的犯人,甚至开始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挣断连接着彼此的绳索,妄图逃命。 辛珑看着身边脸色惨白的萧家众人,一颗心沉甸甸的。 那些毒蝎此刻正围着衙役们乱窜,暂时还没有往他们这边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那些闪烁着幽光的毒针,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令人不寒而栗。她正琢磨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空间里拿出驱虫药,耳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嘶嘶”声。 “主人,主人,需要帮忙吗?你好像遇到麻烦了。” 蛇王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辛珑愣了一下,随即在心里回应道:“是毒蝎,很多毒蝎,你有办法吗?” “毒蝎?哼,小意思!”蛇王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交给我吧!” 一阵比之前更加响亮、尖锐的“嘶嘶”声从空间里传出,并迅速在周围蔓延开来。 这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让原本猖狂的毒蝎们瞬间慌乱起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与此同时,丛林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辛珑凝神细听,似乎是……蛇?无数条蛇? “嘶嘶嘶——” 尖锐的蛇鸣声此起彼伏,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震慑山林。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毒蝎,听到这声音,仿佛遇到了天敌,纷纷抱头鼠窜,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它们识相!” 蛇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然后撒娇的对辛珑说,“主人,我已经叫我的子孙们把那些讨厌的毒蝎赶跑了,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辛珑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原本密密麻麻的毒蝎竟然真的不见了,一时之间有些呆愣。她没想到,这蛇王竟然还有这种用处。 “谢谢你。” 辛珑由衷地感谢道。 “不客气。主人,” 蛇王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没事的话,我继续孵蛋去了。” 辛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身边惊魂未定的萧家众人,轻轻叹了口气。 “没事了,毒蝎都走了。” 她柔声安慰道,“大家别怕。” 寻若秋紧紧地抱着侄子侄女,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真的……真的走了吗?” “嗯,都走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琳琅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那窸窸窣窣声音都安静了下来,众人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她忍不住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毒蝎?又是怎么突然消失的?” 辛珑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这山里本来就有很多蛇,那些毒蝎怕蛇,所以就跑了吧。” “蛇?” 苏琳琅打了个寒颤,“那…那岂不是更可怕?” 辛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后抬起头,看在倒在空地上,抱着手背,口吐白沫的衙役头子包昊强。 蝎毒和蛇毒一样,发作很快,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这包昊强,看来活不过今晚。 第47章 要一份红烧肉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包昊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手背上的乌黑已经蔓延至整条手臂,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他心里充满了绝望,尚未娶妻,八十岁老母尚在人世,上头交代的任务也未完成,竟然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荒郊野岭!意识逐渐模糊,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有办法救他。” 这声音如同黑暗中的一线曙光,瞬间点燃了包昊强心中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是谁在说话。 辛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如何改善与衙役的关系,毕竟流放之路漫漫,若是能得到他们的照拂,也能少些麻烦。没想到,机会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被绑在另一棵树下的云裳听到这话,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悦,她压低声音,语气尖刻:“你干什么要救他?这些人这样对待我们,死了才好!你干什么多管闲事?” 她的话引起了几个犯人的共鸣,他们也低声附和:“就是!这些狗官,死了活该!” 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眼神中充满了怨恨,白日里衙役们对他们非打即骂,稍有不顺心便是一顿鞭子,如今有机会看着他们受苦,心里自然痛快。 “就是,死了干净!” “这些狗官,平日里作威作福,死了活该!” “是啊,公主殿下,您可别犯傻!救了他们,回头他们还得变本加厉地折磨我们!” 与犯人们的喧闹不同,萧家众人却异常安静。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将辛珑当成了主心骨。她想做什么,他们都默默支持,即便不支持,也不会泼冷水。 几个衙役听到辛珑的话,立刻拿着鞭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都给我闭嘴!”一个身材魁梧的衙役厉声呵斥道,“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活剐了你们!” 随后,他们走到辛珑面前,神色复杂地问道:“公主殿下,您……真的会治疗蝎毒?” 他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今也不过是个阶下囚,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本事? 辛珑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倒地不起的包昊强,又看了看面前的衙役,语气淡然:“略懂一二。” “头儿现在这样,你真的能救?”另一个衙役焦急地问道,包昊强是他们的头儿,如果他死了,他们这些人都难逃干系。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辛珑坐在阴影中,身形显得格外单薄,但她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服她。 她淡淡道:“ 昨夜被蛇咬伤的人都是我治好的,不信你们去问问他们。” 衙役们面面相觑:感情就是你会治疗蛇毒,才让昨夜那群该死的人,一个都没死成? 衙役们视线扫向人群,粗暴地问道:“昨晚上是不是公主给你们治的?都老实点,别想耍花样!” 犯人们衣衫褴褛,畏畏缩缩地 聚集 在一起,像一群受惊的鹌鹑。他们不情不愿地点头,嗡嗡的回应声像蚊子哼哼一般,断断续续地响起: “是……是公主……” “昨夜……好多蛇……” “公主……救了我们……”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颤巍巍地举起枯枝般的手臂,指着自己缠着破布的手腕,嘶哑着嗓子说道:“老妇人这条命,就是公主殿下救回来的……” 另一个年轻些的犯人附和道:“还有公主的大嫂,也被咬了,现在也活蹦乱跳的!”他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楚香越,见她面色红润,心中也暗暗称奇。 听到他们这样说,衙役们稍稍放心了些。不过,蛇毒和蝎毒能一样吗?这是他们心中最大的疑问。 一个名叫张强的衙役,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地指着辛珑警告道:“公主殿下,你可得好好治!要是治不好我们头儿,拿你是问!” 辛珑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冷淡:“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不治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张强不过是想顺嘴警告一番,没想到辛珑会这么说,顿时傻了眼。 另一个名叫吴勇的衙役眼疾手快,一巴掌甩在张强脸上,将他踢到一边,骂道:“你这蠢货!会不会说话!” 吴勇身材精瘦,但眼神却十分灵活。他点头哈腰地走到辛珑面前,赔笑道:“公主殿下息怒,张强这小子不会说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只要您能治好我们头儿,我们重重有赏!” 月光下,辛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然:“我不过是发发善心,看不得别人受苦,才想试试救人。但如果治不好,又要被责罚,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出错。” 吴勇连忙保证:“公主殿下放心,就算没成功,我们也绝不会责罚您!” 辛珑抬眸:“治好了你们的头儿,我能得到什么?” 吴勇搓了搓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长公主殿下,您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尽力满足!” 辛珑的目光缓缓扫过萧家众人,他们一个个精疲力尽,衣衫褴褛,尤其是几个孩子,更是饿得肚子咕咕叫。 她对吴勇道:“我们萧家人今日走了一天路,粒米未进,腹中空空。如果能治好你们的头儿,能否赏我们一顿饱饭?” 吴勇一听,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这有何难!只要长公主殿下能治好头儿,别说一顿饱饭,十顿都行!” 辛珑微微一笑:“饱饭也要有肉才行。就……红烧肉吧。” 第48章 “一刻钟以后他就会醒。”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吴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红烧肉? 那可是现在卖十两银子一份的精贵吃食,连他都没舍得吃过几次。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忖:只要头儿能活命,少赚十两银子算什么! “好!只要公主殿下能治好头儿,红烧肉管够!” 辛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麻烦将我和萧家人的绳索解开。” 吴勇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奄奄一息的包昊强,最终还是答应了。几个衙役手忙脚乱地解开了辛珑和萧家人的绳索。 辛珑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到萧家人面前,柔声说道:“我去看看那衙役头儿的情况,你们在此稍候。” 萧家人担忧地看着她, 楚香越握住辛珑的手,轻声说道:“珑儿,小心些。” 辛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怕,蛇毒和蝎毒差不多,我会治。”说罢,她便跟着吴勇等人走向包昊强。 衙役们对辛珑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一个个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簇拥着她。 看着辛珑被衙役们簇拥着走远,云裳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酸溜溜地说道:“真是爱出风头!万一治死了那衙役头子,到时候这些衙役怪罪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太夫人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云裳身上,语气淡漠:“你现在跟云家人一起,就算珑儿治死了衙役头子,那获罪的也是萧家人,你急什么?” 萧太夫人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云裳头上,她愣住了,没想到萧太夫人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急忙辩解道:“姨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长公主……”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香越,此刻却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珑儿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的晚饭,是为了萧家有吃的才主动医治。有些人明明吃了长公主给的肉馒头,心里却一点感恩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楚香越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云裳,云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等到萧家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旁原本闭目养神的云在天听完了楚香越的话,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云裳身上,慢悠悠地问道:“裳儿,你吃了辛珑给的肉馒头?什么时候吃的?” 云裳脸色一白,没想到云在天会这么问,急忙解释道:“爹,您别听楚香越胡说八道!萧家这么穷,连窝窝头都吃不起了,肉馒头更是想都不敢想,我怎么可能吃得上萧家的肉馒头呢!” 她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闪烁,努力维持着镇定。内心却慌乱如麻,生怕云在天看出什么端倪。 云在天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缓缓说道:“我是你爹,有什么好东西,自然得先给我过目。若是被我发现你私藏……”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云裳急忙点头,语气坚定:“爹,女儿明白!女儿不敢欺瞒您!” 她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怨恨,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她恨辛珑,也恨是非不分的萧家人,更恨这个处处提防她的父亲。 * 另一边,辛珑已经被衙役们簇拥着来到了包昊强身边。 包昊强脸色乌青,嘴唇发紫,手背肿胀得像个馒头,毒素已经蔓延开来,人早已昏迷不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那是毒素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人作呕。 周围的衙役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焦急地等待着辛珑的诊治。 辛珑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包昊强的情况。 她先看了看他的面色,又凑近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最后伸手轻轻按压了他的手背。 紫黑色的痕迹沿着血管向上蔓延,显然毒素已经开始扩散。 衙役张强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开口问道:“长公主,你到底会不会治啊?不会治就别装模作样,故意耍我们玩!” 辛珑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中医的四诊法是什么,你知道吗?” 张强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吴勇急忙打圆场:“是望闻问切!长公主这是在给头儿望闻问切呢!” 他一边解释,一边狠狠地瞪了张强一眼,示意他闭嘴。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张强梗着脖子,满脸不忿。 辛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就闭嘴,别打扰我看病。” 吴勇连忙赔笑道:“是是是,长公主说的是。张强,你没事干就一边凉快去,别在这儿叨逼叨吵长公主治病!”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张强推到了一边。 张强虽然心中不爽,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悻悻地走到一边,对着那些犯人大声呵斥起来,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辛珑等张强离开,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包昊强身上。 她环视周围一圈,语气淡然却不容置喙:“去打盆干净的水来,另外,烈酒和匕首都拿过来,匕首要烧红。” 吴勇虽然疑惑,但见辛珑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好多问,连忙吩咐手下人照办。几个衙役一溜烟散开,去执行辛珑的命令。 辛珑趁着衙役们离开的空档,闪身进了空间,在冷藏柜里,翻出了蝎子毒血清。 从空间出来,辛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血清注射进包昊强的体内。刚注射完毕,吴勇等人也拿着她要的东西回来了。 “长公主,你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吴勇将热水、烈酒和烧红的匕首递给辛珑。 辛珑接过东西,先是用烈酒喷洒在烧红的匕首上消毒,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味。接着,她用匕首在包昊强肿胀的手背上割开了一个“十”字形的伤口,挤出黑色的毒血。毒血流出后,伤口周围的乌青之色也渐渐消退。她又用清水清洗伤口,最后用干净的布片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辛珑又装模作样地从衙役那里借了几根银针,用烈酒消毒后,在昏迷的包昊强身上随意扎了几下。 扎完针,她气定神闲地收针,说道:“好了,大部分毒素已经消除了,不会死了。” 衙役们面面相觑,这就好了?为什么包昊强还没醒? 张强性子急躁,忍不住一鞭子抽过来,怒吼道:“你耍我们呢!人还没醒,就说治好了?” 吴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鞭子,说道:“张强,你急什么?这才刚施针,哪有那么快就醒过来!” 他转头对辛珑赔笑道:“长公主,您别介意,张强这小子就是性子急。” 辛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淡说道:“一刻钟以后他就会醒。” 说完,她转身往萧家人那边走去,留下身后一群面面相觑的衙役。 回到萧家人身边,辛珑平静地坐下,闭目养神。 楚香越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刻钟后,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吴勇搀扶着包昊强,手里还端着一大碗红烧肉和白米饭,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第49章 吃红烧肉拌饭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包昊强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他醒过来以后,就听吴勇和另外几个衙役七嘴八舌地跟他说辛珑救了他这件事,这令他心情很复杂。 他奉了上头的命令,要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置掉萧家一家老小。 原以为路过蛇窟能解决掉萧家大半人口,没想到全被辛珑一手医术给救回来了,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靠辛珑的医术活命。 包昊强坐在原地歇息了片刻,手按着胸口,呼吸隐隐作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那群衣衫褴褛的萧家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问吴勇:“长公主可有提什么要求?” 吴勇挠了挠头:“就说要红烧肉和白米饭。” 包昊强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道:倒是个不贪心的。 他立刻便叫人把他扶起来,“去,把咱们带来的红烧肉和白米饭,都给萧家人送过去。” 吴勇愣了一下:“头儿,咱们今晚的口粮……” 包昊强摆了摆手,打断了吴勇的话:“性命攸关之际,长公主不计前嫌出手相救,区区一些吃食算得了什么! ” 吴勇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吃食。 不一会儿,吴勇便带着几个衙役,端着几大碗红烧肉和白米饭,以及一摞肉馒头走了过来。 红烧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周围不少人偷偷咽口水。 这些肉馒头和红烧肉,都是在京城出发之前买的,猪肉五文钱一斤,馒头也就一文钱一个,对他们这些衙役来说不值钱。 但对现在的萧家人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包昊强被吴勇搀扶着,走到辛珑面前,将吃食递给她,语气诚恳:“多谢长公主救命之恩。” 辛珑接过吃食,淡淡地点了点头:“举手之劳。” 说完,见包昊强还站在原地没走,辛珑问道,“包大人,还有事吗?” 包昊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长公主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他不想欠辛珑人情,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辛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堆枯枝上,沉吟片刻,说道:“借你们一口铁锅吧,我们晚上煮点热水喝。”包昊强也没想到辛珑的要求就这么点东西,当下便应允了,吩咐吴勇:“把咱们那口没用的铁锅拿过来给长公主。” 吴勇虽然心疼那口铁锅,但也不敢违抗包昊强的命令,只得乖乖地将铁锅取来,递给辛珑。 那铁锅黑漆漆的,显然已经用了很久,锅底甚至还有一层厚厚的锅灰,但总归是能用的。 辛珑也不嫌弃,接过铁锅,便招呼萧家人:“来,咱们拾掇拾掇,晚上吃顿热乎的。” 嫂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寻若秋和费曼香去找柴火,苏琳琅则拿着帕子擦拭铁锅上的油污,楚香越则在一旁整理带来的米粮,虽然不多,但足够他们今晚饱餐一顿。 萧家的两个孩子,萧香和萧睿,则寸步不离地跟着辛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期待。萧香扯着辛珑的衣袖,奶声奶气地问:“小婶婶,今晚我们真的可以吃红烧肉吗?” 辛珑摸了摸萧香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当然啦,今晚我们每个人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红烧肉。” 寻若秋和费曼香很快就抱着一捆枯枝回来,辛珑将水袋里的水倒进锅里,又把那一大碗红烧肉倒进锅里。 肉香混合着柴火燃烧的烟火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周围饥肠辘辘的犯人们眼巴巴地看着辛珑面前的那口锅,咽口水的动静此起彼伏,像一片蛙鸣。 他们虽然眼馋,但也不好意思找辛珑讨要,毕竟这些吃食,都是辛珑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 红烧肉的油脂在热水中翻滚,肉香愈发浓郁,辛珑将米饭倒进锅里,与肉汤搅拌在一起,煮成一锅香喷喷的红烧肉拌饭。 锅里的水是空间灵泉水,煮出来的饭菜格外鲜美,比平日里吃的更加美味。 辛珑从连通空间的布袋里取出几个干净的碗,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红烧肉拌饭。萧香和萧睿早就等得口水直流,拿到拌饭后,脆生生地说了声“谢谢小婶婶”,便立刻埋头苦吃起来,小脸蛋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辛珑把最大最丰盛的那碗饭递给萧太夫人:“母亲,您先吃。” 萧太夫人慈爱地望着辛珑,将饭碗推了回来:“珑儿,你的功劳最大,你先吃。” 辛珑也不矫情,接过饭碗,招呼嫂嫂们把米饭盛走。 她自己也吃了一碗,然后洗了洗锅,又倒了一锅灵泉水热着,和萧家人一起,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 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将流放队伍驻扎的荒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萧家人围坐在简陋的篝火旁,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拌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肉香在空气中弥漫,引得周围的犯人们频频侧目,肚子里的馋虫叫得更欢了。 云在天看着萧家人吃得津津有味,鼻子不断抽动,肚子也跟着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们一天只敢吃一顿饭,早上吃完以后,一整天就饿肚子,现在饿得眼冒金星。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儿云裳和柳倩儿,终于忍不住低声嘀咕道:“这辛珑也太小气了吧,拿了那么多吃食,竟然吃独食,一点也不知道照顾一下亲家。” 柳倩儿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好歹也分点给我们啊。裳儿,你快去跟萧太夫人说说,看能不能要点吃的,再不去要,他们可就吃完了。”她说着,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云裳。 云裳原本也在等着萧家人喊她过去一起吃,可是辛珑把饭都分好了,萧家人也吃上了,却始终没人喊她。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被柳倩儿这么一撺掇,便忍不住喊了一声:“姨妈……” 萧太夫人听到云裳的声音,抬头看过来,见她眼巴巴地望着这边,脸上带着几分委屈,便问道:“裳儿,怎么了?” 云裳扭捏了一下,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我饿了。” 云在天见萧家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也厚着脸皮凑上前,搓着手说道:“那个……亲家,我……我也饿得慌,锅里还有吃的吗?” 辛珑将最后一口饭吃完,放下碗,淡淡地扫了云家父女一眼,说道:“没有了,锅里只有热水了。衙役给的饭和肉本来就不多, 只够小孩和大人吃一顿的。” 云在天一脸不信,指着那口铁锅说道:“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们有一大锅,怎么可能锅里都是水?你们也太小气了吧,都是亲家,吃的都舍不得给。”他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和抱怨。 楚香越听着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直接将空碗往地上一放,站起身,指着云在天怒道:“别说已经吃完了,就算还有,我也不会让珑儿给你们吃!刚才珑儿去救人的时候,你们云家在一旁说风凉话,现在人救成功了,得了恩惠,你们倒好意思来占便宜了!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第50章 辛珑竟然会在布袋里放一个老鼠夹!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大嫂的话,把云家人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云在天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能涨红了脸,干瞪着楚香越。 苏琳琅也是护短的,刚才辛珑无辜被他们说了去,现在也来添油加醋,“就是!平日白天你们吃肉馒头,我们一家老小啃着发霉的馒头,我们也没找你们要吃食。现在我们萧家得了点吃的,你们就腆着脸开口管我们要,你们怎么好意思?!” 周围的犯人们也跟着起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有人吸溜着口水,阴阳怪气地说道:“刚才还说人家长公主出风头,现在又管人家要吃的,真是脸皮厚啊!这云家的人,啧啧……”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像无数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扰得云家人心烦意乱。 被大家这样讽刺,云家人更加不敢吭声了。 柳倩儿低着头,狠狠地瞪了云裳一眼,咬牙低声道:“你刚才为什么多话!害得我们现在被别人嘲讽!不会说话就别说!” 云裳委屈地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反驳。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在天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但眼神却一直紧紧盯着辛珑那个随身携带的小包袱。 他想起那些衙役还给了辛珑一油纸袋的肉馒头,萧家人晚上没吃,估计打算明天吃。 云在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个计划逐渐在他心中成形。 * 夜色渐深,荒野上寒气弥漫。篝火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夜风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辛珑将最后一点热水倒进萧家人的碗里,叮嘱了几句早点休息后,便起身去看依旧昏迷不醒的萧惊鹤。 她掀开简陋的帐篷,借着月光,看到萧惊鹤静静地躺在干草堆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辛珑伸出手,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不再发烧了。 他的气色也比昨天看起来好很多,脉搏沉稳有力,看起来很快就能苏醒过来。 辛珑拿着碗,碗里是温热的灵泉水,她往灵泉水里面搅拌了一点蜂蜜,然后用小勺小心翼翼地给萧惊鹤喂下去。 楚香越走了过来,看着辛珑细心照料萧惊鹤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拍了拍辛珑的肩膀,柔声说道:“珑儿,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惊鹤。他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能醒过来。” 辛珑应了一声,抬起头对楚香越微微一笑,说道:“好。大嫂,辛苦你了。” 楚香越看着辛珑,心里感慨万千。 她以前还以为辛珑和萧惊鹤感情不好呢,但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辛珑还是很爱萧惊鹤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辛珑感觉到楚香越温柔的目光,心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她对萧惊鹤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单纯是拿了萧家一大半的钱财,好人做到底罢了……更何况,萧惊鹤这张脸确实长得不错,养眼也是一种享受。 辛珑将碗递给楚香越,“大嫂,劳烦您照顾惊鹤了。” 楚香越接过碗,温柔地笑了笑,“应该的,珑儿快去歇息吧,今日你也累坏了。” 辛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贼头贼脑的云家人,柳眉微蹙,旋即舒展开来,走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下,寻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闭目养神。 远处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着犯人们疲惫的面容,也照亮了云在天眼中闪烁的贪婪。 他一直等到辛珑和萧家人都沉沉睡去,这才小心翼翼地挣脱了绑在手腕上的粗糙绳索,像一只偷油的老鼠般,鬼鬼祟祟地朝着辛珑的方向挪动。 月光洒下,在地面上铺上一层银霜。 云在天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辛珑身侧那个鼓囊囊的小布袋上,他确信,那些诱人的肉馒头一定就藏在里面! 他搓了搓手,干裂的嘴唇咧开一抹得意的笑容,慢慢地,颤抖地把手伸进了布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惊飞了树上的鸟儿,也惊醒了沉睡中的犯人和衙役们。 “怎么回事?!” 粗犷的呵斥声此起彼伏,火把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营地。 辛珑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站起身,看向捂着手在地上痛得打滚的云在天,故作惊讶地问道:“云老爷,这是怎么了?我的大号老鼠夹怎么会在你手上啊?” 云在天疼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看着手上鲜血淋漓的老鼠夹,又羞又恼,“你…你…你竟然……” 他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指着辛珑,咬牙切齿。 周围的犯人们纷纷围了上来,对着云在天指指点点。 “哈哈!活该!偷东西还被抓个正着!” “就是,这云家人真是贪得无厌,白天吃肉馒头,晚上还想偷人家的!” “真是丢人现眼!”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云在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辛珑走到云在天面前,蹲下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云老爷,这荒郊野岭的,老鼠多,我带个老鼠夹防身也是情理之中吧?谁让你非要把手伸进我的布袋呢?这可不能怪我啊。” 云在天疼得龇牙咧嘴,却无力反驳。 他怎么也没想到,辛珑竟然会在布袋里放一个老鼠夹! 第51章 断亲,分家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柳倩儿和云裳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云在天手上鲜血淋漓,狼狈不堪的样子,又羞又气。 柳倩儿顾不得其他,尖声叫道:“辛珑!你安的什么心!哪有往自己布袋里装老鼠夹的?你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辛珑闻言,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的道:“谁说布袋里放老鼠夹抓不住老鼠?这不是抓到一只肥头大耳的大老鼠了吗?’ 辛珑这番话,引得周围几个嫂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琳琅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珑儿妹妹这张嘴可真厉害,说得我肚子都疼了。” 寻若秋也跟着笑道:“可不是嘛,这云老爷也真是的,偷东西偷到珑儿妹妹头上来了,这下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楚香越更是捂着嘴,打趣道:“可不是嘛,这老鼠长得可真壮实,一看就偷吃了不少好东西。” 一时间,周围充满了欢快的笑声,仿佛云在天不是被老鼠夹夹住了手,而是成了一个供人娱乐的小丑。 云在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巴掌。 他羞愤难当,恼羞成怒地瞪着看好戏的云裳,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都怪你!都怪你和你娘!一点吃的都要不过来!如果不是你和你娘,我至于出来偷东西被抓吗?!你还在一边看好戏?!” 云裳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来。 萧太夫人看到云裳被打,心疼地冲上前去,一把将云裳护在身后,对着云在天怒斥道:“云在天!你做什么?!拿孩子出气算什么本事?!你自己做错事,还有理了?!” 云在天此时已是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他指着萧太夫人,梗着脖子吼道:“我教训我自己的孩子,关你什么事?!你管不着!”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恶狠狠地瞪着萧家众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们萧家有吃的,一点都舍不得给我们云家,从今以后,两家断亲!分家!老死不相往来!” 他心里盘算着,萧家也就这一口馒头,明天大家都吃完了,以后还不是要饿肚子?反正也不指望萧家人帮忙! 萧太夫人没想到云在天竟然如此颠倒黑白,明明是他过来偷吃的,现在却反说是萧家不给吃的。 她脸色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断亲就断亲!本来如果不是为了云裳,她和云家早就没关系了! 萧太夫人转过头看向云裳脸上鲜红的掌印,心疼得像刀绞一般。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云裳的脸颊,声音沙哑地问道:“裳儿,如今……云家和萧家断亲,你……你跟哪家?” 云裳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着下唇支支吾吾了半天,细若蚊蝇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我……” 周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裳身上,等待着她的抉择。 云裳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甩开了萧太夫人的手,哽咽道:“对不起,姨妈……但是……但是我想跟我爹。” 萧家如今人多口杂,又身无分文,跟着萧家,她怕是活不到南岭。 与其跟着萧家一起受苦,不如跟着云在天,至少……至少他还能弄到一个肉馒头。 萧太夫人看着云裳决绝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 她从小看着云裳长大,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般结果。她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你……你真的要跟云在天走?” 云在天见云裳选择了自己,如同打了胜仗般,得意洋洋地丢掉手中的老鼠夹,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讥讽地看着萧太夫人,“萧家都穷酸成这样了,云裳跟着你们有什么好果子吃?跟着我,起码一天能有一个肉馒头!” 他说着,挺了挺胸膛,一副施舍的姿态,对着云裳招了招手:“裳儿,过来!既然分了家,萧太夫人就跟你没关系了!” 云裳抬起头,看了一眼云在天,又看了看一脸悲戚的萧太夫人,最终还是垂下眼帘,低声道:“姨妈……我以后会过来看你的……” 萧太夫人看着云裳渐渐远去的背影,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楚香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担忧地问道:“娘,您没事吧?” 萧太夫人紧紧地抓住楚香越的手,眼眶通红,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香越看着萧太夫人难过的表情,心里也一阵酸涩。 她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娘,您别难过了,云家人都是白眼狼!以后就当没养过她!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吧!” 第52章 终于骗到了马车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衙役们看完了这场好戏,挥舞着鞭子,像驱赶牲畜一般叫嚣着:“都赶紧睡觉!明天还要赶路!一个个磨磨蹭蹭的,是想挨鞭子吗?!” 他们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仿佛流放犯们之间的争吵,是他们枯燥生活中的一点调剂。 平日里在流放途中无事可做,他们就喜欢看这群流放犯们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闹得大打出手的样子。 今晚也算是过了过瘾,一个个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夜深了,萧家人也都各自找地方歇息了。 只有萧太夫人那边,断断续续地传来压抑的叹息声,像秋夜里瑟瑟作响的枯叶,听得人心酸。 辛珑靠在树干上,望着缀满星子的夜空,心里也有些复杂。 对于萧太夫人失去云裳的痛苦,她爱莫能助。不过在她看来,跟云家断亲,其实也是好事。云家人品信不好,和萧家人混在一起,难免多生事端。 *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衙役们就开始例行公事地发冷馒头。 每个馒头都硬邦邦的,像石头一样,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辛珑有昨天包昊强给的剩下的几个肉馒头,便在路边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支起了火,架上从衙役那里借来的铁锅,往里面添了些水,开始蒸馒头。 蒸馒头的水里,辛珑撒了一把在路上采摘的野蘑菇。 袅袅炊烟升起,带着蘑菇特有的鲜香,在清晨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辛珑用一根细长的树枝拨弄着火堆,火光映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更显得她清丽脱俗。 正在辛珑专心致志地蒸馒头的时候,突然,衙役头子包昊强捂着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他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脚步也有些虚浮。 见到他过来,辛珑抬了抬眼,神色平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包昊强走到辛珑面前,蹲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长,长公主,昨夜……昨夜我被毒蝎咬过的地方,现在又疼又痒,手也使不上力,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想请你……给我看看……” 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目光闪烁,不敢直视辛珑的眼睛。 他一个衙役找犯人看病,有点伤自尊。 辛珑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家伙还真的把她当神医了。 “把手伸过来吧,我看看怎么回事。”辛珑一本正经的说道。 包昊强急忙伸出手来,粗糙的手背上,赫然几个紫黑色的牙印,周围的皮肤红肿一片,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但是也只是看起来可怕。 单纯就是伤口没保养好,发炎了,边缘烂了。 她抬眼看了下紧张兮兮的包昊强,只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有些发白,显然是又疼又怕。 辛珑沉吟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包大人,你这情况,不太妙啊。” 闻言,包昊强的脸色更加煞白,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猜得没错,这伤口果然不对劲! 他该不会要死了吧?! “长…长公主殿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还能治好吗?”包昊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 他想起家中还有年迈的老母亲需要照顾,心中更是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辛珑慢条斯理地将包昊强的手放下,拍了拍沾染在他手上的灰尘,然后才缓缓开口:“我昨天已经帮你把大部分的蝎毒清除了,但是还有一些余毒未清。这些余毒不清除干净,你的伤口就会继续恶化,严重的甚至会危及性命。” “那…那怎么清理余毒啊?长公主殿下,求求你救救我!我…我还有老母亲在家,我不能死啊!”包昊强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 辛珑轻轻地拂开他的手:“想要清理余毒,其实也很简单,就得多活动筋骨,多走路,让毒素尽快的顺着汗液排出出去。” 听到辛珑这样说,包昊强顿时傻眼了。 多活动筋骨,多走路? 别人受伤不都是要静养的吗,为什么到他要走路? 他狐疑地看着辛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长公主,你…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我…我这伤口这么严重,还怎么走路啊?一动就疼得厉害…” 辛珑看着他,眼神清澈见底,一本正经的道:“骗你?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昨天晚上已经帮你清除了大部分的蝎毒。所以,只要你多活动,多出汗,那些余毒很快就会被排出体外的。反之,如果你一直静养,毒素淤积在体内,反而会加重伤势。” 包昊强看着她,心中虽然还有疑惑,但也不得不承认,辛珑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她一次。 “好…好吧,长公主殿下,我…我听你的。我…我这就去走路。”包昊强咬了咬牙,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感觉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等一下。”辛珑喊了他一声,把手上加了止痛药和消炎药的蘑菇汤递过去,“包大人,我这里蘑菇汤煮好了,你也喝一碗吧,谢谢你昨天送肉馒头。” 包昊天对这种野菜汤不感兴趣,但是毕竟有求于辛珑,便伸手接过了蘑菇汤一口喝了。 喝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蘑菇汤怎么有点苦? 味道怪怪的。 该不会有毒吧…… 看了眼笑容明媚的辛珑,包昊天压住心头的疑惑,对着辛珑勉强一笑,走了。 * 一大清早,萧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早餐,几个嫂子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喝着蘑菇汤,好奇的看着前方。 苏琳琅看着包昊天在不远处走来走去,有点奇怪:“这包昊天一大清早是不是疯了,一大清早在干什么?” 楚香越也觉得奇怪,她走到辛珑身边,低声问道:“辛珑,包大人这是怎么了?你跟他说了什么?” 辛珑无辜的笑了一笑,“只是给他介绍了一门强身健体的方法罢了。” 吃过早餐,衙役们又招呼犯人们赶路了。 几个嫂子把昏迷不醒的萧惊鹤搀扶上了手推车。 这几天推着萧惊鹤,虽然大家都是轮流来,但是山路崎岖,拖着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壮年走山路,都累得够呛。 辛珑看了萧惊鹤那张俊美苍白的脸一会儿,视线落在不远处衙役们那架高大的马车上。 如果能坐马车赶路,就不累了。 这时候,辛珑就看到包昊天从不远处喜气洋洋的朝她走了过来。 “包大人。有喜事啊?”辛珑问。 包昊天美滋滋的债辛珑面前说道:“长公主殿下,你教我的方法真的有用,伤口已经 不太疼了!” 那当然,她的止痛药可不是吃素的。 辛珑老神在在,“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包昊天急忙把手伸过去,辛珑托着他的手,装作认真的查看了一番,然后抬起头微笑着道:“包大人,可喜可贺啊,这余毒随着汗液清除了许多,看来不出一个星期,你就能恢复如初。” 包昊天笑脸一僵:“要一个星期?” 辛珑道:“包大人,我又没有神丹妙药,常理来说,被毒蝎蜇伤的人一刻钟就毒发身亡了,你现在活蹦乱跳,能一个星期就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包昊天想了想,觉得辛珑说的没错,他差点就死了,全靠辛珑救他,一个星期就能好,还有什么能计较的? “这几天包大人就多走路,多流汗,排出余毒。对了,包大人,” 辛珑话锋一转,笑盈盈道,“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包昊天现在心情好,有求必应,“什么事?在下能帮忙的,长公主您尽管开口。” “我们萧家都是女流之辈,我夫君一直昏迷不醒,这几日拖着我们夫君走路,走得太慢,耽搁了大家行程。包大人的马车近日用不着,能不能借我一用,等包大人恢复好了,我便把马车交还回包大人。” 包昊天倒也无所谓,反正这几天他不坐马车,给辛珑用也无事,还能给她一个人情,让她更加尽心尽力治疗他。 “行,我那架马车这几天就借给你们用吧。” 辛珑早就看上他那架马车了,绕了一大圈终于把马车骗到头,心情愉悦,忍不住勾了勾唇。 第53章 只要吃不死,那就可以吃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得到了包昊天的应允,辛珑高高兴兴的招呼大嫂和二嫂,让她们把萧惊鹤搀扶到那架马车里。 楚香越和苏琳琅正吃力地将萧惊鹤从地上搀扶到手推车上,闻言都愣住了,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楚香越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几缕碎发黏在脸颊,她快步走到辛珑身边,压低声音问道:“珑儿,你跟包大人说了什么?他真同意了?那可是官家的马车……” 她眼中满是疑惑,还有几分难以置信。这几日相处下来,她知道这包昊天虽然看着憨厚,但绝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 辛珑俏皮地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大嫂,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去问问包大人。” 楚香越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活动手脚的包昊天,又看了看辛珑自信满满的神情,心中惊叹不已。 这段流放的日子里,辛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那个对萧家淡漠的长公主,如今却成了萧家的主心骨。 如果不是她,萧家恐怕早已在毒蛇的袭击下死伤惨重。 楚香越眼眶微微泛红,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走到辛珑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珑儿,这些日子……如果没有你,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辛珑反握住楚香越的手,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大嫂,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辛珑招呼楚香越和苏琳琅将萧惊鹤抬到马车上。 这辆马车十分宽敞,车厢里铺着厚厚的褥子,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茶几。 包昊天原本的一些杂物堆放在角落,他连忙叫人过来将东西搬走。 将萧惊鹤安顿好后,辛珑又唤来萧家的几个孩子,让他们也进马车里休息。 孩子们这几日跟着大人一路奔波,小脸晒得通红,人也瘦了一圈。 最后,辛珑将萧太夫人也搀扶上了马车。 老人这几日也受了不少苦,脸色蜡黄,精神萎靡。 萧太夫人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有些迷茫地看向辛珑,“珑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坐上马车了?” 辛珑柔声解释道:“娘,是包大人好心,看在我救了他的份上,愿意把马车借给我们暂用。” 萧太夫人闻言,连忙向车外不远处的包昊天表达感谢。 包昊天骑在马上,听到萧太夫人的感谢,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辛珑提议,他也不会愿意借马车给萧家。 不过听到老人的感谢,他还是笑着拱了拱手:“太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包昊天目送着萧家众人上了马车,又转头看看自己胯下的高头大马,略微有些发愁。这畜生性子烈得很,也就他自己能驾驭。萧家这群妇孺老幼,怕是连靠近都难。 辛珑看出他的为难,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包大人不必担心,我大嫂曾是沙场女将,骑马驾车不在话下。” 包昊天一愣,随即释然,他怎么忘了这茬。 楚香越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只是如今再见,只觉得这位女将军褪去了战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寻常妇人的温婉。 辛珑走到楚香越身边,指着那匹高头大马说道:“大嫂,这驾车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楚香越先是一惊,随即爽朗一笑:“行!珑儿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说罢,她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英姿飒爽,依稀可见当年沙场点兵的风采。 辛珑看着楚香越驾驭马车,娴熟地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不愧是大嫂,这气势,这气场,真不是盖的。 而辛珑自己,则优哉游哉地走在队伍旁边。 她早就在繁复的裙裾下换上了轻便的运动鞋,走起路来倒也不慌不忙。 山路两旁,野草疯长,辛珑挎着个布袋子,一路走,一路挖野菜。 婆婆丁、车前草、荠菜、马齿笕、野葱、野辣椒……都是难得的美味。路过一片竹林时,她甚至还掰了几根鲜嫩的竹笋。 中午休息整顿的时候,辛珑从空间里把前天夜里丢进去的几条毒蛇尸体取出来。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水面上跳跃着金色的光斑。 辛珑手脚麻利地在溪边清洗毒蛇,剥皮,取蛇胆,切段,动作娴熟得如同庖丁解牛。 处理完蛇肉,辛珑又指挥嫂子们把她采摘的野菜拿去清洗。 嫂子们现在已经对辛珑无比信服,她一指挥,立刻蹲下来跟着她在溪边清洗野菜。 “珑儿,这些草真的能吃吗?”四嫂寻若秋一边洗着菜,一边看着手上常见的野草,有点纳闷。 不会中毒吧? 辛珑笑着给她们介绍这些野菜的名字和功效。 “这是婆婆丁,也就是蒲公英,有清热解毒的疗效; 这是车前草,常生长在山野,幼苗可食用,凉拌、煮汤都很好吃; 这是荠菜,洗干净用开水烫一下就可以吃了; 这是竹笋,你们应该都尝过,我就不多介绍了。 今天中午,我们吃竹笋炒蛇肉。” 辛珑侃侃而谈,俨然一副野外求生专家的模样。 得益于她末日求生十年的经验,她早已从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都市白领,变成了一个荒野求生美食博主。 末日的时候,只要吃不死,那就是可以吃的。 最饿的时候,她连变异的老鼠肉都煮熟吃过几口,差点没被毒死。 第54章 那当然,我可是美食博主!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如数家珍般介绍着手中的野菜,从荠菜到马齿苋,从野葱到野辣椒,甚至连竹笋的生长习性也娓娓道来。 嫂子们听得入了神,面面相觑。 同样是闺阁女子,怎么辛珑懂得这么多? 她们却对这些常见的野草一无所知? 一种羞愧感涌上心头。 寻若秋忍不住问道:“珑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额…… 辛珑笑容微微一僵,迅速的编瞎话。 长睫垂下,神色黯然的对嫂子们说道:“我母妃早逝,从小就住在冷宫,没人管我。小时候经常吃不饱,就自己在院子里找些野草野菜吃。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这些能吃的东西。” 辛珑这番话,其实也并非完全虚构。 原主最惨的时候,确实也饿到吃过野草。 正是因为缺爱,才会对渣皇帝递过来的一块馒头都如此死心塌地。 几个嫂子听了,却都愣住了。 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辛珑的过去。 她们原以为身为公主,辛珑从小锦衣玉食,没想到她吃过这么多苦。 嫁到萧家来,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萧家就被抄家了。 现在一家人,还指望着她过日子。 几个女人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琳琅哽咽道:“珑儿,真是苦了你了……” 寻若秋也红了眼眶,“等到了南岭,安顿下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再也不让你吃苦了。” 费曼香轻轻拍了拍辛珑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辛珑看着嫂子们关切的眼神,微微一笑,眉眼弯弯。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如果没有过去的那些经历,现在也不会寻到这些野菜。” “说明所有的事情发生都是有意义的。” 辛珑的这番话,阔达又乐观,让几个嫂子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她们真的很佩服辛珑,如果没有辛珑,她们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走这段流放之路。 总觉得有辛珑在,日子再苦,她们都有希望。 * 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阳光透过枝叶,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点。辛珑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正在削枯木枝。 “珑儿,你这是做什么?”寻若秋一边洗着野菜,一边好奇的问。 “做个鱼叉。这溪水里鱼可肥了,咱们中午加餐!” 辛珑头也不抬地回答,手中的树枝在她灵巧的动作下,很快变成了一柄简易却实用的鱼叉。 苏琳琅和费曼香也走了过来,看着辛珑的动作,眼中满是惊讶。 “珑儿,你还会这个?”费曼香忍不住赞叹道。 辛珑点了点头,张口就来,“以前在冷宫的时候,为了填饱肚子,什么都得学着做。还好,这些技能现在派上用场了。” 话音刚落,辛珑手中的鱼叉猛地刺入水中,几乎没有停顿,便又迅速提起。一条肥美的鲫鱼在阳光下闪着银光,被牢牢地钉在鱼叉上。 “哇!”几个嫂子忍不住惊呼,眼中满是佩服。 辛珑笑了笑,动作娴熟地将鱼取下,扔进一旁准备好的木桶里。 接下来,她又接连出手,五条又肥又大的鲫鱼很快便成为了她的战利品。 “嫂子们,鱼抓好了,你们帮我处理一下,我去生火做饭。”辛珑将鱼桶递给嫂子们。 嫂子们接过水桶,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鲫鱼,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们实在没想到,辛珑还有这本事,连抓鱼都会。 跟她比起来,她们几个简直就是废物…… 着实羞愧。 辛珑交代完,便转身去捡拾干柴,准备生火。 她从空间里偷偷摸出一小碗猪油,放在一旁。 “珑儿,这油是哪来的?”费曼香看到了,惊讶地问。 “哦,这是包大人昨天给的,藏起来了,昨天忘记跟你们说了。”辛珑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熊熊的火焰很快升腾起来,辛珑架起锅,将猪油放入锅中,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 “好香啊!”孩子们闻着这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辛珑将切好的蛇肉和竹笋倒入锅中翻炒,加入从空间里取出的野辣椒,顿时一股辛辣的香味与肉香交织在一起,让人食欲大开。 “这蛇肉炒竹笋,加了野辣椒去腥,味道更是一绝。”辛珑一边翻炒,一边向嫂子们介绍,“竹笋鲜甜,蛇肉鲜美,两者相得益彰。” 随后,她又做了凉拌婆婆丁,清炒车前草,水煮荠菜,以及用鲫鱼熬制的鲜美鱼汤。 翠绿的婆婆丁,配上辛珑特制的酱汁,酸辣爽口;清炒车前草,碧绿清香,入口滑嫩;水煮荠菜,清淡鲜美,保留了荠菜的原汁原味;而那鲫鱼汤,奶白浓郁,鲜香扑鼻。 最后,辛珑从空间里取出几个从馒头店买的肉馒头,冒充是包昊天昨天给的没吃完的,放在桌上。 “好了,可以开饭了。”辛珑招呼嫂子们,老人小孩过来吃饭。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没想到珑儿还有这么一手好厨艺。”费曼香夹起一块蛇肉,赞叹道。 “是啊,这珑儿,你这厨艺真是太好了!”苏琳琅也附和道。 “这鱼汤更是鲜美无比,比宫里的御厨做的还好喝。”寻若秋也忍不住夸赞。 孩子们更是吃得狼吞虎咽,萧香一边吃一边说:“小婶婶做的菜真好吃!” 辛珑看着大家吃得开心,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 “这都是嫂子们太饿了,才觉得好吃,其实我只是随便做做而已。”辛珑谦虚地说道。 “珑儿,你就别谦虚了,你这厨艺,可不是随便做做就能达到的。”寻若秋笑着说道。 辛珑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前美食博主辛珑心里想:那当然,我可是美食博主! * 萧家这边一大家子围坐在火堆旁,热热闹闹的吃着午饭。 浓郁的肉香、鱼香、野菜的清香交织在一起,飘散在空气中。 其他流放犯人啃着冷硬的馒头,一个个眼神呆滞。 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萧家这边,喉结滚动,艰难地咽着口水。 远处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更显得他们这边死气沉沉。 谁叫他们不认识野菜呢! 之前辛珑挖野菜的时候,他们有些人还出言嘲讽,觉得她浪费时间,野草怎么能吃。 现在闻着这诱人的香味,他们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一些嘴馋的犯人,看辛珑抓鱼这么轻松,于是忍不住偷偷下水,想要捉鱼吃。 然而,溪水里的鱼儿灵活得很,他们忙活半天,一条鱼也没捉到,反而浑身湿透,被衙役大声呵斥。 “干什么呢!都给我老实点!” 就连衙役们,闻着辛珑这边飘来的香味,也忍不住偷偷咽口水。 衙役们吃的东西比犯人们好多了。 他们出发前,带了不少吃食,肉馒头,大米,点心,各种肉干。 但是这些东西,和辛珑做的饭菜比起来,一下子就变得没滋没味起来。 包昊天啃了几口猪肉干,眉头紧锁,实在食不下咽。 他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心思一动,捧着饭碗走到辛珑面前。 他捧着饭碗,慢吞吞地走到辛珑身边。 “长公主殿下,”包昊天舔了舔嘴唇,略带尴尬地说,“我这手背上的伤口,不知怎的,又开始疼了,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辛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看了看包昊天的手背。 辛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包昊天的手背。 “伤口恢复得挺好啊,”她疑惑地说,“怎么会疼呢?” 包昊天故作痛苦地皱了皱眉:“疼得厉害啊!我听说鲫鱼汤对伤口恢复很有帮助,您看……” 第55章 五个肉饼换剩菜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没想到这包昊天自己的肉干不吃,跑到过来眼馋她的鲫鱼汤。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眯眯地表示确实,“包大人,这鲫鱼汤确实对伤口恢复很有帮助。” 辛珑语气温和,“我这里还剩下一条小鲫鱼和一碗鱼汤,原本打算给孩子们晚上垫垫肚子,既然包大人需要,那就先给大人补补身子吧。孩子们还小,饿一顿两顿的也没什么大碍。” 她吩咐楚香越:“大嫂,麻烦您将鱼汤给包大人盛一碗。” 又从自己那份并不多的野菜和炒蛇肉里拨出一些,用干净的荷叶包好,“包大人,这些小菜也一并带去吧,营养均衡才好得快。” 包昊天看着满满两碗的菜,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搓了搓手,说:“这……给我鱼汤就行了,肉还是留着给孩子们吃吧,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他推辞着,眼神却忍不住瞟向荷叶包里的菜。 辛珑摆摆手,语气听起来十分关切:“不妨事,包大人的伤要紧。鱼汤等会儿我得空了再去溪水里捕几条便是。” 她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那些眼巴巴盯着这边的流放犯人,又压低声音对包昊天说:“包大人也知道,这荒郊野岭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流放路上,还得仰仗大人维护秩序呢。” 包昊天又推脱了几下,最终还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抱着两碗菜,美滋滋的回去了。 他当着其他衙役的面坐下,先喝了一口鱼汤。 奶白色的汤汁入口鲜美,带着淡淡的姜香,鱼肉细嫩,没有一丝土腥味。 “唔……”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他又夹了一筷子野菜,入口清脆爽口,带着一丝丝的苦味,却又被蛇肉的鲜香完美地中和,回味无穷。 他眼前一亮,再次赞叹:“美味!” 包昊天心里暗想,这长公主这一身厨艺,简直可以开个酒楼了! 这流放路上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鱼汤和新鲜的野菜,简直是一种享受。 他们这群大男人,平日里哪里会做这些精细的吃食,抓到鱼也只会粗糙地烤着吃,哪里比得上这精心烹制的美味。 包昊天这边吃得津津有味,几个啃着干巴巴肉干的衙役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碗里的菜。 吴勇跟包昊天关系最好,见包昊天在大快朵颐,馋得不行,就拿着一个肉饼凑了过去。“头儿,”他挤眉弄眼地说,“这肉饼是我娘亲手给我做的,香喷喷的,拿它跟你换口鱼汤,就尝一口!” 包昊天瞥了一眼那干巴巴,硬得跟石头似的肉饼,嘴角抽了抽。 平日里他找吴勇要,吴勇还藏着掖着舍不得给,现在居然想用它来换他珍贵的鱼汤?呵呵,做梦! “去去去,”包昊天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就你这肉饼,猪都不吃!” 吴勇也傻眼了,平日里最疼他的头儿竟然开始护食了! 这长公主的鱼汤到底多好喝,包昊天一个大男人竟然舍不得给他尝一口? 越得不到,越想要。 吴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瞥了眼不远处正在收拾餐具的萧家人,计上心来。 他转身就往自己的马车跑去,一通翻箱倒柜,最后肉疼地掏出五个肉饼。 看着那五个肉饼,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这几日啃着肉饼,嘴里淡出鸟来了,可他又不会做饭,只能咬牙拿着肉饼,再次走向辛珑。 萧家的几个嫂子正在收拾残局,看到吴勇过来,都警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辛珑正和大嫂楚香越说着什么,见到吴勇过来,也收敛了神色,语气淡淡地问道:“吴大人,有何贵干?” 她们都是犯人,被衙役找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心里都有些忐忑。 吴勇轻咳一声,眼神却忍不住瞟向她们吃剩下的菜,肚子里的馋虫叫得更欢了。 那鱼汤熬成乳白色,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看得他直咽口水。 “那个……”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几位夫人,这些菜……还要不要了?” 辛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他的心思。她微微一笑,答道:“这些菜我们晚上还要吃呢。” 吴勇一听,顿时有些失望。 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五个肉饼,像献宝似的递到辛珑面前。“长公主,我这里有几个肉饼,想跟您换这些剩菜。” 五个肉饼,每个都有手掌大小,小孩子吃半个就能饱,像他这种男人,吃一个半就噎得慌。 辛珑接过肉饼,掂了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吴大人倒是大方,五个肉饼换这些剩菜,不怕亏本?” 吴勇心里其实也有点舍不得,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哪儿的话,这肉饼哪里比得上长公主的鱼汤鲜美。”他眼巴巴地看着辛珑,就差没把“我想吃”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辛珑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成交。” 吴勇顿时喜出望外。 辛珑又问:“吴大人是带回去吃,还是在这里吃?” 吴勇哪等得了带回去,当即说道:“就在这里吃吧,麻烦。” 说完,也不等辛珑招呼,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风卷残云般吃起来。 “唔……好吃!好吃好吃!” 吴勇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着。 野菜的清香混合着蛇肉的鲜味,在嘴里交织成一首美味的交响曲,让他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怪不得头儿不肯给他一口,没想到长公主的手艺竟然这么好! 比他亲娘都好! 跟长公主的厨艺比起来,他亲娘的肉饼简直就是渣渣! 第56章 原来妖精小姐……是看上他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吴勇三下五除二,把萧家人的剩菜吃了个干净,连汤汁都没剩下,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放下筷子,他舒服地长舒一口气,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感叹道:“没想到这流放路上还能吃上这样的美味,简直是神仙般的享受啊!” 一抬头,才发现萧家的几个嫂子正站在一旁,等着他吃完好收拾碗筷。吴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急忙起身告辞。 “几位夫人,多谢款待!这鱼汤……真是绝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起方才的狼吞虎咽,脸颊微微泛红。 楚香越淡淡一笑:“吴大人喜欢就好。” 吴勇走后,辛珑提着小木桶来到溪边。 清澈的溪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这里人迹罕至,溪水里的鱼儿也格外肥美,且呆头呆脑的,仿佛对危险毫无察觉。 辛珑动作迅速,不过片刻功夫,就又捕了十来条鱼。 她挑出两条最大的放在木桶里,剩下的都收进了空间。心里暗想:如果不是要继续赶路流放,她一下午能抓一百多条!这溪水简直就是个天然的鱼塘! 拎着小木桶回到营地,辛珑正好碰到了吃完鱼汤来送碗的包昊天。 碗里不是空的,盛着满满一碗白花花的米。 “长公主殿下,”包昊天语气淡淡,“这些米,晚上熬点粥给孩子们垫垫肚子吧。” 说完,他把碗递给辛珑,便转身离开了。 辛珑接过碗,看着碗里的米,又看了看他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包昊天,性格倒是还有点正直,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穷凶极恶的地步。 虽然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又要暗中对萧家下手,但是起码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她将碗和米都收进空间,转身进了马车,去看萧惊鹤的情况。 马车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 萧惊鹤闭着眼,长睫垂下,在眼帘下留下淡淡青色的阴影。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血色,没有前几日那么苍白了。 辛珑轻轻地摸了摸他骨折的腿,发现骨头已经开始长起来,身上的伤口也在快速愈合。 有灵泉和晶核的修复,他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大嫂楚香越和其他几个嫂子都在外面忙碌,辛珑坐在马车里,托着腮,打量着萧惊鹤的脸,百无聊赖。 她伸手摸了摸萧惊鹤的脸,感觉有些粗糙,便进了空间,拿出了面膜纸,用灵泉水浸泡后,轻轻地敷在他的脸上。 辛珑撑着脸,看着昏迷的萧惊鹤敷面膜。 这男人,容貌确实不俗。 世间应该少有男子能比得上这张脸。 不过,比起他出挑的长相,让辛珑记忆犹新的,还是这个男人一身非凡的气质。 她想起地府时的碰面。 那时候萧惊鹤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在流放路上经历过什么,身上缺胳膊断腿的。但是站在那儿,气质却是温雅的,跟队伍里那些充满戾气的厉鬼们完全不一样。 也就是那时候,她记住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或许,也是因此,她穿过来以后,才愿意出手相助吧。 可能是因为萧惊鹤的脸太干了,面膜没一会儿就被吸收了,变得干巴巴的。 辛珑揭掉面膜,刚要把面膜纸丢掉,眼角余光一撇,突然发现萧惊鹤的脸上有些异样。 他脸上被刺青的墨迹,好像从皮肤里浮出来了。 辛珑捏着面膜纸,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晕染开的墨迹,杏眼圆睁,闪过一丝惊喜。 “卧槽,真的擦掉了!” 她忍不住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她又将面膜纸覆在萧惊鹤脸上,轻轻擦拭。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见那刺青的墨迹一点点变淡,仿佛冰雪消融般,露出底下原本白皙的肌肤。 辛珑反复擦拭了几遍,萧惊鹤半边脸上的刺青已经淡化了许多,原本被墨水污染成黑色的皮肤,也透出了本应有的白皙。 马车内光线昏暗,却遮不住他俊美无双的容貌。 辛珑端详着这张脸,心中暗自感叹:这灵泉水,内服不仅能强身健体、修复经脉,外敷还能美容养颜、祛除毛孔里的杂质啊! “这么说来,”辛珑心里想,“只要多给萧惊鹤敷面膜,他脸上的刺青就能彻底祛除了?” 她一直都觉得可惜,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竟然被毁容了。 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萧惊鹤笔直的鼻梁,辛珑低下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小声嘀咕道:“萧惊鹤啊萧惊鹤,我帮了你这么多,你该怎么报答我啊?无以为报的话,不如以身相许吧?” 话音刚落,马车外传来了嫂子们的呼唤声:“长公主殿下,要起程了!” “来了!”辛珑应了一声,迅速将用过的面膜纸收进空间,然后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辛珑刚刚离开,马车内,一直闭着眼的男人,鸦羽一般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视线从迷茫逐渐变得清明。 萧惊鹤眼神复杂地望着马车顶部。 这段日子他一直浑浑噩噩,像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今天才终于清醒过来。 女子的触碰,即便隔着衣物,也让他清晰地感知到。 那柔软的指尖在他脸上摩挲,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肌肤上,让他原本沉睡的意识逐渐苏醒。 辛珑在他脸上又摸又捏,又嘀嘀咕咕的,即便是死人,恐怕也要被她弄醒了。 所以,辛珑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原以为辛珑这个“妖精”帮助他是别有所图,没想到她图的竟然是这个…… 原来妖精小姐……是看上他了…… 妖精小姐,所图的,竟然是他的……身子?! 萧惊鹤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竟然要他一个大男人以身相许。 马车内,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辛珑身上淡淡的幽香,萧惊鹤白皙的脸颊,倏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如果妖精小姐,是所图的是他的话,大不了到了岭南,等他安置好嫂子和母亲,他跟她走就是了。 可能是心潮起伏不定,精气消耗太多,萧惊鹤躺在马车上,脸红了一会儿,又感觉到一阵倦意袭来,他合上眼,逐渐又昏睡了过去。 第57章 “我看到萧家人坐上衙役的马车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烈日炎炎,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丝风都没有。 路面上蒸腾着热气,扭曲了远处的景物。 树木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叶子被晒得卷曲,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呻吟。 蝉鸣声声,聒噪得人心烦意乱。 云家人从京城出发的时候,还一副体面的打扮,经过这一段时间来的流放和长途跋涉,那些金贵的丝绸衣服,皱巴巴的,乌糟糟的,跟大家穿的麻布衣也差不多了。 云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涌出,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襟。 脸上沾满了灰尘,看上去狼狈不堪。 她身上的丝绸衣裙早已失去了光泽,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黏腻又难受。 “珑儿,你走了半天了,上马车休息休息吧。”苏琳琅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云裳心中一惊,上马车?萧家人哪来的马车?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辛珑提着一个竹篮,身姿轻盈地跃上一辆马车。 苏琳琅则从马车上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云裳瞪大了眼睛,满腹疑惑。 因为萧家人的队伍在云家后面,她之前根本没注意到萧家的人数少了许多。 现在仔细打量才发现,老人孩子都不见了,只有几个嫂子跟在后面。 萧太夫人呢?也在马车上吗? 她不停地扭头往后看,负责押送的衙役不耐烦地用鞭子抽打了一下她的肩膀,粗声呵斥道:“看什么看!好好走路!别探头探脑的!” 云裳吓得一哆嗦,连忙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 心中却更加疑惑,为什么萧家人可以坐马车? 难道他们贿赂了衙役? “这位官爷,”云裳小心翼翼地开口,“萧家人为何可以坐马车?我们也走了这么久,又累又热,为什么我们……” 衙役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长公主帮我们头儿治疗了蝎毒,救了我们头儿一命,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他们比?” 云裳脸色一白,咬了咬嘴唇,不敢再说什么。 心中却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不过是治疗了蝎毒而已,谁知道是不是歪打正着? 凭什么她被萧家人连累流放,他们可以坐马车,而她却要忍受这样的苦楚? 她偷偷地打量着辛珑乘坐的马车,目光中充满了阴沉。 马车上的帘子被风吹起一角,她隐约看到里面铺着柔软的垫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干净的茶水。 “凭什么!”云裳咬牙切齿的想,“明明是通敌叛国的罪人,却还能享受如此待遇。老天真是不公平!” 柳倩儿一手捂着下腹,一手撑着发酸的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这几天下面被蛇咬伤的地方伤口结痂,偏偏又赶上这酷暑天气,汗水浸湿了衣裳,摩擦着伤口,又疼又痒,简直难以忍受。 云在天走在前面,连头都不回一下,更别提伸手扶她一把了。 柳倩儿心里暗骂一声“没良心的”,只得强忍着痛楚,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 她瞥了一眼旁边走得还算轻松的云裳,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便尖着嗓子喊道:“云裳,你过来扶我走路!” 云裳平日里对柳倩儿的使唤都是充耳不闻,今天却意外地乖乖走了过去,扶住柳倩儿的手臂。柳倩儿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仿佛使唤云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姨娘,你发现没有,萧家人少了好几个,我姨妈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云裳看似随意地说着,眼睛却偷偷瞄着柳倩儿的表情。 柳倩儿一听,立刻警觉起来,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萧家的队伍,果然少了萧太夫人、几个孩子还有几个嫂子。 她心里疑惑,这才几天,怎么就掉队了?这不太可能啊! 云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在柳倩儿耳边说道:“我刚才看到萧家人进了衙役的马车,估计是花钱贿赂衙役了,要不然衙役不可能这么好心,自己不坐马车,把马车给萧家人坐。” 柳倩儿一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你真的看到萧家人上马车了?” 云裳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刚才辛珑就上了马车,苏琳琅从马车里下来。” 柳倩儿闻言,心里一喜,推开了云裳,急忙去找云在天。 “老爷,老爷!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柳倩儿神秘兮兮地凑到云在天身边,声音压得极低。 云在天正烦躁地挥赶着周围嗡嗡乱飞的蚊蝇,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我看到萧家人坐上衙役的马车了!”柳倩儿语气笃定,仿佛亲眼所见。 云在天愣了一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没看到萧家老少都不见了吗?肯定是在马车里享福呢!”柳倩儿急切地说着,指着萧家明显少了很多人的队伍,“老爷,你难道不想坐马车吗?这太阳晒得我头都要炸了,还要赶半天的路呢!” 云在天犹豫了,一方面他确实很想坐马车,这几天风餐露宿,他早就受够了;另一方面,他又拉不下脸去求萧家人。毕竟前几天他还跟萧家人闹得那么不愉快,都口头上断亲了。 柳倩儿见他犹豫,心里更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几乎是哀求道:“老爷,你就别犹豫了!我走得腿脚都要断了,我下面的伤口,又疼又痒的,如果好不了,以后都不能服侍老爷了……” 云在天想起柳倩儿下面的伤,心里有些不忍,又想起马车里的舒适,心里开始动摇。 柳倩儿趁热打铁,“萧太夫人不是最疼云裳吗?我们把云裳带过去,给萧太夫人求求情,让她载我们一程,肯定没问题!” 云在天想到云裳和萧太夫人的关系,也有些犹豫。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已经泛黄的衣衫,感觉黏腻又闷热。这流放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云裳!”他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声。 云裳乖巧地走了过来,低眉顺目,像一朵柔弱的小白花,“爹,您找我什么事?”她声音细软,带着一丝怯懦,楚楚动人。 云在天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马车,压低声音说道:“你姨妈现在在享福,你和她关系好,跟爹过去,找你姨妈求求情,捎我们一程。” 云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却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咬着下唇,怯生生地说道:“爹,这样不好吧?前天我们不是跟萧家断亲了吗?姨妈……还会帮我们吗?” 第58章 静音耳塞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云在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此一时彼一时!再怎么样,你也是萧太夫人妹妹的女儿,人家怎么可能会不管你?你只管去求情就是了!” 云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精光,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吧,爹,我去试试。” 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云家人故意放慢脚步,掉队后慢吞吞地来到了萧家的马车前。 正午的阳光毒辣,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 楚香越正驾驭着马车,她一身粗布麻衣,却难掩英姿飒爽的气质。见到云在天带着云裳过来,她脸色冷淡,眼神锐利如刀,“有事?” 云在天搓了搓手,干咳一声,用胳膊肘捅了捅云裳,“裳儿,你说。” 云裳扭捏地走到马车旁,细声细气地问道:“大……大嫂,姨妈在吗?我有事找姨妈。” 楚香越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淡,转过头,撩开车帘,往马车里喊了一声,“珑儿,有人找娘。” 马车里传来辛珑清冷的声音,“谁啊?” 紧接着,辛珑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麻布衣,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更衬得肌肤如雪,清丽脱俗。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云家人,语气平静,“娘亲和孩子们都累得睡着了,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 云裳咬着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小声说道:“我……我只想找姨妈,不能让她醒一醒,听我说完吗?” 辛珑看着她这副绿茶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老人家睡眠浅,刚入睡,没什么重要的事就等晚上休息的时候再联系吧。” 这怎么行?!她现在就走不动路了,等晚上找到萧太夫人,她脚都要断了。 云裳原本是想,就算萧太夫人不愿意云在天和柳倩儿上马车,但是萧太夫人心疼她,肯定会允许她上去的,却没想到辛珑根本不许她见萧太夫人。 辛珑肯定是故意的! 感觉到辛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隐含着讽刺和轻蔑,云裳心里咬牙切齿。 她恨辛珑,恨她抢走了萧惊鹤,抢走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现在看到萧家人为辛珑马首是瞻的模样,她就更憎恨她。 明明曾经,萧家人最疼爱的人就是她!现在一切都被她抢走了! “姨妈!姨妈!姨妈,是我,云裳,我有急事要找你!” 怕辛珑阻拦她,云裳一不做二不休,扯着嗓子喊叫起来。 她就不信,萧太夫人会不理她! 辛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如冰,“云裳,你这是做什么?” 云裳心里暗喜,只要萧太夫人出来了,她就一定有办法让她心软。 她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眼泪说来就来,“姨妈,我……我脚疼,走不动了……” 然而,她这番表演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引出萧太夫人,反倒是招来了衙役。 一个身材魁梧的衙役,满脸络腮胡子,手里握着一条长鞭,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衙役本就对这些流放犯人充满厌恶,这大中午的,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拖拖拉拉,耽误行程。 现在又听到有人喧哗,更是火冒三丈。 衙役见到这云家人,自己的队伍不呆,跑到萧家这边大呼小叫,不由分说,一鞭子抽过去,厉声呵斥:“吵什么吵!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在这儿喧哗!赶紧回自己队伍去!”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云裳耳边炸响。 云裳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连连后退,险些摔倒。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喊了几声,竟然会引来衙役的责骂。 云在天见状,连忙上前赔笑,“官爷,息怒息怒!小女不懂事,惊扰了各位,还请见谅!” 衙役斜睨了云在天一眼,语气不善,“你们不在自己的队伍里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云在天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们……我们是想……” “你们也想坐马车是吧?”衙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长公主治好了头儿的蝎毒,我们头儿这才给了萧家优待,你们也配?” 他手中的长鞭指着云家人,“赶紧滚回自己的队伍去!再在这里喧哗,别怪我不客气!” 云裳躲在云在天身后,瑟瑟发抖,脸上满是委屈和不甘。 她偷偷地瞪了辛珑一眼,眼中满是阴沉。 都怪辛珑!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姨妈到底怎么回事,就任由她被辛珑欺负吗,她为什么呆在马车里不出来帮帮她! 萧家人,都是一群狼心狗肺! 柳倩儿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她本来就身体虚弱,被这衙役一吓,更是腿软无力。她拽了拽云在天的衣袖,小声说道:“老爷,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裳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她咬了咬牙,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云在天一把拉住。 云在天脸色难看,他知道,今天是没希望了。 他低声呵斥云裳,“别再胡闹了!赶紧走!” 云家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辛珑谢过了衙役,又回到了马车里。 萧太夫人和几个嫂子,都在打盹。 她们的耳朵里,塞着辛珑给她们的静音耳塞。 这耳塞效果特别好,别说是有人在马车外大喊大叫,就算是当着他们的面敲锣打鼓,也听不到。 想到云裳刚才在马车外扯着嗓子的那几声,辛珑撇了撇嘴。 她自己想办法搞来的马车,才不会便宜云家一个人。 第59章 鲫鱼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太夫人一直睡到傍晚才从马车里醒过来。她这么多日以来,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褥子,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让萧太夫人觉得安心又舒适。夕阳的余晖透过车帘的缝隙洒进来,在车厢内投射出温暖的光斑。 “娘,你醒了。”英姿飒爽的大嫂楚香越掀开厚重的马车帘子进来,夕阳的光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更显其身姿挺拔。她见到萧太夫人睁眼,便弯下腰,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睡得好吗?” 萧太夫人把摘下来的耳塞递给大嫂,指尖摩挲着耳塞光滑的表面,感叹道:“这个耳塞真是好用,一戴上去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我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啊!这东西是什么材质做的?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可从来没见过这种触感。” 楚香越接过耳塞,笑着解释:“珑儿说这叫海绵,是海里的一种生物加工成的。她还给我们每人都分了一副,晚上也可以用。” “海绵?”萧太夫人重复着这个新奇的词汇,心想这东西闻所未闻,估计是什么宫里进贡的西洋玩意儿。她欣慰地点了点头:“珑儿真是细心,有了这耳塞,咱们晚上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楚香越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半块肉饼递给萧太夫人,关切道:“娘,我们晚上喝鲫鱼粥,你先吃点肉饼垫垫肚子。” 萧太夫人接过肉饼,轻轻咬了一口,肉饼酥香可口,肥而不腻。她把肉饼推回去:“我现在还不饿,留给孩子吃吧。” 楚香越笑着道:“还有好几个呢。娘你吃吧,别担心了!我去帮忙生火做饭了!” 待楚香越离开后,萧太夫人缓缓掀开车帘,目光投向车外。 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将大地染成一片金黄。 一群犯人疲惫地聚坐在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个个双目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味、尘土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视线一转,萧家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几个年轻的寡妇人正在井然有序地洗菜、起火,她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气氛温馨融洽。 孩子们依偎在各自母亲的身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意,玩闹嬉戏,无忧无虑。除了衣服简陋了一些,萧家人看起来过得还算不错。 而这一切,全靠辛珑。 萧太夫人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躺在马车里昏迷不醒的小儿子萧惊鹤身上。她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萧惊鹤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怜爱和担忧。 “儿啊,”萧太夫人低声呢喃,“能娶到长公主这样的妻子,真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造化了。你今后要是敢辜负她,娘第一个饶不了你!” 她想起之前对辛珑的种种误解和偏见,心中充满了愧疚——当年萧惊鹤喝醉,在后花园冒犯了辛珑公主,明显是被人算计了,这门婚事,她是不想同意又不得不同意。 虽然辛珑嫁进来以后,萧家老小待她也算恭敬,但是毕竟还是提防着她,而辛珑跟萧家人关系也没那么密切,一直都是淡淡之交。 如今想来,辛珑跟她们关系平淡,也是因为她们防范着她吧…… 如今她被萧家连累流放,却从未抱怨,对昏迷不醒的萧惊鹤不离不弃,还照顾着整个萧家老小…… 萧太夫人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复杂。 她想到了云裳。 云裳是她为萧惊鹤早早就预定好的妻子,从小养在身边,原以为和萧惊鹤天造地设,没想到萧家有难,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反倒是被她防备的辛珑,留在来撑起了萧家。 萧太夫人握紧了萧惊鹤的手,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待辛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 辛珑将处理好的鲫鱼片成薄片,剔除细小的鱼刺,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晶莹剔透的鱼片在她指尖翻飞,如同白玉雕琢而成。她将鱼片放入瓷盆中,撒上细盐和生粉,再淋上一勺晶莹剔透的猪油,最后点缀几丝姜丝,轻轻拌匀,腌制片刻。 炉火熊熊燃烧,映照着辛珑专注的脸庞。一口陶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锅中雪白的大米在沸水中翻滚,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辛珑不时用木勺轻轻搅动,防止粘锅。一个时辰的光景,粥油渐渐浮出,泛着诱人的光泽。 “好香啊!”萧香和萧睿两个小家伙,早就被这香味勾得肚子咕咕叫,眼巴巴地盯着陶锅,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辛珑将腌制好的鱼片轻轻放入锅中,鱼片遇热卷曲,变得雪白透明;随后,她又加入切成薄片的野生松茸,以及各种新鲜的野菜。 野菜的清香与鱼片的鲜美交融,使得香味更加浓郁,令人垂涎欲滴。 “珑儿,这是什么粥啊?怎么这么香!”四嫂寻若秋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是鲫鱼松茸粥,”辛珑笑着解释,“加了一些野菜,味道会更鲜美。” 关上锅盖,闷煮五分钟。锅盖掀开的一瞬间,香气四溢,弥漫在整个营地。 孩子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围了过来,眼巴巴地望着辛珑。 就连几个嫂子,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珑儿这手艺,真是绝了!做什么都这么香!”二嫂苏琳琅由衷地赞叹。 辛珑给每人盛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粥,雪白的米粒,粉嫩的鱼片,金黄的松茸,翠绿的野菜,交相辉映,令人食指大动。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好吃!太好吃了!”萧香一边喝一边赞叹,小脸红扑扑的。 辛珑将剩下的粥盛在一口大碗里,起身走向不远处一直偷偷张望的吴昊天。 包昊天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硬邦邦的肉馒头,却食不下咽,眼睛一直盯着辛珑这边。 见辛珑走过来,他立刻装作认真啃馒头的样子。 “包大人,”辛珑走到他面前,轻声唤道。 包昊天像是这才注意到辛珑,抬起头,故作惊讶地问道:“长公主,有什么事吗?” 辛珑微微一笑,并未戳穿他拙劣的演技。“这是你昨天给的米熬的粥,我们今晚做的海鲜粥还有一些剩的,不嫌弃的话,就给你喝吧。” 第60章 想要进镇,一人交十两银子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包昊天假意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不喝明天就要坏掉了,倒了也怪浪费的。”辛珑说道。 “确实浪费……”包昊天犹豫了一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辛珑将粥递给他,又补充道:“这鲫鱼粥还能修复你被蝎子咬伤的伤口呢。” 包昊天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就得多喝点了!” 辛微微一笑,道:“这山高路远的,野味就这么多。等下次到了小镇,可以吃的就更多了。不嫌弃的话,到时候有空,我还可以给吴大人露一手。” 包昊天看着手上热气腾腾的鲫鱼粥, 咽了咽口水,想着辛珑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肚里的馋虫也开始叫嚣。 “长公主盛情,下官感激不尽。”包昊天满脸堆笑,搓了搓手,恨不得立刻开动。 辛珑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周到和礼貌。“包大人不必客气,都是些粗茶淡饭。明日还要赶路,包大人早些歇息。” “好说,好说。”包昊天满口答应,目送辛珑袅袅婷婷地离开。 辛珑转身的瞬间,勾唇微微一笑,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她之所以这样对吴昊天说,是因为她知道,再过不久,就要路过一个小镇了。 一般情况下,他们这些流放犯,可以花钱找衙役贿赂,让他们可以在镇上买点物资,在路上吃。 但是贿赂衙役,也是很贵的,一两二两,他们可看不上,往往得花上个十两二十两银子,才能让衙役通融一下。 辛珑可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回到萧家的队伍里,辛珑在马车旁的草席上坐下,端起一碗鲫鱼粥,和萧家人有说有笑。 “珑儿,你这粥熬得真香,比御膳房的都好!” “是啊,珑儿,你以后要是开了酒楼,生意肯定红火!” 辛珑笑着摇摇头:“哪有嫂子们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些家常小菜罢了。”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萧家人戴上特制的静音耳塞。 孩子们和老人们在马车上沉沉入睡,嫂子们则铺了稻草,躺在马车底下休息。 有了静音耳塞,外面即使呼噜声震天,也影响不了她们的睡眠。 * 翌日傍晚,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一群流放犯,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仙河镇。 仙河镇门口,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如同两尊门神,虎视眈眈地盯着来往的行人。 “出示通关文牒!”其中一个大汉粗声粗气地喊道。 衙役们交出通关文牒,对方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说道:“只有衙役可以进去,流放人不得入内。想要进镇,一人得交十两银子。” 衙役们回到流放队伍,把守门人的话转述了一遍,然后又循循善诱道:“进入仙河镇,就可以住客栈,还可以购物,好好犒劳自己一番,这十两银子花得值!” 辛珑听着,简直要翻白眼,这明显是衙役们和仙河镇的守门人达成了交易,要雁过拔毛呢! “十两银子?怎么不去抢!”有人忍不住叫了起来。 “就是,这分明就是敲诈!”其他流放犯也纷纷抱怨。 包昊天咳嗽一声,故作严肃地说道:“这是仙河镇的规矩,大家还是遵守为好。若是谁敢闹事,别怪我不客气!” 犯人们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风餐露宿了半个多月,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如同逃荒的难民。谁也不想继续在镇外喝西北风,露宿荒野。 况且,他们身上带的干粮、清水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急需进镇补充物资。 云在天一脸肉疼,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沾着污渍的十两银票,递给吴昊天。“大人,我想进镇。” 柳倩儿见状,立刻不依了,尖声叫道:“凭什么只有你进去!我也要去!我的胭脂水粉都用完了,这副鬼样子怎么见人!” 她扯着云在天的袖子,撒泼耍赖。 云裳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也低声说道:“爹,我也想进去买些吃的……” 云在天狠狠瞪了她们一眼,怒道:“一个人就要十两!你们都进去,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要进去买粮食,又不是去玩,二十两银子能买不少东西了!别添乱!” 柳倩儿虽然不甘心,但慑于云在天的威严,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云裳则默默地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恼火。 跟着云在天走,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多吃一个肉馒头而已! 陆陆续续有流放犯的家族交钱,大多只交了一两个人的份额。 进镇的都是些青壮年男子,他们负责采买物资,老弱妇孺则留在镇外。 萧太夫人颤颤巍巍地从鞋底摸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银票,散发着淡淡的霉味,递给辛珑,说道:“珑儿,你和香越进去买些吃食和日用品吧。我和孩子们,还有其他几个媳妇,就在外面等等。” 辛珑看着那张散发着异味,皱巴巴的银票,没有接,轻咳一声,说道:“娘,我有银子,您忘了?抄家之前,惊鹤就让我把值钱的东西都放在我房间里了,我带着呢。” 说完,辛珑走到包昊天面前,递给他一张崭新的大额银票和十两碎银,语气淡然:“吴大人,萧家老少都要进镇休息。” 萧家一共十三口人,九个大人四个小孩,正好一百一十两。 包昊天意外地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辛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长公主还真……有钱。” 辛珑淡淡道,“我也是想进镇看看,有没有修复包大人手背上伤口的草药,最近天气太热,你伤口一直没有愈合,免得夜长梦多,还是尽早把伤口修复才好。” 其实这包昊天手上的伤,好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多往他饭菜里加入消炎药就行了,古人没有用过抗生素,疗效好的不行。 但是,包昊天伤口好了,就不一定能借她马车了。 包昊天闻言,心里微微一动,看着淡淡微笑的辛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取走了一百两的银票,剩下的让辛珑收回去。 “一百两就够了。” 第61章 她难道真的选错了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给完了钱,回到萧家队伍前,“娘,嫂子们,可以进镇了。” 萧家的女眷们看着回来的辛珑,对视了一眼。 她们大家伙原本是打算让辛珑和楚香越两个人进去小镇过一晚,囤一下接下来行程的物资。 剩下的孩子和大人,就留在小镇外面打地铺。 反正这么久风餐露宿过来了,继续睡外面也没什么关系。 没想到辛珑竟然直接给了这么多钱,把全家人都带进去了。 想来,是辛珑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私房钱。 毕竟她们当初交给辛珑的,不过是几百两碎银,不是银票。 想到此,嫂子们看向辛珑的眼神,更加感激了几分。 进镇的流放犯,和不进镇的流放犯,被衙役们如同牧羊人驱赶羊群一般,分成两批。 萧家是进镇的人最多的,浩浩荡荡十三口人,引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云裳和柳倩儿都在不能进仙河镇的队伍里,她们今晚要在仙河镇外的空地上过一晚。 寒风瑟瑟,她们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 当她们两个人看到萧家一家人都在进仙河镇的队伍里时,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柳倩儿脸上满是震惊和嫉妒,她尖声叫道:“这怎么可能!萧家怎么都能进去!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云裳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从小在萧家长大,比任何人都清楚萧家的财政状况。 如果萧家真的有钱,她何必回到云家受气? “这……这不可能啊!萧家连肉馒头都买不起,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交给守门人?” 柳倩儿一把抓住云裳的胳膊,尖锐的指甲掐得云裳生疼。 “你不是说萧家穷得叮当响吗?他们怎么会有钱让全家都进镇?你骗我!” 云裳被柳倩儿质问得哑口无言,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萧家人就要进镇,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和焦急,忍不住跑过去,冲着萧太夫人喊道:“姨妈!姨妈等等我!” 萧太夫人被二嫂苏琳琅和四嫂寻若秋搀扶着,正要随着人流进镇,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略带哭腔的呼喊:“姨妈!姨妈等等我!” 她浑浊的老眼眨了眨,回头看去,只见云裳跌跌撞撞地从后面跑过来,夕阳的余晖在她单薄的身影上镀上一层金光,显得格外凄凉。 面对这个从小养大的孩子,萧太夫人心里五味杂陈,失望之余又夹杂着几分放不下。 想当年云裳在她身边承欢膝下,也是个乖巧伶俐的孩子,如今却…… 她叹了口气,看着气喘吁吁跑到她面前,泪痕斑驳的云裳,终究还是柔声问道:“裳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裳的目光在萧家人身上一一扫过,特别是看到辛珑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随后又迅速掩饰下去,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姨妈,你们……你们这是要进镇吗?” 她刻意放低了声音,显得楚楚可怜。 萧太夫人点了点头:“是啊,进镇找个落脚的地方,今晚好生歇息。” 云裳听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清秀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她喃喃自语,仿佛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我不过是离开萧家几天,萧家就……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钱进仙河镇?” 她咬着下唇,娇嫩的唇瓣几乎被咬出血来,心中的不甘像野草般疯长。 当初放弃萧家选择回云家,就是因为萧家穷得叮当响,现在萧家一口气拿出一百多两银子,不是显得她很笨,很没眼光吗? 想到这里,她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一把拉住萧太夫人的手臂,哀求道:“姨妈,我也想进镇休息,仙河镇外的风又冷又硬,我的身子骨实在受不住了……”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继续说道,“可是……可是父亲不愿意给我钱,他、他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家,没必要住那么好……” 云裳说着,偷偷瞄了一眼萧太夫人的脸色,见她面露不忍,便更加卖力地哭诉起来。“姨妈,我想回萧家,我不想跟我爹一起走了!求您了,也帮帮我交一下进城的费用吧!以后我就跟萧家人一起流放,好好伺候您,给您养老送终……” 她知道,萧太夫人心软,最见不得她哭。 萧太夫人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云裳,脸上果然露出不忍的神色,她嘴唇微张,似是想答应。 “娘,”一向寡言少语的二嫂苏琳琅忽然开口,她眉眼冷淡,声音也带着一丝寒意,“您忘了云裳已经和我们分家了吗?上次您问她,是跟我们走,还是跟云在天走,她可是亲口选择了云在天。您因为她的选择,伤心了好几天都睡不好,现在萧家看着像是有钱了,她就想回来?萧家是她想回来就能回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她把定国公府当什么地方了?” 苏琳琅一番话,说得云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哽咽着,却无力反驳。夕阳西下,将她的泪痕映照得格外清晰,也衬得她越发楚楚可怜。 四嫂寻若秋也跟着劝道:“是啊,娘,裳儿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当初是她自己要走的,现在又哭哭啼啼地回来,算怎么回事呢?” 她说着,轻轻拍了拍萧太夫人的手背,柔声安慰,“娘,您别心软了。” 云裳见萧太夫人犹豫不决,心中愈发焦急,她紧紧抓住萧太夫人的手臂,哭得更加伤心欲绝,“姨妈,我知道我当初不该离开萧家,可我那时候也是一时糊涂,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求您了,让我进镇吧,我实在受不了外面的风寒了……” 萧太夫人叹了口气, 轻轻拍了拍云裳的手背,无奈地说道:“裳儿,不是姨妈不帮你,实在是……姨妈也无能为力啊。” “姨妈!”云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您是不愿意帮我吗?为什么别的嫂嫂都能进镇,就我不能?难道我不是您的亲侄女了吗?” 就在这时,楚香越和辛珑走了过来。 楚香越看着哭得几乎晕厥过去的云裳,语气平淡,“云裳,你一直在萧家住,萧家的经济状况你最清楚。这次我们能进仙河镇,是因为长公主殿下慷慨解囊,花了一百多两银票。这些钱是长公主的私房钱,并非萧家所有,所以娘也做不了主。” 辛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云裳,眼神清澈而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云裳愣住了,她没想到竟然是辛珑出的这个钱! 她抬起头看向辛珑,辛珑平静的看着她,云裳一点一点的握住了拳头。 她到底还是有自尊心,没有求辛珑给她出钱。 她吸了吸鼻子,对萧太夫人道:“姨妈,您进仙河镇好好休息,云裳刚才的话别放在心上,是云裳不知情,逾越了。。” 萧太夫人看着云裳的脸,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说什么。 辛珑转身看向萧太夫人,“娘,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进镇休息吧。” 萧太夫人点了点头,在苏琳琅和寻若秋的搀扶下,缓缓走向镇门。 萧家众人也紧随其后,只留下云裳一人站在原地,咬住了牙齿。 她望着萧家众人远去的背影,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陷入了掌心。 她不过是想尽一切努力保全自己,难道她真的选错了吗? 第62章 客栈休息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进了仙河镇,衙役们带着花钱进来的流放犯们,直奔一家偏僻的客栈。 客栈灰扑扑的,门板上的漆掉了大半,露出斑驳的木头,像是饱经风霜的老者,无力地倚靠在街角。一股霉味混杂着馊饭菜的味道,从门缝里钻出来,直往人鼻子里冲。 客栈的老板娘,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油光的中年女人,正倚在门框上剔牙,见到衙役,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堆着满脸的肥肉,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 “哟,包大人,今天又带客人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老板娘扭着水桶腰,引着众人进了客栈。 客栈大堂昏暗潮湿,几张缺了腿的桌子歪歪斜斜地摆放着,上面满是油污和污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令人作呕。几只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落在残羹剩饭上,让人看了就没了食欲。 寒暄过后,老板娘对着这批进来的流放犯们,用尖细的嗓音说道:“我们这里有单人间,双人间,四人间,大通铺,柴房,单人间十两银子,双人间八两银子,四人间五两银子,五人间三量,大通铺二两,柴房免费,尽快挑选。” 犯人们没想到进城还要花钱住宿,纷纷看向衙役们,眼中满是疑惑和不满。难道不是衙役替他们交钱吗? 衙役们不耐烦地翻着白眼,语气粗暴:“看什么看!整个镇上也就这家客栈愿意给你们这批流放犯住,别的客栈都不愿意你们这些罪人入住!之前交的钱只够进镇,住宿你们自己想办法!”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忍不住抱怨:“什么破地方,住一晚还要这么多钱!抢钱啊!” 另一个瘦弱的妇人抱着孩子,愁眉苦脸地说:“官爷,我们实在没钱了,能不能通融通融……” 衙役冷笑一声:“没钱?没钱就住柴房!少在这里哭穷!” 话都说到这里,犯人们也知道,他们现在就是待宰的肥羊,路过的每一个镇,每一座城,都等着薅他们的羊毛呢。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流放犯,没有人权。 最后,流放犯们,有些原本就认识的,关系不错的,就定了大通铺挤一挤。而实在没钱的,就只能选择住柴房。 萧家众人看着这简陋的客栈,互相商量着。 “我们家这么多人,要不挤一挤大通铺吧?一家人住一起,也有个照应。” 楚香越提议道。 辛珑可不想住大通铺,虽然她没住过什么大通铺,但是听起来就不像是能住人的。 难得有房间住,她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更何况,这家客栈看起来就像是个黑店,就算是单人房,估计也不怎么样,不过她可以进空间回家休息。 辛珑走到老板娘面前 ,“要一间双人间,和三间四人间。”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辛珑一番,见她气质不凡,衣着虽然朴素,却干净整洁,不像其他流放犯那般邋遢,心中暗自揣测她的身份。 “二十三两银子。”老板娘伸出肥腻的手掌。 辛珑从袖中取出二十三两银子,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银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客官,楼上请!” 辛珑回过头,看向惊讶的看着她的萧家女眷们,语气温和的道:“我和惊鹤一间房,剩下的三间四人间,嫂子们你们安排吧。” 楚香越迟疑道:“珑儿,这会不会太破费了……” 她们也不想住大通铺,但是如今这个情况,一分钱要掰成两份花,进了镇已经花了一百多两了,住宿又要花二十多两…… 辛珑就算是有从宫里带出来的银子,也不经这样花啊…… 辛珑微微一笑,淡淡道:“钱的事,我自有分寸,大嫂你放心,不该花的地方,我绝对不会乱花钱。只是我们这一路风餐露宿,都没好好休息过了,难得有个客栈供我们休憩,今晚我们 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日也好有力气赶路。” 然后又看向躺在推车上闭着眼的萧惊鹤。 语气温和的对楚香越道,“我也是想着惊鹤这么多日没有擦洗身子,夫妻一场,我定个二人间,今晚想给他好好梳洗一顿。” 楚香越也听明白了。 简而言之,是长公主想给萧惊鹤洗澡了。 确实……萧惊鹤这都十天半个月没洗过了。 她们遇到溪水还会想办法擦洗一番,萧惊鹤昏迷在那里,她们又都是女眷,自然也不好意思给他清理身体,这段日子以来,都是辛珑在梳理萧惊鹤的。 “咳。” 楚香越轻咳了一声,和萧太夫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道,“就按照珑儿说得来吧。” 第63章 萧惊鹤,我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家众人跟着店小二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楼梯逼仄,木板腐朽,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会断裂一般。 萧家众人小心翼翼地攀登着,空气中弥漫的霉味愈发浓烈,呛得人喉头发痒。 还没走到房间,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这什么破地方!老子花了钱,就给老子睡这地板?!”一个粗犷的嗓门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就是!被子脏得像抹布,还有老鼠蟑螂乱窜,这能睡人吗?!”另一个尖细的女声附和道。 “退钱!我们要退钱!” 萧家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流放犯正围着店小二,义愤填膺地讨要说法。 店小二瘦得像猴儿,却叉着腰,一脸不屑:“爱住不住!不退!想住干净的地方,去京城最好的客栈啊!一群流放犯,还挑三拣四!” “你……”一个络腮胡大汉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一个肥硕的身影拦住。 客栈老板娘扭着水桶腰,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语气却尖酸刻薄:“哟,几位客官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跟老板娘我说。” “不满意的?这破地方,到处是蟑螂老鼠,被子比抹布还脏,你让我们怎么睡?!”络腮胡大汉怒吼道。 “客官,咱们这客栈可是镇上唯一一家愿意接纳你们这些流放犯的,你们还有什么可挑剔的?想住干净的地方,那就别流放啊!” “你!” 大汉作势要打,老板娘她双手叉腰,肥肉乱颤,尖声道:“谁敢在我店里闹事!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打断你们的腿!”身后几个五大三粗的伙计摩拳擦掌,凶神恶煞。 大汉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其他人也噤若寒蝉。 带头闹事的人怂了,其他人也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各自回了房间。 目睹这一切的萧家众人对视了几眼。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也得注意些。 辛珑和大嫂楚香越合力将萧惊鹤搬进二人间。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呛得辛珑差点后退一步。 房间逼仄昏暗,房梁上结满蛛网,角落里堆积着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息。 “这……”楚香越掩住口鼻,眉头紧锁。 辛珑强忍着不适,环视一周。 两张破旧的木床,床单泛黄,上面隐约可见污渍;一张缺了腿的桌子,摇摇欲坠;地面坑洼不平,积满了灰尘。 “小二,麻烦烧点热水送上来。”辛珑对着门外喊道。 或许是萧家出手阔绰又没有闹事,店小二对他们的态度还算客气,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大嫂,我这里没事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吧。”辛珑对楚香越说道,“这房间……怕是没法直接睡。” 楚香越点点头:“珑儿,你也要小心些,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待楚香越离开后,辛珑长舒一口气,嫌弃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她闪身进了空间,拿出吸尘器,开始清理房间。 吸尘器的嗡鸣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灰尘飞扬,辛珑不得不捂住口鼻。 她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仔细清理了一遍,床单被褥也全部换成空间里的干净用品。 不到半个时辰,原本脏乱不堪的房间焕然一新,空气中弥漫的霉味也消散了不少。 辛珑又从空间里取出一盏香薰灯,点燃了安神香,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心旷神怡。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辛珑迅速将吸尘器收进空间,快步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两个店小二扛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浴桶,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浴桶里盛满了热水,水面微微晃动,蒸腾出一股潮湿的热气。 “哎哟,可累死小的们了。”个子稍矮的店小二抹了把汗,将浴桶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客官,这第一桶热水是免费的,您要是再要,可就得另加钱了。” 辛珑点点头,从袖中摸出几枚铜板递过去:“有劳了。” 两个店小二接过铜板,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 高个子店小二眼尖,注意到房间的变化,原本脏乱差的环境此刻竟变得干净整洁,他不禁有些诧异地多看了辛珑几眼,心中暗想:这女人手脚倒是麻利,这么快就把这狗窝收拾好了,有两下子。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退了出去。 辛珑反手将门闩插上,转身看向躺在床上,如同依旧在沉睡的萧惊鹤。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俊美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立体,仿佛一尊精雕细琢的玉雕。 右脸颊上那道狰狞的刺青,与他此刻安静祥和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次给他敷的灵泉水面膜效果显著,刺青颜色已经变淡许多,但辛珑没有继续,一来怕萧家人发现端倪,二来也想等他醒来自己做决定。 “萧惊鹤啊萧惊鹤,你什么时候才醒过来?该不会真要到南岭你才肯睁眼吧?你可真是够能偷懒的。”辛珑望着他,忍不住低声念叨。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挽起袖口,动作轻柔却迅速地开始解开萧惊鹤身上的衣物。 没一会儿,他就一丝不挂地呈现在辛珑面前。 辛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精壮的躯体,修长有力的双腿,以及……咳,某个部位也相当的……有料。 她飞快地移开视线,脸颊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深吸一口气,辛珑弯下腰,将萧惊鹤整个抱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坚持服用低级晶核,体质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不然还真抱不动这个看起来瘦削,实则沉甸甸的男人。 她小心翼翼地将萧惊鹤放进浴桶里,温热的热水瞬间将他包围。 看着他此刻安静地泡在热水中的模样,辛珑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低声说道:“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但是你总不能穿着衣服泡澡吧?” 昏迷中的萧惊鹤:“……” 第64章 萧惊鹤醒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氤氲的水汽弥漫在狭小的房间里,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药香,与之前霉腐的气味截然不同。 辛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一个闪身,回到了空间里。 “呼,总算是能歇口气了。”她伸了个懒腰,走向空间里的浴室,“泡个澡睡觉!” 而在客栈房间内,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荡起一丝涟漪。 萧惊鹤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睛,此刻却带着一丝茫然,如同迷雾笼罩的深潭,让人看不清其中蕴藏的波澜。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蝶翼般轻盈。 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目光逐渐聚焦,眼前氤氲的雾气也渐渐散去。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木质屋顶,鼻尖萦绕着奇异的药香,以及……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他的身体,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触及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辛珑为他宽衣解带,将他抱入浴桶的画面。 原本平静的脸庞,瞬间如同被火烧一般,滚烫起来。 “她……她竟然……”他将脸埋进热水中,试图用温热的液体来冷却自己此刻的燥热。 他从小到大,除了云裳和家里的嫂子们,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其他女子。 在军营里更是与一群糙汉子们朝夕相处,别说碰女子的手了,就连说句话都觉得别扭。 如今,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看了个精光,还被……抱了? 这几日,他虽然昏迷不醒,但意识却是清醒的,只是身体无法动弹,也无法睁开眼睛。直到刚才辛珑为他脱衣服的时候,那种突如其来的羞耻感,让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醒了,却不敢睁开眼。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萧惊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水汽氤氲了他的脸庞,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要命了……” * “啦啦啦。” 此刻。 对萧惊鹤想法一无所知的辛珑,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赤着脚踩在温润的瓷砖地面上。 空间里的浴室比外面的客栈好了不止百倍。 热水哗哗地流淌着,热气蒸腾,氤氲了整个空间。 “啊,这才是生活嘛!”她伸了个懒腰,走出了浴室,转身下楼,打算去灵泉那边弄点灵泉水泡澡。 走到院子,她一眼就看到那条黑蛇盘踞在桂花树下,巨大的蛇身围成一圈,中间赫然是一颗黑色的蛇蛋。 黑蛇见到她出来,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子,嘶嘶作响:“嘶嘶……晚上好,主人。” “晚上好。”辛珑笑眯眯地回应。 “嘶嘶……主人,昨天空间里来了一个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黑蛇小心翼翼地说, 辛珑愣了一下,“外人?什么人?” 她这个空间,除了她自己,还有外人能进来? “嘶嘶……送了一些东西过来。”黑蛇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 辛珑疑惑地走向门口。 只见门口堆放着好几个包裹,上面还贴着熟悉的快递单。 半个多月前她在某宝上下单订的各种消炎药,还有两斤苹果和几根头绳,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门口。 她想起来了,地府领导之前说过会安排空间快递员。 想来,应该是快递员送来的。 辛珑蹲下身,拆着包裹,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没想到穿越了,还能收到某宝的快递,这感觉真是奇妙。 检查完包裹。 一切完好无损。 看来,现代世界的东西,确实可以用空间里的电脑下单,由空间快递员送过来。 不过,这只是一些小的物什,大的呢? 导弹或者坦克,也能送进来吗? 不过这些,辛珑也只是想一想,毕竟她目前并没有想在古代发展她势力的想法。 末日十年的生活太辛苦了,她只想在古代好好度假。 拆完包裹,辛珑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走到黑蛇面前。 “喏,给你的。”她把苹果递了过去。 黑蛇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用蛇信子卷起苹果,吞了下去。 “嘶嘶……谢谢主人。” 拆完包裹,辛珑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黑蛇。 “喏,给你的。” “谢谢主人!”黑蛇受宠若惊,连忙用尾巴卷过苹果,一口吞了下去。 “你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辛珑啃了一口苹果,随口问道。 “嘶嘶……快了,这个月就能出生。” 它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嘶嘶……主人,我的孩子出生后,能不能也和我一样,留在您的空间里?” 辛珑抬了抬眼,看着它,“你打算和你的崽都留在我空间里,不出去了?” “嘶嘶……只要能留在这里,我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蛇王的声音十分的谄媚。 辛珑想了想,这蛇王虽然看着吓人,但还算听话。 而且空间里也确实需要一些帮手。 “留在这里可以,”她说道,“但是你和你孩子都要帮我干活。” “嘶嘶……愿意!愿意!”黑蛇激动得尾巴都开始乱晃。 它就知道,主人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辛珑看着黑蛇兴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她正打算接下来,从某宝买点植物的种子,放在灵田里种植。 这么好的灵田,空着也太浪费了。 但是因为基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萧家人待在一起,她也不太想现在就跟萧家人曝光她的空间,自然不能天天随意进入空间里。 指望将离帮她种地,那是想都别想了,那家伙一放出来,不搞破坏都谢天谢地了。 有了蛇王和她的孩子帮她管理灵田,那就很方便了。 等教会它种地,还可以让它在空间里养猪养鸡…… 看了眼星星眼的蛇王,辛珑阴险的扯了扯唇角,决定了蛇王和它孩子农夫的命运。 “咳,那我忙去了。” 为了避免被蛇王发现她的想法,辛珑收回视线,转身走向灵泉,舀了一桶灵泉水,哼着小曲儿回到了浴室。 “啊,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舒服地叹了口气,躺在浴缸里,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第65章 夫妻大眼瞪小眼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泡完澡,神清气爽地从浴室出来。 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赤着脚踩在别墅柔软的地毯上。 辛珑决定去储藏室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储藏室很大,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都是她之前在末世的时候存进空间里的,回到现代没地方丢,就都还放在里面。 辛珑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几床崭新的棉被和褥子。 这些都是萧家女眷们存放在她这边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她抱着一大堆被褥,闪身出了空间。 眼前的光景让她一愣。 原本应该在浴桶里泡澡的萧惊鹤,此刻正盘腿坐在床上,低着头检查自己的脚腕。 他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 听到动静,萧惊鹤猛地抬起头,就看到辛珑抱着一堆被褥出现在房间里。 他愣了一下,急忙拿过被子盖住了自己下半身,俊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红晕。 “你……”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 大眼瞪小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 辛珑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他怎么醒了? 而且还直接从浴桶里出去了! 她现在的样子,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曲线毕露。 辛珑感觉自己的脸颊也有些发烫。 萧惊鹤现在见到辛珑,就忍不住想到刚才辛珑把他衣服脱光,放进浴缸里的场景。 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你先说。” 辛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把被褥往地上一放,“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就刚刚。”萧惊鹤的声音有些低哑。 醒过来好啊,她正愁怎么把这些被褥拿过去给萧家嫂子们,现在终于有借口了。 “哦。”辛珑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萧惊鹤抬起头看向辛珑,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辛珑闻言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虽然昏迷,但是前段时间外界发生的事,我都能听得到,只是醒不过来。”萧惊鹤解释道。 辛珑心中惊讶,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那她之前在马车里胡说八道的话,岂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辛珑斟酌着问道:“……前段时间是多久之前?” “…………” 这话一问出口,萧惊鹤突然沉默了。 你……你沉默干什么?这样搞得我很尴尬啊! 看着突然沉默下去的男人,辛珑就意识到,那天在马车上她捏着他的脸,要他以身相许这种鬼话,这男人真的听到了啊! 但是现在跟他解释,不会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咳。” 辛珑转移话题。 她指了指地上堆放着的被褥:“这些被褥都是你嫂子当初拿过来叫我存放的物资,我……收进我的空间里去了,现在取出来,等下给她们都送过去。就说,当初是你提前派人把东西拿走,现在你安排的人把这些东西送过来的——你觉得这个借口怎么样?” 萧惊鹤点点头,“都听你的。” 辛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拢了拢有些凌乱的睡裙。“你……你一直昏迷着,我习惯了,现在突然醒过来,我还有点不适应。” 这家伙一直昏迷不醒,她已经习惯了他昏迷的样子,现在“大变活人”,她真的还有点不适应。 “你……现在先换上衣服,” 辛珑指着屏风后她之前拿进来的干净衣物, “我去把嫂子们喊过来,你昏迷这么久,她们都很担心你,特别是……你娘亲。” 提到萧太夫人,萧惊鹤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的兄长们都已不在,如今只剩下他一个,若是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老母亲也承受不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好。” 辛珑逃也似的出了房间。走到门口,她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睡裙,赶紧闪身进了空间,换回了已经用烘干机烘干的古装,这才重新走了出去。 嫂子们的房间都在她的隔壁,辛珑一连敲了好几间房门,都没人应答。最后,她来到楚香越的房间门口,轻轻一推,门竟然没锁。 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昏暗的光晕笼罩着整个房间,楚香越她们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看到辛珑进来,几位嫂嫂都有些惊讶。 楚香越率先开口问道:“珑儿,你怎么来了?是……是那间房住不惯吗?” 她们以为辛珑也是过来找她们商量房间没法睡人的。 刚才她们一进四人间,就发现四人间的被褥都发霉了,根本没办法睡人。 出来和别的嫂子一商量,发现每个人的床上的被褥都一个样。 潮湿发霉,散发着异味,简直怀疑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辛珑道:“不是,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嫂子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楚香越看着辛珑笑意盈盈的样子,语气也十分温和,“珑儿,有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辛珑眉眼弯弯,“刚才萧惊鹤泡澡的时候,醒过来了。他现在就在房间里等你们。” 此话一出,几位嫂嫂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先是震惊,然后是狂喜。 楚香越一把抓住辛珑的手,力道大得让辛珑微微蹙眉,“珑儿,你说的是真的?惊鹤他……真的醒了?” 辛珑 微笑着点头,“千真万确!不信你们去看看。” “琳琅,快去把娘请过来!”楚香越激动地吩咐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苏琳琅也是一脸惊喜,转身就往萧太夫人住的房间跑去。 没一会儿,苏琳琅就扶着萧太夫人过来了。 萧太夫人拄着一根木拐杖,看着聚在一起的媳妇们,有些疑惑,“香越,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嫂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楚香越开口说道:“娘,我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看着媳妇们喜气洋洋的样子,萧太夫人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是……是不是惊鹤……” “娘,您别太激动,先平复一下心情。”四嫂寻若秋连忙上前,轻轻地拍着萧太夫人的后背,帮她顺气。 楚香越等萧太夫人情绪平静下来,才道,“娘,珑儿刚才过来跟我们说,惊鹤醒过来了,他现在就在房间里,我们一起去看他吧!” 萧太夫人嘴唇颤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好……” 一行人簇拥着萧太夫人,脚步匆匆地往辛珑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辛珑轻轻地敲了敲门,“萧惊鹤,嫂子们和娘要过来看你,我们进来了。” 房间里传来萧惊鹤低沉的声音,“好。” 这一声,让门口站着的女眷们眼圈都红了。 辛珑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香薰味扑面而来。 萧惊鹤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床头,身上盖着一床薄被,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看到萧太夫人进来,他眼眶一红,挣扎着想要起身。 “惊鹤,你别动!”萧太夫人连忙上前,一把握住萧惊鹤的手,老泪纵横,“你终于醒了,娘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娘的……” 萧惊鹤反握住萧太夫人的手,声音沙哑,“娘,让您担心了。” 第66章 功高震主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太夫人紧紧抱着萧惊鹤,瘦削的身躯不住地颤抖,泪水浸湿了萧惊鹤的衣襟。 压抑许久的悲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这些日子的担忧和恐惧,絮絮叨叨地说着如果萧惊鹤真的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和萧太夫人身上特有的檀香味,混合着淡淡的悲戚,让人鼻尖发酸。 嫂子们站在一旁,默默垂泪。 良久,萧太夫人的哭声渐渐 停止,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她颤抖着手抚摸着萧惊鹤的脸颊,哽咽道:“惊鹤,你感觉怎么样?现在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惊鹤的声音依然沙哑,却带着一丝安慰,“娘,孩儿没事了,让您担心了。”他顿了顿,感受着双腿的无力,“只是这腿,还使不上劲儿。”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低沉,“被砸断的骨头虽然长好了,但还是无力,暂时还不能走路。不过我刚才检查了一下,骨头已经长回去了,只是需要时间恢复,娘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萧太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欣慰地看向辛珑,“惊鹤,多亏了珑儿啊!要不是她这一路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又费尽心思从衙役手里借到了马车,用木棍帮你固定断骨,你哪能恢复得这么快!” 辛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她摆了摆手,轻声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惊鹤是我的夫君,照顾他是应该的。” 她略微停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萧惊鹤,“对了,惊鹤,你不是说这些被褥是你安排的人送过来的吗?” 萧惊鹤被她提醒,点了点头,顺着辛珑的话说道:“对,娘,我之前安排了人,让他们提前把一些从萧家带出来的物资送到了仙河镇,就放在镇外的一个仓库里。我醒来后,就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送过来了。” 嫂子们也早就看到了放在地上的那堆被褥。 四嫂寻若秋率先走了过去,纤纤玉指拂过一床鹅黄色的锦缎被,绣工精巧的并蒂莲在昏暗的烛光下隐隐泛着光泽。 这,不就是她当初陪嫁过来的,最珍视的一床被子吗? “这…这不是…”寻若秋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也跟着泛红。 其他几位嫂嫂也围了上来,纷纷翻看,惊喜和疑惑交织在她们的脸上。 二嫂苏琳琅拿起一床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指尖摩挲着上面的丝线,喃喃道:“这的确是我的,我记得这上面的鸳鸯还是我自己绣的。” 五嫂费曼香翻出一床浅蓝色的被褥,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花,她眼眶一热,泪珠便滚落下来:“是,是我的…我当初还想着,要留着以后给孩子做嫁妆呢……”她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酸楚。 当初萧惊鹤吩咐她们将值钱的东西都搬到辛珑房间,她们便将这些陪嫁的被褥也带了过去,本以为都被瑞安太监叫人抢走,如今却失而复得,心中的震惊和感动难以言表。 这些被褥都是崭新的,是她们当初陪嫁过来的嫁妆,嫁过来以后也舍不得用。 现在重新看到,想起当年嫁到萧家的光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当真是物是人非。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嫂嫂们压抑的啜泣声。 萧太夫人看着她们,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和感慨。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身边萧惊鹤的手,声音沙哑地问道:“惊鹤,皇帝…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萧家?你清楚吗?” 他能提前通知她们将物资送过去,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萧惊鹤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而幽暗,仿佛藏着无尽的风雨。他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四个字:“功高震主。”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房间里炸响。 虽然萧家人早已心知肚明,但从萧惊鹤口中亲耳听到,还是让她们的心沉到了谷底。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萧家功高盖主,早已被皇家深深忌惮。 萧太夫人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 她心中充满了悲凉和无奈,却也明白,这就是皇家的无情和残酷。 如果不是萧惊鹤提前安排,如果不是辛珑一路的照顾和帮助,她们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皇帝是想让萧家彻底消失,却又顾忌自己的名声,不愿背负弑杀功臣的罪名,所以才选择了流放这条路。 将他们赶出京城,让他们在流放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死绝。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更加残忍。 第67章 藏宝图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见他们一个个沉默不语,房间里气氛低迷,便开口打破了寂静。“天色不早,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吃好了再去睡觉吧?” 她语气轻柔,带着一丝安抚,“事已至此,再想那些事也没意义了。” 萧太夫人闻言,擦了擦眼角,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点了点头。“珑儿说得对。” 她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被风沙磨砺过一般,“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没任何意义,是我糊涂了。” 其他几位嫂嫂也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辛珑一个皇家公主,都被皇帝流放了,一路不辞辛苦地照顾他们,他们再怨天尤人,实在对不起辛珑的苦心。 辛珑走过去,把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布袋打开,从里面提出来几个色彩鲜艳的桶状物,摆放在桌子上。“今晚没什么吃的,就吃这个吧。” “这是什么?”众人疑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面前这些奇怪的盒子。昏黄的烛光映照在盒子上,反射出油亮的光泽,更显得这东西神秘异常。 楚香越拿起一个盒子仔细端详,发现上面的字迹她隐隐约约认识几个,却又缺胳膊少腿的,与她认知中的任何一种文字都不相同,便疑惑地问辛珑,“珑儿,这些东西是别的国家的吗?” 辛珑早就想好了借口,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道:“是惊鹤安排的人和棉被一起送过来的。” 萧惊鹤虽然心中猜测这“方便面”应该是妖精小姐从她那个神奇的空间里拿出来的,但听到辛珑的话,还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顺着辛珑的话说道:“对,娘,这个叫方便面,是西域的东西,上面的字是西域的文字。味道还不错,可以充饥。” 虽然他也没吃过就是了…… 西域距离永徽很远,有时候会有长相奇特、语言不通的商人过来售卖他们的特产,所以萧惊鹤这样说,嫂子们也就信了。 四嫂寻若秋好奇地问道:“珑儿,这…这个怎么吃啊?” “二嫂,麻烦你去找小二要壶开水。” “好。”二嫂苏琳琅立刻起身,下楼去找店小二。 不一会儿,她就拎着一壶冒着热气的水壶回来了。 辛珑拿起一个桶装方便面,示范着打开纸盖,从里面取出一次性的塑料叉子,把里面的调料包撕开,倒在面饼上,然后又从桌上拿起二嫂刚拿上来的热水壶,将热水缓缓倒入桶中,直到水面没过面饼,最后盖上盖子。 “就是这样,等一会儿就好了。” 嫂子们和孩子们都好奇地看着辛珑的动作,然后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地拆开包装,倒水,盖上盖子。 房间里一时之间充满了拆包装的窸窣声,以及热水倒入桶中发出的“哗哗”声。 热气从桶口袅袅升起,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冲淡了之前的悲伤和压抑。 萧香和萧睿两个孩子更是兴奋不已,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特的食物,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便面桶,仿佛里面装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不多时,方便面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辛珑揭开盖子,用叉子轻轻搅拌了一下,热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浓郁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就这样,可以吃了。” 辛珑笑着说道。 方便面实在太香了,特别是对这些从未接触过现代工业调料的古人来说。辛珑一说可以吃了,大家伙立刻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缕面条送入口中。 “唔……”四嫂寻若秋发出一声惊叹,眼睛都亮了起来,“这…这是什么味道?竟如此鲜美!” 楚香越也赞不绝口:“这面条劲道爽滑,汤汁浓郁鲜香,真是人间美味!”她年轻时走南闯北,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却从未尝过如此奇特的滋味。 就连萧太夫人也忍不住连连点头,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吃,好吃啊!老身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她吃得格外仔细,生怕浪费了一滴汤汁,最后连桶底的汤都喝得干丝不尽。 萧香和萧睿两个孩子更是吃得满嘴油光,小脸上写满了满足。萧睿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婶婶,这个好好吃!以后还能吃到吗?” 辛珑看着他们吃得如此开心,心里高兴。 她在末世的时候,方便面几乎是唯一能果腹的食物,吃到吐的地步。 如今再看到这东西,虽然没什么胃口,但看着家人享受的样子,也觉得心满意足。她象征性地吃了幾口便放下了叉子,把自己没吃完的泡面分给了还眼巴巴望着她的几个孩子 “谢谢小婶婶!”孩子们孩子欢呼雀跃,接过方便面,继续埋头苦干。 昏黄的烛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空气中弥漫着方便面的香气,暖洋洋的,一扫刚才的低迷阴霾。 吃完泡面,一家人齐心协力收拾好泡面桶,辛珑送走了嫂嫂们和萧太夫人,转身回到房间,看着靠在床头的萧惊鹤。 萧惊鹤也尝了方便面,不过因为他刚醒过来,肠胃不适,只吃了辛珑从自己碗里夹给他的一些。 他此刻面色红润,精神好了许多,只是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见辛珑看过来,他温和地问道:“时间不早了,你要休息吗?” 辛珑其实还没有多少困意,她走到床边坐下,好奇地问道:“萧惊鹤,你来过仙河镇吗?对这里熟悉吗?” 萧惊鹤点了点头:“行军的时候路过几次,还算熟悉。”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话锋一转,“我曾经在仙河镇附近捡到过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辛珑的眼睛一亮,来了兴趣,“你有带在身上吗?” 萧惊鹤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当时行军打仗,不小心弄丢了。” 辛珑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她还想着能去探宝呢。 萧惊鹤见状,嘴角微微勾起,说道:“不过我过目不忘,如果珑儿感兴趣的话,我现在可以把它默写出来。” 第68章 暗号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这一句话一波三折,辛珑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在逗她玩了。 她狐疑地盯着萧惊鹤,琥珀色的眸子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烛光映照下,更显波光粼粼。 “真的?你真能默出来?不会是哄我的吧?” 萧惊鹤看着她这古灵精怪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深,轻轻点了点头。 “自然是真的。你不是明天要去仙河镇购物吗?我可以给你默一张仙河镇的地图,这样你们买东西也方便些。” 辛珑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她“嗖”地一下闪身进了空间,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叠雪白的A4纸和一只黑色的圆珠笔。 萧惊鹤看着辛珑凭空变出这些东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接过圆珠笔,修长的手指在纸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似乎在感受这种新奇的书写工具。很快,他便适应了圆珠笔的触感,手腕翻飞,凭着记忆,将仙河镇的地图细致地画了出来,并用工整的繁体字标注了集市的位置和每个商铺主要售卖的商品。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从窗外传来的几声虫鸣。昏黄的烛光映照在萧惊鹤专注的侧脸上,为他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晕。 辛珑坐在一旁,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 。 不多时,萧惊鹤放下了笔,将画好的地图递给辛珑。“好了。” 辛珑接过来一看,不禁对萧惊鹤的记忆力叹为观止。 地图上,街道纵横,房屋鳞次栉比,甚至连一些不起眼的小巷都清晰地标注了出来,简直比现代的导航地图还要详细。 “天哪,萧惊鹤,你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吧!简直堪比人形地图!”她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萧惊鹤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谦。 “行军打仗,习惯性记这些消息罢了。要不然上了战场迷路的话,可是会死人的。” 辛珑将地图仔细地折叠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眼巴巴地望着萧惊鹤,问道:“那藏宝图呢?” 萧惊鹤想了想,又提笔在另一张A4纸上画了起来。 他的笔触流畅,线条清晰,仿佛那张藏宝图就印在他的脑海中一般。没一会儿,一张全新的藏宝图便新鲜出炉。 辛珑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一看,发现藏宝图标记的藏宝地点,就在仙河镇西面的山岭一处隐蔽的山谷中,距离他们现在所住的客栈并不远。 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面真的会有金银珠宝吗?” 萧惊鹤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也不知道。这张藏宝图是一个乞丐送我的,当时战事紧急,来不及去一探究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乞丐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却将这藏宝图视若珍宝,想来应该不是假的。” 辛珑听着萧惊鹤的话,心里那股子探宝的冲动越发强烈。 末世养成的囤物癖,让她对“宝藏”二字格外敏感。 想想看,如果藏宝图是真的,那她岂不是又要发财了? “乞丐?衣衫褴褛形容枯槁?视若珍宝?”辛珑摸着下巴,琥珀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这设定,妥妥的宝藏剧情啊!不去看看简直对不起自己!” 她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挠痒痒似的,坐立难安。反正距离也不远,现在又不困,这几天赶路都快无聊死了,探个宝岂不妙哉? 辛珑的目光落在萧惊鹤身上,将藏宝图小心翼翼地折叠好,塞进贴身的荷包里,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夜行衣,腰间还别着一把从现代带来的锋利匕首,整个人英姿飒爽,宛如暗夜中的精灵。 萧惊鹤看着辛珑这身打扮,就知道她动心了,要去探宝了。他早就知道这位妖精小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对金银财宝没有抵抗力。 “今晚就去?”萧惊鹤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不休息一下吗?你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 辛珑正在整理衣袖,将袖口扎紧,听到他的话,头也不抬地回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休息够了。这几日一直赶路,闷都闷死了,正愁没地方消遣呢。”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萧惊鹤知道劝不住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小心些,这藏宝图的真假尚且不知,万一有机关陷阱……” “假的也无所谓,”辛珑打断他,语气轻松随意,“就当出去溜达消食了。”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清脆的骨骼响声,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一切准备妥当,辛珑走到床边,弯下腰,看着萧惊鹤,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你早点休息吧,等我的好消息。真的有财宝,我们三七分,你三我七。” 话音刚落,她便身轻如燕地从窗口一跃而出,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淡淡的馨香在空气中弥漫。 萧惊鹤躺在床上,目送着辛珑的离开,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他俊美无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 片刻后,他轻轻地在床沿上敲了七下,节奏均匀,仿佛某种暗号。 下一秒,几个黑衣人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从窗口飞了进来,动作轻盈得仿佛羽毛落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们在萧惊鹤面前单膝跪下,垂首敛眉,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眼眶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萧将军!”他声音哽咽,饱含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敬畏。 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萧惊鹤从容不破俊美的面容。 他微微颔首,沉声道:“起来吧,影一。” 第69章 挖了自己的祖坟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将军!”影一再次哽咽,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属下等,终于又见到您了!” 其他黑衣人也跟着跪下,齐声道:“恭迎萧将军!” 萧惊鹤看着眼前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心中五味杂陈。他温声道:“都起来吧。我不是说过,不要叫我将军,叫我名字就行了吗?” 影一缓缓起身,却依旧低着头,语气坚定:“属下不敢,您永远是属下的主人,是属下的将军!” 萧惊鹤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影一固执的性格,一时半会也扭转不过来。“罢了,”他转移话题,“这些日子,你们过得怎么样?” 影一脸色一黯,沉声道:“萧家被流放以后,皇帝就下令收回了萧家所有的兵权,并且以叛国罪判了几个对您忠心耿耿的副将……” 说到这里,影一的声音微微颤抖,拳头紧握,骨节泛白。“那些副将不服,便带着愿意跟随他们的小兵……叛逃了!”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影一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更衬托出气氛的凝重。 萧惊鹤静静地听着,面容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沿,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还有……”影一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皇帝还派人追杀……追杀那些叛逃的将士。” 萧惊鹤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他想起上一世,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士,最终都死在了追兵的刀下,无一幸免。 “他们现在何处?”萧惊鹤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影一连忙回道:“属下已经安排他们藏匿在西南边境的深山中,那里易守难攻,暂时安全。” 萧惊鹤微微颔首,心中稍安。西南边境的深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上一世,影一为了救他,带着暗卫前来劫囚车,却不幸遇上了地震,不仅没能救他出去,反而让暗卫全军覆没。 如今,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提前醒来,暗卫也得以保全。 那么,那场地震…… 萧惊鹤猛地睁开眼睛 。 他记得,那场地震发生在他们出发流放的一个月内。 自从那日以后,永徽流民四起,民不聊生,父子相食,他的腿脚也被饿疯了的衙役砍下来做了下酒菜。 “影一,今日是什么时候?” “永徽七年,九月初五。” 九月初五。 距离那场地动山摇的地震,还有一个星期。 他竟然昏迷这么久了…… “影一,你们立刻前往西南边境,通知副将他们,七日之后将发生地震,要提前从山里撤离,在平坦的平地扎营。” “属下遵命!”影一虽然震惊于萧惊鹤的预言,但看着自家主子笃定的神情,没有丝毫质疑,立刻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抱拳行礼,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又似想起什么,略一迟疑,挠了挠头,“萧将军,要不要……属下带人劫了囚车,带你们离开?” 萧惊鹤轻轻摇头,“不必了。我侄儿们还年幼,不能一辈子做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民。我这边不会有事,你们速去西南边境。”他顿了顿,神色凝重,“此事事关重大,切勿耽搁!” 影一重重点头,表示明白。又迟疑片刻,才开口道:“萧将军,长公主殿下……人真的不错。这一路多亏她照顾萧家老小。”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越说越小,“想来,萧大将军看到你们伉俪情深,应该也会很高兴……” 萧惊鹤闻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辛珑刚才为他宽衣解带的画面,耳廓倏地一红。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们快走吧,别这么八卦。”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丝笑意,随即抱拳行礼,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萧惊鹤靠在床头,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缓缓吐出一口气。月色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银辉,更衬得他俊美的容颜添了几分柔和。 * 仙河镇西面的山岭,夜色浓重,伸手不见五指。 辛珑手持一个散发着明亮光束的手电筒,照亮前方的道路,小心翼翼地前行。山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如同鬼魅低语。 “应该就是这里了。”辛珑停下脚步,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仔细辨认着手中的地图。 她来到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兴致勃勃地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铁锹,开始挖地。 才挖了几下,辛珑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里的泥土异常松软,像是人工回填的,毫不费力。 “难道……真的要挖到宝藏了?”辛珑心中一阵激动,挖得更加卖力了。 很快,一个一人深的土坑出现在她面前。 土坑底部,赫然露出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辛珑眼前一亮,屏住呼吸,伸手握住冰冷的金属门环。 “嘎吱——” 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铁门缓缓打开,一道幽暗深邃的通道,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出现在辛珑面前。手电筒的光束照射进去,却像是被黑暗吞噬一般,只能勉强照亮入口处一小段距离。 辛珑的心脏砰砰直跳,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既期待又紧张。 火折子沿着通道一路向下,最终落在底部,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却奇迹般地没有熄灭。 “呼……”辛珑轻轻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看来里面有氧气。” 她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这张藏宝图,竟然是真的!就是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辛珑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她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头戴式探照灯戴上,又谨慎地戴上防毒面具,以防万一。 做好万全准备后,她找到了通道入口处隐藏的石阶,一级一级地往下走去。 “哒、哒、哒……”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并非辛珑胆子大,而是她有空间傍身,真遇到什么危险,大不了往空间里一躲,谁也奈何不了她。 地道的深度足有一百米,辛珑走了大概一刻钟,才终于到达底部。 她捡起地上还在燃烧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环顾四周。通道一开始还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但越往里走,空间就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唰——” 辛珑打开了探照灯,耀眼的光束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照亮了通道尽头的情景。 “哇——”辛珑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能掉出来一般。 只见通道尽头,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琳琅满目,璀璨夺目,比国库里的财宝还要多! 金光闪闪的金元宝、银光灿灿的银元宝,堆积如山,成箱成箱地码放在一起。还有各种精美的瓷器、玉器、字画,以及装饰华丽的古董花瓶,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辛珑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顾不得多想,立刻将这些珍宝一股脑地收进了空间。 “发财了!发财了!”辛珑一边收一边兴奋地低语,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没一会儿,她就将整个地下室扫荡一空。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角落里还有一道暗门。 “难道还有?”辛珑好奇心大起,立刻走了过去,推开了暗门。 暗门之后,是另一个更大的地下空间,这里堆放的金银珠宝更多,几乎要晃瞎辛珑的眼睛。 而在这些金银珠宝的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口金丝楠木做的棺材,棺材上镶嵌着各种珍贵的宝石,熠熠生辉。 看到这口棺材,辛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难不成这个藏宝图的地点,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坟地?我把谁的祖坟给挖了?” 辛珑难得有些心虚。 她正想着要不要把收进去的财宝吐出来,目光却落在了棺材上刻着的几个字上:永徽文定皇帝之墓。 “永徽……文定皇帝……”辛珑觉得有点耳熟。 然后很快就想起来,原主的那个爹,谥号不就叫文定吗? 啊,她把自己的祖坟挖了。 那没事了。 原主是她的女儿,那她借尸还魂,也是他的女儿,爹的不就是她的? 她拍了拍棺材,一本正经地说道:“老爹,对不住了,借你点钱花花,以后一定多给你烧香。” 说完,辛珑又开始扫荡起这个地下室的宝贝,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第70章 萧惊鹤睡不着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轻手轻脚地推开窗门,闪身溜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混合着萧惊鹤身上特有的草药气息,让人莫名感到心情宁静。 动作虽轻,却还是惊醒了浅眠的萧惊鹤。 他睁开眼,深邃的眸子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幽深,带着一丝初醒的朦胧。 “吵醒你了?”辛珑放轻了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萧惊鹤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嗓音略带沙哑:“没有,睡太久了,反而睡不着。”他顿了顿,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找到宝藏了吗?” 辛珑眉眼弯弯,得意地点了点头:“找到了,东西很多,多到没办法立刻分给你,等到了南岭再分吧。”她空间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足够买下好几个南岭了。 “好,没关系。”萧惊鹤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辛珑看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心中涌起一丝歉意,也不好再打扰他休息,“你睡吧,我回空间里休息。”虽然房间里有两张床,但哪里有她自己的床舒服。 “好。”萧惊鹤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辛珑望着他平静的睡颜,心中却翻涌着思绪。 她想起那张藏宝图,想起那藏宝图的地点,竟然是皇陵后面的地道。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萧惊鹤给她这张藏宝图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宝藏的真正位置。 如果他知道,那岂不是故意让她去盗墓? 虽然她也没多少道德感,无所谓罢了。 就在这时,辛珑的目光落在地板上,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些细小的灰尘,排列成清晰的脚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整整八双脚印。 这些脚印很大,每个脚印都超过四十码,根据大小和深浅,辛珑推测,这些人的体重在一百五十斤到一百八十斤左右,而且都是男性。 从窗户进来,不走明道,应该是见不得光的人。 但萧惊鹤没受伤,说明是他信任的人。 难道是萧惊鹤的暗卫?听说,这些大家族的人,都会培养忠心耿耿的下属,暗中保护。 “应该是萧惊鹤醒了,他们联系上了。”辛珑心中暗想。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转身进了空间。 她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细节记在心里 正当她准备闪身进入空间时,萧惊鹤突然开口了。 “珑儿,你有什么要问我吗?” 辛珑闻言动作一顿,偏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萧惊鹤,昏暗月光下他俊美白皙的面容清晰而夺目。 只是长睫覆下,那双眼眸里像是藏着万千秘密。 辛珑对秘密不感兴趣,只要能得到好处,她也不介意被他利用一回。 “下不为例。”辛珑打了一个哈欠,摆了摆手,闪身进了空间,洗了一个热水澡,美滋滋躺在自己的公主床上。 又是暴富的一天! 开心! 她走得落落大方,反倒是萧惊鹤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看着床顶,萧惊鹤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很好的辛珑从空间里带着熬的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小米粥出来。 皮蛋瘦肉粥是用电饭煲熬了一晚上的,米是灵田里新鲜中出来的,熬粥的水也是灵泉水,她把粥一人一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去招呼嫂子们过来吃早餐。 第71章 吓唬吓唬他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等等嫂子们搀扶着萧太夫人都落座后,辛珑指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笑盈盈地说道:“这米啊,也是萧惊鹤的部下昨日给送来的,就借用客栈的厨房熬了点粥,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大家尝尝?” 楚香越拿起碗,看了一眼白粥里点缀着翠绿的葱花、橙黄的皮蛋和粉嫩的肉丝,只觉得米香扑鼻,还未入口便已勾起了食欲。 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只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说不出的舒坦。这米粥绵软顺滑,入口即化,皮蛋的鲜香、肉丝的嫩滑、小米的清甜,交织成一种奇妙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 “这粥……太好喝了!”楚香越忍不住赞叹道,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是啊,这米真香,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费曼香也附和道。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有说有笑,气氛温馨而和谐。 辛珑看着嫂子们吃得开心,脸上也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作为一个美食博主,她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看到别人吃她做的东西露出笑容。 用过早饭,大家开始商量去仙河镇囤货的事情。 原本打算一家人一起去的,可刚下楼,就听到客栈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楚香越秀眉微蹙。 辛珑好奇地走过去,只见客栈门口聚集了一群流放犯和几个衙役,正吵得不可开交。 “凭什么要给你们钱?我们进仙河镇已经交了十两银子,现在出去买东西还要再交一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一个身材魁梧的流放犯怒吼道,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就是!这仙河镇是你们的吗?凭什么我们要给你们钱!”另一个流放犯也跟着叫嚷起来。 几个衙役手持大刀,横眉冷对,丝毫不惧。“朝廷规定,流放犯出入仙河镇,必须缴纳一两银子的‘治安费’,这是规矩!不给钱,就别想出去!”为首的衙役一脸嚣张,语气强硬。 “什么狗屁规矩!我们辛辛苦苦赚点钱容易吗?你们这是明抢!” “跟他们拼了!”几个流放犯气红了眼,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去。 衙役们见状,纷纷拔出大刀,寒光闪闪,杀气腾腾地挡在他们面前。“谁敢闹事,就地正法!” 辛珑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吃惊。这进仙河镇要十两银子,住客栈也要钱,现在出去镇上买东西,还要给衙役钱,这不是无底洞吗? 正思考着要不要等下把孩子和嫂子们送回客栈房间,再直接乔装打扮从窗户那边翻过去,就听到大厅里传来呼唤她的声音。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我在这里,你过来给我瞧瞧我的手!” 这声音洪亮得震耳欲聋,带着一丝急切,一听就知道是衙役头子包昊天。 辛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包昊天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缓步走下楼梯,只见包昊天正坐在大厅的角落里,一手捂着手背,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他周围的食客都纷纷避开,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啧啧,这手肿得跟馒头似的,看着都吓人。” “可不是嘛,怕是得了什么恶疾,可别传染了。” 包昊天见了她,就跟找到救世主似的,急忙举着举起手背:“长公主殿下,我的手出问题了,你赶紧给我瞧瞧。” 辛珑走到他面前,细细打量着他的手背。只见原本结痂的伤口又灌脓了,周围的皮肤红肿一片,甚至还带着些许黑色,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辛珑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搞的?”辛珑语气中带着一丝 疑惑。 这伤口明明已经好转许多,怎么一夜之间又恶化成这样? 包昊天哭丧着脸,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昨天晚上和伙计们出门吃了一顿炖狗肉,一觉睡醒就这样了。刚才找镇上医馆里的郎中看了一下,他们说蝎子中毒没法治,想要治只能砍手。” 客栈里的其他人听到“砍手”二字,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包昊天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恐惧。 “长公主殿下,帮帮我吧,痛得厉害。” 辛珑听完,基本也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这家伙管不住嘴,吃了热性的东西。这段时间,他一直靠着她给的止痛药和一点消炎药控制伤势,加上路上只能吃点野菜和鱼,伤口一直在恢复。 现在吃了热性的狗肉,炎症一下子爆发了,再加上他多半还喝了不少酒,更是火上浇油。 辛珑皱着眉头,故作高深地沉吟了一会儿,语气严肃地说道:“你是不是还喝了不少酒啊?我不是说过不能喝酒的吗?你这伤口中毒很深,当初治疗不及时,虽然挤出了毒血,但是余毒未清……” 她故意把病情说得严重一些,想吓唬吓唬他。 包昊天听辛珑这样说,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他紧紧地盯着辛珑,眼神中充满了 绝望。 “要、要命……我该不会真的要剁手了吧?” 第72章 长公主殿下和她的家眷进出客栈,一律免除费用!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故作高深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包大人,你这手现在这情况,我也说不准呐。” 她眉头紧锁,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原本我已经给你设置好了治疗方案,现在你不遵医嘱,唉,弄成这样……” 包昊天一听,顿时慌了神。 “这…这可如何是好?”他六神无主地搓着另一只完好的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颤抖,“长公主殿下,你之前不是还说,来镇上要给我看看治病的草药吗?要不,先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对症下药的草药?” 辛珑一脸为难,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飘向门口那些还在争执的流放犯和衙役,又落回包昊天那只肿胀如馒头的右手上,欲言又止。 “我刚才确实是打算出去看看,有没有能让您手背上伤口加快愈合的珍稀草药……”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但是,这出门费人头一两一个,你也知道我们萧家穷,平时流放路上都吃点野菜,没钱买饭吃,进来仙河镇休息,已经把家当用完了……” 她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衫,一副家徒四壁的凄凉模样。 包昊天是何等精明之人,一听辛珑这番话,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咬了咬牙,一拍桌子,豪迈地说道:“你们要在仙河镇修整三日,这三日你们进出客栈,不用花一分钱!” 他 辛珑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故意迟疑了一下,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在权衡利弊。 “这…这不符合体统吧……” 包昊天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大声说道:“兄弟们!都听清楚了!这三日,长公主殿下和她的家眷进出客栈,一律免除费用!谁敢阻拦,军法处置!” 衙役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慑于包昊天的威严,还是齐声应道:“是!” 包昊天说完,又紧紧地盯着辛珑,“长公主殿下,我都这样说了,你可千万别不给我治啊!我的手能不能留,就全看您了!” 辛珑这才“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缓缓说道:“唉,包大人如此寄予厚望,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治疗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可能要花上不少银两……” 包昊天立马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塞到辛珑的手上,“长公主殿下,这里是二十两白银,你尽管去找草药,钱不够的话,再来找我要!” 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吃了几口狗肉,就把自己的手搞成这样,还得往外掏银子,包昊天心都在滴血。 不过为了保住手,这钱,也必须得花出去了。 辛珑接过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隐秘地勾了勾唇,那抹笑意一闪而逝,快得仿佛只是阳光的错觉。 她将银子收进荷包,“包大人放心,我这就和家里人一起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草药。” 包昊天一听,原本灰败的脸上立刻泛起一丝希冀的光彩, “那就有劳长公主殿下了!您快去快回!我这手…哎哟…” 他说着,又忍不住痛呼了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得先准备一下。”辛珑微微颔首,转身带着嫂子们回到了房间。 房间不大,但因为人多,显得有些拥挤。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大嫂,你和我一起去镇上采买些物资。”辛珑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楚香越身上。 楚香越身姿挺拔,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英姿飒爽的气质。 “好。”楚香越言简意赅,她本就不善言辞,一双锐利的眸子中带着军人特有的果决。 “二嫂,三嫂,你们去看看附近驿站有没有卖驴车的,顺便打听一下价格。”辛珑又转向苏琳琅和寻若秋。 苏琳琅轻轻点头,柔声道:“好,我们这就去。” 寻若秋一脸兴奋地应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逛街了!” “四嫂、五嫂,你们留在客栈照顾老人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不要走远,最好大家结伴而行。”辛珑叮嘱道,目光落在她们身上,一个成熟稳重,一个温柔娴静,都是让人放心的存在。 两个嫂子齐声应道:“放心吧,珑儿。” 辛珑说完,目光又落在了躺在床上,眼巴巴看着她的萧惊鹤身上。 辛珑 想了想,又对苏琳琅说:“二嫂,如果看到有合适的轮椅,就买一架回来吧。” 萧惊鹤听到这句话,心里微微一动,喉咙有些干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吩咐完一切,辛珑和大嫂楚香越一起下了楼。 客栈一楼大厅人来人往,喧闹嘈杂,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奇特的味道。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衙役,腰间佩刀,神情严肃。 见到她们下来,他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长公主殿下,楚夫人,我奉命在此等候,接下来我会一直跟着两位,直到两位回客栈,还望两位理解。” 辛珑点点头,表示明白。 “有劳了。” 第73章 皇陵被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出了客栈,看着人来人往的小镇,辛珑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流放路上,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再看一旁的楚香越,也是一脸情绪复杂,对她来说,这样轻松的出门,已经是恍若隔世了。 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混杂着泥土和草药的气息,形成一种独特的市井气息。 两人沿着略显拥挤的街道,按照萧惊鹤画的地图,最先赶到了仙河镇的菜市场。 今天正好是集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蔬菜和肉类的味道,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村民们将自己种植的蔬菜、挖的野菜,还有猎到的野兔、野鸡摆放在摊位上,热情地招呼着来往的顾客。 辛珑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听着周围人闲聊。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早上有人在皇陵后面发现了一个地道!”一个大娘神秘兮兮地对旁边的邻居说道。 “真的假的?皇陵被盗了?”邻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谁知道呢!听说泥地里还有好多杂乱的脚印,看起来是有人偷偷进了皇陵。”大娘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这还了得!皇陵可是皇家重地,要是真被盗了,那可是大罪啊!”邻居一脸担忧。 辛珑听到“皇陵”、“被盗”几个字,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凑了过去。 “这位大婶,请问您说的皇陵是哪个皇陵?”辛珑礼貌地问道。 大娘上下打量了辛珑一番,见她衣着朴素,身后还跟着一个佩刀的衙役,便猜到她是犯人,语气中带了几分嫌弃:“就是咱们仙河镇后面的那个皇陵啊!还能是哪个?” 虽然对方语气不善,但辛珑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请问具体是什么情况?您能详细说说吗?” 或许是辛珑的气质与其他犯人不同,大娘虽然依旧有些嫌弃,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今天早上,有个村民去山上砍柴,路过皇陵的时候,发现皇陵后面多了一个地道,泥地里还有很多杂乱的脚印,看起来像是有人偷偷进去过。现在官府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盗了。” 辛珑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官府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封锁现场,严加调查了!”大娘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那些盗墓贼。” 那估计是抓不到的。 “谢谢大娘。” 辛珑听完八卦,礼貌道谢,就折回来和楚香越一起挑拣肉和菜。 “大哥,这野兔多少钱一只啊?” “三十文一只。” “你这摊位上的野兔我都买了,能不能便宜点?” 那猎户看了她一眼,看她的衣着打扮,就知道是流放犯,没想到出手这么阔绰。 “我这里有八只,你如果全要,就给你25文钱一只。” 第74章 集市囤货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大哥,这野猪肉怎么卖?” 辛珑指着他脚边被切了一半的野猪肉问道,这野猪肥瘦相间,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猎户搓了搓手,语气爽朗:“小娘子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野猪肉,一斤十五文,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包您满意!” 辛珑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格外亲切:“大哥,十五文一斤是不是贵了点?这样吧,十三文一斤,我要三十斤,再把你摊位上的野兔都买了,怎么样?” 猎户一听,眼睛一亮,这可是大买卖啊! 他略一思忖,便爽快地答应了:“成!小娘子爽快,我也爽快!“ 刀光闪过,一块块大小均匀的野猪肉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案板上。猎户麻利地将肉称好,又将之前辛珑买下的八只野兔一并包好。 “小娘子,这四只猪脚就送您了,添个彩头!”猎户笑呵呵地将四个猪脚塞进辛珑的篮子里,猪脚没什么肉,也没什么人吃,送大客户最好。 辛珑也不推辞,笑着接了过来:“那就多谢大哥了!”她眼珠一转,又问道,“大哥,这猪下水怎么卖?” 猎户原本打算把猪下水都丢了的,味道太大,煮熟了味道很难闻,谁都下不去嘴。 听到辛珑说要猪下水,他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小娘子若是要,便送您了吧,省的我还要费力处理。” 辛珑心中一喜,这猪下水可是好东西,处理得当,味道鲜美无比,还能做成各种美味佳肴。 她连忙道谢:“那就多谢大哥了!我等下回来一起带走。” 猎户满口答应,心里也乐开了花,这不要钱的东西还能送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辛珑付了钱,便和楚香越继续在菜市场逛了起来。 “珑儿,你买那猪下水做什么?那东西味道可难闻了。”楚香越跟在辛珑身后,看着辛珑兴致勃勃地挑选食材,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实在是不理解辛珑为什么要买猪下水,毕竟那东西味道太冲,他们当初行军打仗,饿极了都不吃这些。 处理不好的话,煮过的锅都会一股子臭味。 辛珑神秘一笑:“大嫂,这你就不懂了,这猪下水啊,可是好东西!处理干净了,比猪肉还好吃呢!到时候我做给你尝尝,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楚香越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膈应。 不过,看着辛珑脸上自信的笑容,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辛珑身后,看着她继续采购。 辛珑也能理解楚香越的想法。 古代香料比粮食和肉都还贵,不会有人花大价钱去用香料腌制猪下水,有那个钱,还不如去买肉吃呢。 但是,她有各种香料啊。 想到卤猪大肠,猪小肠,猪肚,辛珑就忍不住咽口水。 说起来,她做卤菜是一绝呢。 今天有空,还可以给萧家人露一手。 辛珑买完野猪肉,又走到一个卖鸡蛋鸭蛋的摊位前,鸡蛋鸭蛋鹅蛋堆得小山似的,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引来不少苍蝇嗡嗡乱飞。 摊主是个中年妇人,正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驱赶着苍蝇,眼神却精明地打量着来往的客人。 “大嫂,这鸡蛋怎么卖?”辛珑指着篮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鸡蛋问道。 妇人早就见到辛珑在隔壁出手阔绰的样子,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小娘子好眼力,我这鸡蛋都是自家养的鸡下的,新鲜着呢!五文钱一个,保准个个蛋黄饱满!” 辛珑微微一笑:“大嫂,五文钱一个是不是贵了点?这样吧,我买得多,你给我便宜些,如何?” 妇人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娘子要多少?” “二十斤鸡蛋,二十斤鸭蛋,再要十斤鹅蛋。”辛珑爽快地说道。 妇人一听这数量,眼睛都亮了,这可是笔大买卖!她连忙笑着说道:“成!小娘子爽快,我也爽快!鸡蛋四文钱一个,鸭蛋三文钱一个,鹅蛋五文钱一个,您看如何?” 辛珑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付完蛋钱,辛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粮铺。粮铺里弥漫着粮食的清香,伙计正忙着搬运着 粟米。 “小哥,这粟米怎么卖?”辛珑问道。 “十五文一斤。”伙计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要四石。【注:一石150斤】” 伙计愣了一下,抬起头打量着辛珑,四石粟米可不是小数目,这小娘子看着年纪轻轻,出手却如此阔绰。 “小娘子确定要这么多?”伙计再次确认道。 “确定。”辛珑肯定地点了点头。 伙计连忙点头哈腰地招呼道:“好好好,小娘子稍等,我这就去给您称重。” 说完,他便转身去库房取粟米。 “小娘子,这四石粟米可不轻,我们铺子可以免费借给您两台手推车。”伙计殷勤地说道。 “还有吗?”辛珑问道。 “还有一台。” 辛珑转头看向一直默默跟随的衙役,说道:“这位大哥,如果您愿意帮我把东西推回客栈,我请您吃一顿猪肉饭,如何?” 衙役早就听说这位长公主厨艺了得,一听有猪肉饭吃,立刻满口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辛珑满意地笑了笑,又去其他店铺买了十个牛皮水袋,二百个胡麻饼,二十斤枣干,十五斤柿饼,三十斤腊肉,以及一斤雄黄和一些止血化瘀的草药。 等他们三人气喘吁吁地拉着三车满满当当的物资回到客栈时,客栈外休息的流放犯们都看直了眼。 “乖乖,定国公府看着清廉,一出手这么阔绰!”一个流放犯酸溜溜地说道。 “这哪是定国公府的钱,一看就是长公主自己掏的腰包,定国公府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另一个流放犯附和道。 “就是,连猪下水都要,一看就是没钱!” 辛珑懒得理会这些流放犯的酸言酸语,转头对楚香越说道:“大嫂,你去楼上喊嫂子们下来,把东西搬回房间。” 楚香越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第75章 卤大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楚香越上楼没多久,二嫂苏琳琅,四嫂寻若秋,五嫂费曼香就带着萧香和萧睿下来了。她们看到堆积如山的物资,都愣住了。 “珑儿,你这是……把整个集市都搬回来了?” 苏琳琅睁大了眼睛。 费曼香迟疑地道:“我们在仙河镇花了这么多钱,以后路上怎么办……” 辛珑解释道:“放心吧,嫂子们,我没乱花钱,这些东西都是咱们路上需要的,而且我砍价很厉害的,没花多少钱。” “可是……”苏琳琅还想说什么,却被楚香越打断了。 “好了琳琅,珑珑做事一向有分寸,咱们就别瞎操心了,赶紧把东西搬上去吧。”楚香越说着,就带头搬起了一袋粟米。 嫂子们见状,也不再说什么,纷纷动手帮忙。就连萧香和萧睿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搬起了两个小包裹。客栈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人来人往,搬运着各种物资。 流放犯们坐在客栈外,看着这热闹的景象,眼神更加复杂。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不屑。 “哼,装什么阔绰,说不定是打肿脸充胖子!”一个流放犯酸溜溜地说道。 “就是,我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另一个流放犯附和道。 辛珑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指挥着嫂子们将东西搬上楼。等所有东西都搬完后,她走到店小二面前,指着剩下的8只兔子和二十斤猪下水说道:“小二哥,我想借用一下厨房,可以吗?”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辛珑一眼,有些犹豫:“这……厨房现在正忙着呢……” 辛珑从荷包里掏出十文钱,塞到店小二手里:“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店小二掂了掂手里的铜钱,立刻眉开眼笑:“好说好说!客官请便!” 辛珑进了厨房,嫂子们也跟了进来。 “珑儿,需要我们帮忙吗?”楚香越问道,看着那些散发着异味的猪下水,眉头微微皱起。 其他几个嫂子也面露难色,显然对这些猪下水不太感冒。 辛珑知道猪下水的味道确实有点令人难以接受,摆了摆手:“不用了,嫂子们,你们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 嫂子们虽然将信将疑,但看辛珑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扫了辛珑的兴致,便都离开了厨房。 辛珑从空间里取出她特制的刀具,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将兔子拆分,取出兔头、兔肝、兔心放在一旁。 她将兔肠和猪肠取出,熟练地挤掉里面的脏物,然后用盐巴反复揉搓。又在猪肚上撒上面粉,利用面粉的吸附性去除污垢。 将猪心、猪肚、猪大肠、猪小肠、兔肠、兔肚都清洗干净后,冷水下锅,放入葱姜蒜和料酒焯水。 接着,辛珑从空间里取出了她的秘制香料,将猪下水、兔头、兔心一起放入大锅中开始卤制。 卤肉大概要炖两个小时,辛珑又洗干净了两斤鸡蛋,放入炖锅中一起卤制。 做完这一切,辛珑从厨房出来。 可能是身上沾染了猪下水的味道,她一出来,店小二就捂着鼻子走开了。 辛珑也不在意,他们嫌弃才好,免得进厨房偷吃。 第76章 小山一般的物资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来到客栈房间,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腊肉香味夹杂着小米的谷物气息扑面而来。 450斤的小米,200个胡麻饼,二十斤枣干,十五斤柿饼,三十斤腊肉,还有二十斤鸡蛋和鸭蛋,10斤鹅蛋,三十斤野猪肉,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东西,够他们一大家子的人,在路上吃到岭南了。 再加上路上还有野菜,起码在流放路上已经吃穿不愁。 只是,该怎么办带着走? 房间里,嫂子们正围坐在一起,愁眉苦脸地盯着这堆“小山”。 “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带走啊?”寻若秋秀眉紧蹙。 费曼香也跟着附和:“是啊,这么多东西,根本带不走啊。” 楚香越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根毛笔,正在账本上计算。“东西虽然多,但是咱们队伍里十三个人,除去老人孩子和惊鹤,剩下七个人,每个人每天背一百多斤的食物,就可以了。” “一…一百多斤?!”苏琳琅瞪大了眼睛,文弱的一张脸,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嫂,我…我体重才九十斤啊!” 剩下的嫂子们也脸色煞白,她们平日里都是纤弱的闺阁女子,平日里连杀只鸡都不会,一百多斤的东西,别说背了,就是抬都抬不动啊! 但楚香越神色不变,语气坚定:“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除非你们有更好的主意。”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几个嫂子面面相觑,却不敢反驳楚香越的威严,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刚进门的辛珑。 辛珑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上前几步,拍了拍楚香越的肩膀,柔声说道:“大嫂,辛苦你了。” 楚香越冲着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珑儿,这些东西太多了,我们实在……” 辛珑知道嫂子们的担忧,她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苏琳琅身上:“二嫂,驴车的价格打听到了吗?” 苏琳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打听到了,一辆驴车大概需要10两银子。一头驴要7两,带车再加3两。” “十两?”辛珑点了点头, “明天我和大嫂去驿站,买一辆驴车回来。到时候就把吃的都放驴车里让驴拉着走。” 楚香越闻言,蹙了蹙眉头,有点担忧地说:“珑儿,你说衙役他们会允许我们买代步工具吗?” 他们现在是戴罪自身,如今竟然要大摇大摆的买一架驴车来代步,会不会有点……太招摇了? 辛珑笑了笑,“放心吧,大嫂,我们只是买一架驴车,又不是买马车,不算太出格。” 而且现在包昊天有求于她,他那只手还要她保着,买一架驴车,他估计也会睁一眼闭一只眼。 楚香越听着,虽然心里还有点担忧,但是因为看辛珑平静的笑容,心里莫名其妙也有了底气。 辛珑说完,走到那堆物资前,又仔细地清点了一遍,然后对嫂子们说道:“这些食物足够我们吃一段时间了,到南岭之前恐怕不会再饿肚子。但我们还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油纸伞、衣物、鞋子,还有防身的工具等等。” “这个小镇东西很齐全,接下来不知道会路过哪些城镇,那些城镇也不知道会不会允许我们住进去。” “所以我认为,在离开仙河镇之前,我们得把物资准备充分,避免接下来的行程乱了阵脚。” 虽然说,武器之类的,她可以上网在某宝上购买,但是买来了,怎么跟她们解释,也很麻烦。 还不如给她们钱,让她们自己去镇上购买。 “现在食物这方面,我都已经买好了。”辛珑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清单,“这是我列的清单,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嫂子们接过清单,仔细地查看起来。 清单上列举了各种生活必需品,衣食住行,应有尽有。 嫂子们看完了,摇了摇头,温声对辛珑道:“珑儿想的很周全,我们都没什么好补充的。” 辛珑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银元宝,交到楚香越手里:“大嫂,这里一共是二十两银子,等下你找客栈老板娘兑成碎银,平等的分给嫂子们,中午吃完了饭,下午嫂子们可以结伴去镇上逛逛,买点衣物和防身工具。” 楚香越接过这二十两银子,总觉得这钱长得像今天早上,包昊天给辛珑买药的那二十两银元宝,她试探性的问辛珑,“珑儿,这钱哪来的?你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又给我们这么多钱,给包大人治病买药的钱,还有的剩吗?” 她怕辛珑一不小心,把包昊天的钱也给花出去了。 到时候包昊天知道,追究起来,辛珑吃不了兜着走。 辛珑猜到了楚香越的疑虑,随口道:“这些钱都是萧惊鹤给我的。” 其实她也并没有说谎。 这两个银元宝,就是她从皇陵收进来的那堆金银财宝里的。 一样的银元宝,她空间里还有成千上万个。 辛珑说完,就往萧惊鹤那边看了一眼,发现这家伙坐在床头,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她和嫂子们讲话。 见她看过来,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然后温声的替辛珑圆谎:“我的人昨夜带了不少银两给我,我今早都交给了珑儿保管。” 第77章 公主抱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的声音温柔得有些过分,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扫过耳廓,激起一阵细密的酥麻。 辛珑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掩饰着心底莫名的悸动,对嫂子们说道:“我身上这猪下水味儿太重了,得洗洗,你们先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行。” 嫂子们纷纷点头,正要散去,寻若秋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把被小山似的物资挤到角落里的轮椅推到辛珑面前,兴奋地说道:“珑儿,我买到轮椅啦!才花了五十文钱!” 辛珑仔细看了看那轮椅,木质坚实,做工也颇为精细,确实是个好东西。她弯起嘴角,赞许地看了寻若秋一眼:“三嫂,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样就能推着萧惊鹤下楼走走了。” 寻若秋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能帮上忙就好。” 告别了嫂子们,辛珑走到萧惊鹤身边,轻声说道:“我进空间洗漱一下,有事叫我,我听得见。” 萧惊鹤看着她, 轻轻点了点头:“好。” 辛珑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闪身进了空间。别墅里温暖如春,浴室里热气氤氲,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裳,将一身的猪下水味儿彻底洗净。 等她收拾妥当从空间出来,一股浓郁的卤肉香味便扑鼻而来,香气四溢,简直称得上是飘香十里。辛珑深吸一口气,知道她的卤味已经大功告成了。 她走到萧惊鹤身边,问道:“饿了吗?要不要下楼吃饭?我推你下去。” 萧惊鹤的目光落在自己无力垂落的双腿上,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轻轻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就行了。” 辛珑看出他心中所想,说道:“今天阳光不错,等一起吃过午饭,我推你出去逛逛,吹吹风,怎么样?” 萧惊鹤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动,却还是有些犹豫。 辛珑道:“我们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不支棱起来,难不成还要嫂子们一直照顾你,护着你?先不论你的腿已经在恢复期,很快就能站起来行走,就算你真的残废了,难道也要一直避人耳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辛珑的话,让萧惊鹤惊醒过来。 是啊。 他在想什么? 不过是腿现在废了,但是他人没废,家里那么多老人孩子要他守护,他没有资格软弱。 萧惊鹤道:“我和你一起下楼吃饭。” 辛珑微微勾了勾唇,她就知道激将法有用。 她点了点头:“那我抱你上轮椅。” 抱? 萧惊鹤没反应过来,就被辛珑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打横抱起。 下一秒,就被放在了轮椅上。 辛珑拿起一条薄毯,盖在他膝盖上,推着他出门,开心的道:“我做了好吃的,等下给你尝尝。” 坐在轮椅上的萧惊鹤人麻了。 他堂堂八尺男儿…… 来到楼梯口。 辛珑走过来,俯身朝着萧惊鹤伸出手。 萧惊鹤听到一楼客栈里食客传来的喧哗声,紧紧地抓着轮椅的把手,勉强道:”珑儿,要不,我还是在房间里吃饭吧……“ 他现在觉得,残废的样子被人看到其实没什么了…… 辛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都到这里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然后不容置疑的把萧惊鹤从轮椅上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掂了掂。 用力抱住。 稳稳地下楼。 萧惊鹤这一辈子也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妻子公主抱下楼。 当辛珑把萧惊鹤抱着从楼梯上下去的时候,萧惊鹤敏锐的察觉到,一楼的喧哗声,逐渐安静了。 当辛珑终于找到一个空位,把萧惊鹤放到椅子上,整个一楼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中。 那么娇小的长公主殿下,竟然抱着萧大将军从三楼稳稳当当的走下来! 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感觉到一楼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萧惊鹤闭了闭眼,有一种社会性死亡的错觉。 “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喊嫂子们下楼吃饭。” 辛珑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拍了拍手,又拎着裙摆蹬蹬蹬上楼去了。 萧惊鹤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 妖精小姐也是为了他好,他怎么能扫她兴致…… …… 第78章 都香得邪乎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旋风般上了楼,一路敲门,把嫂子们、侄子侄女 ,还有萧太夫人统统从房间里喊了出来。 “吃饭啦!吃饭啦!我今天做了好吃的!” 孩子们一听有好吃的,立刻欢呼雀跃起来,萧香拽着萧睿的小手,迫不及待地往楼下跑。 “小婶婶,是什么好吃的呀?是肉肉吗?” 辛珑点了点头:“有蛋也有肉哦。” 苏琳琅跟在两个孩子身后,无奈地笑着:“慢点跑,别摔着了。” 她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香味,疑惑地对楚香越说道:“大嫂,这客栈的厨子今天手艺突飞猛进啊,昨天我们来的时候,那些食客吃剩下的饭菜看起来可难吃了。。” 楚香越也深吸了一口气,赞同道:“确实,这香味香得都有些邪乎了……” 她在房间里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香气,而且那香气还莫名其妙,越来越香,越来越香,香的让人口水忍不住的分泌。 她敢说,就算是皇帝也没有闻过那么香得肉味! 一行人叽叽喳喳地走下楼梯,空气中的卤香味越来越浓,引得众人纷纷咽口水。 来到一楼,看到萧惊鹤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萧太夫人一脸惊喜:“惊鹤,你下来啦!怎么下来的?” 萧惊鹤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指了指旁边的轮椅:“珑儿……推我下来的。” 萧太夫人看着轮椅,欣慰地点了点头:“有了这轮椅,以后你就能常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对身体也有好处。” 萧惊鹤听着母亲温柔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轻“嗯”了一声。 辛珑安排好一家老小围坐在桌旁,便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门口,几个店小二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还不时咽着口水。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辛珑一声断喝,吓得几个店小二浑身一抖。 “没…没什么……”他们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脸上写满了做贼心虚。 辛珑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去把蒸好的米饭端过去?愣着干什么?” 店小二们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跑进厨房,端起米饭就往外走。 辛珑走进厨房,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卤香味瞬间弥漫开来,整个厨房都充满了诱人的香气。 “咕咚…”“咕咚…” 一阵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响起,辛珑不用看也知道,那几个店小二肯定还在厨房门口偷看。 辛珑拿起锅铲搅了搅锅里的卤味,汤色浓郁,肉香四溢,猪下水、兔头、兔心、鸡蛋,都已经被卤得色泽诱人,香味扑鼻。 20斤猪下水洗干净后还有15斤,加上8只兔子的头和内脏,以及2斤鸡蛋,整整装了五个大碗。 她剥开一个卤蛋尝了尝,卤汁的咸香完美地渗透到蛋白中,蛋黄更是绵软香浓,辛珑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我的厨艺真是越来越棒了!”她心中暗自得意。 原本她是想让店小二把卤味端出去的,但看到他们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辛珑改变了主意。 她走到门口,朝外喊了一声:“大嫂,二嫂,来厨房端菜!” 第79章 “妈呀,太好吃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苏琳琅和楚香越听到辛珑的招呼声,立刻起身,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来到厨房。 厨房里,热气蒸腾,香气扑鼻。灶台上,五口大碗满满当当,里面盛满了色泽诱人的卤味。 猪下水、兔头、兔心、鸡蛋,在浓郁的卤汁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楚香越走近灶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碗里的东西:“珑儿,这是……猪下水?还有……兔子内脏?” 她平日里最是不爱吃这些东西,光是闻到猪下水的味道就要反胃,可此刻,这些平日里让她避之不及的食材,竟然香得让她挪不开步子。 苏琳琅也惊讶地捂住了嘴:“这…这也太香了吧!珑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辛珑得意地挑了挑眉,拿起一个卤蛋递给苏琳琅:“二嫂,你尝尝,可好吃了!” 苏琳琅接过卤蛋,剥开壳,蛋白光滑,蛋黄金黄,散发着浓郁的卤香味。 她轻轻咬了一口,卤汁的咸香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蛋黄绵软香浓,回味无穷。 “太好吃了!”她忍不住赞叹。 辛珑得意的挑了挑眉。 楚香越看着辛珑嘚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说呢,今天这家客栈怎么突然厨艺大增,原来是你的功劳啊!” 辛珑笑了笑:“大嫂二嫂,赶紧趁热端出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两人端着满满的卤味,穿过大堂,引来不少食客好奇的目光。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闻着像是卤味,可这香味也太霸道了!” 等她们端走卤味,辛珑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牛皮袋,打算把锅里剩下的卤水倒进去。 今天卤水熬制得非常成功,她打算放空间里的冰箱冷藏起来,以后想吃卤味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厨房门口,几个店小二正探头探脑,不时地咽着口水。 看到辛珑要把卤水倒掉,一个胆大的店小二忍不住冒了出来:“这位夫人,这卤水……我们帮您倒就行了,放这里就可以了,厨房我们收拾。” 辛珑瞥了他们一眼,将卤水全部倒进牛皮袋,系紧袋口。 “我这卤水可没打算倒掉,”她淡淡地说道,“这可是用珍贵的香料和草药熬制的,祖传秘方,只要有这卤水在,任何东西放进去都会很好吃。我怎么会舍得倒掉呢?” 店小二一听,眼睛顿时亮了:“那…这位夫人,这卤水…您愿不愿意卖?” 辛珑摇了摇头:“你们买不起。” * 辛珑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这家原本 冷清的客栈,此刻大堂里竟然坐满了食客,几乎座无虚席,喧闹声嗡嗡作响,比她刚才进厨房的时候多了许多。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卤香味,引得不少新来的食客频频探头,朝着后厨张望。 她走到萧家那桌,发现一家人正围坐在桌旁,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菜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萧香和萧睿这对双胞胎,小脸涨得通红,小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才三岁的萧甜昕则抱着萧太夫人的胳膊,奶声奶气地问道:“奶奶,什么时候可以吃呀?好香香!” 萧太夫人慈爱地摸了摸萧甜昕的头,笑着说道:“珑儿还没来呢,咱们一家人要一起吃。” 辛珑见状,心中一暖,笑着说道:“怎么不先吃?看把孩子们饿的。” 萧太夫人慈祥地看着辛珑,说道:“一家人要一起吃,更何况,这都是你做的,我们都等着你呢。” 辛珑点点头,拿出一只空碗,夹了一小段猪大肠,一个卤蛋,一个兔头,满满当当地堆在碗里。 她端着碗,走到不远处,找到了今天帮她推东西回来的那个衙役。 衙役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时不时地嗅着空气中的卤香味,一脸的垂涎欲滴。 辛珑走到他面前,将碗递给他,说道:“今天中午没做猪肉饭,就用这些卤味代替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衙役今天早就被客栈里那股霸道的香味勾得心痒难耐,几次想找店小二点菜,店小二却说那香味不是他们做的,是店里客人的。 他便猜测着,这香味应该是从辛珑那里传出来的,心里更是好奇这位长公主究竟做了什么好吃的。 此刻,看到碗里这些平时他根本不会吃的猪下水、兔头之类的东西,竟然香得让他口水直流。 他连忙伸手接过碗,激动得连声道谢:“多谢长公主殿下!小的不嫌弃,小的感激不尽!” 辛珑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萧家那桌。 等辛珑走远后,衙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猪大肠塞进嘴里。 那浓郁的卤香味瞬间在口中炸开,软糯的口感,丰富的层次,让他差点哭出来。 “妈呀,太好吃了!” 他忍不住低声惊呼,如果以后还能吃到长公主做的卤味,他愿意给她推一辈子的车! * 辛珑回到餐桌,和萧家人一起吃午饭。 五大碗卤肉,13个人分,怕他们吃腻,辛珑又叫店小二要了一碗腌制白萝卜。酸萝卜搭配卤肉,清脆爽口,又酸又解腻。 客栈大堂里,其他食客看着萧家那一桌吃得如此香甜,都忍不住好奇地议论起来。 “他们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小二,我也要他们吃的那道菜!多少钱,赶紧给我端上来!” 店小二愁眉苦脸的解释:“不好意思客官,这菜是那位客人自己借我们厨房做的,不是本店的菜!” 而且,他也想尝尝呢! 门口,一名中等身材,身穿华服的锦衣男子,带着几个随从从客栈门口路过。 当他闻到了这家客栈里飘出来的香味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奇。 这偏僻的小镇,竟然有此等美味! 他折身往店里走了进去。 店小二见他衣着打扮精致,立刻眉开眼笑的上前招待:“客官里边请!” 锦衣男子环顾四周,好奇问道:“小二,你店里什么菜这么香?“ 又是来问这道菜的。 店小二愁眉苦脸地说道:“客官,这……这道菜不是我们店里做的,是那位客人自己做的。” 锦衣男子扫视店内,指着辛珑,问道:“就是那位姑娘?” 店小二点点头。 锦衣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辛珑一眼,然后在店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第80章 它能成为传世名菜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将最后一块腌萝卜放进嘴里,酸甜脆爽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完美地中和了卤肉的油腻。 萧家人也吃得心满意足,大嫂楚香越擦了擦嘴,爽朗一笑:“珑儿这手艺真是绝了,这卤肉比宫里的御厨做得都好吃!” 孩子们更是吃得满嘴流油,萧香和萧睿这对双胞胎你争我抢,最小的萧甜昕则抱着一个兔头啃得津津有味,精致的小脸上沾满了酱汁。 辛珑看着他们吃得开心,她也高兴。 作为美食博主,再也没有比看到食客吃她做的饭菜脸上的笑容更加高兴的事了。 收拾好餐桌,一家人准备动身。 嫂子们要去镇上采买,辛珑则打算推着萧惊鹤,带着萧太夫人和孩子们在附近逛逛。 刚打算回去客栈修整一下,一个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之前一直盯着他们吃饭的锦衣男子。 “这位姑娘,打扰了。”男子拱手行礼,语气温和有礼,“在下唐逸,不知姑娘这卤味,可否给在下尝尝,不胜感激。” 辛珑在吃饭时就注意到了唐逸的目光,因为并没有恶意,所以没放在心上。 如今见他找上门来,便淡淡一笑:“唐公子,这些卤味是我们路上吃的,我们一大家子人,每一块肉都很宝贵。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唐逸一听,立刻明白了辛珑的意思。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元宝,约莫一两重,递了过去:“姑娘,这一两银子,可否卖一块肉给在下尝尝?” 辛珑接过银元宝,掂了掂,然后收进了袖子里。她用筷子夹了一块猪大肠和一个兔头,放在干净的空碗上递给唐逸:“唐公子,请。” 唐逸接过碗,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猪大肠,浓郁的香味瞬间在口腔中炸开,卤汁的鲜美与大肠的Q弹完美融合,令人回味无穷。 他又尝了一口兔头,麻辣鲜香,肉质细嫩,更是让他赞不绝口。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这道菜,如果掌握配方,绝对会成为传世名菜! “姑娘,这道菜的配方是什么?在下愿意出高价购买,多少钱都行!”唐逸一脸激动。 辛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淡淡道:“多少钱都行?” 唐逸用力点头,为了取得辛珑的信任,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木盒,打开后,一枚莹润的玉印赫然躺在其中。 “在下唐家酒楼的老板,唐逸。这枚印章乃是我们唐家酒楼的信物,在外行走,便是以此为证。” 他顿了顿,解释道:“在下四处游历,就是为了寻找各地的特色菜,丰富酒楼的菜色。今日偶然得尝姑娘的卤味,惊为天人,希望能得到配方。姑娘尽管开价,在下绝不二话。” “唐家酒楼?”大嫂楚香越略显惊讶,“你就是唐家酒楼的老板唐逸?” 辛珑挑了挑眉,她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 楚香越见辛珑一脸茫然,便解释道:“珑儿,这唐家酒楼可不是一般的酒楼。他们的分店开遍了各大城市,是有名的连锁酒楼。里面的菜品,很多都是外面吃不到的特色菜,听说他们的厨子都是各地请来的名厨。” 辛珑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厉害。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收起漫不经心的神色,正色道:“唐老板,这配方可是我的无价之宝。你既然是开酒楼的,就应该知道,这道卤菜的配方,未来不可估量。我自己将来开店也能赚大钱,为什么要卖给你?” 唐逸原本以为辛珑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并不知道这配方的价值,现在一听她这番话,就知道自己是低估了她。 他立刻换上更加谦逊的态度,微微躬身道:“是在下唐突了。敢问姑娘,如何才能愿意将这配方告知在下?” 辛珑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计较。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我不会把配方告诉你,但是我愿意跟你合作。” 唐逸眼睛一亮,连忙追问:“怎么合作?” 辛珑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语气笃定:“我提供卤汁,你可以在你的店里售卖。这道菜卖出去的钱,我们五五分。” 唐逸一听,顿时有些震惊。 这女人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她知道五五分是多少钱吗? 而且她只提供卤汁,其他的肉和菜都需要他自己准备,当他是冤大头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姑娘,这……” 辛珑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你既然是商人,就知道一家店想要赚钱,最重要的不是配菜,而是配方!配方才是一家店的开店之本,光有钱是没用的。”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我的卤汁,就是你的金矿!五五分,你绝对不会亏!” 辛珑的话,让唐逸沉默了。 他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辛珑说得没错,一家店的立店之本,不是多少钱,而是特色菜,只有特色菜,才会让客人源源不断。 这也是他四处游历,苦苦寻觅独特菜系的原因。 最近唐家酒楼的生意确实有所下滑,食客们对一成不变的菜色渐渐感到厌倦,急需注入新鲜血液。 这道卤味,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他原本只想一口买断配方,可没打算和辛珑做长久生意。 毕竟,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合作,风险太大。 万一她日后反悔,或者另攀高枝,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唐逸眉头紧锁,目光落在辛珑那张平静的脸上,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然而,辛珑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清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辛姑娘,”唐逸斟酌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这卤菜的确是难得的美味,在下也相信它能成为传世名菜。但是……” 他顿了顿,如实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唐家酒楼家大业大,很多人都想加盟,但并非在下一人说了算。如果在下贸然同意让姑娘作为卤汁供应商加入,万一家里人不同意,岂不是让姑娘空欢喜一场?” 辛珑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唐逸的顾虑而生气。 她早就料到唐逸不会轻易答应,毕竟五五分成的条件,对于一个商人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唐老板的顾虑,我明白。”辛珑语气温和,仿佛春风拂柳般令人舒适,“既然如此,不如这样。” 她从身旁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袋,递到唐逸面前,“这是今日卤菜剩下的卤汁,还能再卤一百来斤的肉不成问题。我现在一百两银子卖给唐老板,您买回去可以自己卤菜卖卖看效果,如果效果好,我们再来谈合作,如何?” 牛皮袋扎得紧紧的,散发着浓郁的卤香味。 唐逸接过牛皮袋,入手沉甸甸的。 他打开袋口,一股更加霸道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香味,比之前吃到的卤肉还要浓郁,还要诱人。 唐逸的心脏怦怦直跳。 一百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如果这卤汁真的能带来巨大的收益,那这一百两银子,值得一试! 他抬头看向辛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看她的打扮和门外虎视眈眈的衙役,想来是流放路过此地的流放犯、 但是看她一身气度和谈吐,作为商人阅人无数的唐逸知道——此女,绝非池中物。 他作为商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什么三教九流没接触过,所以也并不会对辛珑如今的身份有什么歧视。 唐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好!那就依姑娘所言。这一牛皮袋卤汁,在下买了!” 第81章 一袋卤汁就能卖一百两银子,不卖白不卖。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唐逸激动得脸都红了,他连忙朝身后一个高高瘦瘦的随从吩咐道:“快,去把箱子抬过来!” 那随从应了一声,便转身快步走到停在客栈门口的马车旁,费力地从车厢里搬出一个沉甸甸的小木箱。木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白花花的银锭,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姑娘,您点一点。”唐逸殷勤地将木箱推到辛珑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刚才的犹豫和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辛珑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微微颔首:“唐老板是个爽快人,我信得过。” 唐逸心中暗赞辛珑的大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牛皮袋抱在怀里,如同抱着一个珍贵的宝贝,生怕摔了碰了。 “姑娘,”唐逸略一沉吟,又问道,“日后若想再购买这卤汁,该如何联系姑娘?” 辛珑神色平静,淡淡道:“我此次流放的目的地是南岭,唐老板若有意合作,可遣人前往南岭寻我。” “南岭?”唐逸微微一愣,随即恍然。难怪辛珑一行人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原来是被流放至此。 不过,知道辛珑的境况后,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轻蔑或不尊重,反而更加敬佩她的从容和聪慧。 “好,姑娘放心,唐某一定谨记。”唐逸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 捧着牛皮袋,唐逸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客栈,仿佛脚下踩着风火轮一般。 萧家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辛珑,仿佛在看一个会变戏法的仙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辛珑竟然轻轻松松地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这让他们既惊讶又佩服。 辛珑抱着唐逸留下的那一箱银子,走到嫂子们面前,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嫂子们,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就当是这几天在镇上的零花钱。”辛珑说着,从箱子里取出几块银锭,分别递给楚香越、苏琳琅、蓝星玥、寻若秋、费曼香和许冰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委屈了自己和孩子们。” 每人两锭,不多不少。 楚香越看着手中的银子,心中五味杂陈。她本想拒绝,但看到辛珑真诚的目光, 最终还是默默地收下了。 其他几位嫂子也都纷纷道谢。 辛珑将剩下的银子都放回箱子里,然后将箱子递给坐在轮椅上的萧惊鹤。 “惊鹤,这些银子你收好,等下就让你的人带走吧,这么多钱带着不安全。”辛珑柔声说道。 萧惊鹤捧着沉甸甸的木箱,刚才辛珑和唐逸的你来我往,他都看在眼里。 此刻,他看着辛珑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心中暗叹: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也只能是精怪了。 “惊鹤?”见萧惊鹤愣神,辛珑又唤了一声。 萧惊鹤这才回过神,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萧惊鹤将木箱递还给辛珑。 辛珑接过箱子,毫不犹豫地将它收进了空间里。 看着房间里满满当当的物资,辛珑想了想,也一并收进了空间。 和唐逸的交易,只能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种穷乡僻壤遇到连锁酒楼的大老板,一袋卤汁就能卖一百两银子,不卖白不卖。 将来如果唐逸真的愿意来南岭找她,她倒真的可以和他联手做生意。 有钱不赚是傻子。 这么轻松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把所有物资都收进了空间,辛珑转头对萧惊鹤说道:“惊鹤,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跟嫂子们说一声,等下她们出门的时候把贵重物品都带上。” 萧惊鹤坐在轮椅上,微微颔首,墨色的眸子映着辛珑的身影,温声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辛珑一边开门一边跟萧惊鹤解释:“现在可不比往常了。之前在流放犯们眼里,咱们家穷得叮当响,每天啃野草野菜的,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到了一百两白银,难保不会有人动贼心。那些刚买的物资,也不能放在外面,所以我都先收进空间里了。” “我知道了,珑儿考虑周全。”萧惊鹤点了点头。 辛珑出了门,轻轻叩响了楚香越的房门。 “大嫂,是我。”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楚香越的面容映入眼帘,萧香和萧睿这对双胞胎正趴在桌边玩耍。 “珑儿,怎么了?”楚香越问道。 “大嫂,等下你们带孩子们出门的时候,把值钱的东西都贴身带着。床上的被褥也要用客栈的旧被套套上,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拆下来。”辛珑压低声音说道,“财不外露,小心驶得万年船。” 楚香越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珑儿,你是担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辛珑微微一笑,“小心点总没错。” 楚香越点点头,感激地说道:“还是珑儿想得周到。” 辛珑又去敲了其他几位嫂子的房门,一一叮嘱了一番,这才放心地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萧惊鹤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正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侧脸温柔清隽。 一晃眼看过去,还是那个举世无双的萧家最小的小少爷,尊贵风流。 “惊鹤,”辛珑走到他身边,“娘想要午睡,嫂子们打算带孩子出门去买合适的小鞋子,在路上替换,现在只能我推你下楼吹风啦。外面阳光正好,我们出门逛逛吧?” 萧惊鹤抬起头,看着辛珑笑盈盈的脸庞,记忆里那张对他厌恶刻薄的脸,如今笑靥如花,艳若桃李。 他的耳廓突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迅速的别开了眼。 “好。”萧惊鹤的嗓音略带沙哑, 竟然是莫名的不敢直视辛珑的双眸。 第82章 “喜欢的话,我买给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并没有察觉到萧惊鹤的异样,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一推,便带着他出了门。 客栈一楼,几个衙役正三三两两地坐在那里喝酒划拳,吆五喝六的好不热闹。 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汗臭味,以及食物的油腻气息。 一只瘦骨嶙峋的黄狗趴在角落里,懒洋洋地吐着舌头,偶尔甩甩尾巴驱赶苍蝇。 “几位官爷,”辛珑走到他们面前,微微福身,“我想带惊鹤出去晒晒太阳,吹吹风,就在附近转转。” 衙役们正玩得兴起,听到辛珑的声音,都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衙役打了个酒嗝,斜睨了辛珑一眼,“去去去,别碍着爷们喝酒。不过可别想跑,只能在附近五百米左右逛逛,超出距离,小心爷们抓你们回去!” 辛珑笑着应了一声“好”,便推着萧惊鹤出了客栈。 客栈外,小镇的集市正热闹非凡。 虽然比不上京城街头的繁华,但却别有一番市井的烟火气。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糖葫芦的甜腻,烤肉的焦香,还有从远处飘来的脂粉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却并不让人讨厌的味道。 道路两旁的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从农家自产的瓜果蔬菜,到手工制作的布鞋、草帽,应有尽有。孩子们手里拿着糖人,蹦蹦跳跳地穿梭在人群中,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辛珑推着萧惊鹤走在街上,偶尔停下来看看路边的摊位。 她注意到萧惊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个卖女子首饰胭脂水粉的小摊子上,便忍不住打趣他:“惊鹤,你一直盯着人家姑娘家的东西看做什么?莫非是想自己化妆了啊?” 萧惊鹤被辛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回过神来,俊秀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没……没有,我只是觉得……觉得那枚银簪子……很好看……” 辛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小摊上那枚银簪子。 簪子做工精细,样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蝴蝶翅膀上镶嵌着细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确实精致漂亮。 “喜欢吗?”辛珑转头看着萧惊鹤,眼中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喜欢的话,我买给你。” 萧惊鹤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辛珑会这么说。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辛珑推到了小摊前。 小贩是个精明的中年妇人,看到有客人上门,立刻热情地招呼起来:“姑娘,您眼光真好!这枚银簪子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大师之作,您看这做工,这成色,绝对是物超所值!” “这枚簪子怎么卖?”辛珑问道。 “三百文。”小贩笑眯眯地说道。 辛珑正要掏钱,萧惊鹤却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贩,轻咳了一声,“包起来。”他的耳朵仍然泛着淡淡的红色,心跳得有些快。 第83章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送我礼物呢。”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小贩收了钱,立刻麻利地用油纸将银簪包好,递给萧惊鹤。 辛珑看着萧惊鹤泛红的耳尖,忍不住打趣道:“哟,这簪子莫非是买来送给哪位心上人的?” 她眉眼弯弯,语气轻快,带着几分揶揄。 萧惊鹤接过簪子,却出乎意料地递到了辛珑面前。 “啊?” 辛珑一愣,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 萧惊鹤看着她,目光柔和,语气认真:“只是觉得……这簪子很配你,所以才想买。” 他这样说,辛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白皙的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她眨了眨眼睛,推辞道:“这样不好吧……要不你留着,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心上人,再送给她?” 萧惊鹤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我现在的身份……将来也不会有哪个女孩会喜欢我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送你簪子,没别的意思,单纯是觉得这簪子上的蝴蝶很好看……” 他目光落在簪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油纸包, “你给我的感觉,也很像蝴蝶,很绚烂,很漂亮……” 说着说着,他又莫名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这家伙,长着一张浪子一般风流倜傥的脸,没想到还挺纯情的。 辛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她接过簪子,眉眼弯弯,像一轮新月,“既然是特意给我买的,那我就收下了。” 她当着萧惊鹤的面,拆开油纸包,将簪子簪在了发髻上。 银簪上的蝴蝶栩栩如生,随着微风轻轻颤动,珍珠流苏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好看吗?”她转头看向萧惊鹤。 萧惊鹤的目光落在她笑盈盈的眸子上,以及被风吹得叮当作响的蝴蝶流苏翅膀上,只觉得她浅笑的模样比蝴蝶还要美丽。 他轻轻点了点头,“好看。” 辛珑也只是试戴了一下,便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太张扬。 一边推着萧惊鹤继续在集市上闲逛,她一边说道:“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送我礼物呢。” 萧惊鹤闻言,微微一愣, “你们妖精……不兴送礼?” 还真把她当妖精了。 辛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格外悦耳,“我骗你的,我不是妖精。”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狡黠,“不过我具体是什么,我不告诉你,你只要相信,我不会害你就是了。” 萧惊鹤定定地看着她,阳光洒在她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他轻声说:“我当然相信你……如果没有你,我和我家里人活不到现在。你的恩情,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辛珑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别想太多,我帮你们,也是因为你一家人值得帮。”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真的蛮喜欢这一家子。 爽朗的楚香越,清冷温柔的苏琳琅,活泼的寻若秋,还有其他几位嫂嫂,以及那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们,都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辛珑的目光飘向远方,思绪渐渐飘远。 她从小是留守儿童,跟外婆一起长大,和亲生父母没怎么相处过。记忆中,外婆家的小院里种满了各种花草,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淡淡的泥土香和花香。外婆会在院子里摆上一张小桌子,给她讲故事,教她识字。 外婆死后,没过几年,她父母也出车祸死了,成了孤儿。她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挣扎求生,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创业成功,就经历了末世。 在末世里,她尝遍了人情冷暖,见识了人性的丑恶,也体会到了绝望和孤独。 和萧家人一起流放的苦,哪比得上在末日随时随地就要死的苦?更何况在这里,她还有爱护她,信任她的萧家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一座可以暂时停靠的岛屿,让她感到安心和踏实。 第84章 六日之后的地震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的话,让萧惊鹤沉默了一会儿。 辛珑并没有在意他的沉默,依旧推着他慢悠悠地在集市上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的小玩意儿,或是买些零嘴儿。 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着人群的喧嚣,显得热闹而祥和。 萧惊鹤看着眼前这熙熙攘攘的景象,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他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六天后,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辛珑说道:“辛珑,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辛珑转头看他,见他神色凝重,不禁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怎么了?” 萧惊鹤顿了顿,语气低沉:“六日之后……会有一场大地震。” 辛珑闻言,推着轮椅的手一顿,秀眉微蹙,“地震?” 萧惊鹤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一场很大的地震,会死很多人……皇陵也会被埋入地下千丈。”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之前让你去皇陵取财宝,就是因为这个。” 辛珑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是怀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她的反应,让萧惊鹤原本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些。 他重生而来,上辈子的经历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他,无处诉说,只能默默地咽在心底。 因为他知道,就算告诉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只会把他当成疯子。 而辛珑的平静,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安慰。 “这场地震……”萧惊鹤的声音有些沙哑,“会死上百万人,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甚至……易子而食。” 他闭了闭眼,似乎不愿回忆那些可怕的景象,“但最可怕的,不是地震本身,而是地震之后随之而来的瘟疫和干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热闹的集市,琳琅满目的商品,欢声笑语的人群,此刻在辛珑眼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看着眼前这些鲜活的面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重的感觉。 这些人,六天之后,真的会死去吗? 即使知道了即将发生的灾难,她又能做什么呢? 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力显得如此渺小。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萧家一家老小的安全。 辛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转头看向萧惊鹤,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萧惊鹤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上辈子发生地震以后,流民四起,他们这支流放队伍,也被难民冲垮,他的侄子侄女被难民掳去杀死吃了,几个嫂子也被衙役分食,甚至连他的腿脚也被衙役砍下来做了下酒菜。 他浑浑噩噩的死了,灵魂在荒芜的大地上漫无边际的飘荡,所目之处全是哀嚎遍野,他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浑浑噩噩,即将身死魂消之际。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地府,被地府的鬼告知他功德过了十万,有一次重生的机会,问他要不要重生。 然后他就去重生窗口排队去了,在地府排队等着重生的时候,他还被一只面容血肉模糊,模样比他还要凄惨的女鬼嘲笑…… 辛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如果要有瘟疫的话,我们还得再买一些艾草和雄黄,准备几匹干净的布。” 艾草和雄黄都可以消毒驱虫,布可以做口罩和过滤水源。 她有空间,地震倒是不怕,实在不行,到时候直接把萧家人全收进她空间去就好了,生命危险的时候,也就不计较暴露不暴露空间的秘密了。 第85章 竟然是云裳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拉长了辛珑的影子。 她推着萧惊鹤回到房间,轻轻将他扶到床上。 萧惊鹤的脸色依旧苍白,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 辛珑替他掖好被角,“ 好好休息,我下楼一趟。” 萧惊鹤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你去哪儿?” 辛珑笑了笑,“去厨房,包昊天叫我治他的手伤,我还没给他熬药。” 她转身离开,留下萧惊鹤一人在房间里。 他望着辛珑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厨房里,柴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在辛珑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暖色。 她熟练地处理着药材,将艾草、薄荷等清凉解毒的草药放入陶罐中,细火慢熬。待药汁熬成黑褐色,她又从袖中取出两粒现代的止痛药和头孢消炎药,悄悄放入药汁中。 这是她为衙役头子包昊天准备的。 傍晚时分,嫂子们带着孩子们陆陆续续回来了。 楚香越手里提着几双厚底棉鞋,苏琳琅抱着几匹棉麻布料,蓝星玥则拿着几把锋利的小刀和镰刀。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见闻,小小的客栈房间里充满了热闹的气息。 “都买齐了?”辛珑问道。 “都按你给的单子买好了,”楚香越将东西放在桌上,“二十把油纸伞,还有路上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妥当了。” “好。你们拿回房间里,我去给包大人送药。” 辛珑将中午剩下的卤味分了一些出来,又将熬好的草药盛在一个瓷碗里,端着去了包昊天的房间。 包昊天正坐在桌边,看着手上缠着的绷带发呆。 见到辛珑进来,他连忙起身,“长公主殿下……” “包大人,这是我特意为您熬的清凉解毒的草药,对您的伤口恢复很有帮助。”辛珑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语气温和地说道。 包昊天看着香喷喷的卤肉和黑乎乎的草药,迟疑道:“这卤肉……我吃了不会有事吧?”他指的是他手上的伤。 辛珑微微一笑,“包大人放心,我这卤肉是用草药熬制的,可以称得上是药膳,吃了不仅不会有事,反而有助于伤口恢复。” 包昊天半信半疑地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一股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辛珑见状,将卤肉推到他面前,“快吃点卤肉压压苦味。” 包昊天夹起一块卤肉放入口中,浓郁的香味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 他连连点头,“好吃!长公主殿下的手艺真是绝了!” 辛珑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这才开口道:“包大人,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包昊天放下筷子,他知道辛珑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还特意给他送卤肉和药,便爽快道:“长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想买一辆驴车赶路,”辛珑开门见山,“萧惊鹤腿脚不便,这样也能不拖累队伍的行程。” 包昊天沉吟片刻,“长公主殿下,你们是流放犯,按理来说,坐驴车赶路不合规矩……” 辛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我知道不合规矩,所以才来找包大人商量。这驴车就登记在包大人名下,将来到了南岭,包大人随意处置。” 包昊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长公主殿下想的真是周到,只是……”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辛珑看着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还想要别的。 果然,包昊天开口道:“听说长公主殿下今天和一个富商做买卖,卖了一包卤汁,卖了一百两银子……”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了。 辛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包大人说笑了,”辛珑语气平静,“这一百两银子,要分给一家十三口人,如今能剩下多少,包大人心里应该也有数。”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包昊天,“更何况,这些银两接下来还要用来购买粮食、衣物和药品,以备不时之需。如今世道艰难,谁也不敢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 包昊天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不管那些,总之,你卖卤汁所得的银两……”……” 辛珑的耐心终于耗尽,她冷冷地打断了包昊天的话:“既然包大人如此不留情面,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一碗草药,便是我为包大人熬制的最后一碗。” 她从袖袋中摸出五两碎银,放在桌子上,“这是买草药剩下的钱,包大人请收好。” 她顿了顿,语气更冷了几分,“我这里还剩下二十两,现在就去房间里取回来给您。” 辛珑作势要走,包昊天却突然感到手背上被蝎子咬伤的疼痛正在减轻,原本火辣辣的伤口,此刻竟然传来一阵清凉之感。 他暗暗心惊,这长公主的药果然厉害! 意识到自己把辛珑惹生气了,万一她真的不再给他治疗,那可就麻烦了。 他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公主殿下息怒,我刚才一时失言,还望公主不要计较,有话好好说。” 他搓了搓手,腆着脸笑道,“这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公主还是留着自己花吧,我不要了。” 辛珑冷冷地睨着他,一言不发。 包昊天能做到衙役头子,自然靠着这能屈能伸的厚脸皮。 他察言观色,见辛珑没有立刻发作,便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 他夸张地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一脸惊喜地说道:“公主殿下的药可真厉害,我的手一下子就不疼了!” 辛珑见好就收,微微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包大人运气好,今天在镇上的菜市场遇到了卖草药的郎中,都是祛毒解毒的草药,很对症下药。” 包昊天为了讨好辛珑,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公主殿下不是要买驴车吗?买!买两辆!都记在我的名下,到时候赶路,大人小孩都能坐。” 辛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这……合规矩吗?” 包昊天挺直了腰板, 说道:“在这条路上,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我发话了,谁敢说话?” 辛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白色药丸,递给包昊天:“这是宫里传下来的不对外公开的神药,我身上也就这么两颗了,你晚上吃掉,手很快就能好。”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药珍贵得很,包大人可要好生保管。” 神药啊。 包昊天看着这神秘的药丸,形状和颜色果然十分奇特,散发着淡淡苦涩的味道,他眉开眼笑的接过来,“多谢公主殿下!多谢公主殿下!” 辛珑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光线昏暗,几缕阳光从破旧的窗棂缝隙中挤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嫂子们围坐在一张缺了角的木桌旁,一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怎么了?”辛珑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开口问道。 大嫂楚香越走到辛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珑儿,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被人翻过了,幸好你之前提醒过我们用旧被套把新被套包起来,要不然,连床上的被褥都要被偷了。” 她说着,掀开床上的旧被套,露出里面崭新的棉被,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 辛珑环视了一圈嫂子们,问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丢失其他更重要的财物?” 嫂子们纷纷摇头,苏琳琅轻声道:“我们身上的银子都贴身带着,房间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些破烂衣物,想来小偷也看不上眼。” 辛珑松了口气,但心中的警惕却没有丝毫放松:“看来,我们一家人得了百两银子的事,已经被人盯上了。晚上大家都警醒些,放些防身的物品在身上,门窗也要紧闭。” “珑儿说得对,”楚香越赞同地点了点头,“还是你考虑周全。” 其他几位嫂子也纷纷附和,对辛珑的先见之明赞不绝口。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辛珑早早起身,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衫,简单梳洗后,便去找楚香越。 “大嫂,我们一起去驿站把驴车买回来吧。”辛珑说道。 楚香越爽快地答应了,两人一同前往驿站。 驿站的马棚里,几头瘦骨嶙峋的驴子无精打采地站着,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的粪便味。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辛珑最终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两辆结实的驴车。 驴车车厢宽敞,足以容纳一家老小。 车身用结实的木板制成,涂着厚厚的桐油,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 回到客栈后,辛珑故意提高了声音,对着客栈内喊道:“包大人!你吩咐我买的驴车,我已经买回来了!” 包昊天心领神会,坐在门口点了点头,“辛苦长公主殿下了!就放在马棚里吧!” 辛珑和楚香越将驴车赶进马棚,拴好缰绳后,转身准备回房间。 刚走到客栈门口,楚香越突然推了推辛珑的手臂,眼神示意她看向客栈内。 辛珑顺着大嫂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坐在一个人高马大的衙役怀里。 那女人容貌清丽,竟然是云裳。 第86章 云裳的选择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客栈大堂里弥漫着劣质酒水的刺鼻气味,混杂着油腻菜肴的腥膻,令人作呕。 昏暗的光线下,云裳一袭白色衣裙,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她半倚在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衙役怀里,娇笑着将一杯酒送到衙役嘴边。那衙役一手搂着云裳纤细的腰肢,一手接过酒杯,仰头灌了下去,粗鲁的动作中带着一丝得意。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云裳身上游走,时不时捏一把,引得云裳一阵娇嗔。 见到辛珑和楚香越进来,云裳眼波流转,却故作未见,继续和衙役打情骂俏。 那衙役更是肆无忌惮,当着她们的面,在云裳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啵”声。 楚香越见到这一幕,怒火中烧,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却被辛珑一把拉住。 “大嫂!”辛珑微微摇头,示意她冷静。 楚香越看向辛珑,眼中满是焦急和不解:“珑儿,你看她……” 辛珑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云家和萧家已经断亲了,我们没必要再管她的事。云在天都不管,你管什么?” 楚香越闻言,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叹息。 她低下头,幽幽地说道:“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太夫人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宠着,就没让她吃过一天的苦……” “可是她在萧家最艰难的时候,选择回云家了。”辛珑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像一把尖刀,直戳楚香越的心窝。 楚香越无言以对。 的确,当初萧家落难,云裳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如今却在这里…… 辛珑看着楚香越纠结的神情,放缓了语气:“大嫂,你要管她的事,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我不会管,我一分银子都不会花在她身上。” 客栈里昏暗的光线下,辛珑的侧脸显得格外冷峻,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 云裳这样的人,她在末世里见多了,底线比底裤还低,恩将仇报,背信弃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种人在队伍里,就是个祸害。 楚香越急忙解释:“珑儿,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让她回萧家的意思,只是……只是看她这副不知廉耻的样子,想让她不要这样……” “别管她了,”辛珑打断了她的话,“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其把精力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不如想想怎么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 楚香越长叹了一声,再次看向云裳,那依偎在衙役怀里的身影,让她觉得无比陌生和痛心。 她最终不忍直视地收回了视线,跟着辛珑回到了房间。 * 客栈房间里,空气沉闷,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五个嫂子挤在楚香越不大的房间里,一个个愁眉不展,像霜打的茄子般蔫头耷脑。 见到辛珑和楚香越进来,嫂子们仿佛看到了救星,纷纷起身迎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她们拉进房间,而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三嫂蓝星玥,此刻一脸焦急,欲言又止地开口道:“大嫂,珑儿,你们……都看到了吧?” 楚香越和辛珑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嫂子们在担心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唉……”四嫂寻若秋长叹一声,“今天你和珑儿去买驴车的时候,我和二嫂下楼去给娘买早餐,就看到……就看到云裳和那个衙役……” 她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他们……在楼下抱在一起!那个衙役叫汪成,以前是禁军守卫,听说……听说很是好色,犯了事才被贬为衙役的。没想到……没想到云裳竟然和他……” 说到这里,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的痛心疾首。 辛珑神色淡然,仿佛事不关己。 这种事情,她在末世见得多了,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资源,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人性,在末世,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的。”辛珑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攀附强者,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一旦找到更强大的靠山,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旧人,将曾经的恩人,变成通往更高处的踏脚石。” “这种人,在队伍里,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爱跟谁跟谁,与我门何干?” 辛珑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五嫂费曼香轻声叹了一口气:“珑儿,我知道你不在乎她,可是……可是这件事要是被娘知道了,她老人家肯定是要被气病了的……” 辛珑打断了她的话:“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事,还不至于让她病倒。” 她觉得,萧太夫人虽然疼爱云裳,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云裳既然选择了离开萧家,那就应该承担后果。 “珑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五嫂费曼香还想解释,却被楚香越拦住了。 楚香越走到辛珑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珑儿,我知道你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吧。” 辛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时,她听到嫂子们压低声音的谈话。 “哎,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娘知道啊,要不然她老人家肯定受不了……” “是啊,娘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爱,没想到她……” “哎……” 辛珑轻轻关上门,隔绝了房间里的叹息声。 她心里清楚,嫂子们是心善,但有些事情,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云裳的选择,是她自己的事,后果也应该由她自己承担。 当初如果云裳选择留在萧家,就算对云裳她不是很喜欢,但是既然答应过萧惊鹤她回帮他,她自然也会管云裳的事。 但是,是云裳自己瞧不起萧家,主动跟着云在天离开的,那她的事,自然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 她的死活,就跟她没关系了。 就算萧家人有谁脑子犯浑,想要帮云裳一把,她也不会让她动她囤的物资的。 第87章 “老东西,你敢动我的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混着檀木香气扑面而来。 房间里,萧惊鹤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眉目如画,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一袭月白色长袍更衬得他气质清冷,宛若谪仙。 可能是看得入迷,一直到辛珑走近,他才抬起头,冲着她轻轻笑了笑,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回来了。” 辛珑点点头,在末世里,她向来独来独往,现在来到古代,竟然房间里有人等她回来,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她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清冽的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在看什么?”她随口问道。 萧惊鹤将手中的书册合上,放到桌上,“兵书。”他抬眸看向辛珑,“想看吗?” 辛珑凑过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繁体字看得她眼睛疼,“不看。”她摇摇头,这些字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书。 萧惊鹤轻笑,“挺有意思的,我讲给你听?” 辛珑摇摇头,表示不感兴趣。 她突然想到萧惊鹤和云裳曾经是未婚夫妻,现在云裳自甘堕落了,他看到了会是什么想法? 好奇心驱使下,她问道:“云裳的事,你……知道了吗?” “云裳?”萧惊鹤微微蹙眉,“她怎么了?” 辛珑就知道他不知道了。 要不要跟他说呢?她这种身份说出来,会不会不太好?让萧惊鹤以为她幸灾乐祸? 犹豫片刻,辛珑试探性地问道:“你还……喜欢云裳吗?” 萧惊鹤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喜欢?我从小把她当妹妹。” 辛珑挑眉,“她以前不是你未婚妻吗?” “那是娘定的,”萧惊鹤解释道,“云裳从小无依无靠,娘希望我能保护她。她现在不是回云家了吗?为什么说到她?” 辛珑淡淡地说:“她跟她爹一块儿,好像过得也不太好。她……又换了一个人了。” 辛珑斟酌着用词,尽量说得委婉一些。 萧惊鹤闻言,愣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明白了辛珑在说什么,他垂下眼眸,轻声说:“一切都是她的选择,后果自负。”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声。 其实在末世,为了生存,为了资源,背叛和抛弃是常有的事。云裳的选择,虽然让人不齿,但在那种环境下,似乎也能够理解。 “你……不难过吗?”辛珑忍不住问道。 萧惊鹤抬眸,目光平静如水,“难过什么?” “她……毕竟曾经是你的未婚妻。”辛珑解释道。 萧惊鹤语气很平淡,“未婚妻?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我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苦恼。 “倒是娘……如果被她知道了,不知道什么心情。” 辛珑说:“她都不在意被我们看到,自然也不在意被娘知道,娘如果还想不开,就枉费比我们活这么多年了。” 萧惊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拢着一丝忧虑。 * 然而,云裳攀附衙役汪成这件事,还是很快就传到了萧太夫人耳朵里。 正午时分,阳光炙烤着大地,客栈大堂里原本的喧闹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争吵打破。 楼上,萧家众人正围坐在桌前,享用着午膳。 虽然为了避开楼下的喧嚣,嫂子们特意将饭菜端到了楼上,但这并没能完全隔绝楼下愈演愈烈的争吵声。 起初,只是隐约传来几句叫骂,夹杂着桌椅碰撞的声响。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二嫂苏琳琅秀眉微蹙,担忧地看向楼下。 其他几位嫂子也纷纷放下碗筷,侧耳倾听。 楼下,云在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揉着惺忪的睡眼晃晃悠悠地走下楼来。 刚踏入大堂,就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劲。昔日的同僚,如今的流放犯队友们,一个个挤眉弄眼,对着他指指点点,冷嘲热讽之声不绝于耳。 “云大人,好雅兴啊!这大中午的,还能睡到现在。” “可不是嘛!云大人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云在天一头雾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顿时如遭雷击。 只见自己的女儿云裳,正依偎在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衙役怀里,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那衙役,正是汪成。 他油腻的大手在云裳身上游走,云裳非但不躲避,反而娇笑着迎合。 云在天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 他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云裳的胳膊,怒吼道:“你个孽障!还不给我滚过来!” 云裳却一把甩开他的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滚?你让我滚哪儿去?我如今可是汪爷的人,你敢对我大呼小叫?” 云在天被她这副模样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她。 汪成见状,一脚将云在天踹翻在地,冷笑道:“老东西,你敢动我的人?” 云裳看着自己亲爹被踹倒在地,不仅没有上前搀扶,反而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爹,你也有今天啊!以前你不是总教训我吗?现在怎么不教训了?” 云在天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云裳和汪成,颤抖着骂道:“奸夫淫妇!不要脸!不守妇道!不配做人!” 汪成一听自己被骂了,顿时火冒三丈,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朝云在天身上抽去。 “啪!啪!啪!”鞭子落在云在天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别打了别打了!哎唷,哎唷!疼死我了!” 云在天肥胖的身子在地上乱滚,云裳在一旁看着,掩着嘴笑得合不拢嘴。 楼下吵吵闹闹,终于惊动了楼上的萧家人。 萧太夫人带着众人下楼查看,听完了来龙去脉,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她看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云在天,又看了看依偎在汪成怀里,一脸冷漠的云裳,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第88章 云裳的真心话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客栈大堂里一片狼藉,桌椅歪倒,茶杯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味,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在天趴在地上,衣衫褴褛,背上满是鞭痕,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衣裳,他痛苦地呻吟着,像一条濒死的鱼。 眼看着云在天出气多进气少,萧太夫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上前,厉声喝道:“住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汪成手中的鞭子停在半空中,他斜睨了萧太夫人一眼,又看了看依偎在他怀里的云裳,眼中闪过一丝询问。 云裳见到萧太夫人,眼中没有丝毫的敬意,反而带着一丝不屑,冷笑道:“抽死又怎么了?谁叫他胡说八道冲撞了汪爷!” 萧太夫人脸色铁青,痛心疾首地说道:“他再怎么也是你爹!就算真的说错话,你一个做女儿的,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你面前被打死吗?” 云裳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在大堂里回荡。 “爹?他养过我一天吗?管生不管养,凭什么让我管他死活?死了才好!他把我丢在村外喝西北风,他在镇上倒是吃香的喝辣的!他睡在客栈,有想过我在镇外饿肚子吗?别家人进了镇,都知道给家里人送吃的,他进去就再也没有管过我!我如果不自己给自己找个依靠,难道要饿死在路上吗?” 云裳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一样,狠狠地扎在云在天的心上。 他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云裳,眼中充满了害怕和痛苦。 “裳儿,爹知道错了!爹不该丢下你!求你让汪爷住手!爹真的知道错了!” 汪成看着云裳,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裳儿,你的意思呢?” 云裳在他油腻的脸上亲了一口,娇笑道:“随便汪爷处置,奴家都听您的。” 汪成也打累了,一脚踢开了云在天,不屑地啐了一口。 “老东西,算你走运!”他搂着云裳,淫笑道:“美人儿,咱们进屋潇洒去!” 说着,便要搂着云裳上楼。 萧太夫人看着云裳,痛心疾首,忍不住呼唤道:“裳儿……” 云裳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萧太夫人一眼,又将目光扫过萧家众人,最后落在了面无表情看着她的辛珑脸上。 辛珑神色平静,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波澜。 云裳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嫉妒和怨恨。 她和她一样,同样不被自己家族所容,凭什么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一定要过得比辛珑要好! 云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对不住了,姨妈,给你看笑话了。” 萧太夫人看着云裳,眼中充满了无奈。 “裳儿,如果你在云家过得不好,就回来吧。只要姨妈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肚子。” 云裳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说出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姨妈,谢谢你这么多年抚养我,但是我不想回去再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了。我之前选了我爹,嫂子们肯定心里已经对我有了芥蒂,现在如果我回来,还不是要看你们的脸色过日子,跟在云家没什么区别。现在我一个人自由自在,一切靠自己本事吃饭,我为什么要回来?” 她语气决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痛着萧太夫人的心。 萧太夫人身形晃了晃,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她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楚:“你在说什么话?我从来都是把你当亲生女儿抚养,在萧家,吃穿用度,哪一样比旁人差?” 云裳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可是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姨妈,我说实话吧,我当初小,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寄人篱下住在定国公府。”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嘲讽,“但是,你知道我穿着你买给我的衣服,和官家小姐一起出门,有多丢脸吗?堂堂定国公府的小姐,穿的比下人还不如!定国公府清廉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皇帝不容,被流放了,而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现在照样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我觉得你们萧家人,也就是死脑筋,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云裳的话,让萧家众人脸色变了几变。 他们从小看着云裳长大,将她当做一家人看待,没想到云裳和他们一起生活,却根本看不起萧家。 萧太夫人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她看着云裳,眼中不可思议:“裳儿,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云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姨妈,您就别再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您操心。” 她扭头看向汪成,娇媚一笑,“汪爷,我们走吧。” 汪成搂着云裳, 眼神轻蔑地扫过萧家众人,带着云裳离开了客栈大厅。 第89章 家主印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云裳和汪成离开后,客栈大堂里一片寂静,只有萧太夫人拄着拐杖站在原地,身形微微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 她浑浊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空洞地望着前方,久久没有言语。 大嫂楚香越担忧地望着她,轻轻唤了一声:“娘……” 萧太夫人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缓缓抬起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挤出一句:“我没事……”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楚香越和辛珑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 辛珑轻轻拍了拍楚香越的手,示意她照顾萧太夫人,自己则转身走向了依旧趴在地上的云在天。 云在天皮糙肉厚,虽然挨了汪成几十鞭子,却也没有昏迷,只是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喊疼。 见到辛珑走过来,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挣扎着抬起头,带着一丝讨好和哀求:“长公主殿下,求您……求您给我找个郎中……” 辛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女儿的话,都听到了?” 云在天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却又很快掩饰下去,换上了一副痛苦的表情:“听到了……听到了……逆女!等我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辛珑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云家人,还真是狼心狗肺,看人下菜碟,又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生命力顽强得可怕。 这时,楚香越走了过来,掏出一块碎银子,毫不留情地丢在云在天面前:“这是娘给你的,你自己去找郎中看。以后你们云家人的死活,都跟我们萧家没关系了。” 云在天一把抓起银子,如获至宝,连忙点头哈腰地向周围的人求助:“劳烦各位好心人,把我抬到医馆去……” 看着云在天被人抬走,辛珑和萧家人回到了客栈的房间。 萧太夫人被几个媳妇搀扶着进了屋,原本精神矍铄的她,此刻像是老了十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也失去了焦距。 辛珑回到自己和萧惊鹤的房间,萧惊鹤正坐在窗边,默默地望着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听到辛珑进来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向她。 “云裳的话,你都听到了?”辛珑问道。 萧惊鹤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自从云裳来到萧家,衣食住行都跟萧家儿女一样,甚至因为她年纪最小,娘对她更好,待遇比其他人都要好。” 萧惊鹤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她跟我有了婚约以后,娘怕她的娘家不给嫁妆,将来嫁给我会被人说闲话瞧不起,还特意将自己当年的嫁妆分出来一部分,作为云裳以后的嫁妆。”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嘲,“娘没有女儿,对她,比对亲生儿子还要好。” 萧家清廉,但是萧家被皇家赏赐的封地,封田,都有云裳的一份。 萧家人是真的把她当一家人看。 然而云裳,却是在跟其他官家小姐攀比,认为她的待遇,没有别的官家小姐好。 恐怕也是积怨已久,才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不留一丝情面。 辛珑走到他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 她知道,萧惊鹤和萧太夫人一样,对云裳都付出了真心,如今却被云裳如此对待,心里必然不好受。 “惊鹤,”辛珑轻声说道,“这世间本就是如此,付出却得不到回报,乃至被背叛,小到个人,大到家族,乃至国家,辜负才是人世间的常态。我们被流放至此,已经是被永徽辜负,个人恩怨,在整个家族面前,不足一提。”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房间,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辛珑那张精致的面容。 她眉间情绪平静,却又仿佛一朵沾染了露水的幽兰,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脆弱。 萧惊鹤久久没有说话。 辛珑的话语里是说不清的苍凉,好像这个漂亮的皮囊里,住着一个寂寞孤独的灵魂。 半晌,萧惊鹤才下意识地开口:“我永远不会辜负你。” 话一出口,他的脸颊就泛起了一抹红晕,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告白,他急忙解释道:“我是说,你的恩情,我永远会记住,将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乃至我的性命,我都会献上。” 辛珑噗嗤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仿佛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 “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我不是说了我不是妖精吗?” 萧惊鹤看着她,顿了顿,有点好奇的问道:“那你是什么?” 辛珑淡淡笑道:“我是很远的地方来的,跟你一样,也是人。” 萧惊鹤心里嘀咕:我们这里的人可没有空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以后还会回去吗?” 辛珑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回不去了,大概率。” 听到辛珑这样说,萧惊鹤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个念头,他觉得自己有点无耻——高兴什么呢,萧惊鹤,知道珑儿回不去了,你在高兴什么呢? 他垂下眼眸,掩饰着自己复杂的情绪。 辛珑并没有注意到萧惊鹤这点小心思,见他情绪好像恢复了一点,没那么郁郁寡欢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娘。” 萧惊鹤还沉浸在自己心思里,他觉得自己无耻,但是压抑不住知道辛珑不会离开的开心。 听到辛珑说话,他也不敢抬头看她,低声道:“好。” 辛珑起身离开了房间,留下萧惊鹤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萧惊鹤啊萧惊鹤,你都是一个废人了,珑儿比你厉害这么多,你怎么还敢肖想人家姑娘? 云裳嫌弃萧家没能给她别家官家小姐的待遇,珑儿难道就不会嫌弃他,家族落寞,堂堂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她来照顾吗? 萧惊鹤双手捂住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流放漫漫长路,家人还陷在危险里,他竟然一肚子儿女私情,也是吃得太饱了。 他用手搓了搓脸,把那点旖旎心思都压了回去。 * 辛珑来到萧太夫人的房门口,轻轻叩响了客栈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大嫂楚香越那张略带风霜却依旧英气的脸庞。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几个嫂子围坐在桌旁,神色各异。 “珑儿,你来了,我们正说着你呢。”楚香越侧身让辛珑进来,语气温和。 辛珑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哦?怎么谈到我了?” 她款步走入房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躺在床上的萧太夫人身上。 萧太夫人脸色虽然苍白,但神色较之在大堂时平静了许多,想来是已经缓过劲来。 “娘。”辛珑走到床边,轻声唤道。 萧太夫人朝她招了招手,“珑儿,来,坐到娘身边来。” 辛珑依言在床边坐下,屋内的气氛有些微妙,她敏锐地察觉到,嫂子们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有所顾忌。 “珑儿,”萧太夫人握住辛珑的手,满是褶皱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云裳今天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辛珑点点头,“听到了。” 萧太夫人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自责,“娘老了,不中用了,这个家也在娘手里败了。或许……或许云裳说得也有些道理,是娘跟不上时代了,才让你们跟着娘吃苦。”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浑浊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辛珑看着萧太夫人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第90章 再次启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知道,云裳的那些话,对萧太夫人的打击很大。一个疼爱晚辈的老人,却被晚辈如此无情地数落和嫌弃,这种滋味,任谁都难以承受。 “娘,您别这么说。”辛珑反握住萧太夫人的手,“做人要遵从本心,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对云裳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没必要把别人的过错背负在自己身上。” 萧太夫人看着辛珑,眼中满是欣慰。 她那么多儿媳妇,原以为辛珑是最娇气和靠不上的,却没想到她最争气,最厉害,如今一家子全靠她。 “珑儿,”萧太夫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雕工精细的木盒,打开后,一枚古朴的印章静静地躺在里面,“这是萧家当家主母的印章。” 她将印章郑重地放到辛珑手中,“以后萧家老小的事,全凭你做主。” 辛珑看着面前雕工精细的木盒,盒中躺着那枚古朴的萧家主母印章,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烛火摇曳,映照在她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她知道萧家人现在信任她,可这当家主母的印章……委实太过沉重。 “娘,这……这使不得。”辛珑将印章轻轻推回,“珑儿年纪最小,况且……况且这于理不合,应当由大嫂掌印才是。” 她垂下眼帘,指尖轻抚着印章冰凉的表面,心中思绪万千。将来她并不打算留在萧家,这印章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楚香越闻言,走上前来,爽朗一笑,“珑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几个嫂子,还有娘,都商量好了,这萧家,如今能担此重任的,只有你了。” 她拍了拍辛珑的手背,语气温和,“论见识,论能力,我们六个加起来,也比不上你啊。” 三嫂蓝星玥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珑儿,这印章你拿着,我们都放心。” 她抱着四岁的儿子萧贺,温柔地笑着,萧贺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辛珑,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小婶婶”。 屋内烛光跳动,映照着众人期盼的目光,辛珑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她低着头,目光落在手中的印章上。 这份责任,可不是说笑的。 她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就这样接下,万一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她该如何自处? 萧太夫人见她迟疑,便对几个儿媳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珑儿说。” 楚香越等人点点头,依次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萧太夫人和辛珑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萧太夫人握住辛珑的手,满是皱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珑儿,你在担心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关切。 辛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萧太夫人。“娘,珑儿并非推脱,只是……珑儿自知不堪重任,怕辜负了您的信任,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萧太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而坚定。 “珑儿,这段日子以来,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冷静果断,足智多谋,我们都服你。” 她顿了顿,又道:“你放心,等到了南岭,安顿下来,日子就不会这么苦了。萧家,也不是只有这点家底,不会亏待你的。” 萧太夫人这番话,让辛珑心中一动。 她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萧家,应该是有后手的。 她思忖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枚印章。 在这条充满未知危险的流放路上,这群老弱妇孺,确实没有她经验丰富。 既然大家都服她管,那她就暂且管理一段时间,等到了南岭,再将印章还给萧太夫人也不迟。 “娘,那珑儿就暂且接下来了。” 萧太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个重担,对辛珑说:“珑儿,娘乏了,娘想休息一下。” 云裳的话,伤透了老人家的心,令她神色憔悴。 辛珑应了一声,“那珑儿出去,娘先休息。” 辛珑轻轻地合上门,从客栈屋内出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走廊上,将木质地板染成一片暖色。 门口,几个嫂嫂正低声交谈着,神色间带着几分焦虑。 见到辛珑出来,她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珑儿,你怎么出来了?娘现在怎么样了?”楚香越率先开口 。 “娘累了,在休息,你们别去打扰她。”辛珑温声回答道。 四嫂寻若秋一双杏眼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问道:“珑儿,那当家主母的家印,你收下了吗?” 辛珑轻轻点了点头,“收了。我和娘说,等我们到了南岭再还给她。” “太好了!”寻若秋一把抱住辛珑,语气中充满了欣喜,“我们都怕珑儿不愿意接呢!” 其他几位嫂嫂也纷纷围了上来,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们都知道,这家印对现在的辛珑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 可是,不给她,又能给谁呢? 她们平日里在闺阁算算账,管理家务也可以,但是遇到像现在一样的危险,在这危机四伏的流放路上,她们一下子就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么多人里面,她们就服辛珑,也认同辛珑的能力。 当家主母的印章,是要肩负起一个家族的兴隆。 她们太信任她了。 就服她管。 辛珑看着高兴的嫂子们,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觉得有点麻烦,但是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好。 * 第三天一大清早,天还未亮透,灰蒙蒙的晨曦透过客栈薄薄的窗纸,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衙役粗犷的吆喝声便在客栈的走廊里回荡开来,催促着睡在客栈里的人赶紧起床,准备赶路。 “都醒醒啦!赶紧收拾收拾,太阳都晒屁股啦!再不走,误了行程,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辛珑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窗外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她掀开被子,利落地穿戴整齐,然后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隔壁几个嫂嫂的房门。 “嫂嫂们,该起了。” 很快,房门依次打开,嫂嫂们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楚香越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问道:“珑儿,这么早就叫我们起来,有什么事吗?” “衙役已经在催了,我们得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辛珑解释道,“把你们的被褥都拿到我的房间来吧。” 嫂嫂们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照做,将被褥抱到了辛珑的房间。辛珑指挥她们将几个放在屋子中间,用粗布缝制,鼓鼓囊囊的大包袱搬到楼下的驴车里去。 二嫂苏琳琅拎起一个包袱,感觉轻飘飘的,不禁疑惑道:“珑儿,这包袱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轻?” 辛珑笑了笑,解释道:“前几天买的粮食和药材,我已经叫萧惊鹤的人提前送走了,等以后要用的时候,会叫他们偷偷给我们送过来。这些包袱里面都是干稻草,放在驴车里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顿了顿,又道:“毕竟我们在仙河镇买了不少东西,都被那些人看在眼里,接下来路上,难免会有人起歹意。” 嫂嫂们对视一眼,心中暗暗佩服辛珑的细心和周全。 她们送完被褥以后,便拎着填充稻草的包袱下楼,将它们堆放在驴车上,伪装成满满当当的样子。 辛珑等嫂嫂们离开后,便将她们的被褥都收进了空间里。做完这一切,她转身看向床边坐着的萧惊鹤。 他身上是洗的发白的囚服,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 晨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映照着他俊美的面容。 辛珑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柔声道:“来,站起来试试。” 萧惊鹤看着辛珑伸出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暖意。他牵住辛珑的手,借着她的力,小心翼翼地从床边站了起来。 一股尖锐的刺痛从腿部传来,他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辛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努力站稳了身体。 “嘶……” 尽管很痛,但他苍白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心中充满了希望。 辛珑也为他感到高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我就说你这腿没事吧,都能站起来了,以后可别总是说自己是废人了。” 萧惊鹤看着自己的腿,眼中闪烁着光芒。 自从双腿被打断以后,他几乎已经认命,觉得自己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站起来。虽然站得还不稳,但他相信,以这样的康复速度,很快就能完全恢复了。 “珑儿,”萧惊鹤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 辛珑笑了笑,收回手,说道:“谢我做什么?我答应过你会帮你的。”她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我们也该下去了,别让嫂嫂们等久了。” 第91章 “谁叫我们没生个厉害的女儿呢!”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抱着着萧惊鹤,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下客栈的木质楼梯。 这几日萧惊鹤被辛珑抱上抱下,已经有点习惯了。 只是此刻这样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有点羞愧,等到了大堂,立刻叫辛珑把他放在轮椅上。 两架驴车停在客栈门前,其中一架堆满了鼓鼓囊囊的包袱,另一架则空了出来,可以容纳不少人。 这些驴车挂在包昊天的名下,因此当衙役们看到萧家人将东西搬上驴车,甚至坐进车厢时,也只当没看见,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来到驴车旁,楚香越连忙起身,关切地问道:“惊鹤,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能坐得住吗?” “大嫂放心,已经好多了。”萧惊鹤在辛珑的搀扶下,小心地坐上了驴车。辛珑则坐在他身旁,细心地为他调整坐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天色朦胧,小镇还在沉睡,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的寒意。流放的犯人们裹紧单薄的衣衫,瑟瑟发抖地从客栈里走出来,衙役们粗暴的吆喝声和鞭子抽打声此起彼伏,催促着他们快速集合。 当他们看到萧家人都舒舒服服地坐上了驴车,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凭什么他们能坐车?我们就要走着去?”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忍不住抱怨道。 “就是!他们凭什么特殊对待?”另一个瘦削的男子也跟着附和。 衙役头子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屑:“萧家对包大人有恩,救了包大人一只手!你们有这本事吗?”他说着,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想坐车?也不怕折了你们的福!”另一个衙役跟着附和道。 流放犯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家人优哉游哉地坐在驴车上。 一直到队伍快要出发的时候,云裳才和汪成姗姗来迟。 云裳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与周围灰头土脸的流放犯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亲昵地挽着汪成的胳膊,娇声笑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然后一同上了汪成舒适的马车。 看着这一幕,那些被迫步行的流放犯们心中五味杂陈,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有人酸溜溜地说道:“看看人家,要么像长公主一样医术高明,要么像云在天的女儿一样,豁得出去,都能过上好日子!哪像我们,只能在这受苦受累!” 另一个流放犯叹了口气,说道:“谁叫我们没生个厉害的女儿呢!” 这句话恰好被云在天听到,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恼怒不已。 昨天被汪成打得浑身是伤,如今又被当众奚落,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却又不敢吭声,只能在心里暗骂云裳不争气,给他丢人现眼。 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马车里的云裳,只见她正与汪成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云在天心里更加憋屈,“这个不孝女,我生她养她,她竟然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 第92章 分胡麻饼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将天际染成一片淡淡的粉紫。仙河镇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原本被隔绝在镇外的流放队伍,此刻正与从镇里出来的亲人们汇合。 衙役们手持长鞭,维持着秩序,时不时发出几声厉喝,让那些过度激动的人群冷静下来。 “都给老子安静点!认完人就赶紧归队!别耽误了行程!”衙役们扯着嗓子吼道,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镇外等候的流放犯们早已饥肠辘辘,眼巴巴地望着镇子的方向。当看到家人带着食物归来时,他们顿时喜极而泣,有的甚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这些流放犯人,大多是曾经的官宦家眷,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苦楚?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心中的凄凉与悲苦可想而知。 那些家里实在没钱,没有派人进镇购买物资的流放犯们,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一家团聚,大快朵颐,羡慕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们有的手里攥着仅有的几两碎银,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低声下气地向那些买了食物的人讨要,希望能买到一些充饥。 几个老弱妇孺,带着面黄肌瘦的孩子,在人群中艰难地穿梭着。她们的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风霜和疲惫,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看到辛珑坐在驴车上,气定神闲的样子,鼓起勇气来到了辛珑面前。 “长公主殿下,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跪倒在辛珑面前,声音嘶哑地哀求道,“我们家实在是没钱进镇买吃的,孩子们都饿了好几天了……求您发发慈悲,卖点吃的给我们吧……”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几两碎银,“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求您了……” 其他几个妇人也纷纷跪下,带着孩子们一起磕头,哭喊声一片。 这些银两,对于曾经的她们来说,或许连一顿饭钱都不够,但现在,却是她们全部的希望。 辛珑看着眼前这些人,她并没有接那些银两,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驴车。 辛珑的空间物资充盈,富可敌国,根本不在乎这点银两,更何况,这些流放的家族中,不乏一些与定国公府交好的家族,因为受到牵连,才落得如此下场。 “大嫂,把咱们买的胡麻饼拿些出来。”辛珑轻声对楚香越说道。 楚香越立刻会意,从驴车上堆放的包袱里翻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满满一包又大又圆的胡麻饼。 这些胡麻饼是在仙河镇买的,个头很大,用料实在,里面加了猪油,烤得金黄酥脆,虽然放了几日,有些干巴了,但闻起来依然很香。 辛珑接过油纸包,从中取出几个胡麻饼,递给跪在地上的老妇人:“这些饼你们拿去吃吧,不要钱。” 老妇人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着辛珑,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感激:“长公主殿下,您……您这是……” “拿着吧。”辛珑淡淡道,“这些饼不值什么钱,你们赶紧吃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其他几个妇人也回过神来,连忙磕头道谢:“多谢长公主殿下!多谢长公主殿下!您真是菩萨心肠!” 辛珑又给其他几个孩子每人分了一个胡麻饼,一共分出去二十多个。 那些原本还犹豫着不敢上前的人,看到辛珑如此慷慨,也纷纷围了上来,希望能得到一些食物。 辛珑并没有拒绝,又让楚香越拿出了几包胡麻饼,一一分给那些前来求助的人。 拿到胡麻饼的人们感激涕零,不停地向辛珑道谢。 辛珑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不必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胡麻饼不值钱,大家赶紧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分到胡麻饼的人们,或喜极而泣,或默默垂泪,各自带着孩子走到一旁。 有的妇人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块胡麻饼,塞进孩子嘴里,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眼中既有欣慰,又有心疼。自己却舍不得吃,只轻轻舔了舔指尖残留的饼渣,便将剩下的胡麻饼用手帕仔细包好,贴身收了起来,准备留着给孩子下一顿吃。 也有那孝顺的子女,将胡麻饼掰成两半,一半递给身旁年迈的父母:“爹,娘,你们先吃。” 老人颤巍巍地接过饼,浑浊的眼中泛着泪光,却又将饼推了回去:“儿啊,你们吃,你们年轻,还要赶路,爹娘老了,不饿……” 辛珑分完那二十多个胡麻饼,便不再理会那些人的分食,只是转过头,看向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萧家人。 她轻声解释道:“这些人中,有许多都是因为定国公府受到牵连的。咱们家如今虽然也落魄了,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 萧惊鹤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楚香越、苏琳琅等几位嫂嫂也都深以为然地点头。 三嫂蓝星玥望着外面那些狼狈不堪的流放犯,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那位夫人……我认得她,是吏部尚书王大人的夫人。去年过年的时候,她还带着王大人家的公子来给咱们拜过年呢,送了上好的燕窝……王大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在朝中颇有声望,确实是因为定国公府的事才受了牵连,落得个满门抄斩、家眷流放的下场……” 蓝星玥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她出身商贾之家,虽然嫁入了定国公府,但骨子里仍保留着善良和同情心。 萧太夫人看着外面那些曾经锦衣玉食、如今却落魄潦倒的官家眷属,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悲凉:“唉……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另一边。 柳倩儿终于找到了云在天。 她顾不得许多,急切地翻找着云在天的包袱,希望能找到一些吃食。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包袱里除了一个牛皮水袋和五个干巴巴的胡麻饼外,什么也没有。 “老爷!您……您进去三天,就带出来这点东西?”柳倩儿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看到的。 云在天这几天在客栈里可是过得滋润得很,烧鸡、烤鸭、桂花糕……哪一样不是美味佳肴?他吃得满嘴流油,几乎忘了自己还是个流放犯。身上的银钱也所剩无几,自然舍不得再花钱买什么好东西带出来。 他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狡辩道:“我……我本来买了不少东西,可是……可是都被那些暴民给抢了!你看我身上的伤,这就是证据!” 云在天说着,还故意撩起衣袖,露出身上被汪成抽出来的伤痕。 柳倩儿虽然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可看着云在天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证据。 再加上她如今还要仰仗云在天,更不敢轻易得罪他,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忍气吞声地接过水袋和胡麻饼。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干硬的胡麻饼,又灌了几口凉水,勉强填饱了肚子。 刚垫吧了肚子,她又开始抱怨起云裳来:“老爷,您说裳儿这丫头也真是的!昨天竟然丢下我,跟着一个衙役跑了!我求她给我带点吃食出来,她都不见踪影!真是白养了她这么大!” 柳倩儿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您说,她一个姑娘家,跟着衙役能有什么好事?该不会是……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柳倩儿又追问道:“老爷,您在镇子里……有没有见到裳儿?” * 昨天食物中毒去医院了。挂一天水。 第93章 先自救,再救世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一听到“云裳”这两个字,云在天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铁青。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倩儿,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又像是阴沟里爬出来的毒蛇,阴冷、狠毒,让人不寒而栗。 柳倩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随时都有可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云在天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日云裳那张冷漠绝情的脸,以及她指使汪成用鞭子狠狠抽打他的画面。 今天一大清早,他又眼睁睁地看着云裳从他面前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更别提什么关心和问候了。 简直是反了天了!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云裳’这两个字!”云在天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云在天,没有这个女儿!” 柳倩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愣一愣的,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云在天这是把对云裳的怨气,全都撒到她头上了。可她又能怎么办呢?谁让她现在还得仰仗着云在天这个废物呢? 柳倩儿在心里暗暗咒骂了几句,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在天的脸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了他。 她眨巴眨巴眼睛,故作惊讶地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裳儿她……她又惹您生气了?” 云在天没有回答她,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给活剐了似的。 柳倩儿被他瞪得心里直发毛,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看到了不远处那辆驴车,以及坐在驴车上的萧家人。 那驴车虽然比不上马车气派,但好歹能遮风挡雨,不用像他们一样,风餐露宿,饱受颠簸之苦。 萧家老老少少,一个个都安安稳稳地坐在驴车上,或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却没有半分狼狈。 尤其是那位长公主辛珑,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用一根木簪挽起,但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清丽脱俗,让人不敢逼视。 再看看自己,一身脏兮兮的囚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沾满了灰尘,简直就像是个乞丐婆。 柳倩儿越看越羡慕,越看越嫉妒,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难受得要命。 “老爷,您看,萧家人怎么有驴车坐啊?”柳倩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酸溜溜的味道,“咱们……咱们怎么就没有呢?” 云在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驴车,以及坐在驴车上的萧家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嫉恨的光芒,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想当初,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云大人,出入都有轿子代步,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可现在呢?他却沦为了一个阶下囚,连一辆驴车都坐不上,只能靠着两条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而那些他曾经看不起的萧家人,却一个个都坐在驴车上,优哉游哉地赶路。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平衡? 他原以为,萧家人迂腐不堪,又得罪了皇上,日子肯定过得比他还惨。可没想到,长公主辛珑竟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把那包昊天治得服服帖帖的。 这包昊天,可是出了名的贪财冷酷,油盐不进。可如今,他却对辛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这让云在天不得不感叹,辛珑的手段,实在是高明! 想到自己曾经的风光无限,再看看如今的落魄潦倒,云在天心中更是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他猛地一把推开柳倩儿,怒吼道:“废话这么多!你要是这么想坐驴车,当初就去投奔萧家啊!跟着我干什么?!” 他这一推,力气极大,柳倩儿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 她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抬起头,看着云在天那张扭曲狰狞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暗暗骂道:“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吗?要不是你还有点儿利用价值,我早就一脚把你踹开了!早知道你这么废物,这么自私,我当初就该自谋生路,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心里虽然恨得牙痒痒,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小心翼翼地扶着云在天,柔声说道:“老爷,您别生气,我……我就是随口一问……”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云在天的脸色,生怕他再发火。 云在天却根本不领她的情,他冷哼一声,一把甩开她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柳倩儿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但她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快步跟了上去。 …… 一群人继续赶路,顶着炎炎烈日,一步一步地朝着未知的远方走去。 柳倩儿跟在云在天身后,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前面的路,又时不时地回头看看身后的队伍,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正和身旁的衙役有说有笑,一副亲昵的样子。 那女子,正是云裳。 只见她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裙,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脸上还化着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她和那些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流放犯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柳倩儿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她做梦都想过上云裳这样的生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骑着高头大马,被年轻英俊的男人宠爱着,呵护着。 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她只能穿着破烂的囚服,徒步赶路,还要忍受云在天那个老东西的坏脾气。 凭什么?凭什么云裳这死丫头就能过得这么好,而她却要受这样的苦? 柳倩儿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嫉妒,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她恨不得冲上去,把云裳从马上拽下来,狠狠地扇她几个耳光,然后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自己穿上。 但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本事。 更何况,云在天还在旁边呢,她可不敢轻举妄动。 柳倩儿强压下心头的嫉妒和不甘,偷偷地观察着云在天的反应。 她发现,云在天也看到了云裳,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继续赶路。 柳倩儿心里冷笑一声,心想:“这个老东西,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虚伪!” …… 是夜。 深山之中,一片空地之上。 几堆篝火熊熊燃烧着,火光冲天,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火星四溅,映照着一张张疲惫不堪的面孔。 一群流放犯们,被衙役们吆喝着,或坐或躺,围在篝火旁休息。 他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衣衫褴褛,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汗臭味和馊味。 大嫂楚香越正将胡麻饼放在铁架子上细细地烤着,翻滚的热气带着丝丝缕缕的焦香,引得孩子们眼巴巴地望着。 二嫂苏琳琅则小心地将鸡蛋埋在火堆边缘的余烬里,用树枝轻轻拨动,确保受热均匀。 辛珑和萧惊鹤则坐在离篝火稍远些的一处角落,背靠着一块凸起的山石,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夜风拂过山林,带来阵阵松涛声,也吹散了些许白日的燥热。 “惊鹤,”辛珑压低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你确定是明天夜里吗?” 萧惊鹤微微颔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明日子时。” 辛珑听着,心中盘算着对策:“我这空间,容纳百十人不成问题。明日入夜后,我会让嫂嫂们带着孩子们聚集在我身边。一旦地震发生,我会立刻将他们转移进去。” 萧惊鹤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远处那些围坐在篝火旁的流放犯们。 他们或低声啜泣,或抱着膝盖发呆,或早已疲惫不堪地沉沉睡去。他们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一无所知,还沉浸在各自的悲伤和绝望之中。 火光映照下,那些人的身影显得格外脆弱和渺小,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辛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 她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想救他们?” 萧惊鹤沉默。 辛珑却摇了摇头,语气果决而冷酷:“我只能救你的家人。其他的,与我无关。我这空间若是暴露于世人眼前,只会给我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在这个皇权至上、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一个拥有如此逆天能力的空间,足以引来无数人的觊觎和疯狂。 “我知道。”他低声说道,“皇上昏庸无道,刚愎自用,即便你救得了他们一时,也救不了他们一世。我的家人,能得你庇佑,已是天大的恩情。” 辛珑望着他,火光映照下,萧惊鹤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此刻却紧锁着眉头,眼眸低垂,辛珑知道,他不是为自己而悲伤,而是为这即将到来的灾祸,为永徽百姓而悲伤。 定国公府满门忠烈,不会有比萧家人更爱这个国家和永徽的百姓了。 “惊鹤,”辛珑轻声说道,“先自救,再救世人。我们首先要保全自己,保全萧家,才能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如果我们自己都倒下了,又拿什么去拯救世人?” 萧惊鹤微微一怔,似乎被她的话触动了内心深处。 他抬眸看向辛珑,只见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平静而从容,仿佛一切在她眼里,都那么微不足道。 这目光,让他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 他缓缓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珑儿,你说得对。先自救,再救世人。我会尽快好起来……保护家里人。” 也要……保护好你。 他在心里轻轻地又念叨了一句。 第94章 野苹果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翌日傍晚。 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绯红,山林间弥漫着淡淡的炊烟气息。 吃过了烤胡麻饼,萧家人便围聚在火堆旁,席地而坐休息。 “姨姨,娘亲说这个给你们。”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手里捧着三个野果子,奶声奶气地来到楚香越她们面前,将果子递了过来。 那野果子是三个小小的野苹果,只有孩童拳头般大小,青中泛着点红,表皮上还带着些许泥土和树叶的痕迹,一看就是刚从树上摘下来不久的。 楚香越抬起头,借着火光,认出了孩子的母亲。正是昨天她们赠送了胡麻饼的其中一户人家的女主人。那妇人站在不远处,正和气地朝她们笑着,眼神中带着感激和善意。 楚香越轻轻推了推小丫头的手,柔声说道:“姨姨不爱吃这个,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小丫头却摇了摇头,固执地将果子往前递了递,用带着童音的认真语气说道:“这个果子可甜了,我尝过了,一点儿都不酸,姨姨你们一定要尝尝。” 说着,她还举起一个小小的果子,在自己的小嘴边“咔嚓”咬了一口,露出里面白嫩的果肉,示意给楚香越看。 楚香越看着她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软,对于这些流放犯来说,每一个能吃的东西都弥足珍贵,更何况是这带着甜味儿的野果子。这小丫头能把它们拿出来分享,足见其心意之诚。 她拗不过小丫头,只好接过一个果子,轻轻咬了一口。 一股酸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刺激得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哪里是甜的?分明酸得倒牙! 但看着小丫头那双充满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楚香越硬生生把那股酸涩咽了下去,脸上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连连点头说道:“嗯,真甜!真好吃!” 小姑娘见楚香越喜欢,顿时开心得眉眼弯弯,像两轮新月,露出了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楚香越爱怜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三个烤得金黄的鸡蛋和三张胡麻饼,小心地塞进小丫头怀里,柔声说道:“这些是姨姨给你的,带回去给你娘亲和奶奶吃。” 小丫头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食物,愣住了。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姨姨,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是啊,都是给你的。”楚香越笑着点了点头。 小丫头摇了摇头,把东西往外推:“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要你们的东西,你们也要吃的。” “没事,我们真的还有很多。”楚香越坚持着,“你乖乖拿着,回去好好吃饭,才能长高高。” 小丫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她紧紧地抱着那些食物,仰起头,认真地说道:“谢谢姨姨,你们真是好人。” 说完,她转身跑向了自己的娘亲,将食物交给了她。那妇人看到女儿带回来的东西,激动得热泪盈眶,拉着女儿一起朝着楚香越她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孩子离开后,楚香越将剩下的两个野果递给辛珑和萧惊鹤,然后用树枝拨高了篝火的火焰,让火光更明亮一些。 她望着跳跃的火苗,语气中带着几分伤感,缓缓说道:“这孩子叫小穗儿,是柳家嫂子的女儿,上个月才刚过完四周岁的生日呢。那时候,我还去柳家送了份贺礼……”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也黯淡了几分。曾经的热闹繁华,如今都已成了过眼云烟。 辛珑接过那枚小小的、还带着一丝青涩的野苹果,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果香,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 她抬起头,看向身旁的萧惊鹤,却发现他正盯着那苹果出神,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咳……”辛珑轻轻咳了一声,用手肘碰了碰萧惊鹤的胳膊,示意他回神。 萧惊鹤这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看到了辛珑示意的眼神。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放下手中的苹果,轻咳了几声,压低了声音对楚香越说道:“大嫂,你去把我母亲和几位嫂嫂都喊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第95章 灾祸预警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楚香越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开。 不一会儿,已经睡了的萧太夫人、几位嫂嫂,还有孩子们,都被陆陆续续地带了过来。 夜幕低垂,山风裹挟着寒意,吹得篝火摇曳不定,火星子四处飞溅。 流放犯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或是默默啃着干粮,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茫然。 萧家人聚集的这处篝火,却是另一番景象。 萧惊鹤站在火堆旁,高大的身影被火光拉得斜长,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他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此刻却是一脸肃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凝重。 “惊鹤,这么晚了叫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萧太夫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年轻人,这一天的奔波劳累,让她脸上显出了几分倦色。 其他几位嫂嫂也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安。 她们很少看到萧惊鹤这么严肃的表情。 萧惊鹤环视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我收到旧部的一封密函,他们夜观星象,发现今夜子时,恐怕会有大灾难发生。” “大灾难?” 二嫂苏琳琅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了。 “是什么样的灾难?” 三嫂蓝星玥相对镇定一些,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儿子萧贺,追问道。小萧贺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不敢出声。 萧惊鹤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沉声道:“具体是什么灾难,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总之,不会是小事。为了以防万一,今晚我们一家人最好围在一起,不要分开睡,免得出事了不好照应。” “可是……”大嫂楚香越犹豫了一下,目光扫向不远处那些一无所知的流放犯们,迟疑地问道,“那些人呢?我们不告诉他们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萧惊鹤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冷酷:“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更何况,我们如何跟衙役们解释,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万一真的出了事,他们侥幸得救,也不会有人感激我们,只会向上禀报朝廷,追查我那些旧部的下落。” 他说得没错,如今他们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管别人的死活? 楚香越听完萧惊鹤的解释,也沉默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曾经,她也是一个热血满腔、侠肝义胆的女将军,看到不平事,总是忍不住要拔刀相助。可是,经历了夫君战死沙场,萧家无辜被抄家,落得个满门流放的下场,她的心,早已被现实的残酷磨砺得坚硬如铁。 “罢了,罢了,先顾好我们自己吧。”楚香越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对逝去的往昔告别。 辛珑静静地站在一旁,一直等到萧惊鹤说完,才出声。 “大家别担心,我这里有一条麻绳。” 辛珑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粗麻绳,对众人说道,“我们用这条麻绳互相绑着,到时候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能用这条绳子把人拉回来。” 她说着,率先示范,把麻绳的一段系在自己的腰上。 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只要一发生地震,她就可以立刻将这麻绳上串着的萧家人,全部送进自己的空间里。 但这个秘密,她现在还不能告诉萧家人。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把大家送进空间? 那总不能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吧?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当成妖怪给烧了? 萧惊鹤深深地看了辛珑一眼,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将麻绳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将麻绳系在自己和家人的腰间。 夜,越来越深。 山风,越来越冷。 篝火,渐渐微弱。 萧家人安静地坐在火堆前,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即将发生的灾祸到来…… 第96章 地震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并没有经历过地震。但是她经历过丧尸潮。 末世来临,丧尸遍地。当那些没有理智,只知道嗜血吃人的怪物聚集在一起,朝着一个目标疯狂奔跑的时候,大地震动,会产生一种尖锐刺耳的鸣叫声,仿佛地狱深处传来的鬼哭狼嚎。 那是地鸣。 辛珑没想到,地震的时候,也会有地鸣声。 “嗡——” 尖锐刺耳的地鸣声,像是从地底下深处传来,穿透耳膜,直击灵魂。 那声音,不像是自然界会发出的声响,更像是某种蛰伏在地底深处的远古巨兽,在苏醒前发出的低吼,又像是地狱之门缓缓开启,无数恶鬼挣扎着要爬出深渊的嘶嚎。 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心底发寒。 大地,开始剧烈地振动起来。 一开始,还只是轻微的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拱动,让人站立不稳。但很快,振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颠簸、摇晃。 那些原本还围坐在篝火旁,或低声交谈,或默默啃食干粮的衙役和流放犯们,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是茫然地抬起头,四处张望,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被拴在树上的马匹和驴子。 动物的感知,远比人类敏锐。它们似乎预感到了危险的来临,一个个焦躁不安地刨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拼命地想要挣脱缰绳,逃离这个地方。 “聿聿聿——” “咴儿咴儿——” 马匹的嘶鸣声,驴子的叫唤声,混杂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整个大山,都在簌簌颤动。 山石滚落,树木摇晃,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飞鸟惊起,走兽奔逃,一片混乱。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地……地震了!” 一个流放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指着远处正在开裂的地面,声音颤抖得不成调。 “地震了!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嗓子,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哭喊声、尖叫声、呼救声,响成一片。 “轰隆隆——” 大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像是一张狰狞的巨口,要吞噬一切。 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道裂缝无情地吞噬了进去,连带着山上的树木、岩石,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类,在大自然的灾难面前,显得无比的渺小,脆弱得就像是蝼蚁一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天灾,他们除了惊恐地逃窜,什么也做不了。 辛珑眼看着大地开裂,山石崩塌,人群四散奔逃,心中焦急万分。 她看准时机,趁着周围的人都自顾不暇,无暇顾及他们这边的时候,准备将萧家人送进自己的空间里躲避灾难。 “娘,娘,你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哭喊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辛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穿梭,一边哭喊,一边寻找着自己的母亲。 那是小穗儿! 柳家嫂子的女儿! “是小穗儿!” 大嫂楚香越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想也没想,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割断了系在自己腰上的麻绳,朝着小穗儿的方向飞奔而去。 “大嫂!” 辛珑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想要阻止楚香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楚香越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间就冲到了小穗儿的身边。 她一把将小穗儿抱了起来,紧紧地护在怀里。 “救救我……救救我……” 就在这时,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辛珑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流放的女犯人,正挂在刚刚裂开的悬崖边上,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一块凸起的岩石,半个身子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她的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拼命地呼救着。 “我去。” 萧惊鹤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二话不说,也抽出一把匕首,割断了系在自己腰间的麻绳。 “对不住了,珑儿。” 萧惊鹤深深地看了辛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歉疚,和一丝决绝。 “我自知能力单薄,但是,我依旧没办法做到,对永徽的百姓见死不救……”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敲击在辛珑的心上。 萧惊鹤的残腿,虽然经过辛珑的治疗,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功能,但毕竟还没有完全康复,根本没办法长时间站立,更别说是剧烈运动了。 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他施展轻功,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向了那个挂在悬崖边上的女犯人。 他一把抓住女犯人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从悬崖边上拉了上来。 然而,就在他落地的瞬间,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他的残腿上传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第97章 救世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更可怕的是,随着大地的振动,萧惊鹤和女犯人落地的那块悬崖,已经开始出现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咔嚓……咔嚓……” 碎石不断滚落,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萧惊鹤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顾不上自己残腿传来的剧痛,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女犯人往安全地带猛地一推:“快跑!” 女犯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她也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朝着远离悬崖的方向跑去。 辛珑看着这一幕,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萧惊鹤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明知自己身处险境,也无法对别人的生死置之不理。 这,或许就是他身为将门之后,刻在骨子里的血性与担当吧。 她看了眼焦急的萧家人和四处逃窜的流放犯,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辛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小黑,出来。” 话音刚落,原本空无一物的山林间,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呼——” 飞沙走石,树木摇曳。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一条巨大的黑影,便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蛇,足有水桶般粗细,十几丈长,身上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它蜿蜒盘旋,如同蛟龙一般,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嘶嘶嘶——” 巨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 “啊——” “蛇!好大的蛇!” “妖怪啊!” 原本就惊慌失措的人群,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此起彼伏。 地动山摇之间,巨蛇如同山神一般出现,它巨大的尾巴轻轻一甩,便将即将坠崖的萧惊鹤卷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嘶嘶嘶——” 小黑与辛珑心意相通,它用蛇信子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辛珑的脸颊,似乎在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辛珑摸了摸小黑冰冷的鳞片,用意念对它下达了指令。 小黑得到了指示,立刻行动起来。 它巨大的身躯在山林间游走,将系着麻绳的萧家人,一个接一个地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啊——” “救命啊!” “我这是在哪里?” 萧家人还没从地震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下一秒,便落在了小黑那布满鳞片的巨大躯体上。 他们惊魂未定,紧紧地抓住小黑的鳞片,生怕自己掉下去。 “哇——” “呜呜呜……” 萧香和萧睿这对双胞胎,还有四岁的萧贺,三岁的萧甜昕,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一个个放声大哭起来。 别说是孩子们了,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大嫂楚香越,此刻也是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穗儿,差点从小黑的背上滚下去。 “大嫂,别怕!” 辛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楚香越的胳膊,将她稳稳地扶住。 “这……这是……” 楚香越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条巨大的黑蛇,声音颤抖得不成调。 “别害怕,”辛珑安慰道,“这条蛇是来救我们的!” 楚香越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小黑虽然看起来凶猛可怖,但它的动作却十分轻柔,似乎生怕伤到他们。 而且,它还在不断地穿梭于山林之间,救起那些即将掉下悬崖,和四处逃窜的流放犯。 “它……它真的是在救人?” 楚香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 辛珑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大家抓紧了,千万别掉下去!” 她大声地对众人喊道。 那些刚刚被小黑救上来的流放犯们,一个个惊魂未定,还搞不清楚状况。 他们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就落在了这个冰冷滑腻的东西上面。 “这……这是什么?” “我们这是在哪里?” “龙……龙王爷显灵了?” 有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辛珑见状,立刻高声喊道:“大家抓紧一些,黑龙现世,来救我们了!” 她故意将小黑说成是黑龙,这样更容易让这些愚昧的百姓接受。 果然,那些流放犯们听到辛珑的话,顿时一个个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龙王爷来救我们了!” “我们有救了!” “感谢龙王爷!” 他们跪在小黑的背上,不停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感激涕零。 小黑在山林间快速穿梭,将一个又一个的流放犯救到了自己的背上, “嘶嘶嘶……主人,这里好像撑不住了,我们得赶紧走。” 小黑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蛇信吞吐间,用意念焦急地向辛珑传递着信息。 辛珑站在小黑的头顶,如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极目远眺。只见四周飞沙走石,烟尘弥漫,远处高耸的山峦,此刻竟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一般,剧烈地起伏着。他们脚下这座原本还算平稳的山体,也开始寸寸崩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坍塌。 她回头望去,小黑宽阔的脊背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百来号人,一个个面色苍白,惊魂未定,紧紧抓着小黑的鳞片,生怕掉下去。这些人都是方才被小黑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流放犯,至于那些本该押送他们的衙役,恐怕早已在地震发生的第一时间,就骑上快马逃之夭夭了。 辛珑的心沉了下去,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带入空间。空间的秘密,决不能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 “小黑,附近可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落脚?”辛珑迅速冷静下来,用意念询问小黑。 小黑巨大的蛇头在空中摆动,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片刻之后,它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亮光:“嘶嘶嘶……主人,东北方向,悬崖边上有一处巨大的湖泊,或许可以暂时躲避。” “湖泊?”辛珑眉头微蹙,巨石滚落,跳进水里,能躲得开吗? “嘶嘶……水可以缓冲巨石的冲击力。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小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主人,这座山马上就要完全坍塌了,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辛珑当机立断:“好!去湖泊!” 第98章 人工呼吸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小黑得了令,巨大的身躯猛地一扭,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它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摇摇欲坠的山林间穿梭。 “抓紧了!我们要跳崖了!”辛珑的声音在狂风中回荡。 话音未落,小黑已经冲到了悬崖边上。它没有任何犹豫,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带着背上惊恐万状的众人,义无反顾地跳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死定了。 就在小黑带着众人跳崖的瞬间,他们原本所在的那座山峰,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坍塌。无数巨石裹挟着泥土,如同山洪爆发般倾泻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扑通——” 小黑巨大的身躯砸入水中,溅起滔天巨浪。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也如同下饺子般落入水中。 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要将人的五脏六腑都压碎。许多人当场就被拍得七荤八素,口鼻呛水,意识模糊。 辛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睁开眼睛。她看到,许多不会游泳的流放犯,正在水中拼命挣扎,一个个面色青紫,眼看就要溺水。 “小黑,救人!”辛珑急忙用意念对小黑下令。 小黑巨大的身躯在水中灵活地游动,用尾巴将一个个溺水的人卷起,送到水面上。 “会凫水的,快去救那些不会水的!” 辛珑一边奋力地游动,一边大声地呼喊着。 那些会水的流放犯,此刻也顾不上害怕,纷纷游向那些正在挣扎的人,将他们拖向岸边。 “咳咳咳……” “救命……救命……” 水面上,咳嗽声、呼救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萧惊鹤也在人群中奋力救人,他水性极好,如同蛟龙入海,将一个个溺水的人拖出水面。 辛珑与小黑配合,将大部分人都送到了岸边。萧家的女眷们也都安全上岸,只是一个个脸色煞白,惊魂未定。 “大嫂,你们没事吧?”辛珑游到楚香越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我们没事。”楚香越的声音还在颤抖,“只是……只是惊鹤他……” 辛珑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萧惊鹤竟然不见了! “惊鹤呢?你们谁看到惊鹤了?”辛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刚才还看到他在救人……” “是啊,我好像看到他往那边去了……” 萧家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却没有人能说出萧惊鹤的确切位置。 辛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脏。 “小黑,跟我下水找人!”辛珑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对小黑下令。 小黑巨大的身躯,紧随其后,潜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迅速将辛珑包围。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睁大眼睛,在浑浊的水中搜寻着萧惊鹤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辛珑的心,也越来越沉。她已经找遍了附近的水域,却依然没有发现萧惊鹤的踪迹。 难道……他真的出事了吗? 不!不可能!他水性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出事? 辛珑不愿相信这个可怕的猜测,她咬紧牙关,继续在水中搜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湖水冰冷刺骨,辛珑的体力渐渐不支,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小黑突然用尾巴轻轻地碰了碰她,示意她看向前方。 辛珑强打精神,顺着小黑的指引看去,只见在湖底的一块巨石后面,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着一袭苍白的白色囚服,身形挺拔,即便在昏迷之中,也依然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贵气息。 正是萧惊鹤! 辛珑心中一松,连忙游了过去,将萧惊鹤从水底托起,奋力地朝着岸边游去。 “惊鹤!惊鹤!” 辛珑将萧惊鹤平放在岸边,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萧惊鹤却毫无反应。 然而,萧惊鹤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萧家人看到昏迷不醒的萧惊鹤,顿时乱作一团。 “惊鹤!” “萧惊鹤!” 萧太夫人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她颤巍巍地爬过来,抱着萧惊鹤的身体,老泪纵横:“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辛珑顾不上理会其他人,她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萧惊鹤的呼吸和脉搏,发现他的呼吸极其微弱,脉搏也几乎摸不到。 “你们让开,我要给他做人工呼吸!”辛珑当机立断,对众人喊道。 让楚香越驱散了围过来的人群,辛珑俯下身,捏住萧惊鹤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嘴,缓缓地吹气。 一下,两下,三下…… 辛珑一边做着人工呼吸,一边用力地按压着萧惊鹤的胸口,进行心肺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辛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手臂,也开始酸痛起来。 然而,萧惊鹤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惊鹤……你醒醒……你快醒醒啊……”辛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哇——” “呜呜呜……” 萧香、萧睿、萧贺、萧甜昕这几个孩子,也被吓坏了,一个个放声大哭起来。 “咳咳咳……” 就在辛珑快要绝望的时候,萧惊鹤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了一大口水。 “萧惊鹤!”辛珑惊喜地叫了一声, 急忙抬起头看向他。 萧惊鹤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是辛珑那张苍白却娇美的脸。 那张脸,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琼鼻挺翘,樱唇娇嫩欲滴。此刻,这张绝美的脸上, 充满了担忧,焦急,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他,刚刚似乎……与她唇瓣相触,那柔软、湿润、带着一丝淡淡的甜香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珑儿……” 萧惊鹤的声音,虚弱而沙哑。他感觉头晕得厉害,浑身无力,但心脏却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见萧惊鹤醒来,辛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地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然而,话音未落,辛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便晕倒在了萧惊鹤的怀里。 第99章 桃花谷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你醒了?” 辛珑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带着几分文弱气息。他穿着一身粗布衫, 整个人透着一股干净清爽的气息。此刻,他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湿漉漉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辛珑的脸颊。 见辛珑醒来,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辛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辛珑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又脱力般地倒了下去。 “你体力透支,已经昏迷三天了,别贸贸然起来。”男子连忙伸手扶住辛珑,关切地说道。 “三天?”辛珑微微一怔,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萧家人怎么样了? 她猛地推开男子的手,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谁?跟我来的那些人呢?他们在哪里?”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正和萧家人一起经历地震,小黑救了他们,可山崩地裂,流放犯们落水,萧惊鹤也为了救人失踪……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在辛珑的脑海中闪过,让她心急如焚。 男子被辛珑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连忙解释道:“你别担心,跟你们一起从山上掉下来的人,都在山谷里接受救治呢,大家都平安无事。我叫鲁长庚,从小在桃花谷长大,我爹是这里的村长,他安排我来照顾你。” “桃花谷?村长?”辛珑听得一头雾水,这些都是什么地方?她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一种莫名的不安,在辛珑的心中蔓延开来。她还记得昏迷之前,萧惊鹤才刚刚睁开眼睛,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辛珑再也躺不住了。 她用力地推开鲁长庚,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哎,你慢点……”鲁长庚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扶住辛珑,却被辛珑一把推开。 辛珑顾不上鲁长庚,她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 “呼……” 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辛珑抬眼望去,只见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四面环山,一座宁静祥和的村庄坐落在山谷之中。 山谷里种满了桃树,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栽种着桃树,明明不是春天,桃花却开得无比绚烂,粉红色的花瓣,如云似霞,将整个山谷,装点得如诗如画。 孩子们在村子里嬉戏打闹,欢快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辛珑的目光,在村子里扫视着,很快,她便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那是之前被她救下来的那些流放犯,他们正和村民们有说有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辛珑甚至还看到了大嫂楚香越和三嫂蓝星玥,她们正和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聊着天。见到辛珑,两个人急忙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珑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楚香越快步走到辛珑身边,上下打量着她,关切地问道。 “珑儿,你可吓死我们了!你昏迷了整整三天,我们都担心死了!”蓝星玥也一脸担忧地看着辛珑。 辛珑看着眼前这两个熟悉的面孔,心中的不安,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大嫂、三嫂,你们呢?大家都还好吗?” 楚香越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辛珑的手背,安慰道:“珑儿,你别担心。大家都没事。那天你昏迷之后,山谷震动得更加厉害,我们都以为要命丧于此了。 没想到,这桃花谷的村民们及时出现,他们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带着我们躲避山石,最后将我们都救到了这山谷之中。”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桃花谷的村民十分淳朴善良,他们见我们受伤,便将我们带回村子里悉心照料。 受伤昏迷的人,村长都安排了大夫医治,像我们这样没有大碍的,就和村民们一起干些农活。这三天下来,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村民们对我们也很是照顾。” 蓝星玥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珑儿,这里的村民真的很好,对我们就像对家人一样。你昏迷的这三天,他们还轮流来看你,给你送吃的、喝的。” 辛珑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许。没想到他们运气这般好,跌落山谷竟然还能遇到这样一群善良的村民,真是绝处逢生。 “对了,”辛珑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问道,“惊鹤呢?他怎么样了?我记得他为了救人……” 楚香越和蓝星玥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微妙。楚香越轻咳一声,说道:“惊鹤他……他的腿伤复发了,这几日一直卧床休养。今天早上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一直念叨着你,询问你的情况呢。” 辛珑听到萧惊鹤没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她放松了下来:“大嫂,三嫂,惊鹤现在在哪里,你们带我去看看他。” 没想到,楚香越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这……珑儿,惊鹤他……他现在不太方便……” 辛珑一愣,疑惑地看向楚香越:“不太方便?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蓝星玥在一旁,看着楚香越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插嘴道:“珑儿,其实是……” 楚香越连忙打断她,对辛珑说道:“珑儿,其实是惊鹤他……他觉得自己没用,辜负了你的信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才……”她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辛珑闻言,神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楚香越见辛珑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替萧惊鹤解释道:“珑儿,你别怪惊鹤。他这人,从小在萧家长大,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不当事儿的,但其实最是心软不过。他从小到大都是个舍己为人的好孩子,这次也是一时情急,才会贸然去救那些流放犯……”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他心里其实比谁都难受,这几天一直自责不已,连饭都吃不下。珑儿,你可千万别跟他置气啊!” 辛珑打断了楚香越的话,语气平静地说道:“大嫂,我知道了。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楚香越和蓝星玥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她们本想按照萧惊鹤的意思,先不让辛珑见他,免得两人尴尬。 可如今看来,辛珑心意已决,她们也不好再阻拦。若是真让小两口因为这件事闹出矛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吧,珑儿。”楚香越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惊鹤他……其实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里养伤。我刚刚给他送了药,他喝了药,这会儿应该还醒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辛珑朝隔壁的房间走去。蓝星玥也紧随其后,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第100章 “萧惊鹤,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解释的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迈步进了房间,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混合着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 她抬眼望去,只见萧惊鹤半倚在床头,身上盖着薄被,露出精壮的胸膛,雪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几道浅浅的疤痕。他的墨发随意披散着,衬得那张俊脸越发苍白。 而他的床边,正坐着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背对着门口,看不清面容,但身段窈窕,乌发如云,只一个背影便已足够引人遐想。 两人似乎正在说笑,气氛融洽而温馨。 听到门口的动静,萧惊鹤抬眸望来,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问道:“珑儿,你怎么来了?” 辛珑挑了挑眉,目光在那年轻女子身上一扫而过,复又落回萧惊鹤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却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楚香越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笑着打圆场:“珑儿,你别误会。这位是鲁婉儿姑娘,她和鲁长庚是双胞胎兄妹。婉儿姑娘精通医术,对骨伤尤其有研究,这几日都是她在给惊鹤看诊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鲁婉儿使了个眼色。 鲁婉儿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立刻起身,朝辛珑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长辛小姐,萧公子,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她声音轻柔,如春风拂柳,让人听着格外舒服。 辛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鲁婉儿也不多做停留,莲步轻移,很快便走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楚香越和蓝星玥对视一眼,也寻了个借口:“珑儿,你们夫妻俩好好聊聊,我们就不打扰了。灶上还炖着汤呢,我们去看看火候。” 说罢,两人也脚底抹油般地溜了出去。 转眼间,房间里便只剩下了辛珑和萧惊鹤两人。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辛珑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萧惊鹤,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怎么?惊鹤,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萧惊鹤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目光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他的视线落在辛珑那微微开合的红唇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她为他……的画面,原本苍白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他猛地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她,只觉得心跳如鼓,口干舌燥。 辛珑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这纯情少男的反应是什么鬼? 他在害羞什么? “喂——”辛珑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谁知,她刚一靠近,萧惊鹤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往后一缩,下意识地问道:“你……你那天为什么要当众……吻我?” 他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闪烁,显然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这句话。 辛珑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问题? “嗯?”她疑惑地挑了挑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惊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跳的心脏,他抬眸看向辛珑,目光灼灼,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虽然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夫妻,但……但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你当众吻我……” 他越说越觉得难以启齿,说到最后,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一张俊脸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眸光闪烁,完全不敢和辛珑的视线相碰。 辛珑看着他这副躲躲闪闪、扭扭捏捏的模样,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害羞什么。 原来,他是在纠结这个! 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确实,人工呼吸这种救人的方式,对于一个思想保守的古代人来说,的确有些超纲了,难怪他会反应这么大。 辛珑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那只是为了救你。” “救我?”萧惊鹤一愣,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疑惑。 辛珑点了点头,耐心地解释道:“你当时溺水昏迷,呼吸停止,情况十分危急。我用那种方式,是为了帮你把肺里的积水排出来,让你恢复呼吸。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这不就证明我救了你吗?” 她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萧惊鹤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他张了张嘴,重复道:“只是……救我?” “只是救你。”辛珑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如水。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辛珑明显感觉到萧惊鹤周身的气息都恹了下去。 他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他看起来情绪莫名其妙有点低落,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蔫的。 静默片刻,他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哦? 这就完了? 辛珑柳眉倒竖,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满,她双手叉腰,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萧惊鹤,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解释的吗?” 萧惊鹤闻言,身子微微一僵,他垂着脑袋,不敢看辛珑的眼睛,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懊恼和自责:“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吗?辛珑在心中腹诽,她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萧惊鹤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满,又补充道:“是我不好,辜负了你的信任,还……还把我们一家人都卷入了危险里……” 他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辛珑看着他一副有气无力、没有精神的模样,原本心中的那点怒气,也不由得消散了几分。 毕竟,两个人的思想、经历、文化,都不一样。 她经历过末世,在那个残酷的环境里挣扎求生了十年。见惯了人性的丑恶与背叛,背叛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更是家常便饭。为了生存,她早就养成了独来独往、独善其身的思维模式。 而萧惊鹤出身将门世家,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忠君爱国,保家卫国,保护百姓。他骨子里流淌着的是军人的热血与责任,让他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受难,却袖手旁观,实在是太难了。 这种思想上的巨大差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辛珑在心中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跟他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她缓和了语气,走到床边,看着萧惊鹤说道:“把被子掀开,我给你看看腿。” 第101章 吵架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见辛珑伸手要掀被子,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被角,声音闷闷的:“我没事。” 辛珑的手顿在半空,看着他这副明显还在闹别扭的样子,心中更觉莫名其妙。她都没生气呢,他倒先生起气来了? 她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威胁的意味:“真的没事?你要是真没事,以后你的腿,我可就不管了。” 萧惊鹤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已经让婉儿看过了,只是轻微骨裂而已,没……没多少大碍。” “哦?既然让别人看过了,那就算了。”辛珑收回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说罢,辛珑干脆利落的走了。 萧惊鹤望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他心情不太好。 任谁,发现自己自作多情,都不太好受。尤其是,对象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他缓缓躺下,目光呆滞地望着头顶的床帐,繁复的绣纹在他眼中渐渐模糊,最终化为一片混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辛珑亲吻他的画面,那柔软的触感,温热的呼吸,仿佛还残留在唇边,挥之不去。 可现实却是,那一切,不过是为了救他……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 良久,他才面色复杂地放下了手,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全部抛诸脑后。 * 辛珑从萧惊鹤的房间出来,便看到大嫂楚香越和三嫂蓝星玥正站在不远处的桃树下,目光时不时地往这边瞟。 此时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却依旧是满树的粉红,娇艳欲滴,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粉色的花雨,美不胜收。 然而,两人显然无心欣赏这美景,她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辛珑和萧惊鹤所在的房间。 见到辛珑出来,楚香越和蓝星玥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 “珑儿,怎么样?你和惊鹤聊得如何?没吵架吧?”楚香越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辛珑摆了摆手,语气有些冲:“吵什么吵?他一个病人,谁跟他吵?” 楚香越听她这语气,明显带着一股火气,不禁和蓝星玥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对劲啊,这小两口不会真的吵架了吧? 楚香越心里有些担忧。刚想开口劝说几句,就见辛珑揉了揉眉心,说道:“大嫂,三嫂,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楚香越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柔声说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们。”说着,便亲自送辛珑回房。 辛珑回到房间,便看到鲁长庚正在整理床铺。他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到是辛珑,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辛珑,我给您换了床新铺盖,今天阳光好,刚拿出去晒过,暖烘烘的。” 辛珑这才注意到,原本铺在床上的被褥已经换成了崭新的,颜色是浅青色,上面还绣着精致的桃花图案,散发着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她打量了鲁长庚几眼,发现他虽然和鲁婉儿是双胞胎兄妹,但长相却一点也不像。 鲁婉儿的五官更加精致艳丽,而鲁长庚则显得清秀许多,眉眼之间带着一丝书卷气。估计是异卵双胞胎吧,辛珑心想。 只是兄妹两的气质倒是颇为相似,都给人一种文弱斯文的感觉,像极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辛珑微微一笑,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这般热情周到,她自然不会冷脸相对:“多谢了。” 她说着,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抬头望向窗外。 窗外,一片火红的桃花灼灼盛开,如云似霞,将整个山谷都染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 远处,屋舍俨然,鸡犬相闻。 那些平日里愁眉苦脸,满面菜色的流放犯们,此刻竟与桃花谷的村民们打成了一片,或蹲在田埂上闲聊,或帮着村民们喂鸡喂鸭,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 就连辛珑带来的小穗子,也正和几个当地的孩童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清脆悦耳,无忧无虑。 当真是人人安居乐业,欢声笑语,一派祥和景象。 辛珑看得有些出神,这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啊! 外面兵荒马乱,这里却是祥和宁静,就连她也忍不住想在这里暂停休息。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辛珑的思绪。她回过头,只见鲁长庚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盘精致的糕点和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 “辛珑姑娘,这是我们桃花谷特有的桃花酥和桃花露,您尝尝。”鲁长庚将托盘放在辛珑身旁的桌子上,温声说道,“快到午饭时辰了,您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对方如此周到,辛珑也不好再继续坐着,她连忙起身相迎,再次道谢:“长庚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有劳你费心了。” 鲁长庚淡淡一笑,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温润如玉的气质:“医者仁心,能看到辛珑姑娘平安醒来,我就很高兴了,不必客气。” 辛珑拿起一块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酥皮入口即化,馅料香甜软糯,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味道果然极好。 她见鲁长庚也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那些流放犯和村民们,便开口问道:“长庚公子,我们这群陌生人突然来到你们桃花谷,你们……不害怕吗?你们……知道我们是犯了什么事才被流放的吗?” 鲁长庚转过头来,看着辛珑,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平静地说道:“来者皆是客,只要是客人,我们桃花谷的村民都会尽力招待。” 辛珑闻言,不由得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道:“这样?你们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毕竟,从这些村民的衣着打扮和精神面貌来看,他们并不缺衣少食,想必家家户户都有些积蓄。如此富足安宁的地方,难道就不怕遇到那些心怀不轨的歹人,前来抢劫财物吗? 鲁长庚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不怕。我们桃花谷的桃花,会帮我们解决那些‘不好’的人。”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 “要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不是春季,桃花谷的桃花,还会生长得这般鲜艳?” 辛珑闻言,顿时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窗外那些开得正艳的桃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这意思是……这些桃花,是用人血浇灌出来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吃的桃花酥,似乎都带着一股血腥味。 她默默地将手中还剩一半的桃花酥放回盘子里。 她开始怀疑,那些热情好客的村民们,是不是在自家门前的桃树下,都埋着几具尸体…… 第102章 萧惊鹤的二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或许是辛珑的脸色变化太过明显,鲁长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辛珑一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几分不解,似乎在问:你笑什么? 鲁长庚轻咳一声,敛了敛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解释道:“抱歉,辛珑姑娘,方才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桃花谷的桃树之所以四季常开,是因为这里气候湿润,四季如春,与别处不同。” 他看着辛珑将信将疑的眼神,又细细解释:“我们村里种的桃树,还有另一个用处,那便是如同迷宫一般。外人若是贸然闯入,没有本地人带领,是绝对走不出去的。是以,就算有人起了歹心,抢了东西,也逃不出这桃花谷。所以,你不必担心。” 辛珑听了这番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桃花谷,倒真是一个好地方。” 她由衷地赞叹道 。 既有美景,又有防御,还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可不就是个好地方吗? 鲁长庚看着她,眼神温和,轻声问道:“辛珑姑娘,你……没有生气吧?” 辛珑粲然一笑,眉眼弯弯,如同月牙儿一般:“不过是个玩笑而已,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还要多谢长庚公子的桃花酥和桃花露,我很喜欢。” 她这般说着,落落大方,没有半分扭捏,让鲁长庚心中一动,只觉得这女子,当真与寻常女子不同,既有皇族的贵气,又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 鲁长庚耳根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轻声道:“辛珑姑娘若是喜欢,我再去给你拿一些。” 辛珑摇了摇头,婉拒道:“不必了,我有些乏了,吃点东西想再睡一会儿。” 鲁长庚闻言,立刻识趣地说道:“那好,我不打扰辛珑姑娘休息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辛珑正坐在桌边,低头吃着桃花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柔美动人。 鲁长庚的眸色渐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欣赏,似怜惜,又似……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痴迷。 “哥!你看什么呢?” 就在这时,鲁婉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鲁长庚的思绪。 他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收回目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鲁婉儿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见辛珑正低头吃东西,便笑着打趣道:“怎么,这么钟意人家?站在门口一直偷偷看着。” 鲁长庚被妹妹说中心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反驳道:“你还说我,你不也是?有事没事就往萧公子房间跑。” 鲁婉儿被哥哥戳穿心思,也羞红了脸,正要反驳,却见不远处他们的父亲鲁大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鲁大山站在门口,中气十足地喊道:“长庚,婉儿,午饭快准备好了,你们去招呼客人们过来院子里一起吃饭。” “哎,知道了,爹!” 鲁长庚和鲁婉儿异口同声地应道,然后便分头行动,去村里招呼那些流放犯们过来吃午饭了。 * 村长家门口用来招待客人的院子里,此刻热闹非凡。几十张桌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乎占满了整个院子。每张桌子上都铺着干净的粗布桌布,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阳光洒下来,将饭菜的香气烘托得更加浓郁。大盘的红烧肉,油光锃亮,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清蒸的鱼,鱼肉雪白细嫩,点缀着翠绿的葱花;还有一盘盘农家小炒,时令蔬菜,翠绿欲滴。 最特别的,还是每张桌子上都少不了的桃花酥和桃花露。桃花酥做成精致的桃花形状,粉嫩可爱,咬一口,酥脆香甜,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桃花露则盛在白瓷小碗里,清澈透明,如同琥珀一般,喝一口,清甜爽口,沁人心脾。 这丰盛的景象,让第一次出来吃饭的辛珑看得有些怔忪。 “珑儿,快过来坐!”大嫂楚香越的声音传来,将辛珑从怔忪中拉了回来。 辛珑转头看去,只见几位嫂子都已经围坐在了一张桌子旁,正笑盈盈地看着她。楚香越身边还特意给她留了一个位置。 “来了,大嫂。”辛珑笑着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她刚一坐下,萧太夫人便关切地问道:“珑儿,你身体好些了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辛珑连忙摇了摇头,笑着回答:“多谢母亲关心,我已经好多了,没什么不舒服的。” “那就好,那就好。”萧太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你这么久没醒过来,娘这几天都睡不好。” 辛珑微微一笑,“我已经没事了。” 辛珑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肉质软糯,肥而不腻,味道浓郁,确实美味。 她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这才看向大嫂楚香越,好奇地问道:“大嫂,这些村民们……都这么好客吗?每天都免费请我们吃这么好的东西?” 她实在是有些疑惑,这桃花谷的村民,未免也太过热情好客了吧?这几十号人,每天都这样大鱼大肉地招待着,这得花费多少银子啊? 楚香越笑了笑,解释道:“村长说了,桃花谷已经十年没有来过客人了,村民们都觉得稀奇,想留我们多住一段时间。他们还说,如果有人愿意留下来,也可以直接在桃花谷落户,成为桃花谷的居民,还会免费分配房子呢。已经有不少流放犯动心了。” 辛珑听着,微微蹙眉,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仔细想想,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除了那些常开不败的桃花有些诡异之外,这里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地方?”辛珑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哐当”一声,紧接着,二嫂苏琳琅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神情激动,甚至有些癫狂。 “萧野!我看到萧野了!”苏琳琅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她猛地推开椅子,丢下手中的筷子,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萧野!萧野!你等等我!你别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太夫人反应最快,她猛地站起身,焦急地喊道:“琳琅!你做什么!你快回来!” “母亲,您别急,我去看看。”楚香越说着,急忙站起来,快步追了上去。 辛珑看着楚香越追过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萧野? 萧惊鹤的二哥,苏琳琅的丈夫,三年前已经战死沙场了,消息从战场上传回来的时候,甚至没能找到他的尸骨。 最后,做了一个衣冠冢。 苏琳琅性格向来沉静,不是容易激动的人,辛珑有点奇怪,难不成这里有和萧野长相酷似的居民? 第103章 “我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丈夫!”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琳琅!” 楚香越急忙追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桃树下,苏琳琅正死死拽着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头戴斗笠的山里汉打扮的年轻男人不放。 那男人背对着她,背上背着一个竹编的草药筐,筐里满满当当地装着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草药,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苏琳琅紧紧地抓着男人的手臂,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声音激动而又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悲伤:“萧野,你……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地往下掉,滴落在男人粗布的衣袖上,晕染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那男人似乎是被苏琳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又或许是被她话语中的悲伤所感染,他的身体微微僵硬,想要挣脱苏琳琅的手,却又顾忌着什么,动作显得有些迟疑和不自然。 他微微侧过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用一种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这位夫人,你……你认错人了……” 因为苏琳琅这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原本在院子里吃饭的桃花谷村民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苏琳琅和那个男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这女人是谁啊?怎么拉着阿钺不放?” “不知道啊,看样子像是认识阿钺的。” “阿钺不是说他没有成过亲吗?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村民们的议论声,虽然压得很低,但还是清晰地传入了苏琳琅和楚香越的耳中。 “琳琅!”楚香越快步跑了过去,她一把抓住苏琳琅的手臂,试图将她拉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怎么可能是萧野呢?萧野他……他已经……” 她的话还没说完,目光无意中扫过那男人的脸,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与萧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虽然肤色因为常年风吹日晒而变得黝黑粗糙,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沧桑和成熟,但那熟悉的眉眼,那挺拔的鼻梁,那薄薄的嘴唇……都清晰地表明,他就是萧野! 是活生生的萧野!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楚香越淹没。她想起了当年那个鲜衣怒马、斗鸡走狗、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那是萧野,是萧家七子中最活泼、最跳脱的一个,也是最让萧太夫人头疼的一个。他喜欢热闹,喜欢玩乐,喜欢一切新鲜刺激的事物。 萧太夫人这一生生了七个儿子,就数萧野最活泼,也是最得她这个母亲欢心的,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 他和苏琳琅两个人也是一见钟情,苏琳琅灯会游玩的时候被流氓骚扰,萧野挺身而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救了苏琳琅。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苏家是书香门第,世代为官,家风清正。萧家则是武将世家,世代镇守边疆,保家卫国。两家虽然门第不同,但也算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 两个人婚后感情也一直很好,如胶似漆,羡煞旁人。苏琳琅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将萧野照顾得无微不至。萧野虽然性子跳脱,但也对苏琳琅百依百顺,宠爱有加。 只是因为萧激楚战死沙场以后,身为弟弟的萧野,就必须要承担起长兄如父的责任,代替大哥带兵打仗,奔赴沙场,保家卫国。 所以两个人一直没能要上孩子,聚少离多。 然而,造化弄人,命运弄人,他们最终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楚香越脑中飞快地闪过过去关于萧野的种种回忆,那些鲜活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抓住面前男人的手臂,指尖触碰到他粗糙的肌肤,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那真实的触感,让她更加确信,他就是萧野! “萧野……”楚香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敢置信,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你为什么不回家?” 年轻男子原本以为,楚香越这个年长些的女人过来,会帮他解围,没想到也跟着苏琳琅一起,说些他听不懂的胡话。 他浓密的剑眉紧紧蹙起,眉心几乎拧成一个“川”字,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不耐和困惑。 “这位夫人,还有这位……大姐,”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语气生硬地说道,“我不叫萧野,我叫鲁钺,是土生土长的桃花谷人。你们……怕是真的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人!” 苏琳琅猛地拔高了声音,尖锐而凄厉,像是杜鹃啼血,字字泣泪。 她的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却仍旧死死地盯着面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她伸出手,颤抖着,一步步靠近,指尖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轻轻地,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捧住了鲁钺的脸。 他的眉,他的眼,他挺直的鼻梁,他紧抿的薄唇……都跟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萧野,没有丝毫差别! “我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丈夫!”苏琳琅的声音,哽咽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一般,“萧野,你……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琳琅啊,你的妻!你……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我!” 苏琳琅的话,让鲁钺浑身僵硬,尤其是被她捧住的脸,更是连表情也不敢做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一个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苏琳琅的泪水,温热而湿润,滴落在他的手臂上,像是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皮肤,也灼烧着他的心。她的悲伤,像是无形的巨浪,将他淹没,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莫名其妙地抽痛着,一下,又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让他无法呼吸。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陌生,也很……难受。 鲁钺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可能是被她的悲伤感染了。他强行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用力地扣住苏琳琅的手腕。他想要将她推开,保持距离,但又怕伤到她,动作间带着一丝犹豫和迟疑。 “这位小姐,请……请自重。” 苏琳琅被他猛地推开,身体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她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和温情。 “你……你叫我什么?”苏琳琅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鲁钺原本想说“小姐”,但当他迎上苏琳琅那双充满绝望和悲伤的眸子时,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阿钺,你采药回来了?” 楚香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妇人,正拄着一根乌黑发亮的拐杖,颤颤巍巍地走来。 在老妇人的身旁,还搀扶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小姑娘生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充满了灵气。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虽然朴素,但却干净整洁。 鲁钺见到老妇人,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他快步迎了上去,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亲昵:“娘,我回来了!” 第10章 光天化日之下,和我儿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哥哥!” 随着一声清脆稚嫩的呼唤,那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碎花小袄的小姑娘,如同欢快的小鹿一般,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鲁钺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 鲁钺那张原本紧绷着的脸,在看到小姑娘的那一刻,瞬间柔和了下来,眼底满是宠溺。他连忙放下背上的草药筐,弯下腰,从筐里掏出几个红彤彤、还带着露珠的野果,递到小姑娘面前,声音温柔:“小鹿,你看,哥哥给你采了你最爱吃的野苹果。” “哇,谢谢哥哥!”小鹿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捧过野苹果,转过头,好奇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楚香越和苏琳琅,问道:“哥哥,她们是谁呀?你们认识吗?” 鲁钺的目光,这才缓缓地转向楚香越和苏琳琅。他刻意避开了苏琳琅那充满了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眼神,语气淡淡地说道:“不认识。她们……认错人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苏琳琅的心上。 苏琳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几乎要站立不住。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丈夫,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野,你跟我回去!”苏琳琅再次上前,紧紧抓住鲁钺的手臂,声音哽咽,带着一丝哀求,“娘就在村长的院子里吃饭,你快去见见她吧!她要是看到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还有惊鹤,惊鹤也在,你不是最疼他了吗?这么多年……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想要将鲁钺拉走。 鲁钺被苏琳琅紧紧地拽着,动弹不得,脸上露出了无奈又为难的神情。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给抱着野苹果的小鹿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分明带着一丝求助的意味——看吧,我就说她们认错人了。 小鹿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了鲁钺的意思。 她连忙从鲁钺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到苏琳琅面前,伸出小手,轻轻地拽了拽苏琳琅的衣角,用稚嫩的声音说道:“这位姐姐,你真的认错人了。他不是萧野,他是我哥哥,他叫鲁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会认错呢?” 小鹿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听在苏琳琅的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 楚香越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像苏琳琅那样激动失态,而是微微蹙着眉心,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鲁钺”的男人,看着他和小鹿之间的互动,看着他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 虽然他极力否认自己是萧野,但楚香越的心里,却越来越肯定,他就是萧野! 只是,这三年,不知道萧野发生了什么,不仅不认识她们了,甚至还把另一个女人当做了娘…… “琳琅。”楚香越轻轻地唤了一声,走上前,将苏琳琅拉到自己身边,低声劝道:“你先冷静一下,别这样……鲁钺……他就在桃花谷里,跑不了的。咱们先回去,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来找他也不迟。” 可是,苏琳琅哪里听得进去?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她现在只想和萧野在一起,一刻也不想跟他分离。 “不……我不走!”苏琳琅紧紧地抓着鲁钺的手臂,她的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地问道:“萧野,你告诉我,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桃花谷?你为什么……为什么会不记得我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的臂弯处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 苏琳琅吃痛,忍不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到那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正冷着脸站在不远处,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敌意。 “这位外乡人,光天化日之下,和我儿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老妇人声音尖锐刺耳,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阿钺是有未婚妻的人,他很快就要成亲了!你这样纠缠不清,会让人阿钺被村里人说闲话的!” 第105章 有人在说谎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老妇人话音刚落,一道柔和的声音便如春风般拂了过来,驱散了方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鲁姨,阿钺回来了?” 楚香越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浅蓝色衣裙,手挎竹篮的年轻女子,正款款而来。她眉目清秀,气质温婉,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宛如一朵盛开在山谷间的幽兰,让人见之忘俗。 见到来人,老妇人一改先前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立刻换上了一张慈祥和蔼的笑脸,热情地招呼道:“阿钺刚回来!霁月,快过来,阿钺上山采了不少有用的草药,你拿点回去,给你爹煲汤。” 那被唤作霁月的女子,闻言,脸上绽放出更加动人的笑容,她莲步轻移,来到鲁钺面前,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她从篮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鲁钺额头上的汗珠,又细细地擦去他脸颊上沾染的泥土,心疼地说道:“阿钺,上山采药累坏了吧?瞧你,都晒黑了这么多了。” 她的动作轻柔,语气温柔, 满满的爱意,几乎要从眼角眉梢溢出来。 鲁钺感觉到身后苏琳琅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仿佛要把他后背烧出一个洞来。那目光中蕴含的复杂情感,又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和烦躁。 他下意识地扣住了霁月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擦拭的动作,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不累。” 然后,他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连忙弯下腰,从草药筐里拿出几株新鲜的人参,递到霁月面前,说道:“霁月,你把这些拿回去,给鲁叔叔补补身子。” 人参枝叶繁茂,根须饱满,一看就是上好的药材,价值不菲。 霁月接过人参,却只从中挑了两株较小的,其余的又都放回了筐里,她抬起头,看着鲁钺,柔声说道:“你千辛万苦采到的,还要卖钱呢,我不能拿这么多。这两个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换些银钱,给自己添置些衣裳,或者买些喜欢的东西。” 她语气轻柔,处处为鲁钺着想,这份体贴和善解人意,更是让人心生好感。 一旁的老妇人,看着这小两口恩爱甜蜜的模样,乐得合不拢嘴,她笑眯眯地说道:“哎呀,霁月,你还跟阿钺客气什么?阿钺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阿钺的,你们下个月就要过门了,还分这么开做什么?” 老妇人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霁月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低垂着头,嘴角含笑,露出几分娇羞,几分甜蜜。 这幅情景,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苏琳琅的心里。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鲁霁月害羞一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楚香越和苏琳琅,轻声问道:“鲁姨,刚才我远远地看到你们好像在争吵,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那么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但就是这看似轻柔的询问,却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哦,没什么。”老妇人瞥了她们一眼,面对她们,语气一下子冷淡起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再没了对着霁月时的和蔼可亲,“只是外乡人认错人了而已。” 说完,她也不等楚香越和苏琳琅反应,便转过头,招呼着站在一旁,脸色有些不自在的鲁钺,语气严厉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喙:“阿钺,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房间去梳洗一下!瞧你这副样子,灰头土脸的,谷里来了不少外人,被他们看了笑话!” 鲁钺闻言,身子微微一僵,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鲁霁月说道:“霁月,那我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 鲁霁月温柔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善解人意地说道:“知道了,你去吧,我等你,等下……我过去看你。” 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蝇,白皙的脸颊上飞上一抹红霞。 鲁钺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偏过头,目光在站在不远处的楚香越和苏琳琅身上停留了一瞬,准确的来说,是落在了苏琳琅的身上。 苏琳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悲伤、痛苦、绝望、不敢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地包裹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样的眼神,让鲁钺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甚至有些苍白。 他猛地收回视线,不敢再看苏琳琅,像是逃避什么似的,拉着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一切的小女孩,也就是他的妹妹小鹿,快步离开了。 等鲁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老妇人立刻拉过霁月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霁月啊,走,咱们到屋里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鲁霁月乖巧地走了过去。 老妇人拉着霁月的手,快步走开了。 苏琳琅看着鲁钺离开的背影,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那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那就是萧野……那就是萧野……”她喃喃自语,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他为什么不认识我们了……为什么……为什么喊那个老女人‘妈’……他是不是疯了……他是不是……” 她捂着脸,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楚香越也紧紧地皱着眉头,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萧野离开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她看着苏琳琅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她心里也很确定,刚才那个男人,就是萧野,虽然容貌有了一些变化,但那身形,那眉眼,那说话的语气,都和萧野一模一样,绝对不会错。 可是,萧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不认识她们?为什么会喊那个老妇人“妈”? 萧野好像失去了对他们的记忆,又被植入了另一段记忆,要不然,就算失忆了,怎么可能会连娘都认错了呢 而且,那个叫小鹿的还说什么,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萧野去世才三年,这个小鹿已经十岁左右了,这些人,肯定有人在说谎。 只是这个谎言,因为萧野失忆,根本没办法揭穿。 这才是最让人感到无力和憋屈的地方。 楚香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和不安,她转过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苏琳琅,安慰道:“琳琅,你先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萧野在桃花谷里,一时半会儿跑不掉,我们回去跟家里人讨论,从长计议,一定能想到办法,把他带回来的。” 苏琳琅听了楚香越的话,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好……好……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第106章 问题很大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大嫂,二嫂,你们怎么在这里?” 辛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她在餐桌前等了她们一会儿,算着时间,楚香越和苏琳琅也该回来了,却迟迟不见人影,她心里有些不放心,便跟萧太夫人说了一声,出来寻她们。 没想到,竟在这里找到了。 辛珑的目光落在苏琳琅脸上,一眼便瞧见了她未干的泪痕,脸色微微一变,快步走上前,关切地问道:“二嫂,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香越和苏琳琅对视一眼 。 楚香越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转过头,看向苏琳琅,用眼神示意她来说。 苏琳琅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看到萧野了……” 辛珑一怔,萧野?那个已经“战死沙场”的二哥?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楚香越已经拉着她的手,沉声说道:“珑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辛珑看着她们凝重的神色,心头也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只是轻声说道:“好,我们先回去吃午饭吧,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苏琳琅和楚香越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但她们也知道,不能让家里人担心,更不能让外人看出端倪。于是,她们强忍着心中的不安,点了点头,跟着辛珑一起回去了。 一路无话。 回到用饭的地方,大家都坐在那儿,没有就餐,都在等她们。 一落座,萧太夫人便注意到了苏琳琅的异常。她看着苏琳琅红肿的双眼,担忧地问道:“琳琅,你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哭过了?” 苏琳琅勉强道:“我没事,娘。” “可是……”萧太夫人皱了皱眉头。 楚香越对着萧太夫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萧太夫人立刻明白了楚香越的意思,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强忍着心中的疑惑,没有再追问。 午饭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了。 大家都心事重重,默默地吃着饭,谁也没有说话。 吃过午餐,辛珑提议大家去萧太夫人现在住的小院坐坐,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众人都没有异议,起身跟着辛珑来到了萧太夫人的小院。 进了院子,楚香越走到门口,警惕地往外看了看,然后“砰”的一声,把院门关上了。 这一个动作,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萧太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急切地问道:“香越,琳琅,你们到底怎么了?琳琅,你刚才到底看到谁了?” 楚香越扶着萧太夫人在椅子上坐下,低声说道:“娘,您先坐好,别激动。” 萧太夫人哪里能不激动,她急忙坐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楚香越,等待着她的回答。 楚香越深吸一口气,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沉声说道:“我们刚才,看到萧野了。” “什么?!” 萧太夫人猛地站起身来,身体一阵摇晃,差点摔倒。 辛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娘,您小心点!”辛珑担忧地说道。 “萧野……萧野……”萧太夫人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你们……你们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看到萧野了?” 楚香越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真的,娘,我们没有看错,琳琅也不会认错人,那就是萧野。” 苏琳琅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如纸,她哽咽着说道:“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萧太夫人闻言,老泪纵横,她颤抖着双手,抓住楚香越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那……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他叫回来啊!我的儿啊……他终于回来了……” 楚香越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不行,娘,我们不能把他叫回来。” “为什么不行?!”萧太夫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急切地说道,“为什么不能把他叫回来?他还活着了,你们为什么不让他来见我?!” 楚香越看着萧太夫人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难受。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娘,因为……萧野他失忆了。” 萧太夫人一愣:“失忆了?” 楚香越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沉重:“我和琳琅刚才叫住他,发现他如今不仅不记得我们,甚至改名换姓,还在桃花谷……有了一个老娘和妹妹。” 听到自己儿子不仅活着,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新娘”,萧太夫人张了张嘴,气得又哭又笑:“这不孝子,我把他养这么大,他还不认我了!” 寻若秋急忙安抚道:“娘,起码二哥还活着,不管怎么样,活着就是一件好事。” 萧太夫人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擦拭着眼泪,只是这眼泪,怎么也擦不干。 不管萧野记不记得她,知道他还活着,她就忍不住喜极而泣。 一旁的辛珑听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大嫂,你刚才说二哥失忆了,那为什么他会认别人作母亲?” 一个失忆的人,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找“新娘”,难不成萧惊鹤的二哥被人给骗了? 楚香越赞许的看了辛珑一眼,她就猜到辛珑会问这个疑点。 楚香越点了点头,对大家道:“这就是我刚才把门关了的原因——我发现,萧野不仅是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了,他甚至,好像多了一段在桃花谷生活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他是桃花谷土生土长的原住民,那个老妇人,也是他的亲生母亲。” 辛珑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如果仅仅是失忆,问题还不大。 但是楚香越这段话,问题就大了。 一个失忆的人,怎么会有在桃花谷从小长大生活的记忆? 第107章 都成了没有身份的‘黑户’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楚香越的话,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野只是单纯失忆,忘记了过去,那也就罢了,至少人还是那个人。可怎么会好端端的,平白无故多了一段在桃花谷生活的记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苏琳琅,眼神中充满了询问,想要求证大嫂说的是不是属实。毕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 苏琳琅点了点头,声音哽咽 :“大嫂……大嫂说的都是真的……萧野他……他不仅认别的女人做娘,还……还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婚期……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她越说越伤心,泣不成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我该怎么办啊……如果……如果他不恢复记忆,那……那不就真的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了吗?我……我……” 看着泪流不止、焦急万分的苏琳琅,蓝星玥和寻若秋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抱住她,轻声安慰。 琳琅,你别怕,别怕,还有我们呢。”蓝星玥轻轻拍着苏琳琅的后背,柔声说道,“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一定会给你想办法的,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寻若秋也紧紧搂着苏琳琅,说:“是啊,琳琅,你别哭,别着急,我们都在这里呢,大家会一起给你想办法的。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二哥娶别的女人的!” 就连一直端庄稳重的萧太夫人,也出言安慰道:“琳琅啊,你别怕,有娘在呢!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萧野,我绝对不会让他和别的女人成亲!我们萧家的男人,从不娶二妻!” 萧太夫人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抢亲!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抢不过他们?我就不信了,他们桃花谷能有多厉害!” 没想到萧太夫人竟然会说出“抢亲”这样的话,苏琳琅被她逗得破涕为笑,连忙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带着鼻音说道:“娘,您……您别逗我了……” 原本凝重压抑的气氛,因为萧太夫人的这句话,稍微缓和了一些。 安慰完苏琳琅,众人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辛珑身上。 辛珑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萧家主母,手里握着代表萧家当家权力的印章。萧家的大小事务,都要在她面前过目,由她来决断。 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辛珑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她遇事冷静,处事果断,早就成了大家的主心骨,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依赖着她。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辛珑微微蹙眉,沉思了片刻。她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道:“眼下,二哥的事情固然重要,但还有一件更紧迫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这次地震来得突然,外面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得尽快出去看看,联络一下衙役,确认一下我们的身份。要不然,我们这群人,就都成了没有身份的‘黑户’了。” 楚香越第一个表示赞同,她点了点头,说道:“珑儿说的对,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外面的情况。我听说,这次流落到桃花谷的流放犯,有不少人都很想留在这里,不想再回去了。这些人,应该是已经不想要原来的身份了,想成为桃花谷的居民。正好,桃花谷的村长也欢迎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还说要给他们分田地呢。” 第108章 有人偷听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声音很轻:“那你们呢?你们想留在桃花谷吗?” 她答应过萧惊鹤,要把他的家里人平安送到南岭。 如果萧家人想和那些流放犯一样,放弃萧家人的身份,留在桃花谷,那她就当提前完成任务。 反正这次地震,跟押送她们的衙役们分散了,衙役们肯定会以为这批流放犯都死了,到时候上报朝廷,也就没人回来追查这件事了。 正好隐姓埋名,在桃花谷生活。 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至少,不用再颠沛流离,担惊受怕。 辛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萧家众人。 萧家众人被辛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有些懵了。她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桃花谷的确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宛如世外桃源。 可是……这里再好,也不是她们的家啊! 楚香越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快步走到辛珑身边,亲昵地挽住辛珑的手臂,嗔怪道:“珑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桃花谷虽然好,但是我们还是想去南岭的。我们萧家的冤屈,不能就这样算了!只要我楚香越的身份还在,我不死,那活着一天就是萧家的长嫂!” 萧太夫人附和道:“这几天,桃花谷的村民也有问过我们要不要留下,但是我们都拒绝了,我们就等着你醒过来,等惊鹤腿伤好一些,就叫村民带路,带我们出。!” 辛珑听着她们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真正听到她们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萧家人的骨气和傲气,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经历多少磨难,都不会改变。 只是……辛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恐怕这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不过,既然她们不愿意留下,那她就继续陪她们走下去吧。 辛珑定了定神,开口说道:“那好,既然大家都不想留下,那我们就先在桃花谷住几天。一来,等我的身体恢复好一些,也好有精力想办法出谷联络衙役;二来,我们也要调查清楚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让他真的娶了别的女人。”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看着苏琳琅,安慰道:“二嫂,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二哥找回来的。” 众人听着辛珑的安排,纷纷点头称是。她们早就把辛珑当成了主心骨,对她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好,珑儿,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就在众人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去接近萧野,探听虚实的时候,辛珑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了小黑的声音:“嘶嘶嘶……主人,外面有人在偷听!” 辛珑脸色一变,她猛地噤声,示意大家安静。 众人见她脸色不对,也立刻收敛了笑容,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辛珑深吸一口气,她猛地转身,一把拉开了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几块精致的桃花酥。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斯文极了。 第109章 本能地感到不安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见到辛珑突然开门,鲁长庚明显愣了一下。 辛珑的目光像X光一样,从他头顶扫到脚底,又从脚底扫回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然后语气平静的问:“鲁公子,你 在这里做什么?” 鲁长庚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温和,仿佛三月春风拂面,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辛姑娘,我看你们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怕萧奶奶饿着,就拿了点桃花酥过来。” 辛珑看着他那张完美无缺的笑脸,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不动声色,伸手接过盘子,淡淡地说:“我娘已经躺下了,东西给我吧,我给她拿进去。费心了。” 这话说得客气,却也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鲁长庚像是没听出辛珑话里的意思,依旧客客气气地说:“辛姑娘客气了,你们是客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对了,我刚才在门外,好像听到你们在讨论什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辛珑眸光微微一闪,话锋一转,突然问道:“鲁公子,你认识……鲁钺吗?” 这问题来得突兀,鲁长庚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露出思索的神情,点了点头:“辛姑娘,你是在说鲁姨的儿子吧?他今天刚从山上采药回来。你们……认识?” 辛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他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鲁长庚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语气也更加热情:“哦?这么有缘?鲁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我的好兄弟。辛姑娘要是想认识他,改天我带你去见他。”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辛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实不相瞒,他长得实在是太像我那位故人了,所以我……很想早点认识他。”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和期待,让人很难拒绝。 鲁长庚这回是真的愣住了,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略带歉意地说道:“这……恐怕不太方便。鲁钺这次去山里采人参,足足一个月才回来,估计累坏了,得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认识他,我明天带你去,怎么样?” 辛珑盯着鲁长庚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她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激:“那就谢谢鲁公子了。” “不客气。”鲁长庚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告辞。”辛珑说完,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咔哒”一声,门锁落下的声音,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关门的瞬间,辛珑脸上那和气的笑意,也“唰”的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警惕。 屋子里,萧家的女人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都紧张地看着辛珑。她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辛珑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情况不妙。 辛珑一直静静地站着,耳朵微微动着,像是在听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轻轻回荡。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鲁长庚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辛珑才缓缓开口:“他刚才……一直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也不知道……被他听到了多少。” 辛珑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让在场的女人们脸色皆是一变。 “他偷听我们说话做什么?”三嫂蓝星玥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都有些发颤,她怀里还抱着四岁的儿子萧贺,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紧紧地搂着母亲的脖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蓝星玥拍了拍儿子的背,试图安抚他,可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这鲁公子……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跟个小人似的!” 她向来心直口快,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措辞了,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 辛珑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蓝星玥的问题。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恐怕……不止是现在。这些日子,我们在桃花谷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人在暗中盯着。”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的女人们瞬间感到一阵恶寒。 六嫂许冰冰,紧紧抱着自己三岁的女儿萧甜昕。小小的萧甜昕被母亲突然的用力抱得有些不舒服,她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许冰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柔声说道:“没事,甜昕乖,娘没事。” 楚香越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仿佛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藏着一双眼睛。她久经沙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这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还是让她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她们原本以为,桃花谷是一个世外桃源,这里的人们淳朴善良,热情好客。 她们可以暂时放下外面的纷争与危险,在这里过上一段平静安宁的生活。 可是现在,辛珑的话却打破了她们的幻想。 把门关起来说话,竟然有人在外面偷听……这个一直觉得很适合生活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危险起来。 其实,从一开始,辛珑就觉得桃花谷的村民们热情得有些过头了。 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那种毫无保留的善意,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按理说,流放犯都是犯了罪的人,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可桃花谷的村民们却对她们笑脸相迎,嘘寒问暖,还主动提供各种帮助。 这种反常的热情,让辛珑心中始终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疑虑。 第110章 自己现在……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承认,这其中有她自身原因。她经历过末世,见惯了末世里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人心险恶。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有被害妄想症,总觉得别人对她好,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她总是习惯性地对别人的善意保持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但她并没有把这种怀疑表现出来,因为她不想无端地伤害那些真心帮助她们的人。她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警惕着,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现在,鲁长庚偷听的行为,证实了她的猜测。这让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宁愿面对一个有问题的桃花谷,也不愿接受那些莫名其妙的善意和好意,那会让她感到不安,甚至……毛骨悚然。 辛珑走到桌边,放下那盘精致的桃花酥,缓缓道,“从现在起,他们送来的食物和水,我们尽量少吃少用。” “食物也有问题吗?”大嫂楚香越皱着眉头问道,“可是……这几天我们一直吃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啊。” 这几天,桃花谷的村民们每天都会送来各种美食,有香甜的桃花酥,有清爽的桃花酿,还有各种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她们一开始还有些戒备,但吃了几天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辛珑摇了摇头,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毕竟她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我也不知道。只是……”她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有没有发现,桃花谷的人,虽然设宴邀请我们吃饭,但他们自己却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吃。按道理,客随主便,他们作为主人,怎么也得坐下来陪我们吃几口吧?” 辛珑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搅得七上八下。她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是啊,”二嫂苏琳琅率先开口,她素来心思细腻,观察入微,此刻回想起来,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我记得,这几日村长设宴招待我们,那些村民们把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摆得满满当当,可等咱们动筷子了,他们却都借口家里有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一个都没留下。” “还有,”五嫂费曼香也补充道,“平日里吃饭, 他们都是把饭菜送到院子里,然后就走了,从来不跟咱们一起吃。我还以为是他们客气,怕咱们这些流放犯人多吃不自在呢。” “难不成……这饭菜里,真的有什么问题?”三嫂蓝星玥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儿子萧贺,生怕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看着众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辛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她原本只是想提醒大家多加小心,没想到却引起了这么大的恐慌。 “大家也别太担心,”辛珑连忙安抚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桃花谷的民风就是如此淳朴呢?咱们初来乍到,可能还不习惯他们的生活方式。大家也不用自己吓自己。” 嫂子们勉强笑了笑,但眼中的忧虑却并没有减少。她们心里都清楚,辛珑这番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她们罢了。分析到这种地步了,怎么可能还真的会相信桃花谷的村民是什么都不图呢? 只是,这份勉强背后,更多的是无力和迷茫。她们流落至此,本就寄人篱下,如今连食物都可能存在问题,这让她们如何安心? “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五嫂费曼香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总不能……一直不吃不喝吧?咱们倒是没什么,可孩子们还小,他们可受不住啊!” 是啊,孩子们还小,他们需要营养,需要食物,需要……活下去。 几个当娘的,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孩子,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唉,这桃花谷的人,究竟图什么呢?”蓝星玥叹了口气,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好吃好喝地招待咱们,还主动提出让咱们留下来定居,这……这也不像是要害咱们的样子啊。可如果不是要害咱们,那他们……又有什么目的呢?” “是啊,我也想不通。”楚香越摇了摇头,她征战沙场多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可像桃花谷这种情况,她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了,”辛珑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等明天,我和鲁长庚一起去二哥家里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也只能这样了。”嫂子们点了点头,同意了辛珑的说法。事到如今,她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辛珑站起身,对众人说道,“大家回去之后,也多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及时告诉我。” “好。”嫂子们应了一声,便各自起身离开了。 辛珑从萧太夫人的住所里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在桃花谷里四处逛了起来。 此时,阳光明媚,灿烂的阳光洒落在桃花谷的每一个角落,将整个山谷染成了一片金红色。 远处,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孩童们在村子里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不断。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桃花的香气,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鸡犬相闻,鸟语花香,欢声笑语,四季如春…… 这世间天堂,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这人世间,哪有什么天堂? 天堂,那是死人才能去的地方。 一路上,不断有桃花谷的村民跟她打招呼,他们热情好客,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甚至还主动送给她各种各样的点心。 “辛姑娘,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桃花酥,你尝尝。” “辛姑娘,这是我们家刚摘的桃子,可甜了,你拿回去吃。” “辛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 辛珑一一婉拒了他们的好意,但还是收下了他们送的点心。等到她来到萧惊鹤的住所门口时,怀里已经捧了一堆的桃花酥和其他吃食。 这些东西,她自然是不敢吃的。她随手将它们放进了空间里,准备找个机会处理掉。 迈步进入萧惊鹤的房间,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轻柔的笑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还夹杂着萧惊鹤低沉清冽的嗓音。 辛珑脚步一顿,挑了挑眉,心想:自己现在……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第111章 不对劲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是来通知萧惊鹤他二哥可能还活着这件事的。可眼下这情形……辛珑微微蹙眉,步子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辛珑的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淡粉色纱幔,落在了床榻之上。 萧惊鹤半倚在床头,身上盖着一床绣着并蒂莲的锦被,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胸膛。他乌发如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更多了几分慵懒的魅惑。 而在他的身侧,立着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 那女子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襦裙,腰间系着一条绣着兰草的腰带,身姿婀娜,娉婷动人。虽然隔着珠帘,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那隐约可见的侧脸轮廓,以及那娇柔婉转的嗓音中,辛珑还是认出了她的身份——鲁长庚的妹妹,鲁婉儿。 这两个人…… 辛珑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她有些纳闷,自己昏迷过去才三天吧?萧惊鹤就跟别的女人关系这么好了?虽然她对萧惊鹤并没有男女之情,但毕竟名义上还是夫妻,看到这一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萧惊鹤那张脸,确实生得太过招摇。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形优美,薄厚适中,确实很招小姑娘喜欢就是了。桃花谷这种地方,民风淳朴,姑娘家表达感情的方式,或许也更加直接大胆一些?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打断他们的聊天,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辛珑心中一凛,下意识地透过珠帘的缝隙往里看去。只见鲁婉儿的身影缓缓朝着萧惊鹤压了下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啊这…… “咳咳咳。”辛珑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了几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房间里旖旎暧昧的气氛。 里面两个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鲁婉儿如梦初醒,触电般地站直了身体,慌乱地转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和疑惑:“谁?” “我。” 辛珑淡淡应了一声,缓步上前,伸手掀开了悬挂在床前的珠帘。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珠落玉盘,清泠泠的,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开来。 随着珠帘被掀开,房间里的景象,也彻底暴露在了辛珑的眼前。 萧惊鹤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半倚在床头,只是微微侧过头,看向她。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困惑,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解? “辛姑娘……”鲁婉儿见到是她,明显愣了一下,原本绯红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也有些闪躲。 辛珑的视线落在萧惊鹤的脸上。 只见他依旧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薄被,露出了精壮的胸膛。看到她进来,萧惊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神色间有几分迷茫,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 看着萧惊鹤这副模样,辛珑心里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倒也说不上是吃醋,毕竟他们两个人,本质上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并没有什么真感情。她只是觉得……挺奇怪的。 萧惊鹤这是……跟鲁婉儿好上了?刚才那情形,这两个人,都差点亲上了。 才三天时间,这么快的吗?古人……都这么开放的吗?辛珑在心里默默吐槽。 她定了定神,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对鲁婉儿说道:“婉儿姑娘,我有事要与夫君说,可否请你……先忙去吧?” 鲁婉儿闻言,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她抬眸看了辛珑一眼,眸底深处,飞快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满和嫉恨。 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顺从地垂下眼,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说完,她便转身,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开了房间。 鲁婉儿离去时,眼角眉梢那细微的神态变化,并没有逃过辛珑的眼睛。 她挑了挑眉,心中玩味更甚。现在的小三都这么大胆的吗?明知道她和萧惊鹤是名义上的夫妻,鲁婉儿勾引萧惊鹤就算了,居然还敢在她这个正牌夫人面前露出不满? 有点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那股子玩味,转头看向依旧躺在床上的萧惊鹤。他半倚着床头,神色间带着一丝似睡非睡的慵懒,墨发如瀑般倾泻而下,衬得那张俊脸越发惑人。 “怎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好事了?”辛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看你这架势,是打算在桃花谷定居了啊?” 萧惊鹤这才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才看到她。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缓缓坐直了身体,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辛珑似笑非笑,“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跟人家姑娘亲上了?” 萧惊鹤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脸迷茫的看了过来。 辛珑见他这副模样,也懒得再说,直接说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注意到,萧惊鹤一直捏着眉心,似乎有些不舒服。她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头疼吗?” 萧惊鹤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嗯,吃过午饭就觉得有些头疼,不大舒服。” 这身体不舒服还有心情泡妞啊? 第112章 是他痴心妄想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身体不舒服还有心情泡妞啊? 辛珑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房间里插着好几束盛开的桃花,粉嫩的花瓣娇艳欲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香味……似乎有些过于浓郁了,闻久了,竟让人觉得有些胸闷气短。 她走到窗边,伸手将紧闭的窗户推开。 “吱呀——” 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将房间里那股浓郁的甜腻香气冲淡了不少。微风拂过,吹动着床边的纱幔,也吹动了萧惊鹤额前的碎发。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眉宇间的褶皱似乎也舒展了一些。 “什么事要告诉我?”萧惊鹤抬眸看向站在窗边的辛珑,问道。 辛珑转过身,看着他,缓缓开口:“我在桃花谷,见到了一个跟你二哥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萧惊鹤的眼神微微一凝,似乎有些惊讶。 “不过,他不叫萧野,他叫鲁钺。”辛珑继续说道,“而且,他似乎并不认识你二嫂,也不认识我们。” 萧惊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似乎并不相信辛珑的话,反问道:“你见过我二哥吗?你怎么知道他和我二哥长得一模一样?” “我没见过,”辛珑坦然承认,“但是你二嫂见过啊。你二嫂认定他就是萧野,所以我拜托了鲁长庚,明天去拜访一下鲁钺。” 提到鲁长庚,萧惊鹤的眉心又是一蹙,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你?”辛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腿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好好在房间里休息吧。” “这里太闷了,我躺久了头疼。”萧惊鹤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然后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跟鲁长庚关系这么好了?” 辛珑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人方才都差点和鲁婉儿亲上了呢,这会儿倒是管起她和鲁长庚的关系来了? 不过,辛珑倒也没太计较。她轻轻耸了耸肩,语气随意地说道:“关系也没多好,不过是住在他那里,一来二去的,总能说得上几句话罢了。” 她这话虽说得轻描淡写,但萧惊鹤听在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他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一丝不高兴,似乎对辛珑和鲁长庚之间的“说得上几句话”颇为在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眸光深邃,语气也沉了几分:“即便如此,明日,我还是和你一起去见鲁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二哥失踪多年,我也很想念他,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不亲自去确认?若他真是二哥,那我必须第一个找到他!” 辛珑看着半倚在床上双腿无力连下床都困难的人,撇了撇嘴。 得了吧你,就你现在这样,路都走不了,还想第一个找到萧野呢。 辛珑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还是好心好意地劝道:“还是算了吧。你腿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好好在房间里养着,别乱跑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行,放心,若鲁钺真是二哥,我定会将他带回来与你团聚。” 萧惊鹤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抿紧了薄唇,一双墨眸紧紧盯着辛珑,眼神中带着几分受伤和不悦,声音也冷了几分:“怎么?你是不是想跟鲁长庚过二人世界,才不愿意我跟过去?” 辛珑一怔,差点被他的话给噎住。 什么叫她想跟鲁长庚过二人世界?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萧惊鹤,无奈道:“你这都想到哪儿去了?我这又不是只跟鲁长庚两个人去,嫂子们也要一起去的。倒是你……” 说罢,她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话锋一转:“倒是你,和鲁婉儿两个人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萧惊鹤被她的话噎得一窒,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原本苍白的脸颊也因为情绪起伏而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坐直了身体,有些生气了,道:“我和婉儿姑娘清清白白,你别胡说八道!” 清清白白? 辛珑挑了挑眉。 方才他们两个的身体都快要交叠在一起了,那距离,那姿势……还能叫做清白?都差点亲上了好吗! 不过,看着萧惊鹤那气得原本苍白的脸颊都涨得通红的样子,辛珑忽然觉得,他这副模样,倒像是因为被人戳破了心事而恼羞成怒。 又或者是他害羞,不想被人知道他对鲁婉儿的心思? 辛珑心里吐槽了几句,面上却是一副敷衍的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和鲁婉儿是清白的。” “你……”萧惊鹤看着她那明显不相信的敷衍模样,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指着辛珑,你了半天,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辛珑见他这样,也懒得再逗他。 她走到一旁,从空间里取出了之前在仙河镇买的轮椅,推到床边,对萧惊鹤说道:“别生气了。既然你想一起去,那就一块儿去呗。” 萧惊鹤看着她,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 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五味杂陈,既有失落,又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张了张嘴,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珑儿,你……你当真这般想?若我……我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你……你会如何?” 他问得小心翼翼,目光灼灼地盯着辛珑,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辛珑的表情却让他心里越发没底,她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更别提他喜欢上谁了。 辛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挑眉看向他。 看来他是真的对鲁婉儿动心了,都开始试探她的口风了。 她耸了耸肩,语气轻快地说道:“那感情好啊!反正咱们当初也只是口头约定,做不得数的。你若真有了心仪的女子,那我自然是祝福你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你之前存在我空间里的那些银两,我也会原封不动的取出来还给你,到时候我们好聚好散,各自安好。” 她这话说得洒脱,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萧惊鹤的心上。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流逝,而他却无能为力。 “原封不动……好聚好散……”萧惊鹤喃喃地重复着辛珑的话,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段日子以来,辛珑对他的种种照顾,对他家人的悉心安排,都不过是出于她的善良和责任感。她将他们从仙河镇带出来,一路护送到这桃花谷,已经是仁至义尽。而他,却自作多情地以为,辛珑对他或许也有些许不同…… 是他痴心妄想了。 第113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只觉得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和痛苦。他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辛珑,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倦了,想歇息了。” 辛珑看着萧惊鹤 的背影, 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她与萧惊鹤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山盟海誓,更谈不上什么情深意重。 他若真有了心仪之人,她离开便是,又何必多言? 她抿了抿唇,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从萧惊鹤的房间出来,辛珑站在门口,望着这片宁静而美丽的桃花谷,心中思绪万千。 粉白色的桃花开得正盛,一阵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浪漫的花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气,沁人心脾。 这桃花谷,当真美得像一幅画,让人流连忘返。可是,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归宿。 如果萧惊鹤真的打算留在桃花谷,和鲁婉儿成亲生子,那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她原本的计划,是把萧家人送到南岭安顿好之后,。她便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担,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在南岭寻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开一家小酒楼。 平日里,她可以亲自下厨,为客人们烹饪各种美味佳肴。 闲暇之余,她还可以给直播间的粉丝们直播做菜,继续做她的美食博主。 可是现在,萧惊鹤有了心仪的女子,这个计划恐怕要搁浅了。 辛珑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她得先找一个安稳的小镇定居下来,再从长计议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和萧家人生活在一起,习惯了他们的陪伴和关怀。 大嫂楚香越的豪爽,二嫂苏琳琅的温柔,三嫂蓝星玥的体贴,四嫂寻若秋的善良,五嫂费曼香的热情,还有六嫂许冰冰的可爱,以及萧香、萧睿、萧贺和萧甜昕这几个孩子的天真烂漫,都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如今一想到将来可能见不到这一大家子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的她,竟然突然觉得有些寂寞,有些不舍。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尖,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 “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想这些了。” * 翌日清晨。 辛珑早早地便起了床,简单洗漱过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桃花谷中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空气清新而湿润,带着丝丝缕缕的甜香。 刚一出门,便见鲁长庚端着几样精致的早点站在院中。 一碗熬得浓稠香糯的白粥,几碟清爽可口的小菜,还有一笼热气腾腾的桃花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辛姑娘,你醒了。”鲁长庚见辛珑出来,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声音轻柔而和煦, “我做了些早饭,趁热吃吧。” 辛珑摇了摇头:“多谢鲁公子好意,不过我已经跟嫂嫂们约好了,等见过鲁钺,再回来吃也不迟。” 正说着,院外便传来了大嫂楚香越的声音:“珑儿,你起了吗?” 辛珑循声望去,只见大嫂楚香越、二嫂苏琳琅、三嫂蓝星玥、四嫂寻若秋、五嫂费曼香、六嫂许冰冰,还有萧太夫人,都已站在了院外。 几位嫂嫂今日都特意梳洗了一番,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干净整洁。 萧太夫人拄着一根桃木拐杖,被嫂子们搀扶着,精神头看起来不错。 鲁长庚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走吧。” 辛珑点了点头,转头对鲁长庚说道:“鲁公子,还请你带路,先去我夫君那边吧,他也要一起去。” 听到“夫君”二字,鲁长庚的眼神微微一黯,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点了点头,说道:“好,请随我来。” 一行人便跟着鲁长庚,穿过几条蜿蜒的小路,来到了萧惊鹤的住所。 辛珑推门而入,只见萧惊鹤已经坐在轮椅上,等候在门口。 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本就俊美的容颜更加清隽出尘。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宛如谪仙一般。 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鲁婉儿。 晨光熹微,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此刻,或许是因为都在门外,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个人的态度都很规矩,并没有像昨天辛珑看到的那般亲昵。 甚至,规矩的都有些疏离了…… 辛珑心中疑惑,还未来得及细想,萧惊鹤便已看到了她。 萧惊鹤见到辛珑,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瞬间亮起了一道光芒,他张了张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珑儿,你来了。” 辛珑笑着走上前去,看着他略显苍白的俊脸,柔声问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等很久了吗?” 萧惊鹤摇了摇头,刚想说“没等多久”,他身后的鲁婉儿却突然开口说道:“萧公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了。” 她这话一出口,萧惊鹤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转头看向鲁婉儿,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 他觉得鲁婉儿有些多管闲事了,明明他自己可以回答的问题,她却偏偏要插嘴。 第114章 “二哥,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没有接鲁婉儿的话,而是看向辛珑,又看了眼站在辛珑身后的鲁长庚,语气淡淡的:“珑儿,你来推我吧。” 辛珑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走到萧惊鹤的身后,双手自然而然地扶上了轮椅的扶手。 鲁婉儿看着辛珑的手,正好握在她刚才握着的地方,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她抿了抿唇,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将位置让给了辛珑。 这个位置,明明应该是她的…… 她抬起头,看向鲁长庚,发现自己的哥哥也正看着辛珑和萧惊鹤,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知道,哥哥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早在辛珑和萧惊鹤踏入桃花谷的那一天,这对夫妻便已成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囊中之物。 身为村长的儿女,他们拥有优先选择的权利。待他们挑选完毕,余下的人才会被村民们带走。 而辛珑和萧惊鹤,则分别被安置在了她和鲁长庚的住所,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鲁婉儿与鲁长庚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彼此眼底都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没关系,再过不久,他们就能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妻子和丈夫了。在此之前,只需稍加忍耐,静待时机…… ……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来到了鲁钺的住所。 鲁钺现在的住所在村尾,和村头那些精致的屋舍比起来,这里明显破旧了许多。 几间低矮的茅草屋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黄褐色的泥土。屋顶上的茅草也已经腐朽不堪,一阵风吹过,便有细碎的草屑簌簌落下。 院子里更是杂草丛生,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辛珑推着萧惊鹤走近,还未进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粗鲁的叫骂声: “真是笨手笨脚的,家里还有几口碗,又被你打碎了!你给我滚,滚出去,今天早饭没你的份了!” 这声音尖锐刺耳,像是用指甲划过玻璃一般,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辛珑眉头微蹙,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修长的背影,正被一个老妇人从屋子里推搡出来。 那背影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真是个废物!养你有什么用?连个碗都端不好!”老妇人骂骂咧咧地,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毫不留情地在那个高大身影的身上敲打着。 “砰!砰!砰!” 扫帚打在身上的声音沉闷而清晰,听得人心惊肉跳。 鲁钺一脸隐忍,默默地承受着老妇人的责打。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辛珑注意到,鲁钺的手指上渗出了血迹,想来是刚才打碎碗的时候,被碎片划伤了。 “不要打我哥哥,娘,不要打我哥哥!”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屋子里扑了出来。 是昨天那个叫做小鹿的,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她不顾一切地扑到鲁钺身上,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护住他,哭喊着对老妇人说:“是我打碎碗的,跟哥哥没关系,您要打就打我吧!” “那你也给我滚!” 老妇人毫不留情,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小鹿脸上。小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老妇人却丝毫没有心疼,反而更加凶狠地骂道:“一个个的,都没点用,就知道吃白饭!” 兄妹二人凄凄惨惨地被老妇人赶出了家门,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显得格外无助和可怜。 小鹿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鲁钺受伤的手指,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哥哥,疼不疼?” 鲁钺摇了摇头, 安慰她道:“没事,小鹿,哥哥不疼。”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了站在前面的辛珑一行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萧太夫人一见到鲁钺,目光便胶着在了他的脸上。 看到那张与记忆中相似的脸庞,再也忍不住,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走到鲁钺面前。 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揪紧一分,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那张脸,那眉眼,那轮廓……分明就是她日思夜想野儿啊! 她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他的脸,指尖颤抖得厉害,声音也哽咽得不成样子:“野儿……我的野儿……真的是你吗?你……你还活着!” 萧太夫人老泪纵横,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悲伤,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的二儿子早已不在人世,每每想起,都心如刀绞。 如今,却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欣喜若狂? 鲁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脸颊上那双苍老而颤抖的手,那温热的触感,竟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想说自己不是她口中的“野儿”,想推开她,告诉她认错人了。 可是,当他抬起手,准备推开萧太夫人的时候,心里却莫名地涌上一股酸涩和委屈的情绪,竟让他舍不得推开这个抱着他痛哭的老妇人。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着嗓子说道:“老夫人,您认错人了。” “二哥!” 坐在轮椅上的萧惊鹤,此刻也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他腿脚不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辛珑眼疾手快,适时地搀扶了他一把,稳住了他的身形。 “珑儿,扶我过去。”萧惊鹤的声音有些急切,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鲁钺,生怕他会消失不见。 辛珑点了点头,扶着萧惊鹤,一步一步地来到了鲁钺面前。 萧惊鹤的眼睛红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颤抖得厉害:“二哥,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鲁钺的容貌与萧惊鹤有三分相似,只是一个饱经风霜,一个苍白病弱。 曾经的桀骜少年,都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如今再见,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第115章 她敢抢我儿子,我跟她拼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二哥……” “真的是二哥!” 跟在后面的几个嫂嫂们,此刻也已经围了上来,她们一个个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辛珑从空间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走到鲁钺面前,将药递给他,柔声说道:“这是金疮药,我看你血流不止,尽快上药吧。” 白瓷小瓶,精致小巧,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鲁钺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们都用善意的眼神看着他,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尽管他知道,他们只是认错人了,把他当成了他们失散多年的亲人。 但是,这种被人关心、被人惦记的温暖感觉,还是让他的心头微微颤动。 “我……”鲁钺张了张嘴,想要拒绝辛珑的好意。他不想接受他们的帮助,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站在他身边的小鹿就一把抢过了辛珑手中的药瓶。 “谢谢姐姐!”小鹿脆生生地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药瓶,将药粉倒在鲁钺受伤的手心上。 她知道鲁钺的性格,他倔强,孤僻,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她怕鲁钺拒绝,所以才抢先一步接过了药。 “嘶……”药粉洒在伤口上,传来一阵刺痛。鲁钺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鹿心疼地吹了吹他的伤口,轻声问道:“哥哥,疼吗?” 鲁钺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鹿的头,声音沙哑地说:“不疼了。” 见血已经止住了。 辛珑又拿出一方洁白的绷带,递给小鹿,柔声道:“给你哥哥包扎一下吧。” 小鹿接过绷带,点了点头。 小姑娘心灵手巧,很快就将鲁钺的伤口包扎好了 鲁钺看着自己被包扎得整整齐齐的手指,洁白的绷带与他粗糙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抬起头,看向辛珑,张了张嘴,低声道了一声谢:“谢谢。” 辛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一家人…… 鲁钺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在所有人善意的目光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你们认错人了,我是土生土长的桃花谷人,从未出过谷。” 辛珑看着鲁钺,这个高大的男人,虽然在桃花谷风吹日晒,饱经风霜,但那挺拔的身姿,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及眉宇间那股不自觉流露出的英气,都绝非一个普通的山野村夫所能拥有的。 “你好好看看你弟弟的脸,”辛珑指了指身旁的萧惊鹤,“你们长得这么像,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鲁钺闻言,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萧惊鹤, 萧惊鹤早已是双目通红,他紧紧地盯着鲁钺,眼神中交织各种复杂的情绪。 鲁钺看着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心头莫名一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他的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 一个抱着他的腿撒娇的男孩,奶声奶气地喊他“二哥”,他笑着将男孩抱起来,扛在肩上,走过热闹的小巷,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二哥……二哥……” 那稚嫩的童声,仿佛穿越了时空,在耳边回响。 “啊——!” 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着他的太阳穴,疼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鲁钺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剧烈地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 “二哥!你怎么了?” 萧太夫人急忙上前搀扶住他,一双苍老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焦急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声音颤抖地问道:“野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外面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在里屋吃饭的妇人。 她拿着一把扫帚,气势汹汹地从屋里冲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谁啊!大清早的,在外面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她一边骂着,一边抬起头。 当她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鲁婉儿和鲁长庚时,原本凶狠的气焰顿时消减了大半,但仍旧色厉内荏地质问道: “婉儿,长庚,你们这是做什么?带这么多人来我家,是想干什么?!” 鲁长庚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温和的笑容,轻声解释道:“大娘,别误会,他们觉得鲁钺大哥面善,想过来认识一下。” 妇人闻言,将信将疑地扫了一眼面前这一群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面楚香越和苏琳琅,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怒不可遏的指着她们的鼻子骂道。 “好啊!又是你们!昨天就跟你们说了,你们认错人了,今天还带这么多人来,是想绑架我儿子吗?” “你儿子?你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来吗?臭不要脸的女人,乱认儿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太夫人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脸上此刻布满了怒火,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一个箭步冲到老妇人面前,举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朝老妇人身上打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萧野明明就是我儿子!你再乱认儿子,老身打死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哎哟!哎哟!杀人啦!救命啊!” 老妇人猝不及防,被萧太夫人打了个正着,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她一边躲闪,一边尖叫着。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的萧太夫人,动起手来竟然这么……生猛! “娘!” 一时间,惊呼声、劝阻声此起彼伏,乱成了一锅粥。 辛珑也被萧太夫人的“战斗力”给惊到了,她连忙上前,想要拉住萧太夫人。 “你们都别拦着我!让我打死这个老妖婆!她敢抢我儿子,我跟她拼了!”萧太夫人红着眼睛,挥舞着拐杖,一副要跟老妇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老妇人被打得抱头鼠窜,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鲁长庚,连忙躲到了他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角哭诉道:“长庚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些人……这些人……他们要抢走我的阿钺啊!” 老妇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第116章 你们竟然敢这样伤害我儿!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咳咳……” 鲁长庚轻咳了两声,无奈的挡在妇人与萧老太太中间, 他看向萧太夫人,温声安抚道:“这老夫人,您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您说鲁钺是您的儿子,可有什么凭证?” 长庚虽然年轻,但作为村长的儿子,在村子里还是有几分威望的。 他一开口,原本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萧太夫人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萧太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她指着鲁钺,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儿右手臂弯里,有一颗黑色的痣,只要撸起袖口一看便知!” 萧太夫人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转向了鲁钺。 鲁长庚也看向鲁钺,说道:“鲁钺,你就掀起袖子看看吧。如果真如这位夫人所说,那……或许,是大家弄错了,让这位夫人死心。” 鲁钺的身体微微一僵,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萧太夫人看着鲁钺,眼中充满了期盼和恳求,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儿啊,你别怕,娘不会让你留在这里的……娘一定会带你走的……” 萧太夫人的声音哽咽,眼眶也湿润了。 自从她的儿子们死后,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儿子,如今见到活生生的萧野,她怎么能不激动? 鲁钺没有出声,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臂,将衣袖一点一点地撸了起来。 随着衣袖的褪去,他蜜色的肌肤逐渐显露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臂。 终于,他的臂弯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然而,那里并没有什么黑色的痣,只有一块狰狞的疤痕。 那疤痕的形状很不规则,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挖去了一块肉,触目惊心。 鲁长庚见此,和鲁婉儿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底都闪过一抹讳莫如深。 为了防止这些外来人逃跑,或者被家人找回去,他们都会将这些人身上明显的记号去除。 那些痣,伤疤,都会用刀挖去,或者用刺青掩盖。 老妇人见状,得意洋洋地从鲁长庚身后走了出来,她指着鲁钺手臂上的疤痕,大声说道:“什么痣?根本没有痣!阿钺臂弯上的伤疤,是他小时候调皮捣蛋弄伤的!” 老妇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嚣张。 萧太夫人看着鲁钺手臂上的疤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你……你们!”萧太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老妇人和鲁长庚,声音颤抖,“你们……你们竟然敢这样伤害我儿!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萧太夫人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什么你儿?阿钺是我儿子!” 老妇人得意洋洋地走到鲁钺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过来,然后用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教训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屋干活去!杵在这里丢人现眼!都快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鲁钺对众人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他看向鲁长庚,声音低沉沙哑:“长庚,我先进去干活了。” 说完,他便转身向屋内走去,脚步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压着千斤巨石。 野儿,野儿……” 萧太夫人仍不死心,一声声地呼唤着鲁钺的名字,声音颤抖,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浑浊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鲁钺的身影。 然而,鲁钺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他像是没有听到萧太夫人的呼唤一般,一步步走进了那间破旧的木屋,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野儿……”萧太夫人又唤了一声,声音已然嘶哑。 看着那消失不见的背影,萧太夫人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捂住胸口,只觉得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她心上狠狠地剜着。 几位嫂嫂们见状,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娘,您别哭了……”大嫂楚香越眼眶泛红,她上前一步,轻轻地搀扶住萧太夫人的胳膊,柔声劝慰道,“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们先回去,慢慢说,好不好?” 其他几位嫂子也都围了上来,或轻拍萧太夫人的后背,或递上帕子让她擦拭眼泪。 辛珑轻轻叹了口气,她走到萧惊鹤身边弯下腰,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扶到轮椅上坐好。 “先回去吧。” “看来,是真的认错人了。”鲁长庚走到辛珑和萧惊鹤面前,脸上带着歉意,轻声说道,“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 辛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今天麻烦你了。” 鲁长庚看着辛珑的笑容,微微晃了晃神。阳光洒在辛珑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明媚动人。 他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不客气,早饭已经凉了,等下回去我再给你热一热。” 萧惊鹤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鲁长庚看向辛珑时,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异样。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舒服。 他不动声色地咳嗽了一声,故意说道:“珑儿,我腿有些不舒服。” 辛珑一听,连忙转过身,关切地看向萧惊鹤。她俯下身,轻轻地摸了摸他骨裂的地方,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刚才站起来又伤到了吗?” 萧惊鹤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不知道,就是有些疼。” 辛珑想了想,看向萧太夫人和几位嫂嫂,说道:“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想想办法,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她顿了顿,又将视线转向了站在一旁,怯生生的小鹿。 小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辛珑走到小鹿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卷绷带和一瓶云南白药,递给她。她轻轻地摸了摸小鹿的头,柔声说道:“把这个给你哥哥,让他按时换药。” 第117章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她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小鹿接过辛珑递来的绷带和云南白药,她抬起头,看着辛珑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阳光洒在辛珑的脸上,将她精致的五官映衬得更加柔和。 小鹿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老妇人粗粝的呼唤声,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小鹿!你个死丫头在那边磨蹭什么呢?还不给我滚回来!” “娘,知道了。”小鹿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连忙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低着头,快步回到了老妇人身边。 回去的路上,辛珑推着萧惊鹤的轮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鲁长庚闲聊着。 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桃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落英缤纷,带来阵阵清香。 “鲁公子,”辛珑侧过头,看向走在身旁的鲁长庚,语气随意地问道,“你和鲁钺从小一起长大,他母亲……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看起来,对儿子似乎不太好啊。” 鲁长庚闻言,微微侧过头,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看着辛珑,轻声说道:“辛姑娘,有所不知,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或许……我们现在看到的,也并不是真实的呢。在我记忆里,鲁姨对鲁钺是很好的。” 辛珑听了,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一副可靠的样子,没想到说起谎来,竟然也这么脸不红心不跳。 还“他记忆里”?真是……不害臊! 辛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状似无意地问道:“鲁姨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啊,她丈夫呢?” 鲁长庚想了想,回答道:“鲁姨的丈夫去世很多年了。” “这样啊……”辛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鲁钺兄妹,年纪差得挺大啊。” 鲁长庚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差的年岁是不少。” 辛珑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看着鲁长庚,又道:“鲁姨看起来得有七十多了吧?” 鲁长庚刚想说“对”,话到嘴边,却突然被鲁婉儿的一声咳嗽给打断了。 他猛地反应过来——鲁姨都七十多了,小鹿看起来才十岁左右,总不能是六十多岁的时候怀上的吧?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向辛珑。 辛珑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动人,甚至还带着几分无辜。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明媚。 鲁长庚看着她,眼底有毫不掩饰的赞叹,也有一闪而逝的,强烈的占有欲,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她了。 这样聪慧美丽的女子,如果能成为他的妻子…… 鲁婉儿见鲁长庚愣在那里,没有接话,便连忙接过话头,微笑着说道:“辛姑娘,鲁姨只是看起来年纪大,其实今年不过五十五。” 辛珑也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看着鲁婉儿,意味深长的说道:“那鲁姨当真是……老当益壮啊。” 鲁婉儿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鲁长庚则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将萧太夫人送回了住所,萧家一行人鱼贯而入,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将外界的窥探与喧嚣隔绝在外。 屋内,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色都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萧太夫人颤巍巍地走到床沿边,缓缓坐下,身子微微佝偻着,仿佛被巨大的悲痛压垮了一般。 她下意识地看向辛珑,声音嘶哑地问道:“珑儿,你说……这可怎么办?我能确定,那个人……他就是萧野啊!可是……可是他现在根本不认我……” 辛珑连忙上前几步,轻轻握住萧太夫人冰凉的手,柔声安抚道:“娘,您先别着急,稍安勿躁。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二哥,确定他还活着,这就是天大的好事了。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既然就在这里,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二哥失忆的原因。只要他能恢复记忆,记起以前的事情,他自然就会回来了。” 萧惊鹤坐在轮椅上,也凑近了些,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萧太夫人的手背,温声说道:“娘,您别担心,珑儿说得对。二哥还活着,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其余的事情,我们慢慢想办法,我们一家人都在这里,齐心协力,一定会让二哥回来的。” 萧太夫人听着儿子和儿媳的安慰,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了一些。她点了点头,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上深深的皱纹滑落。 她哽咽着说道:“我可怜的野儿……从小就性子乖张,谁都不服……可如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任由那个老女人又打又骂,都不还手呢……” 她一想到刚才鲁钺被老妇人责打的场景,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她那骄傲不驯的儿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苏琳琅站在一旁,眼圈也红红的。她走上前,轻轻地跪坐在萧太夫人身边,柔声说道:“娘,您别难过了。萧野虽然性子野,但他向来最孝顺了。他现在……他现在觉得那个女人是他的娘,自然不愿意反抗……” 她说到这里,声音也有些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萧太夫人看着二媳妇儿强忍悲痛的模样,心疼不已。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苏琳琅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琳琅啊,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很难过……你也要振作起来,我们……我们一起……接野儿回家……” 苏琳琅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地回握住萧太夫人的手,声音坚定:“嗯!娘,我们一起接他回家!” 一番交谈,压抑的气氛才有些许松动。 * 辛珑告别了萧太夫人,推着萧惊鹤, 回到了他的住所。 一进房间,便看到鲁婉儿正站在床边,细心地整理着床铺。 第118章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一进房间,便看到鲁婉儿正站在床边,细心地整理着床铺。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到辛珑和萧惊鹤,脸上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辛姑娘,萧公子,你们回来了。” 辛珑对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萧惊鹤躺下。 她俯下身,仔细地查看萧惊鹤的腿,轻声问道:“腿还疼吗?” 说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膝盖骨裂的地方, 萧惊鹤对上她关切的眼神,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他微微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耳朵尖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嗯……”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不可闻,“疼……是有点疼……” 辛珑看着他这副模样,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这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 “平时是有些疼的……” 萧惊鹤的耳根更红了,声音细若蚊蝇,若不是辛珑耳力极好,怕是根本听不清。 “但是……但是你替我揉揉,就不疼了。” 辛珑闻言,微微一怔。 她的手还有这个功效? 辛珑心中虽然纳闷,但还是缓缓地坐了下来,将萧惊鹤的腿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伸出双手,轻柔地替他按摩起来。 “那是给你好好按摩按摩。”她轻声问道,“这样……力道可以吗?” 萧惊鹤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膝盖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砰砰”的心跳声,像是擂鼓一般,震耳欲聋。 他偷偷地抬起眼眸,看向辛珑。 辛珑正专注地替他按摩着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辛珑的身上。 她的侧脸精致而柔美,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蝴蝶的翅膀一般轻盈。 萧惊鹤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 不远处,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旁,鲁婉儿正假意整理着医书。她纤细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眼神却不时地飘向正在和辛珑说笑的萧惊鹤。 看着萧惊鹤脸上那温柔的笑容,她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一阵阵刺痛。 萧惊鹤从来没有对她这样笑过 只有被她服下桃花散之后,他才会对她露出这般情意绵绵的笑容。 鲁婉儿紧紧地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早已经在心中将萧惊鹤当做了自己的夫君,看到萧惊鹤对辛珑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容, 她心中的嫉妒,就像是燎原的野火一般,疯狂地燃烧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桃花散想要起效,得连续服用十天,服用的时间越长,效果越好。而且,越信任桃花谷,越想留在桃花谷的人,效果越佳。 现在不过才第四天,效果还没有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鲁婉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必须忍耐。 只要再等上六天,等到桃花散的药效完全发挥出来,她就能彻底拥有这个完美的男人。 服下桃花散的人,前尘往事会尽数消散,再喂下她父亲鲁谷主炼制的桃花蛊,并灌输他们在桃花谷长大的记忆,在桃花蛊潜移默化的作用下,这个人就会逐渐变成他们所想要的样子。 失去母亲的人,灌输他们母亲的记忆,那个人就会变成他们的母亲; 失去儿子的人,灌输他们儿子的记忆,那个人就会变成他们的儿子; 想要妻子的人,灌输他们妻子的记忆,那个人就会变成他们的妻子…… 无儿无女的桃花谷村民,想要有人伺候照顾,就会捡来他们挑剩下的,从桃花谷外抓来的人,求得父亲的桃花蛊给他们洗脑,让他们成为他们的儿子或者女儿,心甘情愿地伺候他们。 鲁婉儿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辛珑和萧惊鹤的身上,眸色暗沉如墨。 再忍忍。 十天……只要再等六天,她就能得到这个完美的男人! 到时候,他就会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再也不会对别的女人露出那样的笑容! 辛珑浅笑着,一边帮萧惊鹤按摩着腿,一边与他闲聊着。 然而,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如影随形,几乎要将她的后背洞穿。 辛珑忍不住在心中觉得好笑。 这鲁婉儿,是觉得她感觉不到吗? 还是,觉得她即使知道了,也奈何不了她呢? 辛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与萧惊鹤说笑着。 桃花谷的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远远望去,宛如一对璧人。 不知过了多久,鲁婉儿终于磨磨蹭蹭地从萧惊鹤的房间里出来了。 她似乎有些不甘心,一步三回头,目光始终胶着在萧惊鹤的身上,带着几分幽怨和不甘,直到出了院子,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等到鲁婉儿的身影彻底消失,辛珑才收回了给萧惊鹤按摩的手。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他肌肤的温度,温热而干燥。 萧惊鹤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辛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问道:“惊鹤,你对鲁婉儿……是什么感觉?” 萧惊鹤垂眸看着辛珑的手指。 她的手指纤细而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 他看得有些出神,以至于辛珑问了他什么,他都没有听清楚。 “什么?”萧惊鹤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辛珑,“什么什么感觉?” 辛珑只要又无奈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些天一直都是鲁婉儿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你现在对她是什么感觉?” 萧惊鹤顿时有些莫名其妙,道:“她只是在医治我的腿而已,我对她没什么感觉。” 他的语气诚恳,眼神清澈而坦荡,并不似说谎。 辛珑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萧惊鹤的表情诚恳,不似作伪。然而,辛珑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日看到的画面—— 两个人身体交叠,几乎要亲在一起的暧昧身影。 那样的画面,若说两人之间没什么,辛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可是,萧惊鹤此刻的表情,又实在是太过坦然,让她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第119章 “我遇见你,也很高兴,珑儿。”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辛珑微微蹙眉,心中思绪翻涌。 她盯着萧惊鹤看了一会儿,又缓缓收回了视线,开始在他的房间里逡巡。 她的目光,从窗台上摆放的几盆盛开的桃花,到茶几上随意放置的几枝桃花,再到墙角堆放的一些杂物,一一扫过。 昨天,萧惊鹤见到她来的时候,神色迷茫,还说头疼。 开窗通风以后,脸色才好了很多…… 难道……是这些桃花的问题? 辛珑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些娇艳欲滴的桃花上。 这些桃花,看起来和普通的桃花,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走过去,拿起一朵桃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桃花的香气清淡而优雅,并没有任何异味。 她看了看萧惊鹤,想问他昨天和鲁婉儿的具体事情,又觉得不太好直接问出口。 毕竟,他们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她若是问得太多,倒是显得她多事了。 辛珑沉吟了片刻, 才轻声对萧惊鹤说道:“惊鹤,目前我和嫂嫂们都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 “我们怀疑问题可能出在食物上。” 辛珑顿了顿,看着萧惊鹤的眼睛,继续说道:“以后,鲁婉儿送来的吃食,你尽量少吃点,具体吃了会有什么问题,我现在还没弄明白,不过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萧惊鹤立刻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我当然相信你。” 闻言,辛珑看着他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那我先走了。”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纤细的身影拉得越发修长。 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萧惊鹤的声音:“珑儿。” 辛珑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向他:“嗯?” 萧惊鹤卧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将他苍白的脸色映照得更加透明。 他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羽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一点忙也帮不上,甚至还连累你落入险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紧紧地攥着被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甚至不敢去看辛珑的眼睛。 辛珑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和你还有嫂子们一起这些日子,我都很开心。我帮你们,也是因为你们值得帮。” 萧惊鹤的心猛地一颤,他自动把“和嫂子们”这几个字忽略了,怔怔地看着辛珑微笑的脸。 只觉得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让他不敢直视。 他的眼神开始躲闪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遇见你,也很高兴,珑儿。” 辛珑闻言,微微一愣,她看着萧惊鹤微微发红的耳尖,心里微微一动。 她刚要说什么,就见到萧惊鹤慌乱地背过身去,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我困了,我想睡一觉。” 辛珑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走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被子,揶揄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整天睡觉啊?有空吗,今天太阳不错,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 萧惊鹤在被子里僵硬了片刻,慢吞吞将被子掀开一条缝,露出半张泛红的俊脸,犹豫了一下,才将被子全部掀开,缓缓回过头来,对上了辛珑的脸。 她脸上的笑容很温柔,像是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萧惊鹤的耳垂一下子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 辛珑轻轻地推着萧惊鹤的轮椅,沿着蜿蜒的小路,在桃花谷中缓缓前行。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些许山谷间的凉意。 此时的桃花谷,仿佛一幅刚刚苏醒的水墨画卷。 静谧的村落,笼罩在一片宁和的氛围之中。 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升起,与淡淡的桃花香气交织在一起。 村民们陆续走出家门,脸上都带着恬静满足的笑容。 他们互相碰面,便会停下脚步,用亲切的语气互相问候,聊着家长里短。 辛珑注意到,一些被流放至此的犯人,也已经住进了桃花谷本地村民的家中。 他们与村民们相处融洽,互相之间以亲切的称谓相称,丝毫不见生疏与隔阂,亲近的如同真正的一家人。 辛珑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微微抿了抿唇。 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看到了云家人。 云在天正扛着一根锄头,与一位桃花谷的村民并肩而行。 两人有说有笑,似乎是要一同去田间耕作。 云在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阴沉与算计,取而代之的是轻松与满足。 不远处,云裳正与一个年轻男子依偎在一棵盛开的桃树下,两人卿卿我我,低声细语。 看样子,云裳这是又有了新的目标了。 “这云裳,倒是真放得开。”辛珑淡淡道。 萧惊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皱了皱眉。 另一边,柳倩儿正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温柔地逗弄着他,男孩被她逗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妇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招呼柳倩儿进屋吃饭。 “倩儿,带着孩子进来吃饭了。” “来了!”柳倩儿应了一声,抱着男孩站起身来,跟着老妇人走进了屋内。 辛珑看着这一幕,微微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原本关系势如水火的一家人,如今被桃花谷的村民拆开,分别住进了三户人家后,竟然互不搭理,变得和陌生人差不多了。 辛珑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基本上所有的流放犯,都被桃花谷的村民们分开了。 没有一户原本是一家人的人家,是住在一起的,全都被分散安置在了桃花谷村民的家中。 辛珑若有所思的蹙了一下眉。 就连他们萧家也是如此。 原本亲密无间的一大家子,如今却都被以养伤为借口,分散到了桃花谷的各家各户。 就连年迈的萧太夫人,都是一个人独住。 辛珑不动声色的推着萧惊鹤继续往前走,绕过一片片盛开的桃林,最终来到了一个小湖泊旁。 湖泊的面积不大,却清澈见底,可以清晰地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和游动的小鱼。 湖泊的中央,生长着一株巨大的桃花树,枝繁叶茂,花团锦簇。 微风拂过,落英缤纷,无数粉色的桃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洒满了整个湖面。 远远望去,整个湖泊都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美得如梦似幻。 眼前这湖光山色,美轮美奂,辛珑却无心欣赏。 她弯腰捡起一块扁平的小石子,轻轻一扬手。 石子在清澈的湖面上跳跃了几下,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随后“扑通”一声沉入湖底,荡起一圈圈涟漪。 “你也察觉到了,对吧?”辛珑转过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萧惊鹤,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第120章 她刚才……是见到鬼了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你也察觉到了,对吧?”辛珑转过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萧惊鹤,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萧惊鹤微微颔首,剑眉轻轻蹙起,似乎也在回想着方才所见的一幕幕,缓缓开口道:“嗯,这桃花谷的村民,把我们所有人都分开了。” 辛珑搭在轮椅的扶手上的双手微微攥紧,叹声道:“可他们并没有伤害过我们。”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补充道:“不仅如此,还确实在给我们疗伤治病,一日三餐也从未短缺。若说他们在吃食里下了毒,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们若有中毒的症状,早就该显现出来了。可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的身体正在逐渐康复……” 萧惊鹤赞同地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腿,沉声道:“我的身体也在好转,桃花谷的人,的确在尽心治疗我们,帮助我们。” 辛珑长长地叹了口气,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明知道这些人对他们有所图谋,但是偏偏又找不出任何想要伤害他们的证据。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憋屈! 她宁愿他们直接一点,明目张胆地对他们下手。 也不像现在一样,被软刀子割肉,让人防不胜防。 她望着平静的湖面,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温柔乡,太容易让人失去戒心了…… 辛珑没有继续纠结桃花谷村民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将话题转移到了萧惊鹤二哥的事上。 “惊鹤,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叫小鹿的小姑娘,跟那个老妇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萧惊鹤闻言,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小鹿的模样。 小姑娘瘦瘦小小的,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五官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而那个老妇人,却是另一番模样。 她尖酸刻薄,牙尖嘴利,凸嘴的长相,让人一看就觉得不舒服。 两人的模样,可谓是天差地别。 “嗯。”萧惊鹤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那个小姑娘,容貌清秀,与那老妇人的长相,确实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他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恐怕,不只是二哥,就连这个小姑娘,也不是那个老妇人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妇人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他们都把她当做了亲生的母亲。” 虽说疑点重重,但他们终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能暂时将疑惑压在心底。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略显冷硬的声音。 “辛小姐,萧公子,这里是我们桃花谷的禁地,还请二位离开。” 辛珑回过头,就见鲁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她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然。 辛珑定了定神,连忙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鲁姑娘,不好意思,我们只是随便逛逛,并非有意来到这里。打扰之处,还请见谅。我们这就离开。” 鲁婉儿闻言,微微颔首,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辛珑一边推着轮椅,一边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鲁婉儿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缓步走到了那株巨大的桃花树下。 那棵桃花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如同一把巨大的粉红色伞盖,笼罩着一方天地。 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一场粉红色的花雨,浪漫至极。 满树繁花,如云似霞,美不胜收. 鲁婉儿正站在树下,仰望着满树的桃花,口中念念有词。 她的声音很轻,辛珑听不清楚,但从她的神情来看,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说话一般。 辛珑心中一动,难道这桃花树有什么古怪不成? 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仔细地观察着那棵桃花树。 满树繁花下,忽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辛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定了定神,再次向那棵桃花树望去。 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棵巨大的桃花树前,的确有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小姑娘身形娇小,约莫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与周围的桃花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最诡异的是,这小姑娘的身体,竟然是半透明的! 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光晕,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她似乎察觉到了辛珑的视线,吓得“嗖”的一下,躲进了桃花树的树干里,消失不见了。 辛珑顿时愣在了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刚才……是见到鬼了吗? 辛珑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头看向萧惊鹤,压低声音问道:“惊鹤,你刚才……有没有在那棵树前看到什么?” 萧惊鹤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怎么了?” 辛珑没有回答,而是再次转头看向那棵桃花树。 此时,鲁婉儿已经离开了桃花树,正沿着小路缓缓往回走。 辛珑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鲁婉儿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刚才鲁婉儿是在跟那个小女鬼说话吗? “珑儿?你刚才是看到谁了吗?”萧惊鹤察觉到她神色不对,又关切的询问了一声。 闻言,辛珑收回思绪,摇了摇头,解释道:“没事,应该是我看花眼了,我们先回去吧。” 话落,她推着他继续往回走。 一路上,辛珑都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个粉红色的小女鬼。 她总觉得,那个小女鬼的出现,绝非偶然,或许,她就是解开桃花谷秘密的关键。 “好了,就送到这吧,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萧惊鹤的声音将辛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辛珑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萧惊鹤的房间。 她点了点头,“嗯,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辛珑便转身离开了。 告别了萧惊鹤,辛珑回到了自己的居住的小院。 第121章 如果能一直住在这里,也不错……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回到房间,辛珑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在湖边看到的那一幕。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绝对没有看错。 那个浑身泛着粉红色光芒的小姑娘,绝对不是幻觉! 那棵桃花树里竟然藏着一个女鬼! 毕竟,如果不是鬼的话,怎么可能浑身透明,还能躲进树干里呢? 辛珑越想越觉得心惊。 这桃花谷会不会只是一个幻境?一个由某种力量,或者说就是那个女鬼创造出来的幻境? 她现在所见到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假的? 她和萧家众人,实际上早就已经沉在了湖底,成了孤魂野鬼?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迅速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绪。 她翻了个身,鼻尖萦绕着浓郁的桃花香,甜腻得让人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走进了房间。 那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辛珑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 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她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禁锢住,意识也逐渐模糊。 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辛珑才从混沌中醒来。 她揉着发胀的眉心坐起,只觉得浑身疲惫异常,头痛欲裂。 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起身打开窗,一阵风带着桃花花瓣吹了进来,吹散了空气里令人昏沉的香气, “呼……”辛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感觉精神头好了很多,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她趴在窗边看了窗外,只见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整个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红色,而桃花谷的村民们,正有说有笑的归家, 男人们扛着锄头,女人们挎着篮子,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嬉闹,整个小镇都被朦胧的光影笼罩,看起来恬静安详,像是一幅美丽的田园画卷。 “如果能一直住在这里,也不错……”辛珑的脑海中,突然间冒出了念头。 没有丧尸,没有争斗,没有血腥和杀戮,只有平静的生活,和美丽的景色。 这不正是她一直以来所向往的生活吗? “如果能一直住在这里……” 辛珑喃喃自语,明明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但是脑中却不断地产生这样的想法,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 “不行!”辛珑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放空大脑,不再去想,然后转身离开窗边,走到房间角落里一个隐蔽的地方。 她蹲下身子,从桌角拿出了一颗小巧的黑色物体——那是她提前安置好的针孔摄像头。 她将摄像头取下在手中,轻轻勾了勾唇。 “辛姑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鲁长庚的声音。 “晚膳准备好了,出来吃饭吧 辛珑将那枚小巧的黑色摄像头迅速拢入袖中,藏好后,这才扬声应道:“来了。” 她缓步走出房间,来到了小院。 院中有一张石桌,上面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晚膳。 菜色与平日里并无太大差别,依旧是三菜一汤,荤素搭配,全是一些寻常的农家小炒, 但色泽鲜亮,香气扑鼻,看起来非常可口。 一盘清炒时蔬,翠绿欲滴,点缀着几颗鲜红的枸杞,像是刚从田间采摘下来,还带着泥土的清新气息。 一盘红烧鱼,色泽红亮,鱼肉的纹理清晰可见,浓郁的酱汁包裹着每一寸鱼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还有一盘肉末豆腐煲,豆腐嫩滑如脂,肉末煸炒得焦香四溢,两者交融,汤汁浓稠,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单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汤则是用农家土鸡熬制的,汤色金黄,鸡肉软烂脱骨,上面漂浮着几朵嫩黄的油花,香气扑鼻,还未入口,便已觉暖意融融。 旁边,还额外摆放着一盘精致的桃花酥,每一块都呈盛开的桃花状,层层叠叠的花瓣栩栩如生,中间点缀着几粒晶莹的糖霜,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辛珑在石桌旁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鲁长庚,微微一笑,温声道:“鲁公子,多谢你为我准备晚膳,辛苦了。” “辛姑娘客气了,你是我的病人,照顾你是应该的。况且,这些饭菜也不费什么功夫。” 鲁长庚一身青衫,身形挺拔如松,眉宇间带着几分温润的书卷气,他微微一笑,声音清朗如山间清泉。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开,语气温和:“辛姑娘的伤势还未痊愈,饮食上需多加注意。这些菜都是我特意挑选的,清淡滋补,有助于你恢复。” 辛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赞道:“味道真不错,鲜嫩可口,长庚公子费心了。” “你喜欢便好。”鲁长庚微微一笑,顿了顿,又关切地问道,“伤势可有好些?” 辛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已经好多了,多亏了你的悉心照料。” 两人就着辛珑的伤势,又闲聊了几句。鲁长庚言语间尽显关切,细致入微地询问着她的身体状况,辛珑也一一作答,气氛十分融洽。 看辛珑吃了他做的饭菜,鲁长庚才起身告辞:“辛姑娘,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吧。若有任何不适,随时唤我。” “好,多谢长庚公子。”辛珑目送他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待鲁长庚走后,辛珑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了那盘精致的桃花酥上。 她拿起一块,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 桃花酥的香气浓郁而甜腻,与这桃花谷中弥漫的桃花香如出一辙。她可以肯定,鲁长庚为她准备的饭菜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问题会不会就出在这糕点上? 思及此,辛珑端起那盘桃花酥,起身回了房间,将房门紧闭,确保无人打扰后,她才缓缓坐在床上,轻声说道:“进去。”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 再次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那间熟悉的别墅。 第122章 阴气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别墅内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洒满了每一个角落,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与桃花谷的宁静祥和全然不同。 辛珑拿着那几块桃花酥,径直走向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一个巨大的金属笼子格外显眼。 笼子里,将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换着台。 屏幕上,五彩斑斓的动画片画面不断闪烁,将离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时不时还打个哈欠,眼角都挤出了几滴泪花。 听到开门声,将离抬起头,看到辛珑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辛珑。 这女人今天怎么回事?今天怎么笑得这么灿烂,平时可不是这副模样。 “将离,我买了些零食,尝过味道还不错,给你尝尝吧。”辛珑将手中的桃花酥递了过去,语气平淡,仿佛真的只是随手给他带了些小点心。 将离的目光落在了那桃花酥上,顿时眼前一亮。这桃花酥色泽粉嫩,散发着浓郁的桃花香,香喷喷的,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作。 他迫不及待地接过桃花酥,放在鼻子旁边深深地嗅了嗅,那股甜腻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刚要一口吞下,张开嘴的那一刹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站在笼子外面,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辛珑 将离将离的动作猛地一顿,心中警铃大作,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女人,今天怎么这么殷勤?笑得这么奸诈,一看就没安好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难不成……她在桃花酥里面下毒了? 辛珑见他不动,挑了挑眉:“怎么?怕我下毒吗?你是丧尸又不是人,就算下了毒,你也不会死,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吗?”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将离心想,他又不是人,怕什么毒?而且这桃花酥看起来确实诱人,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都快爬出来了。 就算下毒了他也不怕! 想到这里,将离不再犹豫,抓起一块桃花酥,一口便吞了进去。 桃花酥入口即化,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将离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正要细细品味,脸色却突然一变。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胃里直冲而上,瞬间盖过了桃花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顿时脸色大变,猛地弯下腰,扶着墙壁剧烈地呕吐起来。 “呕——” 他吐得昏天黑地,不仅把刚吃的桃花酥吐了出来,连之前吃的薯片、零食也一并吐了个干净。 五颜六色的秽物洒了一地,看起来格外恶心。整个地下室都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辛珑嫌弃的蹙了蹙眉。 好不容易,将离才停止呕吐。他趴在笼子上,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用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辛珑,咬牙切齿地说道:“死女人!你……你竟然想害死我!” 辛珑看着将离这副惨状,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反应这么大,看来这桃花酥真的有问题。但是为什么她吃着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是不是想杀了我?”将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辛珑的鼻子质问道,“你从哪里搞到的这种一股阴气的点心?该不会是从别人供奉的坟头偷来给我吃的吧?” 辛珑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 “阴气?” “你别给我装蒜!”将离气得浑身发抖,他擦了擦嘴角的污渍,恶狠狠地瞪着辛珑,“你是不是偷了别人坟头的点心了?不对啊,现在又不是清明,你到底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辛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起一块桃花酥,放在鼻子前仔细地嗅了嗅。 香甜可口,根本闻不到将离说的什么阴气。 这种点心是供奉了鬼神,再拿来给他们吃的吗? 辛珑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了那棵巨大桃树前,那个浑身透明的小女鬼。 她心中一动,转头看向将离,问道:“这种东西吃多了会怎么样?” 将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能怎么样?吃多了就鬼上身呗!” “鬼上身?” 辛珑微微皱起了眉头,刚想继续问下去。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打破了地下室的寂静。 一条通体乌黑,鳞片闪烁着幽光的巨蛇,缓缓从外面的通道爬了进来。 小黑一见到辛珑,便亲昵地游了过去,巨大的蛇身盘绕在辛珑的腿边,冰凉的鳞片轻轻摩擦着她的衣衫,蛇头在她手边蹭了蹭,发出“嘶嘶”的吐信声。 “主人,这个不能吃。”小黑吐着信子,用蛇头指了指地上的桃花酥残渣,说道,“吃多了,神智会被对方控制,到时候你就不是你了。” 闻言,辛珑眸色微微暗了暗。 她想了想,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小黑冰凉的鳞片:“小黑,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地下室,不一会儿,又匆匆返回。 这次,她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是鲁长庚为她精心准备的晚餐。 菜肴的香气,在地下室中弥漫开来,与之前呕吐物的酸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味道。 辛珑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露出里面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指着食盒,对小黑说道:“小黑,你闻闻,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小黑听话地将蛇头凑近食盒,仔细地嗅了嗅,巨大的蛇头凑近食盒,仔细地嗅着。 它的蛇信不断吞吐,仿佛在捕捉空气中细微的气息。 片刻之后,小黑抬起头,说道:“嘶嘶……主人这里面的鬼气很淡,但是如果吃久了,也会有和桃花酥一样的效果,被人操控神智。” 小黑说完,又将头转向辛珑,巨大的蛇身在她身上仔细地嗅了起来,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主人……嘶……你身上也有淡淡的鬼气,你没感觉到吗?” 小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第123章 白蛇宝宝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闻言,抬起自己的衣袖,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她在桃花谷待久了,身上沾染的,都是淡淡的桃花香气,清新怡人,完全闻不出任何异样。 但小黑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不会有错。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不仅是食物、水有问题,就连空气都有问题! 在这里待久了,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鬼气侵蚀,迷失神智,最终沦为别人的傀儡! 想到这里,辛珑的后背一阵发凉。 她轻轻地抱了抱小黑,感激地说道:“小黑,谢谢你。” 小黑被辛珑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它僵硬着身子,半晌才缓缓用蛇尾轻轻回抱住辛珑,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不客气……嘶……帮助主人是应该的。”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将离,看到辛珑和小黑如此亲密,顿时不乐意了。 他猛地扑到笼子边上,双手抓着铁栏杆,大声叫嚷起来:“臭女人!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笼子里面了!我也要跟这条蛇一样在外面溜达!” 他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一边叫嚷,一边用力摇晃着笼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凭什么人家可以在外面走来走去,我要被关在笼子里面?不公平!你快放我出去!”将离气得脸都红了,他指着小黑,又指了指自己,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辛珑看着在笼子里撒泼打滚的小丧尸,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还真是个麻烦精。 她走到笼子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如果像小黑一样听话懂事,我就把你放出来。” 将离闻言,顿时停止了闹腾。 他眨巴着猩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辛珑:“我不懂事吗?我不听话吗?你有见过像我这么听话懂事的小丧尸吗?” 辛珑看着他那副自认为“乖巧”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指了指安静地盘踞在一旁的小黑,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脾气像小黑这样好,再说吧。” 气得将离瞬间露出尖利的獠牙,朝着辛珑呲牙咧嘴,猩红的眼睛里满是不服气。 辛珑看着他那副凶狠的模样,却并不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忖。 这小丧尸王,被关在笼子里也有一段时间了,确实该给点甜头。 免得他真发起疯来,把这空间给拆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辛珑缓步走到暗格旁,伸手在隐蔽的机关上一按,暗格“咔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整齐摆放的各色晶核。 这些晶核,都是她之前猎杀丧尸所得,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一见到这些晶核,将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跟饿了许久的野兽见了肉似的。 他紧紧抓住铁栏杆,激动地大叫起来:“晶核!晶核!我要晶核!” 辛珑从一堆晶核中挑挑拣拣,最终选出一颗最低等级的绿色晶核。 晶核散发着淡淡的绿光,像一颗小小的翡翠。 将离一看,顿时不乐意的哼哼唧唧起来:“喂!臭女人!你别想用这种垃圾货色来打发我!我要橙色的!最次也要蓝色的!你听见没有!” 辛珑翻了个白眼,直接将绿色晶核丢进笼子里:“爱要不要!不要就还给我。” 闻言, 将离眼疾手快,一把将那颗晶核抓在手里,生怕辛珑反悔似的,飞快地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起来,边嚼边得意洋洋地说道:“哼!才不要还给你!你都已经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辛珑懒得和他计较,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小黑,柔声问道:“小黑,你的孩子孵出来了吗?” 小黑闻言,巨大的蛇头微微抬起,用蛇信轻轻舔了舔辛珑的手背,说道:“嘶嘶……主人,已经孵出来了。它现在正在窝里睡觉呢,主人要不要去看看?” 辛珑心中一动,她对小黑的孩子也颇为好奇,不知道那颗蛇蛋里,究竟会孵出一条什么样的小蛇。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我们去看看。” 小黑便缓缓地游动起来,引领着辛珑来到了院子里。院子中央,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满树的桂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 在桂花树下,有一个用干草和树枝搭建的简陋蛇窝。 蛇窝的中间,原本放置蛇蛋的地方,如今已经空空如也。 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破碎的蛋壳,蛋壳的碎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粘液。 在蛋壳的中间,盘踞着一条拇指粗细的小白蛇,小蛇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 它的鳞片细腻而光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条小蛇的身体,竟然是半透明的。透过它那薄薄的皮肤,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体内细长的骨骼和流淌的血液。 小蛇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时不时还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美味。 她原本以为,像小黑这样通体乌黑的巨蛇,孵出来的孩子也应该是黑色的,没想到竟然是一条如此漂亮的小白蛇。 小黑看着自家孩子,巨大的蛇眼中满是温柔,它有些羞涩地说道:“嘶嘶……孩子它爸是一条白蛇,孩子随他爸。” 闻言,辛珑点了点头,而后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这条小白蛇,越看越喜欢。 “小黑,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小黑摇了摇头,说道:“嘶嘶……还没有呢,等主人回来取。” 辛珑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你让我给它取名字吗?” 小黑点了点头,用蛇头轻轻地碰了碰辛珑的手,讨好的说道:“嘶嘶……是的,主人。” 辛珑沉吟片刻,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她看着那条通体雪白的小蛇,笑着说道:“你看它这么白,又是条蛇,不如就叫它白素贞吧。” 小黑:“……???” 第124章 我感觉,我很快就能蜕皮长角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白素贞?这名字……”小黑庞大的身躯微微一僵,蛇信子吞吞吐吐,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难以启齿。 辛珑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说道:“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我重新给它取个正经名字。” 话落,她托着下巴,视线落在小白蛇身上,阳光透过桂花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小白蛇半透明的身体上,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彩。 “让我想想。” 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小家伙通体雪白,倒是让我想起一个成语——‘白虹贯日’,不如就叫它‘素霓’,怎么样?” 小黑巨大的蛇头凑近了些,猩红的蛇信吞吐,似乎在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它将“素霓”两个字在舌尖上反复念了几遍,原本幽暗的竖瞳中,竟渐渐亮起了一抹异彩。 “嘶嘶……素霓……素霓……好听!这个名字好听!就叫素霓!多谢主人赐名!” 小黑欢快地摆动着尾巴,巨大的身躯带起一阵微风,将桂花树上的花瓣吹落,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香雪。 “素霓,白虹贯日,这名字大气又好听,也只有主人才能想出这么好的名字!” 说完,小黑缓缓地游动到蛇窝旁,用巨大的蛇头轻轻地蹭了蹭那条还在沉睡的小白蛇。 “嘶嘶……嘶嘶……” 仿佛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呼唤,小白蛇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红宝石般瑰丽的眸子,清澈、纯净,不带一丝杂质。 它迷迷糊糊地从蛋壳中探出小脑袋,歪着头,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像是在跟小黑撒娇。 小黑温柔地用蛇信子舔了舔小白蛇的头,轻声说道:“嘶嘶……宝宝,我们的主人回来了,她还给你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素霓。” 小白蛇缓缓地抬起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好奇地看向辛珑。 此刻,辛珑正站在桂花树下,阳光透过枝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眉眼如画,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既温柔又带着几分身为皇族的威严。 小白蛇似乎是被辛珑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震慑住了,它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将小小的身体藏进破碎的蛋壳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辛珑。 辛珑见状,心中暗道。 这小家伙,胆子也太小了吧! 她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蛇窝旁,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和善:“素霓,别怕,我是你的主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伸出手,缓缓地靠近小白蛇。 小白蛇看着那只白皙纤细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躲开。它试探性地伸出粉嫩的蛇信,轻轻地舔了舔辛珑的指尖。 一股冰凉湿润的触感传来,辛珑只觉得指尖微微发痒,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白蛇似乎感觉到了辛珑身上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让它感到舒适的气息。它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缓缓地从蛋壳中爬了出来,沿着辛珑的手指,一点点爬上了她的掌心。 辛珑小心翼翼地捧着素霓,感受着它那冰凉柔软的身体。 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素霓的头,素霓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辛珑好奇地将素霓翻转过来,想要看看它的性别。然而,素霓的腹部光溜溜的,并没有任何明显的性别特征。 “小黑,这孩子是公蛇还是母蛇?”辛珑忍不住问道。 小黑游动到辛珑身边,用蛇头轻轻地碰了碰素霓的身体,说道:“嘶嘶……主人,素霓是母蛇。我们这一代,只会生出母蛇。” 辛珑恍然大悟,她点了点头,笑着对素霓说道:“原来是个小姑娘啊,以后就叫你素素吧。” 素霓似乎听懂了辛珑的话,它高兴地在辛珑的手心里扭动着身体,用头轻轻地蹭着辛珑的手指,像是在撒娇。 辛珑温柔地抚摸着素霓,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小黑在一旁目睹这一幕,一直悬着的心悄然放下。 主人喜欢它的宝宝就好。 小黑迅速游到辛珑身边,微微低伏身体,讨好地说:“主人,我的真身太过庞大,若出现在外面恐生变故,容易引起恐慌。往后,就让素素伴您左右,护您周全。” 辛珑看着在自己掌心里打滚,一脸蠢萌,还时不时用头蹭她手指的小白蛇,精致的眉梢微微挑起,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小玩意儿,还能保护她? 辛珑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用指尖轻轻挠了挠素霓的下巴,惹得小家伙一阵“嘶嘶”乱叫,扭动得更欢了。 小黑似乎看出了辛珑心中所想,巨大的蛇头凑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辛珑的胳膊,急切地解释道:“嘶嘶……主人,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一族,天生百毒不侵!我们的鳞片、血液,甚至骨骼,都能被炼制成威力惊人的神器!” 它顿了顿,骄傲的扬了扬蛇头,继续说道:“嘶嘶……上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可是与凤凰齐名的存在!甚至,还曾做过上古之神的坐骑呢!” 辛珑听着小黑的话,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还真能给她攀亲戚,连上古时代的神都给扯出来了。 她伸手点了点小黑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家伙,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上古之神呢,你怎么不说你是女娲娘娘的后裔?” 小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原本昂扬的蛇头也微微低垂了下来,幽暗的竖瞳中,竟流露出几分落寞和沧桑。 “嘶嘶……主人,您有所不知。自从上古时期,共工怒触不周山,女娲娘娘以身补天,诸神陨落之后,天地间的灵气便日渐稀薄。像我们这样的灵兽,失去了灵气的滋养,也只能一代一代地退化……” “如今,我们这一族,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只能躲在深山老林之中,与普通的蛇类混杂在一起,苟延残喘罢了。” 说到这儿,它看了辛珑一眼,突然话锋一转:“嘶嘶……不过,幸好遇到了主人您!您的空间里,灵气充沛,简直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地!我感觉,我很快就能蜕皮长角了!” 第125章 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小黑一边说着,一边亲昵地用巨大的蛇头蹭了蹭辛珑的手臂,像一只撒娇的大狗。 “角?”辛珑微微一怔,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蛇也能长角。 “对!就是角!”小黑兴奋地摆动着尾巴,巨大的身躯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语气激动,“嘶嘶……主人,我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不断增长,很快就能蜕皮了!等蜕皮成功,我就能长出角来!我们这一代,已经很久没有像我这样能长出角的蛇了!” 辛珑心中微微一动,她低头看着在自己掌心里滚来滚去,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白蛇,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它光滑冰凉的身体。 而后,才抬头看向小黑,好奇的问道:“小黑,你今年几岁了?” “几岁?”小黑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巨大的蛇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嘶嘶……主人,我不记得了,没遇到主人之前,我一直躲在深山里,不知岁月流逝,大概……大概有三四百岁了吧。” 三四百岁…… 辛珑心中暗暗咋舌,对于人类来说,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 但对于小黑这样的灵兽来说,或许,三四百岁,也只是相当于人类的幼年期吧? 她低下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在她掌心里打滚、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的小白蛇。 这小家伙,此刻正用它那粉嫩的蛇信,一下一下地舔着她的手指,痒痒的,让辛珑的心都跟着柔软了几分。 她再次看向小黑,问道:“小黑,你真的放心把你的孩子交给我吗?空间里灵气充沛,素霓跟着你在空间里修炼,不是更好吗?” “主人,您现在不是遇上麻烦事了吗?”小黑讨好地说着,巨大的蛇头微微垂下,猩红的竖瞳中闪烁着殷切的光芒,“就让素素跟着您吧,它有驱邪避祟的能力。有它在,任何邪祟就都进不了主人的身了。” 辛珑闻言,目光落在了掌心的小白蛇身上。 这小玩意儿,还这么有用? 却见小白蛇仿佛听懂了小黑的话一般,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细小的蛇身微微颤动,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逗得辛珑忍俊不禁。 她忍不住伸出拇指,轻轻地揉了揉素霓的小脑袋。 素霓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细微的“嘶嘶”声,似乎很享受她的抚摸。 小家伙细长透明的身体,顺着辛珑的拇指,一点点向上缠绕,沿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缓缓地爬上了她的手腕。 它在她的手腕上绕了两圈,将小小的身体盘成了一个环,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晶莹剔透、泛着淡淡光泽的透明手镯,别致又精美。 “嘶嘶……主人,就让素素跟着您在现世历练几年吧。”小黑见此,连忙趁热打铁,“修炼不急于一时,现世多姿多彩,对素素的成长也有好处。” 辛珑本就挺喜欢这通体雪白、灵气十足的小家伙,此刻见它乖巧地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同意了小黑的提议。 “好。”她垂眸,轻轻抚摸着手腕上冰凉的小家伙,柔声说道,“素素,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开心地摆了摆小尾巴,用头轻轻地蹭了蹭辛珑的手腕,像是在回应她的承诺。 辛珑看着它那欢快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时,小黑突然从蛇窝中叼起几片晶莹剔透的蛋壳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辛珑的面前。 辛珑一愣,疑惑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小黑解释道:“主人,素素的蛋壳也有驱邪的功效,虽然没有素素本身的能量大,但是放在锦囊里,随身携带,也能百鬼不侵,保您平安。” 辛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这小小的蛋壳竟然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蛋壳碎片一片片捡起,由衷地感谢道“小黑,谢谢你。” 小黑巨大的身躯微微摆动,蛇信吞吐:“嘶嘶……主人不必客气,能帮助主人是小黑的荣幸。” 辛珑将收集好的蛋壳碎片放入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妥善收好。然后,她转身离开了小院,回到了别墅的书房。 书房内,光线昏暗,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辛珑走到书桌前,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微型存储卡——那是她之前安装在桃花谷卧室里的针孔摄像头的存储卡。 她将存储卡插入电脑的读卡器中,电脑屏幕上立刻弹出了一个视频播放窗口。 辛珑立刻点开了视频。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熟悉的画面。 那是她今天中午在卧室休息时的情景。 画面中,她在床上翻滚了几圈,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平稳,进入了梦乡。 又过了大约半刻钟左右,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是鲁长庚! 辛珑的心猛地一沉,她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只见鲁长庚径直走到床边,轻轻地坐在了床沿上。 他并没有立刻做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专注地看着熟睡中的她。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带着一丝痴迷,一丝眷恋,还有一丝……辛珑看不懂的情绪。 过了许久,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中她。 辛珑眉心紧蹙,强压下心里涌上来的强烈的不适,继续看下去。 屏幕上,鲁长庚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轮廓缓缓滑动,从额头到眉梢,从眼角到鼻尖,最终停留在她的唇边…… 第126章 萧惊鹤和她一样,都是被控制了心神!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鲁长庚的眼神越发痴迷,他缓缓俯下身,凑近辛珑的耳畔,用极低的声音呢喃道:“珑儿,我的妻,你很快就能成为我的人了。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通过微型摄像头,清晰地传入了辛珑的耳中。 辛珑的脸色,随着视频的播放,寸寸阴沉。 她向来警惕,睡眠极浅,竟然被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近身,还没有清醒过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再看屏幕上,原本熟睡的“自己”,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双眼空洞,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 却又在看到鲁长庚时,缓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甜蜜而温柔,带着一丝辛珑从未见过的痴迷,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陌生。 这根本不是她! 只是,或许是因为药效还未完全发挥作用,“她”对鲁长庚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亲密,只是眼神迷离,神色恍惚,就像是……嗑了药一般,神智不清。 鲁长庚坐在床沿边,与“她”低声细语,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辛珑只觉得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哥,父亲叫我们过去一趟!” 鲁长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他深深地看了“辛珑”一眼,这才缓缓起身,离开了卧室。 鲁长庚走后,床上的“辛珑”又翻了个身,沉沉地睡了过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视频到此结束。 辛珑收回视线,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昨天,她去寻找萧惊鹤的时候。 萧惊鹤也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与那云裳举止亲昵如恋人。可事后问起,他却又矢口否认,说自己与鲁婉儿没有关系。 恐怕,萧惊鹤和她一样,都是被控制了心神! 这桃花酥里掺杂的东西,效果竟如此歹毒!润物细无声,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被控制了神智。 用现代的话术来理解,那就是,等到药效完全成熟,她的主人格就会陷入永久的沉睡,而被药物催生出的副人格,则会彻底占据她的身体,成为这具身体新的主人。 这也就是小黑所说的“鬼上身”! 辛珑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后怕。 若不是有小黑的提醒,她恐怕还蒙在鼓里,不知何时,就会彻底沦为傀儡! 或许是因为素霓缠绕在她手腕上的缘故,辛珑感觉自己的神志格外清醒,头脑也异常清晰,丝毫没有了今天午睡时的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了。 看来素霓的确有驱邪避祟的功效。 辛珑心中稍定,她想了想,起身走到书房的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了几个空的香囊包。 这些香囊包,是她平时用来装一些香料和药材的,做工精致,材质上乘,透气性极好。 她走到书桌前坐下,将之前小黑给她的素霓的蛋壳碎片拿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蛋壳碎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隐隐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 她将这些蛋壳碎片,仔细地分成了十二等份。 除了她自己,萧惊鹤,还有大嫂她们几个,加上孩子,正好十二个人。 她将每一份蛋壳碎片都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香囊包里,然后用细线将香囊口扎紧,确保里面的碎片不会掉出来。 素霓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它歪着小脑袋,猩红的竖瞳中充满了好奇。见辛珑将它的蛋壳装进香囊里,它也有样学样,用小小的身体拱起一片蛋壳碎片,然后扭动着身躯,笨拙地想要将蛋壳碎片塞进香囊里。 辛珑正专心致志地封着手中的香囊,她拉紧抽绳,打了一个精致的络子结。突然,她感觉手中的香囊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蛄蛹。 “嗯?”辛珑一愣,连忙低头查看。 只见手中的香囊鼓起一个小包,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将香囊的丝绸表面撑得一鼓一鼓的。 辛珑心中一惊,连忙解开香囊的抽绳,小心翼翼地打开香囊口。 “嘶嘶……” 一阵细微的叫声传来,小白蛇素霓从香囊里探出头来,它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细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受到了惊吓。 原来,刚才辛珑拉抽绳的时候,不小心把在一旁玩耍的小白蛇也给装进去了。 她连忙解开锦囊,小心翼翼地将素霓从里面“捞”了出来。 素霓一脱困,立刻委屈巴巴地缠上了辛珑的手腕,细细的蛇身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控诉辛珑的“暴行”。 辛珑连忙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柔声安抚道:“对不起,素素,是我不好,没注意到你在里面。下次……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素霓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这才停止了颤抖,用冰凉的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辛珑的手指,表示原谅。 辛珑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锦囊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袖袋之中,生怕再把这小祖宗给装进去了。 她又从袖袋中拿出另一个锦囊,将素霓没有放进去的蛋壳装入其中。 正当辛珑准备离开空间时,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书桌上的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还停留在鲁长庚在她卧室的画面,那幽幽的光芒在昏暗的书房中显得格外醒目。 辛珑的心头一跳,她突然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遗忘许久的事情——她还是一个美食博主呢! 当初刚穿越到这里,她还想要给粉丝们直播制作古代美食,并且信誓旦旦地承诺,只请一个星期的假…… 但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如何摆脱原主的结局,离开京城,后来又忙着在流放路上护着萧家人…… 忙着忙着,就把直播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仔细算算,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那些粉丝们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她走到电脑前坐下,熟练地登录了自己的账号,刚一进入后台,她就被满屏的消息提示给吓了一跳。 99+的私信,99+的评论,还有无数个@她的消息…… 辛珑点开自己的粉丝群,发现群里竟然还有不少人在聊天。 她的几个铁杆粉丝,正在焦急地讨论着她的“失踪”。 第127章 “这是尸臭味?”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珑珑到底去哪儿了?说好了七天就回来直播的,现在都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是啊,我也好担心珑珑,她平时那么准时,从来不会无故失踪的。” “有没有人知道珑珑家的地址啊?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我知道珑珑是无父无母的,一个人住在郊区的一个小别墅里,她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 “那更让人担心了,她一个人住,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 她没想到,即使自己失踪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多粉丝在关心着她,担心着她的安危。 这些铁粉们,平时经常在她的直播间里互动,对她的个人情况也比较了解,知道她是孤儿,一个人生活。 所以,所以更加担心她会遇到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辛珑的头像突然在粉丝群里亮了起来,她的名字也出现在了聊天窗口中,原本还在热烈讨论的粉丝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珑主子!珑主子您可算上线了!” 辛珑的头像刚一亮起,一个名叫“珑珑的锅铲”ID后面还挂着辛珑直播间专属的“铁粉”标识的粉丝就立刻眼尖地发现了,飞快地发了一条消息,还连着@了她好几次,后面紧跟着一串跪地哭泣的表情。 紧接着,聊天窗口里瞬间炸开了锅,一条条消息像潮水般涌了出来。 “哇!真的是珑珑!珑珑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啊?我们都担心死你了!”“珑珑的菜刀”激动地打出一连串的问号和感叹号。 “主播主播,你终于出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们想办法帮你解决?”“珑珑的小尾巴”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珑珑,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们说啊!我们都是你的后盾!”“珑珑的调味罐”也紧跟着说道。 …… 一条条饱含关切的留言,飞快地在屏幕上滚动着,辛珑的目光扫过这些熟悉的ID,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回复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前段时间出去旅游采风了,去的地方比较偏远,没有信号,所以才一直没有跟大家联系,让你们担心了,真的非常抱歉!” 辛珑的消息一发出,群里顿时更加热闹了。 “旅游采风?珑珑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好吃的?”“珑珑的铁锅炖”立刻兴奋地问道,吃货本性暴露无遗。 “珑珑,你这次可得给我们准备点硬核的素材啊!失联了这么久,补偿是必须的!”“珑珑的菜刀”挥舞着虚拟的菜刀,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对对对!我们要看硬核的!要看我们平时看不到的!珑珑,你可不能敷衍我们啊!”“珑珑的锅铲”也跟着起哄。 “我们要一口气看个够!珑珑,你失踪的这几个月,我们的精神食粮都快要断供了!”“珑珑的小尾巴”可怜巴巴地说道。 ……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再次回复道:“放心吧,大家!这次的素材绝对硬核,绝对让你们满意!等我整理好了,就立刻开播!” “好耶!珑珑万岁!” “期待珑珑的大作!”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珑珑直播了!” …… 粉丝们更加兴奋了,纷纷发言,一连串的消息 辛珑又和粉丝们聊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以及他们希望看到的内容。 她认真地记录着粉丝们的建议,准备在接下来的直播中,尽可能地满足大家的需求。 聊了一会儿之后,辛珑在群里发了几个大额的红包。 “哇!珑珑发红包了!快抢!” “谢谢珑珑!珑珑大气!” “抢到红包了!开心!” …… 粉丝们纷纷抢起了红包,群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辛珑也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浅笑。 她退出聊天群之前,又郑重地承诺道:“大家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尽量保持更新,不会再让大家担心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爱你们!” 发完这条消息,辛珑才退出了聊天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从空间里出来,辛珑感觉神清气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缓缓睁开眼,环视四周。 房间里光线微暗,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切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只是……似乎又有些不同。 辛珑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最终停留在窗边花瓶里的一束桃花上。 那是她昨日亲手插上的,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然而,此刻,这甜香却变了味。 辛珑微微蹙眉,大概是因为素霓的存在,她现在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正从那桃花枝上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萦绕在整个房间里。 不仅是桃花枝,桌上摆放着的精致桃花酥,角落里小巧的香炉里燃烧着的熏香,甚至连墙上挂着的桃花刺绣,都散发着同样的气息。 这气息…… 辛珑深吸一口气,那股原本香甜的气味,此刻却变得腥臭无比,仿佛腐烂的尸体散发出的恶臭,直冲鼻腔,让她几欲作呕。 “这是尸臭味?”辛珑捂住口鼻,脸色难看。 她终于明白,为何将离吃了桃花酥会吐得那么厉害。 这哪里是给人吃的东西,分明是裹着糖衣的毒药 辛珑强忍着恶心,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抓起花瓶里的桃花枝,用力朝窗外扔去。 “啪嗒”一声,花瓶落地,摔得粉碎,娇嫩的花瓣散落一地。 然而,即使将罪魁祸首扔了出去,房间里的阴气却丝毫没有减弱,因为整个空气里都在散发着阴气。 很淡,但是丝丝缕缕的飘散在空气里面,只要身处在这个空间,就没有办法躲避。 人只要在这里生活久了,就会被这个味道腌入味。就算不吃这里的食物,也迟早会被这里的空气给同化掉。 失去自我意识,成为受人摆布的傀儡。 第128章 驱邪香囊。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好狠毒的心思! 想到这里,辛珑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从袖子里摸出刚才用小白蛇的蛋壳碎片制作的香囊。 看到辛珑手里的蛋壳香囊,原本缠绕在她手腕上的小白蛇素霓,立刻滑了下来。 它亲昵地蹭了蹭辛珑的手指,然后顺着她的手臂爬到了香囊上。 素霓趴在香囊上,抬起小脑袋,对着辛珑“嘶嘶”地叫了两声,似乎在询问什么。 辛珑看着素霓那双纯净无暇的眼睛,心中一软,她轻轻抚摸着小白蛇的头,柔声解释道:“素素乖,这些蛋壳是你的,我知道,但我现在需要它们,它们可以保护我的朋友和家人,不受邪祟侵扰。” 素霓似乎听懂了辛珑的话,它歪着小脑袋,用头蹭了蹭辛珑的手指,然后骄傲地扬起了头,小小的蛇信吞吐,仿佛在说:“主人尽管拿去用!” 辛珑看着它这副小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素霓的脑袋:“谢谢素素。” 辛珑将香囊和素霓都重新收回袖中,抬脚往萧太夫人的院子走去。 夜色已深,整个桃花谷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更衬得这夜的寂静。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为青石板路铺上一层银辉。 辛珑踏着月色来到萧老夫人院子时,就看到大嫂楚香越和二嫂苏琳琅并肩站在院中桃花树下,正低声交谈着什么,两人面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大嫂,二嫂。”辛珑走上前,轻声唤道。 楚香越和苏琳琅闻声转过身,见到是辛珑,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珑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楚香越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苏琳琅也笑着说:“是啊,珑儿,娘已经睡下了。你若是有事,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辛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没事,只是我做了一些安眠的香囊,想着给娘送过来,能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闻言,楚香越轻笑着道:“珑儿有心了,娘一定会喜欢的。” 辛珑温和地笑了笑,随后问道,“对了,大嫂,二嫂,你们刚才在院子里聊什么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楚香越和苏琳琅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我们……”楚香越顿了顿,笑着说,“我们在聊,要不要在桃花谷常住。” 辛珑闻言,顿时愣住了。 “常住?”她惊讶地看着两人,“今天不是还说这里有些古怪,要尽快离开吗?怎么突然就打算常住了?” 明明白天的时候,大家还一致认为桃花谷处处透着诡异,必须尽快离开。 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大嫂和二嫂就变了卦? 楚香越脸上笑容依旧温和,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珑儿,你多虑了。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古怪的,大家对我们都很好,很照顾我们。住在这里,就不用再颠沛流离地流放了,多好啊。” 苏琳琅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珑儿,今天我们几个妯娌聚在一起,好好地谈了谈,都觉得桃花谷是个好地方。我们打算明天就去找村长,商量一下在这里落户的事情。” 辛珑看着她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眉心却紧蹙成了一团。 她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大嫂,二嫂,你们住在这里,那二哥呢?你们不打算再找他了吗?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你们了,你们就打算这样放弃了吗?” 楚香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她轻叹一声,说道:“珑儿,二弟既然已经不记得我们了,我们自然也不能强迫他跟我们回来。而且,桃花谷的人对我们真的很好,就算改名换姓,成为桃花谷的村民,也没什么不好。不是非要相认的。” 辛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看向苏琳琅:“二嫂,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闻言,苏琳琅笑眯眯地点点头:“嗯,我同意大嫂的看法。既然萧野已经不记得我了,我自然也不能强求。不如就这样算了,留在这桃花谷,也挺好的。” 辛珑看着她们两人笑容满面的样子,心头却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 昨日二嫂看到二哥忘记她了,那么伤心,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恨不得立刻把二哥带走。 现在竟然已经释怀了?还这般心平气和,甚至带着几分欢喜?这变化未免也太快了! 面前两个人,简直都不像是她认识的大嫂和二嫂了。 若不是那两张脸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辛珑几乎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恐怕再待久一点,二嫂和大嫂,都要不认识她了,彻底被同化成桃花谷的居民了。 辛珑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取出两包香囊,分别塞到了大嫂和二嫂的手心里,说:“大嫂,二嫂,这是给你们准备的香囊,你们晚上睡觉都压在枕头上,贴身带着,千万不要弄丢!” 楚香越和苏琳琅接过香囊,入手微凉,触感细腻。 她们好奇地将香囊拿到鼻子前轻轻地嗅了嗅,一阵淡淡的、却又格外清冽的香味从香囊里散发出来。 这香味不同于寻常的花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凉和通透,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只闻了一下子,她们便觉得耳清目明,神智都清醒了不少,原本有些混沌的头脑也变得格外清晰。 楚香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晃了晃脑袋,只觉得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感受着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忍不住赞叹道:“珑儿,你这是什么好东西?效果这么好!我现在感觉我好轻松,好像之前一直有什么东西压着我,现在终于消失了。” 苏琳琅也连连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恢复了清明:“是啊,珑儿,这香囊好神奇,我感觉脑子都清醒多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第129章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在聊什么呢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看着她们的反应,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淡淡地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地说:“这没什么,只是一些祛邪避凶的草药罢了。你们若是觉得好,就好好带着。” 她没有解释太多,有些事情,说得太明白,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接着,辛珑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香囊,对楚香越和苏琳琅说道:“大嫂,二嫂,你们先聊着,我去给娘送香囊。” 说完,她便转身朝萧太夫人的房间走去。 萧太夫人的房间里,已经熄了灯。辛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看到萧太夫人正安详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 辛珑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放在了萧太夫人的枕头下面。 这香囊里除了能祛邪避凶的素霓的蛋壳之外,她还放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药材,希望能够让萧太夫人睡得更安稳一些。 那香囊刚一放好,原本平静的空气中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驱散了。 送完了三个香囊,辛珑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了三嫂蓝星玥、四嫂寻若秋和五嫂费曼香。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她们几个人竟然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辛珑隐约听到“落户”、“长住”、“安稳”之类的字眼,心头一沉。 果然,见到辛珑,三嫂蓝星玥立刻热情地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珑儿,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商量着,要在这桃花谷长居呢!这里山清水秀,人又热情,比外面强多了!我们都不想走了!” 四嫂寻若秋和五嫂费曼香也纷纷附和,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辛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几位嫂嫂,也都被桃花谷的诡异气息给迷惑了。她也不多说,只是从袖中取出三个香囊,分别递给她们,叮嘱她们一定要贴身带着,晚上睡觉也要压在枕头下面。 三位嫂嫂接过香囊,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最后,辛珑深吸一口气,朝着萧惊鹤的寝居走去。 萧惊鹤的房间还亮着灯。 辛珑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屋内,萧惊鹤还没有入睡。 他正坐在灯前,与身着淡青色衣裙的鲁婉儿相对而坐,两人似乎正在聊着什么,气氛很是融洽。 听到敲门声,那鲁婉儿起身过来开门。 鲁婉儿打开房门,看到辛珑站在门口,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便被她掩饰了过去。 她微微侧身,挡住了辛珑看向屋内的视线,语气淡淡地问道:“辛姑娘,这么晚了,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辛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缓缓走到鲁婉儿面前,不疾不徐地开口问道:“婉儿姑娘,你这话说的我来找我的夫君,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鲁婉儿被辛珑这直白的一问,噎得微微一窒,连忙解释道:“辛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惊鹤大哥身体刚刚好转,需要静养,不宜被打扰。。” 辛珑挑了挑眉,目光在鲁婉儿身上扫了一圈,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哦?是吗?可我瞧着,他刚才还在房间里同你说话呢,应当是没有睡的。倒是婉儿姑娘你,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在聊什么呢?” 她故意将“孤男寡女”四个字咬得极重,话语中暗含的深意,让鲁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鲁婉儿紧紧地抿着唇,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辛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在和惊鹤大哥聊一些治疗方案而已。毕竟,他的身体还需要仔细调理。” “哦?是吗?” 辛珑尾音上扬,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婉儿姑娘真是医者仁心啊。” 然后,她不再理会鲁婉儿,径直迈步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桌上的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萧惊鹤正坐在桌前,他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俊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倦意。他一只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辛珑走到他身边,轻声唤道:“惊鹤。” 萧惊鹤听到辛珑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那双原本有些迷蒙的眼睛,在看到辛珑的那一刻,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惊喜:“珑儿?你怎么来了?” 辛珑看着他这副迷迷糊糊的模样,眯了眯眼睛。 这个鲁婉儿对萧惊鹤许是特别中意,看他这精神萎靡的样子,中毒的程度似乎比大嫂她们还要严重得多。 几位嫂嫂受桃花酥的影响,好歹还能保持清醒,可萧惊鹤瞧着每日这般昏昏沉沉的。 辛珑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她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香囊,递到萧惊鹤面前,柔声说道:“我给你做了一个香囊,你闻闻看,喜欢不喜欢?” 萧惊鹤接过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那股清冽的香气瞬间钻入鼻腔,让他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只闻了一下子,他便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原本昏沉沉的脑袋也变得轻松。 他抬起头,看向辛珑,眼底的迷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和温柔。 他抬眸看向辛珑,问道:“珑儿,是你亲手做的吗?我很喜欢。” 辛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是我亲手做的。这里面放了一些安神的药材,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它放在枕边,可以睡得更安稳一些。” 萧惊鹤握着香囊,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他看着辛珑,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珑儿,你吃过晚饭了吗?” 辛珑点了点头,轻声回答:“嗯,已经吃过了。” 萧惊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好像还没有吃,肚子有点饿,珑儿,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吃饭?” 第130章 我……我自然是要报答你的…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头一软,点了点头:“好啊,我陪你。” 她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的鲁婉儿,笑着说道:“婉儿姑娘,不知道厨房里还有没有饭菜?可不可以借用一下厨房,我给我的夫君做一下晚餐?” 鲁婉儿紧紧地抿着唇,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必麻烦辛姑娘了,还是我去做吧。” 闻言,辛珑笑盈盈的点了点头,也不与客气:“那就有劳婉儿姑娘了。” 鲁婉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屋内只剩下辛珑与萧惊鹤二人。 暖黄的灯光下,萧惊鹤正单手撑着脸颊,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深邃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辛珑,眸光潋滟,似有星光闪烁。 辛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轻咳一声,笑着问道:“怎么?惊鹤这是舍不得离开桃花谷了?” 萧惊鹤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有些懵,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辛珑,不解地问道:“珑儿,你为何会这般问?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找到二哥,确认他的情况后,便一同离开这里。” 夜风轻轻吹拂着,摇曳着桌上那盏孤灯。 辛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一把小巧的银剪刀,轻轻拨弄着灯芯,让那昏黄的灯光跳动了几下。 跳动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为她那张精致的脸庞平添了几分神秘。 她缓缓抬眸,看着萧惊鹤,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以为,你会和大嫂她们一样,舍不得离开这桃花谷,想留在这里做这里的居民呢。” 萧惊鹤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辛珑,认真地说道:“珑儿,你想留在这里吗?” 辛珑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如果我说,我想留在这里呢?” 萧惊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答道:“你若想留在这里,那我就陪你留在这里。” 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只要是辛珑的决定,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 辛珑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那我要是想离开呢?我不喜欢这里,不愿意留在这里呢?” 萧惊鹤微微一怔,随即脱口而出:“你若不在,那我自然也要离开。” 辛珑听着他这斩钉截铁的回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眨了眨眼睛,故意逗他:“哦?这么说来,你是要跟着我了?” 萧惊鹤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你……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我自然是要报答你的……” 辛珑见他这副窘迫的模样,也不再逗他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好了,不逗你了。不过,这桃花谷,的确不是一个久留之地。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真正的好地方,你若是喜欢,到时候再说吧。” 萧惊鹤抬起头,看着辛珑,眼神复杂。 他想问,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你在的地方呢? 可这句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默默地将香囊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 从萧惊鹤的房间出来,辛珑缓缓踱步回了自己的住所。 桃花谷的夜晚,静谧得有些诡异,连虫鸣声都听不到,只有风吹过桃花发出的沙沙声,像是什么东西在低声呜咽。 她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辛珑在桌边坐下, 逗弄了一会儿素霓。 没坐一会儿,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辛珑把素霓藏回了手腕上,用衣袖掩住,问道。 “辛姑娘,是我,鲁长庚。”门外传来鲁长庚温和的声音。 辛珑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只见鲁长庚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瓷酒壶。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辛姑娘,这是我新酿的桃花酿,特地拿来给你尝尝。”鲁长庚说着,将酒壶递向辛珑,“若是不嫌弃,还请辛姑娘品鉴一番。” 辛珑看着那酒壶,白瓷的壶身上绘着几枝栩栩如生的桃花,粉嫩的花瓣娇艳欲滴。酒壶的造型也颇为别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接过酒壶,微微勾了勾嘴唇,说道:“鲁公子真是太客气了,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 “辛姑娘客气了,这桃花酿乃是用桃花谷中盛开的桃花,加上独特的秘方酿制而成,味道香甜醇厚,最适合女子饮用。”鲁长庚温声解释道。 辛珑微微一笑,将酒壶拿到屋内,放在桌上。 她转身看向鲁长庚,笑着说道:“既然是鲁公子的一番心意,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桃花酿。 那酒液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像桃花的颜色一般,清澈透明,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桃花香气。 辛珑举起酒杯,当着鲁长庚的面,轻轻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辛珑的眉头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她迅速将酒液压在舌下,并没有吞咽下去。 面上,她却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赞叹道:“果然是好酒!入口香甜,回味无穷,鲁公子真是好手艺!” 鲁长庚看着辛珑喝下了桃花酿,眸色逐渐深邃,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他腼腆一笑,谦虚地说道:“辛姑娘过奖了,你喜欢就好。时候不早了,辛姑娘你在这里小酌,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鲁公子慢走。”辛珑笑着说道。 鲁长庚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鲁长庚一走,辛珑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快步走到痰盂前,将压在舌下的酒液尽数吐了出来。 这桃花酿,闻着香气扑鼻,喝起来竟然是臭的! 第131章 桃花谷的秘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那股恶臭味,像是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又像是臭水沟里的淤泥散发出来的味道,令人作呕。 辛珑用清水漱了口,那股恶臭味却依然在口腔中挥之不去。 这桃花酿里,不知道被他加了多少“料”! 如果是平时,她或许会被这桃花酿浓郁的香气所迷惑,根本闻不出这味道的问题。 但是有了小白蛇素霓在她身边,那些魑魅魍魉,一下子都显了原形。 辛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将酒壶里的桃花酿尽数倒了出去。 关上窗户,她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虚空,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中午,她和萧惊鹤在桃花池旁边看到的那个粉色小女鬼。 这个村子里竟然有鬼。 而且那个地方还严禁外人靠近。 这就说明这些原住民是知道的那个地方藏着一个鬼的。 甚至,鲁婉儿还能跟那个鬼对话…… 不行,她要再去那边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想到这里,辛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缠在她手腕上的素霓,原本已经睡着了。 听到她的动静,它从她的手腕上滑下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用头轻轻蹭了蹭辛珑的手指,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在询问辛珑发生了什么事情。 辛珑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素霓的下巴,柔声说道:“素素,我要去一个地方,你陪我去吧。” 素霓似乎听懂了辛珑的话,它点了点头,身子一扭,重新缠绕在了辛珑的手腕上,像是一只精致的白玉手镯。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梆——梆——”的打更声。 那声音悠远而绵长,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一声声敲击在人的心头,带着一种莫名的诡谲。 随着这打更声响起,原本静谧无声的小镇像是突然活了过来,陆陆续续地,有“吱呀——吱呀——”的开门声传来,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辛珑心中一凛,迅速地熄灭了桌上的油灯。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洒落进来,勉强能看清一些轮廓。 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挪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昏暗的街道上,一个个身影从各自的屋中走了出来。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辛珑认出这些人都是桃花谷的原居民。 但诡异的是,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戴着一个惨白的面具。 那面具没有任何五官,只是一片空白,在清冷的月光下,每一张面具都泛着森冷的寒光。 这些人走出屋子后,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交谈,只是沉默地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他们像是接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他们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无声无息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队伍行进间,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衣袂摩擦的细微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辛珑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那个方向…… 不就是女鬼所在的桃花池吗? 大晚上的,这些原住民去那里做什么? 她又仔细地听了听那打更声,声音依旧在持续,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奇怪的是,除了这些桃花谷的原住民,被流放到这里的其他人,包括萧惊鹤和几位嫂嫂,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仿佛根本听不见这诡异的打更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之中。 “难道说这打更声,只有桃花谷的原住民才能听见?”辛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或许,这打更声就是一种特殊的信号,只有桃花谷的人才能接收到。而那些被流放过来的人,因为不是真正的“桃花谷人”,所以无法感知到这声音的存在。 一想到每天晚上,当他们这些外来者都沉睡之后,桃花谷的原住民们就会随着这悠长的打更声,从房间里出来,去祭拜鬼神,辛珑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不行,她得去看看! 辛珑紧紧地盯着那些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做出了决定。 她进了空间,迅速地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换好衣服后,辛珑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像一只敏捷的猫儿,迅速地朝着那些原住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一路尾随着那些原住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靠得太近。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落单的原住民。 那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与前面的人隔着一段距离。 辛珑眼中精光一闪,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人身后。 她出手如电,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掌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那人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辛珑迅速地扶住他,将他拖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然后,她快速扒下他身上的衣服穿上,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冰冷的面具贴在脸上,让辛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面具,似乎带着一种阴冷的气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她强忍着不适,将那名被打晕的原住民藏好,然后起身,混进了队伍的最后面。 她低着头,尽量模仿着其他原住民的步伐和姿态,不敢有丝毫的异样。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小路,缓缓前行。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桃花池边。 只见,那株巨大的桃花树,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粉白色的花瓣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如同无数只飞舞的蝴蝶,美丽而又神秘。 然而,在这美丽之中,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辛珑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桃花巨树下的三个人身上。 为首的那个老者,正是鲁村长。 而他的一对子女,鲁长庚和鲁婉儿,则分别站在他的两侧。 三人都没有戴面具,静静的站在那,如三座冰冷的雕塑,无声的注视着那些戴着面具的村民。 第132章 桃花谷的秘密2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混在人群中,不敢抬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发现,这桃花池周围的气氛,比白天看起来更加诡异了,夜露弥漫,圆月高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阴气。 巨大的桃花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妖冶。 它的枝干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蛇,在树皮下蜿蜒爬行。 鲁村长见人都到之后,才低声吩咐身侧的两人:“长庚,婉儿,你们去清点一下人数。” 鲁长庚应了一声,便和鲁婉儿分头行动,开始在人群中穿梭。 当鲁长庚走近时,辛珑迅速地低下了头,将脸深深地埋在阴影里。 幸好,这惨白的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鲁长庚走到她身边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些奇怪。 辛珑的心跳骤然加速。 难道被认出了?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好在,鲁长庚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便继续往前走去。 待他的身影走远,辛珑才暗暗松了口气。 鲁长庚和鲁婉儿清点完人数后,就回到鲁村长身边,低声禀报了几句。 鲁村长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他环视了一圈戴着面具的村民们,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低沉: “感谢各位乡亲,这么多年来,对桃花村的付出。没有你们,就没有桃花村的今天。” 村民们静静地听着,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那惨白的面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鲁村长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有很多外村人来到了我们这里。他们将成为我们村子里的一员,以后会是我们的朋友、家人、孩子,会壮大我们的桃花村。” “现在,我想了解一下,各位乡亲们与这些外乡人相处得如何?” 鲁村长环视四周,目光在每一个村民的脸上扫过。 “村长!我家住的那个外乡人,已经决定留在我们村子里了!” 一个村民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今天还跟我打听怎么落户呢!” “我那儿也是!”另一个村民笑着附和道,“有个外乡人已经把我当娘了,看来,不需要七日,我就能有一个贴心的女儿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气氛逐渐变得热烈。 大多数村民都表示,与外乡人相处融洽,甚至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村长,我可有话要说!” 一个老妇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尖着嗓子抱怨道。 “外乡人里,好像有认识我儿子的!长庚今天还带着他们到我家里闹了一通,气得我心口都疼,到现在还难受着呢!” 辛珑微微抬头,循声望去。 虽然戴着面具,但那尖酸刻薄的语气,辛珑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二哥萧野现在的那个便宜娘亲吗? 鲁村长闻言,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鲁长庚,问道:“长庚,可有此事?” 鲁长庚点了点头,恭敬地回答道:“回父亲,这一批外乡人中,确实有鲁钺的妻子和娘亲。他们不小心遇到了鲁钺,所以托孩儿带他们过去找鲁钺,想问个清楚。不过,鲁钺并没有与他们相认。目前看来,问题不大。” 那老妇人却不依不饶,尖着嗓子叫嚷起来:“长庚啊,你赶紧让那个叫辛珑的听话吧!你不是早就看上她了吗?多给她加点桃花散,让她赶紧乖乖地做你的媳妇!我看这些人里面就她鬼主意最多,肯定是她起的头,让你把他们带过来的!” 辛珑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自认来到桃花村后,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就拉了这么大一波仇恨了? 鲁长庚听了老妇人的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 他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声音却冷了几分:“鲁姨,我今天已经在桃花酿里面加了桃花散,想来不出七日,就能让珑儿前尘往事尽销。还有,我做的事情不需要你指教,希望你不要逾越。” 鲁姨被鲁长庚这冷冰冰的语气噎了一下,脸色有些讪讪的,但还是不死心地干笑着说:“哎呦,长庚,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随口说说嘛!你做了就好,做了就好!反正我看那个叫辛珑的丫头,长得是真标志,跟你很是般配呢!” 一旁的鲁婉儿见气氛有些僵,连忙出来打圆场。 她莲步轻移,走到两人身边,声音温柔:“长庚哥哥,鲁姨也是为了咱们桃花村着想,一时心急,才多说了几句,咱们都是一家人,可千万别因为几个外乡人,伤了和气,大家和气生财,壮大我们桃花谷的村民,让我们桃花谷世世代代能繁衍下去,才是最紧要的。”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走到桃花池边,俯身舀了一杯水。 月光下,那琉璃杯中的水,泛着淡淡的粉色荧光,煞是好看。 鲁婉儿举起杯子,对着众人,声音清亮:“桃源仙境,既寿永昌!” 说完,她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在场的村民们见状,也纷纷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琉璃杯。 一时间,桃花池边,挤满了前来舀水的人。 他们弯腰俯身,将手中的琉璃杯,探入那泛着淡淡荧光的池水中。 桃花池边,只剩下潺潺的水声,和人们吞咽水的声音。 辛珑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心里直犯嘀咕。 她哪里想到他们还自带杯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空着手站在那里吧? 那样也太显眼了! 她急中生智,连忙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个玻璃杯,也学着其他村民的样子,俯身去舀水。 然而,当辛珑低下头,视线落在桃花池水面上时,却猛然间看到在那清澈的池水深处,竟然沉着一具小小的尸体! 第133章 桃花仙子显灵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那小小的尸体,在水波的荡漾下,散发着淡淡的粉色荧光。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水波的流动,在池底缓缓飘散,如同盛开的墨色莲花,美丽而又令人毛骨悚然。 那是一具小姑娘的尸体,瞧着不过七八岁的模样。 她双目紧闭,小脸蛋儿煞白,却透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小小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身上穿着的衣裳却不是寻常人家的样式,倒像是某种祭祀时才会穿的特殊服饰,繁复的花纹在水波的荡漾下,隐隐绰绰,透着一股子邪气。 她的腰间被一条粗重的铁链牢牢锁住,铁链的另一头,则深深地缠绕在一株巨大的桃花树根茎上,将她死死地困在了这冰冷的湖底。 似乎是察觉到了辛珑的注视,那具不知已在水底沉寂了多少年的尸体,竟然有了反应。 她纤长而稀疏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紧接着,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缓缓地睁了开来! 那是一双空洞、死寂,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睛,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就这样,隔着幽幽的池水,辛珑与那双空洞的眼神,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了。 辛珑上辈子,是在末世中挣扎求生的人。 她见惯了生死,杀过的丧尸不计其数。 那些脑浆崩裂、浑身腐烂、散发着恶臭的丧尸,她都不知道亲手解决了多少。 眼前这具小孩的尸体,虽然诡异,但还不至于让她感到恐惧。 只是,她觉得……一言难尽。 辛珑的目光,缓缓地从那具小尸体上移开,扫向了周围。 看向那些一个个弯下腰,用手中的琉璃杯,从桃花池中舀起池水,然后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地村民们。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陶醉和满足,仿佛喝下的不是冰冷的池水,而是琼浆玉液。 感情……他们都在喝尸水? 辛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当场吐出来。 更甚至于…… 辛珑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这些外乡人,吃的所有食物,喝的所有水,或许……都是这些村民从这桃花池中打上来的! 怪不得这桃花谷中的食物,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整个桃花谷,赖以生存的水源,就是这口诡异的桃花池! 所有的村民,都用这池中的水来烧水做饭、浇灌农田。 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饮用着这被尸体污染过的水,食用着这生长在阴气弥漫的土地上的食物…… 什么桃源仙境,长生不老? 只怕,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由女鬼一手制造出来的幻境! “鲁大娘,你怎么不喝啊?” 就在辛珑思绪翻滚的时候,身旁一个村民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出声问道。 辛珑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压低了嗓音,清了清喉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哦,我不是很渴。” 她刻意模仿着老妇人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生硬,但好在周围嘈杂,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那村民却不依不饶,笑眯眯地劝道:“不渴也得喝呀!这可是桃花池的仙水,喝了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越活越年轻!” 辛珑听着这话,只觉得讽刺至极。 喝尸水能延年益寿?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此刻,她却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只能硬着头皮,装作顺从的样子,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玻璃杯。 “我这就喝。” 却在杯沿即将触碰到唇边的那一刻,她心念一动,将杯中的水悄无声息地倒入了空间之中。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环顾四周。 只见,在场的村民们,都已经将各自琉璃杯中的水喝了个精光。 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满足而又诡异的笑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神圣的洗礼。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鲁村长,看着众人这副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捋了捋颌下的胡须,清了清嗓子,然后猛地振臂高呼:“恭请桃花仙子显灵!” 话音刚落,原本还站着的桃花谷村民们,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一般,“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大片。 他们匍匐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口中念念有词:“恭请桃花仙子显灵!” “恭请桃花仙子显灵!” …… 一声声虔诚的呼唤,在桃花池边回荡,带着一种诡异的庄严感。 村民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鲁村长的话,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仿佛要将他们的祈求,传达到九天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幽幽的冷风吹过,原本静谧的桃花林中,响起了一阵细碎的“沙沙”声。 辛珑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只见那株巨大的桃花树,枝桠摇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一般。 紧接着,一个飘渺透明的影子,缓缓地从桃花树的树干中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身形瘦弱,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她的小脸尖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唯有那一双眼睛,大得出奇,黑漆漆的,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桃花仙子显灵了!” “桃花仙子显灵了!” …… 原本还跪在地上的村民们,一见到这小女孩的出现,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激动地高呼起来,身体也愈发地匍匐,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泥土里,以示他们的虔诚。 鲁村长也恭敬地半跪了下去,他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语气虔诚而又急切:“尊敬的桃花仙子,这一次,外乡人来得很多,还望您能大发慈悲,赐予我们更多的桃花散,让更多的人,能够成为我们桃花谷的家人。” 被称作“桃花仙子”的小女鬼,听了这话,原本就苍白的小脸上,竟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她那双空洞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在翻滚,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压制着。 陆村长见她久久没有反应,心中有些焦急,忍不住再次催促道:“桃花仙子,大家都在等着您降下神迹,您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第134章 她还真的来找她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小女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飘渺,带着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和无奈。 随着这一声叹息声,原本还摇曳不止的桃花树,突然间剧烈地颤动起来,发出“簌簌”的声响。 紧接着,无数的桃花花瓣,从枝头飘落而下,纷纷扬扬,如同一场绚烂的桃花雨,将整个桃花池都笼罩在了一片粉色的浪漫之中。 这场景,美得如梦似幻,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辛珑看着眼前这漫天飞舞的花瓣,心中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 等桃花雨停了,村长手中,原本空空如也的琉璃杯中,多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这些粉末,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一种诡异的光泽。 “感谢桃花仙子!”村长捧起自己面前的琉璃碗,高高举起,声音洪亮而激动。 “感谢桃花仙子!” 众人纷纷高呼,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掀翻。 辛珑看着这群陷入疯狂的村民,抿紧了唇瓣。 再看那小女孩,她的身影,似乎比之前更加淡薄了几分,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天地间。 随着一声悠扬的叹息,小女鬼的身影逐渐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夜色之中。 “长庚,婉儿,你们来将桃花仙子赐予的圣物,分发给每一个人!” 鲁村长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盛满了白色粉末的琉璃碗,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转过身,对站在他身后的儿子和女儿吩咐道。 两人立刻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从鲁村长手中接过琉璃碗,开始将里面的白色粉末,一点一点地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村民。 很快,那白色的粉末,就分到了辛珑的面前。 鲁婉儿舀了一小勺粉末,倒入了辛珑手中的玻璃杯中。 那粉末一入手,辛珑便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她的指尖,迅速地蔓延至全身。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对这粉末的来历,愈发地好奇起来。 这奇怪的粉末,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粉末凑到鼻尖,轻轻地嗅了嗅。 一股浓烈的尸臭味,瞬间涌入她的鼻腔,让她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味道…… 辛珑的瞳孔猛地一缩,她立刻意识到。 这粉末…… 竟然是骨灰! “收到桃花散的,就回去吧。难得有外乡人来,记得继续往他们的食物里放桃花散,让他们尽快融入我们,成为我们桃花谷的一员。” 鲁村长捋了捋胡须,清了清嗓子说道。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是,村长!” 村民们恭敬地应声,纷纷起身,缓缓地退出了桃花池。 辛珑混在人群中,随着人流地往回走。 夜风吹过,带来一阵阵桃花的香气,混合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难闻至极。 辛珑蹙了蹙眉,默默加快了脚步。 回到住所,她关上门窗,立刻换下了身上那套沾染了尸臭味的衣服。 她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取出那个装着“骨灰”的小玻璃杯,放在了桌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床边的桌子上,将那一小撮白色的粉末照得格外清晰。 辛珑坐在床沿,目光落在那粉末上,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她以为这座桃花谷,是被那小女鬼控制的幻境,而这些村民,都是被女鬼蛊惑,心甘情愿成为她的养料。 但是,经过刚才在桃花池边的那一幕,她又不怎么确定了。 毕竟哪个女鬼会这么大方,把自己的骨灰拿出来“请客”? 就算每人只分到一小撮,可长此以往,也禁不住这样消耗啊。 怪不得分完骨灰之后,那小女鬼的身影都淡薄了几分,像是随时都会消散一样。 辛珑忽然想起了《倩女幽魂》里的聂小倩,她就是被千年树妖姥姥用骨灰控制,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听命于对方,为对方做尽坏事。 这就说明,骨灰对于鬼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可是在这桃花谷里,这小女鬼的骨灰,却被像大白菜一样,拿出来清仓大甩卖了…… 辛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之前看到的画面。 那具被穿着祭祀的衣服,被粗重的铁链牢牢绑住,沉在冰冷的水底的小小女尸和被逼着用自己的骨灰,去控制、洗脑外乡人的小小女鬼…… 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触摸到了这个桃花谷的真相了。 她并没有把那骨灰丢掉,而是取出一个干净的香囊,将那一小撮白色的粉末装了进去,然后放在了枕头下面。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地躺在了床上。 她望着头顶的床帐,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能看到我,也能听到我说话。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或者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可以在梦里来找我。” 她不怕鬼。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鬼魂,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更何况,这还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长得精致又漂亮的小女鬼。 如果可以,她不介意顺手超度她一下,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辛珑想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意识逐渐模糊…… 夜,静悄悄的。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鸣,更显得这夜,静谧而又诡异。 “姐姐,漂亮姐姐……” 半梦半醒间,辛珑听到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像只小猫儿似的,轻轻地挠着她的耳膜。 她向来有些起床气,混沌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把那扰人清梦的声音隔绝在外。 “姐姐,姐姐?” 对方似乎有些急了,用冰凉的小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不是姐姐让我来找你的吗……” 辛珑愣了一下,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 是了,她睡前确实说过,让那小女鬼有事可以在梦里找她。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适应眼前的黑暗,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以及一张惨白如纸的小脸。 那张脸,离她极近,几乎就要贴到她的鼻尖上。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眼前的小姑娘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粉色荧光,将她那身华丽繁复的祭祀服照得清晰可见。 辛珑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感觉自己如果不是见多识广,被各种形态的丧尸突脸过太多次,现在肯定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叫出声来了。 她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面前的小女鬼。 她还真的来找她了。 第135章 小女鬼是个地缚灵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既然是来找我办事,总得先报上名来吧。” 小女鬼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乖乖地回答道:“我叫萤。” 辛珑挑了挑眉,心想。 这小女鬼还怪有礼貌的。 她试探着问道:“鲁萤?” 小女鬼摇了摇头,小小的身子在空中轻轻晃了晃,带起一阵淡淡的粉色光晕:“就叫萤。” 这倒是让辛珑有些意外。 这桃花谷里的人都姓鲁,她还以为就是从这小女鬼开始的呢。 辛珑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单刀直入,直视着小女鬼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你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吸取我们的精气来修炼?” 萤听到这话,急忙摇头否认,双手在身前胡乱地摆动着,像是生怕辛珑误会了她。 “不是,不是!我只是被困在桃花树下,逃不掉,只能听命于鲁三而已。” “鲁三?”辛珑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嗯……”萤点了点头,小声解释道:“你们都叫他鲁村长。” 辛珑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们很熟?你干嘛要听他的话?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一个女鬼,还怕他一个凡人?” 萤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被阴铁锁在湖底不知道多少年,我已经和桃花树共生了,那棵桃树,是我的本命元神所在,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砍掉它,我也会灰飞烟灭。” 闻言,辛珑不禁有些惊讶,问道:“所以,整个桃花谷的桃树,都是你的元神?” 萤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子在空中飘浮着,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粉色荧光,将她那身繁复的祭祀服映衬得更加诡异。 “嗯,有那些桃树在,我就无处不在,能随时随刻知道桃花谷发生了什么。” 辛珑心中了然,这样看来,家家户户门口的桃树,就是摄像头啊,还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自带监控存储功能的那种。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鬼,虽然她看起来才八九岁的模样,但听她话里的意思,分明已经是个老鬼了。 一把年纪,还装嫩。 不可信。 她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你找我,想让我做什么?” 萤抬起头,看着辛珑。 或许辛珑自己看不到,但是从萤的角度看过来,辛珑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是拥有大功德之人才有的灵魂弧光。 几百年来,她在桃花谷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却从未见过拥有这样光芒的人。 令人敬畏,又忍不住想靠近。 像飞蛾扑火,即使知道会粉身碎骨,也无法抗拒那温暖的光明。 萤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希望你能斩断绑着我的阴铁,这样我就不会被困在水底,只要我能离开水底,桃树就会凋零,所有被桃花散控制了心神的人,都能苏醒,你们不是在找鲁钺吗?他也是因为服用了桃花散才会失忆的,只要桃树凋零,他就能记起一切。” 辛珑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却依旧平静,她反问道:“你和桃树共生,桃树凋零,你也会元神溃散消失掉的吧?” 她其实想说的是,都是元神溃散,让鲁三砍掉也一样吧,干嘛找她帮忙? 萤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她急忙解释道:“不一样的,砍掉桃树,阴铁依旧会束缚我的尸身,在魂飞魄散之前,我会一遍一遍地重复死之前的痛苦……” 说到这里,萤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她的小脸煞白,原本就惨白的肤色几乎变得透明。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指,声音颤抖着:“我……我很害怕。被淹死的感觉,太可怕了……” 辛珑蹙了蹙眉,原来这小女鬼还是个地缚灵。 所谓地缚灵,便是因种种原因被束缚在特定区域的灵体,不得超脱。 看萤这情况,分明是生前被人做了祭品,绑在湖底活活淹死,又机缘巧合与桃树共生,才成了这副模样。 被鲁村长利用,指哪打哪,如今怕是不想干了,这才过来求她帮忙。 辛珑心中思绪翻滚,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她淡淡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找我?这桃花谷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萤看着辛珑,小脸上闪过一丝敬畏。 即便只是靠近,她都能感受到从辛珑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心安的、被度化的神圣感。 “因为你很强。”萤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你能帮我。” 辛珑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小女鬼还挺会说话。 她支起身子,慢悠悠地说道:“马屁就别拍了,看在你长得挺可爱的份上,让我想想怎么帮你。” 听到辛珑答应,萤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小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 辛珑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不过是切断铁链,很简单嘛,你等我找个时间就行。” 萤一听,简直开心得不行,围着辛珑转了好几圈,嘴里不停地道谢:“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第136章 小鹿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来:“也没什么能要你帮忙的,就是别再让我的家人再吃你的骨灰拌饭了,人都要吃傻了。” 萤一听,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绞着手指,小声保证道:“我……我知道了。我接下来会让加了桃花散的食物失效,不会再让他们吃了。” 辛珑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便挥了挥手,说道:“好,你走吧,我困了。” 萤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辛珑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是熟悉的帷幔。 房间里空荡荡的,窗外晨曦微露,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木窗。清晨的微风带着桃花的香气扑面而来,远处那棵巨大的桃花树,在晨光中舒展着枝桠,像一个粉色的巨人,俯瞰着整个桃花谷。 辛珑的目光落在那棵巨大的桃树上,眼神幽深。只要把萤的尸体从湖底捞出来,萧野就能恢复正常。 但是,那些留在桃花谷,自耕自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居民,他们真的愿意恢复正常吗? 外面是兵荒马乱,战火纷飞,而什么都不记得了的他们,反倒真的把这里当做了世外桃源,过上了与世无争的生活。 只是,他们不应该把外乡人卷进来,强迫他们留在这里,做他们的家人。 * 清晨。 曦透过薄纱窗棂,洒落在辛珑的床榻前,将室内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鲁长庚送来的早餐依旧精致,一碗清粥,几碟小菜,还有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外加一碟精致漂亮的桃花酥。 辛珑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吃着。 鲁长庚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辛珑身上,见她神色如常,并无异样,眉心微微蹙起。 注意到他的视线,辛珑抬眸看向他,淡淡地问道:“鲁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鲁长庚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轻咳一声,掩饰道:“没什么,只是见姑娘胃口不错,想来身体已经大好了。” 辛珑点了点头:“还要多谢鲁公子这段时间的照顾。” “辛姑娘不必这般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姑娘用膳了。” 鲁长庚闻言,温和的说了一声,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辛珑看着鲁长庚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鲁长庚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也是,任谁吃了这么多天的桃花酥,却依旧毫无变化,都会觉得奇怪吧。 辛珑心中暗自思忖,却也并不在意。 反正她也要离开这里了。 她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在这里待了也差不多六天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用过早膳,辛珑起身,打算出去走走。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门前的那株桃花树下徘徊。 辛珑眼神一凛。 这时,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她,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 辛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将她逮住。 那小身影被辛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脱逃跑,却被辛珑牢牢地抓住。 “啊!放开我!放开我!”小身影惊恐地叫喊着。 辛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这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扎着两个羊尾辫的小姑娘不就小鹿吗? “是你?”辛珑微微蹙眉,疑惑的问道,“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鹿被辛珑抓了个正着,吓得浑身发抖,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辛珑的束缚。 辛珑见状,眼神微微一眯,直接将小鹿带进房间,关上了门才松开了她,问道:“说吧,你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 辛珑故意板着脸,语气严厉,想要吓唬吓唬这个小家伙。 小鹿听到辛珑的话,吓得眼圈都红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带着哭腔说道:“我没有偷东西,我是来还这个的……” 说着,小鹿颤抖着伸出小拳头,只见她的小手中,紧紧地攥着一个空了的药瓶,瓶身上赫然写着“云南白药”四个字。 辛珑见状,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 这小丫头是来还药的。 “你哥哥手上的伤好了吗?”辛珑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小鹿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辛珑一眼,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嗯……已经结疤了,这个药……很好。” 说着,小鹿又偷偷地看了辛珑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出口。 辛珑看着她这模样,轻声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吞吞吐吐的。” 小鹿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抬起头,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辛珑,小声问道:“姐姐,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这种药?” 辛珑闻言,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问道:“你还想要?这云南白药可是很珍贵的,我这里也不多。你若想要,得拿别的东西来换才行。” 小鹿闻言,原本亮起来的眼睛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她低下头,抠着衣角,声音低落:“我很穷,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估计买不起这个药。” 辛珑看着小鹿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微微一动,却依旧板着脸,故意逗她:“谁说我要钱了?我可不缺你那几个铜板。这样吧,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再给你一瓶药,如何?” 第137章 小鹿的亲生父母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小鹿一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被担忧所取代,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辛珑,问道:“姐姐,你想问什么问题?” “你先告诉我,你要这药做什么?该不会是想拿去倒卖吧?”辛珑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小鹿一听,急忙摆手,生怕辛珑误会,急切地解释道,“我只是想给我哥哥用,我哥哥他总是受伤,身上有很多伤口。” 小鹿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也渐渐泛红,“我娘总是让他去山里采药,山里很危险,会遇到野兽,他每次回来的时候总是遍体鳞伤的。” 小鹿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这个药很好,我哥哥用了,伤口好得很快。如果能让我哥哥带着这个药进山,或许他的伤势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辛珑听着小鹿的话,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娘总是让你哥哥去采药?为什么?你们家没有田地吗?” 小鹿低着头,抽噎着回答:“种地挣不到几个钱,山里的草药很珍贵,如果交给交给村长,村长会叫人带到外面去卖,能卖不少钱,比种地更赚钱。” 辛珑闻言,倒是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这桃花谷与世隔绝,是一个封闭的小山村,跟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被派出去买卖东西。 想到这里,她了然的抿了抿唇。 这桃花谷虽看似与世隔绝,实则也难逃人口繁衍的自然规律。村子里少说也有上千口人,若只靠内部通婚,不出几代,便会因血缘过近导致各种问题,最终走向衰亡。 也就是说,即使是看似与世隔绝的桃源村,也必须有源源不断的外人进来,才能维持村子的延续。 她从空间里取出了两瓶云南白药,递到小鹿面前。 小鹿一见到那熟悉的白瓷药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急忙伸出双手想要接过。 辛珑却将手腕一转,避开了她急切的小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别急,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老老实实回答我,这两瓶药就都是你的了。” 小鹿愣了一下,原本兴奋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忐忑,她懵懵懂懂地看着辛珑,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好。” 你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采药的?”辛珑缓缓问道。 小鹿垂下眼帘,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努力回忆着:“嗯……好像是去年开始的,之前哥哥一直卧病在床,是去年才好起来的。” “卧病在床?”辛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立刻追问道。 “嗯。”小鹿点了点头,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在我记忆里,哥哥一直都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是去年才突然醒过来的。” 辛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萧惊鹤的二哥萧野就是在三年前战死沙场的。 这时间正好对得上,那么他当年应该只是重伤昏迷,后来在桃花谷昏迷了两年,直到一年前才苏醒过来…… 可是,又是谁将身受重伤的萧野送到了这与世隔绝的桃花谷的呢? 一个个疑问在辛珑脑海中盘旋,她看着眼前的小鹿,忽然问道:“小鹿,你几岁了?” 小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 她抬起头,有些扭捏地说道:“我已经八岁了。” 八岁…… 辛珑看着她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眉眼间透着一股灵气,像极了江南水乡的女孩,温婉可人。 这样一个小女孩,本该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却不知为何会被掳到这偏僻的山谷之中。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拐来的…… 辛珑心中暗叹,她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啊,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被人带走了,生死未卜…… 辛珑看着小鹿,忽然也有些迷茫。 如果这个地方有很多孩子都像小鹿一样,是被从外面带进来的。 那么一旦桃花树失去了控制他们记忆的能力,这些孩子清醒过来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们的家在哪里?他们的亲人又在哪里?他们还能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吗? 辛珑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两瓶云南白药递给了小鹿:“你拿去给你哥哥吧。” “谢谢姐姐!”小鹿惊喜地接过药瓶,十分宝贝的紧紧抱在怀里。 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小小的身子转了回来,欲言又止地看着辛珑。 辛珑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了然,便柔声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姐姐说吗?还是你还想要什么东西?” 小鹿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她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定定看着辛珑问道:“姐姐,你们是来找我哥哥的吗?” 辛珑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个问题。 这小丫头,倒是挺聪明的,竟然能猜到他们的来意。 “你哥哥是我们的家人,”辛珑没有隐瞒,坦然承认,“我来这里,肯定是要把他带走的。” 小鹿听了,原本就紧咬着的嘴唇,更是被她咬得发白。 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紧张的问道:“那姐姐你们会对我哥哥好吗?” 辛珑看着小鹿那紧张不安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哥哥是我的二嫂的丈夫,是我丈夫的哥哥,我们自然会对他好的。” 辛珑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小鹿原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但她似乎还有话要说,沉默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姐姐。我还有个事情想要跟你说。” 辛珑见她神色郑重,便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小鹿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犹豫,又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说道:“其实在几个月前,也有一对陌生的夫妇来到了桃花谷。” 辛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们是来找我的。”小鹿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得越来越低,“他们一见到我,就说我是他们的女儿,就跟你们一样,一见到我哥哥,就觉得他是你们的家人。” 辛珑心中一动。 这么说来,小鹿的亲生父母,也曾经来桃花谷找过她? “但是我对那两个人,一点记忆都没有。”说到这里,小鹿攥紧了小手,声音更是低得几乎要听不见了,“我很害怕,我娘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辛珑微微蹙眉,问道:“那两个夫妇,后来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她想着,或许可以等桃花树的效果消散之后,将小鹿送回到她的亲生父母身边去。 毕竟,骨肉分离,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 小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他们在桃花谷住下了。” 辛珑微微一愣:“什么?你说那两个人现在住在桃花谷?” 小鹿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才回答道:“村长把他们带走以后,没过一段时间,城东的阿姨和城西的阿婆,他们就多了一个丈夫和女儿。” 第138章 萧惊鹤站起来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小鹿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才回答道:“村长把他们带走以后,没过一段时间,城东的阿姨和城西的阿婆,他们就多了一个丈夫和女儿。” “虽然大家都说他们都是一家人,早就住在这里了……”小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才继续说道,“但是……但是我见过那两个人,明明就是当初来找我的那个夫妇!我跟娘说,娘让我不要胡说八道,说他们早就住在这里了,是我记错了。” 听到这里辛珑拧了拧眉,却没出声打断她,而是静静的等着她说下去。 “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记错了。”小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比刚才更小了些,“但是我去问大人,大人都说他们早就住在这里了,是桃花谷的人,但是后来我又遇到了他们,他们已经不记得我了。” 她紧紧地抱着手中的药瓶,指尖微微发抖。 “姐姐,”她抬起头来看向辛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那两个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叫我玉儿?我跟他们的女儿难道长得很像吗?可是他们后来为什么又不记得我了……” 小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带上了一丝茫然。 辛珑听着小鹿的话,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怒火。 这不就是人贩子吗?而且还是一家三口都拐卖,还把人给洗脑了! 看着小鹿懵懂的眼神,辛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轻轻地摸了摸小鹿的头,柔声说道:“这件事过几天你就会明白了,现在你回家去吧,你的娘如果知道你跑到我这里来,肯定又要打你了。” 小鹿听到这句话,小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那姐姐我先走了。” 她急忙和辛珑道了别,紧紧地抱着装着云南白药的瓶子,飞快的跑了。 辛珑目送小鹿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后,才走出了房间,朝着萧惊鹤的院子走去。 还未走近,便听到院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她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只见萧太夫人、几位嫂嫂们都在他这里。 大嫂楚香越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连忙迎了上来:“珑儿,你来啦!” 辛珑走过去,看着她们喜气洋洋的样子,不禁笑着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都这么热闹。” 楚香越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笑吟吟的说:“惊鹤的腿有起色了!能站起来了!” “今天早上惊鹤醒来,就觉得腿脚比往常有力气,试着下床走了几步,竟然能不用拐杖了!”苏琳琅也凑了过来,笑着补充道:“是啊,珑儿,我们都亲眼看见了,惊鹤走得可稳当了!” 四嫂寻若秋、五嫂费曼香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辛珑看着她们这模样,心中也跟着高兴起来。 她笑着问道:“那惊鹤现在在哪儿呢?” “在屋里呢,正和娘说话呢!”楚香越指了指房间。 闻言,辛珑迈步走进了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萧惊鹤正坐在床沿边,萧太夫人正坐在他对面,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膝盖,脸上满是慈爱和欣慰。 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回过头来。 看见她,萧惊鹤原本就明亮的眼眸,此刻更是熠熠生辉。 他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珑儿。” 辛珑快步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着他,关切地问道:“大嫂她们说你腿脚好了,是真的吗?” 萧惊鹤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嗯,一觉醒来,突然感觉双腿有力了。今天下床走了走,发现可以不用扶着拐杖就能走了。” 说着,他便缓缓地从床沿边站了起来,稳稳地站在了辛珑面前。 他身姿挺拔,肩宽腿长,虽然这段时间因为伤病消瘦了不少,但身形依旧挺拔如松,目测身高足有一米九多,站在辛珑面前,显得格外高大。 特别是配上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贵逼人的气息,活脱脱就是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 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辛珑第一次看到他行动自如的样子,之前他一直坐在轮椅上,或者拄着拐杖,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他突然站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恭喜你呀,惊鹤!” 萧惊鹤走到辛珑面前,微微低下头,凝视着她娇美如花的脸庞,轻声说道:“珑儿,以后就不用你来推着我走了,以后,我……我保护你。” 辛珑微微一怔,抬起头来,对上了萧惊鹤的目光。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心中微微一动,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这时,大嫂楚香越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到两人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她放轻了脚步,走到萧太夫人身边,轻轻地搀扶起她,低声说道:“娘,咱们先出去吧,让惊鹤和珑儿好好说说话。” 萧太夫人也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楚香越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楚香越还回头朝着辛珑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调侃道:“你们小夫妻好好聊,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她便带着萧太夫人离开了房间,还体贴地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辛珑和萧惊鹤两人。 辛珑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来,伸出手轻轻地扶住了萧惊鹤的手,关切地问道:“你腿脚这样站起来,真的不疼了吗?” 萧惊鹤感受着她手指的柔软,心中一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前段时间双腿还很无力,使不上劲。昨天你把香囊给我,我戴着睡了一觉,今天起床就感觉浑身有劲了。我试着下床走了走,发现已经能走动了。” 第139章 氧气瓶和潜水衣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听了,心中思绪翻涌。 看来,萧惊鹤前段时间走不动路,多半是那个小女鬼萤搞的鬼。 毕竟,小女鬼听命于鲁家人,鲁婉儿肯定不希望萧惊鹤能够站起来自由走动。所以,她一定是暗中指使小女鬼,在萧惊鹤的饭菜和汤药里面加了料,导致他一直站不起来。 昨天她让小女鬼不要再控制萧家人,看来她的确听话了。 看嫂子们现在的状态,也不再是像之前那样被控制了神智的样子,更没有再提起要继续在桃花谷住下的事情了。 辛珑想到这里,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那很好。” 萧惊鹤凝视着辛珑,他发现辛珑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有什么心事。 他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珑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辛珑闻言,微微一愣,抬起头来,对上了萧惊鹤探究的目光。 她眨了眨眼,故作轻松地反问道:“什么?我怎么有事情瞒着你了?” 萧惊鹤并没有被她糊弄过去,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笃定:“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种直觉,你是不是想要去做什么?” 萧惊鹤的话倒是让辛珑有些意外 这家伙直觉还挺灵的。 她心中暗自感叹,却也开始认真考虑起来,要不要把小女鬼的事情告诉他。 但说实在的,她要做的事情,萧惊鹤也帮不上什么忙。 告诉了他,反而只会让他担心罢了。 想到这里,辛珑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这几天不都跟你在一块儿吗?能有什么事能瞒着你的?” 萧惊鹤听了,薄唇微微抿起。 他缓缓地在床沿边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拉过辛珑的手,让她也坐在自己身边。 他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落在辛珑的脸上,抿唇问道:“珑儿,是不是有什么我帮不上忙的事情?所以你才不愿意告诉我?” 辛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白问话弄得一怔。 她原本是想将这件事独自处理,毕竟,帮助小女鬼斩断阴铁这件事有些危险。 她不想让萧惊鹤担心,更不想让他涉险。 但此刻,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她也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了。 她缓缓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昨天去的那个桃花池吗?” 萧惊鹤点了点头,浓密的剑眉微微蹙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记得,那个池子……很美,但是,总觉得有些古怪。” “嗯。”辛珑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晚上,我打算再去一趟桃花池。” “晚上去?”萧惊鹤的眉头微微蹙起,不解的问,“为什么?” “那个池子里有一个被绑着的小女鬼。”辛珑抬起头,看着萧惊鹤,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打算去把她解救出来。等那个女鬼出来后,你二哥也就能清醒过来了,恢复记忆了。” “女鬼……”萧惊鹤喃喃了一声。 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经历过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萧惊鹤自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鬼魂存在的。 毕竟,他是真的去过地府,还碰到过那些血肉模糊,形容可怖的鬼魂。 那些景象,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辛珑话中的信息,然后缓缓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村子里有鬼?” 辛珑点了点头:“村子里很多人,都被鬼迷了神智,你的二哥也是,所以他才不会记得你们,昨天那个鬼来找我了,她让我帮忙,我想了想,也不是很麻烦的忙,就决定帮她了。” 听到这儿,萧惊鹤的眉头紧紧蹙成一团,他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看着辛珑,低声说道:“珑儿,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但是我还是想问你,我能不能帮你?有什么地方,我是能帮你的?我现在也能走路了,我会好好听你的话。你,你可以稍微依靠我一下,虽然我也知道,我不是那么可靠……” 说着说着,萧惊鹤的声音渐渐微弱,几近无声。 他缓缓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神色间满是无力与颓然。 雕花梨木床之上,柔软的锦缎被褥铺展着,阳光穿透窗棂,细碎地洒落在上面,闪烁着点点金光,然而,这温暖的光线却无法照亮他此刻黯淡无光的眼眸。 每个男人在面对心上人陷入困境时,都渴望能挺身而出,成为她坚实的依靠,成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 可此刻,他却深感自己的无能。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去面对危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可能成为她的累赘。 辛珑将萧惊鹤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看着他眸光黯淡,神色萎靡的样子。 她轻轻耸了耸肩,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开口安慰道:“哎呀,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嘛,这事儿没那么难。我就打算潜到水下,把绑着那小女鬼的铁链切断就行。你放一百个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出事儿的。” “潜水下去?” 萧惊鹤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发难看,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之前溺水的场景。 那时辛珑为了救他,险些丢了性命,之后还昏迷了许久。 一想到辛珑又要独自去面对未知的凶险,他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握住辛珑的手,语气急切:“珑儿,要不还是我替你下去吧!” 辛珑看着他满脸的紧张与担忧,笑了笑。 她安抚道:“真的别担心,我有潜水衣,我空间里还有氧气瓶呢,安全得很。” “潜水衣?氧气瓶?”萧惊鹤一脸茫然,这两个陌生的词汇对他来说闻所未闻,让他满心疑惑。 辛珑见他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解释道:“那当然是高科技的玩意儿啦,你没见识过。要不是我准备得妥妥当当,怎么会轻易答应那小女鬼帮她的忙呢!” 第140章 带萧惊鹤逛空间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望着辛珑,她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狡黠又可爱。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他移不开眼。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好奇的问道:“那潜水衣和氧气瓶,能不能给我看看?若是我也能用,或许可以替你下去。” 辛珑闻言,眨了眨眼,本想说“你现在身体刚好,还是算了吧”,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知道萧惊鹤是担心自己,若是直接拒绝,未免太伤他的心。 再者,她和萧惊鹤现在也算是同盟了,理应坦诚相待。 虽然这次下水她有十足的把握,不需要萧惊鹤帮忙,但带他去空间里逛逛,倒也无妨。 想到这里,辛珑清了清嗓子,看着他笑着问道:“你想不想进我的空间里看看?” 萧惊鹤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迟疑道:“空间可以让外人进去?” 辛珑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当然可以,我的空间,什么都可以装进去。而且……你还进去过呢,不过你应该不知道。” “我进去过?”萧惊鹤更加迷茫了。 他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何时进过辛珑的空间。 辛珑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笑意更浓了。。 “之前你被人用刑,昏迷不醒,我把你放进了空间里,用灵泉水泡了一段时间,修复了你的伤口。要不然,你当时伤势过重,都不一定能醒过来。”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萧惊鹤却听得心头一震。 他知道辛珑有很多秘密,但他从未想过要去窥探。 他明白有些秘密是不能轻易示人的,所以他一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可如今,辛珑竟然主动提出要带他进入她的空间,说明她更加信任他了,将他当成了可以托付秘密的人。 想到这里,萧惊鹤只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他喉结微动,轻声说道:“你如果愿意让我进去,我就去。” 辛珑看着他,眼前的男人,俊美无俦,却又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被她拒绝。 她心中一软,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这么乖呀?不过,里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倒是挺适合休养的。以后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你可以多在我的空间里面休养身体。里面也不是很无聊,我还在里面养了宠物,它们还可以陪你说说话。” “这个空间竟然还能养宠物?” 萧惊鹤更加好奇了。 两人正说着话,萧惊鹤突然感觉自己的手上冰冰凉凉的。 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绿豆大小,却泛着诡异红光的小眼睛。 那是一条浑身雪白的小蛇,身形纤细,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银光,精致得不像是凡间之物。 它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爬到了他的手腕上,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小白蛇在他的手腕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缓缓盘起身子,亲昵地朝他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子,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素素,你喜欢他吗?”辛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素素的小脑袋,语气温柔。 她看着这个平日里只黏着自己的小家伙,竟然主动跑到萧惊鹤的手上,心中也有些惊讶。 “这是……”萧惊鹤微微一怔,抬起手腕,仔细端详着这条如玉镯般大小,通体雪白的小蛇,眼中满是惊奇,“这就是你养的宠物吗?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这是我空间里的灵兽,名叫素霓,是条小母蛇。”辛珑解释道,“平时它都待在空间里,很少出来见人。” 萧惊鹤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腕,生怕惊扰了它,轻声说道:“素素,你好啊。” 素霓似乎很喜欢萧惊鹤,它顺着萧惊鹤的袖子一路向上爬,先是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又顺着他的脖颈,最后竟爬到了他的头发上。 它在萧惊鹤的头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起身子,盘成一坨类似某种排泄物的形状,稳稳地待在了他的头顶。 远远看去,就像一坨白色的…… 辛珑看着素霓的杰作,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呀。” 萧惊鹤感受到头顶的异样,顿时僵住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小家伙给摔下来。 他哭笑不得地说道:“珑儿,你这灵宠还真是别具一格。” 辛珑强忍着笑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素霓从萧惊鹤的头顶抓了下来,重新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让它继续伪装成一只精致的白玉手镯。 “好了,不闹了。我们进空间去吧。”辛珑说着,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拉住了萧惊鹤的手。 萧惊鹤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内的光线明亮柔和,如同白昼一般。 四周的陈设十分奇特,许多东西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但又与他曾在地府里看到的东西有些相似。 “这……”萧惊鹤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惊奇。 辛珑伸了个懒腰,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高大的铁箱子前,打开门,从里面取出了两罐冰镇汽水。 那铁箱子发出阵阵寒气,竟似一个巨大的冰窖。 “来,尝尝这个,冰镇汽水,解暑神器。” 她递给萧惊鹤一罐汽水,自己也打开一罐。 清甜的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夏日里熟透了的水蜜桃,又带着一丝丝柠檬的清爽,诱人极了。 素霓似乎也被这香味吸引,它从辛珑的手腕上滑下来,顺着她的手臂爬到桌子上,好奇地凑近了汽水罐。 “你也想喝?”辛珑笑着,拿过一个小巧的白瓷杯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点点汽水进去。 素霓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碟子里冒着气泡的液体,然后缓缓地探出头,用猩红的蛇信子轻轻舔了一下。 紧接着,它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杯子边上,小脑袋埋在杯子里,一下一下地舔舐着,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似乎很是享受。 辛珑看着它那副小馋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 蛇,可以喝汽水吗? 第141章 带孩子是真的辛苦,就算是灵兽也不例外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不过转念一想,素霓是灵兽,又不是普通的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就算真的有什么不舒服,顶多也就是拉肚子而已…… 她转头看向萧惊鹤,只见他正拿着那罐汽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汽水入口,先是冰凉的触感,紧接着是爆炸般的甜味,然后是一股微微的辛辣感,这复杂的滋味在他舌尖上跳跃,让他有些不适。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味道……有些奇怪。 辛珑见他只尝了一口就停下了,问道:“你不喜欢吗?” 萧惊鹤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辛珑了然地点了点头,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又从一个水龙头模样的东西里接了一杯清澈的液体,递给萧惊鹤。 “那你喝这个吧,纯净水,没有味道。” 萧惊鹤接过水,道了声谢:“多谢。” 他喝了一口,清冽的液体瞬间驱散了口中残留的怪味,让他舒服地舒了一口气。 辛珑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表情,笑着问道:“你看起来……好像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好奇?” 萧惊鹤放下水杯,指了指头顶上那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圆形灯具,说道:“我好像见过这些东西。” 辛珑了然的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个叫电灯,有了它,晚上就不用点蜡烛了,又亮堂又方便。” 她走到一个木质的柜子前,从上面拿过一个透明的杯子,拉起萧惊鹤的手,朝外面走去。 “走,带你去见见小黑。” 房间外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一条水桶粗细的黑蛇正盘踞在一棵大树下,闭着眼睛,似乎正在睡觉。 听到脚步声,黑蛇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辛珑后,立刻游了过来。 黑蛇口吐人言:“主人,您回来了。” 辛珑摸了摸黑蛇的头,笑着对萧惊鹤介绍道:“这是小黑,素霓就是它的女儿。小黑,这是萧惊鹤。” 小黑转头看向萧惊鹤,巨大的蛇头微微点了点,算是打了招呼。 “您好,尊贵的客人。您是我们主人第一个带到空间里来的人。” 萧惊鹤看着眼前这条口吐人言的巨蛇,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神色。 他微微一笑,颔首道:“我很荣幸。” 辛珑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萧惊鹤:“你听得懂小黑说话?” 萧惊鹤点了点头:“听得懂。像它这样的灵兽,口吐人言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可能正常呢? 小黑虽然是灵兽,但是普通人是绝对听不懂它说话的。 在普通人听来,小黑的声音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嘶嘶”声而已。 看来,萧惊鹤应该和她一样,也吸收过那些晶核,所以才获得了这种能够听懂兽语的能力。 这时,素霓也喝完了汽水,朝着这边爬了过来。 她=它亲昵地蹭了蹭辛珑的手指,这才然后顺着她的手臂一路向上,飞快地朝小黑游去,眨眼间便缠绕上了小黑粗壮的身躯,顺着鳞片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了小黑的头顶。 “嘶嘶……娘亲……嘶嘶……”素霓用小脑袋轻轻蹭着小黑的脑袋,发出细微而亲昵的叫声。 小黑巨大的蛇头微微低垂,温柔地回应着:“素素乖,有没有乖乖听主人的话?” 素霓得意地扬起小脑袋,“嘶嘶”地回应着,似乎在说自己有多么乖巧。 辛珑看着它们母女俩亲昵的互动,忍不住笑着伸手摸了摸素霓的小脑袋,柔声道:“小家伙很乖。” 她指尖轻柔的触碰,让素霓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满足的“嘶嘶”声。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小黑头顶那两个凸起的小包,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咦?”辛珑微微蹙眉,仔细打量着那两个小包,触感坚硬,不像是寻常的伤口,“小黑,你这是怎么了?脑袋上怎么长了两个包?是不是长瘤子了?” 小黑闻言,巨大的蛇身微微一僵,随即有些无奈地“嘶嘶”了两声,急忙解释道:“主人,您说什么呢?这不是瘤子,是我要长角了!” “我不是跟主人说过吗?我快要长角了,这几天主人不在,我专心修炼,进展神速,看来这角很快就能破皮而出了。” 辛珑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之前小黑确实跟她提过这件事情,只是她最近事情太多,一时给忘了。 她仔细看了看那两个小包,果然发现里面隐隐有尖锐的形状,像是角一样的东西。 “原来如此,”辛珑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看来素素不在,你修炼得确实很快。“ 这也说明,带孩子是真的辛苦,就算是灵兽也不例外…… 小黑“嘶嘶”地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辛珑的说法。 “好了,你们母女俩好好玩一会儿吧,”辛珑拍了拍小黑的头,“我带惊鹤在空间里逛逛。他身体不好,我给他喝点灵泉水,让他好好休养一下。” 说完,她便拉着萧惊鹤的手,往别墅外走去。 出了别墅,眼前的景象让萧惊鹤微微一怔。 与别墅内的现代风格截然不同,别墅外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田园风光。 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叠叠的波浪,空气中弥漫着稻谷的清香。 稻田旁边,有一口古朴的井,井水清澈见底,正汩汩地向外溢出,沿着一条蜿蜒的小渠,缓缓地注入到稻田之中,滋养着这片土地。 辛珑走到井边,拿起手中的透明的玻璃杯,弯腰从井中舀了一杯水,递给萧惊鹤。 “来,把这个喝了。” 萧惊鹤接过杯子,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未入口,便已觉得神清气爽。 他低头看着杯中清澈透明的液体,隐隐觉得这水有些熟悉。 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清冽甘甜的泉水瞬间滑过喉咙,流入腹中。 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原本虚弱疲惫的身体,仿佛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他感觉自己原本沉重的脚步变得轻盈了许多,呼吸也更加顺畅,就连之前一直隐隐作痛的腿,也舒缓了不少。 第142章 “臭女人,你交男朋友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水……”萧惊鹤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杯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辛珑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笑着问道:“怎么啦?” 萧惊鹤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好像……喝过这种水。” 辛珑点了点头,坦然说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每天都会从这井里舀水给你喝。要不然,你也不会醒过来,身体恢复得这么快。” 原来,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 萧惊鹤轻轻地抿了抿唇,喉结微微滚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酸涩又感动。 辛珑见萧惊鹤脸色有些异样,眼神关切,柔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喝这个水吗?” 萧惊鹤连忙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荡。 他抬眸,目光灼灼的看向她:“珑儿,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你为我做的,太多了,以后,你如果想要我萧惊鹤的什么东西,尽管开口,只要我能给的,我什么都能给你。” 辛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萧惊鹤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认真和郑重。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说:“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她看来,她给萧惊鹤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灵泉水虽好,但空间里有的是,取之不尽了,用之不竭。 可萧惊鹤却如此郑重其事,她也只能接受了,免得让他心里过意不去。 辛珑领着萧惊鹤回到了别墅内,又带着他在别墅里四处逛了逛,一一介绍了各个房间的功用。 “这间是影音室,里面有很多电影和唱片,无聊的时候可以来看看。” “这间是健身房,里面有各种健身器材,你可以用来锻炼身体。” “这间是书房,里面有很多藏书,各种类型的都有,你可以随意翻阅。” …… 萧惊鹤一一应着,心中对辛珑的“家底”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他原以为,辛珑的空间只是一个储物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如此丰富,简直就是一个应有尽有的世外桃源。 最后,辛珑带着萧惊鹤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处,有一道厚重的铁门,门上还加了好几道锁。 辛珑打开铁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惊鹤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握紧了辛珑的手。 辛珑察觉到他的紧张,笑着安慰道:“别怕,里面关着一个……嗯,特殊的家伙。” 两人走进地下室,只见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立在中央,笼子四周用特殊的材料加固,看上去无比坚固。 笼子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吃得津津有味。 这小男孩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模样,生得精致无比,皮肤白皙如雪,嘴唇红润如樱桃,简直比年画上的娃娃还要可爱几分。 只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冷冽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小男孩,正是丧尸王将离。 将离也是第一次见到别墅里来外人,他停下咀嚼的动作,有些新奇的抬起头,眸子在萧惊鹤身上扫了一圈,随即落在了辛珑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爽的神情。 “臭女人,你交男朋友了?” 话落,他又看向萧惊鹤,道:“喂,男人,你可别被这女人给骗了!她是个坏女人,监禁儿童,心肠歹毒得很!千万不要跟她交往,要不然,她也会把你关进笼子里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特意指了指自己所在的笼子。 萧惊鹤被将离这番话弄得一愣,下意识看向辛珑。 辛珑听着将离这颠倒黑白的指控,无语的撇了撇嘴,她瞪了将离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家伙坏得很,满嘴谎话,没一句是真的!” 将离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他把手中的薯片往地上一扔,气鼓鼓地说道:“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就是把我关在这里,还不给我饭吃!” 辛珑被他吵得头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将离见辛珑不理他,更生气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一边滚一边哭嚎:“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我饿了!薯片都吃腻了!我要吃你做的饭菜!热乎乎的饭菜!” 辛珑看着他在地上打滚的模样,忍不住吐槽道:“你一个丧尸吃什么饭?你能消化吗?” 将离闻言,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管我!我要吃!你天天关着我,还不给我吃饭,你就是虐待儿童!” 辛珑:“……” 辛珑被他这番强词夺理的话气得哭笑不得,也懒得搭理他。 她转头看向萧惊鹤,问道:“你饿了吗?吃早饭了吗?” 萧惊鹤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还未曾用过早膳。” 他看着笼子里还在撒泼打滚的将离,有些不忍,毕竟将离的外表,就是一个三四岁萌萌的小正太,他迟疑地问道:“就让他这样……没事吗?” 辛珑摆了摆手,说道:“能有什么事?这家伙心肠黑得很,一肚子坏水。别看他看起来小,实际年龄比我们加起来都大。” 将离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只是浓缩就是精华!” 辛珑懒得理他,拉着萧惊鹤的手往外走去。 “走吧,我们出去吧。” 桃花谷的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今天就能解决了。 想到这里,辛珑心情不错,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她转过头看向萧惊鹤笑着问道:“要不要在空间里吃点东西?” 她很久没做过饭了,今天正好可以给他露一手。 萧惊鹤闻言,微微一怔,他看着辛珑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辛珑笑着摇了摇头:“一点也不麻烦,我这里设施都齐全。” 她走到一个巨大的冰箱前,轻轻一拉,冰箱门便打开了。 冰箱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食材,保鲜区里放着她一路上在流放途中采摘的野菜、蘑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冷冻仓里面还冰冻着不少肉类、鱼虾,甚至还有蛇。 第143章 “珑珑终于开始重新直播了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种类丰富,应有尽有。 辛珑从里面取出几样食材,然后才将冰箱门“啪”的一声合上,回身对萧惊鹤柔声说道:“你先去那边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套米白色的真皮沙发。 怕他等得无聊,她又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咔哒”一声,帮他打开了电视。 “我给你找个电视剧解解闷吧。” 辛珑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操作着遥控器,纤细的手指在按键上飞舞。 可手指突然顿住了,屏幕上出现的,竟不是她熟悉的电视剧界面,而是一个个跳动着的频道列表,上面赫然写着“XX卫视”、“XX新闻”…… 辛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喜地煎叫了一声:“哎?竟然能搜到外面的电视台!” 萧惊鹤原本正襟危坐,目光落在辛珑身上,此刻听到“电视台”三个字,又看到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人影,深邃的眼眸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瞳孔猛地收缩。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从未见过这等“神器”,一时间竟以为是某种妖术。 辛珑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走到萧惊鹤身边,轻声解释道:“这个叫做电视机,可以放电视剧。嗯……你就把它当成是皮影戏吧,都是演的,不过比皮影戏更逼真一些。”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现代剧你估计看不懂,我给你找个古装剧看看。” 辛珑一边说着,一边在频道列表中翻找起来,手指在遥控器上飞快地按动着,最终停在了《杨家将》上。 “这个你应该能看懂,讲的是杨家将的故事,保家卫国,忠肝义胆。” 她从第一集点开,将遥控器放到茶几上,对萧惊鹤说道:“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萧惊鹤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屏幕,他看着屏幕上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听着他们慷慨激昂的对话,心中惊奇不已。 这电视机里的“小人”竟然还会说话,而且还会动,简直比戏班子里最厉害的傀儡戏还要精妙百倍!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皮影戏”,一时间竟看得入了迷。 辛珑见他看得专注,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没再打扰他,拿着刚才从冰箱里取出来食材,转身进了厨房。 这间厨房,是她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精心打造的。 宽敞明亮,各种厨具一应俱全。 在靠近灶台的位置,还摆放着她以前直播时用的手机和打光灯。 辛珑已经很久没有直播过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些东西。 她走到料理台前,打开水龙头,把手洗干净。 这才走到直播设备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手机,登录了自己的直播账号。 熟悉的界面,熟悉的图标,让辛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然后,她将手机固定在支架上,调整好角度,让镜头对准了自己面前的案板。 一切准备就绪,辛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久违的直播。 很快,她的直播间里便涌入了一大批粉丝。 弹幕像雪花一样,瞬间刷满了屏幕。 “珑珑终于开始重新直播了吗?” “太好了,现场直播!” “今天珑珑要给我们做什么?” 辛珑熟练地处理着食材,刀工利落,动作优美,宛如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 “啊啊啊,我没看错吧?刚才珑珑拿出来的是什么?是蛇吗?【惊恐的表情】” “我靠,这个不是五步蛇吗?珑儿是从哪里搞到的?一开播就给我们来个大的!” “珑珑威武!珑珑霸气!” “666,这刀工,绝了!” …… 随着她将蛇皮剥开,取出苦胆,再将蛇肉切成薄片,直播间里的观众越来越多,很快就突破了一万的大卡,而且还在不断攀升。 大部分观众都是被“五步蛇”吸引过来的,他们或是出于猎奇,或是出于对辛珑厨艺的好奇,纷纷聚集在直播间里。 也有不少新来的粉丝,他们对辛珑并不了解,看到她在处理蛇肉,纷纷在弹幕上询问老粉丝: “这个主播在切的蛇肉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看起来好吓人,真的能吃吗?” 老粉丝们则耐心地解答着新粉丝的疑问,同时也不忘夸赞辛珑的厨艺。 “这有什么好怕的,哎呀,你们这些新来的,一看就是没看过珑珑以前的直播!” 一个ID名为“珑珑铁粉一号”的观众率先发言。 “跟你们说,珑珑的菜,那绝对是真实!硬核!别说蛇肉了,什么野菜、野蘑菇,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珑珑做不出来的!” “就是就是!”另一个ID名为“吃货小分队队长”的观众紧跟着附和,“珑珑可是咱们美食区的一股清流,不像那些个摆拍作秀的,珑珑做的东西,那都是真材实料的!” 其余老粉们也纷纷刷屏附和:“新来的朋友们,你们就等着瞧好吧,珑珑出品,必属精品!” “真的假的?这么刺激?” “这也太重口味了吧……” “666,主播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 新来的粉丝们被老粉丝们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纷纷发出惊叹。 辛珑一边熟练地处理着食材,一边抽空跟镜头前的观众们打了个招呼:“大家好呀,好久不见,今天给大家做一道蛇肉粥。” 她将处理好的蛇肉放到一旁,又从旁边拿起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蘑菇,对着镜头展示道:“这些蘑菇是我之前在山里采的,大家看看,好看吧?” “哇,这些蘑菇颜色好鲜艳啊,真的能吃吗?” “珑珑,你可要小心啊,有些蘑菇是有毒的!” “是啊是啊,越是颜色鲜艳的蘑菇,毒性越大!” 弹幕上,不少观众都替辛珑担心起来。 第144章 蛇肉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笑了笑,解释道:“大家放心,这些蘑菇都是我认识的,绝对没有毒。我采蘑菇可是有经验的,保证安全。”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蛇肉放入锅中。 “先给蛇肉焯个水,这样可以去除腥味。” 辛珑一边处理,一边还不忘对着镜头解释每一个步骤。 这焯水的步骤,她做得格外仔细。 她用筷子不断翻动着蛇肉,确保每一块都受热均匀。 焯好水的蛇肉,颜色变得更加洁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肉香。 “你们看这就是焯过水的蛇肉,现在基本已经没什么腥味,可以放进锅里炖煮了。” 她特意调整了一下手机,将镜头拉近蛇肉,给直播间的观众们看了一眼后。 这才将蛇肉重新放入锅中。 “这时候就需要再次加入适量的清水和料酒。” 她往锅中加入足量的清水,又倒入了小半碗料酒,余光就瞥见屏幕上滚过一条弹幕。 “刚才不是已经焯过水了吗?怎么还要放料酒啊?” 她微微一笑,解释了一句。 “料酒不仅可以去腥,还可以提鲜。” 说完,她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重新落在自己面前的灶台上。 “大火煮开后,转小火慢炖。”她一边操作,一边对着镜头讲解,“大概煮二十分钟左右,就能让蛇肉变得酥烂。” 说完,她盖上砂锅盖,让蛇肉在锅中慢慢炖煮。 然后,趁着这个时间,开始淘洗大米。 “做蛇肉粥,最好选用这种颗粒饱满、晶莹剔透的东北大米。”辛珑将淘洗干净的大米展示给镜头看,“这样煮出来的粥,才会更加香糯可口。” 她将淘洗好的大米放入一个大碗中,加入少许食用油和盐,用筷子轻轻搅拌均匀。 “用油和盐腌制一下大米,可以让煮出来的粥更加香滑入味。”辛珑解释道,“大概腌制十五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等待大米腌制的时间,辛珑也没有闲着。她将之前焯过水的蛇肉从砂锅中捞出,放在案板上,用手轻轻一撕,将蛇肉撕成细丝。 “这蛇肉炖得刚刚好,轻轻一撕就开了。”辛珑笑着说道,“这样处理过的蛇肉,吃起来口感会更好。” 将蛇肉撕好后,大米也腌制得差不多了。 辛珑将砂锅中的蛇骨和姜片捞出,然后将腌制好的大米倒入砂锅中。 “大火煮开后,转小火慢熬。”辛珑一边搅拌着锅中的米粥,一边对着镜头说道,“熬粥的时候,要时不时地搅拌一下,防止糊底。” 她将火调小,让米粥在砂锅中慢慢翻滚。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她将之前撕好的蛇肉丝和切成细丝的姜丝一起放入粥中。 “继续煮五到十分钟,让蛇肉的味道充分融入到粥里。”辛珑说道,“这期间,也要记得时不时地搅拌一下。” 很快,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米香和蛇肉的鲜香,混合着野生蘑菇的清香,让人闻了忍不住食指大动。 “哇,好香啊!” “隔着屏幕都闻到香味了!” “珑珑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肚子饿了,想吃珑珑做的蛇肉粥!” 弹幕上,观众们纷纷表示被这碗蛇肉粥馋到了,恨不得立刻穿越屏幕,尝上一口。 辛珑看着锅中逐渐变得浓稠的米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拿起一个勺子,轻轻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尝了一口。 “嗯,味道刚刚好。”她点了点头,然后加入适量的盐和胡椒粉,再次搅拌均匀。 “好啦,咱们的蛇肉粥就做好了!”辛珑将砂锅从火上移开,对着镜头说道,“大家看看,这颜色,这香味,是不是很有食欲?” 她将煮好的蛇肉粥盛入一个精致的白瓷碗中,撒上一些翠绿的葱花点缀。 “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蛇肉粥,就呈现在大家面前啦!”辛珑笑着说道,“大家赶紧学起来,做给家人朋友尝尝吧!” 第145章 我们要看珑珑的男朋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看着镜头前那碗色香味俱全的蛇肉粥,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瞬间沸腾起来。 “哇!珑珑,你也太厉害了吧!不管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食材,到了你手里,都能变成让人食指大动的美食!” “是啊是啊,这蛇肉粥看起来就好好吃,隔着屏幕都闻到香味了!” “珑珑,你这手艺绝了,我一个从来不吃蛇肉的人,都忍不住想尝尝了!” 弹幕一条接一条,几乎要将屏幕淹没,满是对辛珑厨艺的赞美和惊叹。 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新粉丝的质疑。 “那个弱弱地问一句,这蛇肉真的好吃吗?我看着有点害怕……” “是啊,蛇肉听起来就有点吓人,真的能吃吗?” “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吧?” 看到这些质疑的弹幕,老粉们立刻站出来为辛珑说话。 “新来的朋友们,你们可别小瞧了珑珑的手艺!别的博主我不敢保证,但珑珑做的东西,绝对是包好吃的!” “你们不知道吧?珑珑还曾经请过我们这些粉丝吃饭呢!我们吃完之后,全都变成了她的铁杆粉丝了!” “对对对,珑珑做的饭菜,那味道,简直绝了!吃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老粉丝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辛珑正名。 辛珑看到粉丝们的发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其实,她当初之所以会开始直播,完全是因为一个人住在空空荡荡的别墅里,实在太孤独了。 毕竟,将离被她关在地下室里,她也不敢随意出门走动。 将离太危险,如果挣脱铁笼跑出来,那世界将再经历一次末日。 这是她绝对不想看到的。 但这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实在难捱。 所以,她才开始尝试着直播做饭,与网友们分享自己的生活。 没想到,这一播,让她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粉丝朋友。 其中有几个关系特别好的粉丝,她还曾经邀请他们来自己的别墅里做客,一起品尝她亲手制作的美食。 那些粉丝们都很热情友善,和她相处得非常愉快。 从末世刚回来的时候,辛珑其实很不适应。 她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与人交流、交往,变得多疑、敏感,甚至有些封闭自己。 是这些老粉丝们的陪伴和鼓励,让她逐渐卸下了心防,慢慢适应了社会环境,重新找回了生活的乐趣。 可以说,她现在能够拥有如此良好的精神状态,这些粉丝们的支持和鼓励,功不可没。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舍不得关闭直播,想要一直与这些可爱的粉丝们分享自己的生活。 辛珑收回思绪,将目光重新投向镜头,对着手机柔声说道:“好啦,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结束了,感谢大家的陪伴,我们下次再见!” 听到辛珑要下播,粉丝们顿时依依不舍起来。 “啊?珑珑,你要下播了吗?不要啊!” “珑珑,难得你出来一趟,我们不求你继续直播了,就让咱们开着手机,陪我们聊一会儿天吧!” “对啊对啊,珑珑,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好想你啊!就陪我们聊聊天吧!” 弹幕上,粉丝们纷纷挽留着辛珑。 辛珑探头看了看客厅的方向,发现萧惊鹤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镜头说道:“那个……我家里现在来了一个客人,他还没有吃早餐呢,我得去给他准备一下。” 她本意是想委婉地拒绝粉丝们的要求,没想到,粉丝们听到这话后,顿时八卦起来。 “客人?什么客人啊?男的女的?” 辛珑笑了笑,如实回答道:“是男的。” “哇!”直播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男的?珑珑,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了?” “天呐!珑珑,你真的谈恋爱了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是啊是啊,珑珑找到男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这些老粉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们要看珑珑的男朋友!我们要看!” “对!我们要看!珑珑,你不能藏私啊!” “快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粉丝们兴奋地起哄,弹幕一条接一条,刷得飞快,几乎要将屏幕淹没。 他们都知道辛珑一直独来独往,除了偶尔邀请几个关系特别好的老粉丝到家里做客,平时很少有外人进入她的别墅。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辛珑请了一个男性朋友来家里,而且还亲手为他准备早餐。 这在他们看来,绝对是关系匪浅的信号啊! 辛珑看着满屏的“我们要看男朋友”,无奈地扶额,哭笑不得。 “不是男朋友。”她连忙解释道,“只是普通朋友,你们别瞎猜。” “好好好,只是男性朋友。”一个老粉丝带头调侃,“那能不能让我们这些娘家人看一眼啊?我们家珑珑这么优秀,她的‘普通朋友’肯定也要让我们过目才行啊!” “就是就是!我们珑珑可是小仙女,怎么能随随便便找个丑八怪当‘普通朋友’呢?我们娘家人绝对不允许!”ID叫“珑珑家的小可爱”的粉丝立刻附和道。 “对!我们要先过目!长得丑的,我们绝对不同意!” “珑珑,你就让我们看一眼吧,就一眼!” 粉丝们七嘴八舌地起哄,弹幕刷得飞快,辛珑的屏幕上几乎只剩下“我们要看”几个大字。 辛珑:“……”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些粉丝,平时看着挺乖巧的,怎么一遇到这种八卦的事情,就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这么兴奋呢?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们别闹了,”辛珑再次强调,无奈的道,“我真的要下播了,你们再这样,我以后都不直播了。” “呜呜呜,珑珑,你这是见色忘粉丝!” “你竟然为了一个‘普通男朋友’,就不要我们这些可爱的粉丝了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珑珑,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小珑珑了!” 看着粉丝们刷屏的“控诉”,辛珑更加无语了。这都哪跟哪啊?她怎么就见色忘粉丝了?她跟萧惊鹤明明就只是……只是…… 好吧,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跟萧惊鹤之间的关系了。 “好啦好啦,我怕了你们了,”辛珑最终还是妥协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我给你们看一眼,就一眼哦,看完我就关直播了。” “好耶!珑珑万岁!” “珑珑最好了!爱你么么哒!” “珑珑,快点快点,我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见辛珑终于答应了,粉丝们立刻欢呼起来,弹幕上瞬间被各种“爱心”、“亲亲”的表情刷屏。 辛珑无奈地笑了笑,她将手机的摄像头调转成前置,对着自己的脸,这才拿着手机,慢慢地走出了厨房。 客厅里,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空间照得通透明亮。 萧惊鹤正坐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背对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液晶电视屏幕。 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部古装剧,画面里,身着铠甲的将军正与皇帝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萧惊鹤看得入了迷,眉头紧锁,薄唇紧抿,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时而迷茫,时而痛惜,时而又流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剧情之中,连辛珑走近都没有察觉。 她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声:“惊鹤?” 萧惊鹤猛地回过神来,抬头看向辛珑,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茫然。 辛珑打量着他的神色,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萧惊鹤微微摇头,声音低沉:“没什么,只是这部电视剧,让我想起了一些家里的事情。” 辛珑看着他,心中了然。这部剧讲的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因为功高震主,被皇帝猜忌,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与萧家的遭遇何其相似。 他看到这样的剧情,难免会触景生情。 她走上前去,伸手按下了电视机的电源键。 屏幕瞬间黑了下来,客厅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第146章 “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走上前去,伸手按下了电视机的电源键。 屏幕瞬间黑了下来,客厅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新鲜。”辛珑轻声说道,“功高震主,被君王猜忌,古来有之,不止你们萧家。在历史上,还有不少像你们这样忠心耿耿的武将世家,被君王全家抄斩,满门流放。错不在你们,而在于不信任你们的帝王。” 萧惊鹤听着辛珑的话,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是啊,他们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没有对帝王有过任何异心,他们问心无愧。 落得这个下场,是别人辜负了他们的忠心。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郁闷之气缓缓吐出。 “谢谢你。”他看着辛珑,真诚地说道。 辛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萧惊鹤的目光落在了手里拿着的那个小巧精致的“方盒子”上,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辛珑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直播,她连忙低下头,看向手机屏幕。 只见屏幕上,弹幕已经刷得飞起,几乎要将整个画面都淹没了。 “珑珑,你在跟谁说话啊?声音好好听!” “他们在聊什么啊?听起来好深沉的样子。” “小哥哥的声音真好听!快让我们看看小哥哥的真容!” “珑珑,你不要藏着掖着了,快让我们看看小哥哥!” “对啊对啊,我们要看小哥哥!” …… 辛珑看着满屏的弹幕,忍不住扶额,心中暗骂。 这群色胚!刚才还说,如果是丑八怪,就绝对不允许他和自己交往。 现在一听声音就倒戈了。 真是……墙头草,随风倒!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说道:“你们别闹了,我先问问他。” 话落,她才又看向萧惊鹤,问道:“惊鹤,那个……我有点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萧惊鹤看着辛珑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有些意外。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满脸尴尬的模样。 这让他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为难? 他微微一笑,温声说道:“珑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答应。” 辛珑见他如此爽快,反倒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吞吞吐吐地解释道:“那个……其实是这样子的,我在直播,我有很多粉丝,他们很想看看你的样子。”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呃……他们就是太闹腾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要是不愿意,也完全不用勉强。” “粉丝?” 萧惊鹤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看了辛珑一眼。 他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不过后面的话,他听懂了。 是有人想看看他的样子? 辛珑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愿意,正准备开口拒绝粉丝们的要求,却见萧惊鹤忽然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他们想看就看呗,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又不会少块肉。” 听到萧惊鹤如此大方,直播间里再次沸腾起来,各种欢呼声、尖叫声几乎要冲破屏幕。 “哇!小哥哥答应了!珑珑,你真是太棒了!” “耶耶耶!我们要看珑珑的‘普通男性朋友’!” “小哥哥好大方啊!爱了爱了!” “珑珑,快点让我们看看小哥哥的庐山真面目吧!” “已经等不及了,快点快点!” …… 辛珑看着这些疯狂的弹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对着手机说道:“只给你们看一眼哦,看完你们就乖乖的,好吗?” “我们一直都很乖的呀!” “对呀对呀,我们很乖的,我们是珑珑的乖狗狗!” 粉丝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辛珑被他们逗得忍俊不禁,她轻笑一声,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最乖了。” 说着,她缓缓地举起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萧惊鹤。 这一刻,整个直播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个神秘的身影出现。 高清的摄像头将萧惊鹤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 只见他身穿一袭剪裁考究的古装,乌黑如墨的长发高高束起,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耳畔,剑眉斜飞入鬓,英气逼人。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起,皮肤白皙如玉,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五官轮廓分明,完美得无可挑剔。 一瞬间,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竟然直接暴增了一万! 新进来的粉丝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美颜暴击给惊呆了。 “我靠!这是谁?是哪个演员吗?” “这也太帅了吧!这颜值,简直逆天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哥哥?是新出道的艺人吗?” “这颜值,这气质,绝了!我宣布,我恋爱了!” “妈妈呀,我感觉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 新粉丝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纷纷猜测着萧惊鹤的身份。 而辛珑的老粉丝们,也同样震惊不已。 “珑珑,这……这就是你说的‘普通男性朋友’?你确定吗?” “长成这样,你居然还说他是‘普通’?珑珑,你的审美标准也太高了吧!” “珑珑,赶紧拿下!这么帅的小哥哥,绝对不能放过!” “对!赶紧拿下!不要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珑珑,加油!我们支持你!” …… 老粉丝们一边惊叹于萧惊鹤的颜值,一边疯狂地给辛珑出谋划策,恨不得立刻把她和萧惊鹤给“绑”在一起。 辛珑看着直播间里这些疯狂的粉丝,顿时一阵无语。 她连忙说道:“好啦好啦,你们都看到了吧?那……我就下播了。” “别呀,珑珑,我们还想跟小哥哥说说话呢!” “对对对,我们要跟帅哥聊天!” “珑珑,你不能这么小气,让我们跟小哥哥交流一下感情嘛!” …… 辛珑看着弹幕上刷屏的请求,更头疼了。 这群粉丝,平时看着挺乖的,怎么一遇到帅哥就这么疯狂? 刚才还只是要看脸,现在居然还要聊天?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着该怎么拒绝,却听到身旁的萧惊鹤轻笑了一声,问道:“你们想跟我说什么话?”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手机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粉丝的耳中。 “哇!小哥哥说话了!” “声音好好听!耳朵要怀孕了!”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小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 粉丝们瞬间疯狂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像潮水般涌来。 辛珑看着萧惊鹤竟然真的在回复直播间的粉丝,顿时有些惊讶。 这家伙,竟然还真的跟他们聊起来了? “惊鹤,你看得懂她们在说什么?” 她指着手机屏幕,不可思议地问道。 萧惊鹤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解释道:“嗯,看得懂。虽然有些字,与我认识的不太一样,但连蒙带猜,大概也能明白她们的意思。”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些简体字,倒是比繁体字要简洁明了许多。” 辛珑:“……” 她顿时囧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一个古代人,竟然看得懂现代的简体字? 那刚才粉丝说的那些话,他全都看懂了? 想到这里,她急忙对萧惊鹤说道:“惊鹤,你不要搭理她们,她们就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 第147章 男朋友,就是男性朋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话音刚落,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又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 “小哥哥,你今年多大了啊?” “小哥哥,家里几口人呀?父母身体怎么样?有退休金吗?” “小哥哥,你觉得我们家珑珑怎么样呀?是不是特别好?” …… 辛珑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只觉得一阵头大,额角突突直跳。 这群家伙,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一遇到帅哥,就集体化身八卦居委会大妈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就是在盘问户口! 她连忙对直播间的粉丝说道:“你们都别瞎问!这些问题太私人了,不要问这些有的没的!” “哎呀,珑珑,你闪一边去,我们这是在帮你把关呢!” “对呀对呀,我们可是你的娘家人,你不好意思问,我们帮你问!” “就是就是,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珑珑,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 粉丝们七嘴八舌地回应着,不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发来劲了。 辛珑简直哭笑不得,这群家伙,在这边胡说八道就算了,还要把她赶走? 她转头看向萧惊鹤,却发现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手机屏幕,唇角微微勾起,似乎……还在偷笑? “你笑什么?”辛珑无语的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问道。 萧惊鹤收回目光,看向辛珑,轻笑着说道:“我觉得你的这些粉丝,甚是活泼有趣。” “活泼有趣?”辛珑捏了捏眉心,只觉得一阵无力,“你不要什么都回答他们,这群人闹起来的时候,可是无法无天还没有下线呢!” 她这话刚说完,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立刻就不干了,纷纷抗议起来。 “珑珑,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怎么无法无天了?” “就是就是,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 “珑珑,你竟然在小哥哥面前说我们坏话,诋毁我们的名声,真是太过分了!” “我们太伤心了,珑珑,你必须给我们道歉!” …… 辛珑看着屏幕上刷屏的“伤心”二字,简直无语凝噎。 这群家伙,还真是戏精! 萧惊鹤看着屏幕上的弹幕,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珑珑很好,在我心目中,珑珑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家里……加上珑珑,一共有十三口人。” 说着,他又看向辛珑,低声问道:“不知,这‘退休金’是何物?” 辛珑万万没想到,萧惊鹤竟然真的在认真回答粉丝们的问题! 辛珑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退休金跟你们没什么关系,是我们这里才有的,长辈们年纪大了,每个月可以领到一笔银钱,算是朝廷给的养老钱。” “哇!珑珑,你什么时候成了小哥哥家里的人了?” “十三口人?好大一家子啊!小哥哥家里是做什么的?” “小哥哥,你是演员吗?刚刚下戏吗?怎么连妆都没卸就跑到珑珑家里来了?” “珑珑是小哥哥心目中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呀!嘻嘻嘻,我磕到了!” “小哥哥真的不是珑珑的男朋友吗?我不信!” …… 粉丝们听到萧惊鹤的话,又是一阵激动,各种猜测和疑问再次刷屏。 “男朋友?”萧惊鹤微微蹙眉,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眼中满是疑惑,“男朋友是何意?” 辛珑一噎,顿时有些尴尬,她轻咳一声,试图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呃,男朋友,就是男性朋友。” 话音刚落,直播间里再次沸腾,各路娘家人纷纷上线,七嘴八舌地纠正辛珑的错误解释。 “珑珑你可别忽悠我们小哥哥!什么男性朋友,男朋友明明就是相好!” “对对对,相好!就是那种关系特别亲密,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那种!” “哎呀,你们说得太直白了!男朋友就是情人,是伴侣,升级一下,那就是老公啦,夫君啦!” …… 萧惊鹤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虽然有些词汇他不太理解,不太明白比如“亲亲抱抱举高高”是什么意思。 但“相好”、“伴侣”、“夫君”这些词,他却是明白的。 他的耳根微微泛红,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 他看向辛珑,认真地问道:“那要如何才能升级一下?” 辛珑彻底愣住了。 升级?他想升级成什么? 夫君?相公?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尖叫起来,各种猴叫的表情包刷满了屏幕。 “啊啊啊啊!小哥哥好直接!” “珑珑,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答应他啊!”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民政局给你们搬来了!快去领证!” …… 辛珑看着屏幕上那些疯狂的字眼,只觉得一阵头大,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这群家伙,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第148章 “好,今晚我陪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跟他们闹下去了,果断地说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下播了!” “去吧去吧!我们知道珑珑要约会了,我们娘家人也是通情达理的!” “就是就是,小哥哥难得来一次,你们好好相处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辛珑:“……” 她毫不犹豫地关掉了直播,将手机扔到一边。 顿时,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和萧惊鹤两人,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微妙。 辛珑抬眸,见萧惊鹤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深邃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着她的模样。 辛珑被他看到有些不太自在。 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解释道。 “那个我的这些粉丝,平时就喜欢闹腾,你别介意,他们就是看到个帅哥就容易激动,鬼吼鬼叫的,其实人都是挺不错的。他们这样逗你,也是因为喜欢你。” 萧惊鹤看着辛珑那略带慌乱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缓缓开口:“他们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何意?” 辛珑再次轻咳一声,避开萧惊鹤那灼热的目光,解释道:“他们是觉得你长得好看,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我很少带男性朋友回这里嘛,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你,难免会有误会。” 萧惊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消化辛珑的话。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辛珑,轻声问道:“珑珑觉得我好看吗?” 辛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眸,仔细打量起萧惊鹤的脸来。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薄唇紧抿。 每一处都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完美得无可挑剔。 这家伙,长得岂止是好看,简直就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当初在地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被他这张脸给惊艳到了。 现在近距离看,更是觉得他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辛珑回过神,快速收回视线:“别自恋了,吃饭吧。” 说着,她便率先走向餐厅。 萧惊鹤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默默跟了上去。 餐厅里,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长长的餐桌映照得格外温馨。 辛珑早已将蛇肉粥盛好,摆放在餐桌上。 除了粥,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颜色搭配得十分诱人。 辛珑见他盯着那婉蛇肉粥,便解释道:“这是我用之前抓的蛇做的,味道应该不错,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萧惊鹤依言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 鲜美的蛇肉混合着米香,在口中蔓延开来,味道果然鲜美无比。 他忍不住赞叹道:“好吃,珑儿的手艺真好。” 辛珑笑了笑,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慢地吃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萧惊鹤看了那部电视剧,心情会受到影响。 没想到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触动,反而胃口大开,甚至吃完一碗后还意犹未尽地又添了一碗,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边吃着,嘴角还时不时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傻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辛珑见他吃得香甜,便没有打扰他。 吃完自己碗里的粥后,便悄悄起身,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辛珑来到铁笼边,将一份提前留出来的食物,隔着铁笼递给了里面嗷嗷待哺的将离。 “你终于来了,我都要饿死了!” 将离接过食物,不满的抱怨了一句,才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白乎乎的,看着没什么滋味,但是闻起来又很香。 他试探性的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没一会就把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还有吗?”他意犹未尽的抬起头,看向辛珑。 辛珑一阵无语,这家伙明明是个丧尸王,却搞得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 “没有了。” 将离一听这话,不满的哼唧了两声,看着她控诉道:“小气鬼,先饭都不给吃饱,虐待!这就是赤裸裸的虐待!” 辛珑懒得搭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转身去了储物室。 储物室里堆满了各种杂物,辛珑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潜水衣和氧气瓶。 她拎着这两样东西,回到了楼上。 萧惊鹤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 见到辛珑拎着两个古怪的东西上来,他好奇地问道:“珑珑,这就是你说的潜水衣和氧气瓶吗?” 辛珑点了点头,将东西放在客厅的地上,解释道:“没错,我只要穿上这件潜水衣,再背上这个氧气瓶,就能在水底下自由呼吸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在桃花谷的时候,人多眼杂,我不敢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怕被人发现惹来麻烦。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偷偷地潜到水底下去,把那个女鬼从水底下救出来,这样我们就能离开桃花谷了。” 萧惊鹤看着那两件造型奇特的装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潜水衣前,伸手摸了摸,感受着那冰凉光滑的触感,心中微微一动,问道:“我可以用这个东西吗?使用起来麻烦吗?” 辛珑闻言,笑了笑,看着萧惊鹤那关切的眼神,柔声道。 “使用起来倒是不麻烦,只是需要一些专业的训练,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教会你。” 她知道萧惊鹤是担心自己,便安慰道:“你放心,我有空间能力,如果遇到危险,我会立刻躲进空间里去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今晚就陪我去桃花池那边等我吧。” 萧惊鹤定定地看着辛珑,他知道自己在水下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会成为辛珑的累赘。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今晚我陪你。” “嗯,我们先出去吧。” 辛珑拉住他的手,心念一动,下一秒,两人便回到了萧惊鹤的房间。 他们刚刚站稳,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萧公子,你在里面吗?” 是鲁婉儿的声音。 第149章 萧惊鹤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我去开门。” 说着,辛珑转身走过去,缓缓打开了房门。 门外,鲁婉儿正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朵盛开的桃花,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娇嫩。 只是,她此刻的脸色却并不好看,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见到辛珑出来,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目光却越过辛珑,径直投向了房间里的萧惊鹤。 萧惊鹤依旧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竹叶纹样,衬托得他整个人更加清隽出尘。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鲁婉儿的目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辛珑顺着鲁婉儿的目光看去,心中了然。她微微侧身,挡住了鲁婉儿的视线,轻声说道:“鲁姑娘,有事吗?” 鲁婉儿这才回过神来,她收回目光,看向辛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萧公子,辛姑娘,你们没事吧?”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不自觉地往房间里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辛珑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我们能有什么事?鲁姑娘多虑了。” 见到两人都衣着完好,并无异样,鲁婉儿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她的心里,萧惊鹤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刚才在门外久久敲门,却无人应答,她还以为这两人在房间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毕竟,萧惊鹤对她的态度始终冷淡疏离,这让鲁婉儿倍感焦虑。 这一批的桃花散,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已经给他们服用了六天。 按理说,早就应该神智消散,任她摆布了。 可萧惊鹤对她依旧冷漠如冰,没有丝毫改变。 鲁婉儿不禁怀疑,难道是那个女鬼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才导致桃花散的效果大打折扣? 她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的焦灼,轻声说道:“萧公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给你送进来?” 萧惊鹤淡淡地回道:“不必麻烦了,我已经用过早膳了。” 鲁婉儿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但她很快又调整好情绪,换上一副关切的口吻:“那要不要推萧公子出去逛逛?今天天气很好,吹吹风也是极好的。” 萧惊鹤听了鲁婉儿的话,微微侧头,看向辛珑,轻声问道:“珑儿,要不要出去逛逛,吹吹风?” 辛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侧过身,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鲁婉儿,笑着道:“也好,那我就陪夫君出去逛逛。” “夫君”二字,如同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了鲁婉儿的心里。 这时,却见萧惊鹤从床边站起身,走到辛珑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两人并肩而行,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鲁婉儿僵立在原地,双眼圆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怎么能站起来? 她明明每日都在他的饮食中下了药,那种药,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四肢无力,瘫软如泥,更何况是本就受伤的萧惊鹤! 鲁婉儿死死地盯着萧惊鹤的背影,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 两人并肩走在桃花谷的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桃花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将小路染成一片朦胧的粉色。 这里的桃花开得极盛,放眼望去,尽是如云似霞的花海,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浪漫的桃花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沁人心脾。 来来往往的村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里仿佛真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只是,这一切都像一个精心编织的梦境,美丽却不真实。 辛珑在一棵尤其粗壮的桃树下停住了脚步,这棵桃树的树干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枝繁叶茂,开满了粉白色的桃花,宛如一把巨大的花伞,遮天蔽日。 她抬起头,透过层层花枝,看向不远处。 那里,一群流放犯正与桃花谷的村民们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记忆,完全融入了桃花谷的生活,与这里的村民们以家人相称,彼此之间亲热无比,仿佛真的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辛珑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萧惊鹤,问道:“惊鹤,如果有一天,我亲手打破了这个幻境,让这些人重新面对现实,他们会不会恨我?” 萧惊鹤转过头,看向辛珑,问道:“为什么要这样问?” 辛珑垂下眼眸,看着脚边随风飘落的花瓣,轻声说道:“比起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流放生活,或许他们更愿意失去所有的记忆,永远留在这里吧。”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才又继续道:“至少这里的人,看起来确实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反而还给了他们一个温暖的‘家’……” “但是,珑儿,不管怎么样,至少应该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萧惊鹤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愿意留下的人,就让他们留下;想要离开的人,就让他们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迫他们遗忘过去,留在这里。” 辛珑抬起头,看向萧惊鹤。 阳光透过花瓣,在他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 她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你说的对,惊鹤,我也是这样想的。”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都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 看着辛珑脸上明媚的笑容,萧惊鹤微微一怔,随即迅速地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悸动,低声说道:“至少……我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 辛珑听了,微微歪着头,好奇地问道:“那你想去哪里呢?将来到了岭南,你打算做些什么?” 萧惊鹤抬起头,看向远方,认真思考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 “到了岭南,我想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给香儿、睿儿他们找个学堂,让他们好好读书认字。”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再赚点钱,做点小生意也好,开个小铺子也行,几位嫂子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颠沛流离,我希望能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后半生,至少衣食无忧。” 第150章 约定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这个想法一定能实现的。” 她相信以萧惊鹤的才智和能力,无论在哪里,都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萧惊鹤转过头,看着辛珑的侧脸。 她站在桃花树下,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也吹落了她身上的几片花瓣。 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萧惊鹤的心中微微一动,他忍不住问道:“那你呢?你到了岭南想要去哪里?” 辛珑闻言,微微一怔。 她低下头,看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用脚尖轻轻地踢了一下。 那小石子骨碌碌地滚到了一旁,停在了另一块更大的石头旁边。 她抬起头,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远方,轻声说道:“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去哪里都一样。” 她还没太想好,将萧家人送到岭南,完成和萧惊鹤的约定后,自己要去哪里。 萧惊鹤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开口道:“珑儿,你看过草原吗?” 辛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还真的没有看过草原。末日的时候,整个地球都被污染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变异的植物和扭曲的生物,哪里还有什么草原? 后来,她也一直生活在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里,也没有机会去见识草原风光。 萧惊鹤见辛珑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边疆有广阔无垠的草原,一望无际,碧草连天,风吹过的时候,草浪翻滚,沙沙作响,夜晚躺在草原上,抬头就能看到璀璨的银河,繁星点点,仿佛触手可及。”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如果想去,等到了岭南,我安顿好了嫂子他们,就陪你去。” 辛珑听着萧惊鹤的描述,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绝美的画面:碧蓝的天空下,是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风吹草低,牛羊成群…… 她的心,微微一动。 她偏过头,看向萧惊鹤。 他正看着她,温柔的目光如水般落在她的脸上,漆黑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满满的,都是她的样子。 辛珑的心,莫名地有些慌乱。 她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轻声说道:“再说吧……如果到时候我想去,你再陪我去。” 萧惊鹤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好。” * 夜幕降临,桃花谷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辛珑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与萧惊鹤约定好的地方。 一轮弯月悬挂在天边,洒下清冷的光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萧惊鹤也已经等在了那里,同样是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两人一碰头,看到彼此都安然无恙,不由得互相松了一口气。 “鲁婉儿没有看着你吗?就这样让你出来了。”辛珑压低声音,打趣地问道。 萧惊鹤淡淡回答:“她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回她爹那边住了。” 辛珑闻言,轻笑了一声,好笑的道:“她现在看我就跟看情敌一样,我们天天腻在一起,她心情好就奇怪了。” 萧惊鹤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子?” 看着他迷茫的表情,辛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惊鹤,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萧惊鹤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开什么玩笑?我是真的不知道鲁婉儿在想什么。” 辛珑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看着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她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长着这张脸,真的是白瞎了!” 萧惊鹤被辛珑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话题转回了正事上:“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过去吗?” 辛珑点了点头,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散发着粉色荧光的桃树。 “走吧。” 她轻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今夜没有了村民们聚集,整个桃花池一片静谧。 月光透过桃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将整个桃花池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粉色光晕之中。 两人并肩走向桃花池,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站在桃花池边,辛珑低头向下看去。 池水清澈见底,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 水底深处,一具小小的、苍白的身影静静地沉在那里,长发如水藻般在水中轻轻飘荡,随着水波的流动而缓缓起伏。 似乎是感觉到了辛珑的到来,那具小小的尸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空洞和死寂。 辛珑的目光与那双眼睛在水中交汇,她的心中微微一颤,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荧,我来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棵巨大的、散发着粉色荧光的桃树,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一片片花瓣无风自动,缓缓飘落,宛如一场粉色的花雨。 在花瓣飘落的间隙,一个透明的、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鬼混,从桃树中缓缓漂浮而出。 第151章 “姐姐,就在这里。”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姐姐,你来啦!” 萤一见到辛珑,就立刻欢快地飘了过来,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欣喜。 然而,当她看到辛珑身边站着的萧惊鹤时,小小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迅速地躲到了那棵散发着粉色荧光的桃树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辛珑见状,连忙柔声安抚道:“萤,不要怕,他不是坏人。今天,他也是来帮帮你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招了招手,示意萤过来。 萧惊鹤看着那个躲在桃树后面的小女鬼,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昨天白天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萤的存在,可今天夜里,他却亲眼看着她从一棵桃树里面飘出来,就像辛珑所说的一样,这个村子里真的有一个鬼。 他毕竟是经历过重生的人,当初在地府也曾见过各种各样的鬼怪,所以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感到害怕。 只是,当萤轻轻地飘到辛珑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辛珑护在了身后。 小女鬼明显也有点害怕萧惊鹤,她小心翼翼地飘到辛珑身边,却又不敢靠得太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奇地打量着萧惊鹤。 “萤,这是我的朋友,萧惊鹤。” 辛珑见状,笑着介绍道,“惊鹤,这是萤,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桃花谷里的女鬼。” 萤看清楚了面前男人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身形挺拔修长,五官俊美如雕刻,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不常与男性说话,特别是这样长相俊美、气质冷冽的年轻男人,一时间有些害羞,小声地说道:“你……你好。” 萧惊鹤只是疏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萤的问候。 辛珑有些意外地看了萧惊鹤一眼,这个家伙,竟然还在她面前装高冷。 平时在她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怎么现在反而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心中暗暗好笑,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对萤说道:“萤,你和惊鹤在这里等一下,我进空间换一下潜水服。” 说完,她心念一动,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只剩下萧惊鹤和萤,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 萧惊鹤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小女鬼。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萤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忍不住悄悄地飘远了一些,躲到了桃树的另一边。 她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对她有些排斥。 虽然他在辛珑面前表现得很温和,但萤能够感觉到,他并不是很喜欢她。 静谧的夜色中,只有微风拂过桃树枝叶的沙沙声,以及桃花池中水波荡漾的轻微声响。 过了许久,萧惊鹤才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里有这么多人,你为什么要找她?” “因为……因为姐姐很强大!” 萤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偷偷地瞟了萧惊鹤一眼,见他眉心微蹙,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小小的身子又往桃树那边缩了缩。 “我能感觉到,姐姐身上有很厉害的力量,一定可以帮我脱困的。” 萧惊鹤的眉头微微皱起,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萤:“会不会有危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萤急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急切地解释道:“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姐姐了,真的没有隐瞒!姐姐她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人,我怎么敢对她有所隐瞒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偷偷地观察着萧惊鹤的表情,生怕他不相信自己。 萧惊鹤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似乎是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把你从水池里放出来,真的会让所有人都恢复记忆吗?” “是的!那些人都是因为吃了我的骨灰才会丧失记忆的。”萤用力地点了点头。 “只要我从水池里解脱,彻底消失在人世间,那些被我的骨灰所迷失了神智的人,就会恢复原本的记忆。” 就在这时,辛珑穿着一身黑色的潜水服,背着氧气瓶,从空间里走了出来。 她看到萧惊鹤和萤正站在桃花树下,似乎在说着什么,便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萧惊鹤立刻收敛了脸上的严肃表情,恢复了平常那副温和的样子,笑着说道:“没有聊什么,只是问了她几个问题。” 辛珑也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萤看到辛珑这身奇怪的装扮,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好奇地飞了过来,绕着辛珑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姐姐,你穿的这是什么呀?好奇怪的衣服呀!”她指着辛珑身上的潜水服,好奇地问道。 “还有这个,这个像乌龟壳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她又指了指辛珑背上的氧气瓶,满脸的疑惑。 辛珑被她问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总不能跟一个古代的女鬼解释什么是潜水服,什么是氧气瓶吧? 她便只是简单地说道:“这是我带的能救你的东西。你让一让,我进水里了。” 说完,她扑通一声跳进了桃花池里,冰凉的池水瞬间将她包围, 辛珑适应了一下,才转过头,对着岸边的萧惊鹤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萧惊鹤站在岸边,看着水面上只露出一个头的辛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真的不会有事吗?”他忍不住问道,“要不要换我来?” 辛珑在水里转了个圈,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游泳可厉害了!当初你不小心掉进水里,还是我把你救上来的呢!不会有事的。” 小女鬼萤见辛珑跳进了水里,也跟着潜入了水中。 辛珑戴上氧气瓶,又戴上潜水镜,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像一条灵活的鱼儿一样,向着湖底深处扎了下去。 小女鬼萤漂浮在辛珑的身边,周身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像一盏小小的灯笼,为她照亮了前路。 借着这微弱的光芒,辛珑抬起头,透过粼粼水波,能隐约看到岸边萧惊鹤的身影。 他正低着头,眉头紧锁,目光焦虑地追随着她。 辛珑的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向来独来独往,习惯了做一个独行侠,所有的危险与困难都独自面对,独自承担。 如今,竟然有一个人,会为她的安危而担忧,这让她感到陌生,却又……有些温暖。 “姐姐,就在这里。” 小女鬼缥缈的声音,在辛珑的耳边轻轻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辛珑收回目光,顺着萤所指的方向往下看去,只见湖底深处。 一具苍白的小小尸体被铁链牢牢地绑缚在一株巨大的桃树根茎上。 那桃树的根茎异常粗壮,盘根错节,如同虬龙一般,深深地扎根在湖底的淤泥之中。 而那小女鬼的尸体,则被这些粗壮的根茎紧紧缠绕,几乎与桃树融为一体。 两个东西好像就这样共生地连接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粗重的铁链早已锈迹斑斑,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牢牢地束缚着这具小小的尸首,让她无法挣脱,无法安息。 第152章 记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粗重的铁链早已锈迹斑斑,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牢牢地束缚着这具小小的尸首,让她无法挣脱,无法安息。 小女鬼身上穿着一件黑红相间的祭祀服,随着水波的流动,衣袂缓缓飘散,如同一朵在水中绽放的诡异花朵。 明明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年了,可辛珑却有一种错觉,仿佛她还活着,只是被困在了这冰冷的湖底,无法解脱。 辛珑游近了些,仔细地打量着这具失去了生命的小小身躯。 她稚嫩的脸庞上还残留着死亡时的惊恐与痛苦。 “你当初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辛珑轻声问道,声音通过水流,显得有些失真。 萤飘了过来,在辛珑的身边缓缓旋转,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迷茫地说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被淹死的感觉……好痛苦……好痛苦……”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淹死的瞬间。 “我一直在重复着这种痛苦……不知道已经多久了……” 辛珑的心中一阵恶寒。 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囚禁在冰冷的湖水之中,让她不断地重复着被淹死的痛苦,没有彻底黑化,已经是这小女鬼天性善良,运气极好了。 眼前这个小家伙,生前被人利用,死后连骨灰都被人利用,落得如此下场,也真是倒霉透顶。 辛珑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巨大的铁钳,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工具。 她对萤说道:“你让开一下,我把这铁链给剪断。” 萤乖乖地飘到了不远处,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辛珑的行动。 她虽然不知道辛珑手中的那个奇怪的工具是什么,但她相信,辛珑一定可以帮助她脱困。 辛珑用尽全力,铁钳紧紧夹住那锈迹斑斑的铁链,奋力一剪,却发现铁链纹丝不动。 就在她满头大汗准备再次用力时,突然注意到铁链上隐约闪烁着刺眼的猩红光芒,似乎有符文在其中游走。 辛珑默默往后推了推,看着铁链上流动的符文,微微蹙了蹙眉。 或许小女鬼无法离开这里,并不是铁链的问题。 这么多年镇压的小女鬼的并不是这些铁链,而是这神秘而又诡异的符文。 随着符文光芒的增强,辛珑顺着那股红光望去,只见小尸体的眉心也浮现出一个相同颜色的封印。 每当符文一闪烁,那具小小的尸体便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辛珑下意识看向时候的萤,就看到萤的脸也因为痛苦了扭曲,身上的荧光都暗淡了许多。 她凝视着萤尸体上的红色封印,眉心紧蹙成一团,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如果要剪断铁链,必要先擦去那抹封印。 可是,她不知道,如果擦去了这红色的封印, 会不会让萤更加痛苦。 “姐姐……” 萤颤抖着声音,在水下飘过来贴近辛珑,“别管我了……与其永远受这无尽的痛苦折磨,在这冰冷黑暗里孤单地忍受岁月流转……我宁愿选择结束。” “好, 我会帮你解脱。” 辛珑深吸了一口气后, 将手指轻轻放在小女鬼额头上那个诡异而复杂的封印上。 刹那间,一股格外阴寒的气息,如同一条毒蛇般猛地窜出,直直朝辛珑袭来,重重地撞在了她的潜水服上。 那气息阴冷至极,仿佛要穿透衣物,侵入她的骨髓,冻结她的灵魂。 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这股阴寒气息还未来得及肆虐,便被辛珑体内强大的能量瞬间击溃,消散于无形。 辛珑只觉得身上微微一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样。 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辛珑的脑海。 那是属于小女鬼生前作为人类时的记忆。 记忆中,是一个破败不堪的部落。 昏暗、潮湿的土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几个骨瘦如柴的人蜷缩在角落里,他们穿着破烂不堪的兽皮,身上布满了污垢和伤痕。 一个约莫六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一个妇人的身后,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 她长得和桃花池的小女鬼一模一样。 “阿娘,我饿……”小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哭腔。 妇人紧紧地搂住她,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突然,土屋的门被人粗暴地踢开,几个身穿兽皮,手持骨杖的壮汉闯了进来。 “首领有令,这次祭祀河神,就选她了!”为首的壮汉目光如电,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妇人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将小女孩护得更紧了。 被选为祭品的萤,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只知道,首领下令,给她们一家送来了许多食物。 堆积如小山般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有烤得金黄的兽肉,有香甜的水果,还有从未见过的白色米饭。 萤的父亲欣喜若狂,跪在地上不停地向首领磕头,感谢他的恩赐。 萤也很开心,这是她第一次吃到这么多的食物,尤其是那块烤得焦香的牛肉,让她回味无穷。 “阿爹,阿娘,真好吃!”萤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萤的母亲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哽咽。 “为什么?”萤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萤眨巴着眼睛,充满了好奇:“河神?河神是什么?” “河神是我们的神,他会保佑我们部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萤母亲解释道。 “那侍奉河神,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萤天真地问道。 “是啊,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比这里的还要多,还要好。”萤的母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画面一转,小女鬼已经被打扮成了祭品的样子。 她身上穿着一件鲜红的祭祀服,头上戴着花环,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看起来像个精致的木偶。 部落的巫师,一个身穿黑袍、面容枯槁的老者,走到小女鬼面前。 他手中拿着一支骨笔,蘸着不知名的红色颜料,在小女鬼的眉心,画下了一个诡异的符文。 “禁咒已成,她的灵魂将被永远禁锢在水底,无法逃脱,更无法复仇。” 巫师的声音沙哑而阴森,如同夜枭的啼叫。 萤被带到河边,那时的桃花池,还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浑浊的河水翻滚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野兽的咆哮。 年仅六岁的萤,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她看着那汹涌的河水,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阿爹!阿娘!”她控制不住的大声哭喊起来。 但是,她的父母并不被允许靠近,他们被拦在远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走向死亡。 “不要……我不要去……救救我……” 萤拼命挣扎着,但她的力量太小,根本无法挣脱。 无数的部落人在跳舞,欢呼,他们载歌载舞,庆祝着这场祭祀。 在他们眼中,萤的牺牲,是换取部落繁荣昌盛的必要代价。 小女鬼被高高举起,然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被无情地抛入了滚滚河水之中。 “哗啦——”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小女鬼吞没,她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河水灌入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巨大的恐惧与痛苦,将她彻底淹没。 她的身体在河水中翻滚,挣扎,最终,缓缓沉入了河底。 几个奴隶跳入河中,将小女鬼的尸体打捞上来,用粗重的铁链,将她绑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然后,他们再次将小女鬼的尸体,沉入了河底。 “这样,她就永远无法逃脱了。”一个奴隶说道。 另一个奴隶附和道:“她将永远被困在这里,为我们部落祈福。” 第153章 记忆2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从此以后,小女鬼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冰冷的河底。 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地重复着被淹死的痛苦,永无止境。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曾经的部落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曾经汹涌的河流,也变成了一个平静的池塘。 一棵桃花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岸边。 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终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它的根茎,深深地扎根在湖底的淤泥之中,慢慢地,刺穿了小女鬼那永远不会腐烂的尸体。 植物与尸体,就这样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它们共生了。 或者说,小女鬼的尸体,被这棵桃树寄生了。 被桃树寄生以后,萤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新的生命。 她不再是那个被禁锢在冰冷河底的孤魂野鬼,而是化作了桃树的一部分。 每当桃花盛开,花瓣随风飘落,她便能随着花瓣,飘向远方。 微风拂过,花瓣如雨,纷纷扬扬,带着她轻盈的身躯,飘过山岗,越过河流,去看那从未见过的风景。 这是她被禁锢在冰冷河底以来,最自由自在的日子。 她看到了炊烟袅袅的村庄,看到了田间劳作的农人,看到了嬉戏玩耍的孩童,看到了落日余晖下的群山…… 虽然,这些都与她无关,但她依旧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快乐。 好景不长,不知过了多少年,战火蔓延到了这里。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哭嚎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无数的士兵,在这片土地上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 萤的视线随着飘落的花瓣,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死亡。 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他们的尸体,最终都被抛入了萤所在的池塘。 冰冷的尸体,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沉入湖底,成为了她的养分。 这些养料滋养了萤,也滋养了寄生在萤尸体上的桃树。 随着时间的推移,桃树愈发繁茂,而萤的意识,也愈发清晰。 突然有一天,一个年轻的少年,跌跌撞撞地逃到了桃花树下。 他身穿破烂的盔甲,身上布满了伤痕,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疲惫。 他显然是某个国家的逃兵。 为了躲避追杀,逃到了这片人迹罕至的山林。 “这里……应该安全了吧……”少年靠着桃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追兵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萤的意识,依附在一片飘落的花瓣上,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少年。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个活生生的人。 少年在桃树下安顿下来,他用树枝和树叶,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庇护所。 他每天都会出去寻找食物,有时候是野果,有时候是几只瘦小的猎物。 他会在桃花树下生火,烤熟食物,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萤就这样静静地观察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少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孤独生活。 “桃花树啊桃花树,你说……我还能活着回去吗?”少年抚摸着桃树粗糙的树干,眼中充满了迷茫。 萤的意识,轻轻地飘动,却无法发出声音。 直到有一天,少年在清理池塘的时候,发现了萤的尸体。 那具被铁链束缚,与桃树根茎缠绕在一起的尸体。 当天晚上,少年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见到了萤。 看着眼前穿着繁复衣裙的小女孩,少年问道:“你是谁?” 萤并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 应该是个……鬼吧。 但少年却将她当成了神仙,他跪在地上请求她:“神仙,你能赐予我一个妻子吗?” 第二天清晨,少年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桃花树下。 他揉了揉眼睛,回忆起昨晚的梦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一个梦而已……”他自嘲地笑了笑,准备起身去寻找食物。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他循声望去,一个年轻的女子,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桃花树下。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身上有多处擦伤,她脸色苍白,显然已经精疲力尽。 少年发现了她,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 第154章 记忆3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身上有多处擦伤,她脸色苍白,显然已经精疲力尽。 少年发现了她,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抬起头,看了少年一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 “这里荒无人烟,你一个女子,怎么会来到这里?”少年有些疑惑。 “我与家人失散了,一路逃亡至此……”女子咬了咬唇,红着眼眶说。 少年见状,连忙转移了话题:“我看你身上有伤,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女子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将女子带回了自己搭建的简陋草棚,给了她一些食物和水。 “先吃点东西吧。” 女子接过东西,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里,少年悉心照料着受伤的女子。 在少年的照料下,女子的伤势逐渐好转。 两人也在朝夕相处中,渐渐产生了感情。 一年之后,他们拥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一家四口在桃花谷过着幸福而安宁的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长。 一日,男人和往常一样外出打猎的时候,一头棕熊闯入了他们的家,残忍的杀害了女人和她的一双儿子。 等男人拖着猎物回到家中的时候,见到的只有满地的鲜血和妻儿冰冷的尸体。 男人疯了。 他抱着妻儿的尸体在桃花树下,不吃不喝的枯坐了三天三夜。 后面便开始疯疯癫癫对着桃花树说话。 也许正是因为他疯了。 他反倒是能看到萤了。 看着那抹泛着粉色荧光的透明身影,他跌跌撞撞的跪到在她面前。 “你是桃花仙子吗?求求你,把我的妻儿还给我,求求你……” 男人一下又一下的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可萤并没有任何办法让人起死回生。 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哀求她。 她有些不太忍心看到他如此痛苦,便给了他一些粉色粉末。 “把这些粉末吃下去,可以让人失去神智,忘记痛苦,对你百依百顺。” “谢谢桃花仙子。” 男人如获至宝,磕头道谢后,便带着粉末离开了桃花池。 桃花池再次陷入了宁静。 只剩下了萤一个人。 她本以为男人不会再回来了。 却没有想到一年以后,他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几十个人。 男人说:“这些都是我新找的家人。” 他们一起在桃树下,建造了房子,开垦了田地,这里逐渐变成了村落。 那些人在桃树下繁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开始,只是那些失去孩子的妇人,跪在桃树下,虔诚地祈求:“桃花仙子,求求您,再赐给我一个孩子吧!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 萤看着她们,心中不忍。 她轻轻一挥手,一些粉末便从她的指尖飘落,落入那些妇人的手中。 后来,失去丈夫的妻子也来了。 她们跪在桃树下,哭诉着自己的不幸:“桃花仙子,求求您,再给我一个丈夫吧!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下去了!” 萤看着她们,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她再次挥手,一些粉末飘落,落入那些妻子的手中。 再后来,失去父母的孩子也来了。 他们跪在桃树下,哭喊着:“桃花仙子,求求您,再赐给我们一对父母吧!我们不想做孤儿!” 萤看着他们,心中一阵酸楚。 她又一次挥手,一些粉末飘落,落入那些孩子的手中。 他们呼唤她为桃花仙子,虔诚地给她供奉。 香火缭绕,贡品丰盛。 桃花谷的人们,将萤视作了无所不能的神明。 他们相信,只要诚心祈求,萤就会满足他们的愿望。 萤也确实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她为他们赐予骨灰,让他们得以延续生命,延续希望。 但是,渐渐地,萤觉得不太对劲了。 那些误入桃花谷的人,也会被桃花谷的人们喂下她的骨灰,令他们逐渐失去自我,忘记自己的过去和家人,只记得自己是桃花谷的一员。 就连那些不愿意留在桃花谷的人,也会被桃花谷的人用同样的方法,强行留下。 再后来,桃花谷的人甚至开始拿着骨灰,去外界寻找自己看中的人。 他们会用各种方法,将那些人从外面拐回来。 再利用她给的骨灰,让那些人留在桃花谷。 有时候,也会有人来寻找那些被他们拐回来的人。 这些人都会被桃花谷的人热情地接待,然后,在不知不觉中,被喂下骨灰,永远地留在了桃花谷。 “你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萤看着那些被强行留下的人,试图劝他们停手。 但桃花谷的人们,却依然不以为然。 “桃花仙子,我们只是想让桃花谷,变得更加繁荣昌盛。” 萤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她拒绝再提供骨灰。 但是那个少年,。 不,他已经是大人了。 他已经成了桃花谷的村长——鲁三。 他站在桃花树下,阴沉沉的威胁她。 “桃花仙子,您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您不继续提供骨灰,我们可就要把这棵桃树砍掉了,您就只能永远地沉睡在这片土地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萤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害怕了。 她害怕被砍掉桃树,她更害怕永世不得超生,永远被困在这黑暗的水底。 在鲁三的威胁下,萤屈服了。 她不得不继续提供骨灰,眼睁睁地看着鲁三,用她的骨灰,去控制更多的人,去制造更多的悲剧。 就这样,又是几十年过去了。 萤的骨灰越来越少。 桃花谷的人却越来越多。 萤知道,按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的骨灰就会被消耗殆尽。 而到了那个时候,鲁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砍掉这棵桃树。 到那时,她将彻底失去自由,永远被困在水底,再也无法随着桃花花瓣,看到外面的世界。 只能永远永远地沉浸在水底。 直到有一天,一条巨大的蟒蛇从天而降,它带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浑身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宛如神明降世。 萤看着那个女子,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这个女子,就是能够拯救她的那个人。 她能够让自己从这无尽的痛苦中解脱,让自己彻底消失,不再经受这无休止的折磨。 …… “姐姐,姐姐。” 耳边,突然响起了小女鬼的呼唤声,将辛珑从那段久远的记忆中唤醒。 那种被禁锢在水底的孤独与痛苦,以及萤对解脱的渴望,仿佛还残留在她的心绪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这让辛珑看向小女鬼的眼神,也染上了一丝感慨。 原来,这看似天真烂漫的小女鬼,竟也有着这样一段悲惨的过去。 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总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哪里知道人性的贪婪与复杂。 萤的给予,在那些贪婪的人眼中,不过是理所当然,他们只会不断索取,直到将她彻底吞噬。 辛珑轻轻握住那条束缚着萤的铁链,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铁链上散发出的阴寒之气,与她身上流转的金色光芒剧烈地碰撞、对抗着。 但那寒气终究无法抵挡辛珑的力量,在金色光芒的侵蚀下,铁链开始寸寸断裂、腐化,化为黑色的粉末,消散在水中。 那具被囚禁在水底近千年的尸体,也终于得以解脱,缓缓从盘根错节的桃树根部飘了出来。 辛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萤小小的尸体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触手之处,一片冰凉,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 这具尸体,仿佛从未经历过岁月的侵蚀,依旧保持着生前的模。 就好像,这么多年,她从未真正死去,只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睡。 辛珑低下头,凝视着怀中那张稚嫩而苍白的小脸,轻声说道:“安息吧,一切都结束了。你,已经解脱了。” 她轻轻地抱着萤的尸体,缓缓向上游去。 萧惊鹤一直守在岸边,见辛珑迟迟未归,心中早已焦急万分。 他数次想要下水寻找,却又担心会扰乱辛珑的计划,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在岸边来回踱步。 此刻,看到辛珑终于浮出水面,他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他连忙上前,将辛珑从水中拉了上来,关切地问道:“珑儿,你没事吧?” 他上下打量着辛珑,确认她没有受伤后,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落在了辛珑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小身影上。 那是一个只有五六岁大小的女童,身着繁复华丽的祭祀服饰,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 若不是胸口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一丝呼吸的迹象,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萤的灵魂,轻盈地飘到了自己尸体的旁边。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自己那具冰冷的躯壳。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曾经束缚在自己身上的那股阴寒、沉重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消散。 而随着这股力量的消散,她自己的灵魂,也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 她知道,自己终于要解脱了,也终于要彻底地自由了。 第155章 “这样就可以了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原本还散发着淡淡粉色光芒的巨大桃花,也随着她的尸体而逐渐暗淡,原本娇艳欲滴的桃花,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 这棵依靠着萤的尸体寄生而生长了数百年的桃树,终究还是无法摆脱与萤共生的命运。 它随着萤的离去,也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彻底消亡、覆灭。 辛珑的目光落在萤身上,轻声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萤点了点头,原本空洞的眸子里,此刻却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 “嗯,姐姐。”她如释重负的说,“等我寄存在桃树里的力量消失,这棵桃树也会消散掉。到时候,所有被迷惑的人,都会清醒过来。” 辛珑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年幼的小女鬼,心中五味杂陈。 “那你会怎么样?” 萤的魂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也会逐渐消散,不过,在消散之前,我想……到处走走。”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朦胧的山影:“我被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人世间是什么模样,我都没有怎么见过,我想在离开之前,多看看这里。” 或许是因为接收了萤的记忆,辛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被丢进冰冷湖水中、逐渐失去生命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看到了她被困在湖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经受着同样折磨。 辛珑看着萤,缓缓开口:“我还有很多路要走,你……要不要跟着我?” 萤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站在辛珑身旁的萧惊鹤,才小声地问道:“真的可以跟着姐姐吗?我我做了很多坏事,你不会讨厌我吗?” 辛珑淡淡地摇了摇头:“做了坏事的不是你,是利用你的人。” 她抬起头,看向四周。 不知道什么时候,桃花池边已经围拢过来一群人。 这些人,都戴着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 这些人,都是桃花谷的村民。 他们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武器,有的是锈迹斑斑的锄头,有的是磨得锋利的柴刀,还有的是削尖了的木棍,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为首的,正是村长鲁三。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的怒意,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辛珑,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把桃花仙子的尸体放回去!我不会允许你把桃花仙子带走!” 看到这么多人,萤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颤,却还是下意识地挡在了辛珑面前。 她转过身,焦急地看向村长鲁三喊道:“鲁三,不要伤害姐姐!” 鲁三看着这一幕,原本就沟壑纵横的老脸,此刻更是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 他瞪大了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萤:“桃花仙子,你为什么要护着一个外人。” 他伸出枯槁的手,指着周围那些面带怒容的村民,激动的道:“桃花谷这么多人需要你的庇护,你却要为了一个外人,抛弃他们?你难道要丢下这么多供奉你的人,自己一走了之吗?!” 萤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悲伤,原本空洞的眼眶里,此刻似乎有泪水在打转。 她看着鲁三:“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鲁三我们这些年,已经做错了太多太多,是时候放他们离开了……” 第156章 “去把鲁越叫过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住口!” 鲁三怒吼着,打断了萤的话 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鲁长庚和鲁婉儿两人拨开众人,缓缓走了过来。 他们站在了鲁三的面前,目光复杂地看向不远处的辛珑和萧惊鹤。 萤看着这对兄妹,原本悲伤的眸子里,又多了一丝怜悯。 “鲁三。” 她缓缓开口道。 “他们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女,你的女儿和儿子早就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死掉了,不是吗?” 她看着鲁三骤然色变的脸,继续说道:“你抢了别人的子女,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儿女这些年,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吗?” 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伸出手,指着萤,手指颤抖得厉害:“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灰飞烟灭!” 辛珑听到萤的话,看向鲁长庚和鲁婉儿,心中了然。 她之前就觉得,鲁长庚和鲁婉儿这对兄妹,长相上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原来,他们竟然也是鲁三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辛珑转头望去,只见萧家众人,正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 见到站在桃花池旁边,被村民们的辛珑和萧惊鹤,楚香越急忙搀扶住萧太夫人,加快了脚步朝着这边走来。 其余人也都紧随其后。 很快,萧家十三口人,便全都出现在了辛珑的身旁,与桃花谷的村民们形成了对峙之势。 这阵仗,让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楚香越快步走到辛珑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焦急地问道:“珑儿,你们没事吧?” 辛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鲁村长看着突然出现的萧家十三口人,原本就狰狞的脸色,此刻变得更加阴沉可怖。 他起眼睛,打量着这些人:“我就知道不对劲!为什么这一次,七天的时间都过去了,这十三个人竟然都没有失忆?” “原来是你搞的鬼!” 他猛地转头,眼神阴鸷地盯着萤。 “萤!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如果不是我的供奉,你能成长得这么厉害吗?你能见识到这么多事情吗?你以为离开了我,你还能存在多久?没有人供奉,你这些桃花,终究会凋谢,会枯萎,而你,也会彻底消失!” 萤悲伤的看着他,轻声道:“我也是时候该消散了,就像这桃花谷,本就不该存在,是人心的贪婪造就了这虚假的世外桃源。” 她顿了顿,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对上他的视线。 “我当初就不该把我的骨灰给你,我没想到你会把这里弄成这个样子,还卷入了这么多人……” 鲁三听着萤的话,身子猛地一震。 他知道,这桃花仙子,已然不再受他掌控。 鲁三的目光,阴鸷地扫过辛珑等人。 最终,落在了辛珑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 “辛姑娘,此事乃我桃花谷的内务,与外人无关,你们远道而来,也算客人,我不愿与你们为敌。 我这便叫人护送你们一家十三口出谷,再奉上白银千两,权当赔罪。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如何?” 他看得出来,辛珑身怀绝技,不是平常人。 若真动起手来,桃花谷未必能占得上风,更何况她身后还有萧家十三口人。 他不想打破桃花谷多年来的平衡,更不想与这样一群人为敌。 辛珑看着鲁三,淡淡道:“鲁村长,我也无意干涉你们桃花谷的内务,但是,我有一位家人,被你们留在了这里,我希望你把他找过来,我要把他带回去。” 鲁三闻言,脸色愈发阴沉。 他知道辛珑指的是谁。 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转过头对身后的鲁长庚和鲁婉儿吩咐道:“去把鲁越叫过来。” 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行,鲁越是我的儿子!你们谁也不能把他带走!” 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的妇人,猛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一把抓住鲁三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道。 “当初是你们都不要这个昏迷的男人,把他扔给我,我照顾了他整整两年!好不容易,一年前他醒了,现在你们说带走就带走,凭什么?他走了,谁来给我养老送终?谁来伺候我这把老骨头?!” 鲁三被她吵得头疼欲裂,却又碍于村民都在场,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说道:“你先放手,我有分寸。”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把鲁越送走!”妇人依旧不依不饶。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把鲁越送走!”妇人依旧不依不饶。 鲁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没有再理会那妇人,而是对鲁长庚说道:“长庚,你去把鲁越带来。” 鲁长庚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走进了人群。 不多时,他便带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回来。 那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脸上戴着一张纯白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 他身形挺拔,即便是站在人群之中,也显得格外突出。 老妇人一看到这高大的身影,立刻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道:“儿子,你别听他们!” 那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颤,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英俊却略显沧桑的脸庞。 他面色复杂的看向对面的萧家人,又低头看了看身前拉着竹丝鸡不放的老妇人。 方才辛珑与鲁村长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地全听进了耳中。 那妇人的哭喊,也如针般刺入他的心房。 他拥有着从小到大在桃花谷成长的记忆。 可现在却告诉他,他根本不是这老妇人的儿子,更不是桃花谷的人,对面那些从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人才是他的家人。 他的目光,在萧家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萧太夫人身上。 那是一位满头银发,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妇人。她的眼中,此刻正饱含着泪水,深深的望着自己。 鲁越的心,蓦地一颤。 “儿啊,你可不能走啊!”老妇人死死地拽着鲁越的胳膊,“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走了,娘可怎么活啊!你忍心看着娘孤苦伶仃一个人吗?” 第157章 记忆恢复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鲁越紧紧地皱着眉头,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力道,心中五味杂陈。 这老妇人,此刻虽是这般撒泼打滚,可记忆中,她也曾温柔地为他缝补衣裳,也曾在他生病时彻夜不眠地照顾他。 让他抛下记忆中这个养育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妇人。 他……做不到。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哥哥!” 小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衣,头上扎着两个小小的羊角辫,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老妇人一见到小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说道:“小鹿,你快劝劝你哥哥,让他别走!这群人都是坏人,他们要把你哥哥带走,以后你就没有哥哥了,家里的活儿都得你一个人干,你会被累死的!”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想要吓唬小鹿。 小鹿却并没有被她吓到,而是缓缓地走到了鲁越面前。 她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鲁越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鹿的头,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小鹿伸出小小的胳膊,紧紧地抱住了鲁越的腰。 她把头埋在鲁越的怀里,闷闷地说道:“哥哥……” 鲁越低下头,轻声问道:“小鹿,你希望哥哥留下来吗?” 小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哥哥,你跟他们走吧。”她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鲁越,“那些药都是那些人给你的,他们比娘对你更好,更在乎你我觉得,哥哥和他们走,比留在这里更好。” 她虽然年纪小,却也看得明白。 娘虽然养大了哥哥,可她对哥哥,却并没有那么好,总是打骂他…… 老妇人万万没想到,小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小鹿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说着,她就扬起手,想要给小鹿一巴掌。 鲁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老妇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鲁越,“你竟然敢拦我?你反了天了!” 她没想到,这两个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孩子,今天竟然都敢反抗她了。 “反了天了!你们这两个孽子!要走你们就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看你们离开了这里,还有谁要你们!”老妇人歇斯底里地吼道。 小鹿被她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躲到了鲁越的身后。 萧太夫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如刀绞。 她颤抖着声音,对鲁越说道:“儿啊,快回来吧,娘在这里,你的亲娘在这里啊。”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站在萧太夫人身旁的苏琳琅,也早已泪流满面。 她痴痴地望着鲁钺,这个她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夫君,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可他却……忘记了她,忘记了他们的过去。 鲁越并没有立刻迈步上前,他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躯微微有些僵硬,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 他的目光,在萧太夫人和苏琳琅含泪的脸上扫过,又落在了拉着他不放的老妇人身上,最终,停留在身后怯生生的小鹿身上。 种种情绪,在他的眼眸中交织翻涌。 一旁的鲁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辛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辛姑娘,你也看到了,并非老朽不愿放人,实在是鲁越他自己不愿回去,强扭的瓜不甜,你说是吧?” 辛珑抬眸,淡淡地扫了鲁三一眼:“村长不必担心,该走的人,该留下的人,自有分辨。” 还不等鲁三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她突然缓缓抬起手,将手掌按在了身旁那棵巨大的桃树上。 辛珑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吞噬。” 下一秒,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辛珑手掌按着的地方,桃树的树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那坚硬的树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剥离、分解,化为点点荧光,飘散在空气中。 “不——” 村长鲁三见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猛地扑向辛珑,想要阻止她,却被萧惊鹤一把拦住。 “你干什么?快住手!快住手啊!”鲁三疯狂地嘶吼着,拼命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萧惊鹤的钳制。 随着辛珑手下的桃树逐渐消散,整个桃花谷中的桃树,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那些原本开得绚烂的桃花,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 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如同下了一场浪漫的桃花雨。 而随着桃花的飘落,那些桃树的枝干,也开始逐渐变得透明。 最终,化为点点荧光,与桃花池中央那棵巨大的桃花树一样,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原本弥漫在整个桃花谷的浓郁桃花香气,也随着桃花的消散,逐渐变得稀薄,最终彻底消失。 天空中的月亮,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明亮,清透的月光洒落在山谷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每一个村民的脸庞。 那些原本戴着纯白面具的村民们,此刻都有些迟疑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神色各异。 随着桃花的消散,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们的脑海。 他们记起了自己的过去,记起了自己的亲人,也记起了自己原本的生活。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孩子呢?我的妻子呢?” 一声声惊疑不定的询问声,在人群中响起。 那些原本亲密无间的夫妻、父子、母女,此刻都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彼此。 他们却突然意识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人,而是陌生人。 “玉儿!” 突然,一对夫妇哭喊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们跌跌撞撞地跑到鲁越身边,一把将站在他身后的小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第158章 记忆恢复2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妇人一把将小鹿紧紧地抱在怀里,泪如雨下:“玉儿,我的玉儿,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娘好想你啊!” 男子也激动地抱住了小鹿,声音哽咽:“玉儿,爹爹对不起你,爹爹没有保护好你……” 他们原本是南方一座小城里的富商。 带着女儿回娘家省亲的路上,被一个乞丐拐走了女儿。 他们寻遍了整个城镇,都找不到女儿的踪迹。 绝望之时,是一位好心人告诉了他们一个线索。 他们才寻到了这偏僻的桃花谷来。 结果却发现,女儿竟然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们了。 这里的人虽然热情好客,却令两人非常不安,因为他们太热情了。 他们夫妻经商,也见识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见过像桃花谷的村民这样的人。 自打他们入谷,便好吃好喝的供着,每个村民都淳朴得不像话。 但他们并未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既然已经找到了女儿,自然是要尽快回来。 却没有想到,即便他们万分警惕,还是遭了暗算,被喂了桃花散,失去了记忆,被迫留在了桃花谷。 一家人明明都在桃花谷,近在咫尺却又互不相识。 看着自己女儿瘦小的身体、伤痕累累的小脸,夫妇俩哭得泣不成声。 妇人再也忍不住,猛地转头,怒视虐待自己女儿的老妇人,双目赤红:“你这个恶毒的老妇!你抢走了我的女儿,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为什么让她过这样的生活?她还这么小,你却那样折磨她!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男子也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那老妇人。 “我们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一样疼爱,你却穿破衣烂衫!” 他们都想起了女儿在桃花谷中的遭遇。 此刻那些画面,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着他们的心。 老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下意识地往鲁越身后躲去,嗫嚅道:“我……我……” 却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然而,萧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护着她,只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大步走向自己的家人和妻子。 萧野双目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重重跪倒在萧太夫人面前,声音哽咽:“孩儿不孝!竟然认贼作母,让母亲受苦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把那老妇人当成自己的亲娘。 对她百依百顺,孝敬有加。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竟然错把仇人当亲人! 萧太夫人早已泣不成声,她颤抖着双手,将萧野扶了起来:“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苏琳琅也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萧野,哭得撕心裂肺:“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辛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有些感慨。 她转头看向那些恢复了记忆的村民,却见他们大多一脸茫然。 他们中有很多人,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桃花谷的,还有一些则是误入了桃花谷逃荒的,剩下的基本都是被拐卖过来的。 他们在桃花谷生活了很多年。 他们虽然恢复了记忆,却已经不知道何去何从。 该回去找寻自己的家人吗?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那些村庄还存在吗? 他们的父母还在那里吗?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 他们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不知道该飘向何方。 再看鲁村长,他颓然地坐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原本就花白的头发,此刻似乎更加苍白了。 鲁婉儿和鲁长庚站在他的身边,表情复杂。 鲁婉儿蹲下身子,轻轻地扶住鲁村长的胳膊,担忧的问道:“爹,你没事吧?” 鲁村长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向鲁婉儿和鲁长庚。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苦涩的叹息:“你们也想起来了吧?我并不是你们的爹……” 鲁婉儿红着眼眶,紧握住他的手:“爹,您说什么呢?您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养大,教我们读书写字,在我们心里,您就是我们的亲爹!” 她也已经想起来了, 自己原本是一个杂技团团长的女儿。 她亲生父亲,表面温和,可背地里却是一个暴戾的性子。 她从小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每日除了繁重的训练,还要忍受父亲的拳打脚踢。 只要父亲稍有不如意,她便要一顿毒打。 年幼的她,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新伤叠着旧伤,从未有过一日完好的肌肤。 直到有一天,她跟着杂技团外出表演,混乱中,她与人群走散。 年幼的她,在陌生的街道上惊慌失措,四处寻找着杂技团的踪迹,却怎么也找不到。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牵住了她。 她抬起头,便看到了一张慈祥的面容。 他将她带回了桃花谷,悉心照料,不仅给她饭吃,给她衣穿,还教她读书写字,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在桃花谷的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她早已将鲁村长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又怎会因为一段尘封的记忆而改变? 鲁长庚站在一旁,神色复杂,脸色变幻不定。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他原本是南方锦城县令的独子,名唤林远岫。 自幼聪慧过人,饱读诗书,深受父母宠爱。 锦城繁华,他本也应该有锦绣前程。 他自小便与邻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姐定了亲,只待他及冠之年,便可迎娶佳人,共度一生。 然而,一场灯会,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那一年元宵佳节,锦城举办盛大的灯会,热闹非凡。 他带着贴身丫鬟一同出门赏灯,却在拥挤的人潮中与丫鬟走散。 他焦急寻找丫鬟的时候,却被几个陌生人迷晕。 醒来时,他就已经在桃花谷。 从此,他便成了鲁长庚。 如今,记忆恢复,他心中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恨鲁村长,恨他毁了自己的一生,恨他让自己与家人分离,与爱人错过! 他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鲁村长,声音嘶哑:“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我原本可以……原本可以……” 他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那些原本属于他的幸福美满,都因为眼前这个人,化为了泡影。 一时间,整个桃花谷里,各种哭声,笑声和叹息声都交织在了一起……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冲到了辛珑的面前,声嘶力竭地质问。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打破这里的平静?你让我们想起了过去,原本我们明明可以在这里安稳的度过一生的,现在全毁了!”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了辛珑的脸上。 辛珑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打量了他一眼,便认出了他也是和萧家人一同被流放的人。 好像是叫赵谦。 他这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自己身上了? 面对赵谦的指责,辛珑神色淡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想留在这里就留下。为什么要让别人帮你出主意?做选择?你自己的人生,难道不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吗?” 赵谦被辛珑的话问得一愣。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第159章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那些原本也想要怪罪辛珑毁掉了一切的村民。 听到这番话后,都愣在了原地,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们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让别人替他们做选择? 为什么要将命运,交托到外人手中?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异常沉重。 一想到他们曾经因为被喂下了骨灰,而与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称兄道弟,以夫妻相待,甚至还以母子相处…… 一种难以言说的荒诞感瞬间涌上了他们心头。 众人面面相觑,整个桃花谷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辛珑拍了拍手,打破了沉默。 “好了,我们萧家人已经决定要继续赶路,离开桃花谷了。” 她环视四周,说道。 “如果有想和我们一起离开桃花谷的人,明天早上来这里集合,我们继续赶往岭南。” 说道这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和萧家人一起被流放的人们,才又道。 “如果有想要留在桃花谷的人,那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萧家所有人绝不会向任何人出卖你们的所在地,你们可以继续在这里过家家,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恢复了记忆。 他们手里也没有萤的骨灰了,再也骗不了人了。 若还想要回到从前那样的话,那就只能自己骗自己了。 不过,这桃花谷与世隔绝,的确是一个能在这兵荒马乱之中庇佑一方生灵的地方。 他们留在这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说完,辛珑便不再理会那些人的反应,转身对萧太夫人柔声道:“娘,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吧。” 萧太夫人看着眼前这些神情恍惚的桃花谷村民们,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好。” 萧家人一行人便在到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回到了萧太夫人现在所住的房间。 所有人都进屋后,楚香越便迅速将房门关上了。 萧家十四口人将整个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萧太夫人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快步走到了萧野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颤声问道:“野儿,你现在真的记起我来了吗?” 说着,她又拉着他看向站在周围的萧家人。 “你可还记得这些人都是谁?” 萧野重重点了点头,此刻也难掩激动之色,眼圈微微泛红,紧握着萧太夫人的手,说。 “娘,我都记起来了。”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妻子。 苏琳琅站在他身侧,一双杏眸已经哭得红肿,脸上满是泪痕,此刻,正捂着嘴,小声的啜泣着。 对上他的视线之后,更是瞬间哭得泣不成声。 萧野心中一痛,连忙走过去,伸手将她哭得发颤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力一般。 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想到之前她认出自己的时候,自己对她的冷漠和疏离。 他的眼圈更红了,一滴泪顺着眼角话落,滴落在了她肩上,晕染出了一小滩水渍。 “对不起,琳琅,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是我该死,竟然把你给忘记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了一般,带着些许哽咽。 苏琳琅被他抱着,听到这话,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用力摇了摇头,抬起手颤抖着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说这样的话,我不怪你,只要你活着就好。” 她听不得半个“死”字。 这几年间,她只要一想到他的死讯,她便心如刀绞,午夜梦魇的时候,甚至会梦见他浑身是血,马革裹尸的样子…… 她不怪他,一点都不怪。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能回到自己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那些冷漠和疏离,和他平安归来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好,我不说了。” 萧野感受到她的情绪后,点了点头,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再也不说了。” 两人再次紧紧相拥,似乎都要将彼此融入对方的身体里,以此来弥补这三年的分离与思念。 其他人静静看着这一幕,都默契的没有出声打扰他们。 过了许久,等到他们两个人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 辛珑这才上前,轻声询问:“二哥,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战场上突然消失?” 说到这,她微顿了一下,才又问道:“大家都说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又会重伤昏迷,出现在桃花谷?” 听了这话,萧野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那时,我在战场上遇到了一个鬼面人。”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松开了苏琳琅,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那个人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煞鬼面具,武功极高,我与他对战,交手不过十几下,就被他一刀斩落马下,我受了重伤,被鬼面人绑走。” 第160章 诡异之处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那个人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煞鬼面具,武功极高,我与他对战,交手不过十几下,就被他一刀斩落马下,我受了重伤,被鬼面人绑走。”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我原以为鬼面人会杀了我,但是他并没有,而是将我关在了一处暗无天日的地牢,不久后,就找来了一个乞丐,将我送走了。” “我那时伤得很重,意识并不清醒,并不知道乞丐将我送往了何处,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桃花谷了,而我也只记得自己是鲁越了。” 闻言,辛珑也皱了一下眉,又问道:“那二哥对那个鬼面人还有什么印象吗?” 萧野摇了摇头:“没有,面具将他整张脸都遮挡得严严实实,我从未看见过他的真容。”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二哥可是想到了什么?” 萧惊鹤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立刻问道。 “的确想到了一个诡异之处。” 萧野看了他一眼,语气更低沉了些。 “我与那鬼面人带兵交锋过几次,他所用的兵法与我们萧家很像,甚至身形也有些像我一个认识的人……” 众人一听,纷纷变了脸色。 萧家兵法乃是萧家立足之本,除了本族血脉之外,从不外传。 旁人怎么可能会萧家兵法? 难道是被人偷偷学了去吗? 想到这里,萧太夫人急忙问道:“像谁?” 其余人的目光也纷纷落在了萧野身上。 萧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大哥……” 大嫂楚香越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猛地站起身来:“二弟!你不要胡说八道!大哥已经死去八年了,怎么可能会有一个鬼面人跟他相像?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她的丈夫,那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么可能会变成一个戴着鬼面的神秘人?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萧野连忙跟楚香越解释道:“大嫂,你别激动,我不是说那个鬼面人是大哥,我只是说,那个鬼面人的兵法、刀法,还有身形,都跟大哥有些相似而已。至于他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他知道楚香越对萧激楚的感情有多深,所以急忙解释,生怕她误会。 萧激楚已经死去八年。 却依旧是萧家人心头最大的痛。 萧激楚作为萧家长子,生得剑眉星目,英挺非凡。 他性子又宅心仁厚,待人温和有礼,不仅武功盖世,兵法韬略更是出神入化,是难得一见的将才。 他对国家忠心耿耿,屡立战功,深受百姓爱戴,对家人更是关怀备至,是弟弟妹妹们心中最好的长兄。 对于楚香越来说,他是最好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 他死讯传来那一年,楚香越才刚刚怀孕,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她差点就直接挂一根白绫,随着他去了。 萧激楚被送回来的时候,尸身遍体鳞伤,甚至找不到头颅,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堪的无头尸体。 若非他身上佩戴着象征身份的将军令牌,以及那身早已被鲜血浸透、破损的将军铠甲,几乎无人能认出,这就是那位曾经叱咤风云、威震四方的萧家大将军。 那一年,整个萧家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大家本以为那只是一个结束。 却不曾想过,那竟然仅仅是一个开始。 自从萧激楚战死沙场以后,萧家的子孙,竟然一个接一个地接连传来噩耗,全都战死沙场。 甚至连最小的萧惊鹤,都不得不披上战甲,奔赴沙场。 此刻,从萧野口中听到萧激楚的名字。 所有人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温润如玉,却又战功赫赫的男人。 萧太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野儿,激楚是你的大哥,他那样顶天立地的人,你不应该用藏头露尾的乱臣贼子和他相提并论。” 萧野也意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低头道歉:“娘,孩儿知错,孩儿只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并非有意冒犯大哥。” 萧太夫人这又对楚香越说:“香越,你也冷静一点。” 闻言,楚香越抬手拭去腮边的泪痕,点了点头,说:“是我自己太激动了,不怪二弟。” 她平复好了情绪,才又看向萧野,说:“二弟,你继续说吧。” 萧野见楚香越如此,心中更是愧疚,又同她道了一声歉,才继续往下说。 “我被那个乞丐带走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一年前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桃花谷里了。” “我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有记忆,但后来被那个老妇人喂了桃花散之后,不到七天的时间,我就变得浑浑噩噩,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只记得自己叫鲁越,从小在桃花谷长大,在桃花谷的这一年里,我每天都上山采药,但是从来没有出过谷。” 辛珑的目光,落在了静静飘浮在半空中的萤身上。 此刻,她的身影已经变得极为飘渺透明,几乎成了一团淡淡的影子。 在场的人,除了她以外,都已经无法用肉眼看见萤的存在了。 辛珑看着她,轻声问道:“萤,你还记得三年前,是谁把我们家二哥送到这桃花谷里来的吗?” 听到这话,萤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迷茫。 她看着萧野,努力回想了很久,才缓缓点了点头:“我好像记得,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带着昏迷的他来到谷里,把他交给了鲁三后,那个面具人就离开了。” “他被送到谷里来的时候,还有另外一批人被送进来,我就没怎么在意。” 萤努力将记忆中零碎的画面拼凑了起来,继续说道。 “只记得因为当时他受伤严重,而且一直昏迷不醒,桃花谷的人都不太愿意选他,刚好那个老妇人少了一个儿子,鲁三就直接做主,把他交给老妇人照顾了。” 辛珑蹙了蹙眉,这些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便又问道:“萤,你还能想起别的什么细节来吗?” “我记得我还看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给了鲁三一笔钱。” 闻言,萤又想了想,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原本那个老妇人也是不乐意要萧野的,直到鲁三分了一部分钱给她,老妇人这才心甘心愿的照顾着昏迷的萧野。” 听完了萤的话,辛珑心里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 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但好在萤见过那个男人,或许还记得他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心里微微一动,再次看向萤,问道:“萤,你会画画吗?能不能帮我画一下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的模样?” 萤有些迟疑的眨了眨眼睛,不太确定的道:“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 辛珑温和的笑了笑,鼓励道:“没关系,等一下你在空间里,试着画一画吧,就画那个男人的长相,尽你所能就好。” 萤对上她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萧家众人只看见辛珑一直在对着空气说话,但他们并没有打扰。 直到他们说完,众人这才纷纷将目光投向辛珑,问道:“珑儿,那个女鬼现在还在这里吗?” 辛珑点了点头,解释说:“她还在这里,只是你们已经看不见她了,她现在身上的灵力十分低微,估计再过不久,就要消散了。” 听到这话,楚香越有些感慨的说:“我刚才隐约看到,她只是一个跟香儿差不多大的孩子,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被埋在水底下呢?” 见其他人也有有些好奇,辛珑叹了口气,便将萤的身世,简单的给众人讲述了一遍。 “她原本是一个部落的女孩,后来被首领选中,作为祭品用来祭祀了河神,被扔到河里淹死了,为了让她就算变成鬼之后也无法复仇,又用符咒和铁链将她的尸体封印在了河底……” 众人听完,都不免有些唏嘘。 说能想到这个小女鬼,竟然还有这样悲惨的身世呢。 萧太夫人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第161章 让他们认贼作母,认贼作父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楚香越自己便有两个孩子,听完萤的身世之后,心中更是不忍。 “我看她也没有害人的想法,只是年纪太小,遭人利用了,珑儿,你有没有办法让她留在人世间,不要就这样消散了?” 说着,她下意识往辛珑面前看了一眼,虽然看不见萤,但隐隐觉得她应该就在那个位置。 “这人世间还有很多东西,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让她跟着我们长长见识,好不好?” 辛珑知道,大嫂心善。 但也没有想到她差点被萤的骨灰给害了,可这会却还想着要帮助萤。 辛珑转过头,看向静静悬浮在半空中的萤,此刻的萤,身形越发虚幻。 “萤,你听到我大嫂说的话了吗?”她看着萤淡淡的虚影,问道,“你愿不愿意再人世间留一段时间?” 萤缓缓地绕着楚香越飘了几圈,显然是很喜欢她。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她是一个鬼。 长期跟着他们走在一起的话,恐怕会对他们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安的问道:“我如果跟着你们,会不会对你们不太好?” 辛珑摇了摇头,温和的笑了笑,说:“你身上并没有黑气,说明你是一个很干净的灵,你如果愿意的话,就跟着我们吧。” 听到这话,萤眼睛亮了亮,有些害羞的飘到了辛珑的面前,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跟着你们,直到消散之后。” 辛珑看着她那飘渺的身影,伸出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在心里默念了一声:“进。” 下一秒,萤的身体化作一道流光,被辛珑吸收进了空间里面。 做完这一切,辛珑才转过身,对楚香越等人说道:“萤愿意跟着我们。” 楚香越闻言,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辛珑看了看天色,对众人说道:“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明天我们吃过早饭,就离开桃花谷。” 说完,她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萧野,唤了一声:“二哥。” 萧野闻声,立刻看了过来,恭敬地应道:“长公主殿下。” 萧野也是见过辛珑的,那个时候,辛珑还是一个冷漠的小姑娘,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没想到三年后,她竟然和自己的弟弟结为了夫妻。 而且,看一家人对她马首是瞻的样子,将来整个萧家,恐怕也是由她操持了。 辛珑看着萧野,缓缓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萧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就让二嫂告诉你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一定也很疑惑,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桃花谷。” 萧野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他确实满肚子的疑惑。 为什么他娘还有弟媳们侄儿们会出现在这里?但却不见他的其他几个弟弟。 他们都去哪里了? 为什么除了幼弟之外都不在? 他也是个聪明人,虽然没有问出口,但心里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那预感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看向了自己的妻子苏琳琅,问道:“琳琅,你能与我讲讲这些年,萧家发生的事吗?” 苏琳琅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一开口声音便止不住的哽咽:“你不在的这三年,发生了太多事了,我慢慢与你说吧。” 闻言,萧野的心更沉了几分,但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其他人见此,都纷纷离开了房间,给他们夫妻俩腾出一些空间。 辛珑和萧惊鹤与萧太夫人道了别之后,便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并肩走在月光下。 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辉。 整个桃花谷此刻并不安静,不复往日的宁静祥和。 不少人都站在自家院子外,或低声交谈,或掩面哭泣,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迷茫。 家家户户门口都还亮着灯,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摇曳,像一只只不安的眼睛。 有些人家里甚至还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他们在责骂那些将他们从外面带到桃花谷的人,让他们认贼作母,认贼作父,多年的亲情,一朝化为泡影,只剩下无尽的怨恨和悔恨。 第162章 我进了空间之后,身体竟然没有继续消散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整个桃花谷,如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也有人虽然恢复了记忆,但依旧对桃花谷里的人产生了感情。 他们惆怅的坐在院子里,看着这生活多年的地方,默默叹息。 即便记忆被篡改,但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那些点点滴滴的情感,却是真实存在的。 “大姐姐!大哥哥!” 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小鹿,不,现在应该叫她玉儿了。 她开心的牵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辛珑和萧惊鹤的面前。 夫妇二人虽然双目通红,眼角还残留着泪痕,但脸上都带着微笑。 他们看到辛珑,连忙朝着她道谢:“谢谢二位,若不是你们,我们一家恐怕永远都无法团聚了。” 辛珑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们是打算留在桃花谷,还是离开?” 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 男人率先开口,说道:“我们打算明天随你们一起离开桃花谷,回我们的家乡去,做点小生意。” 女人轻轻地抚摸着玉儿的头发,有些惆怅的看着远方,感慨道:“出来这些年,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了,我们家里的店铺不知道还开着没有……” “外面的情况也不太好,到处都是流民和乱兵,留在这里,反倒安全一些。” 辛珑看着他们,沉默了片刻,还是提醒了一句。 二人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家乡,落叶归根,我们想带女儿回到我们的家乡去,哪怕是重新开始,我们也心甘情愿。” 闻言,辛珑也不再多说什么,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好,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那明天就一起启程吧。” 告别那对夫妇,萧惊鹤将辛珑送回了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辛珑抬头看向萧惊鹤,柔声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启程了。” 他们在这桃花谷,也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确实是该赶路了。 萧惊鹤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辛珑注意到他微微皱着眉的样子,又关切的问了一声:“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眼底的愁绪照得更加清晰了些。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在想那个将我二哥送到桃花谷的鬼面人,究竟是谁?” “二哥当时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现在想这些也无用。”她轻声安慰道,“等我回空间后,问问萤,看她还记不记得什么。” 萧惊鹤听了,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完全放松。 他看着辛珑,感激的道:“麻烦你了,珑儿。” 辛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说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高悬的月亮,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好。” 萧惊鹤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走进房间,直到房门缓缓合上,才转身离去。 进了房间后,辛珑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进去。” 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空间里。 一进空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原本空旷的院子里,多了一颗巨大的桃花树。 正是之前被她从桃花谷中吸纳进来的那一株。 她的吞噬异能,能够将所有死物都吞噬进空间,为她所用,实在是杀人掠货的不二法宝。 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个异能了。 她缓缓走到桃树下,抬头仰望。 在她的空间里,这棵桃树还维持着刚被她吸收进来的模样,没有再像在外面那样继续消散了。 “姐姐。”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辛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轻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萤稳稳落在她面前,兴奋的道:“姐姐,我进了空间之后,身体竟然没有继续消散了!” 辛珑看着眼前明显活泼了许多的萤,不禁挑了挑眉。 确实,萤原本只有淡淡的身影,几乎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而现在,她的身影凝实了许多,虽然依旧单薄,但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轮廓。 辛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朝萤伸出手,轻声说道:“萤,你抬起手来。” 萤乖乖地照做,伸出了一只小手。 辛珑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那颗糖果,竟然稳稳地停在了萤的掌心,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透过去。 萤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捧着糖果,问辛珑:“姐姐,这颗糖果是给我的吗?” 辛珑点了点头,温声道:“是给你的,你可以尝尝看,是草莓味的,很甜的。” 这是萤第一次用灵体收到实物。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那颗草莓味糖果的包装纸,将粉嫩的糖果放入口中。 一瞬间,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她的舌尖弥漫开来,迅速席卷了整个口腔。 “呜……” 萤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凝实了许多的脸颊滑落。 辛珑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鬼,唇角不禁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她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萤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怎么哭了呢?这糖果,不好吃吗?” 萤摇了摇头,抽噎着说道:“不是的,糖果好甜,我好开心,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辛珑用指腹触碰着她冰凉的脸。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在空间里,萤的灵体可以凝聚成实体。 虽然依旧冰冷,单薄,但至少,不再是虚无缥缈,触不可及了。 “主人!主人!” 这时,一道黑影飞速游来,亲昵地蹭着辛珑的手腕。 小黑围着辛珑转了几圈,又好奇地打量着萤。 它歪着脑袋,吐着信子,问道:“主人,这个小姑娘是谁呀?是主人新带回来的客人吗?” 辛珑摸了摸小黑光滑的脑袋,笑着说道。 “她叫萤,别看她看着年纪小,但其实已经活了近千年了,比你还要大呢,她以后会和你一起生活在空间里,你要好好照顾她,她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你还要多教教她。” “千年?”小黑吐了吐信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比我还大?可她看起来好小。” “以后你就知道了。”辛珑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小黑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主人,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第163章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丧尸!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时,素素也感应到了母亲的气息,开心地从辛珑的手腕上游了下来,飞快地爬到了小黑的脑袋上,用自己的小脑袋,亲昵地蹭着小黑的脸颊。 小黑被她蹭得痒痒的,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 辛珑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一片柔软。 她对素素说道:“素素,你们母女俩,好久不见了,好好团聚一下吧,我先下去看看将离。” “嘶嘶……”素素乖巧地应了一声,继续和小黑玩闹。 辛珑笑了笑,转身朝地下室走去。 她牵着萤的手,一步一步,走下了通往地下室的台阶。 地下室里,将离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笼子里打着哈欠。 他被困在这里,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实在是无聊透顶。 忽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去。 他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在看到辛珑牵着一个鬼魂进来时,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这女人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她的别墅里塞? 之前塞他进来也就算了,毕竟他好歹还是个丧尸王。 后来又塞进来一条大蛇,虽然那条蛇看起来有点蠢,但好歹也是个妖怪。 可现在,她居然给他塞进来一个幽灵! 将离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他坐起身来,看着辛珑,不满的道:“我说,你这是打算在这里开一个鬼屋吗?你还嫌家里东西不够多吗?” 辛珑微微一笑,她俯下身,将萤轻轻地推到了将离的面前,介绍道:“她叫萤,她以后也要住在这里了,你们要好好相处。” 萤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去。 她紧紧地抓着辛珑的衣角,小小的身子,几乎完全躲在了辛珑的身后。 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冒着黑气的小男孩。 虽然这个小男孩生得粉雕玉琢,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可不知道为什么,萤就是觉得害怕。 她能感觉到,这个小男孩身上,有一种让她本能畏惧的气息。 “你……你好。” 过了许久,她才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和他打了声招呼。 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些,可那僵硬的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 将离扫了她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转头看向辛珑,嫌弃的道。 “喂,我说你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往这里塞这么多小屁孩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带小孩吧?” 他气鼓鼓地瞪着辛珑。 “你以为我是你的保姆吗?我告诉你,我堂堂丧尸王绝对不可能帮你看孩子的!” 辛珑看着将离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她走到将离面前,蹲下身子,笑眯眯地说道:“我可没说要你带孩子。不过,我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说着,她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萤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了将离面前。 那是一具娇小的女尸,穿着一身繁复的祭祀裙,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早已没有了气息。 将离看了眼面前的尸体,嘴角又抽搐了几下。 “你是不是杀人了?现在想让我把她的尸体给吃了,毁尸灭迹?”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辛珑,大声说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杀人魔,到了现代社会,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杀人欲望!” “我告诉你,我将离虽然是丧尸王,但我可是有原则的!” “我绝对不会帮你毁尸灭迹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丧尸!” 辛珑:“……” 她看着眼前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跟她划清界限的将离,只觉得一阵无语。 这家伙,脑洞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她揉了揉眉心,咬牙切齿地说道:“将离,你最近到底在刷什么短视频?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手机给缴了!” 他飞快地将手机藏到身后,警惕地瞪着辛珑,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别想!我……我告诉你,这里这么无聊,你要是把我的手机给缴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见辛珑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有实际行动,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轻咳了两声,才又问道:“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给我介绍女朋友吧?”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藏在她身后的,那只瑟瑟发抖的小幽灵,有些嫌弃的道:“我可不喜欢萝莉,我喜欢前凸后翘,身材火辣的!” 辛珑白了他眼,没好气地说道:“想得美!你一个丧尸,还想交女朋友?” 她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我问你,你有没有办法,让她复活?” 将离愣了一下,他先是看了看萤,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唇角再次抽搐起来。 这女人,该不会真的杀人了吧? 犯罪了才来找他帮忙…… 将离撇了撇嘴,说:“我是丧尸,你见过丧尸救人的吗?我只会吃人,可不会复活人。你找错人了,这事儿我可不管。” 他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懒洋洋地靠在笼子上,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他才懒得管她的事呢。 辛珑看着他那副拽上天的样子,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说道:“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还想说,你要是能帮上忙,我就奖励你一粒晶核呢。” 在听到“晶核”两个字时,将离的表情瞬间变了。 一双血色的眸子,猛的亮了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神色,故作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的尸体,一看就死了很久了,想要复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地说道。 “不过你要是真想让她有点儿反应,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他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继续说道。 “这样吧,你给我一粒橙色晶核,再把我从这笼子里放出去,让我自由活动一个小时,我就告诉你一个法子,让她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但起码能动能说,跟你交流交流,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第164章 她就是一个有自主思维的……嗯……活死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辛珑的表情。 辛珑闻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橙色晶核?还放你出来一个小时?将离,你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吧?当我傻吗?” 她略一思忖,伸出一根手指,说道:“蓝色晶核,一颗。放你出来……半小时。这是我的底线,你爱答应不答应。” 将离没想到辛珑居然真的会同意放他出去,虽然只有半小时,但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他内心狂喜,简直要忍不住放声大笑。 只要能离开这个该死的笼子,他就有机会逃出这间地下室,逃出这栋别墅! 到时候,他就去咬几个人,让他们给自己当小弟玩玩。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牙都痒了。 他可好久没有咬过人了。 不过,他还是强压下内心的激动,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半小时就半小时吧,谁让本丧尸王心善呢。不过,你得先把晶核给我,我可不相信你这女人的鬼话。” 辛珑见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暗笑,却也不点破。 她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种颜色的晶核。 她从中挑出一颗最小的蓝色晶核,指尖轻轻一弹,那颗晶核便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了将离的手中。 将离一把接住晶核,立马塞进了嘴里,享受得眯起眼睛。 辛珑看着将离那副陶醉的模样,一言难尽的皱了皱眉。 每次看他吃这个玩意儿,都真他妈跟吸毒似的…… 等将离心满意足地“吸”完了晶核,辛珑才淡淡地开口说道:“好了,现在可以说出你的办法了吧?” 将离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慢条斯理地坐到地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先是看了看萤,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这才缓缓说道。 “她现在灵体和肉体已经分离很久了。这肉体,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还没有腐烂,不过也快了。灵肉分离越久,没有供灵肉寄生的东西滋养,她的灵体和肉体崩坏是迟早的事。” 辛珑听着将离的分析,心中暗暗点头。 这家伙真不愧是丧尸王,还挺见多识广。 萤这些年就是靠那颗桃树共生,才存在这么多年的。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恢复吗?” 将离闻言,却是夸张地翻了个白眼,那双血色的眸子里,满是不耐烦。 “喂,女人,你当我是大罗神仙下凡啊?她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指望我能让她起死回生?我可没那本事!” 他撇了撇嘴,一副“你别痴心妄想”的表情。 “不过嘛……” 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故意拉长了语调,说。 “我可以让她的肉身保持不腐不烂,永远都是这副模样,等她将来灵体修炼得凝实一些,到时候,或许还能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操控这具身体。” “到时候,她就是一个有自主思维的……嗯……活死人!” 将离说到这里,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怎么样?是不是很炫酷?” 他挑了挑眉,得意洋洋地看着辛珑,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夸奖。 第165章 你是人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听完,没有立即回应将离,而是转头缓缓看向了萤,轻声问道。 “萤,你觉得呢?如果灵体能够回到肉身,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但至少你能在外界自由走动了。” 萤听了辛珑的话,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她抬起头,看向辛珑,软软糯糯的说:“都听姐姐的。” 看着萤这副模样,辛珑就知道她是心动了。 也是,被困在那方寸之地数千年,任谁都会渴望自由的吧。 辛珑心中轻叹一声,转头看向将离,再次确认道。 “将离,你说的这个办法,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比如让她变成和你一样的丧尸什么的?” 辛珑说着,还特意上下打量了将离一番。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病毒培养皿。 将离被辛珑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挺了挺小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副作用?怎么可能!本丧尸王的法子,绝对纯天然,无污染!唯一的‘副作用’嘛……”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贼兮兮地笑了笑,“就是得找我按时喂血。” 辛珑闻言,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写满了怀疑,“你的血?能喝吗?” 她可没忘记,这家伙是个丧尸王,他的血,能是什么好东西? 将离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他气得跳脚,双手叉腰,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不满地嚷嚷道。 “喂!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本丧尸王的血,那可是宝贝!要不是为了能出去溜达一圈,我才舍不得给一个小屁孩喝呢!” 他气呼呼地鼓着腮帮。 要不是打不过这个女人,他真想扑上去咬她一口,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辛珑看着将离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他哼了一声,又道:“你知道吸血鬼?” 辛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他一个丧尸王,连吸血鬼都知道了?这家伙,最近到底在看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怎么了?” 将离见辛珑知道吸血鬼,便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吸血鬼之王的血,可以给自己看重的人喝,喝完以后,那个人就能得到吸血鬼之王的一部分能力,成为他的附庸。普通的吸血鬼咬了人类,那个人类就会变成没有神智的行尸走肉。 但是吸血鬼之王的血,除了能将那个人转化成吸血鬼之外,还能让他得到吸血鬼之王的能力和保护,并且,也能保留自己的神志。” 他顿了顿,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所以说,我的血,就跟吸血鬼之王的血差不多,明白了吗?” 辛珑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将离的意思。 她看着将离,眼神里依旧带着一丝狐疑。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最近到底在看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将离被辛珑问得一噎,他眼神闪烁,有些心虚地说道。 “我……我当然知道!吸血鬼之王……曾经是我的同事!哼,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我的血很宝贵,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行了!” 说完,他也不等辛珑再问,直接用自己尖锐的牙齿,在自己白白嫩嫩、肉嘟嘟的小手指上,轻轻咬了一个小口子。 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从他的指尖渗出,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然后,他抬起头,冲着辛珑,奶声奶气地吩咐道:“把这小女鬼的尸体弄过来,我喂她喝。” 辛珑依旧蹙着眉头,有些嫌弃的扫了一眼他指尖上的那滴血, 她看着将离,语气中满是不信任:“喝你的血,那以后你会不会指使她做坏事?到时候她被你控制了,不就很麻烦吗?” 辛珑可不想给自己找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万一萤喝了他的血,被他控制了。 那不就是刚从一个火坑出来,又跳进去另一个坑里了吗? 更何况,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这个女人,真是婆婆妈妈的! 不过,倒也不傻。 将离转了转眼珠,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 他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你要怎么样?我就这个办法能让她行动,没有我的血,她这具身体很快就会腐烂掉的,你总不能什么都要吧,我又不是神仙!” 辛珑听了将离的话,陷入了沉思。 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如果不用他的血,萤的尸体在外界无法保存,只能放在空间里。 可是,如果用了他的血,萤难保不会被他控制。 不过,只要把将离一直关在空间里,他也就作不了什么妖了。 毕竟,空间和外界是隔绝的,只要将离在空间里面,他就没办法操控外面的萤了。 想到这里,辛珑不再犹豫,走到萤的尸体旁,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推到了关着将离的笼子前面。 将离见状,眼睛一亮,他得意的勾了勾唇,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将指尖上的那滴血珠,按在了萤的眉心上。 只见一道红光闪过,那滴血珠,竟然缓缓地融入了萤的身体里面,消失不见了。 看着将离把自己的手收回来,辛珑又皱了一下眉,再次问道:“这样就好了?” 将离点了点头,得意洋洋地说道:“当然!现在她的尸体不会再腐烂了,等我的血跟她的身体彻底融合,她就能被我操控……咳咳咳,被她自己操控了。” 他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改口。 辛珑低头看着萤的尸体,仔细观察着她的变化。 可是,看了半天,她也没有发现萤的尸体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她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你该把我放出去了,你答应过我的,你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将离见辛珑一直盯着萤的尸体看,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快把我放出去!我要出门溜达,你把我关在里面多少年了?你要把我憋死啊!” “哦,好的。” 辛珑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她走到关着将离的笼子前。 这个笼子是特制的,四周都连接着高压电,24小时不间断地供电。 辛珑伸手,将连接着高压电的电源关掉了。 将离见辛珑把高压电关了,眼前一亮,心中一阵狂喜。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了铁柱子,发现已经不在电手了。 辛珑上前,刚拿钥匙打开门,将离就像是一阵风似的,猛地从笼子里冲了出去。 “笨女人!等着瞧吧!老子要把你们这个城市的人都变成我的同类!哈哈哈哈!让你关我这么多年,你就等着收拾烂摊子吧!” 将离得意忘形的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嚣张至极,仿佛已经看到了辛珑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通往上层的楼梯口。 辛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萤,我们上别墅吧。”辛珑转过头,看着萤轻声说道。 萤点了点头,看着辛珑走到自己的尸体旁,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然后,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一起乘坐电梯,回到了宽敞明亮的别墅一层。 辛珑将萤的尸体轻轻地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萤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却少了几分死气。 这样看着,她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随时都会醒来。 这时,小黑带着它的女儿素霓,缓缓地爬了过来。 两条蛇亲昵地依偎在一起,好奇地打量着沙发上萤的尸体。 素霓更是大胆,它顺着沙发的边缘,一路爬到了萤的头上,亲昵地用头蹭着萤的头发,还调皮地吐着蛇信子,发出“丝丝”的声音,像是在跟萤打招呼。 辛珑见状,连忙伸出手,将素霓从萤的头上取了下来,将它轻轻地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摸了摸它冰凉的鳞片,柔声说道:“素素乖,萤现在在睡觉呢,不要打扰她哦。” 素霓似乎听懂了辛珑的话,乖巧地盘在她的手腕上,不再乱动。 辛珑这才转过头,看向萤的灵体,轻声说道:“萤,刚才在外面,我问过你,你会不会画画?我们现在去书房,你把那个鬼面人的样子画给我看看,好吗?” 萤乖巧地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辛珑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书房。 辛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洁白的A4纸和一支圆珠笔,耐心地教萤如何使用这些现代的工具之后, 她才把笔和纸交给了她,鼓励道:“你试着画画看,不用着急,慢慢来。” 萤小心翼翼地接过笔,努力地控制着笔尖,在纸上画下了第一笔。 就在这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 辛珑眉头微皱,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门外,将离正站在那里,一张精致的小脸蛋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怎么回事?!”将离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他指着外面,语气急促地问道,“为什么我从院子里出去,外面就变成农田了?为什么外面都是迷雾,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他顿了顿,又瞪着辛珑,质问道:“你到底把我带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辛珑看着将离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将离:“我不是人吗?” 将离闻言,顿时语塞,他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是人吗?!” 辛珑:“……” 第166章 将离吃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垂眸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还剩下二十分钟,你想把这二十分钟浪费在跟我吵架上吗?” 将离闻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真的愤怒了! 这个女人,究竟把他带到了什么鬼地方! 万籁俱寂,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更过分的是,周围仿佛筑起了一道道无形的空气墙,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都走不出去! 这还玩个屁啊! 他原本还想着,冲出去之后,要好好地“报答”一下这个将他囚禁多年的女人。 可现在,别说咬人了,他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这里到底是哪里?”将离再次问道。 辛珑红唇微勾,悠悠地吐出几个字:“这是我的空间啊。” “什么空间?!”将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把我装进你的空间里了?为什么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辛珑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因为你笨啊。” “你!”将离差点没被她这句话给气死,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小脸都扭曲了。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不敢相信,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书房的窗户边。 他“唰”地一下拉开窗帘,往外看去—— 只见外面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什么高楼大厦,什么车水马龙,全都没有了! 入目所及,只有一片死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一栋孤零零的别墅。 他原以为,是因为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隔音太好了,所以他才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可现在,他出来了,却依旧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在原来那座熟悉的城市里了! 而是在……辛珑的空间里! 这个认知,让将离的心头猛地一颤。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竟然能把一栋别墅都装进她的空间里? 而且,还不会断电! 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这里,将离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向站在书房门口的辛珑。 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看着她平静的脸庞,将离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他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这辈子,恐怕都无法从这个女人的掌心里逃开了。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作画的萤突然抬起头,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姐……” 辛珑立刻转过身,快步走到萤的身边,柔声问道:“怎么了?是画好了吗?” “嗯嗯,画好了。” 萤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将手中的A4纸递给辛珑。 辛珑接过画纸,目光落在那一幅黑白素描上,瞬间惊呆了。 毕竟萤生前只是一个部落里的五六岁小女孩,她原本以为,她就算会画画,可能也只是会一些简单的线条勾勒,最多画出个火柴人类型的简笔画来。 却没有想到萤会画得这么好,就连戴在那鬼面人脸上的煞鬼面具她都画得栩栩如生。 只见画纸上的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从她画的身形比例来看,这名男子身高应该在一米九以上,体格健硕,正值壮年。 而且从那分外清晰的肌肉线条,也能看得出来,肯定是个常年习武的人。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再多的信息了。 因为他的整张脸,都被那张鬼面面具遮挡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点五官特征。 辛珑看着这张画,啧啧称奇:“萤,你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你画画竟然这么好,简直跟专业画家一样!” 萤听到辛珑的夸奖,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轻声说道:“姐姐过奖了,我只是以前看过一些人在我面前画画,偷偷学了一些技巧而已……” 就在这时,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将离不乐意了。 他本来就对辛珑把自己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里感到憋屈,现在又看到辛珑对一个小女鬼如此赞赏,心中的醋意和不满更是蹭蹭蹭地往上冒。 他大步走到书桌前,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那张A4纸上的素描,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切,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画个画吗?这种东西,我也会!” 她故意逗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是吗?那你倒是画一个给我看看啊。” 将离被她激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说道:“画就画!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一想到自己画的那些简笔画,他又一下泄了气。 辛珑看着他那副吃瘪的样子,心中的笑意更浓了。 她故意不理会他的窘迫,转头对萤说道:“萤,你画得真好,如果喜欢的画画的话,以后都可以来这么多画一画,这些笔和纸你都可以随便用。” 说完,她这才转过头,看向还赖在书房里的将离,挑了挑眉,说道:“你不是要出去逛逛吗?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再过二十分钟,你可就得回笼子里去了哦。” 将离闻言,原本就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更不顺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瞪着辛珑:“逛什么逛!你这破别墅就这么点大,一眼就能望到头,有什么好逛的!” 他越说越气,一屁股坐在了辛珑平时工作用的转椅上,双腿烦躁地晃动着。 “还有你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既然都已经把我收进你的空间里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那个黑漆漆的笼子里?有意义吗?啊?!” 他原本还满怀期待,想着终于可以重见天日,可以出去好好逛逛,顺便给这个囚禁他多年的女人制造点麻烦。 可现在倒好,整个空间里,就只有她这一个活人,除了她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小女鬼和两条冰冷冷的蛇精了。 将离只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黯淡无光,没有一点希望了。 他的逃跑惹事机会,也彻底泡汤了。 辛珑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轻笑一声,故意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觉得外面没什么意思,那你就回去吧” 将离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可不想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了! 他猛地从转椅上跳起来,几步窜到辛珑面前,急切地说道:“别别别!我不要回去!谁说外面没意思了?我……我就是……就是……”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道。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再回那个鬼笼子里了!我现在就要住在这栋别墅里!你这个女人也太小气了,反正你这别墅平常也是空着,凭什么要把我关在地下室那种阴森森的地方?那里还有老鼠!我最害怕老鼠了!” 第167章 开始种植空间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一个丧尸王还会害怕老鼠,谁信啊! 辛珑看着他耍赖的样子,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哦,是吗?那你回不回去?不回去我就把你打晕再送回去。” 将离闻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 他知道辛珑一向来说到做到,而他又根本打不过她。 他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你就会欺负我!” 沉默片刻,将离眼珠子一转,猛地抬头看向辛珑。 “那个,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留在外面,给你打工,帮你做事怎么样?你看我有手有脚的,还很聪明,肯定比你养的那些鬼啊、蛇啊的有用多了! 辛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就你?小胳膊小腿的,能有什么用?别到时候帮不上忙,还尽给我添乱。” 将离被她这话一激,顿时不服气了。 他挺起胸膛,大声说道:“你外面的田不是荒着吗?我给你种田怎么样?只要你不让我住地下室,我保证把你的田打理得井井有条!” 种地? 辛珑微微一怔。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地府领导给她的灵泉和灵田,她还一直没用过呢, 虽然那些灵田只要播撒种子就能迅速生长,但种下去之后,她也没时间收割。 所以就一直这么荒废着。 现在想起来,不种点东西,确实有些浪费。 不过,将离这家伙会种地吗? 辛珑对此表示怀疑。 将离一看辛珑这样子,就知道她是不相信自己。 他立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别小看我!种地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把种子撒在地里,然后浇浇水、施施肥吗?这谁不会啊?你给我一包种子,我现在就种给你看。” 辛珑看着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倒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能不能种出什么名堂来。 “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辛珑说着,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包稻谷的种子,递给将离。 “喏,这是稻谷的种子,你拿去种吧,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如果你种不好,或者把我的灵田给糟蹋了,我可是会惩罚你的哦。” “行。” 将离忙不迭的点头,接过种子就兴冲冲地朝着灵田跑去。 萤和小黑还有素霓也都好奇地跟了出去。 刚踏入灵田区域,将离就感觉到了这里的空气异常。 就连他一个丧尸,都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浓郁的灵气。 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宝贝地方? 他心里暗自嘀咕着。 不过手上动作却不慢,撅起屁股,快速将手中的稻谷种子撒在了灵田里。 只见那些种子一落地,立刻就生根发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空旷的灵田就变成了一片金色色的稻谷。 即便将离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稻谷瞬间生长成熟的景象,仍是忍不住愣怔当场。 他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明显不是凡间之物啊。 这女人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得了这么大的机缘啊。 他好嫉妒啊! 他堂堂丧尸王,末世霸主,竟被这女人囚禁在这方寸之地,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辛珑呢? 这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竟然到处机缘不断,宝贝层出不穷。 现在更是连这样的逆天稻田都有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 将离越想越气,这地他是一点都种不下去了。 辛珑看着将离那副嫉妒得快要发狂的模样,她轻轻摸了摸下巴,走到他身边,慢悠悠的开口。 “你不是不想回地下室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顿了顿,又指着那片灵田,继续说道:“这样吧,从今往后,这空间里的农活,你都包了,除了种地,还得养鸡、养鸭,怎么样?” 将离一听这话,原本就黑如锅底的小脸顿时更黑了几分。 他猛地抬起头,怒视着辛珑,气急败坏地说道。 “喂!你这个女人有没有搞错?你这是虐待童工!我堂堂丧尸王,给你种地已经是屈尊降贵了,你竟然还让我养鸡养鸭?你当我是什么?你的奴隶吗?!” 他气得跳脚,小拳头紧紧地攥着,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咬辛珑一口。 辛珑却丝毫不为所动,她轻飘飘地瞥了将离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不干?不干就算了。” 小黑一听这话,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巨大的蛇身扭动着,快速滑到辛珑脚边,亲昵地蹭着她的腿,用讨好的声音说道:“主人,我愿意!我帮你种地,帮你养鸡养鸭,什么都愿意做!” 将离一看小黑这副狗腿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早就看这条死蛇不顺眼了,现在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抢活干? “好你个蛇精!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将离咬牙切齿地瞪着小黑,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等这个女人走了,我非把你烤了吃了不可!” “啪!” 辛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在将离的后脑勺上,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你敢!”辛珑冷冷地瞪着将离,警告道,“你要是敢动我的同事一根汗毛,我就把你扔进油锅里炸成麻花!” 将离被辛珑这一巴掌拍得眼冒金星,他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辛珑,敢怒不敢言。 辛珑教训完将离,转头看向小黑,语气缓和了几分:“小黑,你会养鸡吗?” 第168章 离开桃花谷1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小黑连忙摇晃着巨大的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主人,我……我没养过鸡。不过,我养过很多蛇,它们都很听我的话。我想,动物应该都是一样的吧,只要对它们好,它们就会听话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萤也怯生生地举起了手,小声说道:“主人,我会养鸡。我以前在桃花谷的时候,经常看到村民们养鸡,我知道怎么喂它们,怎么给它们搭窝……” 闻言,辛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既然你们都会,那从今天起,你们三个就组成一个‘农业小队’,负责打理这空间里的农活,无聊的时候就帮我种种地,养养鸡鸭什么的吧。” 这空间里的灵田荒废了这么久,也确实该好好利用起来了。 外面的世界如今是什么情况,她还不得而知。 但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大概率是已经没有吃的了。 接下去这一路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吃的问题得解决,下一个小镇估计也没有多少食物可以囤。 必须早做打算,空间如果能稳定的产出粮食,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交代完空间里的事宜,辛珑便闪身出了空间。 外面还是黑夜,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一片银辉。 辛珑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床边,和衣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外面就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喧闹声。 辛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院子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背着行囊,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的还牵着牲畜,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当然,也有不少人还穿着平日里的粗布衣裳,背着农具慢悠悠的往农田的方向走去。 显然,这些则是打算继续留在桃花谷的村民。 辛珑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劲装,这才走出了房间。 刚出门,她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叔,正背着一个巨大的竹篓,身后还赶着一群咯咯叫的母鸡。。 他旁边站着一个同样穿着粗布衣裳,背着包袱的妇人。 妇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辛珑走到大叔面前,笑着问道:“大叔,你们这是准备离开桃花谷吗?” 大叔见到辛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是辛姑娘啊,你起这么早?” 辛珑点了点头,指着他身后那群鸡问道:“大叔,你这些鸡卖吗?我想跟你买十只。” 大叔一听,连忙摆手:“害,什么卖不卖的,这些鸡都是我自己养的,你要是想要,送给你就行了,不用花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多亏了姑娘,我才想起了以前的记忆,我啊,之前在桃花谷就是个搞养殖的,专门养鸡,这不,现在想起以前的家乡了,就想着回去看看……” 闻言,辛珑了然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旁边的妇人,问道:“大叔,这位是……” 大叔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她也支持我回家,所以我们打算一起走。” 辛珑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发现他们的眼底并没有多少对彼此的怨恨。 看来,两个人感情还是不错的。 “回去看看也挺好的,那祝你们一路顺风。”辛珑真诚的祝福道。 大叔大婶听了,连连和她道谢。 辛珑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他们:“大叔,这钱你们拿着,路上买点吃的。” 大叔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他挑了十只最肥壮的母鸡,用绳子捆好,交给了辛珑。 告别了他们,辛珑又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养鸭的大婶。 那大婶也是个爽快人,听说辛珑要买鸭子,二话不说就给她挑了十只最肥的。 除了鸡鸭,辛珑还看中了两只的小猪仔和一头小牛犊。 与几个婶子商量了一番之后,也都全买了下来。 萧惊鹤刚走到辛珑院子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阵嘈杂的鸡鸭叫声,还夹杂着猪哼哼的声音。 他推开虚掩的院门,迈步走了进去, 就看到了满院子乱窜的家畜…… 萧惊鹤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此时,辛珑正弯着腰,伸长了手臂,试图去抓住一只扑棱着翅膀的大白鹅。 她额头上满是汗珠,发丝也有些凌乱。 “珑儿,你这是……”萧惊鹤回过神来,快步走到辛珑身边,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 辛珑见到萧惊鹤,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指着那只四处乱窜的大白鹅,焦急地说道:“惊鹤,快,快把门关上!别让这只鹅跑出去了!” 萧惊鹤这才注意到,那只大白鹅正朝着他这边冲过来,眼看着就要冲出院门了。 他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院门关上。 砰的一声,院门紧闭,大白鹅被挡在了里面,只能不甘心地用翅膀拍打着院门。 “呼……”辛珑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你来了,不然这只鹅就要跑出去了。” 第169章 离开桃花谷2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辛珑和萧惊鹤两人才终于将那几只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的大白鹅给逮住了。 萧惊鹤这位平日里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虽然也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但哪里干过这种撵鸡赶鹅的粗活? 此刻,他额头上满是汗珠,发丝凌乱,一根鸡毛还滑稽地插在了发髻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这才抬眼看向辛珑。 只见她也累得不轻,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红晕,额头上也满是汗珠,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衣服还沾着几根白色的鹅毛。 他知道辛珑做事向来有自己的道理。 但是看着满院子乱窜的鸡鸭鹅,还有那几只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鲁长庚精心种植的珍贵草药的小猪、小牛犊和小羊羔。 他还是一脸茫然,忍不住开口问道:“珑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辛珑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解释道:“给我空间里的将离找点活干,省得他每天无病呻吟。” 将离…… 萧惊鹤努力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那个被关在笼子里,长相精致却满脸戾气的小奶团。 辛珑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靠近。 他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要把他放出来了吗?你不是说那个家伙很危险吗?” 辛珑走到一旁的水缸边,舀了一瓢水,洗了把脸,清凉的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更衬得她肌肤如玉,眉目如画。 她看了萧惊鹤一眼,淡淡说道:“他现在在我空间里,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我空间里的田地,一直空着也是浪费。正好,让他种种田,养养鸡鸭鹅,放放牛羊,也算物尽其用。” 见萧惊鹤依旧面露疑虑,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那个空间,只认我一个主人,只进不出,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无发出来,所以,很安全的。” “何况,我们从桃花谷出去,外面估计兵荒马乱的,粮食怕是也买不到了,让他在空间里种点粮食,咱们也能有个保障。” 萧惊鹤听了,这才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些活蹦乱跳的牲畜上,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这些东西需要我帮忙弄进去吗?” 辛珑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直接把它们收进空间里去就行了。” 说着,她心念一动,只见院子里原本还乱作一团的鸡鸭鹅、猪牛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先过去吩咐一下,你在这儿等我。”辛珑对萧惊鹤说了一声。 然后,身影一闪,也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辛珑便出现在了空间里 只见原本空旷的灵田间,此刻已经热闹非凡。 鸡鸭鹅撒欢似的跑来跑去,小猪仔们则哼哼唧唧地拱着泥土,而那头小牛犊和小羊羔,则悠闲地啃食着灵田里刚刚冒出头的鲜嫩青草。 将离正坐在别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 听到动静,将离抬起头,看到辛珑的身影,顿时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惊呼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跟我来。”辛珑淡淡地扫了将离一眼,说道。 将离撇了撇嘴,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跟在了辛珑身后。 辛珑将他带到了灵田边。 将离看着眼前正扑腾着翅膀到处乱跑的鸡鸭鹅,和一边正埋头吃草的牛羊,一下瞪大了眼睛。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女人从哪里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牲畜回来? 辛珑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将离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样?喜欢吗?以后,它们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将离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让我堂堂丧尸王给你养这些鸡鸭牛羊?” 辛珑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每天除了玩手机就是看电视,无所事事,现在,我给你找了点事做,让你活动活动筋骨,免得你整天抱怨无聊。”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正在田埂间欢快的吃草的家禽,再次开口道。 “这些鸡鸭鹅,猪牛羊,你可要给我好好养着,要是养死了,我不仅要把你关回去,还要没收你的手机!” “我不要!我抗议!” 听出她语气里浓浓的威胁意味,将离一下黑了脸。 “你这个女人不要太过分!我堂堂丧尸王不可能给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辛珑的身影就一下消失在了原地,从空间出去了。 辛珑从空间出来,就发现萧惊鹤还站在院子里等她。 “搞定了?”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看着她问道。 辛珑点了点头,说:“都吩咐好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两人并肩走出了院子。 院子外,萧家众人已经整理好了行囊,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等候着。 见到辛珑和萧惊鹤出来,他们纷纷起身,迎了上来,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惊鹤,珑儿,你们可算来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要帮忙?”楚香越笑吟吟的走过来,询问道。 萧野和苏琳琅手牵着手,站在人群中,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眉眼间尽是甜蜜,一副小别胜新婚的恩爱模样。 辛珑笑着和楚香越道了声谢,说:“东西都收拾好了。” 说完,她才抬头往萧家人身后的人群看去,发现除了萧家人之外,周围还聚集了不少背着行囊的人,有些是和他们一起被流放的人,也有一些是桃花谷原本的居民。 很快,她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云在天和云裳的身影,他们也背着包袱,站在人群的最边缘。 让辛珑意外的是,柳倩儿竟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她疑惑地看了萧惊鹤一眼,用眼神询问着。 萧惊鹤心领神会,他将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柳倩儿在这里找到了相好,不愿意跟云家人走了。” 辛珑闻言,恍然大悟。 估计是云在天之前的种种行为,让柳倩儿产生了危机感。 让她意识到与其跟着前途未卜的云家人一起颠沛流离,还不如留在桃花谷,另寻出路。 毕竟,以柳倩儿的姿色,在桃花谷再找一个对她好的男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云家人的事,她自然是懒得掺和的。 她默默将目光收回,走向人群,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 掌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她这才清了清嗓子,看着他们说道:“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启程了。” “但是,你们要想清楚了,从这里出去,外面是什么光景,谁也不知道。艰难险阻自不必说,或许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残酷百倍。”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留在这里,起码大家还能有吃有喝,性命无虞。可一旦踏出这桃花谷,生死可就难说了。” 她得提前给这些人打个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又来怨怼她。 她倒是不怕他们,只是觉得麻烦。 过了片刻,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走出来,说道:“外面什么情况,我也听说了,但我已经想好了,不论如何我都要出去。”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向远方。 “这里再好,也不是我的家,我想回去找找我的娘亲,看看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是否还活着……” 第170章 离开桃花谷3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紧接着,另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汉子也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也要回去看看我儿子,我离开家的时候,他才刚刚两个月,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有多高了。” 这些人都是被拐骗到桃花谷的,被喂了桃花散后,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如今恢复了记忆,他们最牵挂的还是原本的家人,都想要回去看看。 这时,一个桃花谷的原住居民,也开口说:“我从小就在桃花谷长大,这些桃树我都看腻了,我也想跟着你们一起出去了看看。”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马有个年轻的女子附和。 “是啊,我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呢,听说你们要去岭南?我也想要跟你们去岭南看看。” 其他桃花谷的村民们也纷纷点头,想要和他们一起离开。 “放心,我们都带够了盘缠的,绝对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大家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嘛。” 听着他们的话,辛珑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板起脸,严肃地对他们说: “外面的世界,可不比桃花谷,如果遇到危险,我是不会出手帮你们的,你们要想清楚了,我能力有限,只能照顾着我自己家人,你们也只能靠着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几个人听了,却都爽朗地笑了起来。 其中一人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只要辛姑娘你不赶我们走,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辛珑也不好再赶人了,只能让他们都加入了队伍。 然后,她才又转过头,看向那些背着行囊的流放犯们。 “你们呢?你们确定要跟着我们一起继续流放吗?留在这里,好歹衣食无忧,总比出去担惊受怕的好吧?”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中年男人便站了出来,朝着她拱手作了个揖,道:“殿下,我在岭南还有些亲戚,到了那之后,可以让他们接待我们,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辛珑刚要说话,就听到身旁也有人说道。 “哼,这穷乡僻壤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本老爷要去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东山再起!” 她循声看去,就见云在天正踢着一颗石子,满脸不甘心的抱怨着。 这老东西胃口也真是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着东山再起呢? 不过,既然这些人都这么说了,她当然也就懒得管了。 该提醒的她都提醒过了,接下来这一路,就算出了事,也怪不到她头上了。 她点了点头,说:“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一起走吧。” 然后,她才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野,问道:“二哥,你知道怎么从桃花谷出去吗?” 萧野点了点头,说:“嗯嗯,知道,都跟我来吧。” 说完,他便领着众人朝山谷深处走去。 约莫走了一炷香工夫,他们来到一处陡峭的山洞前。 山洞口被密密麻麻的藤蔓遮蔽着,若不是萧野伸手拨开藤蔓,压根发现不了这儿竟藏着个洞口。 “这儿就是连通桃花谷外头的山洞。”萧野指着那黑黢黢的洞口,跟大家说道,“这山洞挺窄的,一次只能容一人通过,大家挨个进去,千万别挤。” 辛珑点了点,就率先走了进去。 山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空间里倒是有手电筒,只是人太多了,不好拿出来用。 她只好拿了一根蜡烛,点亮之后,借着微弱的烛光,慢吞吞的摸索着往前走。 脚下的路坑洼不平,一不留神就会踩进泥坑里。 她走得很慢,还得时不时回头提醒一下后面的人。 几个小孩都有些害怕,下意识的紧紧贴着辛珑。 辛珑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后,干脆是又拿出了几根蜡烛,给他们一人都发了一根。 “别怕,马上就能出去了。” 她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才给他们点燃了蜡烛。 有了蜡烛照明,大家的速度快了不少。 就这样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前面终于透出了一丝亮光。 辛珑赶紧加快了脚步,还不忘和后面的人说了一声。 “前面有光了,应该马上就能出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走出了山洞,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她站在洞口放眼望去,却见外面全是些被拦腰截断、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参天古树。 看样子应该是被地震摧残成这样的。 等所有人都从山洞出来后,萧野才指着远处隐隐约约能看见的城镇说道。 “那边有个小城,还算热闹。桃花谷的人从这儿出去后,一般都会在那儿歇脚,顺便做点买卖。我们可以先去那小城里瞧瞧情况,打听打听外头的消息。” 第171章 遇到野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就点头答应了。 “那我们今晚就去那座小城落脚吧。”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朝着萧野所指的方向走去。 但是,因为刚经历过地震,这里很多路都被断裂的古树埋住了,而且还有不少地缝,到处坑坑洼洼的,导致前进的路十分难走。 更何况,萧家还有好几个年幼的孩子,最大的萧香和萧睿不过八岁,三嫂蓝星玥的儿子萧贺才四岁,六嫂许冰冰的女儿萧甜昕更小,只有三岁。 孩子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大人们不得不时刻留意着他们的安全,走得便更加缓慢了。 萧野不得不时刻留意着周围的环境,护着家里的小孩,还得仔细辨别方向,以免走错了路。 一行人走走停停,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也才走出去不算太远。 就在众人又累又渴的时候,前方隐隐传来潺潺的水流声。 日头渐渐升至头顶,火辣辣地照在人身上,汗水浸透了衣衫。 就在众人又累又渴的时候,前方隐隐传来潺潺的水流声。 “前面应该有一个湖泊!”萧野精神一振,指着前方说道,“这个方向没错!咱们可以先到那边休整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辛珑闻言,心中稍定。 有水的地方,总归是好的,起码不用担心缺水的问题了。 然而,当他们一行人逐渐靠近湖泊的时候,辛珑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湖泊的前方,竟然隐隐约约地冒起了炊烟! 这意味着,湖泊那边有人! 辛珑的心头顿时警觉起来,她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 “大家先在这里等一下。”辛珑压低声音,对众人说道,“我去前面探探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萧惊鹤自然不放心辛珑独自涉险,立刻说道。 辛珑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各自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地朝着湖泊的方向靠近。 越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湖泊旁,架着了一堆篝火,火堆上还串着几条鱼,正被烤得滋滋冒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也就是说,刚才确实有人在这里烤鱼,但见到他们来了,却立刻躲藏了起来。 是害怕他们? 还是正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辛珑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的萧惊鹤,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分头去周围搜寻一下。” 萧惊鹤点了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沿着湖边开始仔细搜寻。 就在这时,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长公主殿下!” 这声音…… 听上去有些熟悉。 她下意识转过头,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男子正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这边跑来。 他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头发蓬乱如稻草,脸上也沾满了污垢,活脱脱一副野人的模样。 辛珑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子,只觉得更熟悉了。 这声音,这身形…… 辛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她上下打量了那野人一眼,才又试探着问道:“包昊强?” 那野人猛地顿住脚步,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泥污都遮掩不住他眼中的狂喜,他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得语无伦次。 “长公主殿下!真的是您!还有萧侯爷!您二位都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萧惊鹤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有些感慨,他上前一步,温声问道:“包昊强,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弄成了这副样子?” 包昊强这才注意到萧惊鹤竟然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丝毫看不出腿脚有任何不便。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萧侯爷您的腿……您的腿已经好了?” 萧惊鹤微微颔首:“嗯,已经好了。” 短短几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包昊强的心中炸响。 好了?竟然真的好了!这简直堪比神迹啊! 他不由得将目光再次落在两人身上,只见两人都衣着整洁,神采奕奕。 看上去不知道比自己干净体面了多少倍。 包昊强差点哭了出来,忍不住问道:“长公主殿下,萧侯爷,你们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辛珑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们一个星期前遇到了地震的时候,被地震卷入了一个桃花源里面。桃花源里有一处神迹,我们在那里遇到了仙人,仙人护体,所以我们才没有事,还治好了惊鹤的腿脚。” 包昊强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桃花源? 仙人护体?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完全无法理解辛珑所说的话。 长公主殿下莫不是在说书? 还是在哄小孩子? 包昊强苦笑一声,只觉得满心荒谬,但又不敢质疑辛珑的话,只能讷讷地说道:“长公主殿下,您莫不是在骗我,哄小孩吗?” 辛珑见他不信,也不恼怒,只是淡淡一笑,说:“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这几日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包昊强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又想起了自己这几日的悲惨遭遇,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他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地说道:“殿下您是不知道啊,那天地震来得太突然了……” “那天我带着兄弟们逃离的时候,兄弟们全部都被地震裂开的缝给吞下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犯人们也不见了,我不敢回去禀告,这一回去肯定要被全家抄斩。”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加上又在森林里迷了路,在这里做野人了,原以为要一辈子呆在这个林子里,没想今天在林子里碰到了你们。” 包昊强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 这天灾简直要吓死个人,晓是他见多识广,也被吓破了胆。 第172章 抱大腿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即便是此刻回忆起那天,亲眼看到那些兄弟们和下属们被裂开的山缝吞没的样子,他仍然心有余悸。 他虽然侥幸跑得快,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却也在森林里迷了路,不仅每天风餐露宿,而且还得小心野兽的袭击。 这山林里一个人都没有,晚上只有风声。 有的时候地脉里还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在这边住了七日,早已绝望,每日对着幽深的树林和冰冷的湖水,只觉得这辈子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完整无缺的辛珑和萧惊鹤,简直是天无绝人之路! 这时候的包昊强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有别了,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抱着辛珑的大腿痛哭一场,诉说这些时日以来的恐惧与无助。 辛珑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汉子,竟然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心中也有些恻然。 想来这几日,他必定是受了不少惊吓,否则也不会如此失态。 “这几天你都一个人待在这里,没有见过别的什么人吗?”辛珑问道。 包昊强哽咽着,用力摇了摇头,沙哑的说:“没有,这林子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辛珑又问:“那你这几日都没有出去过吗?外面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 包昊强摇了摇头,满脸的绝望:“我找不到出口,这里就像个迷宫一样,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找我,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他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幸好遇到了殿下和侯爷,要不然我真的要死在这个林子里了。” 他指了指那烤鱼的篝火,苦涩地补充道:“这七天,我全靠在这溪水里捕鱼为生,要不然,早就饿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辛珑听完他的话,微微蹙眉。 包昊强的话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外面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依旧一无所知。 她沉思了片刻,对包昊强说:“我们还要赶往南岭,既然重新碰到,那就一起继续赶路吧。” 包昊强闻言,猛地抬起头,满是泥污的脸上满是了不敢置信。 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辛珑竟然还要继续跟他一起流放? 他愣愣地看着辛珑,问道:“长公主殿下,您为什么还要去岭南?您完全可以跑了啊,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找你们了。” 辛珑淡淡一笑,解释道:“我们不想变成逃户,那样只会更加麻烦,而且,我们不见了,你也没办法回去交差吧?上面怪罪下来,你全家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 包昊强听到辛珑这样说,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辛珑竟然还在为他着想,为他的家人考虑。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辛珑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哽咽着说道。 “长公主殿下仁慈!包昊强以前多有得罪,还望殿下不要怪罪!从今往后,包昊强这条命就是殿下的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辛珑上前一步,将他扶了起来,温和的道:“包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咱们如今也算是同舟共济,互利互惠。接下来,还要仰仗包大人带路,一路前往南岭呢。” 她顿了顿,环顾四周,又问道:“包大人,这几日你都待在此处?这里可还安全?” 包昊强一听这话,立刻拍了拍自己满是污垢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殿下放心,此处绝对安全!这几日我全靠在此处栖身,从未见过旁人,连野兽都少见。” 辛珑闻言,微微颔首,转头看向萧惊鹤,柔声说道:“惊鹤,你去将大家都叫过来吧,我们在此处扎营休整一番,再抓紧时间赶路。” “好。” 萧惊鹤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萧惊鹤便领着一行人回来了。 包昊强原本还蹲在溪边,眼巴巴地望着那烤鱼。 听到动静,他连忙站起身来,转头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他们衣着整洁,面色红润,与他这几日风餐露宿、狼狈不堪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人中,有的人抱着咯咯叫的母鸡,有的人牵着咩咩叫的羊羔,甚至还有人赶着几只扑腾着翅膀的大白鹅…… 这都是些什么人? 包昊强使劲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认识其中一些人,是原本一同被流放的犯人,但更多的是他不曾见过的陌生面孔。 这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真的撞鬼了不成? 这几日,地震频发,灾祸四起,按理说,大家应该都是惊慌失措、狼狈逃窜才对。 可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笑嘻嘻的,仿佛没事人一样? 辛珑见包昊强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不定,便猜到他定是误会了什么。 她缓步走到包昊强身边,轻声解释道。 “包大人莫怕,这些人都是桃花源中的居民,他们受仙人庇佑,一直在山谷中生活,如今,他们有的打算出来寻找失散的亲人,有的则想随我们一同前往南岭,见见世面。”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外面情况应该不是很妙,流民四起,世道混乱,人多一点,也能壮壮声势,那些流民见到咱们这么多人,也不敢轻易打劫。” 听到辛珑这番解释,包昊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定了定神,再看向那些人时,只见他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有人从背篓里取出锅碗瓢盆,准备生火做饭;有人麻利地宰杀着带来的鸡鸭;还有人从羊身上挤出新鲜的羊奶…… 他还分到了一杯羊奶。 包昊强双手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羊奶,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羊奶洁白细腻,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与他身上脏污的官服、满是泥泞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暖香瞬间熨帖了他空空如也的胃,也稍稍驱散了他连日来的恐惧与不安。 他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羊奶,眼睛却一刻不停地观察着辛珑一行人。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燃起了好几堆篝火。 妇人们熟练地架起铁锅,淘米洗菜,准备做饭。 孩子们则在一旁嬉戏打闹,追逐着被带来的家禽,清脆的笑声在林间回荡,给这片寂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生气。 几个壮实的汉子正忙着处理猎物,剥皮、剔骨、切肉,动作麻利,一看就是常年做惯了这些活计的。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饭菜的香味,混合着烤肉的焦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包昊强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他下定了决心,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抱住长公主殿下这条大腿。 第173章 辛珑的建议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长公主殿下,那就是个活菩萨啊!跟着她,准没错!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长公主殿下,当真是吉星高照,福泽深厚。 即使上天降下这等灭世的天灾,跟在她身边的人,不仅毫发无损,甚至,他看着那些新加入的人,还面色红润的。 什么狗屁皇帝!什么劳什子任务! 他都不管了。 在这乱世之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自己曾经在流放路上还故意刁难过辛珑,包昊强心里就十分的愧疚,甚至感到一阵后怕。 他差点就得罪了这么一位贵人!幸好,幸好长公主殿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还愿意带着他一起上路。 他咕嘟咕嘟几口喝完了羊奶,将空碗小心地放在一旁,然后连忙起身,朝辛珑那边跑了过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长公主殿下,有什么需要小人帮忙的吗?” 辛珑刚搭了个简易的灶台,准备做饭,听到包昊强的声音,她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看到包昊强一副热心的样子,她指了指不远处堆放着的一堆杂乱的树枝,说道:“你去帮着捡些柴火过来吧,多捡些干燥的,容易点燃。” “好嘞!” 包昊强如蒙大赦,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开始卖力地捡拾柴火。 湖畔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 一块还算平整的草地上,铺着几张简易的油布,上面摆放着烤鱼、炖鸡肉和一些简单的炒菜。 众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吃着东西。 包昊强捧着毅哥粗瓷碗,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碗里堆满了几个桃花谷村民给他夹的菜。 他吃得狼吞虎咽,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吃,真好吃!”他一边哽咽着,一边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仿佛要把这些天受的苦都吃回来。 他很久没吃过这样的热乎饭菜了。 这些天他要么就是烤鱼,要么就是吃一些酸涩的野果勉强果腹。 没遇上辛珑他们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在这森林里面当野人了。 辛珑坐在一旁,看着包昊强一副八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包大人,擦擦吧。” 包昊强接过帕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感激地看了辛珑一眼:“多谢长公主殿下……” “无妨。”辛珑淡淡地说道,“快些吃吧,吃完了还要赶路。” 包昊强连忙点头,又埋头苦吃起来。 辛珑环顾四周,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说道:“好了,大家吃饱喝足,也休息够了,咱们该启程了。” 她想起了萧惊鹤之前说过这次地震之后就是连续几年的干旱。 虽然她空间里的灵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得做些准备。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萧惊鹤,说,“惊鹤,你拿几个水囊去湖边打点水吧。” 萧惊鹤点头应下,随后便拿出几个水囊,朝着湖边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出自家的水囊和水袋,跟着去湖边打了水, 打完水后,一行人才又继续启程。 原本按辛珑的计划,半天时间就能走出这片森林。 但地震之后,好多地方都被山石和泥土掩埋了,道路崎岖难行,一路上走走停停。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了,他们才终于走出这片茂密的森林。 林子外面,是一条还算宽敞的官道。 众人刚踏上官道,就明显感觉到人多了起来。 路边随口可见一些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流民。 自从地震后,许多的人的家园都被毁了,只能被迫成为流民。 可大多数人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食物和衣服,就只能一路乞讨为生。 这些流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会儿看到辛珑一行人衣着整洁,还带着鸡鸭羊等家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们都下意识的从地上爬起来,慢吞吞的朝着众人靠近,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手里的家禽。 但看到辛珑他们一行人人数不少,加上还有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手里都拿着棍棒等防身武器。 流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地跟着,时不时往这边瞟上几眼。 辛珑自然感觉到了这些流民的目光,她心里警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可离小城还有一段路,摸黑赶路实在太危险。 今晚,只能先在这儿找个地方休息。 想到这儿,她环视四周,找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便对大家说:“天色不早了,摸黑赶路不安全,我们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话落,她又对身边的萧惊鹤说:“惊鹤,你带着大家去附近捡一些干柴回来生火吧。” 萧惊鹤点了点头,就带着几个青壮年去路边捡了几捆柴火回来,生了一个火堆。 周围那些流民们的目光太过炙热,众人都不敢在起锅做饭,只好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干粮,打算先随便对付一顿。 辛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那些紧紧抱着鸡鸭鹅、牵着牛羊的人。 “各位,”她清了清嗓子,看着众人说道,“接下来咱们还要继续赶路,不过我不太建议大家再带着这些牲畜了。” “你们也看到了,这一路上流民这么多,一个个饥寒交迫的,要是让他们瞧见这些牲畜,难保不会动歪心思。” “我们人多,他们或许不敢硬抢,可要是起了冲突,难免会受伤,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我建议你们这些牲畜要么现在就宰了吃掉,要么就找人卖了,总之,不能再带着它们赶路了。” 第174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番话说完,那些从桃花谷出来的村民们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这怎么行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抱着一只老母鸡,满脸的不舍,“这鸡我都养了好几年了,每天都能下一个蛋呢!就这么杀了,实在太可惜啦!” 另一个中年妇人,也赶忙附和道:“这牛犊子再养几个月就能拉犁干活了,杀了多浪费呀!再说了,咱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才把它带出来,现在卖了也不划算啊。” 辛珑看着他们满脸不舍的样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些人久居桃花谷,与世隔绝,早已忘记了外面的世道有多么险恶。 在桃花谷里,他们可以自给自足,生活安稳。 可如今到了外面,人心叵测,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她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我知道大家舍不得这些牲畜,可眼下是非常时期,这些家禽没了还可以再养,可若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们带着这些家禽,就好比在深夜里举着个火把,太显眼了,很容易招来歹人,到时候,不仅这些牲畜保不住,就连你们自己的安全都成了问题。” 说到这里,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就连表情也凝重了不少。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愿意听我劝的,今天就把这些牲畜处理了,不愿意听的,明天到了小城门口,我们就分道扬镳,你们带着牲畜进城,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村民们做出决定。 这一批跟着辛珑出来的桃花谷村民,大约有三十来个。 除却玉儿一家人,剩下的都是被鲁村长从四面八方撸过来的人。 他们跟辛珑也不算很熟,有些是顺路回家探亲的,有些是在桃花谷待了一辈子,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的, 现在辛珑发号施令,自然没几个人愿意听从。 他们带了这么多东西出来,都是想带回老家去的,这才一出来就卖掉吃掉,都舍不得。 倒是那些一路跟着辛珑过来的流放犯,都很听话。 他们离开的时候不少人手上也拎着鸡鸭。 听辛珑这样说,就纷纷开始和路边那些流民做交易。 “这位大哥,您看这鸡多肥啊,杀了够一家人吃好几顿呢!您给个实在价,咱们就换了!” 一个流放犯拎着一只咯咯叫的老母鸡,向一个面黄肌瘦的流民兜售着。 流民们大部分都是逃难出来的,手上倒也带着银两,就是这一路上买不到吃食,听到这伙人愿意把鸡鸭卖给他们,便也愿意拿出钱财来买卖。 毕竟如今这情况,肉食这些东西,就算是有钱都难买到。 那流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母鸡,喉咙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吞咽声。 他摸了摸干瘪的钱袋,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掏出了一把铜钱:“这……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看够不够?” 流放犯掂了掂手里的铜钱,又看了看那只肥硕的老母鸡,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买卖不亏,便爽快地答应了:“够了够了!这鸡归您了!” 流民喜笑颜开地接过老母鸡,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就连云在天都把这一路上拎着的鸡,拿去卖了换钱。 虽然他看不起萧家人,不服萧家人,但是跟着辛珑多日,他也看出来了这长公主殿下,非一般人,听他的话,准没错。 玉儿他们父母,自然也是很信服辛珑的,听了辛珑这一番话,便带着玉儿,跟路边几个出来逃难的一家人,商量了一番,将一筐鸡蛋和他们卖掉了。 但是更多的,还是不愿意听从辛珑话的桃花谷人。 虽然辛珑跟他们讲了外面世道不好,但是还是舍不得自己辛苦养大的家畜。 更何况他们这么多人,这些流民也不敢来抢,就算进城了辛珑不许他们跟着,但是他们桃花谷也有几十个人,只要不走散就没事。 辛珑将这些人的模样都收入眼底,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往燃烧的篝火中添了几根粗壮的树枝,让火势更旺了些。 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她清冷的面容,跳动的火光在她眼眸中闪烁,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心绪。 楚香越挨着辛珑坐了下来,有些迟疑的问道:“珑儿,我们真的不管那些人了吗?他们……” 她欲言又止。 毕竟都是一起从桃花谷出来的,虽说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一路同行,也算是有了几分照应。 辛珑看着火堆中跳跃的火光,淡淡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一个人,又能管得了多少人的死活?” 说着,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些或围坐在一起低声议论,或抱着牲畜不肯撒手的桃花谷村民。 “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听不听,是他们的事。若是强行让他们把东西卖掉,他们不服气,反倒还会对我心生怨怼。” 楚香越听了,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她知道,辛珑说得没错。 这些桃花谷的人,在桃花谷里避世生存了太久,早已不知外界的险恶。 他们就像是被圈养起来的家禽,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却忘了这世道本就是危机四伏。 这些村民非要跟着他们出来,也是这些人自己的选择。他们护得了这些人一时,却护不了这些人一世。 第二日,队伍继续赶路。 越靠近小城,官道上的景象就越发凄凉。 衣衫褴褛的流民越来越多,他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突然,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拉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到辛珑他们面前,一下跪倒在地。 “求求您,行行好吧,给我们一口饭吃。我爹娘都死了,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啦……”小男孩紧紧拉着妹妹的手,哭着向他们讨吃的。 “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小女孩也跟着大哭起来,紧紧依偎在哥哥身旁,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这几个人。 兄妹两个哭得泣不成声,小小的身体颤抖个不听,看上去好不可怜。 几个嫂子见此情景,顿时心生怜悯。 她们都是当母亲的,最看不得孩子受苦,几乎下意识地就去打开自己的包袱,想拿出些干粮给这两个可怜孩子。 然而,她们的手还没伸进包袱,就被辛珑一声厉喝制止:“别给。” 几个嫂子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满脸不解地看向辛珑。 辛珑却只是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说道:“我们没吃的,找别人去吧。” 第175章 小毛贼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小男孩被辛珑冷冰冰的模样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多说,赶忙拉起妹妹,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人群后面。 等辛珑一行人走远了些,他俩才又转头去找桃花谷的人乞讨。 桃花谷的那些人,昨天就对辛珑处理牲畜的决定不满,觉得她太冷酷无情。 此刻见辛珑对两个孩子如此粗鲁,更觉得她不通人情。 “哎,这辛姑娘也真是的,两个孩子能吃多少,至于这么小气嘛?”一个抱着老母鸡的老汉摇摇头,说着便从自己布袋里掏出个窝窝头,掰了一半递给小男孩,另一半递给小女孩,“拿着,孩子,快吃吧!” “就是,咱们桃花谷的人,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冷血!”另一个中年妇人附和道,甚至还特意多给了两个孩子些干粮,想显摆自己的慷慨。 两个孩子接过窝窝头和干粮,连忙道谢:“谢谢,谢谢好心人!你们真是大好人!” 桃花谷的人忙不迭的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蓝星玥看着两个孩子拿着窝窝头,蹦蹦跳跳地走远,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她扭头看向辛珑,轻声问:“珑儿,那两个孩子是不是有啥问题呀?” 辛珑还没来得及回答。 倒是她身旁的萧惊鹤,看着那两个已混入人群消失不见的孩子,说道:“他们是小偷。” “啊?”蓝星玥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两个看着可怜巴巴的孩子,居然会是小偷? 还没等蓝星玥从震惊中缓过神,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哎呀!我的金项链没了!” “我的金戒指也不见了!天杀的,哪个缺德玩意儿偷了我的东西!” “我的钱袋子……我的钱袋子也没了!那可是我攒了好几年的私房钱呐!” …… 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 蓝星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刚才那几个给小男孩和小女孩吃食的桃花谷村民,此刻正一个个脸色铁青,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包袱和衣裳。 “那两个孩子是小偷!”不知谁突然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 一时间,人群乱成一团,大家纷纷检查自己的东西。 还好,丢东西的人不算多,就那几个特意给孩子不少吃食的桃花谷村民,身上的东西被摸走了一大半。 那几个被偷了东西的桃花谷村民,这会儿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们原本就想在辛珑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善良,哪知道反而招惹了两个小賊! 他们气得直跺脚,骂骂咧咧的四下里张望,想要把那两个小贼找出来。 很快,他们就瞅见那俩小贼居然还没跑远,正站在不远处,还在跟其他村民乞讨。 “抓住他们!” 几人大吼了一声,立刻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一把揪住那两个孩子的衣领。 “小兔崽子!把东西还给我们!” “你们这些小毛贼,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敢偷我们的东西!” “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可谁能想到,这两个小贼面对他们,却一点都不带怕的。 “你们胡说啥呢?谁偷你们东西了?有啥证据呀?”小男孩朝着他们几个人翻了个白眼,有恃无恐的道。 “就是,不就给了我们几个破窝窝头嘛,还真把自己当成大财主啦?” 小女孩更是直接抬手把之前拿到的窝窝头,用力砸在了其中一个桃花谷村民的脸上,满脸不屑的呸了一声。 “呸!什么破玩意儿!谁稀罕你们那点东西!” 桃花谷的村民们都一下惊呆了。 他们哪儿见过这种颠倒黑白、恩将仇报的人啊? 他们气得浑身直哆嗦,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悔改的小贼。 小男孩看到他们的动作,缩着脖子往后躲了躲,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 “打人啦!这里有人打人啦!” 四周几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听到动静,立马走了过来,一下子就把那几个桃花谷的村民给团团围住了。 “爹!叔叔!这些人要打我和二妹呀!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哇!” 小男孩见状,一头扎进其中一个男人的怀里,哭天喊地地告起状来。 第176章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那几个被偷了钱的桃花谷村民,满打满算也就四五个人。 一见到这仗势,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腿肚子直打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哪里还有刚才的气焰。 为首的刀疤男看着这几个焉头巴脑的村民,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怎么?想挨揍是不是?敢欺负我儿子,活腻歪了!” 话落,他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汉字,立刻撸起袖子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对着那几个桃花谷村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饶命啊!饶命啊!” 那几个桃花谷的村民,哪里是十几个大汉的对手,没一会替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不断求饶。 刀疤男一脚踢在其中一个村民的肚子上,将他踩在脚下,吐了口唾沫,道:“还敢不敢欺负我儿子了?” 那村民疼得脸都白了,连忙哆哆嗦嗦的求饶。 “不敢了,不敢了!求求好汉,饶过我这一回吧!” 刀疤男看着他这样,勾了勾嘴角,目光从其余几人脸上一一扫过,道:“想让我们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儿子女儿在你们这受了欺负,你们也该有点表示吧?” 其中一个村民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仅剩的几文钱,颤抖着递了过去。 “我们赔钱,赔钱……” 刀疤男一把夺过那几文钱,掂了掂,冷笑道:“就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吧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 几个村民面如死灰,却又不敢反抗,只得乖乖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刀疤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脚踹开了脚下的村民。 离开前,还不忘恶狠狠的冲着他们放了句狠话。 “给老子记住了,以后眼睛擦亮点,不是什么人!都是你们能惹的起的!” 几个村民被吓得连连点头,不敢说半句不是。 等那群大汉走远之后,他们才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远远望去,却见辛珑正安然坐在一块矮石上,和家里人说话。 这一幕瞬间刺痛了这几个人的眼睛。 被打得最惨的那个村民气不过,一瘸一拐地走到辛珑面前,指着辛珑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辛姑娘,你明知道那两个小孩是小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害得我们被偷了东西,还挨了打!” 他这么一说,另外几个被打的村民也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指责辛珑。 “就是!辛姑娘,你也太不仗义了!我们都是一起走的,你怎么能藏着掖着呢?” “你明明知道那两个小孩是小偷,却不告诉我们,害得我们挨打又被偷东西,你……你安的什么心啊?” “辛姑娘,你这样做,也太让人寒心了!” ……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仿佛辛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萧惊鹤见状,眉头一皱,起身就要挡在辛珑面前。 这些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自己蠢,被人骗了,竟然还怪到珑儿头上来了! 辛珑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几个气急败坏的村民,淡淡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她这理直气壮的一问,反倒让那几个人愣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辛珑会道歉,会解释,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反问。 “你……你……”那个被打得最惨的村民,指着辛珑,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们不是一起走的吗?难道不算是一个队伍吗?”另一个村民结结巴巴地说道,“有什么消息,不是应该共享的吗?以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难道不需要我们帮忙出头吗?” 闻言,辛珑好笑这看着这几个满脸不忿的村民。 可能是在桃花谷呆久了,习惯了乡里乡亲之间的互相帮衬,这些村民对外面的世界,还真是天真得可怜。 以为,只要打着同伴的旗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索取,却不知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如果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回桃花谷吧。”辛珑缓缓开口,“不过,乱世已经到来,桃花谷又能躲藏多久呢?我也不知道。” 她平静的看着那几个脸色苍白的村民,继续说道。 “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既不是朋友,更不是亲属。我帮你们,是情分;不帮你们,也是本分。你们不过是跟着我走,又有什么资格来道德绑架我?” 辛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那几个村民的脸上。 他们一个个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接下来的路,会比现在更加凶险。” 辛珑却并不打算给他们留什么脸面,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残酷。 “你们运气不好,一出来就是乱世,想适应现在这世道的可以继续走,不敢适应的可以打道回府,我想鲁村长应该还是欢迎你们回去的。” 辛珑这番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桃花谷这三十多个村民的心上,震得他们鸦雀无声。 他们在桃花谷中生活得太久了,久到几乎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桃花谷民风淳朴,村民们大多善良热情,互相帮助是常态。 更何况还有鲁村长坐镇,事事为大家做主,几乎所有问题都能求助于他,这也使得他们对外面的世界的残酷,几乎一无所知。 这一出来,就被两个看似可怜无助的孩子给骗了,失了钱财不说,还挨了一顿毒打。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村民们的心里就直打鼓,七上八下的,没了主意。 辛珑静静地坐在矮石上,看着这些神色各异的村民,也不催促,只是淡淡地说道。 “这样吧,我在这里再等一刻钟,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愿意继续往前走的,就留在这里;想回去的,现在就可以动身,趁着出来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你们应该还认得回去的路。” 过了一会儿,大概有十来个桃花谷的村民走了过来,他们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走到辛珑面前,颤巍巍地说道:“辛姑娘,我们想回去了,我们实在是不适应外面的世道,还是回桃花谷更安心些,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老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颤抖着双手递给辛珑:“辛姑娘,这点银子你拿着,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些都是我们卖了鸡鸭鹅换来的,现在拿着也没什么用了,你拿着吧。”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拿出了一些银两,想要塞给辛珑。 辛珑却将那些银两全都推了回去。“这些钱你们自己留着吧,桃花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将来肯定有用得着钱的地方。”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十来个老弱妇孺,想起昨天,他们还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要回老家,看望多年未见的亲人。 可现在才刚出来就被外面的世道吓退了, 她叹了口气,还是语重心长的对他们说:“你们将来如果实在走投无路,可以来岭南找我,我虽然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但至少,能给你们一口饭吃。” 她的话让这十来个桃花谷的村民感动不已,一个个眼眶泛红,纷纷向她道谢。 “谢谢辛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走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辛珑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然后转身踏上了返回桃花谷的路。 而剩下那些选择留下的桃花谷村民,大多是些青壮年,约莫二十来人。 恢复记忆后,他们都不愿意再回去那个小村庄,过混吃等死的日子了。 见辛珑的目光扫过来,有些人不自在的别过了头。 辛珑自然也看得出这些人当中,大多数都对她心存不满。 不过,她也无所谓。 第177章 乱世到来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从矮石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说:“既然你们都决定留下来,那就继续跟着我们赶路吧。” 一行人再次启程,又赶了半日路,才终于抵达了小城的城门口。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城门口挤满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黑压压的一片。 有些人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露出了干瘪的皮肉。 有些人甚至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还有些人正抱着守城官兵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哀求着:“大人,行行好吧,放我们进去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东西,我们就要饿死了!” “求求您了,大人,我们给您磕头了!我们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您能赏我们一口吃的!” 辛珑抬头望去,只见高大的城墙上,写着“凤凰城”三个大字,遒劲有力。 这是他们这一路流放而来,遇到的最大的城池了。 包昊强快步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通关文牒,递给了守门的官兵。 守门的官兵接过文牒,仔细地翻看了几遍,又上下打量了包昊强几眼,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通关文牒没问题,你们可以进去。不过……” 他指着众人身后带着的鸡鸭鹅和猪牛羊说道:“不过,你们身上带着的这些牲畜,都不能带进城里去。” “什么?不能带进去?” “凭什么不让带?这些可都是我们的家当!” “就是啊,没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那些没有听从辛珑建议,执意要带着牲畜上路的桃花谷村民们一听,顿时急了,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那守门的兵士冷着脸,说道:“这是上面的规定,现在瘟疫四起,你们这些牲畜,万一携带了病菌,传染给城里的牲畜,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你们要是不想交出这些牲畜,那就别进城!” 那些桃花谷村民顿时傻眼了,他们没想到,进城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 他们原本就舍不得卖掉这些牲畜,现在又要被没收,自然是不肯的。 “不进就不进!有什么了不起的!” 其中一个青年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道,“大不了我们就在城外等几天就是了。” 另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也附和道:“就是,反正辛姑娘你们也就是进城里买东西,我们身上的东西都够了,我们就不进去了,我们就在这城门口等着你们出来就行了。” 其余几人也纷纷出声,表示不进城了。 包昊强听了这话,气得直翻白眼,他指着那几个叫嚣得最凶的村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你们真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点东西!外头到处都是流民,你们还带着这些鸡鸭鹅,简直就是活靶子!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们不进去!就不进去!”一个村民红着眼睛,死死地抱着怀里的鸡,“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些当兵的!” “对!我们不进去了!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们!” “我们几个大男人,难道还怕了那些流民不成?他们敢来,我们跟他们拼了!” 包昊强气笑了,也懒得再去管他们了。 原本他也只看在辛珑的面子上,才愿意把他们带进去,现在他们既然这样说,辛珑也没出面说什么,那就说明不用管他们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转身对辛珑拱了拱手,说道:“长公主,那咱们进去吧,他们不愿意进去就算了。” 辛珑回过头,看向那些紧紧抱着鸡鸭鹅,牵着驴子,一脸倔强的桃花谷村民。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涉世未深的天真和淳朴。 辛珑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恐怕真的活不了多久。 她又转头看向城门口那乌压压一片的流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粪便、汗臭、腐尸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辛珑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还仅仅只是地震后的第八天。 难以想象,再过一段时间,这里会变成怎样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第178章 可惜的是,他生于乱世。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嗯,我们走吧。” 过了许久,辛珑才收回目光,淡淡的点了点头。 得了她的应允后,包昊强才拿着通关文牒,领着他们一行人进了凤凰城。 方才还口口声声不愿意进城的那些桃花谷村民,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进了城门,更加不高兴了。 但辛珑一行人已经走了。 不管他们说什么,守卫都不肯让他们带着牲畜进城。 他们只好紧紧抱着自家的牲畜,在城墙脚下找了一出空地,暂时歇脚。 辛珑一行人进了城后,看到城内的景象后,便都愣住了。 这个小城明显看得出来在地震发生之前颇为富裕, 虽说地震导致了不少房屋倒塌,但大部分建筑依旧巍峨耸立,保存完好。 街道上虽然不复往日的热闹喧嚣,却也干净整洁,没有多少流民乞丐沿街乞讨。 甚至还有人在路边摆摊做着小买卖。 周围的几家客栈和酒楼也都还开着门,门口站着的店小二,正殷勤地招揽着过往的行人。 见识了凤凰城内的景象,再回想起官道上流民四起、民不聊生的惨状,众人都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几乎要以为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乱了,却没想到,这凤凰城内,竟然还保留着几分往日的繁华景象。 包昊强显然对这凤凰城的地界极为熟悉,他轻车熟路地领着一行人穿街过巷,径直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前。 客栈的门面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门口挂着一盏红灯笼,上面写着悦来二字。 还未进门,众人就闻到里面飘出的饭菜香味,勾得他们肚子里的馋虫的冒了出来。 有几个定力差的,更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今日为了赶路,他们并没有停下休息吃东西,现在已经饿了大半天。 更何况上了官道之后,流民太多,他们不好生活做饭,接连啃了两顿的干粮。 如今一闻到这热乎饭菜的香味,顿时都觉得饿得不行了。 客栈的老板娘显然与包昊强也是旧相识,一见他进门,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哎呦,这不是包大人嘛!您怎么来了?您的兄弟们呢?今儿个是要在我们这儿落脚吗?” 包昊强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哎,别提了,前两日遇上地震,兄弟们都走散了。” 那老板娘一听,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道。 “包大人那些兄弟都是有福之人,必然不会有事的,说不准,过两日就又碰上面了。” 说完,她的视线才又落在了他身后的那些流放犯身上,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凑到包昊强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包大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您七我三?” 包昊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沉,瞪了老板娘一眼,语气严肃地说:“翠娘,你可别乱来!这一批跟以前的不一样,你就正常做生意,我们住个三天就走,别给我惹麻烦!” 老板娘见他这般紧张,有些疑惑,忍不住回头又打量了辛珑一行。 这一看,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些流放犯虽然风尘仆仆,但衣着整洁,神色淡定,丝毫没有寻常犯人的落魄和惊慌。 特别是其中一家人,男的气宇轩昂,女的端庄秀丽,孩子粉雕玉琢,身上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贵气和冷静,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老板娘在这客栈迎来送往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一些,自诩有几分看人的本事。 她心里暗自琢磨,这几个人,恐怕来头不小,难怪包昊强这么紧张。 老板娘也是个精明人,立刻意识到,这一批人,恐怕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再说了,这些人在这里住上三天,也足够她赚一笔了。 想到这里,老板娘立刻转变了态度,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道。 “哎哟,几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我们这里可是凤凰城里最好的客栈了,干净卫生,饭菜可口,保证让您住得舒舒服服的!” 说着,她又热情地介绍起客房的价格来。 “我们这里,单人客房一晚上50文,双人客房一晚上40文。还有大通铺和四人间,您几位是选哪一个呀?大通铺一晚上15文,可以住八个人,四人间呢,一晚上20文。几位,你们要几间房呀?” 这价格,与当初在那个小镇上遇到的黑店相比,简直就是白菜大甩卖,天差地别。 辛珑略一思忖,便转头看向萧家人,温声提议道:“这价钱倒是不贵,咱们就都住双人间吧,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萧家人向来以辛珑马首是瞻,此刻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纷纷点头称是:“都听珑儿的。” 他们萧家现在一行人,算上萧野后,不多不少正好十四个,开七间双人房正好够住。 双人间一晚四十文,七间房便是二百八十文,住三天,一共是八百四十文钱。 辛珑从容地付了钱,老板娘接过钱后,立马眉开眼笑地安排小二领着他们上楼安顿去了。 辛珑和萧惊鹤自然是住一间房。 房间虽小,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两张床并排靠墙放着,中间隔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套简单的茶具,墙角还立着一个木制衣架。 生活用品都是齐全的,只是大约是很久没人住过了,空气中隐隐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辛珑从空间里取出一盏精致的香薰蜡烛,轻轻点燃。 烛光摇曳,空气中逐渐弥漫开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气,冲淡了那股令人不适的霉味。 萧惊鹤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往楼下看去。 凤凰城内,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 街道两边全是贩卖各种东西的小摊,摊主卖力的吆喝着,时不时便会拉着路过的人,推销自己摊位上的东西。 周围的店铺大多也开着门,远远望去,隐约可见店中有不少人影晃动。 凤凰城的一切,似乎和地震发生前没什么两样。 只有街道两旁那东倒西歪的房屋和残垣断壁上,才有地震留下的痕迹。 这城内的宁静祥和,与城外尸横遍野、流民哀嚎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更令萧惊鹤感到不安。 辛珑走到萧惊鹤身边,与他并肩而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过了一会,她侧过身来,才注意到萧惊鹤眉头一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便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萧惊鹤回过神来,微微侧头看向辛珑,轻声说道:“地震之后,便是大旱三年,永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辛珑看着萧惊鹤紧蹙成一团的眉头,看着他眼中的悲悯吗,心中微微一动,不由得问道:“你还在担心他们?萧家被抄家的时候,可没有一个老百姓过来送你们,他们落难的时候,倒是希望有个盖世英雄来救他们,但你们这些英雄落难的时候,那些人却作壁上观,冷眼旁观,甚至看你们的笑话,这样的百姓,你也放在心上吗?” 萧惊鹤沉默很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是永徽的将军,带兵打仗,保家卫国,是我的责任。世人如何想我,我并不在乎,我只求做到问心无愧。” 辛珑望着萧惊鹤棱角分明,线条刚毅的侧脸,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像萧惊鹤这样满身正气的人,生来就应该属于一个盛世。 在那个盛世里,他会是百姓爱戴、君王宠信的英雄。他会被所有人敬仰,被历史铭记,风风光光地度过完美的一生。 可惜的是,他生于乱世。 生于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君王对他猜忌,百姓亦不能理解他。 时局艰难,人人自顾不暇,无人能理解他的抱负与坚守。 辛珑上辈子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她向来习惯将人心往最坏处揣测,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残酷的末世中生存下来。 但在萧惊鹤身边,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知道她可以永远的放心萧惊鹤,因为他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第179章 我喜欢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知道她可以永远的放心萧惊鹤,因为他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她见多了太多像云在天,像皇帝那样的人,他们自私无情,冷酷。 但是这样的人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往往都能活下来,并且还会过得很好。 她只能说她感谢地府领导将她送到古代的时候,遇到的是萧惊鹤,是萧家人,而不是云家人。 要不然,这里对她来说,跟末世也没什么两样了。 萧惊鹤说完,见辛珑久久不语,便抬起头看向她。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辛珑的脸上,将她精致的五官映照得格外美丽。 她唇角微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萧惊鹤的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他微微偏过头,耳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轻声问道:“你在笑什么?” 辛珑收回目光,望着窗外,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戏谑:“笑你傻。” “啊?”萧惊鹤一怔,俊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不明白自己何处惹她发笑了。 辛珑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微微踮起脚尖,凑近萧惊鹤,一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他,认真地说道:“但是,我喜欢。” 她喜欢他的正直,喜欢他的善良,喜欢他这乱世之中,格格不入的天真。 喜欢他哪怕被这世界伤的体无完肤,却依然愿意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那些被他保护的,却一点都不感激他的百姓,去负重前行。 萧惊鹤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酥酥的。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萧惊鹤的脸一下就红了。 他看着辛珑,那双平日里深邃的眼睛,此刻却亮晶晶的,像是落满了星光。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几下,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珑儿,我……我也喜欢你……” 辛珑唇边的笑意更浓了,眉眼弯弯,像一轮新月。 她微微歪着头,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说:“谢谢。” 萧惊鹤闻言,只觉得一颗心瞬间飞上了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这是不是代表,她也喜欢他? 他们这是……两情相悦了? 他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下,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辛珑又接着说道:“你们一家人都笨笨的,但是我都喜欢。” “啊?” 萧惊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愣愣地看着辛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都,都喜欢?” 辛珑看着萧惊鹤那副傻乎乎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萧惊鹤的胳膊,笑着解释道:“我是说你们一家人都很好,很善良,很正直,我见多了那些精明市侩、自私自利的人,像你们家这样,还能够保持自己的风骨,不随波逐流的人,真的不多见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感慨。 “其实,从之前遇到地震的时候,大嫂和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毫不犹豫地割断绳索,去救那些比你们弱小的人,我就能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值得信赖的人,是可以把自己的后背,放心地交给对方的人。”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我知道绝对不会在背后对我捅刀,更不会背板我。” 说来好笑,在现代和末世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胆,生怕一觉醒来,就会被身边的人杀死,抢走所有的物资。 可是在古代,在与萧家人一起流放的路上,即使颠沛流离,她却每晚都睡得十分的安稳和踏实。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睡着了,也会有人保护她,看着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萧惊鹤静静地听着,心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酸酸胀胀的。 他明白辛珑的意思了。 她说的喜欢,只是对他们一家人的信任,而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原来……你是说这个……” 萧惊鹤抿了抿唇,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听到萧惊鹤这样说,辛珑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萧惊鹤连忙掩饰住眼底的失落,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话落,他下意识的再次看向她。 此刻,她正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光之中,更衬得她肌肤白皙如玉,眉眼如画。 她的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明媚美好得让他移不开眼。 萧惊鹤看着这样的她,不由得在心里想道。 虽然自己喜欢她,但这并不代表,她也一定要喜欢自己。 像她这样优秀,这样好的女子,本就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生活,又何必被他的情爱所束缚呢? 就算他们不能两情相悦,但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默默地守护着她,看着她开心幸福。 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想通了这一点,他心里好受了不少。 几位嫂嫂收拾完房间后,就结伴一起过来敲了敲辛珑他们房间的门。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辛珑连忙走向门口。 门一打开,就见几位嫂嫂并肩站在门口。 看到她之后,楚香越笑吟吟的问道:“珑儿,我们几个都收拾好了,打算去街上逛逛,买点吃的用的,赶路的时候用,你收拾好了吗?要不要一起去?” 蓝星玥也笑着附和道:“方才我们听包大人说,这凤凰城物产很丰富,尤其是桂花糕是一绝,正好娘最喜欢吃桂花糕了,我们正好可以去买一点。” 辛珑看着她们脸上明媚的笑容,动了动嘴唇,但到底没说什么。 其实,她们在仙河镇买的物资,都放在她的空间里。 那些东西足够他们一路顺顺当当的抵达岭南了。 但是,她也不想扫了嫂嫂们的兴致。 毕竟,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大家的心头都紧绷着一根弦,没有放松过几天。 让嫂嫂们在这里逛逛街,放松放松心情,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辛珑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我这就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出来,我们一起去逛街。” “那好,我们在楼下等你。” 闻言,几位嫂嫂都高兴的点了点头说。 辛珑应了一声,便转身回了房间。 她关上门,转头对萧惊鹤说道:“我等下要陪嫂嫂们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去?” 第180章 等到珑儿情窦初开,自然会明白你的心意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摇了摇头,温声道:“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看着母亲,你们去吧。” 辛珑听到他这样说,便也不再强求,笑着说道:“那我给你带些好吃的回来。” 萧惊鹤闻言,眉眼间瞬间染上了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辛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下楼和楚香越她们汇合。 萧惊鹤站在门口,目送着她和嫂嫂们一起出了门,身影渐渐消失在客栈门口。 他才回到窗边,往楼下看去。 辛珑他们还没远去,正在客栈对面的小摊上说说笑笑的买着东西。 他看着笑吟吟的辛珑,不由得有些发愣。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格外好看。 他忍不住想若是能一直看到她这样的笑容该有多好。 正出神间,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拐杖声。 他回过头去,就见萧太夫人正杵着拐杖朝着他走来。 他连忙上前扶住萧太夫人,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我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萧太夫人慈爱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萧惊鹤的手背,“你呢?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腿脚能使上力了吗?” “娘,我没事了。”萧惊鹤连忙说道。 为了让萧太夫人安心,他还特意在原地走了两步,展示自己已经行动自如。 “您看,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萧太夫人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确定他真的行动自如,完全没事了之后,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她缓缓走到萧惊鹤方才站着的位置,往楼下看去。 正好看见辛珑和几位嫂嫂们有说有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你怎么不陪珑儿她们一起去逛逛?”萧太夫人收回目光,看着萧惊鹤问道。 萧惊鹤垂下眼眸,避开了母亲的目光,轻声回答:“我还是留在这里保护娘和孩子们吧,她们几个女子一起,也更自在些。”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萧太夫人还是看见了他脸上几乎掩饰不住的落寞,便问道:“怎么了?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闻言,萧惊鹤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这么明显吗?” 萧太夫人看着他这样,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傻孩子,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心里想什么,娘还能不知道?” 她缓缓走到桌边坐下,又给自己和萧惊鹤各倒了一盏茶,这才又道:“难得有空,我陪你聊聊天吧,跟娘说说,发生什么事了?跟珑儿吵架了? 萧惊鹤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珑儿很好,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比珑儿更好的女子了,只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难以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萧太夫人微微抿唇,追问道。 萧惊鹤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失落和自卑。 他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只是……我配不上珑儿,如果有更好的男子陪在珑儿身边,她可能就没有这么辛苦了。” 萧太夫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个小儿子,平日里看着最是稳重,没想到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想想也是,辛珑那样的女子,容貌出众,性情坚韧,又有勇有谋,哪个男子见了不会动心? 更何况,他们还是一起经历过生死患难的夫妻。 只是,萧太夫人也清楚,辛珑和萧惊鹤的婚事,一开始并非两情相悦,只不过是皇命难违。 两个人刚成婚的时候聚少离多,也没有什么感情。 反倒是后来,一起经历了流放,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感情才慢慢深厚起来。 想到这里,萧太夫人看着他道:“傻孩子,胡说什么呢?珑儿是你的妻子,你们两个人同舟共济,患难与共,这世上再没有比你们更般配的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了?” 闻言,萧惊鹤的心情却并未好转,反而更沉重了些。 “娘,您也看到了,这一路上,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处处需要珑儿照顾。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要让自己的妻子来保护自己,我实在…问心有愧,抬不起头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办法坦然地告诉辛珑这份感情。 他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辛珑,反而还一直在拖累她。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辛珑在这个世界或许会更加自由和洒脱, 自己对她来说,反倒是个累赘了。 萧太夫人听到这番话,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她这个小儿子向来自信、意气风发,鲜少有这般不自信的时候。 没想到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也变得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患得患失起来。 “傻孩子,你顾虑这么多,可有问过珑儿的想法?”萧太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问道。 萧惊鹤闻言,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辛珑那张明媚的笑脸,以及方才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张了张嘴,如实说道:“珑儿说,她喜欢我。” “哦?”萧太夫人闻言,眉梢微微一挑。 她就知道,自己这儿子和儿媳之间,绝非毫无感情。 “但是……”萧惊鹤哭笑一声,又补充道,“珑儿又说,她还喜欢我们萧家的所有人。”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他心目中,辛珑就像是九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望而不可即。 而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沾染了太多世俗的气息。 他的喜欢是想要永远陪在她身边,是想要与她共度一生…… 而辛珑的喜欢,却比他纯粹数倍。 这样纯粹美好的她,又怎么是他能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 萧太夫人听了儿子这句话,不由得轻笑出声,她摇了摇头,说道。 “看来珑儿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不过,这又有何妨?只要你一直陪在她身边,真心待她,等到珑儿情窦初开,自然会明白你的心意。” 第181章 你与珑儿绝对是最般配一对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看来珑儿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不过,这又有何妨?只要你一直陪在她身边,真心待她,等到珑儿情窦初开,自然会明白你的心意。” 说着,她笑眯眯的看了萧惊鹤一眼,又自信满满的说道:“更何况,这世间还有比我儿子更配她的少年郎吗?论相貌,论才情,论品行,我们萧家男儿,不输任何儿郎!在娘看来,你与珑儿绝对是最般配一对。” 萧惊鹤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张俊脸微微泛了红,无奈地说道:“娘啊,哪有您这样夸自己儿子的?” 看着他这幅样子,萧太夫人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怎么,娘说的是实话,还不让人说了?你可不知道,当年你和长公主殿下成亲之前,有多少媒婆踏破了咱们家的门槛?那些个大家闺秀,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盼着能嫁给你?”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萧惊鹤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 “惊鹤,你也不要再妄自菲薄,如今我们萧家虽然遭逢大难,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渡过难关。等到了岭南,我们家自然会东山再起,不会让你给长公主殿下丢脸的。” 萧惊鹤被母亲这一番安慰,原本低落的心情也渐渐好转了不少。 他知道,母亲的家族在岭南颇有基业,势力盘根错节。 等他们一家到了岭南,她的母族绝不会坐视不理。 有了他们的支持,萧家想要重新崛起,并非难事。 等到了岭南,他一定要好好努力,加倍地对辛珑好,让她知道自己也能成为她的依靠…… 萧惊鹤想到这里,微微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原本黯淡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几分火热。 萧太夫人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欣慰的同时,又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她这个小儿子,平日里看着最是稳重冷静,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要么整天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要么就舞文弄墨,钻研学问,对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 她还一度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太过刚直,不懂得怜香惜玉,会不会孤独终老…… 没想到有朝一日动了情,也跟他几个哥哥那样,方寸大乱,患得患失起来。 另一边,辛珑和嫂嫂们正在街上四处闲逛,她们手上已经提了不少凤凰城的土特产,但几人还没停下来,继续往前走着。 凤凰城背靠深山,盛产各种珍稀的中草药,几乎每条街上都开着几家药材铺。 见东西都已经买得差不多了,辛珑便和正在给孩子们挑选衣服和鞋子的嫂嫂们说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家药材铺。 刚一走进药铺,她就见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不少好东西,而且价钱还很实惠,她立马招来小二,买了不少药材。 等嫂嫂们买完了衣服过来找她的时候,就见辛珑手上已经手边已经放着要几个药包了,但小二却还在柜台后,给她打包剩下的。 见她买了这么多,众人不由得都凑了过来,疑惑的问道:“珑儿,你买这么多草药做什么?我们又没人受伤生病啊,用不上这么多草药呀?” 辛珑笑着解释道:“用得上的,这些草药不仅可以入药,还可以用作香料呢,我们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难得能吃上一顿好的,若是能在炖肉或者做菜的时候,加入一点这些香料,不仅可以增香提味,还能驱寒祛湿,对身体大有裨益呢。” 蓝星玥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 她好奇地凑过来,轻轻捏起一片叶子,放在鼻尖下仔细闻了闻。 “咦?还真是,这叶子闻起来有一股很特别的清香味,像是薄荷的味道,又比薄荷的味道更浓郁一些。” 辛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三嫂好灵敏的鼻子,这叫丁香,可以去除肉类的腥味,还能暖胃止呕。” 她又随手拿起其他几样,小二还没来得及给她打包好的香料,同她们一一介绍起来。 “这个是香茅,有一股柠檬的香气,可以用来做烤鱼或者烤肉,味道特别好。” “这个是香排草,可以驱蚊虫,夏天用最合适不过了。” “还有这个,这个是豆蔻,可以用来止泻,还能开胃消食……” 嫂嫂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草药还有这么多用处,一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围着辛珑手上的这些花花草草仔细打量,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珑儿,你懂得可真多!”苏琳琅由衷地赞叹道,她出身书香门第,自诩见多识广,可跟辛珑比起来,却觉得自己所学的那些,都太过浅薄了。 “是啊,珑儿,你简直就是个百宝箱,什么都知道!”其他几位嫂嫂也纷纷附和。 她们跟辛珑相处了这几个月,只觉得世界上就好像没有她不知道的事一样。 被嫂嫂们这样夸赞,辛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平日里喜欢看些杂书,所以知道的稍微多一些罢了。” 这时,小二也将她买的草药都打包好了。 但她一下子买得太多了,一个人根本拿不了。 这店铺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人,辛珑也不好直接放进空间。 嫂嫂们见状,连忙走过来,一人帮她拿了两包。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出药材铺,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姐姐!” 辛珑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见到真的是她,小玉儿高兴的一路小跑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姐姐,你们也在这里呀!真是太巧了!” 辛珑弯下腰,摸了摸小玉儿柔软的头发,笑着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了一包桂花糖,塞到了小玉儿的手里。 “这是给你的,乖乖拿着吃。” 小玉儿看到桂花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开心地接过糖果,甜甜地说道:“谢谢姐姐!” 紧接着,她又抬起头,问道:“姐姐,萧野哥哥怎么样了?他的手背还疼吗?” 听到她提起萧野,站在辛珑身边的苏琳琅笑盈盈地走过来,温柔地回答说:“他的手已经好了,不疼了,现在正在房间里歇息呢,小玉儿若是想他了,等晚上吃过晚饭,可以过来找他玩。” 闻言,小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大声应了一声:“好!” 见苏琳琅和小玉儿正聊得开心。 辛珑便也没打扰他们,转身看向了小玉儿的父母,见两人都手里拎着两大袋沉甸甸的米袋子,她问道:“大叔、大婶,你们这是刚从米铺出来?现在米铺里的粮价如何?” 妇人叹了口气,有些忧愁的道:“我们也不太清楚平日里的粮价是多少,不过,听本地人说,这几日粮价涨得厉害,我们进去的时候,还有不少本地人在跟米铺的小二吵架,说他们把价格翻了好几倍呢。” 第182章 “哥哥,还疼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听了,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乱世之中,粮食便是命。 这凤凰城虽然还算安稳,但粮价上涨已是必然趋势。 她略微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婶子,你们手上还有多少银两?” 妇人对辛珑很是信任,此刻也是入如实回答道:“我们手上……还有五两银子,打算在路上的时候省着点花。” 辛珑听了,眉头微微蹙起,她沉声说道:“大叔,大婶,这五两银子,你们赶紧花了吧。” “啊?”夫妇二人闻言,皆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辛珑见状,耐心地解释道:“去肉铺买一些肉干,再去买一些干粮。再买一些厚实的鞋子,保暖的衣服。再去医馆买一些金疮药贴身放着,最好再去买点防身的工具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越快越好。” 小玉儿的父母听了辛珑的话,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很相信辛珑,知道辛珑不会害他们。 但是听辛珑这口气,未来好像不是很乐观。 但两人却还是有些犹豫。 他们虽然相信辛珑,可一下子把所有的银两都花光,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毕竟,这五两银子,是他们最后的积蓄了。 见他们犹豫不决,辛珑也没有强求,只道淡淡地说道:“我言尽于此。你们愿意信我的,就照做;不愿意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小玉儿的父亲见辛珑这样说,连忙解释道:“辛姑娘,我们并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我们囊中羞涩,如果把这些钱全部花完了,接下来的路怎么办?” 辛珑看着他,缓缓说道:“接下来的路,不一定还能买到东西了,现在的米价只是涨了一倍,接下来可能就是十倍、二十倍……你们这五两银子,买不了多少米的。” 小玉儿的父母一听,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刚才在凤凰城外,他们心里也十分忐忑,毕竟城外聚集了那么多的流民。 可进了凤凰城后,看着城内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百姓们安居乐业,商铺也照常营业,他们紧绷的心弦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可现在,听辛珑这么一说,他们刚刚放下的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七上八下的,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辛姑娘,多谢您提醒,我们在这就去。”思考了片刻,小玉儿的父亲感激地朝辛珑道了谢。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赶紧拉着小玉儿,急匆匆地转身往回走。 “爹,娘,你们怎么了?”小玉儿被爹娘拽着,小跑的跟在后面,一脸的不解。 “没事,玉儿乖,咱们再去买点东西。”小玉儿的母亲强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匆匆离去的背影,辛珑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回去的路上,几位嫂嫂的脸色也有些凝重,纷纷问道:“珑儿,我们要不要也多买些粮食备着?” 辛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嫂嫂们不必担心,我们的物资已经足够了,那些东西,就让给凤凰城的百姓们吧。咱们再多买,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见她们还是放心不下的样子,辛珑只好把萧惊鹤搬了出来,继续安慰道:“而且,咱们有惊鹤在,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他也会保护我们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嫂嫂们才不再坚持要买东西了。 傍晚时分,一家人在客栈的大厅里用了晚饭。 就在他们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小玉儿抱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萧野哥哥!” 萧野听到小玉儿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看到蹦蹦跳跳朝着自己跑来的小姑娘。 他的眼神瞬间温柔了几分。 “玉儿。”他笑着唤了一声。 小玉儿笑嘻嘻地走到萧野身边,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他:“哥哥,这个给你吃!这个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 萧野看着那串糖葫芦,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吃,玉儿吃。” “真的很好吃,哥哥你尝尝嘛!”小玉儿见萧野不肯吃,有些着急了,她举起糖葫芦,凑到萧野的嘴边,极力推荐着。 她生怕萧野不相信,还亲自示范了一下,张开小嘴,啊呜一口咬下了一颗糖葫芦,然后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副陶醉的表情,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唔……好好吃哦……” 萧野看着小玉儿那副可爱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他伸出手,从糖葫芦上取下了一颗,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酸甜的汁水瞬间就在口中爆开。 “嗯,很好吃,谢谢玉儿。” 小玉儿见萧野说好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才又跑到萧野身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萧野手背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问道:“哥哥,还疼吗?” 萧野摇了摇头,说:“已经不疼了,玉儿吃过晚饭了吗?” 小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嗯,刚刚吃了,和爹娘一起吃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小玉儿的父母也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他们手里还提着一些刚买的点心。 第183章 “将离,你是不是有点黑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野见了,连忙起身,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伯父,伯母。” 夫妻二人笑着点了点头,将点心放在桌上,又与辛珑他们也打了声招呼。 小玉儿的母亲这才走上前来,柔声同萧野说道:“这孩子,这两天一直记挂着你呢,总念叨着要来找你玩。” 萧野闻言,垂眸看向小玉儿,目光又柔软了几分。 他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小玉儿粉嘟嘟的小脸蛋,才看向小玉儿母亲,温声问道:“伯母,你们这是打算要回家去了吗?” 小玉儿的母亲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的家在南边,只有这一段路能与你们同行,等到了下一段路就要分开了。” 萧野闻言,看着对面乖巧的小姑娘,心里忽然涌上一丝不舍。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只低声说了一句:“一路小心。” 小玉儿也知道接下来,就要同萧野他们分开了,心里也非常不舍,一直缠着萧野,叽叽喳喳和他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父母便走了过来,催促她该离开了。 “玉儿,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小玉儿听见这话,恋恋不舍地看了萧野一眼,才乖乖地走到父母身边,牵住了他们的手, 她眼睛红红的,冲着萧野挥了挥手。 “萧野哥哥,再见。” 萧野也朝着她挥了挥手:“再见,玉儿。” 他坐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久久没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不放心这个小姑娘?” 坐在他身边的苏琳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问道。 萧野点了点头,担忧的道:“嗯。他们父母都是普通人,这一路南行,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南方……也未必安全,若是遇到兵匪马寇……他们普通人,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苏琳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世道艰难,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安全呢?就算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护得住旁人一世。如今这世道,我们尚且自顾不暇……” 萧野沉默了片刻,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有些不放心罢了。” 苏琳琅看着萧野紧锁的眉头,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心疼。 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萧野的手,将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夫君,别担心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前路再艰难,我也无所谓了。” 当初,萧野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她悲痛欲绝,几欲随他而去。 可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年迈的父母和婆母,只能强忍着悲痛,替萧野尽孝,苦苦支撑着这个家。 如今,萧野终于平安归来,这让她觉得,一切的苦难都值得了。 她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不管遇到什么,她都要跟萧野一起面对,再也不要分开。 萧野感受到了妻子的恐惧和对他的依赖。 他轻轻地反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低声说道:“这三年,辛苦你了。” “我不苦,”苏琳琅依偎在萧野怀里,轻轻摇了摇头,说,“只要你还活着,能回到我身边,我就觉得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比起守寡的大嫂她们,她已经是万分幸运了。 萧野听到她这么说,更加心疼了,他知道这三年,她吃了很多很多苦,不仅要承受悲痛,还要代替自己尽孝,照顾母亲。 想到这里,他将苏琳琅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周围的人看着这温情的一幕,都识趣地悄悄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自从萧野恢复记忆,与苏琳琅重逢后,两人便时常这般黏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仿佛要将这三年分开的时间都弥补回来。 大家也都很有眼力见,每当这个时候,都会自觉地避开,不去打扰他们。 夜晚,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辛珑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床崭新的被褥,铺在了客栈的床上。 房间里原本的那床被褥,看着虽然干净,但却隐隐散发这一股霉味。 这两日一直在赶路,身体也有些疲惫了。 辛珑打算回空间里好好地泡个澡,再舒舒服服地睡个美容觉。 她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萧惊鹤,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我进空间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萧惊鹤点了点头,目光追随着辛珑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房间里,才缓缓收回视线,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 “独守空房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啊……” 辛珑进入空间,回到熟悉的别墅后,便轻轻摸了摸手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素霓,柔声说:“素素,回去陪你娘亲吧。” 素霓吐了吐信子,乖巧地从她手腕上滑了下来,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姐姐,你来啦!” 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猛地扑进了辛珑的怀里。 是萤。 萤紧紧抱着她的腰身,小小的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撒着娇:“姐姐,我好想你呀。” 这几日辛珑一直在赶路,很少有时间进入空间,萤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此刻见到辛珑,自然是格外激动。 辛珑被她扑了个满怀,感受到怀里小团子的温度,她有些惊讶地伸出手,轻轻捧住了萤的小脸:“咦?我可以碰到你了?” 萤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嗯!我现在用的是自己原来的身体。” “你现在已经可以进入自己的身体了?”辛珑有些惊讶地问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他喝了谁的血?” 一个臭屁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辛珑和萤的对话。 辛珑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将离正站在门口,光着上半身,下身穿着一条沙滩裤,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赤着脚,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辛珑看着将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挑了一下眉,说道:“将离,你是不是有点黑了?” 将离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瞪了辛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有脸说?你强迫我给你放羊、养鸡、种田,我不晒黑谁晒黑?” 第184章 空间牧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堂堂丧尸王,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粗活?还不是被这个女人给逼的!顶着个大太阳,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把他的皮肤都硬生生被晒成了小麦色。 辛珑听着将离的抱怨,心里微微一动。 她倒是忘了,将离虽然是丧尸王,但是现在本质上还是个人,长时间在太阳底下暴晒,自然是会晒黑的。 但他在自己这里白吃白住这么久了,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辛珑懒得再搭理怨气冲天的将离,低下头看向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萤,柔声问道:“萤,你进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萤摇了摇头,软软糯糯的说道:“一开始有些不适应,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觉得身体很沉重,现在已经可以自由地走路了。” 说着,她还特意在辛珑面前走了两圈,展示给她看。 萤的步伐虽然还有些摇晃,但是至少不是之前的魂魄状态了。 “不过……”萤的小脸皱了皱,有些苦恼地说道,“只能附身半个时辰左右,时间太久,就会累,然后……从自己的身体里跌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小手还比划了一下“跌出来”的动作,惹得辛珑忍俊不禁。 她伸手摸了摸萤的小脑袋,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这才几天就能回到自己身体半个时辰了,等后面再适应适应,估计就能从空间里出去了。” “大嫂赶路的时候还在念叨着你呢,说这一路的风光你都没有见识过,等到你可以从空间出去,就可以和我们一起赶路了。” 听到这话,萤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原本皱巴巴的小脸也瞬间舒展开。 “真的吗?等我适应了之后,我就可以出去和你们一吗?” 辛珑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了。” “好耶!”萤瞬间高兴的欢呼了一声。 这世间,她还有好多风景都没见识过呢? “主人!” 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小黑将素霓顶在脑袋上,缓缓地从门外游了进来。 它来到辛珑的身边,亲昵地用自己的大脑袋蹭了蹭辛珑的掌心,瓮声瓮气地说道:“主人,种植的小麦已经成熟了,要不要去看一下?” 辛珑抬手摸了摸小黑的角,发现这个小角上竟然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尖尖。 她心中一喜,看来假以时日,小黑的角就能完全长出来了。 辛珑也正好奇着将离和小黑把空间外面打理得怎么样了,便笑着说道:“好啊,正好有空,一起去看看。” 她牵着萤的小手,跟着小黑一起走出了别墅。 刚一出门,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了一股淡淡的牲畜味道和稻谷成熟后的独特的香味。 辛珑抬头望去,只见眼前一片金灿灿的麦田,在微风的吹拂下,如同金色的波浪般起伏翻滚,煞是好看。 她之前从桃花谷村民那里购买的鸡鸭牛羊和大鹅,此刻正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悠闲地踱步,有的低头啄食,有的互相追逐嬉戏,热闹非凡。 辛珑看着那些体型明显长大了好几圈的羊羔和牛犊,一时也有些惊讶。 她记得当初买的时候,这些小家伙们还都只是些刚断奶不久的幼崽,走路都还摇摇晃晃的。 可现在,才短短两天没见,就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再看那些鸡鸭鹅,更是夸张。不仅个头长大了不少,甚至还孵出了一窝窝毛茸茸的小鸡、小鸭和小鹅,挤挤挨挨地跟在母亲身后,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眼前这景象,活脱脱就是一幅生动的田园风光图。 “主人,你看!” 小黑将辛珑领到了一块空地旁,那里整齐地摆放着几个大筐,筐里分门别类地堆放着各种蛋。 有圆滚滚、白嫩嫩的鸡蛋,也有个头稍大、颜色偏青的鸭蛋,更有体型硕大、外壳粗糙的鹅蛋。 旁边还有一些碎掉的蛋壳,散发这淡淡的腥气。 “这些都是这几天主人养的鸡鸭鹅下的蛋。” 小黑吐了吐蛇信子,对她说道。 “有一部分已经孵化出来了,还有一部分没有孵化的,我都给您收起来了。” 辛珑看着眼前这满满当当的几筐蛋,笑着夸了一句:“小黑真能干!” 小黑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巨大的蛇头,又带着她来到了谷仓。 “主人,还有这里,这些都是我和将离这几日割下来的稻谷,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所以割得也不算多。” 辛珑看着谷仓里堆得小山一样的稻谷,震惊了。 她原本以为将离和小黑只是随便弄弄,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能干,短短两天时间,不仅将这片空间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给她创造了这么多的惊喜。 她粗略估算了一下,眼前的稻谷都够寻常人家三口之家吃一年的口粮了。 “小黑,你真是太厉害了!”辛珑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这才几日啊,你就弄出了这么多粮食和蛋,这都够一家三口吃一年了吧!” 小黑被辛珑夸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它低下头,用头蹭了蹭辛珑的掌心,说道:“为主人分忧,是小黑分内之事。” 一旁的萤也忍不住插嘴道:“姐姐,等我能更长时间地控制身体了,我也要帮你养鸡!我可有用了!” 辛珑笑着摸了摸萤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好,等你能完全控制身体了,就帮姐姐一起养鸡。” 将离站在一旁,看着辛珑夸奖了小黑和萤,却完全没提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他撅起嘴,不满地说道:“喂,你光夸他们两个做什么?我才是出力最大的那个好不好?” 辛珑转过头,看着将离那副别扭又傲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将离毛茸茸的脑袋,柔声说道:“将离也很厉害,辛苦你们了。” 将离被辛珑这一摸,原本还气鼓鼓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他有些别扭地转过头,不去看辛珑,嘴里却小声嘟囔着:“这……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第185章 区区一百只鸡,小意思!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看着将离那副明明很高兴,却又偏偏要装作不在乎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她十分捧场的笑着鼓了鼓掌,说道:“我们家将离真是太厉害了!我相信你!” 将离被辛珑这么一夸,顿时挺起了小胸膛,骄傲地说道:“你看着吧,等你下次来,我再给你养一百只鸡!” 辛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这一记彩虹屁吹得将离心花怒放,小下巴抬得更高了,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那是当然!我可是丧尸王!区区一百只鸡,小意思!” 他再次扬了扬下巴,又自信满满的道。 “等我把这片地都种满粮食,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辛珑看着将离那副得瑟的小模样,心里暗自好笑。这小家伙,还真是吃软不吃硬,典型的顺毛驴。 看来以后得多顺着他的毛摸,这样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多干活。 参观完了外面灵田,辛珑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别墅的书房。 她坐到电脑前,熟练地打开购物网站,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下单了一台自动水稻收割机。 将离好奇地凑了过来,脑袋趴在辛珑的肩头,眼睛盯着屏幕上那台造型奇特的机器,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是给我的吗?” 辛珑连头都没抬,随口回答了一句:“这是给小黑的,它可以帮忙收割稻谷,这样小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将离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小嘴撅得老高,不满地嚷嚷道:“凭什么小黑有,我就没有?我也要!那些稻谷大部分都是我收的好吗?!我比他辛苦多了!” 辛珑看着他那副,自己不给他买,他就要撒泼打滚的架势,有些无奈地扶额。 她感觉自己不是养了个丧尸王,而是养了个熊孩子。 “你太小了,”辛珑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机器很大,你坐都坐不上去,怎么用啊?” 将离闻言,更是不依不饶,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我不管!小黑有的,我也要有!不然我就不帮你干活了!” 辛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算是明白了,对付将离,硬来是不行的,只能顺着他。 “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辛珑无奈地妥协,她在购物网站上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一款小型的自动水稻收割机,“这个小一点,你应该能用。” 将离看着屏幕上那台小巧的收割机,这才满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 安抚好了将离,辛珑又开始继续她的购物大业。 她先是下单了100个大型加厚储粮仓。 店家客服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一口气下单这么多储粮仓,连忙发来消息确认:“亲,您确定要下单100个吗?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辛珑回复道:“确定,我家里刚开了一个农场,需要很多储粮仓。放心吧,我会付款的。” 开玩笑,她的空间,可比任何农场都大得多! 店家客服这才放下心来,并且还承诺了会48小时内给她发货。 紧接着,辛珑又下单了1000个竹编织带框。 空间里的鸡蛋不会变质,可以长时间保存,多买一些筐子,方便分类和储存。 搞定了鸡蛋的储存问题,她又下单了100个玻璃牛奶瓶。 这样一来,她就有新鲜的牛奶喝了,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很久没有购物了,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东西,辛珑靠在电脑椅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一直生活在古代,她都快忘记购物的快乐了。 这种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将离站在旁边,看着她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忍不住嚷嚷道:“家里的薯片吃完了!我要吃薯片!各种口味的都要!”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掰着手指头数着。 “我要香辣味的,麻辣味的,番茄味的,原味的,黄瓜味的……还有,还有辣条!卫龙的,麻辣王子的,都给我来点!” 辛珑看着将离那副馋猫样,有些无语。 这家伙,虽然是丧尸王,但有时候真跟个孩子似的,对零食有着谜一样的执着。 但现在将离也算是空间里的主要劳动力,既然他提了要求,辛珑自然也要满足一下他。 她直接把电脑屏幕转向将离,豪气地说道:“一千块钱以内想吃什么自己去挑。” 将离顿时欢呼一声,扑到电脑前,两眼放光,飞快地挑选起来。各种麻辣味、烧烤味、番茄味……凡是他见过的,没见过的,统统都加进了购物车。 搞定了将离,辛珑又把萤叫了过来。 “萤,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或者想吃的?”辛珑温柔地问道。 萤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对于“吃”这个概念,已经变得十分陌生。 她轻轻摇了摇头,小声的说:“我不知道,姐姐给我选吧……” 将离在一旁,见缝插针地起哄道:“薯片!辣条!薯片和辣条是最好吃的!萤,你也选薯片和辣条!” 辛珑瞪了将离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别在这里捣乱!” 她把将离赶到一边,重新看向萤,柔声说道:“萤,别听他的。我给你买点茶叶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喝。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话,可以泡点花茶喝。” 辛珑在购物网站上搜索了一番,选了几款不同口味的花茶,有玫瑰花茶、茉莉花茶、菊花茶…… 选完了花茶,辛珑又给萤挑了几件漂亮的小裙子。 空间里四季如春,正适合穿裙子。 而且萤长得也漂亮,穿上这些裙子肯定很好看。 看到那些小裙子,萤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给她买过衣服,更别说是这么漂亮的裙子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才能够遇到辛珑这么好的姐姐。 第186章 黑衣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下好了单,辛珑只觉得一阵倦意袭来,连日奔波,精神高度紧张,此刻放松下来,疲惫感便如潮水般涌来。 她打了个哈欠,对将离和萤说:“好了,东西都买好了,过两天快递就能送到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萤乖巧的点了点头,和辛珑道了一声晚安,这才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辛珑把将离也赶走了之后,这才关了电脑,离开了书房,回了自己的主卧。 她走进浴室,放了满满一池热水,又滴了几滴玫瑰精油。 辛珑缓缓褪去衣衫,将身体浸入温热的水中。 氤氲的热气裹挟着淡淡的玫瑰香气,瞬间将她包围。 她缓缓躺入水中,温热的水流轻柔地抚过每一寸肌肤,她闭上眼睛,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所有的疲惫感都随着热气消散在空气中。 泡完澡,辛珑又仔仔细细地敷了一张面膜。 冰凉的触感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面膜的精华缓缓渗入肌肤,带来一阵阵舒爽。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惬意。 敷完面膜,辛珑只感觉这些日子没好好护理而有些干燥的皮肤,都一下喝饱水了,整张脸都滑滑嫩嫩的。 她满意的将揭下来的面膜扔进垃圾桶,然后换上了一身柔软的丝绸睡衣,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缠绕在辛珑手腕上的素霓突然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芒。 它敏锐地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闯入了萧惊鹤所在的客栈房间! “嘶嘶嘶……” 素霓焦急地叫唤起来,它想唤醒辛珑,可辛珑因为多日的赶路,累得不行,现在睡得正熟,根本没有听到它的叫声。 素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辛珑的手腕上团团转。 它焦躁不安的扭动着身躯,蛇信吞吐不定,不断用自己冰冷的鳞片摩擦着辛珑的肌肤,却始终无法将她唤醒。 情急之下,素霓沿着辛珑的手臂一路爬到她的脸上,用冰凉的尾巴尖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唔……”辛珑在睡梦中感到脸上痒痒的,下意识地挥了挥手,不小心将素霓甩到了床下。 “嘶嘶!”素霓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它顾不上疼痛,迅速从床脚下爬了回来。 看着辛珑白皙纤细的手指,素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唤醒主人!】 它狠狠心,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嗷呜”一口,咬在了辛珑的手指上! “啊!”辛珑在睡梦中感到手指上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剧痛,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低头一看,只见素霓正死死地咬着她的手指尖,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它的嘴角渗出。 “你这小家伙,干什么呢?!”辛珑还有些迷糊,她顺手将素霓抓起来,放到自己面前。 素霓被抓在手里,却依旧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嘶嘶嘶”地叫个不停,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辛珑的耳中。 这声音……不是来自空间,而是来自外面! 辛珑瞬间清醒过来,有人进了萧惊鹤的房间! 她猛地坐起身,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心念一动,瞬间从空间回到了客栈的房间。 一阵冷风吹来,辛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她转头一看,房间的窗户竟然大开着! 她明明记得,回空间之前,她已经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她顿感不好,立刻环视了一圈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简单,几乎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除了躺在床上的萧惊鹤和自己之外,辛珑并没有寻到一丝第三个人的踪迹。 看来,刚才那个闯入房间的人,已经离开了。 辛珑快步走到窗边,探头向外看去。 夜色如墨,寂静无声。 但辛珑的视力极好,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辛珑眯了眯眼睛,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萧惊鹤,他的呼吸平稳,似乎是被人下了迷香之类的东西,所以才一直没有醒来。 辛珑的脸色沉了下来,究竟是谁深更半夜闯入萧惊鹤的房间,是想做什么?又为何没有对他下手? 她走到床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萧惊鹤的颈侧。 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脉搏,辛珑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还好,只是暂时昏睡过去了。” 确定萧惊鹤没有生命危险后,辛珑立刻催动体内的空间之力。 一瞬间,无形的波纹以她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如同雷达一般,精准地锁定了那个正在飞速逃离的修长身影。 “想跑?没那么容易!”辛珑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她如同鬼魅般在夜色中穿梭,紧紧追在那道身影之后。 那个人轻功卓绝,身形如燕,在屋顶间纵跃如飞,速度快得惊人。 辛珑全力催动空间之力,但一时间竟也无法追上,两人始终保持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姐姐。” 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辛珑耳边响起。 她微微一怔,转头一看。 只见萤不知何时从空间里跑了出来,正紧紧跟在她的身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前方那个飞檐走壁的身影,有些疑惑的道。 “姐姐,那个人长得好像那个鬼面人啊。” 辛珑心中一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萤之前给她画的那幅画, 她眯起眼睛,仔细地朝前方那个高大的男人看去。 然而,夜色太浓,再加上对方只留下一个背影,辛珑一时间也无法分辨出他究竟是不是萤画中的那个鬼面人。 她只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比一般的男子都要高出许多。 她微微蹙眉,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鬼面人的话,那他为何会深夜闯入萧惊鹤的房间? 辛珑心中疑惑重重,但脚下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她继续追赶着那个神秘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眼看着对方已经翻出了城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辛珑这才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眉心皱成了一团。 “姐姐,你不追了吗?”萤见辛珑突然停下,不解地问道。 “不追了。”辛珑摇了摇头,“惊鹤还在客栈,万他那边再出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第187章 “为什么我们会睡在一起?”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不追了。”辛珑摇了摇头,“惊鹤还在客栈,万他那边再出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话落,她当机立断,转身往回赶。 回到客栈,辛珑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进了房间,然后又将窗户轻轻关上,不留一丝痕迹。 她环顾四周,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危险的东西。 只是……在桌子上,多了一封信。 辛珑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眉头微微皱起。 “这封信是那个黑衣人留下的?” 她心中疑惑更甚,那个黑衣人深夜闯入萧惊鹤的房间,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留下了一封信? 他究竟想干什么? 辛珑走上前,拿起那封信,仔细地端详着。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标记。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的边缘,确认上面没有涂抹任何毒药或者机关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信拆开。 信纸上,只有一个字:走。 “走?”辛珑看着这个字,心中更加疑惑了。 走? 走到哪里去? 还是说,这个字是让他们离开凤凰城? 为什么要离开凤凰城? 这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仅仅一个字,辛珑完全无法理解这个黑衣人的意图。 她将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算了,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至少他没有伤害萧惊鹤,就说明他对我们没有恶意。”辛珑将信纸收进衣袖,心中暗自思忖,“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危险,还是小心为上。” 她走到床边,看着依旧昏睡不醒的萧惊鹤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叫醒他,把这件事告诉他。 想了想,辛珑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 她轻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等他自己醒来吧。” 萧惊鹤腿才刚好,这几日一直连续赶路。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辛珑也知道他累得不轻。 她刚才检查过了,这迷药的剂量并不大,等他明天睡醒,就没事了。 而且,那黑衣人既然没有对萧惊鹤下手,想必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她也没有再回空间,而是选择留在了这里,侧身躺在了萧惊鹤身边。 如果那个黑衣人再次出现的话,她也能立刻醒过来,做出反应。 *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萧惊鹤难得地睡了个酣畅淋漓的好觉,只觉浑身筋骨都舒展开来,连日赶路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意识缓缓回笼,他最先感觉到的是身侧传来的一阵不同寻常的温软与热度,带着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雅馨香,萦绕鼻尖。 他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下意识转过头去,入目的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恬静安然的睡颜。 墨发如瀑般铺散在枕上,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女子光洁的额角与脸颊,衬得那张平日里总是清冷淡漠的小脸多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憨。 是辛珑。 她怎么会在这里? 萧惊鹤的脑子嗡地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昨夜他明明记得,辛珑说要回空间里休息的…… 那现在,这是……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滑过她纤长微卷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以及那微微翕动的、色泽如初春樱瓣般的唇。 他们盖着同一床锦被,她的呼吸轻轻浅浅地拂过他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浪猛地从胸腔蹿起,直冲头顶。 萧惊鹤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迅速变得滚烫。 她怎么会睡在这里?他们就这样睡了一整晚? 这个认知让萧惊鹤的大脑彻底当机,只剩下轰鸣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思绪乱成一团麻线。 萧惊鹤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生怕惊醒了身旁的人。 他动作僵硬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轻轻将腿移到床边,再缓缓坐起身。 直到双脚踏在冰凉的地面上,他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可脸上的红晕却丝毫未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不敢再回头看床上的人,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凉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仰头猛灌下去。 冰凉的茶水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头和脸上的燥热。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响,伴随着一声带着惺忪睡意的呢喃。 “唔……” 萧惊鹤的身形猛地一僵,端着茶杯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 辛珑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身,睡意朦胧地看向桌边那个僵直的背影。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只是他的耳朵怎么红得像是要滴血? “萧惊鹤?”她歪了歪头,声音还有些软糯,“你怎么起这么早?脸这么红,你很热吗?” “咳!” 萧惊鹤被她这直接的问话呛了一下,连忙又喝了一口凉水压惊,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 “嗯,有、有点……” 辛珑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多想。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意念微动,从空间里取出备用的崭新牙刷和一管薄荷味的牙膏,连带着一个干净的杯子,递给了萧惊鹤。 “喏,给你。” 然后自己也拿出另一套,又取了一小瓶清澈的灵泉水,开始慢条斯理地洗漱。 萧惊鹤看着手中那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牙刷牙膏,愣了一下,随即也接了过来。 他学着辛珑的样子,挤出牙膏,就着她递过来的另一杯灵泉水开始刷牙。 清凉的薄荷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明了一些。 他一边刷着牙,一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辛珑。 她正低着头,认真地刷着牙,嘴角沾着一点白色的泡沫,侧脸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他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看着她问道:“珑儿,你昨晚不是回空间睡了吗?”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红着脸问道:“为什么我们会睡在一起?” 辛珑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他,嘴里还含着泡沫,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噗……因为要保护你啊。” 第188章 情窦初开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保护我?”萧惊鹤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满脸愕然,“什么意思?” 辛珑迅速漱了口,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脸,这才走到桌边坐下,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你昨天晚上被人下了迷药,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昏睡过去了,我们房间进了一个黑衣人。” “那人轻功极高,我追了他一个时辰,还是让他从城墙那边跑了。” 萧惊鹤心中一惊,昨晚他竟然被人下了药?他自己却毫无察觉! 他的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方才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消散, “我回来后,仔细检查了房间,”辛珑继续说道,“他没有动过任何东西,也没有伤害你,只是……” 她说着,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昨晚那封信,递到了萧惊鹤面前。 “只是在桌子上,留下了这个。” 萧惊鹤立刻接过信纸。 薄薄的一张纸上,只有一个用墨笔写就的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走。 辛珑抱着手臂,看着萧惊鹤,眉尖微蹙:“这个人,深夜潜入,迷晕你,却不伤你性命,反而留下这么一个字这是什么意思?是叫我们离开凤凰城吗?” 她说着,抬眼看向萧惊鹤,想听听他的看的看法,却发现他并没有接话,而是紧紧捏着那张信纸,眉头紧锁,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似乎不太高兴? “怎么了?”辛珑有些奇怪地问道,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萧惊鹤抬头看向她,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你昨天晚上,就一个人追过去了?” 辛珑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他语气里的不对劲。 “是啊,”她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那人轻功太好,我……” “如果那个黑衣人武功高强,他若是回过头来对付你呢?你身边连个策应的人都没有!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惊鹤打断了 。 “为什么不叫醒我?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可最起码你若是遇到危险,身边也有个人!哪怕是替你挡一下或者去搬救兵,总好过你一个人!” 一连串带着火气的问话,如同连珠炮一般砸向辛珑,让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在生气的男人。 他眉头紧锁,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连耳根都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只是此刻那红色看起来更像是气的。 若是换了旁人,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同她说话,她怕是早就生气了,甚至直接动手了。 可奇怪的是,看着萧惊鹤这副又气又急,辛珑的心头非但没有涌起丝毫怒意,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泛起一阵陌生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甚至觉得,他这副为她担惊受怕而生气的样子,还挺顺眼的? 这个认知让辛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挠了挠小巧的鼻尖,试图掩饰自己脸上那一点点不自在的热意。 “那个……”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吗?再说了,你当时不是被下了迷药嘛,我就是想叫醒你,你也未必能立刻醒过来呀。” 谁知,这话非但没能让萧惊鹤的脸色缓和下来,反而让他更加激动了,连声音都大了几分。 “那你就更不应该追过去!明知道有危险,还一个人往上冲!万一出了事,你让我去哪里找你?!” 辛珑一时愣在了原地,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她其实有空间这个最大的保命底牌,就算真的打不过,也能瞬间躲进去,那个人根本不可能真正伤害到她。 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萧惊鹤却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角,说:“算了,先不聊这个了,我先冷静一下。” 话落,他重新拿起桌上的牙刷和杯子,声音闷闷地说,“我去刷牙。” 说完,他甚至没再看辛珑一眼,便霍然起身,快步走到了房间角落的盥洗架旁,背对着她,开始低头刷牙。 辛珑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保持着刚才那个微微怔愣的姿势。 她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长这么大,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莫名其妙地吼了一顿。 但是,好奇怪啊…… 她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生气。 非但不生气,心里还莫名其妙甜丝丝,美滋滋的? * 辛珑坐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绕着衣带,目光落在萧惊鹤略显僵硬的背影上。 萧惊鹤背对着她,正弯腰泼水洗脸,水珠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滚落,没入微湿的衣领。 晨光透过窗棂,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背轮廓,动作间隐约可见肌肉的线条,充满了属于男性的力量感。 他方才……生气了。 气她不顾危险,气她独自行动。 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眸,罕见地染上了怒火,眉头紧锁的样子,下颌紧绷的弧度…… 她想,萧惊鹤这人生气的样子,好像……不怎么讨厌。 甚至,有点可爱? 辛珑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惊了一下。 她活了两辈子,横行末世,穿越古代,还从未有过这般奇异的感受。 清冽的凉水扑在脸上,带走了残余的燥热,也让萧惊鹤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下来。 他抬手,用挂在架子上的干净布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铜盆里水面微微晃动,映出他恢复平静的面容,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还残留着一丝清晰可见的懊恼和……窘迫。 他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对着珑儿那么大声吼叫…… 珑儿是什么人? 她身手不凡,心思缜密,甚至拥有那种神鬼莫测的空间之力。 她做事一向有分寸,她的能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从初识到如今相处,她哪一次不是将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就连他萧家上下,如今都隐隐以她为依靠。 他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立场,对她大吼大叫? 就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吗? 可这份夫妻关系……在他心里分量越来越重,在她那里,又意味着什么呢? 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萧惊鹤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 他转过身,看向仍然坐在桌边,眼神清亮看着自己的辛珑。 晨光中,她肌肤莹白,眉眼精致如画,只是静静地坐着,便自有一股旁人无法比拟的沉静气度。 他定了定神,缓步走到辛珑面前。 “珑儿……抱歉。” 第189章 “我没有生气。”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方才……是我失态了,我不应该对你吼。”他顿了顿,抬眼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只是静静看着自己,没有丝毫怒意,心中稍安,继续轻声说道,“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你……你别生气。” 那干巴巴,带着点笨拙讨好的语气,让辛珑心头那点奇异的感觉越发清晰。 她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没关系,我没有生气。” 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说道:“不过,你也确实不用太过担心我。我有自保的能力,昨晚那人虽然轻功不错,但真要动起手来,我未必会输给他。” 这话她说得自信坦然,并非逞强。 她有空间,有末世积累的战斗经验和警惕性,还有一身不俗的武艺。 寻常宵小,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就算遇到真正的高手,打不过,她也能瞬间躲进空间里。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保命底牌,足以让她在任何情况下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听到她这句意在让他安心的话,萧惊鹤垂下的眼睫却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没有像辛珑预期的那样松一口气,反而,那双漂亮的凤眸里,似乎染上了一层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知道……”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苦闷,“我知道你很厉害,或许……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厉害。” “我知道你总有办法能全身而退,就像昨晚,你能轻易追出去,也能安然回来。” “可是……” “一想到,你可能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遇到危险,哪怕只是一丝可能……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它会担心得不行,焦虑得不行。那种感觉……很难受。”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住,似乎在斟酌着措辞,又似乎是在剖白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的心绪。 半晌,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的苦笑。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明明你那么强大,根本不需要旁人的保护……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你。” 辛珑听着他的话,有些惊讶。 “你想……保护我?” “对。”萧惊鹤点了点头,“珑儿,我想保护你。” 她微微张着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保护她? 这还是……第一次。 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一个人,在明知道她很“厉害”,很“强大”,甚至可能拥有“神秘力量”的前提下,依然对她说,他想保护她。 不是因为她柔弱,不是因为她需要,而是……他想。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独来独往。 在那个残酷的末世里,她是团队的依靠,是所有人的主心骨。遇到任何事情,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自己去分析,自己去解决,自己去承担。 同伴们依赖她,信任她,敬畏她。 大事小事,都习惯了听她的决断。 久而久之,她也养成了这种凡事不假手于人,自己扛下一切的行事作风。 依赖别人?寻求保护? 这种念头,似乎从未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 来到了这个礼教森严、处处透着不同的古代,辛珑处理萧家大大小小事务时,下意识地,仍然沿用了末世里养成的习惯——雷厉风行,独当一面,力求将所有潜在的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萧惊鹤的伤,孩子们的安全,家里的储备……桩桩件件,她都习惯性地一肩扛起,规划周全。 她以为萧家人,最终也会像她曾经的队友一样,敬她,信她,依赖她。 可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像萧惊鹤这样,在她展露了足够的力量,甚至可能被视为“异类”之后,依然用这样笨拙却又无比认真的语气,固执地说……他想保护她。 一种奇异的感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辛珑的心湖深处荡开圈圈涟漪。 那感觉细细密密的,带着点陌生的暖意,像是冬日里透过窗棂洒下的第一缕阳光,又像是舌尖偶然尝到的蜜糖,软软的,甜甜的,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面容俊美雅致,眉宇间带着几分尚未完全褪去的少年意气,此刻却因为那番剖白而显得格外真挚,甚至有些……脆弱。 唇瓣翕动了几下,千言万语仿佛都堵在了喉间,让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萧惊鹤见她僵坐在那里,鸦羽般的长睫垂着,看不清神色,半晌没有反应,心头顿时一紧。 他以为自己刚才那番过于直白甚至显得有些不自量力的剖白,终究是惹恼了她。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明明比自己弱小许多的人,却大言不惭地说要保护自己呢?这听起来,多少有点冒犯的意味。 他有些慌乱地解释道:“珑儿,你……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绝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他语速飞快,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我知道你很厉害,真的……昨晚的事情就证明了,你根本不需要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俊脸微微泛红,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懊恼和自嘲:“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听起来很……很不要脸,甚至有些可笑。明明该是我仰仗你,可能……可能连给你添麻烦都不够格,可我却……” “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这么做。 看着他急于解释,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模样,辛珑心头那点奇异的酸涩感似乎更重了些。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没关系。我真的没有生气。” 第190章 “快跑啊!大家快跑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了萧惊鹤的耳中。 萧惊鹤闻言,猛地抬眸看向她,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探究和不确定,仿佛在确认她话语的真假。 迎着他专注的目光,辛珑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般地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才略微偏开视线,放缓了语气说道:“你有这份心意……我,我很开心。” 这是实话。 尽管那感觉很陌生,很奇怪,但并不让她讨厌。 “而且,你说的对,昨夜之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她坦诚道,“我不该在情况未明的时候,一个人追着那个黑衣人离开那么久,让你……担心了。” 她抬眼,重新对上他的视线,语气郑重了几分:“下次不会了。” 听到她这番话,尤其是最后那句“下次不会了”的承诺,萧惊鹤呆呆地愣了好几秒。 他预想过很多种反应,辛珑可能会觉得他可笑,可能会不以为然,甚至可能会再次强调她不需要保护…… 却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平静地接受他的心意,甚至还反过来安抚他,承认自己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下一刻,一股热意猛地从脖颈窜上脸颊,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一下红透了,像是被投入沸水的虾子,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他猛地低下头,几乎不敢再看辛珑的眼睛,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半晌,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含糊又用力的单音:“嗯……” 紧接着,像是觉得一个字不够表达,又飞快地补了一个字:“……好。” 声音又轻又快。 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种古怪而微妙的氛围。 明明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对话也算得上平静,可辛珑就是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尤其是看到萧惊鹤那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脸颊和耳朵,她自己的耳垂也像是被那热度传染了一般,悄悄染上了一抹绯红,微微发烫。 这种感觉让她坐立难安。 “那个……”她仓促地开口,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天色不早了,我去……我去看看娘起身了没有。” 话音未落,她便如同椅子上长了钉子一般,猛地站起身,甚至没敢再看萧惊鹤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萧惊鹤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抹熟悉的、却带着几分罕见仓惶意味的倩影消失在门外。 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她的气息。 他缓缓地抬起手,覆上自己依旧滚烫的脸颊,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扬起。 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无声地叹了口气,眼中的光芒微微黯淡了些许。 刚才……是他太冲动了吗? 说了那么多“不知羞耻”的话,会不会让她觉得困扰? 她那句“我很开心”,或许只是客气的安慰吧?还有那句“下次不会了”,也许只是不想他再担心…… 他对她的心意,或许……终究只能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永远也得不到她真正的理解和回应吧。 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苦涩。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辛珑刚才坐过的位置,又缓缓移向门口。 等等…… 方才她转身离开的瞬间,那匆忙的背影……还有…… 萧惊鹤的视线猛地定格在记忆中的某个细节上——她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耳垂,在晨光下,似乎……泛着一抹极其显眼的……红晕? 像清晨荷叶尖上最娇嫩的那点胭脂色。 他愣住了。 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咚!咚!咚! 刚刚沉寂下去的心脏,像是骤然被投入了滚烫的岩浆之中,开始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她的耳朵……红了?! 她……也会害羞?! 因为他刚才的话?! * 用早饭的时辰,萧家人围坐在大堂靠窗的一张大圆桌旁,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粥、油条、包子和几碟爽口小菜。 气氛本该是寻常人家共享天伦的温馨,此刻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 楚香越不动声色地舀了一勺粥,目光却在辛珑和萧惊鹤之间打了个转。 这小两口……怎么回事? 说他们吵架了吧,不像。两人脸上都没什么怒气,甚至眉宇间还带着点……嗯,难以形容的柔和? 可要说他们没吵架,这互动也太别扭了点。 从落座开始,两人就默契地隔开了距离,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偶尔目光不经意间对上,又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各自移开,一个望向窗外街景,一个低头研究着碗里的清粥。 萧惊鹤那张俊脸,虽然努力维持着平静,但楚香越还是捕捉到他耳根处那抹尚未完全褪去的、可疑的红晕。 而辛珑,素来清冷淡然,今日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蜷曲,眼神也有些飘忽。 古古怪怪,奇奇怪怪。 楚香越在心底嘀咕着,决定等会儿找机会问问辛珑。 她这个弟妹,心思藏得深,寻常事轻易不露声色,能让她表现出这般……近乎于少女怀春般的局促模样,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早饭在这样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一家人挪到大堂旁边相对僻静的茶座,萧太夫人端坐在主位,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萧太夫人端坐在主位,神色带着几分凝重:“咱们昨日到了这凤凰城,也算是暂时落了脚。今日休整一天,采买些必需品,明日一早便又要启程继续南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流放之路漫漫,前途未卜。这凤凰城看着还算繁华,该买的东西都得买齐了。过了此地,下一个城镇还不知是何光景,能不能找到落脚和补给的地方,都难说。” 楚香越点头附和:“娘说的是。昨日我和珑儿去药铺看过了,一些常用的药材都备下了。干粮、火石、饮水这些,也得再检查一遍。” 三嫂蓝星玥抱着怀里犯困,正揉着眼睛的萧贺,有些担忧地说:“天气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冷,尤其是早晚,温差大。贺儿和小甜昕还小,香儿和睿儿虽然大些,但也都是孩子。我想着,是不是再去裁缝铺看看,给他们添置几件厚实保暖的棉衣棉裤?之前的衣服,有些都嫌小了。” “是啊是啊,”六嫂许冰冰连忙接话,疼爱地摸了摸依偎在她身边,正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的萧甜昕,“甜昕这丫头,长得快,去年的冬衣今年肯定穿不下了。” 几个嫂嫂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商量好了,打算一会儿再结伴去城里的裁缝铺和布庄转转,务必给孩子们准备好足够的御寒衣物。 其他人则留在客栈,整理行装,或是休息。 楚香越见状,觉得时机正好,便不动声色地坐到辛珑身边,打算趁着大家各自准备的空档,悄声问问她和萧惊鹤那点“官司”。 她刚凑近,压低声音唤了一声:“珑儿,你跟惊鹤……” 话还没问出口,客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和尖叫声,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杀人了——!杀人了啊——!” “流民!是城外的流民!他们要破城了!” “好多人!城外好多人都被他们砍死了!” “快跑啊!大家快跑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第191章 流民要攻城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紧接着,一个更加惊悚的消息如同炸雷般响起。 “他们放话了!今天晚上就要攻城!守东城门的衙役都被他们杀了!现在守门的是他们的人!” “什么?!” “攻城?!” 大堂内瞬间一片哗然,原本还在闲聊的客人们全都变了脸色,惊恐地涌向门口和窗口。 辛珑和楚香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身,快步朝着客栈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街道上一片混乱。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如同乞丐般的男人,手里举着一个豁了口的破碗,正一边在街上疯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刚才那些话。他形容枯槁,神情癫狂,看上去确实像个疯子。 街边的摊贩和小店主们纷纷避让,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 “晦气!真是晦气!”一个卖炊饼的老板往地上啐了一口,“一大早就出来胡说八道,冲撞了生意!” “就是!牛二,你又犯什么疯病?”旁边一个卖菜的大婶叉着腰骂道,“你一个臭乞丐,哪里听来的消息说要攻城?官府都没贴告示呢!” “我看他就是想骗吃骗喝!”有人嗤笑,“流民真要攻城,还能提前告诉你这个疯子?” “吹牛不打草稿!我看你是饿疯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显然都没把这个名为“牛二”的乞丐的话当真,只当他是疯言疯语,博人眼球。 那牛二被众人奚落,也不生气,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嘻嘻哈哈地朝着客栈门口的辛珑和楚香越跑了过来。 他跑到两人面前,猛地停住脚步,将那只破碗高高举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口齿不清地嚷嚷着:“好心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 楚香越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想将辛珑护在身后。 辛珑却拦住了她,目光锐利地落在那乞丐牛二的脸上。 这个人……虽然头发乱得像鸟窝,衣服破烂得几乎遮不住身体,脸上也脏兮兮的,但…… 辛珑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光芒。 那双眼睛,浑浊之中,却透着一股异常的清明和焦灼。 这绝不是一个真正疯癫之人该有的眼神! 辛珑心中骤然一凛。 她语气平缓地对那牛二说道:“我们刚用过早饭,桌上还有些剩下打算带走的馒头和小菜,你若是不嫌弃,可以进来吃些。” 这话一出,不仅楚香越愣住了,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谁会请一个疯疯癫癫、臭气熏天的乞丐进客栈吃饭? 那牛二也是一怔,浑浊的眼珠在她脸上转了转,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随即,他那张脏污的脸上绽开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哈腰:“那感情好!感情好!多谢这位夫人,多谢这位夫人心善!” 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就要往客栈里挤。 楚香越下意识想拦,却被辛珑用眼神制止了。 店小二刚收拾好一桌狼藉,正端着盘子往后厨走,冷不丁看到辛珑领着这么一个人物进来,鼻子差点没被那股酸臭味熏得歪过去。他脸上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张嘴就想呵斥:“哎!你这叫花子……” “让他进来。”辛珑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他是我请的客人。” 店小二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看辛珑一行人昨日入住时那阔绰的派头,又看看眼前这位气定神闲、显然是主事人的“夫人”,哪里还敢多言? 这位夫人和她的一家子,一看就非富即贵,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店小二能得罪得起的。他只能讪讪地闭上嘴,捏着鼻子,嫌弃地绕开一大步,匆匆躲进了后厨。 客栈大堂里,原本因外面的骚乱而聚在门口和窗边的人们,此刻都将目光投向了辛珑和那个乞丐,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辛珑对此视若无睹,径直将牛二引到她们刚刚用过餐,小二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拾干净的桌子旁。 桌上确实还放着几个用油纸包好的馒头,以及一小碟吃剩的酱菜。 牛二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在长凳上坐下,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那吃相,真是饿了许久的样子,仿佛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一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辛珑在他对面缓缓坐下,楚香越犹豫了一下,也挨着辛珑坐了,神情依旧警惕。 辛珑静静地看着牛二,也不说话,只抬手招呼远处的另一个店小二:“小二哥,再上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一碗阳春面,要大碗的。” 那店小二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好嘞!客观稍等!” 心里却在嘀咕,这位夫人真是怪人,竟然对一个乞丐这么好。 牛二听到有肉包子和热汤面,吃馒头的动作更快了,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谢夫人……” 辛珑微微颔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牛二的脸。她细细打量着他,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泥和不知名的秽物,头发纠结成团,脸上黑一道灰一道,只有那双眼睛,在飞快转动时,依旧透着与他外表极不相符的精光。 很快,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和一大碗阳春面就端了上来。牛二更是两眼放光,也顾不上烫,抓起包子就啃,吸溜吸溜地吃着面条,发出巨大的声响。 辛珑耐心地等着,直到他将一大碗面连汤带水喝了个精光,又啃完了两个肉包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瘫在椅子上满足地揉着肚子,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这位大哥,你方才在外面喊,说流民今晚要攻城,可是真的?” 牛二剔了剔牙,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嘻嘻哈哈的神情,摆着手道:“嘿嘿,吓唬人的,吓唬人的!小的就是饿疯了,胡说八道,博大家一笑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辛珑皱了皱眉头,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恳切: “不瞒大哥,我们一家也是时运不济,遭了流放,一路南下,本打算明日一早就启程离开这凤凰城。 只是我们队伍里,上有老下有小,前几日又刚经历过一场大震,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你若是有准信儿,还请告知一二,也好让我们早做打算,不至于稀里糊涂送了性命。若是假的,我们也能安心些。”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将自家的情况半真半假地透露了一些,既示了弱,也点明了利害关系。 牛二原本还在嬉皮笑脸,剔牙的动作却在听到“流放”、“老人小孩”、“地动”、“明日离开”这些字眼时,一点一点地慢了下来。 第192章 不会死的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脸上的轻浮和伪装出的疯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神情,有怜悯,有焦躁,最终化为一种近乎绝望的嘲讽。 “昨日没进来,兴许还有条活路。今天嘛……哼,晚了!” 辛珑和楚香越的心同时往下一沉。 牛二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城门早就被他们的人看着了!东城门那边,昨晚就换了人!现在想出城?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还想着走?等死吧!这位夫人,别想那么多了!今晚……谁都跑不了!” 辛珑强压下心头的震动,听他这笃定的口气,绝非空穴来风。她语气放得更缓,也更郑重了些:“这位大哥,此言当真?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还能从哪儿知道?我昨天晚上饿得受不了,想去城外刨点吃的,就钻狗洞溜出去了!嘿,你猜我看见了啥?”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却满是惊恐,“外面……外面到处都是死人!那些不肯听话的流民,还有那些没用的老弱病残……全被他们给杀了!堆得跟小山似的!血流成河啊!” “还有!东城门那两个守门的衙役,也被他们摸黑给宰了!脑袋都不知道滚哪儿去了!现在守着城门的是他们自己的人!我亲眼看见的!” “带头的那伙人放话了,已经派人把整个凤凰城都给围死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就等着今天晚上,等城里的人都睡熟了,他们就撞开城门冲进来,到时候……嘿嘿……烧!杀!抢!一个都跑不了!” 牛二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眼神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你们还想明天走?做梦吧!今天晚上能不能活过去都难说!一个都走不了!都得死在这儿!” 辛珑听着牛二的话,脸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她转头看向身后面色同样凝重无比的楚香越,语速极快地吩咐道:“大嫂,情况紧急。你快去,把几位嫂嫂和孩子们都叫到一起,带回客栈,我有要事相商!记住,动静小些,别引起恐慌!” 楚香越全程听完了牛二的话,早已心惊肉跳。她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我现在就去!” 她没有丝毫拖沓,临走前,复杂地看了牛二一眼,沉声道:“多谢告知。” 楚香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客栈。 辛珑目送她离开,这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仍瘫坐在椅子上 的牛二。 她并未多言,只是平静地从宽大的袖口里,摸出了一小锭银子。 她将银子轻轻放在牛二面前的桌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这是十两银子,”辛珑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丝毫波澜,“多谢你方才的消息,这是你的赏金。” 牛二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锭银子。 他颤抖着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捏起银锭,举到眼前反复看了看,又猛地凑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嘎嘣”一声脆响,清晰的牙印留在了银锭边缘。 是真的!真的是银子! 狂喜瞬间冲垮了牛二脸上的恐惧和绝望,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嘿嘿傻笑起来:“银子……嘿嘿……真的是银子……” 然而,那笑声只持续了短短几息,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扭曲,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混着脸上的污垢,划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呜……现在……现在给我这个有什么用啊?!”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瞪着辛珑,声音嘶哑,“有什么用?!老子跑不掉了!都跑不掉了!!” 他像是疯了一样,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该死的!我他娘的就不该回来!我钻狗洞出去的时候,就该一路往南跑!再也不回头!!” “可我……我他娘的还是回来了……想着,想着总得有人信我吧?总得告诉大家一声……” 他脸上涕泪横流,“可信了又怎么样?!啊?!城门被堵死了!外面全是他们的人!我们……我们都得死在这儿!这银子……这银子是给我买棺材的吗?!哈哈哈……连棺材都买不到!到时候尸体都得被那些天杀的流民剁碎了喂狗!” 他的哭声凄厉,引得客栈里零星几个还没走的客人纷纷侧目,但没人敢上前。这乱世,谁都怕惹祸上身。 辛珑静静地看着他发泄,眼神里没有半分不耐,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直到牛二的哭声渐歇,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她才再次开口,语气平稳得如同湖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不会死的。”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像是有千钧之力,让牛二猛地止住了哭泣,愕然抬头。 辛珑迎着他通红的、满是泪水和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过了今晚,拿着这些银子,寻个安稳地方,置办些家当,好好活下去。”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牛二的耳中,也仿佛敲击在他的心上。 牛二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第193章 现在,一切听长公主安排。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像是有千钧之力,让牛二猛地止住了哭泣,愕然抬头。 辛珑迎着他通红的、满是泪水和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过了今晚,拿着这些银子,寻个安稳地方,置办些家当,好好活下去。”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牛二的耳中,也仿佛敲击在他的心上。 牛二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晨光透过窗棂,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清丽却异常沉静的侧脸。 明明看着年纪不大,甚至有些纤弱,可她那双眼睛,深邃而坚定,仿佛蕴含着一种能够安定人心的力量。 整个人散发出的那种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气度,是他这辈子在任何人身上都从未见过的。 恍惚间,牛二觉得,仿佛只要有这个女子在,天塌下来,她也能撑住;惊涛骇浪,她也能力挽狂澜。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他自己狠狠掐灭。 牛二在心里自嘲地嗤笑一声:疯了,真是疯了,居然会相信一个女人的话。 她能做什么? 她还能挡住外面那成千上万要杀人的流民不成? 然而,尽管心底充满怀疑,牛二看着辛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鬼使神差地,那份汹涌的绝望竟真的平息了几分。 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和污垢,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认命般的平静:“……借夫人吉言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子,攥得更紧了些。然后,他站起身,对着辛珑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夫人赏赐。” 说完,他不再看辛珑,转身朝着柜台走去,用那嘶哑的嗓子喊道:“小二!小二哥!给……给我开间上房!……再备一桶热水!老子要洗个澡!” 店小二战战兢兢地应了,看着牛二拍在柜台上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牛二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佝偻着背,一步步地朝楼上走去。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却又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就算真的要死,他也要洗干净了,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地去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脏又臭,像条没人要的野狗。 * 楚香越的效率极高,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分散在各处 的几位嫂嫂和孩子们都找了回来。 她并未多做解释,只说辛珑有要事相商,但是脸上罕见的凝重之色,足以让所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众人被直接带到了萧太夫人所住。 房门被推开,二嫂苏琳琅、三嫂蓝星玥、四嫂寻若秋、五嫂费曼香、六嫂许冰冰,以及她们的孩子们,包括萧香、萧睿、萧贺、萧甜昕,都陆续走了进来。 一进门,她们立刻就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 只见房间里,萧太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的周围,辛珑,萧惊鹤,萧野,也围聚在她桌边,脸色凝重。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几位嫂嫂的心同时“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这……这是怎么了?”二嫂苏琳琅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出身书香门第,心思细腻,最先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氛围,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嫂急匆匆把我们都叫来,大家脸色又都这么难看……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着的萧野便站起身,走到了妻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琳琅,你先别急,也别慌。” “坐下,仔细听长公主说。现在,一切听长公主安排。” 第194章 “他们是胡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看到自己丈夫脸上那份罕见的凝重,苏琳琅心头微微一震。 她将刚到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对着萧野,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此刻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见人都到齐了,目光也都汇聚在自己身上,辛珑这才缓缓站起身。 “方才,我已与娘、二哥和惊鹤简单说过情况。”辛珑的声音清泠泠的,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适才在楼下,我从一个乞丐口中得知消息,城外的流民似乎有所异动,意图……在今晚攻城。” “攻城?!” 此言一出,除了早已知情的几人,几位嫂嫂几乎是同时失声低呼,脸色煞白。 连带着原本安静的孩子们,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纷纷往自己母亲怀里缩去。 “此事真伪,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辛珑续道,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惶的脸,语气依旧平稳,“但事关重大,不可不防。因此,我和惊鹤商议,打算亲自去城门附近探查一番,确认消息虚实。” “不行!”萧太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珑儿,惊鹤!这太危险了!那些流民都是亡命之徒,你们怎么能……” 老夫人是真的怕了,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孩子,不能再承受任何一个儿孙出事。她紧紧抓住辛珑的手腕,枯瘦的手指用力得泛白:“听娘的话,别去!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总比你们两个单枪匹马去闯要安全得多!” 辛珑反手轻轻拍了拍萧太夫人冰凉的手背,语气温和:“娘,您先别急。正因为消息不明,才更需要去确认。若真是谣言,我们也好安心。若真有其事,我们更要早做准备,知己知彼。您放心,” “我和惊鹤不会鲁莽行事,只是远远探听,绝不靠近。而且,” 她微微侧身,示意身旁的萧惊鹤,“有惊鹤在,他会护着我的。” “最重要的是,在我们回来之前,娘和各位嫂嫂务必和孩子们留在客栈,锁好门窗,切勿外出走动,更不要轻信任何人的言语。客栈里人多眼杂,此时保持镇定,留在原地,才是最稳妥的。” 话虽如此,让辛珑一个女子,亲自去如此凶险之地探查,众人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尤其是经历过沙场血火的大嫂楚香越,她深知战乱的可怕。 她眉头紧锁,站起身:“珑儿,此事非同小可。 不如这样,你留在客栈坐镇,调度指挥,由我和惊鹤去城门探查!” 楚香越是认真的,她曾是女将,虽有旧伤,但身手和经验仍在,保护自己和萧惊鹤应无大碍。 辛珑闻言,心中微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大嫂的好意,珑儿心领了。”她转眸,看向身旁的萧惊鹤,“不过,不必担心。惊鹤会保护好我的。” 她微微侧头,尾音轻轻上扬:“对不对?” 被点名的萧惊鹤几乎是立刻挺直了背脊,“大嫂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珑儿伤到分毫!” 萧惊鹤的功夫,楚香越是清楚的。 萧家儿郎皆是将门虎子,而惊鹤尤擅轻功,身法飘忽若神。 若论沙场冲杀、硬碰硬的功夫,或许不及她那死去的丈夫萧激楚那般万夫莫敌,但若论及探查敌情、脱身保命的本事,放眼天下,怕也少有人能及。 有他护着辛珑,脱身的把握确实大了许多。 楚香越心中权衡,看着眼前这对容貌出众、气度不凡的璧人,终是轻轻叹了口气,松了口:“既如此……你们万事小心。” “记住,只探虚实,切莫逞强。那些流民久饿之下,凶性毕露,一旦被围,后果不堪设想。若遇危险,即刻施展轻功撤离,万万不可与他们硬碰硬,明白吗?” “大嫂放心,我们省得。”辛珑与萧惊鹤齐齐应下。 交代完毕,两人不再耽搁,对着萧太夫人和众人略一颔首,便转身并肩走出了房间。 * 已近午时,凤凰城的街道上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行人往来如织,两侧的商铺依旧开门迎客,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街面上的人们,脸上大多带着平和安逸的神情,谈笑风生,浑然不觉城外已是风声鹤唳,危机四伏。 这座在乱世中偏安一隅的小城,此刻依旧维持着它独有的宁静与祥和,恍若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 辛珑与萧惊鹤并肩走在人群中,看着这幅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却无半点轻松。 这片看似安宁的繁华之下,已是暗流涌动,不知何时,便会被骤然而至的风暴彻底撕碎。 两人心思各异,脚下却未停,沉默地穿过熙攘的人群,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街角处,几个三四岁的孩童正追逐嬉闹。 其中一个抱着个小小的布球,跑得太急,没看清路,“咚”的一声,一头撞在了萧惊鹤的腿上。 小孩儿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萧惊鹤眼疾手快,俯身一把将他扶稳。 “小心些。”他的声音温和。 那小孩儿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看清了萧惊鹤的脸。 许是见他面容俊美,神色也并不严厉,小孩儿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小嘴,露出一口小米牙,朝着他天真烂漫地笑了笑,又转身呼喊着同伴的名字,一溜烟跑远了。 萧惊鹤却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几个小小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街角。 方才那孩子撞上来的触感似乎还留在腿上,软软的,带着勃勃的生机。 可一想到今晚可能发生的血腥与动荡,他心里便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惆怅。 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还有街上这些茫然无知的人们……不知道能不能安然活过今晚,长大成人? 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 辛珑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继续前行。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城门附近。 远远望去,厚重的城门果然已经紧紧关闭,与白日里敞开迎客的景象截然不同。 城门洞下,两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叉着腰,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过往的零星行人,呵斥着不许靠近。 辛珑眸光一凝。 这两个衙役,面孔陌生,绝非昨日放他们进城的那两人。昨日那两人虽也算不上和善,却远没有这般如狼似虎的警惕与凶悍。 她与身旁的萧惊鹤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那个乞丐说的没错,凤凰城守门的衙役确实被砍死掉包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 话音未落,辛珑心念微动,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 下一秒,原地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周遭的景物已然变换。 脚下不再是坚硬的青石板路,而是松软的泥土和枯叶。眼前也不再是城墙街道,而是一片略显稀疏的小树林。 他们已然身处凤凰城外。 然而,甫一站定,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便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混杂着腐败的气息,熏得辛珑胃里一阵翻涌。 萧惊鹤及时扶住了她,自己也是眉头紧锁。 辛珑强忍着不适,抬眼望去。 只一眼,饶是她见惯生死,心头也不由得一颤。 就在不远处,树林边缘的空地上,赫然堆积着上百具尸体! 男女老少,各种年龄段的都有,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许多尸身残缺不全,面目早已模糊难辨,只能从衣着和体型上勉强区分。 殷红的、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液,从尸堆中缓缓渗出,将下方的土地染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黑褐色,引来了成群的苍蝇嗡嗡盘旋。 辛珑的目光掠过那尸堆,心中蓦地一沉。 昨日在城外遇到的,那些因为不愿缴纳高额入城费而滞留在外的桃花谷村民……已经不见了踪影。 恐怕……他们早已成了这尸堆中的一部分。 辛珑压下心头的寒意,目光转向城门的方向。 只见城门外不远处的开阔地上,黑压压地聚集了上千号人! 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显然是逃难的流民。但此刻,他们眼中却不见丝毫的惶恐和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和凶狠。 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虽然五花八门,有锈迹斑斑的砍刀、磨尖了的木棍、甚至还有农具,但那股子凶悍的气势,却是不容小觑。 人群前方,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满脸虬髯的壮汉,正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地高声呼喊着什么。 虽然距离有些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他那煽动性的姿态,和底下流民们狂热的回应,也能猜到绝非善言。 看来,那个乞丐牛二的消息千真万确。 这些所谓的“流民”,根本不是普通的饥民,他们已经杀红了眼,聚集在一起,目标明确,就是要冲进凤凰城,烧杀掳掠! “不对。” 身旁的萧惊鹤突然沉声开口。 辛珑疑惑地看向他。 只听萧惊鹤续道:“这些人……并非普通的永徽流民。” 他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站在石头上发号施令的络腮胡大汉身上,声音更沉了几分: “他们是胡人。” “胡人?!” “没错。”萧惊鹤点了点头,“那个络腮胡大汉,我认得他。” 他的指节微微收紧,眼神变得无比冰冷锐利。 “此人名叫巴图,是北狄赫赫有名的一员悍将。我在北境边疆与之交过手,此人骁勇异常,狡诈无比。” 说到这里,萧惊鹤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 第195章 以一敌百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凤凰城距离皇城不过数百里,快马加鞭的话,三日便可抵达。 这些胡人,竟乔装成流民,潜伏至此…… 显然是他们早有预谋,想要趁着永徽大地震,各地混乱,趁火打劫,攻破凤凰城。 难怪那些所谓的流民如此悍不畏死,原来竟是训练有素的北狄兵士混杂其中,煽动裹挟了真正的饥民。 他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 这还只是凤凰城外,现在还不知道像巴图这样潜伏进来的北狄将领,整个永徽到底还有多少? 他们又各自裹挟了多少流民? 若周边的卫城、小镇,都如同凤凰城这般,被他们用这种方式,逐一攻破,最终形成合围之势,届时兵临城下。 皇城……还能守得住吗? 辛珑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眼神微冷。 农村包围城市吗?这倒是个阴险狠辣、十分有效的计策。 尤其是在这天灾之后,人心惶惶、秩序崩坏的时刻。 地震发生至今已有些时日,流民四起,饿殍遍野,早已是人间炼狱。 可皇帝却迟迟没有大规模开仓赈灾、安抚流民的举措。 辛珑微微蹙眉。 不知道是京中也因地震波及,自顾不暇,鞭长莫及?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管这些底层百姓的死活,觉得他们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蝼蚁,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反而能减轻朝廷的负担? 当初她为了给自己和萧家出气,报复狗皇帝,确实潜入皇宫,将皇帝的内库搬了个空。 但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国库,她可是一分一毫都没有动过。 按理说,永徽朝廷就算不是富得流油,支撑一场像样的赈灾,安抚灾民,应当还是绰绰有余的。 思索间,城外那片开阔地上,巴图又是一声极具煽动性的呐喊,那上千流民再次爆发出震天的狂呼。 他们高举着手中五花八门的简陋武器,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仿佛一群即将冲入羊圈的饿狼,迫不及待地想要撕碎猎物,饱饮鲜血。 看着那一张张扭曲而亢奋的脸,辛珑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这些人…… 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侧头看向身旁的萧惊鹤。 “惊鹤,你还记得上辈子吗?我是说,地震发生以后,永徽的情况如何?皇帝,对这些灾民,有过赈灾吗?” 萧惊鹤的身形微不可查地一僵,沉重的摇了摇头,声音干涩:“没有,至少在我死前,没有见到过任何像样的赈济。” 他闭了闭眼,勉强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才继续开口说道。 “地震后,我带着家人,跟着押送的衙役继续赶路,沿途所见,皆是断壁残垣,饿殍遍野,流民处处,易子而食之事,屡见不鲜。” “我娘……”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微抖,“在逃难途中,不幸掉进了地裂引发的深坑之中,连尸骨都未能寻回。” “二嫂和三嫂也在一次流民冲击中,被人掳走,从此下落不明。” 他顿了好一会,才声音艰涩继续说道。 “剩下的几位嫂嫂,也在一路的颠沛流离和瘟疫中,相继失散,生死不明……只有大嫂,只有大嫂她拼死护着香儿和睿儿,与我相依为命。” “可后来灾情越来越重,人心越来越恶,那群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流民抓走了香儿和睿儿,把他们活活烹食了……” 说到这里,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而我这条废了的腿,后来也被那几个丧心病狂的衙役,嫌我拖累砍了下来,做了他们的下酒菜……” 自从地震发生,他便刻意不再去回想那些惨绝人寰的细节。 毕竟,辛珑的出现,已经逆转了乾坤,改变了一切。 母亲尚在,兄嫂和孩子们也都平安康健地待在客栈里、 萧家的灭顶之惨剧,在这一世,并未发生。 他也应该要向前看。 只是如今亲眼看到城外这尸山血海、流民攻城的惨状,与记忆中那些炼狱般的画面渐渐重合。 上辈子,他什么都没能守住。 娘没了,嫂嫂们生死不明,他最疼爱的侄儿侄女,成了别人口中的食物…… 就连他自己,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在天灾人祸面前,他萧惊鹤是何等的无能,何等的弱小! 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珍视的一切被毁灭。 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再次拖入深渊。 辛珑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侧。 她没有出声打扰,直到他情绪波动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才侧过头,目光掠过远处那群被煽动得状若疯魔的流民,说道。 “看来,你上辈子死得那么惨,不止是地震的原因。 闻言,萧惊鹤猛地转头,目光死死盯住了远处城墙下,那个正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煽动着人群的巴图。 他垂在身侧的手再次攥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手背上青筋毕露。 辛珑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骤然升腾的、几乎要失控的戾气,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稍稍用力。 “惊鹤,先冷静一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空间再说。” 萧惊鹤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勉强压下那股直冲头顶的杀意。 他看了辛珑一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辛珑心念一动,两人身影瞬间城墙上消失。 下一秒,他们便回到了空间别墅的客厅里。 “坐下缓缓吧。” 辛珑让萧惊鹤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才转身快步走到吧台,倒了一杯冰凉的灵泉水,递到他面前。 “喝点水,定定神。” 萧惊鹤接过杯子,仰头,将一杯灵泉水一饮而尽。 清冽甘甜的泉水滑入喉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 但他依然沉默着,坐在那里,眼神放空地望着前方,脸色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辛珑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他阴沉的脸色。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打破沉默:“萧惊鹤。” 听到她的声音,萧惊鹤微微抬眼看向她。 “你想救外面那些人吗?” 辛珑直视着他的眼睛,直接了当问道。 闻言,萧惊鹤眼底骤然闪过了一丝光亮,但那那光亮只持续了一瞬,便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苦涩的抿了抿唇。 城外是上千被煽动起来、已经失去人性的流民。 暗处,更不知隐藏了多少像巴图一样狡猾凶残的北狄精锐。 而他们这边呢?只有他和辛珑两个人。 只靠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对抗那么多的人呢? 辛珑是很厉害,她的空间更是神乎其技。 可难道要让她打开空间,把凤凰城里所有幸存的人都装进她的空间里来避难吗? 萧惊鹤几乎是立刻就在心底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空间是辛珑安身立命的最大倚仗,是她最深的秘密。 一旦为了救这些不相干的人而暴露空间,将会给她引来无数的觊觎和麻烦。 他不能,也绝不愿意让辛珑冒这样的风险! 她愿意出手相助,救下他和萧家一大家子人,他已经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了。 看着萧惊鹤脸上那复杂变幻的神色,辛珑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 “你跟我来。” 萧惊鹤一怔,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起身,跟在她身后。 辛珑带着他穿过客厅,来到通往下一层空间的楼梯口。 但她并没有走楼梯,而是走到旁边一处看起来与普通墙壁无异的地方,伸手在某个不起眼的区域轻轻按了一下。 “嘀”的一声轻响,光滑的墙壁竟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部闪烁着柔和白光的金属电梯。 萧惊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他没有多问,只是沉默地跟着辛珑走进了电梯。 电梯平稳无声地下行,上方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楼层数字不断变化。 最终,电梯在显示着“-3”的楼层停了下来。 “叮。” 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灯光明亮的通道。 通道两侧,是一扇扇厚重的金属门,上面没有任何标识。 辛珑走到其中一扇门前,抬手在门旁的识别器上按了一下。 “滴——身份确认。” 厚重的金属门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这是一个巨大的库房,一排排整齐的武器架,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冷兵器。 寒光闪闪的飞镖、飞刀,整齐地码放在架子上,旁边则是各式各样的弓弩。 再往里,是近战武器,不仅有开山斧、狼牙棒、还有更加霸气的武士刀和砍刀…… 这些兵器,无论是材质、锻造工艺,还是设计,都远远超出了萧惊鹤的认知。 他下意识地走上前,目光落在了一柄通体黝黑的长柄砍刀上。 刀身狭长,刀刃处闪烁着一层幽蓝的光泽,一看便知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他眼底原本黯淡的光芒,再次被点燃. 以他的身手,若是配上这样一把砍刀…… 恐怕,真能做到以一敌百! 然而…… 仅仅是他一个人,又能杀得了多少? 城外的流民,数以千计。 他就算能杀一百个,一千个,又能改变什么? 凤凰城数万百姓的安危,岂是他一人之力能够守护的? 萧惊鹤眼中的光芒再次摇曳起来,握着刀柄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些。 辛珑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侧过身,指向了旁边另一扇紧闭的金属门。 “来这边。” 说着,她径直走过去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 萧惊鹤压下心头的失落,默默跟上。 门后的空间更大,架子上的东西不再是闪着寒光的刀刃,而是一些黑黢黢、造型古怪、他从未见过的金属造物。 那是什么东西? 萧惊鹤微微一怔。 看起来不像是兵器,倒像是一些奇特的铁疙瘩。 它们也能用来杀人吗? 就在他惊讶的时候,辛珑已经走到一排看起来小巧玲珑的黑色“铁疙瘩”前,拿起其中一把。 她动作娴熟地卸下一个部件,从旁边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些黄澄澄、带着底托的金属小玩意,一颗颗压了进去,再“咔哒”一声,将部件装回了那黑色的“铁疙瘩”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第一次做。 “跟我来。”辛珑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中拉回。 她拿着那个黑色“铁疙瘩”,带着他穿过武器库,又打开一扇厚重的隔音门。 门内是一个长条形的空间,两侧墙壁似乎有吸音的材料,尽头立着一排人形的靶子。 “这里是地下靶场。”辛珑简单解释了一句,随即走上前几步,站定。 萧惊鹤看到她抬起手,将那个黑色的“铁疙瘩”对准了大约五十步开外的一个靶子。 她的动作十分随意,没有拉弓,没有蓄力,只是轻轻扣动了一下食指。 “砰!” 一声巨响骤然炸开,远比弓弦震动或者刀剑劈砍的声音要响亮得多,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和刺鼻的硝烟味。 萧惊鹤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那声巨响,然后就看到远处靶子的眉心处,赫然多了一个精准的小孔。 紧接着—— “砰!” “砰!” 又是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巨响,火药味混合着一股凛冽的风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远处靶心位置,不多不少,正好三个弹孔,几乎重叠在一起,洞穿了靶心。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只听了三声响,靶心就被洞穿了?! 萧惊鹤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靶子,又猛地转头看向辛珑手中那个不过巴掌大小的黑色“铁疙瘩”。 “珑儿,这是何物?!威力竟如此巨大?!” 这东西,比弓弩射出的箭矢快得多,准得多,威力更是恐怖! 若是用在战场上…… “这是格洛克17手枪,”辛珑掂了掂手里的枪,看向萧惊鹤,“它很轻便,隐蔽性好,适合近距离自卫和突袭。” 她顿了顿,又问道:“想试试它的威力吗?” 话落,她便将手枪递给了他。 萧惊鹤下意识地伸出手,入手一片冰凉坚硬的触感,这小小的物件,重量却并不轻。 “我教你怎么用。”辛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第196章 她不会见死不救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靶场内响起。 辛珑眉眼弯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走到萧惊鹤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漂亮!萧惊鹤,你简直是个奇才!真不愧是从小习武的将军,这上手速度,啧啧,比我当初学得还快。” 萧惊鹤放下枪,手臂还有些微麻。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名为“格洛克17”的黑色铁疙瘩,又抬眼望向远处靶心那个精准的弹孔,心头的震撼尚未平息。 这东西……太可怕了。 也太强了。 “这只是入门级的。” 辛珑笑意更深,转身从另一个枪架上取下一把线条更为粗犷、颜色更深的黑色手枪。 “来,试试这个,柯尔特M1911。” 她将枪递到萧惊鹤面前,掂了掂:“这把枪比刚才的格洛克威力更大,枪声更响,造成的创口也更大,战场上更实用些。” 萧惊鹤接过,入手感觉比格洛克重了不少,金属的质感也更加厚重。 辛珑没有再手把手教他,只是在一旁指点:“握法和刚才差不多,只是后坐力会大一些,握紧了。” 萧惊鹤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刚才的感觉,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 一声比刚才更加沉闷、更加响亮的巨响炸开,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也明显大了许多,枪口不由自主地向上跳了一下。 子弹依旧命中了靶子,但只打在了七环的位置。 “威力果然惊人。”萧惊鹤低声道,感受着虎口的震麻。 辛珑点了点头,对他的适应能力很满意,又指向旁边一排略长一些的武器。 “手枪适合近距离防身或突袭,但如果面对多个敌人,就需要这些适合中近距离的火力压制的冲锋枪。”” 她拿起其中一把造型紧凑的。 “这是乌兹冲锋枪。” 她熟练地卸下弹匣,展示给萧惊鹤看里面排列整齐的子弹:“看到没?它的弹容量比手枪多得多,最关键的是,它可以连发射击。” 她重新装好弹匣,做了个简单的示范动作:“只要像这样按住扳机不放,子弹就会像泼水一样连续射出去,它的特点就是射速极快,能在最短时间内形成密集的弹幕,压制住敌人,让他们抬不起头。” 接着,她又拿起旁边另一把工艺看起来更精良的冲锋枪:“这一把,MP5冲锋枪。射速比乌兹稍慢,但胜在精准度高,性能稳定可靠,适合中近距离的精准点射。” 说到这里,她转头指向更长一些的枪械,继续为他介绍:“这些是突击步枪,比冲锋枪射程更远,威力也更大,是战场上的主力。” 说完,她才又走到另一边,拿起造型独特的长枪。 “这是霰弹枪,也叫喷子。” “你看这枪管,里面打出去的不是一颗子弹,而是一片钢珠。近距离内杀伤范围极大,就算没瞄准,擦着边也能撂倒一片。这是雷明顿870,这是莫斯伯格500,都是近战利器,威力不容小觑。” 给他简单比划了一下后,她侧身指着右边架子上更庞大、需要支架的武器:“还有这个,机枪。看到它旁边挂着的弹链或者弹鼓了吗?可以提供持续不断的火力。” 萧惊鹤一路看过去,从手枪到冲锋枪,再到步枪、霰弹枪、机枪…… 每一样武器都颠覆着他过往对战争和兵器的认知。 最后,辛珑走到最里面,那里赫然放着几具扛在肩上、前端带着喇叭状开口的筒状物,旁边还堆着一些头部尖锐、尾部带着稳定翼的“炮弹”。 她眼睛发亮,拍了拍其中一具。 “铛铛铛!看到没?这才是我最喜欢的大家伙!RPG-7火箭筒!” “别看它傻大黑粗,其实结构简单,操作方便,一个人就能扛着到处跑。遇到敌人扎堆的时候,或者对付一些简单的工事,‘嗖’地来一发,世界就清净了!” 萧惊鹤从最初的震惊,到逐渐麻木,再到此刻,心头只剩下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一丝……狂热。 他看着眼前这些造型各异、却无一不透着冰冷杀意的“铁疙瘩”,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它们在战场上应用的景象。 他的呼吸不知不觉间变得粗重,眼神越来越亮。 “光说没用,走,带你去看点更直观的。” 辛珑拉着还有些怔忪的萧惊鹤离开了靶场,穿过武器库,乘坐电梯来到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陈设倒是和他认知的差不多,巨大的紫檀木书架靠墙而立,上面却并非卷轴典籍,而是摆放着许多他不认识的、方方正正带着封皮的书册。 一张宽大的书案置于窗前,上面放着一个扁平的发光匣子,还有一个带着许多细小方块按键的“板子”。 辛珑走到那“匣子”前坐下,手指在“板子”上飞快敲击了几下,那“匣子”的屏幕瞬间亮了起来,投射出清晰的彩色光影。 “这是‘电脑’,可以查找和播放影像资料。” 辛珑一边操作,一边简单解释,手指在那些按键上灵活跳动,屏幕上的画面也随之变幻。 很快,屏幕上开始播放各种武器在实战或演习中的画面。 萧惊鹤看得目不转睛,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按在书案边缘。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瞳孔中倒映着屏幕上的火光与硝烟,胸腔里的热血仿佛真的沸腾了起来。 男人对强大武器与生俱来的痴迷和渴望,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这就是珑儿所拥有的力量吗? 等屏幕上的硝烟散尽,最后一个画面定格,萧惊鹤才缓缓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辛珑:“珑儿,若是有这些武器,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不是也能守住凤凰城了?” 辛珑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守住凤凰城?那可不止。” 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萧惊鹤,这叫降维打击。别说外面那些临时凑起来的几千流民和北狄探子,就算他们再来个几万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只要我这武器库里的弹药管够,守住这座城,易如反掌。” 天灾难测,非人力所能及。 但眼前这场人祸,既然被她撞上了,并且有能力阻止,就断没有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道理。 第197章 大战前夕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望着萧惊鹤那双逐渐被炽热火焰点亮的眼眸,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浅笑。 很好,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男儿本色,当热血尚存,便有无限可能。 “光看是没用的,手感最重要。我这里有个地下靶场,设备齐全,你等下在那儿,熟悉一下这些‘新朋友’,尤其是手枪,它们更灵活,适合你先上手。” 萧惊鹤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里翻腾的热血,重重点头。 他的目光已经牢牢锁定在辛珑刚刚操作过的“电脑”和那些武器上,恨不得立刻就投身其中。 “那你呢?”他问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激动。 辛珑将那台“发光的匣子”,也就是笔记本电脑合上,轻松地抱在怀里,“我得回客栈一趟。外面情况不明,总得回去跟娘和大嫂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心里有数,好生待在客栈里,加强防备。” “好。”萧惊鹤应道,目光落在辛珑身上,那份激动褪去些许,添了几分担忧,“你自己……万事小心。”外面毕竟不是这铜墙铁壁般的别墅,而是危机四伏的凤凰城。 辛珑冲他粲然一笑,眉眼弯弯,带着一股浑不在意的洒脱,“放心吧,我有空间,这世上能伤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倒是你,别玩得太上瘾,把子弹给我打光了。” 说罢,她抱着笔记本电脑,示意萧惊鹤跟上。 两人坐着电梯来到了负四层。 推开一扇厚重的隔音门,一个比楼上武器库更加宽敞明亮的空间呈现在眼前。 这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一排排独立的射击隔间整齐排列,前方是移动靶和固定靶,远处墙壁覆盖着厚厚的吸音材料和防弹钢板。 辛珑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旁边的一个小平台上,打开,屏幕再次亮起。“这个给你,”她指着电脑,“里面有各种枪械,尤其是格洛克和M1911的详细讲解视频,还有拆解、保养、射击姿势的示范。比我光动嘴皮子说要直观得多。” 她简单演示了一下如何播放视频,如何暂停,“你就先从这两种手枪开始,对照着视频,自己摸索练习。 ” 萧惊鹤“嗯”了一声,目光没有离开屏幕。 辛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靶场,身影迅速消失在电梯口。 *** 与此同时,悦来客栈,萧太夫人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萧太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脸色沉静,但紧握着扶手的手指却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楚香越、苏琳琅、蓝星玥等几位嫂子都围坐在旁边,连带着几个孩子,萧香、萧睿、萧贺、萧甜昕,都被大人拘在身边,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一个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敢出声。 萧野则负手站在窗边,眉头紧锁,望着外面逐渐暗沉下来的景色,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辛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几乎是立刻,一直坐立不安的楚香越猛地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珑儿,你回来了!怎么样外面那个乞丐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攻城?” 辛珑走进屋子,轻轻关上门。 她环视了一圈众人担忧的脸庞,缓缓点了点头:“嗯。” “我出去看了一圈,” 辛珑继续说道,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城外聚集了大量的流民,而且……他们手里大多拿着简陋的武器,夜袭凤凰城……恐怕是真的。” “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苏琳琅吓得脸色更白了,几乎要晕过去,被萧野一把扶住。 “这……这可如何是好?”三嫂蓝星玥抱着儿子,声音带着哭腔,“这一城的老百姓……难道就只能等死吗?” 一直沉默的二哥萧野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长公主殿下,我们现在就分头出去,通知城里的居民,让他们赶紧关好门窗,拿出武器自卫!我们去说,总比那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未必不能守住!” 辛珑立刻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不行,二哥,这太冒险了。” “冒险?”萧野提高了音量,显然不同意,“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冲进来就不冒险吗?” “二哥,你听我说,”辛珑耐心地解释道,“凤凰城常住人口加上涌入的流民,将近五万人!现在城里本就人心惶惶,一旦我们大张旗鼓地去通知,不等流民攻城,城内自己就会先乱起来!到时候踩踏、抢掠、恐慌蔓延……那样的混乱,比被几千流民攻击更可怕!后果不堪设想!” 萧野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他当然明白辛珑说的道理,大规模的人口一旦失控,内部造成的破坏力甚至可能超过外部的敌人。但他骨子里的军人血性让他无法接受束手待毙。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他沉声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总得做点什么!” 辛珑看着他,又看了看满屋子惶恐不安的家人,知道必须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她上前一步:“二哥,大家放心。我和惊鹤,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她目光扫过众人,柔声安抚道:“今晚,大家就安心待在客栈里,锁好门窗,千万不要出去。有二哥和大嫂在,你们都有武功傍身,护好娘和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萧野愣了一下,看着辛珑平静自信的神情,心中疑窦丛生:“准备?长公主殿下,你和七弟……你们有什么法子?就凭我们这些人……” 辛珑知道必须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足以让他们安心的理由。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压低了声音说道:“是惊鹤。他前些日子,其实已经悄悄联络上了一些他以前最信任的旧部,就是当年跟着他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那批亲兵。” 她看着萧野和楚香越眼中同时亮起的光芒,继续“编造”道:“那些旧部收到惊鹤的消息后,立刻就带着人往凤凰城赶。算算时间,最快今晚就能抵达城外!足有上千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装备精良的铁甲锐士!” “外面那些流民,说到底不过是被人煽动、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拿着些木棍石头,如何能是惊鹤亲手带出来的精锐的对手?所以,二哥,大嫂,娘,你们都放心。有惊鹤的旧部在,今晚这凤凰城,必定是安然无恙!” “当真?!” 萧野闻言,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是惊鹤的旧部!那就好!那就好!” 楚香越和其他人听了,脸上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 看着大家如释重负的样子,辛珑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硬仗,就交给她和萧惊鹤了。 第198章 给大嫂和二哥复合弓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目光转向 二哥萧野,以及身旁的大嫂楚香越。 这两人是萧家除了萧惊鹤之外最强的武力。 她对他们说道:“二哥,大嫂,方才说让大家待在客栈,并非完全被动等待。” 说话间,她手腕微翻,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拿出了两把造型奇特的弓弩。 那弓身并非传统木质或角质,而是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结构复杂,还带着精巧的滑轮和绞索。 “这是……”萧野和楚香越几乎同时瞳孔微缩。 他们都是识货之人,一眼便看出这绝非凡品。 辛珑将两把复合弓分别递给二人:“这是我偶然得来的弓箭,经过我的一些改良,无需如同寻常弓箭那般费力拉满,有机括助力,威力却远胜寻常强弓,射程也更远,你们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萧野接过那复合弓,入手沉甸甸的,触手冰凉,他手指拂过弓臂上精密的滑轮,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楚香越更是将复合弓拿到眼前细细端详。 这弓的设计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 她掂量了一下重量,试着做了个拉弦的动作,虽然没有箭矢,但那机括传来的轻微回馈感让她明白,辛珑所言非虚。 这兵器,比她用过的所有弓箭都要精锐! “这简直巧夺天工!珑儿,这真是你改良的?”她不可思议看向辛珑。 “嗯,一些小技巧罢了。” 辛珑轻描淡写地带过,并未过多解释。 “用法和普通弓箭大同小异,你们都是用弓好手,稍加熟悉即可,客栈的位置不错,视野开阔,今晚若真有不开眼的流民或者其他什么人,想要硬闯这里。” 说到这,天她语气陡然转冷:“不必留情,直接射杀。” “明白!” 萧野和楚香越对视一眼,郑重点头。 有了这两把神兵利器在手,他们信心大增,守住这悦来客栈不是什么难事。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辛珑再次环视众人,说道,“保护好娘和孩子们,锁好门窗,天亮之前,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嘱咐完毕,辛珑不再停留,转身拉开房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留下屋内众人,看着那两把造型奇异 的复合弓,心思各异。 但至少,恐慌的情绪已经被压了下去。 辛珑离开客栈,心念一动,下一瞬便已回到了她的随身空间别墅内。 几乎是同时,一阵沉闷而富有节奏的“砰!砰!砰!”枪声从地下隐隐传来。 她径直走向别墅,乘坐电梯,来到位于负三层的地下靶场。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辛珑只觉一股热浪混合着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宽阔的靶场内灯火通明,一排人形靶立在远处,不少靶子上已经布满了密集的弹孔。 萧惊鹤正站在射击位上,鼻梁上架着一副护目镜,神情专注地举着一把手枪,对着远处的靶子进行着快速射击。 他的动作已经从最初的生涩变得流畅而精准,每一次枪响,远处的靶心都会多出一个弹孔。 辛珑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萧惊鹤打完一个弹匣,放下枪,微微喘了口气,才转过身来。 看到辛珑,他眼神温和了些:“回来了?” “嗯,” 辛珑走上前,目光扫过旁边桌上放着的几把不同的手枪和冲锋枪,“距离流民可能攻城还有几个时辰,你练得怎样了?” “嗯,” 萧惊鹤拿起一块布,仔细擦拭着手中的M1911,“我把这些感觉比较趁手的枪都试了一遍,熟悉了它们的后坐力和弹道。” “至于那些……火箭筒,” 他顿了顿,指了指角落里几个粗大的发射筒,补充道: “威力太大,这里施展不开。不过,你放的那些影像,我已经反复看过,如何装填、瞄准、发射,心中已有数。” “很好了。” 辛珑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先上去休息一下吧,养精蓄锐,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提到晚上的事,萧惊鹤擦拭枪械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也瞬间变得凝重。 他放下枪,点了点头:“好。” 两人并肩离开了硝烟弥漫的地下靶场,乘坐电梯回到了别墅的一楼客厅。 辛珑看着萧惊鹤依旧紧绷的神情,柔声道:“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萧惊鹤微微一怔,揉着手腕,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一起走出别墅 一股清新的草木混合着泥土的芬芳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两人身上残留的硝烟味。 辛珑之前从网上买的100个大型加厚储粮仓和1000个竹编织鸡蛋筐都已经到了。 只见原本空旷的灵田边缘,此刻整齐地摆放着数百个崭新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金属圆顶谷仓 而在另一边的养殖场区域,靠近鸡舍鸭棚的地方,则堆放着一排排叠放整齐的竹编大筐,筐里分明别类的装满了大小不一的鸡蛋鸭蛋还有鹅蛋。 微风拂过,金黄的稻田随风起伏,宛如一片涌动的金色海洋。 养殖场那边,鸡鸭嘎嘎地叫着,几头牛羊在翠绿的草地上悠闲地啃着青草。 萧惊鹤正看得有些出神,忽然被不远处草地上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不远处的青翠草地上,一条通体黝黑大蛇,,正盘成一个松散的圆圈,懒洋洋地趴在青翠的草地上。 而在蛇圈的中央,一个粉雕玉琢、约莫三四岁的小奶团,以及一个穿着古代襦裙、面色略显苍白的小女孩,正依偎着蛇身,睡得香甜。 看着枕着小黑睡得正酣的将离和萤,辛珑不由得挑了一下眉。 这三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或许是感知到了注视的目光,萤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看清站在不远处的辛珑和萧惊鹤时,她原本有些迷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姐姐!” 她惊喜地轻呼一声,小心翼翼地从小黑身上爬下来,开心的跑向辛珑。 “姐姐,你怎么来了?” 随即,她又转向旁边的萧惊鹤,虽然有些许的拘谨,但还是非常有礼貌地微微躬身:“哥哥好。” 辛珑弯下腰,温柔地揉了揉萤的小脑袋,指尖传来的触感似乎比以前多了几分温润。 她仔细打量着萤,发现她原本近乎透明的苍白皮肤,好像被晒黑了不少。 第199章 女人,要不要小爷我帮你啊?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细微的变化,反倒让她多了几分人气,看起来更像受是活人了。 萤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姐姐,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就是好像晒黑了一点点,”辛珑弯起嘴角,打趣道,“这样看着,倒更像个活泼的小姑娘了。” 闻言,萤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眼底却满是开心。 这边的动静也惊醒了另外两个小家伙。 小黑懒洋洋地抬起三角形的蛇头,吐了吐信子,叫了一声主人之后,就又重新趴了回去,继续享受日光浴去了。 将离也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看到辛珑之后,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噌地一下跳起来,几步就窜到了辛珑面前,指着远处那些排列整齐的金属谷仓,挺起小胸脯,得意的道。 “你看!我厉害吧!我跟你说,这几天我可是亩产三万斤!你买的那些大粮仓,我都给你装满了!一个都没落下!” 说完,他又指向另一边堆积如山的竹编筐:“还有那些筐!鸡蛋!鸭蛋!鹅蛋!也都装满了!你赶紧再去多买点筐回来,不然明天的蛋都没地方放了!” 辛珑看着他这副兴致勃勃、想要邀功请赏模样,心里有些好笑。 这家伙,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琢磨怎么搞点破坏,如今倒是在种田和捡蛋这事上找到了乐趣。 也好,省得他精力过剩,无所事事。 给他找点事情做,也算是解锁了新技能,免得他总想着往外跑搞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的大功臣,” 辛珑从善如流地夸奖道,“等会儿就给你买新的筐。辛苦你了。” 将离得到夸奖,满意地哼了一声,小下巴抬得更高了。 这时,萤轻轻拉了拉辛珑的衣袖,小声说道:“姐姐,我现在已经能控制自己,在身体里维持一个时辰了,我什么时候可以从空间里出去呀?我想去外面看看,我保证,绝对不会吓到别人的!” 辛珑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她摸了摸萤的小脑袋,柔声道:“萤很棒,进步很大,但是……最近外面有些危险,不太平,暂时还不适合出去。” “危险?” 萤立刻紧张起来,抓着辛珑手臂的小手紧了紧,“姐姐遇到麻烦了吗?是什么事情?萤能帮上忙吗?” 辛珑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小手:“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些不长眼的流民,打算今晚夜袭攻城,一场硬仗是免不了的,不过有我和你这位哥哥在,能解决。” 辛珑话音刚落,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将离,眼珠子立刻骨碌碌转了起来。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慢悠悠的开口:“哦?流民攻城?听起来,你好像遇到了大麻烦呀。” 说着,他又凑近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继续道:“女人,要不要小爷我帮你啊?只要你放小爷出去,小爷保证帮你把所有人都宰了,怎么样?” “不然,以你们两个人的力量,怎么也对付不了那么流民啊,有我在的话,就不一样了,不管来多少人,都能解决。” 辛珑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闭嘴吧。”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原本看着他这几天这么努力的干活,还以为他改过自新了呢。 没想到这丧尸王现在竟然还贼心不死。 感染她的时代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在古代传播他的丧尸病毒。 她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得逞的,就待在她的空间里给她做一辈子的苦力吧! 想到这里,她淡淡扫了将离一眼,道:“我有我的武器库,不需要你的帮忙。” 将离撇撇嘴,想到辛珑那负三层的武器库里的现代化装备,不由得嘟囔道:“这就耍赖皮了,你在古代竟然还想用枪?” 辛珑挑了挑眉毛:“为什么不行?兵不厌诈。” “这是兵不厌诈的问题吗?” 将离忍不住吐槽,“拿着现代的热兵器去打古代的人,那不就直接降维打击吗?” 他忍不住为那些流民默哀。 估计马上就要被轰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只可惜这女人不肯放他出去,他是看不到这场好戏了。 他又瞥了辛珑一眼,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早就预判了他的辛珑打断了。 “别想了,不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你出去的,你要是还想在空间里自由一点,就少动点不该有的心思,不然的话,我可要把你重新关回笼子了。” 闻言,将离气得冲她龇了龇牙。 “不出去就不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哼哼了一声,便气呼呼回别墅打游戏去了。 辛珑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勾了勾唇。 小样儿,还当她治不住他了? 她收回视线,落在身边的萤身上,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承诺道:“萤,你再在空间里待几天,等姐姐解决完了外面的事情,一定带你出去,好不好?” 萤乖巧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还不忘和辛珑说:“姐姐,你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叫我,虽然我力量很小,但是说不定也能帮上你一点忙。”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小脸,辛珑笑着答应了下来。 安抚好了萤,又带着萧惊鹤在灵田边转了转。 发现谷仓和鸡蛋筐确实是不太够用了,上次买的那些都已经装满了。 看来真的该补货了。 辛珑看了看手腕的手表,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又回到了别墅里。 “惊鹤,你在客厅坐一会,我再去网购一些储粮仓和鸡蛋筐,我们就出去。” 她指了指沙发,对萧惊鹤道。 闻言,萧惊鹤对她口中所说的网购,也有些好奇,就问:“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 辛珑对上他那双写满好奇的凤眸,心中了然,唇角微弯,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第200章 突变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对上他那双写满好奇的凤眸,心中了然,唇角微弯,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说完,她就带着萧惊鹤走向二楼的书房。 书房,萧惊鹤已经来过几次了并不陌生。 看到辛珑径直走到书桌那台电脑面前坐下后,他便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只知道那电脑可以播放画面,却不知道竟然还能买东西。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得更认真了一下,目光紧紧追随着辛珑的动作。 只见她坐下后,便手指熟练地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又移动着那个被称为“鼠标”的小巧物件。 随着她的动作,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色彩斑斓的界面,无数的图案和文字组合在一起,瞬间便呈现出琳琅满目的商品图片。 看得一旁的萧惊鹤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辛珑手指翻飞,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字,很快便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一千个储粮仓,一千个编织筐……” 她一边念着,一边点击着确认,“好了,下单。” 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金属储粮仓和竹编样式的鸡蛋筐图片一闪而过。 萧惊鹤认得,这些正是方才在外面田地边看到的东西。 紧接着,辛珑又切换了界面,这次屏幕上出现的,是些花花绿绿、包装各异的袋子和盒子,上面印着各种诱人的图案。 看上去像是一些吃食。 萧惊鹤看得分明,忍不住开口问道:“珑儿,这些又是何物?瞧着,花花绿绿的。” 辛珑侧头,看到他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嘴角弯起:“这些?是零食,给将离和萤买的,等过几日送到了,也让你尝尝,说不定,你也会喜欢上这些‘垃圾食品’呢?” “垃圾食品?” 萧惊鹤显然没听懂这个新词,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过几日便能到?” 他惊讶地重复,眉头微蹙。 “此物并非存于此处?是何人送来?又是如何送到此处?莫非,外人也能随意进出你这……” 辛珑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要跟一个古代人解释清楚现代物流体系,确实有点难度。 这涉及到网络、支付、跨区域运输……太过复杂。 她想了想,决定简化说明:“呃……这个叫‘快递’,” 她斟酌着用词。 “是一种……嗯,专门负责将买好的东西送货上门的服务。我在这个‘网’上下单付钱,那边的人就会将东西打包好,然后通过特定的渠道,用很快的速度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很方便。” 至于如何送到空间里,她含糊道:“放心,有专门的快递员会送到我的空间里。” 萧惊鹤听得半懂不懂,特别是“网”、“付钱”、“特定渠道”这些词,对他来说依旧是云里雾里。 他虽然仍有疑惑,但见辛珑不愿细说,便也按捺住,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辛珑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六点多。 外面的天色,恐怕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时间不早了。” 她迅速关掉购物页面,站起身,“外面的天该黑透了,我们得赶紧出去,流民随时可能攻城。” 说完,她又回到武器库,取出了一个火箭筒和一把冲锋枪,便拉住了萧惊鹤的说完。 “我们走。”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遭光影变幻,别墅书房的景象瞬间消失。 再一睁眼,两人已悄然立于凤凰城的城楼之上。 脚下是冰冷坚硬的青石砖,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呼啸而过,卷起两人的衣袂猎猎作响。 辛珑迅速扫视四周,拉着萧惊鹤,快步找到一处垛口后方的阴影。 这里位置绝佳,既能清晰地观察到城下的情况,又能很好地隐蔽身形,不易被下方的人发现。 她利落地将冲锋枪架在垛口的墙上,冰冷的枪口无声地对准了城外那片黑压压的人群。 此刻,天色已彻底暗沉下来,唯有城楼上稀疏的火把,以及城外流民们燃起的零星篝火,在浓稠的夜色中跳动着微弱的光。 城门之外,黑压压地聚集了难以计数的人影,正是那些被巴图煽动、裹挟而来的流民。 人头攒动,借着火光,隐约能看到他们手中紧握着的各式各样的武器——锄头、镰刀、木棍、扁担,甚至还有些锈迹斑斑、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破旧刀剑。 只等着巴图一声令下,他们就要打开城门冲进去烧杀抢掠。 辛珑调整了一下冲锋枪的角度,手指轻轻搭在冲锋枪冰冷的扳机护圈上,紧盯着城下躁动的人群。 旁边的萧惊鹤也握紧了手中的火箭筒,俊朗的眉宇间也是一片凝重。 夜色如墨,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呜——” 忽然,一阵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划破夜空。 紧接着,是沉重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了。 城楼上的辛珑和萧惊鹤对视一眼,都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很快,城门就已经洞开了一道足够数人并排通过的巨大缝隙。 城外的流民们看到城门打开后,彻底炸开了锅! “开了!城门开了!” “冲啊!城里的人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凭什么他们锦衣玉食,我们就要饿死冻死?他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煽动性的嘶吼此起彼伏,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 那些本就饥肠辘辘、走投无路的人们,在巴图手下那些北狄奸细的刻意引导下,人群的情绪被推向了顶峰。 “冲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黑压压的人潮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朝着那敞开的城门涌去,杂乱的脚步声汇聚成闷雷般的轰鸣,震得城墙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城楼上,辛珑眼神一厉。 不能让他们冲进去!一旦这么多人涌入城内,后果不堪设想! 她迅速将冲锋枪塞到萧惊鹤手里,低喝道:“你用冲锋枪。” 说完,她便拿过了他手中的火箭筒,稳稳抗在了肩上, 透过简易的瞄准镜,她迅速锁定了远处黑暗中,那个隐约可见的、相对华丽的,明显属于头领人物的帐篷。 那一定就是巴图的指挥之所! 擒贼先擒王!只要解决了巴图,这群乌合之众自然会溃散! 辛珑眯起眼,手指搭上了发射按钮。 就在她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异变突生! 第201章 “退!快退!有高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城门上方跃下,稳稳地落在了城门洞开的正中央,恰好挡在了汹涌而来的流民潮头之前! 一股无形却强横至极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墙壁,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流民,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这股气势逼得心胆俱裂,脚步不由自主地一滞! 只见那黑影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柄寒光凛冽、造型古朴的阔面大刀。 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一句废话,大刀横扫而出,朝着前方的人潮猛力一挥!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强烈气浪,如同凭空掀起的狂风,夹杂着令人心悸的破空声,猛地向前席卷! 冲在最前方的几十名流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推了一把,瞬间人仰马翻,惨叫着向后跌飞出去。 硬生生被逼退了十余米远!地面上留下一片狼藉。 即使身处高高的城楼之上,辛珑和萧惊鹤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猛烈的罡风余波,吹得两人发丝狂舞,衣袂向后急扬。 “好强的内力!” 辛珑心中一震,扛着火箭筒的手臂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她下意识地眯起双眼,凝神望向下方那个在火光跳跃中孑然傲立的黑衣身影。 这一看,她不由得微微一愣,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是他?” 眼前这个黑衣人,不正是今天凌晨,她追丢的那个神秘人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出手阻拦流民攻城? 距离更近了,借着火光,辛珑终于看清了黑衣人的模样。 他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不清容貌。 只能看出他的身形非常高大,目测接近一米九,肩宽腿长,即便穿着一身黑衣,也难掩其健硕的身材。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刃,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势。 一看便知是顶尖的习武之人。 城门前,被那霸道一刀震慑住的流民们,特别是那些被罡风直接掀翻、或者侥幸站稳但吓破了胆的,此刻都惊恐万状地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挡在门前的黑衣人,不断地向后退缩。 然而,后面黑压压的人群因为视野受阻,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城门已开,仍在惯性的驱使和后面人的推搡下,不明所以地继续往前猛冲。 前面的人想退,后面的人想进。 “哎呦!别挤了!” “前面怎么回事?!” “退!快退!有高手!” “冲啊!怕什么!” 一时间,巴图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攻城队伍,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人踩人,人挤人,惨叫声、咒骂声、惊呼声响成一片,阵型彻底乱了套。 辛珑默默地放下了已经快要按下去的手指,暂时放弃了给巴图来一发火箭弹的打算。 情况,似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数。 城门前的混乱,很快惊动了后方的巴图。 只见远处那顶相对华丽的帐篷帘子猛地被掀开,冲出来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的男人。 隔着摇曳的火光和攒动的人头,巴图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如同钉子般楔在城门口的黑衣身影。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变,指着那黑衣人便破口大骂起来:“是你!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碍事!赶紧滚回你的地狱去!少他娘的坏老子的好事!” 巴图的叫骂声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格外刺耳,也让不少流民停下了动作,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 然而,城门口的那个黑衣人对巴图的怒骂置若罔闻,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 他甚至连头都没回。 只是缓缓地,再一次,将手中那柄寒光闪烁的阔面大刀举了起来,刀尖斜指地面。 “呼——!” 随着他举刀的动作,一股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气流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罡风,而是卷起了地面上的尘土、碎石、甚至是一些破布烂絮,形成了一道以他为中心的气旋! 飞沙走石,迷人眼目! 那黑衣人就站在这小型沙尘暴的中心,身形稳如磐石,黑衣猎猎作响。 他这副样子,明显是在无声的向所有人宣告——想要进城?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巴图带来的那些北狄奸细,见状立刻扯着嗓子,又开始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别怕!大家不要被他吓住了!他就一个人!” “装神弄鬼罢了!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看看我们自己!留在城外是冻死饿死,冲进去还有一线生机!难道我们几千号人,还怕他区区一个拦路狗吗?!” “对!他挡得住一个,挡得住十个,还能挡得住我们所有人吗?!” 听到这些话,那些本就饿红了眼、被绝望逼到极致的流民,求生的本能再次压过了刚才的恐惧。、 他们眼中重新燃起嗜血的红光,纷纷握紧了手中简陋的武器。 气势汹汹地,如同围猎的狼群,朝着孤零零站在风沙中的黑衣人,一点一点地逼近,形成了一个不断收缩的包围圈。 黑衣人眼神一凝,手腕再次翻转。 又是一刀横扫! 狂猛的罡风再次席卷而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吹飞出去,重重摔在十米开外,惨叫连连。 然而,这一次,效果却大不如前。 后面的人虽然被阻了一阻,但看到前面的人只是被吹飞受伤,并未当场毙命,胆气反而壮了几分! 更何况,后面的人潮依旧在往前推挤! “他没下杀手!” “他不敢杀我们这么多人!” “冲!他快没力气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剩下的人如同打了鸡血,更加疯狂地朝着黑衣人汹涌扑来,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罡风虽然厉害,却无法阻挡这成百上千、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 他们与黑衣人的距离在迅速缩短。 十米…… 八米…… 七米…… 五米…… 三米! 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随时准备落下! 第202章 “珑儿……那是……大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哈哈哈哈!” 远处的巴图看到这一幕,得意地放声狂笑。 他高举手臂,兴奋地大吼:“兄弟们!围住他了!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就得救了!城里的粮食、女人,就都是我们的了!杀了他,我们就有活路了——!” 城楼上,辛珑一直默默注视着下方的发展。 当看到那黑衣人被潮水般的流民彻底围困在中央时,她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这个人……真是奇怪。 她清晰地看到,即使被如此围困,那黑衣人的每一次出手,都只是用那霸道绝伦的内力将人震飞、逼退。 他手中的阔面大刀寒光凛冽,分明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可直到现在,竟然没有一个流民是死在他的刀下! 流血的有,断骨的有,被罡风震晕过去的更是不计其数,但……没有致命伤。 为什么? 辛珑心中疑窦丛生。 以他刚才展现出的那份功力,若真想下杀手,一刀挥出,足以将面前这几十个流民像割草一样斩杀当场。 可他偏偏没有。 他只是在消耗着自己宝贵的内力,一次又一次地做着这种看似徒劳的逼退。 再这样下去…… 辛珑眼神微凝,她能感觉到,那黑衣人每一次挥刀带起的风压,似乎比最开始时,弱了一丝。 内力终有穷尽之时。 一旦他的内力不济,面对这些已经杀红了眼、失去理智的流民,唯一的下场,恐怕就是被这愤怒的人潮撕成碎片,碎尸万段! 看他这个样子,阻止流民进城,似乎是他的唯一目的。 这一点,倒是和他们的利益一致。、 辛珑一下想到了昨天他写给萧惊鹤的那封信。 所以,他昨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他写信,是真心希望他们离开凤凰城,避开这场灾祸? 这么看来,这个人倒的确不像是坏人。 不然的话,他没必要提前给他们通风报信。 可这就更奇怪了。 他既然有能力提前预警,又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死守城门? 他不想杀这些被煽动、被利用的流民,偏偏又要以一人之力护住这座城…… 这两者,难道不矛盾吗? 既不想伤人,又想守城,在这般你死我活的境地下,有可能做到吗? 辛珑越想越觉得费解。 真是个难以理解的怪人。 她心中念头转过,下意识便想转头和身边的萧惊鹤讨论一二,听听他的看法。 毕竟,信是写给他的。 或许他能从这人的行事风格中,看出些端倪? 可她目光刚一转过去,就顿住了。 只见萧惊鹤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前,站在了城墙边缘,但他并没有看城下混乱的厮杀,而是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城门口那个在人群中奋力支撑的黑衣身影,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下颌线条紧绷着,嘴唇也微微抿起,连呼吸似乎都比平时急促了几分。 甚至在他那震惊的底色下,辛珑似乎还捕捉到了一丝激动? 怎么了? 辛珑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挑了一下。 萧惊鹤这副表情…… 怎么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见萧惊鹤神情异样,辛珑她下意识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低声问道:“萧惊鹤,你怎么了?” 萧惊鹤猛地转过头,视线却依旧不受控制地黏在城下那个奋战的身影上。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是……是他……”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又吐出几个字:“珑儿……那是……大哥!” “大哥?!” 辛珑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惊鹤的大哥? 那个传说中的萧家大郎,萧激楚?! 怎么可能! 他不是不是早在五年前,与北狄的那场惨烈血战中,被敌方主将设计埋伏,力战不敌,当场被一剑斩落马下,身首异处!阵亡了吗?! 战报传来的时候,举国哀恸!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的副将拼死冲杀,浴血奋战,想要将将军的尸首抢回,却功亏一篑。 萧激楚将军的无头尸身,最终落入敌手,被那丧心病狂的北狄将领,高高悬挂在边境城门之上,示众了整整三天三夜! 那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不仅是对萧激楚将军个人的羞辱,更是对整个大夏王朝的挑衅! 此事天下皆知,早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也是从萧激楚的惨烈牺牲开始,仿佛拉开了萧家悲剧的序幕。 此后数年,萧家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六郎……一个个前仆后继,尽殁沙场。 最后,偌大的萧家,只剩下最小的萧惊鹤,扛起了摇摇欲坠的萧家门楣。 一个已经死去五年,并且死得如此惨烈、尸骨都被敌人公开羞辱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用这种方式,守护着凤凰城?! 辛珑看着萧惊鹤激动得身体都微微发抖,赤红的眼眶里似乎有水光在闪动,甚至隐隐有种要不顾一切冲下城墙的冲动。 她心中一紧,顾不得再去深思那黑衣人的诡异之处,急忙用力按住了他的手背。 “萧惊鹤!你冷静一点!看清楚!那怎么可能是大哥!” 然而,萧惊鹤却像是根本没听进她的话,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力道之大,让辛珑都感到了一瞬刺痛。 他呼吸粗重,双目赤红地死盯着下方那个身影,声音嘶哑,笃定道:“我不会认错!” “我是他弟弟!他是我大哥!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大哥!”他几乎是低吼出声,胸膛剧烈起伏着,“就算他化成灰……不,就算只是一个背影,一个影子,我也认得出来!” “还有他手里的刀!那把阔面重刀!那是大哥从不离身的‘断水’!那是他最惯用的兵器!还有那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无俦!那分明就是大哥自创的‘劈山斩’!一招一式,我都刻在骨子里!我怎么可能认错?!” 辛珑看着他激动到失控的样子,无奈的蹙了蹙眉,还是开口说道。 “你大哥他五年前就已经在众目睽睽下砍下头颅阵亡了!连尸首都未能完整带回,被悬于北狄城门示众,这些,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第203章 偌大的萧家,只剩下他。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若是还活着,这漫长的五年,他怎么可能音讯全无?怎么可能不回来找你们?怎么可能不回来看太夫人,不来看大嫂和香儿、睿儿?!” 她的话,终究像是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浇在了萧惊鹤心头。 他逐渐冷静下来,但赤红的眼睛却依旧依旧死死黏在城下那个黑衣人身上,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望穿。 眼底深处,痛苦、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无论如何也无法掐灭的希冀,疯狂地翻涌着。 那个在流民围攻前屹立不倒的身影,渐渐与他记忆深处那个如山一般高大伟岸,总是在他闯祸后一边训斥一边替他收拾烂摊子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长兄如父。 这句话用在萧家,再贴切不过。 萧太夫人三十五岁才艰难诞下长子萧激楚,而他萧惊鹤,是最小的那个孩子,与大哥足足相差了近二十岁。 在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聚少离多的父亲总是威严而遥远,反倒是这位温厚沉稳、早已建功立业的大哥,给了他最多的关怀、教导与庇护。 大哥的存在,对他而言,几乎就等同于父亲。 五年前,当大哥战死、尸骨被辱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时。 年少气盛的他悲愤欲绝,当即点齐了自己的亲卫,不顾一切地就要策马冲向北狄边境,誓要将大哥的尸身夺回,哪怕是拼上性命!也要让大哥入土为安! 然而,他终究没能成功。 行至半路,就被数名带着萧太夫人泣血的手书的心腹,拼死拦住了。 “七公子!太夫人有令,您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那是我大哥!他尸骨未寒,还被贼人悬尸示众!我为人弟,岂能坐视不理?!” 萧惊鹤目眦欲裂,几乎是咆哮出声。 拦住他的老管家,是看着他们兄弟几个长大的,那时也是老泪纵横,却不得不狠下心肠。 “七公子!您是将军之子,并非领兵将领,无皇命,无兵符,擅自带亲卫离京冲向边境,是为‘师出无名’!您想想,朝堂之上,陛下会如何看待此事?那些本就对萧家虎视眈眈的人,又会如何借题发挥?” “这不仅救不回大将军的遗体,更可能将整个萧家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太夫人也是强忍悲痛,才命我等来拦着您……”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大哥……” 萧惊鹤的声音哽咽,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他淹没。 他最终,只能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着满腔的不甘与屈辱,铩羽而归。 那一次的无能为力,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可紧接着,二哥萧野便也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冰冷的战场上,化作了边境黄沙中的一抔黄土。 偌大的萧家,只剩下他。 他收起了所有的少年意气,藏起了所有的悲伤脆弱,毅然决然地披上了沉重的铠甲,追随着哥哥们的脚步,踏上了那片浸透了萧家儿郎鲜血的战场。 将所有的悲痛与仇恨,都化作了手中的利刃,承担起了保家卫国的重担。 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过了自己最终的结局—— 或许,他也会和哥哥们一样,马革裹尸还。 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上辈子的结局,竟比哥哥们还要凄惨。 他没能战死沙场,却死于阴谋算计,死于自己人的背叛。 更让他至死都无法瞑目的是,他最终也没能护住风雨飘摇的萧家,没能护住母亲和嫂嫂们,甚至连年幼的侄子侄女都没能护住! 他是带着对兄长们嘱托的无尽悔恨,和对自己无能的彻骨愧疚,在绝望中死去的。 幸好,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也幸好,这辈子,他遇到了辛珑。 萧惊鹤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辛珑。 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他护住了母亲,护住了嫂嫂们,护住了香儿、睿儿、贺儿、甜昕…… 萧家,总算没有重蹈覆辙。 但是…… 未能将哥哥们的尸首从北狄带回,未能让他们入土为安,依旧是他心头一根拔不掉的毒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无能和萧家承受的屈辱。 直到后来在桃花谷,遇见了传回死讯多年,却还活着的二哥。 如果二哥能活下来…… 那大哥呢?! 其他的哥哥呢?! 会不会也有可能都还活着? 他一面嘲笑着自己的异想天开,一面又死死抓住那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希望,不肯放手。 尤其是现在又碰见了一个与大哥这么像的人,他更无法忍住不这样去妄想。 想到这里,他再次看向城门,死死地盯着那个高大伟岸的神鹰看,试图从那个身影上,捕捉到一点属于自己记忆深处那个人的痕迹! 城下的厮杀仍在继续。 那些流民,起初确实被黑衣人的雷霆手段和强大气场所震慑。 但人总是欺软怕硬的。 当他们逐渐发现,这个黑衣人虽然身手恐怖,刀法凌厉,却似乎并没有下杀手的意思,只是将他们击退、震开,阻止他们靠近城门时…… 一些人的胆气,顿时又壮了起来。 “他不敢杀人!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耗也耗死他!” “对!冲过去!城里有粮食!只要冲进去,我们就能填饱肚子,活下来!” “杀啊——!” 被煽动起来的凶性再次占据上风,流民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嘶吼着举着手中简陋的武器,更加疯狂地朝着那黑衣人扑去! 黑衣人手中的阔面重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光霍霍,挡住了他们一次次的攻击。 没有一个流民,能真正突破他的刀网,近得了他的身! 城墙之上,萧惊鹤看得目眦欲裂,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的皮肉里,尤不自知。 像! 太像了! 这刀法,这身法,这面对千军万马,依旧从容不迫的气度…… 除了大哥,还能是谁?! 可是如果真是大哥,他为何不与家人相认?为何要戴着面具? 第204章 一击!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实在想不通这一点,只好强行按下心中起伏的情绪,继续观察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刀法虽精妙绝伦,却只守不攻,只伤不杀。 这点,不仅城墙上的辛珑看出来了,混乱的人群中,也自有那眼尖心毒之辈瞧出了端倪。 一个尖嘴猴腮、眼露凶光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脱离了正面冲击的人潮,手里紧攥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借着夜色的掩护,迂回着朝黑衣人的侧后方潜去。 他看出来了,这黑衣人是个‘善心’的傻子,只挡不杀! 只要能近身,一刀就能结果了他! 到时候,自己就是除掉这个拦路石的大功臣! 巴图首领定会重重有赏! 辛珑也一直留意着整个战场,那尖嘴猴腮男人的鬼祟动作,第一时间便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眸光一冷,几乎是立刻侧头,对着身旁全神贯注盯着黑衣人的萧惊鹤低喝一声:“萧惊鹤,开枪!” 萧惊鹤猛地回神,迅速调整了一直端在手中的狙击枪,透过瞄准镜,锁定了辛珑所指的那个目标。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此刻距离黑衣人只有几步之遥,手中的短刀已经扬起! “砰——!” 随着一声巨响。 子弹精准地穿透了那个尖嘴猴腮男人的眉心,带出一蓬血雾。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麻袋,软软地瘫倒在地,手中的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尘土里。 这突如其来的枪响,以及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来的刺鼻硝烟味,让众人的动作瞬间一滞,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出那诡异声响的来源。 城门下,那挥舞着重刀的黑衣人也是身形一顿。 他猛地转过头,竟是异常精准地,朝着城墙上辛珑和萧惊鹤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隔着数十丈的距离,透过那遮挡了面容的黑色面具,辛珑清晰地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泛着诡异惨白,毫无生气的眼睛! 那不是活人该有的眼神! 空洞、冰冷,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更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气’! 辛珑心里猛地‘咯噔’一声,突然意识到这个黑衣人不是活人! 难怪他能不知疲倦地抵挡如此之久的冲击…… 她下意识地飞快瞥了一眼身旁的萧惊鹤,却见他依旧紧握着狙击枪,正迅速在下方混乱的人群中搜寻着下一个目标,显然并未注意到黑衣人那双诡异的眼睛。 辛珑没有出声提醒。 现在不是时候。 萧惊鹤此刻的心神已经完全投入到了当前的战斗。 他凭借着丰富的战场经验,精准地从那些煽动叫嚣得最凶的流民中,辨认出一个个真正的北狄探子! “砰!” “砰!” “砰!” 沉闷的枪声接连响起,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一个隐藏在流民中的探子的应声倒地。 枪法精准,弹无虚发。 随着人群中那些明显是骨干和煽动者的身影一个个倒下,原本被鼓动起来的流民们终于开始骚动不安。 他们看看地上不断增多的尸体,又畏惧地望了望城下那个刀法恐怖、不知疲倦的黑衣人,再抬头看看城墙上那两个手持奇怪‘火器’、杀人于无形的身影,前进的脚步终于停滞了下来。 恐惧,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群龙无首之下,攻城气势,已然土崩瓦解。 没有人再敢上前一步,纷纷畏缩着后退, 就在这时,混乱中,直躲在后方帐篷里暗中观察局势,发号施令的巴图,显然也意识到了大势已去。 知道今夜无论如何都攻不下凤凰城后,他怒骂里几句,悄悄从帐篷后钻了出来,带着身边仅剩的几个心腹亲信,压低了身体,就想趁着混乱,偷偷溜走。 “想跑?” 辛珑的视线,其实就没真正离开过巴图所在的方向。 这个罪魁祸首,她怎么可能放过! 她立刻将火箭炮扛在肩上,透过简易的瞄准器,迅速锁定了正在仓皇逃窜的巴图和他那几个亲信。 没有丝毫犹豫,辛珑扣动了发射钮! 一枚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箭弹,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呼啸着射向巴图逃跑的方向!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九天之上炸响的惊雷,瞬间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夜空都映照得如同白昼!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烟尘,向四周疯狂扩散! 这声响,比之前的枪声不知大了多少倍,其威势更是惊天动地! 连坚固的城墙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些本就惊魂未定的流民,被这如同天罚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抱着头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待到浓烈的硝烟混合着尘土缓缓散去,原地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以及坑洞边缘几具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被烧得如同焦炭般的尸体—— 正是巴图和他的那几个倒霉亲信。 夜风卷过城下,带着浓重的硝烟与焦糊气味,刺得人鼻腔发酸。 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仿佛还在每个人的耳膜里嗡嗡作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城墙上下,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无论是城下那些吓得瘫软在地的流民,还是那个挥舞着阔面重刀的黑衣人。 此刻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动作凝滞,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片毁灭性的焦土。 城墙上,饶是见惯了沙场血火的萧惊鹤,此刻也有些失神地望着下方那个巨大的、边缘尚在冒着缕缕青烟的焦黑坑洞。 方才那冲天的火光,似乎还灼烧在他的眼底。 他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侧头看向身旁面色平静的辛珑。 虽然之前在辛珑给他展示的那些“影像资料”里,他已经见识过这种名为“火箭炮”的武器的威力, 但隔着屏幕的震撼,远不及亲眼目睹来得强烈。 只一击…… 仅仅只是一击! 那个煽动流民攻城、妄图制造混乱的北狄头目巴图和他那十几个精锐亲信,连人带马,连同他们所有的阴谋和野心,都在这一炮之下,化为了灰烬。 第205章 杀不死的怪物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等威力…… 萧惊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倘若敌军拥有这等利器,纵使他们永徽将士武艺再精湛,内力再深厚,列阵再严密,恐怕也挨不过一炮吧。 怪不得辛珑之前那般笃定,说有她在,凤凰城便不会破。 他之前还以为她只是宽慰之语,未曾想…… 他看着辛珑那张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的侧脸,心中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拥有的底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她空间里的这些武器,何止能守住一座城池? 若是运用得当,守住一个国家,恐怕也并非难事。 甚至…… 萧惊鹤不敢再往下想。 她若是有心,以此攻城略地,只怕也是易如反掌。 可偏偏是拥有这等可怕力量的她,却似乎并无野心。 她愿意陪着他们萧家,一路流放至此,安安分分地待在这边陲小城,甚至在城破危机之时,毫不犹豫地拿出这些底牌,守护着与她并无多少关系的百姓…… 从未想过用这些武器去欺压良善,作威作福。 萧惊鹤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城下所有的人都还没从辛珑方才那一炮的威慑中回过神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异变陡生! 人群边缘,一个躲在尸体堆后面、面黄肌瘦的流民,竟突然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沾满污泥的砍刀,猛地从地上弹起!朝着那个背对着他的黑衣人,狠狠地扑了过去! “去死吧!” 那流民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狠狠地捅向了黑衣人的后心! 黑衣人似乎也未曾料到,在这绝对的威慑之下,竟然还有人敢于反抗。又或许,他根本不在意这种程度的攻击。 他甚至没有回头。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那把锈迹斑斑的砍刀,竟然毫无阻碍地、深深地刺入了黑衣人的背心。 刀尖甚至从他的前胸透了出来! 偷袭得手了! 那个流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就猛地僵住了。 没有血…… 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被砍刀贯穿的伤口处,干干净净,仿佛被刺穿的,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没有生命的朽木! 那黑衣人仅仅身形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又站得笔直。 那流民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捅入对方身体的刀,又猛地抬头,看向缓缓转过身来的黑衣人。 隔着那冰冷的面具,正对上那双…… 在昏暗火光下,依旧泛着诡异惨白,空洞死寂,不带一丝活人的气息的眼珠子! 一股冰寒彻骨的恐惧,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流民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终于,他用尽全身力气,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嚎。 “啊——鬼!鬼啊!” 他脸上血色尽褪,指向那胸口插着砍刀却毫无反应的黑衣人,对周围那些同样惊魂未定的流民哭喊道: “他…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啊!” “是怪物!” “快跑啊!这个穿黑衣服的是妖怪!他被刀捅穿了都不流血!快跑啊——” 那男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和他脸上扭曲到极致的恐惧,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每一个尚存的流民心上。 “妖怪……真的是妖怪啊……” “他被刀捅穿了,一点血都没有!” “巴图大人被那女人一招轰成了渣,现在又来了个杀不死的怪物!” “跑!快跑啊!” 恐惧如同瘟疫,瞬间蔓延开来。 原本就被辛珑那惊天一炮吓破了胆,此刻又亲眼目睹了这违背常理的一幕,这些被巴图裹挟来的乌合之众,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崩塌。 没有了巴图和他那些北狄亲信的弹压和指挥,他们彻底成了一盘散沙。 “跑啊——离开这鬼地方!” 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声,剩余的上千流民再也顾不上什么攻城,立刻丢盔弃甲,发疯似的朝着城门外四散奔逃。 不过眨眼的功夫,方才还拥挤喧闹的城门口,便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那个胸前还插着一把砍刀、静静矗立的黑衣人。 风吹过空旷的城门洞,发出呜呜的声响。 黑衣人缓缓抬手,握住了插在胸前的刀柄。 “咔嚓——” 一声轻响,他竟面不改色地,将那柄砍刀从自己身体里,硬生生地拔了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依旧不见一滴血。 见流民散尽,黑衣人反手将那柄巨大的阔面刀收回背后的刀鞘。 沉重的刀身归鞘,发出“锵”的一声闷响。 随后,他转过身,似乎打算就此离去。 城墙上,辛珑和萧惊鹤对视了一眼。 无需言语,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两人几乎同时发力,毫不犹豫地从数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落地瞬间,两人便足尖一点,施展轻功,朝着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那黑衣人显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速度陡然加快,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黑影,朝着城内僻静的街巷掠去。 “想走?”辛珑嘴角微勾,脚下发力,紧随其后。 萧惊鹤亦是毫不犹豫,提气跟上。 黑衣人的轻功确实了得,身法诡异迅捷,在夜色下的街巷中穿梭,如鱼得水。 换作平时,萧惊鹤自忖也未必能轻易跟上。 但此刻,这黑衣人先前独斗众多流民,显然消耗了大量的内力。 他的速度,明显比越来越慢了。 他们与黑衣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黑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几次是试图绕路,都未能成功甩掉身后的两个尾巴。 追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穿过了几条破败的街道,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空旷的荒地。 黑衣人猛地停下了脚步,沉默地转过身。 夜风吹拂着他身上残破的黑色衣袍,猎猎作响。 他缓缓抬起手,再次握住了背后那柄阔面重刀的刀柄,并未完全拔出,但那姿态,已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他冷冷地注视着追来的辛珑和萧惊鹤。 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如果他们还要继续追的话,那他就要对他们出手了。 第206章 趁他不备,把他的面具给揭下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然而,辛珑和萧惊鹤却并未停下脚步,只是放缓了速度,在他面前约莫三丈远的地方站定。 他们并不怕他。 毕竟,刚才那么多流民围攻他,他都没出杀招,只是一味的击退和震慑。 这就说明,他并不想杀人,自然也不会杀他们。 萧惊鹤上前一步,对着黑衣人抱拳,朗声道:“前辈,请留步!晚辈萧惊鹤,多谢前辈方才出手相助,守我凤凰城。晚辈见前辈风骨不凡,有心结交,不知前辈可否愿意……” 黑衣人毫无反应,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只是沉默地将那柄阔面重刀从刀鞘中全部抽出。 “铮——” 刀锋与刀鞘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轻鸣。 紧接着,他手腕一沉,用那厚重的刀尖,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动作简单,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不许过线,否则,后果自负。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没有再看两人一眼,收刀回鞘,转身,迈步,继续朝着夜色更深处走去。 萧惊鹤看着地上那道清晰的“界线”,眉头微蹙,一时有些迟疑。 然而,他身旁的辛珑却没有任何犹豫。 在那黑衣人转身的瞬间,她已经抬脚,直接跨过了那道用刀划出的界线,快步跟了上去。 “……” 萧惊鹤一愣,随即也立刻跟上。 察觉到两人竟然无视他的警告,再次跟了上来,那黑衣人的脚步又一次顿住。 他不高兴的再次转过身。 但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们。 辛珑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坦然。 萧惊鹤则再次抱拳,语气更加恳切:“前辈……” 但黑衣人似乎懒得再与他们纠缠,又或许是知道简单的警告已经无效。 他再次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一次,他的步伐似乎更加沉重了一些。 辛珑和萧惊鹤对视一眼,继续跟上。 就这样,走走停停。 黑衣人在前,沉默地走着,偶尔回头,试图用冰冷的眼神“劝退”他们。 辛珑和萧惊鹤在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态度坚决。 穿过荒地,又走了一段杂草丛生的小路,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庙宇轮廓。 月光下,那座庙宇显得格外残破,屋顶塌了大半,墙壁斑驳,门窗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几个黑洞洞的窟窿。 黑衣人径直走进了破庙之中。 辛珑和萧惊鹤也跟着走了进去。 庙内空空荡荡,蛛网遍布。 正中央,一尊巨大的佛像已经倒塌了大半,残缺的佛头滚落在地,沾满了灰尘,脸上那悲悯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佛像前,有一个用石头垒起的简易火堆,灰烬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余温。 黑衣人走到火堆旁,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吹亮,凑近火堆里尚存的干柴。 “噗”的一声轻响,微弱的火苗跳跃起来,很快便引燃了干柴,火光逐渐旺盛,驱散了庙宇中的几分阴冷。 黑衣人丢掉火折子,然后,就在那跳跃的火光前,缓缓地盘膝坐了下来。 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在他黑色的面具上,留下变幻不定的光影。 火光摇曳,映得黑衣人的背影愈发孤寂沉默。 他盘膝坐在那里,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只是偶尔伸出苍白的手,往火堆里添一两根枯柴。 辛珑与萧惊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不解。 这人就打算这么一直坐到天亮? 不走,也不理人? 辛珑没什么所谓,她向来随遇而安,有的是耐心。 她拉着萧惊鹤,寻了个离火堆稍远、相对干净些的墙角,也学着黑衣人的样子,相当不见外地席地而坐。 破庙里一时间只剩下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萧惊鹤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道背影。 越看,他心中的那份熟悉感就越发强烈。身形、轮廓,甚至连那端坐时微微挺直的脊背,都与他记忆深处那个人影渐渐重合。 像,太像了…… 但他不敢确定,毕竟大哥早已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又怎会出现在这凤凰城外,恰好在危急关头出手? 种种疑团,如蛛网般缠绕心头。 他需要一个证明,一个更确凿的证据——比如,声音。 萧惊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再次起身,朝着火堆旁的黑衣人拱了拱手,与他搭话。 “前辈,方才若非前辈仗义出手,我凤凰城危矣,城中万千百姓的性命,皆系于前辈援手。晚辈萧惊鹤,在此替凤凰城所有生灵,谢过前辈大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是哪路英雄豪杰?前辈武功盖世,风骨卓然,晚辈心生敬仰,若前辈不嫌弃,晚辈愿……”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篝火中干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那黑衣人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背对着他们,纹丝不动,连一丝反应也无。 仿佛他们二人,真的只是两团无足轻重的空气,不值得他分上半点心神。 萧惊鹤还想再说点什么,试图打破这僵局,旁边的辛珑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疑惑地侧头看去。 只见辛珑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道:“别白费力气了,他不会理你的。” 萧惊鹤眉头紧锁,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和不甘。 辛珑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继续低语:“不过,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萧惊鹤眼睛微微一亮,立刻小声的询问道。 辛珑看了黑衣人一眼,见他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才又贴近萧惊鹤耳边,用更小的声音说。 “等一下,我用空间偷偷溜过去,趁他不备,把他的面具给揭下来!到时候,你抓紧时间看一眼。” “这……”萧惊鹤闻言一怔,有些迟疑的道,“这恐怕不妥吧?如此行事,是否有些无礼?毕竟前辈刚刚才救了凤凰城。” 第207章 “他不是你大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无礼?” 辛珑嗤笑一声,挑了挑眉道。 “他先把我们当空气,礼尚往来罢了,再说了,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你,更别说跟你交朋友了,你靠着礼貌和耐心等到他‘金口玉言’,怕是等到明天日上三竿也等不到一个字。” 说着,她又瞥了一眼那沉默的背影,说:“对付这种‘闷葫芦’,就得用点非常手段,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他是谁了。” “再说,你看我像是那种循规蹈矩、特别在乎礼数的人吗?” “……”萧惊鹤一时语塞。 确实,从认识辛珑到现在,她行事虽然不算出格,但也绝对和“循规蹈矩”四个字沾不上边。 她的思维方式,总是那么直接,那么不按常理出牌。 辛珑没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 “看好了!”她低声嘱咐了一句。 话音未落,不等萧惊鹤再说什么,辛珑的身影就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几乎在辛珑消失的同一瞬间,一直如同磐石般静坐的黑衣人猛地一震! 他骤然转过头! 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似乎毫无生气的眼睛,准确无误地投向了方才辛珑和萧惊鹤所在的墙角。 此刻那里只剩下萧惊鹤一人。 有人,就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凭空消失了! 就在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辛珑的消失所吸引,心神出现破绽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毫无征兆地从他面具前方的虚空中探出! 目标明确,直指他脸上的那块黑色面具!! 几乎是在那只手出现的瞬间,黑衣人便本能地向后疾仰,同时左手疾抬,试图格挡! 然而,那只手更快! 仿佛早已预判了他的动作,如影随形! 指尖已经牢牢扣住了面具的下缘! 下一秒,他脸上那张黑色的面具,就被那只凭空出现的手,猛地扯落! 萧惊鹤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住那张在摇曳火光下暴露出来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那是一张……既熟悉,又完全陌生的脸。 轮廓、眉眼,依稀能看出与萧惊鹤有着五六分的相似,只是线条更为刚毅硬朗,气质也更为成熟稳重,带着一种久经沙场、铁血沉凝的气息。 是大哥!真的是大哥的脸! 然而—— 那张脸却苍白得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更令人心惊肉跳的是,从他的额角到脸颊两侧,蜿蜒蔓延着数道诡异的、如同活物般的青黑色纹路,仿佛某种不祥的图腾烙印! 他的眼眶里竟是瘆人的、看不到一丝瞳仁的纯白。 而他的嘴唇…… 萧惊鹤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的嘴唇,竟然被粗糙的黑色丝线,一针一针,死死地缝合在了一起! 让他根本无法张开嘴巴说话! 即便如此,两颗尖锐的、不属于人类的獠牙,依旧从那被缝住的唇角狰狞地刺了出来! 暴露在空气中! 萧惊鹤如遭雷击,猛地从地上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脚下踢到了碎石,却浑然不觉,失声叫道。 “大哥?!真的是你?!” “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与此同时,辛珑的身影在面具被扯落的萧激楚身前重新出现,她的手中还紧紧抓着那块刚到手的黑色面具。 萧激楚看到凭空出现的她,一时也怔愣住了。 但这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的时间。 下一刻,那空洞的眼神瞬间被狂暴的、嗜血的杀意所取代! 他悍然抽出背后那柄阔面大刀,没有任何犹豫,朝着近在咫尺的辛珑,当头劈下!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不要!” 萧惊鹤目眦欲裂,几乎是凭借本能,一个箭步猛地冲到了辛珑身前,张开双臂,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他仰头直面那张可怖的、属于他大哥的脸,嘶声大喊,“大哥!住手!是我!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你要怪就怪我!别伤害她!” 沉重的刀锋,在距离萧惊鹤鼻尖不足半寸的地方,堪堪停住! 只差分毫,便能将他从中劈开。 然而,萧惊鹤此刻却仿佛感觉不到恐惧。 他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先前被强行压抑的情绪汹涌而出,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声音哽咽,语无伦次地道:“大哥,真的是你,太好了,你还活着!娘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该多高兴!还有我,我们这些年都好想你,你知道吗?!” 喜悦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像是要将这些年所有的思念和担忧都一次性倾诉出来。 “对了!二哥!二哥萧野也没死!他只是受了些伤,如今也在凤凰城!他要是知道你也活着,肯定、肯定会高兴坏了!” “还有大嫂!大嫂她……”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住了手臂。 辛珑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不是你大哥。” 萧惊鹤猛地一怔,下意识看向辛珑。 辛珑站在他身侧,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眼前的“萧激楚”,笃定的道:“你看他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神智,没有思想。” “他现在……”辛珑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吐出了一个残酷的结论,“只能算是一具活着的尸体罢了。” 活着的尸体…… 这几个字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萧惊鹤滚烫的心上,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再次看向大哥的脸,仔细观察。 确实如辛珑所说,大哥的眼神空洞得可怕,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心悸的纯白。 辛珑看着“萧激楚”,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些画面。 她在之前的末世挣扎求存时,见过太多类似的、失去理智、只知杀戮的存在。 丧尸? 不……不对。 辛珑微微蹙眉,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虽然他身上带着浓郁的死气和阴寒,却没有丧尸那种标志性的腐烂恶臭。 而且,他的行动力、力量,甚至保留着生前的部分战斗本能,这都远超普通丧尸。 她想到了另一种存在。 不是丧尸,而是……僵尸! 第208章 “我决定了!我要收他做我的小弟!”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有人在他死后,利用某种邪术或者秘法,将他的尸体炼化,变成了一具保留部分实力,却失去神智、被人操控的僵尸! 辛珑的目光下移,果然,在“萧激楚”那苍白僵硬的脖颈处,看到了一圈缝合线痕迹,是有人硬生生将他的头颅与身体重新缝合在了一起! 难怪之前那胡人头领巴图,在与他对阵时,会声嘶力竭地吼着“你早就该死了”、“下地狱去吧”之类的话。 看来,他变成这副模样后,并非第一次出现,甚至可能已经不止一次地在暗中阻挠巴图和其背后势力的计划了! 只是,他为何会阻止?又是谁在操控他? 辛珑的目光重新落回“萧激楚”脸上。 此刻,那双瘆人的纯白眼珠,虽然依旧死死地盯着她,里面满是凛冽杀意,但那柄刚刚几乎要了她命的阔面大刀,却没有再朝她举起。 他的视线似乎更像是落在了,她刚刚从他脸上扯下来的那块黑色面具上! 辛珑心中一动,试探性地晃了晃手中那块触感冰凉的面具。 她挑了挑眉,轻声道:“你想要这个?” “萧激楚”依旧沉默着。 但他那双纯白的眼睛,却死死地锁定在辛珑手中的面具上,那种近乎执拗的渴望,几乎要从空洞的眼眶里溢出来。 “想要可以,”辛珑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但是,得你自己过来拿。” 说着,她伸手将那张面具朝着他递了过去,“萧激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就要从她手中拿走那张面具。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面具的瞬间—— 辛珑眼神骤然一凝,心中飞快地默念一声:“进去!” “萧激楚”脸上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惊讶。 下一瞬,他高大的身影便凭空消失在了破庙之中! 只留下那块黑色的面具,还静静地躺在辛珑的手心。 “抱歉了。”辛珑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随手将面具也收进了空间。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看向身旁的萧惊鹤。 只见萧惊鹤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刚才萧激楚消失的地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一脸的失魂落魄。 “珑儿,我大哥他他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辛珑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说道:“惊鹤,冷静点。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萧激楚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活死人,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神智和思想。” “活死人……”萧惊鹤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愈发空茫。 辛珑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方才“萧激楚”消失的地方,语气有些复杂。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城墙下,阻拦那些北狄胡人和流民,恐怕……单纯只是因为他骨子里还残留着一丝对这片土地和子民的责任感。” “他生前是永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守护边疆是他的执念,这份执念太深,深到哪怕死后被人炼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依旧会在潜意识里,遵循着生前的职责。” 说到这里,饶是见惯了末世残酷的辛珑,心底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感慨与敬佩。 生前为国为民,死后竟连残躯都被人利用,却仍在凭借本能,做着生前未尽的职责。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敬! 萧惊鹤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空茫被滔天的恨意取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对待我大哥!” 他大哥是何等骄傲、何等铁骨铮铮的汉子!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是军人荣耀的归宿。 可如今,却被人用如此阴邪的手段亵渎尸身,炼成没有神智、任人摆布的傀儡!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百倍千倍! 辛珑看着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也是一沉。 对方确实阴毒,竟然掌握了这么厉害的炼尸术。 像萧激楚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死后一旦尸体彻底被对方掌握,那后果不堪设想。 普通的炼尸,最多是制造出行动迟缓、毫无神智的低级僵尸。 可“萧激楚”不同,他不仅保留了生前强悍的武艺和战斗本能,甚至行动迅捷,力量惊人。 而且,看“萧激楚”现在的状态,虽然还保留着部分本能,会下意识地阻止北狄人的行动,但明显神智已经被抹杀。 这说明对方的炼尸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和厉害了。 只是不知为何,“萧激楚”会脱离掌控,独自出现在这里,甚至还戴着面具,似乎在刻意隐藏身份。 或许是炼制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又或者是操控者暂时失去了对他的控制? 一旦被对方抓回去,彻底抹去那最后一丝本能执念,进行完全的洗脑,像这样没有痛觉、不知疲倦、武艺高强的杀戮机器出现在战场上。 那真的就是所向披靡了。 虽然这一次他们守得住凤凰城,但他们并不知道别的城池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那背后的势力,到底掌握了多少这样的僵尸? 如果那些攻城的敌人中,也掺杂着这样可怕的活死人……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无论多少官兵,多少百姓,在这样的怪物面前,都只是待宰的羔羊! 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一切! 辛珑眼神一凛,不再犹豫。 她猛地抓住萧惊鹤的手臂,不容他反应,心中迅速默念一声:“进去!” 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她之前用来关着的丧尸王将离的地库。 而此刻,关在不远处那个黑色金属打造的用来关将离的巨大笼子里的人,已经变成了萧激楚。 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那双纯白的眼珠空洞地望着前方,对周围的环境变化毫无反应。 笼子外面,却热闹得很。 将离和小黑正站在笼子前,好奇的打量着笼中的“新人”。 将离明显很开心,身子几乎要贴上去,对着里面面无表情的萧激楚吐了吐舌头,又做了几个大大的鬼脸,故意挑衅着对方。 即使对方毫无反应,他也乐此不惫。 直到看到辛珑和萧惊鹤走了过来,他才收敛了表情转过身,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兴奋地指向身后的玄铁笼子,问:“女人!你又从哪里抓回来一只丧尸?虽然看起来呆呆的,不过好像比以前那些废物厉害一点!” 说着,他又回头打量了一下笼子里萧激楚,理所当然的宣布道。 “我决定了!我要收他做我的小弟!” 第209章 这家伙是个傻子,根本听不懂我们说话!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闻言,迈步走近玄铁笼子,看向旁边一脸兴奋,正理所当然宣布主权的将离,淡淡的道:“他跟你不一样。” 她顿了顿,视线越过将离小小的头顶,落在笼中那道沉默的身影上,“他不是丧尸。” “嗯?”将离脸上的兴奋僵了一下,有些不满地嘟囔,“不是丧尸?那怎么可能?他明明也不会喘气!” 说着,他又有些狐疑的看了辛珑一眼:“女人,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收小弟,才故意这么说?” 辛珑无语的道:“你这个丧尸王,连他是不是你的同类你都分辨不出来吗?” 听到这话,将离顿时不服气了,这个臭女人竟然怀疑他的能力! 他又凑近了些,几乎要将小脸贴在冰冷的玄铁栏杆上,隔着笼子仔细打量里面的人,甚至还用鼻子嗅了嗅,随即皱起了眉头,摸着光洁的下巴,喃喃自语。 “奇怪……这家伙明明没有心跳,跟我们一样,可为什么……身上一点尸气都没有?” 那可是他们丧尸一族最明显的标志,可笼子里这个大家伙,死气沉沉的,却干净得像块石头,完全没有属于它们的味道。 辛珑没有回答将离的自言自语,她的目光同样落在笼中的萧激楚身上。 此刻的他,已经不再像之前在破庙中那般,带着那么强的攻击性。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被困在了这个坚固的牢笼里,知道无法轻易逃脱,干脆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双手环胸,背靠着冰冷的铁栏杆,缓缓坐了下来。 那伟岸的身躯,即使是坐在地上,也像是一座巍峨的小山,依旧很有气势。 辛珑几乎能透过这具冰冷的躯壳,想象出他生前领兵作战时,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所向披靡,引得多少将士热血沸腾,追随左右。 可惜……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有过去的记忆,甚至认不出眼前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驱动这具早已死去的身体的,只剩下那深入骨髓、近乎执念的习惯——守护这片土地,守护永徽的子民。 他的刀,永远不会对着自己人挥起。 哪怕,那些被他用残存本能守护的人,根本不懂他。 萧惊鹤就站在辛珑身侧,双目早已红得骇人,嘴唇微微翕动,似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死死地盯着笼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那曾经总是含着温厚笑意望着他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的苍白,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喂,女人!” 将离见辛珑不理他,又转头看向笼中的“萧激楚”,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扯了扯辛珑的衣袖,疑惑地问。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看着跟我有点像,又感觉完全不一样?” 辛珑收回目光,垂眸看向将离,吐出两个字:“他是僵尸。” “僵尸?”将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疑惑的问道:“僵尸是什么?” 辛珑看着他求知欲旺盛的小脸,有些好笑,故意板起脸:“小孩子家家的,哪儿来那么多问题?” “嘁,”将离立刻投来鄙视的眼神,“你该不会是自己也不知道吧?” 辛珑闻言,白了他一眼。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当年,那些港岛僵尸片她可没少看!什么茅山道士,什么符咒桃木剑,简直是童年阴影加快乐源泉。 再看笼子的“萧激楚”虽然没有意识,但行动迅捷,力量更是远超普通丧尸。 特别是他嘴上那隐约可见的缝合痕迹…… 辛珑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按照那些电影里的说法,这种经过特殊处理,甚至可能被缝合过嘴巴以防泄露尸气或是不听话的僵尸,绝对是僵尸里头,道行极深、极其凶悍的那种! 寻常僵尸,大多青面獠牙,畏光惧火,以人血精气为食,一旦炼成,便会彻底听命于炼尸之人,成为没有思想的杀戮工具。 可“萧激楚”,他不仅保留了生前的武艺本能,还拥有一定的自主行动能力,甚至脱离了掌控者的视线,独自出现在凤凰城外。 他甚至还戴着面具,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这太不寻常了。 是炼制他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让他保留了一丝本能,从而寻机逃脱了? 还是那个炼制他的人,已经被他反杀了? 辛珑的目光在笼中的“萧激楚”和旁边丧尸王将离之间转了转。 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后,侧头看向将离,问道:“你能试着跟他交流吗?” 他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玄铁笼子前,双手叉腰,仰着脸,冲着里面喊:“喂!那个大块头!听得懂本王说话吗?” 笼子里,萧激楚依旧背靠着冰冷的铁栏杆坐着,双目空洞地望着某个虚无的点,对将离的叫嚣置若罔闻,仿佛他只是一团聒噪的空气。 “喂!喂喂!跟你说话呢!”将离有些不耐烦了,又蹦跶着喊了几声。 回应他的,只有地牢里微弱的回声。 “……”将离碰了一鼻子灰,小脸垮了下来。他转过身,对着辛珑和萧惊鹤,十分干脆地耸了耸肩,摊开两只小手:“没办法,这家伙是个傻子,根本听不懂我们说话!” 辛珑没好气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就你话多。” 她不再理会将离,目光转向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小女鬼萤。 “萤,”辛珑的声音放柔了些,“你试试回到你身体里,跟他交流看看?” 萤乖巧地点了点头,清脆地应了一声:“好的,姐姐。” 话音落下,小小的魂体瞬间化作一道淡影飘了出去。 片刻之后,地牢入口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一身精致洛丽塔裙子,梳着可爱双马尾的小姑娘便走了进来。 第210章 “叔叔,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一个穿着一身精致洛丽塔裙子,梳着可爱双马尾的小姑娘便走了进来。 正是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里的萤。 若非那过于缺乏血色的皮肤和瞳仁深处的一丝空茫,她现在看上去几乎与普通的小女孩无异了。 萤走到玄铁笼子前,隔着一段距离停下,不像将离那般咋咋呼呼。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笼子里那个沉默的男人,小手轻轻搭在冰冷的玄铁栏杆上,仰着小脸,小心翼翼地朝着里面问道:“叔叔,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话音刚落,那一直对外界毫无反应、如同石雕般的萧激楚,身体一震,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空洞苍白的眼眸,第一次有了焦点,直直地锁在了笼子外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脸上甚至显露出一丝……震惊? 辛珑一直紧盯着他的反应,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一定——有戏! 她猜测得没错,大哥萧激楚是僵尸,是活尸的一种;而萤,虽然是鬼魂附身在尸体上,但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活尸”。 两者之间,或许真的不存在交流障碍! 两双同样苍白、缺乏生气的眼睛,隔着冰冷的玄铁栏杆对视着。 萤眨巴眨巴大眼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声又问了一句:“叔叔,怎么了?” “萧激楚”的视线快速地从萤的脸上扫过,又猛地转向辛珑和旁边的萧惊鹤,最后视线再次落回萤身上。 下一刻,他突然激动起来,猛地从地上站起,扑到了笼子边上,“嗬嗬……嗬……” 他双手死死抓住栏杆,身体前倾,喉咙里发出嘶哑急促、不成调的音节,像是在极力想对萤表达什么。 那张原本毫无波澜的面孔上,此刻竟然显露出一种近乎急切的神情!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辛珑一跳,生怕他狂性大发伤到萤,下意识地伸手将萤往后拉了一下。 “姐姐,没关系。”萤却轻轻摇了摇头,仰头对辛珑解释道,“叔叔不是要伤害我,他……他是在关心我。” 她顿了顿,似乎在分辨那些模糊的音节,然后继续转述:“叔叔问我,是不是……是不是你们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辛珑闻言,挑了挑眉。 好家伙,这误会可闹大了。 怪不得“萧激楚”看向她和萧惊鹤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如此凶神恶煞,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原来是把他们当成伤害萤的罪魁祸首了。 萤似乎也明白了这点,连忙转过身,对着笼子里的“萧激楚”急切的解释道:“叔叔,不是的!姐姐和萧哥哥不是坏人,他们是救了我的人。我变成现在这样子,跟姐姐他们没有关系。”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小身躯,又抬起头,笑着说:“相反,我现在能这样自由活动,反倒要谢谢姐姐呢!” 随着萤清脆的话语一句句落下,“萧激楚”眼中那嗜血骇人的红光,似乎渐渐平复了下去,抓着栏杆的手也微微松开了些。 他不再发出那种急切的嘶吼,只是那双苍白的眼睛在看向辛珑和萧惊鹤时,依旧充满了浓浓的不信任和审视。 显然,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萤的这套说辞。 辛珑看着笼中“萧激楚”眼中的警惕,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潜在威胁的防备。 辛珑眸光微闪,侧过头,对着身边乖巧站着的萤,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萤,你再问问他。” 萤眨了眨眼睛,仰头看向辛珑:“姐姐,问什么呀?” “你问他,”辛珑的目光重新投向笼中的萧激楚,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他以前,是不是也见过……像你这样的小孩子?” 她顿了顿,斟酌着用词,补充道:“也就是像你这样,明明已经……却还能活动的‘小孩子’。” 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听话地转过身,仰起小脸,再次望向笼中的“萧激楚”,问道。 “叔叔,姐姐问,你以前是不是也见过……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呀?”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努力表达清楚辛珑的意思:“就是也是这样,不会真的死去,能跑能跳的小孩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笼子里原本稍稍平复的“萧激楚”,脸色骤然大变! 他那双空洞的眼眸骤然收缩,死死地盯住了辛珑,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搭在栏杆上的手,猛地攥紧成拳! 由于用力过猛,指节根根泛白,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脆响。 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一股无形的、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 看到“萧激楚”这剧烈反应,辛珑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他不仅见过像萤这般大小的僵尸,甚至还曾见过他们被炼制成僵尸的样子。 甚至…… 辛珑的瞳孔微微收缩,一个更黑暗、更残忍的念头浮现出来。 为了确保完全的控制,那些丧心病狂的炼尸人,会不会是直接杀死活生生的孩子,再用最恶毒的法子,将她们的尸体炼成没有思想、只知听令的杀戮工具?! 这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僵尸,不同于那些只凭本能行动的普通丧尸。 它们力大无穷,刀枪难入,不知疼痛,悍不畏死。更可怕的是被人为炼制出来的僵尸,是可以被控制的! 一旦有人掌握了大规模炼尸的方法,将这些不死的怪物投入战争…… 一支由僵尸组成的军队,不惧生死,不需粮草,昼夜可行,它们本身就是最恐怖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普通的士兵,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手无寸铁的百姓更是只能任其宰割! 如果,炼制的僵尸中,还有像大哥这样,生前便是顶尖武功高手的人…… 那这样的存在简直就是移动的杀戮机器! 一个人,凭借其远超常人的力量、速度,以及生前烙印在身体本能中的战斗技巧,恐怕足以…… 屠灭一座城池! 第211章 “也是时候让娘和大嫂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本事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心头沉甸甸的,下意识侧目看向萧惊鹤。 恰好,他也正望过来。 两人目光无声交汇,无需只言片语,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神深处那抹凝重与忧虑。 大哥这状态,远比他们最初预想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笼子旁边,萤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不信任,仰着小脸,更加急切地解释跟“萧激楚”着:“叔叔,是真的!姐姐和萧哥哥都是好人,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我现在这样,真的和他们没关系,反而是他们帮了我……” 然而,笼中的“萧激楚”喉咙里依旧发出“咯咯”的嘶哑声响,脸上的怀疑与警惕也并未消退,眼睛死死盯着辛珑二人,似乎根本不相信萤的话,只觉得她是受了辛珑他们二人的蒙骗。 萤见状,似乎有些着急了,解释了几句,见他依旧固执地不肯相信,小嘴微微一瘪,竟是做出了一个让辛珑和萧惊鹤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只见她小小的身子微微一晃,一道略显透明虚影便从她头顶轻盈地“钻”了出来,轻飘飘地悬浮在半空中。 经过空间灵气的滋养和她自身的修炼,萤的魂魄比初见时凝实了太多,几乎与生前的模样别无二致。 几乎在萤的魂魄离体的瞬间,她那具穿着漂亮小裙子的身体便失去了支撑,软软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小心!”辛珑反应极快,上前一步伸手稳稳地将萤软倒的小身体揽入怀中。 笼子里的“萧激楚”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子”,魂魄竟然能从身体里出来! 他的眼睛骤然瞪得更大,几乎要凸出眼眶,喉咙里那“咯咯”的怪异声响戛然而止。 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半空中萤那散发着微光的魂魄,又看了看辛珑怀里那具安静闭目的小小躯壳,一脸呆滞。 这……这是什么?! 半空中的萤很满意“萧激楚”这震惊的反应,对着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然后魂体灵巧地一转,又迅速地钻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下一秒,辛珑怀里的小人儿睫毛颤了颤,便重新睁开了眼睛,从她怀里站了起来。 萤站稳了身体后,依旧轻轻抱着辛珑的腰,仰起小脸,对着依旧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的“萧激楚”,说道。 “叔叔,我以前其实是个鬼魂,,是姐姐让我在她的空间里修炼,魂魄才变得越来越凝实,然后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控制自己的身体。” “我和叔叔你不一样,我是活尸,我可以自由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说着,还特意在原地转了个圈,刻意展示着自己身上那条崭新的、带着精致蕾丝花边的小裙子,小下巴微扬,献宝似的补充道。 “你看,这条漂亮的裙子也是姐姐给我买的!姐姐对我可好了!好看吧?” 看着萤身上干干净净的样子,小脸上带着活泼的笑意,与他记忆深处那些污秽可怖、只知撕咬的“同类”截然不同。 “萧激楚”眼中那凶狠嗜血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了几分,原本紧抓着栏杆的手指也微微松开了些。 然而,当他的视线一旦转向旁边的辛珑和萧惊鹤时,那份冷酷与警惕却未消减分毫。 显然,在他眼中,他们依旧是需要高度防备的潜在威胁。 辛珑看着“萧激楚”这副样子,一时也有些头疼。 找到了萧惊鹤失踪多年的大哥,本该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原以为只要把人带回去,就能一家团圆了。 可“萧激楚”被练成了完全失去了神智的僵尸。 把这样的“萧激楚”带回去,萧家的老夫人、几位嫂嫂看到了,是会开心?还是会因他这非正常人的模样而惊惧交加? 更何况,他如今失了记忆,只余本能,还算得上是萧惊鹤的大哥,算得上是萧家的那个顶天立地的萧激楚吗? 想到这些,辛珑揉了揉眉心,一时有些心绪烦乱。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萧惊鹤忽然开口:“珑儿。” “我想……”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笼中的身影,一字一句道,“我想让家里人见见大哥,可以吗?” 辛珑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向他,轻叹一口气:“惊鹤,你大哥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带他回去,恐怕结果会不尽人意,你确定要带他去见大嫂他们吗?” 萧惊鹤迎着她的目光,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珑儿,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是,大哥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大哥,都是我们萧家的顶梁柱!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的刀永远不会向着永徽的百姓,也不会向着萧家人,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萧惊鹤的目光再次落在笼中的“萧激楚”的身上,想到刚才在破庙的时候, 他的刀锋稳稳停在了自己的鼻尖,未曾再进一步。 从那一刻起,萧惊鹤就明白了,无论大哥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伤害自己,更不会伤害家人。 更何况这么多年,大哥的惨死一直都是整个萧家的痛。 如果让娘和大嫂她们见到现在的大哥,都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就算大哥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连样子也变了,但只要知道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他们都会开心的。 就像此刻的自己一样。 想到这些,萧惊鹤的眼眶微微泛了红。 辛珑看着萧惊鹤眼中的泪光,心中五味杂陈。 她从小是留守儿童,对家庭的温暖并没有太多体会,记忆里只有外婆慈祥的面容。 而萧惊鹤这个大家族,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齐心协力,互相保护,不舍不弃。 这才是一个家的感觉。 也是这个家族绵延几百年的原因,更是皇帝忌惮这个家族的原因。 因为皇帝知道,这是一个会为了国家、为了国民、为了家族拼尽全力的家族。 而萧家的儿郎,每一个都是忠君不二的好儿郎。 “那就得让你的家里人来到空间里了。”辛珑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还不放心让他出去,如果他一旦挣扎,很容易失去掌控,想要再次找到你大哥的行踪,就麻烦了。” 萧惊鹤听了辛珑的话,却犹豫了起来。 空间是辛珑最大的秘密,她让他知道,已经是非常相信他了。 但是让他的家里人全都知道了,会不会太为难她了? 他动了动嘴唇,还没等说什么。 就见辛珑又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也是时候让娘和大嫂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本事了。” 辛珑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萧家上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看得分明,个个都是重情重义、值得信赖之人。 更何况,这世道将乱,单凭她一人之力,即便有空间傍身,也难保万全。 未来的路,需要可靠的盟友,而萧家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第212章 那位前辈,娘您也认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望着她带笑的眼眸,他心头一热,却也更添了几分踌躇:“珑儿,这样会不会让你太为难?这毕竟是你最大的……” “你的家人,我信得过。”辛珑再次打断他,笑容依旧,“而且将来,只靠着我和你,可能也保护不了整个家族的人,甚至,我们一伙要保护的,也并不是单单整个萧家的人。” “乱世将至,谁都不可能真正遗世独立。就算我们顺利抵达岭南,若无立足安身之本,没有足够的力量震慑宵小,那走到天涯海角,又与这凤凰城何异?终究是镜花水月,难得安宁。”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保护萧家人,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其实,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只有大家都能安稳,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辛珑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但萧惊鹤却听得心潮澎湃,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猛地上前一步,伸出双臂,紧紧地将辛珑拥入怀中。 他知道,辛珑将自己最大的依仗、最深的秘密,毫不设防地展现在他的家人面前,绝非她口中说的那般轻松写意。这份信任,重逾千金。 萧惊鹤在心中默默起誓,此生此世,他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定会用生命守护她。 而被晾在一旁的笼中“萧激楚”,原本冷漠的眼神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那双残留着些许猩红的眸子里,竟难得地划过一丝……嫌弃? 他立刻将头扭向了一边,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悦来客栈,天字号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焦灼不安的脸庞。 楚香越、苏琳琅、蓝星玥等几位嫂嫂,还有萧太夫人,都聚在房中。 孩子们早已被哄着睡下,但大人们却毫无睡意。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窗外的天色,从浓得化不开的墨黑,渐渐透出了一丝朦胧的鱼肚白。 天,就快要亮了。 然而,预想中的厮杀声、惨叫声,自始至终都没有传来。 整个凤凰城,除了偶尔几声鸡鸣狗吠,安静得可怕。 这份异样的安静,非但没有让众人安心,反而让她们的心提得更高了。 楚香越挺直着背脊,目光紧紧盯着窗外那抹微光,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曾是沙场女将,经历过无数生死。 但此刻,等待着弟媳和弟弟的消息,她的心弦绷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珑儿和惊鹤…… 他们成功阻止攻城了吗? 他们无数的疑问盘旋在心头,却无人能解答。 就在众人心焦如焚,几乎要按捺不住冲出去查看情况之际—— “笃、笃、笃。” 清晰的敲门声,终于在寂静的黎明中响起。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楚香越离门最近,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声音因紧张而略带沙哑,沉声问道:“谁?” 门外,静默了一瞬。 随即,传来萧惊鹤的声音。 “大嫂,是我。” 楚香越急忙打开了门,看向他们牵挂了一整夜的辛珑和萧惊鹤。 看到两人衣衫虽有些微凌乱,但面色尚可,并无明显伤痕。 她心中那根紧绷了一夜的心弦,“啪”地一下松了。楚香越只觉得喉头一哽,眼眶瞬间就热了,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说话间,视线依旧不放心地在两人身上逡巡,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不妥。 辛珑对着大嫂,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摇了摇头。 萧惊鹤也跟着摇头,沉声道:“大嫂放心,我们没事。” 随着他们二人迈步进屋,原本围坐的萧太夫人、苏琳琅、蓝星玥等人也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皆是关切之语。 确认他们二人都没事后,她们才又问起城外的情况。 “城外如何了?那些流民没有攻进来吧?” 辛珑抬手,示意大家稍安,目光扫过一张张焦灼的脸,这才缓缓开口。 “城外的乱局已经平息。我们遇到了一个……武功极高强的前辈,他以一人之力,便挡住了那些流民。流民的头子巴图已被斩杀,余下的乌合之众,想必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她刻意模糊了“前辈”的细节,将火箭弹的功劳也一并推了过去。 毕竟,僵尸大哥的事情,还有空间的存在,都需要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和方式来解释。 “前辈?以一敌百?”苏琳琅忍不住惊叹道,“世间竟有这等高人?” “当真?”萧野眼中疑虑稍减,“那凤凰城……” “凤凰城暂时应该是安全的。”萧惊鹤接过话头,笃定的道,“大规模的流民攻城,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了。” 听着这确凿的消息,满屋子的人,尤其是萧太夫人,悬着的心才算真正落回了肚子里。 她连连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压抑了一整夜的恐惧和担忧,终于在此刻得到了释放,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然而,辛珑和萧惊鹤脸上的神情,却并不全然是轻松。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辛珑的眼神清亮,带着一丝鼓励,无声地示意他:去说吧。 萧惊鹤接收到讯号,深吸了一口气。 他定了定神,迈步走到萧太夫人面前,敛了神色,郑重道:“娘,儿子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也告诉各位嫂嫂。” 他这般严肃郑重的模样,让刚刚放松下来的萧太夫人心头又是一紧。 她连忙扶住儿子的手臂,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担忧的道:“怎么了,惊鹤?可是方才受了内伤,强撑着不说?” 母亲的担忧让萧惊鹤心头一暖,他勉强牵动嘴角,摇了摇头:“娘,您别担心,儿子身体无碍。只是我刚才跟珑儿提到的那位,以一己之力击退流民的前辈……”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位前辈,娘您也认识。” “我认识?”萧太夫人闻言一怔,脸上写满了茫然。 她仔细回想,摇头道,“我儿,你莫不是说笑?娘这一辈子,何曾结识过能以一敌百、击退万军的绝世高人?” 第213章 看猫和老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印象里,萧家相熟的高手,大多是军中将领,虽武艺不凡,但要说“以一敌百”的,似乎并没有。 萧惊鹤看着母亲困惑的眼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垂下眼帘,低声道。 “娘,此事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我和珑儿,正打算带您去见见他。” 说完,他抬起头,目光缓缓地从母亲脸上移开,望向了房间里的其他亲人,对他们说:诸位嫂嫂,还有二哥,珑儿稍后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特殊,但请你们无论看到什么,都莫要惊慌,莫要害怕,那是这世上最安全之所。” 他停顿了一下,留给众人消化这句话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那位前辈,就在那个地方等着我们。” “只是……”萧惊鹤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艰难,“他受了很重的伤,神智有些不清,可能已经不认识我们了。”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目光尤其落在了大嫂楚香越的身上,眼神复杂,“你们,肯定会认得他。特别是大嫂。” 被点到名字的楚香越,惊讶的抬起头,疑惑的看向萧惊鹤。 她? 她会认识那位神秘的前辈? 可看着萧惊鹤和辛珑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的心莫名一跳,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随即不受控制地加速,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又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 期待什么? 惶恐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凉的嘴唇,试图压下那份突如其来的悸动。 她抬眼看向萧惊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惊鹤,你……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跟我们打起哑谜了不成?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这般郑重其事,还藏着掖着的?快,快带我们去看看吧!” 最后几个字,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辛珑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尤其是在楚香越那张故作镇定,实则波澜暗涌的脸上停留一下,才说道:“如果你们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走吧。” “准备?”楚香越扯了扯嘴角,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折腾了一夜,我们都没合眼,衣裳都还好好穿着呢。” 说到这,她又看向辛珑他们,试探的问道:“你们说的地方……很远吗?要不要带些干粮和水?” 路途若是遥远,总得有些准备。 而且毕竟是要去见一位受了伤的前辈,楚香越甚至还想着要不要带一些伤药过去。 就在她打算问出口的时候,就见辛珑轻轻摇了摇头:“不用带任何东西。” 说着,她又看了众人一眼,提醒了一句:“你们站稳了就好。” “站稳了?” 萧太夫人、苏琳琅、蓝星玥、萧野,包括刚刚问话的楚香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脸上写满了问号。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辛珑这话的意思。 去见个人而已,为何要特意强调“站稳了”? 然而,不等他们细想,甚至来不及再问一句。 辛珑的眼神陡然变得专注,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以她为中心悄然凝聚。 下一瞬,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牵引力传来,周遭景象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瞬间模糊、旋转、扭曲…… 萧太夫人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身旁苏琳琅的手臂。 萧野更是第一时间将母亲和几位弟媳护住。 只有楚香越,在最初的惊慌之后,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强迫自己站直身体,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那片扭曲的光影,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眼前景象骤然一变,原本拥挤昏暗的客栈房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亮得晃眼的奇异所在。 十二位从古代而来的人,齐齐怔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这屋子极大,四壁并非熟悉的砖石或木板,而是覆着一层雪白光滑之物,不见半点纹路,干净得不可思议。 头顶更是不见梁柱,只悬着几个如同夜明珠般,却比夜明珠亮上百倍的“灯”,散发着柔和却无处不在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脚下踩着的,也不是青砖或土地,而是一种冰凉光滑,能映出人影的方块“地砖”,平整得令人咋舌。 萧香、萧睿、萧贺、萧甜昕这几个小家伙,起初吓得紧紧攥住各自母亲的衣角,小脸煞白。 可片刻之后,孩童的好奇心便压过了恐惧,一双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溜圆,骨碌碌地转着,看什么都新鲜。 “娘,你看那个!亮晶晶的!”萧香最先小声惊呼,小手指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 “还有地上!滑溜溜的,像镜子!”萧睿也忍不住开口,甚至想蹲下去摸一摸。 萧太夫人、楚香越、苏琳琅等人,虽不像孩子们那般直接表露,但眼底的震惊与茫然却如出一辙。 这等建筑,这等陈设,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简直不似人间! 看着家人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的模样,与自己初次踏入此地时的反应如出一辙,萧惊鹤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已来过几次,对这里早已不再陌生,此刻显得从容不迫。 辛珑瞥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安抚家人,自己则柔声说道:“惊鹤,你先招待一下娘和嫂嫂们,让她们在那边软榻上歇歇脚,看会儿……嗯,看会儿画儿。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忙了一夜,大家都饿坏了。” “好。”萧惊鹤应了一声,目送辛珑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厨房的门后。他转过身,温和地对还处于震撼中的家人道:“娘,二哥,嫂嫂们,都别站着了,过来这边坐。” 他引着众人走向客厅中央那巨大的组合式布艺沙发。 楚香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萧太夫人,让她缓缓坐下。 “哎哟!”萧太夫人一接触到那柔软的触感,整个人便陷了下去,不由得惊奇地拍了拍身下,“这……这床怎地如此软和?坐着倒舒服。” 萧惊鹤失笑,解释道:“娘,这不是床,叫沙发,是专门用来坐着歇息的。” “沙发?”萧太夫人念叨了一遍,觉得这名字古怪,但身下的舒适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其他人也纷纷落座,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柔软承托,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放松。 说着,他拿起茶几上那个黑色的、布满按钮的“小匣子”——遥控器,对着墙壁上那面巨大的、黑漆漆如同镜子般的“画”按了一下。 “啪嗒”一声轻响,黑色的“镜面”骤然亮起,五彩斑斓的活动画面瞬间涌现出来,还伴随着一阵欢快跳脱的音乐声! “啊!” “这是何物?!” “里面有人!” 众人猝不及防,吓得齐齐向后一缩,萧太夫人更是差点惊呼出声,被苏琳琅连忙扶住。 萧惊鹤连忙安抚:“娘,嫂嫂们,莫怕,这叫电视,里面是影像,不是真人。” 他操作着遥控器,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只灰色的老鼠和一只蓝色的猫,正在进行一场夸张而滑稽的追逐。 第214章 护食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起初,众人还是一脸警惕,但那画面生动有趣,猫鼠之间的互动充满了戏剧性,尤其是对孩子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没过多久,萧香、萧睿他们便被逗得咯咯直笑,渐渐忘记了害怕,小脑袋凑在一起,看得目不转睛。 连带着几个大人,也被这新奇的“西洋景”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忘却了身在何处的困惑。 厨房里,辛珑动作麻利。 她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和番茄,又从米桶里舀了米,淘洗干净放入电饭煲。没一会儿,浓郁的番茄炒蛋的香气就飘了出来。考虑到人多,她直接做了两大盘番茄炒蛋盖浇饭。 随后,她又从冰箱里拿出两大桶冰镇的可口可乐和雪碧,找到几个玻璃杯。 “好了,可以开饭了。”辛珑端着一大盘盖浇饭走出厨房。 萧惊鹤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接过盘子,又转身回厨房帮忙端出另一盘和饮料。 “娘,嫂嫂们,二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萧惊鹤将饭菜放在宽大的茶几上,又给每人倒了一杯滋滋冒泡的雪碧。 闻到饭菜的香味,饥饿感顿时袭来。几个大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却也确实饿了。 只有萧香、萧睿几个小家伙,还扒在沙发边缘,恋恋不舍地盯着那“电视”里的猫和老鼠,小嘴撅着,不肯挪步。 “萧香!萧睿!吃饭!”楚香越柳眉一竖,沉声喝道。 蓝星玥也拉了拉儿子萧贺:“贺儿,先吃饭,吃完再看。” 被母亲们一呵斥,几个小家伙这才撅着嘴,一步三回头地挪到茶几旁,拿起勺子,注意力却还有大半留在那奇妙的“画”上。 两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都戴着宽大的草帽,手里还拿着……镰刀? “热死了热死了!”其中一个粉雕玉琢,如同年画娃娃般的小男孩抱怨着,正是将离。他一边说,一边摘下草帽扇着风。 萤也跟着走进来,擦了擦额角的汗。 两个小家伙一抬头,看到客厅里乌泱泱坐着的一大群陌生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 屋子里的人,除了辛珑和萧惊鹤,也都被这两个突然出现、打扮奇特的小不点给惊了一下。 “萤?” 楚香越几乎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小女鬼。 她惊呼出声,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走了过去。 她走到萤的面前,蹲下身,有些迟疑,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萤带着些许灰尘的小脸蛋。 温热的,柔软的,带着孩童皮肤特有的细腻触感! 楚香越猛地睁大了眼睛:“我……我能碰到你了?!” 萤听到楚香越的惊呼,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快地说道:“我现在在自己原来的身体里呢!” 楚香越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能附身回去了?” “是啊!” 萤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自豪。 “我在这个空间里修炼灵魂的凝聚力,比在桃花谷的时候更强了,我现在可以在自己的身体里待上好几个时辰了,姐姐说,等外面安全一点,就可以让我出去和大家一起玩了!” “姐姐还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裙子呢!” 说完,她还特意转了一圈,向楚香越展示辛珑给她买的新裙子。 那裙子随着她的旋转如同花瓣般绽放开来,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鲜艳动人,衬得她像个明媚的小花仙。 楚香越看着活蹦乱跳的萤,不由得轻声喃喃:“太好了,太好了。” 之前她听辛珑说起萤的故事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这个小姑娘命运多舛,实在太可怜了。 如今看到她跟随辛珑生活得如此快乐,比在桃花谷时要幸福许多。 她心里也为小姑娘高兴。 这时,将离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却皱成了一团,他环顾四周,看着客厅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满地嘟囔道。 “女人!你这是把这里当游乐园了吗?一天天带这么多人进来,也不通知我一声。” 辛珑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好笑,这家伙倒真是把她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她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怎么,我带客人回自己家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将离却撇撇嘴,毫不客气地走到饭桌前,看了一眼他们正在吃什么,然后撅起嘴巴说道:“我也要吃!” “没有你的份。”辛珑无语的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直接道。 将离立刻撒泼打滚起来,在地板上翻滚,也不觉得丢脸,大声嚷嚷:“女人,你这是虐待儿童!不给我吃饭,还要让我干活,我要报警,让警察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抓走!” 蓝星玥见他一个小孩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柔声劝道:“别哭了,我吃不了这么多,要不要分给你一点?” 将离闻言立刻止住哭闹,从地上爬起来从地上爬起来,两眼放光,“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分给我吗?” 蓝星玥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了,看着他精致漂亮的小脸,只觉得这个小孩子长得十分好看,于是微微颔首,笑着说道:“当然,想吃多少自己挖吧。” 得到许可后,将离欢呼一声,高高举起勺子,从三嫂碗里挖走了一大半饭菜,大快朵颐起来。 他一边往自己嘴里塞饭,一边满足的点头,小嘴边沾满米粒,却全然不觉失礼,只顾埋头享受美味。 辛珑看着将离那狼吞虎咽、毫无形象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走了过来。 这家伙倒真是半点不见外,只是一个丧尸,吃这些寻常饭食,他真的能消化吗? 将离正吃得香甜,眼角余光瞥见辛珑过来,小身子猛地一僵。 他立刻像护食的小兽般,紧紧抱住自己的饭碗,警惕地缩到了蓝星玥身后,只露出一双红宝石般的大眼睛瞪着辛珑。 “你看什么看!这是她分给我的!你别想抢走!” 说着,他还不忘把饭碗又往蓝星玥的身后藏了藏,警惕的看着辛珑。 第215章 她几乎是瞬间认出了那张脸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个坏女人可小气得很!这么好吃的饭菜,绝对不能让她抢回去! 看着将离那防贼似的眼神,辛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额角隐隐抽痛。 这个家伙,搞得好像她真虐待了他,连口饭都不给吃似的,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真是丢脸。 她揉了揉眉心,转头对上萧家众人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略带无奈地解释道:“各位嫂嫂,娘,你们别被他这模样骗了。” 她指了指还躲在蓝星玥身后、只顾埋头扒饭的小家伙,“这孩子…特殊,不是寻常人。他吃不吃饭都无所谓,饿不死的。” 言下之意,不必拿人类的标准来看待他,更不必为他打抱不平。 萧家人闻言,面面相觑。 虽然听到辛珑这么说,但看着将离那除了吃相难看点、与常人无异的精致小脸,他们一时也难以将他与“非人”联系起来。 辛珑将众人的模样都收入眼中,也并未再过多解释,只是朝还在原地兴奋转圈,向众人展示新裙子的萤招了招手。 “萤,过来。” 萤立刻乖巧地小跑到辛珑身边,亲昵地挨着她。 辛珑揽住她的小肩膀,对萧家人介绍道:“这位是萤儿。我之前应该同你们提过,桃花谷那个……嗯,小女鬼。” 说着,她摸了摸萤柔软的发顶,声音放缓了些,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我这儿蕴养魂魄,如今已大有进境,方才你们也见了,她已经能在自己的身体里待上一阵子了。等过段时日,外头稍微安稳些,她就能彻底稳固魂魄,到时候便可以离开这里,和我们一起赶路了。” 这话一出,萧家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萤的身上。 看着眼前这个明媚鲜活的小姑娘,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们真心的为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感到高兴! 介绍完萤后,辛珑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 她环视了一圈空间,语气郑重了一些:“这里,是独属于我的地方,算是我的一个秘密领地。”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擅自闯入这里。这里很安全。”她强调道,“同样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暂时也无法自行离开。这里还有很多你们从未见过的事物和一些需要了解的情况。” 看到众人眼中虽有惊异,却无骇惧,她才又道:“大家先安心把饭吃完,等会儿,我先带你们去看看那个前辈,等看完那个前辈之后再慢慢跟你们细说这里的一切。” 萧家人静静地听着,彼此对视,眼神中都流淌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其实,自打跟着辛珑一路行来,经历了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已察觉到,辛珑绝非常人。 她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那些远超时代的见识,还有此刻这个凭空出现的、装潢奇异的巨大空间……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 辛珑身上,藏着巨大的秘密。 但,他们十分信任她。 所以,即便此刻身处这般奇境,见到这些“非人”的存在,他们心中虽有震动,却无恐惧,反而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之感。 他们对辛珑有着近乎本能的信任,并不觉得她会加害萧家,只当她是遇到了非凡的机缘。 一顿饭,在略显奇异却又莫名安稳的气氛中吃完了。 孩子们因为新奇的环境和美味的食物,倒是适应得最快,已经开始小声打闹起来。 辛珑看着收拾妥当的众人,目光在萧惊鹤脸上一顿,随即转向萧太夫人,轻声问道:“娘,各位嫂嫂,你们准备好了吗?” 萧太夫人端坐着,虽身处奇境,周身气度依旧沉稳雍容。 她缓缓放下茶杯,点了点头:“珑儿,有话直说便是。我们萧家的人,虽然不比你这般有大神通,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什么阵仗也都见过的,我们挺得住的。” 辛珑与身旁的萧惊鹤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 “好。”辛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那,便随我来吧。” 说着,她转身走向客厅一侧那扇看似普通的墙壁。 随着她靠近,那墙壁竟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一个泛着柔和白光的、能容纳数人的金属小隔间。 “我们去地下室。”辛珑率先走了进去。 萧家人虽然心中惊奇不断,但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一行十二人加上几个孩子,挤进了这个被辛珑称为“电梯”的小盒子里。 只听一阵极其轻微的、低沉的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响起,脚下传来极其细微的震动感,仿佛整个小盒子正在平稳地向下沉降。 孩子们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大人们则屏息凝神,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体验。 片刻之后,“叮”的一声轻响,那低沉的轰鸣声消失了。眼前的金属门再次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门外,不再是方才那个明亮宽敞的客厅。 而是一个 空旷 的巨大空间。 灯光比客厅更加明亮刺眼,映照着四壁光滑冰冷的金属色泽。 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些用途不明的、闪烁着指示灯的巨大金属柜矗立在远处。 最远处好像还有一个黑色的铁笼。 辛珑率先迈步,从那“小盒子”里走了出来,声音平静地响起:“到了。” 她没有停留,径直朝着那片空旷区域的最深处走去。 萧家人压下心头的惊疑,紧随其后。 这地底空间极大,回声都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脚下的地面光滑如镜,映照着头顶刺目的白光,更添几分寒意。 走了约莫数十步,众人的目光都被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笼吸引了过去。 那铁笼约莫七尺多高,通体由粗壮的黑色金属条焊制而成。 与其说是笼子,不如说更像一个加固的囚室。 透过粗壮的黑色金属栏杆,隐约可见里面静静坐着一道挺拔的身影,穿着一身武将常服,只是那衣料看着有些陈旧破损。 随着众人的靠近,脚步声愈发清晰,那身影似乎被惊动了,缓缓抬起了头,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空洞得近乎苍白的眼睛。 没有丝毫活人的神采,如同蒙尘的琉璃珠。 他的视线,就那样直直地、没有任何波澜地,落在了铁笼外那十几个神情各异的男女老少脸上。 萧太夫人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笼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楚儿……?” 她几乎是瞬间认出了那张脸,这分明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大儿子,是她以为早已埋骨沙场、尸骨无存的萧激楚啊! 第216章 他的眼睛怎会是这个颜色?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我的儿啊!” 萧太夫人一声悲呼,心神俱裂,几乎是踉跄着就要扑向铁笼,想要去触摸那张苍白的面容,哪怕隔着冰冷的铁栏。 “娘!” 萧惊鹤眼疾手快,一把从侧面牢牢拉住了她,“别过去!” “大哥!” “真的是大哥!” “大哥还活着!” 其余萧家人也围了上来,看清笼中人的面容后,一时间,抽泣声、惊呼声、难以置信的低语声响成一片。 就连几个半大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大人们的悲伤与激动,不安地依偎在长辈身边。 楚香越站在人群稍后,目光死死地定在笼中那人身上。她没有哭出声,但那向来沉稳端凝的脸上,此刻却血色尽褪。 她的嘴唇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划过脸颊。 是他……真的是他…… 当辛珑和惊鹤回来,提及那位“武功高强的前辈”时,冥冥之中,她心中便隐隐悸动,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这或许就是夫妻间的某种牵绊吧,即使隔着生死,依旧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感应。 可此刻,当他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她却只觉得如在梦中。 在梦里也是如此,她也是这样千百次地梦见他。 但他就是坐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眼神空洞望着她,好像已经彻底忘了她是谁。 她一次次想要靠近,想要抓住那虚幻的影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如今,梦境成真,他就在咫尺之外,可那双苍白的眼眸望过来,却依旧是那般陌生,没有丝毫波澜,漠然地看着她,看着他们所有人。 楚香越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任凭笼外如何情绪激动,悲声四起,笼内的萧激楚却始终面无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那双苍白的眼睛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些痛哭流涕、神情激动的人,仿佛在看一群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具躯壳仍在,属于“萧激楚”的记忆与情感,却早已荡然无存。 辛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幅悲喜交加、令人心碎的重逢场面,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其实,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空有躯壳的存在,还能否被称之为“大哥”吗? 按她的原意,并不想这么快就让他们相见, 毕竟……萧激楚如今的状态太过特殊,贸然相认,只怕带来的冲击远大于慰藉。 尤其对大嫂而言,这太过残忍。 只是,萧惊鹤坚持要把他介绍给家人,她也只能同意了。 哭声渐渐低了下去。 最初那股乍然重逢的狂喜与巨大的悲恸过后,萧家人也慢慢冷静了一些。 他们毕竟都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纵然心潮澎湃,也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大哥……似乎有些太奇怪了。 他只是看着他们,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仿佛他们这些至亲之人,在他眼中与空气无异。 萧太夫人颤抖着抬手,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痕。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从大儿子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移开,转头看向辛珑: “珑儿,楚儿他这是怎么了?” “为何……为何他看着我们,像是全然不识?” “还有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怎会是这个颜色?” 第217章 他是真的完全不记得萧家人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那双苍白的眼眸,空洞得令人心悸,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神采? 辛珑迎上萧太夫人急切又惶惑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视线若有似无地瞥向身旁的萧惊鹤。 这种时候,由至亲之人来解释,或许更能让大家接受。 她微微侧了侧头,给了萧惊鹤一个眼色。 萧惊鹤接收到她的眼神,心中了然。 他点了点头,强忍着再次涌上的酸涩,上前一步,轻轻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萧太夫人:“娘,您先稳住。” 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大哥他如今的状况,确实异于常人,他虽然还在这里,但已经不记得我们了。” “什么?” 苏琳琅低呼一声,捂住了嘴。 “不记得了?” 蓝星玥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萧惊鹤看向笼中的兄长,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楚与无奈:“珑儿说,大哥目前更像是‘活死人’。没有过往的记忆,甚至心脏也不会跳动。” 活死人?!这个词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萧家人的耳边。 心脏不会跳动?那还算是活着吗? 萧太夫人身子一软,若非萧惊鹤扶着,几乎要瘫倒在地。 楚香越更是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住,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但他并非全无意识。珑儿说,大哥只剩下了一种本能——保家卫国的本能。” 看到家人几近崩溃的神情,萧惊鹤的声音也越发沙哑。 “这次北狄胡人煽动流民攻打凤凰城,危急关头,大哥就出现在了城门之外,是他,凭一己之力,挡住了成百上千的流民!”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再次狠狠敲打在萧家人的心上。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哽咽声。 萧太夫人捂着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顺着指缝滑落。 楚香越闭上眼,一行清泪无声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是啊,她的丈夫,那个征战沙场十余载,将家国大义刻入骨血的男人,哪怕……哪怕变成了这副模样,依旧没有忘记他的职责。 他对这片土地爱得如此深沉,即便是“死”了,当国家需要他时,他的本能,依旧驱使着他出现在最危险的前线。 这是何等的悲壮,又是何等的……令人心碎。 辛珑见状,轻轻招了招手,将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萤唤了过来。 萤乖巧的走了过来,仰着小脸看她:“姐姐。” 辛珑指了指铁笼里的萧激楚,柔声道:“萤,你帮姐姐问问他还认不认得笼子外面这些人?” 萤眨了眨大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来到铁笼前,脆生生地问:“大哥哥,姐姐问你,你还认得他们吗?” 笼中的萧激楚闻声,那双空洞的苍白眼珠缓缓转动,视线在笼外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但他的目光并没有任何停留,只看了一眼,就冷漠的收回了视线。 萤等了一小会儿,见他毫无反应,有些为难地转过头,小跑到辛珑身边,咬了咬小嘴唇,小声道:“姐姐,大哥哥他不说话,不过萤觉得,他应当是不认得这些伯伯婶婶了。” 辛珑看着萧激楚那毫无波澜的反应,心下了然。 即便没有萤儿转述,她也看得明白。 他是真的完全不记得萧家人了。 她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投向笼中的萧激楚,对萤说:“你再问问他,想不想从这笼子里出来。” 萤再次点头,又像个小信使一样走了过去,重复了辛珑的问题:“姐姐问你,想不想出来?” 这次,笼中的人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 只见萧激楚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类似野兽被困时的嗬嗬声,眉头也骤然拧紧,显然是对被关在笼子里这件事十分不满。 萤儿立刻走回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转述道:“姐姐,大哥哥他好像不高兴了,他说……他和姐姐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关着他?他还说,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让你赶紧放他离开!” 放他离开?那可不行! 辛珑挑了挑眉,上前两步,走到铁笼前,隔着冰冷的金属栏杆,直接对上萧激楚那双透着一丝烦躁的苍白眼睛。 “我可以放你出来,但是,你必须跟着我们,待在我们身边,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半步。” 说到这,她的眼神锐利起来,看着他警告道:“如果你敢擅自离开半步,我就立刻把你重新关回这个笼子里,永远别想出来。” 这话一出,笼中的萧激楚,那刚刚蹙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缓缓转过头,他那双苍白的眼睛,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带着明显情绪 ,不高兴的看着辛珑。 像是觉得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莫名其妙对自己发号施令、还敢威胁他的女人。 第218章 在这她的绝对领域里,他能跑到哪里去?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了然。 看来“萧激楚”失去神智后,反倒少了许多成年人的伪装与克制,情绪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看着他这副几乎称得上是闹别扭的模样,辛珑心里安定了一些。 只要还有情绪,就不是完全的行尸走肉。 她迎着他明显不高兴的目光,语气却放缓了些,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味道:“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做吗?” 她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神情各异、却都难掩悲痛担忧的萧家人。 “我们,也有事情要做。说不定,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呢?” 萧激楚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那冷漠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 半晌,他喉咙里发出嘶哑、仿佛砂纸摩擦般的桀桀声。 好在有萤在,通过她从中转述,辛珑和“萧激楚”可以沟通对话。 萤转头对她道:“大哥哥问,姐姐你们要做什么?” 辛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们要保卫永徽,保护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保护这里的每一个子民。” 说到这儿,她直视着萧激楚那双苍白空洞的眼睛,继续说道:“如今北狄虎视眈眈,流民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我还要打开粮仓,救济灾民,让每一个永徽的子民,都能有饭吃,有衣穿,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不会再有人被活活饿死!” 这话似乎触动了笼中人心中某个深埋的角落。 萧激楚那紧蹙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也闪过了一点极淡的光,虽然转瞬即逝。 他沉默了片刻,审视着辛珑,再次开口:“你?有什么办法?” 他上下打量着辛珑,从她纤细的身形到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让百姓不被饿死?你有多少粮食?又能救得了多少人?” 辛珑心中微定。 肯搭话就好,就怕他油盐不进。 “我的粮仓,无穷无尽。” 她微微一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自信的道,“别说一个凤凰城,就算是整个永徽的百姓,我都能让他们顿顿有饱饭吃!” 她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件事:“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的武器。方才城外,我一发火箭炮,就能让敌军首领巴图当场毙命,你能办到吗?”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继续道:“就算你武功盖世,能以一敌百,可面对千军万马,你又能挡住多少人?斩杀多少敌寇?但我,可以于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 萧激楚沉默了。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辛珑,那双苍白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但那副样子,分明像是在说:“你就吹牛吧,我一个字都不信。” 辛珑也不气馁,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 她往前走了一步,靠近铁笼,隔着冰冷的金属栏杆,对上他怀疑的视线:“口说无凭。这样吧,我先放你出来,然后带你去看看我的粮仓,眼见为实,如何?” 萧激楚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像是在衡量她话语的真假。 半晌,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先放我出来。” 萤一直站在中间当他们的翻译,听完“萧激楚”的话,她又仰着小脸,将他的意思转述给辛珑。 “姐姐,大哥哥说让你先放他出来。” 说完,她有些担忧地扯了扯辛珑的衣袖,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小声的说:“可是姐姐,他要是跑了怎么办呀?” 他看起来那么厉害,跑起来肯定很快! 辛珑安抚地摸了摸萤的小脑袋,弯腰柔声道:“别怕,他跑不到哪里去。” 这整个空间都是她的领域,如同她的掌中世界,没有她的允许,他不可能从她的空间里跑出去。 何况,她也确实想借此机会,让萧家人亲眼看看她的底气所在,看看她的粮仓,给他们一些信心。 想到这里,辛珑转身走到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控制面板前,那里有几个不同颜色的按钮。 她的手指在一个红色的按钮上轻轻一按。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是金属滑动的声音,那坚固的黑色铁笼,缓缓地向上升起,露出了里面的萧激楚。 萧家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紧张地盯着铁笼里的人。 笼门刚刚升起一人高的空隙—— 变故陡生! 只见笼中那道原本坐着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残影! 他竟是脚尖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瞬间从那缝隙中穿梭而出,连看都没看辛珑和萧家人一眼,径直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疾射而去! 其速度之快,带起的劲风甚至吹动了离得最近的萤的发丝! 眨眼间,那道穿着武将常服的身影就没入了这片巨大金属空间的阴影深处,消失不见! 竟是趁着笼门打开的瞬间,直接用轻功溜走了! “大哥!”萧惊鹤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就要追上去。 楚香越也是脸色一白,身体本能地前倾了一步。 萧太夫人更是急得差点又要晕过去:“激楚!我的儿!” 只有辛珑站在原地,看着萧激楚消失的方向,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梢。 跑? 在这她的绝对领域里,他能跑到哪里去? 第219章 “我需要给你和大嫂铐在一起。”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楚香越也是脸色煞白,脚下踉跄了一步,若非苏琳琅眼疾手快扶住,险些摔倒。 萧太夫人更是眼前一黑,颤抖着手指着那空荡荡的方向,嘴里喃喃着:“我的儿……我的激楚……” 一片慌乱中,唯有辛珑气定神闲站在原地,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萧激楚消失的方向,唇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跑? 在这她的绝对领域里,他能跑到哪里去? 没有她的允许,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 那道高大的身影便去而复返。 萧激楚面无表情地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停在了距离辛珑几步之遥的地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发出几声沙哑的嗬嗬声。 萤听明白他的意思后,立刻小声转述给了辛珑。 “姐姐,大哥哥问你,你这个地方没有门,要怎么出去?” 闻言,辛珑朝他看去。 只见他正理直气壮的站在那里,仿佛刚才他不是试图逃跑,而只是进行了一次合情合理的场地勘察。 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忍着笑意,侧过头抬眼看向了一旁的大嫂楚香越。 楚香越的脸色也很是复杂,脸上写满了无奈,还有几分对自己这个“死而复生”却全然变了模样的丈夫的无语。 大概是感觉到了辛珑的视线,楚香越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柔声对着萧激楚说道:“激楚,你莫急。且听珑儿的安排,她自有办法带我们出去。” 萧激楚听到她温柔的语调,那双空洞的眸子转向楚香越,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但仅仅是一瞬,便又迅速移开,重新落回辛珑身上。 辛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收回目光,不再逗他,对萧激楚说:“稍等。” 说完,她转过身,再次走向墙壁上那个不起眼的控制面板。 这一次,她的手指在另一个不同颜色的按钮上轻轻按了一下。 只听“嘀”的一声轻响,旁边的金属墙壁上无声地滑开一个暗格,里面弹出一个泛着冷光的金属盒子。 辛珑伸手将其取出,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对造型奇特的金属环,中间由一小段坚固的链条连接着—— 分明是一副手铐。 她拿着手铐,转过身,走到萧激楚面前,将手铐在他眼前晃了晃。 “为了避免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我需要采取一点小小的预防措施。” 她的目光平静地对上骤然冰冷下来的视线,继续道:“我需要给你和大嫂铐在一起。” 说着,她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他身旁的楚香越, “这样一来,你若是再想跑,就只能先杀了你身边这个女人。”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萧激楚周身的气压骤降,那双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眸子倏地射向辛珑,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与凛冽的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她撕碎。 然而,面对他骤然爆发的怒气和威压,辛珑却仿佛毫无所觉,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她坦然迎着他的目光,直接走到楚香越面前,拿起手铐的一端,一下扣在了楚香越的一只手腕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又回头看向萧激楚,下巴微抬,微笑着道:“把手伸过来。” 萧激楚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纹丝不动,冷硬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写满了抗拒。 辛珑挑了挑眉,也不生气,只是慢悠悠地说道:“你不愿意?” 她收回目光,作势就要去收起手铐的另一端。 “那也行,你就回笼子里去吧。” 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还有事要办,看完粮仓,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既然不愿意配合,那就不奉陪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待在笼子里,好好想想吧。” 明明是个没有心跳的活死人,萧激楚的胸膛却在此刻剧烈地起伏起来。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也燃起了两簇幽冷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辛珑,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整个空间的温度都因此下降了几分。 萧家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真的失控暴起。 就在这时,楚香越轻轻叹了口气。 她抬手小心翼翼地轻轻碰了碰萧激楚那紧绷得如同钢铁的手臂,柔声劝道: “激楚,听话。珑儿她不会害我们的,我们先出去再说,好不好?” 萧激楚眼中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在楚香越轻柔的触碰和话语中,竟奇迹般地,一点点地,缓缓平息了下去。 他僵硬地站了许久,紧抿的唇线绷得死紧。 最终,他还是在楚香越带着期盼和担忧的目光中,极其不情愿地将另一只手缓慢的伸了出来。 见状,辛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动作却干净利落。 “咔哒!” 又一声清脆的金属锁合声响起。 手铐的另一端,严丝合缝地锁在了萧激楚的手腕上。 冰冷的金属链条,将这对曾经生死相依的夫妻,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 辛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忖。 看来这萧家的男人,骨子里好像都带着点‘妻管严’的潜质啊。 她抬眼细细打量着被铐在一起的两人。 楚香越,昔日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即使此刻身着素衣,眉宇间那股不让须眉的英气也丝毫不减,身姿挺拔如松。 而她身边的萧激楚,纵然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也依旧难掩其曾经作为大将军的威猛气魄与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 两人,一个英气勃勃,一个威武冷峻,站在一起,就像是无数话本里英雄美人的现实写照。 当初的他们,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 但谁能想到,时过境迁,再相见竟是这般光景。 辛珑收回思绪,轻轻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她环视了一圈表情各异的萧家人,微微一笑,说道: “好了,此间事了,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也让你们瞧瞧,我这段时间的战利品。” 说完,她便率先,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萧惊鹤紧随其后,其余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连忙跟上。 楚香越拉了一下被铐在一起的萧激楚。 萧激楚依旧面无表情,但也没有抗拒,任由她牵引着,沉默地跟在队伍末尾。 众人一起乘坐电梯,离开了地下室。 走出电梯,辛珑带着他们穿过宽敞明亮的客厅,来到别墅外面。 “看那边,就是我这段时间收获的战利品了。” 待众人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齐齐愣在了原地。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萧太夫人和萧野,此刻眼中也写满了惊愕。 其他几位嫂嫂和孩子们,更是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宛如金色海洋的稻田! 沉甸甸的稻穗弯着腰,在微风中摇曳,掀起一层层金色的波浪。 稻田的旁边是青翠的草场,成群的牛羊悠闲地啃着青草,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哞哞”、“咩咩”的叫声。 而在近处的田埂边上,整齐地矗立着一个个圆滚滚、造型颇为奇特的银白色金属谷仓,那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边际,怕不是得有成百上千个! 地面上,更是随意摆放着许多巨大的编织筐,每一个筐里都堆满了新鲜滚圆的鸡蛋、鸭蛋、鹅蛋,个个饱满。 然而,最最吸引眼球,也最让众人感到头皮发麻的,却是在那片鸡鸭鹅群中“忙碌”的身影—— 那是一条足有水桶粗细的黑色大蟒蛇! 更诡异的是,这条黑蟒的头上,居然还歪歪扭扭地戴着一顶草帽。 只见那大蟒蛇摆动着庞大的身躯,灵活地穿梭在鸡鸭鹅群中, 它的尾巴尖异常灵敏,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熟练地从草窝里、地面上,将一枚枚滚圆的鸡蛋、鸭蛋轻轻卷起,然后又快又稳地放进旁边的编织筐里。 萧家众人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一个个都傻眼了。 蓝星玥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就连一向沉稳的楚香越,握着萧激楚手铐的手都不自觉地收紧了。 几个孩子则是躲在大人的身后,偷偷探出半个小脑袋,好奇的望着那条戴草帽的大蛇。 “这……这是……”费曼香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们是……在做梦吗?” 没人回答她,因为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奇特梦境。 就在这时,那条戴着草帽的黑色大蟒蛇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 它停下了卷鸡蛋的动作,巨大的蛇头转向辛珑一行人。 红色竖瞳先是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辛珑身上。 下一秒,那庞大的身躯以与其体型不符的迅捷速度游了过来,停在辛珑面前。 “主人!” 只见那巨大的蛇头微微低下,用戴着草帽的脑袋,在辛珑的胳膊上亲昵地蹭了蹭,姿态像极了撒娇的小狗。 这一幕,再次让萧家人石化当场。 蛇……蛇说话了?! 蹭完辛珑,小黑才抬起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萧家众人,礼貌的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好呀,你们都是主人的客人吧?” 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被铐在一起的楚香越和萧激楚身上,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问,而是客气地同他们说道: “我叫小黑,刚才在忙着收蛋,没顾上迎接,失礼了。” 说着,小黑尾巴尖一甩,指向不远处一棵硕果累累的苹果树,又看着众人问道:“你们吃苹果吗?” “……” 全场寂静。 离得最近的楚香越,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看看辛珑,又看看眼前这条口吐人言、自称小黑、还要请他们吃苹果的巨蟒,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认知都在此刻被碾碎重塑。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条蛇……会、会说……人话?” 小黑闻言,似乎有些得意,庞大的身躯微微挺直了一些,头上的草帽都差点滑掉。 “那是当然!我虽然还没修出人形,道行尚浅,但是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它长长的尾巴灵巧地一甩,卷向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挂满了红彤彤果实的苹果树。 只听“唰唰”几声,尾巴尖已经卷下来好几个拳头大小、色泽鲜亮的红苹果。 然后,它用尾巴尖将苹果一个一个地递到了每个萧家人的手上。 连几个小孩子,都没落下。 “给,都尝尝!这是主人之前给我的种子,我亲自种下去的,你们来得巧,正好结果了,我刚才尝过了,味道很不错,特别甜。” 小黑热情地推销着。 看着小黑这副自来熟、热情好客得过分的样子,辛珑终于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她走上前,拍了拍小黑巨大脑袋。 “好了,小黑,”辛珑开口,打断了还想继续介绍苹果有多甜的小黑,“先别忙着献宝了。” 她侧过身,对着依旧处于震惊状态的萧家人示意了一下,“你带着大嫂他们,还有惊鹤,在这灵田里四处逛逛,跟他们好好介绍一下,咱们这段时间的成果。” “灵田?”萧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对,灵田。”辛珑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小黑,你跟他们说说。” “好嘞!收到!保证完成任务!”小黑立刻兴奋地应道,巨大的尾巴在地上轻轻拍打着,发出“啪啪”的轻响。 它很乐意向主人的客人们展示他们的劳动成果。 它又用尾巴从旁边一处整齐堆放的地方,勾过来一摞干净的、大小适中的编织筐,不由分说地一人塞了一个。 “拿着,拿着!等会儿看到喜欢的菜蔬、果子,随便摘!主人说了,管够!咱们这儿啥都缺,就是不缺吃的!” 小黑豪气地宣布。 然后,它摇摆着庞大的身躯,引领着表情各异、心思复杂的萧家众人,沿着田埂上干净整洁的小路,向着田野深处走去。 第220章 她肯定是来到神仙的家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它一边走着,一边向身后的萧家人介绍这片一望无际的田野。 “这就是灵田,是主人这空间里自带的宝地。” “在这里,不管什么种子,只要落下土,立刻就能生根发芽。” 它巨大的脑袋微微扬起,看着众人,“一息之间,就能成熟!根本不用等什么春种秋收!厉害吧?” 一息之间? 萧家众人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只要有种子,粮食就能源源不断地产出,永无匮竭之日! 这……这简直是神迹! 小黑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尾巴尖得意地晃了晃,又指向不远处一股汩汩冒着清泉、水汽氤氲的灵泉。 “还有那个,看见没?那是灵泉水。喝下去,不说脱胎换骨吧,强身健体的功效是实打实的!我们平时都喝这个。” 萧野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目光紧紧盯着那道清泉。 若真有此等功效,那对常年征战、身上或多或少都留有旧伤的武将而言,简直是无价之宝。 “还有这些,” 小黑又用尾巴扫过远处草场上悠闲吃草的牛羊,以及近处咯咯叫着啄食的鸡鸭鹅群。 “这些鸡鸭鹅、牛羊,都是主人从外面带进来的。然后呢,就由我、将离,还有萤,我们仨负责在这里帮着照看、繁育。” “现在啊,光是鸡,就已经有上万只了。牛羊嘛,也有好几千头了。” 上万只鸡?几千头牛羊? 众人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已经有点麻木了。 这些数字从一条会说话的巨蟒嘴里说出来,冲击力实在太大。 “所以啊,”小黑似乎没察觉众人的失神,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们每天可忙了!这稻子熟得快,天天都得割!割下来就得运到那边。” 它用尾巴指了指远处矗立的那些银白色的粮仓,继续说道, “储存在那些粮仓里。” “然后呢,还要去捡鸡蛋、鸭蛋、鹅蛋。喏,就像这样……” 说着,小黑长长的尾巴灵活地一扫,拨开脚下一片茂密的青草。 草丛下,赫然露出了好几个白生生、个头格外硕大的鹅蛋,静静地躺在柔软的草窝里。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小黑的尾巴尖轻轻一卷,就将那几个鹅蛋稳稳地卷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离它最近的楚香越手中的编织筐里。 紧接着,又卷起一个,放入了苏琳琅的筐中。 “看见了吧?就这么捡。”小黑对着众人示意,“看到草丛里哪块鼓鼓囊囊的,扒开看看,多半就有,你们也试试,把筐都装满!这些鹅蛋,个儿大,味道也特别好!” 萧家众人面面相觑,看看小黑那灵活得不像话的尾巴,又看看自己手里工精良的编织筐,再看看地上那些散落的、仿佛不值钱的巨大鹅蛋,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恍恍惚惚。 这般品相的鹅蛋,在外面,怕是只有皇家贡品才能比拟,一颗便价值不菲。 可在这里…… 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躺在草丛里? 还让他们随便捡,装满筐? 短暂的犹豫后,在小黑期待的目光中,众人终于动了起来。 他们提着编织筐,姿势有些僵硬地学着小黑的样子,弯腰在草丛里摸索。 果然,稍微拨开茂密的草叶,就能发现好几个。 众人将那巨大无比的鹅蛋捧在手里,触手温润,沉甸甸的,只觉得如同捧着一块上好的暖玉一般。 看着一个个珍贵的鹅蛋被放入筐中,很快就铺满了筐底,众人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么好的蛋,就这么……一筐一筐地随意摆放在地上…… 萧太夫人此刻已是面色泛白,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紧紧攥着身旁苏琳琅的手臂,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几乎要陷进苏琳琅的皮肉里。 “琳琅……”老人家声音干涩,难以置信的道,“我……我这是不是眼睛花了?还是……还是在做梦?你……你快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苏琳琅看着婆母失态的模样,心中同样翻江倒海,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娘,您没做梦,这都是真的。” “真的……” 萧太夫人失神地重复着,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片生机勃勃、万物似乎都蕴含着无穷灵气的土地,又看向那条正用尾巴尖快速捡蛋的巨蟒。 之前在桃花谷,她就已经觉得那里难得一见的世外桃源,让人心生向往,恨不得此生终老于此…… 可辛珑这里…… 这已经不算是桃源乡了,这分明就是传说中世外仙境! 只有神仙住的地方,才能草木落下即生根发芽,一息之间便成熟结果吧? 也只有神仙住的地方,才会有这等通灵、会说话的灵兽吧? 她肯定是来到神仙的家了! 第221章 镇国大将军萧激楚在此!尔等谁敢放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缓步走了过来。 “看傻了?”辛珑的声音清清淡淡,让众人猛地回神。 萧太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奇珍异宝、富贵荣华没见过?可眼前这一切,早已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辛珑没等他们回应,目光平静地环视一周。 “我今日带大家来这里,除了让你们安心,知道我们往后衣食无忧之外,还有一件事,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众人屏息凝神,连小黑都停止了用尾巴捡蛋的动作,好奇地将巨大的蛇头凑了过来。 辛珑:“我想,打开粮仓,用这里的粮食,去赈济凤凰城外的那些流民。” “什么?!” 众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一愣。 辛珑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反应,继续平静地说道:“那些流民,固然有被北狄胡人煽动蛊惑的因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活不下去了。天灾人祸,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非走投无路,谁又愿意铤而走险,拿命去搏?” “我身怀此等异宝,”辛珑抬手,轻轻抚摸着身边一株瞬间抽穗的稻谷,“若只想着独善其身,让我身边之人锦衣玉食,那这空间的意义,未免也太小了些。坐拥宝山,却见死不救,与为富不仁何异?” “况且,”她话锋一转,“放任流民问题恶化,只会滋生更多动乱。今日他们能被煽动攻打凤凰城,明日就能被煽动去攻打别处。堵不如疏,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解决他们的生存之困,釜底抽薪。” 萧惊鹤站在辛珑身侧,默默听着,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同与欣赏。 辛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被铁链锁住,沉默地站在楚香越身旁的男人身上。 “大哥,”她轻声唤道,“今日让你们进来,看到这一切,也是想让你知道,留在这里,我们并非只图安逸。我们有能力,也有意愿,去救济更多像你一样,想要守护这片土地和百姓的人。” 被点到名的萧激楚,那双苍白空洞的眼眸,缓缓地转向了辛珑。 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脸上是僵尸特有的青白与僵硬。然而,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里,却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辛珑的话语触动了。 即使失去了所有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过往的一切,但那份铭刻在灵魂深处的,保家卫国、守护永徽子民的本能与执念,却从未消失。 在这里,他似乎感觉到,自己那无处安放的使命感,终于找到了可以寄托的方向。 辛珑迎着他空洞的视线,微微一笑。 “大哥,你现在,还想走吗?”她轻声问道,“你要是走了,我们这儿,可就缺一个监督发粮的得力人手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嘶哑气音。 一直安静地站在楚香越身旁的萤,小小的身影动了动,仰头看向辛珑,用她那略显稚嫩却清晰的声音说道:“辛珑姐姐,叔叔在问,什么时候开始赈灾?” 这小小的“翻译官”一开口,众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了萧激楚身上。 辛珑忍不住笑了。 这个男人,哪怕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百姓民生。当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随时都可以开始。”辛珑回答,“不过,大哥,在开始之前,你得先跟我来一趟。” 萧激楚闻言,苍白的眼眸里露出一丝疑惑,偏了偏头,看向她。 辛珑指了指他的眼睛,解释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出去,只怕粮食还没发出去,就把那些饿坏了的百姓给吓跑了。” *** 片刻之后,辛珑的梳妆间内。 萧激楚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辛珑摆弄。他被按坐在柔软的绣墩上,身后的楚香越扶着他的肩膀,神色复杂。 辛珑手里拿着两个小小的、如同透明薄片般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靠近萧激楚。 “大哥,别动。”她声音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她的指尖,轻轻撑开他的眼睑,将那薄片覆盖在他苍白的瞳孔上。 冰凉的触感让萧激楚的眼睫颤了颤,但他没有反抗。 很快,两只眼睛都弄好了。 辛珑退后一步,拿起桌上一面精致小巧的手持铜镜,递到他面前。 “好了,大哥,你自己看看。” 镜子里,映出一张依旧苍白削瘦,却少了几分非人感的脸。 最显著的变化,是那双眼睛。 原本空洞骇人的纯白眼眸,此刻变成了和常人无异的黑白分明。深邃的黑色瞳仁,清晰地倒映出他自己微微错愕的表情。 “……”萧激楚看着镜中的自己,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难以置信的抽气声。 他抬起手,似乎想触摸镜中的影像,指尖却在距离镜面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微微颤抖。 那双“正常”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属于“人”的情绪——震惊,茫然,还有……怀念? “这是‘美瞳’,”辛珑在一旁解释道,声音带着笑意,“一种可以改变眼睛颜色的小东西。你原本的眼睛太吓人了,若是要跟我们一起出去赈灾,就必须戴着它,不然会引起恐慌的。” 她看着镜中那个眼神不再那么冰冷骇人的男人,补充道:“这样,至少看起来,你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萧激楚依旧怔怔地看着镜子,手指缓缓抚上自己的眼睛。 触感是真实的,镜中的影像也是真实的。 他……看起来像个人了。 萧激楚盯着镜子里那双“正常”的眼睛,长久地,沉默地看着。 仿佛要将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牢牢刻进空洞的脑海。 萧家众人,包括萧惊鹤在内,都忍不住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脱胎换骨般的“大哥”。 那眼神,真的……和活人没什么两样了。 “七弟妹,”还是心思细腻的二嫂苏琳琅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求证,“这……这东西能取下来吗?一直戴着,会不会伤了大哥的眼睛?”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辛珑,眼中充满了同样的疑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毕竟是贴在眼珠子上的东西,听着就悬乎。 辛珑抬手,示意大家安心,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二嫂放心,这个叫‘美瞳’,就是一层极薄的软膜,贴在眼球表面,不会伤眼睛的。” 她从旁边的梳妆盒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分成两格的塑料盒子,里面盛着透明的护理液。 “看,”她展示给大家,“不想用了,随时可以取下来,像这样放在专门的盒子里用护理液泡着就行。下次要用再戴上。怎么样?很方便吧?” 方便? 何止是方便! 萧家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眼底深处是压抑不住的惊奇。 他们本以为七弟妹那能凭空变出屋子和田地的“空间”已是神迹,未曾想,她随手拿出的这些小物事,也样样透着不可思议。 改变眼睛颜色……还能随意取戴…… 他们萧家这是……祖坟冒青烟,遇上下凡普渡众生的好心活神仙了吧? 辛珑没在意众人复杂的目光,她转身,蹲下身子,看向一直安静旁观的小女鬼萤。 “萤儿,” 她声音温柔,“你也想试试吗?戴上这个,你的眼睛也会变得和大家一样哦。” 萤歪了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辛珑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萧激楚那双变得“正常”的眼睛,小脸上露出几分意动。 辛珑耐心十足地给萤也戴上了一副纯黑色的美瞳,遮盖了她原本略显空洞的鬼瞳。 “好了,看看?” 辛珑将小铜镜递给萤。 萤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乌溜溜的小女孩,惊讶地眨了眨眼,小小的“哇”了一声,显然十分喜欢。 辛珑摸摸她的头:“萤儿乖,今天你要跟姐姐和叔叔一起去城外帮忙,安抚那些饿肚子的百姓,给他们发粮食,好不好?” 萤立刻用力点头,声音清脆响亮:“好!萤儿帮辛珑姐姐!帮叔叔!” *** 一切准备就绪。 辛珑领着萧惊鹤、被楚香越用铁链牵着的萧激楚、以及兴奋不已的小萤,离开了空间。 凤凰城的城门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方才攻城的喧嚣和厮杀被一层沉重的寂静所覆盖。 城门紧闭,城墙上隐约可见守兵紧张的身影。 经历了一场动荡,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散的焦糊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和尸体腐败的恶臭。 城门外,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流民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许多人拖家带口,眼神麻木而空洞。路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无人收敛的尸体,新来的流民对此早已熟视无睹,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能进城,或者找到一口吃的,活下去。 辛珑目光扫过这片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她带着众人,在距离城门不远处,寻了一块相对干净、也较为开阔的空地。 然后,在萧惊鹤和楚香越略显习惯,而萤则是瞪大了眼睛的好奇注视下,辛珑素手一挥。 “嗡——” 一声轻微的空间波动。 一座闪烁着银白金属光泽,足有三丈高的移动谷仓,凭空出现在空地上! 紧接着,又是“哗啦啦”一阵响动,十只巨大的编织筐凭空出现,里面堆满了码放整齐、新鲜滚圆的鸡蛋,每一筐都堆得冒尖。 最后,一个能容纳数人洗澡的大陶缸也稳稳落地,里面盛满了清澈见底的泉水。 辛珑利落地扯出一块白布,用自带的碳素笔在上面写下八个大字——“救世赈灾,排队领米!” 她将白布往谷仓上一挂,一个简易却无比显眼的赈灾摊子就这么摆开了。 流民们也逐渐发现了辛珑的摊位。 “粮食!是粮食!” “还有鸡蛋!天啊!那么多鸡蛋!” “水!是干净的水!” 无数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绿光! 饥饿早已吞噬了他们的理智,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变得疯狂。 起初只是窃窃私语,很快,一些胆大的、身强力壮的流民开始互相使着眼色,试探着,慢慢地朝着辛珑的摊位围拢过来。 他们看向辛珑一行人,尤其是在场的几个妇人和孩子,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贪婪和恶意。 在这种地方摆摊赈灾?还带着这么多女人孩子? 这不是傻子,就是送上门来的肥羊! 抢了她! 眼看一场哄抢即将爆发,辛珑却不见丝毫慌乱。她站在谷仓前,迎着汹涌而来的人潮,神色平静。 下一刻,她不疾不徐地伸出手,轻轻将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激楚,往前推了一步。 同时,她运足气力,清亮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城门外: “镇国大将军萧激楚在此!尔等谁敢放肆?!” 第222章 “镇国大将军没有死!他回来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 “镇国大将军”五个字,让那些曾经听闻过这位战神名号的永徽子民,浑身一震! 人群的冲势,骤然一滞! 无数双眼睛,惊疑不定地聚焦在那个被铁链锁着,身形虽显削瘦却依旧挺拔的男人身上。 辛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们乃定国侯府亲眷,一路流放至此!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亦不忍见永徽子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今日,愿倾尽所有,开仓放粮,救济诸位乡亲!” “但凡遵守秩序,排队领取者,皆可得米粮鸡蛋!若有趁乱作祟,妄图哄抢者——” 辛珑眼神陡然一厉,扫过全场,“休怪我等手中刀剑无情!!” 她的话音刚落,萧惊鹤已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站在了辛珑的另一侧,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原本躁动疯狂的流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辛珑掷地有声的话语震慑住了。 镇国大将军……定国侯府…… 这些名号,对于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他们来说,既遥远,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敬畏。 霎时间,喧闹的人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落针可闻。 “镇国大将军……萧激楚?” “真的是……那位萧大将军?” 定国侯府! 萧家! 这两个名号,在永徽百姓心中,份量太重了! 可以说,这乱世之中,皇帝和朝廷或许早已失去民心,但定国公府萧家世代忠烈、为国捐躯的事迹,却早已深深烙印在每一个永徽子民的心中!他们不信朝廷,却信萧家风骨!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混杂着惊疑、恐惧、希望,死死盯住了那个被铁链锁着的男人。 “他…他不是说…战死在北境了吗?”有人颤声问道。 “是啊,朝廷的邸报上是这么写的……”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流民,失声叫道: “看!看他腰间的刀!那…那是不是‘裂山’?!” “裂山”! 镇国大将军萧激楚的佩刀!刀身宽厚,据说能劈开山石,曾在战场上斩将夺旗,饮血无数!此刀与主人一样,早已成为永徽军中的传奇! 此言一出,更多人的目光聚焦在那把标志性的大刀上。 “真…真的是裂山刀……”有人声音发颤,“那…那他……”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流民,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问道:“您…您真的是…镇国大将军萧激楚?” 萧激楚没有回答。 失忆的他,无法回应这些询问。 他的视线,只是沉默地扫过眼前这些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永徽百姓。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就在这时—— “噗通!”一声。 人群里,一个瘦骨嶙峋、穿着破烂军服,脸上布满污垢和伤痕的男人,猛地冲了出来! 他跌跌撞撞地扑到萧激楚的脚下,死死抱住了他的腿! “大将军!!” 男人嚎啕大哭,涕泗横流,声音嘶哑而激动: “真的是您!大将军!您还活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小人是您麾下亲兵营的王石头啊!十年前北境浑河一战,是您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您忘了?!您看看我!我是王石头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拼命抬起头,想让萧激楚看清自己的脸。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如同投入滚油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流民的情绪! “真的是萧大将军!” “萧大将军没死!” “定国公府的大将军还活着!” “呜呜呜……” 压抑的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希望! 在绝望中挣扎了太久的流民们,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噗通!噗通!” 人群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 “萧大将军!救救我们吧!” “求大将军给我们一条活路!” “我们快饿死了!孩子快饿死了!” “大将军,您不能不管我们啊!” 哭喊声、哀求声、孩童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萧激楚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冲击着。 他低头,看着脚下黑压压跪倒一片、哭声震天的百姓。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跪伏在地的百姓。 这些面孔,陌生而又熟悉。 这些哀嚎,刺痛着他空洞的灵魂。 这些人……是永徽的子民。 是他们萧家世代浴血奋战,誓死保卫的同胞! 如今,却流离失所,辗转沟壑,形同猪狗!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如同巨石压在他的胸口。 他不懂这是什么,但他本能地皱紧了眉头。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沉默地看向身旁的辛珑。 辛珑读懂了他眼中的情绪。 萧家人风骨,早已刻入骨髓,哪怕失忆,护卫家国的本能依旧存在。 她上前一步,适时地提高了声音,盖过了嘈杂的哭喊: “乡亲们!请静一静!” “镇国大将军没有死!他回来了!” “只要大家遵守秩序,排好队伍,人人有份!有大将军在此,他会护着你们,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萧激楚在军中和百姓中的威望,是毋庸置疑的。 辛珑的话,加上萧激楚本人的威慑力,以及那曾经亲兵的指认,彻底安定了人心。 原本躁动不安,甚至带着几分凶残戾气的流民,此刻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哭声渐歇,他们互相搀扶着,敬畏地看着萧激楚,开始自发地、小心翼翼地排起了队伍。 虽然队伍依旧歪歪扭扭,但比起之前的混乱,已是天壤之别。 排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个自称王石头的瘦小男人。 他擦干眼泪,用一个破了角的陶碗,颤抖着双手,接过了辛珑递过来的一碗清水。 他仰头,“咕咚咕咚”几口便将水喝了个精光,干裂的嘴唇瞬间滋润了许多。 接着,楚香越动作却麻利地用带来的小秤,称了足足两斤大米,又捡了两个鸡蛋,放进他随身带着的一个破布袋里。 王石头看着袋子里的米和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白米!不是糠麸! 还有鸡蛋!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鸡蛋是什么时候了! 他捧着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感谢的话,却激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刻,他猛地转身,再次朝着萧激楚、辛珑、萧惊鹤的方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撞在坚硬的土地上,渗出血丝也毫不在意。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紧紧攥着布袋,踉跄着退到了一旁,给后面的人让出了位置。 第223章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有萧激楚挎着大刀杵在那里,纵然他此刻双目无神,但那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却依旧慑人。 再加上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又见识了粮食和鸡蛋的真实,后面的流民彻底安分下来。 队伍虽然依旧歪歪扭扭,一眼望不到头,但再无人敢喧哗、敢插队。 领到米、蛋和清水的流民,并没有立刻散去。 他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机,就在空地边缘寻了些枯枝败叶,捡了几块石头垒成简易的灶台。 很快,一个个小小的火堆被点燃,袅袅炊烟夹杂着淡淡的米香,开始在空地上弥漫。 “咕嘟……咕嘟……” 破旧的陶罐里,清水翻滚着白花花的米粒。 几个孩童围在火堆旁,眼巴巴地望着锅里,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大人们则小心翼翼地添着柴火,脸上紧绷的线条,在温暖的火光和食物的香气中,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那原本充斥在他们眼底的绝望和凶戾,此刻都被这简单的烟火气渐渐化开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渐渐爬升至中天,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就在这时—— “吱呀——”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不远处紧闭的凤凰城城门,竟然小心翼翼地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个身形干瘦,穿着师爷服饰的中年男人,从门缝里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了几眼,见外面虽然人多,却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和厮杀,这才略微放下心。 他缩回头去低语了几句,随即带着一队挎着腰刀、无精打采的衙役,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溜了出来。 他们一出来,就被眼前这幅流民围着火堆煮粥的祥和景象弄得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 这师爷姓刘,是凤凰城县令的心腹。 他今日奉命出来,主要是想看看昨夜那场大战到底是个什么结果,顺便处理一下城外堆积的流民尸体。 最近的日子实在难熬。 先是地龙翻身,毁了家园农田,接着朝廷赈灾的粮食迟迟不到,四面八方的灾民拖家带口涌向凤凰城。 城内粮食本就紧张,哪里还敢开门放人? 昨夜更是凶险,听守夜的士兵说,有北狄胡人混在流民中煽风点火,眼看就要攻城了。 喊杀声震天,城门守卫都被杀了几个,可诡异的是,那群饿疯了的流民居然没攻进来,后半夜就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去。 县令大人提心吊胆了一夜,直到晌午,听着外面安静得有些反常,才遣他这心腹刘师爷出来探探虚实,顺便收敛尸首,免得引发瘟疫。 可此时,他们预想中的尸山血海没有出现,那些昨天还凶神恶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城里人的流民,此刻竟然……竟然在空地上聚众生火做饭? 而且看那样子,似乎人人有份,秩序井然? 刘师爷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这些流民从哪里搞来的粮食?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小声嘀咕着。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 他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对身后的衙役吩咐:“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把那些碍眼的玩意儿处理干净!挖坑,埋了!” 衙役们如梦初醒,强忍着不适,开始在稍远些的地方寻找昨夜死去的流民和守兵的尸体。 找到一具,便两人合力拖到更远处的洼地,草草挖坑掩埋。 空气中,除了米饭的香气,又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和土腥味。 刘师爷自己则背着手,嫌弃地避开处理尸体的地方,在这片空地溜达起来,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很快,他的目光就被不远处那个“救世赈灾”的摊位吸引了,下意识朝着那处地方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那边的情况。 那边摊位其实很简陋。 摊位前,挂着歪歪扭扭地挂着一面粗布条幅,上面写着“救世赈灾,排队领米!”八个大字。 但摊位后面的东西却十分扎眼。 一个造型古怪的银白大罐子矗立在摊位旁边,里面似乎装满了大米,而大罐子旁边还放着数个装满了鸡蛋的大编织筐,后面一点的地方还放着一个盛满清水的大陶缸。 后方,还有几个妇人正忙碌着。 一个穿着素雅,气质温婉的女子,正拿着一个大木勺,小心地从半人高的大陶缸里舀出清澈的泉水,倒入流民自带的破碗陶罐中。 她身旁一个容貌明艳,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的女人,则从那个银白金属大罐子里舀出大米,给另一个流民装进布袋里。 身边还跟着几个小孩,正在给那些流民发鸡蛋。 她们动作麻利,神情虽带着疲惫,却并无不耐。 而在摊位旁不远处的阴凉下,铺着一张草席。 席上坐着两个女子,两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偶尔抬手擦拭额角的汗珠。 摊位周围还站着三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排队的流民。 为首的那个,面容冷峻,气度不凡,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兵器。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个如铁塔般杵在摊位最前方的、戴着狰狞面具的高大身影。 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沉默如山,却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威慑力。 “咳咳。”刘师爷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几步,努力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眼神却抑制不住的在那银白色大罐子和陶缸和还有大编织筐上停留。 这米,这蛋,这水……还有这从未见过的盛具,绝非寻常人家能拿得出来的。 尤其是在这人人自危,家家户户捂紧米袋子的当口,如此大规模地开仓放粮,绝对不是普通人。 那不成是上头派来他们这凤凰城赈灾的? 刘师爷心里嘀咕着,面上笑容更甚。 “几位辛苦了。在下乃凤凰城县衙师爷刘某,不知几位高姓大名?这粮食和水,又是从何而来?莫非是朝廷派来赈灾的大人?” 第224章 原来昨夜危机,竟是萧大将军出手相助!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几位辛苦了。在下乃凤凰城县衙师爷刘某,不知几位高姓大名?这粮食和水,又是从何而来?莫非是朝廷派来赈灾的大人?” 他试探着问道,眼睛紧紧盯着席子上坐着的辛珑,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是主事之人。 果然,那清冷女子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缓缓站起身来。 她身形不算高大,但站直了身子,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场。 “刘师爷有礼了。”辛珑声音清淡,却字字清晰,“我们并非朝廷派来的官吏。” 刘师爷一愣,不是朝廷的人?那这…… 只听辛珑继续说道:“我们是定国公府的家眷。” “定国公府?!”刘师爷浑身一震,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变了调,“哪个定国公府?” 辛珑语气不变:“京城,定国公,萧家。” 这六个字如同惊雷,炸在刘师爷耳中!定国公府!那个功勋赫赫,却又一朝落难,被满门流放的萧家?! 他们不是应该在去往岭南苦寒之地的路上吗?怎么会出现在凤凰城?而且还在赈灾?! 辛珑却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又道:“我们目前流放至凤凰城,看到了这附近百姓们的惨状,可怜他们食不果腹,所以才特意打开了我们自己的粮仓赈灾。” 听到这话,刘师爷肃然起敬,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这群人身上,气质、谈吐、还有那隐隐透出的贵气…… 没错,这些的确都是定国公府的人! 他虽然只是一个边陲小城的师爷,但曾经也有幸瞻仰过萧家几位将军的画像。 这其中有两位不就是萧家久负盛名的将军吗? 最后,他的视线死死定格在那个一直沉默不语、戴着诡异面具的高大男人身上。 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几乎不敢置信的念头涌了上来。 刘师爷立刻往前凑了一步,看着那戴面具的身影,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这位……这位莫非就是……就是传说中的……镇国大将军,萧……萧激楚将军?!” 他的声音带上了难以抑制的颤抖。 这话一出,不仅刘师爷自己屏住了呼吸,连周围正在忙碌的苏琳琅和蓝星玥都停下了动作,齐齐看了过来。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但面具下的萧激楚依旧毫无反应,沉默地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辛珑上前一步,挡在了萧激楚身前,也挡住了刘师爷那探究的目光。 她迎着刘师爷震惊又期待的眼神,开口说道:“刘师爷好眼力,这位正是镇国大将军萧激楚。” “嘶——”刘师爷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真的是萧大将军!那位传说中战无不胜,令北狄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可随即,更大的困惑涌上心头。 他皱紧了眉头,疑惑道:“可是末官听闻京中传来的消息,大将军他不是早在北境一战中,就已经为国殉职了吗?如今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辛珑打断了:“大哥当日确实身受重伤,九死一生,外界传言他不幸殉国,亦非空穴来风。但他福泽深厚,终究是挺了过来。” 她侧头看了一眼萧激楚,继续道:“只是……代价惨重。大哥的面容和喉咙皆在当日受了无法挽回的重创,不仅容貌尽毁,也伤了声带,无法言语,是以,才戴着面具遮挡,一来不愿以残躯示人,二来也怕惊扰到旁人。” 她顿了顿,迎着刘师爷恍然大悟又带着敬佩的目光,补充道。 “昨夜流民被煽动攻城,也是我们大哥拼死力战,只身将来犯之敌击退,不然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刘师爷的心坎上! 原来昨夜那场莫名其妙平息的危机,竟是萧大将军出手相助! “萧大将军!真的是您!” 刘师爷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脸上老泪纵横,猛地向前一步,就差当场跪下了。 “卑职……卑职代表凤凰城全城百姓,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他看着萧激楚,激动的问道:“大将军!您……您什么时候到的凤凰城?这城外风餐露宿,如何能让您在此受苦!快!快随卑职进城!卑职这就去禀告县尊大人,定要好生安顿您和诸位家眷!” 看着刘师爷涕泪横流,激动得几乎要语无伦次,恨不得当场纳头便拜的模样。 辛珑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感慨。 大哥真不愧是曾经响彻大乾、令北狄闻风丧胆的战神,是无数军民心中的偶像。 哪怕如今……哪怕如今他失了神智,成了这副模样,单单一个“镇国大将军萧激楚”的名号,往这里一站,便自带千钧之力,胜过他们千言万语。 这深入人心的敬仰,果然不是盖的。 难怪只将他推出去,那些被煽动得失去理智、状若疯狂的流民便立刻安静下来,乖乖听话。 比起他们这些人,大哥这块金字招牌,显然更具说服力,也更能镇住场面。 辛珑面上不动声色,只微微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拦在了还想往萧激楚跟前凑的刘师爷身前,也适时打断了他还要继续抒发的激动之情。 “刘师爷,您看,我们这一大家子,妇孺居多,从清晨忙活到现在,这赈济也持续了一上午了。” 她抬手指了指那依旧在缓慢领取物资、看不到头的长队,又指了指旁边还在给孩子们擦汗、分发鸡蛋的二嫂苏琳琅和三嫂蓝星玥,“大家都有些乏了,这人手也实在有限。” “还请刘师爷您尽快回去禀告县尊大人,看看是否能调派些衙役兄弟过来?一来,帮着维持一下此处的秩序,毕竟人多眼杂;二来,也搭把手,将这赈灾放粮的事情接续下去。我们也好稍作歇息,后续也好安排轮换。” 刘师爷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 “应该的!应该的!” 刘师爷一迭声地应着,腰弯得更低了些,脸上激动未退,又添了几分谄媚的笑意,“少夫人说的是!诸位一路辛苦,又心系我凤凰城百姓,实在是高义!卑职这就去!这就立刻回去禀告县尊大人!马上就派人手过来帮忙!” 第225章 这天下,是萧家几代人用命打下来,就不会轻易让它亡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刚才光顾着激动了,竟忘了人家也是一路劳顿,还辛苦赈灾了一上午。 刘师爷说着,忙不迭地转身,对着身后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年轻衙役招了招手,压低声音,急促地吩咐了几句。 那年轻衙役听完刘师爷的吩咐,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抬头,目光越过师爷的肩膀,敬畏又激动地望向那戴着诡异面具、却如山岳般矗立的高大身影——镇国大将军萧激楚! 他用力点了点头,应了声响亮的“是!”便不再耽搁,转身拔腿就往城门方向飞奔而去。 那速度,比刚才出来时快了不止一倍。 果然,没过多久,约莫也就半刻钟的光景,城门处便传来一阵比之前更为急促、也更为杂沓的脚步声,还隐隐夹杂着官靴踩踏地面的沉重闷响。 紧接着,就见城门被“吱呀”一声从里面完全推开,一个身形颇为圆润、穿着七品县令官服的中年男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城门里冲了出来。 他跑得太急,头上的乌纱帽都有些歪斜,露出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额角,脸上肥肉乱颤,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身上的官服也因为剧烈跑动而显得有些凌乱,此时还正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从县衙一路急赶过来的。 刘师爷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了他,才让他没至于当场摔个趔趄。 而在这胖县令的身后,乌泱泱地跟出来一大片衙役,粗略一数,怕不是有百十来号人! 个个手持水火棍或腰刀,虽然看起来队列有些散乱,但人数众多,一时间倒也颇有几分官府的威势。 他一出城门,根本顾不上擦汗,也顾不上看周围密密麻麻的流民,甚至没多看辛珑等女眷一眼,一双因肥胖而显得有些小的眼睛,急切地在人群里逡巡搜索着。 最后一把抓住了身旁还在给他顺气的刘师爷的胳膊,声音因为激动和奔跑而显得又尖又亮,还带着点破音: “老刘!快!镇国大将军呢?!萧大将军在哪儿?!人在哪儿?!” 那胖县令抓着刘师爷的胳膊,几乎是吼出来的问话,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刘师爷脸上。 刘师爷被他抓得胳膊生疼,却顾不上,连忙抬手指向那戴着狰狞面具、如铁塔般矗立的高大身影。 “大人!大人息怒!”刘师爷急促地道,“这位……这位便是!这位便是镇国大将军萧激楚,萧大将军啊!” 那胖县令闻言,猛地抬起头,顺着刘师爷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的目光在那狰狞的兽面上停顿了一瞬,又落在那人腰间挎着的大刀上,最后停留在他那即使沉默不语,也如渊渟岳峙般、透着无边煞气的身形气度上。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但这身形,这气势……错不了! 绝对是久经沙场、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猛将! 这股子威压,寻常武将根本装不出来! 眼看这胖县令激动得嘴唇哆嗦,似乎又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辛珑适时上前一步,正好挡在了县令与大哥之间,隔开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见过县尊大人。” “我大哥喉咙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声带受损,无法言语,还请大人见谅。”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白玉印章,双手奉上。 那印章样式古朴,底部清晰地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篆体“萧”字,隐隐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是我定国公府的家印,大人请过目。” 胖县令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肥胖的手指,拈起了那枚玉印。 他凑到眼前,借着日光仔细辨认着,又用指腹在那冰凉温润的“萧”字上反复摩挲了几下。 没错!这质地!这刻工!这独有的印记! 绝对是定国公府的印信!如假包换! 他连忙将印章双手奉还给辛珑,脸上的激动和敬畏之色更甚,原本就弯着的腰,此刻更是几乎要躬成了九十度,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原来真是萧大将军当面!卑职失敬!失敬啊!” “哎呀!大将军虎威盖世!大将军您……您怎么能在此地受苦?” 他搓着两只肥厚的手掌,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眼神却真挚热切。 “大将军驾临鄙县,实乃我凤凰城上下数十万军民之幸!快!快请进城!卑职这就安排下去,今晚!今晚定要在县衙设宴,为大将军和诸位夫人接风洗尘!定要用最高规格!” 辛珑接过家印,不动声色地收回袖中,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县尊大人盛情,我们心领了。” “只是如今时局艰难,城外流民嗷嗷待哺,城内想必也诸多不易,就不必为我等破费了。” 她抬手指了指身后那 看不到头的领粮队伍 。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这赈灾之事。您也看到了,我这几位嫂嫂和家人,皆是女眷,从一早忙到现在,已是人困马乏,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她的目光转向胖县令,直接提出了请求:“还请大人体恤,即刻调派人手过来,帮着分发一下粮食物资,也好让我等稍作歇息,轮换一下。否则,恐怕这赈灾也难以持久。” 胖县令闻言一愣 ,立刻反应过来。 “是是是!长公主殿下说的是!是卑职考虑不周!糊涂了!” 他猛地一挺那圆滚滚的肚子,转过身,对着身后那群还在探头探脑,偷瞄萧激楚的衙役们,大手一挥,声如洪钟地吼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长公主殿下的话吗?!一个个木头桩子似的!赶紧的!都给老子过去帮忙!发米!发水!发鸡蛋!手脚都麻利点!谁要是敢偷奸耍滑,或者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仔细你们的皮!” 得了县令的命令,那上百号衙役顿时如梦初醒,再不敢迟疑,呼啦啦一下子涌了上去。 有几个机灵的,立刻跑到苏琳琅和蓝星玥身边,接过了她们手中沉重的米勺和水瓢。 其余的则自动分散开来,一部分负责从银白谷仓和陶缸里取用物资,一部分负责给流民分发,还有一部分则手持水火棍,大声吆喝着维持队伍秩序,将原本歪歪扭扭的长队重新规整起来。 有了这批生力军的加入,赈灾的效率果然大大提高。 原本需要排很久才能领到物资的流民,现在只需要稍等片刻,领取物资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一时间,凤凰城外这片空地上,呈现出一片奇异而忙碌的景象。 一边,是新加入的衙役们和萧家女眷们一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赈灾放粮。 另一边,稍远些的地方,先前进城的衙役还在刘师爷的指挥下,沉默地挖着坑,将零星散落、已经开始散发腐臭的尸体拖走掩埋。 而在更远处,似乎是听到了“定国公府在此赈灾”、“镇国大将军亲临”的消息,更多的流民拖家带口,扶老携幼,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正朝着这边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 那胖县令背着手,站在赈灾摊位稍远些的地方,看着眼前这的场面,脸上的肥肉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他看着远处那黑压压的人群,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踱步走到辛珑身边,掏出一方半旧的锦帕,擦了擦额头和脖颈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压低了声音: “长公主殿下啊,您是不知道啊……这人……这人是越来越多了!简直要把咱们凤凰城给围死了!”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用更低的声音诉苦道:“卑职……卑职早就上了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快马送往京城,请求朝廷速速调拨粮草,开仓赈灾!可这奏折送上去,就如同石沉大海,连个泡都没冒,半点回音都没有!” “我也就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人微言轻,在这凤凰城一亩三分地上,手里拢共也就这么点兵丁衙役,库里的那点粮食,也只能勉强先保住城里的百姓活命。这城门……是万万不敢开!” 他指着城门的方向,语气沉痛:“您想想,一旦开了这门,城外这几十万张嗷嗷待哺的嘴涌进来,别说粮食了,怕是顷刻之间,连这座城都要被他们给拆了!到时候玉石俱焚,谁都活不了!” “唉!凤凰城看着还算富庶,可前阵子那场地龙翻身,也塌了不少民房,砸伤了不少人,城里的粮价一天一个价地往上涨,如今也是人心惶惶,家家自危……真不知道咱们还能撑多久……” 说到最后,这位在人前极力维持官威的胖县令,声音竟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哭腔,眼圈也跟着红了。 他似乎觉得有些失态,连忙抬起那只肥厚的手掌,假装擦汗,却偷偷抹去眼角溢出的一点辛酸泪。 辛珑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胖县令那微微发颤的身体上。 她想起昨夜,流民被煽动,眼看就要破城,喊杀声震天,城门紧闭。 想来这位县令大人,当时在县衙里坐镇,清楚地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但他没有选择弃城逃跑,没有带着家眷细软趁乱溜走,而是选择留了下来,与凤凰城共存亡。 辛珑心中微微一动。 此人虽身形肥胖,面容看着也颇有几分官场油滑之气,但在这等危机关头,能不顾自身安危,坚守城池,护佑一方百姓,倒也算难能可贵。看来,凤凰城能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藏富于民,并非全是侥幸。这胖县令,倒不失为一个心系百姓的好官。 辛珑静静听着,目光扫过不远处仍在忙碌、却已显疲态的几位嫂嫂,又望向那黑压压一片的人潮。 空间里的物资虽取用方便,但重复的舀米、盛水、递鸡蛋的动作,在成百上千次的重复下,也足以让人精疲力尽。 单靠她们几个女眷,哪怕有大哥萧激楚在此镇场,长久下去也绝非良策。 人手,确实是眼下最紧缺的资源。 她收回目光,看向仍在偷偷抹泪的胖县令: “大人,赈灾非一日之功,我这几位嫂嫂已然力竭。要将这救命的粮食和清水有序分发下去,单靠我们几人,实是杯水车薪。” “不知大人麾下,除了守城与维持秩序的必要人手,还能调派多少衙役过来协助分发?” 胖县令闻言,连忙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强自镇定下来,吸了吸鼻子,粗略估算了一下。 “殿下……卑职手下,除了必须留守城墙和巡逻的,还能再凑出……大约一百二十名衙役,都能过来听凭殿下差遣!他们绝对可靠,都是跟着卑职多年的老人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但随即又垮下了脸,愁容满面地看着那不断涌来的流民潮,声音也低了下去: “只是……殿下宅心仁厚,卑职感激不尽!可……可这粮食……真的够吗?” “外面这流民,少说也有好几万,而且看这架势,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还在不断增加……这得多少粮食才能填饱他们的肚子啊?您这带来的……能撑几天?一天?两天?” 他不是不相信定国公府的实力,只是眼前这景象实在太过骇人。 这哪里是赈灾,简直像是在填一个无底洞! 就算把整个凤凰城的粮仓都搬空,怕也撑不了多久。 面对胖县令的担忧,辛珑的神色却异常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疑问。 她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简洁而有力: “粮食和水,管够。” 仅仅五个字,瞬间让胖县令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凝固在了脸上。 辛珑看着他呆滞的表情,补充道:“大人只需出人手,负责分发和维持秩序。其他的,不必担忧。” “管……管够?” 胖县令彻底愣住了,他瞪大了那双被肥肉挤得有些小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辛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看着辛珑那平静沉稳、没有一丝波澜的脸庞,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位长公主殿下……她凭什么如此笃定? 难道……难道定国公府还有源源不断的后援?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官场仪态。 下一刻,这位体型圆润的七品县令,竟“噗通”一声,毫无征兆地跪倒在地! “哇”的一声,他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涕泗横流,声音嘶哑而悲怆: “殿下!萧大将军!求求您,救救我们永徽的百姓吧!救救这几十万条人命啊!” “朝廷不管不顾!各地流民四起,饿殍遍野!还有那北狄胡人的奸细混在其中,四处煽风点火,眼看着这大好河山就要生灵涂炭了啊!” “卑职……卑职空读了满腹圣贤书,却无救世之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治下子民受苦,看着这凤凰城摇摇欲坠!我……我护不住他们啊!” “再这样下去……永徽……永徽就要亡了啊!!” 哭声悲怆,闻者心酸。 周围原本还在忙碌的衙役和萧家女眷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下了动作,纷纷侧目望来,神色各异。 辛珑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颇有些油滑的胖县令,竟会如此失态。 她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搀扶他:“县令大人请起!快快请起!” 她的力气不小,很轻易就将哭得浑身发抖的胖县令从地上拉了起来。 “有我们在,粮食和水就不会断。永徽不会亡,这天下,是萧家几代人用命打下来、守下来的,就不会轻易让它亡了。” 萧家世代忠良,抛头颅洒热血,守护的就是这片山河,这些百姓。 她既然承了这份因果,占了辛珑的身体,成了萧惊鹤的妻子,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于一旦。 至于那位高高在上,只知争权夺利,对万民疾苦视而不见的‘大哥’皇帝…… 辛珑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芒。 一个只知道内斗、罔顾百姓死活的领导者,跟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迟早,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226章 这简直是……神迹啊!!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经历了白日那番赈灾与情绪冲击,胖县令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将辛珑一行人请入了县衙后宅。 与想象中官员府邸应有的奢华不同,县令的府邸陈设颇为简朴,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与他那圆滚滚的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着辛珑明确表示无需铺张设宴,晚膳便安排与县令一家同食。 桌上摆着的,确确实实是几样家常小菜,一盆糙米饭,一锅菜叶豆腐汤,寡淡得几乎不见油星。 辛珑执筷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不着痕迹地从胖县令那依旧显得富态的脸上扫过,心下不由嘀咕:就吃这些,这位大人是怎么维持这身膘的?莫不是平日里另有进补? 当然,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饭毕,丫鬟撤下碗筷,奉上粗茶。 辛珑放下茶盏,看向主位上正襟危坐,神情仍带着几分拘谨和敬畏的胖县令,开口问道: “县令大人,晚饭后叨扰,是想问问,府上可有闲置的空房?” “空房?”胖县令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辛珑会问这个,他连忙点头,“有,有!后院有几处院落都空着,不知长公主殿下需要……多少?” 他有些摸不准这位深不可测的长公主殿下的意图。 辛珑:“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胖县令心里纳罕,但面上不敢显露,只是恭敬应道:“是,殿下请随卑职来。” 他起身引路,萧惊鹤、萧太夫人以及略显疲惫的几位嫂嫂也跟了上去。一行人穿过几条略显安静的回廊,来到县衙后宅一处偏僻的跨院前。 院门紧闭,看起来有些年头,门上的漆皮都有些剥落。 “殿下,这处别院从前是堆放杂物和充作库房的,后来人手少了,就都腾空了,里面还算干净。”胖县令一边解释,一边示意身后的衙役上前开门,“不知殿下是想……” “劳烦大人将钥匙给我便可。”辛珑打断了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紧闭的院门。 胖县令一怔,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让衙役取来一大串钥匙,双手奉上。 辛珑接过那沉甸甸的钥匙串,掂量了一下,然后转向身旁的萧惊鹤和萧太夫人等人,柔声道:“惊鹤,母亲,嫂嫂们,你们在此稍候片刻,我进去看看就回。” 萧惊鹤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低沉地应了一声:“好。” 萧太夫人和几位嫂嫂虽然也好奇,但见辛珑如此安排,便也安静地留在原地等待。她们早已习惯了辛珑时常有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并对此抱有全然的信任。 辛珑推开院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随手将门轻轻掩上。 院内果然如县令所说,打扫得颇为干净,地面是青石板铺就,角落里也没有杂草丛生,看得出平日里还是有人维护的。院子不算小,左右各有几间厢房,看起来都像是库房的格局,门窗紧闭。 她走到左手第一间库房前,挑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厚重的木门。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股陈旧的木头和灰尘的味道。 辛珑心念一动,下一刻,空间里储存的、用藤筐装着的鸡蛋,便凭空出现在库房内,一筐紧挨着一筐,瞬间堆满了小半个房间,从地面一直垒到近房梁的高度。 她退出这间,走向隔壁,如法炮制。 第二间,是满满当当的鹅蛋。 第三间,是码放整齐的鸭蛋。 接着,她走向对面的厢房。 打开一间,随着她的意念,一口口巨大的陶缸凭空出现,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缸口都用木盖封着。 这些陶缸里,装的全是从空间灵泉眼里取出的水。 一缸,两缸,十缸,百缸……很快,这间库房也被陶缸挤满。 最后,是粮食。 辛珑走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目光扫过四周。 这一次,她没有再往库房里放。 随着意念的再次流转,一个个巨大的、闪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圆柱形铁皮储粮桶,凭空出现在院落之中! 这些储粮桶是她特意定制的,每个桶都带有密封盖和方便取粮的开关阀门,一个桶就能装下数千斤稻米。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 眨眼之间,近一千个巨大的铁皮储粮桶如同从天而降的军队方阵,整整齐齐地布满了整个院子,只留下几条窄窄的通道供人行走。 做完这一切,辛珑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被自己瞬间填满的库房和院落,满意地拍了拍手。 嗯,很有成就感。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院门口,拉开了那扇刚才被她掩上的木门。 门外,胖县令正伸长脖子,一脸好奇地往里张望,萧惊鹤等人也带着探寻的目光看了过来。 辛珑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对胖县令道:“好了,县令大人,你们可以进来了。” 胖县令一愣,下意识地抬脚跨进院门。 然而,下一秒,他的脚步就如同被钉在了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那双被肥肉挤得有些小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刚才……刚才这里明明还是个空空荡荡的院子啊! 怎么一转眼,就……就堆满了这些……这些一看就非同凡响的巨大铁桶?还有那些库房门口隐约可见堆积如山的……蛋?和水缸? “这……这……这……”胖县令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院子里那些银白色的庞然大物,舌头都捋不直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辛珑仿佛没看到胖县令那副快要吓晕过去的模样,径直走到最近的一个铁皮储粮桶前,指着桶身下方一个类似水龙头开关的装置,对仍处在石化状态的胖县令说道: “大人请看。” 她伸手,轻轻拧动了那个开关阀门。 哗啦啦—— 伴随着清脆的流淌声,一股白花花的上等稻米,如同瀑布一般,从阀门出口处倾泻而下,很快在地面上堆起一个小小的米堆。 米粒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胖县令死死地盯着那不断流出的白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睁开。 眼前的景象没有丝毫改变。 白花花的米还在流淌,堆满了院子的巨大粮桶纹丝不动,库房里隐约可见的物资堆积如山…… 这不是幻觉! 这位长公主殿下……她……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难怪!难怪她敢说粮食和水“管够”! 这哪里是管够?这简直是……神迹啊!! 第221章 “本宫此行,乃受命于天。”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见他神魂未定,伸手将阀门关上,米流戛然而止。 她拍了拍身旁的铁皮桶: “这个,我们称之为金属粮仓。” 她看向胖县令那双因震惊而瞪得快要脱眶的眼睛,“里面装的,都是上等精米。” “上……上等精米?” 胖县令的声音干涩发颤,他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环顾着这片突然出现的“钢铁森林”,“这……这一个桶……能装多少?” 辛珑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一个大约能装六千斤。” 六千斤! 胖县令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个就能装六千斤! 那这……这院子里密密麻麻,怕不是有……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辛珑淡淡道:“这里,总共有近一千个这样的粮仓。” “一……一千个?” 胖县令彻底失语,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一千个,每个六千斤……那是……那是多少?! 他那平日里还算灵光的算术脑子,此刻彻底宕机。 “差不多,是六百万斤米。” 辛珑替他说了出来。 “六……六百万斤……” 胖县令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六百万斤! 这数字砸下来,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个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梦! 凤凰城内外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几万人,这六百万斤米…… 辛珑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这些米,你即刻安排人手分发下去。” “城外的流民,按人头免费发放,确保他们暂时不会饿死。” “城内的米铺,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限量售卖给他们一部分,用以稳定凤凰城的米价,防止有人囤积居奇,发国难财。” 她看着胖县令,目光锐利了几分:“这些米,省着点吃,差不多够所有人吃上……一百二十天。” 一百二十天! 四个月! 胖县令的心脏狂跳起来,这简直是救命的甘霖啊! “等这些米吃完了,”辛珑话锋一转,“我会再送米过来。” 胖县令:“!!!” 还会再送?! 这位长公主殿下……她到底是什么神仙下凡?! 辛珑没给他太多消化震惊的时间,转身走向之前打开的库房门口。 胖县令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茫然地跟在她身后。 辛珑指着那堆积如山的藤筐:“这里是鸡蛋。” 又指着隔壁:“这里是鹅蛋和鸭蛋。” 再指着对面那摆满陶缸的库房:“那些缸里,是干净的饮用水。” 胖县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昏黄的月光下,那些库房里满满当当,全是物资! 那浓郁的蛋腥味和水汽扑面而来,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这些水和蛋,”辛珑吩咐道,“你也一并安排下去,优先分发给老人、孩子和病人,无论是城内的居民,还是城外的流民,都要兼顾。” 胖县令下意识地点头,嘴里喃喃:“是,是,卑职明白,卑职立刻去办……” 辛珑看着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这位县令怕是要被这超自然的景象给吓疯了。 她微微侧身,站在院落中央,月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朦胧而圣洁的光晕。 “县令大人,”她的声音变得庄严,“以后,我还会送别的东西过来,比如药品,比如布匹,比如……一切你们需要的东西。” “你只需按照我的要求,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 “只要你们一心为民,恪尽职守,我,自会保佑凤凰城,保佑永徽一方百姓。” 胖县令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恐惧? 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敢问。 辛珑看着他,缓缓开口: “本宫此行,乃受命于天。” 受命于天? 胖县令瞳孔骤缩。 辛珑:“危难之际,皇母娘娘不忍见苍生受苦,特降下旨意,命我前来救济永徽百姓,带来生机。”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与其让他胡乱猜测,以为自己是什么精怪鬼魅,不如直接披上一层神圣的外衣,更方便行事。 “皇……皇母娘娘?!” 这四个字如同醍醐灌顶,瞬间击中了胖县令! 之前所有的不可思议,所有的匪夷所思,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最完美的解释! 难怪!难怪长公主殿下能凭空变出这么多粮食和水! 这不是凡人的力量,这是神迹! 是上天的恩赐! 是皇母娘娘显灵了! “噗通!”一声,胖县令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茫然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激动和狂喜! 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混合着鼻涕,沾满了他的前襟。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胖县令泣不成声,对着辛珑的方向,或者说,对着他心中认定的“皇母娘娘使者”的方向,连连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皇母娘娘显灵了!皇母娘娘没有抛弃我们永徽的百姓啊!” “多谢娘娘开恩!多谢殿下慈悲!” “小臣!小臣王德发!叩谢皇母娘娘!叩谢殿下!” “小臣……小臣绝对遵从皇母娘娘的旨意!遵从殿下的吩咐!一定!一定将这些救命的粮食和水分发给流民和百姓!绝不敢有半分懈怠!若违此誓,叫小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一边哭喊着,一边重重地磕头。 站在院门口的萧惊鹤等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萧惊鹤深邃的目光落在辛珑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纵容。 他的珑儿,总是这么出人意表,却又总能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式。 皇母娘娘么? 倒也……贴切。 第222章 孩子失踪案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胖县令王德发几乎是涕泗横流,连滚带爬地亲自将辛珑和萧惊鹤他们送往后宅安排好的上房。 他一路点头哈腰,激动得语无伦次: “殿下………您……您们这边请,这边请!” “房间小臣已经让人收拾干净了,被褥都是新的!” 辛珑站在门口:“有劳县令大人了。” 王德发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为长公主殿下效劳,是小臣的荣幸!天大的荣幸!” 直到将二人送进房门,看着房门关上,王德发还站在门外,激动地搓着手,对着房门又拜了三拜,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忙着去调派人手,执行“神谕”去了。 屋内的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仅此而已。 萧惊鹤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辛珑。 “累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关切。 辛珑接过水杯,抿了一口,长长吁了口气。 “嗯,有点。” 这一天下来,从早到晚,精神紧绷,还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确实消耗不小。 她看向萧惊鹤,脸上露出一丝倦意,“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萧惊鹤黑眸深深地看着她:“晚安。” 辛珑点了点头,身影一晃,便原地消失不见。 她回到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 只留下萧惊鹤一人,静静地站在烛光下,眼底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温柔。 回到空间别墅,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辛珑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吹干了长发,几乎是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好久,没有这么累过了。 * 次日清晨。 辛珑神清气爽地从空间里出来。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藤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几个红彤彤、水灵灵的大苹果。 房间里,萧惊鹤已经起身,并且洗漱完毕,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初升的朝阳。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 “醒了?” 辛珑走过去,将篮子递给他:“喏,小黑给我们准备的零食。” 萧惊鹤自然地接过篮子,目光在鲜艳的苹果上停留了一瞬,嗯了一声,并未多问。 两人简单用了些苹果,便去和萧家的其他人汇合用了早餐。 早餐后,辛珑对萧惊鹤道: “我们去外面逛逛吧。” 她想亲眼看看,那位胖县令王德发,有没有把她昨晚的交代落实到位。 萧惊鹤自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出了县衙后宅,来到了凤凰城的街道上。 辛珑拉着萧惊鹤,径直走向附近的一家米铺。 还未走近,就看到米铺门前排起了不短的队伍。 几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守在门口,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大声吆喝着什么。 “排好队!排好队!不要挤!” “都有!都有!按照规矩来!” 辛珑走到米铺门口,目光扫过。 只见米铺的门板上,用白粉写着几个大字: “今日特价精米,皇母娘娘恩赐!每户凭户籍,两口人一天可买一斤!价格低于市价三成!” 那价格,确实比之前的黑市价低了不止三成,甚至比灾情之前的正常米价还要便宜一些。 排队的百姓脸上都带着久违的笑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哎,听说了吗?昨天晚上皇母娘娘显灵了!” “真的假的?皇母娘娘显灵?” “那还能有假?没看到这米铺的告示?而且啊,我还听说,城外那些流民,昨晚就开始有粥喝了!今天早上也有!” “不止呢!我刚从菜市场那边过来,你们猜怎么着?”另一个挎着篮子的男人兴奋地插话,“今天居然有新鲜的鸡蛋、鸭蛋,还有鹅蛋卖!价格就跟以前一样!一点没涨!” “真的?!”队伍里响起一片惊喜的抽气声。 “那可不!不过也是限购的,一家只能买几个,但有得吃就不错了!这日子,总算有点盼头了!” “这下好了,家里孩子老人有蛋吃了……” 辛珑和萧惊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欣慰。 看来,王德发是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并且执行得很到位。 两人没有停留,又转道往城门方向去了。 还隔着一段距离,就闻到了浓郁的米粥香气。 城门外,原本流民聚集、混乱不堪的地方,此刻也变了模样。 空地上支起了几十口巨大的行军铁锅,锅下柴火烧得正旺,白色的粥汤在锅里翻滚着,热气腾腾。 衙役们正忙碌地给排着长队的流民分发粥食。 队伍很长,但秩序井然。 不少已经领到粥的流民,捧着各式各样破旧的碗,或蹲或站,在角落里安静地喝着。 他们的脸上,昨日那种因饥饿而扭曲的凶狠和绝望,已经被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所取代。 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饱饭,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至少,他们暂时不用饿死了。 生存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也能抚平许多躁动和戾气。 看着眼前这有条不紊的施粥景象,辛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位胖县令王德发,虽然长得圆润,心思倒也玲珑剔透,最重要的是,确实是个有能力、也肯为民做事的官。 自己昨天交代下去的事情,他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而且效率很高。 “做得还不错。”辛珑轻声说道。 “嗯。”萧惊鹤应了一声。 从城外回来,看着那些流民捧着热粥,脸上至少有了些活气,辛珑和萧惊鹤的神色都明显松快了不少。 两人并肩往县衙后宅走去。 刚走到县衙门口,一阵急促的“咚咚”声便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只见衙门口跪着一对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女,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三十许,面色焦黄,写满了惶恐。 那妇人更是掩面低泣,身体不住地颤抖,男人则红着眼眶,用尽全身力气,一下下地敲着那面蒙着灰尘的鸣冤鼓。 辛珑脚步微顿,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那对焦虑万分的男女,并未上前。 眼下,稳定凤凰城的粮食供给和流民安置才是重中之重,旁的事,能不管则不管。她并非救世主,精力有限。 她与身旁的萧惊鹤对视一眼,后者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两人便径直迈入了县衙大门,穿过前院,往后宅萧家女眷们暂住的院落走去。 得先去看看祖母和几位嫂嫂们,免得她们担心。 与萧太夫人和几位嫂嫂闲聊了几句家常,安抚了一下她们有些不安的情绪,得知她们一切安好,辛珑这才放下心来。 刚从萧太夫人的房间出来,准备回自己暂住的上房,迎面就撞见了胖县令王德发。 他正从不远处行色匆匆地走来,眉头紧锁,两道肥肉堆叠的眉毛几乎拧成了疙瘩,一副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模样,嘴里还低声嘟囔着什么。 一见到辛珑,王德发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快走几步迎上来,躬身道:“长公主殿下回来了! 外面小臣安排的那些,您……您可还满意?” 辛珑点了点头:“县令大人做得很好,有条不紊,无论是城内的米铺还是城外的粥棚,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辛苦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王德发的脸色稍霁,但眉宇间的愁色并未散去。 辛珑目光落在他紧皱的眉头上,话锋一转,问道:“我看大人似乎心事重重,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王德发闻言,脸上的愁苦之色更甚。 他抬起胖乎乎的手,挠了挠自己那本就不太茂密的头发,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别提了!长公主殿下,您是不知道……刚有人来报案,就是刚才在门口敲鼓的那对夫妻,说是家里的孩子丢了!一个才五岁的男娃!” “小臣正头疼呢!已经派了衙役们分头去城里城外各处搜寻了!” 辛珑心里微微一动:“孩子丢了?” 王德发继续苦着脸道:“这已经是今年,不,严格来说,是这一年来,咱们凤凰城报上来的第十起丢孩子的案子了!” “第十起?”辛珑眉尖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一年之内,在一个小小的县城里丢失十个孩子,这绝非小事。 “可不是嘛!”王德发一拍大腿,满脸的无奈,“小臣也急啊!每次接到报案,都立刻派了衙役出去找,明察暗访,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可……可邪门得很!这些孩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个都没找回来!连点线索都没有!” “而且,长公主殿下,这事儿恐怕还不止咱们凤凰城!小臣通过一些同僚私下通气,还有行商的口风得知,好像……好像整个永徽国,这一年里都陆陆续续丢了不少孩子!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诡异得很!” 整个永徽国? 辛珑的脸色沉凝下来:“此事如此严重,县衙没有将情况汇总上报朝廷吗?” 王德发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连连点头:“报了!怎么没报!小臣早就将凤凰城的情况写了折子,八百里加急递上京城去了!言明案情蹊跷,恳请朝廷重视,最好能派遣刑部或者大理寺的能手下来,并联合各州府彻查此事!” “可……可这折子送上去,就如同石沉大海,别说派人了,连半点回音都没有!上面根本不当回事!” “唉,使者大人您是知道的,下官这凤凰城县衙,连同衙役、捕快、书吏算在一块,拢共也就百十号人。平日里维持治安,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勉强够用。如今城内城外几万张嘴等着吃饭,还得防着流民生乱,人手本就捉襟见肘,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和人手去查这种毫无头绪的怪案啊……” 辛珑沉默片刻,没有评价朝廷的不作为,只是问道:“那刚刚报案丢失的孩子,长什么模样?可有画像?” “有!有!”王德发连忙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一卷画纸,小心翼翼地在辛珑面前展开,“这是小臣刚才让衙门里的师爷,根据那对夫妻的描述,赶紧画出来的,正准备让人多临摹几份,拿去城里各处和城外流民聚集地张贴告示,悬赏寻人呢!” 辛珑接过画像,目光落在纸上。 画师的技艺相当不错,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一个稚童的模样。约莫四五岁的年纪,脸蛋圆圆的,眼睛很大,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懵懂和怯生生的神气。 画师很细心,抓住了最明显的特征——在那孩子的下巴上,靠近左边嘴角的位置,清晰地描绘出了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这画像,画得很传神。 辛珑仔细看了看那颗痣的位置和大小,将其记在心里,随后将画像递还给王德发,又问: “可有问过那对夫妻,最后一次见到孩子,是在何时何地?孩子失踪前,可有什么异常?” 王德发听辛珑问起细节,连忙回道: “回殿下的话,问过了。那妇人说,最后见着孩子,是……是昨天晚饭时分。” “说是家里开饭了,孩子还在外面跟邻居家几个娃儿玩泥巴,他爹就出门喊了一声,让他赶紧回来吃饭。那孩子应了声‘晓得了’,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他爹娘一开始以为孩子贪玩跑远了,就在附近找了找,没找到。” “后来天黑透了,还没回来,两口子才慌了神,发动左邻右舍一起找,一直找到现在……唉,整整一晚上了!” 一晚上了。 辛珑清冷的眸光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 凤凰城如今因为流民聚集,城门管控比往日严了数倍,尤其是夜间,几乎是铁桶一般。 如果是人贩子所为,想要将一个五岁孩童悄无声息地带出城外,并非易事。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孩子,此刻,应该还在城内。 她与身旁的萧惊鹤交换了一个极快的眼神。 萧惊鹤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她的想法。 辛珑收回视线,看向一脸愁容的王德发: “我知道了。” “左右眼下也无他事,我便也帮着留意一二吧。” “县令大人,你去将那对夫妻的口供取来,我看看。” 第223章 这绝非普通的拐卖孩童案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王德发听辛珑说要帮忙留意,脸上 的褶子 顿时舒展了半分,但随即又垮了下来。 这位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手段通天,能变出粮食,或许真有不同凡响之处。 可……这孩子失踪的案子,实在是太邪门了!他这个地头蛇都没辙,殿下初来乍到,又能如何? 不过,他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只是连连躬身应道:“哎!哎!有劳殿下费心!小臣……小臣这就去取口供!这就去!” 他心里其实没抱太大希望,只当是这位贵人一时心血来潮,或者只是随口安抚。 但他动作却不敢慢,提着圆滚滚的身子,转身便小跑着往存放卷宗的偏房去了,生怕耽误了片刻。 庭院里,只剩下辛珑和萧惊鹤二人。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影,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萧惊鹤 的 脸转向辛珑,虽然没有言语,但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清晰地写着询问。 ——珑儿,打算插手此事? 辛珑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嗯。” “我感觉,这个孩子,今天应该还在凤凰城里。” 她的手指 摩挲着袖口,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凝重: “但,若是过了今天……就不好说了。” 更何况…… 辛珑微微蹙眉,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如同水底的暗流,在她心头悄然涌动。 ——这绝非普通的拐卖孩童案。 整个永徽国,一年之内,各地陆续有孩童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上报朝廷却石沉大海…… 这背后,恐怕牵扯着一个,远比想象中要庞大的秘密。 萧惊鹤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侧。 无论她决定做什么,他都会陪着她。 没过多久,王德发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胖脸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手里捧着几张泛黄的状纸,正是那对夫妻的口供记录。 “殿下! 口供取来了!” 辛珑伸手接过。 那纸张有些粗糙,上面用不算工整的毛笔字,记录着那对夫妇焦急而混乱的陈述。 她垂眸快速浏览着 。 记录的内容与王德发之前口述的大致相同,但细节处更显凌乱和绝望。 【……吾儿虎子,年方五岁……昨日酉时(傍晚五点到七点),于家门前院中独自玩耍泥巴……贱内于厨下备饭……饭毕,出门唤儿,应声‘晓得’,然久不见归……初以为贪玩……与邻里寻至深夜……未果……】 【……虎子貌,圆脸,大眼,左下颌有黑痣……失踪时身着灰布短褂……】 【……恳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寻回吾儿……】 字里行间,皆是为人父母的惶恐与心碎。 辛珑很快看完了,将那些细节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把口供纸还给了王德发。 “好,我知道了。” 王德发小心翼翼地接过,见辛珑神色淡淡,心里那点刚升起的微末希望又黯淡了几分。 果然……还是不行吗? 辛珑却没再理会他的心思,转身对萧惊鹤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萧惊鹤颔首。 两人根据口供上记录的地址,穿过几条略显萧条的街道,来到了一处位于城南边缘的普通民居小巷。 巷子不宽,两旁的房屋大多低矮陈旧。 此刻,巷子里异常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影。 想来,附近邻里 还在帮着那对夫妇四处寻找孩子。 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对夫妇的住所。 一扇掉了漆的木门紧紧关闭着,窗户也从里面闩上了。 院墙不高,是用黄泥混合着碎石垒砌的。 辛珑目光一扫,轻易便看到了院内。 院子不大,地面是夯实的泥土,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和几捆柴火。 就在靠近门口不远的地方,地上还残留着一小摊被玩得不成样子的湿泥巴。 而在那摊泥巴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一个沾满了泥土 的小小的拨浪鼓。 很显然,这是被人遗弃在这里的。 辛珑脚步微顿,随即迈步上前,弯腰,将那个脏兮兮的拨浪鼓捡了起来。 入手冰凉,带着泥土的潮气。 这上面 残留着属于那个失踪孩子 的气息。 辛珑眸光微动,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 那光洁的手腕上,缠绕着一条细细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白色小蛇。 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那是一条别致的腕饰。 “素素。”辛珑轻声唤道。 手腕上的白色细线动了动。 一条通体雪白、鳞片细腻光滑 的小蛇缓缓抬起了头。 它似乎是刚睡醒,小小的蛇瞳还有些迷蒙,亲昵地从辛珑的手腕上爬下来,顺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上,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辛珑的脸颊。 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打招呼。 “嘶嘶……”(主人~) 辛珑被它蹭得有些痒,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浅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好了,别撒娇了,素素。” “有正经事需要你帮忙。” 小蛇似乎听懂了,立刻停止了亲昵的举动,竖起小脑袋,蛇瞳认真地看着辛珑。 辛珑将那个沾满泥土的拨浪鼓递到它面前: “你闻闻这个。” “告诉我,留下这个气味的小主人,在不在附近?” 蛇类的嗅觉本就极其灵敏,能捕捉到空气中极其细微的气味分子,追踪范围也远超常人。 更何况,素霓并非凡蛇,它是小黑的孩子,继承了强大的灵性,其嗅觉更是敏锐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素霓得了命令,不再迟疑。 它灵巧地从辛珑手臂上滑下,缠绕在那脏兮兮的拨浪鼓上。 它微微昂起头,猩红的蛇信子如同闪电般快速吞吐着,仔细地捕捉着拨浪鼓上残留的、属于那个五岁男童的气息。 萧惊鹤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过了一小会儿。 素霓停止了嗅探。 它抬起头,看向辛珑,发出了几声急促而清晰的“嘶嘶”声。 “嘶嘶!嘶嘶嘶!” 它的蛇瞳转了转,小小的脑袋微微扬起,朝着一个方向点了点。 那个方向,是凤凰城东面,远远望去,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隐在淡淡的晨雾之中。 辛珑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眼神一凝。 素霓告诉她—— 【这个孩子……就在附近!】 【在那边的……山里!】 【气味还很新鲜……应该……还在山里,没有离开太远!】 第224章 活死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素素的小脑袋。 “辛苦你了,素素。” “嘶嘶~”(为主人效劳~) 素素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这才乖巧地滑下,重新缠绕回她光洁的手腕上,再次伪装成一条别致的白色腕饰,静止不动。 辛珑放下袖子,遮住手腕,转头看向身侧的萧惊鹤。 午后的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那双深邃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沉静,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 辛珑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问道:“我们现在就去?” 时间紧迫,素素说那孩子的气味还很新鲜,晚一刻,或许就多一分变数。 萧惊鹤没有丝毫犹豫,干净利落地颔首:“好。” 两人不再耽搁,立刻动身。 根据素素方才指引的方向,朝着凤凰城东面的山峦而去。 山路并不算难走,但有些崎岖,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和半人高的杂草。 越往里走,人烟越发稀少,空气也变得更加清新,带着草木特有的湿润气息。 辛珑步履轻快,萧惊鹤始终跟在她身侧,不紧不慢,气息沉稳。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正当辛珑感觉快要接近目标时,手腕上的素素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意念波动。 【主人,就在这前面了。】 辛珑脚步一顿。 【那个小孩的气息就在前面不远处。】素素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但很快,话锋一转,【不过……】 辛珑心头微紧,立刻在心中问道:“不过什么?” 【前面有很多人呐。】 辛珑秀眉微蹙:“很多人?” 【对,】素素的意念清晰地传递过来,【有两个成年人,还有……嗯……三、四个小孩子。】 它的感知非常细致。 【还有……奇怪。】 “奇怪什么?”辛珑追问,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腾起来。 素素似乎有些困惑,意念也带上了一丝迟疑:【我感觉到那里还有别的人在,但是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不知道是不是活物。】 辛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声! 不会呼吸的……人? 那不就是——死人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素素立刻急急地解释:【不是死人!主人,不是死人!因为……因为他们会动!】 会动?! 不会呼吸,却会动? 辛珑瞬间明白了! 活死人! 竟然是活死人! 她猛地转头看向萧惊鹤,只见他原本沉静的黑眸此刻也凝上了一层寒霜,显然也接收到了素素传递的关键信息。 两人的脸色都不由自主地凝重起来。 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凤凰城,竟然也出现了活死人的踪迹! 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那些失踪的孩子……难道和这些活死人有关? 辛珑迅速冷静下来,她放下遮挡手腕的袖子,压低声音对萧惊鹤道:“我去前面看看什么情况,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有空间在身,万一有什么不对,也能第一时间躲进去,或者快速转移。 萧惊鹤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们一起去。” 他看着她:“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辛珑对上他认真的眼神,知道劝不动他。 她也并非担心萧惊鹤会拖累她,以他的身手,自保绰绰有余。她只是下意识地想将危险揽在自己身上。 不过转念一想,他跟在身边也好,真遇到紧急情况,她带着他一起钻进空间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不再坚持,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小心些。”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放轻了脚步,如同两道融入林间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朝着素素感应到的方向潜行而去。 很快,拨开眼前最后一片浓密的枝叶,一个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寺庙。 庙宇不大,看样式应该是很多年前留下来的,墙体斑驳,灰瓦残缺,门窗也早已破烂,只剩下黑洞洞的入口,周围杂草丛生。 而就在这破庙的门口空地上,正燃着一堆篝火。 火堆上架着一口黝黑的大铁锅,锅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让辛珑和萧惊鹤瞳孔微缩的是,守在火堆旁的,是两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子。 一男一女,虽然衣衫有些旧,但浆洗得还算干净,容貌也生得颇为清秀。 此刻,那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认真地往火堆里添着柴火,而小男孩则拿着一根木棍,拨弄着锅底的火焰,让火烧得更旺些。 这两个孩子……看起来和普通的农家孩童并无二致。 难道,他们就是素素感应到的那三四个孩子中的两个? 辛珑和萧惊鹤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旁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隐匿在浓密的树冠之中,居高临下地观察着破庙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锅里的水似乎彻底烧开了,腾起阵阵白色的水汽。 破庙那黑洞洞的门口,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身材干瘦、佝偻着背的老头,穿着一身不合体的灰布衣裳,眼神浑浊,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 另一个则是个膀大腰圆的青年男子,面相有些凶悍,裸露的胳膊上肌肉虬结,透着一股蛮力。 那青年手上,赫然拎着一只还在扑腾挣扎的活鸡! 只见他走到火堆旁,看了一眼锅里滚烫的开水,然后随手将那只咯咯叫的活鸡丢给了守在火边的两个小孩。 语气粗嘎地吩咐道:“处理一下。”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藏在树上的辛珑和萧惊鹤,瞬间遍体生寒! 只见那个看起来清秀文静的小男孩,动作极其麻利地一把抓住了那只拼命挣扎的鸡。 他没有用刀,也没有去扭断鸡脖子。 而是…… 在辛珑和萧惊鹤惊愕的目光中,那男孩低下头,张开嘴,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森白牙齿,狠狠一口! 直接咬在了鸡的脖颈处!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骼断裂声响起。 第225章 “三……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和萧惊鹤隐在树冠之中,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只见那小男孩咬断鸡脖后,并未松口, 就着那断口,开始用力吸吮起来! 鲜红的鸡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落在身前的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暗沉的颜色。 旁边的那个小女孩也凑了过来,同样张开嘴,对着那还在微微抽搐的鸡身,也开始贪婪地吮吸着血液。 两个孩子,就像两只小小的吸血鬼,将一只活鸡的血液,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分食殆尽。 直到最后一滴血被吮吸干净,男孩才随手将鸡的尸体丢在地上。 他抬起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迹,不经意间,嘴角咧开一个细微的弧度。 就是这一下,让辛珑清晰地看到,那属于孩童的口腔里,赫然露出了两颗异常尖锐的犬齿! 辛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她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萧惊鹤,压低了声音:“活死人……他们……他们就是素素说的那种……不会呼吸却会动的……” 萧惊鹤 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辛珑,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 确认了。 这两个看起来无害的孩子,竟然真的是活死人! 辛珑的心沉了下去。 凤凰城失踪的孩子,难道都变成了这样? 就在他们心惊之时,地上的两个“孩子”已经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他们捡起那只死鸡,动作娴熟得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孩童。 拔毛、开膛、清理内脏……一气呵成,没有丝毫迟滞或笨拙。 很快,处理干净的鸡就被一根削尖的树枝穿起,架在了篝火之上。 油脂滴落在火焰里,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肉香开始在林间弥漫开来。 辛珑和萧惊鹤屏住呼吸,继续观察。 烤鸡的香味似乎飘进了破庙。没过多久,那佝偻老头和膀大腰圆的青年再次从黑洞洞的庙门里走了出来。 青年男子走到火堆旁,鼻子嗅了嗅,露出一副馋相,伸手就想去撕一块。 “急什么,”老头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烤鸡的金黄色泽,点了点头,“火候差不多了。” 青年嘿嘿一笑,也不客气,直接撕下一条油亮的鸡腿,大口啃咬起来,吃得满嘴流油。 老头也拿起另一块,慢条斯理地吃着。 而那两个活死人孩子,则依旧呆呆地守在火堆旁,对香喷喷的烤鸡没有丝毫兴趣。 “老头子,”青年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次这批‘货’成色不错啊,特别是那个带痣的小子,皮光水滑的,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老头阴恻恻地笑了几声:“那是自然。等凑齐了数,一起送到‘那边’去,又能换不少好东西回来。咱们这买卖,稳赚不赔。” 树上的辛珑和萧惊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疑惑。 人贩子? 听他们的对话,似乎就是普通的人贩子,掳掠孩童,贩卖牟利。 可是…… 那两个活死人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人口拐卖那么简单! 辛珑不想打草惊蛇。 她用眼神示意萧惊鹤,指向破庙的后方。 萧惊鹤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点头。 两人如同两片飘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从大树上滑下,借着茂密林木和破庙墙体的掩护,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绕到了破庙的后方。 破庙的后墙相对完好一些,但依然有几处破损的窗户和可以借力的凸起。 两人身手都极为矫健,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便轻巧地攀上了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房梁。 他们伏在粗壮的房梁之上,拨开积尘,向下望去。 房梁之下,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只见破庙的大殿内部,靠近角落的地方,铺着一些凌乱的干草。 干草之上,赫然横七竖八地躺着六七个孩子! 有男有女,年纪都在三到八岁之间,一个个双目紧闭,似乎都陷入了沉睡,脸色都有些苍白。 辛珑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沉睡的小脸,很快,就定格在其中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岁的小男孩脸上——圆圆的脸蛋,长长的睫毛,最显眼的,是他左边下巴处,有一颗清晰的黑痣! 正是王德发给他们看的画像上的那个失踪男童! 找到了! 看来,除了这个孩子,还拐骗了其他家的孩子! 辛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正欲示意萧惊鹤,准备下去先将这些孩子收入空间,再做打算。 就在她身体微动,准备发力的那一刹那—— “小心!” 身侧的萧惊鹤瞳孔骤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伸手,一把抓住辛珑的手臂,将她狠狠向自己这边拽离原地! 几乎是同时! “嗤——!” 一道凌厉无匹的劲风,带着破空之声,从辛珑刚才趴伏的位置疾速袭来! “嘭!” 一声闷响! 那根承受了百年风雨、原本还算结实的房梁,竟被这道无形的力量,直接打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木屑纷飞! 若是萧惊鹤慢了半步,此刻被洞穿的,恐怕就是辛珑的身体! 辛珑被萧惊鹤拉得撞在他怀里,站稳身形,望向攻击传来的方向。 只见对面,相隔数丈远的另一根房梁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衣,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死寂般的冰冷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上,蒙着一条纯黑色的布条,遮住了他上半张脸。 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从这个蒙眼黑衣人身上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破败的殿宇。 就在辛珑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强敌时,身侧的萧惊鹤,身体蓦地一僵。 他望着对面那个蒙眼的黑衣人,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几乎碎裂的颤抖,从牙缝里,缓缓吐出两个字: “三……哥?”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嗖嗖嗖!” 几道破风声响起! 破庙外的那个佝偻老头、膀大腰圆的青年,连同那两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活死人孩子,如同鬼影般,竟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梁的各个角落,将辛珑和萧惊鹤隐隐包围在中间! 那佝偻老头浑浊的眼睛,此刻闪烁着贪婪而兴奋的光芒,如同毒蛇般,黏腻地扫过辛珑和萧惊鹤。 他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声音刺耳难听: “啧啧啧……好俊俏的两个娃娃……皮相这般好,眼神也够灵动……正好,正好!做成‘玩偶’,定然是极好的收藏品……” 第226章 要活的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电光石火间,辛珑已有了决断。 她侧头,看向身旁依旧紧盯着黑衣人的萧惊鹤,声音压得极低:“惊鹤,那个黑衣人…… 交给你。这老东西、那个壮汉,还有这两个小怪物,我来处理!” 她看得分明,这黑衣人气息沉凝如渊,显然是此地最强的战力,多半是负责看守和保护这老头一伙的。 而那老头和青年,脚步虚浮,明显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萧惊鹤的视线依旧死死锁在对面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听到辛珑的话,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他知道辛珑有底牌,也知道此刻不是纠结的时候。无论对面是谁,眼下,他们是敌人。 “还想分工?不自量力!”那佝偻老头见他们竟敢当着他的面包围圈商量对策,眼中闪过一丝被轻视的恼怒,随即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那蒙眼黑衣人,厉声下令:“十八!给我抓住他们!记住,要活的!这么好的皮相,可不能弄坏了!” “是。”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单音节回应,如同金石相击。 命令一下,那被称为“十八”的蒙眼黑衣人动了! 他甚至没有丝毫预兆,身形如同鬼魅般从房梁上直射而下,手中的长刀,带着一股 杀伐之气,直劈萧惊鹤面门! “锵——!” 萧惊鹤反应快如闪电,几乎在对方动的瞬间,腰间佩剑已然出鞘! 清越的剑鸣声中,长剑精准地横格在刀锋之前,金铁交鸣迸发出刺眼的火花,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 好强的力量! 萧惊鹤心头一凛,脚下连退数步,才卸去那股霸道的力道。 而那“十八”一击不中,毫不停留,刀势如狂风骤雨般连绵不绝地攻来,招招狠厉,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一时间,刀光剑影在大殿中交错,劲气四溢,卷起地上的尘土和干草。 有萧惊鹤死死缠住那最强的“十八”,辛珑这边压力顿减。 她的目光冷冷地扫向还站在对面房梁上,被下方激战吓得有些腿软的老头和青年。 那两人接触到辛珑冰冷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膀大腰圆的青年甚至下意识地往老头身后缩了缩。 “慌什么!废物!” 老头恨铁不成钢地低骂了一句,随即转向那两个眼神空洞的活死人孩子,再次发出指令:“金童玉女!去!把那个女娃娃给我抓住! ” 命令下达。 那两个原本如同精致木偶般呆立的孩子,动作猛地一顿,然后齐刷刷地转过头,空洞无神的黑色眼珠,直勾勾地看向地面上的辛珑。 他们迈开小短腿,动作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僵硬感,关节似乎生了锈,发出“咔哒咔哒”的细微声响。 但他们的速度却一点不慢,一左一右,如同两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朝着辛珑直挺挺地扑了过来! “呵。”辛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对付这种没有灵魂、只凭本能和指令行动的东西,她有的是办法。 她不退反进,脚尖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轻轻一点, 不疾不徐地向后滑开数步,刚好避开了两个孩子的第一次扑击。 “来啊。”她甚至还朝着两个孩子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那两个“金童玉女”果然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知道执行最后那个“抓住她”的命令。 见目标移动,他们僵硬地转身,再次迈动小腿,继续锲而不舍地朝着辛珑追去。 辛珑意念陡然一动,与意识空间里早已按捺不住的伙伴发出了指令: “小黑,出来!” 下一秒,异变陡生! 破庙之内,辛珑身前的空地上,空气仿佛水波般剧烈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在老头、青年 的注视下,一个庞然大物,凭空出现! “嘶——!” 一声低沉而充满威慑力的嘶鸣响彻破庙! 那是一条……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巨大的黑色蟒蛇! 通体漆黑如最沉的墨, 身躯粗壮得如同合抱的古树,蜿蜒盘踞,仅仅是露出来的一部分,就已经占据了破庙大殿近半的空间! 那高高昂起的巨大蛇首上,一双宛如熔金般的竖瞳,冰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生物,让房梁上的老头和青年瞬间失声,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 而那两个正扑向辛珑的“金童玉女”,动作也猛地一滞,似乎是被这庞然大物的气息所慑。 但小黑可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巨蟒甫一出现,便精准地接收到了辛珑的意图。它那比水桶还粗的巨大尾巴,如同蛰伏的黑色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风声,猛地横扫而出! “砰!砰!” 两声沉闷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两个活死人孩子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像两个破布娃娃一样,被这蕴含着恐怖力道的蛇尾直接扫飞了出去! 狠狠地撞在大殿远处 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无力地跌落在地,骨头似乎都断了几根,一时半会儿竟没了动静。 “小黑,干得漂亮!”辛珑清 赞了一句,眼神却片刻不离房梁上那两个已经吓傻了的罪魁祸首。 她抬手一指:“抓住他们两个!要活的!” “嘶!” 小黑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 下一刻,这庞大的身躯动了! 它并非像普通蛇类那样爬行,而是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上一挺,巨大的蛇首如同攻城锤般,直接朝着房梁上的两人撞去! “啊——!” “救命啊——!” 老头和青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魂飞魄散!他们想跑,可是在这狭窄的房梁上,又能跑到哪里去?更何况,小黑的速度快得惊人! 没等他们挪动几步,那如同黑色山脉般的蛇躯已经“飞”到了近前! 巨尾再次灵活地甩动,这一次却不是狂暴的横扫,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一卷! “啊!!” 第227章 他甚至连“人”都算不上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啊!!” 伴随着两声更加凄厉的惨叫,老头和膀大腰圆的青年就像两只可怜的小鸡仔,被巨大的蛇尾从房梁上直接卷了下来! “噗通!噗通!” 两人被重重地摔在辛珑面前的地上,尘土飞扬。 不等他们挣扎爬起,那粗壮有力布满 鳞片的蛇尾已经如同最坚固的铁索,将他们两人死死地捆缚在一起!蛇尾不断收紧,骨骼被挤压的“咔咔”声清晰可闻! “呃……呃啊……” 剧烈的痛苦让两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脸上瞬间充血,变得青紫,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哪里还能再发出半句命令? 那边,被扫飞撞墙的两个“金童玉女”,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的身体似乎异常坚韧,即便受到如此重击,也只是动作更加僵硬了一些。但此刻,他们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神失去了焦点,似乎因为失去了“主人”的指令而陷入了待机状态,一动不动。 “谢谢你,小黑。”辛珑走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小黑凑过来的、比她整个人还要大的巨大头颅,以示安抚。 随后,她低下头,看着被蛇尾捆得结结实实、口鼻之中已经开始溢出鲜血、眼看就要被活活勒死的两人 。 心念一动,辛珑直接将这两个不断扭动挣扎 的家伙, 一起收入了空间之中。 解决了这两个喽啰,辛珑立刻抬起头,秀眉微蹙,望向大殿另一侧仍在激烈交锋的战场。 萧惊鹤和那个“十八”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刀光如匹练,剑影似游龙。两人身形兔起鹘落,速度快得惊人,每一次兵器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激荡的内力将周围的蛛网和灰尘都清扫一空。 但辛珑看得清楚,局面并不乐观。 那个“十八”,力量大得异乎寻常,而且似乎不知疼痛,不知疲倦,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大开大合, 仿佛一具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而萧惊鹤,虽然剑法精妙绝伦,身法也迅捷无比,但明显处处留手,束手束脚。 这使得他完全落在了下风,只能被动地防御和周旋,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三哥……” 如果……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萧风…… 那个传说中,与四哥萧烈一同在 边境战役中,为了掩护大军撤退而力战身亡的萧家三郎,萧惊鹤的亲哥哥…… 他不是早就应该化为一抔黄土了吗?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为何会变成这副六亲不认、如同傀儡般的模样? 还替这些拐卖孩童的恶徒卖命?! 心念电转,辛珑 对身旁 的巨蟒再次下达了指令: “小黑!去帮惊鹤!” “记住,用你的身体缠住那个黑衣人,限制他的行动就好!” “ 千万不要伤到他!” “嘶!” 小黑得了辛珑的指令,庞大的蛇躯猛地一摆! 它那原本只是松松环绕在“十八”周身的区域瞬间收紧,如同最柔韧却又最坚不可摧的黑色锁链,朝着那道仍在与萧惊鹤缠斗的黑影疾速卷去! 黑衣人“十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在小黑动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来自侧后方的致命威胁。 他猛地回刀,试图格挡,但小黑的身躯实在太过庞大,而且并非直线攻击,而是如同活物般,带着刁钻的角度和惊人的速度! “锵!” 长刀砍在坚硬如铁的蛇鳞上,仅仅迸发出一串火星,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而就在“十八”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小黑那比人腰还粗的蛇尾,已经如同拥有自己的意识,精准无比地缠上了他的身体! “唔!” “十八”发出一声闷哼,手中长刀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疯狂地挣扎起来,四肢并用,试图挣脱这恐怖的束缚。 然而,。 任凭“十八”如何发力,那黑色的蛇躯只是越缠越紧,将他从手臂到腰腹,再到双腿,都牢牢地禁锢住! 大殿之内,激烈的打斗声戛然而止。 只剩下黑衣人粗重的喘息,以及小黑那冰冷蛇鳞摩擦时发出的“沙沙”轻响。 萧惊鹤拄着剑,胸膛剧烈起伏,额角的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他看着被小黑高高卷起、悬在半空动弹不得的黑衣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辛珑缓步走到萧惊鹤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她抬头,看着被小黑尾巴尖牢牢捆住、脑袋无力垂下的黑衣人。 辛珑侧过头,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萧惊鹤:“惊鹤,去,把那块黑布揭下来看看。” “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三哥。” 萧惊鹤的身躯猛地一震,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一般。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大殿里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萧惊鹤才缓缓抬起手。那只握惯了长剑、杀伐果断的手,此刻却抖得厉害,几乎不成样子。 他一步一步,走向被小黑卷在半空的人。 终于,他站定在黑衣人的面前。 他伸出手,指尖微微泛白,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碰触到了那块覆盖在对方眼部的黑色布条。 萧惊鹤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扯! 黑布应声而落。 露出的,是一张异常俊秀却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曾经的风采,只是此刻如同冰封的玉石,透着死气。 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那双本该是眼睛的位置—— 那里没有眼睛! 只有两道狰狞的、用粗黑的丝线,将上下眼皮死死缝合在一起的疤痕!针脚粗劣而残忍,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永远烙印在了这张脸上! “三哥——!!!” 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猛地从萧惊鹤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手指颤抖着,想要抚摸那双被残忍缝合的眼睛:“三哥……你的眼睛……是谁?!是谁这样对你!!”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缝合的眼皮时—— “小心!” 辛珑清叱一声,反应快如闪电! 她一个箭步上前,猛地伸手,死死握住了萧惊鹤探出去的手腕! 几乎在同一时间! 那被缝合了双眼的“萧风”,像是闻到了生人的气息,猛地张开了嘴! 他的唇瓣向两侧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的不是人类的牙齿,而是两排森白尖锐、如同野兽般的獠牙! “嗬!”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猛地朝着萧惊鹤的手腕,狠狠咬了过来! 若不是辛珑及时阻止,萧惊鹤的手腕恐怕已经被那恐怖的獠牙洞穿! 看着近在咫尺的獠牙,又看了看“萧风”那张苍白死寂、毫无神采却又凶性毕露的脸,萧惊鹤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辛珑拉着他的手,将他往后带了两步,脸色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活死人……”辛珑的声音冰冷“和大哥萧激楚一样……他也被人做成了活死人……” 萧惊鹤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脸。 活死人…… 大哥萧激楚虽然也成了活死人,但至少还保留着一丝神智。 可是眼前的三哥…… 他双眼被缝,獠牙外露,除了被指令驱动的杀戮和嗜血的本能,哪里还有半分曾经那个温润如玉、惊才绝艳的萧家三郎的影子? 他甚至连“人”都算不上了! 辛珑看着萧惊鹤瞬间变得灰败的脸色,心中也是一沉。她握紧了萧惊鹤冰冷的手,语气严肃地说道:“惊鹤,他现在这个样子,极度危险,而且完全没有神智,只知道攻击。我们不能把他放在外面。” 她顿了顿,看着被小黑捆缚着,仍在不安扭动嘶吼的萧风,继续道:“这种活死人力大无穷,不惧疼痛,悍不畏死,若是再被那个幕后之人找到并操控,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必须把他收起来。” 空间,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萧惊鹤沉默着,他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蚀骨的悲伤。 过了许久,久到辛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嘶哑的回应:“……我知道了。” 辛珑点了点头,不再犹豫。 她抬起手,意念一动。 被小黑紧紧缠绕着的萧风,瞬间从原地消失,被辛珑一起收入了空间之中。 第228章 你们是什么人?替谁办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解决了萧风的事情,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那两个被小黑扫飞、撞在墙上昏死过去的“金童玉女”,还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辛珑没有管他们,而是去看那几个被拐的孩子。 那几个孩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辛珑蹲下身,伸出手指,依次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又仔细检查了他们的眼睑和脉搏。 “还好,”她低声对身后的萧惊鹤说, “只是中了迷药,睡得沉,没有性命之忧。” 萧惊鹤的目光落在那些孩子稚嫩的脸上,眼神依旧黯淡,只是那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我们把他们送回官府。”辛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此地不宜久留。” 萧惊鹤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上前, 抱起离他最近的两个孩子。辛珑也抱起另外几个。 两人沉默地离开了破庙,身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 县衙后堂。 胖县令挺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在堂内焦躁地来回踱步 。当看到辛珑和萧惊鹤抱着几个孩子走进来时,他眼睛骤然一亮,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 “哎呀!!长公主殿下,萧将军!你们可回来了!这……这些孩子是……” “在城东的一处破庙里找到的。”辛珑将怀里的孩子交给旁边闻讯赶来的衙役,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们赶到时,人贩子已经不见踪影,许是听到风声,提前跑了。” “跑了?”胖县令愣了一下, “跑了就跑了!孩子没事就好!孩子没事就好啊!” 他忙不迭地吩咐下去:“快!快去把那个……那个脸上有黑痣的孩子的爹娘叫来!让他们看看孩子!” 又对着另一个衙役喊道:“立刻张贴告示!就说失踪的孩子已经找回,让城里丢了孩子的百姓速来县衙认领!快去!快去!” 衙役们领命而去,后堂顿时又忙碌了起来。 辛珑看着胖县令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她看了一眼身旁始终沉默的萧惊鹤,对他使了个眼色。 两人向胖县令简单告辞,离开了喧闹的后堂,回到了衙门安排给他们的厢房。 …… 厢房内 。 辛珑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萧惊鹤走到窗边,背对着辛珑,他挺拔的脊背微微紧绷,下颚线绷得死死的,握紧的拳头搁在窗棂上,手背青筋隐现。 辛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叹。 “惊鹤,”她走上前,“三哥的事情……我们先不要告诉娘和嫂嫂她们,好吗?” 萧惊鹤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辛珑继续柔声说道:“大哥的事,已经让娘和家里人伤透了心。三哥现在……现在这个样子,比大哥那时候还要……还要糟糕……” “我怕……娘她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再等等,等我们找到更多线索,或许……或许能找到救治的办法。” 良久的沉默。 终于,萧惊鹤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辛珑能看到到他脊背细微颤抖。 又过了一会儿,萧惊鹤缓缓转过身,眼眶泛红,里面布满了血丝。 “珑儿,”他看着她, “我们进空间去。我要看看那两个人贩子,看看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好。”辛珑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弄清楚,到底是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将萧家儿郎一个个变成这般模样! 辛珑拉着萧惊鹤的手,心念一动,进了空间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放着两个笼子。 其中一个笼子里,关着那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和那个眼神阴鸷的青年。两人挤在笼子的一角,看到辛珑和萧惊鹤突然出现,脸上立刻露出了极度的紧张和警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 而在另一个稍大一些的笼子里,关着的正是萧风。 他此刻没有像在破庙里那样狂躁攻击,只是呆呆地坐在笼子中央的地上。那张俊秀却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萧惊鹤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萧风身上,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痛苦和恨意几乎要凝为实质。 辛珑握紧了他的手,给他传递着力量,然后率先迈步,走向关押着老头和青年的笼子。 她的眼神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温度。 “说吧。”辛珑 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替谁办事?绑架那些孩子,又打算做什么?” 第229章 “将离,牙痒不痒?”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一丝压迫感。 那佝偻老头和眼神阴鸷的青年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瑟缩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往笼子更深处挤去。 方才那条凭空出现的、几乎能遮天蔽日的巨蟒,还有这个能将活人瞬间挪移囚禁的诡异空间,早已将他们的胆气彻底击溃。 然而,求生的本能还是让那老头鼓起了仅剩的勇气,他颤抖着声音,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们!我们可是国师的人!” 旁边的青年也跟着壮胆,恶狠狠地瞪着辛珑和萧惊鹤:“没错!得罪了国师,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国师他老人家法力无边,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国师?”辛珑挑了挑精致的眉梢,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他很厉害吗?” 老头强行挺直了些佝偻的背脊,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狂热,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厉害?哼!岂止是厉害!我们国师神通广大,有经天纬地之才,更能……生死人肉白骨,化腐朽为神奇!” “生死人肉白骨?”辛珑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弧度。她侧过头,目光悠悠地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单独的笼子里,那个呆坐着、双眼被黑线缝合的身影——萧风。 她的手指轻轻抬起,指向那个方向:“那他呢?他这副样子,也是你们那位‘化腐朽为神奇’的国师……弄出来的?” 老头顺着她的指向看到萧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但很快又被强装的凶狠所取代。 他梗着脖子道:“那是‘十八’!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护卫,自然也是国师的手笔!他的本事,你们刚才也领教过了!” 他阴恻恻地补充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忤逆国师的下场之一!我劝你们识相点,立刻把我们放了!否则,国师大人绝对饶不了你们!你们……也不想变成他那个样子吧?或者……比他更惨?” 听着老头颠倒黑白、甚至拿三哥的惨状来威胁,辛珑心底的怒火缓缓升腾。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笼中的两人:“你口中的国师,是哪国人士?姓甚名谁?他费这么大功夫,把人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究竟想做什么?”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老头见威胁无效,辛珑的冷静超乎他的想象,心里顿时有些发毛,嘴上却依旧强硬。 他阅人无数,用“十八”和那对“金童玉女”的模样吓唬人,向来无往不利,很少有人能像眼前这个女子这般,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这让他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辛珑轻轻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你不说,没关系。” 她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自己一五一十地吐出来。” 那老头被她那冰冷而笃定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辛珑不再理会笼子里色厉内荏的两人,她转过身,轻轻拍了拍萧惊鹤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心念一动,身影便从地下室消失了片刻。 再出现时,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团。 正是将离。 将离似乎是被人从舒服的沙发上拎起来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环顾了一下阴冷的地下室,最后目光落在笼子里的老头和青年身上,又瞥了一眼角落里呆坐的萧风,不满地撅起了小嘴。 “女人,”将离奶声奶气地抱怨道,“你怎么又随便往家里带人了?这里都快成收容所了!还嫌不够挤吗?” 辛珑弯下腰,捏了捏他精致的小脸蛋,低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诱哄:“将离,牙痒不痒?” “嗯?”将离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用力点了点头,看向辛珑,带着一丝期待:“痒!有点痒!” 辛珑满意地笑了笑,伸出手指,径直指向笼子里那个脸色惨白、正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互动的老头。 “那好。给你个磨牙的机会。” “去,把他给我咬了。让他乖乖听话,我有话要问他。” 第230章 将离彻底怒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将离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惺忪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兴奋地搓了搓肉乎乎的小手,声音奶呼呼的:“哎呀,这种小事,你早点说嘛!害我在上面看那些无聊的画本子,骨头都快酥了!” 他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点尖尖的白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终于有正经事干了!” 说话间,他唇角的弧度越咧越大,那两颗原本只是略显尖锐的小虎牙,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拉长、变尖,顷刻之间,就化作了两枚狰狞可怖的獠牙!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原本就惊惧不已的老头和青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老头看着那对明显非人的獠牙,颤抖着手指着将离:“你……你也是国师大人……造出来的活死人?!” “活死人?”将离歪了歪脑袋,粉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纯粹的疑惑,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词汇。 随即,那丝疑惑迅速被浓浓的嫌恶与鄙夷所取代。 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隔空指向不远处那个单独笼子里,如同木偶般呆坐着的萧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侮辱的愤怒:“你说我?把我跟那种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会听命令行事、连脑子都没有的东西相提并论?!” 将离彻底怒了! 他猛地转过头,气鼓鼓地瞪着辛珑,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委屈和暴躁:“女人!我能不能先咬他?!这个老东西太没眼色了!虽然看着就又老又柴,皮糙肉厚,肯定不好吃,但这种侮辱本王的东西,就该死!” 辛珑对上他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平淡。 “可以。”她淡淡道,“你去吧。速战速决,别耽误正事。” “好嘞!” 得到许可,将离脸上的怒气瞬间被一种嗜血的兴奋取代。 他哒哒哒地走到笼子前,那精铁打造、看起来坚固无比的笼门锁扣,在他肉乎乎的小手看似随意地一拨之下,“咔哒”一声轻响,应声而开。 他毫不犹豫地抬脚,迈进了 铁笼之中。 笼子里的老头和青年看着这个自己打开笼门走进来、獠牙毕露的小奶娃,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中的一丝疯狂。 或许……或许这只是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 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抓住这个小东西,或许能作为人质威胁外面那对男女! 一念及此,两人几乎是同时暴起发难! 那青年身手似乎更敏捷些,率先扑了上来,手指如同鹰爪般抓向将离的肩膀! 而那老头也强撑着惊恐,从另一侧配合着扑来,试图抱住将离的腿! 他们如同两头被逼急了的饿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向那看似脆弱不堪一击的幼小身影。 然而,下一刻,两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极致的骇然! 他们的手,确实碰到了将离小小的身躯。 但那感觉,根本不像碰到了温热的皮肉,反而像是撞在了一堵冰冷坚硬、纹丝不动的铁壁之上! 无论他们如何嘶吼着用力,那小小的身影都稳如磐石,连晃都没晃一下! 将离低垂着眼睑,看着这两个在他身上徒劳抓挠、脸上表情从疯狂转为极致惊恐的“食物”,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天真又残忍的笑容。 他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奶声奶气地问道:“弄完了吗?这么没力气,还想抓我?” 不等两人回答,他嘴角的笑容骤然扩大,露出了那对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寒光的獠牙:“那……轮到我了。” 话音未落,他小小的身影快如鬼魅! 众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 “砰!”一声闷响! 那老头已经被他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体型的力量,狠狠地摁倒在地! “噗嗤——!” 没有任何犹豫,将离张开了嘴,那对狰狞的獠牙,毫不留情地、深深地刺入了老头那枯瘦如柴、青筋毕露的脖颈!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骤然响起。 鲜血,如同泉眼,从老头的脖颈处疯狂喷涌而出! 滚烫的、带着腥气的液体,瞬间溅了将离一脸一身,将他粉嫩的小脸染得一片猩红,也迅速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一滩刺目的红。 旁边的青年目睹这恐怖至极的一幕,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裤裆处迅速濡湿一片,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味,整个人抖如筛糠,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辛珑站在笼外,静静地看着这血腥残暴的一幕,清冷的眸子微微一缩,下意识地蹙了蹙纤细的眉头。 即便是在尸山血海的末世挣扎求生,见过无数次丧尸啃噬活人的惨状,每一次亲眼目睹这种原始而野蛮的“进食”,依旧会带来一丝生理上的些微不适感。 而站在她身旁的萧惊鹤,更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如此近距离地目睹将离“进食”的场景。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知道将离不是普通孩子。 从辛珑平日的只言片语,从将离偶尔流露出的、远超孩童的成熟,他隐约知道这个小奶团的“特殊”。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这小奶团平日里虽然霸道了些,偶尔闹点小脾气,但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像个需要被投喂、被照顾的孩子。 他会因为一块点心跟辛珑撒娇,会因为无聊而抱怨,会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这一切,都让萧惊鹤下意识地…总还把他当做一个有些特殊、但本质上还是个孩子的存在来看待。 直到此刻—— 喷涌的鲜血,惨叫声,还有将离狰狞的獠牙。 他清晰的意识到…… 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奶团…… 根本不是人类! 是…… 怪物。 浓郁的血腥气,几乎是以一种粘稠的姿态,弥漫了整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将离小小的身子半趴在老头身上,埋着头,发出细微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样“新鲜”的血肉了,此刻正吃得投入,小小的肩膀甚至因为兴奋而微微耸动。 猩红的血液将他原本粉雕玉琢的小脸糊得一塌糊涂,顺着下巴滴落,与地上蔓延开的血泊融为一体。 他偶尔抬起头,伸出粉嫩的舌头舔去嘴角的血迹,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与他稚嫩外表极不相符的、属于掠食者的满足与残忍。 旁边的青年早已吓得失禁,瘫软在地,连呼吸都仿佛凝滞了,只剩下一双翻白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地狱般的景象,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萧惊鹤站在辛珑身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血腥味直冲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瞥那个沐浴在血色中的小奶团。 理智告诉他眼前发生的一切有多么骇人听闻,可看着辛珑那平静无波的侧脸,他又感到一种荒谬的违和感。 怪物……这个词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 就在这时,辛珑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血腥氛围。 “将离,够了。”她的声音不大,清晰地传入埋头苦吃的将离耳中。 然而,将离只是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像是没听见一般,又低下头,发出更响亮的啃咬声,仿佛在无声地抗议。 辛珑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语气依旧平淡,但内容却带上了一丝冷意:“再不出来,我就给笼子充电了。” “滋滋——”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那精铁打造的笼子边缘,几不可闻地闪过一丝微弱的电弧,发出细小的电流声。 这声音对别人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笼内的将离而言,却如同惊雷! 他猛地抬起头,沾满鲜血的小脸上写满了控诉和不情愿,嘴里还叼着一小块模糊的皮肉,含糊不清地抱怨:“你……你就不能让我多吃一会儿嘛!好不容易……” 第231章 死马当活马医吧。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出来。”辛珑没有丝毫通融,只重复了一遍。 将离气鼓鼓地瞪了辛珑一眼,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松开了口中的“食物”。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小小的身躯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和碎肉,看起来狼狈又可怖。 他抬起肉乎乎的小手,随意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结果蹭得更花了,活像个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小恶鬼。 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地上那具残破的尸体,这才磨磨蹭蹭地走出了铁笼。 随着他的离开,笼子里的景象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整个地下室,仿佛被血洗过一般。 那老头倒在血泊之中,脖颈处是一个狰狞可怖的大洞,边缘参差不齐,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森白的颈骨。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残留着死前的极致惊恐,四肢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摊开。 毫无疑问,他已经彻底断了气。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暂告一段落时—— 异变陡生! 那具本该僵硬冰冷的尸体,手指突然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瞪大的、失去神采的眼睛,瞳孔中央,缓缓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浑浊的白色翳膜。他原本就干瘪蜡黄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灰,如同浸泡在福尔马林里许久。 他脖子上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还在那里,甚至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有些松散的碎肉和凝固的血块开始簌簌往下掉。 但是,他确实……动了! 他先是脖子以一种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咔哒一声扭动了一下,然后是手臂,再然后……他竟然支撑着地面,缓缓地、僵硬地,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试图站起来! “呃……啊……鬼……鬼啊!!!” 旁边那个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的青年,见到这死而复生、不人不鬼的恐怖模样,终于突破了心理防线,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随即两眼一翻,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那重新“活”过来的老头,似乎对晕倒的同伴毫无兴趣。他那双蒙着白翳的眼睛,直勾勾地转向了笼子外面的辛珑和萧惊鹤。 一种原始的、对生者血肉的渴望,开始在他空洞的眼神中凝聚。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脚步虚浮地朝着笼门挪动。 然而,当他的视线扫过站在笼门外、双手抱胸、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的将离时,他那蹒跚的脚步又猛地顿住了。 丧尸的本能让他渴望扑向辛珑和萧惊鹤,但源自更高等阶存在的威压,让他对将离产生了极致的恐惧,只能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辛珑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新鲜出炉的“活死人”,或者说,是低级丧尸。她的目光在那老头破碎的脖颈和青灰的脸上转了一圈,随即转向将离,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喏,你不是嫌他没脑子吗?”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将离,“现在问问他,那个国师,是谁。” 将离撇了撇嘴,显然对跟这种低级丧尸“交流”没什么兴趣。 但这是辛珑的命令。 丧尸王对低等级丧尸拥有绝对的控制权,这种控制,超越了语言,直达思维。无需言语,只需一个念头,便能读取或强行灌输信息。 将离甚至不需要开口,他只是微微皱起了那沾着血污的小眉头,黑亮的眼睛盯着那僵立的老头丧尸。 老头丧尸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挣扎,似乎本能地抗拒着被窥探。但在将离那无形的精神威压下,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片刻之后,将离转过头,看向辛珑,奶声奶气,却带着一种转述的平板语调:“他说,是北狄的国师,叫乌桓邪。” 北狄国师,乌桓邪。 辛珑听到这个名字,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她点了点头,随即毫不拖沓地抛出了下一个问题,目光再次投向那具仍在“嗬嗬”作响的老头丧尸。 “继续问,”辛珑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中回荡,“他绑架这些孩子,究竟想做什么?” 将离接收到辛珑的命令,那双沾着血污的小眉头又是不耐烦地皱了皱。 他显然对这种低级、浑身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同类”没什么好感,更别提与之“交流”了。 但他还是转过身,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再次盯住了那具僵立不动的老头丧尸。 老头丧尸那蒙着白翳的眼珠似乎轻微地转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身体因为本能的恐惧和被强制读取的痛苦而微微颤抖。 片刻后,将离转回头,看向辛珑,依旧是那副奶声奶气的腔调,平板地转述着从丧尸脑子里挖出来的信息:“他说,要把那些孩子,都炼成活死人。” 顿了顿,见辛珑和萧惊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孩子小,神智未开,最好控制,养熟了也最听话。” 此言一出,地下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辛珑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冷。 饶是她见惯了末世的残酷,此刻听到这针对稚童的歹毒计划,心中也腾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戾气。 萧惊鹤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一双凤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畜生!”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辛珑抬手,轻轻按了按萧惊鹤紧握的拳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将离:“那大哥……和三哥呢?他们是怎么回事?” 将离小嘴一撇,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他们不一样,是用死人炼的。”他指了指笼子里呆坐的萧风,“这种,还有你说的那个‘大哥’,都是乌桓邪用那些生前就很厉害的武将尸体炼制出来的活死人。魂魄不全,只留战斗本能。” 他顿了顿,用一种“你该庆幸”的语气补充道:“像你大哥那种,生前武功盖世,意志力又强得吓人,死后炼成的活死人,厉害是厉害,一个顶百万军。但也是最麻烦的,因为残留的执念太深,最容易不听使唤。” 他抬起小下巴,瞟了一眼萧惊鹤:“你大哥,就是靠着那点残存的意识,硬生生摆脱了乌桓邪的控制,自己跑出来的。”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辛珑和萧惊鹤的心上。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几乎能滴出水来。 如果说刚才只是愤怒,那么现在,一种更深沉的、带着寒意的恐惧开始蔓延。 萧惊鹤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哑声问道:“按照这老东西的意思……那个乌桓邪,到底染指了多少……多少战死英魂的尸骨?” 辛珑接过了话头,声音冰冷:“他又炼制了多少这样的活死人?一支由不知疼痛、力大无穷的活死人组成的军队……” 后果不堪设想! 永徽的边防军,寻常的士兵,遇上这种怪物,如何抵挡? 那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地下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辛珑沉默了片刻,她再次看向将离,目光沉静,问出了一个带着渺茫希望的问题: “你有办法,让活死人……恢复神智吗?” 将离闻言,眨了眨他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却罕见地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卖起了关子。 辛珑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跟我装神弄鬼。” 将离这才咧开嘴,露出一口沾着血丝的小白牙,语气里充满了诱惑:“哎呀,恢复神智多麻烦呀!难得很!再说了,就算恢复了,他们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他凑近辛珑一点,压低了声音,像个兜售糖果的小恶魔:“咱们干嘛费那个劲?他们炼活死人,咱们也可以炼嘛!只要让我……”他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迹,“……让我咬上一口,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能变成我的‘子民’!” 他越说越兴奋:“到时候,咱们也拉起一支百万丧尸军团!保证比乌桓邪那些粗制滥造的货色厉害得多,还绝对听话!别说区区北狄,就是整个天下,咱们都能给他踏平了!” 辛珑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家伙,还真敢想!想在古代搞生化危机,传播丧尸病毒吗?到时候天下大乱,第一个失控的怕就是他这个丧尸王! 她懒得理会将离不切实际的幻想,抬起头,目光再次缓缓扫过笼子。 视线落在了笼子里,那个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面容却依稀能看出昔日风采的萧风身上。 这副模样…… 别说是萧惊鹤这个亲弟弟,就是她看着,心里也堵得慌。 一代将领,国之柱石,本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魂归故里,受万民敬仰。如今,却被敌国用如此阴邪的手段,炼成一具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傀儡…… 甚至,方才在破庙,他还被那些人操控着,保护着敌国的奸细,对付着自己人,险些伤了前来营救孩童的他们…… 若是萧风泉下有知,或者他那被禁锢的灵魂尚有一丝残存的意识,该是何等的悲愤!何等的锥心刺骨! 她绝不能让萧家的英雄,就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存在下去。 她转过身,不再看笼中的萧风,径直走到地下室一处不起眼的墙角。 那里的墙壁光滑平整,看不出任何异样。辛珑却像是知道什么机关,抬手在某个特定位置轻轻拍了三下。 “咔哒”一声轻响,一块墙壁无声地向内缩进,露出了后面一个泛着金属冷光的保险箱。 辛珑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了箱门。 里面静静躺着的,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堆颜色各异、散发着奇异能量波动的晶莹剔石——正是她在末世收集的丧尸晶核。 几乎在保险箱打开的瞬间,一直百无聊赖地待在一旁的将离,鼻子猛地耸动了两下。 他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骤然亮起,里面迸发出饿狼见到鲜肉般的光芒,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香!” 他奶声奶气地惊呼一声,下一秒,小小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咻——”地一声就朝着辛珑扑了过来! 辛珑早有防备,头也不抬,抬起一脚就精准地踹在了他圆滚滚的小肚子上。 “滚。” “哎哟喂——” 将离被踹得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夸张的痛呼。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气急败坏地指着辛珑,小脸涨得通红:“臭女人!坏女人!你干什么踹我!这些是我的!我的!” 辛珑瞥了他一眼,眼神凉凉的,带着警告:“再扑过来,就不是踹一脚这么简单了。” 将离被她眼中的冷意慑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上前,但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地嚷嚷着:“你想干什么?你想把那些宝贝喂给那个傻大个吗?!他就是个最低级的活死人!连自我意识都没有!你这是暴殄天物!你知道吗?!纯纯的浪费!” 辛珑懒得理他那套“丧尸至宝论”,径自走到保险箱前,目光在那些晶核上逡巡。 绿色、蓝色、橙色、红色……代表着不同等级丧尸的力量核心。 这些晶核,在末世是硬通货,也是异能者提升实力的关键。 它们蕴含着庞大的能量,能够修复伤口,甚至激发潜能。当然,凡事有利有弊,普通人少量吸收可以强身健体,可一旦过量,或者直接吞服高等级晶核,就有被同化成丧尸的风险。 如今用在萧风这具“活死人”身上…… 辛珑沉吟片刻。她也不确定,这种被邪术炼制、更接近于傀儡的“活死人”,与末世自然产生的丧尸有何不同,晶核对他们是否有效。 但,总要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吧。 第232章 他……好像活过来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伸出手指,在箱子里挑拣了一下,最后选定了一枚鸽子蛋大小、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晶核。这是中低等级的晶核,能量相对温和一些。 “喂!你来真的啊!”将离在一旁跳脚,声音尖锐,充满了痛心疾首,“蓝色!蓝色的也很珍贵的好不好!那至少是杀了一千个绿色丧尸才能凝出来的!你就这样给他吃了?他配吗!” 辛珑充耳不闻,拿着那枚蓝色晶核,缓步走到关着萧风的笼子前。 或许是感觉到了生人的靠近,原本呆坐着的萧风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朝着辛珑龇牙咧嘴,作势欲扑。 辛珑面不改色,看着他那张依稀能辨认出昔日俊朗轮廓的脸,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就在萧风身体前倾,即将撞上笼子铁栏的瞬间,辛珑屈指一弹。 “咻!” 那枚蓝色晶核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不偏不倚,直直射进了萧风张开的嘴里! “嗬!” 嘴里突然多了异物,萧风的动作猛地一顿,下意识地就想把东西吐出来。 然而,那晶核仿佛有生命般,入口即化,化作一股微凉的能量流,顺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 “……” 地下室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将离气鼓鼓的喘息声。 辛珑站在笼子前,目光紧紧锁定着萧风,不错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萧惊鹤也屏住了呼吸,紧握的双拳手背上青筋毕露,眼神里充满了紧张, 一息,两息,三息…… 时间缓缓流逝。 笼子里的萧风,除了最初被异物入侵时的那点反应,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眼神依旧空洞,表情依旧麻木,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吞下的只是一颗普通的石子,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你看!你看!我就说了没用吧!”将离见状,立刻又嚷嚷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浪费!纯属浪费!还不如给我当零嘴吃了呢!” 辛珑眉头微蹙。 没反应?是等级太低,能量不够吗? 她再次看向保险箱,这一次,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箱子最中间,那几枚最为显眼、散发着如同血液般浓郁光芒的红色晶核上。 红色晶核,最高等级的丧尸核心。 那里面蕴含的能量,是蓝色晶核的百倍、千倍不止! 看到辛珑的目光投向红色晶核,将离脸上的幸灾乐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恐! “不——!!!”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几乎是连滚爬地再次冲了过来,这一次,他死死地抱住了辛珑的小腿,整个人像块牛皮糖一样挂在上面,说什么也不松手。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那是红色!是五星晶核啊!”将离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哭腔,“你知道一颗红色晶核有多难得吗?那是要吃掉十万个!十万个四星丧尸才能凝结出来一颗啊!你怎么能……怎么能把它喂给这种废物!” 他小脸皱成一团,控诉着辛珑的“败家”行为:“那是我们的!是我们丧尸一族的至宝!你把它给我!给我吃了我也能升级!到时候我帮你打那个什么乌桓邪!保证把他揍得屁滚尿流!你别浪费啊!呜呜呜……” 这小家伙,为了口吃的,还真是连丧尸王的尊严都不要了。 辛珑被他吵得头疼,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腿上鬼哭狼嚎的小奶团,象征性地踢了踢腿,发现这家伙抱得死紧,根本踢不开。 她也懒得再费力气,索性不再管他。 纤长的手指伸出,精准地拈起了那枚最大、如同燃烧火焰般的红色晶核。 无视了腿边将离撕心裂肺的哭嚎,辛珑再次走到笼前。 这一次,她甚至没有犹豫。 手指再次一弹。 那枚足以让任何末世强者疯狂、蕴含着庞大到恐怖能量的红色晶核,再次精准地射入了萧风那无知无觉张开的口中。 “不——!!!!!” 将离的哭嚎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地下室。 而就在红色晶核入口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直如同提线木偶般呆滞、只会凭本能嘶吼攻击的萧风,身体猛地一震! 那震动的幅度极大,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笼子中央,一动不动。 萧惊鹤更是屏住了呼吸,一双凤眸死死地盯着那道僵直的身影,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那股由红色晶核爆发出的狂暴能量似乎还在萧风体内冲撞,但他僵直的身躯,却在极其细微地发生着改变。 不再是那种 死物般的僵硬。 紧绷的肌肉似乎放松了一丝, 虽然苍白却依稀可见英气的面部线条,也渐渐舒缓下来。 最明显的变化,是那空洞麻木的神态。 就像蒙尘的镜子被擦去了一角,一丝微弱的、属于“人”的 茫然,悄然浮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不再是只知嘶吼扑咬的傀儡。 他……好像活过来了。 “呃……”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初醒般沙哑的呻吟,从萧风喉咙里溢出。 他微微动了动脖子,动作迟缓而僵 。 然后,他尝试着张开了嘴。 “你……” “……你是谁?” 他似乎想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但被缝合的眼皮让他无法视物,只能徒劳地微微侧着脸。 “我……我现在在哪里……?” 他抬起手,有些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黑线 ,动作猛地一顿。 “我的眼睛……怎么……怎么看不见了?” 那声音,虽然嘶哑得厉害,底子里却透着一种温润的质感,纵然是疑问,也带着一种属于 儒将的温和。 这不再是活死人!这是…… “三哥!!” 萧惊鹤再也抑制不住,声音瞬间哽咽, 大步冲到了笼子前。 “是我!三哥!我是惊鹤!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紧紧抓着冰冷的铁栏,目光灼灼地望着笼中的兄长。 笼子里的人,动作明显一滞。 “惊鹤?” 萧风愣住了,茫然的脸上浮现出更深的困惑。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试探着朝前伸出手,摸索着。 “惊鹤……真的是你?” 萧惊鹤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穿过铁栏的缝隙,紧紧握住了那只伸出来的手。 入手冰凉,没有一丝活人该有的温度,像是握着一块寒玉。 可就是这只冰冷的手,让萧惊鹤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是我,三哥!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风反握住弟弟的手, 语气里的茫然却更重了,“我们……我们不是在北境吗?我和阿烈……今晚不是要准备……准备和北狄的大战吗?你怎么会跑来这里?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努力地回想,记忆却像是断裂的碎片,停留在了某个烽火连天的夜晚。 “我的眼睛……惊鹤,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看着兄长这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想起他这四年 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萧惊鹤心如刀绞,喉咙哽得几乎说不出话。 他强忍着泪意,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三哥,你别急,你听我说,这里很安全,你现在很安全。” 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受了点伤,很重的伤…… 所以暂时看不见了。” “受伤……原来是这样。”萧风喃喃着,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弟弟熟悉的声音和手掌的温度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感觉到手背上滴落的温热液体,愣了一下,随即,那张苍白而依旧俊朗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极其微弱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浅笑。 “傻小子,”他用 依旧冰冷的手指,笨拙地去擦拭萧惊鹤脸颊上的泪水,“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 第233章 三哥苏醒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哭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兄长独有的温柔,“三哥只是眼睛受伤了,你看,人不是还好好的吗?别哭了。” 这温柔的责备,这熟悉的语气,瞬间击溃了萧惊鹤强撑的镇定,他再也忍不住,俯身抓住铁栏,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哭声逐渐大了起来 。 站在一旁的辛珑,看着眼前这幕兄弟重逢的景象,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她也没想到,那枚红色晶核的效果竟然如此立竿见影, 直接让他恢复了神智和部分属于“人”的情感。 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萧风那被黑线缝合的眼皮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哼。” 一声冷哼从旁边传来。 辛珑侧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哭天抢地的将离,此刻已经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像一条被抽了筋骨的小咸鱼。 他瞥了一眼笼子里的萧风,又悻悻地看向辛珑,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充满了怨念 : “别看了,也别想了。” 他翻了个白眼 。 “他那双招子,早八百年就被那个什么乌桓邪给挖掉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用线缝起来?!” “晶核是厉害,是能让他这破烂身体里的死气稍微活泛点,让他这空壳子脑子重新转起来,恢复点神智。” 将离撇着嘴,酸溜溜地道,“但是!这玩意儿可没本事让他重新长出一对眼珠子来!那是彻底没了!懂吗?没了!” 辛珑挑眉,看向他:“你早就知道晶核对他可能有用?” 将离猛地把头扭向一边,后脑勺对着辛珑,气鼓鼓地道:“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 踹我肚子的坏女人!” 他还在为那颗红色的五星晶核心疼得肝颤。 那可是能让他实力大增的宝贝啊!就这么喂给了一个瞎子活死人! 暴殄天物!简直是丧尸界的奇耻大辱! 坏女人!臭女人! 将离在心里把辛珑骂了一万遍, 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继续画着圈圈诅咒辛珑。 辛珑懒得搭理他,目光落在笼中茫然无措的萧风身上。 咔哒。” 清脆的锁扣弹开声响起。 她拉开了铁门,看向萧惊鹤: “惊鹤,先让三哥出来吧。” 开门声让笼中的萧风身形一顿。 他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女声,虽然无法“看”见,却能感觉到那声音主人的靠近。 他微微侧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嘶哑地问:“这位是……?” 萧惊鹤说:“三哥,她叫辛珑,是我的妻子。” “辛珑?” 萧风的声音透出明显的愕然,“长公主殿下?你们……何时成的亲?” 他记忆里的辛珑,还是那个尊贵的长公主,与他们萧家,与惊鹤,似乎并无太多交集。 萧惊鹤知道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三哥刚恢复神智,还有太多事情需要慢慢消化。 他再次握住萧风冰冷的手臂,温声道:“三哥,我先扶你出来。我和珑儿的事,还有其他的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好。”萧风没有多问,顺从地任由弟弟搀扶。 他尝试着迈步,动作虽然还有些许生涩,但比起之前的僵硬已经灵活了许多。 只是,那张脸依旧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如同上好的冷玉,透着非人的寒意。 萧惊鹤的手稳稳地扶着兄长的手臂,指尖不经意间搭在了他的手腕内侧。 那里,一片死寂,没有丝毫脉搏的跳动。 心脏,终究是停止了。 一股细微的酸楚再次涌上萧惊鹤的心头,但他很快将这情绪压了下去。 回来了,三哥能这样清醒地站在他面前,能再叫他一声“惊鹤”,这就够了,比什么都重要。 搀扶着萧风,两人离开了 地下室,回到了空间别墅的大厅。 萧惊鹤扶着萧风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上坐下。 辛珑去梳妆间拿了一把修眉剪刀出来。 “拿着,”辛珑将剪刀递给萧惊鹤,“把三哥眼皮上的线拆了吧。” 看着那粗糙缝合的黑线,萧惊鹤心中又是一痛。他接过剪刀,深吸一口气,走到萧风面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三哥,你坐好别动,我帮你把眼睛上的线弄掉。” 萧风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弟弟的动作。他微微点头,坐直了身体,声音沉稳:“好。” 萧惊鹤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尖端挑起那缝合眼皮的黑色细线。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兄长,尽管他知道,现在的三哥或许已经感觉不到 疼痛了。 “咔哒”一声轻响,一根黑线被剪断。 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随着最后一根线被剪断,那紧紧闭合的眼皮终于松弛下来。 然而,萧惊鹤的手指轻轻触摸到萧风的眼睑下方时,心却猛地沉入了谷底。 指尖传来的触感,不是柔软的眼球,而是……两个空洞、凹陷下去的窟窿! 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攫住了萧惊鹤。 就在这时,萧风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他空洞的眼眶朝着萧惊鹤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慮:“惊鹤。” “嗯,三哥,我在。”萧惊鹤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应道。 “惊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昏迷之前,我明明记得还在北境的营帐里和四弟商议军情……这里,究竟是哪里?”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烽火连天的边关,停留在与战友们并肩作战的前夜。 他声音更低了些:“还有……四弟呢?萧烈怎么不在?按理说,他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才对……” 提到四哥萧烈,萧惊鹤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喉头滚动了几下,声音瞬间沙哑得不成样子: “四哥他……” “四哥……已经……去世了。” “什么?!” 萧风猛地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说什么?!四弟他……怎么会?!是谁干的?!是谁?!” 他无法接受,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咋咋呼呼,勇猛无畏的四弟,怎么会…… “是胡人。” 萧惊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带着血腥气,“四年前……北境那场大战……四哥为了掩护主力撤退,被胡人的冷箭射穿了心脏,当场……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第234章 “三哥,你想的没错,你已经死了四年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北境的烽火狼烟,胡人铁骑的呼啸,还有四弟萧烈胸口绽开的血花,那坠马时绝望不甘的眼神……一幕幕,如同烙铁,狠狠烫在萧风的心上。 他猛地伸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头颅,那空洞的眼眶似乎也因剧痛而扭曲。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从他喉间溢出,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茫然。 他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萧惊鹤的手臂,指尖冰冷,用力之大,几乎要嵌入萧惊鹤的皮肉。 “惊鹤,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三哥……三哥好像看到了……看到了阿烈坠马……就在我眼前……那箭……那血……”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那些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得仿佛他就置身其中,甚至能闻到战场上浓郁的血腥气。 萧惊鹤看着兄长痛苦扭曲的脸,心如刀绞,声音艰涩无比: “三哥……你忘了吗?那场血战……你也在……” “我……也在?” 萧风僵住了,整个人如同被冰封。 萧惊鹤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他尘封的记忆闸门。 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震天的厮杀声,飞溅的鲜血,胡人狰狞的面孔…… 还有……阿烈! 阿烈胸口插着箭,从马上直直摔落! 他发疯似的冲了过去,砍翻了围上来的胡兵,扑到阿烈身边。 他抱住了弟弟渐渐冰冷的身体,嘶吼着,想要堵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却无能为力…… 周围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抱着阿烈,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杀红了眼…… 直到……一支冷箭,穿透了他的胸膛…… 剧痛传来,力气迅速流失…… 他看着怀中已经没了气息的四弟,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最后……是无边的黑暗和冰冷……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那片混乱的战场上,抱着弟弟的尸体,一点点,一点点地停止了跳动…… 萧风下意识地抬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胸口。 那里,一片死寂,冰冷坚硬,没有丝毫起伏,更没有半分心跳。 他…… 已经死了? 他不是活人?!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惊雷,劈得他魂飞魄散。 就在萧风被这骇人的认知冲击得摇摇欲坠时,一道清冷的女声自身侧响起。 辛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静静地站在沙发旁,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孔,语气平静无波: “三哥,你想的没错,你已经死了四年了。” “……”萧风浑身剧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死了……四年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过了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地问: “那为什么……我现在还有知觉?还能……思考?” 辛珑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 “你现在感觉如何?除了眼睛……身体可有其他不适之处?” 萧风依言感受了一下。 除了目不能视,以及身体内那挥之不去的、如同深冬寒冰般的冷意,似乎……并无其他痛楚或异常。四肢百骸,甚至比他记忆中征战沙场时的感觉还要……轻松一些?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嘶哑: “没有……除了看不见,感觉……还好。” 听闻此言,辛珑和萧惊鹤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看来那北狄国师乌桓邪的秘术虽然歹毒,将三哥炼成了没有神智的活死人,但辛珑的晶核确实成功唤醒了他的神智,且并未带来更严重的身体损伤。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萧惊鹤握紧了兄长的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地说了一遍: “……是北狄国师乌桓邪,他不知用了什么邪术,盗走了三哥你的遗体,将你炼制成了……没有神智,只知杀戮的傀儡‘十八’。今日我和珑儿在外追查孩童失踪案,恰巧遇上,才认出了你……珑儿她有异宝,给你服下后,没想到……真的能让你恢复神智……” 这一番话信息量巨大,萧风消化了好一会儿。 死了四年,尸身被盗,炼成傀儡…… 他艰涩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原来……如此……辛苦……辛苦你和……长公主殿下了。” 纵然心中惊涛骇浪,基本的礼数他还是记得。 他顿了顿,空洞的眼眶转向萧惊鹤的方向,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惊鹤……这些年……我不在,娘……娘她老人家还好吗?” “娘很好,身体康健,就是……时常念叨你。”萧惊鹤连忙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三嫂也很好……只是,我们都很想念你。” “玥儿……” 提到自己的妻子蓝星玥,萧风冰冷的身躯猛地一颤。 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抓着萧惊鹤手臂的力道骤然收紧,连声音都带上了难以抑制的颤抖: “玥儿……你说玥儿她……她还好?她……” 他的玥儿,那个温婉坚韧的女子,在他出征前,还依偎在他怀里,说着等他凯旋…… 这四年,她是怎么过的? 第235章 三哥,欢迎回家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的玥儿,那个温婉坚韧的女子,在他出征前,还依偎在他怀里,说着等他凯旋…… 这四年,她是怎么过的? 萧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又酸又涩,连带着那空洞的眼眶都仿佛感到了灼热的刺痛。 他几乎不敢想象,骤然失去丈夫的噩耗传来时,他的玥儿是如何撑过来的。 萧惊鹤看着三哥 微微颤抖的肩膀,轻声道: “三哥……还有一件事,你听了定会欢喜。” “在你……战死的消息传回不久,三嫂便发现……有孕了。” “什么?!” 萧风猛地抬起头。 “有……有孕?”他的声音干涩,“玥儿她……她……” “是。”萧惊鹤点了点头,“三嫂为你生下了一个儿子,是个健康的男婴。娘亲自为他取名……叫萧贺。” “贺儿今年已经四岁了。他和三嫂……他们现在都在这里,都很好。” 说到这里,萧惊鹤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三哥,你想……见见他们吗?” 孩子…… 他有孩子了…… 他和玥儿的孩子…… 萧贺……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暖流,带来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感。 喜悦、酸楚、愧疚、渴望……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冲击得他几乎坐立不稳。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没有心跳的地方,此刻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激荡。 萧惊鹤看着兄长这副模样,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地答应。毕竟,那是他从未谋面、却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 然而,出乎意料地,萧风在剧烈的情绪波动后,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退缩和苦涩。 “三哥?”萧惊鹤不解地唤了一声,“怎么了?” 萧风缓缓地摇了摇头,唇边逸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意: “惊鹤……我……我如今这副样子……” 他抬起冰冷的手,下意识地抚过自己空洞的眼眶,又摸了摸毫无生气的胸膛。 “没有心跳,双目空洞,人不人,鬼不鬼……我这样子回去,会不会……吓到玥儿?会不会……吓坏了贺儿?” 他怕,怕妻子看到他如今这可怖的模样会惊惧,怕那个从未见过父亲的孩子,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这样一个“怪物”。 萧惊鹤心头一紧,连忙道: “三哥,怎么会!你别这么想!” 他急切地解释,“三嫂她……她一直在等你,从未放弃过。至于贺儿……贺儿从小就知道,他的爹爹是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娘和三嫂时常给他讲你的故事,他崇拜你得很!他若是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能回来,定会高兴坏了!怎么会害怕?” “‘活着’……”萧风咀嚼着这两个字,指尖下是冰冷坚硬的胸膛,那里一片死寂。 他苦笑更甚:“可是惊鹤……我现在这样,真的……还算是活着吗?” 一具没有心跳、没有体温、甚至连视力都失去的躯壳,仅仅是凭借着不知名的异宝恢复了神智,这……也能称之为“活着”吗? 他宁愿自己从未醒来,也好过以这副可怖的模样,去惊扰他最爱的妻儿。 一时间,萧风周身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绝望和悲戚。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一旁的辛珑忽然开口了。 “三哥,别太担心。” 她的目光落在萧风苍白痛苦的脸上,平静地陈述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 “不止是你。目前……大哥,萧激楚,他也是活死人的状态。” “什么?!大哥他也……?!” 萧风猛地转向辛珑的方向。 大哥萧激楚?!那个战功赫赫的长兄,竟然也……?! 辛珑点了点头: “是的,大哥的遗体同样被乌桓邪盗走,炼制成了傀儡。我们前些日子才找到他。”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大哥的情况……目前比三哥你还要糟糕。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记得我们任何人了,包括大嫂和香儿睿儿。” 原来……他不是唯一一个变成这样的怪物。 连大哥也…… 辛珑看着他微微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声音放缓了些许: “所以,三哥,你不必觉得害怕,也不必觉得自己是异类。对我们来说,无论你们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你们能回到我们身边,我们……都很开心。” “欢迎回家,三哥。” 欢迎回家。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瞬间击溃了萧风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他再也抑制不住,冰冷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空洞的眼眶中,仿佛有滚烫的泪水要涌出,却流淌不出任何实体。 “回家……”他哽咽着,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破碎不堪。 是啊,回家。 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那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的妻子,还有他从未谋面的孩子。 那里是他的根。 过了许久,他才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回家!我要回家!” 辛珑和萧惊鹤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辛珑转向萧惊鹤,吩咐道: “惊鹤,你先陪三哥在这里休息一下,跟他仔细说说萧家目前的处境,还有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个底。” “好。”萧惊鹤立刻应下。 辛珑又道:“我去看看那‘金童玉女’。” 她口中的“金童玉女”,正是那两个同样被炼制成活死人的孩童。 之前情势紧急,辛珑只是将他们打晕,连同那老头和青年一起,暂时丢进了空间里,就安置在大厅角落的地毯上,尚未处理。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大厅角落走去。 辛珑心中沉吟。 既然三哥能用晶核恢复神智,那么这两个年纪更小、被炼制时间可能更短的孩子,理论上应该也可以。 只是…… 她停下脚步,看着地上那两个面色青白、毫无生气的稚嫩孩童,眸光微凝。 恢复了人性和神智,他们终究也不再是普通的孩子了。没有心跳,没有体温,或许还会有其他异于常人的地方…… 如果侥幸找到了他们的父母家人,他们……还会愿意认回这样两个“特殊”的孩子吗?会不会视他们为怪物? 这是一个沉重且现实的问题。 但辛珑只是犹豫了一瞬。 无论如何,总得试试。 让他们以这样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怪物形态存在着,没有思想,没有感知,彻底失去作为人的尊严,这对他们来说,太过残忍。 哪怕前路未知,也要给他们一个重新拥有“灵魂”的机会。 辛珑走到那两个孩童身边,蹲下身。 地毯柔软,但躺在上面的两个孩子却身躯冰冷僵硬,面色带着一种非人的青白。 辛珑指尖微动,两枚最低等级的、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绿色晶核出现在掌心。 她将一枚晶核凑近小姑娘的唇边。 那晶核仿佛有生命般,刚一触碰到冰冷的肌肤,便倏然化作一道微光,没入了孩子的唇内,消失不见。 紧接着,是那个小男孩。 辛珑屏住呼吸,凝神观察着他们的变化。 几乎是立刻,那两个孩子唇角原本隐隐露出的、属于活死人的尖细獠牙, 开始缓缓地、一点点地缩回了牙龈之中。 变化不止于此。 他们脸上那种吓人的青白色,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没有血色的、近乎透明的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或许更长。 躺在地上的小姑娘,那长长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 接着,那双紧闭的眼皮,缓缓地、带着一丝迟滞地掀开了。 入眼的,不再是之前那种骇人的、白茫茫一片的空洞。 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虽然瞳孔还有些涣散,未能聚焦,但那属于人类的、鲜活的眼神,已经回来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茫然,视线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近在咫尺的辛珑脸上。 “……姐姐?” 她的声音干涩嘶哑。 “你是谁?”她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这陌生而空旷的大厅,眼中的惊慌失措逐渐扩大:“这里……这里是哪里?” 第236章 “别怕,我不是坏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这一出声,旁边的小男孩似乎也被惊醒了。 他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同样是恢复了正常的黑白眼眸。 但他显然比小姑娘更加胆怯,看到陌生的辛珑,那双刚恢复神采的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惊恐,小小的身子一缩,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第一时间就躲到了小姑娘的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望着辛珑。 小姑娘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弟弟护在身后,哪怕自己也还在害怕,却摆出了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辛珑看着这两个惊魂未定的孩子,放柔了声音: “别怕,我不是坏人。” 她斟酌着措辞,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解释道:“之前有一个坏人……嗯,一个人贩子,想把你们抓走。我把他打跑了,但是他跑掉的时候,把你们丢在了一座破庙里。” “我看你们昏过去了,又不知道你们家在哪里,就把你们先带回我家里来了。” 辛珑指了指自己,语气温和:“你们现在安全了。能告诉姐姐,你们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吗?知道了你们父母的名字和住址,我才好想办法把你们送回去。” “人贩子……”小姑娘愣了一下,小脸上满是疑惑,她偏过头,和躲在身后的弟弟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姐姐,你说的那个人贩子……是不是一个老爷爷?” 老爷爷? 辛珑立刻想到了那个被将离解决掉的佝偻老头。看来,诱拐这两个孩子的,正是那个老家伙。 她点了点头,肯定道:“对,是一个老头,看起来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佝偻着背。” “呀!”小姑娘像是恍然大悟,又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原来那个老爷爷是人贩子啊!” 她的小脸上露出了几分气愤,对着辛珑解释道:“那天我和二牛在村口玩,那个老爷爷走过来说他迷路了,找不到去镇上的路,让我们带他一下。我看他年纪那么大,怪可怜的,就答应了……” “谁知道……我们带着他走着走着,还没走出村子多远呢,我就觉得头好晕,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完辛珑的话,又确认了“人贩子”的身份,小姑娘明显放下了大半的戒心。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是救了他们的人。 她拉了拉身后弟弟的小手,鼓起勇气对辛珑说道:“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 “我叫小花,他是我弟弟,叫二牛。我们是凤凰城南边,下溪村的人。” 她努力回忆着,“我爹叫张大山,我娘叫李秀莲。” 凤凰城,下溪村,张大山,李秀莲…… 辛珑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 既然是凤凰城城内的村子,那就好办多了。 她朝着小花和二牛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好,小花,二牛,姐姐记住了。你们放心,凤凰城的县令我认识,我这就去安排,让他帮忙张贴告示,尽快通知你们爹娘来接你们。” 有了明确的地址和姓名,找到他们的家人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只是……辛珑看着两个孩子那依然苍白的小脸,和虽然恢复了神采、但似乎比普通孩子少了些活力的眼神,心中掠过一丝隐忧。 他们的父母,在看到“失而复得”的孩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后……真的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吗? 但眼下,至少先让他们与家人团聚再说。 第237章 这是否意味着,大哥……也有恢复神智的可能?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牵着三哥萧风的手,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辛珑正半蹲在角落那柔软的地毯上,侧对着他们,声音放得极低,正与两个小小的身影说着什么。 那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是先前被炼成活死人的小花和二牛。此刻,他们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看着竟与普通孩童无甚分别,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透着 懵懂与怯意。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 原本正侧耳听着辛珑说话的小花和二牛,几乎是同时一个激灵,猛地扭过头来。 当看到萧惊鹤,尤其是他身旁那个气息冰冷、面色苍白的萧风时,两个孩子眼中的惊恐瞬间放大。 二牛“嗖”地一下就躲到了小花的身后,小花也下意识地往辛珑 的方向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了辛珑的衣袖,戒备地瞪着两个突然出现的“大男人”。 “别怕。”辛珑立刻感觉到了孩子们的紧张,连忙回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们面前,柔声安抚道,“这两位大哥哥也不是坏人,他们和姐姐一样,也是从那个坏老头手里救下你们的人。” 她抬手指了指萧惊鹤,又指了指萧风:“这位是惊鹤哥哥,这位是……嗯,风哥哥。” 听到是救命恩人,小花紧绷的小脸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她看看辛珑温和的笑容,又偷偷觑了觑萧惊鹤 ,最后目光落在萧风那张过分苍白的脸上,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拉着弟弟一起,怯生生地道: “谢谢……谢谢惊鹤哥哥,谢谢风哥哥。” 二牛依旧躲在姐姐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跟着小声地重复了一句:“谢谢……哥哥。” 听着两个孩子吐字清晰、逻辑分明的道谢,萧惊鹤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悄然落地。 他目光掠过两个孩子恢复正常的眼眸,心头微松。 看来,珑儿的晶核确实有效,不仅能唤醒神智,还能让这些可怜的孩子恢复基本的言语能力。 这是否意味着,大哥……也有恢复神智的可能?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压下心头的波动,转而看向辛珑,沉声道: “珑儿,我方才已将我们萧家这些年发生的事,以及眼下的处境,都与三哥细说了一遍。” “娘和三嫂 她们都在外面。我想 现在就带三哥出去,见见她们。” 辛珑闻言,视线也落在了萧风身上。 灯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毫无生气的白。 是了。 方才惊鹤必然已经告知了他萧家被抄家流放的始末。 满门忠烈,世代将门,为了守护这片疆土,萧家男儿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者不知凡几。 可到头来,奸佞当道,昏君无能,竟落得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阖族流放苦寒之地。 他萧风,与大哥萧激楚一样,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可他们拼尽性命守护的国家,守护的朝廷,最终却给了他们的家人这样的“回报”…… 这份认知,恐怕比让他知道自己变成了“怪物”更让他心痛,更让他煎熬吧。 辛珑心中微叹,收回视线,不再去看萧风那痛苦的神情。 她转而对面前的小花和二牛露出一个更加温柔的笑容,声音轻快了几分: “小花,二牛,姐姐现在就带你们去找官府的叔叔,让他帮你们找爹娘,好不好?” 两个孩子一听能找爹娘,眼睛顿时亮了,用力点头:“好!” “不过呢,”辛珑神秘地眨了眨眼,“姐姐会一点点小法术,可以一下子就把我们变到官府去。但是施展法术的时候,需要你们闭上眼睛,不能偷看哦!等姐姐说‘好了’,你们再睁开眼睛,知道吗?” “法术?” “变过去?” 两个孩子又惊又奇,对视一眼,虽然不太明白,但对这位救了他们的漂亮姐姐充满了信任,都乖乖地点头,然后听话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辛珑一手牵起一个小小的、冰凉的手,另一只手对着萧惊鹤和萧风点了点头。 下一秒,空间内光影微动,四人的身影连同那两个闭着眼睛的孩子,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厢房内。 光线骤然变得明亮 。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辛珑轻柔的声音响起。 小花和二牛听话地睁开了眼。 眼前不再是那个空旷奇异的空间,而是一间布置简单却干净整洁的屋子。 “哇!” “这里是……” 两个孩子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看四周的桌椅床榻,又看看牵着他们的辛珑,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辛珑松开他们的手,笑着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然后转向萧惊鹤: “惊鹤,我先带他们去找一下胖县令,让他立刻安排人手张贴告示,并派人去下溪村核实,尽快联系上他们的家人。” 她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萧风,补充道:“你和三哥先在这里稍等片刻。等我跟县令交代完,安顿好这两个孩子,我再去把娘和三嫂请过来。” 萧惊鹤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你去吧,这里有我。” 他转过身,看向明显有些紧张,连站姿都透着僵硬的三哥,放缓了声音: “三哥,别紧张。这里是凤凰城县令的府邸后院,我们暂时借住在此。” “娘,还有三嫂和贺儿,她们都住在这里。你先坐会儿,定定神。娘和三嫂,她们若是知道你 ‘回来’了, 定会很高兴的。” 第238章 他们怎么看着还是当年那个头,那个模样?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后,厢房内一时间只剩下萧惊鹤与萧风兄弟二人。 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萧风站在原地,身形依旧挺拔,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他似乎想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动作,手脚都显得有些不协调。 萧惊鹤上前一步,轻轻扶住他的胳膊,声音温和:“三哥,坐下歇会儿吧。” 被他搀扶着,萧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了旁边的椅子旁,然后有些笨拙地坐了下来。 他坐下后,双手无措地放在膝上,片刻后,又忍不住抬起手,指尖极其缓慢地 ,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然后又移向那空洞的眼眶。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惊鹤……我……我这副样子……会不会吓到娘,还有玥儿她们?” 萧惊鹤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会的。” “三哥,你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真的。” 萧风 沉默了片刻,又低声问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是……我现在看不见了……我这样……会不会吓到……吓到贺儿?” “怎么会?”萧惊鹤立刻反驳, “三哥,你不知道,贺儿那孩子,随你!从小就胆子大,性子又倔又韧。”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 :“流放日子那么苦,他一个小人儿,跟着我们翻山越岭,风餐露宿,愣是一声哭都没吭过。比许多大人都强韧!他像你一样,是个小小男子汉,勇敢得很。” 听到自己儿子的事迹, 萧风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 缓缓浮现出一丝 温柔。 他微微低下头,嘴角牵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的儿子。 他萧风和星玥的儿子。 *** 与此同时,县衙后院通往前堂的小径上。 辛珑正牵着小花和二牛,快步朝着县令处理公务的前堂走去。 两个孩子 好奇地左顾右盼,但小手依然紧紧攥着辛珑的手指,亦步亦趋地跟着。 刚绕过一道回廊,迎面就撞见了正往外走的胖县令。 这位凤凰城的父母官,此刻脸上难得带着几分轻松和欣慰。他刚刚亲自将之前辛珑送来的那个被拐的孩子,交还给了他泪流满面的父母,看着一家团聚的场面,心里也着实熨帖。 “长公主殿……”胖县令刚想行礼问安,目光落在辛珑身后的两个孩子身上,话头顿时卡住,脸上那点轻松瞬间变成了愕然。 他疑惑地睁大了那双被肥肉挤得不算大的眼睛,看看辛珑,又看看那两个脸色苍白得有些异样,却穿着干净整洁衣裳的孩子。 “殿下,这……这是?”他迟疑地问道,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辛珑停下脚步,神色平静无波,直接开门见山:“王县令,这两个孩子,也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可怜人。” 她轻轻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后背,示意他们不用害怕,然后继续对胖县令说道:“这个女孩叫小花,男孩叫二牛。据他们自己说,也是咱们凤凰城人士,家住城外的下溪村,父母名叫张大山、李秀莲。” “小花?二牛?张大山?李秀莲?下溪村?!” 胖县令一连串地重复着这几个名字,脸上的愕然已经变成了震惊,甚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视线死死地钉在小花和二牛那过分稚嫩的小脸上,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殿下!您……您是从哪里找到他们的?!” “张大山家的这对儿女,小花和二牛……这,这是咱们凤凰城四年前登记在册的第一桩孩童失踪悬案啊!当时报的是女孩五岁,男孩四岁……可,可这都过去四年了……” 胖县令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来回扫视,脸上的肥肉都因为激动和困惑而微微颤抖:“他们……他们怎么看着……还是当年那个头,那个模样? 竟是一点儿也没长大?!” 第239章 大喜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四年的光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足以让身量、样貌发生巨大的变化。 可眼前这两个孩子,分明还停留在四五岁时的模样,除了那不正常的苍白脸色和此刻黑白分明的眼珠,竟与失踪档案里的描述相差无几! 这诡异的情形,让见惯了各种案件的胖县令,后背都窜起一股寒意。 原来,被炼制成活死人后,他们的身体便停止了生长,永远停留在了被掳走的那一刻…… 辛珑迎着胖县令惊疑不定的目光,:“县令大人,这些细节缘由,眼下不必深究。” “你现在即刻派人去下溪村核实,务必尽快将张大山夫妇找来。” 辛珑的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看看他们还愿不愿意,认回这对‘失而复得’的儿女吧。” 毕竟,如今的小花和二牛,已经不是普通的孩子了。 胖县令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应道:“是,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安排!” 他立刻扬声唤来了守在门外的两个衙门婆子。 那两个婆子看着就是手脚麻利、惯会照看孩子的,一进来便向辛珑和县令行礼。 胖县令指着小花和二牛,吩咐道:“快,带这两位小客人,去后院厢房好生安置,莫要怠慢了。” 哪知两个孩子一见陌生人靠近,立刻吓得往辛珑身后躲,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小脸煞白,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满是恐惧和抗拒。 “不……不要……” “姐姐……我们跟你走……” 他们刚恢复神智,对外界的一切都还充满戒备,辛珑是他们唯一信任的依靠。 辛珑见状,心头微微软了软。她蹲下身,与两个孩子平视,放柔了声音,轻轻抚摸着他们冰凉的小脑袋。 “小花,二牛,别怕。姐姐现在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带着你们。这两位婆婆会先带你们去休息,等姐姐忙完了,就立刻去看你们,好不好?” 她指了指县衙的方向:“而且,王县令已经派人去请你们的爹娘了。你们乖乖在这里等着,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小花和二牛似懂非懂,但感觉到辛珑语气里的温柔,又听到能见到爹娘,紧绷的小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真……真的吗?爹娘会来吗?”小花怯生生地问。 “姐姐……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二牛可怜兮兮地确认。 “真的。”辛珑点头,“姐姐答应你们,一定会的。” 她又安抚了几句,好说歹说,两个孩子才终于松开了紧攥着她衣角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被两个婆子小心翼翼地领走了。 等孩子们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辛珑才缓缓直起身,目光重新落回胖县令身上。 “王县令,还有一事。” 胖县令连忙挺直了微胖的身子,恭敬道:“殿下请吩咐!” 她转向胖县令:“王县令,记住,等张大山夫妇来了,无论何时,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要亲自见他们。” 胖县令闻言一愣,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殿下……这……按理说,找到父母,自该让他们先见孩子……” 辛珑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清冷:“如今的小花和二牛,情况特殊。他们的父母骤然见到,未必能够接受。” 毕竟,谁能轻易接受自己失踪四年的孩子,不仅容貌未改,身体停止生长,甚至……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人了呢? “万一…… 他们不愿认回,这两个孩子,我萧王府,自会负责到底。” 她既然唤醒了他们,给了他们重见天日的机会,便断没有再将他们推入深渊,任其自生自灭的道理。 这世道已经够苦了,她不能让这两个本就可怜的孩子,变成无家可归的小“怪物”。 胖县令心头一凛,连忙躬身:“是!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照办!定会第一时间禀报殿下!” 交代完县衙这边的事,辛珑便转身,朝着萧家众人暂居的内府院落走去。 此刻,内院的花厅里倒是难得的闲适。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暖洋洋的。萧太夫人正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慢慢捻着。 二嫂苏琳琅坐在她下首,手里捧着一卷书,正低声和老夫人说着什么趣闻轶事,逗得老夫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五嫂费曼香和六嫂许冰冰则坐在一旁,手里做着些针线活,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气氛很是平和。 辛珑刚踏进院子,眼尖的六嫂许冰冰就看见了她,立刻笑着扬声道:“呀,珑儿来了!” “弟妹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快坐下喝杯茶。”二嫂苏琳琅也放下书卷,温婉地笑着招呼。 萧太夫人抬眼看来,脸上笑容加深:“珑儿,事情办完了?” 辛珑笑着应了声“是”,目光在院中轻轻一扫,没看到想找的人,便温声问道:“母亲,怎不见大嫂?” 提起大嫂楚香越,苏琳琅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唉,大嫂还在自己院里呢。大哥他……他如今不便见人,大嫂不放心,一步不离地守着呢。” 一提到大哥萧激楚如今的状态,院子里的气氛便微微沉了些。 辛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神色一正,看向萧太夫人和两位嫂嫂,语气认真起来:“母亲,嫂嫂们,我今日过来,是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同大家说。” 而且,还要请你们见一个……对我们萧家而言,至关重要的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重要的事?” “重要的人?” 萧太夫人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神锐利地看向辛珑:“珑儿,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惊鹤那边又遇到麻烦了?” 她们真是被这接二连三的波折给弄怕了。 辛珑见状,知道她们是惊弓之鸟,连忙摆手:“不不不,嫂嫂们别担心!不是坏事,是天大的好事!是真正的大喜事!”” 听到是“喜事”,众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哎呀,珑儿,到底是什么喜事,还跟我们打哑谜!”萧太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二嫂,五嫂,劳烦你们跑一趟。”辛珑看向她们,“二嫂,麻烦您去请三嫂过来。五嫂,您去看看大嫂那边方不方便,将大嫂也请过来。人到齐了,我再一起说!” 二嫂苏琳琅是个通透人,见辛珑这般郑重其事,又说是大喜事,立刻站起身:“好,弟妹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三妹妹!” 五嫂费曼香也应道:“行,我去请大嫂!” 两位嫂嫂领了任务,脚步轻快地出了花厅。 萧太夫人看着辛珑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意,哪里还坐得住,拉着她的手,好奇地追问:“好珑儿,快跟娘透个底,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喜事?你看你,把我们大家伙儿的心都吊起来了!” 第240章 玥儿,我回来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看着萧太夫人那急切又担忧的眼神,知道老人家是真的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吓怕了。若是直接将三哥萧风推到她面前,只怕老人家一时激动,这心肝儿真受不住。 她心念电转,微微俯身,凑到萧太夫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极轻、极快地说了几个字。 “!!!” 萧太夫人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浑身猛地一震! “你…你说……” 萧太夫人的嘴唇哆嗦着,想要确认,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撑在扶手上的手指更是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辛珑看着老夫人这副模样,心中酸楚。 她轻轻地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萧太夫人冰凉颤抖的手指,然后对着她,无比肯定地,微微点了点头。 无声的确认,胜过千言万语。 “唰——”地一下,萧太夫人的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反手,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紧紧地攥住了辛珑的手。 辛珑没有挣脱,只是任由老夫人抓着。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笑声。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二嫂苏琳琅和五嫂费曼香果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抱着儿子萧贺的三嫂蓝星玥,拉着大哥的手的楚香越,以及萧野。 楚香越和蓝星玥的目光都落在了辛珑,和明显情绪不对的萧太夫人身上。 “娘,您这是怎么了?”蓝星玥见婆婆泪流满面,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几步,担忧地问。 楚香越也皱起了眉,看向辛珑:“弟妹,到底是什么事?” 辛珑道:“人到齐了就好。娘,嫂嫂们,你们现在随我去我的厢房。那个人,现在就在我的住所。” 见辛珑的神色如此笃定轻松,嫂嫂们心中的好奇更盛,同时也彻底安下心来。 看来确实是天大的好事,否则弟妹不会是这般模样。 “走走走,快去看看!” “到底是谁啊?还弄得这么神秘!” 大家七嘴八舌,跟在辛珑身后,浩浩荡荡地朝着她的住所走去。 一行人刚来到辛珑的厢房院门外,还没等进去,厢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高大挺拔的萧惊鹤出现在门口。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先是安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和辛珑,随即落在了人群中,那个抱着一个粉雕玉琢般小男孩的蓝衣女子身上。 “三嫂。”萧惊鹤的声音低沉,“你带着贺儿,先进来。” 他侧开身,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目光温和看着蓝星玥:“里面……有个人,他说,想先见一见你们。” “我?”蓝星玥抱着萧贺,微微一愣,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 “她有些迟疑地问道,“惊鹤,里面是谁啊?是……是咱们家的哪位亲戚吗?” 她下意识地看向辛珑和萧太夫人,想寻求答案,却只看到她们眼中复杂难言的情绪。 萧惊鹤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再次示意她进去。 蓝星玥心中虽然充满了疑窦,但出于对萧惊鹤的信任,还是深吸一口气,抱着儿子,迈步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光线略有些昏暗。 蓝星玥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屋内。 只见靠窗的椅子上,静静地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似乎有些宽大的玄色劲装,身形清瘦,却依旧能看出昔日挺拔的轮廓。 他微微低着头,双目紧闭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久病初愈,透着一股脆弱感。 然而,当蓝星玥的目光触及那张脸庞时——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她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浑身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那张脸……那张脸!!! 哪怕苍白了许多,消瘦了许多,哪怕闭着眼睛,可那熟悉的眉眼轮廓,那挺直的鼻梁,那紧抿的薄唇……是她刻入骨髓、融入血液,午夜梦回,泪湿枕巾也无法忘怀的容颜! 是她的丈夫!是萧贺的父亲!是那个早已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萧风! “不……不可能……”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失声尖叫出来,可眼泪却比任何反应都要快,汹涌地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坐在椅子上的萧风,虽然看不见,但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门口传来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那骤然停止的、带着极力压抑的抽气声。 他能感觉到,有人站在不远处,正死死地盯着他。 那气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带着浓烈到让他心口发颤的情绪。 他的心,猛地一紧。 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吗? 萧风微微侧了侧头,朝着门口的方向,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小心翼翼低声问道: “……玥儿?” “是你吗?” 这轻轻的几个字,瞬间击溃了蓝星玥所有的防线! 那熟悉的温柔嗓音!真的是他! “萧风——!!!” 蓝星玥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飞奔了过去!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椅子上那个让她思念成狂的男人! 怀里的身体,是结实的,带着一丝不正常的冰冷,却不再是虚无的梦影。 是真实的! 不是梦! 真的是他!是她的萧风!他还活着!他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蓝星玥,她抱着他,嚎啕大哭,仿佛要将这四年来的所有思念、恐惧、绝望和委屈,全都倾泻出来。 “萧风……真的是你……你没死……太好了……呜呜呜……” 被紧紧抱住的萧风,身体微微一僵,随即,那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下方,也滑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他抬起手,有些笨拙地落在了紧抱着他的女人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玥儿……”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无尽的温柔,“……我回来了。” 第241章 娘,孩儿不孝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蓝星玥 紧紧抱着萧风,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化作泡影消失不见。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平复了些许,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丈夫的脸。 这张脸,比记忆中消瘦了太多,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双紧闭的眼眸上,心头猛地一揪 :“萧风,你的眼睛……” 萧风抱着妻子的手臂微微一僵。 他沉默了片刻,放在妻子背上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才用一种近乎喑哑的 语气,低低地道:“我的眼睛……没了 ,看不见了。” 他顿了顿,侧着头,仿佛想要“看”清妻子的表情,声音里透出一股 脆弱:“玥儿,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不可怕!”蓝星玥 立刻打断了他,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一点也不可怕!萧风,你听着,只要你回来了,就好!什么都好!眼睛看不见了,还有我!我做你的眼睛!” 她捧着他的脸,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他的,哽咽着 :“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 她的话说不下去了,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更紧的拥抱。 萧风的心脏,那颗本应停止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酸楚、愧疚、还有失而复得的 庆幸,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蓝星玥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 她轻轻放开萧风,然后小心翼翼地拉过他那只 冰冷、布满伤痕的大手,牵引着,慢慢地放到了被她抱在怀里的萧贺的小脸上。 “萧风,你摸摸,”她声音温柔 ,“这是贺儿,我们的儿子,已经四岁了。你摸摸看,他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真的,尤其是这鼻子,这嘴巴,跟你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风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当那温热柔软、带着奶香的小脸蛋触碰到他冰凉的指尖时——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死寂的心湖里炸开,激起滔天巨浪! 这是……他的儿子! 他和玥儿的孩子! 他的指尖,轻轻地、笨拙地描摹着儿子稚嫩的五官轮廓。 眉毛、眼睛、小巧的鼻子、柔软的嘴唇…… “贺儿……”萧风嘶哑,“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 他低头,将脸埋在妻儿之间,声音嘶哑:“这些年,让你和你娘……受苦了。” 萧贺原本被这个突然出现、面色苍白、气息冰冷的男人吓得有些畏缩,小身子一直紧紧贴着娘亲。 可当这只大手抚上他的脸颊时,动作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小心翼翼。他又看到这个男人脸上那种混杂着悲伤、喜悦和疼爱的表情,虽然他闭着眼睛,可萧贺却莫名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在“看”着他。 他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被称为“爹爹”的男人 ,用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爹爹……” “哎!” 萧风猛地应了一声。 随即,他再也控制不住,伸出双臂,将妻子和 儿子, 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冰冷的身体,却似乎因为这个拥抱,而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门口,萧惊鹤扶着早已泪流满面的萧太夫人,缓缓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同样眼圈泛红的楚香越、苏琳琅、费曼香等人,就连一向沉稳的二哥萧野,此刻眼底也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人群最后,那个身形高大、面容俊美却双目无神的萧激楚。 他没有哭,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睛,此刻竟然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被妻儿环绕着的萧风,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入那片混沌之中。 萧太夫人看着屋里相拥的三人,尤其是那个她以为早已天人永隔的三儿子,捂着嘴,无声地痛哭起来,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她日日夜夜思念的儿子,竟然真的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蓝星玥感觉到怀抱的力量稍稍松了些,她知道,该让婆婆和儿子见一见了。 她擦了擦眼泪,抱着萧贺,轻轻地从萧风怀里退开了一些。 萧惊鹤立刻会意,扶着摇摇欲坠的萧太夫人,一步步走上前。 “娘……”萧惊鹤低声安抚着。 萧太夫人颤抖着伸出手,那只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上了萧风冰冷苍白的脸颊。 萧风的身体猛地一震! 这双手…… 纵使目不能视,他也能瞬间分辨出来! “娘……?”他试探着,用低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哎——!!” 萧太夫人应答的声音带着哭腔。 “扑通!”一声闷响! 萧风竟是直直地从椅子上滑落,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反手,紧紧地抓住了萧太夫人抚在他脸上的手,将脸颊贴在母亲温热的手背上,泪水无声滑落。 “娘!”他哽咽着,“儿子回来了!” “儿子不孝!这么多年……没能在您跟前尽孝……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萧太夫人老泪纵横,俯下身,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住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的风儿……回来就好……” 第242章 大哥主动说话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眼前这 一幕,心头百感交集。 她目光流转,落在了同样默默垂泪的大嫂楚香越身上。 楚香越站在萧太夫人身后不远处,看着相拥的婆婆和小叔子,眼底既有为他们高兴的欣慰,也有一闪而过 的落寞。 辛珑心头微动,悄无声息地挪到楚香越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楚香越正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感觉到袖子被扯动,微微一怔,低下头,便对上了辛珑那双清亮 的眼睛。 辛珑没有说话,只是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楚香越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了辛珑有话要单独跟她说。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随着辛珑,悄然退到了厢房门外,廊檐之下。 “珑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楚香越压低了声音问道。 辛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过楚香越的手。 楚香越只觉得掌心一凉,低头看去,一枚通体赤红 的晶核,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大嫂,”辛珑的声音也放得很轻 ,“等一会儿,找个机会,你把这个……给大哥吃下去。” “好。” 楚香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应了下来,并将那枚红晶核小心地收拢在掌心。 辛珑看着她这副模样,反倒愣了一下,忍不住莞尔:“大嫂,你就不好奇这是什么?也不问问……万一这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就不怕我这是毒药,要害大哥?” 楚香越闻言,也牵起嘴角:“不怕。”她抬起眼,认真地看着辛珑,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知道,珑儿,你不会害我们萧家 。” 这份 不加任何修饰的信任让辛珑微微一愣。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份玩笑的心思收起,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大嫂,这不是毒药,恰恰相反,它或许能救大哥。”辛珑看着楚香越的眼睛, 解释道,“这是一枚……很特殊的晶核。它有一定概率,能让大哥恢复神智,就像三哥刚才那样。” 楚香越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晶核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辛珑继续说道:“我已经给三个人试过了,三哥,还有我刚救回来的两个孩子,小花和二牛,他们都恢复了神智和记忆。但是……”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大哥的情况有点特殊。他不像三哥他们之前那样完全失去意识,他……似乎本身就保留着一些模糊的本能和思维。所以,这一枚晶核下去,到底能不能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辛珑 声音更低了些,“强行唤醒,也可能会有别的风险,可能会……造成其他的意外。大嫂,你要想清楚,要不要给他吃。” 她看着楚香越 :“或许,你觉得大哥现在这个样子,能陪在你们身边,就已经……足够了的话,那我们也可以选择……维持现状。” 毕竟,一个没有神智、但至少还“活着”、还能陪伴在侧的丈夫,与可能带来未知风险的丈夫,这其中的抉择,对楚香越而言,太过沉重。 楚香越没有立刻回答。她低下头,目光紧紧锁在掌心那枚红色晶核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轻声问道:“珑儿,你是说……三弟他,就是吃了这个,才……才记起一切,恢复过来的?” “是。”辛珑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跟大哥最初的状态很像,甚至更糟,完全被人控制,没有任何属于‘人’的神智。我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他真的醒过来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楚香越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廊檐下的光线有些昏暗,衬得她的脸庞多了几分晦涩不明。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敞开的房门,复杂地投向了屋内那个依旧矗立在角落,身形高大挺拔, 眼神却空洞得令人心碎的男人——她的丈夫,萧激楚。 他现在这样,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 可若是尝试唤醒他……万一失败了呢? 万一……情况变得更糟呢? 她该不该去赌…… 蓝星玥 扶着 萧风, 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楚香越,在廊檐下独自站立了片刻, 深吸一口气 ,收敛了外露的所有情绪, 转身,重新走回屋内。 彼时,萧激楚依旧如同雕像般,呆立在房间的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一处,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 楚香越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然后,轻轻握住了他冰凉得没有一丝活人温度的手指。 “走吧,我们回去了。” 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顺从地被她拉着,迈开了脚步。 他的身形依旧高大挺拔,曾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悍将,此刻却像个失了魂的木偶, 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任由她牵引着,一步步朝外走去。 楚香越心里清楚得很。 他此刻的顺从,并非因为认出了她,更不是什么潜意识里的依赖。他之所以没有像最初那般抗拒、暴躁,甚至能安静地留在这里,单纯只是因为辛珑的存在对他形成了一种 绝对的威慑。 一旦辛珑放松了那份威慑,或者辛珑不在了,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顶着她丈夫面容和身躯的“人”,会立刻挣脱她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开这个家。 他不是她的激楚。 回到 院落, 楚香越松开了他的手,指了指床边那张 梨花木椅子:“坐。” 萧激楚依言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那双 泛着无机质白翳的眼睛,茫然地扫过房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楚香越没有坐,她就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目光一寸寸地描摹着他的脸。 这张脸,她看了十几年,熟悉到闭上眼都能清晰地勾勒出每一个线条。 一样的剑眉,一样的挺鼻,一样的薄唇……这张脸的主人,曾是她少女时期遥不可及的梦,是她嫁为人妇后全部的依靠和骄傲。 可如今,皮囊依旧,内里却空了。 他不再记得她是他的妻,不再记得香儿和睿儿是他的骨肉,甚至连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母亲站在面前,他也视若无睹。 她的目光太过专注,也太过沉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 被她这样近乎审视般地盯着,原本安静坐着的萧激楚,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动了动,身体几不可查地向后倾了少许,像是有些不安。 然后,出乎楚香越意料的,他缓缓抬起了那双没有焦距的白色眼睛,看向她。 这还是“回来”之后,他第一次,主动地 看向她。 紧接着,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试探着,轻轻碰了碰楚香越垂在身侧的手。 楚香越浑身猛地一颤 。 “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带着一种长期不使用语言功能后的陌生感 。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第243章 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楚香越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 她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纯白色的眼睛,看着他因为努力说话而微微翕动的嘴唇,看着他抓着她的那只冰冷的手! 这是……这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第一次主动开口对她说话! 不是无意识的模仿,不是被动的回应,而是……带着疑问的主动交流!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故作镇定,在这一刻,被这句生涩的问话彻底击得粉碎! 眼泪,毫无预兆地,如同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她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了他僵硬冰冷的身体,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在他的肩窝,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哽咽,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激楚……我的激楚……呜呜……”她一遍又一遍地,语无伦次地唤着他的名字,泪水肆意地淌下,迅速濡湿了他肩头的衣襟。 怀里温软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带着滚烫的湿意和绝望的悲鸣,让萧激楚高大的身躯明显一僵,整个人都显得不知所措。 他似乎从那片混沌的、残留着些许本能的意识里,艰难地搜索到了应对这种情况的模糊片段。 他迟疑了一下,抬起依旧僵硬的手臂,非常生疏地、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背。然后,一下,又一下,僵硬无比地拍着她的后背。 甚至,他还笨拙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别哭了。” 这句生涩而空洞的安慰,非但没能止住楚香越的泪水,反而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情绪的闸门。 她哭得更凶,更无法抑制,几乎要将这五年来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午夜梦回、所有的绝望等待,全都倾泻出来! 她死死地抱着他,心中却涌起了一阵比刚才更甚的悲凉。 这样……就好了吗? 他会安慰人了…… 哪怕只是模仿,哪怕只是出于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本能…… 可是…… 可是…… 可是他呢?萧激楚呢? 他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对他这样一个曾经叱咤风云、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将军而言,如今这般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活着,被困在永恒的迷茫里,对外界只有模糊的感知和本能的反应…… 这样的“活着”,对他而言,会不会比当初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来得更加残忍? 她就那样紧紧抱着他,任由怀里冰冷僵硬的身躯,汲取着她残存的体温。 眼泪,终于干涸。 楚香越慢慢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倒映出男人茫然无措的脸。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轻轻抚摸上他苍白冰凉的脸颊。 “激楚……” 她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沙哑温柔,像是在呵护一件失而复得又脆弱不堪的珍宝。 她的指腹划过他紧抿的薄唇,描摹着他依旧英挺的眉骨,最后停留在他的鬓角,温柔地理顺着他有些凌乱的发丝。 男人似乎很喜欢这种触碰带来的感觉,僵硬的脖颈微微放松,竟下意识地、几不可查地在她温热的掌心蹭了蹭。 如同小兽寻求安抚般的无意识动作。 这个本能的依赖,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再次狠狠刺中了楚香越的心脏。刚刚止住的泪水,瞬间又盈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新的呜咽溢出来。 如果……如果她的丈夫,只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变成了一个痴痴傻傻的孩童…… 那么,她楚香越,纵然心痛,也绝不会有半分犹豫。她会把他带在身边,倾尽所有,耗尽一生,去照顾他,呵护他,养着他。哪怕他永远记不起她是谁,记不起他们的孩子,她也认了。 只要他还活着,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她就能撑下去。 但是……但是他不是! 她的激楚,是被北狄的阴谋诡计,被那该死的国师乌桓,用非人的手段,变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以萧激楚那般刚烈骄傲、宁折不弯的心性,他若有知,岂会甘愿顶着这具躯壳,如同行尸走肉般苟活于世? 他曾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是萧家顶天立地的长子,是她楚香越引以为傲的丈夫! 这样的“活着”,对他而言,比死亡更是一种侮辱! 楚香越的目光,一寸寸、细细地,重新描摹着他的眉眼,他的轮廓。 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这样看着他了。 决绝的光芒,在她含泪的眼底一闪而过。 她缓缓收回抚摸他脸颊的手,摊开一直紧握着的另一只手掌。 掌心里,那枚辛珑交给她的赤红色晶核,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像一颗燃烧的心脏。 她看着那枚晶核,又抬眼看向面前茫然望着她的男人。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她轻轻捏起那枚晶核,缓慢而坚定地,推送到了萧激楚的唇边。 男人茫然地看着她的动作,似乎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但当那带着奇异能量波动的晶核触碰到他的嘴唇时,他几乎是出于本能,下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 下一秒,那枚赤红色的晶核,便被轻轻推入,滑进了他的口中。 入口即化。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能量,仿佛岩浆般,瞬间在他体内炸开! 萧激楚的身体,在一瞬间,猛地僵硬! “呃——!” 一声压抑的、不似人声的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楚香越死死地盯着他! 她看到,萧激楚那双纯白色的眼睛骤然收缩,随即又猛地扩散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眼底疯狂地搅动! 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那枚赤红色的晶核,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的滚烫陨石,在他体内疯狂地冲撞! 而与此同时,他体内似乎还有另一股阴冷、死寂的力量在拼命抵抗,试图绞杀这外来的入侵者! 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霸道的力量,在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间剧烈地冲击、撕扯! 他苍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扭曲变形,青筋如同扭动的蚯蚓般在他额角、脖颈暴起! “激楚?!激楚!!” 楚香越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如此惨烈的反应! 辛珑只说有风险,却没说这风险竟是这般惊心动魄! 她惊慌失措地伸出手,想要捧住他痛苦扭曲的脸,却又怕自己的碰触会加剧他的痛苦。 “激楚!你怎么样?!你看着我!激楚!” 她语无伦次地呼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萧激楚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扯,发出嗬嗬的怪响。 然后,在楚香越目眦欲裂的惊恐眼神中,她看到—— 两行粘稠的黑色血液,缓缓地从他那双纯白色的眼角溢出,蜿蜒而下。 紧接着,更多的黑色血液,从他的唇角渗出…… 他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倒在了她的怀里。 楚香越下意识地死死抱住他瘫软下来的身体. 他靠在她的肩窝,艰难地、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很痛……” “……香……香越………抱抱……我……” “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第244章 她不应该贪心的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好,好……我抱抱你,我现在就抱着你!” 楚香越的声音破碎。 她收紧了双臂,像是要将怀里这具微微颤抖的身体,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能感受到,那股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渐渐平息,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死寂。 怀里的身体,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猛地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即彻底失去了支撑,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沉甸甸地,毫无生气地瘫软在她的怀里。 冰冷,僵硬,死寂。 “呃……” 楚香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跳了一拍! 她僵硬地低下头,视线触及他毫无血色的侧脸,以及那紧闭着的,纯白色的眼眸,一股灭顶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 “对不起……对不起,激楚……” 她语无伦次地道歉,“我不该……我不该逼你……我不该这么贪心……” 眼泪再次决堤,滚烫地砸落在他冰冷的脸颊上。 “如果你真的……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啊?” 这一刻,这位曾经在沙场上浴血奋战、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女将军,彻底被击垮了。 她不该奢望奇迹的! 她怎么能妄想她的激楚,也能像三弟萧风那样幸运,恢复神智呢? 她明明告诉过自己,只要他还“活着”,哪怕只是行尸走肉,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她能看着他,能摸到他,她就该知足了…… 是她太贪心了!是她害了他! 就在楚香越几乎要被这灭顶的绝望吞噬的时候,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别……别哭……” 楚香越猛地一颤,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她难以置信地垂下眼。 只见怀里的男人,不知何时,竟笨拙地抬起了一只手。 他的指尖,正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想要拂去她脸颊上不断滑落的泪痕。 他吃力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的: “我……我没事……香越……” “我……不会有事的……” 楚香越连忙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他那只冰冷的手,语带哭腔地追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激楚?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激楚的头颅,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地缓缓低垂下去,声音疲惫:“我……我现在……很困……” 他似乎连维持清醒都觉得异常费力,眼皮沉重得像是随时都会合上。 “香越……陪……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我……我想睡觉……想……休息一下……” “不行!!” 楚香越用力握紧了他的手,“你不能睡!激楚!求求你,你千万不要睡!!” 她那激烈的反应,似乎让萧激楚有些茫然。 他微微抬起头,那双纯白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困,香越却不让他睡觉。 困意如同无法抗拒的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在一起,但他还是强撑着,努力让自己保持着一丝清明,断断续续地,用尽全力回应着她的请求: “……好……” “……香越……不让我睡……我……我就不睡了……” 楚香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咽和奔涌的泪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萧激楚似乎没有力气反对,或者说,他本能地听从着她的话,顺从地点了点头。 楚香越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起来。 她将他安置在内室那张床榻上,仔细地替他盖好锦被。 她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凝视着他苍白而疲惫到极点的脸:“激楚,你听我说,你千万千万不要睡着!我现在就去 去找珑儿过来!她一定有办法!让她来看看你的情况,好不好?”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听到了吗?千万!千万不要睡!” 萧激楚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用那双纯白色的眼睛,深深地、专注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凝望着她。 那眼神,仿佛要穿透时光,将她的面容,她的担忧,她眼底强忍的泪光,全都一丝不落地、牢牢地刻进他空茫的灵魂深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声音依旧虚弱: “……嗯。” “我……等你回来。” “……我不睡。” “……你……早点回来。” “嗯!!” 楚香越用力地点头,再也忍不住,胡乱地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 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飞快地冲出了房门。 去找辛珑! 一定要快! 身后的男人偏着头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手指无力的落了下去…… 第245章 虚惊一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和萧惊鹤正在房里,难得享受片刻的宁静,正对坐着喝茶。 忽地,“砰”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 夫妻二人同时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大嫂楚香越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发髻散乱,双眼通红肿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失魂落魄,哪里还有半分往日沉稳的模样? “弟妹!惊鹤!” 楚香越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哭腔,几乎是扑到桌前,“快……快去看看激楚!他……他好像不行了!!” 辛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下茶盏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大嫂。 “大嫂,你先别急,慢慢说,大哥怎么了?” 萧惊鹤也霍然起身,脸色凝重,快步走到楚香越另一边,沉声问道:“大嫂,大哥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是我害了他,是我太贪心了…… 是我不该给他吃那个晶核!是我害了他啊! ” 辛珑听着,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但看大嫂这模样,还是先柔声安抚:“大嫂,你别这么说,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转向萧惊鹤:“惊鹤,我们走。” “嗯。”萧惊鹤点头,扶着情绪几乎崩溃的楚香越,三人立刻快步朝着萧激楚的院子赶去。 一进门,远远看到萧激楚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胸膛毫无起伏。 “激楚!” 楚香越惊呼一声,挣开辛珑的手,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腕,入手处,肌肤冰冷刺骨,僵硬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石头,没有一丝温度。 她颤抖着将手按在他的胸口,那里,一片死寂,也没有任何心跳的迹象。 “激楚……激楚你醒醒啊!你看看我!你不是答应我不睡的吗?!” 楚香越一下慌了神,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肩膀,泪水再次决堤,声音凄厉,“你不能睡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然而,床上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激楚……”楚香越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掩面,发出绝望的呜咽。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心的……明知道他已经是活死人了……我为什么还要奢望……如果我不给他吃那个东西……他就不会……不会连这样……都维持不住了……” 萧惊鹤快步上前,将几乎要瘫倒的楚香越扶了起来,大嫂,你先别太着急,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让珑儿看看,她一定有办法的。” 楚香越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期盼地看向辛珑。 辛珑没有立刻去碰萧激楚,而是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 她知道,僵尸本来就没有呼吸心跳和脉搏,这些表象并不能说明什么。 此刻的萧激楚躺在那里,闭着眼睛,真的就跟一具彻底死去的尸体没什么两样,但…… 辛珑抬起头,看向楚香越,问道:“大嫂,你把那枚赤红晶核给他吃下去了?” 楚香越哽咽着点头,泪眼朦胧地回忆着:“喂下去没多久,他就剧烈抽搐,吐了很多黑血……可是很快,他就说很困,想睡觉……我怕他睡过去就真的没了,就让他坚持住,说去找你……可、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已经……” 后面的话,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想睡觉?”辛珑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眉心微蹙,露出一丝困惑。 僵尸……会觉得“困”,会想要“睡觉”吗? 据她所知,低阶僵尸只有嗜血的本能,就算是将离那样的丧尸王,似乎也不需要像人类一样睡眠。 大哥吃了那枚蕴含庞大能量的晶核后,说自己很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能量过载导致的休眠?还是真的出了不可逆转的意外? 辛珑沉吟片刻,对楚香越说道:“大嫂,你先别太难过,大哥的情况有些特殊,或许和他僵尸的体质有关。这样,我先把他带到我的空间里,找将离问问情况,他是丧尸王,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还有转机,楚香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头,急切地问道:“我可以一起进去吗?我现在……我一步也不想离开他!” 她生怕自己一转眼,他就真的彻底消失了。 辛珑理解她的心情,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当然可以。惊鹤,你也一起。” 说着,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冰冷僵硬的萧激楚抱了起来。 他的身体很沉,而且毫无反应,就像抱起一块人形的寒冰。 辛珑抱着萧激楚的身体,回过头示意身后的萧惊鹤和楚香越拉住自己的衣袖,便心念一动。 白光微闪,三人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们就出现在空间里那熟悉的客厅中。 辛珑将萧激楚轻轻放在柔软的沙发上,楚香越立刻扑过去,紧挨着坐下,握着他的手不放。 萧惊鹤则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沙发上的兄长。 辛珑环顾一圈,没看到将离的身影,便扬声喊道:“将离!出来一下!” 过了几秒,里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卡通睡衣,揉着惺忪睡眼,长得粉雕玉琢、精致得像个瓷娃娃的小奶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将离打了个哈欠,白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抱怨道:“唔……你又搞什么鬼?扰人清梦!不知道本王正在睡觉吗?!” 他瞥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萧激楚,又看了看旁边哭红了眼睛的楚香越和一脸凝重的萧惊鹤,皱了皱小鼻子:“啧,又是这个大家伙?他又怎么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不要随便打扰本王休息!” 辛珑听着将离理直气壮的抱怨,额角忍不住跳了跳,心里一阵无语。 好家伙,怎么现在僵尸会困想睡觉?就连丧尸王也要睡觉了? 这世界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吐槽的欲望,指了指沙发上毫无生气的萧激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行了行了,你先别抱怨了,快帮我看看我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嫂给他喂了枚红色的晶核,希望能帮他恢复点神智,结果他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快来帮我们看一下。” “啧,败家女!” 将离一听是喂了晶核,立刻不爽地撇了撇小嘴,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嫌弃,“那么高能量的东西,给这种低级僵尸吃真是浪费!” 虽然嘴上嫌弃,但他终究还是拿辛珑没什么办法,哼了一声,摆动着两条穿着印着小熊图案睡裤的小短腿,慢吞吞地踱步到了沙发边。 他先是围着沙发转了一圈,小眉头皱得死紧,然后伸出白嫩的小手,有些嫌弃地扒拉开萧激楚紧闭的眼皮,露出底下灰白无神的瞳孔,仔细瞅了瞅。 接着,他又凑近了些,在萧激楚的脖颈间嗅了嗅,最后还伸出手指,戳了戳萧激楚冰冷僵硬的脸颊。 一套检查做下来,将离收回手,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转头看向一脸紧张的辛珑和楚香越,还有旁边虽然沉默但眼神同样关切的萧惊鹤,无语地问道:“看完了。所以,你们到底在紧张什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辛珑和萧惊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这家伙,检查了半天,就这? 辛珑忍不住追问:“他还活着吗?” 哪知将离听了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活着?那你觉得,我是活着的吗?” “……” 辛珑被他噎了一下,嘴角抽了抽。 按人类的标准,将离和萧激楚,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活着”。 毕竟他们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身体冰冷…… “好吧,”辛珑揉了揉眉心,迅速换了个问法,“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他以后还能像之前那样自主行动吗自?还能醒过来吗?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救吗?” “什么叫还有没有救?” 将离更加不耐烦了,跺了跺穿着小熊拖鞋的脚,“他现在就是在睡觉!懂不懂?睡觉!等他睡醒了,不就能动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 “睡觉?” 辛珑和楚香越他们再次对视一眼。 楚香越茫然地看向将离,用力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睡、睡觉?可是可是……激楚他,他变成这样之后,我从没见过他睡觉啊……他以前,要么就是睁着眼睛发呆,要么就是呆呆的站着。” “哼!”将离听完,抱着小胳膊,扬起下巴,哼哼了两声,没好气的给他们科普道。 “那是因为以前他体内的能量波动没有这么剧烈,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有时候能量消耗过渡,身体为了自保,就会自动进入休眠状态!” 他一副小老师的模样,强调道:“他现在,就是在睡觉,补充能量,懂了吗?!” 他顿了顿,看向还是一脸担忧的楚香越,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给他吃的那个红色晶核?” 楚香越连忙回答:“就……就在刚才,我们进你这里之前不久……” “这就对了!” 将离小手一拍,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晶核的能量对现在的他来说,太过庞大了,太霸道了!他体内那点儿用来维持基本活动的能量,根本抵抗不了这股强大能量。两股能量在他身体里互相冲撞、对抗,把他自身的能量都给消耗光了!能量耗尽,他不睡觉还能干嘛?当然是立刻休眠,保存最后一点核心能量,然后慢慢吸收那枚晶核的力量了!” 楚香越听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急忙追问:“那……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大概要睡多久?” 将离背起小手,在原地踱了两步,老神在在地说:“这个嘛,就看他自己的吸收能力了。等他身体把那枚晶核的能量消化得差不多了,休眠状态自然就会结束,到时候他就醒过来啦。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十天半个月,不好说,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没有确切的时间,但听到“会醒过来”这几个字,楚香越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双腿发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了沙发背上。 紧接着,积压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她捂住脸,再次低声啜泣起来,“太好了……太好了……他还活着……他会醒过来的……” 辛珑见状,连忙走过去,挨着楚香越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大嫂,你听到了?将离都这么说了,大哥肯定没事的,将离是丧尸王,这方面他比我们都懂,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你就放宽心,安心等大哥醒来吧。” 萧惊鹤也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楚香越抬起依旧红肿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向辛珑,声音沙哑地道:“弟妹……让你和惊鹤看笑话了……我刚才……真是吓得魂都没了……” “这怎么能怪你,大嫂。” 辛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说起来,这事也有我的疏忽。我只想着那晶核能量强大,或许能刺激大哥恢复,却没想到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可能承受不住这么剧烈的能量冲击,就这样贸然把晶核给了你,差点酿成大错。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大哥只是进入了休眠状态。” 她看着沙发上只是沉睡的萧激楚,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以后给僵尸用高级晶核,还真是得小心再小心。 确认萧激楚不会有什么事之后,辛珑便带着他们离开了空间。 白光再次闪过,三人回到了萧激楚的房间。 辛珑小心地将大哥从怀里放下,轻轻安置在床榻上,让他平躺着。 此刻的萧激楚,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紧闭的双眼和微微放松的眉宇,确实比刚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多了几分“睡意”,不再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反而真有几分沉睡的安详。 第246章 样的孩子,你们,还要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楚香越甫一落地,便立刻扑到床沿边,紧紧握住了丈夫冰凉却不再僵硬的手。 她的眼眶依旧红肿,泪痕未干,但眼神里已经褪去了绝望和恐慌,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萧激楚的脸, 辛珑看着大嫂这般模样,心中微叹,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她轻轻碰了碰身旁的萧惊鹤,示意他一同离开。 “大嫂,”辛珑柔声开口,“既然大哥没事了,只是需要时间吸收能量,你就在这儿好好陪着他吧。我和惊鹤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 楚香越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胶着在萧激楚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辛珑见状,也不再多言,拉着萧惊鹤,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并体贴地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一道圆滚滚的身影,一路小跑着,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不是那胖县令王德发又是谁? “哎呀!长公主殿下!下官可算找着您了!” 王德发跑到近前,许是跑得急了,额头上还冒着细汗,他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带着几分邀功似的兴奋语气说道:“殿下!好消息!您之前让下官留意的,那两个被救回来的孩子,小花和二牛,他们的父母找到了!人现在就在大堂候着呢,您要不要过去亲自过目问话?” 辛珑闻言,眉梢微微一挑,倒是有些意外。 这胖县令办事效率倒是不低。 她心里暗忖一句,脸上神色不变,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么快?辛苦王县令了。既然人已经到了,那就去看看吧。你前面引路。” “哎!好嘞!殿下这边请!” 王德发得了吩咐,立马点头哈腰,在前头引路,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萧惊鹤沉默地跟在辛珑身侧,目光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人穿过几条回廊,很快便来到了县衙的待客大堂。 刚一踏入,辛珑就看到堂下正坐着一对男女,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穿着打满了补丁的粗布衣裳,皮肤黝黑粗糙,一看便是常年劳作的庄稼人。 两人显得局促不安,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坐在椅子上也只敢坐个边角,眼神不住地往门口瞟,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期盼。 一见到胖县令王德发进来,那对中年男女“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王德发。 “大……大人!您说……您说我们的孩子……真的找到了?俺们的娃……俺们的小花和二牛……他们现在在哪儿啊?他们还好吗?” 那妇人声音发颤,眼眶瞬间就红了。 王德发清了清嗓子,侧过身,将身后的辛珑和萧惊鹤露了出来,对着那对夫妇介绍道:“这位,便是当朝长公主殿下!”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神色,“你们的孩子,正是长公主殿下冒着危险,从歹人手中救回来的!还不快快叩谢殿下的大恩!” 接着,他又补充道:“现在,长公主殿下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们。你们且先仔细回了话,等问完了,本官自会安排你们见孩子,不迟。” 那对中年男女早就注意到了王德发身后气质雍容华贵、容貌绝色的辛珑,只是没想到这位仙女般的人物,竟然就是救了他们孩子的恩人,还是尊贵的长公主! 两人顿时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又是感激又是惶恐的神色,“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草民(民妇)参见长公主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多谢殿下救了俺们的娃啊!” 男人声音哽咽,妇人更是泣不成声。 “快起来吧。” 辛珑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温声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大礼。” 她看着眼前这对饱经风霜、因为寻回失踪的孩子而激动不已的父母,目光落在他们充满希冀的脸上,顿了顿,才缓缓开口:“你们确实想要找回小花和二牛,是吗?” “是!是!当然是!” 夫妇俩忙不迭地点头,如同捣蒜一般,“那是我们的亲骨肉啊!我们找他们都快找疯了!” 辛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声音却沉了几分:“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现在的情况,和你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或者说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身体或者其他方面,有了一些改变。不管他们变成什么样子,你们都还愿意,并且坚持要认回他们,带他们回家吗?” 辛珑这话问得有些突兀,也有些令人不安。 那对中年男女脸上的激动和喜悦,瞬间僵住了。 他们茫然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慌和不解。 那位妇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先前被强压下去的不安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 她嘴唇哆嗦着,声音发颤,几乎不成调:“长公主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花和二牛……他们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辛珑看着眼前这对几乎要被吓破胆的父母,眸光微沉,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缓缓开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那对夫妇茫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位救了他们孩子的恩人,为何不带他们去见孩子,却要说什么故事。 但为了能早点见到孩子,他们还是恭敬地应道:“殿下请讲。” “我曾听说过,”辛珑的声音不疾不徐,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有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拐了孩子去,为了让他们更方便乞讨,更能博取同情,会生生打断他们的腿脚,用残忍的手段把他们弄成畸形的样子……” 听到这番话,两人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辛珑没有停顿,继续说道。 “这样的孩子,就算侥幸被找回来,回到了父母身边,他们也没办法再像过去一样跑跑跳跳,帮家里干活了。他们甚至可能……因为身体被彻底弄垮了,再也长不大,一辈子都是那副可怜模样。更别提,他们受了那样的惊吓和折磨,心智可能也受损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们夫妇二人,继续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小花和二牛……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口不能言、腿不能行,需要人一辈子喂饭、擦身、伺候,甚至可能永远停留在孩童时期,永远都需要你们照顾的‘废人’……就算这样,你们也要把他们带回去吗?” “你们想清楚了。” “带回去,就意味着你们这辈子都可能要像伺候襁褓里的婴儿一样伺候他们,不仅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反而会拖累你们一辈子。甚至,还会因此遭到乡里乡亲的白眼和嫌弃,说你们家养了两个怪物、累赘……这样的孩子,你们,还要吗?” 第247章 “求殿下成全!”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她双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绝望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来。 “我的娃……我的小花……我的二牛……呜呜呜……都是娘的错……是娘没看好你们……让你们遭了这样的罪……呜呜呜……我的儿啊……” 男人也是双眼含泪,他蹲下身,笨拙地想要抱住妻子,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得厉害。 他哽咽着,声音嘶哑地对妻子说:“不……不怪你……跟你没关系!都怪我!怪我没本事!没保护好你们娘儿仨!让娃受了这么大的苦……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辛珑,脸上混杂着痛苦、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殿下!”他猛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小花和二牛,是我们的娃!不管他们变成什么样!瘸了、傻了、还是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成了那样的……那样的……” 他哽了一下,似乎不忍心说出那个词,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俺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俺们都要!俺们必须把他们带回家!” 瘫在地上的妇人也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用力点头:“对!殿下!我们要!不管娃变成啥样,都是俺们的命!俺们认!俺们做爹娘的,已经对不起他们一次了,把他们弄丢了……不能再错第二次,不能再不要他们啊!” 说着,她便挣扎着爬起来,对着辛珑连连磕头:“殿下,求求您,让我们见见娃吧!就算是……就算是要伺候他们一辈子,俺们也心甘情愿!这都是俺们欠他们的!是俺们造的孽,俺们自己还!” 辛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对痛哭流涕,在绝望边缘挣扎,却最终选择承担起责任的父母,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波动。 她等他们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再次开口:“这么说,你们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带回去了?” “是!打定主意了!”男人斩钉截铁地回答。 辛珑点了点头,话锋却又是一转:“好。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提议。” 她看着两人,平静地说道:“如果,你们现在反悔了,觉得这个担子太重,你们承受不起……也没关系。” “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不要这两个孩子了。” “我会代为抚养他们。既然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了他们,我就会负责到底,给他们找最好的大夫,给他们一个安稳的未来。” “你们就当从来没有找到过他们,就当这两个孩子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们今天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听过这番话。我会让人送你们回去,从此以后,你们再也不会见到他们,安心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去吧。” 这番话一出,旁边的胖县令王德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会这样的说。 那对夫妇也愣住了。 短暂的怔愣后,男人便想也不想地就用力摇了摇头,对着辛珑,深深地鞠了一躬:“长公主殿下,您的心意,草民和贱内心领了!您是天大的好人!是俺们一家的大恩人!” “但是!” 他猛地挺直了腰杆,那常年被生活压弯的脊梁,此刻却显得异常挺拔,“我们是小花和二牛的亲爹亲娘啊!哪有爹娘嫌弃自己孩子的道理?!” “养育孩子,本就是为人父母的责任!我们怎么能……怎么能因为孩子遭了难,受了罪,就把这责任推给您呢?那我们……我们还算是人吗?!” “不管他们变成啥样,是好是歹,俺们都认了!求殿下成全,让俺们带娃回家!” 他说完,拉着妻子,再次“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朝着辛珑磕头,额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求殿下成全!” 男人和妇人跪伏在地,那一声声“求殿下成全”,回荡在县衙后堂里,连旁边侍立的衙役都忍不住别过头去,偷偷抹了抹眼角。 辛珑静静地立着,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确认了他们是真的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一辈子,并非惺惺作态的表演。 她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也悄然散去。 她微微侧身,看向一旁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此刻脸上表情颇为复杂的胖县令王德发,淡声道:“王大人,把孩子们带上来吧。” “是!是!殿下!” 王德发忙不迭的点头应声,方才长公主那番试探,着实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这对夫妇真就弃了孩子,那场面可就难看了。 此刻得了长公主的示下,他立刻转身,对着候在一旁的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 衙役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衙役走后,辛珑才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那对夫妻,说道:“你们也起来吧。” 男人连忙点头起身,然后又将瘫软的妻子搀扶起来,两人互相支撑着,才勉强站稳。 他们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痕和灰尘,只是 盯着那衙役消失的廊道尽头,脖子伸得长长的,仿佛这样就能早一刻看到自己的孩子。 妇人紧紧攥着男人的胳膊,声音带着未干的哭腔,颤抖着:“孩他爹,俺的心跳得慌……” 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同样布满冷汗,他哑着嗓子安慰,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别怕,只要娃还活着就好,就算真像殿下说的那样残了、傻了,咱也能照顾好他们……一定能!” 此刻他们的心情都十分复杂,既忐忑,又紧张,但更多的还是能寻回儿女的喜悦。 接到孩子还活着的消息,对他们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赐,哪怕真的如殿下所言,变成了需要伺候一辈子的“废人”,他们也认了。 只要能找回来,只要还能在身边,就好。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充满煎熬。 终于,脚步声再次响起。 两个穿着干净但不合身旧衣衫的小小身影,被衙役小心地牵着,出现在了后堂通往前厅的门口。 “小花!二牛!”妇人只看了一眼,便哭喊了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挣脱开丈夫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就扑了过去。 “娘——!爹爹——!” 两个孩子显然也认出了他们,稚嫩的童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同时甩开了衙役的手,飞奔向自己的父母。 “哎哟!我的娃啊!” 男人也红了眼眶,一个箭步上前,和妻子一起,将两个孩子死死地搂在了怀里。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粗糙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孩子的后背。 一家四口,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呜呜呜……娘的乖囡……我的二牛……让你们受苦了……是娘没用……是娘对不住你们……” 妇人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打湿了孩子们的头发和衣衫。 她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他们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男人站在一旁,这个饱经风霜的汉子,此刻也哭得像个孩子,不停地用袖子抹着眼泪。 旁边的王德发和衙役们看着这一幕,也是唏嘘不已,悄悄地转过身,留给他们一点空间。 辛珑和萧惊鹤并肩站着,静静地看着这场迟到了数年的重逢,也并未上前打扰。 哭了不知多久,那对夫妇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们才慢慢松开紧搂着孩子的手,开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失而复得的孩子。 摸摸小脸,软软的,没有疤。 捏捏胳膊腿,有劲儿,能跑能跳。 再看看眼睛,亮亮的,清澈见底。 妇人一边摸,一边哽咽着问:“疼不疼?那些坏人有没有打你们?有没有饿着你们?” 小花和二牛依偎在爹娘怀里,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但见到了亲人,明显安心了许多,只是摇头,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男人也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把两个孩子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 毫发无伤,活蹦乱跳。 这……这跟长公主殿下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夫妇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茫然和不解。 他们原以为会看到两个病弱残疾的孩子,甚至做好了面对的心理准备,可眼前的现实,却让与他们想象得不同。 难道是长公主殿下先前故意吓唬他们? 就在这时,辛珑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你们,没有觉得孩子……哪里不对劲吗?” “不对劲?” 妇人下意识地摇头,又把小花搂紧了一些,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然后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辛珑,带着一丝困惑,“没……没什么不对啊。殿下,俺们娃离开家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啊,一点都没变……” 她说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 男人也愣住了。 是啊,离开家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 可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啊! 四年!足够一个懵懂小童的个头蹿上一大截了! 夫妇俩脸上的血色,如同退潮一般,一点一点地褪了下去。 他们猛地低下头,再次看向怀里的孩子,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小花和二牛,被爹娘看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妇人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小花的脸颊,又摸了摸二牛的头顶,她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人也是瞳孔骤然收缩。 四年的时间…… 他们的孩子……为什么…… 为什么一点儿都没长大?! 第248章 尊重你们的决定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一直静立旁观的辛珑缓缓走到那对夫妇面前,清冷的目光落在两个依旧依偎在父母怀中、眼神带着几分茫然无措的孩子身上。 她伸出手,轻轻拂过小花和二牛的发顶。 辛珑:“你们的孩子……被歹人用极其恶毒的手段,炼制成了……活死人。” “活……活死人?”男人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光听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词汇,“殿下……活死人……是……是什么意思?” 辛珑:“意思就是,他们的身体机能,大部分已经停止了。他们的身体,永远停留在了被炼制成活死人的那一刻。所以,他们看上去,才和四年前被拐走时一模一样,不会再长大,外貌、身高,都将定格。” “虽然我已经设法,让他们恢复了神智,像现在这样能认人、能说话,能记得你们。但是,他们的身体本质已经被彻底改变。我无法确定,他们将来是否还有机会……继续长大。” “更无法确定,他们是否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拥有生老病死。” 说到这里,辛珑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沉重了几分,眸中闪过一丝冷厉。 将活生生的孩童,炼制成没有心跳、停止生长的“活死人”……这种阴毒邪异的手段,光是想想,就足以令人遍体生寒,不寒而栗! 小花和二牛,仅仅是因为运气好,碰到了她,才侥幸恢复了神智,摆脱了被操控的命运。 可放眼整个永徽王朝,暗地里,又藏匿着多少像他们一样,被如此残害,与父母骨肉分离,人不人、鬼不鬼地存在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她心中掠过一丝阴霾和杀意。 夫妇俩彻底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哭泣都忘记了,只是傻傻地看着辛珑,又看看怀里的孩子。 活死人…… 不会长大…… 没有生老病死…… 这些字眼,每一个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们的心脏! 半晌,男人才找回声音,他颤抖着嘴唇,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那句话:“殿……殿下……您的意思是……俺们的娃……不会……不会长大了?永远……永远都这样了?” 妇人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醒,伸手,颤抖着探向女儿小花瘦小的胸膛,又立刻去摸儿子二牛的。 指尖传来的,不是心跳搏动,而是一片死寂的冰凉! 她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唰”地一下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却带着毁灭性的痛楚! “啊——” 她一把将两个孩子死死搂进怀里,仿佛要用尽自己的体温去暖化他们冰冷的躯壳,哭得肝肠寸断,身体剧烈地颤抖,几乎要就此晕厥过去。 “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啊……娘以为……娘以为你们只是吃了些苦头……没想到……没想到你们遭了这样的弥天大罪啊!” 悔恨、心疼、无助、绝望,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在她心口反复剜割。 她以为孩子找回来就是圆满,哪怕痴傻残疾她也认了,可现在……这比痴傻残疾更让她无法接受!这算什么?活着?还是死了? “娘对不起你们……是娘没用……是娘没看好你们啊……呜呜呜……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娃啊……” 妇人的哭声凄厉而绝望,响彻在后堂,闻者无不心酸。就连一旁的胖县令王德发,都忍不住红了眼圈,暗自叹息。 辛珑看着这个几乎要哭断气的妇人,还有那个同样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只是强撑着没有倒下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那个男人,声音放缓:“我不确定他们将来具体会如何,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推断,很有可能会是这样。” “你们要仔细想清楚。将他们带回去,将来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旁人异样的眼光和无休止的指指点点,孩子们自己,也可能会因为这异于常人的状态,而被同龄人、被周围所有人当成……怪物。” “邻里的白眼,孩童的孤立,无知者的恐惧和排斥,甚至可能引来未知的祸端……这些,你们能承受吗?孩子们能承受吗?” 辛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将残酷的现实摆在他们面前。 “我之前说,想替你们收留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她语气真诚,“他们的情况太过特殊,留在我身边,或许能得到更好的庇护和照看,也避免你们遭受无妄之灾。但,他们终究是你们的孩子,是你们失而复得的骨肉。” “无论你们最终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带他们回家,还是将他们留给我,我都理解,也尊重你们的决定。” 第249章 交换信息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的话音落下,后堂里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唉……” 胖县令王德发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那对几乎被现实击垮的夫妇,脸上肥肉都挤出了几分不忍,叹了口气道:“这位……大兄弟,大嫂子,长公主殿下说得在理啊。” “这两个娃娃……如今这般模样,说句不好听的,确实……异于常人。若是带回村里,乡里乡亲的不明就里,闲言碎语怕是少不了,孩子们……怕是真的会被当成……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德发偷偷觑了一眼辛珑,见她神色平静,似乎并无不悦,便大胆地继续说道:“依本官看,不如……就将孩子托付给长公主殿下?殿下神通广大,又心善仁慈,定会好生照看他们的。总好过……总好过留在寻常人家,遭人白眼,受尽排挤……” 妇人和男人闻言,几乎是同时,更加用力地将怀里的孩子紧紧搂住。 他们的孩子……还是他们记忆里活泼可爱的模样,只是……不会再长大了……就变成了旁人眼中的‘怪物’…… 可这一切,不正是因为他们做父母的疏忽大意吗?四年前是他们没看好孩子,让他们遭了这天杀的罪过,如今,怎么能因为害怕别人的指指点点,害怕未来的艰难困苦,就再一次……将他们推开? 不!绝不! 夫妇俩在无声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坚定和决心,那是一种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一家人共同承担的决绝。 男人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看向辛珑,声音沙哑:“殿下!” 他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才继续道:“多谢殿下的好意,俺们……俺们心领了。但是……俺们想……想带娃回家!” “您说得对,以后日子肯定难,旁人怎么看俺们,俺们管不了!大不了……大不了俺们过段日子,攒点钱,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天大的难处,也比不上这四年找不着娃,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苦!现在娃找回来了,还能认得俺们,还能叫爹叫娘,这就是老天爷开眼了!一家人能在一块儿,再苦再累,俺们也认了!也值了!” 妇人也用力擦了擦通红的眼睛,虽然声音依旧哽咽,但眼神却透着一股韧劲儿。她抱着女儿,对着辛珑点了点头:“殿下……谢谢您……谢谢您救了俺们的娃……俺们带他们回家……俺们养!” 辛珑心中几分触动。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了孩子,他们愿意背负起这沉重得几乎能压垮人的命运。 也罢,既然他们心意已决,自己再多说劝阻,反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她不再多言,素手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木匣子,递向那妇人。 “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也不再多劝。”辛珑的声音温和,“这个小匣子里,是三十两白银。” “三十两白银?!” 男人和妇人看着那递过来的小匣子,眼睛都瞪大了。 辛珑淡淡道:“如今世道不太平,你们带着这两个孩子回去,往后的嚼用开销定然不少,这银子,你们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带孩子们……好好回村里去吧。” 夫妇俩瞬间明白了辛珑的意思。 是啊,养活两个孩子本就不易,更何况是两个“活死人”,将来会遇到什么情况,需要多少花费,谁也说不准。殿下这是在实打实地帮他们解决眼前的难题! 他们对视一眼,不再推脱。 男人颤抖着手接过那沉甸甸的木匣,紧紧攥在手里,然后拉着妻子,抱着孩子,“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朝着辛珑连连磕头。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的大恩大德!俺们……俺们给您磕头了!您真是活菩萨啊!” 妇人更是泣不成声。 一旁的胖县令王德发也是看得眼眶发热,心中感慨万千。 这对夫妇虽然只是寻常百姓,但这护犊之情,着实令人动容。 他当即也从袖中摸出几锭碎银,估摸着也有个二十两左右,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塞到男人手里:“唉,本官也没甚好东西,这点银子,也给孩子们添置些衣物吃食吧!拿着,别嫌少!” 男人还想推辞,王德发眼睛一瞪:“拿着!长公主殿下都赏了,本官这点心意算什么!赶紧起来!” 这加起来,足足有五十两银子!对于这贫苦的农家来说,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男人和妇人再次千恩万谢,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德发摆摆手,扬声道:“来人啊!” 立刻有衙役应声而入。 “备辆马车,好生将他们夫妇和孩子,送回村里去!路上仔细着点!” 王德发吩咐道。 “是,大人!” 很快,衙役备好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对千恩万谢、紧紧抱着自家“活死人”孩子的夫妇上了车,马车吱呀作响,缓缓驶离了县衙。 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大堂再次安静下来。 王德发这才转过身,看向负手而立、神色平静无波的辛珑,脸上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 凝重,他拱了拱手,试探着问道:“长公主殿下……” “ 您是从何处寻到这两个孩子的?又是 如何得知他们是那所谓的‘活死人’? 可否……与下官细说一二?” 这王德发也是个人精。 在听完辛珑对于小花和二牛的情况以后,就立刻知道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辛珑迎着他的目光,微微颔首:“王大人,此事关乎重大,此处人多口杂,不便细谈。” “寻个僻静之所,我与你细说。” 王德发闻言,立刻会意。 长公主殿下说得对,这种涉及到“活死人”和离奇失踪的案子,绝不能轻易外泄,否则定会引起城中恐慌。 他现在虽然只是个凤凰城县令,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点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殿下所言极是!是下官疏忽了!” 王德发连忙躬身,“殿下,萧将军,请随下官来,内院书房最为清净,绝不会有人打扰。” 辛珑心中微动。 这件事牵扯甚广,背后黑手更是歹毒,恐怕不是她和萧惊鹤几人就能彻底解决的。 王德发虽官职不高,但到底是永徽王朝在册的官员,通过他递交奏折,将此事捅到她那个便宜皇帝哥哥面前,让他有所警觉,加强边境和内陆的排查,或许能及时止损,减少更多无辜孩童的伤亡。 当下,辛珑便点了点头,看了身旁的萧惊鹤一眼,示意他一同前往。 三人穿过几道回廊,很快便来到了王德发所说的内院书房。 这书房布置得倒也雅致,只是书架上蒙了些灰尘,显然这位胖县令平日里不常在此处理公务或是读书。 王德发亲自引着二人在主位坐下,又高声唤道:“来人!上好茶!” 很快,便有丫鬟低眉顺眼地端着茶盘进来,奉上三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官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王德发挥退了丫鬟,并亲自上前,将书房的门掩好。 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王德发搓着手,看向辛珑:“殿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珑端起茶杯。 她与萧惊鹤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喝了一口茶水,辛珑缓缓开口: “今日,我不是同你说过,是在一处城郊的破庙里,找到了那些被人贩子掳走的孩子。” “掳走孩子的人贩子,是一个老者。” “目前……他已经被我失手杀死了。” 我见到小花和二牛的时候,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 “他们力气极大,不知疼痛,只听从那个老头的命令,甚至……茹毛饮血。” “什么?!” 王德发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茹……茹毛饮血?!力大无穷?!这……这简直……” 他想说“简直是怪物”,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按照殿下的意思……那个人贩子老头,掳走那么多孩子,难道……难道是想把他们都变成……变成小花和二牛之前那种……那种……” 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怪物?!”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歹毒的邪术?!” 辛珑眼神冰冷地补充道:“不仅有,而且,恐怕已经有不少人,成为了这种邪术的牺牲品。” 她顿了顿,抛出了更惊人的消息:“那个老头,是北狄派来的奸细。” “北狄奸细?!” 王德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他潜入我永徽境内,专门掳掠孩童,将他们炼制成……成那种东西?” “不错。” 辛珑语气斩钉截铁,“至于具体有多少孩子已经惨遭毒手,被炼制成了这般模样,目前……我尚不清楚。” “这!这!这……” 王德发彻底慌了神,哪里还坐得住?他像一只被烫了脚的肥鹅,在书房里焦躁地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北狄奸细……活死人……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向辛珑:“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这绝不是简单的拐卖案!这是北狄的阴谋!是冲着我永徽来的!下官必须立刻写奏折!八百里加急!上禀圣上!” “长公主殿下!您确定您方才所言,句句属实?那老头……当真是北狄奸细?此事 当真如此严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虚报军情,他这颗脑袋可就真保不住了! 辛珑:“千真万确。” 第250章 大哥醒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地立在她身侧的萧惊鹤,此刻也上前一步,那双素来含着温柔笑意的桃花眼此刻也是一片沉凝。 他看向冷汗涔涔的王德发: “王大人,此事……是那老者临死前亲口所言,应当做不了假。” “况且,小花和二牛的状态,你也亲眼见到了,绝非常人能有。这背后牵扯的,绝非小事。” “王县令若是有心为国为民,便尽快写好奏折,将此事上禀,也好让朝廷早做防范,以免更多无辜稚子遭此毒手。” 镇国公府! 虽然如今萧家蒙难,被流放至此,但镇国公府几代忠烈之名,早已深深烙印在永徽王朝每一个臣民的心中。 萧家儿郎说的话,尤其是在这等军国大事上,其分量,远胜千言万语! 王德发只觉得心头那块悬着的大石,被萧惊鹤这几句话彻底砸实了。他本就信了七八分,此刻更是再无怀疑。 他抬起袖子,用力抹了一把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是!是!萧将军说的是!下官……下官这就去写!立刻就写!” 他连连点头,看向辛珑和萧惊鹤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此事关系重大,下官一定将所有细节写明,八百里加急,绝不耽搁!” 看他这副恨不得立刻扑到书案前的样子,辛珑适时开口,语气平和:“既然如此,我与夫君便不在此叨扰王大人了。大人公务要紧。” “不敢不敢!” 王德发连忙躬身,“下官送殿下和萧将军!” 他一路小跑,将辛珑和萧惊鹤恭恭敬敬地送出了书房,一直送到通往后院花园的月亮门前,才再次躬身行礼,火烧眉毛般地转身冲回了书房。 看着他那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辛珑和萧惊鹤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挥之不去的沉重。 两人并未立刻回房,而是沿着花园里蜿蜒的青石小径,并肩缓缓走着。 县衙后院的花园并不算大,几株腊梅尚未到花期,只有几竿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却更衬得四周一片寂静。 辛珑侧过头,看着身旁男子俊朗的侧脸。 阳光下,他的轮廓柔和,但那双总是漾着温柔的桃花眼里,此刻却盛满了凝重。 她忽然停下脚步,轻声问道:“惊鹤,如果……我是说如果,北狄当真大举入侵永徽,皇帝愿意赦免萧家,让你重新披甲上阵,率兵抵御外敌……” “你……还愿意为永徽效劳吗?” 萧惊鹤闻言,身形微微一顿。 他转过头,看向辛珑,阳光映照下,他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明。有片刻的怔忪,仿佛这个问题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随即,那丝怔忪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而坚定的光芒。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愿意。” 简单的四个字,掷地有声。 辛珑凝视着他,追问道:“不会……怨恨吗?” 怨恨那个猜忌功臣、令萧家蒙受不白之冤的皇权?怨恨这世道的不公? 萧惊鹤沉默了片刻。 “珑儿,”他低声唤她,“我想保护的,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位,也不是某个人的江山。” “我想要保护的,是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是这片土地上,万万千千,像小花、二牛父母那样,只想安稳度日的永徽百姓。” 他的手,下意识地虚握了一下,仿佛握住的是那柄曾经饮血无数的佩刀。 “如果有朝一日,北狄铁蹄真的再次踏破边关,只要我萧惊鹤尚有一口气在,只要还能握得动刀……” “我,定会为了他们,为了这片国土,再次披甲,血战到底,万死不辞!” 辛珑静静地听着,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敬佩。 她懂了。 经历了前世今生,萧惊鹤对于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或许早已心灰意冷,再无愚忠。 但他和所有萧家人一样,那份对家国的赤诚,那份深植于血脉之中的守护之情,从未改变。 萧家满门忠烈,父子兄弟,皆是马革裹尸,魂归疆场。 这份深沉的爱,无关君王,只关家国。 辛珑抬起头,深深地望进萧惊鹤那双温润的桃花眼里。 下一刻,辛珑伸出手,轻轻地,覆上了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 他的手微微一颤,似乎有些意外。 辛珑迎着他看过来的目光,眼眸弯弯,柔声道: “到时候,我帮你。” 不是问句,而是承诺。 萧惊鹤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柔软与温暖,那暖意仿佛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到了心底, 他微微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略显粗糙的手背上。 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悄悄爬上他俊朗的脸颊,连耳根都微微发烫。 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反握住她的手,那动作带着一丝珍而重之的意味。 抬起眼,看向辛珑含笑的眼眸。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谢谢你,珑儿。” * * 与此同时,另一处厢房内。 大嫂楚香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床沿边坐了多久。 她低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那是她的丈夫,萧激楚。 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面色苍白,若不是辛珑再三保证他只是陷入了一种特殊的沉睡,楚香越几乎要以为,这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连一丝活人的温度都感受不到。 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死了,可这副样子,比死亡更让人恐惧不安。 连日的担惊受怕,加上此刻精神高度紧绷,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楚香越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开始模糊,身子微微一晃,几乎就要栽倒下去。 就在她即将陷入昏沉的前一刹那—— “!” 被她紧紧握在掌心里的那只大手,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像是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楚香越瞬间所有的困意 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她猛地抬起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视线撞入的,是一双黑白分明,带着初醒的迷茫与些许困惑的眼眸。 那双眼睛,她太熟悉了! 曾几何时,就是这双眼睛,在战场上锐利如鹰,在帅帐中沉稳如山,在面对她时,又总是盛满了温柔与包容。 是他! 是她的丈夫! 萧激楚! 他醒了! 萧激楚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眉头微微蹙起。 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无比漫长、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刀光剑影,血色弥漫,还有无尽的黑暗与冰冷……此刻从沉沉的睡梦中挣脱出来,意识还有些混沌,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抬起手,有些迟缓地,想要捏一捏自己的眉心,驱散那份不真实感。 喉咙干涩得厉害,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望向眼眶通红的妻子: “香越,”他唤她,视线本能地扫过窗外,天色似乎有些暗了,“……什么时辰了?前线……可有新的战报传来?” 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那位向来是军中铿锵玫瑰、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妻子,此刻竟然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砸落在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甚至还慌乱地别过脸去,抬起袖子胡乱地擦拭着,仿佛不愿被他看见这般失态的模样。 “香越?”萧激楚心头猛地一紧,也顾不得思考自己身体为何如此沉重虚弱,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你怎么了?你哭什么?” 他急切地追问:“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还是受了什么委屈?” 楚香越只是拼命摇头,那泪水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越流越凶。 看着妻子哭得梨花带雨, 萧激楚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印象中的楚香越,便是受了再重的伤,也只会咬牙忍着,何曾有过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和慌乱: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他搜肠刮肚地想着可能的原因,结合自己昏睡前最后的记忆,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是不是还在气我上次不顾你的劝阻,执意要亲率大军出征?” “香越,你听我说,”他放柔了声音, “我答应你,等打完这一仗,我就向圣上请辞,我们解甲归田,再也不管这朝堂纷争,不问这沙场战事,我好好在家陪着你,陪着我们的香儿和睿儿,好不好?” 他以为这番承诺能让妻子破涕为笑。 哪知道,他这番自以为是的安慰,非但没能止住楚香越的眼泪,反而像是彻底打开了她情绪的闸门! 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悲恸、委屈、绝望,以及此刻 的狂喜,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轰然决堤! 原本低低的哽咽,瞬间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 她伏在萧激楚的怀里,哭得浑身颤抖。 “……”萧激楚彻底懵了。 第251章 我睡了多久?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僵硬地搂着怀里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的妻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 怎么一醒来,他的香越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他那番情真意切的承诺,难道说错了什么? 他就这么任由楚香越抱着他,哭了许久许久,直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了细细的抽噎。 楚香越这才缓缓抬起头。 一双被泪水反复冲刷过的眼睛,又红又肿,却亮得惊人,像是雨后被洗净的星辰。 她就这么痴痴地望着他,望着这张无数次出现在她噩梦与美梦交织中的脸庞,那么近,又那么不真实。 她颤抖着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他的脸颊。 “萧激楚……”她喃喃低语,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的……我的萧激楚……”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 “老天爷啊……”她哽咽着,眼神迷离,“我、我一定是在做梦……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 说着说着,她像是为了验证这痛楚是否真实,又像是要从这太过美好的“幻觉”中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猛地抬起了另一只手—— 竟是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巴掌!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的手腕在半空中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猛地扣住! 萧激楚的眉头紧紧蹙起,那双刚刚还带着迷茫的眼眸,此刻已恢复了几分属于将领的锐利和严肃。 他盯着妻子泪痕斑驳的脸,沉声喝道: “你在做什么?!” 萧激楚那一声沉喝, 带着他独有的 的熟悉语气。 “呜……” 刚刚还只是低声啜泣的她,这一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砸,比刚才哭得还要凶猛几分。 “哎哎哎——” 这一下,可把萧激楚这个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悍将给彻底吓懵了。 他印象里的楚香越,那是能跟他并肩作战,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铁娘子,什么时候这么哭过?这哭得他心尖尖都在发颤! “香越,香越!” 他急忙松开了钳制着她手腕的大手,看着那圈被自己捏出来的红印子,心疼得不行,赶紧转而轻轻揉了揉她泛红的皮肤,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带着慌乱和无措,“是……是我弄疼你了吗?对不住,对不住,我不该对你这么凶……” 他笨拙地将还在不停掉眼泪的妻子重新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恳求:“香越,你别哭了……求你了,别哭了行不行?你这样哭,我……我这心里……” 他是真的被哭得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都揪成了一团。 就这么搂着妻子,无声地安抚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儿哭声总算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细细的哽咽和抽噎。 萧激楚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放开她。 也就在这时,他茫然的视线在陌生的屋子里逡巡了一圈,试图搞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最终,目光定格在了虚掩着的门口。 那里,两个小小的身影正探头探脑地,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框往里瞧,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和一丝怯意。 看着那两张粉雕玉琢、却又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小脸,萧激楚微微一愣,心头掠过一丝奇异的熟悉感,却又抓不住那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道:“你们是……?” 听到丈夫的问话,原本埋在他怀里低泣的楚香越也抬起了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对上门口那两双好奇的眼睛。 她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朝着门口招了招手: “香儿,睿儿,你们爹爹醒了,快进来看看爹爹。” 门口的两个孩子听到母亲的呼唤,彼此对视了一眼,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都带着一丝小心和好奇。 然后,他们才手牵着手,乖乖地迈着小短腿走进了屋子,一直走到床边,仰着小脸,怯生生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高大男人,奶声奶气地,带着点儿陌生和试探地喊了一声: “爹……爹?” “爹爹……” “他们……是香儿和睿儿?” 萧激楚看着面前这对约莫七八岁模样的双胞胎,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对! 这不对! 香儿和睿儿……他的双胞胎儿女…… 在他的记忆里,明明……明明还是咿咿呀呀,尚在襁褓之中,连路都还不会走的小婴儿啊!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长这么大了?! 萧激楚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怀里的妻子,声音微微发颤: “香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到底睡了多久?!” 第252章 第252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楚香越低低的说道: “你睡了很久,很久……激楚,已经……八年了。” “八……年?” 萧激楚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八年?! 怎么可能会是八年?! 他只觉得……只觉得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无比、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似乎有金戈铁马,有血色残阳,还有……还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如今,梦醒了。 怎么一睁眼,就过去了八年?! 他抬手,扶住了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视线落在那两个已经长得半大,正怯生生望着他的双胞胎儿女脸上,又猛地转回,盯住妻子苍白而带着泪痕的脸庞,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茫然: “为何……为何我现在才醒?!这八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努力地回想,脑子里却只有出征前夕的画面。 “……难道是那些北狄的奸细?是他们给我下了什么歹毒的药,让我一睡不醒?!” 楚香越看着丈夫那因为急切和茫然,显得有些失措的脸庞,心头猛地一抽,疼得厉害。 他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场惨烈到几乎全军覆没的败仗,不记得他自己是如何力战身死,更不记得……之后那些如同噩梦一般,被敌人斩下头颅,悬于城墙之上示众的无尽羞辱…… 也好…… 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忘便忘了吧! 彻底忘干净了,才好! 她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万千情绪,握紧了丈夫微微颤抖的手指,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因为常年握持兵器而留下的厚茧,声音放得极低,: “激楚,你别急……这八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你现在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一下子想不起来也是有的。等你身体再好一些,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慢慢告诉你。”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柔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萧激楚被她的话引导着,下意识地沉默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甚至,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比记忆中还要轻快了不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他缓缓摇了摇头,锐利的目光开始扫视这间全然陌生的屋子,从雕花的窗棂到陌生的床帐,最后落在那明显不是萧家风格的屋顶横梁上。 “我没事。” 他沉声说道,眉头却因为这陌生的环境而紧紧蹙起,“这里……是哪里?看着不像咱们京城的府邸。” “我们现在……”楚香越顿了顿,轻声回答,“在南边的凤凰城。暂时……暂时借住在凤凰城县令王大人府邸的内院里。” “凤凰城?王县令?” 萧激楚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心头的疑云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怎么会跑到这南辕北辙的凤凰城来?京城的家呢?我们萧家……为何不住自己家,反而要带着昏迷不醒的我,还有香儿和睿儿,寄居在一个县令的家里?!” 他戎马半生,令出如山,最重家族荣耀和规矩体面。 拖家带口,抛弃京城祖宅,跑到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还寄人篱下?! 这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若非家族遭逢惊天巨变,绝无可能! 楚香越看着丈夫眼中那浓重的困惑,心中又是一阵酸涩。 这些日子的颠沛流离,家族蒙难,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 :“激楚,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等晚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再仔仔细细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你先别想那么多,好好歇着。 娘她老人家,也在这里。 我们先去见见娘,好不好?让她亲眼看到你醒了,她才能真正安心。” “娘也在这里?!” 如果说之前只是困惑和不解,那么听到连母亲萧太夫人也身在此地,萧激楚的心脏 猛地往下一沉!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天变故,才会让整个萧家背井离乡,连年迈的母亲都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路南下,寄居在一个偏远小城的县令府邸?! 看着丈夫瞬间变得凝重无比、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脸色,楚香越知道,他必然是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她心中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然后,她转向一直乖巧地站在床边,睁着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既好奇又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们俩的孩子, 柔声道: “香儿,睿儿,你们乖。” “ 去把奶奶请过来。” “ 就说你们的爹爹,醒了。” 香儿,睿儿乖巧地点了点头,两只小手紧紧拉在一起,哒哒哒地跑出了屋子,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夫妻二人。 楚香越看着两个孩子跑远,这才回过头,目光落在丈夫依旧紧蹙的眉头上,心疼地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她柔声说道:“激楚,你别胡思乱想。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至少,他们一家人,大部分都还活着,不是吗? 这比什么都强。 “这八年,家里……也添了新人。三嫂,就是星玥,她给你生了个侄子,叫萧贺,都四岁了,虎头虎脑的,特别皮实。还有六嫂冰冰,也生了个女儿,叫甜昕,三岁了,粉雕玉琢的,正是淘气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对了,还有……惊鹤,我们最小的弟弟,他也成家了。” “娶的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长公主殿下。” “他们,也在这里。” “长公主殿下?” 萧激楚眉头拧得更紧了。 在他的记忆里,永徽朝……何时有了长公主? 当今圣上登基时日尚短,并无姐妹被封为长公主啊…… 这八年,到底还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楚香越看着他茫然的样子,连忙解释:“是辛珑。激楚,说起来,这次你能醒过来,全靠了她。是她……寻来了神药,才把你从那无尽的沉睡中唤醒。” “辛珑?” 萧激楚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这个名字,脑海中只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印象——那个在冷宫里长大的公主?那个总是低着头、不怎么说话、瘦骨嶙峋的小丫头…… 是她? 她成了长公主? 还……嫁给了惊鹤? 第253章 当家做主的人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八年…… 八年,真的太久太久了…… 久到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久到他这个做大哥的,竟然像个局外人一样,连自己最小的弟弟娶了谁,家里添了几个孩子,都一无所知…… 一股强烈的懊恼和失落感攫住了萧激楚的心脏,让他一时有些喘不过气。他戎马半生,守护家国,却连自己的小家,都错过了整整八年…… 就在他心绪翻腾,百感交集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孩童清脆的呼喊和妇人们低低的交谈声。 楚香越 听到这熟悉的动静时, 眉眼间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是娘他们来了。” 说着,她利落地起身,快步走到门边,伸手拉开了房门。 门扇洞开的瞬间,外面热闹的景象和关切的气息便涌了进来。 果然,当先一人,正是被两个丫鬟小心翼翼搀扶着的萧太夫人! 老人家鬓发虽添了些许银丝,但精神尚可,只是眼眶泛红,显然是一路急赶过来,情绪激动。 而萧太夫人的身后,呼啦啦跟了一大串人! 二嫂苏琳琅牵着萧烈,温婉地站在一旁; 三嫂蓝星玥抱着四岁的萧贺,那小家伙正好奇地扒着门框往里瞅; 六嫂许冰冰也领着萧甜昕,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 四嫂寻若秋和五嫂费曼香也紧随其后,脸上都带着关切。 更让萧激楚眼神一凝的是,人群中,他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三弟,萧风! 还有二弟萧野,也和二嫂苏琳琅站在一起,神色沉稳,对着他微微点头。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稍后方。 那里,一个眉眼温和、气质卓然的年轻男子,正和一位身姿窈窕、容貌清丽绝伦的女子手牵着手,并肩而立。 那男子,桃花眼含笑,温柔款款,正是八年未见,已然褪去青涩、更显成熟稳重的七弟,萧惊鹤。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萧惊鹤身旁,与他十指紧扣、亲密无间地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素雅得体的衣裙,容貌清丽绝伦,气质更是出尘,宛如空谷幽兰,眉眼间带着一种沉静从容的气度,正安静地看着这边。 这就是……辛珑? 那个救了自己,还成了七弟媳妇的……“长公主”? 虽然萧家如今男丁凋零,丈夫、二弟、三弟、七弟之外,其余的兄弟或战死沙场,或下落不明,但看着眼前这越聚越多的一大家子人,楚香越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踏实感。 “娘!” 看到老母亲的身影,萧激楚再也顾不得其他,心中一热,猛地掀开身上的薄被,便要下床行礼。 “哎!你别动!快躺好!” 萧太夫人见状,连忙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欣慰,“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仔细地端详着大儿子的脸,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眼圈红得厉害:“告诉娘,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觉得头疼?或者哪里没力气?” “儿子身体没事。好得很!” 萧激楚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心中酸涩翻涌,他哑着嗓子问道,“倒是娘您……这些年,儿子不孝,累您忧心了……您的身体,可还安康?” “娘没事!娘好得很!” 萧太夫人连连说道,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儿子好几眼,确认他真的无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激动地转头对旁边的楚香越感叹道: “香越啊,珑儿这药……当真是神丹妙药!不仅救回了风儿,如今连激楚也彻底恢复神智了!这真是老天保佑,祖宗显灵啊!” 萧激楚闻言,心中再次一动。 听到母亲这饱含感激的话语,萧激楚的目光,这才越过床前围着的一圈至亲,穿过拥挤的人群,第一次,真正落在了那个站在七弟萧惊鹤身边的女子身上。 那个被母亲和妻子都称为‘珑儿’、‘长公主殿下’的女子。 她正和他的小弟惊鹤并肩而立,两人的手还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姿态亲昵而默契。 她……和他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小丫头,已是天壤之别。 如今的她,亭亭玉立,容貌清丽绝伦,眉宇间自有一股沉静从容,甚至带着几分上位者威仪的气度,正安静地望着这边,眼神平和而温暖,没有半分倨傲。 这就是……辛珑? 察觉到大哥那带着探究,还有一丝茫然的复杂目光,一直安静站在萧惊鹤身旁的辛珑,并未有丝毫的回避 。 她迎着萧激楚的视线,仪态从容,落落大方地微微颔首。 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让萧激楚心头微微一动,对她的印象,不自觉又复杂了几分。 “大哥!” 就在这时,几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萧惊鹤当先一步,快步走到了床边。紧随其后的,是神色沉稳的二哥萧野,以及……脸色似乎有些过分苍白的萧风。 看着眼前这几个挺拔站立的弟弟们,萧激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萧惊鹤的肩膀,声音带着感慨: “惊鹤……好小子,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记忆里那个白净秀气的小小少年,如今成长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真好。 萧惊鹤被大哥拍得肩膀微微一沉,感受着那熟悉的力量 ,眼圈也有些泛红 :“大哥,你醒了就好 !” 萧激楚笑着点了点头,目光随后转向萧野和萧风。 当他再次注意到三弟萧风那似乎缺乏血色的脸庞时,眉头下意识地蹙了一下。 怎么回事?风弟看着……像是大病初愈? 但这份疑虑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此刻兄弟会面的巨大喜悦给压了下去。 他收回视线,不再深究,而是用一种带着歉疚的语气,郑重地对弟弟说道: “二弟,三弟,惊鹤, 这些年,大哥不在,家里家外,定是全靠你们支撑着。母亲年迈,嫂嫂们和孩子们都需要照顾……你们辛苦了!” “不过,如今大哥醒了!” “往后,这个家,有大哥在!你们肩上的担子,也能卸下来,好好歇一歇了!” 他这番充满大哥担当 的话语落下,期待中弟弟们如释重负的回应却没有出现。 床边的气氛,反而陡然一滞。 萧惊鹤、萧野和萧风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 有欲言又止,甚至……还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 三个人都默契地沉默了下来,没有人接话,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和弟弟们古怪的反应,让久经沙场的萧激楚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些,目光带着几分锐利的审视,在三个弟弟脸上一一扫过,眉头也重新蹙了起来,沉声问道: “怎么了?” “我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你们……为何都不说话?” 难道……难道他昏睡的这八年,家里还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想象的变故,以至于连他这个大哥,都不能再轻易说出“扛起这个家”的话了? 看着丈夫眼中再次升起的浓重困惑 ,楚香越心中暗叹一声。 “咳。” 她轻轻咳了一声, 连忙上前一步,再次来到萧激楚身边 。 “激楚 ,你别多想。弟弟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只是,你昏睡了这整整八年,很多事情……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今……咱们萧家,上上下下,真正当家做主 的人……” “是珑儿。” 第254章 “我在这里,陪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楚香越那句轻描淡写的“是珑儿”,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刚刚醒转、思绪尚有些混沌的萧激楚彻底愣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眼神里写满了茫然和难以置信。 珑儿? 长公主? 她……她怎么就成了萧家的家主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印象里,萧家的家主之位,向来是传长传嫡,而且如今他母亲还在世,怎么突然传给了长公主? 无数个念头在萧激楚脑海里翻腾,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过来。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萧惊鹤身侧的辛珑,轻轻挣脱了萧惊鹤的手,莲步轻移,走到了床前。 “萧大哥,你刚刚苏醒,身子也刚刚恢复,不宜思虑过重。” 她的目光清澈,坦然地迎上萧激楚复杂的视线,继续说道: “萧家这八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桩桩件件,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眼下,大哥你最要紧的是安心调养。不如先和惊鹤他们兄弟几个好好聚一聚,叙叙旧。” “至于家里的事,等晚上,让大嫂——香越姐,再慢慢跟你细细分说,可好?” 辛珑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又体贴周到,给了萧激楚一个缓冲和接受的时间。 萧激楚心头纵有千般疑虑,万般不解,但看着弟弟们脸上真切的关怀,看着妻子那带着安抚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腹的惊疑暂时压了下去。 是啊,他才刚醒,最重要的,是醒了!是和家人团聚了! 想到这里,他紧绷的神情缓和了些,虽然依旧带着一丝残留的迷茫,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对着辛珑,语气里带着一份身为长兄对弟媳的客气,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好,我知道了。” “这些年……家里家外,定是万分不易。辛苦……长公主费心了。” “萧大哥言重了。” 辛珑轻轻颔首,算是应下了这份感谢,随后便不再多言,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这久别重逢的一家人。 屋子里,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萧惊鹤、萧野、萧风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问着大哥醒来后的感受,楚香越则细心地替萧激楚掖了掖被角,温柔地嘱咐着。 辛珑走到院中的廊下,寻了个角落的石凳坐下。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透过稀疏的廊檐和刚抽出嫩芽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庭院里栽种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可她心里,却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因为是留守儿童,一个人,孤苦伶仃,只能看着别人的阖家欢乐 。 此刻,看着萧家人彼此牵挂的模样,她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又带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酸涩。 真好啊,家人…… 她正有些出神,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珑儿。” 辛珑回过头,看到萧惊鹤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正站在廊柱旁,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带着几分明显的担忧,直直地看着她。 她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陪着大哥说话?” 萧惊鹤几步走到她身边,视线在她脸上细细打量,似乎想确认她并非不开心,只是在发呆。 “我回头见你不在屋里,就出来看看。”他低声解释着,动作极其自然地抬起手,将她颊边被微风拂乱的一缕碎发,轻轻勾到了她的耳后。 指尖温热的触感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肌肤,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痒意。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他轻声问道。 辛珑被他这亲昵自然的动作弄得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语气坦然:“里面是你们兄弟团聚,一家人说体己话呢,我总不好杵在那儿打扰你们。” 话音刚落,萧惊鹤的眉头就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什么打扰!珑儿,我们是一家人!” 他说得又快又急,白皙的俊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连耳根都有些微微发烫,显是有些着恼她把自己当外人,又有些不知该如何更清晰地表达这份亲近。 看着辛珑那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疏离,仿佛随时会融进背景里的安静模样,萧惊鹤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有点发紧,有点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好像一阵抓不住的风,明明就在身边,却又好像随时会飘散而去,独自站在那热闹人群之外的寂寥角落里。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心慌,更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抓住她。 他知道,自己这样想,这样患得患失,或许有点……丢脸。 可他就是忍不住。 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里,看着屋里的热闹,那略显单薄的背影,总让他觉得心口闷闷的,只想把她拉进怀里,告诉她,有他在,她不是一个人。 辛珑听着他那急切又带着点孩子气的辩解,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眼中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揶揄:“好啦,知道啦,一家人。那你这个‘家人’还不快回去?那可是你最敬爱的大哥,他刚醒过来,肯定有很多话想单独跟你这个弟弟说呢。” 萧惊鹤却固执地摇了摇头,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上前一步,伸手,坚定地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 她的手微凉,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传来一阵令人安心的暖意。 “不了。”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认真,“大嫂陪着大哥呢,二哥三哥也都在,里面热闹得很,不缺我一个。” 他微微收紧了握着她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在这里,陪你。” 第255章 此刻的欢愉,却是真实不虚的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我在这里,陪你。 辛珑微微一愣。 她抬眸,撞进他那双含着担忧与认真的桃花眼,心头微动,唇角翘起的弧度不由得更深了些。 这人……有时候真是傻得可爱。 廊下的光影斑驳,落在两人身上。 辛珑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萧惊鹤见她没有再推开自己,紧握着她微凉的手,心里悄然松了口气,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廊下正好有一方小小的石桌,配着两个石凳。 萧惊鹤见她不再坚持让他回去,眼底明显松快了些,拉着她走到石桌旁坐下。 辛珑坐定,看了看四周,然后手腕微不可察地一翻,像是从宽大的袖口里变戏法似的,取出了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酒壶和两只配套的酒杯。 “喏,刚醒的大哥不能饮酒,我们自己小酌几杯。”她将酒壶放在石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 萧惊鹤自然地拿起酒壶,先给辛珑斟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满上。 一股清冽甘甜的梅子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梅子酒?”萧惊鹤轻嗅了一下,“你倒是会享受。” “那是自然。”辛珑端起酒杯,对着他遥遥一举,“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大哥醒了,总得庆祝一下。” “嗯,是该庆祝。”萧惊鹤也举杯,与她的杯子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就这么坐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更多的时候是安静地对饮。 辛珑小口啜着微甜的梅子酒,感受着酒精带来的微醺暖意,看着庭院里被风吹动的绿叶光影,心情是难得的放松。 萧惊鹤则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她,看她被阳光映照得近乎透明的侧脸,看她微微眯起的眼眸,看她唇边那抹恬淡的笑意。 他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没一会儿,大哥萧激楚的房间那边,传来了逐渐清晰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率先走出来的是二嫂苏琳琅,她身后跟着三嫂蓝星玥、六嫂许冰冰,还有被楚香越搀扶着的萧太夫人。 几个女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和喜悦,叽叽喳喳地说笑着,显然刚刚在屋里聊得十分投机。 “哎呀,珑儿,你们小两口怎么躲在这里偷偷喝酒呢?”苏琳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廊下石桌旁的辛珑和萧惊鹤,笑着打趣道。 辛珑放下酒杯,看着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外走,脸上带着笑意,好奇地问了一句: “二嫂,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这么多人,阵仗不小呢。” “嗨!这不是高兴嘛!”苏琳琅拍了拍手,“大哥醒了,三哥也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和娘,还有几位妹妹商量着,打算去镇上最好的福满楼,多买些好酒好菜,晚上啊,咱们一家人好好摆上一桌,热热闹闹地庆祝庆祝!” “对对对!”三嫂蓝星玥也接口道,她性子活泼些,“一家人好久没有这么齐整,这么开心过了!必须好好庆祝!” “一家人,是该好好聚聚,冲冲喜!”萧太夫人拍了拍苏琳琅的手,笑着说道。 看着她们脸上洋溢着的发自内心的喜悦,辛珑的心也被这气氛感染了。 她站起身,走到苏琳琅面前,从袖子里自然地摸出了一锭银子,大约十两,不由分说地塞到了苏琳琅的手里。 “二嫂拿着。你说的对,大哥和三哥平安醒来,是咱们萧家最大的喜事,确实值得好好庆祝。” 苏琳琅捏着那沉甸甸的银子,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弟妹,你之前给我的钱,我还剩了不少……” “拿着吧,二嫂。”辛珑拍了拍她的手,“钱我有的是,不用给我省着。快去快回,我们等着你们的好酒好菜呢!” 萧太夫人对着苏琳琅点了点头:“珑儿说的是,拿着吧。去吧。” 有了萧太夫人发话,苏琳琅便不再推辞,感激地冲辛珑笑了笑:“那……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弟妹!” “珑儿有心了。”蓝星玥和许冰冰也笑着道谢。 “快去吧。”辛珑笑着催促。 于是,几位妯娌簇拥着萧太夫人,说说笑笑地结伴往府外走去,准备去镇上大采购。 辛珑站在廊下,目送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萧惊鹤一直安静地看着她,此刻才低声问道:“在笑什么?” 辛珑收回目光,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随之荡漾。 “没什么,”她语气轻快了些,“只是觉得,真好。” 虽然前路依旧危机四伏,充满了未知,但此刻的欢愉,却是真实不虚的。 * *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一顿丰盛而热闹的晚宴终于结束了。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笑语不断。萧激楚虽然身体尚虚,不能饮酒,但精神很好,看着弟弟弟媳们,看着活泼可爱的孩子们,眼中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 晚宴后,楚香越细心地搀扶着还有些虚弱的萧激楚,先回房休息去了。孩子们也被各自的母亲带回房间。 庭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辛珑和萧惊鹤两人。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辛珑看着大哥大嫂相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安静陪伴的萧惊鹤,轻声说道: “夜深了,我们也回去吧。” “好。”萧惊鹤应了一声,很自然地伸出手,牵住了她的。 两人并肩,手牵着手,慢慢地走在寂静的长廊上。 月光如水,透过廊檐洒下,在青石板路上投下两人拉长的身影。 辛珑抬起头,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咦?今晚竟然是个满月呢。” 圆满的月亮,高悬天际,清辉遍洒。 她看着那月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萧惊鹤。 “惊鹤,我……现在还不太想睡。” 她抿了抿唇,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随性:“月色这么好,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情形。你……陪我吧?” 萧惊鹤闻言,没有丝毫犹豫,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里盛满了纵容: “好。”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问:“你想去哪里?” 辛珑指了指城外的方向: “我们去城外看看吧。” 她的声音低了几分。 “看看那些流民……安置得怎么样了。” “好。”萧惊鹤再次应道。 两人不再多言,转身朝着府外走去。 出了县衙内府,来到外面的街道上。 夜里的凤凰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显得格外宁静。大部分店铺已经打烊,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笼,偶尔有打更人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 两人一路无话,脚步却很快,不多时便来到了紧闭的城门下。 守城的兵士举着火把,看到是他们,立刻认了出来。 “是长公主殿下!萧将军!” 为首的校尉连忙上前行礼,态度恭敬。 毕竟,谁都知道,这两位是县令大人府上的贵客,身份尊贵。 “我们要出城看看。”萧惊鹤言简意赅。 “是!这就给二位开门!”校尉不敢怠慢,立刻吩咐手下。 沉重的城门“咯吱咯吱”地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 城门一开,一股混杂着米粥香气和柴火味的热浪便扑面而来,伴随着隐约的人声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眼前的景象让辛珑和萧惊鹤都微微一怔。 只见城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燃着好几堆篝火,火光映照下,十来口巨大的铁锅正架在临时的灶台上,热气腾腾,白色的水汽不断向上翻涌。 穿着衙役服饰的人们正忙碌地穿梭其间,有的在添柴,有的在搅动锅里的东西,有的在给排队的流民分发食物。 场面虽然忙碌,却井然有序。 一名眼尖的衙役看到了辛珑和萧惊鹤,连忙小跑过来,恭敬地行礼: “公主殿下,萧将军,您二位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辛珑的目光扫过那些大铁锅,问道:“这些是?” 衙役连忙回话,脸上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自豪: “回殿下,这是王大人吩咐下来的。” 他指着那些冒着热气的大锅,解释道: “城外这十口大锅,八口熬粥,两口煮鸡蛋,日夜不停火,保证让这些逃难来的百姓,随时都能有口热乎的吃食,不至于挨饿受冻。” 第256章 视察民情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衙役话音刚落,辛珑的目光已经越过那些热气腾腾的大锅,投向了更远处的空地。 借着篝火与皎洁的月光,只见原本空旷的城外荒地上,此刻已经密密麻麻地矗立起了一顶又一顶样式统一的帐篷。 它们整齐地排列着,在夜色中连绵成片,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临时聚落。 这些,正是辛珑之前“想办法”弄来,交给王德发让他安排人手搭建起来的简易帐篷。 她记得清楚,不多不少,整整一千顶。 此刻看去,几乎每一顶帐篷都透出或明或暗的光线,有些帐篷的缝隙里甚至能看到人影晃动,显然,这些帐篷都已经投入使用,住满了从各处逃难而来的流民。 辛珑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干净的饮用水,热腾腾的食物,再加上这能遮风挡雨的住处……这三样东西一到位,那些先前涌入城外,眼中带着绝望、麻木甚至戾气的流民,此刻看起来,精神面貌确实好了许多,渐渐恢复了普通人该有的样子。 末世挣扎过的人,最明白稳定的住所和基本的生存保障对稳定人心的重要性。 有时候,一点点秩序和温暖,就能将濒临崩溃的人重新拉回来。 辛珑转头,对着面前恭敬站立的衙役温声道: “辛苦你们了。我们想自己四处走走看看,你们不必跟着。” 那衙役闻言,连忙躬身应道:“是,公主殿下,萧将军。那您二位千万小心,这边虽然暂时安稳了,但人多眼杂……若是有什么事,或者想了解什么情况,随时招呼我们一声,我们就在附近,保证随叫随到!” 他这番话倒是真心实意,毕竟眼前这两位可是县尊大人的贵客,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他可担待不起。 “嗯,多谢提醒,我们知道。” 辛珑轻轻颔首,示意自己明白。 随后,她看了身旁的萧惊鹤一眼,萧惊鹤立刻会意,眼底带着一贯的温和与支持,对着她微微颔首。 两人不再多言,并肩朝着那片连绵的帐篷区走去。 夜风吹拂,带着些微凉意,也送来了帐篷区里各种混杂的声音——低低的交谈、孩童的哭闹、偶尔的咳嗽声,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走近了,辛珑才更清晰地打量起这些她“淘”来的帐篷。 通体是厚实的棕绿色帆布,针脚细密,一看就相当耐用,防雨性能应该也不错。支撑帐篷的骨架是闪着银色冷光的镀锌圆管, 看起来 坚固结实。 每一顶帐篷大约有丈许长(约2.5米),七尺宽(约2米),七尺高(约2米),内部空间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算是相当宽敞了。 按照她的估计,正常情况下,住下四五个成年人绰绰有余,若是特殊时期挤一挤,塞下八九个人也不是不行。 现代工业流水线的产品,在这个时代,无疑是降维打击般的存在,坚固、实用、性价比高。 一千顶这样的帐篷铺展开来,场面颇为壮观。 辛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按照目前凤凰城外流民的数量,这一千顶帐篷,差不多容纳了近万名流民,基本解决了他们露宿街头的问题。 她缓步走在帐篷之间留出的小道上,目光仔细地扫过一顶顶帐篷。 她看到,不少帐篷门口晾晒着洗过的衣物,虽然大多破旧且带着补丁,却透着一丝安顿下来的生活气息。 有些帐篷的帘子没有完全放下,可以看到里面的人或坐或卧,借着微弱的油灯或火堆的光亮,分食着碗里的粥或者干粮。 更远处,隐约还能听到有母亲在轻声哼唱着不成调的歌谣,哄着怀里的孩子入睡。 一个相对靠近小路边的帐篷前,甚至还用几块石头垒了个简易的小灶,上面架着个破陶罐,正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一个妇人正蹲在旁边,小心地添着柴火。 看到这些景象,辛珑一直略微悬着的心,才算真正放下了几分。 萧惊鹤一直安静地陪在她身边,看向辛珑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又多了几分温柔与赞叹。 他的珑儿,总是这样,不声不响地,就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却又恰到好处的事情。 两人正默默走着,感受着这乱世中难得的一丝平静。 忽然——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小脚步声传来。 一个约莫四五岁、穿着不太合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的小男孩,像是后面有谁在追赶一样,慌不择路地从一顶帐篷后面猛地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走在前面的辛珑的腿上。 力道还不小。 “哎哟!小心!” 辛珑被撞得身子微微一晃,下意识地低呼一声,同时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那个差点摔倒的小男孩。 小男孩抬起头,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只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格外明亮。他先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撞到了什么。 待看清了扶着自己的是一个穿着干净整洁、容貌远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好看的陌生女子,尤其是在火光下,那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贵气”。再一抬眼,看到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眼神温和却莫名带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气势的男人时…… 小男孩刚刚还带着点懵懂的眼神瞬间被惊恐取代,小嘴猛地一瘪,“哇——”地一声,吓得大哭了起来,充满了恐惧。 对于饱经苦难和颠沛流离的孩子来说,过于“美好”和“强大”的存在,有时反而比凶神恶煞更让他们感到不安和害怕。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立刻惊动了帐篷里的人。 “虎子!你个死小子!又跑哪里野去了!?” 帐篷帘子“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一个同样穿着打补丁衣服、面带愁苦之色的妇人急匆匆地冲了出来,一眼就看到自家儿子正被一个气质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年轻女子扶着,而她儿子正指着人家放声大哭。 妇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第257章 视察民情2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紧跟着她身后出来的一个身材干瘦、脸上刻满风霜的汉子,看到这情景,也是脸色大变。 两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噗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了辛珑和萧惊鹤面前的泥地上,连滚带爬地把还在大哭的儿子也按倒在地。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 那妇人一边用力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高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和卑微,“小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贵人!求贵人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们这贱民一般见识!求贵人饶了他!我们给贵人磕头了!” 那汉子也是连连磕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跟着求饶,额头很快就在微硬的地面上磕出了红印。 在等级森严、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底层百姓面对“贵人”时,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卑微,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 他们害怕任何一点可能的麻烦,因为那往往意味着灭顶之灾。 辛珑看着眼前跪倒一片、惊恐万状的一家三口,尤其是那个还在咧嘴大哭、被吓坏了的小男孩,眉头不由得轻轻蹙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 辛珑连忙上前一步,亲自弯腰去搀扶那抖得最厉害的妇人,“不过是孩子不小心撞了一下,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们这是做什么?地上凉,快起来说话。” 那妇人被她一扶,身子猛地一僵,抬头怯怯地、飞快地看了辛珑一眼,那眼神像是受惊的小鹿,随即又赶紧低下头去,还是不敢完全起身,只是膝盖稍微离了地,半蹲不蹲的,姿态更加卑微。 “快起来吧。” 萧惊鹤温和的声音也适时响了起来,他没有去扶那妇人,而是伸手扶起了那个还在地上用力磕头的汉子。 那汉子被他扶住手臂,感受到那股稳稳的力道,磕头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萧惊鹤顺势将那个还在抽噎、吓坏了的小男孩也拉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拍了拍他沾满尘土的旧衣服后背。 许是他的动作和眼神都太过温和,那小男孩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是还抽抽搭搭地,用脏兮兮的袖子抹着眼泪,偷偷拿乌溜溜的大眼睛觑着这两个“好看得不像真人”的贵人。 那对夫妻见状,这才在萧惊鹤的示意下,战战兢兢地,互相搀扶着完全站直了身体。但依旧弓着腰,低着头,双手紧张地在身前绞着,大气不敢喘一口,一副惊弓之鸟、随时准备再次下跪的模样。 辛珑见他们还是这般紧张,心下微叹。 “你们真的不用害怕,我们没有恶意。” 她顿了顿,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他们的身份和来意,这样或许能让他们稍微安心一点。她指了指身边的萧惊鹤,用清晰平缓的语调说道: “这位,想必你们就算没见过,也该听过他的名号。他是镇国公府的萧惊鹤,萧将军。” 镇国公府!萧将军! 这几个字一出口,仿佛带着某种穿透人心的魔力。 那对刚刚站起来的夫妻,猛地抬起了头! 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混杂着震惊、敬畏,还有一种……近乎看到救星般的激动! 恐惧似乎一下子被冲淡了大半! 就连那个刚刚止住哭泣的小男孩,也懵懵懂懂地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爹娘听到这几个字反应这么大。 辛珑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了然。萧家世代镇守北疆,抵御外敌,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远非一般勋贵甚至皇室可比。 “这次,在凤凰城门口赈灾,提供这些帐篷,还有每日的粥食,也主要是镇国公府这边出的力。我们夫妻二人这次出来,就是想亲自走走看看,了解一下大家现在的情况,看看你们……还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或者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都可以跟我们说说。” 帐篷区里本就有些被刚才的哭闹声惊动,正悄悄掀开帘子探头探脑张望的人。此刻听到“镇国公府”、“萧将军”这几个字眼,仿佛一滴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 “什么?萧将军?” “镇国公府的萧将军来了?” “真的是那个守边关的萧家将军吗?!” “天呐!活的萧将军!”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呼和骚动,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很快,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集结的号令一般,原本还在各自帐篷里或坐或卧、或窃窃私语的流民们,纷纷激动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他们互相传递着消息,眼神发亮,脚步匆匆地朝着辛珑和萧惊鹤这边聚拢过来。 不多时,辛珑和萧惊鹤周围就围上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粗略看去怕不是有上百号人!他们脸上带着激动、敬畏,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感激和信任。 永徽王朝的国民们,或许对远在京城、高高在上的皇帝没什么具体的概念,甚至因为天灾人祸、朝廷赈灾不力而心存怨怼。 但对于世代镇守边疆、抛头颅洒热血、护佑百姓安宁的镇国公府萧家,尤其是战功赫赫的萧家军,却有着近乎神化的崇拜和无条件的信赖! 那是无数场血战打出来的威望,是几代人用生命换来的民心! “真的是萧将军!!苍天有眼啊!” “小民叩见萧将军!” “多谢萧将军!多谢萧家!要不是你们,我们这些人恐怕早就饿死冻死在路边了!” “呜呜呜……终于见到萧家的人了,我们有救了……” “将军啊!求您给咱们做主啊!” “噗通、噗通、噗通……” 先前那一跪只是个例,此刻,随着人群越聚越多,情绪越来越激动,竟有不少人控制不住地、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 萧惊鹤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被这么多双饱经苦难却又充满炽热崇敬的目光注视着,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觉得有些……脸皮发烫。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连连摆手,声音比刚才提高了一些: “大家快请起!快请起!万万使不得!” 他连忙上前几步,想要去扶那些跪在最前面的人,“诸位乡亲,你们的心意,萧某心领了!但这赈灾之事,并非萧某一人之功!”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那些跪着的人赶紧起来。周围的衙役见状也赶紧过来帮忙搀扶。 萧惊鹤侧过身,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看向身旁的辛珑,语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骄傲: “这一切,能有帐篷住,有热粥喝,主要都是我夫人——珑儿,她想的办法,出的力气。萧某不过是沾了珑儿的光,帮着跑跑腿罢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流民们才纷纷将目光转向一直站在萧将军身旁,这位容貌绝世、气质出尘却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子。 原来这位才是主事人! “这位是当朝长公主,也是我的妻子。” 萧惊鹤语气里是满满的维护,“大家要谢,也该谢谢公主殿下。” 第258章 给流民购买过冬物资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被他这直白又带着点炫耀意味的夸赞弄得脸上微微一热,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萧惊鹤接收到自家珑儿嗔怪的眼神,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随即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朗声道: “诸位乡亲,大家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各位的大礼,我们实在受之有愧。还请大家都起来说话。” 待大部分人都站起来后,他才继续道,语气诚恳: “我们这次出来,确实是真心想听听大家的难处,看看还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大家有什么实际的需求,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尽管说出来,不必有什么顾虑。只要是镇国公府力所能及的,我们定会尽力而为,绝不推辞!” 萧惊鹤的话说得掷地有声。 但围着的流民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闪烁,还是有些犹豫。 他们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惨剧,一路逃难,看尽了世态炎凉,对“贵人”有着天然的畏惧。能有口饭吃,有个遮风挡雨的帐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哪里还敢真的蹬鼻子上脸,提更多的要求?万一惹恼了将军和公主,这点安稳都没了怎么办? 人群沉默了片刻,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一个抱着两个孩子的瘦弱妇人,似乎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往前挤了几步,怯生生地开了口。 她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用破旧的布巾裹着,只露出一张冻得发紫的小脸。手里还紧紧牵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单薄的破衣,冷得不停地哆嗦,小脸发青,嘴唇干裂。 “将……将军……公主殿下……” 妇人不敢抬头,声音抖得厉害,“小妇人……小妇人斗胆……不敢有别的奢求……只是……” 她说到这里,似乎哽咽了一下:“只是……这天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冷了,夜里更是冻得人骨头疼……我们这些大人……皮糙肉厚的,勒紧裤腰带,扛一扛兴许就过去了……可……可这孩子……”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气息微弱的婴儿,又摸了摸手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 “孩子们受不住啊!求将军和公主殿下发发慈悲…能不能给孩子们……弄点过冬的旧棉衣、旧袄子什么的?或者哪怕是几床不用的破被子也行!我们不要新的,有口吃的就感激不尽了,不敢奢求别的,只要能让孩子们……别在这冬天里冻坏了身子……” 她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在场所有为人父母者的心防。 是啊,大人能扛,孩子怎么办?眼看冬天就要来了,这城外荒郊野岭的,夜晚寒风刺骨,没有足够的衣物被褥,别说孩子,就是大人也难熬过去! 一时间,不少抱着孩子、带着孩子的流民都露出了感同身受的凄苦表情。 辛珑看着她怀中和手中那两个冻得可怜的孩子。 “天气转冷,御寒保暖确实是眼下头等大事,尤其是孩子和老人,绝对不能冻着。” 辛珑郑重承诺道,“你们放心,过冬的衣物和被褥,我会尽快想办法给你们筹集一批送过来 她安抚了众人几句,又嘱咐了衙役们几句注意夜间巡逻防火防盗,便与萧惊鹤一道先行离开。 一回到县衙内府分给他们的院子,辛珑寻了个无人处,便心念一动,和萧惊鹤闪身进入了空间。 她熟门熟路地来到地下室。 刚一踏入,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嗯,特殊气味。 小奶团子模样的将离正坐在一张特制的小凳子上,小短腿晃悠着,手里捧着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像啃甘蔗一样啃得“咔嚓”作响,嘴角还沾着些许……不明的暗色液体。 见到辛珑进来,他抬起那张精致得过分的小脸,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你回来了……” 辛珑点点头,目光扫向他不远处的两个特制精钢笼子。 那曾经嚣张无比,拐卖小花和二牛的人贩子老头和青年,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他们缺胳膊断腿,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眼珠浑浊外凸,布满血丝,指甲变得尖长而乌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野兽般的低吼,正疯狂地抓挠着笼子,试图冲出来,身上原本的衣物早已被撕扯得破破烂烂。 两具新鲜出炉的低阶丧尸,成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一时半会儿也没琢磨出这两个家伙的最佳用途。直接宰了埋了?未免太便宜这对畜生了,他们害了那么多孩子,手上沾满了血腥。 辛珑摇了摇头,自语道:“算了,先关着吧,反正放在空间里也不碍事,不占地方。等以后想到什么‘废物利用’的好法子,再来处置。” 不再管那两只新出炉的低阶丧尸,辛珑转身去了空间里的书房。 书房一如既往的纤尘不染,她熟练地打开了那台连接着网络的笔记本电脑。 “御寒衣物……”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开始在网络上搜寻:“便宜 冬衣 批发 大甩卖 处理 旧款”。 很快,一家打着“厂家清仓,羽绒服骨折价大甩卖,一件也批发!”的网店吸引了她的注意。 点进去一看,商品图片上的羽绒服款式确实有些老旧,颜色也五花八门,红的、绿的、紫的、花的……一看就是压箱底的存货。但胜在看起来足够厚实,填充物也标明是白鸭绒。 而那价格,更是让她眼前一亮——特价:50元一件! “五十块!”辛珑眼睛都亮了。 她立刻点开对话框,联系店家。 “老板,在吗?你们这个清仓的羽绒服,有多少件?”辛珑开门见山。 “叮咚”一声,店家秒回:“亲,在的哦!这款羽绒服是仓库积压货,质量绝对没问题,就是款式老了点,颜色也不太时髦,所以才清仓处理。您想要多少件呀?” 辛珑想了想那些流民的数量,直接打字:“我全都要了。” 电脑那头的店家显然被这三个字砸懵了,隔了好几秒才回过来一串问号:“???亲,您……您没开玩笑吧?我们这批货可不少呢……有好几千件……” 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大概以为遇上了捣乱的。 “我没开玩笑。”辛珑耐心解释,“我这边急需大量过冬的衣物,不单是羽绒服,棉衣、棉裤、保暖内衣,只要价格便宜,质量过得去,能保暖,我都需要大量采购。” 听辛珑这么一说,店主那边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遇到真正的大客户了! “哎哟!原来是遇到大主顾了!失敬失敬!” 店主立刻热情起来,打字速度都快了不少,“亲,是这样的,如果您购买量超过一千件,我可以给您打个八折!也就是四十块一件!这真是跳楼价了,再便宜真没了!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好料子,就是压仓库太久占地方,我们才急着清掉回笼资金的!” 一千件肯定不够,那些流民少说也有一万人,一人一件羽绒服,还得算上未来可能还会增加的流民。 “这样,我先预定一万件羽绒服。”辛珑报出一个数字,“颜色、款式无所谓,只要保暖就行。尺码的话,成年男女的要多一些,老人和小孩的也都要有一些,你能凑齐吗?可以发货吗?” “一……一万件?!” 店主那边明显倒抽一口凉气,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激动回复:“能能能!太能了!亲,您放心!别说一万件,您就是要更多,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也能给您调集到!绝对能发货!” “除了羽绒服,您刚才说的其他保暖衣物,我这边也有渠道!绝对是最低价!” 店主生怕这大单飞了,连忙补充,“我给您报个实在价!那种加绒加厚的羊绒混纺保暖内衣,一套给您算二十块!超厚的棉裤,一条三十块!纯棉的秋衣秋裤套装,一套二十五块!都是清仓价,量大同样给您最大的优惠!保证您满意!” 第259章 “惊鹤,我没钱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先看看货。” 辛珑指尖轻点,回了过去,“你先把羽绒服发过来,如果质量好,剩下的保暖内衣、棉裤这些,我都从你这儿拿。” 她这话,等于给了店主一颗定心丸,又留了一丝余地。 “好嘞!爽快!” 电脑那头的店主显然也是个明白人,立刻发过来一个商品链接。 辛珑点开,果然是一万件羽绒服的订单,单价八折后四十元,总价四十万整。 【包邮】两个大字,鲜红醒目。 她毫不犹豫,直接选择了付款。 银行卡里的数字,瞬间缩水了一大截。 “叮咚!” 几乎是她付款成功的同一时间,店家的消息就弹了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激动: “!!!已付款?!我的天!老板您也太神速了!!” 一连串的感叹号,足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我现在就去安排仓库!立刻!马上!先给您发一批过去,您看看质量!绝对让您满意!” 店主语气亢奋,像是生怕这笔天大的单子煮熟了还能飞了。 “好。” 辛珑淡淡回了一个字。 她相信,在绝对的利润面前,这位店主会拿出十二分的诚意。 结束了和店主的对话,辛珑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电脑椅里,有些发呆。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叩叩”声。 她拿起一旁桌上的手机,习惯性地点开,看了一眼余额。 原本还算充裕的数字,在划出去四十万之后,只孤零零地剩下了……十万。 “唉……”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她唇边溢出。 真是花钱如流水,赚钱……难啊。 尤其她现在身处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古代,虽说有空间这个超级外挂,现代的快递也能直接送到她空间的书房,可问题是——没钱,买再便宜的东西也是白搭。 辛珑单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滑动着手机屏幕,眉尖微微蹙起。 总不能坐吃山空。 那些流民的衣食住行,后续还有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 手指在屏幕上随意翻了翻,一个带着金色锤子图标的APP映入眼帘。 ——全球珍品拍卖行。 这是一个线上拍卖平台,卖家可以上传自己藏品的实物照片、相关资料,供全球的买家在线报价竞拍。 她眼神一亮。 辛珑心念一动,意念沉入空间。 片刻之后,一卷古朴雅致的画轴凭空出现在她书房的桌案上。 这是……她之前从狗皇帝的内库里“顺”出来的。 她展开画轴。 画作的宣纸已经泛黄,带着岁月的沉淀感,但画上的山水依旧清远高旷,笔触苍劲有力,意境悠远。右下角一枚小小的印章,刻着“柳明宗印”四个篆字。 “永徽年间的柳明宗真迹……” 辛珑喃喃自语。 她对古董字画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凡是能被皇帝老儿珍藏在内库的东西,绝非凡品。 “就它了!” 辛珑当即拍板。 她拿起手机,对着画轴的整体、落款、印章等细节,仔仔仔细细拍了好几张高清照片。 然后,点开那个拍卖APP,注册,上传照片,填写资料。 【藏品名称:柳明宗《秋山行旅图》】 【年代:永徽年间】 【简介:前朝著名画家柳明宗传世真迹,笔法精湛,意境高远,保存完好,极具收藏价值。】 至于起拍价…… 辛珑摸了摸下巴,有点犯难。 这玩意儿到底值多少钱,她心里也没谱。 不过,皇帝内库出品,想来不会便宜。 她斟酌片刻,手指在价格栏里,试探着敲下了一个数字—— 【起拍价:50,000,000】 五千万! 应该……差不多吧? 辛珑心里嘀咕着,点击了“确认上传”。 “咚咚咚——” 几乎是她刚刚提交拍卖品的瞬间,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辛珑收起手机,起身走过去开门。 门外,萧惊鹤一袭月白常服,身姿挺拔如松,俊美的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那双温柔的桃花眼,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 他手中,还端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 “珑儿,”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疼惜,“时辰不早了,怎么还不歇息?” 辛珑接过他递来的牛奶。 她小口抿了一口。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萧惊鹤,长长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怨念的说: “惊鹤,我没钱了。” 第260章 260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一听,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瞬间染上了几分急切。 “没钱了?”他剑眉微蹙,认真地思索起来,“是……是最近府内开销太大了吗?那些流民的安置,每日嚼用确实不是小数目。要不,我们明日和王县令商议一下,看看哪些用度可以节省一些?或者,我……” 辛珑看着他一本正经替她“开源节流”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酸的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好笑:“不是我们这里的钱。” 萧惊鹤愣住,桃花眼眨了眨,显然没明白。 辛珑又抿了一小口牛奶,温热的奶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这里的钱,我现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辛珑说,“我说的是……我那个世界的钱。” 她晃了晃手中的牛奶杯,继续解释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要给那些流民买过冬的衣物吗?就刚才,我花了四十万,给他们订了一万件羽绒服。” 看着萧惊鹤依旧茫然的神情,辛珑补充道,“就是一种非常保暖的衣服。那些钱,都是我以前……嗯,做一种叫做‘直播’的工作赚的,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现在一下子花出去四十万,手上就只剩下十万块了。” 她叹了口气,漂亮的眉毛又蹙了起来:“我得想办法,让我那个世界的银行户头里的数字,重新多起来才行。不然以后再遇到这种需要大批量采购物资的情况,我就抓瞎了。” 萧惊鹤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直播”,什么“银行户头”,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听懂了核心——珑儿在为钱发愁,而且是她那个神秘世界的钱。 他上前一步,桃花眼认真地凝视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那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虽然他不知道珑儿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钱”和“银行户头”是什么,但他迫切地想为她分忧。 辛珑看着他那双盛满了真挚关切的眸子,心头一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柔和起来。 “你啊,”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你只要好好地陪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话一出口,辛珑自己都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这许多年,何曾不是孤身一人? 即便是在现代,也是独居,无亲无友。工作亦是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与人隔着屏幕。反倒是来了这陌生的古代,却有这么一个人,日日相伴,陪她言语,伴她行事,无时无刻不在支持着她。 这种被人全然信赖、全然陪伴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与踏实。 萧惊鹤闻言,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下一瞬,一股热气猛地从脖颈窜上脸颊,瞬间将他白皙的俊脸和耳廓染得通红。 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珑儿如此……如此直白地表达对他的需要,尽管只是陪伴。 他眼神躲闪,不敢再看辛珑那双清亮的眸子,声音也变得有些支支吾吾:“我……我与珑儿在一起,也很开心。我……我看着珑儿,便……便很开心了。” 声音越说越低,几乎细不可闻,但那份真挚却分外清晰。 辛珑闻言,微微一愣。 她抬眸,撞进萧惊鹤那双亮得惊人、此刻却有些闪躲的桃花眼,再看看他红透了的脸颊和耳朵,心头蓦地一跳。 他这副纯情又害羞的模样,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萧将军判若两人,却又说不出的……可爱。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灼热起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最深处悄然蔓延开来,让她也有些手足无措,脸颊也微微泛起了薄红。 就在辛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书房内的气氛暧昧到快要凝固之际,一阵突兀的“嗡嗡——嗡嗡——”震动声伴随着清脆的铃音响了起来。 因为太久没听到自己手机铃声了,辛珑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在响。 还是萧惊鹤先回过神,他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物件在响,但见辛珑愣神,便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指了指那正兀自震动个不停、还发出清脆声响的黑色小巧之物:“珑儿,那个……在响。” 辛珑反应过来, 快步走到书桌旁,一把抓起了不断震动欢唱的手机。 屏幕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正在闪烁。 第261章 谈成大生意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握着这只在她那个世界已经用了好几年的水果牌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心中也是一片讶异。 “原来……在空间里,也能接到现代的电话?”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纤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手机壳上无意识地敲了敲。 萧惊鹤站在一旁,看着辛珑对着那个黑色的小方块自言自语,又见她神色变幻,桃花眼里满是担忧:“珑儿,可是……那物什有什么不妥?” 辛珑回过神,对着萧惊鹤安抚地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回手机屏幕。 “嘟——嘟——”的等待音还在执着地响着。 “会不会是诈骗电话?或者推销保险的?”辛珑嘀咕着,毕竟这号码看着就像是那种群发的营销号。 不过,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顺手点了免提,毕竟萧惊鹤还在旁边,免得他一头雾水。 “喂?”辛珑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略显急促,却又极力保持着恭敬的男人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有不少人在小声议论。 “您好!请问是辛……辛小姐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辛珑挑了挑眉,萧惊鹤也好奇地凑近了些,想听听那小方块里的人在说什么,尽管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是。”辛珑淡淡应道,“你是哪位?” “啊!辛小姐您好您好!”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透着一股如释重负般的欣喜,“我是‘全球珍品拍卖行’的……呃,老板,王瀚海!王总,对,他们都叫我王总!我们这边……我们这边刚刚收到您上传的一幅旷世名画!经过我们拍卖行几位资深鉴定师的联合掌眼,一致认定……那,那是永徽年间柳明宗的真迹——《秋山行旅图》!” 王总的声音因为激动,尾音都有些发颤,背景的议论声似乎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辛珑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你们动作倒是挺快。” 她上传也不过片刻功夫,对方就已经鉴定完毕还打电话过来了,看来这个“全球珍品拍卖行”为了抢生意,效率倒是惊人。 萧惊鹤在一旁听着辛珑与那“小方块”对话,虽然听不懂什么“拍卖行”、“老板”、“真迹”,但从“王总”那激动的语气和辛珑平静的应对中,也隐约感觉到,这似乎是一件大事。 “是的!是的!”王总连忙应道,语气愈发恭敬,“辛小姐,柳明宗的真迹啊!这可是真正的国宝级文物!请问,您确定要在我们‘全球珍品拍卖行’拍卖这幅《秋山行旅图》吗?” “嗯,是我上传的。”她淡淡地应道,随即抛出了自己的底线,“那幅画,我打算拍卖,起拍价,五千万。” “五……五千万!”电话那头的王总似乎倒抽了一口凉气,背景音里也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 静默了几秒,王总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热切,甚至带着一丝谄媚:“辛小姐果然快人快语!五千万的起拍价,绝对配得上这幅《秋山行旅图》!那个……辛小姐,不知您现在方不方便,我们……我们可否见一面详谈?您放心,柳明宗的真迹,据我们所知,存世的真品绝不超过三幅!每一幅都是无价之宝!如果您确定委托我们拍卖行,我们可以……我们可以不收取任何佣金!分文不取!” 免除佣金?辛珑挑了挑眉。这拍卖行倒是下了血本。 要知道,顶级拍卖行的佣金,通常在百分之十到二十五之间浮动,五千万的标的,光是佣金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萧惊鹤看着辛珑脸上的笑意,虽然依旧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见她似乎心情不错,心中的担忧也稍减。 辛珑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见面就不必了,我现在人在国外,行程不便,国内也没有什么亲友可以代为处理。” “啊……这样啊……”王总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那感觉就像是煮熟的鸭子马上就要飞了。 但仅仅一瞬,他又立刻重振旗鼓,语气急切地说道:“辛小姐,不瞒您说,我们‘全球珍品拍卖行’虽然名头叫得响,但其实……其实也是近几年才冒头的小拍卖行。这一次能有幸接触到柳明宗的真迹,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机缘!我们也是第一次经手如此贵重的拍品,说实话,准备上可能有些仓促。 但是!请您相信我们的诚意和能力!我们愿意为您这幅《秋山行旅图》进行全球范围内的免费宣传预热!我们会邀请国内外所有顶级的收藏家、艺术爱好者前来参与竞拍!保证将这幅画的价值最大化,到时候成交价绝对会远超您的预期!” 辛珑静静地听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这王总倒是个明白人。 他这是看中了《秋山行旅图》的巨大价值和稀缺性,打算借着这幅画,一炮打响他们“全球珍品拍卖行”的名声,让这个小拍卖行一跃成为业内瞩目的焦点。 免费宣传,不收佣金,无非是想用这幅画给自己贴金,吸引更多的高端客户和珍稀拍品。 这算盘打得倒是精明。 不过…… 辛珑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自己手机银行APP里那孤零零的十万块余额。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双赢的局面。 他们博名,她得利。 更何况,她现在确实急需“那个世界”的钱。刚刚花掉四十万买了羽绒服,账户里只剩下十万块,委实让她没什么安全感。 “可以。”辛珑干脆地答应下来,“你们好好准备。需要多久?” 王总大喜过望,声音都有些颤抖:“太好了!辛小姐,请您放心!一个月!不,最多三周!三周之内,我们一定能筹备好一场最高规格的拍卖会!” “好,”辛珑点头,“准备好了,你们把拍卖合同的电子版发到我邮箱,条款我看过没问题就签。之后,我会把画作通过安全的渠道寄给你们。拍卖期间,这幅画由你们全权保管,务必确保安全。拍卖所得,扣除必要税费后,直接打到我指定的银行卡里。” 她顿了顿,语气随意地补充了一句:“如果这次合作愉快,我手里……其实还有一些其他的名家作品,或许以后也可以考虑继续合作。” 这话如同一块巨大的馅饼,砸得电话那头的王总晕乎乎的,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连声应道:“一定一定!辛小姐您放心!我们绝对会把这次拍卖办得漂漂亮亮!绝对不会让您失望!后续合作,我们更是求之不得!” “您放心!我们‘全球珍品拍卖行’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一定!一定办好!” 萧惊鹤在一旁看着辛珑三言两语间,似乎就谈成了一笔极大的买卖,虽然还是不明白具体内容,但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与有荣焉的自豪和欣赏。 他的珑儿,无论在哪个世界,似乎都是这般光彩照人,运筹帷幄。 辛珑又交代了几句细节,便挂断了电话。 书房内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珑儿,”萧惊鹤温声开口,“方才……可是有什么喜事?” 辛珑转过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唇边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几分:“嗯,喜事。我那个世界的钱,很快就要有着落了。而且,会是一大笔。”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落满了星光,看得萧惊鹤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第262章 羽绒服到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滴滴。”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王总,我加你微信了,通过一下。” 辛珑给王总发了一条短信。 萧惊鹤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摆弄那个黑色的小方块。 手机屏幕上很快弹出了好友验证通过的提示。 辛珑毫不含糊,直接从相册里选了几张早已准备好的高清图片,打包发了过去。 “王总,”她语气轻松,“这几幅,你先看看。如果《秋山行旅图》在你们拍卖行能拍出让我满意的价格,那接下来这些,也就一并交给你了。” 电话那头的王瀚海,此刻正端坐在自己豪华的办公室里,手机屏幕一亮,他几乎是秒点开。 “嘶——”当看清辛珑发过来的那几张图片时,饶是王瀚海自诩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手都有些抖了。 “快!快把刘老,张老,还有李教授都给我叫过来!立刻!马上!”王瀚海几乎是咆哮着对自己办公室外的秘书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他办公室的隔音再好,也挡不住这穿云裂石般的吼声。 没一会儿,三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气质儒雅的老者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王总,何事如此惊慌?”其中一位被称为刘老的老者扶了扶眼镜,沉声问道。 王瀚海也顾不上客套了,直接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们,语气急促:“三位快看!这位辛小姐,又发了几幅画过来!看看!都看看!” 三位老专家闻言,神色立刻凝重起来,纷纷凑近手机屏幕。 只一眼,三人的呼吸便不约而同地急促起来。 “这……这笔锋!这墨韵!这……这是……南宫大家的《烟雨江南图》?”张老惊呼出声,手指颤抖地指着其中一张图片。 “还有这个!天啊!这落款,这印章!是……是墨池居士的《松下问童子》!老天!这可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的绝品啊!”李教授更是激动得老脸通红。 刘老相对沉稳些,但紧握的拳头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仔仔细细地将每张图片放大,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半晌,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道:“永徽真迹……竟然都是永徽年间的真迹!而且……品相如此完好!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王瀚海的心“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虽然不是鉴定专家,但也知道永徽这个朝代的分量。 永徽王朝,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不过是惊鸿一瞥,存在了不足百年。然而,就是这短短的百年,却涌现出无数惊才绝艳的文人墨客,尤其是在书画领域,名家辈出,群星璀璨。 只是时过境迁,战火与岁月的侵蚀,使得永徽年间的书画作品流传下来的极少,每一件都堪称国之瑰宝,在国际收藏界,那都是能让顶级收藏家们不惜血本争抢的硬通货! 就拿柳明宗的画作来说,完整的传世真品,公认的只有三幅! 分别被美国、英国以及香江的顶级藏家或博物馆秘藏,寻常人连一睹真容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他这个小小的“全球珍品拍卖行”,不仅即将拍卖柳明宗的《秋山行旅图》,手中竟然还握着好几幅同等级别的永徽名家真迹! 王瀚海几乎可以预见,一旦这些消息放出去,整个国际拍卖圈子,不,是整个艺术收藏界,都会为之疯狂! 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拍卖行,将凭借这一系列旷世奇珍,一炮而红,一跃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 “真……真的都是真迹?”王瀚海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向三位专家确认。 “错不了!”刘老斩钉截铁地说道,“构图、笔法、用墨、印章、纸张的年代感……所有细节都对得上!除非有人能凭空复制出历史,否则,这绝对是真迹无疑!” “呼——”王瀚海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连忙拿起手机,用最谦卑恭敬的语气给辛珑回复语音消息。 “辛小姐!辛小姐!您发的这些……这些画作,我们……我们几位专家都看过了!都是……都是真迹!都是无价之宝啊!”王瀚海的声音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您放心!《秋山行旅图》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把它宣传到极致!保证给您一个最满意的结果!后续的这些瑰宝,也请您一定!一定继续信任我们!我们‘全球珍品拍卖行’,绝对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辛珑听着王瀚海那几乎要破音的激动声音,唇角弯了弯。 “地址发我,我近期会安排把《秋山行旅图》寄过去。”她言简意赅。 “好好好!我马上发给您!” 很快,一个详细的地址便通过微信发了过来。 辛珑看了一眼,默默记下,随手便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对她而言,这些在现代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不过是她空间仓库里积压的众多“库存”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她转过头,看向一直默默等待的萧惊鹤,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桃花眼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带着几分探究,更多的却是全然的信任。 辛珑的心不由一软,声音也放柔了几分:“惊鹤,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萧惊鹤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温润:“好,珑儿也早些休息。” “今晚就睡在我这里吧,”辛珑微笑的说,“我这里还有客房。” 萧惊鹤从善如流,“好。都听珑儿的。” * 一晃三天过去。 这日,她和萧惊鹤一块儿吃过了早膳,习惯性地用神识在空间一扫,想看看别墅外的情况。 下一秒,她便愣住了。 只见空间别墅那宽敞的门口,此刻竟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层层叠叠,几乎将整个门廊都给堵死了,活像一座小山! “嚯——”辛珑都忍不住轻呼出声。 她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姐姐!姐姐你总算出来了!”一个带着几分奶声奶气的抱怨声从包裹堆的缝隙里传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精致小褂子,粉雕玉琢般的小奶团子从一个半人高的纸箱后面钻了出来,正是将离。 他鼓着腮帮子,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控诉,指着那堆积如山的包裹:“臭女人,你到底买了些什么东西呀?今天一大早,‘哐当’一声巨响,一辆好大好大的铁车子就冲到咱们家门口,‘哗啦’一下倒了一堆东西就跑了!吵死我了!” 辛珑有些好笑,走上前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吵到你了?抱歉抱歉。这些啊……应该是我买的羽绒服到了。” 第263章 羽绒到了2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堆东西,还真是壮观。” 辛珑走到那堆积如山的包裹前,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个,入手颇轻。 她打量了一下,是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快递袋,不算太大。 “刺啦——”一声,辛珑毫不费力地撕开了包装。 里面露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羽绒服,颜色是鲜嫩的粉红色,上面还带着可爱的小熊印花,一看就是女童款式。 “唔,颜色还挺鲜亮。”辛珑嘟囔了一句,掂了掂分量,又捏了捏,触感蓬松。 她眼神一转,指尖在羽绒服的内衬接缝处轻轻一划,布料便应声而开,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填充物。 辛珑捻起一撮,凑到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绒朵的形态。 “嗯,确实是鸭绒,而且看这蓬松度,质量还不错。”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四十万总算没白花。 她转头看向一旁还在气鼓鼓地瞪着包裹山的将离,招了招手:“将离,你过来一下。” 将离闻言,小身板一震,警惕地后退了半步,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怀疑:“臭女人,你……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才不穿这个!” 他指着辛珑手上那件粉嫩的羽绒服,小脸皱成一团,活像被人逼着吃苦瓜。 辛珑被他这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噗嗤,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让你过来比量比量,看看这件衣服的尺码大概适合多大的孩子。” 将离狐疑地看着她:“真的?不是想让我穿?” “真的,”辛珑挑眉,“我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让你一个男……嗯,男孩子穿这么粉嫩的女装。” 将离这才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但依旧保持着一臂的距离,一脸“你休想得逞”的表情。 辛珑拿着那件粉色羽绒服在他小小的身板前比划了一下,若有所思:“嗯……看样子,这个尺码,五六岁的女孩子穿应该差不多。” 她又看了看将离,这小奶团子虽然是丧尸王,但外表看起来也就两三岁的样子,这件衣服对他来说略微偏大了一点点。 “行了,没你事了。”辛珑收回衣服。 将离如蒙大赦,立刻蹦跶开三尺远,生怕辛珑反悔。 辛珑看着他那避之不及的样子,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在心里腹诽:一个丧尸王,居然还在意男女有别,真是……奇葩。 她想了想,扬声道:“萤,出来一下。” 话音刚落,一道虚幻的浅青色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辛珑身旁,正是小女鬼萤。 “姐姐,您叫我?” “嗯,”辛珑将手中的粉色羽绒服递给她,“你试试这件衣服,看看穿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萤儿乖巧地接过羽绒服,有些新奇地摸了摸,然后听话地将它穿在了身上。 小女鬼本就身形娇小,这件女童款的羽绒服穿在她身上,倒也还算合身。 “主人,”萤儿动了动胳膊,感受了一下,“穿上很柔软,也很轻,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好。”辛珑满意了。看样子,这批羽绒服的舒适度是过关的。 她又随手拆开了几个不同大小的包裹,有成人男款的,也有成人女款的,还有一些是更大尺码的童装。每一件,她都仔细检查了里面的充绒量和羽绒的品质,结果都还不错。 辛珑自己也挑了一件黑色的女款羽绒服换上试了试。 “嗯,确实不错,保暖又轻便。”她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着羽绒服带来的温暖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重量,“这个价格能买到这种品质的,算是物超所值了。” 萧惊鹤一直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辛珑忙碌,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 见她试穿满意,他才走上前,轻声问道:“珑儿,这些衣物可还合用?” 辛珑转头对他展颜一笑:“嗯,都合用。质量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她心情颇好,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熟悉的购物软件,找到了那位羽绒服店主的聊天框。 “老板,你发的那一批羽绒服我都收到了,检查过了,都很不错,谢谢你啊。”辛珑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很快,店主就回复了,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得意劲儿:“【得意笑脸】那是当然!我跟您说过的嘛,我家的货,品质绝对有保障!您满意就好!” 紧接着,店主又发来一条信息:“辛小姐,看您买了这么多羽绒服,是不是还需要配套的鞋子、裤子、保暖内衣之类的?我这边也有渠道,都是性价比超高的好货!” 辛珑看着屏幕,唇角微弯。这店主,还真是会做生意。 她回复道:“要的,这些东西我都需要。不过,我现在手头有点紧,等我再想办法筹措到一些资金,就立刻找你订购。” 那头,羽绒服店主看到这条信息,倒是有些疑惑了,毕竟能一次性买一万件羽绒服的人,怎么会说手头紧呢?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辛小姐,冒昧问一句,您买这么多衣服,是……做什么用的呀?我看您买的尺码和款式都很多,不像是自己用的。” 辛珑看着这个问题,沉吟片刻。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要给古代的流民过冬吧?这话说出去,人家不把她当神经病才怪。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回复道:“实不相瞒,我是在参与一个国际救援项目。最近遇到了一批国际难民,他们流离失所,眼看冬天就要到了,却连一件像样的御寒衣物都没有。我也是于心不忍,所以自掏腰包,先给他们采购一批保暖的羽绒服,解燃眉之急。” 这番半真半假的说辞,既解释了大量采购的原因,也合情合理。 手机那头的店主看到辛珑的回复,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他的回复让辛珑都有些意外。 “辛小姐!您……您真是太伟大了!竟然自费做国际救援!我真是……肃然起敬!” “筹钱的事情您不着急,慢慢来,我不催您!以后您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帮您联系!能为你们这些伟大的救援事业出一点点力,也是我的荣幸!” 辛珑看着店主发来的这一长串充满敬佩和激动情绪的文字,不由失笑。 这位店主,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她回道:“好,那就多谢老板了。后续有需要,我会再联系您的。” 结束了和店主的对话,辛珑收起手机。 眼下这批羽绒服已经到手,是时候把它们派上用场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含笑看着她的萧惊鹤,说道:“惊鹤,我们把这些包裹都搬到王县令的院子里去吧,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萧惊鹤温柔颔首:“好,都听珑儿的。” 辛珑心念一动,堆积如山的包裹瞬间消失在空间别墅的门口。 下一刻,凤凰城县衙后院,原本还算宽敞的属于王德发一家居住的院子里,凭空出现了一座由无数包裹堆砌而成的小山,几乎占据了院子一半的空间。 正在院子里指挥下人洒扫的王德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堆“从天而降”的包裹,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这是……?” 第264章 给流民发放羽绒服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这这……这是……?” 王德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指着那凭空出现的包裹山,舌头都打了结,半晌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郡…郡主…这…这莫非是神仙搬运之术?” 辛珑见他这副模样,不禁莞尔,上前一步,拍了拍最近的一个包裹,发出“沙沙”的轻响。 “王大人莫慌,”她安抚道,“这些并非什么神仙之物,而是我给城外那些流民准备的御寒衣物。” 说着,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个包裹,与方才在空间别墅里拆的那个卡通图案的不同,这个包裹是素色的,只印着一些不知名的字符。 “刺啦——”一声,辛珑利落地撕开了包装。 里面露出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深蓝色衣物,看起来有些蓬松,却并不显得臃肿。 “王大人请看,”辛珑将那件衣物展开,递到王德发面前,“此物名为‘羽绒服’,内里填充的是鸭绒,轻便柔软,却极为保暖。” 王德发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件“羽绒服”。 入手果然极轻,与他想象中那些厚重的棉衣、皮袄截然不同。他掂了掂,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分量,再用手一摸,面料光滑,内里却蓬松柔软得不可思议。 “这……这能保暖?”王德发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么轻飘飘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能抵御凤凰城冬日酷寒的样子。 辛珑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穿上试试。 王德发体型肥胖,这件男款的羽绒服对他来说略微紧了些,但勉强也能套上。 刚一穿上,他便“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起初只是觉得这衣服贴身柔软,没什么特殊。但不过片刻功夫,一股暖意便从身体各处丝丝缕缕地升腾起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那是一种与穿着厚重棉袄截然不同的暖和,轻盈,舒适。 “暖和!当真暖和!”王德发忍不住惊呼出声,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又扭了扭身子,脸上满是惊叹,“而且这般轻便,比老夫那件狐皮袍子可轻快太多了!殿下,这…这真是神物啊!” 辛珑见他这般反应,心中也有数了,看来这羽绒服的保暖效果是毋庸置疑的。 她转头对身旁一直含笑看着这一切的萧惊鹤道:“惊鹤,光靠我们几个,怕是忙不过来。你帮我招呼一声,请嫂嫂们都过来搭把手吧。” 萧惊鹤温柔颔首:“好,珑儿稍待。”他转身便去寻各位嫂嫂。 不多时,楚香越、苏琳琅、蓝星玥、寻若秋、费曼香和许冰冰几位嫂嫂便都跟着萧惊鹤来到了后院。 她们方才在屋里隐约听到些动静,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此刻一进院子,便被眼前这壮观的包裹山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的天!珑儿,这……这是从哪儿来的这许多东西?”大嫂楚香越率先开口,她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见识不凡,但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其余几位嫂嫂也是满脸的惊奇和困惑,纷纷围拢过来。 “是啊,弟妹,这些都是什么呀?”二嫂苏琳琅出身书香门第,性子温婉,此刻也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包裹。 辛珑笑着解释道:“嫂嫂们莫急,这些都是我弄来给城外那些流民过冬御寒的外衣,名唤羽绒服,就是方才王大人试穿的那种。这里大概有两千件,得劳烦嫂嫂们帮我把这些包裹都拆出来,然后按照大小男女,分门别类地放好,如此才方便到时候分发给那些难民们。” “两千件!”三嫂蓝星玥惊呼一声,她性子活泼些,走上前好奇地戳了戳一个包裹,“乖乖,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她随即拍了拍手,“珑儿你这可是大善举!我们姐妹们闲着也是闲着,这点小事,包在我们身上!” 其余几位嫂嫂也纷纷点头。楚香越更是干脆:“弟妹有吩咐,我们照做便是。怎么分,你说。” 辛珑见嫂嫂们都如此爽快,心中也是一暖:“那就劳烦嫂嫂们了。咱们先将童装、男装、女装分开,再大致按年龄段的尺码归拢一下。” “好嘞!”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 几位嫂嫂都是手脚麻利的,又有萧家男人从旁协助,间或还有好奇的萧香、萧睿、萧贺等小辈探头探脑地想帮忙(虽然多半是添乱),场面一时间热闹非凡。 “刺啦——” “刺啦——” 包裹被撕开的声音此起彼伏,各色各样的羽绒服很快便露出了真容。 赤橙黄绿青蓝紫,颜色鲜亮得晃眼,款式也新奇得很。 嫂嫂们一边拆,一边啧啧称奇。 “这衣裳真是奇特,摸着这般轻软,真能御寒么?”苏琳琅拿起一件鹅黄色的女款羽绒服,细细打量。 “珑儿说能,那定然是能的。”楚香越将一件深蓝色的男款羽绒服叠好,“战场上讲究轻便,若这衣物真如弟妹所言既轻便又保暖,倒真是行军打仗的好东西。” 她这话却是职业病犯了。 辛珑在一旁笑着解释:“大嫂所言极是,这羽绒服最大的好处便是轻便不臃肿,且保暖性能远胜棉衣。” 没一会儿工夫,两千个包裹便被拆了个干干净净。 经过清点,孩童的衣物有三百件,大多是鲜亮的颜色,上面还印着些可爱的图案;成年男子的衣物足有八百五十件,颜色以深色系为主,沉稳耐脏; 剩下的八百五十件,则是女子的衣物,颜色款式就丰富多了,从素雅到明艳,不一而足。 这些羽绒服被分门别类地堆放好,一堆堆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好了,衣物都整理出来了。”辛珑拍了拍手,“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带着去城门外。” 她又对王德发道:“王大人,还得劳烦您派些衙役,敲锣打鼓,告知流民们前来领衣物。记住,要强调老弱妇孺优先,特别是孩童,一到五岁的优先领取;其次是妇人,五十岁以上的优先;再次是男子,五十五岁以上的优先。衣物有限,一人一件,不得冒领多占,后续我们还会设法筹集更多。” 王德发连声应下:“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 很快,几辆大车装满了羽绒服,在衙役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往城门外驶去。 而城门外的流民安置处,早已被衙役们敲锣打鼓的声音惊动了。 “听说了吗?长公主殿下给大家伙儿发过冬的衣裳啦!” “真的假的?什么衣裳啊?” “说是可暖和了!让小的们和老人家先去领!” 一时间,流民们议论纷纷,黑压压的人群开始朝着衙役们指定的地点聚集,眼中既有期盼,又带着几分不安。 辛珑等人抵达时,衙役们已经勉强维持住了秩序。 “各位父老乡亲,安静!安静!” 一名衙役头目高声喊道,“奉长公主殿下之命,今日特来给大家分发御寒冬衣!衣物有限,请大家遵守秩序!一到五岁的孩童,五十岁以上的妇人,五十五岁以上的男子,优先上前领取!每人限领一件,不许多拿冒领!后面还会有,大家不要急!” 话音落下,人群中一阵骚动,但很快,在衙役的引导下,小娃娃被爹娘抱着牵着,颤巍巍的老人家被儿孙搀扶着,排起了歪歪扭扭却还算有序的队伍。 辛珑与萧惊鹤并肩站在一旁,楚香越等几位嫂嫂也自告奋勇地帮忙分发衣物。 “下一个!”楚香越大声喊道。 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冻得小脸发紫的男孩,怯生生地走了上来。 辛珑亲自从一堆童装里挑了一件厚实的黑色小羽绒服,递给了那妇人:“给孩子穿上吧,暖和些。” 那妇人接过羽绒服,入手那份柔软和轻巧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颤抖着手,笨拙地给儿子套上。 小男孩起初还有些抗拒,但当羽绒服将他小小的身体包裹住,那股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原本有些发青的小嘴唇也渐渐有了些血色。 “暖和……娘……暖和……”小男孩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往母亲怀里蹭了蹭。 妇人见状,眼圈一红,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叩首:“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快起来,”辛珑虚扶一把。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 又一户人家上前,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佝偻着身子,由她儿子搀扶着。 苏琳琅挑了一件深绿色的女款羽绒服递给她:“老人家,这是给您的。” 那老婆婆有些茫然地接过衣服,在家人的帮助下穿上。 刚穿上时,她还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衣服轻飘飘的,不像能保暖的样子。 可不过片刻,一股融融的暖意便从贴身的衣物中散发出来,迅速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原本因寒冷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哎呀!暖和!真暖和!”老婆婆惊喜地摸着身上的羽绒服,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穿上这么轻巧又暖和的衣裳!这可真是神仙给的宝贝啊!多谢长公主殿下!多谢各位夫人!” 她身旁的儿子也是一脸感激,连连作揖道谢。 第265章 3000床被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寒风依旧料峭,但城门外的气氛却热烈得如同燃起了一团火。 “最后一件!这位老伯,您拿好!”楚香越将一件厚实的深灰色男款羽绒服递给一位颤巍巍的老人,声音洪亮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爽利。 老人接过羽绒服,那轻飘飘的触感让他一愣,随即在儿子的帮助下穿上,片刻后,一股暖意驱散了多日的寒气,他激动得老泪纵横:“暖和!真暖和!多谢长公主殿下!多谢各位夫人!” 很快,那堆积如山的羽绒服便见了底。两千件衣物,在嫂嫂们和衙役的齐心协力下,迅速而有序地分发到了最需要的人手中。 领到羽绒服的难民们,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孩子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新衣,在人群中嬉笑着跑来跑去,像一只只快活的小鸟。老人们则不住地抚摸着身上的衣物,口中念叨着“长公主恩德”。 当然,也有不少人因为来得稍晚,或是身体尚算康健,未能领到第一批羽绒服,脸上不免露出失望之色。 王德发手下的衙役们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各位乡亲!各位乡亲静一静!长公主殿下说了,这只是第一批!接下来,殿下还会采买更多的物资,保证每个人,是每一个人,都能拿到保暖的衣裳!只要大家伙儿守规矩,不作恶,吃的,穿的,用的,人人有份!” “真的?后面还有?”一个没领到衣服的汉子壮着胆子问道。 “那还有假!长公主殿下金口玉言,什么时候骗过咱们!”衙役挺直了胸膛,“你们想想,这每日的粥,是不是越来越稠?是不是还有鸡蛋?前儿个,粥里是不是还有鸡肉丝儿?这日子,是不是比以前有盼头多了?”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是啊是啊,这粥棚的粥,一天比一天好!” “我家娃儿每日一个鸡蛋,小脸都红润了些!” “长公主殿下是活菩萨啊!” 有了衙役的这番保证,那些原本悬着心的难民,也逐渐踏实下来。 他们每日在粥棚领取的粥食,确实一日比一日好,偶尔还有鸡蛋,甚至粥里会掺上一些细碎的鸡肉丝。 虽然算不上丰盛,但在这乱世之中,足以让他们饿不死,生活暂时无忧了。 * 一晃眼,七日便过去了。 辛珑独坐在 空间书房。 柔和的灯光下,她面前的电脑屏幕正亮着。 “嗡嗡——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辛珑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备注为“全球珍品行-王总”的来电。 她按下接听键,语气平静:“王总。”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王总略带激动和恭敬的声音:“辛……辛大师!您那幅柳明宗的《秋山行旅图》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跟您说,这次可真是盛况空前啊!全球顶尖的收藏家都来了,咱们这拍卖会直接包了希尔顿六星级酒店的整个顶层宴会厅! 那场面,啧啧,绝对是近年来最盛大的一次古画拍卖!您…您真的不考虑亲临现场,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吗?能拍出这样的珍品,对我们拍卖行也是莫大的荣幸啊!” 王总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恨不得辛珑能立刻空降到拍卖会现场,为这场盛会再添几分传奇色彩。 辛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唇角却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苦笑。 她心中暗道:王总啊王总,你以为我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吗?关键是我现在人在一千多年前的古代,就算有心也无力啊!这凤凰城离现代社会,隔着的可是无法逾越的时空壁垒。 她轻咳一声,语气依旧淡然:“王总,我相信您的专业能力和操守,现场就全权拜托您了。您经验丰富,有您在,我放心。” 电话那头的王总闻言,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股被大佬全然信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立刻拍着胸脯,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辛大师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老王保证给您全程高清录像,每一个竞拍细节都不会落下!价格方面,我也会尽力斡旋,绝对不会让您亏一分钱!拍卖一结束,款项我会第一时间安排打到您的账户!” “有劳王总了。”辛珑浅浅一笑,又客套地闲聊了几句,叮嘱他注意休息,这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辛珑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寒冬将至,不仅仅是保暖的衣物,还有被褥,也是眼下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 屏幕上,正是她货比三家的购物网站界面,搜索框里赫然是“加厚棉被 批发”的字样。 她点开一家信誉不错的店铺,客服很快就回复了她的咨询。 “亲,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辛珑飞快地打字:“请问你们店里十五斤的纯棉加厚棉被,批发价是多少?如果量大,比如三千条以上,能给到什么价格?” 对面的客服显然有些惊讶于这个数量,但还是很快给出了回复:“亲,我们这款十五斤的纯棉加厚棉被,填充的都是当年的优质新棉,保暖效果杠杠的!市场零售价是288元一条,如果您能要到三千条以上,我们可以给您最优惠的批发价,一百八十块钱一条!保证全新足重,假一罚十!” 辛珑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着,心里快速地盘算着。 凤凰城外的流民,男女老少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千户。就算一家三口合盖一床大被,起码也得备上三千条才能基本满足需求。 一百八十块一条,三千条……那就是五十四万。 她看了一眼自己网购平台的账户余额,之前为了那一万件羽绒服,已经花掉了四十多万,如今只剩下十万出头,这点钱连被褥的零头都不够。 若是放在拍卖会之前,这笔巨款她还真有些头疼,毕竟她也不能凭空变出钱来。 不过…… 只要王总那边拍卖顺利,柳明宗的真迹,再加上那几幅添头,五千万的起拍价只是个开始,最终成交价只会更高。 到时候,别说区区五十四万的被褥钱,就是流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基本生活开销,她都能一并解决了。 想到这里,她对客服回复道:“好的,价格我知道了。等我这边资金到位,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下单。麻烦你先帮我准备好库存。” “好的呢亲!随时等候您的消息哦!”客服甜甜地应道。 第266章 流民问题解决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夜深如墨,凌晨三点。 希尔顿六星级酒店顶层宴会厅的拍卖会依旧灯火通明,但已接近尾声。 万众瞩目的柳明宗《秋山行旅图》作为压轴珍品,在经历了一轮又一轮激烈角逐后,终于尘埃落定。 “铛!”拍卖槌重重落下。 “两亿五千万!成交!”拍卖师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 这幅绝世名作,最终被一位神秘的港商以两亿五千万的天价拍下。按照流程,这笔巨款在完成税务申报后,便会转入辛珑指定的账户。 辛珑的空间卧室内,静谧无声。 她拥着柔软的蚕丝被,睡得正沉。 “嗡嗡——嗡嗡——” 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份宁静,在空旷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辛珑蹙了蹙眉,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好一会儿才抓到了震个不停的手机。 屏幕上跳跃着“全球珍品行-王总”的字样。 她按下接听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慵懒:“喂?王总?” 电话那头,王总的声音亢奋得几乎要冲破听筒:“辛……辛大师!拍卖结束了!圆满成功!您那幅《秋山行旅图》……简直是神话!辛大师,您,您刚才在睡觉?” 王总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震惊。 他还以为辛大师会像他一样,哪怕不在现场,也会守着电话,焦急地等待着最终结果。 毕竟,那可是数以亿计的财富! 谁能想到,这位主儿竟然……睡着了?! 这份从容,这份淡定,让王总心里对辛珑的敬佩又拔高了几个层次。 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风范啊! 视金钱如粪土……不对,是视金钱如无物! 辛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嗯,刚忙完手头的事,躺下没多久。拍了多少?” 那平淡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王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用尽量平稳却依旧难掩激动地声音汇报道:“两亿五千万!整整二亿五千万!辛大师,等申报完税务,款项就能立刻转入您的账户了!” “知道了,麻烦王总了。”辛珑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 “不麻烦!不麻烦!”王总闻言,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连忙搓着手道,“辛大师,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能为您这样的贵客服务,是我们拍卖行的荣幸!以后您若还有什么稀世珍品,可千万要第一个想着我们拍卖行啊!我们保证给您最顶级的服务,最满意的价格!” 辛珑唇角微不可查地弯了弯:“自然。只要这次合作愉快,日后若有好东西,定然优先考虑王总这边。” “太好了!太好了!”王总喜不自胜,“那……那辛大师,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您先睡,款项一到位,我立刻通知您!” “嗯。” 挂断电话,辛珑将手机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放,翻了个身,几乎是立刻又沉沉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辛珑是被空间内模拟的柔和晨光唤醒的。 她伸了个懒腰,雪白的藕臂从被窝里探出,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度。起身下床,辛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一条入账信息赫然在目。 扣除相关费用和税务后,她的账户上实打实地多出了两亿三千多万。 她坐在床沿边,盯着那一长串的零,数了好几遍才最终确认。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她上辈子虽然衣食无忧,但也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家,更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手握巨款的亿万富婆。 可这钱……对她个人而言,除了能让她在那个世界的账户余额更好看些,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实际用处。 短暂的失神后,辛珑深吸一口气,迅速收敛了心神。 简单洗漱过后,她走到书房,打开了电脑界面,熟练地点开了前几日与棉被批发商的聊天记录。 “老板,之前咨询的十五斤纯棉加厚棉被,三千条,现在下单,安排发货。”一行字飞快地敲出。 “哎呀!是您啊亲!好的好的!三千条棉被,一百八十元一条,共计五十四万元!马上为您安排打包!您看什么时候方便付款?”客服秒回,语气透着惊喜。 辛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全款支付。 搞定了棉被,她又点开了那家卖羽绒服给她的店铺。 “老板,在吗?” “哎哟!贵客大驾光临!老板,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店家掌柜的消息回得飞快,带着十二分的热情。 辛珑纤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上次的羽绒服,流民们都很喜欢,质量不错。这次,我还需要一批保暖内衣裤,男女款都要,要最厚实的那种。另外,棉裤,也是男女款,同样要保暖性最好的。各来一万套/条吧。” 对话框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弹出了一串震惊的表情符号。 店家掌柜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字回复:“!!!老……老板!您……您这是……这是前几天不见,发横财啦?!各……各一万?!我的老天爷啊!” 辛珑看着屏幕上那夸张的感叹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回道:“嗯,差不多吧。能供应吗?质量和价格,你懂的。” “能!必须能!必须给您最好的质量,最优惠的价格!老板您放心,小的这就去给您备货!保准让您满意!”掌柜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打了鸡血似的亢奋。 有了钱,底气就是足。 辛珑看着屏幕,心中盘算着,这些物资一到,凤凰城流民的过冬问题,便能基本解决了 第267章 圣旨到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 辛珑空间里,三千套崭新的行军床堆叠如山,旁边是三千床厚实的十五斤大棉被,还有那各一万的棉裤与保暖内衣裤,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这一个月,凤凰城县衙内外,可真是人仰马翻。 萧惊鹤带着萧家几位兄弟,连同楚香越这位昔日女将,都亲自上阵,与王德发手下的衙役、府里的仆妇们一同,日夜不休地拆分着辛珑从空间“变”出来的包裹。 一包包羽绒服,一捆捆棉被,一箱箱棉裤内衣,登记造册后,便装上大车,由衙役护送着,源源不断地运往城外的流民安置处。 为了防止混乱和意外,楚香越更是主动请缨,带着几名萧家护卫和精壮衙役,在流民营地日夜巡逻,震慑宵小,确保物资能够公平有序地发放到每个真正需要的人手中。 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下来,连一向以“心宽体胖”自居的王德发,那引以为傲的双下巴,愣是给累瘦了一圈,原本紧绷的官服都显得有些宽松了。 * 一个月后,已是隆冬。 第一波酷烈的寒潮如约而至,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寒风卷着雪粒子,刮在人脸上生疼。 凤凰城城门外,临时搭建的流民安置区内,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数以万计的流民们身上都裹着五颜六色的崭新羽绒服,头上戴着棉帽,脚上穿着厚实的棉鞋。虽然依旧冻得瑟瑟发抖,鼻头通红,但至少有了基本的御寒之物 。 此刻,他们正自觉地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的最前端,几名衙役正满头大汗地给每户人家分发定量的煤炭。 “下一户!按人头领,不许多拿!”一名衙役高声喊着,声音在寒风中有些发飘。 流民们虽然冻得直跺脚,但秩序井然。 突然——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踏破了风雪的呼啸,由远及近,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流民们纷纷惊恐地循声望去,只见一行约莫数十骑,身披玄黑色飞鱼服、腰佩制式绣春刀的骑兵,骑着清一色的高头大马,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般破开风雪,直冲而来。 他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势,马蹄踏在雪地上,溅起一片片雪沫。 流民们见状,脸上纷纷露出惊惧之色,下意识地向两侧退避,人群中甚至响起了几声小儿的哭泣,瞬间被大人捂住了嘴。这些骑兵的装束,分明是京城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为首的一名锦衣卫百户,面容冷峻,鹰隼般的眸子在流民身上一扫而过,那目光犹如实质,带着刺骨的寒意,让被他看到的人无不心头发毛,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他勒住马缰,胯下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喷出白色的热气。 目光最终落在正在分发煤炭的几名衙役身上,从怀中取出一份明黄色的卷轴,声音 清晰地传遍四周:“圣旨到——!凤凰城县令王德发,何在?速来接旨!” * 此刻,县衙后院的书房内,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室外的严寒。 辛珑正在和王德发商议接下来流民过冬事宜。 突然。 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慌张的呼喊由远及近。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公主殿下!出大事了!” 王德发正为取暖之事焦头烂额,闻言顿时火冒三丈,猛地拉开房门,横眉竖目地吼道:“刘师爷!你鬼叫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门外,县衙的刘师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外面,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大人……皇……皇上派了锦衣卫来……就在城外……说……说是要即刻驱散城外所有流民!” “什么?!”王德发大惊失色,刚瘦下去的双下巴险些又抖了出来。 刘师爷喘匀了气,一把抓住王德发的胳膊,急声道:“千真万确!为首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已经宣了圣旨,要您立刻去接旨!还……还说……”他偷偷觑了一眼款步走出的辛珑,“还给长公主殿下您……也下了一道旨意!让您和县令大人马上去接旨!” 书房内的萧惊鹤闻言,面色微变,快步走到辛珑身旁。 辛珑与萧惊鹤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 辛珑秀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还给我下了道圣旨?’她心道,‘倒也不算意外。’ 凤凰城离京城快马加鞭不过数日路程,城外聚集了上万流民,这么大的动静,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她以长公主的名义赈济流民,虽然名正言顺,但也必然会触动某些人的神经。 对于手握至高皇权的人来说,最忌讳的便是这种不受控制的大规模人群聚集,尤其是在这种边境不稳的敏感时期。 这圣旨,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恐怕,早就有人将凤凰城的一举一动,添油加醋地禀告上去了。 这锦衣卫一来,驱散流民是其一,敲打她,怕才是真正的目的。 第268章 我是天命所归!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王德发听完刘师爷的话,一张胖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咕咚”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带着颤:“锦…锦衣卫…驱散流民?这…这天寒地冻的,是要他们的命啊!还…还给长公主殿下也下了旨意?” 他惶恐地看向辛珑,额上的冷汗密密麻麻渗了出来。 “慌什么。” 辛珑淡淡开口。 “圣旨罢了,接了便是。” 萧惊鹤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站在辛珑身侧,他那双温润的桃花眼此刻沉静如水,轻声道:“珑儿,我陪你。” 辛珑微微侧首,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心中微暖:“嗯。” 王德发看着眼前这对“落难夫妻”,一个淡定从容,一个温柔守护,心中稍安,但一想到那煞神般的锦衣卫,腿肚子还是忍不住转筋。 “那…那下官这就…这就去准备香案?”王德发结结巴巴地问。 辛珑挑眉:“不必铺张,皇兄派他们来,可不是来喝茶的。” 她抬步便向外走去:“去会会他们。” * 片刻之后,县衙门口。 寒风呼啸,雪下得更大了。 王德发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大氅,依旧觉得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辛珑则依旧是一身素雅的常服,外面披了件萧惊鹤硬给她系上的厚实斗篷,风雪吹起她的发丝,更显其容颜清冷,眉宇间却无半分惧色。 萧惊鹤紧随其侧,目光时刻关注着辛珑,生怕她被风吹着了,冻着了。 几名衙役牵来了马匹。 王德发看着那高头大马,腿肚子又是一阵抽搐:“殿……殿下,下官……下官还是坐轿子去吧?” 辛珑挑眉:“王大人,锦衣卫已经在流民安置处了,你确定要让他们等?” 一句话,王德发脸都白了,连忙摆手:“不不不,下官骑马!骑马!”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背,差点没栽下来,样子颇为狼狈。 辛珑与萧惊鹤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奈的笑意。二人则利落地翻身上马。 “走吧。”辛珑淡淡道,一夹马腹,当先朝着城外而去。 * 凤凰城外,流民安置处。 数十骑锦衣卫依旧如雕塑般立在风雪中,玄黑的飞鱼服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眼,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周围的流民早已被这阵仗吓得远远避开,只敢在远处窃窃私语,投来惊惧不安的目光。 为首的锦衣卫百户,自报姓名为“雷横”,此刻依旧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匆匆赶来的王德发。 王德发一看到那明晃晃的绣春刀和锦衣卫们冷漠的眼神,腿肚子就一阵发软,连忙躬身行礼:“下官凤凰城县令王德发,叩见钦差大人!不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那锦衣卫百户锐利的视线在王德发那张胖脸上刮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声音冰冷:“王德发,接旨!” 王德发那本就因奔波而有些虚浮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看了一眼身旁面色沉静的辛珑,又望了望那明黄色的圣旨,心中百味杂陈,最后还是“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额头触地,声音带着颤抖:“臣,王德发,接旨!” 锦衣卫百户冷哼一声,抖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凰城县令王德发,处置流民不力,致使城外流民聚集,滋扰地方,有碍观瞻。朕念你初犯,暂且从轻。着即刻疏散凤凰城外所有流民,令其各归原籍,不得有误!若有推诿拖延,致使流民再生事端,定以失职之罪论处,决不姑息!钦此!” 圣旨读罢,王德发僵硬地跪伏在那里,迟迟没有伸手。 那冰冷的字句,每一个都像一把刀子,割在他的心上。 疏散?这鹅毛大雪的天,让他们去哪里?这不是逼他们去死吗? 锦衣卫百户见他没有动静,眉头一皱,声音陡然严厉起来:“王德发!为何不接旨?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一股寒意从王德发的脊背升起,但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谄媚的胖脸上,此刻竟满是悲愤,眼泪混着鼻涕淌了下来:“大人!大人啊!这冰天雪地的,一旦将这些流民驱逐,他们就真的只有冻死在荒郊野外这一条路了啊!皇上圣明,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就这么活活冻死饿死吗?!” 锦衣卫百户面无表情,声音冷硬如铁:“王大人,这是圣旨!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命难违,尔等只需遵从。若敢违抗,便是死罪,杀无赦!你,想清楚了!” “杀无赦”三个字,如同三座大山,轰然压下。 王德发浑身一颤,所有的不甘与悲愤,在皇权绝对的威压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颓然地低下头,伸出颤抖不已的双手,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圣旨,仿佛接过的不是荣耀,而是万千流民的绝命书。 锦衣卫百户见王德发接了旨,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冷笑,随即目光一转,落在了从始至终都静立一旁的辛珑身上。 他翻身下马,手中又多了一份圣旨,对着辛珑略一拱手:“长公主殿下,接旨吧。” 称呼虽是“长公主殿下”,但那锦衣卫深知眼前这位早已被削去尊位,这一声“长公主”,已算是看在昔日情分上给足了面子。 然而,辛珑却只是静静地站着,清冷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圣旨,丝毫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萧惊鹤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轻碰了碰辛珑的衣袖,低声道:“珑儿……” 辛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锦衣卫百户眉头微微一蹙,辛珑的平静,让他感到一丝不快。他再次扬了扬手中的圣旨,加重了语气:“长公主殿下,接旨!” 辛珑依旧站着不动,神色淡漠。 锦衣卫百户的脸色沉了下去,但想到这位毕竟曾是金枝玉叶,最终也没有强逼她下跪,只是自行打开了圣旨,高声宣读: “诏曰:废公主辛氏,不思己过,滞留凤凰城,恐再生事端。着即刻携萧氏家眷启程,前往岭南,不得在凤凰城多做停留。若再有违抗,无视皇恩,必将加重其罪,严惩不贷!钦此!” 辛珑听着这道意料之中的圣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依旧没有伸手接旨。 “本宫若,就是不愿离开这凤凰城呢?”辛珑声音清越,“皇兄,又要待本宫如何?” 锦衣卫百户脸色骤变,厉声道:“辛珑!你已被削去公主尊号,竟敢如此藐视圣上!你这是要公然抗旨吗?!”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刀柄,身后的锦衣卫们也齐齐踏前一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长公主殿下,”他强压下怒火,试图做最后的警告,“莫要为难我等小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若执意抗旨,我等只能……” 辛珑却不等他说完,迈步上前,自他手中取过那道明黄圣旨。 锦衣卫百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以为她终究是屈服了。 岂料,辛珑手腕一翻,那道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圣旨,竟被她轻飘飘地扔在了积雪的地上! 不仅如此,她还抬起穿着锦靴的脚,在那圣旨上不轻不重地踩了几下,仿佛那不是什么神圣之物,而是一块碍眼的破布。 “你——!”锦衣卫百户勃然大怒,气得脸都青了,指着辛珑的手指都在发抖,“反了!反了!你这是大逆不道!” 其余锦衣卫也纷纷拔出半截绣春刀,刀锋在风雪中闪着寒光,杀气毕露。 王德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晕厥过去。 萧惊鹤面色一凛,瞬间挡在了辛珑身前,桃花眼中寒意乍现。 辛珑却轻轻推开萧惊鹤,迎着锦衣卫们吃人般的目光,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 “本宫,不会离开凤凰城。” “本宫,也不会下令疏散流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因寒冷和惊惧而瑟瑟发抖的流民,声音陡然拔高: “皇兄不管的事,我管!” “本宫奉皇母娘娘懿旨,救助永徽百姓,此乃天命!” “我是天命所归!皇兄让我离开凤凰城,驱散流民,这是有违天道,有逆民心!本宫,恕难从命!” 第269章 “谁是民心所向,谁,才是天命所归。”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那一句“恕难从命”,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锦衣卫百户雷横的脸上。 风雪似乎都为之一滞。 雷横那张素来跋扈恣睢的脸,此刻更是铁青一片,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辛珑!你好大的胆子!” 他怒极反笑,声音尖利刺耳:“天命?这天下,只有当今圣上才是真龙天子,才是天命所归!你一介废黜公主,竟敢妄称天命,还敢践踏圣旨!你是要造反吗?!” “造反”二字一出,他身后那数十名锦衣卫“唰”的一声,绣春刀齐齐出鞘寸许,森然的寒光映着雪色,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压得周围的流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生怕被卷入这场神仙打架。 王德发更是双腿一软,若不是旁边有衙役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他险些又要跪下去。 我的娘啊,这位主儿是真敢说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萧惊鹤依旧坚定地站在辛珑身侧。他那双温润的桃花眼此刻也染上了寒霜,紧紧盯着雷横,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辛珑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对峙,不过是寻常茶话。 她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谁是民心所向,谁,才是天命所归。” 她清凌凌的目光扫过雷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本宫只是在做皇兄不愿做,或者说,做不到的事情罢了。皇兄若有异议,大可亲自来凤凰城问我,何必派你们这些只会摇旗呐喊的鹰犬?” 这话不可谓不毒。 雷横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辛珑,嘴唇哆嗦着:“你……你……” “你”了半天,竟被噎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拔刀砍人的冲动,毕竟,眼前这位再怎么说,也曾是长公主,真要动了她,圣上那里未必好交代。 “好!很好!”雷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怨毒地盯着辛珑,“废公主的话,本官一字不落地记下了!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本官也无话可说!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地禀告圣上,届时圣上如何定夺,就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猛地一甩袖,目光转向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王德发,手中的马鞭“啪”地一声甩在雪地上,激起一片雪沫。 “王德发!”雷横厉声喝道,“你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是你的本分!圣旨已下,本官也已传达清楚!你若敢阳奉阴违,不遵圣谕,与这抗旨之人同流合污,届时陛下革了你的职,抄了你的家,九族之内,鸡犬不留!可就莫怪本官言之不预了!”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王德发的心里。 王德发那张胖脸本就没什么血色,此刻更是白得像一张纸。 他低垂着头,额上的冷汗一颗颗滚落,砸在雪地上,瞬间不见踪影。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死死地低着头,战战兢兢,沉默不语,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肥鹌鹑。 雷横见他这副模样,冷哼一声,带着一丝鄙夷。 他猛地一拽马缰,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锦衣卫喝道:“我们走!” “驾!” 数十骑锦衣卫动作整齐划一,拨转马头,铁蹄踏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来时如乌云压顶,去时也如一阵黑色的旋风,卷着风雪,很快便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马蹄声渐远,城门外,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刮在人脸上,生疼。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仿佛还未散去。 萧惊鹤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辛珑依旧有些冰凉的手。 辛珑反手握紧了他,掌心的温度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些。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那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惊惧、迷茫的流民。 “诸位乡亲,”辛珑的声音清越,“方才锦衣卫的话,想必你们也听见了。皇上的圣旨,是要将你们悉数驱离。” 她顿了顿,看着那些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心中微叹。 “本宫,没有权力阻止你们离开。你们若是想走,本宫不拦着。若是愿意留下,这凤凰城外,暂时……还有你们一席之地。” 这话一出,人群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辛珑继续说道:“留下的人,食物和御寒的衣物,本宫会继续设法供给,但能撑多久,本宫也无法保证。若是决定离开的,也可以到王大人那里,领取你们之前分到的棉被、冬衣,外加三日的干粮。剩下的路,本宫……也无能为力了。” 她的声音带着无奈,却也坦诚。她不是神,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人群中先是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接着便是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一开始只是小声的议论,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动。 “殿下!”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汉子大着胆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声音嘶哑地喊道,“我们……我们只是想讨口饭吃,想活下去啊!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要把我们当成乱臣贼子?我们没偷没抢,安分守己,只想混口饭吃,这也有错吗?”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是啊,殿下!”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颤巍巍地也跪了下来,“他们要把我们赶回原籍……可我们的家早就没了!田也没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啊!殿下,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只是最底层的百姓,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 第270章 “王县令,本宫想听听你的想法。”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只是最底层的百姓,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 风雪依旧呼啸,刮在人脸上,像刀子一般。 方才锦衣卫带来的那股肃杀之气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铁锈味。 辛珑看着眼前这群流民,他们一张张冻得发紫的脸上,此刻都挂着红通通的眼眶,那里面充满了被抛弃的委屈,以及对未来的深深绝望。 她能理解他们的不甘与痛苦。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于他们而言,便是天,是神祇,是遥不可及却又主宰一切的真龙天子。 如今,这位“神仙”却不由分说地给他们扣上了“乱臣贼子”的帽子,要将他们从这唯一的庇护所——凤凰城,无情地驱逐出去。 这无异于将他们推向绝路。 辛珑清了清嗓子,声音不算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簌簌发抖的流民耳中: “诸位乡亲,你们问本宫,为何皇上要如此待你们,本宫……无法回答。” “本宫不知晓庙堂之上的那些算计,也不明白皇兄心中所想。但是,”她话锋一转,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本宫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愿意留在这凤凰城,日子便照样过!” “本宫会竭尽所能,保证你们的安危!来到这里的人,本宫便不会让你们吃不饱,穿不暖,更不会让你们活活饿死、冻死!” 她顿了顿,语气沉静:“但,丑话说在前面,本宫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更多的,本宫无法保证。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那是痴心妄想。本宫唯一能保证的,便是能让你们……活下去,留下一条命。” 此言一出,原本还带着哭腔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看着眼前这位曾是金枝玉叶,如今却与他们一同被贬斥的废黜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没有画什么大饼,没有说什么虚无缥缈的许诺,只是最实在的——活下去。 对他们这些一无所有,连明日饱暖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人来说,这“活下去”三个字,便是最大的诱惑,也是最后的希望。 人群中,一个有些胆大的汉子,试探着开口,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长、长公主殿下……那,那若是……若是皇上派兵来驱逐我们……您,您也会为了我们,和皇上……和朝廷作对吗?您也会……保护我们吗?” 这问题,尖锐而直接,像一根针,扎在每个人心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 盯住了辛珑。 辛珑 斩钉截铁地说道: “本宫可以跟你们保证,只要你们选择留下,在这凤凰城,你们便是绝对安全的!” 她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 流民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以及一丝豁出去的决然。 短暂的沉默后,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紧接着,便是“噗通”、“噗通”接二连三的下跪声。 雪地上,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人。 “长公主殿下!我们愿意追随您!” “只要殿下给我们一口饭吃,有件衣裳穿,我们就跟着您干!” “殿下大恩大德,我等永世不忘!” 哭喊声,叩首声,混杂在一起,在这风雪中显得格外悲壮。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眼前这位废黜公主,便是他们唯一的浮木。 辛珑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黑压压跪拜着的流民,她没有立刻叫他们起来,而是任由他们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沉静如水:“本宫知道了。都起来吧,安心继续过日子。本宫说过会护着你们,便会护着你们。” 流民们这才陆陆续续地站起身,虽然依旧衣衫单薄,面带菜色,但眼中的绝望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依赖。 辛珑的目光扫过那些还在分发煤炭的衙役,扬声道:“诸位乡亲,继续去领炭吧,天寒地冻,莫要冻坏了身子。” 流民们闻言,纷纷应是,又开始有序地排队领取煤炭,只是看向辛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敬畏与感激。 辛珑的视线,这才落在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胖县令王德发身上。 她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王县令,这里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我们……回去继续聊聊吧。” 王德发闻言,那张胖脸上的肉都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他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那汗水一遇到这冰天雪地,瞬间就凉透了心。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他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应了一声:“是……是,殿下……” 他此刻的心情,简直比这鬼天气还要复杂百倍。这位主儿,是真要把天给捅个窟窿啊!而他,似乎已经被牢牢绑在这艘随时可能倾覆的船上了。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辛珑和萧惊鹤身后,向着县衙内宅走去,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刀尖上。 回到了王德发的内宅书房。 下人奉上热茶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屋内的炭火烧得很旺,驱散了外间的寒意,但王德发却觉得比在外面吹冷风还要煎熬。 辛珑捧着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却掩不住她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 她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直接问道:“王县令,本宫想听听你的想法。”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了王德发的心湖里。 “你是打算……与本宫为难,听从我那位皇兄的旨意,将凤凰城外的流民悉数驱逐呢?” “还是……”她微微顿了顿,抬眸,清凌凌的目光直视着王德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压力,“选择相信本宫,与本宫一同,给那些可怜人……一条活路?” 第271章 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日。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屋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暖意融融,却驱不散王德发心头的冰寒。他额角的冷汗汇聚成珠,顺着肥硕的脸颊滑落,他抬起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苦笑道:“长、长公主殿下……您,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县令,平日里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城中哪家丢了鸡,哪户少了鸭,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要在这等改朝换代般的抉择中站队?一边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一边是曾经尊贵无比如今却被废黜的长公主,哪一边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辛珑端着茶杯的手纹丝不动,杯中的热气氤氲了她清冷的眉眼,却丝毫未减她言语中的分量。 “王县令,本宫知道你的难处。”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但你让本宫对凤凰城外那些嗷嗷待哺的流民见死不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在这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别说本宫不答应,你以为,萧府那几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们,会答应吗?他们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哪个不是把百姓的性命看得比天大?” 这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王德发的心上。萧家世代忠良,萧家军更是以护民为己任,如今萧惊鹤就在公主身侧,立场已然分明。 辛珑继续说道,语气依旧淡然,却字字诛心:“本宫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每一个,都是你现在必须做出的决断。” 她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一根指向门外:“第一个,你现在就点齐人马,快马加鞭,去向我那位皇兄报信。告诉他,你王德发已经与我辛珑划清界限,绝不会再与我这等‘乱臣贼子’为伍。如此一来,你便是揭发有功,说不定还能官升三级。” 王德发听得心惊肉跳。 辛珑顿了顿,收回一根手指,目光沉静地看着他:“还有一个选择,便是留在这里,听从本宫的派遣。本宫能给你的保证便是,我会竭尽所能,保你和你家人的平安。” “如何抉择,全在你一念之间。” 王德发听着辛珑的话,脑子里那团浆糊似乎渐渐清明了些。 他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位公主。她的面容沉静如水,那双清凌凌的凤眸里,没有半分戏谑,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啊,他怕什么呢? 左右都是一个死。若是听从皇帝的旨意,驱散流民,眼睁睁看着他们冻死饿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他王德发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他读了半辈子圣贤书,难道就是为了助纣为虐,残害百姓吗? 良久,王德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伸出手,颤巍巍地端起了热茶。 在辛珑和萧惊鹤的目光中,他将那杯茶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一直暖到了心底,也仿佛烫平了他所有的犹豫和恐惧。 “殿下!”王德发放下茶杯,声音因激动而略带沙哑,“小的……小的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辛珑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话音落下,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她就知道,王德发此人虽胆小怕事,却尚存读书人的风骨与良知。 辛珑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王县令,你的选择,本宫知道了。” 那笑容如冰雪初融,带着一丝暖意,让王德发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很好。”她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商议方才尚未讨论完的事宜吧?关于这凤凰城的防务,以及流民的进一步安置。” 王德发听了辛珑的话,再看她此刻的表情,心中那块悬了许久的大石终于轰然落地,整个人都莫名的松快了下来。 方才那种如履薄冰、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圣贤书没有白读。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正是他年少时的夙愿吗?如今,皇帝昏聩,视百姓如草芥,而这位被废黜的长公主,却愿为万民撑起一片天。 他若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百姓在寒冬里冻饿而死,纵使保全了官位和性命,午夜梦回,良心又岂能安宁? 想通了此节,王德发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连忙拱手道:“殿下深明大义,小人佩服之至!只要殿下能保小人妻女老小的安全,这凤凰城上下,所有兵丁差役,皆由殿下调遣!小人定当竭尽所能,辅佐殿下!” 辛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王县令放心,本宫说过会护着你们,便会护着你们。不仅是你的妻女,整个凤凰城的百姓,本宫都罩了!”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仿佛天塌下来,有她顶着,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 事情议定,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炭火的暖意终究无法驱散内心的寒峭,尤其是在这前路未卜的时刻。 从王德发的书房出来,辛珑与萧惊鹤并肩走在回廊下。 廊外,风雪依旧,庭院中已积了厚厚一层白雪,压弯了枯枝,天地间一片素白,寂静无声,只余下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中回荡。 雪花簌簌地落在他们的肩头,很快便融化开来,带来丝丝凉意。 两人走了一段,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有些沉凝。 片刻,辛珑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身旁的萧惊鹤。他依旧是一身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如松,那双温柔的桃花眼在风雪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深邃,眸光中带着她熟悉的暖意与担忧。 “惊鹤,”她轻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过了今日,你我……怕不仅仅是永徽的罪人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俊朗的眉眼,一字一句地问道:“或许,还要担上一个‘叛徒’的骂名。这样跟着我,与整个天下为敌,你……可会后悔?” 她知道,萧家世代忠烈,萧惊鹤更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今日此举,无疑是将他,将整个萧家,都绑在了她的战车上,推向了朝廷的对立面。 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日。 第272章 “你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日。 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冰冷的雪沫子夹杂着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辛珑的话音刚落,那双清凌凌的凤眸便一瞬不瞬地盯着萧惊鹤,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她知道,这个问题,何其沉重。 萧惊鹤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被风雪吹得有些泛白的脸颊,看着她眸中那抹复杂难辨的情绪。 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灼烧着,亮得惊人。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落雪,指尖的微凉与他掌心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在辛珑略带错愕的目光中,萧惊鹤撩起锦袍的下摆,竟是直直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积雪微陷,他挺拔的身姿却如山岳般稳固。 “殿下。” 他的声音,在这风雪呼啸的背景下,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虔诚。 “惊鹤此生,愿追随殿下,万死不辞。”他抬起头,桃花眼眸光灼灼,映着漫天飞雪,也映着辛珑微微泛红的眼眶,“殿下的愿望,便是惊鹤的愿望。无论刀山火海,无论世人如何评说,惊鹤,绝不后悔。” 他叫她“殿下”,而非“珑儿”,此刻的称呼,带着的是臣属般的郑重与忠诚。 这番话,掷地有声,驱散了辛珑心头最后的一丝不确定。 她伸出手,有些急切地想将他扶起:“惊鹤,你……” 萧惊鹤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紧紧地包裹着她微凉的指尖。 辛珑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份不掺任何杂质的赤诚,心中百感交集。她将他拉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她何尝不知,这条路,一旦选择,便是与整个皇权为敌。可她,退无可退,也不想退。 前世今生,她见过太多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冻毙于荒野,饿死于路旁。 这一世,她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她有萧惊鹤,有萧家,有王德发,还有那些愿意追随她的流民。她身边有了这么多愿意帮助她、守护她的人,她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救更多的人! 萧惊鹤站起身,却并未松开她的手。 两人双手紧握,风雪在他们周身飞舞,却仿佛隔绝出了一方小小的、坚不可摧的天地。 彼此的掌心传递着坚定的力量,他们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那份破釜沉舟的决心。 “走吧,”辛珑深吸一口气,风雪灌入肺腑,带来刺骨的寒意,却也让她更加清醒,“有些事,该去和娘说清楚了。” 萧惊鹤点了点头,桃花眼中尽是温柔与支持:“我陪你。” * 回到萧太夫人暂住的厢房时,屋内的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萧太夫人正端着一杯热茶,细细地品着,眉宇间带着几分思索,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忧。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便见辛珑和萧惊鹤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当看到辛珑脸上那异常郑重的表情时,萧太夫人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心中“咯噔”一下。 “珑儿,惊鹤,你们这是……”萧太夫人放下茶杯,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副表情?”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媳和儿子了,若非天大的事情,他们不会是这般神色。 辛珑走到萧太夫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开口道:“娘,有件事情,我要跟您说。”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刚才,皇兄派了锦衣卫过来,带着圣旨,命我们即刻启程,离开凤凰城,前往岭南。” 萧太夫人闻言,瞳孔骤然一缩,握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即刻启程?锦衣卫亲临? “我……拒绝了。”辛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什么?”萧太夫人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拒绝了?那,那不就是抗旨不遵?! 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辛珑看着萧太夫人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声音依旧沉静:“不仅如此,皇兄还给凤凰城的县令王德发下了另一道密旨,命他立刻驱散城外那近万流民,任其自生自灭。” “我也……让他把这道旨意给压下了。” 话音落下,厢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萧太夫人看着辛珑那张沉静如水,却又带着一丝冷冽决然的脸庞,再看看一旁默然肃立、显然是完全支持辛珑的儿子萧惊鹤,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小两口进来的时候,脸色会那般难看。 这何止是难看,这简直是要把天给捅破了! 萧太夫人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萧家主母,最初的震惊过后,她迅速冷静下来,脑中飞快地思索着。 她是个聪明人,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下这样的圣旨,其用意昭然若揭。 皇帝,这是怕了! 萧家世代忠良,萧家军更是战功赫赫,深受百姓爱戴。如今萧家虽然遭难,被流放岭南,但民心所向,岂是一道圣旨就能轻易抹杀的? 凤凰城外那近万流民,对辛珑感恩戴德,高呼“长公主殿下千岁”,这场景,恐怕早就传到了京城那位皇帝的耳朵里。 他处心积虑地谋划了这场流放,就是要将萧家彻底打压下去,绝不允许这世上再出现一个功高盖主、受万民拥戴的萧家! 而辛珑,在凤凰城施粥赠衣,救助流民,虽然用的是她自己的私产,但她毕竟是萧家的媳妇,在外人看来,这桩桩件件的善举,都无疑是借了萧家的名义,为萧家赢得了民心。 这,恰恰触动了皇帝最敏感的神经。 第273章 “殿下……什么是……火箭炮?”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太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凤凰城,这座曾经只能说是稍微有些繁华的小城,如今恐怕已经成了整个永徽流离失所百姓最后的希望之地。 现在,也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难民朝着凤凰城涌来。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辛珑的手背:“好孩子,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不管珑儿你选择什么,娘都支持你。” 萧太夫人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始终沉默却坚定站在辛珑身侧的萧惊鹤,语气更沉了几分,“整个萧家,所有萧家人,都以你的意志为主导。当我把萧家的主母掌印交给你的时候,你的任何选择,都不用再特意来通知我。” 这话,份量何其之重! 这等于是将整个萧家的未来,都压在了辛珑的肩上。 辛珑深深地看了萧太夫人一眼,那双凤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澄澈的坚定。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沙哑:“我知道了,娘。” 随即,她转向身边的萧惊鹤,眸光凌厉起来:“惊鹤,你去将二哥、三哥、四哥,还有大嫂、二嫂、三嫂、四嫂、五嫂、六嫂都请过来。有些事情,需要和大家商议。接下来,我们恐怕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不仅要提防北狄的奸细,还得防备……我那位皇兄,会不会派兵来围剿我们。”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极轻,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萧惊鹤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没有多问,只沉声应道:“是,珑儿,我这就去。” 不多时,萧家人便陆续来到了这间临时充作议事厅的厢房。 风雪似乎更紧了,呼啸着拍打着窗棂,屋内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寒意。 辛珑端坐在主位之上,那张曾属于萧太夫人的太师椅,此刻由她坐着,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她神色肃然,清凌凌的凤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萧家人。 待众人到齐,她没有多余的寒暄,纤手一指,点向桌案上的两份明黄色卷轴。 “惊鹤,把那两份圣旨,拿给哥哥嫂嫂们看看。” 萧惊鹤依言,将两份圣旨分别递给了萧野和楚香越,再由他们依次传阅。 厢房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纸张轻微的摩擦声,以及众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每一位看过圣旨的萧家人,脸色都变得异常凝重,眉宇间或有惊怒,或有沉思,但更多的,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尤其是楚香越和萧野这两位曾经的沙场将领,在看到那道命县令驱散流民的密旨时,眼神骤然变得冰寒刺骨。 待所有人都看完了圣旨,厢房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没有人开口说话,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落在了辛珑的身上。那眼神中,没有半分退缩与畏惧,只有一种属于军人世家的决绝与担当。 辛珑看着他们,心中了然。 定国公府的门楣,是用赫赫战功和满门忠烈铸就的。萧家的儿郎和媳妇们,骨子里都流淌着不屈的血液。让他们抛弃嗷嗷待哺的百姓,独自逃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她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掷地有声:“看来,大家心中都有数了。” “这两份圣旨,我都已经拒了。凤凰城外的流民,我们不仅不能散,还要护。” “皇兄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我们萧家,也无需再顾念什么君臣情分。” 楚香越率先开口,声音铿锵有力:“殿下说的是!我萧家儿郎,从不惧战!便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断不会让北狄奸细得逞,更不会让我大永的百姓,在我们眼前活活饿死冻死!” 萧野亦是沉声道:“殿下有何吩咐,萧野万死不辞!” 其余众人也纷纷表态,言语间皆是同仇敌忾的激愤。 辛珑抬手,示意众人稍安。 她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坚定而锐利:“很好。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们一些新的东西。”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要教你们,如何用枪,用火箭炮。用这个时代的认知无法理解的现代武器,来保家卫国,护我萧家,佑我万民!”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枪?火箭炮? 这些是什么东西? 嫂子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茫然。 便是楚香越这等见多识广的女将,也从未听闻过如此古怪的兵器名称。 萧野眉头紧锁,作为曾经的将军,他对武器有着天生的敏感,他上前一步,有些迟疑地问道:“殿下……什么是……火箭炮?” 第274章 皇帝不中用,不老实,那就反了他!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野眉头紧锁,作为曾经的将军,他对武器有着天生的敏感,他上前一步,有些迟疑地问道:“殿下……什么是……火箭炮?” 辛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凤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火箭炮,是我那个时代的一种大范围杀伤性武器。”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它或许不如你们的内力精妙,也不及你们的剑法飘逸,但若论以寡敌众,瞬间扭转战局,它能做到你们的功夫难以企及之事。简单来说,一炮下去,便能教一支百人小队灰飞烟灭!” “以一敌百?一炮下去,百人小队灰飞烟灭?!”饶是楚香越这等见惯了沙场惨烈的女将,也被这话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兵器了,这是神罚! 其余萧家人更是听得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辛珑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百闻不如一见。你们,都进来我的空间吧。” 话音未落,辛珑凤眸微敛,心念一动。 下一秒,原本还挤在县令内府厢房里的萧家人,只觉得眼前景物一阵恍惚,再定睛时,已然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这地方他们并不陌生,辛珑就曾带他们进来过,只是每一次进来,都依旧会被这空间的奇特所震撼。 辛珑没有多做停留,径直走向一处泛着金属冷光的门。 “我们去地下靶场。”她说着,那扇门便应声而开,露出了一个狭小的金属房间。 “这是电梯,可以快速带我们到地下。”辛珑率先走了进去。 萧家人虽然对这“电梯”依旧有些新奇,但有过经验,倒也镇定,鱼贯而入。 金属房间微微一震,便平稳地向下沉去。 很快,电梯门再次滑开。 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条长长的通道,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各种他们从未见过的黑色“铁疙瘩”,通道尽头,则排列着一排排栩栩如生的人形靶子。 “这里是靶场。”辛珑介绍道,随即从一旁武器架上拿起一把造型奇特的黑色“铁疙瘩”,递给了萧惊鹤。 “惊鹤,你来给你的哥哥们演示一下。”她又取过一副透明的“眼镜”递给他,“戴上这个护目镜。” 萧惊鹤他接过手枪,戴上护目镜,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手枪,瞄准了约莫五十步开外的一个人形靶。 “砰!” 一声巨响骤然炸开! 即便这靶场有吸音设计,这突如其来的炸响还是让众人心脏猛地一缩。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萧惊鹤的反应,他握枪的手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微微向上一抬。 而远处的靶子,原本完好无损的胸口位置,赫然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 “嘶——” 抽气声此起彼伏。 萧野、萧风、萧烈这几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此刻脸色都变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萧野最先失声叫道,他那双久经沙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萧惊鹤手中那不起眼的小玩意儿,“火药吗?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楚香越也是俏脸变色,喃喃道:“这小小的东西打在人身上,估计就算是最好的玄铁铠甲也挡不住啊!”她可是退休受伤的女将,对兵器的威力再清楚不过! 三哥萧风和四哥萧烈更是看得双眼放光,喉结滚动,显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辛珑微微一笑,对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又打开了旁边的一个金属柜,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更长、更狰狞的黑色“铁器”。 “这个,叫突击步枪。比手枪威力更大,射速更快,也更稳定。” 说罢,她亲自戴上护目镜,熟练地端起步枪,枪托抵肩,对着另一排人形靶。 “看好了。” “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急促而沉闷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枪口喷射出耀眼的火花! 远处的五六个人形靶,几乎在瞬间就被打得木屑纷飞,支离破碎,纷纷倒地!那恐怖的撕裂力,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如果说刚才手枪的威力是震惊,那么现在这突击步枪展现出的,就是碾压性的恐怖! “我的天老爷!”二嫂苏琳琅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了萧野的胳膊。 三嫂蓝星玥更是捂住了嘴,将儿子萧贺紧紧搂在怀里,萧贺小脸煞白,却还是忍不住从母亲臂弯里偷偷看。 就连萧香和萧睿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此刻也睁大了眼睛,小嘴微张,被这超越认知的景象惊呆了。 还没等众人从突击步枪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辛珑又放下突击步枪,从另一个架子上取下了一支更长,枪管上还带着一个古怪“望筒”的武器。 “这叫狙击步枪,”辛珑的声音依旧平静,“它的特点是,精准,且射程极远。百步穿杨在它面前,不值一提。” 她单膝跪地,将枪托抵在肩窝,一只眼睛凑近了那古怪的“望筒”——瞄准镜,锁定了靶场最尽头,一个几乎快要看不清的小型人形靶。 屏息,凝神。 “砰!” 又是一声与手枪和突击步枪都不同的,更为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枪响! 子弹出膛的瞬间,靶场最远处的那个小靶子,应声而碎,靶心直接炸开了一个大洞! “这……这也能打中?!”四哥萧烈失声惊呼,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么远的距离,几乎已经超出了肉眼的精准索敌范围,便是军中最好的神射手,用最强的弓,也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准头和威力! 萧家的男儿们,特别是萧野、萧风、萧烈这几位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将军,此刻看着辛珑手中的武器,又看看那些被打得稀巴烂的靶子,眼睛都红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们这种在血与火,硝烟与白骨中打滚出来的人,比谁都清楚,这些造型古怪的“铁疙瘩”一旦出现在战场上,将会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那将是单方面的屠杀! 什么精锐之师,什么铁甲洪流,在这些武器面前,恐怕都如同纸糊的一般! 萧野向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殿下,这些……这些神兵……若是能装备我萧家军……”他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辛珑站起身,放下狙击步枪,清凌凌的凤眸扫过每一个萧家人,最后定格在萧激楚,萧野、萧风、萧烈以及萧惊鹤的脸上。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要教给你们的东西。它们没有内力,不懂招式,但它们拥有你们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接下来,我要你们在这地下靶场,用最快的速度学会如何使用这些武器!我的皇兄,永徽的皇帝,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围剿我们的兵马,或许已经在路上了。” “如果你们想要保护凤凰城外的数万流民,想要保全萧家满门,那就得拿起这些武器,对准那些即将过来围剿我们的所谓‘王师’!” 她目光如炬,直视着他们:“你们,能做到吗?” 辛珑知道,古代人对皇权有着根深蒂固的忠诚和敬畏。 让他们将武器对准曾经效忠的朝廷,对准名义上的“王师”,无疑是对他们三观的巨大冲击。 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在她辛珑看来,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皇兄,既然不仁不义,不顾百姓死活,那这个皇帝,不要也罢! 皇帝不中用,不老实,那就反了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75章 她真的是天命之人吗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偌大的靶场内,死一般的寂静。 辛珑的话,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涛,拍打在每个萧家人的心头。 萧激楚,萧家如今的长子,曾经的少年将军,此刻眉头紧锁,手中那把刚刚萧惊鹤试射过的手枪,枪身冰冷,却仿佛烙铁般烫手。 他目光复杂地在辛珑和那些被打得稀烂的靶子之间来回逡巡。他知道,只要有这些“神兵”在手,这个女人,这位曾经的长公主殿下,她想做的事情,这天下,恐怕真的无人能阻。 可是……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能带领他们走出困境的“天命”之人吗? 让她领导萧家,甚至……更多,这天下的百姓,真的会比现在更好吗? 萧激楚深吸一口气,他太清楚了,永徽的百姓,已经再也经不起一次大规模的战乱了。 如今朝纲混乱,各地流民四起,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皇权的掌控力日益衰弱,而北境的北狄人,如同饿狼一般虎视眈眈。一旦永徽内部再起大规模纷争,北狄必定会趁虚而入,一拥而上。到那时,恐怕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永徽了! 他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向辛珑,声音低沉而沙哑:“殿下,我可以相信你吗?” 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或许身体里还是长公主的血脉,但她的灵魂,她的见识,她的手段,绝不是曾经那个娇养深宫的永徽长公主所能拥有的。 她不知道是来自哪个奇异的国度,拥有这样匪夷所思的空间,和这些足以颠覆时代的武器。 他更清楚,一旦选择与她为敌,以他们萧家目前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奈何得了她。 辛珑迎上萧激楚探究的目光,凤眸平静无波,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你信不信我,那是你的事。”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我要守护凤凰城外那数万流民,让他们有衣穿,有饭吃,不至于在这寒冬腊月活活冻死饿死。” “至于别的,”辛珑的目光扫过萧家众人,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气,“我现在不会考虑。谁敢阻止我做这件事,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字,如同三柄冰冷的利刃,深深刺入萧家人的心脏。 楚香越握紧了拳头,这个长公主,比她想象的还要狠厉果决!但不知为何,这份狠厉,却让她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 萧野和萧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萧激楚沉默了片刻,辛珑的回答,直接,霸道,却也坦荡。 她没有画什么大饼,没有许诺什么江山社稷,她的目标明确而纯粹——救人。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眼中的挣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然。他沉声道:“殿下,萧激楚斗胆,有一个请求。” 辛珑挑眉:“说。” “只要你莫要让战火,再蔓延到我永徽的土地上,莫要让我永徽的百姓,再经历生灵涂炭。”萧激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管殿下要做什么,萧激楚,愿为殿下手中之剑,披荆斩棘!” 辛珑听出了萧激楚语气中的郑重承诺,也听出了他话语里深藏的家国情怀。她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们听我号令,永徽的土地,便不会再燃起战火。” 得到辛珑的承诺,萧激楚再无犹豫,他将手中的枪郑重地放在一旁的武器架上,然后猛地单膝跪地,声若洪钟:“长公主殿下!萧激楚,誓死追随殿下,万死不辞!” “大哥!”萧惊鹤惊呼一声,随即眼眶微微泛红。 随着萧激楚这一跪,萧野和萧风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单膝跪了下去:“我等,誓死追随殿下!” 萧烈性子最直,见兄长们都跪了,也毫不犹豫地跪下:“殿下,俺也一样!” 楚香越看着跪倒一片的萧家男儿,胸中热血翻涌,亦是深深一揖:“殿下但有差遣,楚香越万死不辞!” 苏琳琅和蓝星玥等女眷虽然不懂军事,但也感受到了这股凝重的气氛,纷纷敛衽行礼。 辛珑看着面前跪倒的萧家核心成员,心中也是微微一松。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她的计划才能真正施展开来。 她抬了抬手,声音清朗:“都起来吧。” “谢殿下!”众人起身。 辛珑目光扫过萧激楚、萧野、萧风、萧烈,最后落在萧惊鹤脸上,语气变得严肃:“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并掌握这些现代武器的使用方法。尤其是你们几个,曾经都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对武器的理解应该比常人更快。” 她指着靶场的各种武器:“手枪、突击步枪、狙击步枪,还有我之前提到过的火箭炮,每一种武器的特性和使用场景,你们都要烂熟于心。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慢慢磨合。” 萧激楚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我明白!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学会它,绝不会让殿下失望!” 第276章 他出了服从我,别无选择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接下来的日子,对萧家人而言,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梦。 辛珑将他们分批带入了那处神奇的“空间”。 地下靶场内,萧惊鹤、萧激楚、萧野、萧风、萧烈几个萧家男儿,褪去了平日的锦衣常服,换上了辛珑提供的迷彩作战服,一个个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笨拙却又带着军人特有的执拗,学习着狙击枪的瞄准与射击。 “呼吸要稳,三点一线,风速,距离,都要计算在内!”辛珑的声音清冷而专业,在靶场内回荡。 萧激楚最为沉稳,他曾是统领千军的将军,对兵器的理解远超常人,此刻他全身心投入,每一个动作都力求标准。他知道,这些“铁疙瘩”将是他们萧家未来的倚仗。 而在空间的另一处模拟沙盘室,楚香越和苏琳琅则蹙眉研究着一种名为“无人机”的小巧飞行器。 “大嫂,你看,这个摇杆控制方向,这个控制高度,屏幕上能实时看到它拍摄的画面!”苏琳琅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心思剔透,学起这些新奇事物竟也极快。 楚香越曾为女将,对军情刺探的重要性了然于胸,她盯着屏幕上那清晰的俯瞰画面,眼神发亮:“这东西若是用于战场侦查,简直是神来之笔!千里之外,敌军动向便能了如指掌!” 辛珑偶尔过来指导,看着这群古代精英努力适应现代科技的模样,心中也颇为感慨。 日子在紧张的训练中飞速流逝。 果然不出辛珑所料,在凤凰城又一次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之际,警报拉响。 “殿下!殿下!”苏琳琅略带急促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她正带着几个年轻媳妇在县衙高处的瞭望塔,操控着无人机进行日常巡查。 辛珑正在内府与萧惊鹤商议流民安置的后续事宜,闻言立刻按下了通讯手环:“二嫂,怎么了?” “无人机……无人机在城东三十里外,发现大批兵马!看旗帜,是……是京畿卫!”苏琳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屏幕上,一列装备精良的军队正冒着风雪,气势汹汹地朝着凤凰城方向急行军,目标直指城外那数万流民! 辛珑凤眸一凛:“终于来了么。”她就知道,她那个皇帝哥哥,绝不会善罢甘休。 “珑儿,我去把人全部叫来!”萧惊鹤面色一沉,立刻起身。 “不必,”辛珑抬手阻止了他,“人多反而碍事。你去把大哥、二哥、三哥叫来,还有大嫂。我们几个,足够了。” 萧惊鹤一怔,随即明白了辛珑的打算,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但更多的是信任:“好!”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雪沫子,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割。 凤凰城郊外的一处隐蔽山坳中,辛珑、萧惊鹤、萧激楚、萧野、萧风,以及楚香越和苏琳琅,七个人穿着辛珑提供的雪地迷彩羽绒服,脸上涂着油彩,几乎与雪夜融为一体。 辛珑架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狙击枪,通过夜视瞄准镜,清晰地观察着远处雪地上缓缓移动的火龙——那是敌军的火把。 “二嫂,无人机报告敌军先锋位置。”辛珑声音压得很低,通过喉麦传给众人。 “已锁定,距离我们三公里,预计十分钟后进入最佳伏击点。”苏琳琅的声音传来,她此刻与楚香越一同操控着两架小型无人机,盘旋在敌军上空,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之眼。 萧激楚、萧野、萧风三人也各自选好了狙击位,他们是第一次实战运用这些“神兵”,神情紧张而又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萧惊鹤手持一把突击步枪,守在辛珑侧后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记住,优先射杀军官和火把手,制造混乱。”辛珑再次叮嘱,“大嫂,二嫂,注意引导,不要让他们靠近流民营地。” “明白!”楚香越和苏琳琅齐声应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敌军的先头部队踏入伏击圈的刹那—— “开火!”辛珑一声令下。 “噗!”“噗!”“噗!” 几不可闻的轻响中,远处敌军队伍中,最前方的几名军官应声倒地,手中的火把也滚落在雪中,发出一阵“滋滋”声。 “敌袭!有埋伏!”凄厉的喊声划破雪夜。 敌军瞬间大乱。 “怎么回事?人在哪里?” “保护将军!” 然而,他们根本找不到敌人的踪影,只能看到己方的人如同被死神点名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尤其是那些高举火把的士兵,更是成了活靶子。 “是神射手!他们有神射手!”一名副将惊恐地大叫,他身旁的亲兵话音未落,眉心便多了一个血洞,直挺挺地栽下马来。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他们连对方的人影都没看见,自己这边就死伤惨重! 无人机在低空掠过,偶尔投掷下辛珑特制的小型震撼弹,虽然杀伤力不大,但巨大的声响和闪光在黑夜中足以让这些古代士兵肝胆俱裂。 “妖术!这是妖术!” “撤!快撤!” 不到三十分钟,这支号称精锐的五千兵马,在连敌人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辛珑七人打得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狼狈不堪地朝着来路逃窜而去。雪地上,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数百具尸体。 辛珑放下狙击枪,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打扫战场,收集可用物资。”她平静地命令道。 萧激楚等人看着这匪夷所思的战果,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七个人,仅仅七个人,就让五千精兵溃不成军!这便是殿下所说的“现代武器”的威力吗? 这场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胜利,却让萧家这几位核心成员对辛珑的信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回到温暖如春的空间内,一行人脱下厚重的雪地装备,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萧风一拍大腿,粗犷的脸上满是红光,“俺萧风打了一辈子仗,就没打过这么利索的!” 萧野也点头附和,语气中带着惊叹:“是啊,以前总觉得咱们弓马娴熟,便是沙场骁楚,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殿下这些‘神兵’,当真是鬼神莫测!” 萧激楚看向辛珑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钦佩,他沉声道:“殿下,今日一战,末将才真正明白,您所言不虚。有此利器在手,何愁大事不成!” 辛珑微微一笑,走到空间别墅客厅的酒柜旁,取出一瓶色泽醇厚的红酒和几只高脚杯。 “来,庆祝一下我们首战告捷。”她给每人倒了一杯。 萧惊鹤接过酒杯,桃花眼中盛满了柔情与骄傲,他的珑儿,总是能创造奇迹。 楚香越和苏琳琅也相视一笑,她们虽未亲手杀敌,但操控无人机如同战场之眼,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也让她们成就感十足。 众人围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轻晃着杯中的红酒,气氛轻松而愉快。 萧激楚抿了一口辛辣中带着果香的酒液,看着辛珑,认真地说道:“殿下,经此一役,萧家上下,对您的能力再无半分怀疑。我等,心服口服。” 他顿了顿,继续道:“跟随殿下,护佑凤凰城百姓,是我等正确的选择。殿下是真正站在百姓这边的。” 辛珑放下酒杯,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平静:“今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我那位皇帝哥哥,想必也该坐不住了。估计不久,就会派人过来议和。” 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到时候,我打算要求以凤凰城为界,分城而治。你们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客厅内骤然一静。 分城而治?这等若是将永徽疆土一分为二,与裂土封王无异! 萧惊鹤握紧了辛珑的手,无声地表达着支持。 萧激楚眉头微蹙,沉吟道:“殿下,这……皇上他会答应吗?这无异于从他身上割肉啊。”毕竟是君权神授的时代,皇帝的权威不容挑衅。 辛珑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凤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语气淡漠: “他会的。” 她轻轻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猩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漾起惑人的光泽。 “因为,他除了服从我,别无选择。” 第277章 分城而治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果不其然,这种诡异的平静只维持了七日。 这日深夜。 “殿下!殿下!”通讯器里传来苏琳琅警觉的声音,“城西十五里,无人机发现一小股敌军,约莫百人,正趁夜色快速向凤凰城摸来!” 辛珑正与萧惊鹤在内府书房,就着烛光商议着城内新规划的坊市图纸,闻言,她放下手中的炭笔,眉梢轻轻一挑。 “呵,贼心不死。”她冷嗤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看来上次打得还不够疼。” 萧惊鹤桃花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柔声道:“珑儿,我去召集大哥他们。” “不必惊动太多人,”辛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你去把大哥、二哥、三哥叫来。我们五个,给他们再上一课。”她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正好,也让他们瞧瞧,这凤凰城的夜晚,是谁的地盘。” “好!”萧惊鹤毫不迟疑,转身便去。他对自家珑儿的手段,如今是信上加信。 片刻之后,萧激楚、萧野、萧风三人已披挂整齐,快步来到书房。他们脸上早已没了初次接触现代武器时的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肃杀。 “殿下。”三人齐齐拱手。 “情况二嫂已经说了,”辛珑言简意赅,“百余人的小股部队,想趁夜偷袭。老套路,没新意。”她从“空间”中取出五套最新的夜视装备和轻便的突击步枪,以及几架小型侦察无人机。 萧家几兄弟熟练地接过装备穿戴起来,这些日子,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些“神兵利器”的存在,甚至已经能提出一些基于古代战术的改进建议了。 “大哥,你带队从左翼包抄;二哥,你负责右翼;三哥,你居中策应。惊鹤,你随我,我们从高处进行精准打击。”辛珑迅速下达指令,语气沉静。 “是!” 夜色再次成为他们的掩护。有了夜视镜,黑暗对他们而言亮如白昼。无人机悄无声息地盘旋在敌军头顶,将对方的一举一动清晰地传回。 那队偷袭的官兵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踪,早已暴露在“天眼”之下。 “噗噗噗——” 装了消音器的突击步枪再次发威,精准的点射之下,那些摸黑前进的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片片悄无声息地倒下。 “有埋伏!”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惊恐地叫出声。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火力。他们连敌人在哪里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死神在黑暗中狞笑。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百余人的突袭部队便溃不成军,剩下的几个活口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回去报信时怕是魂都吓掉了一半。 萧风抹了把脸,嘿嘿一笑:“殿下,这打法,比上次还过瘾!连个囫囵个儿的都没跑掉几个!” 萧野也点头:“探囊取物一般。只是不知,这京城里那位,还要试探到几时。” 萧激楚最为沉稳,他看向辛珑,目光深邃:“殿下,屡次三番,看来不给他们一个明确的信号,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辛珑收起武器,淡淡道:“信号已经发出去了。等着吧,他会派人来的。” 又过了半月。 正如辛珑所料,一队打着“议和”旗号的使者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凤凰城下。 为首的使臣是个老熟人,当朝的礼部尚书,一个惯会和稀泥的老狐狸。他一见到端坐在县衙正堂首位的辛珑,便堆起满脸菊花般的笑容,躬身行礼:“老臣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辛珑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端起手边的清茶,轻轻吹了吹浮沫:“尚书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有话直说吧,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 那尚书大人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圣旨,朗声道:“圣上有旨,念及永徽长公主辛珑昔日之功,体恤其流放之苦,特下恩旨。自今日起,凤凰城设为永徽长公主辛珑之封地,城内赋税、民政、兵丁皆由长公主自行调处,朝廷概不干涉。望长公主与萧家上下,恪守本分,安于此地,莫再生事端。” 圣旨宣读完毕,堂下一片寂静。 萧惊鹤站在辛珑身侧,桃花眼中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与有荣焉。他的珑儿,再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赢得了她想要的。 萧激楚等人也是心潮澎湃,分城而治,这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就这么实现了! 辛珑终于放下茶杯,抬眸看向那礼部尚书,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替我谢过皇兄。本宫,知道了。” 没有叩谢皇恩,没有感激涕零,只有一句平淡的“知道了”。 礼部尚书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中暗骂,这长公主如今是愈发深不可测了,这气度,这威势,比在宫里时还要盛上几分!他哪里还敢多言,连忙道:“老臣一定将殿下的话带到。若无他事,老臣便先行告退,回京复命。” “慢走,不送。”辛珑挥了挥手。 使者走后,萧惊鹤握住辛珑的手,轻声道:“珑儿,你做到了。” 辛珑回握住他,凤眸中闪过一丝释然:“嗯,算是满意的结果。至少,我们有了安身立命之地,也能护住一方百姓了。” * 隆冬已至,年关将近。 凤凰城内外,都透着一股与以往不同的忙碌与萧瑟交织的气氛。 这日,辛珑将王德发叫到内府。 “殿下,您找下官?”王德发如今对辛珑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言行举止间满是恭敬。 辛珑指了指庭院中突然多出来的一大片空地,那里,凭空出现了成百上千只肥硕的鸡鸭鹅,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嘎嘎”“咯咯”地叫唤着,场面颇为壮观。 饶是王德发见识过辛珑不少神仙手段,也被这凭空变活物的场景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这这……” “这些鸡鸭鹅,都是空间里养大的,肉质鲜美。”辛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即刻叫人过来,把它们全都处理了。” 王德发连忙应声:“是!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辛珑继续吩咐:“杀了之后,一部分送去凤凰城的菜市场,以市价的一半售卖,让城中百姓也能过个肥年。另一部分,则送到城外流民营地去,天气寒冷,他们也需要补补身子。尽量保证,在春节那天,他们每人至少能分到一个鸡腿,或是一块肉。” 王德发听得热血沸腾,激动地一拍胸脯:“殿下仁德!此举定能让万民归心!下官保证,此事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绝不辜负殿下厚望!” “嗯,”辛珑点点头,又道:“还有一事,你去发布一道公告。” “殿下请吩咐!” “告诉城外的流民,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凤凰城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可以分批次允准一部分人入城安家,成为我凤凰城的子民。”辛珑看着王德发,“当然,凤凰城容量有限,不可能全部接纳。那些暂时无法入城,或是不愿留在凤凰城的,待到明年开春,天气转暖,本宫也会酌情发放一些钱粮,资助他们返乡。” “但是,”辛珑话锋一转,语气也冷了几分,“前提是,他们必须安分守己!若有那等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为非作歹之徒,一经发现,不仅取消入城资格,更要立时驱逐出凤凰城百里之外,永不许再踏入半步!我要的是良民,不是祸害!” 王德发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对这位长公主殿下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赏罚分明,恩威并施,这才是真正的为政之道啊!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拟定告示,务必将殿下的意思传达到每一个流民耳中!” 这些日子,从四面八方涌向凤凰城的流民越来越多,如今已不下两万之众。虽然辛珑之前已经让人分发了帐篷和御寒的衣物,暂时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但这么多人滞留在城外,没事干,也容易滋生事端。 如今殿下这番安排,无疑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也吊起了一个大大的胡萝卜——能够入凤凰城定居,过上安稳日子,这对食不果腹、流离失所的他们而言,是何等巨大的诱惑! 王德发领命而去,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而辛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微微松了口气。 这王德发虽然胖了些,但做事确实有几分手段,对她也算是忠心耿耿,用起来倒也放心。 治理一方,人才难得,能有一个得力的下属,总归是好事。 第278章 春节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的这番恩威并施的举措,如同一针强心剂,迅速安抚了城外越聚越多的流民。 又如同一把筛选的利器,将那些真正渴望安稳生活的人和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清晰地划分开来。 *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除夕。 凤凰城内,处处张灯结彩,虽不比京城繁华盛景,却也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温馨与热闹。 家家户户门前都贴上了崭新的春联,袅袅的炊烟里裹挟着食物的香气,孩子们穿着勉强算是新衣的衣裳,在街头巷尾嬉笑打闹,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零星的鞭炮声,那是辛珑特批从“空间”里取出少量给孩子们添些年味的。 县衙内府,更是暖意融融。 王德发今日是卯足了劲儿,指挥着自家婆娘和府里的下人,张罗了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热气腾腾的菜肴流水般端上,醇厚的美酒也已斟满。 辛珑居于主位,萧惊鹤紧挨着她坐下,桃花眼底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萧家大哥萧激楚、大嫂楚香越带着萧香、萧睿两个小家伙,二哥萧野与二嫂苏琳琅,三哥萧风与三嫂蓝星玥并着小萧贺,还有四哥萧烈、五嫂寻若秋、六嫂许冰冰和小萧甜昕,济济一堂,将不大的厅堂挤得满满当当。 “来来来!殿下!各位将军!夫人们!小少爷小小姐们!”王德发端着酒杯,肥硕的脸上满是红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一杯,下官……不,草民!草民敬殿下!若不是殿下,哪有我们凤凰城今日的安宁!哪有这些百姓的笑脸!殿下的大恩大德,草民永世不忘!” 说着,他仰头便将一杯酒灌了下去,许是喝得太急,呛得他连连咳嗽。 辛珑唇角带着浅笑,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王县令言重了,凤凰城的安宁,亦是诸位共同努力的结果。今日除夕,大家不必拘谨,开怀畅饮便是。” “殿下说的是!”萧激楚作为萧家长兄,也举杯道,“往日种种,皆如云烟。如今我们能在凤凰城安身立命,护一方百姓,实乃幸事。我等定当竭尽所能,辅佐殿下,将凤凰城建得更好!” “对!大哥说得对!”萧风是个直肠子,嗓门也大,“以前在京城,过年也没这么舒坦过!还是跟着殿下自在!” 众人纷纷举杯,一时间,厅堂内觥筹交错,笑语晏晏。 孩子们更是得了趣,萧香和萧睿两个小大人,学着大人的模样,端着装着果饮的小杯子,奶声奶气地喊着“祝姑姑新年安康!祝叔叔伯伯们新年安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德发许是太高兴了,平日里还算克制的酒量今日彻底放开,喝得是面红耳赤,舌头都有些大了。 他忽然“噗通”一声,竟是直接从座位上滑了下来,一把抱住了离他最近的辛珑的小腿,带着哭腔嚎啕起来:“殿下……呜呜呜……殿下啊……我王德发……我王德发这辈子……呜……活了几十年,以前在京城当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天天看人脸色,受人鸟气……那哪里是当官啊……那就是个……那就是个孙子!” 满堂的喧闹声为之一静,众人都有些错愕地看着发酒疯的王德发。 萧惊鹤眉头微蹙,正要上前将他拉开,却被辛珑用眼神制止了。 王德发毫无察觉,依旧抱着辛珑的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可……可是跟着殿下您……我才觉得……我才觉得我这官……当得像个人样!我才觉得……我读的那些圣贤书……它娘的才算没有白读啊!看到那些流民有了吃的,有了住的,看到城里的老百姓……脸上能有笑容,能安居乐业……我……我这心里头……舒坦!殿下!我王德发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他一边说,一边还使劲用袖子擦着辛珑的裙摆,似乎是想把眼泪鼻涕蹭干净,结果越蹭越脏。 “哎哟!你个死胖子!快给老娘起来!丢不丢人啊!”王夫人又羞又急,平日里温婉贤淑的形象荡然无存,几步冲上来,使出吃奶的劲儿,连拖带拽地想把自家男人拉起来。 “我不……我不起来!我要跟殿下……表……表忠心!”王德发耍起了酒疯,死活不肯松手。 第279章 萧惊鹤,你要一辈子陪着我。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看着脚边这滩“烂泥”,哭笑不得,却也从他颠三倒四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片赤诚。她拍了拍王德发的肩膀,声音温和了几分:“王县令,你的忠心,本宫感受到了。快起来吧,地上凉。” “殿下……您……您不嫌弃我?”王德发抬起泪眼婆娑的胖脸,可怜巴巴地问道。 “不嫌弃,”辛珑莞尔,“你是个好官,本宫知道。” 得了辛珑这句话,王德发像是得了天大的赏赐,嘿嘿傻笑了两声,总算被自家夫人连同几个萧家兄弟七手八脚地搀扶了下去,送回房里醒酒去了。 一场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众人的兴致,反而让气氛更加热烈了几分。 辛珑今日心情确实不错,看着眼前这一大家子人,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与热闹,她也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清冷的凤眸中,也染上了几分浅浅的醉意,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更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媚。 夜渐渐深了,孩子们早已被各自的母亲带回房歇息。 萧惊鹤见辛珑眼底有了倦色,便柔声对众人道:“夜深了,今日便到此吧,大家都早些歇息。” 众人也知辛珑劳累,纷纷起身告辞。 萧惊鹤温柔地扶着辛珑,将她带回了厢房。 一进屋,暖融融的炭火气息扑面而来。萧惊鹤小心翼翼地将辛珑扶到床边坐下,又体贴地为她解下外披的风氅。 “我去给你打些热水来净面。”萧惊鹤柔声道,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辛珑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珑儿?”萧惊鹤回过身,灯影下,他清晰地看到她酡红的脸颊,那双平日里锐利清冷的凤眸,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亮晶晶的,格外动人。 辛珑仰头看着他,唇角弯弯,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满足:“萧惊鹤,这是我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她的声音有些低,带着酒后的微醺,“我很开心。” 这是实话。在深宫之中,年节不过是更繁复的礼仪,更虚伪的笑脸,从未有过这般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欢愉。 萧惊鹤闻言,心头微微一酸,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此刻满是怜惜与柔情。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那我以后每年都陪你过,怎么样?” 辛珑的眼睛更亮了,像是有星子在里面闪烁:“真的吗?” 萧惊鹤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都要化了,忍不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哑声道:“真的。就怕你以后……不要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和患得患失。 “怎么会?”辛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凑近他,酒气混杂着她身上独有的清冽香气,丝丝缕缕地钻入萧惊鹤的鼻息,“我不会不要你。” 她说着,忽然大胆地伸出双手,捧住了他俊雅的脸庞,在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桃花眼注视下,在那微凉的薄唇上,印下了一个带着酒香的、略显笨拙却又无比真诚的吻。 “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她呢喃着,声音轻柔,却像是一把羽毛,轻轻搔刮在萧惊鹤的心尖上。 萧惊鹤猛地睁大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以及那不容错辨的、属于她的气息。 他活了这么多年,何曾有过这般……这般大胆的经历! “珑儿,你……”萧惊鹤的声音都有些嘶哑,耳朵尖不受控制地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辛珑看着他这副吃惊又带着几分无措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得紧,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 下一刻,她忽然一个翻身,反客为主,竟是将猝不及防的萧惊鹤压在了身下! 柔软的床铺因为两人的动作微微晃动。 辛珑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男人,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因为惊讶和羞赧而染上了醉人的红晕,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正无措地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受惊的小鹿。 她看得有些入迷,伸出手指,轻轻描摹着他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低声道:“萧惊鹤,你要一辈子陪着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又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魅惑。 “只要你一辈子陪着我,我就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她像是诱人的妖精,一言一行,都带着致命的蛊惑。 萧惊鹤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凝视着身上这个与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长公主判若两人的辛珑,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努力稳住心神,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如果……如果我一辈子陪着你,我能……得到什么?” 辛珑得意地扬了扬眉,凤眸中光华流转,潋滟生姿。 她俯身,再次捧住他的脸,这一次,她的吻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深深地吻了下去。 轻柔的帷幔缓缓垂落,隔绝了一室旖旎春光,只余下细碎的、压抑的喘息与呢喃,在寂静的除夕之夜,悄然绽放。 许久之后,帷幔后传来辛珑带着一丝慵懒和得意,又夹杂着几分餍足的轻笑声,她微微撑起身子,看着身下早已面红耳赤、眼神迷离的男人,红唇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 “我,还不够吗?” 第280章 “萧惊鹤,你……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想法?”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一夜抵死缠绵,极致荒唐。 翌日天光大亮,辛珑是被浑身的酸痛给唤醒的。她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只觉得腰像是要断掉一般,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疲惫。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温热结实的身体,触感熟悉又陌生。 身体的记忆尚未完全苏醒,大脑却像是被按下了回放键,昨夜那些大胆露骨、热情似火的画面,一帧帧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轰——!” 辛珑猛地睁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天啊!她在心里无声尖叫,脸颊瞬间烧得如同火炭。她都做了什么……她,她竟然把萧惊鹤给吃干抹净了!还是她主动的!那个平日里清冷自持、杀伐果断的长公主,昨夜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丝眼缝,就对上了萧惊鹤沉静俊雅的睡颜。他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微微抿着,许是昨夜也累得不轻,眉宇间带着一丝散不去的疲惫,却更添了几分脆弱的诱惑。 辛珑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像是做贼一般,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精壮的腰间抽离,然后轻手轻脚地挪动身体,生怕惊醒了他。 终于成功下了床,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面上,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便默念了一声“进去”,身影一闪,便狼狈地躲进了空间别墅的豪华浴室里。 此刻,什么长公主的尊严,什么运筹帷幄的冷静,通通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驱散了些许疲惫,却无法平复辛珑内心的惊涛骇浪。 氤氲的水汽中,辛珑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她昨天是喝醉了,可能是难得的放松让她失了分寸,也可能是……萧惊鹤那张脸,那双桃花眼,实在太过惑人,才让她做出了那般孟浪之事。 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让她心底深处压抑已久的欲望和对这个男人潜藏的情感,在那个特定的时刻,不自觉地汹涌流露。 可萧惊鹤呢?辛珑有些纠结地叹了口气。他对她是什么感情?昨夜,他是半推半就,还是真心愿意?是为了她永徽长公主的身份,为了辅佐她成就大业,才这般“献身”?还是……他心里,也是喜欢她的呢? 这个念头一出,辛珑的心便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起来。 她胡思乱想了半天,泡得皮肤都有些发皱了,才磨磨蹭蹭地从空间里换了身干净的常服出来。 一踏出空间,便对上了萧惊鹤那双带着几分茫然和担忧的桃花眼。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锦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束着,正有些无措地坐在床沿边,见她凭空出现,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站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珑儿,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一睁眼,就发现身边空空如也,被褥尚有余温,伊人却不知所踪,可把他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昨夜孟浪,惹恼了她。 辛珑闻言,耳根子“轰”的一下就热了,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桃花眼。她干咳一声,故作镇定地别开脸:“我生什么气。倒是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夜……累坏了吧?” 萧惊鹤的脸颊瞬间腾起两朵红云,连耳根都红透了,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嘴,此刻却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累……” 话音刚落,两人四目相对,又都像是被烫到一般,齐齐移开了视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与……悸动。两人的脸颊,不约而同地越来越红。 这气氛,简直比昨夜帷幔落下前还要让人手足无措。 辛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终于鼓起勇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发紧:“萧惊鹤,你……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想法?” 问出这句话,她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惊鹤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更加紧张了。他抬眸,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真挚与柔情,毫不犹豫地道:“我自然是……心悦珑儿的。从很久以前开始,便是如此。只是……只是不知珑儿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那双桃花眼紧紧地锁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辛珑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涨涨的。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颊滚烫,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应该也是喜欢你的……只是……我以前从未……你是第一个。” 她这话说得含蓄,却也等同于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萧惊鹤眼底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喜悦:“我……我也,没谈过……” 他也是第一次,将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地捧到另一个人面前。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捧住了辛珑小巧的脸颊,拇指温柔地摩挲着她微烫的肌肤,桃花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与一丝小心翼翼的确认:“珑儿,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 毕竟昨夜,她那般主动,他虽心中窃喜,却也怕她酒醒之后会后悔,会恼怒。 第281章 借道永徽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看着他那双盛满了柔情与小心翼翼的桃花眼,心中一片柔软。昨夜的孟浪也好,此刻的羞赧也罢,都抵不过眼前这个人眼底的真挚。她微微踮起脚尖,在他微凉的薄唇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唔!”萧惊鹤的桃花眼倏然睁大,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又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下一刻,他猛地伸出双臂,一把将辛珑紧紧搂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辛珑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清晰地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她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仰头看他,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萧惊鹤,你这是怎么了?抖得跟筛糠似的。” 萧惊鹤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珑儿……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深吸一口气,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清雅的馨香,声音依旧发飘,“我喜欢的人……竟然也喜欢我……我,我现在太开心了,开心得……就像在云端上飘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他孩子气的比喻让辛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那点纠结和忐忑也随之烟消云散。 她轻轻推开他一些,抬手抚上他依旧泛红的俊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喜欢我多久了?” 萧惊鹤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很久很久了。第一次见你,就……就觉得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只是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你,我怕……我怕说出来会唐突了你,更怕你会厌恶我。” 听着他小心翼翼的剖白,辛珑心中一动,既有甜蜜,也有一丝怜惜。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嗔道:“笨蛋!” 萧惊鹤却因为这两个字,眼底的光芒更盛,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桃花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才终于收拾妥当,准备去前厅用早膳。 当辛珑和萧惊鹤并肩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萧家的几位嫂嫂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 往日里,辛珑虽与萧惊鹤是夫妻,但总带着几分疏离客气,即便后来关系缓和,也未曾如此亲近。 可今日,萧惊鹤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几乎是黏在了辛珑身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而辛珑,眉宇间也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凌厉,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与柔和,看向萧惊鹤的眼神,也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意。 尤其是萧惊鹤,时不时便会凑到辛珑耳边低语几句,惹得辛珑嗔怪地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楚香越何等眼力,一眼就瞧出了两人之间那股子黏糊劲儿,她不动声色地与身旁的苏琳琅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咳,”楚香越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略显微妙的气氛,笑着招呼道:“殿下,七弟,快来用早膳吧,厨房今日做了你们爱吃的蟹黄包。” “大嫂费心了。”辛珑微笑着点头,与萧惊鹤一同落座。 萧香和萧睿两个小家伙最是敏锐,萧香歪着小脑袋,看看辛珑,又看看自家小叔,奶声奶气地问道:“小叔叔,小婶婶,你们今天看起来好开心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 萧惊鹤闻言,俊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却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辛珑倒是大方,伸手摸了摸萧香的头,笑道:“是啊,香香真聪明。” 一顿早饭,就在这温馨又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氛中度过。 萧家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尤其是萧太夫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便是一个多月过去。 凤凰城在辛珑和萧惊鹤以及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渐渐恢复了生气。 城外的流民得到了妥善安置,开春的垦荒计划也进行得有条不紊。 这一日,辛珑正与胖县令王德发在县衙的书房内,对着一张凤凰城周边的舆图,商议着开春后垦荒播种的具体事宜。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慌张的叩门声传来:“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德发眉头一皱,扬声道:“进来!” 书房门被猛地推开,县衙的师爷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变了调:“大……大人!殿下!不好了!北狄!北狄大军已经过了雁门关,正朝着我们这边来了!” “什么?!”王德发“霍然”站起,惊得手中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辛珑也是面色一凛。 师爷喘着粗气,急急道:“北狄使者放言,说他们要借道我永徽,攻打西夏!皇上……皇上竟然准了!圣旨已经快马加鞭送往各地,要求沿途州府配合!眼下,已经有不少北狄的先锋部队,正气势汹汹地往咱们凤凰城的方向赶来!” “借道攻打西夏?”辛珑冷笑一声,“好一个借道!怕是借道是假,趁机掠夺,甚至鸠占鹊巢才是真!” 师爷哭丧着脸道:“殿下说的是啊!一旦让那些如狼似虎的北狄兵进了城,不管是城外那些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流民,还是咱们凤凰城的百姓,恐怕……恐怕都要遭受灭顶之灾啊!” 王德发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桌案上,怒骂道:“昏君!简直是昏君!引狼入室!他这是要把我永徽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吗?北狄那些蛮子,茹毛饮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旦让他们进来,还会轻易离开吗?!” 他急得在原地团团转,猛地抓住师爷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那……那皇上呢?朝廷的大军呢?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北狄人入境?” 师爷的脸色更加难看,声音低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听说……听说皇上已经下旨,准备……准备带着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迁都金陵了!” “迁都金陵?!”王德发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跌倒,满脸的不可置信。 辛珑眸光一厉,心中冷笑连连。 好一个“迁都”!说白了,这不就是打算自己卷铺盖逃跑,将这北方半壁江山,将这无数永徽子民,都弃之不顾,任由他们被北狄的铁蹄践踏吗?! 第282章 回京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王德发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京城的方向破口大骂:“迁都!迁都!他倒是想得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把这北境的千万百姓都当成什么了?牲畜吗?!任由北狄那些杂碎随意宰割?!昏君!十足的昏君!懦夫!老子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为这种人卖命!” 他越骂越激动,肥胖的身躯都在发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辛珑的脸色冷若冰霜,但眼神却异常平静,她沉声打断了王德发的怒骂:“王大人,稍安勿躁。眼下不是骂人的时候。” 她转向那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师爷:“师爷,你方才说,北狄大军已过雁门关,那他们大概何时会真正进入我永徽境内,开始所谓的‘借道’?” 师爷被辛珑这冰冷的眼神一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连忙躬身道:“回……回殿下,小的也是听传令的官差说的,圣旨上写的是……是十日之后,便会洞开国门,放北狄入境!各地州府必须全力配合,不得有误,违者……违者以通敌论处!” “十日……”辛珑眸光微闪,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迅速盘算起来。十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一场可能席卷整个北境的灾难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无比。 她当机立断,不再理会兀自气愤的王德发和瑟瑟发抖的师爷,转身便往外走。 萧惊鹤此刻正在内院,见辛珑面色凝重地快步走来,心中便是一沉。他知道,定然是出了大事。 “珑儿,怎么了?”萧惊鹤迎了上去,握住她微凉的手。 辛珑看着他关切的桃花眼,深吸一口气,将方才师爷带来的消息,以及皇帝打算迁都金陵的决定,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什么?!”萧惊鹤一听,那双温柔的桃花眼瞬间被寒冰覆盖,俊美的脸庞也黑了下来,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 他猛地握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咔咔作响,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他竟然答应了北狄如此荒唐的借道要求?!还要迁都南逃?!他这是要将整个北境,将这无数无辜的百姓,都拱手让给北狄的豺狼吗?!” 他想起那些好不容易在凤凰城安顿下来的流民,想起他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再想到他们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永徽皇室,怎能无能至斯,懦弱至斯! 辛珑看着他眼中汹涌的怒火,轻轻反握住他的手,声音坚定:“惊鹤,我想回京城一趟。” 萧惊鹤闻言一怔,随即毫不犹豫地道:“我陪你去!”他看着辛珑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绝,心中了然。他的珑儿,绝不会坐视不管。 辛珑微微点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惊鹤,我答应过你,也答应过凤凰城的百姓,我会护着他们。我绝不会让北狄的铁蹄,踏入我永徽的国土半步!” 萧惊鹤听着她掷地有声的誓言,心中激荡不已。他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感动:“珑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陪着你。” 二人温存片刻,便迅速行动起来。 辛珑对萧惊鹤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你先去和嫂嫂们说一声,让她们安心,凤凰城这边,有王大人和她们在,暂且无虞。我去向王大人借两匹快马。” “好。”萧惊鹤应下,转身先去找楚香越等人。 辛珑则再次回到书房,王德发还在那里唉声叹气。 “王大人,我要回京一趟,借你两匹脚程最好的马。”辛珑开门见山。 王德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急道:“殿下,您这个时候回京城做什么?那地方现在乱得很,皇上都要跑了,您……” “正因如此,我才要回去。”辛珑打断他,“凤凰城暂时拜托你了。北狄之事,我会想办法。” 王德发看着辛珑坚毅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殿下保重!马厩里最好的两匹汗血马,您尽管牵去!” 很快,辛珑和萧惊鹤便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外面罩着厚实的黑色貂裘披风,以抵御北地的严寒。二人不再耽搁,牵了马,与萧家众人简单告别后,便直接冒着细密的风雪,策马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 * 三日后,夜。 京城那高大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辛珑和萧惊鹤的视线之中。 与半年前辛珑离开时相比,此刻的京城,少了几分繁华喧嚣,多了几分萧瑟与压抑。半年前那场波及甚广的地龙翻身,给京城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二人入城时,便发现街道两旁不少房屋都有倒塌的痕迹,有些只是简单地用木板和油布遮挡,有些则干脆就是一片废墟,无人修葺。天色渐晚,街上的行人也稀稀拉拉,神色匆匆,眉宇间多带着愁苦之色。 他们寻了一家看起来尚算齐整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店小二引着他们上了楼,辛珑随口问道:“小二哥,我瞧着这天色尚早,怎的街上这般冷清?” 那小二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将他们引入房间后,一边麻利地收拾着,一边叹气道:“客官有所不知啊!自打半年前地龙翻身之后,这京城就大不如前了。不少人家房子塌了,朝廷的赈济又跟不上,很多人都流离失所,没了营生。这街上啊,自然就冷清了。” 萧惊鹤点了些酒菜,让小二送上来。 待酒菜上齐,辛珑又递给小二一小块碎银子,问道:“我看城中不少房屋都未曾修葺,百姓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小二接过碎银,脸上笑开了花,话也多了起来:“可不是嘛!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现在这京城啊,米价比金子还贵!好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闲钱修房子?也就是我们这些开客栈的,还能勉强糊口。”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向往道:“不过啊,小的倒是听说了一个好去处。听说那凤凰城,就是以前永徽长公主的封地,现在可了不得了!” 辛珑和萧惊鹤对视一眼,不动声色。 只听那小二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听说长公主殿下虽然被……咳,但她在凤凰城可是做了大善事!对外免费施粥,城内每日还有特价的米、肉、菜、蛋供应,价格比咱们京城便宜了一大半!而且啊,只要遵纪守法,肯干活,就能在凤凰城内谋得一份差事,管吃管住,日子过得可舒坦了!” 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都放着光:“不怕客官您笑话,我那二姑妈家的表哥,原先在京城也是个混不吝的,前些日子实在活不下去了,就跟着逃难的人去了凤凰城。嘿,您猜怎么着?人家现在在凤凰城的米铺里寻了个活计,不仅顿顿能吃饱,每月还能往家里寄银子呢!实不相瞒,小的也琢磨着,等下个月领了工钱,就辞了这儿的活,去凤凰城投奔我那表哥去!” 第283章 “皇兄,半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雅间内,只剩下辛珑和萧惊鹤二人。 萧惊鹤为辛珑斟上一杯清冽的果酒,自己也执起一杯,桃花眼中带着几分感慨:“珑儿,方才那店小二所言,凤凰城如今竟已这般深入人心了。” 辛珑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浅啜一口,目光透过窗棂,望向京城沉沉的夜色,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民心所向,方是立国之本。明日,我去见见我那位‘好皇兄’。” 萧惊鹤闻言,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他会肯见你吗?” 辛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双清冽的凤眸深处,却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惊涛骇浪:“他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萧惊鹤看着她,心中的担忧更甚:“那……若是他不肯听你的劝呢?北狄借道之事,他已然下旨,恐怕……” “劝?”辛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轻摇了摇头,凤眸中闪过一丝讥诮,“我几时说过,要劝他了?” 萧惊鹤一怔,桃花眼微微睁大,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辛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这个永徽,也该换个人来管管了。”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瞧瞧,我那位好皇兄,把这大好河山,把这亿万子民,都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看着辛珑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绝和隐隐的杀伐之气,萧惊鹤便明白了。他的珑儿,心中早已有了雷霆万钧的计划。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伸出手,将她微凉的柔荑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无声地传递着他的支持与信任。他的珑儿,无论做什么决定,他都会陪着她,护着她。 * * * 翌日清晨。 辛珑早已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利落的深色劲装,越发衬得她身姿挺拔,眉目英气。 她看向身旁的萧惊鹤,柔声道:“惊鹤,你先入我空间。里面枪械库新添了几样有趣的玩意儿,你正好可以练练手,顺便看看那‘电视’里又播了些什么新鲜事。” “好。” 萧惊鹤含笑点头,对于自家珑儿这神奇的空间,他和萧家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当初在凤凰城,为了方便行事和囤积物资,辛珑便让他们都体验过。念头一动,萧惊鹤的身影便凭空消失在了房间内。 辛珑唇角微弯,确定萧惊鹤已在空间内安顿好,这才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她对这皇宫,实在是太熟悉了。即便已有半年未曾踏足,那些宫殿楼阁,路径回廊,依旧清晰如昨地印在她的脑海中。她避开主路,专拣那些僻静的小径穿行,宫中侍卫虽比往日多了些,却也无人留意到这个熟悉宫廷如同自家后院的“不速之客”。 此刻,永徽的皇帝,辛珑名义上的皇兄,正于自己的寝宫内大发雷霆。 早朝之上,他宣布迁都金陵并同意北狄“借道”入境的决定,再次引爆了朝堂。不少老臣痛哭流涕,直指他此举乃是卖国求荣,更有甚者以头抢地,誓死不从。 “一群废物!饭桶!全都是饭桶!”皇帝将桌案上的奏折一股脑扫落在地,犹自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紫檀木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气得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朕说迁都,是为了保全我永徽的江山社稷!朕说与北狄‘借道’,那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他们懂什么?就知道跟朕对着干!吵!吵!吵!朕的头都要被他们吵炸了!” 皇帝骂骂咧咧了好一阵,觉得有些乏了,便烦躁地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沿,背对着门口,没好气地吩咐道:“来人!伺候朕更衣歇息!动作麻利点儿!” 他等了片刻,身后果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皇帝以为是哪个机灵的太监过来了,便头也不回地命令道:“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朕脱靴解带!” 话音未落,一只素白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道的手,骤然扼住了他的脖颈,狠狠地将他整个人从床榻边提溜起来,然后猛地掼向了冰冷的宫墙!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骨头错位的细微声响,皇帝只觉后脑一阵剧痛,眼前瞬间金星乱冒,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如同铁钳一般,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窒息感和剧痛瞬间袭遍全身。 他惊恐万状,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嘶声道:“谁?!是哪个狗奴才?!你……你好大的胆子!想……想造反不成?!不要命了!” 一道清冷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女声,在他耳畔幽幽响起,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 “皇兄,半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皇帝浑身一僵,这声音……这声音他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怎么,”那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连皇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皇帝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本因缺氧而充血的脸庞,此刻更是涨成了猪肝色。他艰难地扭动着脖子,试图看清身后之人的面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不可置信地挤出几个字:“辛……辛珑?!是你?!怎么……怎么会是你?!”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辛珑!这个他早已下旨废黜、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妹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他的寝宫,还用如此粗暴的方式对待他! “你……你不是早就……朕不是已经下旨,将你……”皇帝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颤抖不已,“我们不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吗?!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辛珑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掐着他脖颈的手又紧了几分,直掐得皇帝双眼翻白。 “呵,井水不犯河水?”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却比冰雪还要寒冷,“若非皇兄你留下这么个天大的烂摊子,非要珑儿回来替你收拾,你以为珑儿很想踏足这令人作呕的地方吗?” 皇帝被她掐得几乎晕厥过去,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也是为了北狄借道之事来的?” 他喘着粗气,试图为自己辩解,“朕能有什么办法?!朕有什么办法!不让他们借道,他们就要大举攻城!我永徽的兵马,如今哪里是那如狼似虎的北狄大军的对手?!朕这也是为了保全性命,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第284章 篡位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听着皇帝那番“为江山社稷着想”的辩解,只觉得荒谬至极,凤眸中的讥诮更浓了几分。 “江山社稷?”她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字字句句都敲在皇帝心头,“你所谓的江山社稷,就是任由北狄铁蹄踏入我永徽国土?就是让刚刚经历了天灾地震,流离失所的百姓,再受一遍人祸?你这个一国之君,就是这样爱民如子的?你的心,难道是铁石做的不成?连半分廉耻,半分怜悯都荡然无存了吗?!” 皇帝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脖子被掐着,呼吸越发困难,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梗着脖子,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一些,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闪躲:“朕……朕自然也不会放弃百姓不管!可……可是,朕乃九五之尊,万金之躯,总得以自身安危为先!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永徽岂不是更要大乱?” 辛珑看着他这副贪生怕死、强词夺理的无耻模样,心中最后一丝对他的怜悯也彻底湮灭。这个男人,已经烂到骨子里,无药可救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而换了个话题,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吹出的寒风:“我再问你,凤凰城王德发县令年前送来的奏折,言明有北狄尖细在永徽境内四处掳掠孩童,为何迟迟不见你批复,不见朝廷有任何动作?” 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茫然,随即又变得不耐烦起来:“掳掠孩童?这种小事也值得拿到朕面前来说?”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每日里丢孩子的多了去了,那些人牙子拐卖孩童的案子还少吗?朕难道要一个个都管过来?再说了,区区几个孩子,与江山社稷比起来,孰轻孰重,朕自然分得清楚!” 辛珑盯着他,那眼神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凌,看得皇帝心里一阵阵发毛。 她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一言不发,却比任何疾言厉色的指责都更让人胆寒。 片刻后,辛珑手腕一翻,竟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叠雪白的宣纸和一支紫毫笔,“啪”地一声,甩在了皇帝面前冰冷的地砖上。 皇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又被脖颈上的力道压迫得喘不过气,只能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辛珑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越发明显,“既然这皇位你坐不明白,不如让给我来坐。”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你就写,传位于你的皇妹,长公主辛珑。这永徽的大好河山,我替你管了。” “什……什么?!”皇帝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连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这是要篡位!辛珑!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大逆不道!” “篡位?”辛珑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个词有些意思,随即又无所谓地道,“差不多吧。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她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眼神冷冽如刀,“快写!别逼我亲自动手,那样场面可就不好看了。” 皇帝被她掐得眼球上翻,舌头都快吐出来了,脸憋成了紫酱色。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让他浑身发抖。但他骨子里的那点皇帝的尊严,或者说是对权力的眷恋,让他不甘心就此屈服。 “朕……朕不写!朕是天子!你……你休想!”他用尽全身力气,刚想张口呼救,试图喊来外面的侍卫。 然而,还不等他发出声音,只觉眼前猛地一花,周遭的景物瞬间扭曲变化! “啊——!” 皇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一刻,他便感觉自己像是从高处坠落,“噗通”一声,重重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他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地下室 !而他自己,正狼狈地坐在一个空荡荡的铁笼子里面! “这……这是哪里?!”皇帝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往后缩,指着站在笼子外好整以暇看着他的辛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妖……妖怪!你……你用了什么妖法?!这是什么鬼地方?!” 辛珑懒得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她转身走向电梯。 皇帝目瞪口呆地看着辛珑施施然走进那个“铁盒子”,然后“铁盒子”的门又关上了。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妖怪”两个字在疯狂盘旋。 辛珑乘坐电梯,很快回到了空间别墅的一楼客厅。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明亮柔和的光线倾泻而出。 客厅里,将离那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柔软的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墙壁上投射出的巨大屏幕,里面正播放着色彩鲜艳、节奏欢快的动画片,发出“咿咿呀呀”、“叮叮当当”的童趣声音。 而萧惊鹤则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纸质书。 听到电梯的动静,萧惊鹤立刻回头,见是辛珑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桃花眼倏地一亮,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了过来,语气中关切:“珑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285章 让他亲笔写下退位诏书,传位于我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冲着萧惊鹤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顺利,随即目光转向正眼巴巴瞅着她的将离,开口道:“将离,有件事要麻烦你帮忙。” 将离正沉浸在动画片里小猪佩奇的欢乐世界中,闻言,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睛都没从屏幕上挪开,小奶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别吵,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佩奇要去跳泥坑了!” 辛珑也不恼,唇角微勾,慢悠悠地抛出诱饵:“你帮我这个忙,我给你一枚红色晶核。” “红色晶核?!”将离的耳朵“唰”地一下竖了起来,动画片里佩奇的猪叫声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他猛地扭过头,那双精致得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唰”地一下就亮了,比那动画片里的特效还要闪耀几分。只见他小手一挥,墙上的巨大屏幕瞬间熄灭,下一秒,小小的身影已经一阵风似的刮到了辛珑面前,仰着白嫩的小脸,声音甜得发腻,与方才判若两人:“哎呀,珑姐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找我就对了!什么忙,包在我身上!别说一枚,十枚八枚都不在话下!”那狗腿的模样,与他丧尸王的身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萌。 萧惊鹤在一旁看着,桃花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这小家伙,还是老样子,对晶核的执念深入骨髓。 辛珑满意地点点头:“跟我来。” 说罢,她率先走向电梯。萧惊鹤和将离立刻跟上。 电梯门再次无声滑开,三人走了进去。辛珑按下了通往地下室的按钮。 “叮——” 电梯很快到达,门一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与楼上客厅的明亮舒适不同,这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将离的目光落在地下室中央那个巨大的铁笼,以及笼子里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此刻正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的男人时,他只是眨了眨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萧惊鹤却在看清笼中人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饶是他早已见识过辛珑的种种不可思议,此刻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一缩! 皇帝! 永徽王朝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那个曾经一言可定他们萧家生死,将他们全家流放至此的男人,此刻竟然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被囚禁在珑儿的空间里! 萧惊鹤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知道珑儿此行是要解决麻烦,却万万没想到,她解决麻烦的方式如此……直接,如此……惊世骇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解决麻烦”了,这是直接把天给捅了个窟窿啊! 笼中的皇帝,在最初的恐惧和茫然之后,也终于看清了铁笼外的人。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萧惊鹤时,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到笼子边,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冰冷的铁栅栏,声音嘶哑而急切地呼喊起来: “萧惊鹤!是萧惊鹤!萧爱卿!快!快救驾!这妖妇辛珑,她……她要谋反!她要篡夺朕的江山!你快将她拿下!朕重重有赏!朕立刻恢复你们萧家的爵位,让你们萧家重享昔日荣光!你爹,你大哥,还有你,朕都给你们加官进爵!” 皇帝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带着一丝破音的尖利。他死死地盯着萧惊鹤,眼中充满了期盼和乞求。 萧惊鹤薄唇紧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沉静如深潭,他只是默默地走到了辛珑的身侧,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对于皇帝的许诺,他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荣华富贵?萧家满门忠烈,换来的却是猜忌与流放,这样的“荣光”,不要也罢! 见萧惊鹤不为所动,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皇帝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又气又急,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萧惊鹤!你们萧家世代忠良,深受皇恩!难道你要助纣为虐,与这妖女同流合污,背上万世骂名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萧惊鹤沉默的背影和辛珑平静的侧脸。 皇帝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滔天的怨毒。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指着萧惊鹤破口大骂:“好!好得很!萧惊鹤!你们萧家果然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朕早就看出来了!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只将你们流放,就该将你们满门抄斩,一个不留!挫骨扬灰!” “满门抄斩……”萧惊鹤听到这四个字,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双桃花眼瞬间被冰冷的怒火所覆盖。 他们萧家,世代为永徽抛头颅洒热血,忠心耿耿,可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眼中,竟是连猪狗都不如,可以随意生杀予夺,甚至连“流放”都成了他的“心慈手软”!何其讽刺!何其可悲! 辛珑敏锐地察觉到萧惊鹤情绪的剧烈波动,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紧握的拳头,轻轻拍了拍,无声地传递着安抚的力量。 萧惊鹤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眼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辛珑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将离,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皇帝那番歇斯底里的咒骂不过是耳边的一阵聒噪:“将离,你有办法,让他变成丧尸以后,听命于我吗?” 将离闻言,小脑袋一歪,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笼子里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面目扭曲的皇帝,仿佛在评估一件有趣的玩具。 他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唇角,脆生生地道:“听你的话?那不行。我们丧尸,只听比自己更高级的丧尸的话。不过呢,听我的话倒是没问题。你想让他干嘛?” 辛珑凤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听谁的都一样。 “我要你控制他,”辛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让他亲笔写下退位诏书,传位于我。每一个字,都必须是他自己的笔迹。” 将离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灵活地转了转,随即小手一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小脸上露出孩子般得意又自信的笑容,胸脯拍得“啪啪”响:“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 第286章 臭女人,你终于舍得对我大方一回啦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铁笼里,皇帝喘着粗气,看向辛珑和萧惊鹤,还有那个奶声奶气的小丧尸将离。明黄色龙袍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可他脸上的傲慢却一点没减。 “休想!”皇帝死死瞪着辛珑,声音沙哑又倔强,“朕绝不会写什么退位诏书!你们能奈我何?!” 萧惊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辛珑身侧,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辛珑倒也不恼,只淡淡点头:“既然如此,将离,你上吧。” 将离本来还抱着胳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这会儿听见吩咐,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立刻亮起来。他兴冲冲地走到铁笼前,小手一挥,那锁扣“咔哒”一声自动弹开。 皇帝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个奶娃娃,他还能怕了? “小东西,让开!”他抬脚就要踢过去,想把这碍事的小家伙踹远些。可下一秒,他脸色骤变—— 那感觉,就像踢到了一块千年寒铁!骨头都快震裂了! “啊——!”皇帝痛呼出声,还没反应过来,将离已经闪电般扑上去,小手精准无比地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毫不犹豫张嘴就咬! 细白的牙齿嵌进皮肉里,一股冰凉刺骨的麻意顺着伤口蔓延全身。皇帝瞪大双眼,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只剩下恐惧和绝望在心底翻滚。 萧惊鹤皱眉别开视线,不忍多看;而辛珑则神情平静,好像只是目睹厨房切菜一般寻常。 几息之间,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便止住了挣扎。他原本乌黑深邃的眸子,此刻渐渐蒙上一层灰白,如同覆雪枯井,再无半分生机与威严。 将离松开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脸嫌弃:“啧,这味道,比猪肝还腥。” 旁边的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谁能想到,一个曾经令天下颤栗的人物,会以这样狼狈、荒谬甚至有些滑稽的方法,被彻底拉下神坛? 但戏还没完。 辛珑从空间袋中取出宣纸、紫毫笔和早已拟好的诏书格式,把它们递给将离:“让他写。” 将离接过东西,对新晋丧尸陛下勾勾手指,“喂,该干活啦!” 丧尸化后的皇帝动作僵硬木讷,但对将离的话却言听计从。他机械地坐到桌前(还是刚才他们搬来的那张折叠桌),拿起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起字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因体疾不能理政,自今日起禅位于长公主辛氏……】 每一个字,都带着熟悉的龙飞凤舞,是永徽朝廷最正宗不过的御笔亲书。但此时此刻,看得人只觉荒唐至极,又莫名畅快淋漓! 萧惊鹤盯着那行字良久,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荣华富贵、权柄江山,不过转瞬云烟罢了…… 待最后一个字落定,将离啪的一声收回毛笔,把宣纸递给辛珑。“搞定。”他说得轻巧,却带着孩子独有的小骄傲。 辛珑低头仔细检查了一遍诏书,每个字都端端正正,是她记忆中父皇惯用的字体,无懈可击。不由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红色晶核,在掌心晃了晃,然后郑重递给将离:“说话算数,这是你的报酬。” 红色晶核通体剔透,如血玉流光溢彩,将离两只小手捧过来宝贝似地托住,下巴差点贴到晶核表面。一时间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小奶音欢喜得直冒泡: “嘿嘿!臭女人,你终于舍得对我大方一回啦!” 辛珑则无语扶额,无奈道:“怎么,说得好像我平时很小气一样?” “难道不是吗?”将离抱紧晶核,一副防贼似的不撒手,“你以前都是扣扣搜搜,现在总算良心发现啦!” 第287章 诏书昭告天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听着将离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家伙,还真当她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了?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仍旧僵立在铁笼旁的丧尸皇帝身上,那身明黄龙袍此刻看着只觉得讽刺。旋即,她对身旁的萧惊鹤柔声道:“惊鹤,你先在空间里歇会儿,看看书或者陪将离玩,我出去一趟,把这诏书昭告天下。” 萧惊鹤轻轻颔首:“好,珑儿,你万事小心。我在这里等你。”他没有问她要去多久,也没有问她具体如何操作,仿佛只要是辛珑的决定,他便无条件支持。 辛珑心中一暖,对他展颜一笑,下一瞬,她身影一闪,已然消失在原地。 皇宫,皇帝寝宫。 厚重的殿门外,太监总管刘得全正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扉,声音压得极低,却又透着一丝焦灼:“陛下,陛下?宰相大人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连唤了几声,里面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 刘得全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陛下龙体不适?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敲,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然而,出现在门后的,并非他预想中的皇帝,而是一位身着素雅宫装,却依旧难掩绝代风华的女子。 “长、长公主殿下?!”刘得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惊得倒退一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永徽长公主不是早就被削去尊位,形同废黜,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陛下的寝宫里?而且看样子,还是从里面出来的! 辛珑凤眸微挑,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出来散了个步。她随手将一卷明黄绢帛递到刘得全面前,语气平静无波:“王兄龙体突发急症,召本宫前来探视。这是他亲笔写下的退位诏书,你即刻去将所有在京的文武百官都召集到金銮殿,宣布这份诏书。” “退、退位诏书?!”刘得全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他颤抖着手接过那份沉甸甸的诏书,缓缓展开。 当看清上面那熟悉的、带着帝王威严的字迹,以及那触目惊心的“禅位于长公主辛氏”字样时,刘得全脸色煞白,手一抖,诏书差点脱手飞出。 “这……这怎么可能?!”他失声惊呼,满脸的不可置信,“陛下他……奴才要见陛下!陛下定是被奸人所害!” 说着,他便要推开辛珑,往寝宫里冲。 辛珑身影一晃,轻描淡写地便挡住了他的去路,声音冷了几分:“放肆。皇兄如今重病在身,龙体虚弱,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万一让你过了病气,扰了皇兄静养,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刘得全心底:“况且,这诏书上的笔迹,你跟了皇兄这么多年,难道还认不出来真伪?” 刘得全被她看得一个激灵,额上冷汗涔涔。他当然认得!这每一个字,每一笔勾勒,确确实实是出自陛下的御笔,绝无仿冒的可能! 可、可是…… “殿下恕罪!”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奴才确认这确是陛下亲笔!但、但陛下今早临朝之时还好端端的,精神矍铄,怎会突然就病重至此,还要、还要将大位传给您啊!这其中定有蹊跷!” 这话说得也算大胆,毕竟辛珑此刻的气场太过强大,但他身为皇帝身边几十年的老人,实在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 辛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刘总管,你的意思是,皇兄的圣旨,你也要质疑,甚至抗旨不遵了?”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压,“还是说,你这内宫总管的位置,也坐得太久,有些腻了,不如换个人来做做,或许更能体会圣心?”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刘得全浑身一颤,如坠冰窟。他猛地抬头,对上辛珑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明白了,这位长公主,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她敢出现在这里,敢拿出这份诏书,就代表她有绝对的把握! “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刘得全哪还敢再有半分犹豫,磕头如捣蒜,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至极的笑容,“奴才这就去召集百官!奴才遵旨!长公主殿下……哦不,陛下圣明!” 辛珑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稍缓:“嗯,去吧。就在金銮殿,将所有大臣都召过来,本宫要亲自看着你宣读这份诏书。”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刘得全连滚爬地起身,擦了把额上的冷汗,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那速度比兔子还快,生怕慢了一步,脑袋就得搬家。 不多时,刚刚散朝,各自回到衙署或府邸,屁股还没坐热的文武百官们,又被十万火急的内侍催命般地召唤回了宫。 “怎么回事啊?刚下朝没一个时辰吧?” “说是陛下急召,有天大的事情要宣布!” “哎哟,我的朝服还没换呢!头发都乱了!” 大臣们一个个心中揣着无数的问号和不安,急匆匆地赶往金銮殿。他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此刻却也顾不得仪态,有的官帽歪斜,有的衣衫不整,气喘吁吁地涌入殿内。 然而,当他们抬眼望向那高高在上的九龙御座时,所有人都如遭雷击,瞬间呆立当场,满殿的嘈杂议论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见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赫然端坐着一位女子! 她身姿绰约,容颜绝世,一双凤眸睥睨下方,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不容侵犯的威严。 那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早就被流放,被剥夺一切荣光的永徽长公主——辛珑! 第288章 禅位于皇妹永徽长公主辛氏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她怎么会坐在龙椅上?! 这念头如同惊雷般在每个大臣的脑海中炸开,震得他们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稳。 永徽长公主辛珑,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曾经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妹,风光无限,却突然被削去尊号,形同庶民,甚至被和萧家一起流放边鄙。 可现在,她不仅回来了,还堂而皇之地坐在了那至高无上的九龙御座之上! 几个心思深沉,在朝堂打滚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如老谋深算的宰相李崇明,兵部尚书赵无咎等人,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血腥味和阴谋气息。他们下意识地交换了几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与不解。 皇帝陛下呢?那个虽然算不上英明神武,但也还算稳健的帝王,此刻又在哪里? 金銮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唯有大臣们粗重的喘息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辛珑凤眸微垂,如同俯瞰蝼蚁般扫过殿下乌压压的人群,见人已到得七七八八,便对一旁战战兢兢,汗如雨下的太监总管刘得全淡淡开口:“人差不多了,宣旨吧。” 那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如同三九寒冬的冰凌,直刺人心。 “嗻……嗻!”刘得全浑身一哆嗦,差点没跪下去。他感觉自己腿肚子都在转筋,额头上的冷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卷明黄的圣旨,深吸一口气,尖细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干涩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他每念一个字,都觉得自己的脖子凉一分,仿佛有把无形的刀架在上面。 “——朕,夙兴夜寐,操劳国事,然,近感龙体违和,精力不济,恐误社稷苍生。兹有长公主辛氏,聪慧敏达,有经天纬地之才,朕深以为然。为江山永固,万民福祉,朕决意,自今日起,禅位于皇妹永徽长公主辛氏!尔其钦哉,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随着刘得全颤巍巍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大臣的心坎上。 禅位?! 还是禅位给一个被废黜的长公主?! 整个金銮殿霎时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大臣们的呼吸声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辛珑对底下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纤纤玉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她凤眸再次扫过众人,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圣旨上的话,诸位爱卿可都听明白了?” 这话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冷水,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这……这不可能!” “陛下春秋鼎盛,怎会突然禅位?”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长公主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宰相李崇明毕竟是百官之首,此刻他脸色铁青,第一个排众而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悲愤:“长公主殿下!老臣斗胆,恳请面见圣上!圣上春秋正盛,怎会突然传下此等诏书?老臣不信!老臣要亲耳听到陛下所言!” “没错!我等要面见圣上!” “请长公主殿下允许我等面见陛下!” 一时间,群臣激愤,纷纷跪地请命。 辛珑看着底下跪倒一片的大臣,凤眸微眯,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她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金銮殿:“皇兄如今龙体抱恙,已不能见外人。宰相大人有什么话,与本宫说也是一样。” 李崇明猛地抬头,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殿下!恕老臣直言!今早陛下临朝之时,还龙精虎猛,精神矍铄,怎会短短几个时辰便病重至此,甚至无法见人?这其中……这其中莫不是有奸人作祟,挟持了陛下?!” 他这话问得极为大胆,几乎是指着辛珑的鼻子说她图谋不轨了。 辛珑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不可察的讥诮:“宰相大人多虑了。皇兄早已身染沉疴,只是强撑着不愿让你们这些臣子忧心罢了。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秘密召本宫回京,并将这江山社稷托付?”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如寒星般扫过李崇明,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如今,他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本宫也是奉了他最后的嘱托,才不得不临危受命。” 她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冷冽了几分:“本宫记得,刘总管方才说,宰相大人有要事求见皇兄?如今本宫既已承继大统,宰相大人有何要事,不妨直说。本宫替你转达,或者,直接替皇兄处理了便是。” 李崇明被她这番话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又转为煞白,最后颓然低下头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他原本是想向皇帝禀报北狄使团近日异动频繁,恐有不轨之心。可这话,对着眼前这位“被禅位”的长公主,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其他大臣也都一个个噤若寒蝉,低垂着头,不敢再言语。他们心里却都跟明镜似的:自古以来,何曾有过女子登基为帝的先例?更何况,陛下膝下并非无子,即便尚未册立太子,也轮不到一个早已被废黜的长公主啊!这里面,定有天大的蹊跷! 然而,看着龙椅上那位神色淡漠、气势迫人的女子,谁又敢当这出头鸟,去质疑这板上钉钉的“事实”? 万一……万一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位长公主此刻手握大权,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辛珑见他们一个个都成了锯嘴的葫芦,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看来诸位爱卿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好要禀奏何事。”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既然如此,那便先听本宫的第一道旨意吧!” 众臣心中一凛,纷纷抬起头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只听辛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本宫听闻,皇兄先前竟打算让北狄蛮子借道我永徽腹地,直取南朝?”她说到此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怒火,“简直是引狼入室,愚不可及!” 底下一些知情的大臣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辛珑没有给他们揣测的时间,直接下令:“刘得全,拟旨!” “奴才……奴才在!”刘得全一个激灵,连忙应道。 “即刻派人,八百里加急,追上北狄使团!”辛珑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杀伐决断的意味,“告诉他们,永徽新帝登基!前朝所有与北狄的约定,一概作废!我永徽疆土,寸土不让!若他们胆敢不经允许,踏入我国境一步,便视作入侵!届时,我永徽百万雄师,必将让他们有来无回,血债血偿!” “此外,立刻传令边关守将,加强戒备,若北狄有任何异动,无需请示,可先行反击!” 她这两道命令一下,整个金銮殿都安静了。 这……这位新“陛下”,好大的煞气!好硬的手段! 与先前那位优柔寡断,甚至有些懦弱的皇帝,简直判若两人! 尤其是那句“无需请示,可先行反击”,更是让一众武将心中暗暗叫好,而文官们则多是面露忧色。 李崇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两国交兵,衅不可自我开”,比如“当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但对上辛珑那双锐利如鹰隼的凤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有一种预感,永徽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而且,是以一种他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变得翻天覆地! 第289章 “皇上圣明!”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金銮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维持了短短数息,便被一阵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所取代。 “这……这如何使得?” “皇上!三思啊!若是我等强硬拒绝北狄,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会恼羞成怒,直接挥兵南下!”一个面白无须,身形微胖的户部侍郎颤巍巍地出列,声音都带着哭腔,“届时,北狄铁骑一旦强行叩关,我永徽边境城池……岂不是要生灵涂炭,百姓遭殃啊!” 他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 “是啊,皇上!北狄狼子野心,兵强马壮,我朝近年来国力……”另一个文官刚想说“国力空虚”,又猛地想起这话不合时宜,连忙改口,“我朝……我朝实在不宜与他们硬碰硬啊!” “恳请皇上三思!” “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一时间,以文官为主的不少大臣纷纷跪倒在地,一张张脸上写满了忧惧和惶恐。 他们习惯了先帝的妥协退让,习惯了用金银珠宝去换取短暂的安宁,辛珑这般杀伐果决,简直让他们肝胆俱裂。 宰相李崇明此刻也是面色凝重,他虽然佩服这位新皇的胆气,但心中也不免担忧。 永徽如今的兵力,当真能与北狄一战吗?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辛珑端坐龙椅,凤眸依旧平静无波,甚至连语调都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底下跪着的不是满朝文武,而是一群聒噪的蝼蚁。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龙椅扶手上的蟠龙雕刻,发出“笃、笃、笃”的轻响,一下下,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直到殿内哭谏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才淡淡开口:“众爱卿不必惊慌。”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沉稳。 “北狄之患,朕又岂会不知?”辛珑凤眸微抬,扫过底下神色各异的臣子,“朕之所以敢如此下令,自然是有所倚仗。”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纷纷抬起头来,眼中带着疑惑与一丝微弱的期盼。 只听辛珑继续说道:“朕已寻回定国公府萧氏四位大将军——萧激楚,萧野,萧风!” “什么?!”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再次在金銮殿内炸响! 萧激楚!萧野!萧风! 这3个名字,对于永徽朝堂而言,简直是如雷贯耳,是曾经的军魂,是战无不胜的象征! “萧激楚将军?他还活着?”兵部尚书赵无咎猛地抬头,失声惊呼,他与萧激楚曾是军中同袍,感情深厚。 “萧野将军不是说当年力战而亡,尸骨无存了吗?”一个老将军也满脸不可置信。 “还有萧风将军,萧烈将军,他们当年也……” 大臣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茫然。 这怎么可能?这3位,可都是板上钉钉战死沙场的人物啊!当年噩耗传来,先帝还曾下旨追封,举国哀悼。如今,新皇却说他们都还活着? 李崇明也是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辛珑。如果这是真的,那永徽……或许真的有救了! 辛珑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沉静:“朕知道诸位爱卿心中疑惑。3位将军当年并非战死,而是遭奸人所害,隐姓埋名,甚至一度失忆。” 她说到此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冷意:“幸得苍天有眼,朕在流放凤凰城期间,费尽周折,不仅寻到了他们,还想方设法让他们恢复了神智,重拾了记忆。” “如今,他们正在府中,只待朕一声令下!”辛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朕即刻便会下旨,命他们重掌兵权,即刻启程,赶赴边疆,护我永徽河山!有萧家四将坐镇,北狄宵小,何足惧哉?” 她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金銮殿内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萧家!定国公府! 这几个字,便如定海神针一般,瞬间压下了众人心中的惶恐与不安。 谁人不知,萧家世代忠良,为永徽镇守国门数百年,立下了赫赫战功!只要有萧家军在,北狄蛮子便不敢轻易叩关。 永徽的国土,也正是在萧家倒下之后,才开始被北狄人一点点蚕食,边境百姓才开始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萧家将……” “真的是萧家将回来了……” 一些老臣,尤其是武将出身的,此刻已是热泪盈眶,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们可能不完全信任如今朝中那些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将领,但他们绝对相信萧家人!萧家的忠诚与勇武,是刻在永徽骨子里的记忆! 是啊,若非当年萧家被那昏君流放,北狄何至于如此猖狂? 一时间,原本对辛珑登基还心存疑虑,甚至暗中腹诽的大臣们,此刻看向龙椅上那道纤细却挺拔的身影,眼神复杂了许多。 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位被废黜归来,又以雷霆手段登基的长公主,或许……或许真的能给积弱已久的永徽带来一线生机。 至少,她敢对北狄说不!至少,她能请回萧家将! 让一个女子登基,确实有违祖制。但,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能保住这万里江山,能让百姓免受战火涂炭,谁坐在那龙椅上,又有什么打紧? 更何况,与那个只会将忠臣良将流放,对内横征暴敛,对外卑躬屈膝的先帝比起来,眼前这位新皇,简直是英明神武! “皇上圣明!”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紧接着,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吾皇圣明!有萧家四位将军在,定能扬我永徽国威!” “臣等,恭请皇上即刻下旨,召回萧家诸将!” 先前那些跪地哭求的文官们,此刻也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脸上还有些许的将信将疑,但更多的却是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希望所点燃。 李崇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躬身行礼,声音洪亮:“皇上深谋远虑,臣,佩服之至!请皇上降旨,老臣愿为萧家四位将军奔走,助其早日重返沙场!” 他想明白了,如今的永徽,需要的正是一位有魄力,有手段的君主。而辛珑,显然具备这样的潜质。 辛珑看着底下群情激昂的大臣,凤眸中终于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却如寒梅初绽,带着慑人的清冷与决绝。 “好!”她朗声道,“刘得全,拟旨!” “奴才在!”刘得全连忙高声应道,声音都比刚才洪亮了不少。 第290章 填满粮仓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凤眸扫过底下战战兢兢的刘得全,声音清冷 :“第一道旨,即刻传令鸿胪寺,让他们去告知北狄使团——朕,永徽的新皇,废除先前一切与北狄的借道约定。告诉他们,我永徽的土地,一寸不让!若他们再敢向永徽提及‘借道’二字,便视作公然挑衅!若敢擅自踏入我永徽边境一步,便是入侵!我边关将士,将予以迎头痛击,无需再报!” 她顿了顿,语气中的寒意几乎要将金銮殿冻结:“他们若是不服,尽管派兵来试试,看看是我永徽的刀快,还是他们北狄的脖子硬!” 刘得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位新皇的口气,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刮骨!他哪敢怠慢,连滚带爬地磕头:“奴才……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慢着。”辛珑淡淡开口,刘得全刚要爬起来的身子又僵住了。 只听辛珑继续道:“第二道旨,为萧家平反昭雪!恢复定国公府昔日所有荣光与爵位!追封所有为国捐躯的萧氏先烈。至于萧激楚、萧野、萧风三位将军,”她声音微扬,“官复原职不足以彰其功,朕擢升他们为一品镇国大将军,赐金印紫绶!着他们即刻点齐旧部亲兵,十日之内,星夜兼程,返回皇城!朕要亲自为他们接风洗尘,而后,再让他们挂帅出征,扬我永徽国威!”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殿内众臣听得又是心头一震。恢复名誉,擢升官爵,这新皇的手段,当真是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刘得全此刻对辛珑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他深知,这位长公主殿下……不,现在是陛下了,她不是在开玩笑。永徽的天,是真的要变了。他哆哆嗦嗦地应道:“嗻!奴才领旨!奴才这就去拟旨!”说完,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 金銮殿内,随着刘得全的离去,气氛略微松动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一种诡异的凝滞。 辛珑的目光重新落回底下站着的文武百官身上,声音恢复了先前的平静:“诸位爱卿,继续奏报吧。朕要知道,我永徽如今,究竟是何等光景。” 这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先前被萧家将回归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此刻冷静下来,才想起那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头疼的国事。 户部侍郎,便是先前那个哭诉北狄会挥兵南下的面白微胖的官员,此刻颤巍巍地再次出列,脸色比哭还难看:“启禀……启禀皇上,国库……国库早已空虚如洗!先前多地发生地龙翻身,灾民嗷嗷待哺,朝廷却……却连像样的赈灾银两都拿不出来啊!如今已是农历二月,天气依旧寒冷,无数灾民流离失所,缺衣少食,冻饿而死者……不计其数!”他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这次却是真心实意的悲痛。 他话音刚落,另一位穿着绯色官袍的官员也紧跟着出列,面色惨白:“皇上,不仅如此,因天灾人祸,多地已生民变!小股流民啸聚山林,攻打县城乡镇,抢掠官府粮仓,地方官府左支右绌,快要弹压不住了!长此以往,恐成燎原之势啊!” “还有边境,皇上,虽说要强硬对北狄,可……可边防军备废弛,兵士缺饷,战马不足……”兵部尚书硬着头皮说道,额上冷汗涔涔。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如同冰雹般砸向辛珑。 她静静地听着,凤眸深邃,看不出喜怒。 这些情况,她早有预料。一个将忠臣良将流放,对外卑躬屈膝,对内横征暴敛的皇帝,能把国家治理成什么样子? 这永徽,若真按它自己这般腐烂下去,不用十年,怕是三五年内就要彻底分崩离析,亡国灭种了。 国库空虚,天灾频发,民怨沸腾,流民四起,外敌环伺……这桩桩件件,无一不是亡国之兆。 昏君误国,莫过于此。 辛珑纤长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一点,打断了底下越来越绝望的陈述:“户部,永徽的粮仓,如今还剩几座?存粮几何?可还能支撑京城用度?” 那户部侍郎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回……回皇上,京畿左近,原……原有官仓四十五座,皆在城外小营村。但……但地龙翻身之后,震塌损毁了不少,加上往年调度不善,鼠虫侵耗……如今,如今尚有存粮的,怕是……怕是不足十三个了!这些粮食,若再不想办法补充,莫说赈济各路灾民,便是京城百万军民的口粮,都……都将告急啊!”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京城乃国之根本,若是连京城的粮食都出了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 辛珑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沉。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她当机立断:“退朝!传朕旨意,户部、仓部相关官员,即刻随朕前往小营村,朕要亲眼看看!” 一个时辰后,数辆朴素的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辗转来到了京郊的小营村。 小营村的官仓,占地极广,足有四十多万平方,四周高墙耸立,墙头还有兵丁巡逻,戒备森严。 然而,这森严的戒备,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一丝陈腐与空虚的气息。 辛珑下了马车,在一众官员战战兢兢的陪同下,走进了巨大的粮仓区域。 四十五座巨大的官仓,如同沉默的巨兽般矗立在眼前。 她没有多言,只是一座接一座地看过去。 每打开一座仓门,跟在后面的官员们心就沉下去一分。 空! 空! 还是空! 那些本该堆满稻谷麦黍的粮仓,大多都空空如也,地面上只剩下些许陈年的谷壳和老鼠的粪便,散发着霉味。 正如那户部侍郎所言,辛珑一路看过去,四十五座粮仓,竟真的只有零星十三座里面还堆着粮食,而且看那存量,也远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充盈。 随行的官员们个个面如死灰,尤其是仓部的主事官员,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这要是被新皇降罪,他们的小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辛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挥了挥手,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所有人都退到粮仓之外,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那股无形的威压,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忙躬身称是,鱼贯退出了粮仓区域,在百米之外远远候着,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这位新皇究竟要做什么。 很快,偌大的粮仓区域内,便只剩下辛珑一人。 她站在那些空置的巨大粮仓之间,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神色平静无波。 下一刻,只见她抬起素手,对着最近的一座空仓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霞光万道。 但那座原本空荡荡的粮仓之内,就在一呼一吸之间,凭空出现了一袋袋码得整整齐齐的米粮,雪白的大米透过麻袋的缝隙隐约可见。转瞬之间,便将那巨大的仓库堆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仓门。 紧接着是第二座空仓,第三座…… 辛珑的身影在三十二座空仓之间从容移动,每到一处,不过片刻功夫,那座粮仓便会奇迹般地被优质的米粮填满。 第291章 粮仓全满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三十二座巨大的空仓,要一一填满,即便是辛珑,也足足花了她近半个时辰。 辛珑从粮仓里走了出来,凤眸清寒,扫过以户部侍郎为首的一众官员,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朕旨意。” “嗻!”官员们齐齐躬身,大气不敢多喘。 “即日起,小营村官仓开仓赈粮!”辛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凡京城内因天灾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本地居民,凭户籍证明,可每日早晚两次,前往指定地点免费领取米粥。各米铺米价,即刻调回地龙翻身之前的水平,若有囤积居奇、哄抬米价者,严惩不贷!” 此言一出,户部侍郎的脸瞬间“唰”地白了,比先前在金銮殿上还要难看。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是哭喊出声:“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三思!” 辛珑眉梢微挑:“哦?为何不可?” 户部侍郎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道:“皇上,先前您也看到了,咱们这四十五座官仓,真正有存粮的,不过十三座,且……且储量并不丰裕!若是这般开仓赈济,再强令米价回落,不出一个月,皇上,这……这十三座粮仓里的粮食,就会被消耗一空啊!届时,莫说赈济灾民,便是京城百万军民的口粮,都将断绝!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啊,皇上!” 他身后的一众官员也是面露惊恐,纷纷跪下附和:“请皇上三思啊!” 他们哪里知道,辛珑早已将那三十二座空仓填满。在他们看来,新皇此举,无疑是饮鸩止渴,妇人之仁! 辛珑看着他们,神色平静:“此事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她淡淡道:“起驾,回宫。” 说完,便转身向着马车行去,再不看地上跪着的官员一眼。 “皇上!皇上!”户部侍郎还想再劝,却被辛珑的侍卫拦住。 眼睁睁看着新皇的仪仗远去,户部侍郎和一众官员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完了……全完了……”一位仓部官员喃喃自语,“这位新皇,虽有雷霆手段,却……却如此不知柴米油盐之艰难……这是要把永徽推向绝路啊!” 户部侍郎更是捶胸顿足:“先前还以为萧家回归,永徽有了盼头,谁曾想……唉!这般妇人之仁,如何治国!一时解决了灾民的口腹,却断了京城的根本!这剩下的粮食一空,到时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众官员愁云惨淡,只觉得永徽的前途一片黑暗。 就在他们唉声叹气,怨天尤人之际,一个负责看守粮仓的小吏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带着见了鬼似的表情:“大……大人!侍郎大人!不……不好了!快……快去粮仓看看!” 户部侍郎心头一咯噔,暗道莫不是那仅剩的十三座粮仓也出了什么幺蛾子?被盗了?还是失火了? 他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问:“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粮仓出了何事?是不是那几座有粮的仓……” 那小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摇头,指着粮仓深处,话都说不利索:“不……不是啊大人!是……是那些……那些空的……空的粮仓啊!” “空的粮仓?”户部侍郎一愣,心想空的粮仓能出什么事?难不成还能自己长出粮食来? 他旁边的仓部主事也皱眉道:“空的粮仓能有什么异动?莫不是鼠患更严重了?” “不!不是!是……是满了!都满了!”小吏终于把话说顺了,声音尖利得像被掐住了脖子,“大人!那些原本空空如也的粮仓,不知何时……全都堆满了粮食!堆得跟山一样高啊!” “什么?!”户部侍郎和一众官员如遭雷击,齐齐变色。 “胡言乱语!”户部侍郎第一个不信,但看那小吏的神情又不似作伪,心中不由得也升起一丝荒谬的念头。 他不及多想,拔腿就往粮仓深处跑去。其余官员也顾不得仪态,纷纷跟上。 他们一口气跑到先前辛珑独自进入的那些空仓区域。 当户部侍郎颤抖着手推开第一座原本空置的粮仓大门时,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瞠目结舌,如遭五雷轰顶! 只见那巨大的仓库之内,哪里还有半分空旷! 一袋袋码得整整齐齐的米粮,堆积如山,几乎要顶到仓库的横梁!雪白晶莹的大米透过麻袋的缝隙,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与先前那股霉味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这……”户部侍郎伸出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剧痛传来,他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踉跄着扑到米袋前,抓起一把米,那米粒饱满圆润,光泽莹亮,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贡米还要好上三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不信邪,又跌跌撞撞地跑向第二座空仓,第三座…… 一座!两座!十座!二十座!三十二座! 先前那些被他们亲眼确认过空空如也、只剩下老鼠屎和谷壳的粮仓,此刻,无一例外,全都堆满了品质上乘的米粮! 那浓郁的米香,几乎要将人醉倒。 跟在后面的官员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石化当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侍郎大人……这……这些粮仓……真的……全都满了?”仓部主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却不是悲伤,而是极致的震撼与狂喜。 户部侍郎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死死抓住那仓部主事的肩膀,声音嘶哑:“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粮食……是哪里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户部侍郎的脑海! 他想起来了!想起了从凤凰城那边断断续续传回来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传闻! 传闻中,长公主殿下……不,是当今圣上,在凤凰城时便有神仙手段,能凭空变出粮食无数!当时他们只当是百姓愚昧无知,以讹传讹,谁也没当真。 可现在…… “神仙……神仙手段啊!”户部侍郎双腿一软,竟是朝着皇宫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老泪纵横。 “凤凰城传回来的消息是真的!圣上……圣上是龙女降世!是天命所归!是神仙下凡来拯救我永徽的啊!”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 其余官员闻言,再看看眼前这三十二座凭空满溢的粮仓,哪里还有半分怀疑! 若非神仙手段,谁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将如此巨量的粮食填满这些空仓?! “天佑永徽!天佑永徽啊!” “原来圣上早有安排!我等真是鼠目寸光,竟还质疑圣上妇人之仁!” “有此等神迹,我永徽何愁不兴!北狄蛮夷,何足惧哉!” 先前所有的绝望、颓丧、不满,在这一刻尽数化为狂喜与敬畏! 户部侍郎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擦干眼泪,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他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底气: “传令下去!遵皇上旨意!即刻开仓赈灾!广发米粥!调控米价!快!都给本官动起来!” “是!大人!” 第292章 前往北疆,迎击北狄蛮夷,保家卫国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回到寝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外头的风吹得松枝沙沙作响,夜色沉沉,她却步履从容,一路走进自己那间冷清又宽敞的殿阁。 她吩咐宫女们都退下,只留下一室静谧。 等门关上,她才轻轻叹了口气,抬手一挥,人影便消失在原地—— 转瞬之间,她已立于空间别墅里明亮温暖的客厅中。 萧惊鹤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看什么,察觉到她进来,立刻抬起头。 “回来了?”他起身迎了上来,墨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辛珑点点头,走到他身边坐下,将方才在官仓以及朝堂上震慑群臣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我宣读了退位诏书,现在我是女帝。” “北狄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借道不成,多半会直接打进来。” “萧家三将已经恢复神智,我让他们准备随时出征北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向萧惊鹤:“这场仗,恐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难打。” 萧惊鹤颔首:“嗯,北狄狼子野心,绝不会善罢甘休。” 辛珑眼神锐利起来:“所以,吃的,穿的,用的,都得提前备下。这一战,朕要他们有来无回!” 萧惊鹤看着她眼底的杀伐果决,知道她已下定决心。 辛珑站起身:“我去书房一趟。” 空间的书房内,一应现代化设备齐全。 她熟练地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 屏幕上,一行行订单生成。 “军用压缩饼干,五十万吨。” “自热米饭,各种口味,5万盒。” “高能量牛肉干、猪肉脯,各二十吨斤。” “迷彩作战服,耐磨透气,十万套,按不同尺码。” “头戴式强光太阳能探照灯,五万个。” “折叠行军床,轻便型,五万张。” “大型军用防寒帐篷,两万顶。” ”各种口味泡面,10万箱。“ 辛珑眉眼专注,一项项物资被她迅速敲定,购物车里的金额飞速上涨。 她看也没看那串数字,直接点了付款。 “滴”的一声,几千万的资金如流水般划了出去。 对她而言,只要能打赢,这些不过是数字。 三日后。 京城城门处,几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入。 正是奉召回京的萧家众人。 辛珑早已下旨,将他们原先的定国公府修缮一新,此刻便让他们直接回府安置。 夕阳余晖下,定国公府朱漆大门敞开。 辛珑一身明黄常服,未带太多仪仗,亲自等候在府门前。 当萧激楚、萧野、萧风这几位昔日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以及他们的家眷,包括萧惊鹤的父母兄嫂,看到那抹熟悉又带上了无上威严的身影时,皆是眼眶一热。 “臣等(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以萧激楚为首,萧家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辛珑快步上前,亲手将萧激楚和离她最近的萧夫人扶起。 “萧大哥,大嫂,诸位兄长,快快请起。”她的声音温和,不带半分帝王的疏离。 “你们是朕的亲人,以后私下相见,不必行此大礼,跟从前一样,叫我辛珑,或者珑儿便可。” 萧家人闻言,心中更是感动。 众人进了府,待下人奉上茶水退下后,辛珑屏退左右,只留下萧家核心的几人。 她看向萧激楚等人,开口道:“诸位将军,我已订购了一批军用物资,包括粮食、衣物、以及一些特殊装备,不日即将陆续运抵。” 众人神色一肃,知道她要说正事了。 辛珑凤眸扫过他们,声音沉稳:“北狄狼子野心,不日必将大举进犯。届时,我将与你们一同前往北疆,亲征北狄!” “什么?!”萧激楚第一个皱眉,“珑儿,万万不可!战场凶险,您现在乃万金之躯……” “是啊,珑儿,太危险了!”萧野也急道。 萧风亦是面露忧色,显然都不同意。 辛珑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 “此事,我意已决。”她语气平静,“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安危。” 她环视众人,眼神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论实力,我比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要强大。便是你们会受伤,我也绝不会伤到分毫。” 萧家众人微微一怔。 旋即,他们想到了辛珑那神鬼莫测的空间,想到了那些威力无穷、闻所未闻的“火器”。 是了,这位新皇,她拥有的力量,远非凡人可以想象。 想到此处,萧激楚等人心中的担忧稍减,却也多了几分敬畏。 他们默默颔首,不再多言。 又过了七日。 北狄使者果然再次趾高气扬地出现在了永徽的朝堂之上。 那使者昂着头,用蹩脚的汉话说道:“贵国皇帝陛下,我们大汗说了,给你们永徽脸面,你们不要。” “既然不肯痛快借道,那我们北狄的勇士,也只好自己来‘打’开这永徽的国门了!” 他语气中的威胁与蔑视,毫不掩饰。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闻言,不少人面露惧色。 龙椅之上,辛珑凤眸微眯,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哦?是吗?”她淡淡开口,“那便来试试,看你们北狄的勇士,究竟能不能‘打’开我永徽的国门。” 此言一出,北狄使者脸色一僵,显然没料到这位年轻的女帝竟如此强硬。 辛珑不再看他,目光转向阶下。 “萧激楚!” “臣在!” “萧风!” “臣在!” “萧野!” “臣在!” “萧惊鹤!” “臣在!” 辛珑目光扫过这几位她最倚重的将领,以及站在他们身旁,神情坚毅的楚香越。 她朗声道:“萧家诸将听令!” “今日起,即刻点兵,组建北伐大军,前往北疆,迎击北狄蛮夷,保家卫国!” 众将齐声应道:“臣等遵旨!”声震殿宇。 辛珑缓缓站起身,明黄的龙袍曳地,无尽威严流淌。 “朕,”她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遍整个金銮殿,“也会与你们同行!” 第293章 御驾亲征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金銮殿上,辛珑话音刚落,满殿死寂。 萧激楚等人最先反应过来,齐齐再次跪倒。 “臣等,遵旨!” 皇上亲征,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凶险! 其余大臣们则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个个面如土色。 宰相李崇明再也按捺不住,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出。 “陛下!”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万万不可啊!” “北疆苦寒,刀兵无眼,您乃万金之躯,怎可亲冒矢石?” “朝廷不可一日无主,陛下,请三思啊!” 李崇明身后,呼啦啦跪倒一片大臣。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收回成命!” 哭喊声,劝谏声,响成一片。 辛珑端坐龙椅,凤眸冷冷扫过阶下众臣。 “朕意已决。”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无需再劝。” 短短八个字,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喧闹的朝堂安静下来。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终究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位新皇的手段,他们早已有所耳闻,甚至亲眼见证。 她既然说了,便无人能改。 “退朝。” 辛珑淡淡抛下两个字,起身拂袖,径直离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三日后。 京城浩荡的队伍开拔。 旌旗招展,马蹄声碎。 女帝辛珑,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与萧家众将并辔而行,目标直指北疆。 车马辘辘,日夜兼程。 风餐露宿,不辞辛劳。 整整一个月。 当连绵的军帐与萧瑟的烽火台映入眼帘,他们终于抵达了北疆。 永徽,这个曾经强盛的帝国,如今国力已现颓势。 边关的景象,更是令人心头沉重。 小兵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中锈迹斑斑的兵器像是随时会断裂。 他们的眼神麻木,看不到半分军人该有的锐气与斗志。 辛珑看着眼前这支几乎可以用“一蹶不振”来形容的部队,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没有多言,径直走向一顶最大的中军帐。 挥退左右,她心念一动。 下一刻,原本空旷的帐篷内,堆满了巨大的纸箱。 整整十万箱方便面,还有一袋袋沉甸甸的牛肉干,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辛珑走出帐篷,扬声道:“传军中伙夫头过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壮硕、满脸风霜的汉子快步跑来,正是军中的厨子头老张。 “参见陛下!”老张有些手足无措地行礼。 “起来吧。”辛珑指着帐篷,“里面的东西,看到了吗?” 老张探头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是……” “吃食。”辛珑言简意赅,“立刻组织人手,烧开水。” “每人一盒这种面,半斤牛肉干。” 老张还有些发懵,但皇命难违,他连忙应下:“是!小人这就去办!” 辛珑点点头,又走向旁边另一顶空帐篷。 故技重施。 一堆堆叠放整齐的包裹出现,里面是深色的、带着特殊花纹的衣物。 她对跟在身后的萧惊鹤吩咐:“这是迷彩作战服,保暖耐磨,传令下去,每人一套,即刻换上。” 萧惊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沉声应道:“是!” 操练场上,小兵们有气无力地挥舞着长矛。 突然,一阵奇异的、霸道的香味随风飘来。 那香味浓郁,带着肉的醇厚和一种说不出的鲜美,狠狠地勾起了他们腹中的馋虫。 “什么味道?” “好香啊……” “好像是肉……” 小兵们交头接耳,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渴望。 对于日日啃着干硬窝头、喝着清汤寡水的他们而言,这种香味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现代人习以为常的方便面,在这个时代,对这些久饿的士兵来说,不啻于琼浆玉液。 伙房那边,老张带着几个伙夫,手忙脚乱地按照辛珑的指点操作。 巨大的铁锅里,开水翻滚。 他们撕开方便面盒的盖子,将面饼和调料包放入,再小心翼翼地从大袋子里抓出半斤色泽诱人的牛肉干,也一并放入盒中。 滚烫的开水注入,盖上盖子。 片刻之后,香气愈发浓烈。 “排队!排队领饭!”有军官高声喊道。 小兵们先是迟疑,随即争先恐后地涌了过去。 当第一个小兵颤抖着手接过那沉甸甸的纸盒,打开盖子。 一股混合着面香、肉香、调料香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撮面条,送入口中。 眼睛,瞬间瞪圆了! “唔——!”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太好吃了! 这是什么神仙东西?! 面条劲道,汤汁鲜美,那牛肉干更是醇香无比,嚼劲十足! 他狼吞虎咽,仿佛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周围的士兵见状,更是急不可耐。 很快,每个士兵都领到了一盒热气腾腾的泡面和牛肉干。 操练场上,一时间只剩下呼噜呼噜的吸面声和满足的咀嚼声。 吃完这辈子从未吃过的美味,许多士兵甚至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他们摸着温暖饱足的肚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就在这时,又有军官过来传令。 “女皇陛下有旨!” 士兵们立刻挺直了腰杆,虽然姿势依旧不标准,但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 “每人领取新军服一套!此衣名为迷彩服,不仅保暖,更能让尔等在林中、草地不易被敌人发现!” 很快,崭新的迷彩服分发下来。 士兵们摸着那厚实而柔韧的布料,眼中满是惊喜。 这衣服,比他们身上打满补丁的破烂不知好了多少倍! 穿上新衣,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分发军服的军官看着他们,朗声道:“兄弟们!今日这面,这肉,这新衣,皆是女皇陛下所赐!” “陛下说了,只要大家好好操练,奋勇杀敌,往后吃的,穿的,用的,陛下都会满足你们!” “像今日这等吃食,以后还会有!” 小兵们听着,脸上先是茫然,而后是难以置信。 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上官的苛刻,朝廷的漠视,他们早已习惯。 突然间,有人对他们这么好,还许下这样的承诺…… 是真的吗? 能相信吗? 他们当兵,不过是为了混一口饱饭,能省下几个铜板寄回家里,让妻儿老小不至于饿死。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得到如此的厚待。 第294章 女王陛下万岁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将士们刚刚享受过热汤面和香醇牛肉干带来的极致味蕾冲击,又换上了崭新保暖的迷彩作战服,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振奋。 辛珑看着他们高涨的士气,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她并未就此停歇,再次让人清空了几顶最大的营帐。 心念微动间,无数崭新的军用帐篷和轻便的折叠行军床便如变戏法般堆满了空帐。 这些,自然是用来替换掉边军将士们那些早已破败不堪、四处漏风的旧帐篷和冰冷潮湿的破草席。 在她看来,带兵打仗,士兵的衣食住行,每一样都至关重要。 若是连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无法保障,又如何能指望他们为你浴血奋战,视死如归? 辛珑随即召集了几名负责军需后勤的将领。 “都看仔细了。” 她信手拿起一张折叠行军床,手臂稍一用力,轻轻一抖,只听“咔哒”几声轻响,不过眨眼功夫,一张平整而舒适的单人床便稳稳当当地立在地上。 几名将领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何等精巧的造物? 辛珑又拿起一包帐篷的部件,动作娴熟而迅速地开始拼接演示。 “此种帐篷,搭建极为简便,且防风防雨,保暖性也远胜你们如今所用的那些破烂。” 不过片刻功夫,一顶造型简洁却异常坚固的军用帐篷便在众人眼前成型。 “都看明白了?”辛珑淡淡问道,目光扫过他们。 那几名将领如梦初醒,连忙躬身,点头如捣蒜:“明白了!陛下,我等都看明白了!” “很好。”辛珑满意地点头,“立刻带人去,将这些新帐篷和行军床分发下去,教会所有士兵如何使用。” “今晚,朕要让全军将士都换上新帐篷,睡上安稳觉!” “遵旨!”将领们轰然应诺,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解决了住宿问题,辛珑的目光又投向了军中粮仓。 她带着萧惊鹤与萧家兄弟几人,径直往那所谓的“粮仓”而去。 北疆的粮仓,与其说是仓,不如说是一个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地窖。 辛珑一踏入,便被那股子霉烂与腐朽的气息呛得微微蹙眉。 地窖角落里,只孤零零地堆放着一些干瘪萎缩的土豆和红薯,数量少得可怜。 “这,便是北疆边军的日常军粮?”辛珑的声音里淬着一层冰霜。 一名负责粮草登记的军官满面羞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艰涩:“回……回禀陛下,朝廷数月前拨下的粮草,本就不足,再经层层盘剥克扣,运抵北疆时,便只剩下这些了……” “而且,近几月来,朝廷再未有新的粮草运抵,将士们……将士们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米粒了。” 辛珑的眉头蹙得更紧,凤眸中寒光闪烁。 难怪!难怪这北疆的兵卒一个个面黄肌瘦,形容枯槁,眼中看不到半分军人应有的锐气与神采。 连最基本的米饭都吃不上,又怎能指望他们抵御如狼似虎的北狄铁骑? 她不再多言,只对那军官和跟来的几人挥了挥手。 “你们都先出去。” 待众人依言退出,地窖内只剩下辛珑一人。 她心念一动,空间内的物资便如开闸的洪水般涌出。 下一刻,原本空旷阴暗的地窖,瞬间被堆积如山的米袋、面袋彻底填满,散发出阵阵粮食的清香。 不止如此,她又取出了大批量的压缩饼干、真空包装的酱牛肉干、五香猪肉脯,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旁。 做完这一切,辛珑才深吸一口气,扬声道:“可以进来了。” 当那名粮草官与萧惊鹤等人再次踏入地窖,看到眼前这翻天覆地的景象时,一个个都像是被九天惊雷劈中,石化当场。 “这……这……这是……”粮草官指着那如小山般的米面,激动得语无伦次。 “陛下!这……这莫非是神仙法术不成?!”有人更是忍不住失声惊呼,满脸的不可思议。 辛珑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必多问缘由。” “从今日起,军中伙食,必须保证每日三餐,让所有士兵都能吃上热腾腾的白米饭,菜肴也要跟上。” 她又指向那些现代军粮,继续下令:“这些是压缩饼干,高能量,易携带,每人每日必须发放一盒,让他们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这些牛肉干、猪肉脯,每日操练之后,每人可领取一份,用以补充体力,恢复气力。” 萧惊鹤与萧家兄弟几人看着这凭空出现的如山粮秣,心中虽早已对辛珑的手段有所准备,此刻依旧感到震撼无比。 当崭新的军用帐篷如雨后春笋般在整个营地迅速搭建起来,当柔软舒适的行军床取代了那些冰冷坚硬的破草席…… 整个沉寂已久的北疆大营,彻底被点燃,陷入了一片狂喜的沸腾之中! “天啊!这是真的吗?我们……我们也能住上这么好的帐篷了?”一个年轻士兵摸着厚实的帐篷布料,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床……这床睡上去软乎乎的,比俺在家睡的土炕还舒服!”另一个士兵在新行军床上兴奋地打了个滚。 士兵们有的抱着新发的迷彩军服傻笑不止,有的三五成群地躺在新床上,惬意地伸展着手脚,。 他们做梦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当兵的日子,竟能过得这般体面,这般滋润! “女皇陛下万岁!” 不知是谁第一个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句话。 紧接着,如同燎原的星火,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北疆的天空。 “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这些饱经风霜、受尽苦楚的边关汉子,对这位仿佛从天而降,给他们带来希望与尊严的女皇陛下,生出了最纯粹、最真挚的敬仰与拥戴。 军心可用,士气,已然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顶峰! 各项军务有条不紊地一一吩咐下去,待一切初步安定下来,夜幕早已深沉如墨。 辛珑的中军大帐之内,一盏她从空间取出的太阳能营地灯,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帐篷内部照耀得宛如白昼,驱散了边疆夜晚的寒意。 萧惊鹤、萧激楚、楚香越、萧风、萧野,五人皆已到齐,神色肃然地分坐两侧。 他们是辛珑目前最为信任的核心班底,也是此次北伐征程中,她最为倚重的将领。 辛珑素手在案几上轻轻一拂,几把造型奇特、通体黝黑的“铁疙瘩”,以及一台扁平的、带着屏幕的方盒子,便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萧家众人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神色如常。 在那座被他们私下称为“神仙居所”的空间别墅里,他们不仅见识过更多匪夷所思、超越时代的奇物,更在辛珑的指导下,接受过针对这些物品的系统训练。 “这是手枪,你们每人一把,平日里贴身带着,关键时刻,可作防身之用,甚至能一击毙敌。”辛珑拿起一把手枪,将其余几把分别递给众人。 冰冷的金属枪身入手微沉,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质感。 几人接过手枪,都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夹与保险,随即便稳妥地收了起来,动作间没有丝毫的生涩。 辛珑又将那台扁平的方盒子,也就是无人机及其操控设备,递给了大嫂楚香越。 “大嫂,这物名为无人机,你明日开始,便负责操控它,对我们大军营地周遭二十里内的一切动静进行无间断监控。” “一旦发现任何可疑情况,或有敌军斥候踪迹,立刻向我汇报。” 楚香越抱着无人机,爱不释手地轻轻摩挲着它的外壳,感叹道:“以前咱们行军打仗,为了探查敌情,不知要派出多少斥候,折损多少好儿郎,还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唯恐情报有误。” “如今有了这个小东西,咱们只需安坐帐中,便能将周遭数十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简直比话本里的千里眼、顺风耳还要神奇!” 辛珑见她如此,唇角不由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在我来的那个地方,这些东西,都只能算是最基础、最简陋的入门级装备罢了。” 此言一出,帐篷内的气氛倏然一静。 萧惊鹤等人皆是呼吸一滞。 最简陋的……入门级装备? 楚香越更是瞪大了那双明亮的凤眼,满是不可思议地望向辛珑,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与震撼。 “珑儿……你,你来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何等样貌?是仙神居住的天上宫阙,还是……修罗遍布的九幽地狱?” 她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才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补充道:“竟然能拥有如此……如此犀利到令人心生畏惧的可怕事物。” “犀利到可怕”,这便是楚香越,一位久经沙场的女将,对这些超越了整个时代认知的武器装备,最为直观也最为贴切的感受。 辛珑凤眸中的光芒幽深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太多情绪。 “我来的地方,其实和这里,并无本质上的太大不同。” “有人的地方,便有欲望,有纷争;有纷争,便免不了会有战争。” “唯一的区别或许只在于,我们那里的战争,所使用的工具,比这里的要更先进一些,杀伤力也更大一些罢了。” 第295章 儿童僵尸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帐内的气氛因她这番话而凝滞了片刻。 萧惊鹤与萧家兄弟几人,虽已对她口中的“那个地方”有了诸多猜测,此刻听她亲口道出,心中依旧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辛珑似是不愿再多言这个话题,轻轻叹了口气。 “好了,时辰不早了。” “你们也都一路车马劳顿,先各自回帐歇息吧。” “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萧惊鹤等人闻言,皆躬身应道:“是,珑儿(陛下)。” 他们知道,辛珑虽未明说,但她口中的“硬仗”,绝非寻常。 * * 一夜无话,边疆的夜,寒冷而寂静。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北疆大营已然苏醒。 伙夫营那边,早已是热火朝天。 今日的早饭,是女皇陛下特意吩咐下来的红烧牛肉面,那浓郁的肉香飘出老远,馋得人直流口水。 更让士兵们惊喜的是,每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还卧着一个金灿灿的煮鸡蛋! “我的乖乖!红烧牛肉面!还有鸡蛋!”一个小兵端着碗,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这可是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吃食啊!” “是啊是啊!牛肉能顶饿,鸡蛋能补气力,陛下这是真心疼咱们这些当兵的啊!” 士兵们狼吞虎咽,吃得满头大汗,脸上却洋溢着无比的幸福与满足。 辛珑与萧惊鹤则在中军大帐内,同样吃着红烧牛肉面。 “这牛肉面的味道,倒是许久未曾尝过了。”萧惊鹤夹起一块牛肉,眼中带着几分怀念。 辛珑微微一笑:“喜欢便多吃些。” 她空间里的食材取之不尽,这些对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两人正温馨地说着话,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 楚香越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急,未等通传便掀帘而入。 她脸色凝重,语气急促:“珑儿,无人机发现情况!” “东南方向约莫五公里外,有上千道身影正朝着我们大营高速移动!” “因距离较远,无人机只能拍摄到隐约的影像,但看那扬起的尘土,数量绝对不少!” 辛珑闻言,面色一凝,手中的汤匙“啪”地一声落在碗里。 “走,去看看!” 她立刻起身,与萧惊鹤一同快步赶往楚香越的帐篷。 楚香越的帐篷内,无人机的操控台前,扁平的屏幕上正显示着一片荒原的景象。 在那片土黄色的背景中,确实有一大片模糊的黑影,如同潮水般,正卷起漫天烟尘,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迅速逼近。 萧惊鹤剑眉微蹙:“这速度……不像是寻常行军,倒像是……奔逃或是追逐。” 辛珑凤眸微眯,死死盯住屏幕,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整装,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帐外亲卫立刻领命而去,急促的号角声很快便响彻了整个大营。 辛珑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屏幕,随着那片黑影越来越近,逐渐进入无人机高清拍摄的范围,屏幕上的景象也终于清晰起来。 “嘶——” 当看清来者究竟是何物时,帐内众人,包括见多识广的辛珑和萧惊鹤在内,皆是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屏幕上,那乌泱泱一片涌来的,根本不是什么人类军队! 而是一群群面色青灰、獠牙外露、双目赤红的……僵尸! 这些僵尸,有男有女,但诡异的是,其中绝大部分,竟然都是些七八岁年纪的孩童! 他们双目空洞无神,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灰色,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叫,指甲尖长锋利,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赶着,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们幼小身躯的惊人速度,朝着大营狂奔而来! “是它们!”萧惊鹤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寒,“北狄国师炼制的那些孩童僵尸!” 辛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凤眸中杀意凛然。 她和萧惊鹤都曾亲眼见识过这些被北狄国师制作成僵尸的孩童的威力,它们力大无穷,不知疼痛,悍不畏死,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成年男人,也难以抵挡其一扑一咬。 可以想象,一旦被这群数量上千的僵尸孩童冲入军阵,将会造成何等可怕的混乱与伤亡。 辛珑看着屏幕上那一张张稚嫩却狰狞可怖的孩童面孔,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沉痛,但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 她迅速下令:“传令!各部即刻列阵!” “盾兵在前,长枪兵、刀斧手在后,结圆阵,务必将这群东西围困在阵中,不得让其冲散我军阵型!” “所有将士,枪上刺刀!弓箭手准备!” 她的声音清晰而果决,在瞬间稳住了帐内有些慌乱的气氛。 “是!”帐外将领得令,立刻飞奔出去传达命令。 整个北疆大营,瞬间从清晨的宁静转入了高度紧张的战备状态,无数士兵手持兵器,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迅速组成一个个防御阵型,冰冷的兵刃在晨曦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辛珑顿了顿,又转向楚香越和萧惊鹤。 “大嫂,惊鹤,你们二人继续在此监控屏幕,密切注意那群僵尸的动向,以及……它们身后是否还有其他敌人。”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我怀疑,这些孩童僵尸只是先锋,后面必然还有北狄的主力在操控。” 楚香越和萧惊鹤皆是神色凝重地点头:“明白!” “珑儿放心!” 辛珑深吸一口气:“我现在,需要立刻进一趟空间。” 第296章 救他们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空间别墅内,辛珑径直走向储藏室。 她在一堆“杂物”中翻找着,很快,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巨大金属网被她拖了出来。 “就是你了。”辛珑拍了拍网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网,还是她末世时专门用来捕捉失控的低阶丧尸的,没想到今日,竟要用在这些可怜的孩子身上。 她心头微沉,但很快便被坚决取代。 救他们,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多时,辛珑再次出现在楚香越的帐篷内,手中除了那张大网,还多了几台无人机和配套的操控罗盘。 萧惊鹤与楚香越见她出来,精神皆是一振。 辛珑将其中三个操控罗盘分别递给匆匆赶来的萧激楚、萧野和萧风。 “大哥,二哥,三哥。” 她语气沉静:“这无人机你们在空间里都操练过,应该不陌生。” 萧激楚接过罗盘,入手冰凉,他重重点头:“珑儿放心,我们知道怎么用。” 萧野和萧风也各自掂量着手中的罗盘,神情专注。 辛珑指着那张巨大的金属网:“这网,由数架大功率无人机共同牵引,等会儿听我号令,你们便同时按下这个红色按钮,大网会从天而降。” 那张网在帐内幽暗的光线下,竟泛着一丝丝极淡的荧光,细密的网格闪烁着金属独有的冷硬光泽。 “这是特种不锈钢合金丝编织而成,柔韧又坚固,就算是那些力大无穷的僵尸,也休想轻易撕烂。”辛珑补充道。 萧家兄弟三人闻言,眼中皆是闪过一丝了然。 这种超出时代认知的东西,也只有珑儿能拿得出来。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 辛珑点了点头,随即与萧惊鹤一同走出帐篷。 此刻,帐外已是风声鹤唳,旌旗猎猎。 远处,烟尘更近,如同一条土黄色的巨龙,正张牙舞爪地扑来。 那些青灰色的、面容狰狞的小小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奔跑的姿态扭曲而迅捷,让人头皮发麻。 “唏律律——” 亲卫牵过辛珑的战马。 辛珑利落翻身上马,接过亲卫递来的一个形似对讲机的物件,按下了通话键。 她清冷而威严的声音,通过早已分发到各级将领手中的接收器,清晰地传遍了全军。 “将士们!” “朝着我们奔来的,并非敌人,而是我们永徽的子民!是那些被天杀的北狄人掳走,炼制成这般模样的孩童!” 此言一出,原本因恐惧而有些骚动的军阵,瞬间安静下来,继而爆发出惊天的愤怒! “什么?是我们的孩子?!” “天杀的北狄狗!竟敢如此丧尽天良!” “老子跟他们拼了!” 小兵们原先只是远远看着那些非人的东西冲来,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此刻听闻真相,那恐惧瞬间化为滔天怒火,一个个双目赤红,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北狄人碎尸万段! 辛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给朕冷静!” “你们的任务,是按照既定阵型,将他们往西面那片空地驱赶、包围!” “朕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少!” “记住,他们是受害者!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人不得伤害他们!” “是!陛下!”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响彻云霄。 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原先的恐惧与迷茫被愤怒和一种名为“守护”的信念取代。 他们要救这些孩子! 随着将领们一声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军队开始行动。 盾牌如墙,缓缓推进。 长枪如林,步步紧逼。 军队如同一个巨大的、灵活的口袋,巧妙地利用地形和阵法的变换,将那上千名嘶吼着、狂奔而来的孩童僵尸,一步步诱导、驱赶向西边那片早已清空的开阔地带。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却井然有序。 孩童僵尸们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只知道凭借本能冲撞,但面对着永徽将士们用血肉和钢铁铸成的防线,以及刻意留出的缺口,它们最终还是被悉数“请”进了预定的包围圈。 辛珑立马于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当最后一个孩童僵尸也踏入空地中央,她举起了手中的对讲机。 “大哥!二哥!三哥!就是现在!” “放网!” 楚香越的帐篷内,萧家三兄弟闻令,毫不犹豫地同时按下了手中罗盘上的红色按钮! 嗡—— 数架大型无人机发出低沉的轰鸣,从军阵后方迅速升空,它们合力牵引着那张巨大的金属网,如同天神撒下的罗网,精准地朝着空地中央罩去! 阳光下,那张闪烁着荧光的金属大网,遮天蔽日般落下! “嗬嗬——!” 被困在空地上的孩童僵尸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发出了更加尖利刺耳的咆哮,却已来不及逃脱。 哗啦——! 大网精准地覆盖而下,将上千名孩童僵尸尽数笼罩其中,网口迅速收紧。 它们在网中疯狂挣扎,尖利的指甲刮擦着金属网线,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却根本无法撼动那特制的合金网分毫。 辛珑策马,如一道闪电般飞奔至大网边缘。 她看着网中那些曾经鲜活可爱,如今却面目全非的孩子们,青灰的面庞,空洞的赤眸,外露的獠牙,心中刺痛不已。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辛珑抬起手,对着那巨大沉重的金属网以及网中上千名孩童僵尸,虚虚一招。 在数万将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足以压垮数十人的金属巨网,连同里面上千个不断嘶吼挣扎的僵尸,竟凭空消失了! 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空地上,只余下被它们踩踏得凌乱不堪的地面,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腥臭。 “……” 整个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士兵都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辛珑,看着那片空空如也的土地,仿佛见了鬼一般。 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辛珑却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调转马头,看向早已被震得失魂落魄的将士们,朗声道:“将士们,干得漂亮!” “现在,各部继续保持警戒,巡查四周,看看是否有落单的僵尸。” “若有发现,务必生擒,送到朕的中军大帐来!” 她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将士兵们从巨大的震惊中拉回现实。 “是!陛下!” 士兵们看着辛珑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近乎狂热的崇拜! 他们的女皇陛下,不仅能给他们带来前所未有的饱足与温暖,更能施展这般通天彻地的手段! 北伐,必胜! 辛珑策马回到中军大帐。 她看向萧惊鹤:“外面的事情,你先代为掌控,安抚军心,加强戒备。” “我需要立刻回空间别墅一趟,处理那些孩子。” 萧惊鹤握住她的手,郑重道:“放心,交给我。” 辛珑微微一笑,下一瞬,便再次消失在帐中。 第297章 驱除邪祟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空间别墅内,辛珑的身影甫一出现,便径直走向了地下室。 与地上那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现代化别墅装潢不同,这地下室显得有些……拥挤和混乱。 巨大的金属网几乎占据了地下室大半的空间,网内,上千个小小的身影在疯狂地冲撞、嘶吼。 青灰色的皮肤,空洞的赤眸,尖利的指甲刮擦着特制合金网,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响,却徒劳无功。 辛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眸光深沉。 这些孩子,曾经也是父母掌心的宝。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地下室最里侧的暗墙边,伸出手,在墙上一处不起眼的凸起上轻轻一按。 咔哒。 一块墙壁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内嵌式的小型保险箱。 辛珑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箱门。 里面,静静地躺着数十枚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晶核。 这些,都是她末世时积攒下来的丧尸晶核,从最低阶的无色透明,到稍高阶的淡彩,甚至还有几枚罕见的红色晶核。 她以前一直不太确定这些除了能给将离“充饥”外,还有什么确切的用处。 直到今日,目睹那些被北狄炼制成小僵尸的孩童,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 或许,这就是这些晶核的最终归宿——拯救。 “将离。”辛珑轻声呼唤。 下一秒,地下室的门口,一个白发红瞳,约莫四五岁小奶团子模样的身影凭空出现。 正是将离。 他晃悠悠地走到辛珑身边,仰着小脸,红宝石般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询问。 辛珑指了指网中那些狂躁不安的小僵尸:“将离,你帮我抓住这些孩子,我需要给他们喂食晶核。” “全部弄完之后,我会给你一枚红色晶核作为奖励。” 将离闻言,原本还有些懵懂的红眸骤然一亮,里面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红色晶核! 但他小嘴一撇,奶声奶气地开始讨价还价:“女人,一枚太少了。” “我要两枚!”他伸出两根胖乎乎的小短指头,比划着。 辛珑好看的眉头不耐烦地蹙了一下。 这小东西,越来越会蹬鼻子上脸了。 “你不愿意?”她声音微冷,“那我就叫萤出来帮忙。” “反正她是被咬了也不会有事的鬼体。” 将离一听这话,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他立刻挺了挺小胸脯,急急地说道:“我力气比她大!还是我来吧!我能抓住他们!” 说着,生怕辛珑反悔似的,他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就跑到了金属大网前。 他虽然年幼,但身为高阶丧尸,力气远非寻常孩童可比。 只见他小手一伸,隔着网格,精准地抓住了一个正嘶吼着扑过来的小僵尸的胳膊。 那小僵尸力气极大,但在将离手中,却如同被铁钳箍住一般,动弹不得。 “嗬嗬!”小僵尸发出愤怒的咆哮,张嘴就想去咬将离。 “老实点!”将离奶凶奶凶地呵斥了一声,手上力道加重。 辛珑早已准备妥当,见状眼疾手快,从保险箱里取出一枚最低阶的晶核,在那小僵尸张嘴的瞬间,精准地弹了进去。 晶核入口即化,化为一股微弱却纯净的能量,顺着喉咙滑入。 几乎是立刻,那原本疯狂挣扎的小僵尸,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赤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一丝,随即四肢一软,竟直接停止了挣扎,昏睡了过去。 辛珑松了口气。 她看向将离:“很好,下一个。” 将离见状,也来了精神,又伸手从网里拽出一个小僵尸。 辛珑再次上前,迅速将晶核喂下。 如此往复。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 地下室里,除了将离时不时控制不住力道发出的“哼哧”声,以及小僵尸被喂下晶核前短暂的嘶吼,便只剩下辛珑冷静的指挥和晶核消失时细微的能量波动。 上千个孩子,即便只是喂食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耗费了巨大的心神和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小僵尸也被喂下晶核,安静地躺倒在地后,偌大的地下室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小小的身影。 他们不再嘶吼,不再挣扎,青灰的脸色似乎也柔和了一些,只是静静地睡着,仿佛做着一场漫长的噩梦。 辛珑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连续不断地调动精神力控制晶核的精准投放,对她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 而将离,更是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小的身体一起一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伸出沾了些许灰尘的小胖手,摊在辛珑面前,红眸亮晶晶地看着她:“女人,我的晶核呢?” 辛珑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 这小家伙,倒是记得清楚。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箱子——也就是那个保险箱里,取出了一枚鸽子蛋大小、通体赤红的晶核,递到了将离的手上。 “喏,说好的一枚。” 将离一把握住那枚红色晶核,小脸上瞬间露出了满足又宝贝的笑容。 他将晶核紧紧地揣在怀里,然后才抬起头,看着满地沉睡的孩子,小眉头微微皱起:“女人,这么多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辛珑走到一个孩子身边,蹲下身,轻轻拂开他额前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稚嫩的脸庞。 “先想办法查清他们的身份,替他们找到父母。” “如果他们的父母还在,并且愿意接纳他们,自然是最好。” “若是……”辛珑顿了顿,眸光微黯,“若是他们的父母不在了,或者……不愿意再要他们,那我就将他们留下来,总归要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安排些事情给他们做。” 她既然救了他们,便会负责到底。 将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辛珑深吸了一口气,调动体内残余不多的空间异能。 下一瞬,她与地上那上千名沉睡的孩童,一同消失在了地下室。 好的,我们来接续这个故事: 辛珑的身影甫一落地,便是在她自己的中军大帐之内。 萧惊鹤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空间波动的异样。 他原本正对着舆图凝神,此刻猛地抬首。 只一眨眼,帐篷内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瞬间被无数个小小的身影填满。 上千个孩子,就那样凭空出现,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铺满了整个帐篷的地面。 萧惊鹤瞳孔骤然一缩。 但下一刻,他看清了那些孩子们的状态。 他们都闭着眼睛,呼吸匀称绵长,小小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 不再是之前那种青灰恐怖的模样,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已然恢复了孩童应有的柔软。 萧惊鹤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下来。 他快步上前,扶住了辛珑微晃的身子。 “珑儿,你还好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辛珑靠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还好,只是消耗有些大。” 萧惊鹤环视一圈,目光扫过那些沉睡的孩童。 “都处理好了?” “嗯。” 辛珑应了一声。 “那些……东西,没有再出现的迹象。”萧惊鹤沉声道,“外围的岗哨也回报,并无其他丧尸踪迹。” “看来,先前那一网,已是将它们一网打尽了。” 辛珑点了点头,眸光清冷:“这些孩子暂时无碍。” 她站直了身子,目光扫过满地沉睡的孩童,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果决。 “你去找几个擅长丹青画像的小兵过来。” “将这些孩子的面部特征一一描绘下来,制成图册,通传全国,张贴告示,为他们寻找父母。” 萧惊鹤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赞同:“好,我这就去。” 他明白辛珑的意思,救人救到底,这些孩子,总要给他们一个归宿。 萧惊鹤转身快步离去。 辛珑则走到帐篷角落,那里有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她坐了下来,闭目调息。 连续高强度地使用精神力,即便是她,也感到了一阵阵的虚弱。 不多时,帐篷外传来了萧惊鹤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压抑的惊呼。 “珑儿,人带来了。” 辛珑睁开眼,只见萧惊鹤领着三名身着兵甲,背着画筒的年轻士兵走了进来。 那三名小兵一踏入帐篷,看清里面的景象,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 其中一个小兵指着满地的孩子,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们之前也参与了围捕那些小僵尸的行动,自然知道那些小东西有多么恐怖。 可眼前的孩子,虽然数量众多,却都安静地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 辛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们。 “这些,便是方才被我军捕获的孩童。”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们之前被北狄妖人所害,变成了那般模样。” “如今,我已经祛除了他们体内的邪祟,让他们恢复了神智,只是暂时昏睡。” 小兵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还能……恢复? “你们的任务,便是将他们的容貌仔细画下来。” “越清晰越好,务必将每个孩子的特征都记录准确。” “这些画像,将作为寻找他们亲人的凭证。” 三名小兵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让他们做这个! 想到这些孩子之前的遭遇,再看到他们此刻安静无害的睡颜,小兵们心中的恐惧渐渐被同情和责任感所取代。 “是!将军!” 他们齐齐抱拳,声音洪亮。 “我等定不辱使命!” 辛珑微微颔首:“去吧,仔细些。” 她又看向萧惊鹤:“惊鹤,这里你照应一下,我去大嫂那边看看情况。” 萧惊鹤点头:“放心。” 辛珑不再多言,转身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她径直走向不远处另一顶宽大的中军帐,那是大哥萧激楚和大嫂楚香越的指挥帐。 帐帘掀开,一股略显紧张的气氛扑面而来。 萧激楚与楚香越正并肩站在数面巨大的屏幕前。 那些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和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将营地外围数百里方圆的地形地貌、风吹草动都监控得一清二楚。 见到辛珑进来,几人纷纷转头。 “珑儿!”楚香越率先开口,英气的眉宇间带着一丝询问。 “陛下。”萧激楚也沉声唤道。 萧野和萧风也跟着叫了一声“陛下”。 辛珑走到他们身边,目光投向那些屏幕。 “情况如何?”她问道,“我方才处理那些孩子,可曾错过了什么?” 楚香越摇了摇头,神色略显凝重。 “外围情况目前还算安稳。” 她指着其中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着一片树林。 “自从那一批小僵尸被你解决后,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新的敌情。” 辛珑黛眉微蹙。 “只有这一批?” “如果北狄费尽心机炼制这些东西,不可能只有这么点规模,而且……”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冷冽。 “这些孩童丧尸,虽然凶悍,但行动相对迟缓,神智也最为低下,应该是他们手中战斗力最弱的一批。” “他们不可能只用这些来试探。” “北狄既然敢用这种邪术,必然还有后手,甚至……更强大的僵尸。” 她说到“更强大的僵尸”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萧激楚。 萧激楚面色平静,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而深沉。 他与三弟萧风,都曾亲身经历过那种绝望。 当初,他们的尸首落入北狄手中,被那些邪道炼制成了没有神智、只知杀戮的僵尸。 若非珑儿及时出现,用那些神奇的晶核唤回了他们的神智,恐怕他们早已沦为北狄手中最锋利的屠刀,甚至反过来残害自己的袍泽与亲人。 一想到北狄手中可能还掌握着更厉害的僵尸,甚至可能是用永徽将士的尸体炼制的,萧激楚和萧风的眼中便同时燃起了熊熊怒火与凛冽杀意。 第298章 北狄后手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帐内,萧激楚和萧风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凝为实质。 那段被炼为僵尸,神智全无,只知听令杀戮的记忆,是他们永生难忘的噩梦。 若非珑儿,他们早已是北狄手中屠戮同胞的利刃。 楚香越看着丈夫和三弟的神情,心中也是一紧,她握住萧激楚的手,无声地给予力量。 萧野虽然没有那般切肤之痛,但也深知其中凶险,他沉声道:“若北狄真有更厉害的僵尸,我们必须早做防备。” 辛珑点了点头,眸光冷冽:“大哥,三哥,你们曾经被北狄炼制,对他们的手段应该有所了解。” “他们炼制僵尸,可有什么特别的材料,或者特定的条件?” 萧激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他仔细回忆着那段混沌的时光。 “我们当时……是被投入一种药池之中。” 他声音艰涩。 “那药池里的液体……腥臭无比,浸泡其中,只觉得浑身骨肉都在被撕裂重组,意识也渐渐模糊。” 萧风接口道:“而且,似乎对尸体的完整度和生前的实力有所要求。” “越是强大的武将,炼制出来的僵尸,似乎就越……难以控制,但也越强大。” 这话一出,帐内气氛更是凝重。 如果北狄手中真有那种用强大武将炼制的僵尸,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辛珑看向屏幕上依旧平静的北疆荒原,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北狄既然敢在两军阵前使用孩童僵尸,必然是有所依仗。” “他们不怕我们发现这种邪术,甚至可能……是故意让我们发现,想用这种方式震慑我军,瓦解我军士气。” 楚香越柳眉倒竖:“痴心妄想!我永徽将士,岂会被这等鬼蜮伎俩吓倒!” “话虽如此,”辛珑沉吟道,“但不得不防。” “香越姐,无人机继续保持最高强度的侦查,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萧野,萧风,你们协助大嫂,重点关注那些可能有异常能量波动的区域。” “是,陛下!”三人齐声应道。 辛珑又看向萧激楚:“大哥,你对北狄军的布防和将领配置最为熟悉。” “结合我们已知的情报,推演一下,如果他们要动用更强大的僵尸,最可能从何处出现,目标又会是什么?” 萧激楚凝视着舆图,眼神锐利如鹰。 “北狄王庭之内,必有其秘密据点。” “若说目标,自然是我们的中军大帐,擒贼先擒王,或是……制造大规模的混乱与杀戮。” 辛珑微微颔首,心中已有了计较。 看来,一场硬仗,在所难免。 * * * 与此同时,北狄王帐之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冰。 北狄大王子赫连勃一脸铁青,狠狠一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上。 “废物!” “一群废物!” 案几上的羊皮卷和酒杯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下方跪着一名瑟瑟发抖的探子,头几乎埋进了地里。 “大……大王子息怒!” “息怒?”赫连勃声音如同淬了冰,“派出去的上千阴兵,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永徽军那边,连半点骚乱的迹象都没有!” “你叫本王子如何息怒!” 帐内,几名北狄将领也是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其中一个络腮胡的将领忍不住开口:“大王子,会不会是……永徽军用了什么法子,将那些小东西给困住了?” “困住?”赫连勃冷笑一声,“上千个悍不畏死的阴兵,就算是永徽精锐,想要悄无声息地全部困住,也绝非易事!” “除非……” 他猛地看向帐内角落里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身形佝偻的身影。 “国师,此事你怎么看?” 那被称为国师的人缓缓抬起头,斗篷下露出一张沟壑纵横,阴气森森的脸。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那些孩童炼制的阴兵,本就灵智低下,只是胜在数量众多,出其不意罢了。” “如今看来,永徽军中,怕是有高人坐镇。” “高人?”一名将领嗤笑道,“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国师桀桀一笑,声音更显阴森:“是不是把戏,很快便知。” “既然那些小玩意儿不顶用,也是时候……该让我们的‘镇国之宝’出场了。” 赫连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但旋即又有些迟疑。 “国师,‘他们’……真的能控制住吗?” “万一失控,反噬我军……” 国师阴恻恻地道:“大王子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如今我军士气受挫,若不能给永徽一个迎头痛击,此战危矣!” “为了北狄的荣耀,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赫连勃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好!” “就依国师所言!” “来人!” 帐外亲卫应声而入。 “随国师前往地宫,请‘他们’出山!” “是!” 国师佝偻的身影站直了些,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笑容,转身便向帐外走去。 几名北狄将领跟在他身后,神色各异,既有期待,也有掩饰不住的畏惧。 地宫深处,阴寒刺骨。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药草腐败气息。 火把的光芒在幽深的甬道中跳跃,将墙壁上狰狞的影子拉得更长。 国师领着赫连勃等人,七拐八绕,来到一扇厚重的石门前。 石门两侧,各有两名身形魁梧,气息彪悍的守卫,见国师到来,恭敬地行礼,合力推开了沉重的石门。 “吱嘎——” 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石门缓缓洞开。 一股更加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赫连勃等人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石门之后,是一个巨大的洞窟。 洞窟中央,摆放着三个巨大的黑色陶缸。 陶缸足有半人多高,缸口用厚重的木盖盖着,上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即便是隔着木盖和符咒,众人依旧能感觉到从缸内散发出的那股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 国师走到陶缸前,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狂热。 “这三位,可是老夫耗费数年心血,用我北狄秘法,结合无数珍稀药材,才炼制成功的至强阴兵!” 他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其中一个陶缸的缸壁,声音带着一丝迷醉。 “他们生前,皆是永徽朝中有名的猛将,武艺高强,体魄惊人。” “只可惜,战死沙场,曝尸荒野。” “老夫不忍明珠蒙尘,便将他们带回,赋予了他们……新的生命!” 赫连勃等人听得心头一凛。 永徽猛将? 国师指着第一个陶缸:“此人,乃萧家四子,萧烈。” 又指向第二个:“此人,萧家五子,萧华戎。” 最后指向第三个:“此人,萧家六子,萧简。” “萧家兄弟?”一名将领失声惊呼。 萧家满门忠烈,在永徽朝威名赫赫,即便是在北狄,他们的名字也如雷贯耳。 几年前,萧家四子、五子、六子在一次惨烈的边境冲突中,为掩护主力撤退,力战殉国,尸骨无存。 永徽朝举国哀悼,追封重赏。 谁能想到,他们竟落入了北狄国师之手,被炼制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国师得意地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继续道:“这药缸之内,混合了百种毒草异虫,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 “只可惜啊,死去的人,即便复生,也不再有神智,只会听从老夫的命令。”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不过,他们生前怨气太重,力量也太过强大,有时候……也会不听号令,甚至反噬自己人。” “所以这些年,老夫轻易不敢动用他们,转而用那些孩童和普通士卒炼制阴兵。” “但现在,”国师眼中寒光一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永徽小儿欺人太甚,今日,便让他们尝尝,被自己昔日英雄屠戮的滋味!” 他猛地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只漆黑的骨笛。 “开缸!” 守卫闻令,上前吃力地掀开了三个陶缸的木盖。 “哗啦——” 一股浓稠腥臭的黑色液体从缸内溢出,令人作呕。 紧接着,三道高大的身影,缓缓从药缸中站了起来。 他们浑身赤裸,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灰色,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面容依稀还能辨认出几分生前的轮廓,与萧激楚等人有几分相似,但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死寂。 正是早已“战死沙场”的萧烈、萧华戎、萧简! 国师将骨笛凑到唇边,吹奏起一段诡异尖锐的调子。 那不成曲调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仿佛能钻入人的骨髓。 随着笛声,三个高大的身影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双完全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浑浊灰白的眼睛! 他们缓缓转动头颅,空洞的目光扫过国师和赫连勃等人。 即便是国师,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也不由得心头一颤,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但他强自镇定,厉声喝道:“萧烈!萧华戎!萧简!” “本国师命令你们,即刻前往永徽大营!” “诛杀所有永徽将士!一个不留!” 三个僵尸般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似乎在回应。 他们僵硬地迈开脚步,走出药缸,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洞窟,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赫连勃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惊惧。 这就是……萧家曾经的英雄? 这就是……他们北狄最后的秘密武器? * * * 夜色渐深。 永徽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但气氛却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那些被救回来的孩子们,在辛珑的安排下,陆续苏醒过来。 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神智清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狰狞可怖。 辛珑正指挥着几名细心的女兵和军医,给孩子们喂些米粥,检查身体。 “慢点吃,别急。” 她柔声安抚着一个狼吞虎咽的小女孩,声音中带着难得的温和。 这些孩子,最小的不过三四岁,最大的也才七八岁,本该是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却经历了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 萧惊鹤站在一旁,看着辛珑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柔情。 他的珑儿,既能统帅千军万马,征战沙场,亦能心怀慈悲,救助弱小。 就在这时—— “珑儿!” 帐帘猛地被掀开,楚香越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带着几分急促。 “不好了!” 辛珑心中一凛,立刻站起身:“大嫂,出什么事了?” 帐内众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张地看向楚香越。 楚香越快步走到辛珑面前,指着帐外,急声道:“无人机发现情况!” “营地西北方向,约十公里外,有三个人影正高速向我们这边奔来!” “速度……速度远超常人!” “从影像判断,他们并非使用轻功,那奔跑的姿态,更像是……野兽!” “而且,他们身上,似乎没有携带任何兵刃,但每一步跨出,都有数丈之远,行动间带起的风声,即便通过无人机的收音设备,也清晰可闻!” “很明显,身负绝顶武功,或者……不是寻常人!” 辛珑瞳孔骤然一缩。 三个人影?高速奔袭? 难道……北狄的后手,终于来了! 第299章 229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闻言,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瞬间炸开。 “大嫂,去你帐篷!” 她当机立断,声音没有丝毫慌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楚香越点头,两人身影极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冲进了旁边不远处的指挥副帐. 楚香越的营帐内,一块特制的巨大屏幕正亮着。 屏幕上,雪花点略微有些闪烁,但依旧清晰地显示出三个高速移动的模糊黑影,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朝着军营方向狂飙突进。 那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速度。 即便是顶尖的轻功高手,也无法在荒原上保持如此惊人的持久高速,更何况他们奔跑的姿态,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和力量,绝非轻功的飘逸。 “这速度……”楚香越倒吸一口凉气,“恐怕不到半刻钟,他们就能冲到我们营前!” 半刻钟,对于普通军队来说,连集结都未必能完成。 辛珑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传令全军,一级戒备!所有将士,弓箭手准备,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 “惊鹤!”她声音透过帐篷,清晰地传了出去。 守在主帐外的萧惊鹤等人早已听到了动静,此刻更是心头一紧。 “珑儿!”萧惊鹤大步迈入。 萧激楚、萧野、萧风也紧随其后,面色凝重。 辛珑指着屏幕,语速极快:“北狄的后手来了,三个,速度极快,非人力所能及。” “大哥,二哥,三哥,惊鹤,你们立刻带上这个。” 辛珑手一翻,四把黝黑的手枪和四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深色防弹衣便出现在旁边的矮几上。 萧家几人对此早已不陌生,在空间别墅里,他们都曾接受过辛珑的现代武器使用训练。 此刻见状,没有丝毫迟疑,立刻上前,熟练地拿起手枪检查弹匣,并将防弹衣快速套在铠甲之内。 冰冷的金属触感和略显沉重的衣物,反倒让他们心中多了一丝奇异的安定。 “对方速度太快,普通士兵恐怕难以抵挡。”辛珑眸光沉静,“我们必须在他们冲入大营前,将他们拦截下来,或者……彻底解决。” “一旦让他们在军营中横冲直撞,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是!”萧激楚等人沉声应道,眼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即便是面对未知的强大敌人,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 “去吧,到阵前去,我会立刻跟上。”辛珑吩咐道。 “珑儿,你……”萧惊鹤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辛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我自有分担。大嫂,你留在这里,用无人机继续锁定他们,随时通过对讲机向我汇报他们的位置和动向。” “好!”楚香越重重点头,目光紧紧锁住屏幕,一只手已经拿起了对讲机。 萧惊鹤深深看了辛珑一眼,不再多言,与其他三位兄长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帐篷,前去调兵遣将,布置防线。 帐内只剩下辛珑和楚香越。 辛珑深吸一口气,转身从自己的行军箱笼中取出一套特制的软甲。 这软甲外表看与寻常皮甲无异,但内里却掺杂了她从空间取出的特殊合金丝线,轻便却坚韧异常。 她迅速穿上软甲,外面再套上一层轻便的银色战铠,束紧腰带,一头乌发用一根红绳利落地高高束起。 英姿飒爽,眉宇间尽是睥睨天下的冷傲与决绝。 她抓起自己的长枪,也快步走出帐篷,翻身上了早已备好的战马。 “驾!” 战马嘶鸣一声,载着她如一道闪电般冲向了已经初具雏形的阵线最前方。 萧惊鹤等人已经指挥着亲卫营和部分精锐,在距离主营数百米的地方布下了一道简单的防御阵势。 盾牌如林,枪尖如麦芒,指向那片沉沉的黑暗。 辛珑勒马,与萧惊鹤并肩而立,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 夜风呜咽,卷起地上的沙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臭味。 那股味道很淡,却让辛珑和萧惊鹤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 僵尸! 而且是实力不低的僵尸! 萧惊鹤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他身旁的萧激楚、萧野、萧风亦是神情肃杀,严阵以待。 “珑儿……”楚香越略带颤抖和焦急的声音,猛地从辛珑腰间的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他们……他们已经进入一公里范围了!” “非常快!准备接敌!” 辛珑深吸一口气,举起了右手。 “探照灯!” 随着她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数盏大功率探照灯瞬间亮起,撕裂了前方的黑暗,将营地西北方向数百米外的一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三道鬼魅般的身影,几乎是在探照灯亮起的同时,便闯入了光柱笼罩的范围! 他们奔跑的姿态扭曲而怪异,四肢着地,如同野兽般扑击跳跃,每一次起落都跨越数丈距离,带起一片烟尘。 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与怨气。 当他们的脸庞彻底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之下时——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三张脸,苍白浮肿,双目空洞,只有一片骇人的浑浊灰白,嘴角咧着,涎水顺着僵硬的肌肉纹理滴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嘶吼。 然而,即便扭曲狰狞至此,那五官轮廓,依旧带着萧家人特有的英挺与熟悉。 “四……四哥……” 萧惊鹤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手中紧握的长枪差点脱手,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嘶哑变形,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惊骇。 “五哥……六哥……” 他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剜在他的心上。 站在他身旁的萧激楚,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整个人如同被钉在了原地,那张总是沉稳刚毅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惊愕与滔天的怒火,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野和萧风亦是如出一辙的表情,震惊、愤怒、悲痛、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他们脸上,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会是他们?! 怎么可能是他们?! 四弟萧烈,五弟萧华戎,六弟萧简! 他们不是早已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连尸骨都未能寻回吗? 永徽的英雄,萧家的骄傲! 为何……为何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从北狄的方向,朝着他们自己的军营,带着满身的杀戮之气冲来?! 北狄! 是北狄的畜生! 他们不仅杀了萧家的好儿郎,竟然还将他们的尸骨……炼制成了这种怪物! 还要驱使他们,来屠戮自己的同胞,攻打自己曾经誓死守护的疆土!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怒火,瞬间冲垮了萧家兄弟的理智。 “畜生!!!”萧激楚发出一声悲愤欲绝的怒吼,双目赤红如血。 对讲机里,楚香越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和颤抖,也传了过来:“珑儿……是他们……真的是他们……是萧烈,萧华戎,萧简……” “他们……他们是萧家人……” 辛珑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沉。 她看着那三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预想过北狄会有强大的僵尸,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萧惊鹤死去多年的兄弟! 这是何等歹毒的心肠,何等残忍的手段! 眼看着萧家几兄弟情绪即将失控,辛珑猛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与怒火。 她清冷而有力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萧惊鹤等人浑身一震,猛地看向辛珑。 只见辛珑面沉如水,凤眸中闪烁着比寒冰更为凌厉的光芒,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看清楚!他们已经失去了神智!不再是你们认识的四哥、五哥、六哥!” “现在的他们,只是被北狄操控的杀戮兵器!” “你们若还认他们是萧家人,是永徽的将士,就不该让他们以这副屈辱的模样,继续被敌人利用!” “你们的悲伤和愤怒,留到斩下北狄国师和赫连勃狗头的时候再尽情发泄!” “现在,拿起你们的武器! 让北狄付出血的代价!” 辛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如暮鼓晨钟,狠狠敲击在萧家几兄弟的心上。 萧惊鹤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清明,他死死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 是啊,珑儿说得对。 他们现在……只是兵器。 若是让四哥五哥六哥的英灵有知,他们也绝不愿以这副模样,来攻击自己的亲人和袍泽! 萧激楚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虽然依旧充满了血丝和悲痛,却多了一丝决绝的杀意。 “珑儿说得对……”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我们……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下去……” “北狄……我萧激楚与你们不共戴天!” 萧野和萧风也狠狠抹了一把脸,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强行逼了回去,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那三具僵尸,在探照灯的光芒下,似乎被刺激得更加狂躁,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咆哮,速度丝毫不减,离防线越来越近。 浓烈的尸臭味,已经扑面而来。 萧家四兄弟目眦欲裂,通红的眼底是滔天的恨意与无尽的悲凉。 他们手中的兵刃,因主人的极致愤怒而微微颤抖。 四弟……五弟……六哥…… 这三个曾经鲜活的称呼,如今却化作一柄柄利刃,狠狠扎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即便痛彻心扉,他们也清楚地记得辛珑的话。 他们不能让死去的弟弟们,再受这份被操控的屈辱!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而诡异的笛声,突兀地从远方夜色中传来,仿佛催命的魔音,直刺每个人的耳膜! 呜——呜咽咽—— 笛声阴森可怖,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邪恶力量。 探照灯下,那三具僵尸猛地一顿,空洞的眼眶中仿佛闪过一丝猩红的幽光。 下一秒! “吼——!” 三具僵尸齐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周身死气陡然暴涨,速度骤然加快,化作三道模糊的黑色闪电,直扑阵前! “迎战!”萧激楚须发怒张,第一个挺枪冲了上去,虎目圆瞪,杀气腾腾! “杀!”萧惊鹤、萧野、萧风紧随其后,带着满腔的悲愤与视死如归的决绝,迎向了他们曾经血脉相连的兄弟! 锵!锵!锵! 沉闷的兵刃交击声在夜空中连绵炸开,激起一串串耀眼的火星! 然而,令萧家兄弟以及所有前排将士骇然的是—— 他们的长枪、战刀,狠狠劈砍在那三具僵尸身上,竟如同砍在了坚不可摧的精铁之上! “铛——!” 除了激起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和零星火花,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怎么可能?!”萧野惊呼出声,只觉得虎口被震得剧痛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这三具僵尸,不仅刀枪不入,速度更是快得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的攻击方式简单而粗暴,没有丝毫章法可言,却充满了野兽般的狂暴力量,每一次挥爪,每一次扑击,都带着撕裂一切的凶戾与死寂! 萧激楚和萧风的脸色越发凝重难看。 他们曾经也被北狄国师炼制成僵尸,对僵尸的特性再清楚不过。 但眼前的萧烈、萧华戎、萧简,比他们当初被炼制成僵尸时,要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且,他们恢复神智之后,体内那股属于僵尸的诡异异能也随之烟消云散,如今的他们,除了身手比寻常武将更为矫健勇猛,与真正的顶尖高手相比,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面对这三个被强化到极致、只剩下杀戮本能的“兄弟”,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陡然传来! 萧惊鹤在抵挡萧华戎狂攻的同时,一个躲闪不及,被从旁突袭的萧烈一爪狠狠扫中了胸口! 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惊鹤!”辛珑瞳孔骤然一缩,身影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萧惊鹤倒飞的路径之后,伸出双臂,稳稳将他接住。 “噗——” 萧惊鹤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星星点点溅落在辛珑的手臂和衣甲上,也染红了他自己胸前的衣襟。 第300章 300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气息也一下子萎靡了下去,胸口传来一阵钻心裂肺的剧痛。 “我……我没事……”他咬着牙,挣扎着想要从辛珑怀中起身,却被辛珑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按住。 辛珑冰冷刺骨的目光迅速扫过混乱的战场,心中的警铃早已提升到了最高! 只见大哥萧激楚、二哥萧野、三哥萧风三人,也被那三具悍不畏死的僵尸打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身上已然多处挂彩! 大哥萧激楚左肩的铠甲被生生抓碎,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鲜血淋漓! 二哥萧野右臂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白森森的骨头都清晰可见! 三哥萧风更是被六弟萧简一脚踹中小腹,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狼狈地滚倒在地,嘴角溢出了刺目的血丝! 周围的亲卫营士兵,虽然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竭力维持着阵型,用厚重的盾牌抵挡,用锋利的长枪攒刺,却根本无法阻止那三头猛兽般恐怖的僵尸。 坚固的盾牌在他们利爪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撕裂! 精钢打造的长枪,也被他们用蛮横无比的力量粗暴折断! “啊——!” “呃啊——!” 中招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凄厉! 不少士兵看到这恐怖绝伦、如同炼狱般的一幕,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剧烈颤抖,几乎要拿捏不住! 极度的恐惧,如同无形的瘟疫般在军阵之中迅速蔓延。 这样下去,别说是打赢了,恐怕整个前锋营都要被这三具失去理智的萧家兄弟撕成碎片! 辛珑的眼神在一瞬间冷到了极致,凤眸深处闪过一丝不容动摇的决然。 不能再等了! 她朱唇微动,一道细若蚊蚋、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传入了她手腕上的空间印记之中。 “小黑,素霓,在吗?”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空间里便传来了小黑沉稳浑厚的声音,以及素霓略显稚嫩却同样坚定的清脆回应。 “在,主人!” “主人,素霓也在!” 辛珑看着前方战场上已经彻底陷入狂暴杀戮状态的三具僵尸,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出来帮我迎敌。” 她顿了顿,补充道:“记住,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惊鹤的兄长。” “想办法活捉,或者暂时困住他们就行。” “是,主人!”小黑和素霓毫不犹豫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对主人的绝对服从。 下一刻,永徽军营上空风云突变! 原本被数盏大功率探照灯照得亮如白昼的区域,光线似乎都诡异地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 “昂——!” 两声穿云裂石般的激昂龙吟,骤然响彻死寂的夜空!其声威之盛,竟将那诡异的笛声都压了下去! 一条通体漆黑如墨,头生峥嵘龙角,周身鳞甲在灯光下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巨大黑蛟,猛地破开虚空,凭空出现在众人头顶! 紧随其后,一条体型比黑蛟略小一些,却同样神骏非凡的雪白玉蛟,周身散发着柔和纯净的白光,与那威猛的黑蛟并排悬浮在半空之中! 一黑一白,两条神异的巨蛟! 它们盘旋在探照灯的光柱之中,巨大的身影在地面投下令人窒息的庞大阴影,一股磅礴浩荡的龙威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席卷全场! 所有正在浴血奋战或是惊恐万状的永徽将士,包括正陷入苦战的萧家兄弟,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满脸骇然地抬头望向了天空。 “那……那是什么?!”一个负责举盾的年轻士兵失声惊呼,手中的盾牌“哐当”一声掉在了沙地上。 “龙……是龙!!”另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剧烈颤抖起来。 “天啊!是神龙!真的是神龙!神龙下凡来帮我们了!” 死寂和绝望的战场之上,骤然爆发出如同山崩海啸般的震天欢呼与难以抑制的惊叹! 在永徽王朝所有百姓的认知中,龙,是祥瑞的象征,是守护国家的神兽,是至高无上的图腾! 此刻神龙天降,无疑给这些在绝望边缘徘徊的将士们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让他们瞬间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辛珑看着那两条在半空中盘旋飞舞、威风凛凛的黑白巨蛟,清冷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去吧。”她心念一动,向小黑和素霓下达了指令。 小黑和素霓得到指令,那双巨大的龙目瞬间锁定了下方地面上那三具依旧在疯狂咆哮、试图冲破士兵防线的僵尸。 “昂!” 又是一声震慑心魄的龙吟,黑白双蛟如同两道从九天之上降下的黑白闪电,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萧烈、萧华戎、萧简三具僵尸猛扑而下! 那三具僵尸似乎也察觉到了来自天空的巨大威胁,齐齐停下了对普通士兵的攻击动作,仰头朝着天空中的双龙发出充满威胁的低沉嘶吼! 但,在真正的龙威面前,他们身上那点凶戾的尸气,显得如此渺小和不值一提。 小黑那条覆盖着坚硬鳞甲的巨尾猛地一甩,带着开山裂石般的万钧之力,狠狠抽向了离它最近的萧烈! 素霓则身形更为灵巧,雪白的蛟身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匹练,柔韧而迅捷地缠向了另外两具僵尸——萧华戎和萧简! 轰!砰!砰! 激烈的碰撞声和沉闷的击打声接连响起! 萧家兄弟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三个让他们束手无策、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僵尸,便被两条从天而降的神龙死死缠斗在了一起! 虽然那三具僵尸依旧悍不畏死,被激起了更强的凶性,疯狂地挥舞着利爪反扑,但小黑和素霓的力量显然更胜一筹,而且它们母女配合默契无间,一时间竟将那三具僵尸死死压制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萧激楚、萧野、萧风三人顿感身上压力骤减,终于得到了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 他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与三具“兄弟”僵尸激烈缠斗的黑白双龙,再看看不远处面色平静无波的辛珑,心中在无以复加的震撼之余,也多了一丝明悟和深深的感激。 珑儿(弟妹)的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匪夷所思! 辛珑扶着还在调息的萧惊鹤,锐利的目光却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望向了那诡异笛声传来的方向——军营西北方那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只要解决了那个隐藏在暗处吹笛操控僵尸的人,这三具实力强横的僵尸便不足为惧。 她再次在心中低声呼唤: “萤,在吗?” “在的姐姐!在的在的!萤一直在等姐姐召唤呢!” 一个清脆悦耳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雀跃的少女声音,立刻在她脑海中清晰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兴奋和期待,仿佛已经等候多时,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辛珑心中微动,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这小丫头,看来是在空间里憋坏了,一有机会就想出来表现一番。 “姐姐,姐姐,有什么事情需要萤帮忙吗?萤早就准备好啦!保证完成任务!”萤的声音带着邀功似的雀跃。 辛珑的语气带着一丝郑重与认真: “萤,你现在出来。” “你去找到那个正在吹奏骨笛的人。” 她顿了顿,确认道:“你有迷惑心神,短暂控制他人神智的能力,对吗?” “嗯嗯!萤最擅长这个了!”萤的声音里带着小小的骄傲和得意。 “很好。”辛珑沉声吩咐道,“找到他之后,用你的法力,想办法让他停下吹笛。”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控制住他,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有机会自尽。” “姐姐就放心交给萤吧!” 辛珑心念微微一动,一道几乎微不可查的柔和白光从她宽大的衣袖间一闪而过。 下一秒,一个穿着繁复精致、层层叠叠蕾丝花边的黑色洛丽塔洋裙的小小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雪白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一双宛如 宝石般剔透的眼眸灵动地眨了眨,肌肤胜雪,精致得如同橱窗里的洋娃娃,正是小女鬼萤。 她仰起小巧的脸蛋,对着辛珑露出了一个甜美纯净是我微微一笑。 “姐姐,萤去啦!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未落,她小小的身影便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淡淡流光,如同一只悄无声息的夜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朝着那笛声传来的方向,轻盈无比地飘了过去。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沙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辛珑知道,一个真正的“鬼魅”,已经出动了。 夜风依旧凛冽,裹挟着浓郁不散的尸臭与血腥,无情地刮过永徽军营的每一寸土地。 辛珑的目光沉静如水,却也寒冽如冰,牢牢锁定在前方那片混乱的战局。 小黑与素霓巨大的蛟龙之躯,如两道不可逾越的黑白山脉,与那三具狂暴的僵尸——曾经的萧烈、萧华戎、萧简,死死缠斗在一处。 龙吟阵阵,嘶吼连连。 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惊心动魄的巨响,每一次利爪与鳞甲的摩擦,都溅射出刺目的火花。 纵然有神龙相助,那三具僵尸却像是没有痛觉、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依旧凶悍无比,每一次反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大哥萧激楚、二哥萧野、三哥萧风,连同那些悍不畏死的亲卫,虽然暂时脱离了被瞬杀的险境,却也只是在外围勉力支撑,根本无法真正插手那非人层面的战斗。 他们身上的伤口依旧在淌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握着兵器的手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但眼神中的悲愤与决绝,却未曾消减分毫。 辛珑缓缓吐出一口带着寒意的浊气。 她垂眸,看向被自己半扶在怀中的萧惊鹤。 男人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嘴角残留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紧咬着牙关,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与滔天的恨意,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 “珑儿,我还能……”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伤后的虚弱,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辛珑伸出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别动。” 她的声音清冷,却也带着一丝温和。 “你的肋骨断了至少两根,再乱动,断骨刺入脏腑,神仙也难救。” 萧惊鹤的身形猛地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与不甘。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塌陷的胸甲,剧烈的痛楚再次清晰地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可是,四哥他们……”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焦灼。 辛珑的目光转向战场,语气平静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放心。” “有小黑和素霓在,它们能暂时压制住。” “萤也已经去了,那个吹笛人很快就会被解决。”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伤。” 萧惊鹤凝望着她,看着她清冷面容下那双坚定而深邃的凤眸,心中的焦躁与暴戾,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些许。 他知道,他的珑儿,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辛珑不再多言,心念微动。 下一瞬,她与萧惊鹤的身影便从喧嚣混乱的战场上凭空消失。 空间别墅内,温暖柔和的光线瞬间驱散了外界的阴冷与血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宁静而祥和。 辛珑小心翼翼地将萧惊鹤安置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随即快步走向浴室。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她打开了连接着灵泉眼的特制水龙头,温热的灵泉水迅速注满了巨大的白玉浴缸,氤氲的雾气中带着浓郁的灵气。 “把衣服脱了,进去泡着。” 辛珑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萧惊鹤苦笑一声,挣扎着想要自己动手,胸口的剧痛却让他额头再次渗出冷汗。 辛珑从浴室出来,见他这副模样,眉头微蹙,径直上前,动作麻利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柔,帮他解开被鲜血浸透、破损不堪的战甲和衣衫。 当看到他胸前那狰狞的爪印和明显塌陷的肋骨时,她的眸光骤然一寒,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这笔账,她迟早要跟北狄那个国师算清楚! 萧惊鹤被她扶着,小心地浸入温热的灵泉水中。 几乎是在身体接触到灵泉水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舒泰暖流便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胸口那钻心裂肺的疼痛似乎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他舒服得长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不满和委屈的稚嫩童音,突兀地在客厅中响起。 “臭女人!你就知道使唤那两条长虫!还有那个只会飘来飘去的小丫头片子!” 将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客厅门口,依旧是那副四五岁白发红瞳小奶团的模样,穿着一身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精致小西装,双手抱胸,小嘴撅得老高,一脸“我很不高兴”的表情。 他红宝石般的眼眸瞪着辛珑,里面写满了“你居然又把我忘了”的控诉。 “这么大的场面,居然不叫本大爷出去威风一下!你是不是瞧不起本大爷?”将离哼哼唧唧地抱怨着,小脚丫不耐烦地在地板上点了点。 辛珑瞥了他一眼,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哦?你当我傻吗?” “放你出去,然后你对着那些北狄兵‘吼’一声,把他们也变成你的同类,在古代再来一场丧尸大战?” 将离梗着脖子嘴硬道:“本、本大爷才不会那么没品!我是说,我可以帮你把那三个不听话的家伙揍趴下!” 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别墅外面,显然指的是萧烈他们。 “行了,你的‘帮忙’方式太特别,我怕永徽的将士们心脏受不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了些:“你好好待在空间里,别给我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将离不满地“哼”了一声。 他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 万一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辛珑不再理会将离,转头对浴缸中脸色已经恢复些许血色的萧惊鹤柔声道:“你安心泡着,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嗯。”萧惊鹤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眼神却充满了信任,“珑儿,万事小心。” “放心。”辛珑应了一声,身影再次消失在空间别墅之中。 * 夜色如墨,杀声渐歇。 就在小黑和素霓与三具僵尸的缠斗进入白热化,永徽将士们的心弦也绷到极致的时刻—— 那阵尖锐而诡异,仿佛能穿透人灵魂的骨笛声,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 呜咽的魔音消失了。 就像一根无形的丝线被骤然剪断。 几乎是在笛声消失的同一瞬间,战场中央,那三具原本狂暴嗜血、不知疲倦的僵尸,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身上那股浓郁暴戾的死气,仿佛也随之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它们空洞的眼眶中,那丝丝缕缕的猩红幽光,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熄灭。 “吼……?” 一声低沉而困惑的、不似之前那般充满杀戮欲望的嘶吼,从萧烈的喉咙里发出。 他那只抬起、准备撕向小黑龙鳞的利爪,就那么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萧华戎和萧简也同样如此,原本凶戾的动作瞬间凝固,仿佛变成了三尊没有灵魂的雕像,呆呆地立在原地,任由素霓柔韧的蛟身将它们缠绕。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 无论是浴血奋战的萧家兄弟,还是惊魂未定的永徽将士,亦或是盘旋在半空的小黑与素霓,都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突兀的转变。 “这……这是怎么回事?”萧野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汗水,声音沙哑地问道,眼中充满了困惑。 萧激楚和萧风也是一脸凝重,紧紧盯着那三具突然安静下来的“兄弟”,心中的戒备没有丝毫放松。 他们太清楚这些被炼制成僵尸的“亲人”有多么可怕和不可控。 辛珑的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战场的中央,小黑和素霓巨大的头颅之间。 她清冷的目光扫过那三具一动不动的僵尸,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身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却依旧强撑着屹立不倒的萧激楚、萧野和萧风。 “大哥,二哥,三哥。”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带着受伤的将士们退后,这里交给我。” 萧激楚三人对视一眼,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但出于对辛珑的绝对信任,他们还是点了点头。 “是,陛下(珑儿)!” 他们很清楚,辛珑既然这么说,必然是有她的考量和手段。 三人立刻指挥着周围的亲卫,搀扶着受伤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向后撤退,与那三具僵尸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偌大的战场前沿,只剩下了辛珑、黑白双蛟,以及那三具宛如石化般的僵尸。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辛珑缓缓上前几步,走到那三具僵尸面前。 近距离看去,他们的面容因为尸化而显得狰狞扭曲,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暴露在外的獠牙和利爪在探照灯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曾经英武不凡的萧家四郎、五郎、六郎,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辛珑的凤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有对他们遭遇的惋惜,有对幕后黑手的憎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她抬起手,白皙纤长的手指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光芒,也没有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只是那么轻轻一挥。 下一瞬,那三具原本被小黑和素霓死死缠绕住的僵尸,便在一阵微弱的空间波动中,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小黑和素霓有些不解地甩了甩巨大的龙尾,发出低低的询问般的龙吟。 辛珑伸手,轻轻拍了拍小黑凑过来的巨大头颅,又安抚地摸了摸素霓雪白的吻部。 “没事了,你们做得很好。” 随即,她转身,看向不远处正一脸震惊与关切望着这边的萧激楚、萧野和萧风。 “辛苦你们了。”辛珑道。 “传令下去,立刻救治所有受伤的将士,清点伤亡,打扫战场。” “是,陛下!”早有将领在一旁躬身应命,迅速传达指令去了。 一时间,原本死寂的战场再次变得忙碌起来,军医们抬着担架来回奔走,士兵们开始清理散落的兵器和残骸。 辛珑走到萧激楚、萧野、萧风面前,看着他们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大嫂。”她目光转向了一旁同样满面尘灰,眼眶通红,却依旧强自镇定的楚香越,“你们跟我来。” 楚香越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好。” 她知道,辛珑必然有话要对他们说,也必然与刚刚消失的那三个“弟弟”有关。 辛珑心念一动,带着萧激楚、萧野、萧风以及楚香越四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空间别墅内。 当萧激楚、萧野、萧风和楚香越四人脚踏实地,看清周围熟悉而又温馨的环境时,心中的紧张与疲惫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灵气和草木清香,与外界那血腥残酷的战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惊鹤!” 楚香越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正从浴室方向缓缓走来的萧惊鹤。 此刻的萧惊鹤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舒适的常服,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气息也略显虚弱,但比起之前在战场上那副濒死的模样,已然好了太多。 他胸前的衣襟不再有狰狞的塌陷,行走间虽然还有些迟缓,却不再需要人搀扶。 “大哥!二哥!三哥!大嫂!”萧惊鹤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快步迎了上来。 “惊鹤,你……你的伤……”萧激楚看着弟弟明显好转的气色,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欣慰。 萧惊鹤握住大哥的手,声音虽然还有些低沉,却已恢复了几分力气:“珑儿给我用了灵泉,已经好多了,不碍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萧野长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痛欲裂。 萧风也是一脸后怕,拍了拍萧惊鹤的肩膀:“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们了!” 楚香越仔细打量着萧惊鹤,确认他确实没有大碍后,才将目光投向辛珑,眼中充满了感激与询问。 “珑儿,四弟他们……”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萧激楚、萧野、萧风的目光也齐齐落在了辛珑身上,充满了急切与担忧。 辛珑看着他们,神色平静无波,只是微微颔首。 “等你们都缓过来了,我带你们去见他们。”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又从空间储物中取出一些恢复性的丹药和干净的衣物。 “先把伤口处理一下,换身衣服。” 几人也没有推辞,他们都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不佳。 在空间里,他们早已习惯了辛珑层出不穷的神奇手段,对于丹药和瞬息出现的物品,也早已见怪不怪。 一番简单的处理和梳洗过后,虽然身上的伤势不可能立刻痊愈,但几人的精神面貌都好了许多。 辛珑看着他们眼中那难以掩饰的焦灼,知道他们心系那三个刚刚被收进空间的兄弟。 她站起身,语气平静地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他们。” 萧惊鹤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辛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领先一步,朝着别墅的地下室走去。 萧家几兄弟和楚香越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不安,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有些幽暗,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当辛珑推开地下室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时,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尸气,混合着某种压抑的死寂,扑面而来。 地下室的空间很大,被改造成了数个坚固的牢房。 此刻,正中间三个特制的、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巨大笼子,显得尤为醒目。 每一个笼子里,都静静地站着一道身影。 正是刚刚在战场上凶悍无比,此刻却如同失去了所有动力源泉般的萧烈、萧华戎和萧简。 他们身上依旧穿着破烂不堪的北狄服饰,皮肤青灰,面容扭曲,空洞的眼眶没有任何焦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了骨笛的操控,他们仿佛变回了真正的“死物”,没有了之前的狂暴与凶戾,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与空洞。 “四弟……” “五弟……” “六弟……” 当看清笼中那三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时,萧激楚、萧野、萧风、萧惊鹤,以及楚香越,几乎同时发出了压抑着极致痛苦的哽咽。 萧野这个七尺男儿,第一个控制不住,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那冰冷的铁笼,却又在半途无力地垂下,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楚香越也捂住了嘴,泪水模糊了双眼,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即便是最为沉稳的萧激楚,此刻也是虎目通红,眼底是无尽的悲凉与滔天的恨意,紧握的双拳因为极致的用力而微微颤抖。 萧惊鹤扶着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看着那三个曾经与他一同长大、一同征战沙场的兄长,如今却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如刀割,痛彻心扉。 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的并肩作战,曾经血脉相连的兄弟情深,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凌迟着他们的心脏。 地下室里,一时间只有压抑的哭泣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辛珑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 她知道,他们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过了许久,当众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萧激楚才用嘶哑无比的声音,艰难地开口:“珑儿……他们……他们还有救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与乞求。 当初,他与萧风也曾被炼制成僵尸,是辛珑用神秘的手段将他们唤醒,恢复了神智。 这是他们此刻心中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绝望中的期盼,齐刷刷地投向了辛珑。 辛珑迎着他们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却也带着一丝郑重。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个闪烁着幽幽红光的晶莹剔透的小巧保险箱,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掌中。 她打开保险箱,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数十枚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晶核,其中三枚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红色晶核,尤为醒目。 “这是丧尸晶核。”辛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当初大哥和三哥,便是吸收了这种红色晶核的力量,才得以恢复神智,摆脱了僵尸之躯的控制。”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三个依旧呆立在笼中的身影。 “我现在要给四哥、五哥、六哥他们喂下晶核。” “理论上,只要这晶核中的能量足够强大,就有机会让他们像大哥和三哥那样恢复过来。” “但是……”辛珑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成功。” “他们被炼制的时间、所用的秘法、以及他们自身意志的强度,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甚至,有可能会失败,或者……出现其他不可预料的变故。” 听完辛珑的话,萧家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希望与绝望,在他们心中反复交织。 萧激楚深吸一口气,布满血丝的虎目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对着辛珑,深深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郑重无比的大礼。 “陛下,无论结果如何,萧家上下,都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只求您……尽力一试!” “大哥!”萧惊鹤等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就要跟着行礼。 辛珑却抬手阻止了他们。 “你们是惊鹤的兄长,便是我的兄长。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我会尽我所能。” 说完,她不再迟疑,从保险箱中取出了三枚最为纯净、能量也最为磅礴的红色晶核,迈步走向了那三个冰冷的铁笼。 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仿佛停止了。 第301章 301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住辛珑手中的那三枚红色晶核。 殷红如血,剔透晶莹,仿佛蕴藏着无穷的生命力。 辛珑面色沉静,没有丝毫犹豫。 她素手轻扬,指尖微动。 三道微不可察的劲风闪过。 那三枚散发着磅礴能量的红色晶核,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无比地射入了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大张的口中,顺着喉咙滑落。 “呃……” 几乎是在晶核入腹的瞬间,原本如同雕塑般静立在笼中的三具僵尸,齐齐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低吼。 紧接着,他们僵硬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咔嚓……咔嚓……” 骨骼错位的声音清晰可闻,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身上青灰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仿佛干涸的土地。 “吼——!” 撕心裂肺的嘶吼自他们喉间爆开,不似人声,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挣扎。 三具僵尸猛地扬起头,空洞的眼眶中,那熄灭的猩红幽光竟有重新燃起的迹象,却又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制着,明灭不定。 “砰!” “砰!” “砰!” 他们疯狂地用头撞击着金属牢笼,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地下室都为之震颤。 萧惊鹤等人看得心惊肉跳,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珑儿……”楚香越忍不住惊呼,声音带着颤抖。 辛珑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笼中的三人身上,神色凝重,却不见慌乱。 “啊——!” 又是一阵更为凄厉的嚎叫。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猛地蜷缩起来,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酷刑。 他们身上的肌肉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蠕动着,皮肤下的血管暴起,青筋虬结,看上去异常骇人。 萧激楚和萧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当初他们服下晶核时,也是这般痛苦,这般……生不如死。 但,也正是这份痛苦之后,他们才得以重获新生。 此刻,看着自己的弟弟们经历同样的折磨,他们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地下室里,只剩下三具身体剧烈起伏、发出断断续续痛苦呻吟的声音。 渐渐地,他们身上那骇人的青灰色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那伸出衣袖外,原本尖锐锋利、泛着幽光的利爪,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缩回,变回了正常人类的指甲,只是依旧带着些许青紫。 最明显的变化,是他们的眼睛。 那原本空洞无物、或是闪烁着猩红幽光的眼眶,在经历了数次明暗交替之后,浑浊的白色眼球渐渐被清澈的黑白所取代。 虽然依旧紧闭着,却不再是那副骇人的模样。 终于,最后一声压抑的闷哼过后,笼中的三人彻底停止了颤抖和抽搐。 他们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陷入了死寂。 地下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萧惊鹤等人紧张地看着笼中的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珑儿……他们……”萧野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辛珑静静地观察了片刻,确认他们身上的暴戾尸气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命气息。 她微微颔首:“暂时稳定下来了。” “太好了!”楚香越喜极而泣,捂住了嘴,泪水却从指缝间滑落。 萧激楚和萧风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只觉得一阵虚脱。 辛珑目光转向萧家兄弟:“大哥,二哥,三哥,惊鹤,劳烦你们搭把手,将他们搬去客厅的沙发上。” “好!” 四人连忙应声,也顾不得身上的疲惫,上前合力打开了坚固的金属笼门。 将蜷缩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萧烈、萧华戎、萧简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曾经让他们畏惧和心痛的僵硬躯体,此刻虽然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属于人类的柔软。 空间别墅的客厅里。 柔和的灯光下,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并排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他们紧闭着双眼,面容虽然苍白憔悴,却奇异地带着一丝安详。 身上那些在战场上留下的狰狞伤口,在红色晶核强大生命能量的修复下,此刻已经消失无踪,皮肤恢复了平滑。 若非他们身上依旧穿着破烂的北狄服饰,以及那尚未完全褪尽的尸气残留,几乎让人以为他们只是沉沉睡去了。 就像他们从未离开过。 就像曾经无数个夜晚,兄弟几人抵足而眠,安然无忧。 萧激楚、萧野、萧风、萧惊鹤和楚香越围在沙发旁,静静地凝视着他们。 萧野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眼圈通红,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萧烈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顿住,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楚香越依偎在萧激楚身旁,早已泣不成声,肩膀微微耸动。 萧惊鹤扶着萧风,两人皆是虎目含泪,喉间哽咽。 一时间,客厅里弥漫着压抑的悲喜交加的气氛。 辛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泛起一丝波澜。 她转过头,看向萧惊鹤、萧激楚、萧野、萧风以及楚香越,声音轻柔却清晰: “他们现在的情况,与当初大哥和三哥苏醒前类似,需要一段时间来彻底融合晶核的能量,修复身体和神魂。” “就让他们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吧。” “一旦他们醒过来,我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辛珑顿了顿,目光转向别墅之外,仿佛能穿透空间的阻隔,望向那依旧弥漫着硝烟的战场。 “我们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军营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萧激楚等人闻言,纷纷回过神来。 他们知道,此刻不是沉湎于悲伤或喜悦的时候。 永徽的大军还在浴血奋战,北狄的威胁尚未解除。 萧激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激荡的心情,他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静静躺着的三个弟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转身,对着辛珑郑重地抱拳躬身:“辛苦陛下了!” “若非陛下,我萧家……”他声音哽咽,再说不下去。 萧野、萧风、萧惊鹤和楚香越也齐齐对着辛珑行礼,神情肃穆而感激。 “自家人,不必如此。”辛珑微微颔首,受了他们这一礼。 “走吧。” 她素手一挥,熟悉的空间波动再次将众人包裹。 下一瞬,一行人便消失在了空间别墅之中。 * 永徽中军营地。 夜色依旧深沉,但惨烈的厮杀声早已停歇。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汗臭味以及草药的苦涩气味。 营地内灯火通明,却不复先前的紧张肃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忙碌而压抑的景象。 一队队士兵抬着担架,在军医们的指挥下,将受伤的将士送往临时搭建的伤兵营。 呻吟声、呼痛声、以及军医们沉着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 辛珑等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中军大帐附近。 “参见陛下!” 守卫的将士见到辛珑,立刻躬身行礼,神色间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白天那一幕神迹般的战斗,早已深深烙印在每一个永徽将士的心中。 辛珑微微颔首:“免礼。” 她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营地,看着那些痛苦呻吟的伤兵,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传令下去,让各营将未受伤的士兵组织起来,将营中所有能盛水的大缸都搬到伤兵营附近。” “是!”立刻有亲卫领命而去。 很快,数十口大水缸被集中到了一起。 辛珑走到水缸前,看似随意地伸出手,在每一口水缸上方虚虚一拂。 无人察觉的瞬间,一股股精纯而磅礴的灵泉水便凭空注入了水缸之中,原本清澈的井水,瞬间变得灵气盎然。 “传令,让所有受伤的将士,无论伤势轻重,都过来取用缸中之水清洗伤口、饮用。”辛珑对身旁的军医统领吩咐道。 军医统领虽然不解陛下此举何意,但出于对辛珑的绝对信任,立刻躬身应道:“遵命,陛下!” 随即,辛珑又从袖中(实则空间)取出一个个贴着不同标签的小瓷瓶。 “这些是消炎药和抗生素,你且过来。”她对军医统领招了招手。 军医统领连忙上前。 辛珑将瓷瓶交给他,低声细致地讲解着每种药物的用途、用量以及注意事项。 “白色药片,每日三次,每次两片,用于消除炎症。” “黄色胶囊,若伤口化脓,配合白色药片服用,每日两次,每次一粒。” “此药粉可直接敷于伤口,止血生肌……” 军医统领听得目瞪口呆,这些药物的名称和用法他闻所未闻,但辛珑语气中的笃定与专业,却让他不敢有丝毫怀疑。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瓶,如同捧着稀世珍宝:“陛下,这些神药……” “按我说的去办,务必让每一个受伤的将士都得到妥善的救治。”辛珑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是!末将明白!”军医统领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刻带着这些“神药”匆匆离去,组织人手分发。 随着灵泉水和特效药物的投入使用,伤兵营中原本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声,渐渐小了下去。 许多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在灵泉水的清洗和药粉的敷用下,竟奇迹般地止住了血。 而那些服下药片的士兵,也感觉身体里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疼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萧激楚、萧野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有辛珑在,仿佛再大的困境,都能迎刃而解。 一系列命令有条不紊地传达下去,各项事务也逐步落实。 整个军营,在经历了一场惨烈的突袭战后,渐渐从混乱中恢复了秩序。 不知不觉间,东方天际已然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淡淡的晨曦驱散了浓重的夜色,也为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带来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一夜,就这样在兵荒马乱与紧张救治中悄然过去了。 辛珑站在高处,迎着微凉的晨风,眺望着逐渐恢复秩序的军营。 她的目光掠过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起来。 萤…… 那个在关键时刻,用迷魂之术控制了北狄笛声操控者的小女鬼。 按理说,任务完成,她早该回来了。 可是直到现在,却依旧不见她的踪影。 辛珑的心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淡淡的担忧。 萤,究竟去哪儿了? 第302章 302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按理,她早该回来了。 辛珑眉心微蹙,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萤的魂体本就虚弱,昨夜那般大范围长时间地动用迷魂之术,对她的消耗定然不小。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念头一起,辛珑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紧了些。 她正打算凝神感应一下萤的气息,甚至准备亲自出营寻找。 就在这时—— “姐姐……姐姐……” 一道微弱如同蚊蚋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声音飘忽不定,带着明显的虚弱和急促的喘息。 是萤! 辛珑精神一振,立刻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凝神细辨。 声音似乎是从营地边缘,一处相对僻静的草坡上传来的。 她身形一动,如同一道轻烟,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个方向掠去。 几个起落间,便已越过了巡逻的兵士,来到了一片还带着晨露的草地。 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影,斑驳地洒在草地上。 辛珑一眼便看到了正扶着一棵小树,大口喘着气的萤。 小女鬼的身影比往常更加透明了几分,显然是魂力消耗过度所致。 而在萤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着北狄国师服饰,须发皆有些凌乱的老者。 正是那个在战场上,以黑陶缸释放出萧烈三兄弟阴兵的北狄国师! 此刻,他却完全没有了战场上的阴鸷与狠戾。 那老者站在萤的身边,脸上竟然带着一种……和蔼可亲、甚至有些讨好的笑容。 他看到辛珑出现,眼睛一亮,甚至主动上前一步,笑容满面地拱了拱手: “哎呀,这位想必就是辛女王陛下了吧?”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老朽启封,见过女王陛下!” 他的语气热情洋溢,姿态谦卑恭敬,仿佛见到的是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 辛珑:“……” 她看着眼前这个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北狄国师,一时间竟有些无言。 这老狐狸,又在耍什么花招? 她微微偏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了萤的身上,带着一丝询问。 萤似乎也察觉到了辛珑的疑惑,小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依旧虚弱,却清晰地解释道: “姐姐……我……我看他想跑,就……就给他喂了点我的……骨灰。” “他现在……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北狄国师了。” 萤顿了顿,抬头看了看那个依旧笑眯眯看着辛珑的启封,小声补充道:“我……我还告诉他,他是我们永徽国的人,是被北狄人抓去的,现在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所以……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永徽人了。” 辛珑:“……” 她看着萤那双清澈又带着点邀功意味的眼睛,再看看旁边那个一脸“终于见到组织了”表情的北狄国师,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萤的骨灰,她自然是知道其效用的。 那不仅仅是小女鬼魂力栖息之所,更蕴含着她生前死后所有的怨念与执念,确实有控制人心神、篡改记忆的诡异能力。 当年,她第一次遇到萤时,这小女鬼用这招对付她来着。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萤居然“重操旧业”,还用在了北狄国师身上。 辛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这么……把北狄的国师给“策反”了? 她看着面前这个笑容可掬,眼神中甚至带着点孺慕之情的“糟老头子”,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失忆了,还被植入了错误的身份认知。 这还怎么问话? 还指望着从他嘴里撬出北狄大营的布防、兵力以及那诡异僵尸的秘密呢。 不过,转念一想,人抓到了总是好的。 辛珑的目光再次落在启封身上,想到就是这个老家伙,用歹毒的手段炼制了那么多无辜的孩童僵尸,又将萧烈、萧华戎、萧简三兄弟变成了没有神智的阴兵,她的眼底便迅速凝结起一层寒冰。 杀意,一闪而逝。 “你……”启封似乎察觉到辛珑目光的变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辛珑却懒得再与他废话。 她素手轻轻一挥。 启封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寂静的草地上,只剩下辛珑和虚弱的萤。 “姐姐……”萤有些担忧地看着辛珑。 辛珑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 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萤有些虚幻的头顶,柔声道:“萤,这次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那个老家伙,我会处理。” “你的魂力消耗太大了,先回空间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萤感受到辛珑掌心传来的温暖气息,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嗯!谢谢姐姐!” 话音刚落,她小小的身影便化作一道微光,融入了辛珑的掌心,回到了空间别墅里专门为她准备的蕴魂玉中。 “珑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温润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辛珑回过头,便见萧惊鹤一身玄色劲装,正缓步向她走来。 晨曦的微光洒在他的肩头,将他俊朗的轮廓勾勒得愈发分明。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显然是发现她不在中军帐,特意出来寻她。 辛珑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轻松: “没什么,刚送萤回空间休息。”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惊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萧惊鹤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什么好消息?” “萤帮我们抓到了一个大家伙。”辛珑眨了眨眼。 “大家伙?” “嗯,”辛珑点了点头,唇边的笑意加深,“北狄的国师,启封。” 萧惊鹤闻言,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那个炼制阴兵的妖道?” “正是他。”辛珑道,“现在,他就在我的空间里,被关在特制的笼子里呢。” 她简单地将萤如何用骨灰控制了启封,使其失忆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真是太好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如此一来,我们便能从他口中得知北狄内部的虚实了!” 辛珑微微颔首: “没错。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先解除萤在他身上的骨灰控制效果。” “然后,我会亲自审问他,务必让他将北狄军营的布局、兵力配置、粮草储备,以及他们是否还有其他底牌,都给我一五一十地吐出来。” “一旦掌握了这些情报,我们就好好谋划谋划。” 辛珑抬起头,望向北方那片被晨雾笼罩的山峦,眼中闪烁着锐利如鹰隼般的光芒。 “然后,尽起大军,一举攻过去,将北狄彻底拿下!” “我要让他们为这些年犯下的罪行,付出血的代价!” 辛珑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萧惊鹤的心头炸响。 他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豪情,瞬间从心底涌起,直冲头顶。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都沸腾了起来! 北狄! 这个盘踞在永徽北境,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宿敌! 多少年来,北狄铁骑肆虐边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永徽虽奋力抵抗,却因国力、兵备等种种原因,始终难以将其彻底根除,甚至在很多时候,都是被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以屈辱的合约换取暂时的安宁。 这是压在每一代永徽君王和将领心头的一块巨石。 萧惊鹤自幼便听着父辈们讲述与北狄浴血奋战的故事长大,他的兄长们,更是常年镇守北疆,与北狄大小战事不断。 他深知北狄的强悍与狡诈,也深知永徽将士为此付出了多少血与泪。 而现在,辛珑,他的妻子,永徽的新皇,竟然说要一举拿下北狄! 这在以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从辛珑口中说出这番话,萧惊鹤却觉得充满了可能。 他看着身旁女子那张绝美却又带着无上威仪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那份睥睨天下的自信与决心,心中的热血与战意被彻底点燃。 “好!”萧惊鹤紧紧握住辛珑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 “珑儿,若真能在我们这一代,看到北狄被永徽彻底降服,看到北境从此再无狼烟。” “那将是何等……何等令人振奋之事!” 他几乎可以想象,当永徽的旗帜插上北狄王庭的那一刻,整个天下将会是何等的震动与欢腾! 那将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千秋伟业! 而他,将有幸与她一同见证,并参与其中! 第303章 303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惊鹤,”辛珑轻轻打断了他激昂的话语。 “这一晚上,你也几乎没合眼,先去歇息吧。”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被晨曦映照得有些模糊的伤处,那里本是昨夜激战留下的痕迹,虽然已经处理过,但她依旧不放心。 “你的伤口……虽说看起来已经修复,但也得仔细养着,莫要再裂开,若是发炎了,那才麻烦。” 昨夜连番大战,他身上添了不少新伤旧创,纵然有她的灵泉水和顶级伤药,也需好生将养。 萧惊鹤反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心疼,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珑儿,你才是最累的那个。” “从昨夜指挥无人机围剿丧尸孩童,到后来与那三尊阴兵恶战,再到清晨寻回萤、擒获启封,你几乎没有片刻停歇。”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沙哑:“我陪你一起去睡。” 辛珑心中一暖,唇角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不再推辞:“好。” 两人对视一眼,千言万语都融化在彼此的目光之中,默契天成。 他们手牵着手,如同世间最寻常的恩爱夫妻一般,并肩朝着不远处的帅帐走去。 清晨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温馨而宁静。 * 回到帐内,屏退了帐外守着的亲卫,辛珑几乎是沾到行军床上铺着的柔软兽皮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确实是累坏了。 连日来的奔波、算计,昨夜那般惊心动魄的激战,今日清晨又突遇北狄国师这等意外,还有对未来北伐大计的种种谋划与思量,早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心神与精力。 此刻,所有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倦意便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更久。 睡梦中的辛珑忽然眉心微微一蹙,似有所感。 一股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空间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在她广阔的识海中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平日里清冷锐利的凤眸,此刻在昏暗的帐内依旧闪烁着警醒的光芒。 身旁的萧惊鹤依旧睡得安稳,呼吸均匀而绵长。 他苍白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倦意,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然也是疲惫到了极点。 辛珑凝视了他片刻,见他睡颜安详,不忍心打扰他的休息。 她轻轻闭了闭眼,调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空间的状况。 果然,是那三位兄长。 辛珑心念一动,整个人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帐中,下一瞬,已然出现在了空间别墅那宽敞明亮的客厅之内。 正如她所料,空间别墅的客厅里,情况确实有些异样。 原本被她以红晶核净化尸气、恢复人形后,安置在柔软沙发上静养的萧烈、萧华戎、萧简三兄弟,此刻都已经醒了过来。 他们并没有安分地待在沙发上,而是正一脸戒备困惑地打量着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三人在宽敞的客厅里来回踱步,脚步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那是阴兵之躯尚未完全适应的后遗症。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迷茫,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茫然。 这里的一切——脚下柔软舒适的地毯,造型奇特却异常舒服的沙发,墙壁上那块巨大的、能够映出人影却不会发光的“镜子”(未开启的液晶电视),还有头顶那些散发着柔和光芒、无需烛火的“明珠”(吊灯),都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辛珑的突然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瞬间打破了客厅内诡异的宁静,也点燃了三兄弟早已绷紧的神经。 “唰!” 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过身,动作迅捷如猎豹,目光如同三柄出鞘的利剑,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审视,齐齐射向凭空出现的辛珑。 “你是谁?!” 排行第四的萧烈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久未言语的干涩,但更多的是身为沙场宿将的警觉与悍勇。 即使记忆缺失,身体虚弱,那股久经战阵的凌厉气势依旧不减分毫。 辛珑迎着他们审视的目光,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未曾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敌意。 “我是永徽的女王。” 她的声音清冷,如同玉珠落盘,清晰地回荡在客厅之中,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气度。 “永徽的女王?!”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闻言,几乎同时身躯一震,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永徽何时有了女王? 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不可能!”萧烈性子最为直接火爆,他立刻扬声反驳,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怀疑。 “永徽的新皇明明是个男子!我们昏迷之前,登基的还是……还是……” 他努力地想要回忆起那个名字,却发现那段记忆如同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那是一位年轻的帝王。 辛珑看着他苦思冥想的模样,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勾了一下,带着一丝了然。 “你们说的那位,是我的兄长,前任皇帝辛子宥。” 她的声音依旧平缓,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 “他已经退位让贤,将皇位传给了我。” 而后,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辛珑。” “辛珑?!” 这一次,三兄弟再次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比方才更深百倍的惊骇、错愕与不可思议! 他们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子,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皮肉,看清她的骨骼,探究她的灵魂。 辛珑! 这个名字,他们自然是如雷贯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永徽的长公主殿下! 可……可是在他们残存的记忆片段里,辛珑分明还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虽然聪慧过人,却也稚气未脱。 然而眼前的这位女子,明眸皓齿,容颜绝世,一身简单的素色衣裙也难掩其风华。 更重要的是,她眉宇间那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生杀予夺的威严,以及那份睥睨天下的自信与气势,是他们记忆中的小丫头片子绝对不可能拥有的。 她的身姿已然长成,窈窕玲珑,周身散发着一种成熟女子特有的魅力与凛然不可侵犯的尊贵。 这……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时间,究竟在他们身上,在永徽,在辛珑身上,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辛珑看着他们震惊到几乎失语的模样,心中了然。 她知道,他们的记忆,恐怕大部分还停留在数年前。 那时的她,确实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这几年来,世事变迁,早已物是人非。 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刻意放出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如同一股清泉,试图抚平他们激荡的心绪。 “四哥,萧烈。”她的目光首先落在萧烈身上。 “五哥,萧华戎。”随即转向萧华戎。 “六哥,萧简。”最后看向神色最为沉静,但也同样目露惊疑的萧简。 被她准确无误地一一叫出名字,并且点明了排行,三兄弟皆是一怔。 他们眼中的敌意不自觉地削减了几分,但那份深植于心的困惑与茫然却愈发浓重。 这个自称辛珑的女人,不仅认识他们,还对他们的身份了如指掌。 辛珑没有给他们太多揣测的时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有很多疑问,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们失去了一部分重要的记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北狄国师用歹毒的手段掳走,炼制成了没有神智、只知杀戮的阴兵。” 此言一出,三兄弟脸色骤变! 阴兵?! 这个词让他们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与厌恶。 辛珑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道:“不久前,在战场上,是我的将士们与你们交手。后来,是我找到了你们,清除了你们身上的尸气与北狄妖人的控制,才让你们恢复了如今的模样,恢复了神智。” “这里,并非外界你们所知的任何地方。”辛珑抬手指了指周围奇特的陈设,“这里是我的芥子空间,一个独立于永徽之外的小世界,绝对安全。你们可以暂时把这里当成一个疗养之所,不必惊慌,更不必戒备。” 她顿了顿,观察着三人的神色变化,然后才抛出了一个足以让他们暂时放下所有戒备的重磅消息: “我的夫君,是萧惊鹤,也就是你们一母同胞的七弟。” “什么?!”饶是萧简素来沉稳,此刻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萧华戎和萧烈更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这怎么可能”的表情。 辛珑微微颔首,肯定了他们的疑问:“你们没有听错。” “大哥萧激楚,二哥萧野,三哥萧风,还有大嫂楚香越,他们都安然无恙。此刻,他们都在外面的军营之中休息,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你们已经苏醒。” “大哥和三哥,也曾与你们有过相似的遭遇,同样是被我救回来的。” “等他们醒来,我会亲自带他们进来看望你们。” 辛珑的目光在三人脸上逐一扫过,语气变得柔和了些许: “你们不必惊慌,更不必胡思乱想。” “很快,我就会让你们一家团聚。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疑惑,届时都会有答案。” 第304章 萧家兄弟团聚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的话语,如同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配合着她那双洞悉一切、平静无波的眼眸,以及周身那股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度,让原本如同惊弓之鸟的三兄弟,心中的躁动与敌意,竟奇迹般地缓缓平复了下来。 或许是她身上那份超乎寻常的淡定从容,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一丝敬畏与信服。 三人眼中的警惕与戒备,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茫然与困惑。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缓缓地,带着几分迟疑与僵硬,重新坐回了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沙发上。 低着头,他们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曾经是握惯了兵器的手,是斩杀过无数敌寇的手。 可如今,这双手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活人该有的温度,皮肤的颜色也带着一种异样的苍白。 他们是谁? 他们经历了什么? 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无数的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迷惘。 客厅内,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就在这时,辛珑眉梢微动,似有所察。 她隐约听到了空间外传来萧惊鹤略带焦急的呼唤声:“珑儿?珑儿,你在吗?” 辛珑侧过头,仿佛能够穿透空间的阻隔,看到帐内萧惊鹤担忧的神情。 她转回头,看向沙发上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三位兄长,声音温和地说道:“三位兄长,请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如同青烟般凭空消失在了客厅之内,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 “……” “……”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猛地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辛珑方才站立的位置,那里此刻空空如也。 人呢?! 方才还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自称永徽女王、他们七弟妹的女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惊疑不定。 这个辛珑……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个所谓的“芥子空间”,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们刚刚被安抚下去的心,因为辛珑这神乎其技的消失方式,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与震撼之中。 * 帅帐之内。 辛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萧惊鹤果然已经醒了,正掀开薄被,打算起身,脸上带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倦容,以及几分担忧。 方才他醒来,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揽,却发现空空如也,珑儿不见了踪影。 他心中一紧,唯恐她又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便扬声呼唤起来。 此刻见到辛珑凭空出现,他先是一怔,随即放下心来,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珑儿,你醒了?不多睡会儿?方才去哪里了?”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辛珑回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指尖的关切,心中一暖,柔声道:“我无事,只是方才感应到空间里有些动静。” “四哥、五哥、六哥他们都醒了,正在空间里。” “我方才进去,已经跟他们大致解释了一下情况,只是他们刚刚苏醒,神智和记忆都还有些混乱,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和不解。” 萧惊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四哥他们醒了?太好了!” 辛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他们虽然还有些迷茫,但情绪暂时还算稳定。” “我想着,大哥、二哥、三哥他们若是也醒了,便让他们一同进空间,也好让你们兄弟早日团聚,当面把话说清楚,省得他们胡思乱想。” 萧惊鹤深以为然,他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知道她这是真心为萧家着想,心中感动不已。 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激:“珑儿,辛苦你了。” “我们这就去看看大哥他们。” 辛珑微微一笑:“好,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出了帅帐。 帐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不知不觉间,竟已近晌午。 看来昨夜的激战与清晨的波折,确实让他们疲惫到了极点,这一觉,竟睡了足足一个上午。 刚走出帅帐不远,便正撞见大嫂楚香越端着一盆水从不远处的营帐里出来,看样子是刚梳洗完毕。 “大嫂。”辛珑率先开口打招呼。 楚香越见到辛珑和萧惊鹤,连忙放下手中的铜盆,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珑儿,惊鹤,你们醒了?不多歇息一会儿?”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见他们气色尚可,才略松了口气。 辛珑浅笑道:“已经歇够了。大嫂,大哥可醒了?” 楚香越点了点头:“醒了,正在帐内用早膳呢。你们来得正好,一起用些?” 辛珑摇了摇头:“我们有更要紧的事。大嫂,劳烦你把大哥请出来,另外,也请人去寻一下二哥和三哥,让他们都到大哥的帐前集合,我有要事宣布。” 楚香越见她神色郑重,知道必有大事,也不多问,立刻应道:“好,我这就去!” 说罢,她转身便匆匆进了萧激楚的营帐,片刻之后,萧激楚便与她一同走了出来。 不多时,萧野与萧风也先后被请了过来。 萧家目前在军营中的几位核心人物,除了年幼的萧香和萧睿,以及还在空间别墅里昏睡的将离和休养的萤,都聚集在了这里。 萧激楚看着辛珑和萧惊鹤,沉声问道:“珑儿,惊鹤,可是有什么要事?” 他与萧风都曾有过被炼制成僵尸,后被辛珑以红晶核救回的经历,因此对于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接受度要高得多。 辛珑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大哥,二哥,三哥,大嫂,我刚才进空间发现,四哥他们已经醒了,现在我带你们进空间相认。” 她的目光在萧激楚、萧野、萧风、萧惊鹤四兄弟脸上一一扫过,尤其在他们那带着几分期待与紧张的眼神上稍作停留。 “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进去。” 话音刚落,她心念一动,调动空间之力将众人笼罩。 萧激楚等人只觉眼前景物一阵模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托起,下一瞬,已然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 空间别墅,客厅之内。 原本正襟危坐,却依旧难掩忐忑与茫然的萧烈、萧华戎、萧简三兄弟,只觉得眼前光影一闪,沙发对面,便凭空多出了一群熟悉又略带几分陌生的人影。 当先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威严,不是他们的大哥萧激楚,又是何人?! 其后,是身形矫健,神色冷峻的二哥萧野! 还有面容俊朗,气质儒雅却又不失锐利的三哥萧风!只是他的双目,为什么蒙着黑布? 以及……他们的七弟,萧惊鹤! “大……大哥?!” 萧烈率先失声惊呼,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哥!三哥!”萧华戎紧随其后,眼眶瞬间就红了。 萧简虽然最为沉稳,此刻也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嘴唇翕动,却激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兄长们。 而被他们呼唤的萧激楚、萧野、萧风以及萧惊鹤,在看清沙发上站起的三人时,同样是浑身剧震! “四弟!!” “五弟!!” “六弟!!” 萧激楚沙哑地喊出他们的名字,虎目之中瞬间盈满了泪水。 萧野和萧风也是双目赤红,激动得难以自持。 下一刻,无需任何言语,萧家兄弟几人已经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四弟!”萧激楚用力拍打着萧烈的脊背,声音哽咽。 “大哥!我们……我们还活着……呜……”萧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将头埋在大哥的肩窝。 萧华戎和萧简也分别与萧野、萧风紧紧相拥,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兄弟情谊,压抑在心中不知多少年的思念、痛苦、迷茫,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滚烫的泪水。 他们曾是沙场上并肩作战的袍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他们曾以为,永诀沙场,便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他们曾以为,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期。 却未曾想,命运如此奇妙,在他们化为阴兵,失去神智,只知杀戮之后,竟还能有重聚的这一天! 辛珑与楚香越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眼圈也渐渐泛红。 萧家满门忠烈,多少男儿战死沙场,埋骨他乡。 他们本以为,此生再无团圆之日,阴阳两隔已是定局。 却万万没有想到,在辛珑的帮助下,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再次重逢,再次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纵然,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活人”,胸膛里不再有温热的心跳,呼吸间也没有了属于生者的气息。 但那份铭刻在灵魂深处的血脉亲情,那份同生共死、永不磨灭的兄弟情义,却是什么力量也无法消除的。 第305章 305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客厅内,渐渐地只余下断断续续的哽咽与低语。 萧家兄弟们虽然依旧紧紧相拥,但激动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不少。 辛珑看着他们,知道他们有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情绪需要宣泄。 但眼下,还有更实际的事情要做。 她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各位兄长,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说。” “不过,四哥、五哥、六哥他们刚刚苏醒,身体和神智都需要慢慢适应。” “惊鹤,”她转向萧惊鹤,“你先陪着几位兄长,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为何会变成阴兵,又是如何被救回来的,仔仔细细地跟他们说清楚。” “让他们安心,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 萧惊鹤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在三位兄长身上扫过。 “我知道了,珑儿。”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也一起听听吧,有些细节,你们或许也不完全清楚。” 萧激楚、萧野、萧风自然没有异议。 辛珑又看向楚香越,温和一笑:“大嫂,这里就先交给他们吧。” “我们去厨房看看,给大家准备些吃食。” “这么久没好好吃顿饭了,想必都饿了。” 楚香越闻言,露出了笑容:“好,珑儿,我给你打下手。” 她知道,这个时候,一顿热腾腾的家常饭,或许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能抚慰人心。 辛珑点了点头,便与楚香越一同朝着别墅的厨房走去。 客厅里,萧惊鹤开始轻声细语地,将这些年的种种变故,辛珑的身份,北伐的决策,以及如何从北狄国师手中救回他们三人的经过,一一道来。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听得心神巨震,时而愤怒,时而悲恸,时而又对辛珑的种种神奇手段感到不可思议。 萧激楚、萧野、萧风也在一旁补充着,整个客厅再次陷入一种复杂的安静,只有萧惊鹤低沉的嗓音在回荡。 厨房内,现代化厨具一应俱全,对于在空间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楚香越来说,已经不再陌生。 辛珑熟练地从取出新鲜的食材,有肉有菜,琳琅满目。 “大嫂,你会做什么?”辛珑一边清洗蔬菜,一边问道。 楚香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前在军中,做的都是些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就行,哪像珑儿你这般手巧。” “不过,切菜、烧火这些粗活,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辛珑笑道:“大嫂谦虚了,沙场女将的风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就有劳大嫂帮我处理一下这些肉类吧。” “好嘞!”楚香越爽快应下,拿起刀开始处理。 两人正忙碌间,厨房门口光影一闪,萧惊鹤走了进来。 “惊鹤?你怎么过来了?你兄长们那边……”楚香越有些意外。 辛珑也抬起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萧惊鹤走到辛珑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正在清洗的青菜,柔声道:“大哥他们都在,大哥会跟四哥他们解释清楚的。”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辛珑:“我想来陪陪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辛珑心头一暖。 她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操劳,也是想和她一同分享这份团聚的喜悦。 辛珑唇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楚香越在一旁看着,会心地笑了笑:“那我还是出去陪着大哥他们吧,这里就交给你们小两口了。” “大嫂……”辛珑脸上微微一红。 楚香越摆摆手,笑着走出了厨房。 厨房里,只剩下辛珑和萧惊鹤两人。 萧惊鹤虽然不常下厨,但在辛珑的指点下,打下手也做得有模有样。 辛珑一边切菜,一边问道:“他们……还习惯吗?” 她指的是萧烈三兄弟,毕竟从阴兵恢复神智,又突然置身于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冲击可想而知。 萧惊鹤叹了口气:“一开始自然是茫然和难以置信居多。” “不过,有大哥他们在,加上我的解释,他们渐渐也明白了过来。” “只是……想到自己曾经的模样,和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辛珑点了点头:“慢慢来吧,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能把他们找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萧惊鹤嗯了一声,看着辛珑忙碌的侧影,灯光下,她的面容柔和而专注,身上那股平日里令人敬畏的女王气场消散了不少,更像一个为家人洗手作羹汤的寻常女子。 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与感激。 “珑儿,谢谢你。”他低声说道。 辛珑动作一顿,侧头看他,嗔怪道:“又说傻话,我们之间,何须言谢。” 萧惊鹤笑了,眉眼间尽是温柔。 两人默契配合,很快,一道道香气扑鼻的家常菜便开始出锅。 红烧肉油光锃亮,香气浓郁;清炒时蔬碧绿生青,爽口开胃;醋溜鱼片酸甜适口,鲜嫩滑爽;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菌菇鸡汤,鲜美无比。 辛珑考虑到萧烈他们刚刚恢复,身体可能还比较虚弱,特意选了些易于消化又营养丰富的菜式。 当满满一桌子菜肴被端到客厅的餐桌上时,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萧家兄弟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话语,目光齐齐被吸引了过去。 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勾起了他们沉睡已久的食欲。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更是看得有些发怔。 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闻到过这样真切的饭菜香味了。 成为阴兵的日子,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杀戮,没有饥饿,也没有味觉。 “都愣着做什么,快坐下吃饭吧。”辛珑笑着招呼道。 萧惊鹤拉着辛珑在主位坐下,萧激楚等人也纷纷入座。 只是,萧激楚、萧野、萧风还好,毕竟他们已经和辛珑相处过一段时间,也大概了解她的脾性。 而萧烈、萧华戎、萧简三兄弟,却显得有些拘谨不安。 他们看看桌上丰盛的菜肴,又看看端坐在主位,神色温和却依旧带着一股天生贵气的辛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永徽女王”,是登基称帝、号令天下的人物,是能凭空变出军粮、顷刻间扭转战局的神秘强者。 如今,她却亲自下厨为他们做饭…… 辛珑将三人的局促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声音柔和: “几位兄长不必拘束。” “这里是我的空间,在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没有君臣之别,人人平等。” “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爱好,就喜欢研究点吃食,也特别喜欢看到别人能吃我做的饭菜时,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正经下厨了,手艺也不知道有没有退步,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才好。”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萧烈性子最是直爽,闻言连忙摆手道:“弟妹……啊不,陛下说笑了!” “陛下亲自下厨,我等便是能尝上一口,也是天大的福气,怎敢嫌弃!” 萧华戎和萧简也连声附和:“是极是极,我等荣幸之至!” 辛珑笑道:“都说了,在家里,叫我珑儿或者弟妹便好。” “快动筷子吧,不然菜都要凉了。” 萧激楚作为大哥,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红烧肉放入口中。 那肉炖得极为软烂,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咸甜适中,浓郁的酱香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唔!”萧激楚眼睛猛地一亮,咀嚼的动作都顿了顿。 “好吃!”他毫不犹豫地竖起了大拇指,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太好吃了!” 他看着辛珑,眼中满是惊叹:“珑儿,真没想到,你这般……这般身份,竟还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厨艺!” 在他想来,像辛珑这样高贵神秘,手段通天的人物,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才对。 辛珑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大哥喜欢就好。” “大家快尝尝别的,都别客气。” 有了萧激楚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动筷。 “嗯!这鱼片也好吃!又鲜又嫩!”萧野夹了一筷子醋溜鱼片,赞不绝口。 萧风虽然看不见,但味觉却异常灵敏,他细细品尝着每一道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惬意笑容:“珑儿弟妹的手艺,确实名不虚传。” 楚香越在一旁笑着补充道:“那是自然!珑儿的厨艺,我和惊鹤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想当年在流放路上,条件那般艰苦,珑儿用最简单的野菜,都能做出让人回味无穷的汤羹来,那才叫一绝呢!” “哦?还有这等事?”萧激楚等人顿时来了兴趣。 一时间,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众人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听楚香越和萧惊鹤讲述着过往的趣事,气氛温馨而融洽。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拘谨,大快朵颐起来。 失去味觉太久,如今重新品尝到食物的滋味,对他们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幸福。 他们吃得很香,很满足,仿佛要将这些年缺失的滋味一次性补回来。 辛珑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 * 一顿饭,在温馨热闹的氛围中结束。 桌上的菜肴几乎被一扫而空,可见众人对辛珑厨艺的认可。 萧烈等人吃得心满意足,连带着精神都好了不少。 楚香越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辛珑却摆了摆手。 “大嫂,不必麻烦。” 她目光扫过杯盘狼藉的餐桌,心念微微一动。 下一瞬,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桌上的碗碟、筷子、汤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自动漂浮起来,排着队井然有序地飞向了厨房。 紧接着,厨房里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以及碗碟碰撞的轻微声响。 不过片刻功夫,一切又归于平静。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兄弟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已经从萧惊鹤口中得知了辛珑许多神异之处,也亲身体验过这芥子空间的神奇,但亲眼目睹这般“隔空取物”、“自动清洗”的手段,依旧感到震撼不已。 这……这简直是神仙手段啊! 萧激楚和萧风则相对淡定一些,他们早已见识过辛珑更多不可思议的能力。 萧惊鹤则是微微一笑,习以为常。 辛珑站起身,对着依旧有些发愣的三位兄长说道:“几位兄长,吃饱喝足,也该办点正事了。” 她的神色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冽与郑重。 “请随我来。” 说罢,她便率先朝着别墅的某个方向走去。 萧惊鹤等人立刻跟上。 众人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 辛珑伸手在门旁的某个装置上轻轻一点,金属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里面略显阴暗的通道。 “这里是……”萧烈有些迟疑地问道。 “地下室。”辛珑淡淡地说道,“关押一些需要‘特别’对待的人。” 她迈步走了进去。 地下室的光线比楼上昏暗许多,墙壁似乎也是特殊材质,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抑气息。 他们来到了地下室深处的一个房间。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玄铁笼子。 笼子里,一个身穿北狄服饰,头发散乱,形容枯槁的男人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正是先前被萤用骨灰抹去记忆,囚禁于此的北狄国师。 此刻的国师,眼神呆滞,神情茫然,像一个失去了魂魄的木偶。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看到辛珑以及她身后一群气势迫人的萧家将领,眼中露出了更加浓郁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你们想干什么?”国师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神经质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辛珑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萤。”她轻唤一声。 一道半透明的娇小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辛珑身旁,正是休养了一段时间,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的小女鬼萤。 萤对着辛珑行了一礼,声音依旧温柔细弱:“姐姐。” 辛珑点了点头:“恢复他的记忆。” “好,姐姐。” 萤飘向铁笼,伸出虚幻的小手,隔着栏杆,轻轻点在了北狄国师的额头。 国师浑身一震,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迷茫。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是谁……他是北狄的国师…… 他奉太子之命,启封黑陶缸,炼制阴兵…… 萧烈、萧华戎、萧简…… 夜战……那两个可怕的巨蛟……那个女鬼…… 还有眼前这个女人……永徽女王辛珑!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被抹去的记忆如同拼图般重新组合完整。 国师的脸色由茫然转为震惊,由震惊转为骇然,最终,定格在了无以复加的恐惧之上!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辛珑,以及她身后那一双双冰冷锐利的眼睛——那些本该被他炼化成只知杀戮的阴兵,此刻却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是你!!”国师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是你把他们……是你……” 无边的绝望与恐惧,瞬间将他吞噬。 第306章 夜袭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你。你们……” 北狄国师手指着辛珑,又颤抖地指向她身后那几个本该是他手中最锋利兵刃的萧家将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败风箱般的声音。 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国师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血丝与极致的惊骇。 他明明记得,自己方才还在北狄大营的帅帐之中,吹奏着那根用秘法炼制的人骨笛,通过笛音细致地操控着萧烈他们三兄弟的每一个动作。 可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走出了营帐。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一段清晰的记忆断层,让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妖术! 一定是妖术! 国师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妖女!你使了什么妖术!你不得好死!你如此倒行逆施,必遭天谴!” 辛珑闻言,绝美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挑了挑细长的黛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又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 “妖术?”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那么,国师大人,”她微微倾身,目光锐利如刀“你用无辜枉死之人的骸骨,掳掠天真烂漫的稚童,将他们炼制成没有人性、只知杀戮的僵尸阴兵,这又算是什么?” “嗯?” 辛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北狄国师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接触到她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 他再看看辛珑身后,萧激楚那深沉如海的目光,萧野那带着煞气的冷厉,萧风那即使双目失明却依旧让人不敢直视的沉静,以及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身上尚未完全散去的阴煞之气和此刻毫不掩饰的刻骨恨意。 这些人,每一个都曾是战场上威名赫赫的战神! 而他,竟然妄图将他们炼化为奴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北狄国师打了个激灵,原本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做出了判断。 “噗通”一声。 他竟是连滚带爬地朝着辛珑的方向挪动了几步,然后重重地跪了下来,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饶命啊!” 国师的声音里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卑微的乞求。 “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 “那北狄太子狼子野心,手段残忍,小人若不听从他的命令,家人就会……就会惨遭毒手!” “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他胁迫,并非小人本意啊!” 他一边说,一边砰砰地磕着头,试图博取同情。 “女王陛下明察秋毫,小人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甘受五雷轰顶之苦!” “只要女王陛下肯放过小人一条贱命,小人愿为您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辛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始终未变。 萧家兄弟们则是个个面露鄙夷,对这国师的无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尤其是萧烈三人,若非辛珑在此,他们恐怕早已冲上去将此人碎尸万段。 辛珑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哦?愿意为我效劳?” 国师见有门,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愿意!愿意!小人万分愿意!” 辛珑唇角的弧度又深了一些:“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说说,如今北狄主帐那边,具体的兵力布防如何?有多少将士?多少战备?” 这话一出,国师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知道,这是他活命的机会。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心中快速盘算着。 直接说实话,万一这妖女知道了底细,岂不是对北狄更加不利? 但若说得太离谱,恐怕也骗不过她。 他斟酌片刻,觉得还是虚报一些,既能显示自己的价值,又能为北狄争取一些优势。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胸有成竹:“回禀女王陛下,北狄此次南下,主力大军约有二十万,其中精锐铁骑八万,步卒十二万。另有先锋营五万,由大王子亲自统帅,驻扎在……” 他口若悬河,将一些看似详尽实则虚假的数字和部署娓娓道来,企图蒙混过关。 辛珑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断他。 待他说完,她才淡淡一笑:“是吗?” 国师心中一突,但面上依旧强作镇定,连忙点头哈腰:“千真万确!小人绝不敢欺瞒女王陛下!” “哦?”辛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梢,“可我不相信你。” “我要你,亲口说实话。” 话音未落,辛珑轻轻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地下室中回荡。 “将离。”她唤道。 “臭女人!叫本大爷何事!” 一道奶凶奶凶的声音响起。 只见角落的阴影中,一个身形小小的身影蹦跶了出来。 那是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奶团子,白发如雪,肌肤胜瓷,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却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妖异光芒,两颗小小的尖牙从粉嫩的唇边露出来,带着几分邪气与傲娇。 正是小丧尸将离。 他一溜烟跑到辛珑脚边,仰着小脑袋,红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那期待的小眼神,活像一只等着主人投喂的小狗。 只不过,他期待的不是肉骨头,而是更珍贵的东西。 辛珑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伸出手揉了揉他柔软的白发。 “你帮我控制住他,”她指了指地上瑟瑟发抖的北狄国师,“让他乖乖听话,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吐出来。” “事成之后,这个给你。” 辛珑手腕一翻,掌心便出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金属保险箱。 她打开保险箱,从中取出一枚鸽子蛋大小,散发着妖异红光的晶核。 那晶核一出现,将离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说!好说!”将离连连点头,小脸上满是兴奋,“臭女人,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辛珑莞尔:“自然。” 得了保证,将离立刻来了精神。 他转过身,那双血红的眸子盯住了瘫在地上的北狄国师,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两排细密尖利的牙齿。 “嘿嘿嘿……” 他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一步步朝着国师走去。 北狄国师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怪物,尤其是他那双不似活人的红眼睛和尖利的牙齿,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你……你别过来!你是什么东西!” 国师惊恐地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后挪动,想要远离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小东西。 然而,将离的速度何其之快。 还不等国师爬出多远,将离小小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扑了上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地下室。 将离一口便精准地咬在了北狄国师的脖颈动脉上! “呃……呃啊……” 国师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想要推开身上的小怪物。 但将离小小的身体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地压制着他,尖利的牙齿深深嵌入国师的血肉之中,贪婪地汲取着什么。 萧家兄弟们,包括萧烈他们在内,都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丧尸,也知道辛珑有办法控制他们。 萧惊鹤更是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辛珑身前,以防国师垂死挣扎波及到她。 很快,国师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眼神也开始涣散。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眼球突出,瞳孔变成了与将离相似的血红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异声响。 将离松开了口,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他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嫌弃地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失去人类神智,开始抽搐着想要爬起来的国师。 辛珑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她看向将离:“现在,问他,北狄的真实兵力部署,以及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将离得了命令,立刻趾高气扬地对着已经变成低阶丧尸的国师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嘶吼。 那丧尸国师浑身一震,原本混乱的眼神变得呆滞而顺从。 他张开嘴,用一种干涩、毫无感情起伏的语调,开始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情报,巨细无遗地说了出来。 这一次,他说的内容,与之前那番虚假的言辞,已是天差地别。 北狄的真实兵力,精锐构成,粮草储备,甚至是某些秘密武器和后备计划,都被他毫无保留地吐露干净。 辛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与萧惊鹤交换一个眼神。 萧激楚、萧野、萧风三位经验丰富的大将,更是听得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他们都是行军打仗的行家,从丧尸国师吐露的这些零碎情报中,已经能够大致勾勒出北狄的战略意图和实力底线。 待丧尸国师说完所有情报,将离便停止了嘶吼。 那丧尸国师安静下来,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呆立在原地。 辛珑这看向众人,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清冽。 “各位兄长,情况想必你们也听清楚了。” 萧激楚点了点头,沉声道:“北狄此次倾巢而出,兵力远胜以往,且准备充足,看来是铁了心要一举吞并我大雍。” 萧野冷哼一声:“痴心妄想!有珑儿在,有我们兄弟在,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萧风虽然看不见,但他的感知却异常敏锐,他缓缓开口:“国师已除,北狄军中必然会有一阵混乱,尤其是在他们发现阴兵失控之后。”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辛珑微微颔首:“三哥说的是。” “我们必须趁他们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内部因国师失踪和阴兵反噬而产生猜忌混乱之前,给他们致命一击。” 众人精神一振。 “珑儿,你打算怎么做?”萧惊鹤问道,眼中充满了信任。 “我们离开这里,回营帐。” 她语气果决:“召集众将,今夜,夜袭北狄主帐!” 此言一出,萧家众将眼中皆是战意昂扬! 大哥萧激楚率先表态:“好!就这么办!打他个措手不及!” 二哥萧野舔了舔嘴唇,嗜血道:“我早就手痒了!” 三哥萧风虽然沉静,但也微微点头:“此计可行。” 四哥萧烈性子最急,一拍大腿:“太好了!终于可以亲手宰了那些北狄杂碎,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 五子萧华戎和六子萧简也齐声应道:“愿随女王陛下,踏平北狄!” 辛珑看着兄长们高昂的士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她心念一动,众人只觉得眼前光影变幻,下一瞬,已经回到了边境大营,辛珑的主帅营帐之中。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整个营地染上了一层金红色。 辛珑立刻下令:“传令下去,全军整备,一个时辰后,随我夜袭北狄!” 命令一下,整个萧家军营地瞬间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第307章 307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命令一下,整个萧家军营地瞬间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将士们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压抑了太久的屈辱和怒火,在这一刻尽数化为高昂的战意。 “女王陛下万岁!” “踏平北狄!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震天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辛珑看着士气如虹的将士们,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声音透过内力,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负责伙食的火头军耳中。 “另外,传令火头营,今晚这顿饭,务必让将士们吃饱吃好!” “所有肉食,不必节省,有多少上多少!” “是!女王陛下!”火头军的头领激动地大声应诺,仿佛这一刻,他手中的锅铲也变成了杀敌的利器。 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充足的肉食不仅能补充体力,更能进一步鼓舞士气。 很快,浓郁的肉香便飘满了整个营地,大块的烤肉,炖得酥烂的肉块,香气扑鼻,引得人口水直流。 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口喝着清水,脸上洋溢着久违的满足与兴奋。 他们知道,这一战,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他们有了新的主心骨,一位强大而果决的女王! 辛珑与萧家兄弟们也在主帅帐中简单用了些饭食。 饭后,辛珑看了一眼沙盘上北狄大营的方位,眸色沉静如水。 萧惊鹤安静地站在她身侧,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带着全然的信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大哥萧激楚擦拭着自己的长刀,刀锋在火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二哥萧野则是在活动着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三哥萧风静静地坐着,虽然双目不能视物,但他的耳朵却微微翕动,仿佛在聆听着营地外风的低语。 四哥萧烈、五子萧华戎、六子萧简三人则是在检查着自己的铠甲和兵器,神情肃穆。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辛珑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更显得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她走出营帐,看着外面已经集结完毕,鸦雀无声却又杀气腾腾的大军,清声道:“出发!”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最简单直接的命令。 “是!” 数万将士齐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大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暗夜中的猛虎,悄无声息地朝着北狄大营的方向潜行而去。 辛珑看向萧激楚和萧野:“大哥,二哥,你们率领先锋营,为大军开路!” “是!女王陛下!”萧激楚和萧野抱拳领命,眼中战意熊熊。 两人一马当先,带领着最为精锐的五千将士,如两柄出鞘的利剑,直插向北狄军营的心脏。 辛珑则与萧惊鹤并辔而行,统帅中军主力,紧随其后。 萧风、萧烈、萧华戎、萧简四人则护卫在他们左右,神情警惕。 大嫂楚香越并未随军出征,她此刻正站在萧家军营地最高的一处瞭望塔上。 辛珑在出发前,从空间中取出了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子交给了她。 楚香越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架折叠好的,造型奇特的“铁鸟”——无人机,以及一个带着屏幕的操控器。 这些东西,她在空间别墅的训练中早已熟悉。 “大嫂,营中警戒与后方侦查,便交给你了。”辛珑当时嘱咐道。 “放心,珑儿,交给我。”楚香越眼神坚定。她曾是女将,虽然如今更专注于家庭,但战场上的敏锐和能力丝毫未减。 此刻,她熟练地组装起无人机,校准方向,将其放飞到漆黑的夜空中。 无人机悄无声息地升空,如同夜枭一般,朝着北狄大营的方向飞去,将战场的一举一动通过红外热成像实时传递到她手中的屏幕上。 北狄大营。 帅帐之内,北狄太子赫连勃正拥着从永徽掳来的美姬,酣然入睡。 白日里与国师商议军情,又饮了不少酒,此刻他睡得正沉。 突然,一阵轻微但持续的震动从地面传来,像是无数沉重的脚步正在践踏大地。 赫连勃被这股震动惊扰,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口中嘟囔着什么。 身旁的美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震动越来越明显,伴随着隐约可闻的马蹄声和兵甲碰撞之声。 “怎么回事?”赫连勃终于察觉到不对,猛地坐起身,一把推开身边的美姬,厉声喝道。 帐外亲卫连忙进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大王子,外面……外面好像有情况!” 几乎就在同时,一名负责巡夜的百夫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惶之色。 “报——!大王子!不好了!营外……营外发现大批不明军队,正朝我方大营急速逼近!看旗号,是……是永徽的军队!” “什么?!”赫连勃一把掀开锦被,赤着脚跳下床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永徽的军队?他们哪来的胆子!” 他一把抓过衣架上的皮裘,胡乱披在身上。 “永徽那群孱弱的羔羊,被我们打得龟缩在边境不敢出来,怎么可能敢夜袭本王子的大营?” 赫连勃怒吼着,他完全不相信,在他看来,永徽军早已是惊弓之鸟,不堪一击。 “看清有多少人马了吗?”他强压着怒火问道。 那百夫长颤声道:“夜色太暗,看不真切,但……但听声音,人数绝对不少!而且……而且他们行军速度极快,阵型严整,不像是寻常的永徽军!” 赫连勃脸色一沉。 国师傍晚时分突然失踪,至今未归,这让他心中本就有些不安。 此刻听闻永徽军夜袭,更是怒火中烧。 “废物!一群废物!”他怒骂道,“传令下去!全军集结,给本王子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碾碎!” “是!”亲卫和百夫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出去传令。 凄厉的号角声划破了北狄大营的宁静。 “敌袭——!敌袭——!” “永徽军打过来了!” 睡梦中的北狄士兵被惊醒,营地内顿时一片混乱。 但北狄军士素来骁勇,常年征战,反应倒也迅速。 在各级将领的呵斥弹压下,他们虽有深夜被扰的些许混乱,却也迅速披甲执锐,朝着营门方向集结。 火把一根根被点亮,将北狄大营照得如同白昼。 无数北狄士兵手持弯刀,面带凶悍之色,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赫连勃在亲卫的簇拥下,也匆匆登上了瞭望台,看向营外。 “轰隆隆——” 铁蹄踏地的闷响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鼓点。 下一刻,两军前锋,终于在夜幕下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杀——!” 萧激楚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挥舞如龙,刀光所过之处,北狄士兵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萧野紧随其后,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每一枪都精准地刺穿一名北狄士兵的咽喉! 他们身后的永徽将士,也如猛虎下山,嗷嗷叫着冲入敌阵,与北狄士兵展开了最惨烈的白刃战! 当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永徽先锋大将的面容时,冲在最前面的北狄士兵们,瞳孔猛地一缩! “那……那是萧激楚!”一个曾经参与过十年前那场大战的北狄老兵,声音嘶哑地叫道,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永徽的战神!萧激楚!” “他不是……他不是五年前就被大王子斩于马下了吗?!” 萧激楚,这个名字对于北狄士兵而言,就是一个噩梦! 当年,正是他,率领萧家军,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死死地挡在北狄大军之前,让他们十年间寸步难进! 直到他力竭被围,被当时的赫连王设计重伤,才最终饮恨沙场。 可现在,这个本该死去的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比五年前更加勇不可挡! 不仅仅是萧激楚,萧野那凶悍的身影,也让他们想起了曾经被萧家军支配的恐惧。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让不少北狄士兵握着兵器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攻势也为之一滞。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死人怎么可能复活? 难道是鬼魂? 不!那刀锋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和喷溅的温热鲜血,无比真实! 就在北狄前军军心动摇之际,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女声,通过某种奇特的器具(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北狄的将士们听着!” 辛珑手持一个黑色的喇叭状物体,声音被放大了数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是永徽女王,辛珑!” “尔等掳我子民,侵我疆土,罪无可恕!”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 “速速放下武器,归顺我永徽,承诺永不再侵扰边境,本王可饶你们不死,并许你们回归故里,与家人团聚!” “若顽抗到底,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本王定叫尔等有来无回,尸骨无存!” 辛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果决。 扩音器的效果极佳,她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北狄士兵的耳中。 不少北狄士兵面面相觑,眼中露出了迟疑之色。 战神萧激楚复生,已经让他们胆寒。 如今这位新任女王又提出这番话,更是让他们军心浮动。 他们中的许多人,也是被迫征召而来,谁不想活着回家呢?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一声狂傲的笑声从北狄军阵后方传来。 赫连勃在数百亲卫的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冲到了阵前。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永徽将士重重护卫在中间,手持怪异器具说话的辛珑。 见辛珑不过是个年轻女子,虽然容貌绝美,却更让他轻视。 “你就是那个刚篡位的新女王?”赫连勃勒住马,用马鞭指着辛珑,脸上满是鄙夷和淫邪。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在本王子面前狺狺狂吠!” “永徽气数已尽,合该被我北狄吞并!” “本王子劝你乖乖下马受降,或许还能留你一条贱命!” 他狞笑道:“今日,本王子便要踏平你们永徽,将你这女王掳来,充当本王子的女奴!让你日夜在本王子胯下承欢,哈哈哈!” 他身后的北狄亲卫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辛珑闻言,脸上并无怒色,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随即,她与身旁的萧惊鹤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此人,冥顽不灵,无需多费唇舌。 萧惊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辛珑耳朵上戴着的微型通讯器里,传来了大嫂楚香越冷静清晰的声音。 “珑儿,北狄军已全部出动,约十五万左右,呈三面包夹之势向我军压来。” “左翼约三万骑兵,已经开始迂回,企图包抄我军后路。” “右翼约三万步兵,正在正面施压。” “中军主力约九万,由赫连勃亲自坐镇,阵型密集,装备精良。” “无人机红外热成像显示,他们后方大营内,除了少量留守人员,并无大规模伏兵。” “整个北狄军队的部署,都在我们的侦查范围之内,了如指掌!” 楚香越的声音沉稳而迅速,将敌军的动向一一汇报。 辛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一切,尽在掌握。 第308章 大胜利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辛珑的目光扫过前方已经杀声震天的战场,永徽的将士们在萧激楚和萧野的带领下,如两柄尖刀,凶狠地撕扯着北狄的阵线。 血腥味已经开始弥漫,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战争的残酷乐章。 辛珑微微蹙了蹙眉,她并不希望造太多的杀孽,这些北狄士兵,许多也是身不由己。 她的目标,始终是那些罪魁祸首。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萧惊鹤,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专注而温柔,仿佛世间万物,唯她一人。 “惊鹤,”辛珑轻声道,“我们想办法擒贼先擒王。” 萧惊鹤墨色的眸子亮了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辛珑又转向身侧另一边,大哥萧激楚刚刚斩杀了一波冲上来的北狄骑兵,长刀上的鲜血顺着刀锋滴落。 “大哥!”辛珑扬声道。 萧激楚拨马靠近,眼中战意沸腾:“珑儿,何事?” “我们想办法擒贼先擒王!”辛珑重复道,“尽量减少我方将士的伤亡。” 萧激楚闻言,虎目一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几分嗜血的兴奋:“好主意!正合我意!” 他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那我和二弟一起,带一队精锐,直取那赫连勃的狗头!” 他早就看那个在阵后方耀武扬威的北狄太子不顺眼了。 辛珑点了点头:“好!注意安全!” 随即,她补充道:“大哥,二哥,你们戴上通讯耳机,一切听从大嫂的指挥。” 她知道,有楚香越的无人机高空侦查和指挥,大哥二哥的行动将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是,女王陛下!”萧激楚朗声应道,对于辛珑拿出的这些“神仙玩意儿”,他早已在空间里见识过其厉害,此刻更是信心十足。 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耳机戴上。 几乎同时,远在萧家军营地瞭望塔上的楚香越,声音清晰地从耳机中传来:“萧激楚,收到请回答。” “香越,听到了!”萧激楚瓮声瓮气地回答,第一次在战场上用这玩意儿,感觉新奇又刺激。 “二弟,你也戴上!”萧激楚对不远处的萧野喊道。 萧野正一枪挑飞一个北狄百夫长,闻言也迅速戴好耳机:“大嫂,萧野听令!” “好!”楚香越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大哥,二哥,你们准备,我为你们规划突进路线!” 辛珑对着自己耳边的微型通讯器说道:“大嫂,指挥大哥他们,务必一击必中。” “放心,珑儿!”楚香越的声音带着自信。 很快,萧激楚和萧野各自召集了百余名最为悍勇的亲卫,组成一支精悍的突击小队。 楚香越的声音在他们的耳机中不断响起: “大哥,你左前方五十步,敌军有一处薄弱点,大约一个小队的兵力,迅速突破!” “二哥,右翼敌军正在调动,注意避开他们的锋芒,从他们阵型结合部穿插!” “前方有三队巡逻骑兵,交叉巡逻,等他们交错的瞬间,从中间空隙突进!” “赫连勃身边约有五百亲卫,阵型密集,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正面战场。” “从他们的左后方迂回,那里是视觉死角,也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萧激楚和萧野两人如同两头猛虎,带领着小队,在楚香越精准的指挥下,于万军丛中灵活穿梭。 他们时而如利箭般撕开一道口子,时而如游鱼般绕过敌军的重兵集团。 明明北狄军阵层层叠叠,人数众多,但这支小队却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北狄的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有一队凶神恶煞的永徽骑兵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冲杀而过,根本来不及反应。 偶尔有几队北狄士兵试图拦截,也被萧激楚和萧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瞬间冲垮。 赫连勃此刻还在阵中观战,见永徽军虽然凶猛,但己方兵力数倍于敌,三路夹击之势已成,心中大定。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活捉了那个自称女王的辛珑之后,该如何炮制她。 突然,他感觉左后方传来一阵异动,似乎有马蹄声和兵甲碰撞声急速靠近。 “怎么回事?”他皱眉喝道,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身边的亲卫队长急忙回头查看,还没等他看清,一道雪亮的刀光和一道凌厉的枪影便已如鬼魅般袭来! “赫连勃,纳命来!” 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如同平地炸雷,在赫连勃耳边响起! 赫连勃只觉得一股死亡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根本跟不上反应。 他只看到一张狰狞而熟悉的面孔——萧激楚! 那个本该死去的永徽战神!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绕过重重军阵,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到自己面前的?!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下一刻,他便感到脖颈一凉,随即天旋地转。 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萧激楚那张带着刻骨仇恨的脸,以及一具无头的身体,正从马背上栽落。 “噗通!” 赫连勃的无头尸身重重摔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萧激楚一把接住那颗尚带着惊愕和恐惧表情的头颅,另一只手长刀一指,内力鼓荡,声若洪钟: “北狄太子赫连勃已死!” “尔等主帅已授首!还不速速弃械投降!” “降者不杀!顽抗者,死路一条!” 萧野的长枪上,也挑着赫连勃亲卫队长的脑袋,配合着大哥的吼声,威慑着四周的北狄士兵。 那颗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此刻被萧激楚高高举起,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周围的北狄亲卫们全都看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的太子,他们北狄未来的王,就这么……死了? 死得如此突兀,如此轻易! 前一刻还在耀武扬威,下一刻就身首异处! 这两个永徽将领,简直如同天神下凡,不,是地狱来的索命恶鬼!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极致的恐慌。 “大王子死了!” “大王子被杀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整个北狄军阵都骚动起来。 树倒猢狲散! 主帅一死,北狄军队原本就因萧激楚复生和辛珑劝降而有些浮动的军心,瞬间彻底崩溃! “跑啊!” “主帅都死了,还打个屁啊!” “投降!我投降!” 离得近的北狄士兵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 更远处的,则开始掉头逃窜,溃不成军。 兵败如山倒! 整个北狄大军,就像被抽掉了主心骨的巨人,轰然倒塌。 “女王陛下万岁!” “萧家军威武!” “杀啊!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永徽将士们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亲眼目睹了萧激楚斩杀敌酋的壮举,亲耳听到了辛珑那振奋人心的宣告,此刻更是士气如虹,战意高涨到了极点! 自从萧家诸位将军一个个战死或失踪后,他们已经太久没有打过这样酣畅淋漓的胜仗了! 压抑了太久的屈辱、愤懑、悲伤,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最原始的咆哮和最锋利的刀刃! 永徽的将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追亡逐北,将溃逃的北狄士兵杀得哭爹喊娘,血流成河。 辛珑看着这一幕,眸光平静。 战争,总是残酷的。 但为了永徽的安宁,为了边境百姓的安危,这一战,不得不打,也必须打赢! 她下令道:“传令全军,接受投降,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穷寇莫追,防止有诈!” 萧惊鹤始终护卫在她身侧,见大局已定,眼中也露出一丝释然。 战斗从深夜持续到黎明。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撕破黑暗,照亮大地的时候,战场上的喊杀声终于渐渐平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人作呕。 遍地都是残破的兵器、折断的旗帜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北狄的,也有少数永徽将士的。 大部分北狄军队要么在混乱中逃散,要么被俘虏,跪在地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昔日戒备森严、不可一世的北狄大营,此刻已经插满了永徽的旗帜,宣告着此地易主。 永徽的士兵们虽然疲惫,但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自豪。 这一仗,打得太痛快了! 辛珑骑在马上,巡视着初步清扫过的战场,神色肃然。 “传令下去!”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清点伤亡,救治我方伤员,妥善处理牺牲将士的遗体!” “统计俘虏,收缴兵器粮草!” “火头营,立刻开灶!所有缴获的牛羊,都宰了!今晚,让将士们放开肚皮喝酒吃肉,庆祝大捷!” “是!女王陛下!”将士们轰然应诺,疲惫中带着兴奋。 辛珑又看向一名传令兵:“立刻拟写捷报,将我军大破北狄,阵斩北狄太子赫连勃之事,八百里加急,传回永徽京城!昭告天下!” “遵命!”传令兵激动地领命而去。 永徽,太需要一场这样的大胜来振奋人心了! 庆祝的篝火在傍晚时分便已点燃,整个北狄降营,如今的永徽临时驻地,都沉浸在欢腾的海洋中。 大块的烤肉滋滋冒油,浓郁的肉香飘出数里。 将士们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是缴获的北狄劣质马奶酒,但此刻喝来也格外香甜——放声高歌,宣泄着胜利的喜悦。 辛珑与萧家兄弟们也在帅帐中,简单地用了些酒肉。 大哥萧激楚和二哥萧野是今晚当之无愧的功臣,被将士们轮番敬酒,此刻已是满面红光。 三哥萧风虽然看不见,但脸上也带着由衷的笑意,静静地听着周围的欢声笑语。 萧惊鹤则安静地给辛珑夹着菜,目光始终不离她左右。 五子萧华戎和六子萧简也在与相熟的将领们说笑着。 楚香越也从营地瞭望塔上下来,回到了辛珑身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珑儿,此战大获全胜,北狄经此一役,十年内怕是无力南下了。”楚香越轻声道。 辛珑点了点头:“但这还不够。我要的是他们永不敢犯!” * 捷报快马加鞭,数日之内便传遍了整个永徽。 永徽朝野震动!百姓欢腾! 永徽女皇亲率大军,夜袭北狄,阵斩北狄太子,大破北狄十五万大军! 这如同神话般的消息,让久经战乱和屈辱的永徽百姓看到了希望! 永徽女皇辛珑的名字,在这一刻,真正地深入人心,成为了胜利与强大的象征。 而就在永徽全境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又一个消息从边境传来。 不出辛珑所料,在赫连勃被斩、大军覆没的消息传回北狄王庭后,北狄朝野震恐。 仅仅在大战结束后的第五日,一支由北狄王叔亲自率领的使团,便带着厚礼,匆匆赶到了永徽军的临时大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议和! 帅帐之内,气氛肃杀。 几名北狄使臣,为首的正是北狄王叔赫连泰,此刻皆是面如土色,衣袍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他们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不敢抬头直视帅位上那个容貌绝世却气势迫人的年轻女皇。 前几日那场惊天动地的夜袭,那神出鬼没的斩首行动,还有那些死而复生的萧家煞神,早已将他们的胆气彻底碾碎。 赫连泰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向前一步,躬身道:“外臣赫连泰,参见永徽女皇陛下。” “外臣等,奉北狄王之命,前来……前来议和。” 他艰难地吐出“议和”二字,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曾几何时,北狄铁骑纵横草原,视永徽为待宰羔羊,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卑微乞和的境地。 辛珑端坐帅位,神色淡然,凤眸微垂,仿佛未曾将他们放在眼里。 她身侧,萧惊鹤一身银甲,渊渟岳峙,目光冷冽地扫过堂下众人。 萧激楚、萧野等人分列左右,身上那股百战余生的煞气,压得北狄使臣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女皇一声令下,这些萧家的将军们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撕成碎片。 赫连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女皇陛下天威,我北狄……我北狄心服口服。” “太子赫连勃无道,冒犯天颜,如今已伏诛,实乃咎由自取。” “我王愿与永徽永罢刀兵,重修旧好,岁岁来朝,年年进贡,只求女皇陛下息雷霆之怒,给我北狄一条生路。” 第309章 一家团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姿态也越放越低。 没办法,不低不行啊! 这位永徽女皇的手段,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一夜之间,十五万大军灰飞烟灭,太子授首,连国师都反戈了! 还有那萧激楚,萧野,甚至连传说中瞎了眼的萧风,都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战场上! 这仗,还怎么打?根本没法打! 北狄王庭在接到消息后,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投降的决定。 再打下去,恐怕就是亡国灭种的下场。 辛珑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极有韵律的轻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北狄使臣的心上。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威严:“永罢刀兵?岁岁来朝,年年进贡?” 赫连泰忙不迭点头:“是!是!女王陛下,我王诚心如此,绝无虚言!” “我北狄愿割让阴山以南千里之地,作为赔偿。” “并且,所有被掠走的永徽子民,童俘,我们一定悉数送回!若有差池,唯女王陛下是从!” 辛珑的目光终于抬起,直视赫连泰,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记住你们今日所言。”辛珑淡淡道,“数百年的恩怨,朕不希望再有反复。” “朕可以给北狄一个机会,但,也仅仅是一个机会。” “若再有犯我永徽边境,扰我永徽子民者,朕必将亲率大军,踏平你北狄王庭,让尔等王族,寸草不生!” 最后几字,杀气凛然,寒意刺骨。 赫连泰等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连叩首:“女王陛下息怒!我等绝不敢再犯!绝不敢!” 辛珑挥了挥手:“拟约吧。” 自有书记官上前,与北狄使臣商议条约细节。 无非是北狄称臣,割地,赔款,永不侵犯,释放所有掳掠人口等等。 北狄使臣不敢有丝毫异议,几乎是永徽方提出什么,他们便应下什么,只求能尽快签下这救命的条约。 半个时辰后,盖着永徽女王玉玺和北狄王印的和平条约正式签订。 当赫连泰颤抖着手在条约上按下指印的那一刻,他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屈辱,又有如释重负的庆幸。 这场延续了数百年的血腥争斗,在今日,终于由这位年轻的女王,划下了一个句号。 一个对永徽而言,荣耀无比的句号。 数日后,永徽大军,班师回朝。 凯旋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乃至整个永徽。 当辛珑身着银色龙纹甲胄,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得胜之师缓缓进入京城永定门时,迎接他们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恭迎女王陛下凯旋!” “女王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徽万胜!萧家军威武!”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手中挥舞着鲜花、彩绸,一张张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崇敬。 无数的鲜花瓣雨点般洒下,落在女王的肩头,落在将士们的铠甲上。 孩子们骑在父亲的肩头,睁大了好奇而兴奋的眼睛,看着传说中阵斩北狄太子、逼降北狄的女王陛下。 辛珑的目光扫过这些热情洋溢的脸庞,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她看到了百姓眼中的希望和光芒,这正是她浴血奋战的意义所在。 她微微颔首,向着两侧的百姓致意,引来更加热烈的欢呼。 萧家兄弟们紧随其后,萧激楚、萧野等人,这些曾经的战神,如今失而复得,再次成为永徽的守护者,百姓们对他们的敬仰丝毫不逊于女王。 尤其是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他们是第一次以“复生”的姿态接受万民朝拜,心中的激荡难以言表。 他们看到了人群中那些喜极而泣的老人,看到了那些挥舞着小拳头一脸崇拜的少年,看到了那些眼中闪烁着爱慕光芒的少女。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他们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国家,回到了这些爱戴他们的百姓中间。 队伍一路行至皇宫,禁军早已列队相迎。 辛珑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侍卫,在一片“恭迎女王陛下回宫”的呼声中,步入阔别已久的宫门。 回到议政殿,辛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传朕旨意,宣萧家女眷即刻入宫,今晚,朕要在御花园设庆功宴,为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是,陛下!”内侍躬身领命而去。 辛珑又看向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笑道:“四哥,五哥,六哥,你们也去梳洗一番,换身衣裳,晚上,有惊喜等着你们。” 三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期待与忐忑交织的神色。 “是,陛下。”他们应道,被宫人引着去偏殿沐浴更衣。 这几日虽然也在军营中打理过,但终究不如宫中细致。 当他们换上崭新的锦袍,刮去胡茬,整个人焕然一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连萧激楚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哟,老四老五老六,这么一收拾,又都成人模狗样了啊!”萧激楚大咧咧地笑道。 萧烈瞪了他一眼:“大哥说什么呢!” 萧华戎和萧简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们心中,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会面的紧张。 夜幕降临,御花园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宫灯盏盏,流光溢彩,将亭台楼阁、奇花异草映照得美轮美奂。 长长的宴席早已备好,珍馐美味,瓜果琼浆,琳琅满目。 辛珑居中而坐,萧惊鹤在她身旁,萧家其他兄弟则按序落座。 然而,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们虽然坐在自己的席位前,面前摆着美酒佳肴,却一口也吃不下,只是频频伸长了脖子,望向御花园的入口处。 那模样,活像三只等待投喂的雏鸟,带着几分焦灼,几分期盼,还有几分近乡情怯般的忐忑。 萧惊鹤看在眼里,唇角微勾,对辛珑柔声道:“珑儿安排得很好,他们定会欢喜。” 辛珑回以一笑:“希望如此。” 就在这时,一名宫人快步走入,高声禀报道:“启禀陛下,萧太夫人及萧家女眷到——” 话音未落,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霍”地一下,齐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几乎带倒了身前的酒杯。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道月洞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暗紫色福寿纹锦袍的老夫人,头发已然花白,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插着几根成色极好的玉簪。 她手中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身形略显佝偻,但腰背却依旧努力挺直,透着一股不屈的傲骨。 正是萧太夫人。 在她左右两侧,分别搀扶着她的,是身着诰命服饰的大嫂楚香越和二嫂苏琳琅。 楚香越英气依旧,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和与欣慰。苏琳琅温婉娴静,此刻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红。 紧随其后的,是三嫂蓝星玥,她牵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那是她的儿子萧贺。萧贺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御花园。 再往后,便是四嫂寻若秋,五嫂费曼香,以及抱着一个三岁女娃的六嫂许冰冰,那女娃是萧简的女儿萧甜昕,此刻正懵懂地趴在母亲肩头。 她们每一位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盼,目光在园中急切地搜寻着。 “娘!” 几乎是同时,三道饱含了无尽思念与愧疚的呼唤,从萧烈、萧华戎、萧简口中迸发出来。 他们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 萧太夫人原本还在楚香越和苏琳琅的搀扶下缓缓前行,听到这熟悉无比却又仿佛隔世的声音,身形猛地一震。 她抬起头,浑浊的老眼努力地向前望去。 当她看清不远处那三个挺拔而熟悉的身影时,手中的龙头拐杖“咚”的一声掉落在地。 “儿……我的儿啊!” 萧太夫人声音嘶哑,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虽然早就从辛珑派去的人口中得知了儿子们死而复生,并且安然无恙地跟着辛珑回来的消息,可当亲眼看到他们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时,那种冲击力,依旧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那是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 是她以为早已埋骨他乡,连尸首都寻不回的儿子! 她颤颤巍巍地挣开楚香越和苏琳琅的搀扶,向前走了几步,踉跄着,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烈儿……华戎……小简……” 萧烈、萧华戎、萧简三人再也忍不住,疾步冲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倒在萧太夫人面前。 “娘!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三人齐齐哭喊出声,额头重重叩在冰凉的石板上。 “快起来!快起来!”萧太夫人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扶起他们,却又不知先扶哪一个。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一遍遍地唤着:“我的儿……我的儿啊……” 楚香越和苏琳琅连忙上前,与萧激楚、萧野等人一起,将三人扶起,又将萧太夫人搀扶到早已备好的太师椅上坐下。 寻若秋、费曼香、许冰冰三位年轻的妇人,也早已是泪流满面,她们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些曾经以为永别的身影,此刻就站在眼前,真实得不像话。 萧太夫人坐定后,依旧紧紧抓着离她最近的萧烈的手,浑浊的老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三个儿子的脸庞。 “瘦了……都瘦了……”她喃喃道,伸手想要抚摸他们的脸颊,却又像怕他们是幻影一般,有些迟疑。 “娘,我们没事,真的没事。”萧烈哽咽道,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萧华戎红着眼圈:“是珑儿救了我们,我们都好好的。” 萧简也道:“娘,您别哭了,儿子们回来了。” “好……好……回来就好……”萧太夫人连连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你们受苦了!烈儿,华戎,小简!这些年,你们都受苦了!” 她知道,他们一定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辛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扰这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只是眼底也泛起一丝温情。 好一会儿,萧太夫人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楚香越和苏琳琅在一旁柔声安慰着,蓝星玥也带着萧贺上前给祖母请安。 萧贺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奶奶”,然后好奇地看着三个刚刚与奶奶抱头痛哭的叔叔。 萧甜昕则在许冰冰怀里睁大了眼睛,小声问:“娘,他们是谁呀?” 许冰冰抱着女儿,泪眼婆娑地看着萧简,声音哽咽:“昕儿,那是你爹爹……” 等萧太夫人被搀扶着安坐,情绪也稳定了不少后,萧烈、萧华戎和萧简三人才终于按捺不住,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妻子。 四哥萧烈率先看向自己的妻子寻若秋。 寻若秋一身浅碧色衣裙,身姿依旧纤侬合度,只是眼角眉梢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与憔悴,此刻泪痕未干,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秋儿……”萧烈声音沙哑,带着无限的温柔与歉疚,“你……你还是这么好看,一点也没变。” 他记得,当年他出征前,她也是这般模样,站在府门口,含泪送他。 只是那时,她的眼中满是期盼与不舍。 而现在,她的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是难以置信的恍惚,还有深深的思念。 寻若秋听到他这句话,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她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他的脸颊,却又缩了回去,仿佛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 “傻瓜……”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似嗔似怨,更多的却是化不开的深情。 她快步上前,扑进萧烈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萧烈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热与颤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对不起,秋儿,让你久等了。”他低声道,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另一边,萧华戎也走到了费曼香面前,看着妻子通红的眼眶,笨拙地抬手想要为她拭泪。 费曼香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你……你还知道回来……”她哽咽着,一拳捶在他的胸口,却没什么力道。 萧简则看着抱着女儿萧甜昕的许冰冰,一步步走近。 “冰冰……”他轻唤。 许冰冰抱着女儿,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萧甜昕则好奇地伸出小手,想要摸摸这个突然出现的“爹爹”。 御花园内,灯火依旧璀璨,但此刻,所有的喧嚣与繁华都成了背景。 空气中弥漫着重逢的喜悦与泪水交织的复杂情感,温馨而又令人动容。 辛珑看着这一幕幕,唇边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今夜,是属于萧家的团圆。 也是永徽,新生的开始。 第310章 310章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御花园内的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深夜。 萧太夫人拉着三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怎么也看不够,问不够。 寻若秋、费曼香、许冰冰三位年轻的夫人,更是寸步不离自己夫君左右,仿佛一眨眼,他们又会消失不见。 萧贺与萧甜昕两个小不点,起初还有些认生,但很快便被各自的父亲抱在怀里,听着他们讲述着“珑儿姑姑”如何将他们从“坏人”手中救回来的故事,眼中充满了小孩子特有的崇拜与好奇。 萤则安静地飘在辛珑身边,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喜欢这种温暖热闹的氛围。 素霓小白蛇盘在辛珑的手腕上,时不时吐吐信子,似乎也在感受这份喜悦。 宴席散时,已是月上中天。 辛珑亲自将萧太夫人及几位嫂嫂送至宫中早已备好的寝殿。 “娘,嫂嫂们,今夜好生歇息。明日,我们再好好说话。”辛珑柔声道。 萧太夫人紧紧握着辛珑的手,老泪纵横:“好孩子,我们萧家,欠你太多了。” 辛珑轻轻摇头:“娘言重了,我们是一家人。” 楚香越也道:“珑儿,辛苦你了。”她深知,这一路走来,辛珑肩上扛了多少。 辛珑与她们一一话别,这才带着萧惊鹤回到自己的寝宫。 卸下繁复的宫装,换上舒适的便服,辛珑轻轻吁了口气。 萧惊鹤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累了?” “有点。”辛珑靠在他怀里,“但更多的是高兴。看到四哥他们一家团聚,真好。” “嗯。”萧惊鹤应道,“他们受的苦,也该到头了。” 辛珑转过身,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惊鹤,北狄之事已了,但永徽的内患,才刚刚开始。” 萧惊鹤神色一凛:“珑儿有何打算?” “百废待兴。”辛珑缓缓道,“战争、地震、流民、干旱……这些年,百姓太苦了。” “北狄虽已臣服,但国内那些因饥荒和绝望而起的流民义军,并不会因此平息。他们要的,是活路。” 萧惊鹤点头:“我明白。我会让萧家军全力配合你。” 辛珑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明日早朝,我要宣布几项国策。永徽,需要一场彻底的变革。” 翌日,金銮殿。 辛珑一身明黄龙纹朝服,端坐于龙椅之上,不怒自威。 群臣分列两侧,气氛肃穆。 经过昨日的凯旋和宫宴,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年轻的女皇,已经彻底掌控了永徽的权柄。 “众卿平身。”辛珑声音清越,传遍大殿。 “谢女皇陛下!” 待群臣起身,辛珑开门见山:“北境之患已除,然国内民生凋敝,百废待兴。朕昨日回京,见沿途百姓流离失所,面有菜色,心中甚是沉痛。” 户部尚书颤巍巍出列:“启禀陛下,连年战乱,加之去岁大旱,各地粮仓早已告罄。如今虽有北狄赔款,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流民四起,皆因无粮可食,无田可耕啊!” 工部尚书也愁眉苦脸:“陛下,去岁京畿大地震,损毁房屋无数。灾民至今仍多居于草棚,朝廷府库空虚,实难大规模修缮……” 一时间,殿内响起一片诉苦之声,皆是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辛珑抬手,止住众人的议论。 “诸卿所言,朕都知晓。” “自今日起,朕将调拨一批粮草、肉蛋、蔬果,由户部统一接收,即刻发往各受灾州县,赈济灾民,稳定物价。” 户部尚书一愣:“陛下……这批粮草从何而来?据臣所知,国库……” 辛珑凤眸微抬:“尚书大人只需负责接收与分发,粮草来源,不必多问。” 她话音一落,萧惊鹤上前一步,沉声道:“此乃女皇陛下从特殊渠道筹措,诸位大人只需遵旨行事。” 有萧惊鹤这位军神背书,户部尚书纵有满腹疑问,也只能躬身领命:“臣……遵旨。” 他心中暗自嘀咕,这女皇陛下果然手段通天,竟能凭空变出粮食来不成? 辛珑自然不会解释空间的秘密,她早已想好,所有从空间取出的物资,都统一从皇宫内一个新建的秘密仓库运出,对外宣称是皇家私库或海外奇遇所得。 “将离,萤,素霓。”辛珑在心中默念。 三个小家伙立刻出现在她意识中。 “臭女人,又想使唤本大爷?” “珑儿姐姐,有何吩咐?”萤永远那么乖巧。 素霓则化作一道白光,缠绕在辛珑的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神一清。 “将离,你和萤负责清点空间里的物资,我要米面、鸡蛋、鸭蛋、鹅蛋,还有牛羊鸡鸭肉,各类蔬菜水果,越多越好。素霓,你和小黑说一声,让它帮忙看着点,别让那些鸡鸭牛羊乱跑。” 辛珑快速下达指令。 将离哼了一声:“知道了,臭女人,就知道你没好事。”说完,小小的身影便消失,显然是去空间里“指挥”了。 萤也温柔应下,身影淡去。 辛珑继续道:“传朕旨意,萧激楚将军,萧野将军。” “臣在!”萧激楚与萧野出列。 “命你二人,即刻调派人手,前往皇宫西苑新建一号仓库,接收物资。务必保证物资安全、迅速运往各地。若有贪墨舞弊者,立斩不赦!” “臣遵旨!”二人领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们是知道辛珑有空间的,对这凭空出现的物资,早已见怪不怪。 接下来,辛珑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朕决定,在全国各地开办学堂,无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皆可免费入学,学习读书认字。暂定为九年义务教习,优秀者可入更高学府深造。” “此外,朝廷取士,不拘一格降人才。无论男女,凡有才干者,皆可通过科举或举荐入朝为官,为国效力!”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陛下!万万不可啊!”一位老臣当即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女子入学,甚至为官,此乃牝鸡司晨,有违祖宗礼法,纲常伦理啊!” “是啊陛下!自古以来,女子主内,男子主外,岂能混淆?” “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她们读书识字,岂不是要翻了天?”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保守派官员。他们无法接受如此颠覆性的变革。 辛珑冷眼看着下方跪倒一片的官员,面色沉静。 “祖宗礼法?纲常伦理?”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当北狄铁蹄踏破我永徽边关,屠戮我永徽子民之时,尔等口中的祖宗礼法在何处?” “当流民遍地,饿殍满路,尔等口中的纲常伦理又在何处?” “朕只知,国有危难,匹夫有责!女子为何不能为国分忧?难道我永徽女子,皆是无用之人?” 她目光扫过大嫂楚香越。楚香越曾是女将,战功赫赫,此刻站在那里,便是对那些老臣最有力的反驳。 “楚香越大将军,昔日曾统兵杀敌,保家卫国,难道她不如男儿?” 被点名的楚香越昂首出列,朗声道:“陛下圣明!女子未必不如男!末将以为,能力不分男女,唯贤是举,方能使我永徽长治久安!” 萧家兄弟也齐齐出声支持。 萧惊鹤更是直接道:“若有不服者,可与楚将军比试一番。军中,只认实力。” 那些老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跟楚香越比试?他们这把老骨头还不够人家一拳打的。 辛珑见状,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强硬:“朕意已决。此事关乎国运,不容置喙。” “朕知道,任何改革都会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会遭遇阻力。但,为了永徽的未来,为了万千百姓,这些阻力,朕会一一扫平!” 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若有阳奉阴违,暗中作梗者,休怪朕的剑不认人!” 一股无形的威压自她身上散发开来,让殿内众人心头一凛。 他们想起了这位女皇是如何以雷霆手段逼退帝位,又是如何一夜之间覆灭北狄大军的。 这位女皇,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最终,在辛珑的强硬态度和萧家的全力支持下,这几项颠覆性的政策,还是被强行推行了下去。 但这只是第一步。 下了朝以后,辛珑又进了空间别墅,打开了那台连接着异世网络的笔记本电脑。 “王老板,别来无恙啊。”她熟练地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立刻堆起笑脸:“哎哟,辛老板!您可算联系我了!您上次托我出手的那几件,可是拍出了天价啊!” 辛珑淡笑:“这次,还有一批好东西。”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几幅古画和几件玉器的照片展示给王老板看。 这些都是她空间别墅里原本的收藏,对她而言,远不如实实在在的钢筋水泥有用。 王老板一看,眼睛都直了:“嘶……这……这又是哪个大家的珍藏?品相如此完美!” “少废话,尽快安排拍卖,钱,我急用。”辛珑直接道。 “明白明白!辛老板放心,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王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他早就习惯了这位神秘的辛老板时不时拿出一些惊世骇俗的珍品,也从不打探来源,只管做好自己的生意。 数日后,一大笔资金通过特殊的渠道,转换成了永徽朝廷可以动用的黄金白银。 辛珑立刻下令,从各地采购水泥、砖头、钢筋。 起初,永徽的工匠们对着这些灰色的粉末(水泥)和乌黑的铁条(钢筋)一头雾水。 “女皇陛下,这……这玩意儿怎么盖房子啊?”一个老资格的泥瓦匠愁眉苦脸。 辛珑也不多言,直接让萧惊鹤调来一批俘虏的北狄工兵——这些人多少见过些不同的建筑。 再结合她从现代建筑书籍里学来的知识,亲自画图纸,指导他们如何搅拌水泥,如何扎钢筋笼,如何砌砖。 第一批用水泥砖头钢筋建造的样板房在京郊落成时,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围观。 “乖乖,这房子盖得好快!” “而且看着就结实!比咱们那土坯墙木头梁强多了!” 当辛珑宣布,所有因地龙翻身而房屋损毁的贫困国民,皆可由朝廷免费建造此类新房,而原有房屋未倒塌的,也可申请材料进行加固时,整个永徽都沸腾了。 工匠们学艺的热情空前高涨,一批批新式房屋在永徽大地上拔地而起。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永徽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无数的粮食、肉蛋、布匹,源源不断地从皇宫的秘密仓库运出,分发到全国各地。 流民得到了安置,物价开始稳定,那些蠢蠢欲动的叛乱,也渐渐平息。 与此同时,在辛珑的“远程指导”下,第一批水泥、红砖、钢筋开始小规模试产。 工部的巧匠们在最初的惊奇和怀疑之后,很快便被这些新材料的优越性所折服。 一座座坚固美观的样板房在京郊拔地而起,引来无数百姓围观赞叹。 当第一批用新材料修建的免费房屋交付给地震灾民时,那些失去家园的人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地高呼“女皇陛下万岁”。 免费学堂也在各地如火如荼地兴办起来。 起初,送女孩来上学的家庭寥寥无几,甚至有许多人对此嗤之以鼻。 但当第一批女学生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甚至有人通过了专门为女子增设的初级吏员考试,进入官府做事,领到俸禄补贴家用时,人们的观念开始悄然改变。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能读书识字,也能赚钱养家! 阻力依然存在,守旧的势力仍在暗中抵制,但变革的洪流已然势不可挡。 辛珑以铁腕推行新政,对于那些冥顽不灵、阻碍改革的官员,该罢免的罢免,该惩处的惩处,绝不手软。 萧家则成为了她最坚实的后盾,萧家军的存在,震慑了所有宵小之辈。 时光荏苒,五年转瞬即逝。 短短五年,永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个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小国,如今已是道路宽阔,屋舍俨然,田野间麦浪滚滚,城镇里人声鼎沸。 得益于充足的食物、稳定的生活以及医疗条件的改善(辛珑也悄悄引进了不少基础药物和卫生观念),永徽的人口迅速增长。 九年义务教习的推行,使得国民的整体素质得到了极大提升。 女子地位的提高,更是解放了巨大的生产力。她们或入工厂,或入商铺,或入官府,在各个领域都展现出不输男子的才华。 永徽,真正成了一个欣欣向荣、充满活力的国家。 而辛珑,这位年轻的女皇,也成了永徽百姓心中神明一般的存在。 第311章 怀孕了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这一日,辛珑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奏折,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有些疲惫。 萧惊鹤适时地端上一杯清茶:“珑儿,辛苦了。” 五年过去,他眉宇间的冷冽少了些,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与温柔。 辛珑接过茶杯,浅啜一口:“还好。看到永徽如今的模样,一切都值了。” 说着,辛珑伸了一个懒腰,忽然心中一动:“惊鹤,我想进空间看看。” “去吧,这里有我。” 辛珑嗯了一声,意念微动,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她已置身于自己的随身空间之中。 经过这些年的不断投入和建设,她的空间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 这里俨然是一个高度现代化的机械牧场与农场。 整齐划一的田垄间,各种作物长势喜人,自动灌溉系统精准地滋养着每一寸土地。 另一边,是规划有序的养殖区,鸡舍、鸭舍、牛棚、羊圈,都配备了自动喂食和清洁装置。 整个空间大约有十个标准篮球场那么大,一半种植,一半养殖,井井有条,生机勃勃。这些年,永徽所需的绝大部分基础物资,都来源于此。 然而,今日辛珑一进入空间,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感觉……空间似乎在微微震动,远处的边界,原本清晰可见的晶壁,此刻却变得有些朦朦胧胧,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 “嗯?”辛珑眉头微蹙。 她的空间自从升级到目前这个规模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任何变化了。 难道……要扩张了? 她心中一动,朝着那片朦胧的边界走去。 越是靠近,那种震动感和朦胧感就越是强烈。 当她走到空间的尽头时,原本坚不可摧的晶壁,此刻却像是一层流动的光膜,泛着奇异的涟漪。 她伸出手,试探着向前触摸。 指尖触碰到光膜的刹那,一股无形的阻力传来,但并不强烈。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从这光膜之后,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那感觉,就好像……对面也是一个空间! 一个与她的空间截然不同,却又隐隐有所联系的独立空间! 辛珑瞳孔骤然一缩,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空间又要升级了? 可这种感觉,又不像。 她尝试着将精神力探入那片流动的光膜,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将她的精神力阻挡在外,无法深入。 她不死心,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进不去?”辛珑喃喃自语,眉心蹙得更紧。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光膜之后的那个空间,比她现在这个空间要小上许多,大概只有她这个空间的十分之一大小。 但奇怪的是,那个小空间里散发出的气息,竟然和她这个空间的气息……一模一样! 纯净,充满了生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就好像…… 就好像是她这个空间,生出来的一个……小崽子? 一个……子空间?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辛珑的脑海,让她浑身一震。 子空间……孩子…… 辛珑猛地瞪大了眼睛,一个荒唐却又似乎合情合理的猜测涌上心头。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难道…… 她迅速转身,意念一动,整个人瞬间从空间农场消失,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空间别墅的书房里。 她快步走到那台连接着异世网络的笔记本电脑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熟悉的购物网站。 手指在键盘上有些微微颤抖,她输入了三个字——验孕棒。 点击下单,选择了最快的加急配送。 做完这一切,辛珑才缓缓靠在椅背上,胸口依然起伏不定。 她和萧惊鹤在一起,已经整整五年了。 这五年,他们从尸山血海中走来,接手了一个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永徽。 她称帝,他为将,两人几乎将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在了这个国家之上。 赈灾,改革,兴修水利,开办学堂,发展工商…… 桩桩件件,无不耗费心神。 她忙得像个陀螺,萧惊鹤也同样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辅佐她和整顿军务之上。 两人都是典型的工作狂,一旦投入到工作中,便常常废寝忘食。 至于夫妻间的私生活…… 不能说没有,但确实算不上积极。 聚少离多是常态,即便在一起,也常常是谈论国事多过风花雪月。 也因此,这五年来,他们一直没有孩子。 萧太夫人和几位嫂嫂们也曾旁敲侧击过,但见她实在忙碌,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暗地里替他们着急。 辛珑自己,以前也曾想过孩子的事情。 但每当看到永徽那一大摊子事,想到嗷嗷待哺的百姓,她便会将这些念头暂时压下。 她总觉得,时机未到。 可现在…… 最近这大半年来,永徽国力日渐强盛,各项改革也步入正轨,她确实不像最初那般日夜不休了。 和萧惊鹤相处的时间,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都正值壮年,身体康健…… 难道,真的…… 辛珑将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一片平坦,与往日并无不同。 可空间晶壁的异动,还有那个酷似“子空间”的存在,让她无法不多想。 如果真的是怀孕了,那孩子……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天生便拥有了空间? 只是,这个空间,似乎是依附于她的大空间而存在的。 这个猜测,让辛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茫然,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不知所措。 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辛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结果出来之前,她不打算告诉萧惊鹤,免得他空欢喜一场,或者跟着自己一起胡思乱想。 这三天,对于辛珑而言,过得有些漫长。 她如常处理朝政,与萧惊鹤相处,只是偶尔会走神,下意识地去感受小腹的动静,以及空间晶壁的变化。 那片朦胧的光膜依旧存在,里面的小空间也依旧散发着熟悉而亲切的气息,稳定而平和。 三天后,空间别墅的智能管家提示,有新的快递送达。 辛珑屏退左右,独自一人闪身进入空间。 快递盒子静静地放在别墅门口的置物台上。 她走过去,拿起盒子,手指微微用力,撕开了封口。 里面是她三天前下单的验孕棒,好几个不同牌子,她怕一个不准,特意多买了几支。 拿着东西,辛珑走进了别墅的盥洗室。 片刻之后。 辛珑看着那几支验孕棒上清晰显示出的两条红线,整个人都懵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真的…… 竟然真的……怀上了。 她……要有孩子了? 她和萧惊鹤的孩子。 这个认知,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花。 喜悦吗? 似乎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 她曾经是叱咤末世的强者,是永徽说一不二的女皇,是手握空间、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 可“母亲”这个身份,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她下意识地再次抚上小腹。 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甚至可能和她一样,拥有着神奇空间的孩子。 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是像她,还是像萧惊鹤? 想到萧惊鹤,辛珑的心头微软。 那个男人,为了她,为了这个国家,也付出了太多。 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当父亲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辛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 她将那几支验孕棒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了一个空的首饰盒里,然后将首饰盒锁进了空间别墅卧室床头柜的抽屉中。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镜子,看着镜中那个眉眼依旧英气,却似乎又多了几分不同神采的自己,努力扯了扯嘴角。 好了,辛珑,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 你连丧尸围城、北狄入侵都扛过来了,还怕这个?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意念一动,离开了空间。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萧惊鹤正坐在辛珑惯用的紫檀木书案后,眉头紧锁地批阅着奏折。 辛珑换了一身家常的软缎衣袍,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 “怎么了?还在忙?”她柔声问道,走到他身边。 萧惊鹤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凝重。 “珑儿,你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朱笔,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嗯。”辛珑顺势坐下,目光落在他面前摊开的一份奏折上,“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萧惊鹤指着那份奏折,沉声道:“淮南道那边,庐阳镇附近的一条主要河堤,昨日傍晚突然发生了溃堤。” “溃堤?”辛珑心中一紧,“严重吗?可有伤亡?” 萧惊鹤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洪水来得太急,下游好几个村庄都遭了灾,房屋被淹,良田尽毁。初步统计,已经有数十名百姓罹难,失踪者更是不计其数。” 辛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永徽这几年虽然国泰民安,但天灾人祸总是难以完全避免。 “地方官员如何处置的?救援是否及时?”她追问道。 “庐阳镇的知县还算得力,已经组织了人手抢险救灾,并且第一时间上报了朝廷。”萧惊鹤道,“我已经让户部紧急调拨了一批钱粮和物资过去,兵部也派了附近的驻军前去协助。”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我担心,这次溃堤并非天灾那么简单。” “哦?”辛珑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那段河堤,去年秋天才刚刚加固过,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轻易就溃败。”萧惊鹤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怀疑,其中可能有人为的因素,或许是工程上有猫腻,或许是有人故意破坏。” 辛珑明白了。 豆腐渣工程,或是某些心怀不满的旧势力暗中作祟,都有可能。 “所以,你打算……” “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庐阳镇。”萧惊鹤语气坚定,“一来,可以坐镇指挥救灾,安抚民心。二来,也想亲自查一查,这河堤溃败的真正原因。若真是有人从中作梗,我绝不姑息!” 他说着,身上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辛珑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 永徽的百姓,是他和她共同守护的底线,任何敢于触碰这条底线的人,都将承受他们的雷霆之怒。 若是平时,辛珑定然会支持他的决定,甚至可能与他一同前往。 但现在…… 她看着萧惊鹤坚毅的侧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的小腹里,有了一个小小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她此刻有些犹豫。 萧惊鹤察觉到她的沉默,转过头看她:“珑儿,怎么了?可是觉得我此去不妥?” 辛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覆上他放在桌案上的大手。 “惊鹤,”她斟酌着开口,“庐阳镇水患之事,确实紧急,也必须彻查。” “只是……”她顿了顿,迎上他询问的目光,柔声道:“我想,这件事,或许不必你亲自跑一趟。” 萧惊鹤微微挑眉:“哦?那依珑儿之见,何人可担此任?” 辛珑微微一笑:“大嫂,楚香越。如何?” “香越嫂嫂?”萧惊鹤有些意外。 楚香越自从卸下军职后,虽然也时常参与一些朝政,但更多的是在家相夫教子,或是帮着打理萧家的产业,已经许久不曾亲自领兵或处理这般紧急的事务了。 “大嫂曾是威名赫赫的女将,统兵打仗,治理地方,经验丰富,能力卓绝。”辛珑缓缓道,“庐阳镇那边情况复杂,既要救灾,又要安民,还要防着可能出现的宵小之辈趁机作乱,更要查清溃堤真相,非有大魄力和大智慧者不能胜任。” “大嫂心思缜密,行事果决,又有军中威望,由她前往,定能将此事处理妥当。” 萧惊鹤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香越嫂嫂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他看向辛珑:“只是,为何突然想到让大嫂去?宫里最近……似乎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我留下处理的事情。” 辛珑听他这么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凑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谁说没有?” “有事。” “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 她看着萧惊鹤略带疑惑的深邃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需要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处理。” 第312章 尾声1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萧惊鹤深邃的眼眸中,那丝因国事而起的凝重,瞬间被她这故作神秘的姿态冲淡了几分。 他凝视着她,灯火在她眼中跳跃,闪烁着他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狡黠。 “哦?” 萧惊鹤的声线不由自主地跟着压低,带着一丝被她勾起的探究与认真。 “什么事,竟比淮南道数万灾民、百年河堤还重要?” 他语气虽带疑问,却已然被她牵引了全部心神。 “需要你亲自坐镇,陪我处理。” 辛珑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像初春融化的溪水,清澈而温暖。 她点了点头,神情却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反而多了一丝郑重,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微弱紧张。 “嗯。” 萧惊鹤的心,也跟着微微提了起来。 能让辛珑如此郑重其事,且点名需要他“陪同处理”的,绝非小事。 难道是……朝中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想动摇国本了? 还是说,边境又生了什么他未曾掌握的变故? 亦或是……她察觉到了什么针对他们二人的阴谋? 无数念头在萧惊鹤脑中飞速闪过,他握着辛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珑儿,究竟是何事?”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但说无妨,无论何事,我都会与你一同面对。” 辛珑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与力量,心中那丝微弱的紧张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与安定。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长条状的物件。 那物件通体洁白,材质似玉非玉,似骨非骨,散发着一种……现代工业制品特有的光滑与规整。 在烛火下,那物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看这个。” 辛珑将那东西轻轻递到了萧惊鹤的面前。 萧惊鹤的目光,从辛珑带着浅笑的脸上,落到了她掌心那个奇特的物件上。 他微微蹙眉,接了过来。 入手微凉,质地轻巧。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上面似乎还有些细小的纹路和……一个透明的小窗? 窗格里,隐约能看到两条……红色的细线? 这是何物? 某种新型的信物? 还是……某种他未曾见过的暗器? 可看珑儿的神情,又不像是凶险之物。 “这是何物?”萧惊鹤疑惑地问道,抬眼看向辛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辛珑见他一脸茫然,拿着那东西左看右看,如同一个好奇宝宝发现了新玩具,不由莞尔。 “这个啊……”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是我网购来的,叫做验孕棒。” “验孕棒?” 萧惊鹤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词,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 “只是……这‘验孕棒’,是何用途?”萧惊鹤追问,显然对这个名字的含义有些摸不着头脑。 “验孕,”辛珑解释道,“顾名思义,就是检验女子是否怀有身孕的。” “检验……女子是否怀有身孕?” 萧惊鹤的眼睛倏然一亮,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哦!我明白了!” 他看着辛珑,眼神里充满了赞赏与激动。 “珑儿,你的意思是……” 他举起手中的验孕棒,像是举着什么稀世珍宝。 “你是想将此物,在我们永徽推广开来?” “让我们永徽的女子,都能用上这般便捷之物,及时知晓自己是否怀有身孕,对不对?!” 萧惊鹤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此物在全国普及后,带来的种种好处。 “如此一来,便不必事事都依赖大夫诊脉,既方便了民间女子,也能让她们更早地安心养胎,或是……另作打算!” “这可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珑儿,你总是能想到这些造福万民的奇思妙想!我……” 辛珑:“……” 她看着萧惊鹤那一脸“我的珑儿果然深谋远虑忧国忧民”的激动表情,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男人的脑回路,有时候真是……清奇得可爱。 她原本酝酿的一肚子情绪,此刻都被他这番“高瞻远瞩”的解读给搅得七七八八。 辛珑忍着笑,轻轻咳嗽了一声。 “嗯……惊鹤,你说对……就对吧。” 她决定顺着他的思路,先不点破。 “这个验孕棒呢,用法也十分简单。” 她伸出纤纤玉指,点向验孕棒的一端。 “只需……嗯,取一些女子清晨的尿液,滴在此处的吸尿孔。” 萧惊鹤听得认真,不住点头,仿佛在学习什么重要的治国方略。 辛珑继续耐心地解释:“然后静置片刻,观察这个显示窗口。” 她指了指那个有着两条红线的小窗格。 “如果这里面,只显示出一道红线呢……” 她顿了顿,看着萧惊鹤专注的神情。 “那便说明,没有怀孕。” “哦……”萧惊鹤若有所思地点头,“一道线,便是未孕。” “若是……”辛珑的声音微微放缓,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显示出两道红线呢……” “那就说明……” “怀上了。” 辛珑轻轻吐出这三个字,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萧惊鹤手中的验孕棒。 “原来如此!” 萧惊鹤啧啧称奇,眼中满是惊叹。 “竟有这般方便快捷的验孕之法!” “无需汤药,无需繁复的诊脉,只需此小小一物,便能知晓结果!” “真是……真是太神奇了!” 他低头再次打量着手中的验孕棒,仿佛要把它看出花儿来。 古代验孕,多依赖经验老道的大夫通过“望闻问切”来判断,尤其是喜脉,往往需要孕事有些时日才能较为准确地摸出。 这小小的“验孕棒”,无疑是一种颠覆性的存在。 “此物若能量产,定能……” 他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 目光,也凝固在了那小小的透明窗格上。 窗格里…… 那两条清晰无比的、鲜艳的、并排躺着的…… 红线。 萧惊鹤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停滞了。 他脸上的惊叹和赞赏,如同被冰封了一般,僵在了那里。 “等等……”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猛地一跳。 “一道红线是未孕……” “两道红线……是……是怀上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有些发干,像是在确认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了头。 那双曾统领千军万马、洞察世间万物的锐利眼眸,此刻却带着一丝茫然,一丝困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颤抖。 他看着辛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像卡住了一样。 终于,他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厉害。 “珑儿……” “这个……这个验孕棒……” 他举起那东西,手指竟有些微微发僵。 “上面……为何是……两道红线?”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辛珑,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那岂不是说明……” 辛珑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又带着巨大困惑的模样,眼底的笑意终于再也藏不住,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那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而是反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促狭:“你说呢?” 萧惊鹤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几乎要让他心跳骤停的问题。 “这根验孕棒……是……是谁用过了吗?” 辛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清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而喜悦的光芒。 她定定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 一个字,清晰无比。 “是我。” 她又补充道。 “刚刚用过。” “……” 萧惊鹤彻底傻眼了。 他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僵在了原地。 手中的验孕棒,此刻重若千斤,又轻如鸿毛。 那两道刺目的红线,在他眼中不断放大,旋转,最后化作了—— “怀上了。” “她……怀上了?” “珑儿……怀上了?” “他们的……孩子?”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山崩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他的脑海,将他所有的思绪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呆呆地看着辛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御书房内,烛火依旧静静燃烧,映照着帝后二人。 只是此刻,气氛却与方才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 以及一种……即将喷薄而出的狂喜。 辛珑看着萧惊鹤那副目瞪口呆、完全失了魂的傻样儿,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御书房内的宁静,也像一滴甘露,落在了萧惊鹤干涸的心田。 “你这副样子,可真是……” 辛珑摇了摇头,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抚上他依旧僵硬的脸颊。 “呆头鹅。” 她笑着嗔道,语气里却满是柔情蜜意。 萧惊鹤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瞳孔里映着她的笑颜,却依旧带着几分不真实的迷茫。 辛珑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呆愣模样,心中又爱又怜,还有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小得意。 她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 “惊鹤,”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我好像……怀孕了。” 说完,她顿了顿,看着他因为她这句话而骤然收缩的瞳孔。 然后,她又用一种更加笃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不是好像。” “应该……就是怀孕了。” 她的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明媚得让整个御书房都为之失色。 “只是,还不清楚具体是几个月了。” 她微微歪了歪头,眉眼弯弯。 “你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萧惊鹤深邃的眼眸,在经历了从震惊、茫然、难以置信,再到被巨大惊喜淹没的连番冲击后,此刻终于找回了一丝聚焦。 他的视线,从辛珑那带着促狭笑意的脸庞,缓缓下移,落在了她平坦依旧的小腹上。 那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是他的……和珑儿的……孩子。 这个认知,像一道温暖的电流,瞬间击中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酥麻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好半晌才真正回过神来。 那根被他攥得死紧的验孕棒,几乎要被他捏碎。 “珑儿……”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与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辛珑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萧惊鹤猛地向前一步,大手一伸,紧紧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辛珑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细密的汗珠。 “男孩……女孩……” 他喃喃重复着她的话,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一层薄薄的水汽氤氲其上。 “都喜欢!”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都喜欢!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这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朝堂上沉稳温和的大将军,此刻激动得像个毛头小子,语无伦次,只会重复着最简单直白的话语。 辛珑看着他这副激动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如春水般温柔荡漾。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颤抖。 “嗯,我知道。” 萧惊鹤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他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近乎虔诚的意味,轻轻地、轻轻地,覆向辛珑的小腹。 隔着衣衫,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微弱却坚韧的生命律动。 “真的……真的有了……”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辛珑的额头。 “珑儿,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五年了,他们成婚五年,他从未宣之于口,但内心深处,何尝不期盼着这一日的到来。 只是珑儿为国事操劳,他不想给她任何压力。 如今,这份惊喜,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圆满。 辛珑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心中一片柔软。 “是啊,我们有孩子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所以,淮南道的事情,就有劳楚大嫂了,你得留在京城,帮我。” 萧惊鹤猛然抬头,眼中的激动尚未褪去,又添了几分郑重。 “当然!我哪里也不去!”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从今日起,不,从此刻起,你和孩子,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淮南道,什么河堤,在这一刻,都被他暂时抛到了脑后。 没有什么,比得上他的妻儿重要。 辛珑被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逗笑了。 “瞧你,还没怎么样呢,就如临大敌了。” “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能不紧张吗?”萧惊鹤理直气壮。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辛珑坐下,自己则半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什么时候发现的?身子可有不适?要不要立刻传太医?” 第313章 尾声2【完结】 - 被勾错魂,我带侯爷搬空京城流放 - 峦镜 “什么时候发现的?身子可有不适?要不要立刻传太医?” 一连串的问题,显示出他此刻的急切与关心。 辛珑笑着摇摇头:“才发现没几天,没什么不适,就是有些……嗯,嗜睡。” “太医还是要传的,让他们仔细给你瞧瞧,开些安胎的方子。”萧惊鹤坚持道,“宫里的太医若是不够用,我再去把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辛珑无奈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空间里有灵泉水,还有各种调养的食材,不会有事的。” “那也要小心!”萧惊鹤不容置喙。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你前些日子说空间有异动,原来是……是这个喜兆!” 辛珑点点头:“嗯,我也是后来才联想到的。” 两人相视一笑,浓情蜜意在空气中流淌。 * 辛珑怀孕的消息,如同一阵春风,迅速吹遍了整个萧家。 当晚,萧惊鹤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天大的喜讯告知了母亲和几位兄长嫂嫂。 萧母一听,先是愣住,随即便是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萧母激动地双手合十,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我的珑儿,我的鹤儿,你们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拉着辛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 “好,好,太好了!” 大哥萧激楚闻讯,平日里沉稳的面容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重重拍了拍萧惊鹤的肩膀。 “好小子!不声不响就干了件大事!” 大嫂楚香越更是喜上眉梢,她自己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最能体会这份喜悦。 “珑儿,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可要好好养着,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尽管跟大嫂说!” 楚香越拉着辛珑的手,细细叮嘱着各种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俨然一副经验十足的模样。 二哥萧野,素来不羁,此刻也咧开嘴笑得开怀。 “哈哈!我们萧家又要添丁了!还是小七和弟妹的!大喜事!” 二嫂苏琳琅温柔地笑着,眼中也满是为他们感到的高兴。 “珑儿妹妹,恭喜你和七弟。” 三哥萧风虽然目不能视,但脸上的喜悦却是真真切切。 “弟妹有喜,实乃我萧家之福。惊鹤,你可要好生照料弟妹。” 三嫂蓝星玥抱着四岁的儿子萧贺,笑意盈盈。 “太好了!小贺以后就有弟弟或妹妹一起玩了!” 萧贺似懂非懂,只知道家里有大喜事,也跟着拍手笑。 五哥萧华戎和五嫂费曼香,六哥萧简和六嫂许冰冰,也纷纷上前道贺,言语间满是真挚的祝福。 六嫂许冰冰还牵着三岁的女儿萧甜昕。 萧甜昕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辛珑。 “小嫂嫂,你肚肚里有小宝宝了吗?” 童言无忌,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辛珑笑着摸了摸萧甜昕的小脑袋:“是呀,甜昕要当小姐姐了哦。” 整个萧府,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为了庆祝这件大喜事,萧母当即决定,次日便去皇家寺庙上香还愿,祈求母子平安。 辛珑看着眼前这热闹欢腾的一家人,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感动。 这就是家人啊,会为你的喜悦而喜悦,为你的幸福而祝福。 时光荏苒,九个月的光阴,在全家人的期盼与精心照料下一晃而过。 这一日,皇宫的产房外,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萧惊鹤焦躁地在殿外来回踱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萧母、楚香越、苏琳琅等一众女眷也都在殿外等候,脸上满是担忧与期盼。 产房内,辛珑的呼痛声一阵阵传来,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哇——” 一声响亮清脆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之音,划破了长夜的宁静,也瞬间驱散了众人心中的所有焦灼。 “生了!生了!” 稳婆惊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萧惊鹤一个箭步就要往里冲,被萧母一把拉住。 “别急!等收拾妥当了再进去!” 不多时,稳婆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满脸喜气。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个小公主!母女平安!” “公主……”萧惊鹤喃喃道,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笑容,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稳婆手中接过那个小小的襁褓。 襁褓中的小婴儿,皮肤粉嫩,眼睛紧闭着,小嘴微微张合,睡得香甜。 那么小,那么软,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这是他的女儿。 他和珑儿的女儿。 萧惊鹤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低头,在女儿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辛珑躺在产床上,她看着萧惊鹤抱着女儿那副小心翼翼、爱不释手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是个女儿,你还喜欢吗?”她故意逗他。 萧惊鹤抱着孩子,走到她面前,眼中满是柔情。 “喜欢!太喜欢了!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他将女儿轻轻递到辛珑怀里。 辛珑接过女儿,低头看着怀中这小小的生命,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喜悦。 “给她取个名字吧。”辛珑抬头看向萧惊鹤。 萧惊鹤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便叫……璎珞吧。” “辛璎珞。” 璎珞,美玉也。愿她如玉般纯洁美好,一生顺遂。 “辛璎珞……”辛珑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满是喜爱,“好名字。” 就在辛璎珞降生的那一刻,辛珑清晰地感觉到,她空间里那个一直以来让她有些疑惑的子空间,悄然消失了。 没有半分不适,就是一种自然的剥离感。 她心中了然,想来,那个子空间,是随着璎珞的降生,被她继承带走了。 这孩子,果然不凡。 * 因为有空间灵泉水的滋养,加上辛珑本身底子就好,她的产后恢复进行得异常顺利。 寻常女子需要休养一月甚至更久的月子,辛珑只坐了一个星期,身体便已恢复如初,甚至比孕前还要精神几分。 这让一众太医和宫人都啧啧称奇,只道女皇陛下果然是天命所归,非同凡人。 小公主辛璎珞,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是众人期盼的宝贝,不哭不闹,乖巧得不像话。 而随着她渐渐长大,更是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非凡天赋。 其一,便是她果然如辛珑所料,自带空间。 虽然年纪尚幼,还无法自如操控,但偶尔不经意间,她手中的小玩具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其二,便是过目不忘。 不过两三岁时,教她识字的夫子发现,无论多么生僻的字词,多么拗口的诗句,只要教过一遍,小公主便能完整无误地记下来,甚至能举一反三。 这让负责教导的太傅们又惊又喜,直呼皇家血脉天赋异禀。 最令人头疼,也最令人惊奇的,是辛璎珞竟然拥有读心术这样的异能。 在她四五岁时,这个能力便开始显现。 有一次,一位老夫子正在摇头晃脑地教她《千字文》,心中却在默默盘算着今日午膳的菜单。 小璎珞忽然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太傅,你是不是在想,中午要吃红烧狮子头呀?” 老夫子当场石化,手中的书卷都差点掉在地上。 还有一次,一位宫女不小心打碎了她心爱的琉璃盏,心中惴惴不安,想着如何才能不被责罚。 小璎珞却主动开口:“姑姑别怕,那个琉璃盏我不喜欢了,你打碎了正好,母皇会给我买新的。” 此言一出,宫女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小公主能洞察人心。 这样的事情屡屡发生,让负责教导和照顾小璎珞的夫子宫人们都感到十分头痛。 在小公主面前,他们感觉自己毫无秘密可言,任何一丝不敬或敷衍的想法,都可能被她轻易察觉。 不过,这读心术也并非无往不利。 众人很快发现,只要女皇辛珑在小公主身边,她的读心术就会莫名其妙地失效。 小璎珞也曾好奇地问过辛珑:“母皇,为什么你在的时候,我就听不见他们心里在说什么悄悄话了呀?” 辛珑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并不解释。 她知道,这或许是母女天性,又或许是她自身精神力的某种压制或屏蔽。 如此一来,倒也让那些夫子们在辛珑面前,能稍微松一口气。 * 岁月如梭,转眼间,便是十六载光阴逝去。 小公主辛璎珞,在父母的疼爱与悉心教导下,已然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聪慧果敢的少女。 她不仅完美继承了母亲辛珑的美貌,更在治国理政方面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天赋与卓识。 这些年来,辛珑有意识地培养她处理政务,带着她旁听朝会,甚至让她尝试批阅一些不太紧要的奏折。 辛璎珞的表现,从未让辛珑失望。 这一日,辛珑处理完手中的政务,将十六岁的辛璎珞叫到了御书房。 “璎珞,你过来。”辛珑放下手中的朱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母皇。”辛璎珞款款走上前,行了一礼。 辛珑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与释然。 “璎珞,这些年来,你学得很好,也做得很好。” “儿臣不敢当,都是母皇教导有方。”辛璎珞谦逊道。 辛珑笑了笑,从身旁的紫檀木盒中,取出了一方沉甸甸的玉玺。 那是象征着永徽至高皇权的传国玉玺。 她将玉玺,轻轻放到了辛璎珞的手中。 “母皇?”辛璎珞微微一怔,感受着掌中玉玺的冰凉与沉重,心中隐隐有了预感。 辛珑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璎珞,这永徽的天下,从今日起,便正式交给你了。” “母皇,这……是不是太早了些?”辛璎珞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不早了。”辛珑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这份责任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与期待。 “至于我和你父帅嘛……” 辛珑狡黠一笑,“我们打算,去游山玩水,过几天逍遥快活的日子去。” “这天下太大了,有太多我们未曾见过的风景,未曾品尝过的美食。” “以前是为了江山社稷,身不由己。如今,有你担起这一切,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辛璎珞看着母亲眼中那不加掩饰的向往与自由的光芒,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这些年来,母皇为了永徽,付出了太多太多。 “母皇……”她眼眶微红,“儿臣定不负您所托!” “好孩子。”辛珑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相信你。” 翌日,女皇辛珑正式下诏,禅位于皇太女辛璎珞。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却又在情理之中。 新皇登基大典隆重而盛大。 大典之后,辛珑便拉着萧惊鹤,在满朝文武和萧家众人复杂而不舍的目光中,只带了些简单的行囊,悄然离开了皇宫。 他们舍弃了銮驾,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衫,像一对最普通的夫妻,汇入了市井的人潮之中。 从此,天高海阔,任鸟飞。 * 永徽王朝,在两任传奇女皇的励精图治下,国力日益强盛。 辛璎珞继位后,继承了母亲的治国理念,并凭借其过人的天赋与智慧,将永徽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她推行更深层次的改革,鼓励创新,发展工商,使得永徽的经济与文化空前繁荣。 同时,她也继承了母亲的果敢与决断,在面对周边小国的挑衅时,毫不手软。 数十年间,永徽逐渐吞并了周边数个摇摆不定或心怀不轨的小国,版图不断扩大。 最终,永徽成为了整个大陆上最强大、最令人敬畏的帝国。 而永徽皇室每一任继位的女帝,似乎都身负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异能,成为了这个帝国最神秘也最坚不可摧的守护。 这段传奇,被永徽的史官浓墨重彩地记录下来,流传千古。 至于开创了这一切的永徽太上皇辛珑和她的夫婿萧惊鹤,逍遥于山水之间,留下了一段段引人遐思的传说……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