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京城二月天,华灯初上。 暖阁轩窗户半开,粉色床纱被风吹起,曼妙地舞动着腰肢.兽首鎏金炉散发的袅袅青烟随风轻轻摇曳。 薛晚棠的身子在窗口被柳朝明紧紧桎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你放开我!” 柳朝明纤长冰凉的手指禁锢住她的脖子,玉扳指嗑到了她的下颌,薛晚棠感到一阵刺痛。 “你听听,隔壁多激烈!”柳朝明声音沙哑,似在她耳边呢喃. 薛晚棠咬住下唇,眼底盛满怒火,“你何必如此羞辱我?” 她听到了也看到了,她嫁了一年的平安侯世子,此刻正在隔壁与旁的女人恩爱缠绵。 柳朝明声音轻浮,眼底冰冷,“你不谢我?” 薛晚棠修长的腿被柳朝明紧紧夹住,她感受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羞愤道:“柳朝明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柳朝明冷嘲,“你怕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薛晚棠的脸颊,他的指腹有薄茧,滑过她的翘鼻,眼尾,额头,薛晚棠的身体泛起一阵阵热浪,即刻要将她灼烧:“柳朝明,你无耻,你堂堂辅国公,怎么能做如此龌龊之事?你放开我,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 柳朝明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声音提高了三分:“你当自己是什么?” 薛晚棠眼尾稍红,声音哽咽:“我如今是平安侯府当家主母!” “主母?”柳朝明掐住她的下颌,眼中尽是嘲讽,“你不过是他们的摇钱树罢了!” 薛晚棠的羞愧变成了愤怒,“柳朝明,你混蛋。” 男人笑得邪魅,大手握紧薛晚棠的纤腰,更用力往他身下拽。 薛晚棠气疯了,“柳朝明,我已成婚,我们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招惹?”柳朝明冷哼,“你说,隔壁正在进行的事,我们也试试,怎样?” 薛晚棠奋力挣脱,朝着柳朝明就是一巴掌,柳朝明躲过,顺便把薛晚棠的双手举过头顶拷牢。 薛晚棠双腿发软,脸色涨得更红,哀求道:“柳朝明,我求你了,你放开我。” 柳朝明笑得邪魅,埋头靠近薛晚棠肩胛,他的鼻子在她脸颊游走,薛晚棠浑身战栗,白皙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瞧瞧你的样子,看来世子爷喂饱了别人,冷落了你!”柳朝明一手禁锢薛晚棠的双手,另一只手扳过薛晚棠的身子让她面对他。 薛晚棠透过朦胧的双眸,终于看清柳朝明,三年未见,他黑瘦了许多,也阴郁了很多,腰间那条深棕百福纹金丝边腰带与她的双荷苏绣锦囊胶着在一起,深邃的眉眼中盛满了戏谑与疏离。 暖阁轩内外人来人往,薛晚棠恐慌极了。 往事重回心头,她崩溃得掉下眼泪,“柳朝明,假如你还念得从前,放过我好不好?” “从前?”柳朝明双目赤红:“你还记得从前?” 柳朝明紧贴薛晚棠的身子,眼中尽是寒凉和羞辱,“如今,你这个弃妇,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嗯?” 柳朝明戏谑地咬着薛晚棠的耳朵,隐忍低沉道:“况且,你这个时候求我,什么意思?” 隔壁传来一阵令人羞耻的哼哼呀呀,彻底搅乱了薛晚棠的思绪。 薛晚棠丰腴的身子也燃烧着柳朝明的理智,他疏离的眉眼中突然燃起一簇簇火苗,薛晚棠吓得瑟瑟发抖,她从他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占有和欲望,“柳朝明,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柳朝明才不管。 粉色帷幔被风吹起,柳朝明大颗汗珠低落在薛晚棠肩胛,窗外一轮明月冉冉悬挂在夜空,清凉如水. 薛晚棠夜半醒来,抬起软绵绵的胳膊,双手捂住眼睛. 为什么? 当初明明是他走得决然,为何如今要这般羞辱她? 泪水汹涌而出,薛晚棠想杀了柳朝明。 第二日天蒙蒙亮,薛晚棠悄悄去了成仁医馆。 趁人不备,她在草药堂抓了川穹,桃仁,红花等药材鬼鬼祟祟递给药童,“这味药我要拿走,你马上去熬了给我。” 药童抖抖药篮子里的药材,笑问,“这是避子汤,薛大夫有急用?” 薛晚棠支支吾吾,药童一脸莫名其妙,心想,避子汤而已,薛大夫有啥不好意思?不过她成婚一载未有孕,原来是在喝避子汤。 药童摇头,避子汤伤身啊,薛大夫人美心善,却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薛晚棠刚在医馆坐定,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被个女孩搀扶着跌跌撞撞闯进诊堂。 女孩十分焦急,“大夫,请帮忙看看,我爹从昨日开始泄泻,已经不能走路了。” 薛晚棠安排男人躺好,伸手搭上他的手腕。 半晌,薛晚棠道,“还好,普通泄泻,你们不必担心,我开几味药,回去按时服用,三日便可痊愈,假如后日还有症状,务必再来诊治。” 女孩答应,三人正说着话,一个粗汉身后跟着二个拿木棒的男人,三个人嚣张地踏进医馆,“这里谁管事?” 药童吓坏了,“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粗汉挥舞着木杖,大声叫嚷,“就是你们这肮脏的鬼地方把我娘治死,还不赶快赔钱!” 薛晚棠站起来,“我是医馆的大夫,这位兄台能否把话说清楚?医馆什么时候把你娘治死?你娘是什么病?吃了什么药?药方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药方没有,要命一条,今日不赔钱,你们就别想开诊,兄弟们给我砸!” 三人不由分说,扬起木棍就是一顿砸,很快,两套桌椅不幸遇难。 就在这时,刚才看诊的女孩飞身一脚,把粗汉手里的木棒踢落,接着一个转身,又把另一个男人打翻在地,还有一个男人没等反应过来,便被女孩踢中下巴,手里木棒落地。 三人面面相觑,粗汉大叫,“女侠饶命!”三人飞奔逃走。 薛晚棠还没反应过来,女孩冲她一抱拳,“薛大夫,谢谢你救我爹,我叫青竹,今年十六岁,京城人氏,从小会些拳脚功夫,如果薛大夫不嫌弃,请收留我在你身边。” 薛晚棠惊呆了,她羡慕青竹的功夫,可对完全陌生的青竹又难免戒备。 青竹仿佛看穿了薛晚棠的心思,道,“我爹是京城漕运的粮道专管,我娘替人家洗洗涮涮维持生计,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 青竹干净利落,眼睛大而有神,很投薛晚棠眼缘,薛晚棠想,她身边正好缺一个帮手,不如就留下青竹吧。 第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平安侯府 薛晚棠离开医馆,刚迈进侯府大门,便看到影壁后两个粗使婆子在小声谈论着什么,她俩头挨得很近,说到激动处,一个婆子音量拔高,薛晚棠隐隐听到当家主母四个字。 心下疑惑,薛晚棠轻手轻脚走过去。 只听一个婆子道,“这事真不好说,春香可是她的贴身丫鬟,什么事不知道?” 另一个婆子道,“能吗?我看少夫人平时正正经经的,不像偷人啊。” 一个婆子,“老太太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咱俩赶快干活,一会去瞧热闹。” 另一个婆子,“这要是查出少夫人外边有人,我们府里可热闹喽。” 薛晚棠一惊,成婚后春香一直在她身边伺候,她早就怀疑春香是老太太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此刻实锤。 等薛晚棠回到她的梨花院,老太太房里的管事婆子过来喊她,“少夫人,老夫人叫你过去。” 薛晚棠喊春香,无人应答,再看婆子拘谨的表情,眼神闪躲,联想到刚才偷听的谈话内容,薛晚棠明白了,“行,你回吧,我马上到。” 薛晚棠站起身,此刻她双腿还在微微打颤,胯间隐隐刺痛,想到昨夜柳朝明在她腰间留下的痕迹,心里狠狠骂着他。 薛晚棠迈进福寿院,没等进屋,里面传来老太太的声音,“真是不知廉耻,你们说说,一个商户之女让她做到侯府主母的位置,这是我们侯府给她的荣耀.” 薛晚棠心里冷哼,她才不稀罕。 薛晚棠婆婆,大夫人何氏在一旁添油加醋,“老夫人教训的是,当初我就说,不应该把当家主母的位置交给她,老夫人当初那般决定,让我的脸往那搁?我这心里着实难过了一阵子。” 老太太冷语:“你当主母?你手里有银子吗?要不是看在她丰厚嫁妆的份上,当初侯爷也不会促成这桩婚事,如果你娘家也有江南白氏那般底蕴,这个主母你来当。” 何氏不言语。 薛晚棠脚步一顿,站直身子,挑开帘子进屋,“老夫人找我?” 老太太正靠在软榻上,两个小丫鬟给她捶腿,何氏站在她身后,老太太脚边站着垂头不敢与薛晚棠对视的丫鬟春香。 薛晚棠冷笑,“春香,我一直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倘若老太太喜欢,你回来伺候吧。” 春香低头不吱声,老太太上下打量薛晚棠,猛地把手里的茶盅摔到茶几上,“说,你昨晚去哪了?几时回府?见了什么人?” 薛晚棠缓缓道,“老夫人,从我嫁进侯府,府里吃穿用度都是我在打理,不说别的,就是那些细软金银,从我私库里都拿得七七八八,我去哪?隔几日我便会去医馆坐诊补贴家用,这件事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不知道吧?” 何氏说话,“你是侯府主母,抛头露面去看诊,也不怕人笑话。” 薛晚棠牵起嘴角,“笑话?大夫人半月前从公账中借了二百两银子,那是我看诊的诊金用来补贴家用,大夫人也没嫌弃啊?既然大夫人这么看不起,倒不如早点还银子入账。” 何氏气短,“你!” 老太太,“行了,春香你说,昨晚怎么回事?” 春香扑通跪到地上,“昨日少夫人从医馆出来后就去了暖香阁,我亲眼看到她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了房间,夜里少夫人回来很晚,回来后叫水伺候,我偷看到她身上有於痕,少夫人换下来的亵裤,上面也有血迹,奴婢不敢撒谎,句句属实,请老夫人明察。” 老太太瞪向薛晚棠:“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薛晚棠不言语。 老太太见薛晚棠不说话,越发愤怒,“快说,你昨晚见了什么人?假如你与人苟合,薛晚棠,你等着沉塘吧。” 何氏幸灾乐祸:“快点,别磨蹭,你把衣服脱了,我要亲眼看看。” 薛晚棠站直身子,不满道:“老夫人这是干什么?我嫁进侯府这一年尽心尽力,就换来这样的结果?那我问一句,假如春香撒谎,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春香冲着老太太猛磕头:“奴婢不敢撒谎,老夫人,昨日是我亲眼所见,我没撒谎。” 薛晚棠不再辩解,从袖中掏出钥匙,放到老太太身旁的茶几上,“既然这样,我多说无益,老夫人,你不相信我,我自请下堂与世子和离,这是库房钥匙,一会叫来账房先生,我们核对账目后,我会带走我的我嫁妆,以后侯府生计与我无关,至于和离书,请侯府派人送到医馆吧。” 何氏不干了,扯开嗓子喊:“不行,老夫人,今日必须让她验明正身,谁知道她昨夜与谁私会?现在必须验,薛晚棠,你脱衣服,我要看,就算你离开侯府,也只能是双破鞋。” 薛晚棠的音量提高了几分:“你说验就验?我现在是侯府当家主母,事情传出去,影响到侯府的名声,你能担得起?假如大夫人坚决要看,那我们先说清楚,假如我一身清白,你怎么办?” 何氏被薛晚棠的气势镇住,有些犹豫. 老太太从软榻上缓缓坐起身,底气十足,“来吧,我来验,薛晚棠,假若你与人苟和,侯府的规矩是沉塘,嫁妆收归侯府。” 薛晚棠杏目圆睁,厉声道,“春香是个丫头,老夫人听她一面之词就搞了这么大场面,这就是侯府的规矩?我虽是商户之女,可也知道礼义廉耻,我现在把话放在这,老夫人验身可以,假如我清白,我不会放过侯府任何一个人。” 老太太微怔,不过她要拿捏住薛晚棠。 于是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她,“行了,你不必多说,脱衣服吧,我亲自看,但凡身体有异处,看你还如何狡辩。” 老太太话音刚落,四个丫鬟窜上来,两人压住薛晚棠的胳膊,两人搂住她的腰腿,其中一人抬手伸向她的衣襟。 薛晚棠衣服被掀起,众人眼睛齐刷刷看向她的腰身,雪白的肌肤上显出好多道划痕,老太太不敢相信,走到近处瞧仔细,发现划痕上还有丝丝血珠。 老太太一脸不可置信。 薛晚棠道,“我不知春香的话从何说起,在我这里,完全是无稽之谈,不过我身上的伤是真的,昨夜昏暗,我回府时在假山处摔了一跤,身上伤了很多地方,春香看到的伤痕就是这么来的。” 春香哭喊着冤枉,老太太狠狠瞪向她。 就在这时,府内传出敲锣声,锣声一阵比一阵急,“走水了,走水了,佛堂走水了。” 老太太一个趔趄,焦急地冲众人摆手,“快,快去佛堂,赶紧叫人。” 这边老太太还没走出屋,锣声又响起,“库房走水了,快来人啊,库房走水了.” 何氏哭天喊地,“快点呀,快点都去库房,府里值钱的东西都在那里。” 众人乱做一团,薛晚棠最后一个走出福寿院,她理理衣裳,倒吸一口凉气,腰间刚才故意假摔造成的伤口还真疼。 这样想着,她愈发恨柳朝明。 第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回到梨花院,青竹已经毕恭毕敬在房间里站着,薛晚棠冲她竖起大拇指,“快说说,你是怎么做的?” 青竹从容淡然,“姑娘让我等一炷香时间,我估摸着差不多了,先把佛堂后的毛毡点燃,起烟后放到供桌下边,这样既不会伤到佛像,又达到了起烟的目的。至于库房就更简单了,我先找个小厮,告诉他库房起火,随后过去扔个烟弹。” 薛晚棠翘起嘴角,“你从哪里找的烟弹?” 青竹一顿,答,“我爹跑帮需要这些东西,我日常也放些在身上备用。” 青竹反问薛晚棠,“你那边呢?老太太可有为难你?” 薛晚棠刚要说话,牵扯到腰间伤口啧啧两声,“别的倒没什么,我从假山跳下来倒是真疼。” 青竹掀开薛晚棠的衣襟下摆,心疼得不行,“姑娘这又是何必?我们都做好准备烧侯府,你怎么还伤害自己!” 薛晚棠摇头,“你不知道侯府这些人有多坏,她们只想要我的嫁妆,假如她们发现我身上有伤,定会把我沉塘。”薛晚棠放下衣襟,她不想和青竹解释她身上的伤如何而来,青竹不问,她便装傻。 薛晚棠有些感触,“我是有福之人才会遇到你。”青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像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青竹摇头,“姑娘嫁到侯府不是福吧?” 薛晚棠怔住,一时说不清自己的心绪。 青竹问,“姑娘以后如何打算?” 薛晚棠斩钉截铁,“和离,不过那之前,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还有,我说了好几次,我已成婚,是夫人,你唤我姑娘,不合规矩.” 青竹很认真,“侯府待你不好,姑娘为何还要做这个主母?我不认。” 薛晚棠无奈笑笑,“这个地方我确实多一天都不想待,可是现在离开侯府并不是明智之举,我要和离,先要有自己的宅子,手里还要有银子,这事莫急,我先把银子搞到手,把我的嫁妆全部带走才能离开侯府,况且,我也不想这些人好过。” 青竹点头,“姑娘想做什么我一定帮你。” 薛晚棠有些难受。 柳朝明回来了,她竟失身于他,世子有外室,还有个孩子,她操劳一年的侯府只是看中了她的嫁妆,想起柳朝明说她是侯府的摇钱树,再看看侯府这些人,薛晚棠感觉很糟心。 就在这时,前院小厮匆匆跑进院子,边跑边喊,“少夫人,辅国公来府,侯爷让少夫人赶紧去前院。” 薛晚棠心一紧,柳朝明来找她? 小厮,“少夫人,侯爷叮嘱少夫人动作快些,千万不能怠慢了国公爷。” 薛晚棠脸颊发热。 柳朝明疯了? 干嘛来找她? 回想昨日他在她身侧厚重的呼吸,薛晚棠捂住脸不敢往下想。 薛晚棠走进客厅,就见柳朝明身着暗纹锦袍,玄色底绣银蟒,腰间悬玉带,似笑非笑坐在中厅正首,指尖把玩那枚玉扳指,摩挲时发出细微声响,似在无声敲打人心。 薛晚棠努力昂起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平安侯崔善城坐在柳朝明身侧,低声寒暄,柳朝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看到薛晚棠走进门,眉骨高挑,眸色深沉似墨。 薛晚棠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崔善城道,“快来,棠儿,国公爷信任你的医术,特意到府里请你看诊。” 薛晚棠愣住,看诊? 柳朝明轻轻拿起茶盅,抿了一小口,“昨日遇只野猫,爪牙利刃,伤了我很多地方,听闻平安侯府当家主母医术了得,特来讨扰。” 崔善城冲柳朝明笑笑:“棠儿自幼身体虚弱,听说后来得了清虚药王的真传,只是不知国公爷如何知道这些事?” 柳朝明眼睛始终盯着薛晚棠,听闻平安侯的话,冷眼瞧向他:“侯府当家主母在成仁医馆赚诊金补贴家用,侯爷不会不知道吧?” 平安侯脸色难堪,眼睛半眯,嘴角紧抿。 柳朝明缓缓掀开衣袖,手指停住,紧盯着崔善城。 平安侯挤出一丝笑,站起身:“国公爷要看诊,我去外面侯着。” 崔善城走到薛晚棠身侧时,狭长的双眸盯在她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崔善城退出房间,柳朝明一双大手紧紧抱住薛晚棠,低下头来,肆无忌惮索取独属于她的芬芳。 大手触碰到薛晚棠的腰肢,她疼得狠狠咬住下唇。 柳朝明一愣,掀起薛晚棠的衣襟,腰间雪白的肌肤已经血凝成珠,柳朝明厉声,“你傻啊?” 薛晚棠气坏了,“要你管,还不是你欺负我?我要不跳下假山,怎么掩饰这一身伤?难道我应该被沉塘?”薛晚棠眼泪簌簌落下来。 柳朝明冷肃着眉眼,袖下握紧拳头。 薛晚棠的脸涨成猪肝色,双手挥舞对着柳朝明就是打,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柳朝明,你真畜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你这般羞辱我,我是不是死在你面前你才满意?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要是再出现,我就死给你看。” 柳朝明垂眸,任由薛晚棠的拳头打在他肩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塞到她手里:“这是宫里最好的疗愈膏!” 薛晚棠还没反应过来,柳朝明大踏步走出客厅。 门打开,平安侯快步迎上来:“国公爷,怎么样?” 柳朝明很客气,“夫人医术高超,我很放心!” 薛晚棠盯着柳朝明离去的背影,手里攥着他送来的小瓷瓶,心头思绪万千。 晚间,平安侯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说起白日之事,崔善城眯起眼睛,“薛晚棠嫁到侯府已有一年,与守晋感情如何?” 老夫人回想两人每月初一,十五来福寿堂吃饭,面上和和气气,不解地问,“很好啊,侯爷为何这么问?” 崔善城想想,“今日辅国公来府里找薛晚棠看诊,我心里总觉得这个事不太对劲,今日之后,还得母亲多留心。” 老夫人想起春香的话,可她今日仔细看过,薛晚棠身上并没有欢好的痕迹,明明就是摔伤,况且平日薛晚棠除了出诊很少出门,留在府里也是处理杂事或者查账,言谈举止根本不像有外心的样子。 成婚前侯府也调查过,薛晚棠只有一个哥哥,如今在北梁边境打仗还没回来,薛晚棠为人处事干净得很。 不过昨日被春香看到的男人,也确实应该查查到底是谁。 崔善城接着道,“不过,假如薛晚棠能攀上辅国公,对我们侯府也是天大的好事。” 老太太点点头。 崔善城,“如今辅国公风头正劲,皇上又刚赐了府邸,过几日我们侯府定要送上一份厚礼。” 崔善城走后,老太太叫了身边最信任的嬷嬷到跟前,“侯爷刚问了少夫人与世子的关系,我倒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不过成婚一年,少夫人的肚子一直没动静,确实也说不过去,你赶紧去查查。” 两柱香后,福寿院暴风骤雨。 何氏跪在地上,努力辩解,“老夫人,不是我瞒着你,是薛晚棠不肯与世子圆房,每次世子去她院子,都被她赶出来,那就是个毒妇,不配做主母。” 老太太气的嘴唇都哆嗦了,“一年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世子平日在哪歇息?” “书房。”何氏眼神闪躲,“书房,不信老夫人可以问世子身边的小厮。” 老太太扶着抹额在房间里踱步,“怪不得薛晚棠要和离,要带着嫁妆走,你知不知道,薛晚棠手里的嫁妆对侯府有多重要,她背后的江南白家对我们侯府有多重要,你这个蠢妇。” 何氏不屑,心底骂娘,薛晚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几个破银子?和离才好,她何氏才能坐上当家主母的位子。 入夜,薛晚棠刚要睡下,青竹走进来神神秘秘告诉她,“姑娘,刚才福寿院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发了很大火,我听后厨的厨娘说,明日开始你的吃食由老太太房里的嬷嬷全权负责。” 薛晚棠微怔,这又是搞哪一出? 第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第二日黄昏,青竹带着老太太房里的管事婆子走进内室。 婆子手里端着瓷盅,对薛晚棠道:“这是后厨给少夫人熬的滋补汤,老夫人交代,请少夫人务必喝下。” “行,放那吧。”薛晚棠翻看医书,随意答道。 婆子面露难色:“少夫人,这是上好的燕窝,老夫人交代让老奴务必看着少夫人喝下再离开。” 薛晚棠刻意看了婆子一眼,装是无奈冲她招手:“行,那就端过来吧。” 薛晚棠端起瓷盅大口喝下,抬头俏皮地对婆子道:“晚上吃多了,有点喝不下,剩下这点我一会再喝。” 婆子瞧见碗里仅剩了一小口,满意地笑道:“好好好,老奴这就回去向老夫人复命。” 等婆子走出梨花院,薛晚棠将瓷盅递给青竹:“你赶紧去医馆,让药童立刻将这里面的食材烘干,看看老太太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青竹很着急:“姑娘,老太太会不会下毒?” 薛晚棠摇头:“不会,为了嫁妆她们确实会毒死我,不过绝不是今晚,侯府现在还需要我替他们赚银子,你去吧,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青竹还是不放心。 “相信我,不会有事,你快去。”薛晚棠催促。 青竹走后一盏茶时间,薛晚棠忽觉浑身燥热,阵阵热浪在身上翻涌,脑海中竟然不自觉出现那晚柳朝明欺负她的画面。 薛晚棠暗叫不好,她中招了。 院外很安静,只有风裹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黑夜将那些香艳的画面放大,薛晚棠越发控制不住身体颤抖。 猜到老太太的意图,薛晚棠将嘴唇咬破,不行,绝对不行,从今往后,绝不能与世子发生任何交集,更不能让侯府拿到她一点把柄。 薛晚棠走到桌前端起水壶大口吞咽茶水,又把窗户打开,冷风一股脑涌进房间。 薛晚棠觉得好些,她要趁着还算清醒,把今晚熬过去。 薛晚棠摇铃,护院婆子急颠颠跑进来:“少夫人,找我有事?” 薛晚棠坐在桌前,努力让自己平静:“你去把前几日总是在院子里晃悠,想过来伺候我的那个丫头叫来。” 婆子一脸疑惑,依旧照办,不一会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被带到薛晚棠跟前。 婆子出去后,薛晚棠问:“你叫什么名字?” “招荷。”小丫头声音不大,吐字很清晰,薛晚棠仔细打量招荷,身材胖瘦尚可,桃花眼,时不时抬眼瞅瞅薛晚棠,眼睛滴溜乱转显得很轻浮,正是薛晚棠要找的人。 薛晚棠:“假如让你过来我屋里伺候,你可愿意?” 招荷不可置信,猛点头答应,“奴婢愿意跟随少夫人。” 薛晚棠嗯了一声,又问:“今夜我有点不舒服,你在我房间里睡一晚可好?” 招荷扑通跪下磕头:“少夫人,奴婢不敢。” 薛晚棠:“我嫁到侯府一年,一无所出,也没有给世子纳妾,如今出去应酬,时常被其他夫人说小话,我想着……” 招荷抬头看着薛晚棠不敢相信。 薛晚棠又道:“我想着侯府应该正儿八经纳你进门,可你知道府里有这个心思的丫头可不少,我怕放出口风,最后我很难抉择。” 招荷喜上眉梢,誓言旦旦地保证:“奴婢听从少夫人的安排。” 薛晚棠露出笑容:“我很高兴,将来我们一条心,如你有所出,便养在我名下,你说好不好?” 招荷乐开了花。 薛晚棠又叮嘱:“你不要紧张,你知道生米煮成熟饭意味着什么,我自会保你周全,如你不愿,马上回到你的住处,当今夜什么都没发生,我绝不会为难你.” 招荷给薛晚棠磕头:“奴婢愿意,奴婢知道该怎么做,谢谢少夫人给奴婢这个机会。” 薛晚棠冲她招招手,“你附耳过来。”薛晚棠这般这般交待,招荷先是震惊,后露出笑容,最后使劲点点头。 “这事成了,你是妾,将来你与孩子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输,我们会万劫不复,你可想清楚了?”薛晚棠盯着招荷的眼睛,她赌招荷会赢. “嗯,少夫人放心,我全都听你的。”招荷斩钉截铁。 薛晚棠吹熄烛火,缓缓走出房间,黑夜中,薛晚棠轻轻道:“床头枕下有香囊,有助力功效,度过今晚,我自会善待你。” “谢谢少夫人。”招荷声音颤抖,兴奋无比。 薛晚棠躲在小厨房,把手帕浸湿捂住脸颊,双手浸在水盆中暗中观察院中的动静。 不一会,院门口响起脚步声,世子崔守晋被两个小厮搀扶着走进梨花院。 月下,薛晚棠看清自己的夫君,他很瘦,锦衣的金丝线被月光照耀,偶尔会泛着光。 她们成婚一年,她没怎么见过这个相公。 她还记得洞房花烛夜,崔守晋告诉她,他是因为世子之位才答应与她成婚,绝不会与她圆房,也不会与她过多接触,除了初一十五在老夫人面前做做样子,让薛晚棠不要觊觎任何事。 彼时,薛晚棠以为崔守晋是因为反抗侯爷才会这么做,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有外室还有孩子,侯府让世子娶一个商户之女,还真是为了她丰厚的嫁妆。 崔守晋进了内室,两个小厮识趣地关闭院门,扬长而去。 梨花院陷入安静。 内室烛火始终没有点燃,也没有声音,薛晚棠悄悄走出小厨房,向内室张望,凭直觉,薛晚棠知道招荷成了. 就在薛晚棠翘首的时候,身体再一次泛起热浪,她赶紧捂住心口,双手拍打脸颊希望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身体骗不了人,薛晚棠只觉心跳加速,脸蛋发烧,与柳朝明在一起时不堪入目的画面全都涌入脑中。 就在最不堪的画面出现时,薛晚棠看见柳朝明深邃的眼紧紧盯着自己,薛晚棠猛摇头,不可能,柳朝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不能想柳朝明,只要一想他,薛晚棠便控制不住身体颤抖。 “在想我吗?”柳朝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呢喃。 薛晚棠魂都吓飞了,刚要出声,柳朝明一双大手轻轻捂住她的唇。 柳朝明,“别动,我带你出去。” 薛晚棠的嘴被他捂着发出呜呜声,不过肢体不断挣扎已经明确告诉柳朝明,她不同意。 柳朝明在她耳边低语,“你没有选择的机会,要么跟我走,要么暴毙而亡。” 薛晚棠双目猩红,浑身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咬,她想冲进柳朝明的怀里,只有他能解救她,但尚存的理智让她咬破嘴唇也要推开柳朝明. “你走开!”薛晚棠挣脱,把手放进嘴里使劲咬住,嘴里一股腥气蔓延开,薛晚棠干呕,“我宁死也不想与你有瓜葛!” 柳朝明在月下静静看着她,薛晚棠还想说话,只觉后颈一疼,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平安侯府后巷,一辆马车从后门疾驰而去。 杨春瞧见看门的婆子睡得香甜,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顺手把后门落锁,翻墙而出。 薛晚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成仁医馆的床上,柳朝明大大咧咧坐在床边。 薛晚棠捂住尚还刺痛的后颈,满目恨意,“你想干什么?”随之而来是身体噬心之痛,那种感觉比刚才还强烈,薛晚棠感觉自己要死了。 柳朝明站起身,薛晚棠捂住衣服,怒吼:“你别碰我!” 柳朝明顿了一下,低沉委婉,“放心,以后不会让你再喝那个鬼东西。” 薛晚棠没听懂,身子一轻,被柳朝明抱起,她更愤怒了,双腿在空中乱蹬,一手抵住柳朝明胸口,一手扇向他的脸颊。 清脆的巴掌声也没让薛晚棠清醒,她感觉自己要炸了,柳朝明欺负她,三年前欺负她,前日也欺负她,她是清白之身,就这么被他毁了,被他无端侮辱,她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当初是他背信弃义,现在还百般羞辱她. 薛晚棠反复捶打柳朝明的胸膛,脸颊,柳朝明不闪不躲,任由她发泄. “我恨你,我恨你柳朝明!”薛晚棠浑身发胀,头疼欲裂,她感觉下一刻她就会死掉. 突然,她感到刺骨的冰冷,缓缓睁开眼,薛晚棠发现自己浸在木桶中,冷水将她包裹,混沌地思绪这才一点点回来. 柳朝明站在木桶边静静看着她.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薛晚棠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过河拆桥?”柳朝明似笑非笑,“算你聪明找到应对的方法,明日定会发烧,记得给自己抓副药回去。” “不用你管。”薛晚棠狠狠地,她知道柳朝明救了她,可她一刻都不想见到他。 青竹在外敲门,“姑娘,我进来可以吗?” 柳朝明深深看了薛晚棠一眼,打开窗,跳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青竹推门而进,端来解毒汤,“姑娘,你醒了?先喝药吧。” 薛晚棠悄悄看了一眼窗户,“风大把窗吹开了,你先帮我关上。” 青竹利落地关闭门窗,返回木桶前,“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薛晚棠有很多疑问,“我怎么在医馆?” “说来也巧,我刚要回府里,一打开医馆的大门,姑娘就躺在门口,我和伙计赶紧把你扶进来。” 薛晚棠震惊,“是你把我扶进来的?” 青竹,“对啊,不然姑娘以为是谁?” 薛晚棠放心了,可是想想又不对,“水也是你准备的?” 青竹点头,“姑娘一直昏迷,伙计说你是急火攻心,我俩不敢乱动,我赶紧去准备水,想着姑娘醒了便可泡一泡。” 薛晚棠看向窗口,原来柳朝明一直在暗处。 青竹,“姑娘,你先喝解毒汤,伙计在熬药,喝了药,你一定会好起来。” 薛晚棠一口把药汁喝完,痛苦地皱紧眉头,青竹手里变出蜜饯,塞到薛晚棠嘴里。 “这你都有?”薛晚棠浅笑,黄桃蜜饯香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感觉她又活了过来,也没问青竹蜜饯从何而来,思绪混沌,她心里早就认可,青竹可以变出她需要的任何东西。 薛晚棠缓缓道,“青竹,你把换洗衣服帮我准备好,明早我们还得早点回府唱出大戏。” 青竹问,“今晚府里那边你如何应对?” 薛晚棠松口气,“反正是出好戏,已经搭了台子,就等着唱了,对了,老太太骗我喝下的东西,只有春药?” 青竹点头,“汤渣都留好了,明日姑娘也可亲自看看,伙计查得很仔细,没有下毒。” 薛晚棠点头,“她们还没到下毒的时候,不过以后我的吃食都得你经手,再来一次我小命不保。” 青竹用手帕擦拭薛晚棠额头,药劲逐渐散去,薛晚棠嘴唇青紫,浑身冰冷,牙齿不停打颤。 ······ 薛晚棠迷迷糊糊睡了几个时辰,卯时,强撑着坐起身,青竹听到动静一翻身从软榻跑过来。 “姑娘,你怎么样?” 薛晚棠摸摸额头,感觉有点热,“还好,我得坚持把戏唱完,走,我们回府。” 平安侯府 招荷睁开眼,侧头看看熟睡的世子,心满意足,想到昨晚薛晚棠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从枕下寻到香囊再次放到崔守晋鼻下。 床帐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崔守晋伸手只触碰到温软的身体,再次欺身而上,享受起温柔乡。 老太太昨夜接到回禀才睡觉,早上睁眼第一件事便问婆子,“梨花院那边有动静吗?” 婆子笑着回答,“世子爷进去再没出来过,刚才小厮来报,世子还没起床呢。” 老太太含笑点点头,“制服一个丫头还不简单,要不是薛晚棠想和离,我又何必想出这个法子?这样也好,这辈子她也别想离开侯府。” 老太太话音刚落,一个婆子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老夫人,少夫人在梨花院外侯着,说是想请老太太看出戏。” 老太太怔住,看了婆子一眼,“梨花院?”莫非是守晋出事了?老太太心头一慌,梳子掉到了地上。 等老太太赶到梨花院,发现侯府一众人都到了,大房何氏一脸羞愤,二房梁氏幸灾乐祸,二房两个儿子崔守礼和崔守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睁大了眼睛,三房李氏垂着头,手里拉着女儿崔秀澜的胳膊。 崔守晋的两个小厮站在薛晚棠身后,一脸慌张。 “出了什么事?”老太太一个踉跄,差点绊倒,眼睛盯着薛晚棠,“你在这里干什么?” 薛晚棠缓缓上前,用手扶住老太太,“老夫人莫急,世子好着呢,只是今日这事我不知应该如何处理,一来想请大家做个见证,二来想请老夫人替我做主。” 老太太心头蒙上乌云。 薛晚棠唤青竹,“开院门。” 众人一拥而进,薛晚棠第一个踏进内室,门打开,床幔遮得严严的,里面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 老太太第一个慌了,“怎,怎么回事?” 薛晚棠欲哭无泪,“是啊,我还得请老夫人为我做主。” 床上声音骤停,半晌,招荷衣着凌乱拉开床幔跪到地上,“老夫人,少夫人,还请还奴婢一个清白,奴婢,奴婢已经是世子的人了。” 招荷说完,埋头嘤嘤哭泣。 第6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崔守晋从床幔后探出头,这才发现与她共度一晚的人并不是薛婉棠,他扑通跪到老夫人面前,“祖母,我昨夜喝多了,可我是在你的房间......” 老夫人气冲冲地打断他,质问招荷,“下贱婢子,说,你怎么有脸爬世子的床?”又问薛晚棠,“这是你的卧室,这个下贱婢子怎么能在这里睡了一夜?当家主母完全不知道?” 薛婉棠拉住老太太的胳膊,欲哭无泪,“我昨夜喝了老夫人派人送来的滋补汤,不知怎么十分不舒服,于是去了后花园散步,可即使散步,那股子难受劲还是让我难以忍受,我便去了医馆。” “你去了医馆?”老太太一脸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浑身难受得紧,我在医馆熬了好几味药,几副汤药下肚,竟然睡着了,直到今早回府,忽然发现院门紧闭,里面还传出异样的声音,老夫人,昨晚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啊?” 老太太气郁,狠狠看向崔守晋,女人而已,为什么成婚一年不肯与薛晚棠圆房?如今为了留人,她想出这个无奈的办法,谁知道竟然让一个小贱人着了道。 “滋补汤而已,还能是什么?”老太太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二夫人梁氏看明白了,老太太为了留住薛晚棠,肯定给两个人下了药,现在可好,崔守晋丢了人,她儿子崔守礼在侯府的日子可更好过了。 薛婉棠手帕遮脸,似有无限冤屈,“老夫人,我多说无益,事已至此,你看如何是好?” 招荷拉住老太太的胳膊,“老夫人,我昨夜只是给少夫人送凉茶,进了房间就被世子爷拉住,我挣脱不开,喊得嗓子都干了,世子爷根本不管我是谁,一味地欺负奴婢,奴婢冤啊。” 老太太气得嘴唇直哆嗦,对着婆子吼道,“把这个下贱婢子给我拖出去杖毙。” 招荷哭喊着求饶,“老夫人饶命,奴婢知道这是少夫人的房间,可是我喊破了嗓子也无人理我,老夫人,少夫人,你们看,奴婢身上都是掐痕,我也是个清白姑娘,就这么被世子欺负,不用老夫人杖毙,我自己去死。” 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褪下衣袖,白花花的手臂上面青紫交叠,十分凄惨,招荷说着,就要撞墙,被薛晚棠一把拉住. “你别怕,老夫人最明事理,不会为难你。”薛晚棠对老太太道,“招荷虽在我院子里伺候,可是从没越界,也未与世子爷有过交集,老夫人,她命虽然低贱,可也不应随便践踏,我朝律法也不允许世家随意处置下人,还请老夫人三思。” 薛晚棠把招荷护在身后。 崔守晋到现在还没明白状况,一味地跪到老太太身前,重复说他是被下了药,根本意识不清。 老太太恨不得堵上他的嘴,“行了,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堂堂侯府世子,遇事竟然一点担当都没有,更气是他不懂事,早早与薛晚棠圆房,哪还有今日这些事? 崔守晋心里想着外室和孩子,不敢回应,一双眼时不时看向母亲何氏,何氏恨不得钻进地缝,躲避着崔守晋的目光,一时无措。 二房梁氏不断在旁边拱火,“我看呀,婉棠入府以后院子里一直冷冷清清,世子身边多个人也热闹,婉棠啊,别怪婶子多嘴,你也得有容人之心,为侯府添枝散叶。” 薛婉棠面露难色,“老夫人,我嫁入侯府,当初侯爷答应过我,世子爷永不纳妾,我才把嫁妆全部充入侯府中馈,如今,叫我情何以堪?” 薛婉棠流下几滴泪,“可我知道,世子虽有错,我错得更多,我不该离开侯府去医馆,更不该撞破今早这件事,老夫人,世子和招荷都没有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夫人别生气。” 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轻轻颤抖。 薛婉棠,“二夫人说得没错,我与世子成婚一载,不曾为侯府添人进口,我心里一直心存愧疚,可是世子爷和侯府对我的承诺还犹在耳边,老夫人,你叫我怎么做?” 梁氏继续拱火,“世子爷,你说句话啊,如今官府管得严,我们侯府也不能给侯爷上眼药,老夫人,打死招荷也没用,假若有人报官,侯府的名声可都完了,你说是不是?世子爷?” 招荷给老太太磕头,“老夫人,奴婢在侯府六年,安安分分,以后奴婢会听老夫人的话,听少夫人的话,绝不给侯府添乱,世子,请你相信奴婢。” 招荷双眸盛着水雾,哭得十分凄惨,软腰纤肢万种风情,崔守晋缓缓站起身,脑中想起昨夜的温柔缱绻,他做了决定,“祖母,我想纳招荷为妾。” 何氏震惊得瞪起一双三角眼,老太太敲着拐杖,恨铁不成钢。 “我不同意。”薛晚棠哭红了双眸,哀怨地看着崔守晋,“世子,我们成婚虽是媒妁之言,可是你答应过我永不纳妾,我也信守承诺操持侯府,这一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假若世子偏要纳妾,那我们和离吧。” “不行!”老太太厉声否决。 薛晚棠继续哭,“我这一年劳心劳力,可是我得到了什么?老夫人,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老太太软下声音,“你是主母,要有气量,哪个府里的世子不是三妻四妾?况且招荷是你房里的人,将来她有了孩子,也是要记到你的名下,这与你好不好没有关系。” “不行。”薛晚棠拒绝。 梁氏插话,“晚棠啊,侯府子嗣是大事,你无所出,不能让侯府无后,老太太说得没错,招荷是你房里的人,将来你们姐妹情深,日子过得该多舒服。” 薛晚棠低下头,无限委屈,“昨日老夫人误会我,当众验身,今日又逼我同意纳妾,老夫人,你这是为难我,贬低我,丝毫瞧不起我这个商户之女啊。” 梁氏赶紧对何氏道,“大夫人,你说句话,孩子们都在这看着,侯府不能没规矩,你说吧,世子要不要纳招荷为妾?” 何氏气得牙痒痒,狠狠瞪了梁氏一眼。 老太太环顾众人,知道今日必须有个结果,即使无奈也得强装镇定,“晚棠,你说什么傻话?你是当家主母,要有当家主母的气度,我做主,守晋纳招荷为妾。” 薛晚棠站到老太太跟前,寸步不让,“我不同意,如果老夫人执意这么做,我从此交出中馈钥匙,侯府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老太太瞪着薛晚棠,薛晚棠迎着老太太的目光,“要么和离,我离开侯府带走嫁妆,要么交出钥匙,从此侯府生计与我无关。” 老夫人死死盯住薛晚棠,“你休想,我是侯府老夫人,世子纳妾,还容不得你做主,至于和离,你想也别想。” 众人散去,崔守晋扶起招荷,薛晚棠冷冷看着他。 “薛晚棠,招荷是你房里的人,我不能对不起她。”崔守晋这个时候情真意切。 招荷拍拍崔守晋的手,“世子爷,奴婢此生非你不嫁,倘若侯府容不下我,奴婢会随着世子爷在别处生活,不会离开你。” 崔守晋连忙摆手,“万万不可,你先歇着,我再去同祖母商量商量,一定给你一个名分。” 崔守晋走到薛晚棠身边,欲言又止,薛晚棠扭开头不想与崔守晋多说一句话。 她要见的人是侯爷,一定要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第7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崔善城刚回府,便有小厮来报,“侯爷,今晨世子与丫鬟行房被少夫人发现,老夫人让世子纳丫鬟为妾,少夫人不同意,府里闹得不可开交,这会少夫人在书房侯着,要见侯爷。” “胡闹,简直胡闹,这个崔守晋,我看他是活够了。”崔善城两撇胡子气得翘起来,“一会让这个畜生来见我。” 薛晚棠等了一炷香时间,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远远看见崔善城走过来,薛晚棠委屈得眼泪蓄满眼眶,“侯爷,你终于回来了。”仿似见到亲人,悲苦等待倾诉。 崔善城不知如何应对,他对这个儿媳完全不了解,这是他用计换来的儿媳,只为她丰厚的嫁妆,和她背后的江南首富白家。 “有话进来说。”崔善城推开书房门,示意薛晚棠进屋。 薛晚棠,“今日府内发生之事,想必侯爷都知道了,老夫人的决定当然是为侯府好,可是侯爷,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今只求侯爷能为我做主。” 崔善城,“守晋固然有错,可你是当家主母,这点气量还是要有。” 薛晚棠擦擦泪,掏出两本账目,“侯爷请看,这是小半年以来侯府的收入与开销,收入除了侯爷,世子,二房守礼的俸禄,便是侯府三间铺子,两个庄子的收入,加一起不过千两,可是支出就多了,侯府上下几十口人,每月光吃食便要四五百两银子。” 崔善城不懂账,但他知道侯府根基不深,若不是老侯爷陪着高祖打江山,根本没有他们平安侯府的侯位,可是到了守晋这一辈,要是没有一个人能支撑起侯府,百年后,平安侯府不复存在。 这也是崔善城需要崔守晋与这个商户之女成婚的根本原因,他需要银子为侯府的未来铺路。 “此事是守晋不对,你不必再与他计较。”崔善城想结束话题,“你有什么想法,与老夫人商量。” 薛晚棠很决然,“我与老夫人商量的结果便是和离,要么我带着嫁妆走,要么我交出中馈钥匙,从此侯府生计与我无关。” 崔善城愣住,他从没仔细看过他这个儿媳妇,薛晚棠应该十八九岁,不对,交换庚帖时她十九岁,此时应该二十岁。 二十岁的妇人面若芙蓉,眼中似有乾坤,清明干净,崔善城自认,他这个儿媳长相出众,端庄大方,虽是商户之女,能登大雅之堂。 崔善城态度很坚决,“不可,你怎么能因为守晋收妾室,就想着和离呢?” 薛晚棠,“侯爷还记得当初成婚时,你和世子对我的承诺吗?” 崔善城没说话,当初那些话,无非就是戏言,怎么能作数? “你说说吧,我忘记当初答应了你什么。”崔善城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侯爷和世子都答应我,成婚后世子永不纳妾,我才将嫁妆充入中馈,侯爷可以看看,每月侯府要从我的私库里支出多少银子?还有庄子,铺子,都是我在打理,侯爷,侯府这一大家子,全靠我养着。” 薛晚棠还想说,你的儿子还拿着我赚的银子在外养女人,柳朝明说得对,侯府只把她当做摇钱树,不过,她可不是任人索取的摇钱树。 崔善城软下语气,商量着:“你知道,侯府离不开你。” 薛晚棠不让步,“更离不开我赚的银子。” 崔善城故作亲切,“我们是一家人,谈银子很伤和气。” 薛晚棠不为所动,“侯爷,侯府如果需要我,就得让我高兴,世子纳妾可以,需要我同意,需要我认可!” 崔善城点头,“必须如此,你是当家主母,侯府全靠你,谁要是让你不满意,我可以替你做主。” 薛晚棠问,“那侯爷说说,如何让我高兴?世子纳妾如何让我满意?” 崔善城明白薛晚棠的意图,在他看来,能谈条件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听明白了,薛晚棠在做有要求的妥协和让步. “你想怎么样?”崔善城反问,“只要你不离开侯府,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侯府组建的商队,马上与我舅舅江南白氏合作,从江南走大运河运输物资到京城,我想要这只商队的三成收入,侯爷同意吗?” 崔善城权衡,商队三成收入不多不少,没有薛晚棠,没有商队,比起长久,薛晚棠拿走的三成收入并不算什么。 “如果我不同意呢?”崔善城要做取舍。 “不同意,这支商队就地解散。”薛晚棠没客气,“商队由我一手组建,想着为侯府谋利,没想到商队还没出发,侯府便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侯爷只要银子,他仿佛看到商队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全都涌进侯府库房,至于中间发生什么细枝末节,他完全不在意。 “有了这三成收入,你便安心做你这个当家主母?侯府一切事宜继续操持?”崔善城问,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薛晚棠是侯府的人,就算把三成收入记到她名下,她也会拿出来供侯府开销,给与不给,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薛晚棠内心狂喜,面上不显,“当然,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请侯爷放心,从前什么样,今后我也会什么样。” 薛晚棠前脚刚走,崔守晋后脚走进书房,他扑通一跪,“爹,求你原谅我。” 崔善城一巴掌扇过去。 崔守晋捂住脸,“你打我也没用。” 崔善城气急了,“没用?我用三成商队的收入换薛晚棠继续跟你过下去,你这个败类,当初京城都没有世家女想嫁你,你都忘了?” 崔守晋嘟囔,“我也不稀罕她们,高高在上的嘴脸,我看起来倒胃口。” 崔善城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得胡子都翻起来,“还好我们与薛家谈妥,没费吹灰之力娶到薛晚棠,还带着足够支撑我们侯府吃穿用度的银子,你怎么全然不当一回事?” 崔守晋,“爹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不喜欢薛晚棠,你当初用世子之位要挟我,我才答应,如今我收个丫头也不行,我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了。” 崔守晋有点歇斯底里,崔善城被他气得坐到椅子上,“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废物东西。” 崔善城,“如今皇上励精图治,你有很多机会光大我们侯府,你倒好,还沉浸在儿女情长中。” “行了,这事等你祖母定夺,你不能与薛晚棠和离,更不能让她离开侯府,从此你要与她夫妻同心,否则,世子的位置你也别想要!”崔善城第一次对这个儿子感到失望, 崔守晋垂下头,心底一万个委屈. 第8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午饭后薛晚棠约了崔守晋在花园见面。 崔守晋走进花园便看到这一幕,薛晚棠站在桃花树下望向远处,目光深邃幽明,孤傲地沉浸在斑驳的树影中,如同一幅水墨画. “你找我?”崔守晋问,其实他对薛晚棠十分陌生. 薛晚棠同样不了解崔守晋,“我们虽然陌生,好歹如今要一起面对出现的问题,老太太那边怎么样?” 崔守晋摇头。 薛晚棠道,“你放心,只要你定下日子,我一定会让你心想事成。” 崔守晋怔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晚棠笑笑,“字面意思,也就是我不会阻挠你纳妾。” 崔守晋不敢相信,“早上你还反对。” 薛晚棠不想多说,她在侯府除了青竹,还需要一个帮手,挑来挑去,崔守晋是最好的人选,薛晚棠希望自己不会找错人。 “三尺巷住着苏敏儿和一个叫崔轩的孩子,崔守晋,你认识她们吗?”薛晚棠声音轻柔,字字却如同炸雷,崔守晋慌张得脸涨成猪肝色,“你怎么知道?”苏敏儿正是他的心上人,崔轩是他和苏敏儿的孩子。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崔守晋,你先回答我,当初你真的是因为世子之位才娶我?”薛晚棠盯着他的眼睛,“你最好不要撒谎。” 崔守晋点头,“我们侯府需要银子,因为适龄男子只有我一个,侯爷说假如我不与你成婚,世子之位我也别想要。” 这些话洞房花烛夜时崔守晋说过,如今再听,更觉刺耳。 薛晚棠问,“侯府为何需要银子?需要你娶我这个商户之女?” 崔守晋脑子里还是苏敏儿被发现的恐惧,他根本没留意薛晚棠问些什么,含糊答道,“我也不清楚,侯爷有事都与祖母商量,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薛晚棠似乎理解侯爷那句话,到了世子这一辈,假如还是没有人建功立业,平安侯府真的会亡。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崔守晋见薛晚棠沉吟,不满道,“我与敏儿从小一起长大,假如不是你出现,这个侯府主母的位置就是她的。” 薛晚棠发现,她这个便宜相公不光多情还有点天真,假如苏敏儿能做主母,还用在外养了那么多年? “行,主母的位置早晚都是她的,你大可放心。”薛晚棠笑笑,“假如你需要,我随时让位,你看今日行吗?” 崔守晋竟然觉得薛晚棠人不错,可他刚从侯爷那边回来,爹不同意,“侯爷说,我决不能与你和离,假如你离开侯府,我这个世子也做不成。” 薛晚棠想笑,崔守晋简直无药可救,不过这样更好,省了她很多口舌,“要不这样,既然我们分也分不了,你又拗不过侯爷,我们自己商量相处的办法如何?” 崔守晋问,“你有什么办法?” “从前你不碰我,我不找你,我们相安无事,以后也要这样,你过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苏敏儿的事我不会同任何人讲。”薛晚棠笑意盈盈,任谁也看不出,这是明媒正娶的夫人,正在与她的便宜相公,商量养外室的事。 崔守晋不敢相信,“真的?” 薛晚棠很真诚,“当然是真的,你想想,我们成婚一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崔守晋笑了,觉得侯府因为薛晚棠的宽容,还有一丝温暖。 “不过。”崔守晋盯着薛晚棠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直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只做朋友与明面上的夫妻,你看如何?所以你有什么话一定要对我说。”薛晚棠耐心安慰。 “好,我。”崔守晋鼓起勇气,“我听说你打算降低各房的月例,我想问问,你可不可以单独给我点银子?” 薛晚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崔守晋要花银子养苏敏儿和崔轩。 “你放心,你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母亲和老太太,我会让你衣食无忧。”薛晚棠承诺道。 崔守晋高兴地搓着手,“太好了,你真是一个好人。”崔守晋在心底批评自己,早上把薛晚棠当成坏女人,真是有眼无珠。 薛晚棠,“崔守晋,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一定让你娶到招荷,不过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先和我说,尤其是侯爷与祖母说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们才好应对她们,苏敏儿与孩子才能平安无忧。” 崔守晋重重点点头,后悔没早与薛晚棠说这些话,犹豫一下,崔守晋问,“我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薛晚棠心里直翻白眼,不当讲就别讲,面上却带着笑,“你说吧,我们之间有什么当讲不当讲。” 崔守晋,“假如有机会,我想迎敏儿和孩子入府。” 薛晚棠忍住没笑,她这个白痴相公还真相信世间都是花好月圆,马上答应他,“嗯,我记得了,这事急不得,总有机会实现,你要相信日子肯定会好起来。” 薛晚棠与崔守晋分手,刚迈进假山,后径的甬路上窜出一个人,薛晚棠吓了一跳,定睛一瞧是春香。 春香下等人装扮,直接跪到薛晚棠面前,“少夫人,奴婢错了,求你原谅我,奴婢想回到梨花院继续伺候少夫人。” 薛晚棠莫名其妙,“你觉得可能吗?我可能让一个伤害过我的人继续留在我身边吗?” 春香低头不语。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留你一命,我希望你长点心。”薛晚棠转身要走,被春香叫住,“少夫人这么绝情,可别怪我不客气。” 薛晚棠止住脚步,眉头轻蹙,“你什么意思?” 春香站起身,盯着薛晚棠的眼睛,“我知道那晚在暖香阁的男人是谁,我查了大半个月,伙计和车夫我都问到了,那晚你就是去会男人,老夫人不相信是她的错,少夫人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最清楚。” 薛晚棠的心扑通扑通,“你在威胁我?” 春香,“少夫人如果不让奴婢回梨花院,我就把真相告诉老太太,你一直在撒谎掩饰。” 薛晚棠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她不怕对峙,重要的是她坚信,老夫人经历过上次,再不会轻易与她冲突。 薛晚棠无所谓,“可以啊,要不是你试试?说不定老夫人还能升你做个管事嬷嬷.” 薛晚棠转身就走。 春香很生气,“少夫人别得意,我不告诉老夫人,就在府里传播,同样的事说多了,自然有人信,到时你的名声臭了,看你还如何做这个当家主母。” 薛晚棠不想与春香纠缠,冷冷瞧着她。 “辅国公柳朝阳,那晚你见的人就是他。”春香狠狠道,“我问了暖香阁的伙计,当晚国公爷叫了好几次热水,还买了一件女衣裳,最关键的是,少夫人当晚回来穿的衣裙根本就不是走时那件,少夫人,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薛晚棠死死瞪着春香。 春香,“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还像从前一样跟着少夫人,第二,少夫人给我十两银子堵我的嘴。”上次告密,她被降为末等丫头,干着最脏的活不说,其他人都不理她,“少夫人,我是因为你才这样,你不能这么对我。” 早春的风把两个人鬓角的发吹起,薛晚棠嘴角浅浅牵起一抹笑。 入夜,青竹在薛晚棠耳边问道,“姑娘,就这么留着春香?” 薛晚棠,“人为财死,自作孽不可活。” 第9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京城三月天,草长莺飞。 薛承安回京。 薛晚棠听到这个消息,喜极而泣,哥哥终于回来了。 青竹告诉薛晚棠,“薛公子受封后才会离宫,他约姑娘未时在醉香楼小聚。” 薛晚棠太高兴了。 青竹伺候薛晚棠穿衣,冷眼瞧着院子里走来走去呵斥其他小丫头的春香道,“我还是搞不懂,姑娘为何要留着她,这段时间姑娘给春香的银子已经过了百两。” 薛晚棠笑道,“莫急,我给的银票你瞧见她都收在床箱里了吧?” 青竹,“嗯,姑娘放心,春香一张都没用。” 薛晚棠,“你放出口风,一会我要出去见人。” 青竹不知道薛晚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旧照做。 未时没到,薛晚棠急急赶往醉香楼,走至二楼拐角处,她便听见薛承安的笑声,薛晚棠眼泪翻涌,她朝思夜想哥哥终于平安回来了。 “哥哥!”薛晚棠推门而进,薛承安正站在房间正中说着什么,他对面坐着一个人,面带笑容应和着,竟是柳朝明。 薛晚棠后退一步。 薛承安乍见薛晚棠,定睛瞧了好半天,健壮的汉子忍不住红了眼睛,“妹子,你可好?” 不好,薛晚棠微微垂下头,当年哥哥不在,没有一个能做主的人,她才答应爹爹嫁进平安侯府,如今该回来,不该回来的人都回来了,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 薛承安看见薛晚棠的眼泪,知道自己说错话,大手一挥,对柳朝明道,“来来来,我们三人几年未见,晚棠,要不是朝明告诉我崔守晋这个畜生干的破事,我还以为你嫁了个良人,没事,哥为你做主,你必须和离,哥养你。” 薛晚棠狠狠瞪了柳朝明一眼,柳朝明从薛晚棠进屋,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今日我们兄妹相聚,你劳烦国公爷过来干什么?”薛晚棠不满意。 薛承安大大咧咧道,“什么国公爷,多见外,当年我们三个人称兄道弟你忘了?怎么几年不见,这么分生?当年你不是最愿意跟在朝明身后,有好吃的都偷偷给他不给我?” 薛晚棠脸蛋有点热,“当时不懂事,如今物是人非,哥哥莫再说这些从前的事。” 薛承安才不管,“当年要不是朝明说去挣军功,你们肯定能成婚,谁知道这几年变化这么大,娘也走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提起母亲,薛晚棠垂泪。 薛承安,“如今我回来了,也不会让咱俩那个窝囊爹好过,晚棠,是不是江氏逼你与崔守晋成亲?” 柳朝明紧紧盯着薛晚棠,薛晚棠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愿意。” 柳朝明端起茶水轻轻抿一口,眼尾压不住的笑意。 薛承安拍桌子,“肯定是江氏吹了枕边风,咱们那个爹我还不知道?我不在你身边,她们指定欺负你。” 往事重回心头,薛晚棠咽下委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哥哥以后有什么打算?还会离开京城吗?” “不会了,你哥是打北梁的主力军,抓了敌军头目,如今朝明又赐了辅国公,我是朝里有人好办事,这次哥升官了,京城禁卫军统领,怎么样?”薛承安拍着胸脯,薛晚棠破涕为笑,“真为你高兴。” “对了,晚棠,我能活着回来,多亏朝明。”薛承安说着,撸起袖子,小臂上面有一道两寸多长的伤疤。 薛晚棠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打北梁前,在鞑靼边境遇到了朝明的大军,那场战役真是惨烈,朝明为了护我,也伤了要害。”说着,薛承安扯开柳朝明的衣襟,露出他的肩胛,薛晚棠看到柳朝明肩膀上面错综盘缠着几道伤疤。 柳朝明任由薛承安动作,眼睛盯着薛晚棠,一手还拉住衣襟悄悄往下拽,露出精壮的腹肌。 薛晚棠想起她和柳朝明那个晚上,她触碰到过他的身体,后背好像还有好几处伤痕,当时只顾着羞愤,没想到柳朝明能平安返京,也是拿命换来的。 薛晚棠扭开头. “还气吗?”薛晚棠进来这么久,柳朝明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气什么?”薛承安没听懂柳朝明话里的意思。 薛晚棠不看柳朝明,她不会原谅他,永不。 “来,兄弟,过去的事不值一提,如今你归来,我们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柳朝明端起酒杯。 “对对对。”薛承安豪爽地将酒一饮而尽,“朝明说得对,希望以后再没战事,我们都能守护亲人。” 柳朝明死死盯着薛晚棠,薛晚棠避开他的视线,专心吃菜。 他可不是她的亲人,是仇人. 酒过三巡,薛承安微微有醉意,他和柳朝明说了很多战场上的事,柳朝明讲了他这三年的经历。 三年前,他离京后,加入了攻打鞑靼的大将军麾下,在边境打了一年,靠着机智和勇猛屡获战功,职位越升越高。 那时战事吃紧,往来京城的消息只有军事可以传递,他渐渐与京城断了联系。 后来,靠着柳朝明的计谋,鞑靼先锋军被歼灭,战局发生逆转,他急于结束战事,自告奋勇与鞑靼谈判,只身在鞑靼待了一个月,终于拿回议和书。 大军拔营回京,终于在年初返回京城。 薛晚棠算算日子,柳朝明回京应该就在找她,才会在上月让她目睹崔守晋的奸情。 那她也不会原谅他。 薛承安叹口气,拍拍柳朝明的肩头,“兄弟,我们现在说起这些事就是三言两语,可谁知道,踏上战场那一刻就怕回不来,也怕啊,真怕。” 薛承安垂下头,自顾自又喝下一杯酒,倒头趴在桌上睡着了。 薛晚棠摇着薛承安的胳膊,“哥,哥,你醒醒。” 她不想单独面对柳朝明。 “对不起。”柳朝明突然起身握住薛晚棠的手,“为三年前,也为三十天前。” 薛晚棠使劲挣脱,“你放开我,柳朝明,你就是个混蛋。”那天的屈辱,她这辈子也忘不了。 柳朝明不放手,“行,你怎么骂都行,只要你高兴。” 薛承安轻轻动了一下,嘴里嘟囔一句,薛晚棠停止动作,吓得大气不敢出。 “要我助你和离吗?”柳朝明似笑非笑。 门外传来脚步声,薛晚棠好像听到了侯府老夫人的声音,柳朝明眯起眼睛,嘴角微翘,“我帮你出气,你原谅我?” 薛晚棠瞪他一眼,“不稀罕!” 第10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敲门声未响,房间门突然被推开。 醉香楼伙计,侯府老夫人,两个家丁,两个婆子,春香,七个人一股脑涌进来。 伙计最先认出柳朝明,惶恐地跪到地上,“国公爷饶命,是这位侯府老夫人非要闯进来,小的被家丁压着推开门,不知道国公爷在就餐。” 老夫人这才看到一位身着黑色蜀锦的男子,随意靠坐在软榻上,面容微醺,薛晚棠手里端着饭碗,正要吃饭,她旁边的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住,已经拔刀打算冲过来。 春香跪到地上,指着柳朝阳,“老夫人,那就是与少夫人相会的男人,前次是,这次也是。” 老夫人一个巴掌扇到春香脸上,“该死的婢子,杀了你都不足惜。” 家丁和婆子看着眼色已经退出房间,柳朝明对伙计道,“你去吧,这事与你无关。” 伙计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连滚带爬跑出去。 薛晚棠淡淡吃了一口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老夫人气死了,慌张地冲着柳朝明施礼,“国公大人,老婆子不知你在此,失礼了。” 柳朝明手指轻抚下颌,似笑非笑,“侯府老夫人是听说少夫人在此,过来捉奸?” 老夫人涨红了脸,“都是奴才们胡说。” 柳朝明不依不饶,“那你带着家丁和婆子闯进来,是做什么?” 老夫人语拙,不知如何回答。 柳朝明,“老夫人年纪长,这个年纪做事还这么欠考虑,可不是一句道歉的话就能混过去,少夫人是谁?与我柳朝明什么关系?老夫人不清楚?” 老太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辅国公现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他,老太太第一次见柳朝明,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却这么难缠,一口气堵在心口,难堪得无地自容。 薛晚棠依旧吃菜,任由柳朝明羞辱老夫人,她觉得很痛快,柳朝明伤害了她,可他此刻在羞辱想要羞辱她的人,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很熟悉,也很温暖。 柳朝明,“今日薛兄弟受封,我在此宴请他,薛家兄妹有几年未见,顺便邀请少夫人与哥哥相会,宴席马上结束,本来我今日心情很好,可现在,本国公不太高兴啊。” 老夫人都想给柳朝明跪下,今日这事,只有柳朝明放下才会过去,她看向薛晚棠,“晚棠啊,是我冲动了,你快说句话。” 薛晚棠这才放下碗筷,淡淡道,“国公爷问得好,我也好奇,老夫人带着这么多人来此,是找我?找我干什么?对账?还是看看侯府这月出了多少银子,入账有多少?” 薛承安抽出腰间佩刀,刀尖指向春香,“看来是你这个丫头搬弄是非,要不要本小爷送你见阎王?”刀锋伶俐,春香鬓前碎发悉数飘落。 春香吓得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老太太,少夫人的奸夫就是辅国公,前次在暖阁轩的人就是国公爷,奴婢没撒谎。” 柳朝明大笑,“奸夫?少夫人同意吗?”薛晚棠狠狠瞪他。 柳朝明,“老夫人瞧仔细,本国公是少夫人的奸夫?” 老太太狠狠拉住春香的头发,把她拖到门口,冲着家丁道,“把这个小蹄子给我绑了送回府。”赶紧又对柳朝明道歉,“国公爷,你大人有大量,奴才口无遮拦,死不足惜,今日这事定给国公爷一个交代。” 薛承安眼看闹剧要结束,横在门口,“不行,老夫人现在就得给我一个说法,不能这么放过你们,当我们晚棠娘家没人?” 老夫人正想找个台阶,连忙道,“薛兄弟说得是,这次是我欠考虑,薛兄弟立功归来,侯府本应为你接风洗尘,先这么说定,明日侯府做东,国公爷也请赏脸,侯府宴请薛兄弟。” 薛承安,“你们侯府欺负人,老子可不稀罕。” 老太太冲家丁道,“来人,掌嘴,把春香的嘴给我撕烂,给薛兄弟出气。” 家丁很卖力,房间里瞬时响起掌嘴声,春香很快被打得嘴角出血,呜咽着说不出话,她想不通,明明与薛晚棠私通的人就是柳朝明,为什么老夫人不信呢? 薛晚棠似乎想起一事,对老夫人道“对了,府里上月账目有些出入,我查了很久,这个春香也不知受了谁指使,在她床下的箱子里藏了很多银票,老夫人,春香可是你房里的人,一直与你一条心。” 老太太百口莫辩。 薛晚棠对两个婆子道,“你们赶紧回府,去春香床下翻翻,倘若银票还在,交给老夫人处置吧,老夫人,这个丫头我留不得,你看还是让她回你房里伺候吧。” 柳朝明静静看着这一切,小丫头伶牙俐齿,一如当年,他曾经喟叹命运不公,从鞑靼归来,她竟然违背诺言,嫁做人妇。 柳朝明疯了,他想看看她嫁了什么人,这一查,崔守晋不光不学无术,竟然养了外室和孩子。 柳朝明恨,这样的男人薛晚棠也能嫁,他羞辱她,甚至不顾她的尊严,霸占了她。 不过柳朝明也庆幸,正是她身下那一抹嫣红,他才知道她成婚一年还是清白之身。 薛晚棠是他的人,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除了他自己,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薛晚棠。 柳朝明,“老夫人,今日之事就这么过去,对不起少夫人,我和薛兄弟脸上也无光,这样吧,侯府商队走京杭运河从江南运送物资进京,占了京城漕运的粮用专道,不多,我和薛兄弟各分得一成,你看怎么样?” 薛晚棠回府,哼着小曲,心里别提多高兴,哥哥还不知道柳朝明给他争取了啥,她心里门清,不过这样也不好,意味着今后她要经常见到柳朝明。 崔守晋纳了招荷以后,薛晚棠住进了紫竹轩。 还没进门,青竹面带笑容急匆匆迎出来,高兴地附在薛晚棠耳边轻声道,“姑娘,有好消息,老夫人命人查了春香的床箱,银票都被搜了出来,账房先生作证,说是上月侯府丢失的银票。” 薛晚棠笑。 “春香不承认,说银票都是少夫人给她的,不是府里的银票,账房先生拿出证据,原来每张银票后面都有三个不显眼的黑色墨点,说是防止银票在府内被窃专门做的标记。” 青竹佩服得五体投地,冲薛晚棠竖起大拇指,“姑娘早知今日?” 薛晚棠,“春香心术不正,她想要的太多了。” “春香被打死了。”青竹道. 薛晚棠抬头看向天空,几只麻雀从一个树枝飞向另一个树枝,她轻声道,“活着不易,且行且珍惜。” 第1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京城三月迎来一场盛事。 为欢迎抵抗北梁大军归来,以及辅国公柳朝明拿回了鞑靼的议合书,朝廷决定在西郊校练场举办一场骑射比赛。 宫里传出口风,这场比赛,皇上有意为辅国公择亲,要求京城世家所有适龄女子必须参加。 薛晚棠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是滋味。 她与柳朝明有了肌肤之亲,他这又算什么? 薛晚棠狠狠地把花瓶里刚摘下的花瓣撕碎,春天有什么好?让人心烦。 上次老夫人从醉香楼归来便一病不起,说是偶感风寒,不再让大家请安,薛晚棠去了两次,都被拒之门外。 薛晚棠也不清楚老太太真是急火攻心,还是装病逃避,不管了,反正她是早晚要和离的人,对这个侯府,对老太太三番五次陷她于不义,早就有恨意。 老太太身体不舒服,初一十五请安也免了,闲来无事,大房何氏暗中拉拢二房,三房吃茶聊天,关于辅国公招亲的事,薛晚棠就是在这听到消息。 那日,梁氏找到薛晚棠,“你听说了吗?过几日的骑射比赛其实是为了辅国公招亲,辅国公啊,他不是到府里找过你看诊?到时候侯府一定会接到邀请函,你把三房的秀澜带上,万一辅国公看中她呢?一旦侯府与辅国公攀上关系,守礼守业将来的仕途都会顺畅。” 薛晚棠冷眼瞧着,梁氏想得倒挺美。 梁氏又道,“这月开始各房开销各房记账,你知不知道?我们二房最支持你,大夫人可是对你有诸多怨言。” 薛晚棠她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侯府一直依仗着她,早晚有她们哭的时候。 梁氏:“守礼前几日升了礼部祀部员外郎,这是我们侯府的大事,你是当家主母,务必要操持一下,哪怕家宴也成,各房都召集到一起,庆祝庆祝,按照惯例,月例也得涨,你安排安排。” “安排不了,府里现在什么情况,二夫人可以私下找账房先生问问,从前我从嫁妆拿一部分补贴家用,现在我也没银子了。” 梁氏瞪起眼睛,“侯府没钱了?” 薛晚棠,“二夫人觉得银子从哪来?” 两人不欢而散,薛晚棠的态度成了三位夫人下午喝茶时的主要话题。 几日后,骑射比赛如期举行。 西郊的花朵连成片争奇斗艳,烟柳抽芽,湖光山色,校练场春光明媚彩旗飘飘,世家姑娘比花还骄艳,校练场被围成一圈,姑娘们的眼睛紧盯着场上那些赤着胳膊,准备一决高下的年轻男子。 她们脸上都带着笑,绣帕攥在手里,香扇遮面,眼睛却大胆地在男子身上流连,这般欲迎还羞,惹得场上的男子都尽情展示自己的肌肉,目光肆无忌惮地与姑娘们交汇。 一想到柳朝明也会这样与旁的姑娘纠缠,薛晚棠不开心。 薛晚棠已婚,座位与其他世家夫人在一起,眼看着未婚姑娘与男子们眉来眼去,心底那股郁气直冲天灵盖,她没看到柳朝明,却见哥哥骑马向她奔来。 薛晚棠站起身,旁边相熟的世家夫人打趣道,“前几日才听说薛夫人的哥哥竟是这次得了军功的京城禁卫军薛统领,可喜可贺,那可是皇上身边的要职,以后我们府还得仰仗薛夫人和薛统领多关照。” 薛晚棠笑笑,薛承安勒马骑至近前,“妹子,一会哥哥给你拿个第一名。” 她这个傻哥哥呀,今日是给柳朝明选亲,他抢什么彩头?不过也好,让皇上看看哥哥的实力,挫挫柳朝明的威风,那些世家姑娘可能就不会把眼睛都盯在柳朝明身上。 这般想,薛晚棠心情好不少,“哥哥小心,比赛而已,今日世家姑娘来了不少,哥哥如有看对眼的姑娘,妹妹给你说亲。” 薛承安大手一挥,“要不得,女人好烦,我还是和兄弟们在一起自在,走了,记得给我加油。” 薛承安双腿夹紧马肚,烈马风一样疾驰而去,顺着马的方向,薛晚棠看见柳朝明在校练场西北角,正看向她这个方向。 很快,两马汇合,柳朝明和哥哥说着什么,薛承安哈哈大笑,冲着她的方向挥挥手,两个人向出发点奔去。 薛承安过来打招呼,薛晚棠这边的夫人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好几位世家夫人凑过来,说着好话与薛晚棠攀谈,搞得薛晚棠没看清比赛怎么开始,只是在欢呼声中,才知道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 薛晚棠着急地问向旁边夫人,“谁赢了?” 夫人笑,“听说第一名是辅国公,第二名是薛统领呢。” 薛晚棠失望地攥紧拳头,夫人又道,“薛统领与辅国公只差半个身位,薛统领着实厉害。” 其他夫人听说薛承安得了第二名,都来向薛晚棠道贺,薛晚棠笑着应对,心里对柳朝明愈发不满,比个赛而已,非要拿第一名,这是想着让世家姑娘看看他的实力,促成美满姻缘吗? 第二场比赛前,薛晚棠偶遇前阵子找她看诊的礼部侍郎侯夫人,侯夫人有心悸,吃了薛晚棠给她调配的汤药后好了不少,这次偶遇,侯夫人拉着薛晚棠聊家常,薛晚棠推脱不开,等侯夫人告辞,三场比赛已经结束。 中场休息,世家夫人这边吵吵嚷嚷,薛晚棠无心再看比赛,她打算去校练场周边转转,欣赏难得的春光。 走出人群,喧嚣声渐若,薛晚棠吸口气,阳光暖哄哄照在身上,后山甬路旁的小草都冒出嫩绿的叶丫,薛晚棠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碰它们,小草旺盛的生命力让薛晚棠心底的不快一点点散开。 一道身影将日光遮挡,小草被阴影覆盖,薛晚棠抬起头,柳朝明正嘴角含笑盯着她。 薛晚棠吓了一跳,站起身左右看看,远处战鼓擂擂,喧嚣声直冲云霄,山坡上只有他们俩,仿似被隔绝在人群之外。 “怎么?不高兴?”柳朝明拉起她往梅林深处走。 薛晚棠努力挣脱,“你放开我。” 说是梅林,里面梨花,杏花,桃花争奇斗俏。 走至一棵梨花树下,柳朝明放开薛晚棠,两个人靠在树干上,梨花窸窣飘落,落在柳朝明肩头,再落到薛晚棠发髻。 “你想干什么?”薛晚棠理不清自己的心绪,得知他要招亲她心里不痛快,可单独与他相处,她又想起那晚柳朝明对她的羞辱。 柳朝明只是笑,大手一朵朵把薛晚棠发髻上的梨花摘落。 薛晚棠:“你不是第一名?看中了哪家姑娘?怎么有时间跑到这里欺负我?” 柳朝明听出薛晚棠的酸气,笑意更深,“你不知道我中意谁?” 第1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一阵风吹过,梨花又大片飘落. 柳朝明低下头,厚重的呼吸吹到薛晚棠的脸上,深邃如深潭般的眼睛仿佛要将她融化. 薛晚棠推开他,“离我远点。” 柳朝明不动,嘴角笑意更深,“别气了,我定给你一个安心的答案。” 薛晚棠:“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柳朝明笑笑。“前几日侯府送来的贺礼是你选的?” 薛晚棠白了他一眼。 柳朝明的身子轻轻靠向她,“我很喜欢。” 薛晚棠扭头不看他. 柳朝明,“避风塘的青玉是最好的,那块青玉枕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薛晚棠撇撇嘴,“侯府的银子,侯爷打算与你交好,我当然不能枉费他的心意。” 柳朝明,“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离?” 薛晚棠,“不用你管。” 柳朝明又向薛晚棠靠近了一点,大半个身子靠在树上,薛晚棠几乎被他禁锢在他的怀里。 柳朝明挡住了风和光,薛晚棠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远处的群山。 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的落花与连绵山峦勾勒出美妙的画卷,柳朝明突然低下头,一个吻轻轻落在薛晚棠额头。 薛晚棠一下子炸了,“柳朝明,你无耻。”脚下一动,薛晚棠身子侧歪,绣鞋被什么东西绊住,脚趾针扎样疼了一下。 薛晚棠诶呦一声,柳朝明紧紧抱住她,“怎么了?” 薛晚棠拽着柳朝明的胳膊,两人踉跄地后退几步,薛晚棠发现刚才她的站的位置露出一个黑色铁锈样的东西,用手一指。 柳朝明扶她站稳,俯下身,用手把落花拂开,拿起那个锈迹斑斑的东西仔细端详,渐渐脸上笑意全无,神色变得阴沉,“这是弩弓的弓头。” 薛晚棠盯着那个三角物件,看不出所以然,不过柳朝明的态度说明这东西很重要。 柳朝明看够了,将东西塞到袖中,大手拂上薛晚棠的发髻,“走吧,我们回去。” 薛晚棠想躲开,被柳朝明铐牢,“别闹,一会再踩到弓头,伤了自己。”大手拂上薛晚棠的腰肢,几乎半抱着她离开梅林。 薛晚棠咬唇,“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很要紧?” 柳朝明突然站住,两下扯开衣襟,薛晚棠还没反应过来,柳朝明精壮的腰身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们曾经肌肤相亲,薛晚棠犹记那个触感,那晚只有夜色,如今日光正浓,薛晚棠初见男人古铜色的肌肤,瞬间涨红了脸。 扭过身,薛晚棠双手捂住脸,“柳朝明,你疯了?” 柳朝明拉过她的手,薛晚棠纤细的柔夷触摸到一个扭曲的瘢痕。 “你摸摸,这就是怒弓伤,当初要不是想着你,我恐怕早就死在鞑靼。”男人厚重的声音穿过风,穿过三年的日日夜夜,轻飘飘落到薛晚棠的耳畔。 她缓缓转身,看到柳朝明下腹处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圆形伤口,深红颜色,像一只眼睛,静静凝视薛晚棠。 视线再往上看,柳朝明胸口也有刀伤,再往上,便是肩胛处为救哥哥留下的那几处刀疤。 薛晚棠扭开头,眼眶酸涩. 半晌,薛晚棠听到柳朝明轻笑,他已经穿好衣服,“弩弓是鞑靼的重要武器,这个弓头尚新,应是最近才出现的东西,我需要与护卫军通气。” 薛晚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京城有鞑靼人出现?你不是拿回了议和书?” 柳朝明盯住薛晚棠的眼睛,轻声道,“誓言最不作数,何况鞑靼人与我们之间只有利益。” 柳朝明一语双关,薛晚棠垂下眼眸,“怎么不作数?只是有人没有信守承诺罢了。” 当初是谁背信弃义?现在又是谁旧事重提? 远处战鼓声与薛晚棠的回答混在一起,柳朝明低头看着弓头,完全没听见。 两人走上甬路,柳朝明止住脚步,“你先走。” 薛晚棠看着他。 柳朝明笑,“要不一起走?” 薛晚棠瞪了他一眼,拉起裙角,走出几步,柳朝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这些伤时常会疼,想你就会疼。” 薛晚棠狠狠剁了一下脚,“活该!” 走到路尽头,薛晚棠回头看向远处的柳朝明,他仍站在花海深处一动未动,静静地目送她。 薛晚棠垂下头,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回到看台,比赛接近尾声,相熟的夫人都向薛晚棠道贺,柳朝明退出比赛,薛承安得了后续比赛的所有第一名。 薛晚棠很高兴。 礼部侍郎侯夫人更是在薛晚棠耳边八卦,“你刚才不在,肯定不知道,这次比赛听说皇上是打算为辅国公择亲,可是刚才辅国公赢了比赛,竟然拒绝了皇上。” 薛晚棠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侍郎夫人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这些世家夫人都是人精,肯定暗地里八卦,我刚才听说,辅国公那个不行,所以才不能成亲。” 薛晚棠愣了,“那个?是哪个?” 侍郎夫人扯紧她的衣袖,声音压得更低,“就是不能人道。” 薛晚棠震惊得瞪大眼睛,不能人道?“谁说的?”柳朝明怎么可能不能人道? 侍郎夫人,“当然是辅国公自己,我听说看台上的姑娘们失望透了,辅国公一表人才,好几个世家姑娘都倾心于他,一说不能人道,哪还有姑娘能嫁他?” 薛晚棠在人群中搜寻柳朝明的身影,他竟然为了拒婚做到了这一步。 “辅国公自己说的?”薛晚棠还是不敢相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事,辅国公以后还怎么做人? 侍郎夫人啧啧嘴,“说的就是啊,辅国公即使不能人道也是真男人,可惜了,皇上也心疼,辅国公说他是在战场伤了根本,不想耽误正经姑娘,辅国公真是好人,当众说出这种事,他心底得有多难受。” 侍郎夫人对柳朝明充满了敬畏和喜爱。 薛晚棠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侍郎夫人继续道,“皇上体恤辅国公,赏了他好多东西,可是人伤了心多少东西也弥补不了,刚才就是,赢了第一场比赛,辅国公说出心里话后就离开了校练场,大家都心疼,说不定这个男人去哪疗伤呢。” 薛晚棠迎合地笑笑,脸蛋一点点发热,柳朝明为什么这么说,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想起刚才在梅林他说过,他会给她一个安心的答案,这就是他的答案? 青竹不知从哪走过来,俯在薛晚棠耳边低语道,“有个叫江奂珠的姑娘在那边等你,说是有话要和姑娘说。” 江奂珠? 薛晚棠蹙起眉头。 第1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父亲名唤薛宝福,宣武十年江南浔州举人,在浔州与薛晚棠母亲白氏相遇,做了江南白家的上门女婿。 薛宝福从此衣食无忧,再无进取之心,也再未求得功名. 宣和元年,白家将产业做到京城,薛宝福不想生活在白府看人眼色,鼓动白氏要了一些家产到京城发展。 两人到了京城,薛宝福肆无忌惮挥霍钱财,对白氏冷眼冷语,后娶江氏进门,江氏生性刻薄,白氏受不了磋磨,不久后撒手人寰,独留薛晚棠与薛承安兄妹。 江奂珠正是江氏之妹。 薛宝福娶了江氏后不久,江奂珠便被江氏接到薛府与薛家人一起生活。 薛晚棠一直与她不合。 “你找我?”薛晚棠不想搭理她。 “少夫人近来可好?”江奂珠声音尖细,薛晚棠十分讨厌她说话做事拿腔作调。 “你找我干什么?”薛晚棠不耐烦,“我们不是可以聊家常的关系,有话你说,没事我走了。” “少夫人别急,你还是不喜欢我?”江奂珠捏着香帕捂住嘴,好像薛晚棠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是呀,我不喜欢你,既然知道你还来找我?”薛晚棠懒得理她,冲青竹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转身就走。 “从小你就不喜欢我,是我哪里惹了少夫人不高兴?”江奂珠垂下头,朱红的水滴型玛瑙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玛瑙成色极好,薛晚棠不想看。 江奂珠快步上前拉住薛晚棠的胳膊,“少夫人,我有一事相求,我有个熟人,想请你看诊。” 薛晚棠白了她一眼,“我才疏学浅,你另请高明。” 江奂珠使劲拉着薛晚棠的衣袖,“你别走,我给你二百两诊金。” 薛晚棠站定,翻翻白眼,“你有二百两?”还不是薛晚棠那个糟心的爹给她银子花? 薛晚棠真生气,娘去世前只留了嫁妆给她,可那些年没少置办产业,如今都被她渣爹和江氏据为己有。 薛晚棠长舒一口气,气也没用,还不如从江奂珠身上捞点银子。 “五百两,成就成,不成拉倒。”薛晚棠要走。 “成交。”江奂珠倒是爽快。 薛晚棠心底骂人,银子要少了。 江奂珠带着薛晚棠和青竹走了差不多一盏茶时间,才到一处高墙别院。 青竹小声问薛晚棠,“这个人会不会有问题?” 薛晚棠拍拍她的手,“有你在,我不怕,五百两,不拿白不拿,我现在缺银子。” 青竹点点头,一手缩进袖口,摸摸她平日就带在身上的软鞭,“前几日姑娘让我看的宅子我都找好了,等过几日姑娘过去瞧瞧就可以交付银子。” 薛晚棠很高兴,“哥哥有了宅子,我也算有了家,大不了和离后我和哥哥一起生活。” 青竹不同意,“薛统领以后必然娶妻生子,姑娘还得自己做打算。” 薛晚棠知道青竹说得是实话,“是啊,我还需要好多银子,这次给哥哥置办宅子,前阵子攒下的银钱全都花了,庄子和铺子一时半会又不能变现,还得等。” 青竹安慰她,“早晚的事,只要姑娘想做,事情一定能成。” 江奂珠前边带路,迎两人进门,“少夫人,病人现在在内院。” 内院正房门打开,一股浊气扑面而来。 青竹先迈进屋,确定床上真的躺着一个病人,冲薛晚棠点点头。 江奂珠不屑道,“我还能害你不成?我可是出了五百两银钱,晚棠如今怎么这么小气?难道在侯府过得不好?” 薛晚棠冷笑,“多亏你有五百两,不然我肯定不来,没有你这五百两,我的日子都没法过。” 江奂珠勉强笑笑,早就习惯薛晚棠这种语气与她说话。 江奂珠走到床前,对里面的人道,“李大哥,你醒醒,我找大夫来给你看诊。” 床上的人翻个身,露出一双眼睛,眼窝深陷,高颧骨,薛晚棠看得仔细,这个人不像中原人士。 薛晚棠坐到床边,床上的男人脸颊深红,皮肤有裂痕,脖子手臂上有成片的红色斑点,薛晚棠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奂珠连忙上前,“李大哥身体虚弱,好几日没吃什么东西,没力气说话,少夫人也不用问太多,对症下药即可。” 薛晚棠白了她一眼,“号脉吧。” 江奂珠把男人的手臂送到薛晚棠面前,笑嘻嘻盯着薛晚棠的眼睛。 薛晚棠不想给江奂珠认识的人看诊,可对疑难杂症天生有好奇心,这个男人的症状有点奇怪。 薛晚棠手指搭上男人的脉搏,是明显的洪脉象,这是发热的症状,可是男人脖子和手臂上成片的红斑又与发热的脉象不符,难道是因为红斑才引起发热? 薛晚棠问,“这种症状有多久了?” 江奂珠,“几日而已。” “最近接触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吗?”薛晚棠发现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有这种红色斑块。 江奂珠想想,“李大哥经常在西郊活动,至于接触过什么,我不太清楚。” 两个说话间,男人蠕动了一下,许是小腿瘙痒,他把腿挪到床边使劲用手搔抓,被子被掀开,薛晚棠在男人的小腿上看到一个铜钱大小的伤疤。 这个伤疤薛晚棠很熟悉,与柳朝明下腹那个伤口一模一样,薛晚棠犹记得柳朝明告诉过她,这是弓弩的创口。 这男人也受过弓弩伤? 薛晚棠警惕地再次打量这个男人,他不是中原人士,他在西郊活动,那里只有校练场和成片的梅林,柳朝明说梅林里发现那个弓弩头是不久前用过的,难道这个男人与用过的弓弩头有关? 这个男人是鞑靼人? 薛晚棠看向江奂珠,“你怎么认识这个人?” 江奂珠不情不愿。 薛晚棠站起身,“你不说实话,我这就走,你的五百两我也不稀罕赚。” 江奂珠拉住她,“说,说,我说还不行吗?我前几月去西郊游玩,差点被毒蛇咬,当时是李大哥救了我,一来二去我们便熟悉起来。” 薛晚棠问,“你这个李大哥是哪里人?” 江奂珠撇撇嘴,“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是哪的人有什么要紧?” 薛晚棠冷哼一下,“也罢,我走了。” 江奂珠,“哎呀哎呀,我没问过,李大哥也没说过,不过他说他不是中原人,你看他长相也知道。” 薛晚棠想想,这个男人的身份很特殊,她得让柳朝明知道,至于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弓弩的主人,得由柳朝明判断。 “假如你这个李大哥经常在西郊活动,症状基本也就清楚了,我先回医馆下药方,以退热为主,后续你仔细观察,有情况我再来。” 走出宅子,薛晚棠对青竹道,“你赶紧去辅国公府,告诉国公爷这里有个鞑靼人,可能与弓弩有关,让他派人来。” 第1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月上柳梢头,薛晚棠把五百两银票扔到首饰盒中,交给青竹保管。 薛晚棠笑嘻嘻,“江奂珠虽然可恶,要是时常送我五百两银子,说不定我也没有现在那么讨厌她。” 青竹笑着问,“姑娘为什么不喜她?” 薛晚棠想想,“也不是没来由地讨厌,我娘与我爹到京城后,满心欢喜,可我爹很快就娶江氏进门,我娘不开心,后来江氏把江奂珠也接过来一起生活,这死丫头最会挑拨离间,我娘经常哭,我护着我娘,便和江氏斗嘴,和江奂珠动手,我娘心思重,一直郁郁寡欢,直到去世。”薛晚棠有点难受. 青竹忿忿不平,“白夫人心善,想必和姑娘一样,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薛老爷辜负了她.” 薛晚棠,“就说现在吧,薛家所有产业都在江氏手上,那是我娘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凭什么就便宜了她们姐妹俩?” 青竹问,“姑娘要不要出手夺回白夫人的东西?” 薛晚棠叹口气,“出手也得从长计议,我娘过世时除了嫁妆交我舅舅替我保管,其他东西都算在薛府,我哥一心扑在军营,府里这些事他根本不管,至于我呢?假如我能顺利从侯府脱身,下一步肯定要夺回我娘的东西,便宜了江氏姐妹我真不甘心.” 青竹庆幸,“幸好白夫人把姑娘的嫁妆安排明白,不然姑娘现在会很难。” “说得就是啊,我娘那么聪明,为什么一心扑在我爹身上?像我现在,天天数银子多香啊,到头来我娘被我爹辜负,什么都没得到。”薛晚棠很感伤,“所以崔守晋新婚夜告诉我,他没看上我,我们以后各过各的,别提我多高兴。” 青竹笑呵呵,“看来白夫人做生意比姑娘还聪明。” 薛晚棠同意,“可惜我没有我娘的本事,我娘才叫厉害,听说当年进京,白家给了千两银子,不到两年,我娘赚了三倍的庄子和铺子,我做生意不及我娘一成功力。” 想起往事,薛晚棠有些动容,“假如我娘在世,我也不会嫁到侯府。” 青竹来了兴致,追问,“姑娘当时为何会答应这门亲事?” 薛晚棠认真回忆,唏嘘道,“你还别说,当年这个江奂珠没起什么好作用,那时娘不在了,哥哥也走了。”薛晚棠想起最关键的人,她之所以嫁到侯府,是因为柳朝明一去无音讯,她伤了心。 薛晚棠又想起一事,快步跑到衣柜下拿出一个楠木盒子,打开小锁,里面放着一些地契细软,薛晚棠翻到最下面,掏出一个尚新的蜀锦手帕,上面绣着一只海棠花,正是柳朝明从军前她送给他的信物。 这个手帕怎么回到了薛晚棠手里? 薛晚棠回想当年,那时江奂珠告诉她,柳朝明在操练空闲时逛青楼喝花酒,甚至把她送给他的信物随便扔在地上,在喝醉酒时掏出绣帕说,他打算把手帕还给薛晚棠,与她一刀两段。 江奂珠的同乡知道柳朝明与薛家的关系,把这些话转述给江奂珠,顺便让江奂珠把绣帕还给薛晚棠。 柳朝明连一封信都没有,就这样与她恩断义绝。 薛晚棠当初难过极了,也没去合计这中间的逻辑是否合理. 后来媒婆上门,爹如何与侯府交涉她不清楚,只知道定亲后,爹得了一个吏部散官,每日穿着官服在城门遛几圈,感觉自己很有身份。 那阵子江奂珠天天给她吹耳边风,说薛家是江氏的,薛晚棠早晚嫁人,不能让她哥哥惦记,柳朝明狼心狗肺,薛晚棠也没必要苦苦等着他。 如今想想,薛晚棠茫然地看着青竹,“我好像上当了。”江奂珠说的话,做的事,好像都在害她做错误的决定。 青竹发现薛晚棠有些魂不守舍,伸手敷上她的额头,“姑娘要不要紧?” 薛晚棠猛点头,“要紧,非常要紧,我必须要求证一些事。” 入夜,青竹睡去,薛晚棠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很多从前的事,这一年不是她不想,而是每次想起,她都强迫自己不去面对。 薛晚棠有点害怕,她感觉自己犯了错,比如嫁到侯府,她以为的对其实是错,比如当年,她不应该听信江奂珠的一面之词,至少应该听柳朝明亲口告诉她,他的决定. 再翻个身,她想起娘,娘在感情上优柔寡断凄苦一生,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朦朦胧胧中,薛晚棠听到窗户吱呀一声,再侧耳倾听,又吱呀一声,薛晚棠奇怪,好端端窗户怎么会响?正要拉开纱幔下床,一个身影掀开幔帘,厚重的身体忽然冲进来,重重把她压到床上。 薛晚棠张嘴,嘴被捂住,借着幔帘晃动透进来的光亮,她发现来人竟然是柳朝明。 柳朝明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身,薛晚棠动弹不得。 薛晚棠想起那个晚上,该死的柳朝明打算再来一次? 薛晚棠狠狠咬住柳朝明的手指,柳朝明忍着,在她耳边低吼,“你属狗的?我有要紧事和你说。” 薛晚棠气红了眼。 “我不应该擅闯,可我没机会见你,这事又等不到明天,你能不能安静下来?”柳朝明压低声音,薛晚棠感觉她嘴里涌进一股腥气,她肯定把柳朝明手指咬破了。 “真是伶牙俐齿,是我错了,我们能不能安静说几句话?”柳朝明忍住疼痛,耐着性子,薛晚棠明亮的眸子落进柳朝明深幽的目光中,渐渐放弃抵抗。 柳朝明缓缓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仍旧紧紧搂着薛晚棠的腰身,“午后你看诊的人确实是鞑靼人,要不要知道结果?” 薛晚棠点点头。 “那你松口。”柳朝明商量着。 薛晚棠缓缓松了口。 柳朝明大手在空中挥舞,疼得咬住下唇,“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薛晚棠不依不饶,“你闯进我的房间?还说我?”声音含在嗓子眼,黑暗中另带一股缠绵的蛊惑。 柳朝明静静看着她,慢慢把床幔拉开一点,月光倾泻进来,一室静谧。 柳朝明趁着光亮,把手指送到薛晚棠眼前,月光下,柳朝明修长的食指被薛晚棠咬出血珠。 薛晚棠不理亏,“谁叫你半夜进我房间,活该。” “行,我自作自受。”柳朝明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大咧咧半卧在床上,伸长了腿,眼睛环视房间一圈,轻声道,“紫竹轩,倒是符合你的脾气。” 薛晚棠推他下床. 月光照在柳朝明脸上,他亮晶晶的眼睛含着笑意,“像不像那个晚上?” 薛晚棠气得刚要动手,柳朝明慌忙按住薛晚棠的柔夷,正经道,“不闹,那个鞑靼人什么病?” 薛晚棠绷起小脸,“我闹?你不正经还埋怨我?” 柳朝明马上一动不动,显得很乖,“我正经,必须正经。” 薛晚棠道,“午后看诊时是发热,那人身上的红疹很奇怪,我先按药方治治看,不保准。” 柳朝明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有问题?” 薛晚棠讲了她如何发现那个鞑靼人的弓弩伤。 柳朝明邪魅一笑,“我的身子没白让你看。” 第1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使劲掐住柳朝明腰眼的肉。 柳朝明疼得倒吸凉气,“你是真狠心。” 薛晚棠傲慢地扬起头。 柳朝明投降,“你最厉害,如今你想想办法,能不能既治疗这个鞑靼人,又不让他痊愈?” 薛晚棠不解,“这是干嘛?这个鞑靼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好人,我肯定要医好他.” 月光下,柳朝明深邃的眉眼幽暗沉静,鼻峰高挺,长睫在眼睑投下暗影,他笑着问,“人哪有纯粹的好坏之分?” 薛晚棠不同意,“怎么没有?善良的人都可以归于好人,心术不正之人都是坏人。” 柳朝明浅笑,“鞑靼人在边境与我们屡屡交手,百姓死伤无数,对你而言,鞑靼人是强盗,是坏人,可是在鞑靼自己人心中,出去打仗的人都是大英雄,是兄弟,是父亲。你说,好人坏人要如何来区分?” 薛晚棠不知如何回答,“照你这么说,这个世间岂不是没有好人与坏人的区别?” 柳朝明点头,“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 薛晚棠不想争论,决定换一个话题,“这个鞑靼人去西郊干什么?” 柳朝明眉头蹙起,“所以我想让你吊着他,主要还是看看他有没有同伙,日落前我又去了梅林,找到好几个弓弩箭头,西郊只有校练场,我怀疑这个人今日是想做点什么。” 薛晚棠后怕,“鞑靼人言而无信?你刚拿回议和书也不行?那我肯定不管他,他是敌人。” 柳朝明摇头,“也不一定,现在都是猜测,这个人到底是谁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人清楚,要想把事情搞明白,还得等这个人醒过来。” 薛晚棠明白了,“法子倒是有一个,可以吊口气,让他不好也不坏。” 柳朝明同意,“那就这样做。” 薛晚棠又提出质疑,“这样也不行,万一他真的是病人,与你说的这些事挨不上边,那我岂不是害了他?我是大夫,不能这么做。” 柳朝明伸出手指,“两天,最多两天,拖住两天,这个人的同伙肯定出来,过了两天,你想怎么医治他都可以。” 薛晚棠只好应允,“鞑靼人的目的是什么?” 柳朝明冷肃着脸,“不好说,鞑靼内部纷争很严重,分成两股势力,一股主张与我朝结盟,一股主张与我们开战,哪股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相对无言,柳朝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薛晚棠推推他,“我记得了,你该走了。” 柳朝明动也不动。 薛晚棠使劲戳他,柳朝明还是不动。 既然不动,薛晚棠忽然想起一事,穿鞋下床,很快找到当初她送给柳朝明的那款绣帕。 薛晚棠拿着绣帕在柳朝明面前挥舞,问,“你还认得这个东西吗?” 柳朝明愣住,握住薛晚棠的手拿下绣帕,放在月光下仔细端详,正是几年前他丢失的那款绣帕. “怎么回事?手帕怎么在你这?”柳朝明记得很清楚,他出征后把绣帕弄丢了,它怎么可能重新回到薛晚棠手里? 薛晚棠仔细端详柳朝明的表情,希望从中看出蛛丝马迹。 “这是谁给你的?”柳朝明问。 “你别管,你就告诉我,当初你是不是想把手帕退给我,同我一刀两断?” “怎么可能?你傻吗?”柳朝明气笑了,“这话是谁说的?” 薛晚棠觉得自己太傻了,当初怎么就信了江奂珠的鬼话。 “我与你一刀两断?这么说吧。”柳朝明突然捏住薛晚棠的下颌,“你与旁人成亲,我能抢走你,你与其他男人上床,我就杀了他。” 薛晚棠拍落柳朝明的手。 “我也这么做了。”柳朝明盯着薛晚棠的眼睛,两个人同时想那个起曾经的夜晚。 薛晚棠咬唇,那晚柳朝明滴落在她肩胛的汗珠,触感犹在。 “那我再问你,出征前后你吃过花酒吗?” “嫌脏。”柳朝明垂眸,绣帕握在手里,目光阴郁,他一下子想到薛晚棠当初恐怕就是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谎言才误会他,“你嫁到侯府,也是因为这?” 薛晚棠扭开头,悔不当初。 “是谁?”假如有刀,柳朝明肯定马上让敌人见血。 “江奂珠。”薛晚棠和盘而出,讲了当年江奂珠如何把绣帕给她,如何转述柳朝明的话,又如何鼓动她同意侯府婚事。 “我自己也有错。”薛晚棠垂头“你走了两年音信全无,哥哥也不在,我娘去世后我爹和江氏姐妹一条心,我活得很艰难。”薛晚棠一下下揪着枕头上的绣线,心里乱糟糟,“我想着成婚就能拿到嫁妆,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些。” 薛晚棠眼底酸涩,事情说开了,心底倒是轻松不少。 “明日我找人做了江奂珠。”柳朝明发毒誓。 “不要。”薛晚棠伸手拦住他,“我自己来,江奂珠坏透了,我要一点点折磨她。” 柳朝明没说话,他有自己的打算。 远处传来更钟声,薛晚棠催促,“还不走?” 柳朝明没想到今晚解开了两个人的心结,“你现在还气吗?” 薛晚棠说不清,尤其那晚柳朝明的的确确在羞辱她。 “假如我已不是完璧之身,你还会如今日这般待我?” 柳朝明认真看着她,“辅国公有疾,心疾,眼疾,哪哪都有疾,这世上只有你能医治。” 柳朝明走后很长时间,薛晚棠翻来覆去也没能入睡。 第二日西郊暗牢 午后江奂珠只是在街上走,不知怎么头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她双手双腿被绑在椅子上,眼睛被布条蒙住,江奂珠吓得大声呼叫,可惜只发出呜呜声。 眼睛上的布条被拿下,江奂珠看到她对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锦服的男人,男人旁边站着一个腰挎弯刀的男人。 房间四壁空空荡荡,唯一一张八仙桌上放着防风灯。 江奂珠吓坏了,“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男人问,“你不认识我?”说着,把脸向江奂珠眼前凑了凑。 江奂珠仔细打量,男人五官深邃,目光深沉,一双眼犀利骇人,仿佛能将人看穿,江奂珠觉得很眼熟,但她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柳朝明提醒她,“宣和三年,成仁医馆白夫人你可还记得?” 江奂珠瞪大了眼睛,“你是柳朝明?” 柳朝明似笑非笑. 江奂珠思绪翻滚,一下子想气起薛晚棠,想到当年她做过那些事,不过事情早就过去了,江奂珠故作镇定,“你抓我干什么?” 柳朝明笑笑,“当然是翻旧账.” 第16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江奂珠有些恐慌,不过她心里盘算着,当年那些事薛晚棠都蒙在鼓里,柳朝明更不可能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江奂珠上下打量柳朝明。 她发现柳朝明与当年已经判若两人,怪不得刚才她没认出他是谁. 不过柳朝明当年就是个穷小子,如今得了个帮手还当自己是老大?江奂珠没把他放在眼里。 回想当年,她与柳朝明并不熟悉。 她被姐姐接到薛府的时候,柳朝明已经在成仁医馆帮工。 听说柳朝明当初在郊外受伤,正碰上采药的白氏救了他一命,他为养伤,也为报答白氏对他的救命之恩便留在医馆帮忙。 柳朝明与薛晚棠,薛承安关系很好,江奂珠看不上这种穷小子,她要嫁贵人,要嫁给有功名有身份的人,不是什么猫啊狗啊都能看上眼。 不过因为她讨厌薛晚棠,薛晚棠喜欢的东西她都要抢,薛晚棠看上的人她也要破坏。 这就是当初她听说柳朝明要去挣军功,得了封赏就会回来娶薛晚棠,她听后气得摔杯子的原因。 她见不得薛晚棠好,虽然柳朝明也不一定能得到军功。 确认面前的人是柳朝明,江奂珠恢复了傲娇,“你把我抓来想干什么?我们没什么旧可叙。” 柳朝明摆摆手,“那可不一定,宣和三年,你把薛晚棠送给我的绣帕还给她,说我想和她一刀两断,如今,我想问问你,这话你如何说出口?” 江奂珠的心忽悠一下,“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赶紧放我走,不然我报官了。” 柳朝明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绣帕晃了晃,“女人嘴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杨春,让她好好想想。” 杨春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对江奂珠道:“这里有百只蚂蚁,一会放到你身上,你别怕,他们不咬人的,你只会觉得痒,心里膈应。” 江奂珠吓得半死,她搞不懂柳朝明和杨春是什么人,怎么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柳朝明,你无耻,啊啊啊啊。”江奂珠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柳朝明掏掏耳朵:“好吵,你觉得我哪无耻?我从不打女人,杨春,放蚂蚁。” 杨春上前一步,把盒子放在江奂珠眼前晃晃道:“还没想起来?我要打开了。” 江奂珠吓得眼泪都流出来,在椅子上奋力挣扎。 柳朝明挥挥手,想起一事,“杨春,蚂蚁容易清理,没意思,前几日我们得的那个鬼液怎么样?还没在人身上用过,今日正好试试效果,听说用不了一盏茶时间,脸上被喷了液体的人便人不人鬼不鬼。” 江奂珠瞪着眼睛嚎叫,“柳朝明,你想干什么?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柳朝明,“是你奇怪,你只要说出当年是谁帮你从我身上偷出手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可以走了,你非要装糊涂,替我们尝试各种刑具,我也无奈。” 江奂珠吓得呜呜哭。 柳朝明没了耐心,“我从不打女人,杨春,喷鬼液。” 江奂珠彻底绷不住了,就在杨春拿出一个小瓶准备打开盖子的时候,江奂珠大喊,“是虎头,虎头哥,我们是老乡,我听说他做了后勤亲卫,就拜托他把这个手帕从你身上偷出来,虎头后来没有去鞑靼,中途病了一场随后返回京城。” 柳朝明印象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他现在何处?” “我们也好几年没见了,当时我给了虎头二十两银子,最近一次见他是半年前,他在城南铁匠坊帮工。” 江奂珠三天后才知道,柳朝明竟是当朝辅国公,那天,她把家里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砸了,江奂珠想不通,为什么薛晚棠嫁人了,柳朝明还在纠结当年的事,而且从柳朝明那天的态度,他还喜欢着薛晚棠。 为什么? 江奂珠气死,为什么当朝辅国公与薛晚棠竟是青梅竹马?柳朝明不光有权势,外貌出众,心里还惦记着薛晚棠。 一想到薛晚棠有柳朝明护着,江奂珠恨不得撕烂她。 几天后城南发生一件事,听说铁匠坊的帮工夜晚醉酒掉到了水沟里,被人发现时已经断了气,茶馆的茶客议论了两天,都说喝酒害人,之后再没人提及。 月中,薛晚棠大张旗鼓回薛家。 江奂珠听说她要回来,早就撺掇姐姐这般那般做安排,江奂珠可忘不了那天晚上柳朝明对她的恐吓,那个男人太坏了,说是不打女人,可他的举动比打女人还恶劣。 江奂珠咬唇,发誓要让薛晚棠也尝尝受虐的滋味。 薛晚棠回家第一件事,先去书房见她爹薛宝福。 薛宝福如今在工部得了个散官,平时没什么要紧的工作,晚来早走,书房倒是布置得十分气派,似乎他的官职有多重要。 薛宝福有点意外,他这个女儿自从出嫁一共就回家三次。 “有事?”薛宝福不喜这个女儿,薛晚棠长得像她娘白氏,薛宝福只要看见薛晚棠,就想起当年他在白府做上门女婿的日子。 白家是江南浔州首富,薛晚棠母亲白氏是白家的掌上明珠,偏偏就是这个被白家宠上天的女儿,看上了他这个出身贫寒,家世平平的乡试举人。 生意上的事,薛宝福一窍不通,白家人都在场的时候,他连话都不敢说。 薛宝福靠着仅有的功名勉强在白府抬起头,他知道自己学问也就那样,再也无法上进,所以白家第四代出了一个进士后,他在白府彻底装不下去了。 幸好白氏把他放在心上,好吃好喝供着他,只要他不高兴,白氏要么拿银子让他开心,要么买些奇珍异宝让他把玩。 所以当年薛宝福提出要来京城,白氏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来京城后的日子,薛宝福舒服极了,要银子有银子,要女人有女人,这些年在白府受的委屈,全都补偿回来。 薛晚棠认真打量她这个爹,相貌说得过去,不然她娘也不能放弃浔州那么好的日子,跟爹来到京城从头开始。 “薛老爷,我想问问,当初我与侯府成亲,平安侯给了你什么好处?” 薛宝福愣住:“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事?” 薛晚棠一步坐到椅子上,缓缓道,“侯爷告诉我,你用我的婚事换了这个工部的散官。” 薛宝福急忙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眼睛却叽里咕噜左右乱看,不敢与薛晚棠对视。 薛晚棠耸耸肩,“无所谓,我今日回来是想告诉你,我会与崔守晋和离,至于你与侯爷之间的勾当,你自己解决,将来若是散官没了,可别怪我没通知你。” 第17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宝福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薛晚棠再次重申,“我会与崔守晋和离。” 薛宝福炸了,“为什么?你要与平安侯世子和离?你疯了吧?” 薛晚棠点点头,“差不多吧,你就当我疯了,随你怎么说都行,我今日回来就是通知你这件事,还有,我奉劝你一句,管好江奂珠,别等将来她惹出祸端,连累白家,连累我。” 薛宝福知道薛晚棠与江奂珠关系不好,他一直也搞不懂,薛晚棠怎么就对江奂珠敌意那么大。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你不承认江姨娘也行,江奂珠总归是你的长辈,你那些仁义礼致信都学哪去了?”薛宝福故意装得像长辈一样。 薛晚棠冷哼一声,“你就是用这种鬼话骗我娘?江奂珠不是我的长辈,是我敌人,当初要不是她在江氏面前嚼舌根,我娘怎么会生病?” 薛宝福气得指向薛晚棠的鼻子,“你就这么和你爹说话?这都是你娘教的?” 薛晚棠杏目圆睁:“你少提我娘,我娘怎么去世你心里最清楚,我娘教我怎么了?我娘应该教我看住家产,省得她劳心劳力赚的银子和家业落到旁人手里。” 薛晚棠说完这些话,忽然想到她自己,侯府对她,爹对娘,其实都是一个样,薛晚棠越想越替自己不值。 薛宝福气得肝疼,“你倒说说,你娘怎么去世的?我怎么心里最清楚?” 薛晚棠微微动情,“你答应过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是怎么做的?来京城后花天酒地,没到半年娶了江氏进门,江氏贤惠也就罢了,整日算计着我娘,靠我娘吃,靠我娘穿,还养着江奂珠那个白眼狼,她们姐妹哪天不在你跟前说我娘坏话?” 薛宝福气得拍桌子,“谁说的?谁说的?” 薛晚棠,“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江氏说瞎话,你吼我娘,我娘病了,你推脱有事根本不来看她,你在哪?还不是在江氏房里?我娘临走那天,她在庄子里哭得眼泪都干了,我娘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后悔嫁给你。” 薛晚棠声音比薛宝福大,震得书房微微响着回声。 薛晚棠盯着薛宝福的眼睛,满目恨意,“我娘后悔看上你,她告诉我,她这辈子错了两件事,一是被你这个举人头衔蒙蔽,以为你才高八斗,结果你胸无大志,草包一个,二是她听了你的话来到京城,一心为了取悦你,结果呢?积劳成疾,抑郁而终,你说吧,你对不对得起我娘?” “我没什么说的,你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走,以后再也别回来。”薛宝福吼得声音颤抖,挥手下逐客令,“你娘自己想不开,和我有什么关系?” 薛晚棠冷笑,“走?我肯定走,但我也提前通知你,我娘这些年赚的银子,打下的家业,我会一件一件夺走,你和你的江氏姐妹做好准备吧,卖女求荣的废物。” 薛晚棠走出书房,听到身后薛宝福砸碎花瓶的声音,薛晚棠抬眼看看灰蒙蒙的天,并不开心。 江奂珠早就等不急了,她和江氏安排了家宴,安排好丫鬟在家宴上用漱口水泼薛晚棠,在菜肴里下巴豆,打算让薛晚棠整晚跑茅厕,又在米饭里埋了辣椒粒,想让薛晚棠辣得口唇发涩。 结果,薛晚棠根本不吃饭,她直闯进江奂珠的院子,把她堵在房间里。 江奂珠装得十分亲切,“呦,晚棠来了?” 薛晚棠打量江奂珠的房间,四见方的卧房虽不大,装饰却非常豪华。 百花盛开楠木屏风,鎏金底座铜镜,一件散落在角落的长裙,是价格昂贵的蜀锦,首饰盒里有珍珠,玛瑙,连头钗都是今年流行的白玉翡翠。 薛晚棠很不爽,“江姑娘很有钱啊。” 江奂珠喜欢受追捧,尤其这话从薛晚棠嘴里说出来,江奂珠十分受用,“不好意思,没办法。” 薛晚棠,“你不用美太早,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你,你占为己有,没用的。” 江奂珠不以为意,她只当薛晚棠是妒忌,“这些东西是我买的,当然属于我,你真没必要说这些话,让人嘲笑。” 薛晚棠翘起嘴角,“嘲笑?银子是谁的?你吃谁的?用谁的?也对,像你这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江奂珠不高兴了,“薛晚棠,我还没气你倒气上了,我又哪得罪了你这尊大佛?” 薛晚棠冷着嘴角,道,“听你喘气都让人烦。” 江奂珠气得跺脚,“你怎么不吃饭?走,你必须吃饭。” 薛晚棠站着不动,不管江奂珠怎么拉她,她都不动,“干嘛?给我下毒了,这毒药不吃不行?” 江奂珠手一抖,松开薛晚棠。 “怎么?还真下毒了?就知道你会下毒,我才不吃你们薛府这顿饭,这点数你都没有?”薛晚棠像是在开玩笑。 江奂珠咬唇,脸色微涨,“你当我傻子?” “你就当自己是傻子,傻子没有烦恼。”薛晚棠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江奂珠不管了,堵在薛晚棠对面打算动手。 薛晚棠上前一步,两个人僵持住。 这时青竹快步从外边进来,看到这个架势,愣了一下,直接绕到江奂珠身后,三下把她制服,江奂珠很快被捆绑住,她气得骂娘,“薛晚棠你有病吧,绑我干什么?” 薛晚棠不理她,问青竹,“江氏那边安排好了?” 青竹点头。 薛晚棠摸摸嘴,很高兴,“那就行,传信下去,江奂珠吃了毒丸,命不久矣,需要解药,请江氏和薛老爷过来一趟。” 江奂珠高声吵吵,“我看你真有病,我哪有吃毒丸?哪有?你这个骗子。” 薛晚棠,“这不就有了?” 说着,薛晚棠从容地从袖中套出一个小瓷瓶,青竹抬起江奂珠的下颌,江奂珠还没反应过来,薛晚棠已经把瓷瓶中的药丸直接送到江奂珠嘴里,“行了,你吃了毒丸,命不久矣。” 江奂珠吓得眼泪都流出来,“薛晚棠你这个疯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薛晚棠笑,“现在等人齐吧,江氏和薛老爷怎么还不来?也没把你放在心上啊,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了?你吃下的是毒丸。”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吃毒丸?你在骗我。”江奂珠歇斯底里,吓得脸色惨白。 第18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宝福踏进院子就看到这一幕,薛晚棠翘着二郎腿,嘴里吃着福满园的香酥糕,江奂珠被一个小丫头绑着,发髻松散,花容失色。 “薛晚棠你干什么?”薛宝福大怒,紧跟在他后边的江氏慌慌张张跑到江奂珠身前,想给她解绑。 薛晚棠冷眼瞧着江氏,大半年没见,她比上次见面又妖娆不少,身材凹凸有致,穿戴价值不菲,一手紧紧挎着薛宝福的胳膊,恨不得半个身子都吊在他身上。 薛宝福嘴里吼着薛晚棠,身子倒是歪着,大手托着江氏的胳膊,恐怕她摔倒,恩爱非常。 薛晚棠想起她娘,扭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氏见这场景,天塌了一样,摇着薛宝福的胳膊就哭起来,“老爷呀,晚棠这是闹哪样?要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好,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害我妹子干什么呢?” 薛宝福气得够呛,“薛晚棠,你竟然给奂珠下毒?你心思太歹毒了,马上给奂珠解毒,不然别怪我不顾父女情谊。” 薛晚棠,“你顾过父女情谊吗?你要是顾及情谊,至于让我嫁到平安侯府?你的官怎么来的?不是卖女求荣换来的?” 薛宝福,“那又怎么样?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我的官是你嫁人换来的,又能如何?我是你爹,你的婚事我做主。” 薛晚棠忍着心酸,道,“好呀,薛老爷还算有种承认这些事,那我问你,崔守晋与我成亲,你调查过他的人品吗?调查过他的性情吗?还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成为我的夫婿?” 薛宝福哽住,崔守晋是平安侯世子,但在京城官家子弟中十分平庸,当初薛宝福同意与侯府联姻,只是想攀上平安侯这棵大树,至于世子人品怎么样,薛宝福并不在意。 江氏不想让薛宝福再追究当年的事,哭着喊着对薛晚棠道,“晚棠啊,你放过奂珠行不行?不管你怎么想,都别害人。” 薛宝福厉声呵斥,“薛晚棠,你再这样胡闹,我去报官。” 薛晚棠拍拍手里的点心碎屑,站起身,“江氏,你和江奂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我知道当年你们恨不得我离开薛府,我不离开,你们怎么能过上今日这样的逍遥好日子?” 薛晚棠叹口气,“江奂珠吃下的药丸唤做三月散,至于她为什么会吃下这个药丸,你就问问她这些年都做过什么事,人呀,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江奂珠哭得不能自己,大声哀求着薛宝福,“姐夫,姐夫你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薛晚棠摆摆手,“不会死,我忘了告诉你,这药丸初吃仅会下腹绞痛,你多去几次茅厕就能解决,不过之后就不好说了。”薛晚棠笑得很诡异。 “之后每三月吃一次解药方可解毒,这就意味着每三个月我们要见一次面,说真的,我还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薛晚棠啧啧嘴。 “啊啊啊。”江奂珠崩溃得失了声,感觉下腹传来刺痛,捂着肚子弯下腰。 薛宝福指着薛晚棠的鼻子,“你怎么如此恶毒?你赶紧给奂珠拿解药,不然我真的报官。” 薛晚棠上前一步,“报啊,那我到官府怎么说?江奂珠说我下毒我就下毒?薛老爷,证据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给江奂珠下毒?难道不是你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想要霸占我娘的遗产才陷害我?” 江氏语凝,拉着薛宝福的胳膊一味地哭,“老爷啊,老爷,现在怎么办?奂珠还没嫁人,不能这么被薛晚棠陷害啊。” 薛晚棠想起一事,“对了,江奂珠,你这个坏丫头必须一直坏下去才行,所以你每三月必须做一件坏事,不然你拿不到解药呦。” 薛宝福再也控制不住了,几步走到薛晚棠面前想到动手打她,被青竹一刀隔开, “我看谁敢碰她。”青竹把薛晚棠护在身后。 薛晚棠在青竹身后探出头,笑嘻嘻道,“你们别气了,你们越气江奂珠越疼,现在你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团结起来哀求我,说不定我就有什么办法不让江奂珠这么遭罪呢?” 江氏先屈服,“晚棠,我求求你了,真的,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别再为难奂珠。” 薛晚棠很高兴:“行啊,我这还有一颗毒丸,你吃了,你吃了这颗毒丸,我马上给江奂珠吃解药,反正你俩谁中毒都一样。” 江奂珠大喊:“姐姐,救我!” 江氏后退一步,委屈地看向薛宝福:“老爷,晚棠她欺负人,呜呜呜。” 薛晚棠叹气:“刚才还说有什么冲你来,怎么一下就变脸?看来你们姐妹之间,也没那么情深呀,一颗药丸而已,要不了命,你来吃。” 薛宝福大吼:“行了,薛晚棠,别闹了,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你才能拿出解药?” 薛晚棠摇头:“薛老爷为什么不相信我呢?这药丸没有解药,只能三个月一缓解,至于现在,我可以让江奂珠再吃一颗药丸,没那么痛而已。” 江奂珠听到薛晚棠这么说,疼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江氏看到江奂珠如此痛苦,摇着薛宝福胳膊商量:“老爷,都听她的,让晚棠说吧,只要能救奂珠,什么都满足她。” 薛宝福无奈,恶狠狠道:“好了,你想要干什么?” 薛晚棠拍拍手:“那还不简单,就看薛老爷是要钱财,还是要江奂珠不痛苦呢?” 薛宝福沉下脸,死死盯着薛晚棠,他想起刚才薛晚棠说过,她要把白氏的东西一点点拿回去。 薛晚棠笑,“真高兴看到薛老爷也有紧张的时候,你别怕,我只是想要城北郊外那个庄子,我娘走后,庄子一直荒废着,既然你们不喜,给我好了。” 薛宝福与江氏对视一眼,江氏很满意薛晚棠提的条件。 白氏去世以后,留下很多家业,江氏最不喜欢就是郊外那个庄子,她和薛宝福都不喜劳作,庄子脏脏乱乱,京城的铺子收入足够他们衣食无忧,所以庄子早就废弃了。 白氏,“老爷,既然晚棠开口,庄子给她也罢。” 江奂珠在一旁帮腔,“姐夫,救我,庄子给她,让薛晚棠别再折磨我了。” 一炷香后,薛晚棠满意地拿着庄子地契离开薛府,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青竹,我们有自己的地方了。” 青竹有些担心,“姑娘,江奂珠吃的毒药真的没有解药?”她担心会死人,她不想薛晚棠惹官司。 薛晚棠呵呵笑,“傻丫头,江奂珠吃的是逍遥丸,功效舒经活络,我还没收她药钱呢,看在之前她给过我五百两,我就免费送她一颗,只不过今日我在药丸外面抹了些香泻叶的粉渣,她会闹肚子而已。” 青竹瞪大眼睛,“你不是让江奂珠每三个月拿解药?” 薛晚棠狡黠一笑,“钝刀割肉,我就是要让江奂珠惶惶不可终日,谁叫她那么坏。” 青竹暗自庆幸,幸好她和薛晚棠是一伙的。 第19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成仁医馆 隔日,薛晚棠把药材全部装好,又检查了汤药罐,一切准备就绪才冲青竹点点头,“我们走吧。” 距离上次见鞑靼人已经过去一周,柳朝明当时说给他两天时间,两天内并没有柳朝明期待的人出现。 于是薛晚棠放心大胆治疗,上次复诊后,那个人差不多已经痊愈。 走到鞑靼人住的院墙外,薛晚棠自言自语,“我们来了几次,居然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一会我得好好问问。” 青竹左右看看,谨慎道,“这人嘴真严,江奂珠喊他李大哥,我也觉得是假名字。” 薛晚棠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丸。 青竹定睛一看,“这也是逍遥丸?” 薛晚棠笑,“这个药丸能让人暂时放松身体,之前我师傅处理伤口时会让病人服用,如今咱们医馆不做这些,我还没试过。” 青竹佩服,“姑娘学了一身本事。” 薛晚棠感触,“真没想到如今我靠着医术生活,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娘就给她师傅好多银子,让她师傅照顾我,后来她的师傅也成了我的师傅,可惜老人家闲不住,我十岁时,他说什么都要离开京城,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青竹,“你师傅一定很厉害吧?” 薛晚棠很傲娇,“我师傅是清虚药师,我敢说,就咱们大胤,我师傅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就宫里那些御医。”薛晚棠压低声音,“都是我师傅的曾徒孙。” 两人有说有笑迈进院门,跨进房间时,薛晚棠愣住,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被褥叠放整整齐齐,之前散落在角落的生活用品全都不见了。 青竹大惊,“人呢?” 薛晚棠在房间又走了几圈,门口传来脚步声,江奂珠也行色匆匆赶过来,她和薛晚棠一样,看到房间如此规整,止住脚步,“李大哥呢?” 薛晚棠,“我正要问你,汤药已经熬好,病人不在,浪费了我上好的药材。” 江奂珠瞪了她一眼,迈进房间仔细翻找,还真在被褥的夹缝中翻出一封信,薛晚棠凑过去,江奂珠扬起手不给她看。 薛晚棠不屑,“行行行,有什么结果知会一声。” 江奂珠一目三行,放下书信道,“李大哥走了,他病也好了,你不用再来了。” 薛晚棠眯起眼睛,“他真姓李?” 江奂珠瞪她,“不用你管,诊金我已经给你了,你走吧。” 薛晚棠笑笑,“看来毒药丸让你变得暴躁,奂珠啊,放松心情,没什么比开心还重要,三月散虽然毒性大,可是只要你保持愉悦的心情,毒液不会那么快散开。” 江奂珠死死咬住嘴唇,“你不得好死。” 薛晚棠摆摆手,“此言差矣,奂珠啊,人有气运,你别把自己的气运都消耗掉,会倒霉的。” 江奂珠想起她吃了薛晚棠的药丸,气得半死,“倒霉倒霉,我遇见你才是倒霉,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薛晚棠撇撇嘴,“戾气太重,青竹,我们走。”走到门口,薛晚棠不忘叮嘱一句,“三月后别忘找我,对了,别忘做坏事,你这个坏丫头。” 薛晚棠走到门口,听到房间里传来江奂珠暴躁的叫喊声,冲破天际。 薛晚棠走远,江奂珠才从信封里倒出一个很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蒙字,江奂珠不明所以。 接着又翻开信,信尾李大哥告诉他,木牌是他的信物,将来江奂珠可以拿着木牌与他相认,并附言,这次看病的诊金他一定会还给他,将来有机会也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江奂珠弯弯嘴角,仔细把木牌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蒙字不大,字体遒劲,江奂珠心底挺高兴,人没白救,李大哥身手敏捷,会功夫,说不定将来可以帮她杀了薛晚棠。 薛晚棠中途去了一趟城北药材铺,回到成仁医馆路口的时候,道路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听说枢密使家的公子当街撞了一个妙龄女子,两人正在僵持。 枢密使是什么官?大胤朝传达皇上指令的最高机构是枢密院,枢密院的最高长官是枢密使。 薛晚棠砸砸嘴,看来这个枢密使家的公子惹事了,薛晚棠本不想凑热闹,不过风吹过来细微的说话声,受伤的人竟好像是江奂珠。 “我得去瞧瞧。”薛晚棠也是服了,“别人肯定不管,江奂珠的热闹不能错过。”薛晚棠拉住青竹,两个人挤进人群,很快看到江奂珠半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真的是她。”薛晚棠嘟囔一句,瞧见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挠着头安慰江奂珠,“这位姐姐,附近有医馆,小爷带你去看看,咱们先起来?” 江奂珠一味地哭,男子毫无办法,只能吼着看热闹的人,“行了,都给我走开,再嚼舌根,看小爷我不撕了你们。” 男子身边四个小厮,几个人面面相觑,拉着姑娘起身也不好,只好围在江奂珠身边等着谷安仁发话。 江奂珠哭着,还是那句话,“我没事,公子有事快去忙吧。” “那怎么能行。”男子定睛瞅瞅,发现江奂珠一双桃花眼,身材凹凸有致,尤其身上的饰品以及穿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谷安仁笑嘻嘻凑过来,“小姐姐,是我的马撞了你,就这么走了,小爷我内心不安,你先起来,我们看看哪伤了?” 薛晚棠见此,真想撕烂江奂珠的嘴,这个戏精坏丫头,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在装模做样,从小到大,江奂珠没少演戏。 谷安仁俯下身,“小爷这里先给你赔不是,你不起来我不走,要不,你看在我诚心道歉的份上,允许我扶你起来?” 江奂珠哭唧唧,“是小女子不好,是我走路失神惊了公子的马,给你添麻烦。” 薛晚棠想吐。 可这套对谷安仁很管用。 谷安仁笑不拢嘴,“小姐姐,你没伤到吧?你是哪个府上的姑娘?” 江奂珠避而不答,“我生在普通人家,公子不必惊扰。” 谷安仁不信,“看姑娘穿衣打盼,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小爷我肯定去府上赔不是,你让我看看,到底哪伤到了?” 江奂珠压低声音,“只是腿有点疼,其他地方没伤到。” 谷安仁不信,“没伤到?那恐怕也吓得够呛,小爷带你去看看,顺便赔不是。”谷安仁眼神示意他身边的小厮,小厮会意,赶紧驱赶众人。 “都别看热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然我家小爷不客气了。” 闹剧结束,薛晚棠看见谷安仁扶起江奂珠。 江奂珠丢了一只绣鞋,长裙上沾了很多泥土,弱弱地半靠在谷安仁身上,显得柔软无依。 薛晚棠想起江氏曾经也这样靠在薛宝福身上,看来这姐妹俩行事作风一模一样。 谷安仁还没遇到过这等女子,心里乐开了花,“你说吧,咱们先去医馆,还是小爷先给你赔不是?” 江奂珠擦干眼泪,“都说了是小女子的错,公子千万别自责,我没事。” “没事不对,肯定有事,既然不去医馆,小爷先给你赔不是吧。”谷安仁扶着江奂珠,四个小厮跟在身后,很快消失在薛晚棠的视线中。 第20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日落时分,薛婉棠回到崔府。 刚进院,她就瞧见一个身穿宮服的嬷嬷快步走出平安侯的书房。 侯爷毕恭毕敬含喧送客,嬷嬷由侯府小丫鬟带路,直到坐上软轿消失在视野后,侯爷才缓缓返回书房。 薛婉棠躲在树丛后没让侯爷看见,心里却奇怪,她知道老夫人与懿太妃是远房亲戚,却从没见过两个人过密交往,宮里怎么来人到侯府?还是侯爷接见? 薛婉棠问青竹,“你猜这个嬷嬷来侯府干什么?” 青竹想想,“姑娘要想知道,我可以去打听打听。” 薛婉棠摇头,“算了吧,我是要和离的人,还是把银钱搞到手才是正事。” 青竹问,“姑娘真打算带老夫人和夫人们去郊外庄子?” 薛婉棠点头,“当然,我要把庄子亲自交到老夫人手里,秋收前我肯定离开,到时候侯府颗粒无收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青竹笑笑,“我支持你。” 薛婉棠,“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我去见见老夫人。” 薛婉棠已有十多天没见到老太太,自从上次老太太把薛婉棠堵在酒楼被柳朝明羞辱,再没出过门。 薛婉棠中间来过几次,都被老夫人拒之门外,没想到这次,老夫人痛痛快快让薛婉棠进屋。 薛晚棠进屋后仔细打量她,老夫人依旧硬朗,目光坚定,看来她闭门不出,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薛婉态度诚恳,显得对老太太十分关心,“老夫人,你怎么样?” 老太太喝口水,淡淡道,“没什么事,之前觉得让你们每日定省太麻烦,咱们府上没那么多规矩,你怎么样?这么多天我不主事,辛苦你了。” 薛婉棠心里撇嘴,巴不得你不主事,况且我也不想管这乱摊子,嘴上却道,“老夫人客气。” “这几日府里怎么样?”老太太问。 薛婉棠答,“我整日出去赚钱,府里有三位夫人把持,还有管家和账房,没什么事。” 老太太想想道,“从前是我对你太苛刻,你不要往心里去,以后侯府还要仰仗你,你对我这个老婆子也多担待。” 薛婉棠觉得很意外,从她嫁到侯府,老夫人在她面前一直高高在上,这还是头一次从她嘴里说出示好的话。 薛婉棠笑笑,“既然老夫人这么说,我也得表态,如今春光正好,侯府在城郊的庄子也到了播种的季节,老夫人,我们去庄子看看,顺便带你散散心可好?” 老太太想想,问,“你想带谁去?” 薛婉棠,“三位夫人,秀澜,守业,庄子离侯府也不远,世子和二弟放衙后可以骑马去,也可以不去,夫人们整日待在府里没什么意思,正好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老太太答应,“这样也好,哪日出发你安排。” 薛婉棠可不想等,“既然老夫人同意,我们后日出发怎么样?春耕不等人,时间不可浪费。” 薛婉棠的提议得到了侯府夫人们的一致同意,大家欢呼雀跃,没有什么比出去放风更让人高兴的事。 第二日夜里,薛婉棠把行李细软打包好正准备上床睡觉,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不用猜,柳朝明来了。 薛婉棠愤愤地,“堂堂国公爷竟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柳朝明一神黑色劲装,干净利落,被薛婉棠数落也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吹灭烛火,躺到了薛婉棠的床上。 “你给我起来!”薛婉棠用力推着硬邦邦的男人身体。 “你这话我喜欢,偷鸡摸狗,那你做小狗好了。”黑暗中,柳朝明低压笑声。 薛婉棠反应好半天,才意识到柳朝明在耍她,气得掐住他的腰眼,“你给我走开。” 柳朝明揪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我们十二天没见。” 薛婉棠呸,“谁要见你。” 柳朝明故作伤心,“我应该向你讨个更毒的药丸,必须每天见面解毒。” 薛婉棠嗤笑,惊讶地问,“这事你怎么知道?” 柳朝明慢条斯理,“怕你挨欺负,我做好了随时出现的准备,没想到你比想象中还要疯。” 薛婉棠笑,“你以后要是惹我,我可不会放过你。” 柳朝明听出了弦外之音,“你以后的日子里有我?” 薛婉棠不理他。 窗外传来犬吠,薛婉棠低声道,“明日我去庄子,你别再来了。” 柳朝明明示,“我去庄子找你。” 薛婉棠连忙制止,“千万别,到了庄子,夫人们都住在一起,要是让人发现,我要死了。” 柳朝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问她,“你不想见我?” “不想。”薛婉棠斩钉截铁。 柳朝明叹口气,“枉我每次提前做准备,变着法子来见你。” 薛婉棠只是笑,半晌想起一件事,“那个人疑似鞑靼的人跑了?” “嗯。”柳朝明的声音沉下来。 “没有同伙?” “我的人跟了好几天,没有同伙。” “他真的是鞑靼人?” “八九不离十。” 薛婉棠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柳朝明的眼睛,“我很好奇,你每日都做什么呢?” 柳朝明哧哧笑,“你以为呢?” 薛婉棠嘟嘴,“不清楚才要问呀。” 柳朝明坐正身子,一板一眼,“我出征回来是侍卫亲军司统领,这么说吧,除了皇上,没有人能指挥我,如今官职未变,皇上赐我辅国公,辅,帮助辅佐之意,现在你知道了吧?” 薛婉棠轻轻感叹,“你的官位好高哦。” 柳朝明凑近薛婉棠,“只要我一句话,你马上可以离开平安侯府。” “不要。”薛婉棠,“我还有事情没做完,你不必插手。” 柳朝明故意叹气,懒洋洋又歪到床上。 薛婉棠,“你还没说完,那个鞑靼人去哪了?他来京城干什么?弓弩真是他带过来?” 柳朝明蹙眉,“我的人跟到距离京城十里就回来了,再跟下去很容易被发现,不过他的行动方向确实是朝着鞑靼边境,至于他来京城的目的,弓弩是不是他的,暂时是迷。” “就这么放弃了?”薛晚棠有遗憾。 柳朝明想想,“只能这样。” 薛婉棠凑近问,“要不从江奂珠那边试试?那个鞑靼人被她所救。” 柳朝明摇头,“如今皇上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的人也不能为这个鞑靼人浪费太多精力,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他真是与这一切毫无关系的外乡人,往坏说,假如他是靼鞑人,弓弩也是他的,如今他已经离开,对我们没有丝毫影响,没必要付出太多精力去查他。” 薛婉棠想想,确实如此。 柳朝明离开的时候,杨春在后门等着,他俩翻墙出去的时候,都没瞧见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第2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第二日,平安侯府这些人午时出发,差不多一个时辰,浩浩荡荡来到城北郊外的牛家村。 这里距离官道不足一里地,连绵的群山下散落分布着京城各世家大户的田庄。 平安侯府的庄子在中间位置,薛晚棠是第二次来。 第一次,是她成婚后刚接管侯府的时候,老夫人带着她和账房先生前来认门。 那时庄子里家丁加帮工共有二十余人,管事的人是二夫人的远房亲戚名叫张翼,第二月薛晚棠查账发现问题,张翼私自把庄子自产的东西拿去卖,不光卖,还把所得收入中饱私囊。 薛晚棠随即提了庄子里老实勤恳的老马夫妻看管庄子,因为这事,二夫人梁氏一直对薛晚棠心有芥蒂。 只不过张翼确实有问题,梁氏心里埋怨,嘴上却说不得薛晚棠一个错处。 这次来庄子,薛晚棠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想要侯府庄子出问题,还得让张翼重新管起庄子。 马车走走停停,大夫人何氏和二夫人梁氏迫不及待扯开车帘,欣赏沿路的风景,梁氏冲着薛晚棠的马车就喊,“少夫人,我可得给你个赞,春天就得出来看看花啊草啊,让人高兴。” 三夫人李氏拉着她的袖子,低声劝慰,“快别喊了,庄子里有帮工,让人听见多不好。” 梁氏瞪她一眼,“谁敢嚼我舌根,我把他的嘴撕烂,你坐那边去,别扰我兴致。” 崔秀澜是三夫人唯一的女儿,默默握住娘的手,冲她摇摇头,三夫人涨红了脸,低头不言语。 大夫人插话,“咱们虽然都是侯府夫人,身份地位可不一样,要不是薛晚棠掌家,我可是侯府的当家人,再说了,我儿守晋是世子,将来侯府都得仰仗他。” 梁氏不愿意,撇撇嘴,“仰仗谁还说不定,我家守礼已经官升七品,很得尚书大人赏识,守晋,守礼两个人在侯爷心里孰轻孰重。”二夫人很得意,“大夫人,这可不好说。” 此话说到大夫人的痛处,自从崔守晋成婚后,侯爷对守晋好像越来越疏离,大夫人又把这些怨到薛晚棠身上,薛晚棠真是个丧门星。 梁氏观察大夫人变幻莫测的表情,放下车帘子,捂嘴笑。 大夫人沉吟半晌,还是不甘心,依旧强调崔守晋是侯府世子,那是亘古不变的事实,二夫人转头看向崔秀澜,“这不是还有三姑娘?说不定将来嫁个世家弟子,那身份地位可一下子升天了。” 大夫人不屑一顾,“升天怎么样?还不是个妇人,能生出世子才是肚子争气。” 薛晚棠远远就听到这边马车里的争执,心中好笑,她喜欢让这些夫人凑到一起,越热闹越好。 距离庄子大门还有百米的时候,薛晚棠看见老马夫妻带着几个家丁远远迎过来,薛晚棠跳下马车,舒活筋骨。 接着侯府众人的马车相继停下。 老马搓着手诚挚欢迎大家,“老夫人,少夫人,夫人小姐们,房间都打扫好了,大家赶紧进去歇着。” 老夫人确实有点累,在婆子的搀扶下迈进庄子,梁氏看看周围环境,不解地问,“怎么庄子里连像样的瓜果都没有?”脸上挂着不快。 老马解释道,“二夫人有所不知,如今才三月,有些晚熟的品种还得谷雨时分才能播种,没到时候呢。” 梁氏不高兴,“那现在有什么吃的?” 老马笑,“草莓正当季,咱们庄子后院有一大片草莓株,长得可好了,听说夫人们来,草莓已经洗好放到各位夫人房里,请二夫人一会品尝。” 梁氏白了老马一眼,吩咐丫鬟走进庄子。 老马尴尬地看看薛晚棠,问,“少夫人累不累?赶紧进来歇着。” 薛晚棠摇摇头,对大夫人和三夫人道,“咱们在庄子还得住几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想吃什么也吱声,庄子里的吃食不比京城,不过粗茶淡饭对身体有益。” 大夫人最不愿意看见府里的人对薛晚棠客气,还不是因为她是当家主母? 不过想到薛晚棠这个当家主母还不定做多久,守晋早晚与她和离,大夫人又高兴了,她懒得配合薛晚棠,转身也进了庄子。 三夫人拉着崔秀澜的手,低着头,“我们三房怎么都好,都听少夫人的,我带秀澜先进去了。” 崔秀澜似乎有话要说,被三夫人直接拉走,扭头看了薛晚棠好几眼。 薛晚棠微微笑,用力呼吸山野间清新的空气,看向远山,“老马,那边山头的庄子知道是谁家的吗?” 老马想想,“谁家倒不清楚,早些年有人经营,如今荒着呢。” 薛晚棠拍拍自己的胸脯,“是我的。” 老马不敢相信,也搞不清楚情况,“是少夫人的?” 薛晚棠认真对老马夫妻道,“我信任你们夫妻俩,这一年我们打交道最多,我的为人你们也清楚。” 老马直点头,晒得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真诚,“我和老婆子都是实实在在的土地人,因为少夫人才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我心里清楚着呢。” 薛晚棠点点头,“那我们不说见外的话,那边山头的庄子原本属于我娘,现在属于我,我这次来也是想找些合适人,把荒地开出来,将来我会去那边庄子住,我想让你们夫妻俩过去帮我,怎么样?” 老马没听懂,只听到薛晚棠要去那边住,不解地问,“少夫人为啥要去庄子住?我们夫妻俩都听少夫人的,你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薛晚棠知道老马没听明白,笑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庄子与侯府的庄子不是一回事,分开的,各是各,假如你们跟着我,我必不会亏待你们,每年银钱会比如今多五十俩,这事你们先考虑,晚点给我答复就可以。” 老马这下听明白了,“少夫人是想让我们离开侯府的庄子?” 薛晚棠点头。 老马看了身边的老婆子一眼,当即做决定,“少夫人,我们夫妻俩跟着你,没有你也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们在哪都是生活,东家好才是真的好,至于银钱,我不多拿。” 薛晚棠很高兴,“这是两回事,你们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们,只是这事我们得低调行事,既然你们有打算跟着我,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安安心心离开这里。” 第2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入夜,薛晚棠睡得迷迷糊糊,忽听犬吠。 翻个身再睡,哭喊声断断续续,薛晚棠喊青竹,“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青竹习武,耳力比薛晚棠要好,她比薛晚棠早了一盏茶时间睁开眼,正在仔细辨认声音传来的方向,“姑娘,好像有人在哭,我去看看?” 青竹刚要起身,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老马的声音,“少夫人,庄子出了点事,有人伤了,实在不好意思,少夫人能不能帮忙看看?” 薛晚棠连忙起身,“我这就来。”薛晚棠穿衣。 老马在门外仍旧絮絮叨叨,“少夫人,我不该麻烦你,你是主子,这么晚还把你叫起来。” 薛晚棠边穿衣服边安慰他,“这是哪里话,我是主子,可也是大夫,从这个角度你不必多说。” 老马,“我心里过意不去,少夫人真是好人。” 薛晚棠穿戴完毕,青竹打开门,老马一脸焦急等在门口。 “出了什么事?”薛晚棠问。 老马叹口气,“咱们庄子杨婶的闺女叫秋莲,年芳十五,前阵子去镇上赶集,被京城一户官人家的少爷瞧上了,当天在集市,那少爷就要抢人,我儿看不过,与他理论,不幸被抓去官府,秋莲跑回来,我这几日去了官府好几次,官老爷也不放人。” 薛晚棠生气了,“你怎么不早说?” 老马难为情,“我们下人的事,怎么好连累少夫人?况且我儿没错,我寻思官府查清楚也就放人了,谁知今夜,那少爷突然来庄子里抢人,秋莲宁死不从,跳井了。” 薛晚棠吓一跳,“人呢?秋莲怎么样?” “还好,我们及时把秋莲捞了上来,可孩子一直哭,我没了办法,也不知道秋莲有没有伤到,只好求少夫人给看看。”老马眼圈红了。 “那些坏蛋呢?”薛晚棠问。 老马擦擦泪,“秋莲跳井,那个少爷吓坏了,带着家丁跑了。” 薛晚棠气,“如今还有人强抢民女,我看没有王法了。” 老马,“听那少爷叫嚣,应该是什么京城大官家的公子。” 薛晚棠不干了,“简直没有王法,你放心,这事我管定了,别说秋莲,就是你儿子,我也保准给他救出来。” 老马差点给薛晚棠跪下,“少夫人真是太好了,我没有主意,少夫人在这,我的心有着落了。” 说话的功夫,两个走到前院,院子里聚满了人,地上一片狼藉。 院中间有张木桌,上面躺着一个姑娘,薛晚棠走过去,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下,秋莲脸色苍白,眼神无力,泪流满面。 薛晚棠拉起她冰冷的手,号脉,半晌,薛晚棠道,“脉象微弱,气血不调,不过不要紧,秋莲,你先进屋躺着,换身干净衣服,杨婶,你给秋莲熬点热姜水驱寒。” 秋莲拦住她娘,声音微弱对薛晚棠道,“让我死吧,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来庄子闹事,马大哥也会回家,都是我的错。” 薛晚棠不高兴了,“你有什么错?这么多人为你担心,你倒说出这样不负责的话,你死了,你娘呢?为了救你进大牢的马兄弟呢?” 秋莲哭泣。 薛晚棠拍拍她,“行了,你别哭,如今这事我管定了,你是平安侯府的人,他们抢的就是平安侯府的人,打的也是平安侯府的脸,你看我让不让,侯爷让不让。” 秋莲哭得更狠了,“我不要紧,请少夫人先去救马大哥,他被官府抓走有好几天了,你要让他早点出来。” 杨婶也跟着哭,嘴里不停对薛晚棠说着感激的话。 薛晚棠问,“抢你的是什么人?” 秋莲摇头,指指隔壁庄子,“之前不认识,今日才知道可能是隔壁庄子的人。” 薛晚棠,“这话怎么说?你详细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莲答,“十多天前在集市,我和马大哥买了种子打算往回走,走到茶馆的时候,一位公子突然冲过来,拉着我就说些难听的话。” 秋莲回想当日,心有余悸,“马大哥气不过,与他们理论,结果被那个人身边的家丁打了,马大哥与他们交手,让我趁乱逃,我就跑回来了,马大哥却被官府抓了起来。” 薛晚棠气不过,“今夜他们怎么找到这来?” 秋莲眼泪含眼圈,“他们和少夫人一样,好像今日才来庄子,我下午在田里干活,突然看到那个人,他也看到我,当时他只说了几句难听话,没想到晚上竟然过来咱们庄子闹事。” 薛晚棠明白了,“隔壁庄子是谁家的?” 老马摇头,“平时那边都是家丁和帮工,我们没说过主子之间的事。” 躲在人群里的张翼这时晃晃悠悠走出来,向薛晚棠一抱拳,“少夫人,我知道,隔壁庄子的主人姓谷,听说是我们大胤朝的枢密使,今夜过来闹事的人,正是谷家的公子。” 薛晚棠看了一眼青竹,两人同时怔住,那岂不是谷安仁? 薛晚棠认出张翼,他之前负责庄子,自从薛晚棠换了老马夫妻管理庄子后,张翼一直对她心存不满。 薛晚棠点头知晓,“庄子不管有什么事,我们大伙一条心一定可以解决问题,现在大家都回去休息,明日我定会替秋莲讨个说法。” 张翼临走时认真打量薛晚棠,道,“少夫人,此事还是禀告侯爷的好,万一你不会处理得罪了谷大人,我们侯府定会跟着遭殃。” 薛晚棠笑容可掬,“谢谢你提醒我,我忘了说,我这次来庄子还有一件事,老马管理庄子有大半年,我想着接下来换个人管理庄子,你有什么好提议?” 张翼心里泛起涟漪,这大半年他日子不好过,不能管人不说,整日干活劳心劳力。 从前他管庄子的时候大家都敬重他,溜须他,他不用干活,每日好吃好喝很有气派,老马管事后,他整日都要看人脸色,难受。 张翼凑上前,毕恭毕敬道,“少夫人,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贪财,你看我怎么样?我能不能继续管庄子?” 薛晚棠笑笑,压低声音,“我给你透个信,这次是老夫人和二夫人选人,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 张翼笑了,二夫人简单,自家人,给点好处肯定向着他,至于老夫人,张翼翻翻眼睛,也有办法。 第2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第二日,天还没亮,薛晚棠带着青竹和几个身体壮实的家丁踏进了谷家的庄子。 谷安仁昨晚闹了一场,回来喝点酒,此刻正和家丁一起呼呼大睡。 薛晚棠拿把椅子,坐在院中央,闭着眼迎接初升的太阳。 “让你们主子出来。”崔家个子最高那个家丁拿着棒子高声吆喝。 薛晚棠摆摆手,“声音再大点,他们要是还不起来。”薛晚棠睁开眼,四处看看,“你们就把屋檐下那个水缸砸了。” 许是动静太大,谷家一个家丁搓着眼睛叽叽歪歪走出来,看到薛晚棠这个阵仗,一下子清醒双手叉腰,“你们是什么人?敢上谷家地盘撒野?” 薛晚棠用手指指他,“你最好废别话,把你家主子叫出来,昨晚你们去隔壁崔家庄子闹了一场,怎么,睡了一觉都忘了?” 家丁瞅瞅薛晚棠不可置信,“你是崔家庄子里的人?” 薛晚棠,“你话真多,赶紧去告诉你家主子,崔府少夫人,当家主母薛晚棠为了庄子里跳井的秋莲姑娘,来向谷家公子讨个说法。” 家丁一溜烟没影,片刻谷安仁睡眼惺忪地晃出房间,“谁这么不知好歹?可知小爷是谁?” 薛晚棠没动地方,翘起二郎腿,高声打招呼,“谷家公子你好啊。” 谷安仁定睛打量薛晚棠,大红褶子夹衫,发髻随随便便挽在脑后,一对纯金的海棠花发夹斜插进乌黑的秀发,晃得人睁不开眼。 说她是妇人,举手投足却有种少女的骄横,说是少女,眉眼中又难掩娇媚。 “你是平安侯府少夫人?”谷安仁自认京城妇人,他不识七八也有五六,却从未见过薛晚棠。 “是啊,谷公子,昨夜你到我们庄子串门,这事咱们合计合计?”薛晚棠坐正,沉下脸。 谷安仁道,“我不知道秋莲是侯府的丫头,冲动了。”说着谷安仁大大咧咧随便拿把椅子,坐到薛晚棠对面。 薛晚棠站起身,一脚把椅子踹翻,厉声道,“谷公子,事情没解决,你可没资格坐我对面。” 谷安仁愣住,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等屈辱,京城不管是谁,多大的官,见到他可都是点头哈腰,怒道,“你是谁?敢和小爷这么说话?” 谷家家丁都冲上来,把薛晚棠团团围住,青竹掏出刀把薛晚棠护在身后,双方对垒。 薛晚棠推开青竹的刀,缓缓向谷家家丁的武器前挪步,“来来来,往这打,使劲打,打得越重越好。”她把头伸向谷家家丁手里握着的木棒。 薛晚棠往前进,谷家家丁往后退,最后,薛晚棠把谷安仁和谷家家丁逼到房门口。 谷安仁道:“小爷我在京城行走这么多年,还没人敢与我叫板,少夫人,我伤了你可就不好了。”说着笑嘻嘻伸手打算拉扯薛晚棠的衣服。 薛晚棠一个巴掌扇过去:“乖弟弟,你要闹啥?”顺手抄起家丁的木棒就要当头敲。 薛晚棠:“我不敲你,只敲我自己,我打算头上流着血从谷家的庄子走出去,直接就去面见圣上,我倒要看看,是你谷家的公子打人无畏,还是我平安侯府的当家主母被打严重。” 谷安仁心思转了又转,软下语气:“姐姐何必如此?你别这么搞,你长这么好看,伤了自己也伤了和气。” 薛晚棠:“没有和气,我们之间要么好好算账,要么对薄公堂。” 谷安仁嬉皮笑脸:“行啊,姐姐想去就去啊,你去官府,我看谁敢治我的罪。” 薛晚棠笑问:“也是,不过谷公子,假如我把你做过事都在公堂上抖出来,会什么样?” 谷安仁无所谓:“怎么可能?小爷我除了昨晚去你们庄子,从没干过坏事。” 薛晚棠摆手,慢条斯理从袖中拿出几页纸,翻了翻,从第一页开始念:“某年某月某日,你在醉香楼吃了霸王餐。” 谷安仁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小爷我有都是银子,从不赖账。” 薛晚棠笑笑,接着念:“某年某月某日,你在城中抢了一个姑娘,打伤了她的家人,这事有人证,你不能抵赖吧?” 谷安仁不吱声。 薛晚棠:“某年某月某日,你在城南大街骑马,马儿伤了一个姑娘,当时围观群众对你特别不满,还是那个姑娘原谅你,事情才过去,这事人证物证都有,你说是不是事实?” 谷安仁心里骂娘,心想这都什么事,薛晚棠也太坏了,居然找了这么多人对付他。 薛晚棠憋住笑意,再道:“某年某月某日,你在清风轩,与世家公子争夺姑娘大打出手,确有其事吧。” 谷安仁气死了,马上打断薛晚棠:“是他们先动手,那个姑娘是我先看中的。” 薛晚棠抬眼瞅瞅谷安仁,啧啧嘴:“这些话咱们去公堂上去说?让你爹来评评理?” 谷安仁气得踹了身边的家丁一脚。 薛晚棠见时机到了,缓缓合上纸张:“谷公子,还要念吗?这里面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有人证物证,你还想与我争论争论?” 谷安仁怒道:“你想怎么样?” 薛晚棠:“私了。” 薛晚棠把谷家家丁的棒子轻轻往旁边挪了挪,以便她能清楚看到谷安仁的眼睛,缓缓道,“谷公子,我们两家打一场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法,不过只要动手事情就会升级,你身后是枢密使谷大人,我身后是平安侯府,再往后,牵扯进来的两方阵营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薛晚棠知道谷安仁听进去了,接着道,“最终事情会呈到皇上面前,皇上一定会问,你们动手打架为了什么呀?我就会说,因为谷大人教子无方,谷公子当街强抢民女,甚至夜闯平安侯府的庄子,打砸抢不说,逼得女孩跳井自尽。”薛晚棠声音不大,字字落入谷安仁的耳中。 谷安仁眨眨眼。 “谷公子,我想知道假如谷大人知道公子在外做这些事,他会如何反应?”薛晚棠抢过崔家家丁手里的棒子,一下一下敲着谷安仁身旁的墙壁。 谷家家丁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跟着谷安仁到处惹事,可是心里清楚,事情一旦被老爷知道,肯定每个人都会受罚。 薛晚棠理理鬓发,低声道,“现在咱们谈谈这事如何解决吧?” 谷安仁憋了半晌,才问,“怎么解决?” 薛晚棠不高兴,“你看你,怎么这么快就做让步,我是想着我们还要磨嘴皮子磨很久,你这么快妥协,好没意思。” 谷安仁可没见过这种人,气哼哼道,“我是不想我爹知道,既然那个女孩没死,你想怎么样?” 薛晚棠扳着手指头,“行,我给你细算,昨晚庄子被你这些家丁硬闯,大门坏了,要修,院子里水桶,木椅,桌子全部损害,要买,庄子甬路两边的花草被你们践踏,要种,秋莲跳井,伤了身体,要看病,她受了惊吓,要补偿,以上这些,谷公子看看怎么办?” 谷安仁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这都是啥?你疯了?” 第2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谷安仁撒泼耍无赖。 薛晚棠失望地晃晃手指头,“你不承认就算了,我一会去报官,咱们把事情闹大,我可不管你和衙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事必须解决,马家兄弟必须放出来,侯府和秋莲你也必须赔偿,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谷安仁干了什么事。” 谷安仁一下软下来,“少夫人,姐姐,你饶了我,我不敢了,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千万别把事情闹大。” 薛晚棠弯弯嘴角,“我想不明白,你不是挺厉害吗?都敢当街抢民女,还怕你做的事人尽皆知?” 谷安仁晃晃头,“我是啥都敢做,但是不能让我爹知道。” 薛晚棠心里笑,算是拿捏住了谷安仁的软肋,“行,我也不为难你,你说吧,这事怎么和解?” 谷安仁笑笑,“秋莲姑娘也没伤到根本,少夫人姐姐就别为难我,一个下人而已,我玩她,是给她脸,少夫人何必为了一个丫头出头?” 薛晚棠冷下脸,“这就是你想了半天,给我的答复?” 谷安仁呲牙。 薛晚棠沉下脸,“我不搞事,也不怕事,也许你对我不了解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人,给我砸,今儿不把谷府的庄子砸个稀巴烂,我就不叫薛晚棠。” 崔府家丁分散开来,打算动手,薛晚棠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面上推给谷安仁,“这些足够你重建谷家庄子,来,我的人都给我砸,不够再添一锭。” 谷安仁连忙制止,“你们这是干嘛?” 薛晚棠,“替秋莲讨个公道。” 谷安仁嗤鼻一笑,“公道?就问这世间还有公道两个字?不过你把我庄子砸了,我爹会骂死我。” 谷安仁被薛晚棠磨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耐烦地嘟囔道,“你哪是什么当家主母,我看就是个疯子。” 薛晚棠哈哈大笑,不发疯怎么治得了他? 谷安仁妥协了,“我是懒得理你。”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薛晚棠,“这是五十两,以后别来烦我。” 薛晚棠垫好手里的银票,心里美,“成交。” 临走时,薛晚棠回头看看谷安仁和他的家丁,认真道:“我想起一事,我们两府庄子挨在一起,难免你占我便宜,我占你便宜,这边也就罢了,对面山头你们不要去,我丑话说在前头,假如山里丢了东西,我定会找你讨要。” 薛晚棠走出谷家庄子,青竹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她就站在薛晚棠身后,薛晚棠拿出那几张讨伐谷安仁的纸上根本没有字。 青竹怯声声问:“姑娘,你咋知道谷安仁干过那些事?”青竹左右看看,“你纸上啥也没有啊,我都吓死了。” 薛晚棠哈哈笑:“谷安仁是纨绔子弟,除了吃喝嫖赌他还能干啥?吃霸王餐,抢民女,争风吃醋,富家子弟也就这些事呗,按数往里塞,总能对上。” 青竹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你刚才和他们说山头是咋回事?那荒山上哪有东西?” 薛晚棠笑得眉眼弯弯:“我手里没有人,谷家倒是有不少,你放出口风,就说那荒山早些年战乱时埋了好多前朝金银,我就不信谷安仁不动心。” 青竹震惊得原地踏步:“这是让他们免费给咱开荒?” 薛晚棠打个响指:“谁叫他们欺行霸市,翻山对他们而言是修身养性。” 薛晚棠回到庄子补睡一觉,小睡刚起,青竹带来一个好消息,老马儿子回家了。 薛晚棠很高兴,吩咐青竹把那五十两银子给秋莲家送去。 青竹回来复命,八卦了一句:“老马儿子与秋莲两情相悦。” 薛晚棠早就猜到这一层:“这样倒好,老马夫妻离开崔家庄子,估计秋莲也会走,这样我们庄子都是实心实意跟着我的人,真是天助我也。” 青竹又道:“今日张翼没轻忙,早晨拎着不少东西去找二夫人,这会又去老夫人房里了。” 薛晚棠点点头:“干这种事,张翼最拿手。” 青竹想到什么捂嘴笑,“对了姑娘,让你猜对了,谷家家丁在山头开荒呢。” 薛晚棠压住嘴角,“这样,晚上你让老马找个人去地里扔几块碎银子,不用太多,铜板也撒一些,总得让他们尝点甜头才肯给我干活。” ······ 庄子里空气好,风景好,老夫人院里院外走了一圈神清气爽,这阵子的不快缓解不少,午饭时,老太太心情不错,高兴地与大家聊家常。 老夫人,“你们昨晚睡得怎么样?” 二夫人最高兴,刚得了张翼送的三十两银子,开心得想要飞,“托老夫人的福,睡得可好了,老夫人呢?庄子里空气好,是不是身体舒服不少?” 老太太点头,夸薛晚棠,“还是棠儿想得周到,带我们出来散散心,春天啊,就该走走。” 薛晚棠接过话,“可不是,咱们庄子是最好的,不过我刚才走了一圈,发现有些地方大不如前。” 大夫人借机贬低薛晚棠,“那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想想,你这个当家主母来过庄子几次?人都熟悉吗?庄子里收成多少你都清楚吗?现在不如从前?肯定就是你这个当家主母没做好。” 二夫人平时最讨厌大夫人说话阴阳怪气,时常怼得大夫人哑口无言。 不过今日她有小心思,二夫人缓缓道,“晚棠啊,你看看问题出在哪,咱们侯府这些人今日都在,哪有问题当面解决、” 薛晚棠显得很委屈,冲老夫人道,“二夫人批评得是,我一是年轻,还不熟悉庄子里的东西,确实是我没管好,老夫人,你看看怎么责罚我吧。” 老太太安慰薛晚棠,“庄子人多事多,侯府一大摊子事都得你操心,肯定顾不上这边,你不用多心。” 薛晚棠不同意,“那可不行,老夫人,操持侯府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能找借口。” 二夫人道,“既然不找借口,我看不如让晚棠多歇歇,我们这些人也帮她分担分担家务?” 大夫人蹦高乐,“对啊,老夫人,庄子的事,晚棠根本不懂,我可以啊。” 薛晚棠也道,“大夫人和二夫人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事最后还得老夫人定夺,有人管理庄子当然好,我还是专心干一件事。” 二夫人梁氏,“我想起一事,老夫人,我们帮晚棠分担家事理所应当,不过万一是庄子管事做事不行,是不是管事也得换个人?” 薛晚棠虚弱地举起手,“我同意。” 第2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饭后,庄子管事老马被叫进房间。 老夫人,大夫人何氏,二夫人梁氏,薛晚棠围坐一圈。 二夫人端起架子问道:“老马呀,你在庄子管事也有大半年,我们这次来,发现庄子不管哪哪都大不如前,老马,你说这是咋回事?” 老马擦擦汗,垂首解释:“大家每日都好好干活,没觉得哪有问题,二夫人是觉得哪里不好?” 梁氏撇撇嘴:“你这个回答不好,什么叫你没觉得?你是管事,你不知道谁知道?要是你不行,这个管事你就别干了。” 老马垂头不吱声。 薛晚棠笑笑,道:“二夫人也知道,老马不善言辞,庄子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已成事实,多说无益。既然二夫人提了要求,咱们这样吧,庄子里这些人,谁有能力谁做管事,老夫人,你看怎么样?” 午饭前张翼找过老夫人,说薛晚棠这大半年只管从庄子里拿收成,也不给投入,这次下播的种子,还是薛晚棠赊来的。 张翼还说薛晚棠去年秋收时联系的收粮人,价钱比市面便宜好多,为此侯府少收了不少银子,至于差价去了哪里,张翼含含糊糊影射薛晚棠。 老太太心里打着问号。 她既相信张翼的话又不敢全信,薛晚棠嫁到平安府这一年,她的言行举止,老太太都放在眼里,她自认薛晚棠没有问题。 不过自从上次春香发现薛晚棠在暖香阁会男人后,薛晚棠就变了很多。 难不成她真有了外心? 老太太又觉得不可能,薛晚棠处事一直以侯府为重,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与人苟合?她看了眼薛晚棠,端起茶盅喝起茶来:“这事不急。” 老马轻轻挽起袖口,露出干瘪满是伤痕的手臂:“老夫人,自从上次摔伤,我的手臂一天不如一天,干活力不从心,这次也向少夫人说明了情况,我干不动了,真干不动了。” 梁氏趁机抢白道:“老夫人,人有很多,能干的人更多,咱们何必揪着老马不放?老马都说身体不行了,我们找个年轻力壮的管事多好啊。” 薛晚棠很抱歉,“之前是我疏忽,因为老马是侯府老人,我念着他熟悉这里的环境,认为他肯定能把庄子打理好,如今让各位夫人跟着操心,是我的失误。” 老马惶恐,“少夫人,受累谈不上,你这么说折煞我了,咱们庄子大,事情多,能找个年轻力壮的后生管事最好了。” 薛晚棠惋惜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你看怎么办?” 二夫人道,“干脆也别比了,庄子就这些人怎么比?你会这我会那,没时候结束,再说,以什么决定胜负?我看要不这样,我们一个人提议一个庄子管事,最后让老夫人定夺,怎么样?” 梁氏先看向三夫人,三夫人哪有什么主见,避开梁氏的目光,用蚊子大的声音道,“我同意二夫人的提议。” 梁氏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凑近梁氏,低声道,“我支持你可以,你得支持我做当家主母。” 梁氏没忍住笑出声,大夫人使劲瞪了他一眼,“我说错了吗?你肯定有你的小算盘,我也一样。” 梁氏笑完,冲大夫人点点头,大夫人何氏慢条斯里表态,“行啊,我这票投给二夫人,庄子里的人我不熟悉,她选谁我就支持谁。” 老夫人看看这三位夫人,又看看薛晚棠,心凉半截。 假如这一年没有薛晚棠撑门面,侯府现在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侯爷这三位夫人没一个拿得出手,枉她当年在各世家精挑细选,到头来居然是这副模样。 老夫人失望地扭开头,在心底叹口气,薛晚棠啊薛晚棠,想对你好怕你是孽缘,对你不好又怕你是真白玉,难啊。 薛晚棠瞧见老夫人表情变了又变,知道她在心里算计,笑着问,“老夫人?这事怎么办?” 老夫人看看老马,缓缓道,“也罢,既然你自己提出来,我也不可能勉强你,那就这样吧,管事这个位置我再找其他人。” 老马低头道谢,转身出去,薛晚棠轻松愉快地捏了一块点心吃起来。 二夫人见事情差不多了,提议道,“老夫人,咱们庄子原来的管事张翼你觉得怎么样?既然老马不干,管事的位置交给张翼吧,之前他管了庄子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薛晚棠笑笑,“二夫人别忘了,当年他犯过错。” 二夫人不高兴,“人非草木,谁会没错?怎么?犯了错就再不能改?犯了一次罪,这辈子就没出头之日?” 薛晚棠顺势支持张翼,“二夫人,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从现在起,庄子交给谁我都同意。”薛晚棠下句话想说,庄子将来什么样,侯府将来什么样,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老夫人想想,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低头抿了一口茶。 第二日,日落时分。 薛晚棠惦记看她的庄子,饭后带着青竹悄声无息来到后山。这边地势高,两人爬过一个山坡,回头望去,谷家和崔家的土地连绵成一片。 经过几天修整,大地翻得规规矩矩,露出黑色的泥土,有些地方冒出绿绿的嫩芽,地边留出长长的垄沟,一派春日耕种盎然的景象。 薛晚棠心情极好,走到她的地盘,薛晚棠笑容更深,崔家家丁开荒干得出奇的好。 青竹道:“昨夜老马他们往地里撒了一些碎银子,今日谷家家丁来的人更多了,地也挖深了好几尺。” 薛晚棠看了一圈颇为满意:“人多力量大,明晚让老马找人扔些鸡骨头和牛骨头,最好带血,总是麻烦崔家开荒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就到这个程度吧。” 青竹应允,问薛晚棠:“老马想问姑娘,咱们地里打算种什么?假如种粮食,现在应该开始了。” 薛晚棠望向远方,眼中充满期待:“咱们种菊花,可入药可喝茶,有老马夫妻在这边帮我守着,,我放心。” 两个人走到庄子门口,薛晚棠止住脚步,三间瓦房中间还挂着红灯笼,风吹日晒已经破烂不堪,娘去世前的一幕幕重回心头,薛晚棠心头有些酸涩。 青竹安慰道:“姑娘别想太多,白夫人在那边一定过的很好,你要保重自己。” 薛晚棠擦擦朦胧的双眼,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一想到过去,难免替我娘不值。” 一阵风吹过,庄子旁的树木随风摆动,青竹向林子里瞥了一眼,突然捂起肚子,“姑娘,我想去茅厕。” 薛晚棠左右看看,指指房子后,“那边?” 青竹摇头,“你在这我不习惯,姑娘在这等我别走远,我马上回来。” 青竹一溜烟跑远,薛晚棠缓缓推开宅院大门。 第26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怔住,柳朝明一身黑衣站在院中,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怎么在这?”薛晚棠惊讶极了,害怕被人看到,赶紧关闭院门,“我都说不让你过来,你怎么过来?”薛晚棠一边抱怨,一边向柳朝明走去。 柳朝明转身,冲着薛晚棠张开双臂,似要迎接她冲进他的怀抱。 薛晚棠止住脚步。 柳朝明缓缓放下手臂,失望道,“假如没有江奂珠从中作梗,假如你没有嫁入侯府,如今你看到我,是不是满心欢喜?” 薛晚棠没法回答,“人活着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人们也总是认为,没走那条路可能更好。” 柳朝明问,“那你呢?遗憾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吗?” 薛晚棠俏皮一笑,“哪样?” 柳朝明向薛晚棠靠近,走至她近前,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这样。”柳朝明盯着薛晚棠的眼睛,幽黑的眼珠中盛的都是她,“爱而不得。” 薛晚棠垂眸。 晚风拂过,轻轻撩起两人的衣服下摆,胶着在一起,时间仿佛就停留在这一刻。 薛晚棠看见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端着刚出锅的枣糕,满心欢喜地跑到东厢房,那里住着弱冠少年,少女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她看到少年磨刀霍霍准备出征。 少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挣到军功一定回来。” 少女问,“那是什么时候?” “我想你风光下嫁,你只要等我,相信我,给我几年时间,我定会功成名回来迎娶你。” 转眼,只剩下少年骑在马背上远去的背影。 誓言犹在耳边,薛晚棠垂眸,“是我辜负了你。” 柳朝明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去东厢房看看。” 薛晚棠努力挣脱,柳朝明握得更紧,两人磕磕绊绊走到东墙下,柳朝明推开门,除了家具上面落满了灰尘,房间格局布置一如当年。 薛晚棠想说,她出嫁前,每日都会让人打扫这里。 柳朝明吩咐薛晚棠,“这个房间收拾出来,还是我的。” “你的?”薛晚棠不解。 柳朝明反问,“不然呢?你和离后随我去国公府?” 薛晚棠矢口否认,“我才不去国公府。” 柳朝明笑,“就知道你打算来这,假如你想来,我便还住这间。” “你住这间?”薛晚棠心有点乱。 柳朝明调侃,“要不和你睡一间?” 薛晚棠瞪他。 两个又走到正房,薛晚棠伸手推门,被柳朝明抢先一步,“白夫人离开时我不在身边,如今我回来了,定会好好照顾你。” 门推开,风将床幔吹起,薛晚棠莫名想到那个晚上,柳朝明汗珠滴落在她肩头的触感犹在眼前。 薛晚棠脸蛋发热,正好柳朝明回头看她,“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薛晚棠磕磕巴巴,“啥事都没有,突然有点热而已。” 柳朝明大手覆上薛晚棠额头,又试试自己,感觉没问题再问薛晚棠,“真没事?” 薛晚棠点头如捣蒜,把柳朝明逗笑了。 气氛轻松不少,薛晚棠嗔怪,“怎么,我没事你这么高兴?” 柳朝明毒舌上线,“不是你没事高兴,是你点头如捣蒜,像小鸡啄米才高兴。” 薛晚棠这才发现,她都说不过柳朝明,说不过可以耍赖,说不过可以放弃,再说不过,可以左顾而言他,于是薛晚棠问,“今日你怎么过来了?我要听实话。” 柳朝明认真看看白夫人过世前住过的房间,拉着薛晚棠走出来,缓缓道,“一是想看你,二是谷安仁犯了事,皇上想拿到确实的证据,所以我便来了。” 薛晚棠听到最后一句,急忙问,“谷安仁?皇上要查谷安仁?”薛晚棠心里合计,谷安仁不过是个世家纨绔子弟,值得皇上亲自去查? 柳朝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他指指自己的脸蛋,“你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真相。” 薛晚棠气死,扭身就走,“谁要知道?谷安仁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休想。” 柳朝明一把拉住她,顺势把头枕在她肩上,“别那么狠心,我一路骑马过来,晚饭也没吃,你还呵斥我,我心里难过。” 薛晚棠被拿捏了,愣愣地一动不动,心中泛起涟漪,还在考虑要不要给柳朝明搞些吃的东西。 薛晚棠不语,也没推开柳朝明,柳朝明靠在薛晚棠肩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嘴角含笑。 半晌,薛晚棠问:“你还没告诉我,谷安仁怎么回事?” 迷人的春季夜晚总是让人沉醉,柳朝明声音含糊,道,“枢密使谷庸方近来私欲膨胀,触犯了很多条律法,鞑靼归来后,他目中无人,不过念在他年事已高,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谷安仁不一样,仗着他爹欺行霸市,这可不行。” 薛晚棠急了,“谷安仁的事,你都知道?” 柳朝明点头,“皇上准备严惩,你们庄上那个姑娘也可以与谷安仁对簿公堂,为她讨个公道。” 薛晚棠连忙阻止,“秋莲年纪小,又有喜欢的人,这样在喜欢的人面前揭开伤疤,她会疼的。” 柳朝明浅笑,“那你呢?有这样的时刻吗?” 薛晚棠想起暖香阁那一天,“有啊,被你欺负,目睹崔守晋与外室缠绵那一天。” 柳朝明站直身子,垂眸忐忑地问,“你还怪我吗?” 薛晚棠没回答。 最近她也总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原谅柳朝明对她羞辱了吗? “少来,这辈子我也不会原谅你。”薛晚棠咬牙。 柳朝明笑了,“这样也好,你会记我一辈子。” 薛晚棠发现他又被柳朝明套路,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柳朝明接着道,“其实也用秋莲上堂,谷安仁做过的坏事一箩筐,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治他的罪。” 薛晚棠懒得管,“和我没关系,我再也不想知道。” 树林里传来鸟儿飞过的声音,薛晚棠害怕青竹回来,催促道,“你赶紧走吧,一会来人了。” 柳朝明弯起嘴角笑,“怕什么?我见不得人?” 薛晚棠推他。 柳朝明可怜兮兮,翻身上马,“狠心的女人,饿着肚子撵我走。” 薛晚棠也没办法,“荒郊野岭我上哪给你找吃的?” 柳朝明在马背上弯下身,“欠我,下次补上。”男人双腿夹紧马腹,很快消失在庄子外。 不一刻,青竹闪身进院,“姑娘,我回来了。” 薛晚棠理理头发,松口气。 第27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与青竹刚迈进庄子,招荷从西厢房迎过来,“少夫人,你回来了?” 招荷语气不善,薛晚棠定睛看向她,“有事?” 招荷看看青竹,又看向薛晚棠,挺直腰板皱着眉头,“我有话同少夫人说。” 薛晚棠示意青竹先回房。 招荷沉下脸,“少夫人,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好像忘了。” 薛晚棠不解,“你说说看。” 招荷满目怒火,“世子有外室,少夫人一定知道吧?” 薛晚棠没说话。 招荷不满,“世子纳我为妾,开始几日还来看我,现在基本不踏进我的院子,少夫人,你得帮我。” 薛晚棠微微笑,“你想我怎么帮你?” 招荷咬唇,“府里的人都不知道世子有外室,假如这件事曝光,世子那个外室一定会被老夫人痛斥,世子就会回府,可我一个人办不了这个事,假如这事被我说出去,世子爷也不会原谅我。” 薛晚棠笑问:“那我说出这事,世子就会原谅我?” 招荷拧着眉头,说得很大声:“我现在才知道,世子与少夫人根本没圆房,你们之间也没感情。” 薛晚棠笑笑,“我与世子有没有感情这事先不提,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怎么知道老夫人知道世子有外室会痛斥世子?而不是把外室接入府?” 招荷上前一步,“所以少夫人才要帮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让世子回府,而不是让世子整日与外室厮混在一起。” 薛晚棠后退一步,“我们为什么要一起想办法?” 招荷语气急切,“少夫人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赢了才有好日子过,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薛晚棠反问,“你现在没过上好日子?” 招荷对薛晚棠的态度很不解,“少夫人为什么这么说?当初你是因为没有子嗣才创造机会让我与世子成好事,也为了让我拢住世子,连梨花院都让给我,为什么现在少夫人对我不理不睬?” 薛晚棠无奈,勉强安慰她,“招荷,如今你是侯府世子的妾室,我已经给你让路,你自己走好这条路就可以,至于你过得怎么样?心情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 招荷想不通,“只要我怀上小世子,少夫人的日子也会好过,当初你就是这么说得,为什么如今这个态度?” 薛晚棠不想废话,转身要走,招荷一把拉住她,“少夫人,你帮我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薛晚棠抬眸,沉下脸,“哦?这话怎么说?” 招荷狠下心,道,“我看到少夫人夜会男人,少夫人,除非你们以后再不见面,否则我会告诉老夫人,让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侯府私会,你也知道,私通这事决不能轻饶,少夫人你说怎么办吧?” 薛晚棠站定,歪头看着招荷,果然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早就说过柳朝明夜里来找她,早晚给她惹事。 不过这一刻薛晚棠倒没那么怨柳朝明,只是觉得有意思,世人都以抓到其他人的把柄做为获得利益的筹码,殊不知,把柄有可能变成利器,最终成为回旋镖,反噬自身。 薛晚棠不走了,饶有兴致盯着招荷。 招荷今日穿了件浅绿色粗线长裙,虽是前年的旧款,倒也有些姿色,与那个意气风发的晚上相比,眼中多了很多怨气。 薛晚棠笑笑,“招荷,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说这些话的人,现在在哪?” 招荷愣了一下。 薛晚棠,“她已经死了,被老夫人打死了。” 招荷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薛晚棠沉下脸,认真道,“招荷,有件事你搞错了,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做的所有事对我都构不成威胁,假如你有信心可以搞垮我,尽管放马过来,不过在那之前,你要想清楚。” 薛晚棠话没说完,招荷扑通一下跪在薛晚棠身前,“少夫人,是我错了,求你帮帮我,看在那晚的份上,请你别抛下我,只要我怀了世子的孩子,一定过继到少夫人名下。” 薛晚棠忍住笑,“招荷,你变脸还真是快,假如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想要你说的那个孩子,你会怎么做?” 招荷慌了,急忙道,“可是那晚你明明是这么说的。” 薛晚棠垂眸看着招荷,叹口气,“算了,你先起来。” 招荷不起,“少夫人,我都听你的,当初是你答应会让我过上好日子,我才爬上世子的床,如今,你不能这么对我。” 薛晚棠无奈,“招荷,我再说一次,主意是你自己拿的,当初我有没有问过你?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是你贪图富贵与名声选择与崔手晋苟合,那我问你,你怎么爬的床?又是怎么在床上留住崔守晋?有谁强迫你吗?” 招荷无言以对,不过她不甘心,她想搞清楚发生这些事,薛晚棠到底在中间充当了什么角色。 回想这段时间薛晚棠的表现,招荷忽然想到一点,她抬头,盯着薛晚棠的眼睛问,“莫非少夫人不想与世子同房,才找上我?” 薛晚棠不解释,也没必要解释,“招荷,你问问自己想不想过现在的日子,假如你不想,我马上可以让你离开侯府,假如你想,过好你的日子,别再来找我,世子早晚会回府,那之前,你只要自己找乐子。” “不会的。”招荷不相信,竟然落下几滴眼泪,“那夜过后,世子根本不回府,回府也不见我,大夫人更是对我恨之入骨,上月开始分家,大房分得的银钱全都在大夫人手里,世子又不在,连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欺负我。” 薛晚棠想说,路都是自己选的,可是想到那个晚上,确实是招荷解救了她。 薛晚棠软下语气,“招荷,我确实帮不了你,我给你的忠告是多攒点银钱,别以为给崔守晋做妾便永远衣食无忧。” 招荷瞪起眼睛,满目幽怨,“都是少夫人骗了我,我宁可像从前一样做个丫头。” 薛晚棠语凝。 回到房间后,薛晚棠盯着窗外生机盎然的海棠花出神,崔守晋外室快活了好几年,也许该到她出场的时候了。 “青竹,你帮我查查崔守晋那个外室什么来路,有她,也许我还能早点离开侯府。” 一阵风吹落几片海棠花,红色花瓣随风飞舞,像极了薛晚棠此刻的心情。 第28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三月末,京城白玉已经落败,梨花正艳。 薛晚棠给哥哥置办的宅院修整完毕,今日是乔迁之喜。 薛承安实在是太高兴了,大摆宴席,邀请禁卫军三十多同僚来府欢庆。 喜宴未时开始,月上柳梢头仍未散去,大家已经喝得昏天暗地,院中依旧热闹非常,酒喝了一坛又一坛,有人酣睡醒来继续喝,有人喝得兴起在院中比武耍剑。 薛晚棠找了京城最好的厨子,一口大锅在院子里熬着上好的牛骨,牛肉烀得软烂,肉香随风飘散。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柳朝明隔着窗,微笑地看着这些曾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冲着薛承安端起酒杯,“还是你这好。” 薛承安呵呵笑,“棠儿非要给我置办宅院,我是个粗人,平日在营房就好,你说她又整这又整那,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薛晚棠嗔怪他,“我怎么可能让哥哥睡营房?早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想你也没法照顾你,如今有了宅子有了家,你就不会抛下我不管。” 薛承安扭头,声音高了八度,“傻妹子,哥哥怎么可能抛下你?” 薛晚棠笑容灿烂,“我不光怕你抛下我,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关爱你。” 薛承安赶紧打断,“女人烦透了,我可不要,别说我没告诉你,别瞎操心,再说朝明还没成亲,我着什么急?他比我还老。” 柳朝明笑而不语。 薛晚棠无奈,“行,咱们不说那些,你有家我就有家,将来我离开侯府,也有个去处。” 薛承安一拍桌子,“什么丧气侯府,你还不赶紧和离?留那个崔守晋等着过年?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做了他。” 薛晚棠拉住哥哥的胳膊,“快了快了,我在等一个契机,不急。” 柳朝明与薛晚棠目光交汇,薛晚棠浅浅避开,柳朝明道,“国公府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薛晚棠撇嘴,“那是国公府,我要有自己的地方。” “行,东厢房别忘给我留着。”柳朝明盯着薛晚棠的眼睛,目光沉沉。 薛承安听得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窗外一阵喧哗,不知谁喝高了,看到窗户边坐着的柳朝明,笑嘻嘻调侃,“喂,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国公爷那事不行!” 一个男人端着酒碗,舌头都卷了,晃晃悠悠站起身,“国公爷不举,你们说是真是假?” 人群哄笑。 其中一人做手势示意大家别吱声,“听我说几句,你们都别说话,我当年去鞑靼与国公爷一路,国公爷那叫一个勇猛,不过。”这人压低声音,“咱们找乐子,国公爷可从来不去,你们说,他是行还是不行?” 还有一个人站起身,冲大家一挥手,“都别瞎说,我见过国公爷洗澡,谁说他不行?他那个地方可不小。” 人们笑得更大声,角落里一个人比划比划道,“告诉你们,扎寨时,我们集体撒尿,国公爷呲得比谁都远,我看呀,不行也是回京之后的事。” 这些男人酒后肆无忌惮发泄,话越说越离谱,薛承安轰地站起身,猛拍桌子,“这些混账东西,我看是喝多了,敢拿国公爷开玩笑,我去轰走他们。” 柳朝明倒不介意,伸手拉住他,“算了,都是兄弟,难得大家高兴,让他们随便说。” 薛承安不同意,“随便说是随便说,但不能说这些混账话,不行,我得教训他们。”薛承安大步走出去。 薛晚棠故意喝口水,刚才那些话充斥进她的脑海,全都是柳朝明欺负她的画面,薛晚棠脸蛋发热。 “热?”柳朝明问。 薛晚棠不说话。 “他们说的话,你往心里去了?”柳朝明问。 薛晚棠摆弄手里的筷子。 柳朝明靠近薛晚棠,低沉着声音道,“我行不行,你很清楚,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你满意就行。” 薛晚棠受不住,歪着身子捶了柳朝明心口,“偏要说这些话惹我,我不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柳朝明笑,“我保证让你快活。” “懒得理你。”薛晚棠羞愤得站起身,看见青竹领着一位公公向内院走来,薛晚棠醒了酒,“国公爷,宫里来人了。” 柳朝明看向窗外,来人竟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张公公。 ······ 御书房内,皇上萧元邦将一封密奏递给柳朝明,问道,“薛统领的家宴吃得还好?” 柳朝明回禀,“薛统领人仗义,兄弟们聚在一起喝酒本就高兴。” “说实话,朕也想出宫,想和你们一起举杯畅饮。”萧元邦满是期待。 柳朝明垂眸,“皇上身系天下苍生,恐难有这般把酒言欢的时候。” 萧元邦叹口气,“柳朝明,你可知我为何信任你?因为你总是不怕惹我生气,也要实话实说。” 柳朝明浅笑,真心真意道,“那是因为皇上英明,臣才敢直言觐见。” 萧元邦努力笑笑,“这话你说得对,朕很受用,朕是明君,怎么能在这种小事上患得患失?” 柳朝明含笑,将密奏打开,一目三行,看完交给萧元邦。 “你怎么看?”萧元邦问。 柳朝明,“皇上也知,这些完全是无稽之谈,什么城外有蛇,天下易主,什么天井死人,天灾降临,都是在蛊惑百姓。” 萧元邦捏捏眉心,“朕登基六年励精图治,这六年内忧外患,朕以为少了苛捐杂税,边境太平,便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受到百姓的拥戴,可你看现在,蛊惑百姓这些东西已经编成歌谣,这是要干什么?把朕赶下台?” 柳朝明上前一步,“皇上不必忧心,既然是蛊惑,背后一定有鼓动之人,如今臣已经回到京城,一定替皇上解除心中大患。” 萧元邦又问,“谷庸方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柳朝明,“其子谷安仁欺凌霸市,已经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均有,谷大人骄纵跋扈,朝廷官员中已经有许多不满的声音。” 萧元邦叹口气,“谷庸方是父皇钦点的枢密使,文采谋略都在万人之上,他也是朕的恩师,朕想亲自为他养老送终,朕想不明白,功名利禄他都有了,还想怎么样?” 柳朝明道,“自古臣子功高盖主是大忌,谷大人如今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用功绩凌驾于万人之上,已经失了为臣之道,就算再有谋略,再有文采,已经失了臣之本分。” 萧元邦,“朕明白你的意思,可真要查办他,朕过不了心里这关。” 柳朝明,“皇上仁慈,可皇上是百姓的天,民生为重,不知皇上留意没有,如今朝堂之上,只要谷庸方提出意见,下边一堆人应和,这已经是大忌,天下江山是皇上的,不容任何人玷污。” 萧元邦下定决心,“你查办的惠州粮仓贪墨一案,背后主使竟是谷庸方,朕心慈手软就是对死去的百姓不公,这样吧,春闱过后,查办谷庸方。” 第29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返回崔府时,已经微醺。 一轮明月照耀着庭台,竹叶在月光的映衬下投射出清晰的倒影,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薛晚棠扶着青竹的胳膊垮过月洞门,心情好极了。 “青竹,你高兴吗?”薛晚棠尾音上挑,含糊着声音满是娇媚。 青竹笑笑,“高兴,替姑娘高兴。” 这段时间相处,薛晚棠非常喜欢青竹,“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姑娘说笑,我是个丫头,有什么好羡慕?”青竹调侃。 “你有功夫,身心自由,假如你不想在我身边,可以马上离开侯府,离开我,你是爹疼娘宠的小姑娘,是不是这样?这样的青竹还不让人羡慕?” 青竹知道薛晚棠喝多了,轻声安慰她,“我更羡慕姑娘,你有喜欢做的事,还会赚钱,虽然如今困在侯府,可将来一旦离开,你会做很多我根本做不了的事,比如通商,比如看病救人,这样的姑娘,不是更让人羡慕?” 青竹声音不大,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薛晚棠反复确认,“真的吗?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青竹斩钉截铁,“就是这样,你看姑娘能给薛统领置办宅院,放眼咱们京城,还有谁能做到?” 薛晚棠笑得羞涩,“可你知道,我们刚刚存下点银钱,如今一分不剩。” 青竹呵呵笑,“那有什么,凭姑娘的本事,银子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薛晚棠拍拍青竹的胳膊,“我怎么这么喜欢和你聊天,唉,青竹,你就是上天派来安慰我的仙女,没有你,我熬不过这段日子。” 青竹被逗笑了,低声道,“姑娘,真希望你记住今日这些话,不然我怕有一天你会怪我,可你知道,我真高兴能在你身边,实心实意,我常常告诉自己,能认识姑娘,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 薛晚棠哈哈笑,“真的?你真这么想?看来我们谁都离不开谁,那我们说好,永远都不分开。” 青竹抬眼凝视一轮明月,月色真好,会让人永远记住这个晚上,“嗯,永远都不分开。” 迈进紫竹轩,两个人止住脚步,月下站着一个清瘦的身影,融在月色中,仿似一张剪影。 是崔秀澜。 “少夫人,你回来了?”崔秀澜缓缓走向薛晚棠,“今晚月色刚好,我等着嫂嫂想说几句话。” 崔秀澜款款而来,薛晚棠一时恍惚,在她的记忆中,三房这个姑娘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薛晚棠揉揉眉心,“你找我有事?假如可以,咱们换个时间?我今日多喝了一点酒,有些头晕。” 崔秀澜犹豫,最终还是没走,“嫂嫂,换个时间我怕我说不出口,假如今夜我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你当我没来过。” 月下崔秀澜的双眼亮晶晶,薛晚棠笑笑,“原来,都是月亮惹的祸。” 青竹进屋沏茶,薛晚棠与崔秀澜在院中的石椅上相对而坐。 薛晚棠扶额。 崔秀澜搓着衣角,低声道,“嫂嫂,我本应该称呼你少夫人,可我想和你拉进关系,请你不要讨厌我。” 薛晚棠看向崔秀澜,“你多大了?” 崔秀澜垂眸,“15。” “多好的年纪啊。”薛晚棠就是在这个年纪认识了柳朝明,一晃六年,这中间发生多少事?正如柳朝明所说,假如她不被江奂珠蛊惑,坚定地相信柳朝明,再晚点误会他,是不是如今的日子完全不一样了? 可人生,没有重来,所以薛晚棠对崔秀澜,多了一分对当年自己的疼惜,“你来找我什么事?” 崔秀澜,“我想向嫂子学习医术。” 青竹端来茶盅,深深看了崔秀澜好几眼。 崔秀澜为薛晚棠斟了一杯茶,“嫂嫂,我想像你一样。” 这是今夜第二个人说同样的话。 薛晚棠笑笑,“像我一样?我有什么好的?我嫁进侯府,爹不疼娘不爱,世子从来不回来,我操持侯府,被丫鬟诋毁时,老夫人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我沉塘,你想像我一样?” 崔秀澜抬起眼眸,“嫂子,你像荆棘,永远那么挺拔,没人能左右你,即使老夫人想把你沉塘,最终也没成功,世子哥哥不回府,那也是因为你不稀罕。” “你怎么知道?”薛晚棠对崔秀澜燃起好奇。 “嫂子,不瞒你说,从你嫁进侯府隔三差五去仁和医馆出诊,我就在留意你,你很快乐,不管世子哥回不回府,你的生活还是那样,你从不过问世子哥的事,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在乎他。” 薛晚棠彻底被崔秀澜震惊。 “嫂子,你这一年操持侯府,对你而言,非常轻松,我想,你难过是因为老夫人想夺你的嫁妆,把你沉塘,假如是我,我也会伤心,这才是你想和离的原因吧?”崔秀澜越说越勇敢,薛晚棠知道,崔秀澜在推心置腹与她交谈。 她深深看着她。 崔秀澜接着道,“嫂子在侯府生活这一年,对我可能没什么印象,我就是这样,我像我娘一样,在侯府没有人理会,侯府有没有我们没什么区别,可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过一辈子。” 月色越来越浓,月下的崔秀澜发着光,坚定的眼神在月光下分外坚毅。 “嫂子,我的命运我想自己主宰,二夫人总是催促老夫人给我找夫家,可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像我娘一样在后宅磋磨一辈子。”崔秀澜落下眼泪。 薛晚棠被她打动了。 崔秀澜擦擦眼泪,昂起头,“侯府里,唯一能听我说话的人就是嫂子,所以我来找你,嫂子,求你帮帮我。” 薛晚棠酒醒了,她确实从来没留意这个三房姑娘,今日一番话,她看到了一个自强不息的小姑娘,假如人生可以选择,她也想做那个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可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你同我学医术,意味着要时常离府,你想过了吗?老夫人那关你就过不去。”薛晚棠提出质疑。 崔秀澜捏住衣角,从容回答,“侯府如今缺银子,我娘这些年给我攒了一些嫁妆,我想拿出一部分交给老夫人,假如每月我能再给侯府交些银子,老夫人会同意的。” 薛晚棠没想到崔秀澜连这点都想到了。 崔秀澜又想起一事,“嫂子,我去医馆学习是不要工钱的,你放心,我会全心全意学习,将来即使嫂子与世子哥和离,我也会站在嫂子这边,只要你不抛下我,我会一直跟随你。” 第30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几日后,崔秀澜如愿来到成仁医馆。 三月的花争奇斗艳,医馆门前绽放的芙蓉花与崔秀澜的笑脸重叠在一起。 这日,薛晚棠正教着崔秀澜认药材,旁边客栈的老板匆匆跑进来,“薛大夫,薛大夫,你快来我们客栈看看,昨夜开始,我们客栈好几位客人都起不来床,这可咋办?如今春闱,客栈住满了学子,这要传出去,我的生意没法做了。” 薛晚棠首先想到的是食物不干净,老板一口否定,“那不可能,我们客栈伙计和客人吃的东西是一样的,现在只有几名客人出了问题,其他人都没事。” 薛晚棠拿了药箱,跟着老板来到客栈。 客栈门口此时已经围满了人,薛晚棠低声问,“怎么这么多人围观?” 老板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交待伙计千万别声张,怎么就没人当回事呢?”老板冲着柜台后的伙计发火,“我怎么交待的?你们为什么都不当回事?以后客栈没客人,你们都给我滚蛋。” 一个小伙计壮着胆子辩解道,“老板,我们也奇怪,今日只有六人当值,我们都在这里谁都没离开,根本没人说上边的事,谁知道客栈住的学子都知道了,全都跑出来围观。” 薛晚棠垂眸,看来有人故意走漏风声。 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行行行,都给我干活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薛晚棠上了二楼,两间房门敞开,门口分别站着几名身着白衫的年轻学子,探头探脑地向房间里张望。 老板带着薛晚棠走到最里边一间,一路,学子们目不转睛盯着薛晚棠,老板向薛晚棠介绍,“薛大夫这边请,这间住的是岭南学子,听说有些号召力,他这一病,你看,围观的人还不少。”老板挠挠头,压低声音,“真让人上火。” 薛晚棠走进房间,看见一个瘦弱的年轻男人穿着白色里衣躺在床上,口唇干裂,两颊潮红,听到有人进来,勉强睁开眼睛,似乎想要对薛晚棠说些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薛晚棠走至近前,搭腕号脉,发现他呼吸急促,脉象无力,心肺空洞。 薛晚棠一惊,这是中毒症状啊,问,“你叫什么名字?能说话吗?现在有什么感觉?” 李皖张口,声音压在嗓子眼,嘴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板凑到近前,问薛晚棠,“薛大夫,怎么样?” 薛晚棠看看门口伸头往房间里观望的学子,站起身,“我再看看其他几个人。” 老板带着薛晚棠逐一看过患病的学子,其中有两人症状较轻,可以开口说话,几人症状一样,呕吐,腹泻,心跳快,呼吸困难,上腹有灼热感觉。 加上几人脉象虚弱统一,与钩吻中毒症状一样,薛晚棠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中的是同一种毒。 其中,岭南那个学子中毒最重,薛晚棠写下药方,对老板道,“你赶快去医馆,这是三黄汤的药方,你让伙计把药熬好赶紧送来。” 老板千恩万谢,“太好了,太好了,薛大夫可以治好他们?” 薛晚棠点点头,“治好还得等他们喝下汤药以后看情况再说,假如我的诊断没错,他们也没有其他隐瞒,明日这个时辰,应该会好转。” 老板喜笑颜开,拿着药方噔噔噔下楼。 薛晚棠返回李皖的房间,她想搞清楚,他们为何集体中毒?是谁给他们下毒?事情到这个程度,要不要报官呢? 李皖躺在床上,目光越发空洞,薛晚棠弯下身,低声道,“你放心,我是大夫,有把握治好你,客栈老板已经去拿药,你喝下会好起来的。” 李皖呜呜地想说什么,只有嘴唇翕动。 薛晚棠,“你别着急,客栈一共有六人中毒,你的症状最重,老板回来前我不会离开,你放心,我手里有一种解毒丸,虽不对症,但可缓解,如果你相信我,先服下药丸?” 李皖点头。 薛晚棠从袖中掏出一个金丝线的小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有几粒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薛晚棠捏起一颗送到李皖嘴里,李皖迫不及待咽下,困难地闭上眼睛。 薛晚棠走到房间中间拿起水壶,里面空空如也,薛晚棠只好作罢。 门口看热闹的学子议论纷纷,薛晚棠走过去,“有没有人告诉我,他们六个人怎么回事?” 人群做鸟散,薛晚棠发现有个人一直站在走廊尽头,阴森森地盯着她。 薛晚棠今日一身大红长裙,本就明艳的长相在红色的衬托下更显张扬,薛晚棠抬抬下颌,“喂,你想和我说话?你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吃了什么东西?” 那个人年纪不大,身材魁梧,干净利落的白色学子服下摆掖进褐色的长裤里面,另有一种风流,男人紧盯着薛晚棠,“你能治好他们?” 薛晚棠翻翻眼睛,“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那人冷笑一声,打开他身边的房间,扭身进去,房间门被他狠狠关上。 “怪人。”薛晚棠嘟哝一句。 一盏茶时间,青竹,崔秀澜,医馆伙计,客栈老板,四人拎着满满六壶药汁急匆匆来到客栈。 症状较轻的两个人交给客栈老板和崔秀澜,青竹和医馆伙计负责三位症状不轻不重的学子,薛晚棠拎着药壶来到李皖的房间。 李皖吃下解毒药丸,脸颊没那么红,其他症状有加重迹象。 薛晚棠赶紧扶他半坐,让他倚到床头,倒了满满一碗汤药递给他,“你快喝下,越快越好,喝下汤药后,你会呕吐不止,不过不要紧,呕吐结束继续喝,直到你感觉舒服为止。” 李皖努力端起碗,薛晚棠坐在他身侧,用手扶着碗底,李皖大口喝,黑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滑到薛晚棠的手臂,顺着手臂沾到衣裙,药汁瞬间把红色衣裙染黑。 李皖想说话,抱歉地看了薛晚棠一眼。 薛晚棠道,“我是大夫,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你不必放在心上,赶紧喝药,再晚,命都没了。” 李皖喝药,半碗药下肚,上腹翻江倒海,接下来的情况与薛晚棠描述一致,汤药喝了吐,吐了喝,房间里弥漫着酸臭的气味。 薛晚棠全然不介意,她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她的本分,李皖在她眼里,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中毒病人。 李皖能不能解毒,靠她的汤药,也靠李皖是否真心信任她。 结果是好的,当夜子时,李皖催吐后睡了一大觉,醒了。 第3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折腾半宿,不光照顾李皖,其他五位中毒的学子她也要兼顾,好在其他人症状较轻,恢复也快,李皖醒来之前,崔秀澜和医馆伙计照顾的病人都已好转,他们两人已经返回医馆。 青竹跟着薛晚棠这么久,已经成了半个大夫,客栈老板回去照顾生意,青竹一个照顾五个人也从容不迫。 薛晚棠坐到李皖床头,一手拄腮,不知怎么迷迷糊糊睡去。 “水。”轻微的呼唤声把薛晚棠惊醒,李皖醒过来,已经可以开口说话。 薛晚棠很高兴,“你等等,我给你倒水。” 薛晚棠摸摸不久前打来的开水,水温还好,倒了一碗端给李皖,发现他起身依旧困难,薛晚棠挪到他身后,托着李皖的胳膊把他扶起来。 李皖起身的档口,薛晚棠把枕头塞到他身下,忙活一顿,李皖喝上了水,后背抵着薛晚棠,顺利坐直。 “谢谢。”李皖勉强说话,说的只有这两个字。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客栈老板声音微弱但清晰,“国公爷,这间房里住的人,就是你说的那位岭南学子,发现他们几个出问题后,小的马上找了隔壁医馆的大夫,如今这六个人喝了药,都没事了,不信国公爷亲自看。” 柳朝明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薛晚棠衣衫微皱地靠在一个男子身后,男人穿着里衣,端着碗,气色虚弱。 薛晚棠见到柳朝明,意外惊喜,“国公爷?” 柳朝明没想到能在这个时辰,在这个地方看见薛晚棠,不过想到仁和医馆就在旁边,客栈老板出事后去找她也情有可原,可是,但可是,柳朝明蹙眉。 孤男寡女就这么待在房间里背靠背,他们在干什么?聊天?说话?聊什么?说什么? 薛晚棠怎么跟他总是横眉冷对? 柳朝明生气。 一口郁气堵在心口,柳朝明一步一步走到李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语气不善,眼神充满审视。 “李皖。” 这也是薛晚棠第一次知道她照顾了这么长时间的病人到底是谁。 “你怎么来了?”薛晚棠笑意盈盈看向柳朝明,又问一句。 柳朝明看向薛晚棠,她一身大红裙装衬着白皙的肌肤特别耀眼,可惜袖口和衣裙裙摆上洒了黑色的汁液,柳朝明更不快,“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 薛晚棠丝毫没看出柳朝明的不快,解释道,“我的医馆在隔壁,客栈老板是我熟人,早上他找到我,说明了这里的情况,我过来一看,还好没什么大问题,这便下了药方,这会除了李公子,其他人都没大碍了。” 薛晚棠语气轻快,隐隐还有向柳朝明炫耀自己医术精湛之意。 可惜,柳朝明冷着脸,没有任何回应。 薛晚棠很困也很累,看到柳朝明爱理不理的样子,不免失望。 柳朝明没应话,踱步走到书桌跟前,认真翻看上面堆积的书籍和便签。 很快,柳朝明手一顿,从大量便签中抽出几张,拿起来仔细看,嘴角轻嘲。 薛晚棠一头雾水,正要开口,柳朝明看向李皖,“城东天井中有死人,你怎么知道?” 李皖一脸懵,“国公爷说什么?我不明白。” 柳朝明拖了一张椅子坐到李皖对面,嘴角噙着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目光冰冷道,“本公受了大学士章钊所托,来查查他的爱徒李皖客栈被毒一事,却不想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蛊惑百姓的歌谣,这让本公如何是好?” 李晥欲下床看看柳朝明手里的信签,可惜手足无力,三次试图伸手都没成功,李晥求救地看向薛晚棠。 薛晚棠刚要起身,柳朝明把便签团成一团,指尖发力,纸团变为利器飞射进李晥的心口。 李晥诶呦一声,薛晚棠腾地站起身,大呵一声:“柳朝明,你干什么?” 薛晚棠直呼其名,吓得李晥拉住薛晚棠的衣袖:“薛姑娘,不可对辅国公不敬,我没事。” “姑娘?”柳朝明冷漠地看向薛晚棠,眼底都是怒火,“原来薛姑娘在外这样介绍自己?” 薛晚棠扭身告诉李晥:“你误会了,我已成婚,你唤我薛大夫,或者薛夫人都可以。” 李晥盯着薛晚棠的眼睛,半天没言语。 柳朝明不耐烦:“行了,你恩师半夜把本公叫出门,可不是来看你们交友,你说吧,今日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中毒?” 李晥欠欠身,非常难为情:“有劳国公爷。” 柳朝明冷言:“本公既然来了,不想听你唠叨,这个时辰你也不必与我聊家常,说吧。” 李晥道:“我从岭南来,参加今年春闱,成绩前日已出,中榜举子均是南方人,这引得北方学子不满,昨日开始多人上书请折,希望重新评判殿试结果。” 柳朝明:“这与你中毒有何关系?” 李晥道:“殿试结果我据三甲之首,这次中毒六人皆是章学士门生,均列位前茅。” 柳朝明沉着眉眼:“你可知下毒之人是谁?” 李晥犹豫:“不敢妄言。” 柳朝明冷哼一声:“既然你不说实话,我也没必要在这与你浪费口舌,明日上朝我绝口不提此事,你们六人也早些回岭南吧。” 柳朝明做势要走,李晥急切道:“恩师找到辅国公,定有恩师的打算,国公爷,我不确定下毒之人,也只是猜测。” “谁?” “北方举子郭昆。” 薛晚棠忽然想起她刚来客栈那会,走廊里那双阴森森的眼睛,“是住在走廊尽头右侧房间那个人吗?” 李晥点头。 柳朝明:“这几日你先不要离开客栈。”随即站起身看向薛晚棠,压住怒火:“你还不走?” 薛晚棠看了两眼李晥,他状态不错,薛晚棠打了一个哈欠交待道:“我明日中午熬好药再来,你安心睡下,保证没有问题。” 李晥千恩万谢,薛晚棠跟着柳朝明走出客栈。 月色正浓,街路安安静静,薛晚棠被柳朝明一把拉住。 “你想得倒挺美,随便勾搭男人,还自称姑娘,谁给你的胆子?”柳朝明打横抱起薛晚棠,大踏步朝绑在客栈门口的马走去。 薛晚棠挣扎,柳朝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再动,我这就扯烂你的衣服。” 第3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柳朝明把薛晚棠抱在身前,用长袍裹住她的腰身,夜晚的风从耳畔烈烈吹过,薛晚棠闭着眼睛,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颠出来,下马时双腿打颤,站立不稳,还是柳朝明将她抱进国公府。 这是薛晚棠第一次来国公府,布局还没看清,就被柳朝明一路抱到内院,狠狠摔到床上。 薛晚棠缩紧身子,柳朝明欺身而上。 一切来得太突然,薛晚棠本有一肚子话要说,当月光下的柳朝明像野兽一样嘶吼时,薛晚棠才意识到他要干什么。 欲,从他的眼中喷泄而出。 薛晚棠双腿用力,双手使劲推搡柳朝明,大声道,“柳朝明,你疯了?你要是敢碰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柳朝明绷紧的身体仿似被定住。 薛晚棠心里纳闷,他们上次见面还好好的,怎么今日柳朝明又像失了心一样,薛晚棠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回事?柳朝明,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回事?” 柳朝明一点点清醒,刚才她与李皖在一起的画面逐渐模糊。 薛晚棠仔细想想,她没做任何刺激柳朝明的事,他何苦又想羞辱她? 薛晚棠很生气,“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柳朝明轰然起身,走到院中,薛晚棠目光跟随他,柳朝明走出内室,直奔院中水缸,薛晚棠透过窗户盯着他,柳朝明一脚迈进水缸,把整个身体浸到冷水中。 薛晚棠愣住,这样的天气恐怕柳朝明会受凉,赶紧扯过椅背上挂的棉帕,快步走出房间。 走到水缸旁,薛晚棠俯下身,柳朝明整个人都在水里。 薛晚棠商量着,“柳朝明,先出来。” 柳朝明闷闷地。 薛晚棠道,“有事你和我说,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误会,失去的那几年你不遗憾吗?” 柳朝明突然从水中窜出来,水珠迸溅到薛晚棠脸颊,薛晚棠定睛看着他。 柳朝明一张俊脸在月光下放大,目光深邃幽远。 柳朝明嘴唇翕动,“遗憾。” 薛晚棠眼前一黑,唇间落下一吻,冰冰凉凉,点到为止。 柳朝明缩回头,得意地看着她。 薛晚棠一把把棉帕摔到柳朝明脸上,嗔怪,“你就知道欺负我,现在不气了?” 柳朝明扯下棉帕,睫毛,眼尾,晶莹的水珠顺流而下。 回到内室,柳朝明已经换上干净的衣物,发丝仍有水滴垂落到肩头。 薛晚棠缓步走过去,示意柳朝明坐下,“快坐好,我是怕你着凉,才会给你绞发。” 柳朝明乖乖坐下,透过铜镜盯着薛晚棠的脸颊,“我没气,只是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接触。”柳朝明明明还有气。 薛晚棠终于明白了,“你发疯是因为李皖?”薛晚棠只觉好笑,“他是病人,我是大夫,你怎么能往别处想?再说了,你这还没气?” 薛晚棠顿悟,柳朝明从踏进李皖房间那一刻开始,他心头就聚着火,后来他一直不说话,把她带回国公府还打算用强,这还没气? 柳朝明目光沉沉,不服,“我为什么不能想?你认为你是大夫,他把你当姑娘。” 薛晚棠气笑了,“你简直莫名其妙,怎么可能?我明确告诉李皖,我是薛夫人,薛大夫。” 柳朝阳冷笑,“夫人就那么好?让你舍不得离开侯府?” 薛晚棠懒得解释,“我说过很多次,我有重要的事要做,必须找机会离开侯府,怎么?你这么盼着我离开侯府,想干什么?” 柳朝明,“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男人眼中又生出层层火苗。 薛晚棠气他,手上用力,把柳朝明的一撮头发使劲绞在棉帕上,柳朝明哆嗦一下,硬生生忍住。 薛晚棠的心情像春天的夜雨,说来就来,可也缠缠绵绵。 柳朝明是在乎她,才会误会她,正是因为他把她放在心上,看到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才会不高兴。 薛晚棠缓缓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我,误会我之后还自己生闷气,你把我带到国公府差点又伤害我,你知道不知道?” 柳朝明嗯了一声。 薛晚棠语重心长,“我们错过好几年,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隐瞒,包括心情,你觉得我与旁的男人不舒服,你告诉我,假如是病人我会注意分寸,假如是朋友,这个你不必担心,在我眼中,还没有谁能超过国公爷。” 这些话太受用了,委屈了一晚上的柳朝明心情好极了。 薛晚棠隐隐有笑意,有些时候,柳朝明像个小孩子,“这回你高兴了?” 柳朝明不承认,“反正以后除了看病人,不允许你接触任何男人。” “那行,你也是男人,以后我们别见面了。”薛晚棠说的轻巧,小手被柳朝明紧紧握住。 远处传来更钟声,薛晚棠打了一个哈欠,“都怪你,我这个时辰只能回医馆。” 头发已经绞得差不多,柳朝明站起身,“你在这睡吧,府里只有杨春,卯时我去上朝,没人打扰你。” “这怎么行?”薛晚棠本能拒绝。 柳朝明不愿,“为什么不行?” 薛晚棠捧住柳朝明的脸,“不管我们如何相处,我现在还是平安侯府的少夫人,你说对不对?” 柳朝明恨恨地。 “既然我还有侯府当家主母的身份,我与你相处就得遵从仁义礼智信,否则我和崔守晋还有什么区别?”薛晚棠很认真。 “我当真比所有人都要好?”柳朝明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薛晚棠噗嗤一笑,“下次再告诉你。” 最后薛晚棠也没拗过柳朝明,她也实在太累了,躺到他的床上,目送他吹熄烛火走出去,周围都是柳朝明的气息,薛晚棠心里安稳,沉沉闭上眼睛。 柳朝明听闻薛晚棠均匀的呼吸,快步走出房间,站在院中,他的嘴角逐渐牵起一丝笑意,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薛晚棠来到国公府的场景,设想过到那个时候他说些什么,怎么说,如何向她介绍他的府邸。 没想到此刻,薛晚棠已经躺到他的床上。 柳朝明抬头望月,在鞑靼无数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他就是这般思念他的姑娘。 第3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卯时,宫门外,天色尚暗。 柳朝明下马便看见大学士章钊朝他来的方向张望,瞧见他的身影,老头招招手。 柳朝明走至近前,老头一把搭上他的手臂,焦急问道,“走,边走边说,怎么样?你去客栈见没见到李皖?” 柳朝明随意嗯了一声,老头谨慎地询问,“查到点东西没有?” 柳朝明止步,嘴角擒着笑意,略带审视低声道,“城东天井有死人,是凶兆,这首歌谣的词谱正在李皖的桌案上。” 章钊一脚踩到柳朝明脚面,惊讶得胡子都翘起来,“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是啊,歌谣使用的纸张与李皖平时用的完全不同,笔迹也不一样,可就是这样的东西,堂而皇之地夹在李皖的书本里。”柳朝明声音越发低沉,目光沉沉似要把章钊看穿。 上朝的官员陆续从两人身边路过,好奇当红的辅国公怎么与大学士章钊神神秘秘说着话。 章钊,先皇最器重的大儒,门下学子广布全国,老头生性直率,敢直言,品行端正,萧元邦登基后依然尊从章钊的治国理念,使得章钊在朝中很有影响力。 此次春闱章钊是主审官,结果殿试结果公布后,榜单遭到了很多学子的质疑,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今日上朝,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众人颇为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震怒呢? “章学士,你半夜跑到国公府把我叫起来,指使我跑去客栈看一个中毒的应考学子,章大学士,我要一个真相很难吗?” 章钊只一个劲表示李皖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他对他的才学人品都有十足信任,李皖绝不可能作奸犯科。 “到底是谁在陷害李晥?我绝不轻饶他,”章钊发着狠话。 柳朝明看看天色,距离上朝时间不足一盏茶,冷下脸问,“殿试结果可有猫腻?” 章钊斩钉截铁地否认,“老夫用毕生清白做保证,所有试卷我全部亲自批阅,而且不光我批阅,皇上也亲自过目,皇上钦点后,才将密封卷公开,这时才知道榜首是谁,绝没有作假。” 柳朝明笑意加深:“李晥才学先不讲,他是章大学士门生,想必你对他的字体非常熟悉吧。” 章钊立起眼睛:“怎么可能?李晥的试卷是皇上钦点,如若造假或者我给他开后门,那是侮辱门风,我章钊用性命保证,绝不会做那种事。” “可我听说三甲全部为南方学子,北方一个中榜都没有,这中间很干净?” 章钊非常固执:“绝对干净,先帝时我便担任主考官,北方开化晚,无论卷面还是策论,都比南方学子要差一大截,这样的人,怎么能担负朝廷大任?” 柳朝明往前走,章钊趋步跟上,口中依旧念叨:“柳国公,你一定要相信我,李晥实至名归,如今能帮到他,让春闱结果正常公布,只有你。” 柳朝明不言。 即将步入殿门时,柳朝明问:“章学士心中可有陷害李晥的人选?” 章钊理理胡子,眼神闪躲:“不知当讲不当讲,柳国公年轻有为,一跃荣升辅国公......”章钊欲言又止。 柳朝明打断他:“我为皇上,为大胤江山稳固殚精竭虑,我是臣,尽做臣的本分,章学士不必想太多。” 老头眼中闪过清明,低声道:“谷庸方,他是殿试副主考官,他与我择卷标准完全不同,我推荐的考生都被他否定,直到最后他还坚持李晥不够格做榜首。” 柳朝明缓缓迈进殿门,大殿两侧已经站满了即将上朝的官员。 柳朝明凑近章钊耳边,低声道:“章学士,皇上要的是权衡,春闱的结果不光是选拔官员,还有江山社稷,北方举子质疑考试结果,恐引发骚乱,长期以往,北方士族对朝廷甚至对皇上生出不满,到时可不是选拔人才那么简单了。” 章钊听闻,惊出一身冷汗。 早朝上,章钊越想越害怕,他明白了皇上的深意,所以当谷庸方提出质疑,状告章钊徇私舞弊时,老头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皇上英明,臣在春闱阅卷中虽未作奸犯科,但对南方学子确实有所倾斜,臣年事已高,恐难担大任,此次春闱榜次,臣愿担全责,请皇上责罚。”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 萧元邦上朝前接到密奏,详细说明了此次殿试结果引起的争议,正待考虑如何处理,没想到章钊已经主动承担责任。 萧元邦看向柳朝明:“辅国公,春闱一事影响深远,你看此事如何解决?” 柳朝明出列,道:“皇上,此事不急于盖棺定论,臣有一建议,此次春闱考官共六人,每人举荐三人,共十八篇策论,大家依次评分,按分数高低再重新排序,最后胜出者由皇上定夺。” 萧元邦很满意,“就按辅国公的意思进行,另外,之前朕钦点的榜首李晥也加入阅卷行列,此事由辅国公操持,三日后提交结果。” 退朝时,谷庸方盯着柳朝明,阴阳怪气道:“如今辅国公是皇上的主心骨,只是不知策论,辅国公能看懂几篇?” 谷庸方身旁的老臣发出讥笑声,他们拥护谷庸方,难免看不起靠着军功上位的柳朝明。 柳朝明不卑不亢,笑笑:“谷大人言辞差矣,本国公看不看得懂不要紧,自有比臣学识高的人来看,臣只要知皇上心里所想,上马能替皇上安天下,下马能替皇上定乾坤,何愁看不懂一篇策论呢?” 柳朝明轻飘飘扔下这句话,抬脚下朝,走至殿门,柳朝明回身叮嘱胡庸方:“忘了提醒谷大人,你也是春闱的主考官,你提交的策论,举荐的人可千万要慎重,本国公既接了这差事,一定会让皇上满意,至于谷大人满不满意,可不好说了。” 谷庸方盯着柳朝明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老夫面前竟敢以国公爷自居,看我不把你的嘴脸撕烂。” 辰时,京城学子得到三个消息,第一,此次春闱重新阅卷,众人摩拳擦掌,这意味着大家会有第二次跃龙门的机会,第二,前次荣登榜首的李晥加入此次阅卷行列,众人纳闷,李晥的榜首之名朝廷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最后一个消息,有一个叫郭昆的学子被带走问话,听说好像涉嫌给李晥下毒。 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像春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 第3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睡到日上三竿,隐隐约约被说话声吵醒,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迷迷糊糊中惊觉这不是自己的床,神虚归位,薛晚棠腾地坐起身。 她是在辅国公府,睡在柳朝明的床上。 伸头向院子里张望,她看见青竹正与一个身材魁梧,长相周正的男人说着话。 薛晚棠一激灵。 青竹似乎有感应,向房间里看了一眼,对男子说了什么,男子笑笑走出院子。 青竹转身进屋,薛晚棠震惊地穿鞋下床:“你怎么在这?” 青竹把手里拎着食盒放到桌子上,笑意盈盈:“姑娘快来吃饭,杨春大哥今早特意去醉香楼买了早点,都是姑娘爱吃的东西。” 薛晚棠含糊客套道,“你费心了。” 青竹摇头,嘴角含笑,“不是我,都是国公爷交待我们。” 薛晚棠顾不上这些,急急问青竹:“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青竹微笑回答:“今晨国公爷让杨春大哥去医馆找我,带来了诊箱,国公爷吩咐,今早他突发恶疾,找姑娘来看诊。” 薛晚棠咬唇,这借口也还说得过去,不过让她此刻面对青竹,还有些难为情。 薛晚棠:“你别误会,昨夜柳国公去客栈调查李晥中毒一事,我们俩一起离开,路上我太困了,便来国公府小坐一会。” 薛晚棠越说越没底气,撒谎都圆不回来。 青竹笑笑,认真道:“姑娘,你不用解释,等你与平安侯府世子和离后,我倒希望你能成为国公夫人。” 薛晚棠羞红了脸,嗔怪道:“净胡说,不理你。” 青竹含笑不语,埋头把吃食从食盒拿出来,薛晚棠越过屋檐看窗外的蓝天,心情大好。 两个人收拾妥当打算离开国公府时,柳朝明还没下朝,只有杨春拿着马鞭坐在门房等着她。 薛晚棠第一次见杨春,对这个柳朝阳的亲信非常好奇,她有很多话想问,张了张嘴,没问出口。 杨春看出她的心思,自我介绍道,“我跟了国公爷有三年,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国公爷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不过心里一直有姑娘,等有时间姑娘请我喝酒,我什么都告诉你。” 薛晚棠呵呵笑,“快别这么说,我没什么想知道,今日有劳你了。” 杨春态度很亲近,“薛姑娘不着急回去,在府里溜达看看?国公爷交待,国公府对姑娘没有秘密,可以随便逛,咱们府的景致还是不错的。” 薛晚棠笑着婉拒,“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医馆,代我谢谢国公爷。” 杨春想的很周到,薛晚棠在国公府内便上了马车,国公府环境幽静,周围没什么人,直到接近医馆那条街,薛晚棠才看到街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松口气。 下车,薛晚棠先去客栈,得知李皖六人痊愈的消息十分高兴,老板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薛晚棠,“薛大夫,这是五十两银子,要不是你医术高超,我这客栈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劫难,如今事情过去,我的心也有了着落。” 薛晚棠笑着接过锦盒,“那我不客气了,一会我让伙计再熬三副药过来,按时喝下,确保万无一失。” 老板连忙称谢,低声八卦道,“薛大夫听说了吗?李公子他们被人下毒,下毒的人居然是同期叫郭昆的学子,也住在这客栈二楼。” 老板叹口气,“真是防不胜防,谁能想到啊,郭昆居然给他们下毒。” 薛晚棠昨夜已经知道这个结果,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问起李皖,“怎么没见李公子?” 老板十分高兴,“哎呀,薛大夫还不知道吧,李公子是新科状元,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春闱重新阅卷,李公子还是阅卷的主审官呢。” 薛晚棠难以理解,怎么会这样?春闱的试卷怎么可能二次重阅?即使重阅,阅卷人怎么又成了李皖?既然李皖是主审,那他的春闱结果算不算数,假如算数,又何必重阅? 薛晚棠觉得客栈老板的话漏洞百出,完全不合逻辑,懒得与他辩驳,薛晚棠笑笑没说话。 柳朝明这边,事情进展得不太顺利,郭昆被抓到禁卫军的大牢后,关于下毒的指控,完全不承认。 与李皖一起中毒的五名学子虽然也觉得郭昆可疑,但是没有人看见郭昆下毒,只是根据中毒时间,郭昆的行动轨迹,以及以往他的言论,推断郭昆的嫌疑最大。 这样的结果让柳朝明很头疼,即使章钊和李皖当面与郭昆对峙,郭昆也是一问三不知。 “郭昆,我敬佩你是条汉子,我最后一次问你,为什么给李皖下毒?”柳朝明显出不耐烦。 郭昆嗤笑,“国公爷,我还是那句话,证据呢?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给李皖下毒?我是疯了吗?” 柳朝明心里腹诽,明明就是疯了,不过也对,没有疯子承认自己疯了。 “来人,去客栈给我仔仔细细搜,掘地三尺也要把证据搜出来。”柳朝明怒了。 郭昆笑,笑容里藏着不屑,“国公爷,不必白费力气。” 柳朝明缓缓站起身,“你说得对,我再给你时间考虑考虑,假如你还是如此······” 郭昆得意洋洋,“怎么样?放我回去?” 柳朝明走至门外。 走廊中,柳朝明交待狱卒,“再给他一盏茶时间,再不回答便做了他,今日早朝,皇上已经知晓李皖被人下毒一事,这事就此了结,让他背锅吧,只说郭昆有悔意,自尽身亡,动机是妒忌李皖,过程就是晚饭前把毒药倒进六个人的主食里。” 狱卒,“是。” 柳朝明,“毒药用那个慢效鹤顶红,万一中途他想通,又想活了呢?给他留个活口。” 狱卒,“国公爷放心,都按您说的办。” 柳朝明脚步声远去,郭昆陷入沉思。 一盏茶后,狱卒的身影出现在监牢栅栏处,“郭昆,想怎么样了?国公爷说禁卫军大牢的饭不能白吃。” 郭昆不言语。 狱卒叹口气打开监牢的锁链,低头走到郭昆身边,“我说大兄弟,你打算就这么抗下去?你是替谁背锅?” 郭昆不理他。 “行吧,那就只能这样了。”狱卒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药丸,郭昆猜到这不是好东西,可就在他挣扎的时候,狱卒掰开他的嘴,实实在在把药丸送进郭昆的嘴里。 郭昆比吃苍蝇还难受。 狱卒啧啧嘴,“还是年轻好啊,什么都不嫌弃。” 郭坤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绞劲疼,他忍不住了,喊人,“我嫌弃,我说,我都说,国公爷,我不想死。” 第3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三月最后一件大事,薛晚棠约了侯府老夫人在品茗轩喝茶。 自打从庄子回来,老夫人对薛晚棠的态度越发琢磨不定,说好吧,假情假意,说不好吧,从前的事一律不提,任由薛晚棠早出晚归,不说一个字。 薛晚棠不想再等。 于是,她今日挑了品茗轩一楼最好的位置,不但可以欣赏京城的繁荣市井,也可以瞧见三尺巷进进出出的人流。 老夫人心情很好。 薛晚棠又给她斟了一杯茶,“老夫人慢慢喝,等会我们就在外边吃饭,醉香楼近日推出一款新佳肴,品尝的客人可多了。” 老夫人自认与薛晚棠关系并不好,尤其最近,两个人接连发生冲突,好在这个丫头没记仇,看向老夫人的眼神依旧那么清澈,笑容也很亲近。 老太太心里暗自思忖,她怀疑薛晚棠有什么心思,可又坚信薛晚棠干不出什么,这般想,老太太放下成见,专心享受太阳下的悠闲。 薛晚棠喝着茶,眼睛瞟向窗外。 不一会,她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行色匆匆拐进三尺巷,薛晚棠赶紧拉住老夫人的胳膊,“老夫人,你看远处那位公子,怎么那么像世子?” 老夫人顺着薛晚棠手指方向看过去,那个人的背影还真像崔守晋。 老夫人正疑惑着,青竹拎着点心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看到老夫人,欲言又止。 薛晚棠道,“怎么了青竹?有话直说,老夫人又不是外人。” 青竹很委屈,“刚刚我在街角遇到了世子爷,世子爷拉住我问,老夫人怎么知道敏儿姑娘,我听得一头雾水,世子爷气得急匆匆往三尺巷去了。” 薛晚棠故意很大声,“敏儿姑娘?敏儿是谁?三尺巷又是怎么回事?” 青竹赶紧道,“少夫人,你还是去看看吧,我看世子爷好像有心事,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沉着脸,身后的婆子快步跟上,薛晚棠和青竹走在最后,两人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薛晚棠暗暗冲青竹使了一个眼色,青竹慢慢后退,转身离开。 茶馆距离三尺巷不足百步,老夫人在婆子的搀扶下很快走到一处宅院门口,宅子的门口挂着个木牌,上写崔宅两个字,老夫人惊得后退一步,心中翻江倒海。 薛晚棠一步跨过老夫人,指着崔宅两个字吓得用手帕捂住嘴,“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崔家有人生活在这里?不会是世子吧?” 薛晚棠推门而进,一个小丫头正在院中陪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跑,看到众人,厉声问,“你们是谁?怎能擅闯民宅?” 薛晚棠围着男孩转了一圈,夸张地向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这孩子怎么长得和世子爷一模一样?” 小丫头见此情形,眼睛在薛晚棠和老夫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突然明白了什么,赶紧把男孩抱到怀里,三步并做两步向内院跑去。 薛晚棠不依不饶,紧跟其后,“你别跑,你们宅子姓崔,他是不是崔守晋的孩子?” 男孩被丫头抱在怀里一颠一颠,瞅见薛晚棠一边跑一边喊,逗得呵呵笑。 薛晚棠冲他做鬼脸,“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晃着小手,高兴地喊,“我叫崔轩。” 老夫人站在院中,只觉头晕目眩,婆子赶紧扶住她。 吵闹声传到内院,崔守晋以为伤了孩子,快速打开门,他身后站着苏敏儿,两人瞧见院中的薛晚棠和老夫人,愣在当场。 崔轩头一次见家里这么多人,高兴得挣脱丫鬟的束缚,跑到薛晚棠跟前,拉着她的袖子,笑嘻嘻道,“你陪我玩,你陪我玩。” 崔守晋慌了神,冲到薛晚棠面前使劲拽过崔轩,狠狠打了他的屁股,摁着孩子跪到老夫人面前,“祖母,这是你亲曾孙,要打要骂你冲我来。” 苏敏儿等这一天很久了,她无数次设想过这种画面,今日终于成真。 苏敏儿稳稳心神,趋步跪到崔守晋身旁,向老夫人委委屈屈哀求,“老夫人,请原谅世子,都是我的错,可我们真心相爱,崔轩都四岁了,请老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绕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薛晚棠静静站在老夫人身后,从袖中掏出一块糖果冲着崔轩晃了晃。 小孩儿乐开了花,腾地站起身,崔守晋使劲拉住他,崔轩越想逃离他越控制,崔轩抬起小腿,使劲踢向崔守晋的胳膊,两个人撕扯着,孩子拗不过大人,被崔守晋打了好几下。 崔轩委屈,哇地一声放声大哭。 老夫人脑仁疼。 苏敏儿赶紧抱住孩子,一边呵斥一边安抚,求救地看向崔守晋。 崔守晋磕头,“祖母,事已至此,请祖母成全。”崔守晋情深意切,老夫人想撕烂他的嘴。 薛晚棠一手扶额假装哭泣,另一只手抱住老夫人的胳膊,垂下眼帘,“老夫人,我该怎么办?” 院中只剩崔轩的哭声。 老太太终于明白薛晚棠今日找她喝茶的目的,可是崔守晋和苏敏儿跪在这里,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她只是觉得薛晚棠变了,这招釜底抽薪,打得她措手不及,回头看看身侧的薛晚棠,低着头,老太太根本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老夫人坐在院中,就这么盯着跪了一炷香时间的崔守晋和苏敏儿,她心中想了无数个解决的办法,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 就在老夫人即将开口的时候,门外冲进一帮人,大夫人何氏为首,二夫人梁氏,三夫人李氏,三位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招荷,全都一股脑拥进来。 老夫人觉得天要塌了。 青竹在这帮人涌进院子后,轻轻关闭院门,一切都按姑娘的计划稳步进行,她对薛晚棠佩服得五体投地。 梁氏眼见院中跪着的崔守晋明白了大概,她心里乐开了花,声音拔高三度,“呦,守晋啊,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可真有本事。” 梁氏竖起大拇指,谁都看出她在幸灾乐祸。 何氏紧张地跑到崔守晋身边,扑通一声跪到老夫人面前。 苏敏儿擦着泪,悲悲戚戚,“姨母,请你为我做主。” 老夫人眼睛在这两人身上徘徊,何氏略显尴尬地解释,“老夫人,敏儿不是外人,是我堂妹的女儿,她与守晋从小青梅竹马,现在孩子都有了,请老夫人成全。” 老太太敲着椅背,气成猪肝色。 第36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何氏继续辩解,老夫人气得伸手打了她一巴掌,“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守晋有外室,还养了孩子?” 何氏胳膊被打,疼得缩起身子,又向老夫人靠近一步,“守晋与敏儿两情相悦,要不是为了娶薛晚棠,守晋不可能与敏儿分开。” 招荷从人群中冲进来,伸腿踢了苏敏儿一脚,苏敏儿正跪着,躲避不开直接摔到地上,招荷连声痛斥,“老夫人,我已经怀了身孕,本想着稳定稳定再公布这个消息,今日我便说了,请老夫人为我做主。” 招荷跪到地上,心中暗爽,她感谢薛晚棠借由查账,把世子留在侯府给她创造机会,更感谢薛晚棠给她送的药丸调节情趣,怎么样?只要有机会,她招荷的肚子相当争气。 苏敏儿从地上爬起来,听到招荷怀孕,气得揪住崔守晋的发冠,“你怎么说的?你说不会碰旁的女人?你怎么答应我的?你怎么能让她怀孕?” 苏敏儿悲愤地冲着何氏哀嚎,“姨母,你答应过我,给我正妻的名分,如今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你说轩儿可以继承世子的爵位,如今呢?你骗了我!” 苏敏儿放开崔守晋,伸手揪住何氏的头发,“还我的银子,还我的嫁妆,你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 何氏一边求饶一边还手,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崔轩见此情景,吓得坐在地上嗷嗷哭。 梁氏在苏敏儿身边说着风凉话,又跑到招荷身旁假意劝解,梁氏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忙着煽风点火好不快活。 老太太咬着牙,只觉日头明晃晃让人睁不开眼,气得晕了过去。 平安侯崔善城得知老夫人晕倒,从官署直接回府,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后,狠狠打了崔守晋两个耳光。 事情如何解决,还得薛晚棠出面,崔善城想好说辞,唤薛晚棠来书房见她。 薛晚棠猜到崔善城的用意,还没进书房,便把辣椒抹到眼周,鼻下,红着眼圈,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踏进书房。 进了书房,薛晚棠先发制人,哭诉道,“侯爷,你要为我做主啊,世子他不光养外室,还有一个四岁的孩子,如今招荷也怀了孩子,让我这个当家主母脸往哪搁?” 这事本应老夫人解决,可老夫人如今的情况摆在那里,崔善城不得不面对后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心里烦得很。 崔善城,“再怎么说崔轩也是崔家的骨肉,苏敏儿暂且不提,孩子记到你的名下。” 薛晚棠瞪起眼睛,“侯爷这是什么话?当初我嫁进侯府时,侯爷和世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崔善城恍惚,这样的场景不久前就发生过,当时薛晚棠也是这般说辞,要走了侯府商队的三成收入,这次,还要给薛晚棠多少好处,才能稳住这个丫头? “说吧,你想要什么?”崔善城缓下语气,他以为薛晚棠使小性子是为了要点零花钱,那点零花钱还不是侯府的东西? 薛晚棠不装了,“和离!” 崔善城不相信,“好好的侯府主母你不愿意做?胡闹!你以为和离是好事?整日挂在嘴边,你看看和离的女人,哪个过得舒服?” 薛晚棠冷哼一声,“那我去报官,侯府宠妾灭妻,世子成婚之时已经有了三岁的孩子,我让大家来评评理,苏敏儿是大夫人的远房亲戚,侯爷,你告诉大家,当初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大夫人知道呀,你们这是干什么?骗我嫁妆?骗我钱财?” 崔善城不说话,心里恨何氏,当初怎么就瞎眼娶了何氏这个糟妇。 崔善城觉得薛晚棠只是吓吓他,侯府主母怎么可能去报官?怎么可能因为男人三妻四妾便和离? 崔善城撂下狠话,“事情就这么办,崔轩记到你的名下,你把西园收拾出来给苏敏儿住,这事不要再声张,守晋现在还是侯府世子,他被嗤笑你有什么好处?名声你还要不要了?” 薛晚棠嗤之以鼻,“名声?名声能当饭吃?不如给我二两银子实在。” 崔善城被薛晚棠气到了,“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薛晚棠豪横,“不可理喻就和离,留着我干什么?” 崔善城见硬的不行,马上软下语气,他只想赶紧平息这件事,“你不喜苏敏儿,可以不给她名分,只当是个通房,这样还不行?” “通房?侯爷,通房的孩子记到主母名下,你们侯府真是好算计,你们喜欢,我还嫌恶心。” 崔善城瞪眼睛,“谁叫你无所出!” 薛晚棠懒得再与崔善城废话,“侯爷,崔轩爱谁养谁养,我这便去官府报官,今日开始,我离开侯府,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崔善城怒吼,“当家主母你不做?” 薛晚棠想骂娘,“狗屁主母,没人稀罕,爱谁做谁做。” 一盏茶时间,京城传出一件大事,平安侯府当家主母薛晚棠在府衙击鼓鸣冤,侯府世子养外室,不但养外室,孩子已经四岁,这就说明薛晚棠成婚时,世子早就与外室暗结珠胎。 世家最忌讳这样的丑闻,外室有子代表家风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消息,市井传播最快。 日落时分,薛晚棠走出府衙,深深吸口气,自由的感觉真好。 青竹有些担心,“姑娘,咱们的日常细软早就已经打包拿出来,可那些庄子铺子怎么办?” 薛晚棠拍拍她的手,“如今事情闹这么大,传播这么广,侯府不敢克扣,我最高兴的是招荷的肚子真争气,今日这个时机太好了。” 青竹笑,“世子也好糊弄,我早上去官署找他,说老夫人去了三尺巷,他问都不问,抬脚就走,当真相信姑娘要接苏敏儿进府。” 薛晚棠捂嘴,“骗了他几次回府,他便去招荷房里留宿,还真是多情种,侯府未来交给这样的世子,万贯家业都是一场空。” 青竹想想确实如此,“姑娘,我们今日之后再不回平安府,侯府的庄子铺子你都安排好了?侯府不会再找你麻烦?” 薛晚棠点头,“这一个月,我把铺子的掌柜都换了,都是些心思不纯,奸懒馋滑之人,交给他们经营,铺子早晚赔钱,除非他们自己发现端倪,不过就凭梁氏一直觊觎那些铺子,我估计侯府只会越掏越空。” 青竹暗暗佩服,“不止铺子,大夫人,二夫人,招荷三人就能让侯府鸡犬不宁。” 薛晚棠想起半日前梁氏在苏敏儿院中挑拨离间,抿嘴笑,“梁氏当真有里挑外撅的本事。”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头在距离薛晚棠五步远的地方生生停住。 薛晚棠吓破了胆,马背上的人逆着光,落日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光影,薛晚棠眯起眼睛。 马背上的柳朝明笑容灿烂,轻声道,“薛晚棠,别来无恙?” 第37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坐在马车里,薛晚棠忐忑不安,反复问了柳朝明好几次,“皇后娘娘真的是让我给她瞧病?” 柳朝明捏住她的下颌调侃,“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棠棠姑娘,居然怕见别人?” 薛晚棠捶他,“皇后娘娘怎么是别人?再说,别叫我棠棠,我不是棠棠!你去骑马,别和我坐一起。” 也不知道薛晚棠哪个字说错了,刚才还笑嘻嘻的柳朝明突然望向她,眼中燃起一簇火。 薛晚棠读懂那是欲,赶紧捂住他的眼睛,呵斥,“你赶紧给我下去。” 柳朝明双手摁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呢喃,“骑马!” 薛晚棠腾地烧红了脸,想起了那个晚上,赶紧又捂住他的嘴,柳朝明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声音低沉含着蛊惑,“真想就地办了你。” 薛晚棠扭身不理他,只觉得柳朝明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热。 一盏茶时间,马车停在午门外,杨春轻声道,“薛大夫,国公爷,到了。” 柳朝明先下马车,回身朝薛晚棠抬起胳膊,薛晚棠紧张地左右看看,自顾自跳下马车,“这是宫门外,你怎么这么胆大?让人看见怎么办?” 柳朝明满不在乎,“看见又怎么样?谁敢背后议论辅国公?谁敢说闲话,我割了他的舌头。” 薛晚棠啧啧,“可怕啊可怕,堂堂辅国公竟然如此行径。” 柳朝明眯起眼睛,“这就可怕?我应该把你囚禁在国公府。” 薛晚棠狠狠瞪了他一眼。 走进宫门,宫女前边带路,柳朝明与薛晚棠并肩而行,柳朝明一身黑色镶金线的锦袍,高大挺拔,薛晚棠穿着纯青色蜀绣祥云锦,明艳富贵。 落日余晖撒在官道上,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绵远幽长。 走至通往坤宁殿的甬路旁,柳朝明止住脚步,两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薛晚棠深吸一口气,冲柳朝明点点头,跟着宫女往坤宁殿走。 两侧宫墙高深,偶尔有成片的芙蓉花探出头,长长的枝丫努力向外伸展,树枝间层层叠叠的花朵争先恐后怒放着,映着白色宫墙,像极了薛晚棠此刻的心情。 不顾一切的疯长,在杂草中努力,浑身长满荆棘与花朵。 进了坤宁殿,宫女换成了掌事嬷嬷,她不着痕迹地打量过薛晚棠,低声交待,“皇后娘娘正在内殿等你,不用紧张,娘娘非常和善。” 薛晚棠嗯了一声,只要把皇后娘娘当成病人,她就没那么怕。 进了内殿,掌事嬷嬷轻声唤了一声,“娘娘,薛大夫来了。” 珠帘后走出一人,三十多岁,环佩叮当,雍容华贵,只是脸色苍白,身形偏瘦。 薛晚棠跪到地上,“民妇参见皇后娘娘。” 唐沛姗挥挥手,“快起来,这里只有病人与大夫,不必拘礼。”皇后声音低沉,底气不足,薛晚棠缓慢站起身。 内殿的宫女全部撤了出去,只剩掌事嬷嬷和皇后,薛晚棠抬头看向唐沛姗。 唐沛姗冲她招招手,“到本宫身边来,冯嬷嬷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 薛晚棠知道皇后找她是看诊,再忸怩显得小家子气,于是几步走到唐沛姗面前,低声问,“皇后娘娘哪里不适?宫里的太医可曾看过?” 薛晚棠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虽然路上柳朝明一再保证,皇后找她看诊是他举荐,强调皇后不会为难她。 可薛晚棠还是觉得,皇后毕竟是皇后,说错话做错事,必定惹祸上身。 唐沛姗笑笑,“不瞒你说,本宫没找过太医,宫里的女人太多,一个不慎,会有人添油加醋丑化我的身体,之所以找你来,是因为本宫信得过皇上,信得过辅国公。” 薛晚棠明白了,“请皇后娘娘放心,民妇自小跟着娘亲学习医术,师傅是大胤有名的清虚药师,虽然民妇只学个皮毛,但对自己的医术有九成把握。” 唐沛姗眼里有光,“别谦虚,你要向十成努力。” 一句玩笑,气氛松弛下来。 唐沛姗轻声道,“本宫得了恶疾,半年之前,月事后一直流血不止,嬷嬷说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也越来越差,恐是命不久矣。”皇后神情暗淡下来。 薛晚棠吓了一跳,不过通过刚才望闻问,她认为皇后娘娘只是气血两虚,没有伤害到根本。 薛晚棠问,“除了这些,娘娘还有其他症状吗?” 唐沛姗摇头,“本宫听皇上说,辅国公有疾,还是靠着薛大夫的高超医术,他才一点点恢复,所以我也生出希望之心,盼着能好好活下去。” 皇后娘娘,“倘若你治好了哀家,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任你挑选。” 薛晚棠笑笑,想不通柳朝明为何积极地让她给皇后看病?她宁愿赚百姓的一两诊金,也不想赚皇后的千两银。 可已经进宫,再也推脱不掉,薛晚棠安稳心神,金银财宝固然好,还得有本事去赚,于是浅浅问道“皇后娘娘,可否让民妇诊诊脉?” 唐沛姗很配合。 两人对面而坐,薛晚棠双指搭上皇后的脉搏,静静聆听。 兽首鎏金炉的熏香袅袅升腾,内殿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皇后脉像阴虚,有恶露,怪不得流血不止,除了这些,薛晚棠没看出娘娘还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些都是表象,还需进一步诊治才能确定皇后的身体状况。 薛晚棠站起身,“民妇当年学习医术时,师傅交待了一个最关键的诊疗方法,就是触摸,神医华佗望闻问切的切,说的就是这最主要的一项,皇后娘娘,民妇需摸摸娘娘小腹,请娘娘恩准。” 唐沛姗愣了一下,看向掌事嬷嬷,嬷嬷看了眼殿外,又看回来,“娘娘,既然请了薛大夫,娘娘就要相信她,薛大人能治好辅国公的恶疾,也定能医好娘娘。” 唐沛姗有些好奇,“辅国公你是如何医好?听说他不能人道,那种都能医?” 气氛突然尴尬,薛晚棠故作镇定,心里恨透柳朝明胡说,面上一本正经,“娘娘,恕民妇不能如实相告,医者不能公开病人的情况,请娘娘海涵。” 唐沛姗很高兴,薛晚棠能替辅国公保守秘密,也会封口不向任何人提起她的恶疾。 第38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两人走到凤床边,唐沛姗轻轻撩起衣服下摆,缓缓躺下。 掌事嬷嬷在一旁协助薛晚棠,又怕皇后着凉,轻轻将蚕丝绒被轻覆在她身上。 薛晚棠纤长的手指在唐沛姗小腹游离,很快,她触碰到一个硬结,符合她诊脉发现的气滞受阻,结合皇后体虚气短,薛晚棠露出笑容,“娘娘,谨遵医嘱,按时喝药,民妇有把握医好娘娘。” 唐沛姗太高兴了,甚至不敢相信,她激动地拉住薛晚棠的胳膊,“真的?本宫不会死?你有把握医好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薛晚棠,“娘娘请恕民妇冒昧。”她拉起唐沛姗的手摸到小腹处的硬结,“娘娘,你有什么感觉?” 唐沛姗瞪大了眼睛,“本宫之前自己也摸到过,这是?” 薛晚棠解释:“癥瘕,癥瘕与女人腹中结块,经血失调相关,娘娘下腹这个结块,就是这半年前流血不止的原因。” 薛晚棠放开唐沛姗的手指轻声道,“娘娘,疾病的本源是心绪,所谓忧思忧虑会让人殚精竭虑,娘娘以后遇事切莫急躁忧心,否则多好的药都难保证健康。” 唐佩姗,“你是说我这个结块是忧心所致?” 薛晚棠点头,“妇人的心绪直接影响脏器健康,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就是这个道理,血流舒畅,自然疏肝理气,人也愉悦。” 唐沛姗叹口气,“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可我是后宫之首,如何能不忧?人无远虑还有近忧,宫内由我一人操持,大小事务都要亲自过问,除了这些,后宫的女人也让人头疼,这种情况本宫怎能舒心?难!” 薛晚棠安慰唐沛姗,“即使这样,皇后娘娘也还是以身体为重。” 唐沛姗拉着她坐到软榻上,“本宫感谢你,在我这里你也不必拘谨,我已经很多年没出过宫,真羡慕你能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气,你多给我讲讲外边的事。” 薛晚棠笑笑,看向皇后,环顾她的寝殿,再把视线投到寝殿外的一角天空,这就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 皇后招呼掌事嬷嬷端来吃食,恨不得每一样都让薛晚棠品尝,接触下来,薛晚棠感受到唐沛姗的热情和真诚,也不在拘谨,从理气疏肝的角度给皇后讲了很多道理。 说到兴致处,皇后也不顾威严,笑问薛晚棠,“你是平安侯府当家主母,如何还能去医馆出诊?” 薛晚棠答,“民妇也是无奈,侯府虽是世家,根基浅薄,处处都要银子,民妇念在是侯府一份子,略尽微薄之力。” 唐沛姗试探着问,“本宫听说侯府惦记你的嫁妆?” 薛晚棠一愣,这事皇后都知道?不敢多说什么,薛晚棠故作悲伤,“这些糟心事不提也罢。”原来皇后也八卦。 唐沛姗盯着薛晚棠的眼睛,又问,“本宫听说你要和离?” 这也知道?薛晚棠不得不佩服皇后的本事,不确定皇后知道多少内情,薛晚棠点点头。 唐沛姗笑着,“勇气可嘉,本宫也支持你,不过侯府老夫人与懿太妃是表亲,你想和离,恐怕没那么容易。” 薛晚棠怔住,原来皇后娘娘也知道侯府与懿太妃的关系。 唐沛姗看薛晚棠震惊的表情,她倒很惊讶,“你不知道?” 薛晚棠惶恐,“民妇知道,不过我嫁进侯府这一年,除了出诊就是管理铺子,精力都在赚银子上面,并没有动过什么歪心思,连世子养了外室,甚至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唐沛姗沉下眉眼,“原来市井的传言都是真的?所以你才要和离?” 薛晚棠苦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皇后娘娘得到消息还真快。 唐沛姗,“侯府对你好吗?” 薛晚棠认真问自己,侯府对她好吗? 既然想和离,她实话实说,“民妇是听从父命嫁到侯府,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吧,所以安心出诊安心赚银子,后来知道世子养外室,我确实惊到了,他们用我赚的钱风流快活,我又何必呢?” 唐沛姗点点头,她这一生,也不过如此,嫁给皇上时,他是皇子,接着太子,后来登基,这一路走来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通过薛晚棠的讲述想到她自己,原来女人要为自己活才行。 薛晚棠接着道,“老夫人是侯府主心骨,一切以侯府的利益为重,所以她对我没什么好不好,我是赚钱的工具,工具要有工具的觉悟,超出这个范围,老夫人就会摁住我。” 薛晚棠想到当初侯府要把她沉塘,好在现在都过去了,她也没让侯府有好日子过,将来侯府支离破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般想了,薛晚棠露出笑容。 唐沛姗好奇地问,“经历这些事,你如何还这么乐观?假如和离,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吗?” 薛晚棠看向她,“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在乎别人?” 唐沛姗微怔,“世人指指点点,你心里不难过?明明没那么做偏要被冤枉,你和离本是侯府有错在先,可是真正和离后,反倒世人都会嘲笑你,这样你也不在乎?” 薛晚棠摇头,“民妇在郊外有个庄子,以后每年都会有菊花盛开,卖了菊花,民妇会有大把的银子,民妇打算去大胤的大江大河看看,我有医术,可以治病救人,可以让更多人快乐,让更多孩子不会失去娘,这样的我,为什么要在乎旁人的侮辱?” 唐沛姗深受震撼,她贵为皇后,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情。 掌事嬷嬷在一旁道,“薛大夫,以后你要常来宫中走动,娘娘需要你来宽慰她,娘娘自小就由老奴陪着长大,娘娘生病,如你诊断,就是忧思太重。” 唐沛姗苦笑,“嬷嬷说得都对,正好汤药我也需要喝一段时间,这阵子,你常来看我?” 薛晚棠答应。 唐沛姗叮嘱,“不过你在宫中行走要小心一些,本宫虽是皇后,可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尤其你从我坤宁殿走出去,会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打听你来这里的目的,你打算如何应对?” 薛晚棠很从容,“民妇除了医术,也有通江南的商队,只说皇后娘娘看中了江南的茶叶,可好?” 唐沛姗很欣慰,“聪明。” 薛晚棠却感觉不太好,她这是惹祸上身了? 第39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掌事嬷嬷送薛晚棠离开坤宁宫,走至甬路尽头,嬷嬷止住脚步,“薛大夫,老奴只能送到这里,顺着路一直往前走,便到了宫门。” 薛晚棠致谢,嬷嬷又道,“真高兴薛大夫能和娘娘讲那么多话,很多年没见娘娘这么放松了,希望薛大夫有时间多来看看娘娘。” 薛晚棠应允,“娘娘忧思过重不利于病情,今日开始还请嬷嬷多开导皇后娘娘。” 嬷嬷叹口气,挥手与薛晚棠告别。 薛晚棠仰望苍穹,只有零散的星星闪烁着光芒,这个时间,市井最热闹,夜里摆摊的商户都会聚集在道路两边卖些小玩意,虽不值钱,却有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这里不一样,冷冷清清,宫道上偶有人走过,都埋着头行色匆匆。 薛晚棠理理袖口,快步向宫门走去。 走到与柳朝明分开的路口,薛晚棠特意向东张望,这一张望,果然让她瞧见一个身影,再定睛看,不是柳朝明,薛晚棠打算走,却发现那人小跑着向她这个方向奔来。 薛晚棠向身后看看,来路只有她自己,再看向来人,薛晚棠只觉眼熟,待来人跑到近前,薛晚棠惊呼,“李公子,你怎么在宫里?” 李皖更惊讶,“薛姑娘,你怎么在宫里?” 两个人开心彼此的惊讶,李皖压低声音道,“薛姑娘,我们有话出去说,走,你随我出宫。” 薛晚棠走在李皖身后打量他,初次见面,李皖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色苍白看不出精气神。 今日一见,李皖可谓仪表堂堂,相貌英俊,他眉眼有棱角,个子很高,身形虽比北方人削瘦,自带风骨,儒雅翩翩。 薛晚棠很满意自己的医术能让躺在病榻的人痊愈,再次健康地生活在阳光下。 走出宫门,李皖盯着薛晚棠看了好一会,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薛晚棠摸摸自己的脸,“有东西?” 李皖摇头,“先回答你的问题,我之所在宫里,是因为刚从御书房出来。” 薛晚棠笑笑,“我想起来了,你负责春闱阅卷,如今是朝廷官员,当然可以在宫中行走,至于我呢?我来见皇后娘娘,不过我不想深入谈太多,你还要问吗?” 李皖接着摇头,“我这几日反复去医馆找你,一直没遇见,不是我去早了,就是去晚了,始终与你擦肩而过,没想到今日能在宫中偶遇。”李皖难掩喜悦。 薛晚棠,“你找我有事?” 李皖,“感谢你,非常非常感谢你,很多个感谢,你医好了我,我爹娘没有失去儿子,老师没有失去学生,皇上也没有失去他的新科状元。” 薛晚棠高兴地频频点头,“一千两银子给我,都没有听到这些话高兴。” 李皖笑意加深,“这些话一定要说,一千两银子也一定会奉上。” 薛晚棠吓一跳,“我可没有收你诊费的意思,况且诊费客栈老板已经给了。” 李皖不以为意,“银子明日送到府上。” 薛晚棠连忙制止。 李皖哦了一声,目光沉沉看着薛晚棠,“我入宫前听说了,你已经离开侯府,如今再唤你薛姑娘,你不会再反驳了吧?” 薛晚棠无奈,“你知道我住哪?” 李皖眨眨眼,“我能猜到,禁卫军薛统领是你亲哥哥,我想你离开侯府应该先住进那里,所以我刚才说那一千两送到府上,就是指广门外大街的薛府。” 薛晚棠震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皖赶紧解释,“薛姑娘别误会,你的事情医馆那条街都传遍了,我不是特别打听,茶馆喝茶的时候,说书人已经编成故事,供大家议论。” 薛晚棠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皖安慰她,“薛姑娘别担心,大家都是站在薛姑娘这边痛斥平安侯府,你的所做所为得到了大家的称赞。” 薛晚棠自嘲,“这样的侯府弃妇还值得称赞?” 李皖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绿色翡翠递给薛晚棠,“送给你玩,假如我说错话,你原谅我。” 薛晚棠提出和离那一刻,就知道会面对流言蜚语,只是没想到传播这么快,快就快吧,快刀斩乱麻也能给个痛快。 薛晚棠接过翡翠,仔细端详,再次惊掉下巴,“李公子,这是最好的绿翡翠,你送给我玩?”关键最好的翡翠还做成端砚的形状,简直巧夺天工。 李皖眼中无一丝波澜,“都是小玩意,我估计你会喜欢,便一直带在身上,就盼着哪天能遇到你。” 薛晚棠退回礼物,“李公子,翡翠价值不菲,可不是小玩意,我不能要,从成色看,这是最上乘的翡翠,端砚更是岭南一绝,这两样东西融合在一起,你竟然说是小玩意?” 李皖两眼放光,“真没想到薛姑娘能一眼认出这是岭南的端砚,佩服佩服,老实说,家翁在岭南经营玉器,到我这已经第四代,所以这块翡翠在我眼中虽然珍贵,也要送给珍视的人才有它的价值,否则这就是一块破石头。” 薛晚棠被逗笑了,“那也不行,这翡翠要不要我说了算,你先说说,最近身体怎么样?” 李皖做扩胸,抬手,踢腿动作,笑着答,“非常好。”想想又道,“也不太好,偶尔完全没有食欲,什么都吃不下。” 薛晚棠歪头,“不应该啊,之后送去医馆的药,你都按时喝了?” 李皖很诚恳的点头,“事关我的身体,不敢大意。” 薛晚棠想想道,“要不你先随我去医馆?我给你再检查一下。” 李皖拒绝,“今日是薛姑娘获得新生的日子,我想请你吃饭,可否赏脸?” 薛晚棠很抱歉,“今日发生了很多事,侯府那边我虽然不回去,可是新住所还要打理,哥哥听说我离开侯府,特意从军营赶回来。” 李皖表示理解,“今日是家宴,不过我这顿饭薛姑娘可一定要赏脸,我等你的消息。” 薛晚棠不关心吃饭,倒是叮嘱李皖,“明日我午时一定在医馆,假如有时间你一定要来。” 李皖不敢答应,“明日要公布春闱的结果,到时候我说不准会在哪里,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一定会找薛姑娘复诊。” 一辆马车从旁边经过,李皖快速把薛晚棠拉到身旁,马车呼啸而过,薛晚棠惊魂未定。 第40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告别李皖,薛晚棠高兴回府。 那是哥哥的家,也是她的家,她知道薛承安定然在府中等他,盼了那么久的自由已经在此刻成真,薛晚棠眼角有些湿润。 走至广门外大街,街路两边如同薛晚棠期待中一样,推车和商贩已经把道路两边占满,防风灯高高挂在竹竿上,映照着人们的脸,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生机。 来往的客流或驻足品尝美食,或三三两两欣赏手工物件,空气中弥漫着肉香,菜香,薛晚棠深深吸了好几口,她喜欢这样的烟火气。 距离薛府百步远,薛晚棠发现门前聚了几个人,灯笼随风左右摇摆,烛火照在那几个人身上,薛晚棠心一沉,是崔守晋与他的小厮。 小厮先发现薛晚棠,手指捅捅崔守晋,崔守晋看过来。 “你回来了?”崔守晋迎过来,声音低落,情绪不高,薛晚棠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恨意。 薛晚棠故意装傻,“你为什么在这?” 崔守晋低吼,“我怎么不能在这?你居然离开侯府,当初你是这么答应我的?” 薛晚棠瞧见围过来几位路人,缓缓挺直腰板,“那崔大少爷告诉大家,我是怎么答应你的?” 崔守晋大声道,“说好崔轩记在你的名下抚养,你为什么反悔?如今侯爷要废了我这个世子,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些都拜你所赐。” 薛晚棠站定,“崔守晋,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侯府世子你做不成,是因为你养外室养孩子,你为人懦弱撑不起侯府,跟我有什么关系?”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开始讲述今日听到的八卦,比如平安侯府当家主母击鼓鸣冤,比如侯府世子宠妾灭妻。 崔守晋脸上挂不住,“快别说了,你们听到的不是事实,都给我住嘴。” 崔守晋顾着名声,薛晚棠不怕,她上前一步,站到薛府台阶上,大声道,“感谢各位来给我这个被弃的女人助阵,我嫁入侯府一年,侯府吃的用的穿的,大部分靠我嫁妆补贴,我每日去成仁医馆坐诊,为的就是侯府的将来,可是这位世子爷呢?养外室养孩子用的银子都是我赚的。” 崔守晋涨红了脸,薛晚棠当初真的不是这样答应他的,她答应找机会迎苏敏儿进府,更答应与苏敏儿和招荷好好相处,姐妹相称。 薛晚棠缓缓走下台阶,“诸位,我在侯府的生活就是这样,我与世子成婚一年,世子与外室的孩子已经四岁,任何正妻面对这样的事都会心寒吧?我也一样,所以今日我离开侯府与世子和离,从此两不相干,就算和离让人耻笑,我也一定要那么做。” 薛晚棠躬身,“感谢诸位,剩下就是家务事,我想自己与世子解决,前边街口有烤肉,今日我请客,请街坊都去吃。”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好多人替薛晚棠叫好,甚至有人大声喊,“和离不羞耻,养外室才可耻。” 府门口只剩崔守晋和薛晚棠,两个人相对而立,崔守晋第二次对他的妻子刮目相看,可惜已经晚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早有打算离开侯府吧?” 崔守晋想不明白薛晚棠为什么要这么做,除非她是想借着他养外室的借口离开侯府。 薛晚棠,“我们成婚时,我也想过就这样过一辈子,可你问问你自己,假如我们不和离,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崔守晋不理解,“和原来一样啊,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薛晚棠摇摇手指,“你错了,侯府把我当摇钱树,你想过没有,你花在苏敏儿身上的每一两银子都是我赚的,我像个陀螺一样,埋着头,你说假如我一直这样在侯府过下去,到我离开人世那一天,我剩下什么?” 崔守晋不说话。 薛晚棠指指远处的街市,“这一年我只见过初升的太阳,因为我会去出诊,我没见过黄昏的烟火,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人,崔守晋,你答应苏敏儿与我成婚时,想过我也要过一辈子吗?” 薛晚棠笑笑,“这点我必须感谢你,感谢你让我能全身而退。” 崔守晋试图挽回,“既然你对我不满意,那我以后改还不行吗?我回府,只会被招荷叫走,你也从没对我说过这些话,我不知道你心里这么难受,早知道这样,我会好好待你。” 薛晚棠赶紧制止他,“崔守晋,我对你从没有情谊,更没有不满意,我之所以说这些话也不是想挽留你,我盼着离开侯府,盼着与你和离,我之所以说这些,因为要告诉你,我也想好好过这一生。” 崔守晋不解,“你想好好过,在侯府一样过啊,我之前不了解你,现在了解了,只要你随我回去,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 薛晚棠气笑了,“崔守晋,你听不懂话吗?我怎么可能随你回去?从我走出侯府那一刻,侯府与我再没关系,以后你也不要来了,我们无话可说。” 崔守晋想拉住薛晚棠,被她灵活的躲开,躲开后的薛晚棠距离崔守晋有五步远,“崔公子,请你自重。” 崔守晋急的团团转,“我不能不做世子,不做世子我会没脸在生活在侯府,敏儿也不会放过我,薛晚棠,我求你了,侯爷说只要我把你带回侯府,我这个世子可以继续做,薛晚棠,你就成全我吧。” 他扑通给薛晚棠跪下。 薛晚棠后退一步,“崔守晋,你这是干什么?我不可能成全你,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你当初为了世子之名与我成婚,又答应苏敏儿与我只是挂名夫妻,我今时今日才想明白,你这个自私冷漠的人只配现在的结果。” 薛承安从薛府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崔守晋跪在地上,薛晚棠冷眼瞧着他,夜风烈烈,黄色的灯光照在薛晚棠脸上,冷漠疏离。 薛承安腰刀一抽,刀尖直冲崔守晋面门而去,“你个二货还来送死!” 崔守晋是文官,生性也懦弱,看见刀尖迎面而来,双眼一闭,裤子湿了。 薛承安哈哈大笑,刀尖一偏,崔守晋的发冠被削下来,薛承安收刀,厉声道,“这是第一次,以后老子见你一次砍一次,棠儿与你和离,假若你使绊子,崔守晋,送回侯府的只能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几名小厮吓坏了,点头哈腰跑到崔守晋身侧拉起他,崔守晋双腿瘫软,四五个人拖着他逃离薛府,身后留下长长的一道水渍。 薛晚棠嘟哝,“明日要用护城河的水冲刷地面。” 薛承安向薛晚棠伸出手,“走,我们回家!” 第4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晨起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薛晚棠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有鸟鸣,阳光正暖。 “姑娘,你醒了?刚才李公子送了一个锦盒过来。”青竹听到声音,过来知会薛晚棠。 “李公子真是。”薛晚棠知道,定是那一千两银子,她不能收,“你先找个地方放好,有机会我联系他。” 青竹问:“今日姑娘有什么打算?” 薛晚棠握拳:“去医馆,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赚钱。” 为自己活着的感觉真好。 薛晚棠在医馆忙到午时,正要去吃饭,侯府老夫人在婆子的陪伴下,缓步踏进医馆。 薛晚棠没有起身。 老夫人走到薛晚棠看诊的椅子旁坐下,慢慢道:“你才离开一天,就不认我这个祖母了?” 薛晚棠淡然一笑:“要是我没记错,这还是我嫁到侯府一年,老夫人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祖母。” 老太太道:“叫什么还不行,一个称呼而已,假如你喜欢,以后你都叫我祖母。” 薛晚棠微笑,“我不喜欢。” 老太太立起眼睛,“还没闹够?闹够了跟我回去。” 薛晚棠收拢笑容:“老夫人觉得我在闹?” 老太太的拐杖使劲敲击地面,声音抬高:“不闹是什么?哪个当家主母会因为男人三妻四妾和离?侯府哪里对不起你?当初虽是媒妁之言,也是你自己愿意嫁,这一年,侯府带你不薄,不要忘恩负义!” 薛晚棠气笑了,指着医馆的牌匾轻声道:“待我不薄?老夫人怕是忘了吧,侯府当初为何让世子娶我?喜欢我这个人?还是看中了我娘家江南白氏?还是想把我那丰厚的嫁妆据为己有?” 老夫人质问:“那又怎样?你一个商户之女嫁入侯门,成了当家主母,侯府哪样对不起你?” 薛晚棠冷笑:“我这个当家主母是侯府恩赐?那我问问老夫人,假如嫁妆里没有那万两白银,侯府的当家主母能是我?” 老太太拍着桌子,怒斥薛晚棠:“你必须跟我回去,过去的的事我不追究,你别再使性子。” 薛晚棠难以理解:“我想问问,请老夫人说实话,当初你一心想把我沉塘,现在又让我回去,为点什么?我不明白,我有什么重要?值得老夫人亲自来医馆?” 老太太避而不答,语气倒是软下来:“你怎么才能原谅守晋?把苏敏儿赶出府?你若不喜欢,招荷也一起撵出去。” 薛晚棠目光沉沉,双手抱肩认真盯着老夫人:“老夫人,侯府离我会塌吗?你都懒得看见我,还接我回府,真的是为了银子?” 老夫人语凝。 薛晚棠缓缓道,“那真遗憾,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老夫人盯着薛晚棠的眼睛,“你不回府我不强求,你去官府把诉状撤回来,你这一闹,人尽皆知,侯府的脸面往哪搁?你的脸上好看吗?” 薛晚棠一点都不在乎,“你们侯府脸往哪搁,是你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我脸上好不好看,与侯府也没有任何关系,诉状我不会撤,绝不。”薛晚棠态度坚决。 老夫人不明白,“你何必闹到今日这步?我对你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过得还不够舒服吗?这一年你与守晋不圆房,难道是你故意的?” 薛晚棠直视老夫人的眼睛,“你是侯府主心骨,你敢说你从来不知道崔守晋不回府?一天可以,二天可以,一年时间你都无所动,老夫人,你扪心自问,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老夫人怔住。 薛晚棠,“苏敏儿与世子青梅竹马,又有大夫人在中间撮合,我不相信我没嫁进来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你知道,又默许世子与我成婚,又默许他养着苏敏儿,我猜老夫人早有预感,只是觉得能拿捏住我,没必要把侯府的烂摊子都摆出来。” 老夫人离开后,崔秀澜从后堂缓慢走出来。 薛晚棠道,“你都听见了,如今我已离开侯府,你是留是走要想清楚,给我一个答案。” 崔秀澜坐到老夫人刚才的位置,态度坚定,“从我第一次提出想和嫂子学习医术,我就想清楚了,我要离开侯府,不管以后什么样,我都要离开那里。” “哦?”薛晚棠一直忙,从来没和崔秀澜深入交谈,她只瞧见崔秀澜在医馆很努力,人聪明,药材品类很快上手,性格沉稳。 假如药堂需要帮手,崔秀澜是最好的人选。 可她是侯府三夫人的女儿。 崔秀澜性格内敛,说话声音也不大,“我想得很清楚,女人这一生,除了男人就是银子,这是唯一能改变命运的两件事。” 这也是薛晚棠的观点,不过她觉得银子更重要,只要有银子,男人就不会阻挡她前进的路。 崔秀澜慢条斯理,“我娘在侯府完全没有存在感,我也一样,从小无论吃穿,都是侯府最不受重视那一个,可我不在乎,二夫人说过,我的未来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高门弟子,可我是庶出,能嫁个什么样的人?” 崔秀澜想得很清楚,“嫂子活得让人羡慕,你有本事也有银子,即使嫁了世子这样的男子,也能抽身而退,可我不行,大概率侯府为了攀附权贵会把我卖掉,那我的一生就会像我娘一样,委屈求全,连孩子都是多余。” 薛晚棠震惊,她没想到这些话能从崔秀澜口中说出来,她也从没想过,崔秀澜内心会如此波澜壮阔。 崔秀澜环顾医馆,“我当初向祖母请求跟随你学习医术,祖母也有让我看着你的意思,不过我从来没有向侯府任何人说过你的任何话,我这辈子不会像嫂子这么果决,不过我也不想委屈。” 薛晚棠为崔秀澜鼓掌,她眼睛有些湿润,这些年薛晚棠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委屈那个人,原来没有人容易,每个能为自己人生做主的人才最勇敢。 崔秀澜抬起头,眼里闪着光芒,“我忘了一件事,以后我也和青竹姐姐一样,唤你姑娘吧?” 薛晚棠吃过午饭,去了官府,她要加快和离的脚步,早日要回她的嫁妆,结果到了府衙才知道,官老爷这两日受了侯府威胁,辅国公邀约,禁卫军统领谈话,受不了各方压力,滑头官老爷把诉状搁置,抱病回家了。 薛晚棠站在府衙门口迎风而立,春风很暖,和离似乎遥遥无期。 第4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有点失望,不过即使官爷报病逃避,和离也是迟早的事,自从打算和离,她许久没有如此放松,离开衙门,薛晚棠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 走到菜市口附近,人越聚越多,薛晚棠发现不少人聚在告示板前张望,很快人群中传出消息,明日午时菜市口行刑,处决枢密使谷庸方及其子谷安仁,谷庸方贪赃枉法,在春闱中作弊,谷安仁欺行霸市,强抢民女,请百姓围观。 薛晚棠愣住,不久前她还与谷安仁因为秋莲发生争执,怎么?他要被处死? 直到回府,薛晚棠还没缓过神来,直到夜深,仍未能入睡。 恍惚中她听到敲门声。 “青竹?”薛晚棠呼唤。 半晌,青竹进屋告诉她,柳朝明来了。 薛晚棠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青竹道,“如今我们在自己家,姑娘不必多虑,国公爷似乎有话对姑娘说,我去温壶酒,万一国公爷还没吃饭呢?“ 薛晚棠很想见柳朝明,穿戴整齐,听从青竹的安排。 不过见到柳朝明以后,她还是埋怨他,“你怎么又爬墙过来?堂堂国公爷不喜欢光明正大?” 柳朝明见到有酒有菜,十分高兴,“不喜欢我来?” 薛晚棠瞪他。 柳朝明脱下外衣,从容地坐到桌旁,“光明正大也可以,你如今还没正式和离,万一侯府以此为借口,拖延你怎么办?” 说到此处,薛晚棠抱怨,“府衙的官爷如今装病,我的案子拖着不审,真是急人。” 柳朝明拍拍她的手,“京官最会耍滑头,你耐心等,总会有机会。” 薛晚棠想起下午在菜市口看到的告示,八卦地问柳朝明,“我今日听说明日会处决谷庸方和谷安仁,到底怎么回事?” 柳朝明示意她倒酒,小酌一口,柳朝明心情大好,“这样说吧,从讨伐鞑靼开始,谷庸方便目中无主,皇上早就想收拾他,碰巧春闱他又是他示意北方学子闹事,皇上震怒,直接顺水推舟,谷安仁你知道,也就那个样。” 柳朝明将一盅酒一饮而尽。 薛晚棠赶紧续上,问,“谷庸方示意北方学子闹事?莫不是李皖他们被下毒也与谷庸方有关?” “聪明!”柳朝明真诚夸奖。 “这么说那个北方学子郭昆就是谷庸方的人?” 柳朝明点头。 “这些都是你查出来的?”薛晚棠想象不出柳朝明在公堂上的样子,在她面前,他一直这么不正经。 柳朝明自夸,“你还不晓得国公爷的本事,”顺势倒了一盅酒给薛晚棠,“来,你的。” 薛晚棠不喝,柳朝明用筷子尖蘸了少许酒递到薛晚棠唇边,薛晚棠推脱不开,含住筷子,抿了一口。 柳朝明来了兴致,自己又闷下一大口。 薛晚棠摁住他的胳膊,“你少喝些。” 柳朝明反手握住薛晚棠的手,“要是我们之间没有误会,现在是不是就过着这样的日子,” 薛晚棠何尝不期待?她也想过,假如没有崔守晋,她与柳朝明一定就像现在这样,坐着喝酒,聊着心事,春日赏花,冬日赏雪。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柳朝明加深了手上的力度,“现在也不迟。” 薛晚棠扭开头,“不听。” 柳朝明笑了,想起一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薛晚棠。 薛晚棠打开,惊讶地捂住嘴,锦盒里是个算盘珠形状的玉佩,成色极好,烛光下看,闪着温润的光泽,“这是什么?”薛晚棠不敢相信。 柳朝明把玉佩从锦盒里拿出来,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淡青色的络子,一同递给薛晚棠,“给你的。” 薛晚棠震惊得眼睛都弯了,越高兴越弯,这算是重逢后柳朝明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为什么送我东西?”薛晚棠手里把玩着玉佩,连连惊叹,“这是上好的羊脂玉,不过打造成算盘形状,肯定独一无二吧?” 柳朝明斩钉截铁,“世间再无第二块。” 薛晚棠借着烛光,认真摸着算盘珠,算盘珠颗颗晶莹剔透,简直巧夺天工,“太精妙了,太精妙了。” 柳朝明笑容更深,“就这么谢?” 薛晚棠下意识看看周围,快速在柳朝明唇边落下一吻。 柳朝明抓住机会,反客为主,两个人缠绵的身影映照在窗户上,青竹在院中捂嘴笑。 柳朝明口中有淡淡的酒气,上好的桃花酿让人沉醉。 薛晚棠烧红了脸,又想起另一件事,“刚才你还没告诉我春闱的结果如何?” 柳朝明笑笑,“作秀而已,皇上要的是权衡。” 薛晚棠还是不解,“最后呢?” 柳朝明,“加进几个北方学子。” 薛晚棠想起李皖曾向她暗示,他是新科状元。 “李皖呢?” 柳朝明缓缓放下酒盅,似笑非笑,“听说李皖送了一件东西给你,我想瞧瞧。” 薛晚棠手里还握住柳朝明送的算盘珠,一下子明白了,柳朝明这是吃醋了,“怎么,你送礼物可以,别人就不行?” 柳朝明嘴角笑容加深,“你是我的。” 薛晚棠捶他,笑答,“我没要。”低头把柳朝明送的算盘珠挂在腰间,羊脂玉温润透明,算盘珠玲珑别致,薛晚棠简直不要太满意。 “为什么不要?”柳朝明明知故问,余光看见薛晚棠的腰间挂了他送的算盘珠,心里别提有多美。 薛晚棠,“问题怎么那么多?” 柳朝明笑笑,自言自语,“李皖,你输喽。” 直到薛晚棠睡下,柳朝明才离开,青竹把他送到院门口,欲言又止。 柳朝明,“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青竹摇头,鼓起勇气道,“国公爷,我不想再隐瞒姑娘,我想告诉她真相。” 柳朝明仰头凝视夜晚的苍穹,不解,“出了什么事?” 青竹脸色焦急,“我不想骗姑娘而已。” 柳朝明问,“怎么说?告诉她你是我培养的暗卫?是我送到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青竹垂头,“姑娘信任我,我不想辜负她,我也怕有一天姑娘自己发现,会埋怨国公爷。” 柳朝明没把握,“她会很生气?” 青竹更没把握,“以姑娘的性格,会受伤。” 柳朝明不想,他希望薛晚棠与他的感情坚不可摧,没有任何瑕疵,假如薛晚棠知道真相,会觉得他在欺骗她? 柳朝明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尤其他是打着为她好的借口。 第4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隔日清晨,薛晚棠在医馆坐诊时,李皖拿着一个圆形陶瓮,缓缓走进来。 薛晚棠以为他来复诊,高兴地站起身,“我最怕接受我治疗的人不听我的话。” 李皖晃晃手里的陶瓮,“薛姑娘不忙的话,请来捧场。” “哦?”薛晚棠瞧见李皖把陶瓮放在桌子上,打开塞子,一股清新的香气从陶瓮中散发出来,他伸手进陶瓮,从里面拽出一条挂满了红色果实的树枝。 “这是什么?”薛晚棠好奇地问。 “岭南荔枝,薛姑娘尝尝。”李皖从树枝上摘下一个果实,用两根食指掰开,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李皖将果肉递到薛晚棠嘴边。 薛晚棠看了他一眼,深感意外,这个动作太暧昧,不想让李皖误会,薛晚棠伸手接过荔枝。 李皖笑笑,道,“尝尝看,凌晨刚从树上摘下,十分新鲜。” 薛晚棠震惊,“凌晨?从岭南到京城?” 李皖,“没错,跑掉了三匹马。” 荔枝香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薛晚棠不可置信地盯着李皖,“这要花多少银子?” 她想起古时流传下来的故事,皇上为讨贵妃开心,用快马从岭南运送荔枝进京,如今,李皖也一样,那她,岂不是成了那个祸国殃民的坏女人? 李皖又剥下一个荔枝,“再吃一个看看,这是我们岭南最好的品种。” 薛晚棠摇头放下荔枝,“李公子,这太珍贵了,我承受不起。” 李皖把陶瓮推到薛晚棠面前,“我家在岭南有商队,运送荔枝进京虽然耗费人力物力,但是绝对可以承受,你医好了我,对我有恩,我只是表达一下感谢。” 薛晚棠想起一事,从袖中掏出端砚递向李皖,“我记得昨日已经还给你了,为什么它居然在我的荷包里?” 今晨薛晚棠换衣服,发现端砚居然在她的荷包里,她分明记得昨日自己已经把端砚还给李皖。 薛晚棠疑惑地盯着他。 李皖不知道如何解释,昨日薛晚棠是把端砚还给她了,可这是他用心想要送给她的礼物,李皖费尽心思也要送给她。 昨日两人分手时,一匹烈马从旁边经过,李皖就是那时趁机把端砚塞进了她的荷包。 面对薛晚棠的疑问,李皖笑道,“能不能是因为礼物本就属于你,所以不管你如何推脱,它都会属于你?” 薛晚棠不语。 李皖又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不对恩人感恩,未来还会有不好的事情等着我。” 薛晚棠猜到李皖的用意,也笑了,“既然你这么说,我表示理解,不如这样吧,端砚我收下,银子你拿走,你的感激之情我也收下,以后我们之间别再有物质交集,你看怎么样?” 李皖双目闪亮,“可以像朋友一样走下去?” 薛晚棠打包票,“当然。”送回了李皖的银子,薛晚棠也轻松不少。 李皖看看陶瓮,再看看薛晚棠,“我知晓了,不过荔枝已经送到京城,你不吃才是真正浪费了人力物力,我保证将来不再这样,这次你就收下?” 薛晚棠无话可说。 李皖,“薛姑娘,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希望你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这样的话,银子我就拿回去,也不给你填负担。”李皖很真诚,薛晚棠没法拒绝。 李皖将晚上的饭局安排在醉香楼。 赴宴的路上,薛晚棠听旁人议论,谷庸方和谷安仁午时已经被斩首,皇上在谷庸方处死前削去了他的枢密使官衔,任命春闱榜首接替谷庸方的职位。 薛晚棠暗自思忖,李皖好似是新科榜首,这么说的话,李皖接替了谷庸方的官职,如今他是枢密使? 这也是两个人坐下吃饭时,薛晚棠问的第一句话。 李皖很谦虚,“谋生而已,能得皇上赏识,是臣的本分。” 薛晚棠可知道状元的本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起码四书五经熟背如流,不光这样,策论必须有亮人之处,将来才能为皇上出谋划策。 薛晚棠端起酒杯,“这杯我敬李兄。” 李皖很高兴,“还是那句话,没有薛姑娘的救命之恩,就没有我李某的今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忘不了薛姑娘的大恩大德。”李皖很爽快,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薛晚棠接着给他续上,“上次听说李兄家在岭南有商队,只做些玉石生意?” 李皖笑了,“早就听说薛姑娘除了医馆,还在经营庄子,铺子,怎么?想扩大规模?” 薛晚棠捂嘴,“谁会和银子过不去?我最喜欢银子,非常非常喜欢。” 李皖哈哈大笑,“薛姑娘真是让人非常。”李皖想说喜欢,后边的两个字用一杯酒代替。 薛晚棠继续倒酒,这时响起敲门声,李皖以为是伙计,喊着进来,柳朝明推门而入。 薛晚棠抬头的瞬间,倒了一半的酒倾洒到杯外,顺着饭桌流淌到衣裙声,薛晚棠哎呦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 李皖缓缓站起身,“柳国公?” 他的眼睛在薛晚棠和柳朝明之间转了一个来回,想起薛晚棠看诊那日,柳朝明也是这样阴沉着脸,带着一腔怒火盯着薛晚棠,后来直接把她带走,李皖明白了大概,看来柳朝明与薛晚棠之间有男女之情。 李皖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柳国公来了,一起吃个便饭。” 柳朝明大步坐到薛晚棠身边的椅子上,吩咐伙计加碗筷,道,“既然李枢密使邀请,本公不客气了。” 薛晚棠一方面震惊柳朝明怎么来这,一方面感觉到柳朝明气压低沉,不太高兴,再看着自己浸湿的衣裙,薛晚棠无奈道,“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一下酒水。” 柳朝明冷冷瞧着她。 李皖道,“隔壁就是成衣店,薛姑娘尽管换条新衣裙,记我账。” “那怎么能行,今日李公子做东,已经够让你破费,况且我自己有银子,李公子不必费心。”薛晚棠刚想走,柳朝明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她手里,“为什么要记账?” 李皖牵起嘴角笑笑,他看出来了,柳朝明把他当情敌,不过······ 他确实是情敌。 第4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一柱香时间,薛晚棠从成衣店返回,她一进包厢,闻到里面浓浓的酒气,柳朝明面前两壶酒桶已经空了。 李皖这边也不甘示弱,第二壶酒桶即将见底。 两个人不说话,酒却一盅接一盅喝。 薛晚棠进屋,两个人同时看向她,柳朝明眼中闪过一丝霸道,李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还不错。”柳朝明很满意。 李皖很委婉,“薛姑娘这套衣裙很适合你。” 薛晚棠不想与这两个人讨论这个话题,快速走到李皖身边抢过他的酒盅,“李公子,你少喝点,你刚刚解毒过去没有多久,这样喝酒很伤身体。” 柳朝明静静盯着她,薛晚棠劝阻李皖的时候,他又静静喝下两盅。 薛晚棠劝完李皖,又拿走柳朝明的酒杯,“你也别喝了,李公子身体不好,这样喝下去他会出事,他要出事,你辅国公也脱不了干系。” 柳朝明目光阴沉,“你关心他?” 薛晚棠拍拍他的胳膊,“你们没什么事就散了,我也回去,今日到此为止。” 柳朝明慢悠悠站起身,“也好,李公子,我带薛晚棠回去了。” 薛晚棠瞪他,“谁说我和你一起走?” 柳朝明不管薛晚棠,只看李皖,“李公子住哪?我吩咐伙计送你回去。” 李皖缓缓站起身,“既然凑到一起,不着急散局,我很想知道,柳国公怎么来了?柳国公怎么知道我和薛姑娘在这里?” 薛晚棠站在两个男人中间,她看到了李皖眼中的决然,柳朝明眼中的不屑,薛晚棠后知后觉,想到李皖对她的种种行径。 不远千里送荔枝,花心思送独属于岭南的端砚,薛晚棠心一沉,难道李皖对她有意? 气氛僵到这里,柳朝明复又落座,“李枢密使这是埋怨本国公不请自来?” 李皖态度谦虚,脸上挂着笑,“柳国公酒都喝了两桶,才说不请自来,好像有点晚。” 薛晚棠看出两人剑拔弩张,心里那股火腾地燃起来。 她双手叉腰,看看柳朝明又看看李皖,厉声道,“行,你们俩都有脾气,我今日还不开心,既然这样,咱们三都别痛快,来,柳朝明,你先说,你什么意思?” 李皖看出薛晚棠生气了,她瞪着柳朝明,李皖心中窃喜。 柳朝明瞅着薛晚棠,语气平平静静,“我今日与同僚也在醉香楼吃饭,巧了,偶听伙计说起仁和医馆的薛大夫在这里,请她吃饭的人是上次客栈中毒的学子,那还有谁?只有你们俩,既然吃饭,本公也想凑这个热闹。” 柳朝明用手轻轻摆弄下薛晚棠腰间的小算盘,“况且,李枢密使当时在客栈中毒,本国公受了章大学士的委托半夜去查案,李枢密使,本国公这壶酒,喝得不冤吧?” 薛晚棠嘟哝,“伙计也是个快嘴。”再问李皖,“轮到你,国公爷给你倒酒你就喝,忘了自己是个病人?” 李皖则笑笑,“国公爷说得是,这事是我疏忽,今日如果想答谢薛姑娘,理应邀请国公爷。”李皖这才留意到薛晚棠腰间挂着的羊脂玉小算盘,小巧精致,被薛晚棠挂在腰间,称得她十分很俏皮灵动。 柳朝明摩挲几下,态度对薛晚棠十分暧昧,“没想到小算盘这么衬你,很好,下次我再送你更好的东西。” 柳朝明在宣誓主权。 李皖看懂了,想到薛晚棠退回了他的礼物,把柳朝明的礼物挂在腰间,多少有点失望。 柳朝明示意李皖落座,“未来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少不得在朝堂碰面,希望李枢密使能以大局为重,摒弃儿女情长。” 这也正是李皖想说的话,他早听闻,柳国公手段狠厉,睚眦必报,“本官还得仰仗国公爷,这话应该我来说。” 论官职,两人平级,不过柳朝明有军功,朝中根基深,很得皇上器重,李皖才想明白,他不能与柳朝明为敌。 这般想便这般做,李皖端起酒盅,“都说相逢不如偶遇,今日算是我与国公爷的缘分,在下才疏学浅,很多事欠考虑,还请国公爷海涵。” 不说别的,单客栈查毒一事,柳朝明就没少下功夫帮他查清真相,最后甚至在朝堂上与谷庸方对峙。 就连下毒的郭昆,自从被抓后便杳无信息,听说因为他招供,一切才水落石出,老师告诉过他,这些都是柳国公的功劳。 柳朝明甚至提醒作为主考官的老师平衡南北榜,老师才免遭皇上责罚。 想到这些,李皖觉得自己确实欠考虑,他端起酒壶,真诚地给柳朝明斟满酒,“国公爷,请。” 酒过三巡,李皖和柳朝明都忘了薛晚棠的存在,薛晚棠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两个男人从倒酒喝酒开始,天南地北谁都没放过。 未时,薛晚棠打着哈欠,两个人还在推杯换盏。 薛晚棠敲敲桌子,“喂,我要回府睡觉了。” 柳朝明双目通红,精神却很好,“今日到此,李枢密使学识渊博,柳某佩服。” 李皖虽然酒量尚可,平日却很少喝,今晚算是敞开量,多少有点头重脚轻,“薛姑娘不让我多喝,失礼了,柳国公,李某言辞欠缺之处,还请国公爷原谅。” 柳朝明拍拍李皖的肩膀。 李皖却道,“不过李某对薛姑娘有好感,如今她尚未和离,也未再嫁,李某不想错失机会。” 柳朝明如鲠在喉,醉酒的两个人互相瞪着眼睛,薛晚棠气得站起身。 柳朝明大声问,“薛晚棠,你要做选择?” 李皖借酒壮胆,“薛姑娘,李某家境殷实,保你衣食无忧,李某的为人不比国公爷差。”他面向柳朝明,“国公爷,李某会与你公平竞争。” 柳朝明想动手,生生忍住,“我们不一样。” 李皖很坚定,“早晚会一样。” 柳朝明问薛晚棠,“一样吗?”眼睛似能喷出火,“你真的会选?”柳朝明竟然有一丝紧张。 薛晚棠狠狠翻翻眼睛。 她从不把酒鬼的话当真,她谁都不选。 男人只会喝酒发疯,阻挡她赚银子。 第4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四月初八,京城雨丝绵长,檐角可以挂起紫藤风铃花。 崔家那边没什么消息,也没人来打扰薛晚棠,官府老爷仍然病休,薛晚棠的诉状在衙门桌案上落满了灰尘。 薛晚棠给皇后娘娘治疗了三个疗程后,娘娘腹部的硬块逐渐缩小,气色也好了起来,皇后高兴,薛晚棠更高兴。 这几日,薛晚棠还有更高兴的事,舅舅的商队半月前从江南出发,不日将会抵达京城。 这日,薛晚棠接到快信,舅舅的商船下午就会抵达码头,薛晚棠收到信,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青竹,赶紧通知哥哥,下午舅舅的商队就会到。” 未时,薛晚棠到达码头时,远远看见哥哥和柳朝明站在一起,见到她,哥哥挥手,“这边。” 三人在码头一个卸载货物的空场汇合。 自从上次和李皖一起吃饭后,柳朝明和李皖都没找过她,想想那天他俩口无遮拦,薛晚棠心里还有气,“国公爷怎么来了?” 柳朝明故意逗她,“你忘了,侯府商队的收入我和薛兄各占一成。” 薛晚棠倒忘了这茬,她有意想要解散侯府商队,“那可不巧了,以后商队没了。” 柳朝明道,“上次和李枢密使吃饭的第二日,我被皇上派往徽州城,今日上午才回来。” 薛晚棠看了他一眼,怪不得这几日他都没找他,这一认真看,薛晚棠发现柳朝明眼底青黑,下颌长出长短不齐的胡茬,严重睡眠不足,衣袍下角还有绷溅的泥点。 顺着薛晚棠的视线,柳朝明也瞧见他的狼狈,苦笑,“舅舅书信给我,他今日会到,叮嘱我务必要在码头等他。” 薛晚棠不看他,问哥哥,“你可吃了午饭?” 哥哥拍着胸脯,“我在军营,三顿按时,倒是朝明。”薛承安问他,“你吃饭了吗?” 柳朝明轻摸肚子,“没人管没人疼,快马走了两个时辰,洗把脸便过来了。” 薛晚棠看向身后的青竹,使了个眼色,青竹走开。 不一会,青竹提着一盒点心回来,薛承安正好不在,青竹把点心递给薛晚棠。 薛晚棠打开盒子拿了一块吃了一小口,故作难吃样,“不要了,给你吧。”她把剩下的点心递给柳朝明。 柳朝明先抢过她手里那大半块塞进嘴里,接着顺从地接过剩下的半盒点心,“别浪费,浪费可耻。” 薛晚棠手里一空,心被填满,嘴角牵起笑,扭头看向远方。 柳朝明在她耳边道,“今日舅舅来京,晚上我做东,吃完饭我有话对你说。” 薛晚棠白了他一眼,“整日就知道胡说八道,李皖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能顺口胡说到这种程度?” 柳朝明理理衣服,坚定自信,“他不是我的对手,不管哪个方面。” 薛晚棠真懒得理他。 柳朝明,“府衙老家伙有心疾,我已经在皇上耳边吹风,他要是再装病,很快府衙就会换人,到时你和离的事很快就会结束。” 薛晚棠很高兴,又不想牵扯柳朝明太多人情,“不急。” 柳朝明,“我急。” 说话的过程中,柳朝明吃完点心,干巴巴的点心下肚,有些噎人,柳朝明努力站直,向下顺顺食物。 薛晚棠忍住笑。 柳朝明被噎得打了嗝,薛晚棠再也忍不住,笑弯了腰。 柳朝明一边制止打嗝,一边问,“怎么这么高兴?看我受折磨你很开心?”柳朝明语气不善,眼底却有笑意,更是故意把嗝打得很大声,还做了几个怪表情。 薛晚棠被逗得前仰后合,趁没人,柳朝明搂住她的腰,“码头这么多人,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柳朝明和薛晚棠的关系?我倒是不怕,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薛晚棠收拢笑容,推开柳朝明的手,“说话便说话,别动手。” 轮到柳朝明笑,远处船夫的吆喝声响起,船靠岸了。 薛承安出恭回来,正巧见到舅舅率先走下船头。 三人一起迎上去,薛晚棠见到舅舅白先河的一刻,泪水模糊眼眶,柳朝明走在她身侧,扶着她的胳膊,薛晚棠抽抽搭搭,柳朝明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如今都好起来,大家都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薛晚棠心酸,要是一年前柳朝明这么告诉她,那该多好啊。 白先河下船,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外甥女,他也红了眼眶,再看高大威猛的薛承安,白先河很欣慰,视线一转,曾经的翩翩少年郎柳朝明如今已是大胤权势滔天的辅国公。 江南流传着他的神话。 辅国公带着十名精英直捣鞑靼先锋军,杀得对方片甲不留,柳朝明只身一人在鞑靼居住一月,拿回鞑靼的议和书,带给边境太平,柳朝明回京后平定掀起轩然大波的南北榜案。 更是以一己之力,改变未来大胤的科举制度,听说柳朝明向皇上提议,秋闱开始南北分开阅卷,既平衡了南北制度,更让北方学子更有机会走上仕途。 还有更重要一件事,柳朝明弹劾了前枢密使谷庸方,使得他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白先河记得姐姐当初有意想把薛晚棠嫁给柳朝明,后来不知怎的柳朝明杳无音信,姐姐又故去,去年薛晚棠成婚时,白先河郑重问过她,到底要不要接受平安侯府求亲。 他能感觉到薛晚棠心灰意冷,没想到柳朝明回来了,如今还扶着薛晚棠的胳膊,眼里全都是她,他们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白先河心一沉,薛晚棠是侯府之母,他们会不会不顾礼法,做错事? 薛晚棠发现舅舅的脸色变幻莫测,先走到他身边,含泪打招呼,“舅舅。” 白先河诶了一声,哽咽,“你还好吗?” 薛晚棠,“也好也不好,舅舅,你先下船,我们慢慢说。” 薛承安打招呼,白先河拍拍他的肩膀,“我看着晚棠出嫁,如今该到你了。” 薛承安连忙制止,“我不要,舅舅别盼,不可能,永远不会。” 白先河无奈摇头,走到柳朝明跟前,“草民参见国公爷。” 柳朝明冷下脸,“舅舅是想折煞我?薛家兄妹叫你什么,我也叫你什么,你怎么称呼承安和晚棠,也像从前一样称呼我朝明。” 白先河惶恐,“曾经是曾经,如今国公爷身份摆在那里,草民不敢。” 柳朝明四下看看,“那舅舅走京城漕运,也和我公事公办,我们以后再无瓜葛。” 薛晚棠心里狐疑,怎么,柳朝明和舅舅私下有联系? 第46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一行人走进醉香楼,薛晚棠走到掌柜跟前,故意捏酸道,“掌柜,你认识我?” 掌柜笑嘻嘻,“当然啊,仁和医馆的薛大夫妙手回春,京城谁不认识?” 薛晚棠撇撇嘴,“夸张了啊,我又不给你银子,不必净说好听话。” 掌柜讪笑。 薛晚棠指指走在她身后,一直与舅舅攀谈的柳朝明,“前几日我在这吃饭,是你告诉柳国公我在这里?” 掌柜聪明,摸摸脑袋抱歉道,“薛大夫不知道吗?柳国公如今是我们醉香楼的老板,老板想知道什么事,伙计哪有隐瞒的道理?薛大夫,你大人有大量,我就是个为了糊口跑堂的人,您别为难我?” 薛晚棠震惊不是这件事,柳朝明居然是醉香楼的老板?什么时候的事?醉香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是柳朝明的? 两人说话间,柳朝明走至近前,掌柜对着柳朝明低头哈腰,柳朝明并不在意,挥挥手让他去忙。 薛晚棠小脸严肃,认真地问,“柳朝明,你是醉香楼的老板?” 柳朝明命伙计带着薛承安和舅舅先进房间入座,双手抱肩笑呵呵看着薛晚棠,“高兴吗?如今我也可以让你衣食无忧,怎么样?什么时候考虑嫁给我?” 薛晚棠掐他的腰眼,“我在说正事。” 柳朝明笑,“我说的就是正事。” 薛晚棠装作生气,“你再不正经,以后我也什么事都不和你说。” 柳朝明投降,“醉香楼之前是谷庸方的产业,他被行刑后,财产收归朝廷所有,皇上念我有功,把醉香楼赏给了我。” 薛晚棠算算时间,“那你上次遇见我和李皖吃饭,正是你接管醉香楼的日子?” 柳朝明弄乱薛晚棠的鬓发,“本来计划当晚去找你,事情太多了,正巧约了醉香楼的管事们谈事情,谁想你就在这。” 薛晚棠耐心听着柳朝明解释,离得近看得清,柳朝明眼底有血丝,薛晚棠心疼一下,“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柳朝明很高兴,“你担心我?” 薛晚棠不想在这么累的柳朝明面前说假话,“是,很担心,不见到你什么都不想,见到你,知道你这么累,会有一点心疼。” 这是两个人自二月重逢后,薛晚棠第一次对着柳朝明说出暖心的话,这个钢铁男人有一丝动容,“真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好让你天天心疼我。” 又说这样的话,薛晚棠垂眸,转身欲走开。 柳朝明拉住她,“我虽不比李皖家族财力雄厚,可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薛晚棠瞪他,“谁要你和李皖比?” 柳朝明在她耳边低语,“那我赢了李皖?” 薛晚棠站定,扶正柳朝明的帽子,盯着他的眼睛,“我从来就没考虑过李皖。” 柳朝明抓住关键词,“那你考虑过我?” 薛晚棠抿嘴沉默半晌,终于松口,“是是是,只有你,自始自终只有你。” 醉香楼的伙计们躲在角落看得仔细,长得那么好看的仁和医馆薛大夫是柳国公想娶的人?原来如此。 不过薛大夫不是平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吗?听说正打官司要和离。 假如真相是这样,莫不是薛大夫以后就是醉香楼的老板娘? 大家都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四人在包间里推杯换盏,酒过一巡,白先河问薛晚棠,“和离的事怎么样了?”薛晚棠前阵子给舅舅写过信,简单说了侯府的作为,以及她的打算。 薛晚棠不急不慌,“拖着呢,之前想快刀斩乱麻,看来不行,不过侯府从我身上捞不到好处,留着我也没意思。” 薛承安不满,“舅舅,我都说过好几次,我去找皇上,看在我军功的份上,皇上肯定会给我这个面子,大不了我辞去这个亲卫军的职务,怎能让棠儿这么为难?可她不干。” 薛晚棠向舅舅告状,“舅舅你说,和不和离能怎么样?我还是我,我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影响哥哥拿命换来的仕途,哥还得娶亲,我还想抱小侄儿呢。” 薛承安连忙制止,“可别想,不可能,你还是顾好你的生活,让我早点当舅舅。” 白先河看向柳朝明。 柳朝明拍拍薛承安的肩膀,“虽然迟到,但总会有那么一天。”柳朝明敬酒,对白先河道,“舅舅放心,不管晚棠和不和离,有我护着,如今侯府不敢把她怎么样,未来也不敢。” 薛承安哪壶不开提哪壶,“舅舅,你说棠儿没有嫁进侯府的话,是不是现在就是国公夫人了?” 白先河垂眸。 柳朝明顺势道,“既然这样,薛晚棠和离后,我娶她?我不介意成为你妹夫。” 薛承安瞪大眼睛,视线在薛晚棠和柳朝明之间几个来回,后之后觉,薛晚棠狠狠拍柳朝明的胳膊,“哥,别听他胡说。” 薛承安认真想想,看向柳朝明,“我不反对,小时候棠儿就喜欢围着你转,我一直以为你俩会成婚。” 话已说到此,白先河对薛晚棠道,“过去你所嫁非人,舅舅也有责任,我心粗,又忙于生意,从来没听过你的心声,当年你书信给我,舅舅还以为嫁到侯府是你自己做的决定,这里,舅舅也给你道个歉。” “我们不说这个事,等我和离后我要回庄子一个人过,赚好多钱,其他事不考虑。”薛晚棠端起酒盅一饮而尽,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薛承安同情地看向柳朝明,柳朝明垂眸浅笑,“不急,流程需要认真走一遍。” 说完感情,四人的话题转到生意上。 柳朝明让薛晚棠再度震惊,原来不止醉香楼,柳朝明还有一支护镖队,他向白先河询问商队通商中遇到的问题,如何提升护镖队的影响力得到更多商人的认可,白先河一一解答。 薛晚棠也有商队,可她的商队是为侯府组建,她打算解散。 趁着舅舅去茅厕的机会,薛晚棠问柳朝明,“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 柳朝明一边帮薛晚棠剔鱼刺,一边笑答,“打算娶你那个时候。” 薛晚棠掐他。 柳朝明躲过,“真的呀,你还不信,不赚银子如何让你衣食无忧?” 薛晚棠傲娇地昂着头,“我自己也可以。” 薛承安撇撇嘴,“行,银子都让你俩赚了,我去保家卫国,要是哪天我没钱了,你俩得养我。” 薛晚棠笑嘻嘻,“哥哥就算了,我的银子有小侄儿一份,我真想知道,哥哥给我娶一个什么样的嫂子?” 第47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家宴散后,回到薛府,白先河连连夸赞薛晚棠购置的宅院。 “这是哥哥的家,也是我的。”薛晚棠笑颜如花。 “怎么会?你将来要住到国公府。”柳朝明在一旁慢悠悠反驳,他与薛晚棠的感情得到了舅舅的认可,柳朝明再也不掩饰他对未来成家的渴望。 白先河大笑,孩子们的事他不插手。 安顿舅舅歇下,薛承安也打算去休息,“我明日一早必须回营房操练。”看出柳朝明没有要走的意思,薛承安一时没了主意,“你咋还不走?” 他知道柳朝明与妹子两情相悦,不过薛晚棠如今还是侯府主母,两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眉来眼去,不好吧,“行了,多余的话我不说,棠儿,等你和离后再想别的,现在你去休息。” 这话说得薛晚棠脸红了,幸好月色掩饰住了她的难堪,“我没想和柳朝明怎么样。” 薛承安眼睛一立,“那你是想怎么样?” 柳朝明拍拍他的肩膀,“我有话对她说,假如信得过我,你去睡觉,信不过,你就在这里,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薛承安不快,“我堂堂亲卫军统领,怎么能干这种听墙角的事,反正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不许欺负我妹子,她现在还没和离呢。” 柳朝明看着薛晚棠笑,薛晚棠伸手推薛承安走,“一身酒气,快去洗漱。” 薛承安一手捂住心口,故作难受,“我算看明白了,这么多年你一直没变,有了柳朝明就不要哥哥了。” 薛晚棠气得直跺脚,“哪有,我哪有。”薛承安哈哈大笑,走时还不忘指着柳朝明做出噤声状,嘴上做着口型说道,“不许欺负我妹妹。” 深夜的宅院静谧幽深,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夜空,远处有犬吠,近处有风拂过,柳朝明牵起薛晚棠的手,她欲挣脱,挣脱不开,柳朝明低声道,“我们走走。”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由薛晚棠亲自摘种,她也是头一次在月色中欣赏这里。 “我哥说了,你不能欺负我。”薛晚棠不再挣脱,小手紧紧回握住柳朝明,柳朝明感受到她的变化,身子向她这边靠了靠,“冷不冷?”声音低沉,融在夜色中,满溢着关切。 “不冷。”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与柳朝明肩并肩,说着心事,期盼着未来,“可我哥说得没错,我还没和离,我们现在这样,是不对的。” 礼教深深扎根在薛晚棠的内心深处,她想起侯府老夫人要把她沉塘,那时的她曾经发誓永远不原谅柳朝明,可如今他俩摒弃仁义礼智信,居然这样在月下漫步,薛晚棠有一丝惶恐。 “我没做错吗?”薛晚棠问。 柳朝明止住脚步,借着月光看她的眼睛,晶莹闪亮,满眼都是他。 “我说过无数次,只要你同意,明天你就是国公夫人。”柳朝明紧紧握住她的手。 薛晚棠笑,“我已经安排好,只等一个机会,假如你出手,意味着我们先有情,我才与崔守晋和离,那是不对的。” 柳朝明一下明白了薛晚棠的意思,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是我疏忽了。” 薛晚棠埋头在他的肩胛,双手搂上他的腰身,“我曾经埋怨上天不公,为什么江奂珠能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后来我才明白,是我不够坚定,所以发生这一切都有迹可循,也都有它的道理,从今往后,我只会认定我选择的人,那你说,过去的一切是好是坏?” 柳朝明更用力搂紧薛晚棠,“我也有错。” 薛晚棠从他怀中露出小脑袋,笑意盈盈地问,“过去就过去吧,你想对我说什么?” 柳朝明心一沉,清清嗓子,商量道,“你先保证不会生气。” 薛晚棠摇头,“那要看什么事。” 柳朝明,“刚才你还说认定你选择的人,既然你认定了,那么他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是不是都情有可原?” 薛晚棠想想,“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也不对,事情有轻重,是非有对错。” 柳朝明打算接受审判,“我做好了被你制裁的准备,先说好,可以武力解决,能武力解决决不要文斗,你可以发疯,可以打我,但不可以不理我。” 薛晚棠呵呵笑,“你居然说我发疯?那不行,我这人有底线,你不能欺骗我感情,不能欺骗我钱财,更不能欺负我这个人。” 柳朝明摇头,“都不算。” 薛晚棠收拢笑容,认认真真问,“你说吧,什么话?” 柳朝明再次搂紧薛晚棠,在她耳边低语,“二月回京后,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假如你过得好,我祝福你,过得不好,我便把你抢过来。” 薛晚棠点头,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薛晚棠仰着头,柳朝明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暖阁轩那晚,我知道你过得不好。” 当面从柳朝明嘴里听到这句话,薛晚棠很羞涩。 “所以我派了青竹到你身边,她是我替皇上筹组的亲卫军中一员,也是最厉害的女侍卫,没有之一。” 薛晚棠感到柳朝明把她搂得更紧了。 柳朝明说完半晌都没得到回应,薛晚棠在她怀里一动不动,柳朝明吓坏了,一手抬起她的下颌,紧盯着她的眼睛。 月下薛晚棠晶亮的眼中无波无澜,柳朝明预想的画面一个都没发生,他以为她会大闹,会生气,会不理他。 柳朝明紧张得声音微颤,“我错了,你说句话,要打要骂都可以。” 薛晚棠抬手抚上柳朝明的眉眼,“我说呢,每次我有事你都能及时出现,原来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做?今日又为什么要向我坦白?” 柳朝明拿不准薛晚棠的态度,卑微地低语,“我不想我们之间发生嫌隙,青竹可以在侯府护住你,可你即将和离,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误会。” 薛晚棠抿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柳朝明发誓,“再没有,国公府的大门一直向你敞开,你可以去书房的箱子里看地契房契,假如你想要,那些东西都可以放在你这里,我的全部都是你的,包括我这个人。” 薛晚棠笑,“东西都给我,人不要。” “人是送的,白给。” 薛晚棠哈哈笑。 柳朝明松口气,非常意外薛晚棠居然不生气,“你原谅我了?” 薛晚棠搂住柳朝明的腰,“我们已经错过四年,我不想再蹉跎,至于你,有待察看,这事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哦。” 柳朝明紧紧拥住她。 第48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柳朝明走后,轮到青竹道歉。 薛晚棠好奇地问,“当初柳朝明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留下你呢?” 青竹想想,“国公爷当时说,你在侯府孤身一人,一定需要个帮手,即使你不相信我,也会解燃眉之急。” 薛晚棠回忆,当时她确实是这种想法。 “你平时都做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怀疑过你在监视我?”薛晚棠困惑一大堆,问题一个接一个。 青竹很难为情,“姑娘,我没有监视你,国公爷也不是什么事都要知道,国公爷当时交待我,只要姑娘高兴,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只需要配合。” 青竹这么说,薛晚棠心里倒有一丝温暖。 “你如何给柳朝明通消息?” “侯府后门有个栏杆,假如有事通报,我会系个带子,杨春大哥晚点就会来。” 薛晚棠想起她在国公府留宿那晚,晨起时,青竹正在院子里与杨春交谈,“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青竹很不好意思,“姑娘,你千万别生气,国公爷没什么法子接近你,可又担心,只好派我保护你,姑娘对我也一样,千万别记恨。” 薛晚棠双手拄腮,“说不记恨,可你骗了我,还把我的行踪呀,信息啊之类的转告给柳朝明,如今我们是冰释前嫌,假如没有呢?那我身边有个处处骗我的人,你让我怎么活?” 青竹跪到地上,“姑娘,要打要罚我毫无怨言。”这也是青竹催促柳朝明,早点向薛晚棠坦白的原因。 薛晚棠想了很多,假如没有青竹在身边,当时春香告密,她恐怕不能活到今日,柳朝明虽然派了青竹在她身边,相当于给了她一把利剑,毫无负担地往前冲。 春香当时是老太太派来监视她的,春香只会害她。 青竹是柳朝明派来帮助她的,虽然也是监视,以保护为主,假如因此任性,算不算不识抬举? 心底放下成见,薛晚棠问青竹,“今后你怎么打算?现在我都知道了,你还想在我身边?” 青竹叩首,“姑娘,国公爷让你选择,假如姑娘需要我,我会继续留在你身边,假如姑娘不要我,我会回亲卫队,将来总会有个去处。” 薛晚棠又好奇,“你有本事,这么跟在我身边不觉得亏?” 青竹摇摇头,“我是孤儿,在鞑靼边境被国公爷救下,还有杨春,我们的亲人都被鞑靼人害死了,遇到国公爷,算是捡回一条命,没有什么亏不亏。” 薛晚棠更佩服她,“要是就这么让你继续跟着我,我好像原谅你们太轻易了,这样吧,我就罚你教我几招防身术,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千万不能再骗我。” 青竹险些落泪,她想起江奂珠,想起春香,薛晚棠不计前嫌留下她,青竹心里忐忐忑忑,“姑娘,你真的不介意?” 薛晚棠被她逗笑了,“那我告诉你,我很介意,以后你要小心哦!” 青竹苦笑,“姑娘聪明,我脑子笨,姑娘的话我会当真,会害怕的。” 薛晚棠哈哈大笑,“毒丸要不要试试?” 青竹笑起来。 薛晚棠想起一事,“这么说,当初我们在仁和医馆相遇,那个陪你一起来的爹爹也是假的?” 青竹点头,“不光他是假的,连闹事那几个人也是咱们漕帮的兄弟。” 薛晚棠仰面躺到床上,感慨,“柳朝明真是唱了一出大戏。” 青竹吹熄烛火,轻声道,“姑娘睡吧。” 黑暗中,薛晚棠听见青竹长长松口气,她翻个身,想必这段时间,青竹比她还累吧? 薛晚棠嘴角含笑,这就是被人护着的感觉? 第二日,薛晚棠借着送江南蜀锦的借口,最后一次给皇后娘娘复诊。 经过这段时间治疗,皇后娘娘的病症已经消失,腹部肿块变软变小,整个人精气神大变样,像换了一个人。 算好薛晚棠今日会过来,唐沛姗准备了好多她爱吃的点心,更是搜罗了新款珠钗首饰打算赐给薛晚棠。 复诊结束,薛晚棠收回号脉的手,非常高兴地向皇后汇报好消息,“娘娘,汤药以后就不用喝了,除了吃食上注意一些,娘娘如今已经非常健康。” 唐沛姗喜极而泣,“本宫真高兴,太高兴了,晚棠,都是你的功劳,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你?” 薛晚棠笑笑,“这都没什么,往大了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往小了说,我是大夫,治病救人也是分内之事。” 唐沛姗擦擦眼角的泪痕,“没有什么比健康两个字更动听。” 薛晚棠站起身,“娘娘痊愈,今后也要注意,寒凉的东西不能吃,瓜类少吃,温热补气血的东西要多吃,最关键一点,保持愉悦的心情,病从口入,也从心入,娘娘肝火旺,遇事不可多思多虑。” 唐沛姗还是那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一到处理事情时侯,还是由着性子,以后我会注意。” 薛晚棠从袖中掏出药方,“这不是补药,娘娘可以偶尔含服,疏肝理气。” 嬷嬷接过,仔细放到口袋中,“晚点老奴就吩咐下去,娘娘今日便可含服。” 唐沛姗又问薛晚棠,“本宫真舍不得你,以后你还会进宫来看我吗?” 嬷嬷笑呵呵道,“娘娘忘了,薛大夫每次进宫都是借着送东西的借口,时间久了恐怕不方便。” 唐沛姗叹口气,“你看我这个皇后,连想见个人都不能随心所欲。” 薛晚棠陪笑。 唐沛姗把珠钗首饰一股脑放到薛晚棠面前,“本宫能为你做的事,也就是这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好戴的,只要你喜欢,尽管开口。” 薛晚棠低头拒绝,“不是民妇不知好歹,皇后娘娘,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实在太贵重了。” 唐沛姗摆手,“本宫是皇后,赏赐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安心接受就是,本宫只是想谢你,你医好我,我不感谢,恐怕将来会遭报应。” 薛晚棠扶额。 唐沛姗很高兴,“除了这些,以后你也不要和本宫客气,有什么困难一定来找我。” 话说到此,薛晚棠突然跪下,“皇后娘娘,假如娘娘心疼民妇,民妇确实有一不情之请。” 唐沛姗,“你知道,本宫真心想为你做点什么,真心想感谢你,什么事你尽管说。” 薛晚棠叩首,“皇后娘娘,民妇求您下懿旨,准我与平安侯府世子和离。” 第49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唐沛姗愣了,“你还没和离?许久之前不是已经提了诉状?” 薛晚棠详细讲了官府如何拖延,案子如何束之高阁。 唐沛姗一拍桌子,“你放心,这事交给本宫。” 薛晚棠正要感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缓缓步进坤宁殿。 走至唐沛姗近前,少女轻轻施礼,“母后。”吩咐丫鬟婆子退出去,少女凑近唐沛姗的耳边轻声问,“今日检查结果怎么样?” 唐沛姗拉住少女的手,高兴地点点,“来,给你介绍,这是京城仁和医馆的薛大夫,就是她医好了母后。” 少女面露惊喜上下打量薛晚棠,“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个老太太。” 唐沛姗被她逗笑了,再向薛晚棠介绍,“这是本宫的掌上明珠,永庆公主。” 薛晚棠施礼,崔芙慢悠悠道,“你医好了我的母后,我有东西赏给你。”崔芙褪下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递给薛晚棠。 唐沛姗道,“你来之前我们正说着,母后也赏了她很多东西,可是晚棠她都不要。” 崔芙感到不解,“为什么不要呢?你想要什么?本公主都给你。” 薛晚棠只好解释道,“民妇要的是那一纸和离书,才能与平安侯府一刀两断。” 崔芙长在宫中,见过太多尔虞我诈,但唐沛姗把她养得很好,十五岁了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 十五岁的少女情窦初开,正对男女之事好奇,所以直到薛晚棠离开坤宁殿,她还跟在她身后问长问短。 比如薛晚棠为什么要和离?和离后如何生活?崔芙曾经听宫里老嬷嬷八卦,和离后的女人都不好过。 又问薛晚棠医馆有意思吗?给人看病需要什么样的流程? 还有世上真有鬼魂吗?有没有死在医馆的病人,过一段时间回来捣蛋? 薛晚棠一一解答。 一直走到坤宁殿岔路口,崔芙也没有离开的迹象,薛晚棠止住脚步,笑笑,“永庆公主请回吧,民妇到这里便可出宫。” 崔芙撇撇嘴,“你急什么?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 薛晚棠客气道,“公主,我们站在这里久了,过路的宫人看到可能不太好。” 崔芙不想让她走,“那你去我的宫殿?” 薛晚棠婉拒,“民妇医馆还有很多事,今日就不陪公主了。” 崔芙盯紧薛晚棠的眼睛,“你不喜欢我?” 薛晚棠惶恐,“民妇与公主今日第一次见,公主千万别这么说。” 崔芙叹口气,“你应该是不喜欢我,但碍于我公主的身份又不能不理我,我很可怜,好了,你走吧,假如你有那么一点点不讨厌我,下次见面给我讲讲外边的事。” 薛晚棠有些无措,她对崔芙也没什么讨厌还是喜欢,可听崔芙这么说,证明她还是一个对宫墙外充满幻想的少女。 崔芙越过薛晚棠的肩膀,望向远处层层叠叠的宫宇,慢慢道,“从小到大,我只出过一次宫,我见过的所有东西都是书上看到的,外边什么样呢?” 崔芙嘴角牵起一抹笑,“我不应该向你抱怨,可我第一眼见你,就非常亲近,行,你走吧。” 薛晚棠进退两难,正要说话,甬路上出现一支巡卫队,为首的人竟是薛承安。 薛晚棠第一次看见穿着甲胄一身肃然的哥哥,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 崔芙问,“你们认识?”眼睛好奇地看向薛承安。 薛晚棠低声介绍,“为首的禁卫军统领是民妇哥哥。” 崔芙更来了兴致,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薛承安由远及近。 薛承安意外在这里看到薛晚棠,吩咐手下继续巡视,他大踏步走向薛晚棠和崔芙。 走至近前,薛承安一抱拳,“永庆公主。”再看向薛晚棠,“你怎么在这?” 崔芙深感意外,“你认识我?” 薛承安解释,“任职前宫里娘娘,公主的画像我都看过,执勤时务必熟知。” 崔芙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再上下打量薛承安,问,“书上写的大熊,就是你这样吗?” 薛晚棠忍住没笑出声,薛承安一脸雾水,“什么?公主说什么?什么大熊?” 崔芙走近薛承安,伸手摸上他的小臂,男人的手臂结实粗壮,崔芙声声感叹,“天啊,真是石头一样,你整日背着石头不累吗?” 薛承安无言以对,少女离得很近,身上浓郁的馨香直冲鼻腔,薛承安想躲,又很好闻,就这样呆愣愣地任由崔芙从小臂摸到大臂,从大臂摸到下颌。 “你的胡子好扎人。”崔芙笑着感叹,薛晚棠赶紧制止她,“公主,这是皇宫,人多眼杂,我们这样站在这里,很容易引起误会。” 崔芙赶紧缩回手,“我只是好奇,但是我得告诉你,我从没这样摸过别人。”崔芙认真向薛承安解释,薛承安呆愣愣看着娇滴滴的崔芙。 刚才崔芙的小手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脸颊,那感觉,比春风还迷人。 崔芙梳着两个朝天髻,头上插了好几只朱钗,两条粉色发带随风飘动,精灵俏皮,眼睛又大又亮,清澈如月下的湖水,波光粼粼。 薛晚棠扶额,她的傻哥哥呀,就这样一动不动,不言不语。 崔芙左右看看,拍拍心口,“幸好这会没有人,我会给你添麻烦吗?” 薛承安反应过来,底气十足,“没有,今日是我巡逻,公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崔芙来了精神,“真的?我也可以吩咐你?” 薛承安道,“我是禁卫军,也有保护皇宫的职责,只要在守护范围内,公主的要求定然可以满足。” 崔芙抬脚转转脚踝,“刚才我陪薛大夫走了好远的路,再也没力气回永平殿了,一会薛大夫出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承安挠挠头,“公主莫怕,等我去寻个软轿,送公主回去。” 崔芙点点头,“崔统领,谢谢你,你是个大好人。” 薛承安笑,薛晚棠发现,从崔芙开始说话,哥哥再没看过她。 薛承安去寻软轿,崔芙看向薛晚棠,“薛大夫,你讨厌我吗?” 薛晚棠摇头,不是讨厌是有点怕,崔芙太真实了,想什么说什么,毫不掩饰。 崔芙,“我喜欢薛统领,告诉你一下。” 薛晚棠惊掉下巴。 “虽然我和薛统领是第一次见,但我喜欢大熊,在我的梦里,有一只大熊一直守护着我,我想我找到了。”崔芙指指远处的薛承安,笑得很开心。 第50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第二日 天才蒙蒙亮,薛晚棠便接到衙役通知,她的诉状已经受理,半个时辰后,即可到官府拿取和离书。 薛晚棠一刻不想耽搁,等她赶到府衙的时候,官府老爷已经在府衙门口等着迎接她。 老头客气得很,嘴里还不停念叨,“崔夫人,不不不,如今是薛大夫,让你久等了,老夫身体不好,刚刚复原,这不,和离书都填写好了,薛大夫,请拿好。” 薛晚棠接过,白纸黑字记录着她这荒唐的一年。 “谢谢官老爷。”不管拖了多久,大老爷有多滑头,如今她已经是自由之身。 老头笑眯眯地看着薛晚棠,又道,“薛大夫的诉状皇上特别批示过,侯府那边不日会把嫁妆如数送回府上,薛大夫不必担心。” 薛晚棠内心狂喜。 “老夫不知道薛大夫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之前正巧身体抱恙,才把和离一事拖了一段时间,今晨上衙我把这个事放在最前边,第一件事就是受理薛大夫的诉状。” 薛晚棠明白官老爷的心思,反正已经和离,再追究细节也没意思。 薛晚棠还是很感谢,客气道,“说没关系也不对,这阵子我过得十分不好,不过事情已经过去,我明白大老爷的意思,以后我在皇上面前,绝不会说老爷的不是。” 老头点头哈腰,聪明人果然好办事。 薛晚棠回府没多久,崔守晋带着八九个家丁,扛着几个红木箱子,浩浩荡荡敲开薛府的大门。 一段时间没见,崔守晋憔悴不少,薛晚棠倒是意气风发,明艳照人。 崔守晋垂着头,“你的东西都送回来了,要不要点点?” 薛晚棠看着这个与她在一张和离书上出现的男人,说不出心底的滋味,“我信得过侯爷。” 崔守晋想说什么,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薛晚棠站在府门前,丹青色的锦缎长裙下摆像水波纹一样随风飘逸,崔守晋仰望着她,嗫嚅道,“老夫人已经看过账本,让我转告你,账目清楚,从此你与侯府两不相干。” “那很好。”薛晚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不过侯爷这边想让我问清楚,侯府商队是否已经跟着舅舅进京?”崔守晋面露难色,“侯爷的意思,商队是侯府的,既然我们已经和离,他之前答应给你的三成收入侯府需要收回。” 崔守晋很紧张,“薛晚棠,我求你了,你千万别为难我,侯爷说了,我这次要是再办不好事,这个世子真没法当了。” 薛晚棠真不知道该对崔守晋说什么好。 “崔守晋,没有商队,商队已经解散了,当初从选人到运输,都由我一手操持,侯爷说的对,既然我们已经和离,我便与侯府没有一点关系,你想,我怎么可能还把自己用尽心血组建的商队留给你们呢?” 崔守晋后退一步,“没了?”这他要如何向侯爷解释? 薛晚棠不想为难他,“我组建的商队解散了,商队第一次走帮,赚得银子虽然有侯府的份,但你们也别想要,假如想与我对簿公堂,那就去官府讨说法,将来侯府想要商队,自己组建吧。” 崔守晋灰溜溜地走了。 商队解散,这次跑帮赚到的银子薛晚棠都用做遣散费,柳朝明那边有一支护镖队,将来成熟以后,大概率会成为商队,薛晚棠也不想在这条路上与柳朝明竞争。 再想想,假如她真的嫁给柳朝明,商队是谁的就无所谓了。 这般想,薛晚棠感觉脸有点热,她一个人的时候,在想他? 薛晚棠猛地站起身,不行,不能想他,省得柳朝明得意,不过今日她和离,除了哥哥,她最想分享的人就是柳朝明。 思来想去,薛晚棠叫来青竹,“从前在侯府的时候,你有办法与柳朝明通信,如今呢?我们搬到这里后,你如何向他传递消息?” 青竹实话实说,“当初在侯府,国公爷怕姑娘挨欺负,消息会及时传递,搬来这边后,国公爷都是晚上自己过来,我没传过话。” 薛晚棠很遗憾,柳朝明啊柳朝明,没用的时侯你倒是及时得到消息,如今我有用,反倒联系不上你。 青竹疑惑,上前一步问薛晚棠,“假如姑娘有要紧事,我可以去找杨春大哥。” 薛晚棠低下头,搓着手指头,“今日有大事啊,哥哥操练回不来也就罢了。”薛晚棠欲言又止。 青竹一下子明白,笑意盈盈,“姑娘放心,国公爷今晚一定会来。” 皓月当空时,也不知道是青竹传递的消息,还是到了柳朝明翻墙的日子,反正他如期而至。 薛晚棠今夜穿了大红色金丝海棠花襦裙,翠色披帛,头上插着珍珠梅花金钗,夜风拂过,披帛上的丝线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金光。 柳朝明走进内室就看到这一幕,薛晚棠依窗而坐,珍珠粉打底的脸蛋晶莹剔透,石榴红色的唇瓣娇嫩欲滴。 柳朝明手里拎着酒壶和两袋福满园的香酥糕。 柳朝明难掩喜悦,“在等我?” 薛晚棠不可能承认,“胡说。” 柳朝明放下手里的东西,两步走到薛晚棠跟前,“你很美。” 薛晚棠像只傲娇的小凤凰,这还是两个人重逢后,她第一次精心打扮后出现在柳朝明面前。 柳朝明拉起她的手,“过来陪我喝一杯,庆祝你新生。” 薛晚棠一步三挪,“你这两个字用的好。” 两人落座后,烛火燃烧的光亮打在薛晚棠明艳的容颜上,柳朝明情难自禁,“明日开始,我可以大大方方出入这里了吧?” 薛晚棠瞪他,“想得美,那我成了什么?刚刚和离的侯门弃妇,开始找下家?” 柳朝明故意很大声,“休要胡说,假如没有平安侯府,我们早已成婚,是侯府横在我们之间,阻碍了我们的感情。” 薛晚棠今晚高兴,尽管和离书只有薄薄一张纸,分量却无穷重,她给柳朝明倒了一杯酒,“你呀,我们高兴的时候莫提侯府,现在我开心,太开心了。” 柳朝明理解她的欢喜,一杯酒一饮而尽,反手给薛晚棠倒了一杯,“你的,来,庆祝新生,必须喝。” 薛晚棠学着柳朝明的样子,一饮而尽,烈酒入口,辛辣甘甜,薛晚棠呛得眼泪流出来。 那也开心。 柳朝明大笑,掰了一小块点心塞到薛晚棠嘴里。 第5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说起商队,柳朝明想起一事,“听说你解散了商队,我心里不舒服。” 薛晚棠奇怪,“我解散商队,你为何不舒服?况且你手里有护镖队,干嘛盯着侯府这个?” 柳朝明摇头,“非也,你忘记当初侯府老夫人去醉香楼捉奸,后来拿商队两成的收入平息此事,我现在问你,你解散商队,如何补偿我?” 薛晚棠笑嘻嘻,“别不知好歹,两成收入里还有我哥一成。” 柳朝明不依不饶,“好,那我总归有一成吧?” 薛晚棠凑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那我问你,柳朝明,是侯府这一成收入重要,还是我这个和离书重要?” 柳朝明笑意更深,“我要补偿。” 薛晚棠不干了,“醉香楼那么赚钱,你倒舍不得侯府这点蚂蚁肉,我是不想和侯府再有任何瓜葛,要不这样,你把护镖队给我,我帮你赚钱?” 柳朝明二话不说,从袖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牌,“拿着吧,这是护镖队的信物,镖队兄弟见此牌,相当于见我。” 薛晚棠心里佩服,她帮侯府组建的商队完全依附于舅舅,说是她组建,其实各种细节还是舅舅在操心。 薛晚棠盯着这块木牌,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柳字,薛晚棠纤细的手指摩挲一会,把木牌还给柳朝明,“侯府商队这一成收入你是拿不到了,不过补偿倒是可以有,我记在心上,木牌还给你,你的护镖队以后肯定会更好,我可不想毁了它。” 柳朝明看出薛晚棠的心思,又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薛晚棠,“这个你可以拿着,我书房暗格中有个檀木箱子,里面是我所有的家当,现在交给你。” 薛晚棠感觉沉甸甸的,“我不能拿,这算什么?” 柳朝明按住她的手,“聘礼,当然,这不是真正的聘礼,薛宝福不指望,只有舅舅可以替你做主,所以真正的聘礼我会送交给舅舅和薛承安。” 薛晚棠心里暖暖的,柳朝明总是能把事情想在前边,而且很细节。 柳朝明又道,“这些东西早就应该给你,拿着这些你心里会安稳些,我们分开三年,我也时常惶恐,不相信如今这一切是真的,薛晚棠,我想你安心地生活,快乐无忧。” 薛晚棠眼角有些湿润。 她想,不管将来怎么样,她和柳朝明会一直走下去。 第二日,舅舅送来贺礼,薛承安也回来了,三人吃午饭的时候,白先河问起薛晚棠以后的打算。 白先河,“如今你解散了侯府商队,绝对是正确之举,不管赚多少钱,都得与侯府划清界限,不过,若你真想干,舅舅给你找帮手,你可以组一支自己的商队,这次我从江南走一趟,你也看到了,很赚钱。” 薛晚棠拒绝,“当初组建商队时,我是真心真意想为侯府赚点钱,我知道中间会牵扯舅舅的精力,可自家人嘛,又不想那么客套,现在我知道,侯府不值得我那么做。” 白先河宠爱地盯着薛晚棠,“你做吧,舅舅支持你,我们合伙干。” 薛晚棠摇摇头,“商队就算了吧,我现在有庄子,医馆也非常牵扯精力,摊子太大我也搞不定,先这样吧。” 白先河不再劝,“从江南到京城,这一路生意人接踵并肩,还有很多赚钱的买卖,只要你有心,肯吃苦,一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说到赚钱的买卖,薛晚棠想起一事,“舅舅,我娘过世前留了两个庄子,现在我已经拿回一个,另外一个庄子现在种粮,我看我爹已经包出去,不知道收成怎么样。” 白先河猜到他这个外甥女又有了什么主意,她从小就这样,身体不太好,整日喝着药汁,嚼着药丸,可是这孩子聪明,鬼主意多,只要她想干,没有干不好的事情。 白先河想起妹子,心情忽然有些低落。 薛晚棠也喉头酸楚,“我娘走时说了一句话,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嫁给我爹。” 白先河握紧拳头,面色微微涨红。 薛晚棠道,“舅舅,我爹现在的生活都靠我娘留下的家业,我气不过,你有什么主意能让我抢回来?” 薛承安一听要和他爹斗,两眼放光,“棠儿,你说真的?江氏那个婆娘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咱娘留下的?” 薛晚棠点头,“之前你出征在外,有些事我自己也没法做,现如今你回来了,哥,我不想江氏姐妹好过。” 白先河想想,狠下心,“你娘留下那间古玩店,如今都是我给他们供货,连掌柜也是我的人,这事也怨我,你娘过世前给我写过一封信,说她走之后,一切照旧,我以为是生意照旧,没想到间接让江氏姐妹得了便宜。” 薛晚棠笃定,“那我们就从古玩店下手,店铺拿回来我做药材铺,也不能便宜江氏姐妹。” 白先河道,“那简单,明日我就让掌柜清点物品,能运回江南的东西都运回去,其他贱卖,掌柜一走,薛宝福不会经营,用不了几日铺子就倒了。” 薛承安拍手,“太好了,我看我那个便宜爹拿什么哄江氏,到那时,就等着江氏天天和他吵架吧。” 薛晚棠制止,“不不不,舅舅,我们不这样,我有办法让江氏心甘情愿把铺子送给我,铺子是我娘的心血,我不能这么轻易让它倒下,我要让铺子更辉煌,让我娘看到她攒下的家业越来越好,她在天上才会开心。” 白先河很欣慰。 薛晚棠又道,“况且贸然让掌柜离开,东西运走,江氏和我那便宜爹就知道是舅舅所为,我们没必要让她们记恨,输,就要让她们输得彻底。” 白先河露出笑容,“这样好,你想怎么样,我全力配合。” 薛晚棠邪魅一笑,“网下好,等着鱼儿上钩。” 黄昏时,城南大街巷口那间规模不小的紫檀轩去了两个人,那两人衣着华丽,气质不俗,一进门就向掌柜奉上江南最好的春茶。 掌柜惶恐,“哎呀,两位贵客,太客气了,你们来我们紫檀轩,怎么还给我带礼物?” 店里的伙计都伸头向这边张望。 两个人中,一个人个子高,年龄大,性情温和,有江南口音,另一个人个子矮,相貌不凡,不爱讲话,但是眼神犀利,看起来像是位富家公子。 两人在紫檀轩走了几个来回,缓缓走到掌柜面前,年龄大的人低声问掌柜,“听说了吗?宝佛寺要卖?” 第5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几天后,到了江奂珠吃解药的日子。 薛晚棠在小花园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 花园不大,薛晚棠买下宅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在西厢房后那棵槐树下开辟出一块见方的空地,置了一个凉亭,放了一张石桌,几把椅子,凉亭外的空地上种满了花。 一个月而已,连翘依旧盛开,角落里有海棠,月季,花儿虽没有连成片,别有一番春意盎然。 江奂珠跟在青竹身后,一步三回头地到处张望。 她心里有气,薛晚棠和离后竟住了这么好的宅院,不公平! 薛晚棠正在喝茶,见江奂珠过来,匆忙把正在看的东西塞到石桌旁的一个布袋里,双手拄腮盯着江奂珠:“别看了,为了防着你,从进大门开始只有一条路通到这里,你什么也瞧不见。” 江奂珠瞪她,“谁说我在看?我才不稀罕你这破地方,有什么好?” 薛晚棠笑:“也对,咱们江姑娘吃的用的住的,必须是顶好的,怎么样?这个月你身体还好吧?” 江奂珠瞪起眼睛,伸手到薛晚棠面前:“赶紧给我解药。” 薛晚棠打落她的手:“你急什么?我还有话问你,之前我告诉你,每次来吃解药前需要干坏事,你干什么了?” 江奂珠气成猪肝脸。 薛晚棠啧啧嘴,“怎么火气这么大,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动怒。” 江奂珠,“我真想杀了你。” 薛晚棠,“除非你想死,来吧,你杀了我,看谁给你解药。” 江奂珠气死了,难道她这辈子都要被薛晚棠拿捏? 自从被迫吃下毒丸后,江奂珠遍访名医,诊金花了不下千两银子,可不管是什么样的大夫,都对她的病症束手无策,江奂珠恨死薛晚棠, 薛晚棠看出江奂珠的心思,大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别找其他人看,我的毒丸只有我自己能解,你找人号脉也知道了吧?我的毒丸无色无味,作用身体于无形,是不是任谁都说你身体无恙?” 江奂珠咬紧嘴唇。 薛晚棠靠近她一步,“来吧,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坏事?我好给你解药。” 江奂珠不语。 薛晚棠故作惊讶:“天呀,你不会没做坏事吧?你要是不做坏事,解药我可不能给你。” 江奂珠实在气不过:“做了做了,你这个黑心的薛晚棠,我出门后打了轿夫,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薛晚棠啧啧嘴:“干嘛怒气冲冲?很伤身体的,我和你说句实话,江奂珠,你太坏了,轿夫整日伺候你,你居然还打人家。” 江奂珠歇斯底里:“不都是你的馊主意,你比我坏,最坏的人就是你。” 薛晚棠呵呵笑:“你不是为了自己活命?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想做坏事,那你别吃解药啊。” 江奂珠跺着脚,把石桌旁的鲜花全部踩在脚下,花朵被蹂躏,耷拉着脑袋狼狈不堪。。 这些花草是薛晚棠最心爱的东西,被江奂珠糟蹋,薛晚棠怒火直冲天灵盖气,她大吼一声,狠狠揪起江奂珠的头发。 江奂珠踩完鲜花,心情不错,突然被薛晚棠抓住头发,猛地往下一蹲,顺势抓住薛晚棠的衣襟。 两个人你来我往,厮打在一起。 青竹抽出软鞭,一鞭子抽到江奂珠身上,江奂珠吃疼,诶呦一声,放开薛晚棠,薛晚棠趁机扇了江奂珠好几个耳光,不过她也被江奂珠撕烂了衣服,发髻被扯了下来。 江奂珠先求饶,“行了行了,别打了。” 这个场面出现过无数次,薛晚棠没嫁人的时候,他们在薛府也经常动手。 不过这次动手,江奂珠明显感觉薛晚棠壮了。 江奂珠,“你偷偷练习?” 薛晚棠活动着手腕,“干你还需要偷偷练习?” 江奂珠不想废话,“赶紧给我拿解药,我不想再看见你。”江奂珠衣领被薛晚棠撕开,她大口喘着气,低头整理衣裙。 薛晚棠白了她一眼,拉着青竹走出凉亭,两个人没走多远,迅速躲到路旁的一丛翠竹后,远远瞧着江奂珠。 不出所料,江奂珠见薛晚棠两人走远,快速拿起石桌旁的布袋,伸手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除了两本书,还有一个类似密函的东西,江奂珠左右看看,正是刚才薛晚棠急匆匆藏起来的那张纸。 纸张展开,上面写着,宝佛寺年久失修,工部打算重新修缮,不过里面的东西需要处理,因为字画,书法笔墨价格昂贵,且有珍藏价值,所以皇家想暗地里解决这件事,希望有实力的商户或者世家考虑购买,以解燃眉之急,整体估算需要两万两白银。 江奂珠看完,心里小鹿乱撞,赶紧把信纸放回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独自看向远处欣赏美景。 宝佛寺要修缮?里面的东西要贱卖?这还真是一个顶好的消息。 怪不得薛晚棠像只高傲的小公鸡,原来她手里有筹码。 江奂珠撇撇嘴,薛晚棠算什么,她一定会超越她,赚好多钱,左右思量,这不正是上天赐给她的发财机会吗?千万不能错过。 薛晚棠躲在树林后,安静看着这一切,等江奂珠恢复常态后,薛晚棠缓缓走向她,“要来了。” 此刻,江奂珠满脑子都是宝佛寺要贱卖这五个字。 薛晚棠返回凉亭,故意向青竹抱怨,“完了,都怨我,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江奂珠,你没偷看我的东西吧?” 薛晚棠说着,把布袋紧紧抱在怀里,“你这个坏丫头没干坏事吧?” 江奂珠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我才懒得理你,谁看你的东西?你有什么好东西吗?” 薛晚棠松口气,“你就好,这可是宝贝,你不知道的宝贝,等我赚了大钱,手里的银子比你多,到时候,你每个月还得找我要解药,想想就痛快,江奂珠,你过得不如我哦。” 薛晚棠早就知道江奂珠处处和她比,她就是要这么说,这个坏丫头才能掉进她设下的陷井,越陷越深,“江奂珠,来吃解药。” 江奂珠像换了一个人似得,伸手接过解药一口送到嘴里,“行了,下月再见。” 药丸再苦也没有日子苦,不过很快,江奂珠忘记痛苦,她坚信,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她要超过薛晚棠,处处都比她强。 第5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江奂珠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江氏房里细说她的发现,“姐姐,宝佛寺里的东西可谓价值连城,单拿一件,都是传世之宝。” 江氏也乐开了花,“说什么都不能便宜薛晚棠那个小贱人,不过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得到这个信息?” 江奂珠回忆信笺上的笔迹和细节,似乎看到右下角有工部的官印,“当时我太慌张了,不确定这张纸是从哪传递出来,不过以薛晚棠的性格,她当回事的东西肯定要紧,再说,柳朝明是当朝辅国公,保不准就给她什么内幕消息。” 江氏很赞同,“那个死丫头鬼精着呢。” “不过。”江氏还有疑虑,“我们想要成为宝佛寺选中的商人,应该找谁呢?总不能拿着银子自己去宝佛寺吧?” 江奂珠一时无措,“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先去宝佛寺看看,万一能和主持搭上关系,说不定还能知道其他细节?” 江氏点头,“那就这么办,不过,假如我们真要买那些东西,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江奂珠踌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买卖一本万利,利润可不止几百两,光是字画就能让我们赚个盆满钵满。” 江氏犹豫,“你有办法?” 江奂珠很果断,“我们可以把铺子抵出去,等赚了钱再赎回来,里外里我们还是赚。” 江氏相信江奂珠,从小她这个妹妹就有主见,大事上从没出过错。 “那我们走,先去宝佛寺看看。”江氏换衣服,顺便说道,“晚上回来,这事你同你姐夫说说。” 江奂珠摇头,“姐,为什么要说?钱是我们赚的,我们自己留着不香吗?” 江氏愣住,“老爷答应扶我为正妻,这事不和他说,万一以后他知道,不好吧?” 江奂珠嗤之以鼻,“你信薛宝福的鬼话?扶你做正妻,薛晚棠那关你就过不了。” 江奂珠拉起江氏的胳膊,“薛宝福有什么好?只会拿嘴巴哄你,你听我一句,把银子紧紧攥在自己手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江氏恍恍惚惚,觉得江奂珠说的又对又不对。 不过她选择听江奂珠的话,当初白氏就是被奂珠磋磨,才很快撒手人寰。 两姐妹没耽搁,出府唤来马车,飞快往宝佛寺走,她们害怕时间晚了,宝佛寺的好东西被薛晚棠捷足先登。 马夫摇着鞭子使出浑身力气,江奂珠还嫌马儿跑得慢,紧赶慢赶,马车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宝佛寺。 今日是住持布道讲经的日子,宝佛寺里人山人海,江家姐妹对视一眼,心下疑惑,这也不像要修整的样子啊。 挤出人群,江奂珠拉着江氏围着宝佛寺绕了一大圈,终于发现西侧一间禅院张贴了告示,因年久失修,这间禅院即将关闭,待修整完毕,再接待香客。 江奂珠看向江氏的眼中,放着光芒:“姐,能不能就是这间禅院里的东西打算售卖?” 江氏也难掩兴奋,瞧瞧左右无人,示意江奂珠:“你趴窗户往里瞧瞧,看看里边都有什么东西?” 江奂珠贴近窗户,眼睛睁得老大,正要看,院墙外突然走出一个人,江奂珠理理头发站直,假装正与江氏交谈。 僧人见到两人也吓一跳,缓步走至她们面前,施礼道:“二位施主,这间禅院即将维修,如今不对外开放,还请二位移步其他禅院。” 江奂珠掏出手帕遮脸,只留一双眼睛忽闪闪瞧着僧人,别有一番风情。 僧人低头:“阿弥陀佛,女施主还请移步。” 江奂珠娇滴滴道:“我从前都是在这间禅院听经,对这里一草一木都有感情,师傅能告诉我,这里什么时候能修好?” 僧人摇头:“这还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太久。” 僧人见江奂珠没有要走的意思,接着又道:“其实宝佛寺里的禅院都一样,只是每次讲经的师傅不同,女施主可以跟随师傅走,不一定非要待在这间禅院。” 江奂珠摇头:“那怎么一样,每个房间里的字画,布局都不一样,我只要这里,在我心中这里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替代。” 僧人表示理解,不过还是示意江奂珠离开,“施主,这里空旷无人,您二位在这恐怕不太方便。” 江奂珠遗憾道,“那好吧,不过今日能遇见师傅也是缘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僧人很客气,“女施主有何疑问?” 江奂珠指指禅院:“既然要修整,里面的东西怎么办?我可以买些拿回家看吗?” 僧人很惊讶,“这恐怕没有先例,过段时间禅院修整完毕会继续使用,里面的东西应该原封不动还在这里,女施主不必担心。” 江奂珠心里七上八下,僧人说的话也有道理啊。 待僧人离开,江家姐妹互相对视一眼,江氏心里没了主意,“这可咋办?人家说不卖啊。” 江奂珠也感觉奇怪,又不甘心,拉着江氏道,“我们跟着那个僧人,看看他去哪,或者我再问问别人。” 僧人已经走远,没多久拐过长廊,进入另外一间禅院,江氏姐妹走近,才发现这里是僧人休息的地方,宽阔的内院里三三两两站着好多僧人,有人在打扫,有人在交谈、 江奂珠躲在门口向里面张望,没看到刚才的僧人,却听到他的声音近在耳畔。 江奂珠心中一喜,向内院迈进一步,正巧看到刚才僧人的背影,他似与一个年长僧人交代住持下午的行程,交谈结束,两人已经开始闲聊,僧人顺便说起刚才的巧合。 僧人笑道,“你说多奇怪,刚才居然遇到两位女施主要买我们禅院里的东西。” 年长僧人也笑,“这样的施主不在少数,有些念着禅院里的东西,有些人认为听经得道的物件能带来好运。” 僧人低语,“她们想不明白,即使能卖,咱们也不可能告诉她们啊,这东西可不是价高者得,还得有缘才行。” 江家姐妹如醍醐灌顶,江奂珠想想,僧人说的对啊,卖宝佛寺真迹这种事怎么可能大张旗鼓?薛晚棠手里的信已经写得很清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江奂珠笑得合不拢嘴,自古得利者都是极少一部分人,而她,就是那一小部分中的一个。 第5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江氏姐妹高高兴兴打算离开宝佛寺,走至正殿的时候,正巧住持讲经结束,人流涌动,两人想想,既然来了,不如也去佛前拜一拜。 迈步进殿门,住持认出江奂珠,“江施主,这边请。” 江奂珠一愣,“住持认得我?” 住持笑道,“江施主与薛大夫来过几次,老衲有印象。” 江氏佩服,“住持真是好眼力。” 住持谦虚,“昨日薛大夫来上香,特意叮嘱老衲,说这几日江夫人会来供奉白夫人,夫人,老衲在这里替薛大夫谢过你们,请跟我来。” 江奂珠拉住他,“什么什么,你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白夫人?什么供奉?” 住持有些疑惑,仍耐心解释,“薛大夫是我们宝佛寺最大的供养人,西侧禅院有白夫人的牌位,每日有僧人诵念经文,薛大夫昨日告诉我,江夫人可能会来,会给白夫人上香,并捐赠一百两香火钱。” 江氏声音颤抖,“这是薛晚棠说的?”她差点没气晕。 住持身旁的僧人慢慢走到江氏姐妹身后,众人齐声诵念经文,对江氏的捐赠表示感谢,江氏进退两难,求救地看向江奂珠。 江奂珠也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和姐姐什么时候给白氏上过香?不过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俩也不能就这么离开。 江奂珠对住持道,“薛晚棠说的没错,我们来给白氏上香,至于一百两,今日走得匆忙,改日我一定奉上。” 住持颔首,“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江氏气哼哼给白氏请了一盏长明灯,她不想久留,看见白氏的牌位就好像看着白氏这个人,很多往事重回心头,江氏不想回忆,拉着江奂珠走出禅房。 住持跟过来,不停表示感谢。 江氏问,“住持,我想问问,宝佛寺修缮,里面的字画,真迹怎么处理?” 住持笑笑,“天机不可泄露。”心底不免感叹,薛晚棠猜得真准,她就说江氏会问他一些问题,不管江氏问什么,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就可以。 江奂珠因为住持说出这六个字十分满意,回城的路上,江奂珠念叨着这句话,觉得这几个字的分量愈来愈重。 第二日,江奂珠走进紫檀轩第一句话就问,“你们听说宝佛寺要重新修缮吗?” 掌柜和伙计异口同声,“听说了。” 伙计记得很清楚,前几日来了两位贵客,神神秘秘打听宝佛寺的事,他们还送给掌柜名贵的茶叶,听他们说,等他们得了宝佛寺的宝贝,要送紫檀轩来卖。 江奂珠再也不怀疑,宝佛寺重新修缮是真,她的银子也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下午,江奂珠到处筹措银子,可惜怎么倒腾手里都只有两千两,远远不够,江奂珠很上火,听闻薛晚棠来府找薛宝福,江奂珠眼珠转了转,问丫鬟,“她来干什么?” 丫鬟小声回复,“回府后直接去了老爷书房,好半天没出来。” 江奂珠不想等待,蹑手蹑脚去到书房窗户下,她要偷听薛宝福与薛晚棠谈话。 江奂珠透过窗户探头往里看,薛晚棠站在薛宝福对面昂着头,薛宝福拍着心口,气的说不出话。 江奂珠垂下头,让自己更隐蔽一些,只听薛晚棠道:“当初你答应过我,看在我娘的份上,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薛宝福声嘶力竭:“你真是胡搅蛮缠,事情过去多久了?哪有隔了一年又翻旧账?我没有银子!” 薛晚棠不耐:“你怎么又生气了?我说过,你这个岁数不适合生气,爹,钱也不多,我保证翻倍还你,你就应了我吧。” 江奂珠震惊,也想吐,白氏过世后,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薛晚棠喊薛宝福爹。 软的不行,薛晚棠来硬的:“现在是我有求于你,你看着办!” 江奂珠心里合计,薛晚棠这是回来要银子,这就完全说的过去了,薛晚棠想要宝佛寺的东西,她就得筹措银两。 江奂珠继续听。 薛宝福语气不善:“你从来不回家,回来只会让我生气,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薛晚棠好像无所谓:“你有薛贵山,将来家产都是他的,我和哥哥一分都不要,我现在为啥需要银子?还不是想自食其力?” 薛宝福更生气了,“谁让你和离?好好的侯门主母现在成了弃妇,行了,我不愿意看见你,你赶紧走。” 薛晚棠叹口气:“爹爹这是什么话,现在女儿有困难,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女儿只需要你伸出援手,爹,你别这么狠心啊。” 薛宝福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机会?瞎胡闹,你别来烦我,银子我没有,没有,有也不给你。” 薛晚棠抽抽搭搭,很是伤心。 江奂珠心里乐开了花。 薛晚棠灰溜溜离开薛家,江奂珠目送她离开,高高兴兴去找江氏,她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向江氏描述,尤其薛晚棠走时悲伤的模样,江奂珠心里别提多痛快。 江奂珠兴奋道:“姐,看来薛晚棠那张旨意是真的,下一步我们只要筹够银两,再联系上出售宝佛寺东西的人,就能大赚一笔。” 江氏有些犹豫:“这事你确定不和你姐夫说?” 江奂珠嘟起嘴:“姐,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从你嫁给薛宝福,哪一件事我做错了?你想想,你有今天,是不是因为真心听我的话?” 江氏应允,江奂珠说得一点没错,她从一个戏子成为薛宝福的二房,还生了儿子,在薛府站稳脚跟,都是江奂珠的功劳。 江氏拉住江奂珠的手:“你对姐姐是真心真意,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一想到江奂珠吃下了薛晚棠的毒丸,江氏想杀了薛晚棠。 江氏抚摸江奂珠的脸蛋:“你放心,这次姐姐也听你的话,等我们赚了钱,遍访天下名医,一定医好你。” 江奂珠对未来也充满期待,想到钱,她眉头紧蹙:“不过如今还差银子,姐姐有没有好办法?” 江氏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在心里把周围能借银子的人理了一遍,摇摇头:“这么大的金额和数量,很难向人开口,即使借到银子,你姐夫一定会知道,我这边还有私房钱,可以先给你,剩下的银子我们只能想其他办法。” 江奂珠想起谷安仁,假如他还活着,一定可以帮到她,想到转眼即逝的露水情缘,江奂珠有些唏嘘。 江奂珠又想起李大哥,也可能是蒙大哥,假如他在京城,定能助她一臂之力,可惜这些男人都不靠谱。 江奂珠自问,她怎么就没遇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呢? 江奂珠被银子为难住了。 第5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第二日,白先河到薛府拜访薛宝福,江奂珠忽然看到了希望。 白先河到京城已经有几日,薛宝福并未主动邀请他,假如没有薛晚棠处心积虑算计江奂珠,白先河对薛宝福这个妹夫早已失望透顶,根本不会见他。 听说白先河来访,薛宝福换上他最值钱那件深灰色锦缎长袍,白先河一进书房,薛宝福笑容立刻堆到脸上,很是热情:“大哥,你能来京城真是太好了。” 白先河笑笑,递上江南春茶。 薛宝福笑容灿烂。 白先河从兜里掏出一沓银票道,“紫檀轩你们在京城经营,江南那边有我周转,这是这一年运到江南那批古玩的收入,你拿好。” 薛宝福看见这么多银票,高兴得咧开了嘴,“大哥费心了。”伸手刚要接,白先河又不着痕迹地把银票收回来,“还有一事我想与你商量。” 薛宝福很高兴,“大哥你说。” 白先河,“我来京城后,接了一桩大生意,不过现在不方便说,假若宝福相信我,这笔银子先放我这,待这笔生意做成后,我会给你三倍的银两。” 薛宝福震惊,“三倍?”他盯着那一沓银票,白先河说过每张面值百两,照这个程度,三倍银两?那也就是转手会过万两?他薛宝福也会家财万贯? 白先河笑笑,“我做生意以来,面临过无数次选择,有些没有底,做了才知怎么样,有些干脆就错了,赔些银两下次才不会犯错,生意就是这样,财富也是一点点累积。” 薛宝福太知道了,不过白家是江南浔州首富,白家这代做生意的人中,白先河是最厉害最有头脑的人,如今白家在白先河手里,银子不知道翻了几番,薛宝福对白先河只有羡慕的份。 白先河说能让他的银子翻番,薛宝福哪有拒绝的道理? 薛宝福,“我都听大哥的,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你的我的?”把白先河送走,薛宝福第一时间去了江氏院中通报这个好消息。 江氏乐开了花,心里暗暗愧疚,她有能力赚钱时,是想着把薛宝福蒙蔽在外。 好消息很快传到江奂珠的耳朵里,她不用想也知道,白先河这笔钱定是与薛晚棠一道购买宝佛寺的东西,想想白先河银票的厚度,江奂珠的心提到嗓子眼。 再不行动,恐怕她连汤水都喝不到。 打听到白先河住在客栈,江奂珠一刻不停赶到那里,问了伙计,白先河住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江奂珠提起裙子下摆,急匆匆上楼。 江奂珠走得匆忙,与正在下楼的李皖撞到一起。 江奂珠诶呦一声,险些摔倒,下坠的瞬间,被李皖拉住胳膊,“姑娘,你没事吧?”李皖急急拉住她。 江奂珠刚要骂人,看到一双闪着光芒的眼睛,男子英俊阳光,手臂有力,深棕色锦衣让他看起来沉稳儒雅,江奂珠有一瞬间恍惚,世间竟有如此出色的男子? 江奂珠稳住身子,袅袅婷婷,“多谢公子。” 李皖松开手,笑笑,“你人没事就好。” 江奂珠理理鬓发,用她最好看的角度睨着李皖,“请问公子怎么称呼?我想谢谢公子的搭救之恩。” 李皖客气,“称不上搭救,姑娘不必客气。” 李皖要走,江奂珠岂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抬手指指二楼,“公子是住这里吗?我来寻人,不知公子可否认得我要找的人?” 李皖在客栈住了有三个月,春闱过来的学子他都认识,如今在枢密院任职,也没有离开客栈的打算,除了短住的旅客,从伙计到后厨,客栈所有人李皖都认得。 “姑娘要找何人?”李皖可以帮忙。 “从江南来,生意人,算是我哥哥吧。”江奂珠越看李皖越满意,“公子住在客栈?” 李皖点头。 “公子来京城做什么?”江奂珠想多打听他的的情况。 李皖笑笑,“谋生而已,暂时住在这里。”李皖看看二楼,“我知道二楼最里边房间的客人从江南来,是生意人,他是你哥哥?” 江奂珠刚才已经问过伙计,知道白先河住在哪个房间,她也想知道李皖住在哪,“公子也住二楼?” 李皖却道问,“既然舅舅是你哥哥,那你也认识薛姑娘?” 江奂珠震惊,“你认识薛晚棠?” 绕了一圈,回到开始,李皖笑道,“你称呼白舅为哥哥,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小姨?”李皖说完自己乐了,“不打扰你了,舅舅还在房间等我。” 李皖说完下楼,冲江奂珠摆摆手。 江奂珠气得脸都涨红了,怎么哪哪都有薛晚棠,这位公子到最后也没说他是谁,反倒因为他认识薛晚棠,好像还很熟悉的样子,让江奂珠一口气闷在心口,怎么也不顺畅。 李皖走出客栈,埋头苦笑,那天他也是正巧遇到薛晚棠送白先河回客栈,才知道江南浔州首富竟然是她舅舅。 舅舅好客,知道薛晚棠与李皖是朋友,当晚做东请两个人吃饭,那晚李皖吃得很高兴,难得没有柳朝明在身边,李皖对薛晚棠有了更深的了解。 越了解,他越对她上心,他不在乎她是否和离,不在乎她是否有钱,更不在乎她做什么,他单纯喜欢她这个人。 薛晚棠说,因为她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才会对她有好感。 李皖认为薛晚棠说的不对,他单纯愿意与她这个人交往,喜欢看着她的侧颜,看着她发脾气,看着她认真给他复诊。 春风很暖,却不及她的笑。 江奂珠走到二楼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整理心情,撇开刚才遇到的公子,她现在要做的事是把银子弄到手。 举手敲门。 里面的人半天没有动静,江奂珠再敲,嘴里唤着,“白大哥,你在吗?” 白先河慢吞吞打开门,“你是?”白先河故意装作不认识江奂珠。 江奂珠脸上堆起笑,“我是奂珠啊,白大哥,你不记得我了?” 白先河恍然,“你是江氏的妹妹?” 江奂珠猛点头,“白大哥,我这次来找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方便我们谈谈吗?” 白先河笑着让出位置,欢迎江奂珠进屋。 第56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江奂珠走进房间,也没耽搁,直接开口对白先河道,“白大哥,我也不想兜圈子,我现在有一事相求。” 白先河笑笑,“你说。” 江奂珠侧着头,找了一个她看起来最漂亮的角度,低声道,“我近日手头不宽裕,想向白大哥借点银子。” 白先河装作关切,“借钱?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江奂珠摆摆手,“没有没有,最近有个赚钱路子,可是我手头的银子不宽裕。”江奂珠心里寻思,我的路子和你一样呀。 白先河问,“你想借多少?” 江奂珠,“一万两。” 白先河十分为难,“江姑娘,这么大数额我没有啊。” 江奂珠略沉吟,低声道,“白大哥刚才去过薛府,我知道你是有钱的,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白大哥要去做生意,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怕我和白大哥凑成一份,白大哥吃干的,我喝稀的也可以。” 白先河笑了,“既然江姑娘打开天窗,那我想知道,江姑娘认为我想去干什么?” 江奂珠斩钉截铁,“购买宝佛寺的奇珍异宝。” 白先河哈哈大笑,“江姑娘真是好算计,我们说白了完全是陌生人,再说了,我做买卖,为什么要带着你?” 江奂珠微怔,“紫檀轩由我们合伙经营,我们怎么说是陌生人?” 白先河慢慢沉下脸,“紫檀轩之所以能到今日,是因为我妹妹,紫檀轩是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假如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会再给紫檀轩供货。” 江奂珠脸上堆起笑容,“白大哥快别这么说,我们合作一年,紫檀轩经营也不错,赚钱的买卖我们还是要一起赚钱。” 白先河这会还不想与江奂珠撕破脸,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这次来主要是给京城供货,没带多少银票,所以江姑娘的请求,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江奂珠不甘心,“白大哥,你不借我银子,我把我的银子借给你可好?我有两千两银子,你购买宝佛寺的东西,算我一份?” 江奂珠再卑微也换不来白先河的果决,“江姑娘,我的银子想买什么我自己说了算,我也不必告诉你我拿银子想要做什么,银子我还是自己赚才舒心。” 江奂珠坐不住了,她不能就这么错失机会,“白大哥你帮我一把。” 白先河摇头。 江奂珠继续求,白先河还是摇头,最后被江奂珠磨得实在无奈,白先河提议道,“紫檀轩店铺价值过万两,我有非常熟悉的典当行老板,要不你把紫檀轩典当出去,获利后不是一本万利?你想做什么都能做,何必在这与我费口舌?” 江奂珠正想给白先河倒茶,听闻这段话,手指微微颤抖,“典当?” “对啊,你的银子你自己说了算,做生意嘛,总归有风险,既然江姑娘想做事,为什么一定要与人合伙?”白先河道,“我给姑娘说一个简单的道理,假如我们合伙,意见不一致,你怎么办?” 江奂珠犹豫。 白先河明确道,“你犹豫,说明你我之间都有利益的考量,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放手一搏?” 江奂珠捏着茶壶,低头不语。 “还有更重要一点,合伙的买卖收入怎么分?你想好了吗?”白先河说到了江奂珠心底。 “自己有钱就不一样了,想买什么买什么,即使暂时有困难,钱是自己的,赚的钱也都是自己的。”白先河描绘的画面也是江奂珠期待的画面。 白先河语重心长,“这也是我做生意不与人合伙的原因,我再向江姑娘重申一遍,假如不是妹妹,我不可能给紫檀轩供货。” 江奂珠动摇了,“白大哥,典当行在哪?靠谱吗?” 白先河道,“生意人都有生意人的算计,靠不靠谱也得江姑娘自己去评判,我与典当行老板认识十余年,他对我是实心实意,至于对别人什么样,我没法给你答案。” ...... 江奂珠手里捏着白先河写给她的字条,来到位于城东的典当行,“请问张管事在吗?” 柜台后抬起一张脸,“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江奂珠客客气气递上字条,“江南白先河是我大哥,他介绍我来。” 张管事拿过字条,看看上面的留言点点头,顺手把字条揣到兜里,“你来典当?” 江奂珠缓缓从袖中掏出地契,“这铺子是我的,我想用它典当一万两银子。” 张管事接过地契,仔细看看地址,“摇头,这位姑娘,以紫檀轩的位置和规模,一万两没戏。” 江奂珠怔住,“当不了一万两?” 张管事伸出手,“六千,你行就行,不行我这还有其他事。” 江奂珠进退两难,“可是白大哥说你是非常靠谱的人,可不可以多当点?” 张管事很坚决,“这是生意,和靠谱不靠谱没什么关系。” 江奂珠咬唇,即使把铺子当出去,加上自己手里的两千两银子,也才八千两,看白先河的态度,他是倾尽全力去做这件事。 假如他和薛晚棠联合,哪还有她江奂珠的事? 想到此,江奂珠一拍桌子,“就这么办,你赶紧拿银子吧。” 江奂珠兜里揣着六千两银票,带着她的梦想,轻轻松松走出典当行。 张管事见她走远,脱下典当行伙计的衣服,冲着柜台后的一个男人高声道,“谢谢掌柜,谢谢兄弟们,不打扰大家,我先走了。” 掌柜抬起头,“不用客气,白老板一直关照我们,这点小事不必言谢。” 张管事留下几锭碎银放到柜台上,“我家老板说了,让兄弟们晚上去喝点酒。” 众人欢呼。 江奂珠急步往家走,感觉袖子里的银票都在膨胀,她仿佛看到银票一张变成两张,两张变成四张,四张变成八张,无穷无尽。 江氏听闻江奂珠把紫檀轩抵押出去换了六千两银子,吓得心砰砰直跳,“你胆子也太大了,你把铺子抵押出去,也不和你姐夫打个招呼?” 江奂珠撇撇嘴,“打了招呼他能同意?” 江氏的心悬在半空中,“不会有事吧?” 江奂珠拍着心口保证,“明日我便去找白大哥,他怎么买我就怎么买,虽然他说不会与我合作,怎么可能?紫檀轩把我们拴在一条绳子上,他逃不掉。” 第57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第二日,江奂珠一早便去客栈找白先河,伙计告诉她,白先河一早便去薛府找薛晚棠。 江奂珠马不停蹄又去薛府,走到薛家门口江奂珠止住脚步,她该如何开口? 犹豫半晌,江奂珠没敲门,远远躲在街路对面观察情况。 半个时辰后,就在江奂珠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薛家大门打开,薛晚棠与白先河一起恭送一个身着灰色便装的老者,薛晚棠脸上挂着笑,白先河对老者十分恭敬。 双方寒暄告别,老者无意中摘下便帽擦汗,江奂珠发现老者头顶的戒印,心里一怔,难道他是宝佛寺的和尚? 江奂珠大喜,怪不得薛晚棠笑得如此灿烂,看来宝佛寺的交易真的是私下进行,江奂珠高兴极了,心里腹诽,薛晚棠啊薛晚棠你一定想不到你的所做所为被我逮个正着。 告别老者,薛晚棠与白先河关闭宅门,转身回府,江奂珠奔着老者的方向跑过去。 “方丈。”距离老者十步远时,江奂珠冲着老者的背影轻声试探。 果然,老者下意识回头,看到江奂珠,老者微怔,随之想到自己一身便装竟然被人发现,有一瞬间紧张,“你叫我?” 江奂珠不疑有他,走到老者身边低声道,“我知你是宝佛寺的方丈,这次是谈宝佛寺内宝物售卖一事,我没说错的话,你们这种私下交易不合王法吧?” 老者慌张,“姑娘这是什么话?”老者想跑。 江奂珠堵住他的去路,“你要是跑,我就大喊你非礼,看看你的身份被识破后,到底是谁倒霉。” 老者愁坏了,“姑娘,你想干啥?我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认识你,你何必这样?” 江奂珠指指老者手里紧紧握住的布袋,“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 老者摇头,“姑娘,你别为难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满足你的要求我都满足。” 江奂珠指指旁边茶馆,“这里不方便,我们那边说话。” 老者走在江奂珠身后低声嘟哝,“姑娘有事赶紧说,别为难我,我今日需要赶回寺院,还有很多事。” 江奂珠斜眼看他,“我也有很多事,你要是再催,我让你有来无回。” 老者怕了。 两人落座,老者把手里的布袋抱在胸口,“姑娘,你有什么事?” 江奂珠缓缓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我知道你的袋子里是银票,这么问吧,银票有多少?” 老者震惊,“姑娘想打劫?” 江奂珠微笑,“你怕什么?打劫没意思,我也要买宝佛寺的东西,你看着办吧,不然我现在就喊人。” 老者忙道,“别别别,姑娘是想买宝佛寺的东西?吓我一跳,不过姑娘想怎么买呢?” 江奂珠,“你袋子里有多少银票?你和薛晚棠是怎么谈的?” 老者这才放松下来,“原谅姑娘也认识薛大夫,我想想,我已经答应薛大夫和白老爷,他们购买了宝佛寺所有的东西,共计四万八千两。” 江奂珠心里骂娘,这两人真是太有钱了。 “假如我想加入呢?”江奂珠问。 老者很为难,“这怎么给?我和薛大夫已经谈妥,银票已经给了,午后他们便会派人去拉东西。” 江奂珠咬唇,“我这有八千一百两,一百两送给你,这事成了,一百两是给你的零花钱,你给我八千两的东西,怎么样?” 老者没吭声。 江奂珠接着道,“午后你把八千两退给薛晚棠,只说东西没那么多,或者宝佛寺又不想卖,可以有很多借口,四万两的东西她都有了,还差这八千两的东西?” 老者很犹豫。 江奂珠从衣袖中掏出一百两银票,轻轻塞到老者的手中。 气氛微妙地发生着改变,半晌,老者打开布袋,从里面掏出一个浅色账本推给江奂珠,“这是宝佛寺的出售明细,后面明码标价,既然姑娘诚意要买,就按姑娘说的来办,你看看需要什么?” 江奂珠心花怒放,一张张翻阅薛晚棠在这上边留下的痕迹,截胡的感觉真好,薛晚棠做梦也不会想到吧,她江奂珠也能在这笔买卖中赚到一大笔钱。 江奂珠向茶馆伙计借来毛笔,把薛晚棠重点勾住地方都变成她的东西,老者几次想要制止,江奂珠指指老者的袖子,老者不再言语。 最后,江奂珠把账本交给老者。 老者忍不住抱怨,“姑娘,你这样我很难做,你都拿了一万两的东西,我回去没法交代。” 江奂珠不管,“我给了你一百两。” 老者不愿意,“那我不要,是你硬要给我,我是出家人,又没什么花银子的地方,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银子你拿回去,咱们就当没见过。” 江奂珠不能让交易终止,无奈笑着道,“也罢,我再抹去两个,这样你满意了吧。” 老者还是不高兴,江奂珠赶紧递过八千两银票塞到老者的布袋里,“行了,就这么定了,银票你拿好,午后我去拿东西。” 老者嘟嘟囔囔,江奂珠撵他走,“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等我赚到钱,给宝佛寺多送点东西还不行吗?” 目送老者走远,江奂珠一身轻松,姐姐只给她拿了一百两,也想从中捞好处,江奂珠想明白了,卖掉最后一件宝物,她再给江氏还钱。 老者走出茶馆,步履沉稳轻快,马上出城门时,上了街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马车里坐着薛晚棠,白先河,柳朝明。 老者上车,冲着薛晚棠笑,薛晚棠伸手接过布袋,冲老者伸出大拇指,“杨春,你真是太棒了,难以想象,你竟然有这个本事。” 杨春摘下帽子,解开带着戒印的头套,再用软帕擦掉脸上的膏粉,上了年纪的老者一瞬间变成了年轻的小伙子。 薛晚棠震惊得说不出话。 柳朝明看着她笑,“还是你有办法,如今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下一步你想怎么办?” 薛晚棠得意地笑,“午后江奂珠到宝佛寺拉东西,她会发飙,然后她会去典当行,可她已经没有能力赎回地契,最后她会跑来质问我,为什么根本没有宝佛寺卖东西这回事。” 薛晚棠掏出布袋里的八千两,“然后我会告诉她,谁说的宝佛寺要卖?她吃瘪,又拿不出证据,肯定会去找舅舅,这时舅舅也会告诉她,从没说过要去买宝佛寺的东西,并且终止再给紫檀轩供货。” 薛晚棠呵呵笑,“这时,我会拿着紫檀轩的地契去找薛宝福,并且告诉他,紫檀轩被我赎了回来,我看江氏姐妹如何向薛宝福解释这件事。” 第58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一切如薛晚棠计划,三日后,紫檀轩正式由薛晚棠接手。 正当她在店铺与掌柜和舅舅理货时,宫里来人,宣她觐见懿太妃。 去皇宫的路上,薛晚棠心中十分忐忑,她与崔守晋和离后与侯府再没什么联系,懿太妃为何要见她? 与往次去坤宁宫的方向不一样,懿太妃的养华殿在皇宫西侧,距离宫门十分遥远。 路上,她遇到巡逻的禁卫军使劲张望,希望能看到哥哥,可惜,直到养华殿,她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薛晚棠的心忽上忽下。 走进养华殿,大片的花朵争先绽放,甬路两侧是茂密的竹林,郁郁葱葱,甬路上的鹅卵石大小均一,可见修建园子是个严谨认真的人。 养华殿的景致比坤宁宫要好,侧面也看出懿太妃很懂享受。 进了殿门,只看到宫女忙碌的身影,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薛晚棠看向给她带路的宫女,那人道,“薛夫人这边请。” 薛晚棠嗤鼻,自从和离后,就没人再称呼她夫人。 迈进正殿,薛晚棠瞧见一位六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棕黑色锦缎马甲,头发挽髻梳于脑后,身形与侯府老夫人有些神似,老夫人更胖一些。 此刻懿太妃正给一盆腊梅花修剪枝丫。 薛晚棠跪下,“民女参见太妃娘娘。” 懿太妃慢慢侧过身,盯着薛晚棠上下打量。 薛晚棠垂眸。 半晌,懿太妃道,“赐座。” 薛晚棠谢过缓缓坐到椅子上。 懿太妃端起一口茶,轻抿一口,“你是守晋的夫人,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本宫应该唤你一声孙儿,你可愿意?” 薛晚棠起身,“一个称谓而已,都听太后娘娘。” 懿太妃笑笑,“没想到你和守晋走到和离这一步,本宫才见到你这个孙媳妇。” 薛晚棠没吱声,只是欠欠身,“太妃娘娘今日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懿太妃伸出手,“见你第一眼,本宫就很喜欢,只怨之前没唤你进宫多陪陪我这个老太太,真后悔,来,到本宫这来。” 薛晚棠勉强笑笑,“民女不敢,民女与崔守晋已经和离,算不得太妃娘娘的孙媳妇。” 懿太妃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听说你前阵子经常去坤宁宫,怎么到了本宫这个老婆子这里,这么客气?” 幸好皇后之前给薛晚棠吹过话,薛晚棠对懿太妃的质问有所准备,她笑笑,“也没经常,民女从江南运了一批上好的丝绸锦缎进京,皇后娘娘很喜欢那些东西,所以曾经进过宫量尺寸。” 懿太妃抿口茶,“听说你是大夫,皇后身体怎么样?” 薛晚棠从容不迫,“这很不巧,民女进宫是送东西,不了解皇后娘娘的身体情况。” 懿太妃放下茶盅,紧盯薛晚棠的眼睛,“竟是因为接触不多,你与本宫如此生疏?本宫真希望生活在宫外,儿女绕膝,想不到天伦之乐对我都是奢望。” 薛晚棠无语。 懿太妃又问,“如今除了医馆,你还做着什么?” 薛晚棠斟酌一下,低声答,“医馆是主业,还有一些我娘留下的东西没整理。” 懿太妃道,“当初是本宫让侯府还回你的嫁妆,既然已经和离,留着那些东西就是念想,很伤人的。” 薛晚棠嘴上说着感谢,心中腹诽,还她开口?这说明侯府的大小事,面前的懿太妃全都知道啊,这是闹哪样?幕后操纵? 懿太妃还想说话,殿门有太监高呼,“皇上驾到。” 薛晚棠赶紧起身,怎么这么热闹。 只觉一抹黄色从眼前飘过,薛晚棠叩头,“民女参见皇上。” 萧元邦走到懿太妃跟前,笑着,“朕听说太妃娘娘这里的牡丹花都开了,特意来看看。” 懿太妃明显不快,“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来养华殿躲清闲。” 萧元邦瞅瞅跪在地上的薛晚棠,“不知太妃这里正在见客,朕是否打扰了?” 懿太妃冲嬷嬷使个眼色,“没什么事,这是平安侯府的薛晚棠,前阵子与侯府世子和离,本宫今日把她叫来,叙旧而已。”又对薛晚棠道,“你回去吧,改日本宫再叫你过来。” 薛晚棠磕头,“谢皇上,谢太妃娘娘。” 走出养华殿百米,薛晚棠长舒一口气,远远看见宫墙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穿着官服,身形挺拔如青松,微微侧着头,含笑看向薛晚棠来的方向。 心里像吃了蜜糖,薛晚棠快步走向柳朝明,“你怎么在这?” 柳朝明静静端详着她,眼中无限缱绻。 薛晚棠左右看看,“懿太妃召见我,结果皇上来了。”薛晚棠压低声音,“可惜我没看见皇上长什么样。” 柳朝明大笑,“我们成婚的喜宴上,你一定会见到皇上。” 薛晚棠打他的胳膊,“快走,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 柳朝明问,“懿太妃找你什么事?” 薛晚棠想想,“她没说什么,似乎对我和崔守晋和离十分不满意,可已经都这样了,我和侯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薛晚棠好奇,“你知道懿太妃找我?所以在这等我?” 风吹乱了薛晚棠的鬓发,柳朝明轻轻为她整理,“以后你要有准备,你与崔守晋和离,断了懿太妃的财路。” 薛晚棠很难理解这句话。 柳朝明笑笑,“真没想到你这个摇钱树,竟然让懿太妃动怒。” 薛晚棠更不明白了。 柳朝明缓缓道,“皇上登基后,懿太妃一直不高兴,这么说吧,懿太妃需要很多银子,平安侯府就源源不断给她提供,而你,就是侯府银子的来源。” 薛晚棠在风中凌乱,怪不得她曾经看到宫里的嬷嬷出入平安侯府,“原来侯府与懿太妃是这样的关系,这么看,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柳朝明嘴角牵起笑,“有我辅国公护着你,还怕什么?” 男人眼中满是深情,还有剪不断的情欲。 一盏茶后,萧元邦站起身,“朕先回去了,不打扰太妃休息。” 懿太妃握紧拳头,皇上坐了一盏茶时间,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等萧元邦走出殿门,懿太妃把手里的茶盏狠狠摔到地上,怒道,“什么赏花?分明就是来给本宫添堵,来人,给本宫好好查查,皇上怎么认识薛晚棠?那个丫头如何攀上皇上,竟让萧元邦亲自来养华殿救她。” 第59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几日后早朝,吏部将谷庸方抄家后的财产明细提交给皇上。 萧元邦看后,使劲拍拍龙椅,“这就是我大胤的枢密使,谷庸方已经被处决,可是朝中不止一个谷庸方,朕希望各位爱卿引以为戒,保百姓安稳,才能保大胤太平。” 崔善城埋着头,刚才懿太妃宫里的嬷嬷给他带话,懿太妃急需一万两银子,崔善城头大,如今薛晚棠与崔守晋和离,让他上哪一下子搞那么多银子? 只听萧元邦又道,“朕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各位爱卿功不可没,可朕知道,后宫与前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希望各位爱卿好自为之,莫要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萧元邦看向崔善城,崔善城丝毫没留心皇上的话,此刻他心里正在盘算,昨日查账,侯府名下的铺子居然入不敷出,崔善城急得上火,日子什么时候过成这样了? 崔善城又想起懿太妃托他调查薛晚棠。 原来薛晚棠和柳朝明早有联系,甚至两个人有可能是男女关系。 崔善城懊悔,当初柳朝明去侯府找薛晚棠,他还以为是看诊,当时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侯府可以因此攀上辅国公,怎么能让这两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苟且?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萧元邦发现崔善城魂不守舍,不知在合计什么,挥挥手,下旨散朝。 崔善城还在算计,崔守晋与薛晚棠早就和离,薛晚棠想怎么过,儿嫁给谁,与他们侯府再没关系。 想到这里,崔善城看向柳朝明的眼中充满怒火。 柳朝明感受到不善的目光,歪头看向崔善城的方向。 早朝结束,众人散去,柳朝明慢悠悠走向崔善城,崔善城抬起头,再也不避讳对柳朝明的不满。 柳朝明笑问,“平安侯对本国公有想法?” 崔善城低声道,“是我看走了眼,竟然不知道你与薛晚棠苟且。” 柳朝明故作惊讶,手指做噤声状,“这种话侯爷怎么能随便说出口?” 崔善城,“你别得意,你想看侯府的笑话,没那么容易,况且,薛晚棠一个弃妇,早晚你会尝下恶果。” 柳朝明哈哈大笑,“不劳平安侯费心,你还是想想皇上刚才说的话是指谁?” 崔善城一惊,刚才他没认真听皇上到底说了什么,他使劲瞪了柳朝明一眼,“老夫自有安排。” 柳朝明点点头,“那就祝你好运。” 崔善城越想越气,皇上说了什么?指他?凭他对皇上的了解,指名道姓一定是大事,崔善城略微慌张,走至宫门口拉住一位同僚,开口便问,“皇上早朝说了什么?他说的那个人是我?” 同僚比他更恐慌,“侯爷,这种事不能开玩笑,你要是这么说,我们根本不认识。” 崔善城急了,“皇上到底说了什么?” 同僚吓傻了,直解释,“皇上说前朝与后宫不要密切接触,难道这是说侯爷?” 同僚急着离开,不肯与崔善城再多说一句话。 原来皇上没有指名道姓?柳朝明竟然诈他,崔善城气得握紧拳头。 不过,柳朝明能用皇上的话影射他,难道柳朝明对侯府做的事有所察觉? 柳朝明察觉,意味着皇上也会有所察觉,难道懿太妃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以为这些人都蒙在鼓里,其实皇上都知道? 崔善城惊出一身冷汗。 稍晚,懿太妃身边的宋嬷嬷趁着夜色走进平安侯的书房。 “太妃娘娘很不高兴。”宋嬷嬷一直是懿太妃与平安侯之间的传话人,“懿太妃让奴婢再次向平安侯确认,银子何时能送到?” 崔善城欲哭无泪,“还请娘娘多宽容几日,最近侯府诸多不顺,尤其谷大人被皇上斩首之后,我们行事格外艰难。” 宋嬷嬷急太妃所急,锁紧眉头,“娘娘格外叮嘱,失去谷大人是她的损失,再不能失去侯爷,但凡有风吹草动,侯爷一定要自保。” 崔善城很是感动,“还是太妃娘娘体恤我,谷大人的财产被查封之后,很多赚钱的门路都被皇上控制,我们真的是损兵折将。” 宋嬷嬷也没办法,“当初娘娘告诫过谷大人,可是谷大人一意孤行,如今大皇子这边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娘娘叮嘱侯爷,一切小心为主。” 崔善城答应,叹气,“娘娘那边还得拜托嬷嬷多美言几句,守晋与薛晚棠和离居然有皇后插手,不然我绝不会放薛晚棠离府,皇后的懿旨也让我措手不及。” 宋嬷嬷无奈,“事情远远超过我们预期,今日娘娘召见薛晚棠,皇上居然来到养华殿解困薛晚棠,娘娘非常生气。” 崔善城很无奈,“真没想到薛晚棠居然攀上了皇上,还有那个柳朝明,不但没有为我作用,反倒处处作对。” 宋嬷嬷,“所以太妃怀疑,当时皇后下旨准薛晚棠和离,背后可能有皇上支持,而柳朝明是皇上的心腹。” 崔善城等不及了,“麻烦宋嬷嬷回禀娘娘,早日成事吧,这样每日看着皇上的脸色,提心吊胆真是很难受。” 宋嬷嬷也着急,“还是时机,在真正时机到来之前,我们必须按兵不动,养精蓄锐。” 送走宋嬷嬷,崔善城静静坐在书房,盯着墙上的‘独钓寒江雪’发呆,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呢? 好像是侯府娶了薛晚棠之后,还有那个时候崔守晋已经有了崔轩,并与苏敏儿在外生活。 崔善城缓缓走到画作之下,精细欣赏画中表达的意境,他这才意识到他和老夫人都错了。 他没有把薛晚棠这棵摇钱树困在侯府,老夫人错在一年时间,居然没发现崔守晋在外还有孩子。 崔善城叹口气,侯府如今这般,看来崔守晋这个世子没起到任何作用,不但没起作用,还侮辱了侯府的名声,侯府是该有个人挑起大梁。 五日后,崔守晋天塌了。 侯爷当着全家人的面削去了他的世子之位,二夫人梁氏高兴地大摆宴席,她的儿子崔守礼被封为平安侯世子。 大夫人何氏哭天抢地,崔善城一句,“苏敏儿是你的外甥女,你别告诉我,崔守晋在外养女人你不知道。” 何氏把眼泪憋回去,一切都完了,她算计的所有事情都没实现,还落得一身埋怨。 苏敏儿恨她,崔守晋不理她,如今二夫人还整日笑话她,何氏一夜之间白了头。 第60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自从紫檀轩被薛晚棠用计抢走,江奂珠的日子一直不好过。 薛宝福知道事情经过后,气得三天没进江氏的院子,最后还是薛贵山在父母之间调停,薛宝福才勉强原谅江氏。 江氏又羞又气,整日数落江奂珠,江奂珠被说急,把江氏房间里的摆件都砸了,江氏害怕江奂珠因此记恨薛宝福,此事不了了之。 江奂珠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当薛晚棠拿着紫檀轩的地契成为紫檀轩的新掌柜,江奂珠才顿悟这一切都是薛晚棠搞的鬼,薛晚棠做局骗了她。 江奂珠又去客栈找了白先河几次,白先河避而不见,江奂珠气急攻心,凭什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当初怎么完全没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呢? 可她现在有苦说不出,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 江奂珠欲哭无泪,她已经一无所有,虽然姐姐没让她还钱,但是薛宝福的脸色比苦瓜还难看。 以前,江奂珠从没觉得自己寄人篱下,这次她体会到了,薛府的丫鬟婆子,家丁小厮对她全都爱搭不理,江奂珠更恨薛晚棠。 江奂珠病了一场,这日刚痊愈,她又来到客栈,她想问问白先河,薛晚棠到底如何骗了她? 刚进客栈,江奂珠看到李皖站在柜台旁,她赶紧转身背对李皖,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她不想李皖见到落魄的自己。 只听李皖交待柜台伙计,“晚上我在醉香楼请客吃饭,回来晚点。” 伙计似与李皖熟识,开玩笑道,“又是请薛大夫?我看李大人每次请薛大夫吃饭,脸上都带着笑。” 李皖搓搓下颌,“这么明显?” 两人相视大笑。 江奂珠听了,紧紧握住拳头,薛晚棠,我不会放过你,李皖请她吃饭?为什么?为什么全天下的男人都围着江奂珠转? 江奂珠一想到这些,恨不得撕烂薛晚棠。 江奂珠以为李皖很快离开,没想到他在柜台前与伙计攀谈起来,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江奂珠侧身坐久了,十分不舒服。 正当她动了几下,打算换个姿势的时候,江奂珠的脚踝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椅子,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声,刺耳的声音引得李皖和店伙计的侧目。 李皖一眼认出江奂珠,向她走过来,“你是那日找白老爷的姑娘?” 江奂珠点点头,“公子怎么称呼?我们见过两次,我还没有称呼过你,实在是冒昧。” 李皖爱屋及乌,以为江奂珠是白先河的朋友,对她态度十分友好,“我叫李皖,现在枢密院任职。” 枢密院?那可是大胤最高的职能机构。 江奂珠窃喜,李皖居然在枢密院任职,前途无量。 江奂珠得到机会,与李皖套近乎,更是不肯错过这个诋毁薛晚棠的机会,她问,“你与薛晚棠熟悉,觉得她人品怎么样?” 李皖惊讶,“你也认识薛大夫?” 江奂珠想说不光认识,还非常熟悉。 李皖没有掩饰,对薛晚棠赞不绝口,“薛大人医术高超,人也和蔼,对朋友热情,还很会赚钱。” 江奂珠越听越气,“李大人,看人不能光看外表,我怕大人上当,告诉你一件事吧。” 李皖认真听,江奂珠道,“薛晚棠没成亲的时候,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知廉耻,当朝辅国公柳朝明你知道吧?这两个人四年前就私定终身,薛晚棠成婚的时候,已经不是完壁之身,就这样的人,还值得交往吗?” 李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左右看看,没人留意这边,这才低声嘱咐,“这位姑娘,话不能随便说。” 江奂珠瞪起眼睛,“我说什么了?这都是事实,她敢做还怕人说?” 李晥很无措:“姑娘你别这样,一来我们不熟悉,你这样说薛大夫,我一时难以接受,另外,你对我说这种非常私密的话,让我很难堪。” 江奂珠软下口气:“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李大人,我是好心,怕你被蒙蔽。” “谁会被蒙蔽呢?江奂珠?”江奂珠回头,发现薛晚棠就站在她身后,薛晚棠旁边是白先河与柳朝明。 柳朝明眼底冰冷,白先河怒目而视,只有薛晚棠还笑着,江奂珠心里一惊,当初薛晚棠给她喂毒药时就是这副表情。 江奂珠不确定薛晚棠听到多少她刚才说的话,扭头对李晥道:“李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了。”柳朝明没说话,腰间佩剑抽出来横在江奂珠面前,江奂珠止住脚步。 白先河道:“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妹妹过世,一定是你挑拨离间。” 江奂珠矢口否认:“我干什么了?是你和薛晚棠联合起来算计我,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要不是你们合起伙来,紫檀轩怎么可能到薛晚棠手里?” 江奂珠想想就气,冲着白先河怒吼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欠了银子,你让我怎么活?怎么活?” 薛晚棠冷笑:“你自己贪财,埋怨谁?是谁偷看我的东西,又是谁把紫檀轩抵押出去?那不是你的东西,以前紫檀轩是我娘的,后来是我爹的,自始至终与你江奂珠就没有任何关系。” 江奂珠咬住嘴唇:“你设计害我,我就实话实说,你不干净,你与柳朝明私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薛晚棠一把上前揪住江奂珠的头发:“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江奂珠疯狂挣扎:“我就说,你逼迫我吃毒药,和离前与柳朝明私通,如今与他出入成双,你就是个贱人,贱人。” 薛晚棠手下用力,一脚踹上江奂珠的膝盖。 江奂珠大病初愈,加上最近操劳过度身体虚弱,对薛晚棠的攻击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李晥见场面混乱,嘴上说着:“克制克制。”身体却往后退,能离多远有多远。 柳朝明发现薛晚棠占上风,抱着双臂瞧热闹。 白先河开始担心,一边摇头一边叮嘱薛晚棠:“别伤着自己,差不多得了。” 江奂珠又悲痛又屈辱,高声喊着:“薛晚棠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这么祸害我。” 薛晚棠手上不松懈,嘴里痛骂道:“你这个坏女人,假如不是你撺掇江氏,我娘怎么会死,当初柳朝明去鞑靼,假如不是你暗中使坏,我怎么可能嫁去平安侯府?你还没错,你最坏了,全天下最坏的人就是你。” 薛晚棠一拳打到江奂珠小腹,江奂珠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半晌,江奂珠捂住肚子高声喊疼,薛晚棠看见鲜红的血顺着江奂珠的襦裙流出来。 薛晚棠伸手搭上江奂珠的脉搏,片刻后,一脸震惊:“江奂珠,你怀孕了?” 第6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江奂珠躺在仁和医馆的诊疗床上,目光空洞。 薛晚棠站在床头,静静看着她。 江奂珠,“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薛晚棠,“这是我的医馆,既然你不想待,没人留你。” 江奂珠努力挣扎着想坐起来,看见衣裙上的血迹,死死瞪着薛晚棠。 薛晚棠冷笑,“你没必要瞪我,反而要感谢我,假如不是今日,你还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吧?江奂珠,四年前我与柳朝明清清白白,反倒是你,未婚先孕,这下你可出名了。” “啊啊啊啊!”江奂珠双手捂住耳朵,一个字都不想听。 诊疗间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江氏急匆匆跑进来,见到江奂珠的一刻,歇斯底里大哭起来,“我的妹子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奂珠推开她。 江氏看向薛晚棠,“是你伤了奂珠?” 薛宝福随后赶到,气得指着薛晚棠的鼻子痛骂道,“你这个恶妇,你给奂珠下毒,如今又让她这般,你你你,我薛家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薛晚棠一句也不想听,“从我娘过世那天,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如今我与崔守晋和离,更是与薛家再没瓜葛,我没给江奂珠下毒,更没有伤害她的孩子,现在孩子好好在她肚子里,至于你们,赶紧从我医馆滚出去。” 江奂珠瞪大眼睛,“你没给我下毒?” 薛晚棠冷笑,“你不值得,我给你下毒你都不配,这阵子你不是遍访名医,所有人不是都说你脉象平稳,身体无丝毫不妥?” 江奂珠愣住。 “说是毒丸,那是我自己配制的滋补丸,我没向你讨要本钱给你吃,你不谢我还埋怨我?至于刚才,我已经给你灌下汤药,孩子保住了。”薛晚棠淡定从容,“我告诉你真相,是不想再戏耍你,你怀了身孕,我也不想惹祸上身。” 薛晚棠盯着江奂珠,“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没了结,我只是这一刻突发善心,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你听懂了吗?” 江奂珠简直不敢相信,“你真没给我下毒?” 薛晚棠,“我讨厌你。” 江奂珠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挤出泪水,“你又骗了我,我就这么好骗?” 薛晚棠,“你是个坏丫头,可现在你怀孕了,我谢谢老天让我看到恶有恶报,既然上天来收拾你,我又何必出头呢?” ······ 入夜,薛府的大门被敲响,青竹睡眼朦胧去开门,后急匆匆来内室通报,“姑娘,不好了,江奂珠晚上喝下堕胎药,现在大出血。” 薛晚棠闭着眼睛,翻个身继续睡,“不关我事,你关好门也去睡觉。” 青竹轻声道,“姑娘,江氏来求,她正跪在府门外。” 薛晚棠睁开眼,“为何求我?京城这么多大夫,她求谁都可以,我不去。” 青竹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青竹又回来了,“姑娘,江氏说是江奂珠自己找你,她请你务必去一趟,” 薛晚棠沉吟好长时间,她想不通,江奂珠为何执着找她。 走出薛府,江氏跪在门前,薛晚棠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月下的江氏,身形单薄,发丝凌乱,她厉声道,“为什么偏要来找我?” 江氏哭了,“求你去救救奂珠,就算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你也救救她吧” 虽然江氏也知道江奂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但真到堕胎这一步,江氏心里很难受,“晚棠,我求你了,奂珠的情况你最清楚,她也不想让第二个大夫知道。” “用薛宝福的话说,他造孽才会生下我,既然这样?我何必出头?”薛晚棠打算关闭府门。 江氏再次跪到地上,“老爷因为生气语气才会重一些,晚棠,看在我的份上你去救救奂珠,就算我们之间再有问题,那是人命,你是大夫,不应该见死不救。” 这句话说到薛晚棠的心坎上。 薛宝福在马车里远远盯着薛府门口发生的一切,江氏两次跪到地上,薛宝福的拳头也握了两次。 但是他知道,即使他出现,也左右不了薛晚棠的想法。 父女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薛宝福狠狠地拍打车座,直到薛晚棠坐上去薛府的马车,他的怒火才一点点消散。 薛晚棠赶到薛府,即将踏进江奂珠的院子,止步对江氏道,“我现在是仁和医馆的大夫,出诊需要诊金,你付多少?” 江氏咬住下唇,“我和奂珠都没钱了,你要多少?” 薛晚棠看看天空高悬的明月,轻声道,“我娘还有一间首饰铺被你据为己有,铺子给我,我给江奂珠看病,怎么样?” 薛晚棠的话如晴天霹雳,江氏摇着头,“真的不行啊,我们如今就靠这间铺子活着,之前还有紫檀轩,如今已经是你的了,你饶了我们吧!” 薛晚棠作势要走,“大夫看诊收诊金天经地义,你连这都舍不得,还口口声声说救妹妹?我没时间跟你耗,你们求我就这么求?” “给她,都给她,她说过要把她娘的东西一点点夺回去,我看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说不定奂珠今日都是她造成的。”薛宝福走到江氏身边,冲薛晚棠大吼。 薛晚棠,“这样多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薛府还有一个庄子,只要勤劳,庄子的收入可保你们衣食无忧,今日过后,我与薛府再无任何瓜葛。” 江氏却道,“晚棠啊,不管过去发生什么事,薛贵山始终是你弟弟,将来你不能不管他啊。” 薛宝福拉着江氏,“不用她管,我们贵山将来一路坦荡,不用这个丧良心的人。” 薛晚棠冷笑,踏进江奂珠的院子。 第二日,崔秀澜找到薛晚棠,难为情地问,“薛姐姐,江家找到我,希望我继续为江奂珠诊疗,你看我怎么办?” 薛晚棠把首饰铺的地契叠好放到袖子里,对崔秀澜道,“我与江奂珠的恩怨,与薛家的关系已经到此为止,你是医者,随心而为。” 崔秀澜更加不好意思,“我是姐姐带出来,我的一切都是姐姐给的,我怕我做错事伤了姐姐的心。” 薛晚棠哈哈大笑,也有疑问,“薛家怎么找到你?” 崔秀澜有一丝羞涩,“薛老爷找到侯爷,说了些什么,侯爷今晨找到我,希望我帮这个忙。” 小姑娘眼里闪着光芒,薛晚棠疑问更深,“你的条件呢?” 崔秀澜抑制不住声音颤抖,“自由,侯府以后再也不会干涉我的生活,我可以为我自己做主。” 第6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五月微风不燥,阳光明媚,是恰到好处的温柔乡,薛晚棠搬到庄子已有半月。 今日柳朝明休沐,天还蒙蒙亮便骑马赶到庄子,薛晚棠本想多睡一会,心疼他整日奔波,便也早早起来,在柳朝明的鼓动下,拎着吃食,两个人手拉手向山上走。 薛晚棠抱怨:“早说你别来这么早,害得我也不能睡觉。” 柳朝明:“只有让你可怜我,你才会答应赶紧嫁给我。” 初升的太阳照着柳朝明挺拔结实的脊背,光影打在他的脸上,下颌有极短的青色胡茬,当初那个少年已经蜕变成稳重成熟的男人。 过往的时光一瞬间涌上心头,薛晚棠有些许慌张。 那个让人羞耻的夜晚,已经渐渐变得模糊,只剩云淡风轻的一抹心绪,淡淡地沉淀在时光中。 薛晚棠笑笑,瞧见柳朝明眼底青黑,这半月他得空便往庄子跑,薛晚棠也在犹豫,要不要重回京城。 两人一路往山上走,晨间清风吹拂,道路两边的绿植大片生长,旺盛的生命力让人欣喜。 柳朝明问:“昨日杨春把银子都给你送来了?” 薛晚棠点头,抱住柳朝明的胳膊笑颜如花:“那得多谢国公爷,首饰铺和紫檀轩这么快易主,都是你的功劳。” 柳朝明问:“之前还说那些都是你娘的基业,怎么舍得卖了?” 薛晚棠垂眸:“我不想把生意铺得那么大,总觉得以后还有很多用银子的地方,你看那边。” 薛晚棠手指半山下,连绵的土地上大片的菊花已经冒出花骨朵:“那才是我的天下。” 柳朝明不理解:“京城这几家铺子足够你忙,你娘除了医馆还有间客栈留给你,算下来你已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娘子,这些都卖了,你选择回庄子当个农妇?” 薛晚棠呵呵笑:“农妇怎么了?农妇给你这个辅国公丢脸了?” 柳朝明紧紧拥住薛晚棠:“本国公就喜欢农妇,尤其细皮嫩肉的农妇。”他拥着薛晚棠。 薛晚棠拍落他的大手,脸蛋发热:“什么国公爷,就是个登徒子。” 柳朝明笑:“我是个男人,你这样对我,我还怎么给你幸福。” 薛晚棠捂住他的嘴:“越说越没正形,懒得理你。” 薛晚棠最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这样与柳朝明再近一步,她觉得不妥,可两个人不成亲这样耗着,都难受,她也难受。 尤其与柳朝明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想被他拥在怀里,大大方方地承认她很爱他。 走至山顶缓坡处,太阳张着笑脸,暖烘烘地照在身上,柳朝明把外衣脱下来铺到地上,拉着薛晚棠坐在上面。 两人并肩望着连绵的群山,山脚下的菊花田,相视一笑。 柳朝明道:“前几日你让我打听的事,有了消息,当时薛宝福用五百两银子换崔秀澜为江奂珠看病,现在江奂珠痊愈,崔秀澜也不用回崔府了。” 薛晚棠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我爹为江氏姐妹花多少钱都愿意,不过他现在和我也没啥关系,我娘的东西我都要了回来,今后他过他的,我过我的。” 柳朝明想起一事:“对了,你的庄子还想不想扩大?谷庸方被斩后他的庄子还挂在户部,我本来想买下来离你近点,可看你不停变现,我想还是给你银子比较好。” “你干嘛给我银子?”薛晚棠问。 “管家啊,国公夫人管家是要银子还是要铺子?”柳朝明紧紧盯着薛晚棠的眼睛。 她们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柳朝明大手一用力,把薛晚棠拉进他的怀里。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薛晚棠攥着他的衣襟闭上眼睛。 唇齿相抵,缠绵无尽。 两个人倒在地上,柳朝明翻个身,薛晚棠稳稳抱坐在他身上。 阳光普照,温柔缱绻,一切开始,一切又刚刚好。 有风吹过,薛晚棠打个冷颤,她拍拍柳朝明的身子,羞涩道:“快停下来。” 柳朝明抬起头,男人的欲已经把一切都融化,“赶紧成婚吧,薛晚棠。” 薛晚棠笑而不语,拿起还没凉透的馅饼喂到柳朝明嘴里,“我想想。” 柳朝明把薛晚棠紧紧搂在怀里,头埋在她肩头,“不吃,煞风景。” 薛晚棠哈哈笑,“对了,我让青竹打听出来了,江奂珠的孩子是谷安仁的。” 柳朝明抬起头,不可思议,“他俩怎么认识?” 薛晚棠讲了两人认识的大致经过,柳朝明唏嘘,“江奂珠一心想攀高枝,假如谷安仁不死,还真让她得逞了。” 薛晚棠道,“攀高枝有什么用?谷安仁是良人吗?假如谷安仁活着,孩子保住,你觉得谷安仁会娶她吗? 柳朝明,“这么看的话,如今倒是最好的结果。” 薛晚棠不愿意多说江奂珠的事,“如今我也想开了,江奂珠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如今也得到了惩罚,今后我们也再不相干。” 柳朝明笑笑,“也好,她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你再放不下,就不应该了。” 薛晚棠同意,“这次舅舅来,与薛宝福断了生意,我得到了我娘的东西,我也脱离了侯府,从此以后,我心无旁贷,专心赚钱,等我赚了好多钱,我要走遍大胤的大好河山。” 柳朝明第一个不同意,“那不行,你还得做国公夫人,哪也不能去。” 薛晚棠俏皮的眨眨眼,“要不你陪我去?” 柳朝明郑重点点头,“我们就算说定了,你不许反悔,假如有一天你想出门游历,你身边一定是我。” 晨曦中,太阳的光芒洒向大地,美好的未来在心中,在眼中,薛晚棠靠在柳朝明肩头,面带微笑闭上眼睛。 “姑娘,姑娘。”半柱香后,青竹从山下的小路匆匆跑上山,气喘吁吁走到半山冲薛晚棠招手。 薛晚棠疑惑地站起身。 青竹大声喊,“姑娘,先回庄子,薛统领带着个姑娘来庄子了,让你赶紧回去。” 薛晚棠与柳朝明对视一眼,姑娘?薛承安带着姑娘? 薛晚棠心中还有一丝忐忑,姑娘?哥哥不会是犯错了吧?要不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6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进了庄子,一眼看见萧芙坐在院子中央的一把椅子上,手帕遮脸,双脚离地,东张西望。 薛承安一脸无奈地守在她身旁,时不时回答公主的提问。 薛晚棠看了一眼柳朝明,柳朝明同样满脸困惑。 瞧见薛晚棠,薛承安如释重负:“妹子,你可算来了。” 薛晚棠走向萧芙:“参见公主殿下。” 萧芙看了一眼薛承安,再看向薛晚棠:“你是大熊的妹妹,我希望你喜欢我,我把你当好朋友,以后不必拘礼。” 薛晚棠笑笑,萧芙说话还是那么直接:“公主怎么来了?” 萧芙笑嘻嘻:“我想出来玩,可是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我只能抓着大熊,他好玩,我知道这有庄子,便求母后放我过来散散心。” 薛晚棠看了一眼薛承安,薛承安挠头:“哎呀,皇后娘娘指定让我护送公主到你这来。” 薛晚棠感觉来了一尊大佛,“公主,你远道而来,还没吃早饭吧?” 萧芙的眼睛在薛晚棠和柳朝明之间转了一个来回,问:“柳国公也在?你和柳国公这么早就在一起,为什么你们一起从外边回来?” 薛晚棠脸红了,没想出来应该怎么回答。 萧芙问:“你脸红了,说明你喜欢柳国公,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脸红吗?” 薛晚棠第一次感觉自己词穷。 萧芙看看薛承安:“我也喜欢大熊,可我看见他不会脸红,但是我喜欢看见他,那我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呢?” 薛承安嘴唇张了张,难为情地看向薛晚棠:“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看我。” 萧芙呵呵笑,歪着头:“母后说过,我不应该生活在皇家,更不应该生活在宫里,因为我口无遮拦,活不下去。” 薛晚棠陪笑,“公主直率,想什么说什么,容易相处。” 萧芙很高兴,连忙问:“这么说你喜欢我了?” 薛晚棠勉强笑笑:“不讨厌。”薛晚棠只感觉招架不住这个小丫头。 萧芙拍拍手:“那就行了,人与人相处有时简单有时复杂,希望我们之间是简单那种。” 萧芙看向薛晚棠:“我饿了,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薛晚棠从柳朝明手里接过食盒:“有地瓜,土豆饼,还有几样小菜,公主不喜欢的话,我再做其他东西。” 萧芙打开盖子往里看,眼中有欣喜:“太好了,这些东西我都没吃过,你吃什么我吃什么,肯定很好吃。” 说完,拿起一小块土豆饼喂到薛承安嘴边,“我可没亏待你,看在你一早送我来的份上,赏给你。” 薛承安为难地看向薛晚棠,薛晚棠移开目光假装没看见,余光瞧着薛承安低下身子,吃下萧芙喂给他的土豆饼。 萧芙认真问,“是不是很好吃?” 薛承安点头。 萧芙拿起另一块土豆饼吃下,抿嘴冲薛承安笑。 萧芙自己吃,也喂薛承安,薛承安每吃下一块土豆饼都冲薛晚棠呵呵笑,薛晚棠没眼看。 不久之前哥哥说女人是麻烦时的那个表情还历历在目。 大半块土豆饼吃完,萧芙又吃了一块地瓜,吃饱后,萧芙困意袭来,问薛晚棠,“我想在这住一段日子,你给我个房间吧。” 柳朝明一听这话,在萧芙身后摆摆手,薛晚棠明白他的意思,委婉道,“这可能得委屈公主,庄子虽大,正经房间只有三间,因为我一个人住,另外一间也没收拾,这样吧,公主不嫌弃住我的地方,我去东厢房。” 萧芙当然愿意,也没听出薛晚棠在赶她走,高兴地对薛承安使眼色,“我就说吧,薛姐姐肯定会收留我,母后还让我见机行事,别给你添麻烦,我给你找麻烦了吗?” 萧芙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又真诚,薛晚棠真搞不清她是真直率还是城府极深。 安排好房间,萧芙赖唧唧地还是不肯走,薛晚棠这才发现,萧芙一直双脚离地,半悬在椅腿处,“公主,你这是......” 萧芙非常不好意思,“庄子地不好,我怕脏了绣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当然要穿着它见你和大熊。” 薛晚棠哭笑不得,“公主还真是讲究,不过庄子都这样,公主怕脏了绣鞋,还是回宫去吧。” 萧芙认真问,“你在撵我吗?” 薛晚棠微怔,旁人听到这话会理解其意,萧芙倒是毫不避讳说出心中所想。 薛晚棠笑着,“公主觉得呢?” 萧芙晃晃脚,“你在内涵我,可我大老远都来了,是想多与你接触接触,我不会回去,你不高兴,我会忍着,大熊,你会撵我走吗?” 薛承安像个闷葫芦,只会傻笑。 萧芙缓缓站起身,绣鞋贴地,皱着眉头看向薛承安,“薛统领。” 她蹙着眉头,尾音轻挑,小嘴嘟起来。 薛承安哪里招架得住,瓮声瓮气道,“公主还是坐下吧。” 萧芙缓缓坐下,薛承安半蹲着发力,连着椅子一起把萧芙抱起来,“妹子,是送公主去正房吗?” 薛晚棠扶额,连声应着是,小跑着给两个人带路。 萧芙冲着薛晚棠吐吐舌头,“我说过,我的大熊会守护着我,就像现在这样。” 小姑娘傲娇地昂着头,嘴里哼哼唧唧低声同薛承安说着什么。 薛晚棠就见哥哥使出浑身力气,卖力表现自己,生怕公主不满意。 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又能说些什么? 目送两人进了正房,薛晚棠回身无奈看向柳朝明,他一直站在暗影中,低垂着眉眼不知想些什么。 薛晚棠走过去,“怎么了?” 柳朝明问,“萧芙任性,你应付得来?” 薛晚棠笑笑,“她心直口快,不是坏人,况且她还有可能成为我嫂嫂。” 柳朝明佩服,“薛统领总说他是粗人,看来一物降一物。” 薛晚棠摇头,“偶尔让人头疼。” 柳朝明低声道,“我看撒娇那一套对薛统领挺受用。” 薛晚棠挑眉,“你也受用?” 柳朝明嘴角弯弯,“要不你试试?” 薛晚棠笑弯了腰,“假如脚不踏地,我这庄子怎么办?光是这一点,我就学不来。” 柳朝明当笑话听,“晚点我再过来吧,去东厢房找你。” 薛晚棠答应,柳朝明走出百步远时她想起一事,“谷庸方那个庄子我还是买下来吧,你看怎么样?” 柳朝明点点头,“我晚点过来的时候,争取把地契给你带回来。” 薛晚棠目送柳朝明走远,心情不错。 第6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房间内,薛承安把萧芙连同那把椅子稳稳放到地上,萧芙扭身帮薛承安擦汗,关切地问:“累不累?” 少女的馨香和眼中闪过的光芒,让薛承安的心猛跳了两拍。 萧芙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你会嫌弃我吗?” 薛承安哪敢嫌弃? 少女像朵娇嫩的花,薛承安只嫌弃自己皮糙肉厚怕伤到这朵小花。 萧芙上下左右打量房间陈设,一张银褐色雕花大床,两张太妃椅,角几上白青色宝瓶内插着三株富贵竹。 墙上挂着一幅秋菊蜜蜂图,窗口,青色宝瓶做衬,从窗户望出去可以欣赏到海棠门外层层叠叠的风景。 萧芙连声称赞:“棠姐姐眼光不错,我很喜欢这里。” 薛承安松口气:“棠儿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公主原谅。” 萧芙缓缓站起身,站到薛承安面前,大熊比他高了一个头,萧芙需仰视才能看到薛承安的眼睛。 那怎么能行?她招招手,示意薛承安蹲下。 薛承安很听话,这个掌管百余人的禁卫军统领在萧芙面前一整个手足无措。 薛承安半蹲,萧芙帮他理正帽子,“你放心吧,是我自己想来这里,又怎么会挑剔这里的人和事?” 薛承安挠挠头:“庄子里吃的东西简单,用的也不比宫里,公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去准备。” 萧芙点头答应,发现薛承安一直盯着她的绣鞋,噗嗤一笑,手帕轻抚过薛承安的脸颊,娇嗔道:“呆子,真是个傻呆子。” 薛承安不解:“公主啥意思?” 萧芙高声道:“你是怕我因为鞋的缘故不在庄子里行走?怎么会?逗你玩你也相信。” 薛承安呆呆愣愣,少女的心思真难猜。 萧芙在房间走了一圈,十分满意,从荷包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薛承安:“我喜欢吃肉,母后说来乡下可以吃烤羊,我想试试,你去准备?” 薛承安把银子推回去:“干嘛用你的银子?我有。” 萧芙摇摇头:“我来是客,不能让你破费,你就听我的,好不好?” 萧芙摇着薛承安的胳膊,薛承安心神荡漾。 薛晚棠一直站在大门口,等薛承安一步三回头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薛晚棠无奈向他招招手。 “咋回事?”薛承安先发制人,其实他有点心虚,他怕萧芙的到来给薛晚棠惹麻烦,让妹妹不高兴,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阻止萧芙来庄子。 薛晚棠低下声音:“你倒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和萧芙这么熟?” 薛承安也说不清,“就那样,总是不知不觉见面,今晨皇后娘娘突然传口谕让我带公主来庄子找你,我没法拒绝,便带她来了。” 薛晚棠有些无语,她迫切想知道薛承安的想法,没忍住问,“你喜欢她吗?” 薛承安答不出来。 “哥,我相信你,我只有一句话,萧芙是公主,她可以一时兴起,但你不行。” 薛晚棠担心她的傻哥哥会受伤,“萧芙在宫中长大,再怎么也经历过风浪,哥,我怕你......”薛晚棠想说,哥哥不是萧芙的对手,况且薛承安做了驸马,这辈子都不能再做官。 “我知晓。”薛承安打断薛晚棠,他猜到她要说什么,他也说不清他的感受,只要萧芙对着他笑,他就腿软,“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薛晚棠撇了他一眼:“之前还说女人麻烦,如今这个不麻烦?” 薛承安嘿嘿笑:“从前会那么认为,现在觉得有点意思。” 萧芙在薛承安走后,美美睡着了,薛晚棠没忍心喊她起床。 萧芙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 萧芙整理好衣裙走出房间,远远闻到肉香,隐隐约约从院子里传来薛晚棠的声音,“胡椒放一些,辣椒先少来,不知道公主口味,等她睡醒再用料。” 接着是薛承安,“真不知道她怎么能睡这么久,都四个时辰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怕白日有什么事,你应付不来。” 薛晚棠调侃,“你放在心上的人我怎么能应付不来?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公主?” 萧芙心里美,蹦蹦跳跳奔着声音跑进院子,薛承安和柳朝明正把一只小羊架到火堆上。 萧芙太高兴了,跑到薛承安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说着感谢的话,“大熊你太好了,知道我想吃肉这么快就满足我,你累了吧?骑马过来又忙着干这么多活,是不是很辛苦?” 少女关切地上下打量薛承安,又在他胳膊上捏了又捏,“我一定好好吃肉,才能对得起你这么辛苦。” 薛承安傻笑。 薛晚棠真佩服萧芙,这么多好话说着,哥哥干多少活都心甘情愿。 她余光无意看向柳朝明,他正嘴角抿着笑,似乎也在等待薛晚棠对她撒娇。 薛晚棠无奈又好笑。 羊肉上火后,很快散发出椒香。 萧芙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会问薛承安骑马累不累,一会又懊悔今日睡了太久错过了在庄子里看风景,一会又央求薛承安明日在庄子里陪她玩。 薛承安耐心应付着小姑娘,时不时笑弯了嘴角。 柳朝明和薛晚棠成了摆设,只好自觉到火堆另一侧坐下,柳朝明偶尔用铁签捅捅火苗,再把羊肉转个方向,火光照亮了他的侧颜. “国公爷辛苦。”薛晚棠在他耳边低语。 柳朝明忍住笑意,“这要是从前,我很想听,如今再听这五个字,总觉得怪怪的。” 薛晚棠笑,“公主的语言,让好好的感激变成了造作,看来以后我还得换个方式说话。” 柳朝明抬眼看看火堆对面的薛承安,垂眸摇头,“对了,今日杨春在操练的时候伤了手臂,他去医馆后,崔秀澜为他处置,听说她做得很好,我想这是你的功劳,不过你一直在庄子生活,医馆那边会不会不方便?” 薛晚棠知道柳朝明的心思,如今庄子菊花已经播种,她在这边纯粹是修身养性,瞧着柳朝明下颌每日生出的胡茬,她确实心疼,“我还没想好。” 柳朝明握住她的手,“我没有催你的意思,只有你过得好,我才好,娶你还不容易?向皇上讨个圣旨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柳朝明深情看着她,“我想你自己愿意。” 薛晚棠歪头靠在他肩上,盯着火花,嘴角含笑。 第6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半个时辰后,羊肉烤好,浓郁的香味充斥着整个院子,肉皮焦香酥脆,红色辣椒末和酱汁已经完美与羊肉融合渗透,油汁滴答进柴火,偶尔燃起一小簇火苗。 萧芙拍着手,绣鞋偶尔从裙摆中探出头上下摇摆,说明主人此刻心情大好,“大熊,我和你说实话,这应该是我十五年吃得最好的食物。” 薛晚棠笑着附和,“别说你,我也是第一次吃烤全羊。” 柳朝明侧头低声道,“你早说,行军打仗时偶尔想打牙祭,我们便去附近山上打野兔,羊吃过,猪吃过,连狐狸都吃过,假如你喜欢,明日我就去给你打野味。” 薛晚棠捂嘴,“真不敢想,那么多男人分吃兔子,得抢成什么样?” 薛承安抢白,“兔子还好,遇到山鸡,毛都不剩。” 四人大笑,笑声穿过庭院,飘进夜空。 薛承安与柳朝明几壶酒下肚,越发话多。 薛承安感叹,“早些年在外打仗就盼着回家,想着自己勇敢点,多杀点敌军,等太平了,就能过上如今这样安稳的日子,真好啊。” 柳朝明拉过薛晚棠的手,“我在鞑靼就是靠着想你才挺过来,那时也盼着战争早点结束,我想回京城,想找你,更想娶你。” 薛晚棠垂下头,默默回握柳朝明。 萧芙大眼睛笑得弯弯,兴奋地盯着两个人交握的双手,轻轻捅了薛承安,低声问,“他们什么时候成婚啊?” 薛承安也不知道,萧芙双手拄腮,陷入沉思,半晌道,“如今国泰民安,你们应该早日成婚。” 柳朝明看看薛晚棠,“你听到了吗?” 薛晚棠笑而不语。 萧芙道,“我最佩服的人就是父皇,他每日丑时起床,卯时上朝,朝廷大小事他都要亲自过问,批阅奏折都要到深夜,先皇在时,我们好,可那时内忧外患,父皇当政后我们更好,边境太平,我希望我们大胤永远像现在这样,我们永远幸福。” 薛承安,“一定会的。” 萧芙叹口气,“父皇励精图治,可懿太妃总喜欢为难父皇,柳国公,你知道吗?” 柳朝明埋头烤肉,没有回答萧芙的问题。 萧芙继续道,“后宫的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懿太妃喜欢大哥,大哥是庄贵妃的儿子,庄贵妃是懿太妃的表外甥女,整日与我母后作对。” 薛晚棠沉默,萧芙突然说起宫廷内幕,她不知道应该如何搭话。 萧芙继续道,“可我喜欢二哥,我与二哥是亲兄妹,二哥人沉稳,博学多才,比大哥好多了。” 萧芙吃了一口肉,笑嘻嘻问薛承安,“你呢?你喜欢大哥还是二哥?” 薛承安一下子醒酒,瞅瞅柳朝明没言语。 薛晚棠向萧芙靠了靠,接过柳朝明递过来的烤肉放到萧芙的盘子里,“再多吃些,今日你管饱。” 萧芙眉眼弯弯,“那是当然,好风好景好月光,我不会辜负大好月色,薛姐姐,你喜欢如今的日子吗?” “当然喜欢。”薛晚棠毫不犹豫,“我有喜欢做的事,有庄子,有哥哥,还有....”她看向柳朝明,“喜欢的人,当然好。” 柳朝明热烈地盯着她,似要把她拆之入腹。 萧芙咯咯笑,“有二哥才有更好的未来。” ······ 入夜,萧芙睡去。 柳朝明陪着薛晚棠收拾东西,薛晚棠才敢说出心里话,“萧芙看着年纪小,口无遮拦,其实她什么都清楚。” 柳朝明笑笑,“宫里长大的人,她又是长公主,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薛晚棠说出忧虑,“我们算是卷入了宫闱吗?” 柳朝明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薛晚棠身后拥住她,“人这辈子就是做选择,永远在选择,你做好准备了吗?” 薛晚棠放松地靠在他怀里,“你呢?国公爷做好准备了吗?” 柳朝明在她耳边低声道,“皇上选择谁,我就支持谁。” 薛晚棠心砰砰跳,“如果哥哥喜欢萧芙,是不是我们薛家就绑在了二皇子身上?” 柳朝明在她耳畔轻轻点点头。 “曾经我是平安侯府的摇钱树,平安侯府依仗懿太妃,懿太妃喜欢大皇子,二皇子是萧芙的亲哥哥,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我治好了皇后娘娘,萧芙如今与哥哥走得很近,这么说,我早就已经做了选择?” 柳朝明没说话,紧紧拥住薛晚棠,“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薛晚棠转身,直视柳朝明的眼睛,“那你呢?” 柳朝明轻笑,“听媳妇的话才能长命百岁。” 薛晚棠埋头进他的怀中,“皇上呢?皇上想把太子之位给谁?” 柳朝明目光沉沉,缓缓道,“尽人事,听天命。” “哥哥知晓这些事吗?”薛晚棠心慌意乱。 柳朝明缓缓点头,“薛兄弟久经沙场,如今是禁卫军统领,那是皇上的亲信,也许在他第一眼见到萧芙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你要相信他。” 薛晚棠仰头看向无尽的苍穹,“我本想一生逍遥,没想站在了旋涡中,人活着就是这样吗?” 柳朝明大手轻抚她的脊背,“荣华富贵都在寸念之间,有的人主动选择,有些人被动选择,不管如何,都是为那碎银几两,你想,平安侯又为了什么?我又为了什么?” 薛晚棠问,“我要听你说,四年前你为了挣军功离开我,如今呢?为了什么?” 柳朝明轻吻她的脸颊,“还是为了你,国公府是你的底气,辅国公是站在你背后的男人,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可以为你收拾残局。” 薛晚棠露出笑容,“说的我好像横行霸道一样,我从不做违法的事,没有什么需要你来为我收拾残局。” 柳朝明哄着她,“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好,刚才你说要去谷庸方的庄子看看,还要去吗?” 薛晚棠点头,“当然,他的庄子要二千两,我还得瞅瞅值不值。” 薛晚棠想要挣脱,被柳朝明紧紧禁锢,她再挣脱,他更用力。 薛晚棠笑笑,“干什么?” 柳朝明向前迈了一步,贴得更紧,薛晚棠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搂着他的肩膀。 柳朝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容我缓缓,缓缓。” 隔着衣料,两个人藏在柳朝明宽大的衣袍中,耳鬓厮磨...... 第66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月上柳梢头,柳朝明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薛晚棠虽是长襦裙,头发高高挽在脑后。 两个人走进谷家庄子的时候,薛晚棠听见隔壁崔家庄子里张翼喝了酒,大声呵斥下人。 薛晚棠笑笑,轻轻对柳朝明道,“我离开侯府的时候,撺掇张翼掌管崔家庄子,我好期待秋收的时候,看看崔家会收成多少。” 柳朝明刮了她的鼻子,提高了灯笼,开玩笑问,“到时候崔家后悔,绑你回去怎么办?” 薛晚棠立起眼睛,双手叉腰,“我看谁敢?我可是辅国公护着的人。” 柳朝明很高兴,防风灯投射出微弱的光,照着他深邃的眉眼,闪着星星光芒,“多多使用,辅国公本人表示会更努力,让你在京城无人可敌。” 薛晚棠搂紧他的胳膊,“说笑而已,我可不希望自己仗势欺人,你呢?还是正正经经做你的臣子,忠顺有度,德才兼备。” 柳朝明想起前几日早朝间皇上对他们这些臣子的告诫,与薛晚棠这番话不谋而合。 “皇上曾说,娶贤妻者官运亨通,看来我还能进步。” 薛晚棠笑颜如花。 说笑间,柳朝明推开谷家庄子,灯笼所照之处一片狼藉,院中堆满了杂物,庄子各房间大门敞开,有一扇门已经坍塌,随着风不停摇摆。 薛晚棠紧紧握住柳朝明的手。 “还要看吗?”柳朝明问,“你要是害怕明日来也可以。” 薛晚棠摇摇头,“白日你都忙,没必要为了看庄子特意回来,我带着老马他们过来也不好,今晚看看即可。” 薛晚棠看了一圈,不解地问,“庄子怎么乱成这样?” 柳朝明轻声道,“谷庸方和谷安仁抓捕很迅速,估计谷家还没反应过来,庄子这边的人得到消息时,两人已经斩首,我猜家丁跑的跑,逃的逃,至于这里面的东西,能拿走估计都拿走了。” 薛晚棠想到一句话,树倒猢狲散。 “单看院子规模,二千两小贵。”薛晚棠道。 柳朝明,“户部估价后无人看管,看来这段时间没少进贼。”柳朝明指指院门,“锁头都没有,谁都可以顺手牵羊。” 薛晚棠想想,“再看看吧,假如不可心,两千两我不掏,还有一点,隔壁是崔家庄子,我怕以后会有麻烦。” 柳朝明点点头。 “我再考虑考虑。”薛晚棠垂眸。 两人走上厢房北侧一条甬路,再走通往后山,柳朝明问,“还要走吗?” 薛晚棠犹豫片刻,“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吧,不可心就算了。” 柳朝明将灯笼举高,视线变得明亮。 两人往前走,路越走越窄,柳朝明紧紧回握薛晚棠的手,“从前你胆子小,如今怎么什么都不怕了?” 薛晚棠低声嘟哝,“有个肩膀可以依靠,谁还争强好胜?还不是因为当初你和哥哥都走了,我想不挑担子都难。” 柳朝明深情望着薛晚棠,“以后不会了。” 两个说着话,防风灯一闪,薛晚棠看到岔路口有个落锁的院子,上写马棚,写着马棚可是一匹马都没有,薛晚棠叹息,“看来马都让人偷了,不过这马字好奇怪,怎么这么写。” 柳朝明缓缓止住脚步,盯着马棚那两个字,又顺着光亮往院子里看,低声道,“我们进去看看。” 柳朝明把灯笼递给薛晚棠,找了一个块石头敲开锁头,缓缓推开门。 薛晚棠有些紧张,“这里黑黝黝的,有什么好看?” 柳朝明接过灯笼,一手搂住薛晚棠,“看看有没有好东西,你可发财了。” 薛晚棠不解,“这马棚能有什么好东西?好东西早让人偷走了。” 柳朝明浅笑,“跟住我,别怕。” 薛晚棠小手拽着柳朝明的衣襟,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在马棚走了两个来回,马棚里草木堆积,粪便散发着臭味,薛晚棠捂住鼻子,不想再看,“我们走吧。” 柳朝明眼底困惑,低声商量着,“这马棚有怪异之处,我再看看,要不你拿灯笼在这里等我,我去里边。” “不要!”薛晚棠连声否定,“我陪你。” 柳朝明压住眼底笑意,“行,再看看,说不定就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 薛晚棠听柳朝明的语气,知道他在找东西,好奇地问,“你发现什么啦?” 柳朝明笑而不语,只是紧紧搂住她,“除了臭,再忍忍,明日你去绣坊买些衣裙绣鞋,都算我头上。” 薛晚棠高兴了,“你在送我东西?” 柳朝明扬声道,“我人都是你的,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薛晚棠抿嘴。 两个人又走了一个来回,柳朝明指着马棚后边堆着稻草的地方,“去那里。” 走到近处,地上是厚厚一层散落的木屑,稻草两人高,仔细看,稻草后边隐隐有个木门,柳朝明举起灯笼,一脚踢开木门。 哐啷一声,木门倒塌,尘屑飞扬。 柳朝明转身抱着薛晚棠替她挡住尘屑,片刻后,两人看向木门里。 “这里有啥?”薛晚棠发现柳朝明嘴角隐隐有笑意。 “好东西,让我看看是什么。”柳朝明声音难掩兴奋。 两人走进去,薛晚棠没看出这里有什么特别,地上依旧是稻草,左一堆右一堆,角落里堆着各种干活的工具,马粪也到处都是。 柳朝明把灯笼递给薛晚棠,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在稻草里仔细查找。 待他把右侧一堆稻草扫开后,一个地窖盖赫然出现。 薛晚棠一惊,“难道这里藏了银子?”嘴角的笑比柳朝明还深。 柳朝明刮她的鼻子,“财迷,银子应该不会,谷庸方可是堂堂枢密使,再怎么也不会把银子和马粪藏一起。” 柳朝明俯身拉开地窖盖,一个四间房的黑洞深不见底,柳朝明接过灯笼向下照,脸色越来越沉。 薛晚棠顺着柳朝明的肩膀向下看,发现黑洞下边空间十分大,四边堆着木架子,有两侧的木架子上都堆满了东西,薛晚棠看不清,努力向柳朝明身上靠,“这里有啥?” 柳朝明缓缓站起身,神情严肃,“弓弩,这里满满堆着弓弩,鞑靼的弓弩。” 薛晚棠吓得后退一步,“谷庸方私藏武器?” 柳朝明将地窖复原,又在上面堆满稻草,拉起薛晚棠的手,“我得马上回京,你找老马来看守这里。” 柳朝明看看天色,“最多一个时辰,我带人过来。” 第67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五日后,朝廷赏赐送到了庄子,薛晚棠出名了。 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仁和医馆的薛大夫无意中发现谷庸方的庄子里藏着大量弓弩,这关乎大胤安危,朝廷马上肃清谷庸方余党,半月后,百余人被斩首,此事从表面看才算平息。 管它世事风云,薛晚棠每日听风看景,在庄子生活好不快活。 这日她正与柳朝明在院中喝茶,柳朝明突发感想,“皇上赏赐下来,你匣子里银票又厚了。” 薛晚棠摸摸腰间的算盘珠,心情愉悦,“我猜是这小东西带来的运气。” 柳朝明目光沉沉,“什么东西能给我带点运气,让我早日娶你回府?” 薛晚棠捂嘴笑,她想也不用多久。 说话间,院外马蹄声渐近,薛晚棠站起身,透过高墙院门,瞧见高头大马上下来一人,薛晚棠低声猜测,“哥哥?不太像。” 柳朝明缓缓站起身,与院外的人目光交汇,“是李皖。” 薛晚棠疑惑,“他怎么找到这来?”想想她与李晥已月余未见。 李皖进院,薛晚棠发现他憔悴不少,“李公子。” 李皖神情急促,将手里的奏折递给柳朝明,“柳国公,薛姑娘,打扰了。” 柳朝明接过奏折,一目三行,看完问李皖,“皇上的意思?” 李皖双手抱拳,“皇上已经派人去追传达圣旨的人,时间已过三天,不知道能否追上。” 李皖面带焦虑,“柳国公,皇上口谕,让你亲自去岭南一趟,处理这件事。” 薛晚棠怔住,柳朝明要去岭南? 李皖眼中悲切,“越城岭漕司李睿是我亲哥哥,还请柳国公查清真相,还我哥哥清白。” 柳朝明深深看了他一眼,“漕司的奏折能呈到皇上面前,也有李枢密使的功劳吧?” 李皖不敢撒谎,“我与哥哥一起长大,他的人品我信得过,我也相信哥哥是为民请命,既然知州的说法与哥哥完全不一样,还请柳国公还百姓一个公道。” 李皖双眼涨红,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哽咽。 柳朝明拍拍他的肩膀。 李皖静静看向薛晚棠,“柳国公离京,李某对薛姑娘说声抱歉,只等国公爷处理完公事再回京城时,由我做东,为国公爷接风。” 李皖说完一抱拳,缓步走到门外。。 薛晚棠看向柳朝明,焦急的问,“这么急?你这就走?”眼泪突然涌进眼眶,她不想与柳朝明分开。 柳朝明看看天色,“皇上下旨斩首漕司,传达圣旨的信使已经走了三天,现在皇上看到第二封奏折,又要追回先前的圣旨,现在就看谁的速度快,否则。” 柳朝明看着李皖的背影,“李枢密使恐怕会与亲人天各一方。” 这番话深深触动了薛晚棠,她在柳朝明身边转圈圈,脑子里浑浑噩噩,“你要带些换洗衣物,水囊,我再想想还有什么。” 柳朝明一把拉过薛晚棠带到他怀里,“什么都无需准备,到了岭南自有人接待,只是我们分开,你会不会想我?” 柳朝明的吻急促地落了下来。 上次分开,柳朝明一走四年,这次分离,薛晚棠万般不舍,更多是担心,“你会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切都是未知,柳朝明感知到薛晚棠的恐慌紧紧搂住她,“我会给你写信,信件走官驿大概十日会到京城,你也要告诉我你每日都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薛晚棠一一答应。 柳朝明的吻开始如蜻蜓点水,接着越来越霸道,薛晚棠的身子逐渐瘫软,紧紧贴在柳朝明身上。 好不容易透口气,薛晚棠看向门外站在角落的李皖,“那边有人。” 柳朝明才不管,“回来时我想要更多。” 薛晚棠仰着脸蛋,直到再次气喘吁吁。 柳朝明霸道地要着承诺,“答应我。” 面对难舍难分的人,薛晚棠想,再多她都给。 ······ 柳朝明走了,薛晚棠躺在院中仰头看着天空中漂浮的云朵,心里空落落。 她想去菊园看看,提不起精神。 可以去和青竹练习舞剑,又不想动。 她告诉自己该看看医书,可感觉看不进去。 薛晚棠无奈大声吼叫,声音穿过院墙,回响在山林中。 柳朝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她想他。 想他的风吹到岭南,薛晚棠希望一切顺利,盼君早日归来。 第二日,薛晚棠勉强提起精神,院外传来敲门声,青竹急匆匆进来告诉她,“有几名乡亲抬着一位大婶过来,想让姑娘给看看病。” 这好! 忙起来是治愈思念的良药。 薛晚棠来了精神,“快,人在哪?” 等她走出院子,看到六七位乡亲围着一个竹竿担架,上面躺着一位妇人,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薛晚棠俯身,观察妇人情况。 一位年轻后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我娘,早晨喝下汤药还精神得很,谁知刚才突然呕吐不止,现在完全没了气息。” 薛晚棠伸手至妇人鼻下,呼吸微弱,尚有余温。 再看老人眼睑,血色全无,面色昏暗,薛晚棠指挥众人把妇人抬到宽阔阴凉之处,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沉细如丝,关脉弦硬。 薛晚棠轻轻掀起妇人的上衣,上腹坚硬如石,皮肤松驰而干燥,肋间骨清晰可见。 年轻后生哭得更紧了,“薛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薛晚棠叹口气,“病了多久?” “半年而已。”后生答,“开始吐血,吃不下饭,后来只能喝水,日渐虚弱,两个月前只能在床上躺着,直到今日。” 薛晚棠看看众人,缓缓道,“如今病人的状态再喝汤药已经没有意义,准备后世吧,就在这一两天。” 后生听闻,跪到地上大哭起来。 妇人缓缓睁开眼,摸着后生的头,用尽力气说道,“莫哭,娘太疼了,等我走后,你把我埋到后山,我还能看到家。” 后生抱着妇人的胳膊,泣不成声。 薛晚棠发现后生的左边大腿外侧浸透血迹,随着他的动作,颜色越来越深,薛晚棠问,“你怎么了?” 后生抬起头,薛晚棠发现他面色苍白,大颗汗珠聚在额头,身体摇摇晃晃,“快,来人,让他躺好。” 众人手忙脚乱,安顿后生在妇人身旁躺好,发现他已经晕死过去。 第68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忙了一个时辰,张忠悠悠醒转,他一睁眼见到四周空旷,急得团团转,“我娘呢?” 张忠媳妇在远处熬药,听到动静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相公你醒了?” 张忠拉着她的胳膊,急忙问,“娘呢?” “薛大夫看过,让娘嚼了点草药,她现在不疼了,但是没什么起色,薛大夫说,娘挺不过今晚。” 妇人关心张忠,反问他,“你怎么样了?怎么晕倒了?” 张忠听说娘活不过今晚,嚎啕大哭。 张忠媳妇安慰他,“相公,娘这一年身体越来越差,她说过好多次,非常难受,相公,娘如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薛大夫说已经无药可医,你就放手吧。” 张忠气得使劲推开妇人,“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不医治,你是想让娘早死吗?” 张忠媳妇揉着嗑疼的后腰,掉下眼泪,“你用自己的股肉做药引,娘吃了以后不见好,反倒虚弱,你想过我和孩子吗?你想过吗?” 张忠心疼得拍着心口,“我能怎么办?我能眼睁睁看着娘虚弱下去什么也不做吗?” 薛晚棠寻来草药走进院子,就看到这个场面。 “怎么了?”薛晚棠扶起张忠媳妇,妇人只是埋头哭。 薛晚棠明白了大概,厉声道,“你取自己的股肉做药引,是愚孝,我也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药方,你娘之所以初始喝下汤汁后会好转,是因为热汤下肚,她虚弱的身体暂时得到缓解,再多喝,腹胀难忍,你娘才会大吐特吐。” 张忠做梦都没想到,娘病情加重,是因为喝了他的股汤。 “现在你知道了吗?你娘病危不是你媳妇的错,是你的愚孝,你把你娘最后那点心气都给消耗没了。” 张忠放声大哭,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股肉处,他疼得倒吸几口凉气。 薛晚棠无奈又生气,“是谁告诉你股肉可以做药引?” 张忠嗫嚅半晌,埋头擦泪。 张忠媳妇缓缓站起身,“谢谢薛大夫,我扶相公回去吧,我娘还在家,今日多亏有你,娘的情况我也知晓了。” 薛晚棠从药筐里捡出两株三七草递给妇人,“你把它拿回去给你娘服用,药效没那么明显,不过可以短暂缓解疼痛,你娘已经走到最后,让她走前没那么疼就行了,你们不要强求。” 妇人擦着眼泪低头称谢,扶着张忠走出院子,薛晚棠看着一瘸一拐的张忠问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药引是谁告诉你的?” 张忠顿住脚步。 薛晚棠,“你娘虽然病入膏肓,本还可以多活几月,你这一折腾,她活不过一天,你想想,你割肉救母,反倒害了她,现在你想想,你还想包庇那个害你娘的人?” 张忠沉吟半晌,对薛晚棠道,“何仙姑。” 薛晚棠在庄子没住多久,村子里的人她并不熟悉,何仙姑倒是有耳闻。 据说此人四十多岁,一场大病后便可通阴阳,从此村里有大小事,村民都会去找她。 不知此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巧合,村里后生摔伤,她能接骨,孩子夜哭,她一碗汤药下肚,小孩儿也能变乖巧。 何仙姑因此得名。 午后,薛晚棠带着青竹寻到何仙姑的住处,青竹问,“姑娘,假若何仙姑收了银子故弄玄虚,你打算怎么办?” “报官!”薛晚棠声色俱厉,“我朝律法明确规定凡是师巫假借邪神,书符咒水,以及行左道乱正之术,为首者处以绞刑,从犯杖一百并流放三千里。” 青竹担心,“何仙姑在村子里颇有威望,我们贸贸然前往,她必定不认,姑娘可有好办法?” 薛晚棠笑笑,“没有好办法,见机行事,倘若她只是为了银子欺骗张忠还好说,我怕她打着治病的由头,煽惑百姓,那我决不允许。” 两人沿路走到村东,何仙姑家围墙高筑,院门大开,不断有村民进进出出,薛晚棠对青竹道,“看来何仙姑生意不错,应该赚了不少银子。” 两人刚进院,院中一个小丫头瞧见薛晚棠,见她气质不俗,机灵地问,“你来找我家姑姑?看诊还是问事?” 薛晚棠答,“问事。” 小丫头领着薛晚棠和青竹来到廊下宽椅旁,脆声道,“你们先坐这里,等姑姑忙完,自会喊你们进去。” 薛晚棠点头称谢,打量院子里等着见何仙姑的百姓。 两人身体有疾,一人消瘦一人疼痛,面容愁苦,另有一人蹙着眉,目光空洞,身体看起来无大碍,估计是来问事。 薛晚棠不知要不要同情这三人,希望他们不要重蹈张忠的覆辙,惹祸上身。 时间如流水,很快,身体有疾的人抱着一堆药材离开这里,面容愁苦的人也高高兴兴地走了。 一炷香时间,轮到薛晚棠。 何仙姑在正房,薛晚棠推门进去,房间里光线昏暗,香烟缭绕,房间正中的狐狸垫上闭眼端坐着一位妇人。 妇人身型瘦小,穿着黑色宽袍仿佛把她罩在里面,脸上的皮肤像干旱土地上的裂纹,头发如冬日白雪,干枯树枝样的双手紧紧握在身前。 薛晚棠与青竹对视一眼,坐到何仙姑对面。 半晌何仙姑打了一个冷战,突然睁开眼睛,见到薛晚棠的一瞬间,浑浊的双眼放出精光,“小娘子如此俊俏,可是村西庄子的薛大夫?” 薛晚棠微怔,笑笑,“是我。” 何仙姑憋着嗓子,声音低沉得像破碎的风箱,“薛大夫找我肯定不是看病,说吧,有什么事?” 薛晚棠,“既然仙姑知道我的来历,我想问问,辅国公此行可否顺利?” “嗯。”何仙姑语气一顿,“天机不可泄露,况且只能问本人之事,旁人无法揣测。”薛晚棠推过十两银子,“这回呢?” 黑暗挡住了何仙姑慌张的神情,她闭上眼睛,“既然薛大夫的问题本仙姑无法解惑,还请薛大夫移步。” 薛晚棠没动,又推过十两银子,“那看看我吧?何时红鸾星动?” 何仙姑推开二十两银子,掐指道,“薛大夫是大富大贵之命,不久之后,自会与有缘人相守,今日我与薛大夫初识,至于银子,本仙姑就不收了。” 薛晚棠厉色站起身,“一派胡言。” 薛晚棠拿起供桌上的香炉放到何仙姑鼻下,“说吧,你在香炉里放了什么东西?” 第69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青竹瞬间掏出短匕首,刺向何仙姑的胸膛。 何仙姑吓死了,蹦高跳出狐狸毛垫子,躲到身后的架子旁瑟瑟发抖,嘴里大声吵嚷着,“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薛晚棠把桌案上的东西一一摆放好,拿着香炉凑到何仙姑身边。 青竹的匕首抵着何仙姑心口,她动也不能动。 薛晚棠把香炉放到何仙姑鼻下,何仙姑扭头不想闻,薛晚棠又把她的脸转过来,几次三番,何仙姑求饶,“我说我说,我都说。” 三人重新落座,何仙姑宽大的衣袍散落,里面露出银丝锦缎夹袄。 薛晚棠呵呵笑了两声:“看来仙姑生意不错啊,要不要我们合作?你也带带我?” 何仙姑讪笑:“薛大夫说笑了,我这都是糊弄人的把戏。” 薛晚棠厉色:“你也知道!” 何仙姑辩解:“我是有错,可我没抢没砸,是他们愿意相信我,我有什么办法。” 薛晚棠气笑了:“你骗人还有理了?你说吧,为什么让村里的张忠割股救母,你知道他娘什么病?” 何仙姑理亏:“我就随便说说,谁知道他就信了,谁能割股?我活了四十多年,就没人能傻到这个份上。” 薛晚棠无语。 何仙姑:“我本来拒绝了张忠,是他拿着银子反复求我,我顺嘴那么一说,谁知他竟当了真。” 薛晚棠问:“平日里你都如何看病?” 何仙姑眼里闪着精光:“看情况呗,能看就看,不能看就打发走了,来我这里的人。”何仙姑手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都有问题。” 青竹坐在何仙姑身旁,听到她这些言论,忍住没打她。 “香炉呢?你这香炉里烧的是什么东西?”薛晚棠用桌上的竹签从香炉里扒拉出不少香灰:“味道不对。” 何仙姑笑嘻嘻:“还是薛大夫本事大,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几月前我救了一个后生,他临走时给我的。” “哦?”薛晚棠惊讶,“什么样的后生,怎么有这种东西?” 何仙姑卖关子:“薛大夫怎么发现香炉有问题?” 薛晚棠并未回答何仙姑,心底反问自己,她是怎么发现香炉的味道有问题? 因为从她走进这个房间,便似有似无闻到一股香味。 不浓郁,却让人想哭想笑,刚才与何仙姑交谈的过程中,薛晚棠发现何仙姑时不时看向香炉。 装神弄鬼的人最容易在香炉中做手脚,薛晚棠诈她,果然何仙姑说了实话。 “你别管我,你再详细说说,否则我饶不了你。”薛晚棠做势要打她。 何仙姑缩脖:“我都说了,薛大夫别急。” “差不多两月前吧,村民去山里捡柴,救了个后生,那后生身材魁梧,生着异像,话也说不清,被毒蛇咬伤,我虽骗人,有些病还能治,后来就给他治好了。” “生着异像?”薛晚棠问。 “嗯,他说他不是中原人,至于从哪来,没说。” 薛晚棠心一沉,想起两月前江奂珠让她救治的李大哥,难道李大哥逃跑之后又在牛家庄住了一段时间? “那个人有络腮胡子吗?”薛晚棠努力回忆李大哥的长相。 何仙姑摇头:“胡子没有,眼睛像猫一样。” 薛晚棠心想,那不就是李大哥的长相?不过没有胡子好像对不上。 “那个人腿上有弓弩伤吗?”薛晚棠又问。 何仙姑摇头:“没有,那后生很瘦,个子也不高,说话不太流利,对了,他好像是和朋友走散了,后来那个朋友来找他,两个人突然就走了。” 薛晚棠一惊:“他那个朋友你有印象吗?” 何仙姑顿悟:“哎呀,好像和你刚才说的一样,有胡子,也是异像,长得比这个后生魁梧很多,怎么,薛大夫认识他们?” 薛晚棠搓着手,内心波澜翻滚。 原来李大哥真有同伙,当初柳朝明没说错,估计这个同伙受了伤与李大哥走散,李大哥也在西郊得了病,两人才会错过彼此。 薛晚棠指着香炉:“这就是那个人给你的?” “嗯。”何仙姑想起一事,起身走到身后的柜子旁打开其中一个抽屉,掏出一块木头牌递给薛晚棠。 “你看看,这是那个后生临走时给我的,他说他还会回来,或者将来有一天,我可以拿着这个木牌去找他,他会感谢我。” 薛晚棠接过木牌仔细观察,何仙姑自顾自嘟哝:“还说去找他,我看是糊弄我,天下之大,我拿个小牌子上哪找他。” 薛晚棠看得认真,木牌巴掌大小,上刻一个多字,多字比划多,不似汉文。 薛晚棠觉得此事尤其古怪,看来两个鞑靼人不知何故来到京城,两个人同一时间分别生病,可能要做的事没成功,两个人便离开京城。 “这香有何功效?”薛晚棠问。 “那个人走时说,长闻可以舒缓心情,调理血脉经络,轻嗅超过半个时辰,即可心情愉悦,飘飘欲仙。” 薛晚棠再问:“他给了你多少?” 何仙姑遗憾:“最后就剩这点了,这东西很好用,可惜用得太快。” 薛晚棠:“你如何使用?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享用吧?” 何仙姑撇撇嘴:“那当然,痛快出银子的人不需要,小病小灾几次见效的人也不用。” 薛晚棠也佩服何仙姑的本事,她能骗钱,也准确拿捏了每个人的心思。 何仙姑:“我只给那些想用最少的银子办最大的事的人身上,世间哪有那么多好事,这种人多数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还能愿意掏钱买心安?” 薛晚棠:“所以你用香迷惑他们?让他们安心掏钱?” 何仙姑笑呵呵点头。 薛晚棠问:“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何仙姑摇头:“薛大夫,我知道你本事大,以后我这里咋办?” 薛晚棠缓缓站起身:“还能怎么办?倘若你继续搞这些歪门邪道,我肯定去报官,你好自为之。” 何仙姑盯着薛晚棠的背影大声喊叫:“你就这么走了,我咋整?” 薛晚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何仙姑气得直跺脚:“我这是得罪神灵了?你搞这么一下,简直毁了我。” 薛晚棠没毁何仙姑,张忠把她毁了。 张忠娘去世后,张忠处理完丧事,拎着斧头去到何仙姑家,抡起斧头就砍。 何仙姑手臂受伤,最后还是薛晚棠帮她处理。 张忠因恶意伤人被抓进大牢,只剩张忠媳妇带着孩子日日哭泣。 何仙姑伤好后不知去了哪里,从那以后,牛家村人再没见过何仙姑。 第70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柳朝明和杨春快马加鞭,每日只睡两个时辰,终于在五日后到达越城岭。 进了城,柳朝明第一时间赶往刑场,临近刑场,人潮汹涌,柳朝明的心提了起来。 到了刑场外围,柳朝明翻身下马,周围议论声不绝于耳,他挤进人群,随便拉住一位老者急切地问,“今日行刑结束了?” 老人遗憾地点点头,“还剩最后一人,马上就结束了。” 柳朝明心急如焚,挤到人群最前面,他正前方的位置,受刑者穿着白色囚服,三十多岁,口里不停喊着冤枉。 刽子手走至刑台,向人群双手抱拳,骤然间手起刀落,受刑者人头落地。 柳朝明没来得及制止,心一沉。 杨春遗憾地问,“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乌云在两人心头蔓延,柳朝明走向刑场监斩官的桌台,厉声质问,“行刑之中可有叫李睿的人?” 监斩官被柳朝明的气度吓到,本想呵斥什么人这么大胆,杨春从怀中掏出御牒,大声道,“辅国公奉皇上谕旨,前来办案,一干人等接旨。” 在场无论官员还是百姓,瞬间鸦雀无声。 待众人行过礼,柳朝明再次问,“皇上御批是否到达越城岭?今日行刑之人中可有李睿?” 监斩官吓坏了,不知道该有还是不该有,紧张地小声回答,“没,有。” 柳朝明长松一口气,“这么说驿兵还没到?” 监斩官点点头。 柳朝明又问,“李睿现在哪里?” 监斩官看向知州王秉全,心说你该站出来了吧,毕竟你才是越城岭最大的官。 知州上前一步,“国公爷,李睿现在州府大牢,案子还没结束,只能先关着他。” 柳朝明冷冷看着监斩官和知州,监斩官和知州垂下头,心里慌得一批。 说话的功夫,衙役骑马带着一个驿兵走至近前,“知州大人,京城来了谕旨,关于李睿大人的批示。” 驿兵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卷轴,刚要递给王秉全,杨春一把夺过递给柳朝明。 两人松了一口气。 再晚一步,一切都成枉然。 柳朝明心安稳,看向斩台,命令王秉全,“今日行刑已经结束,我们午后衙门见,李睿一案,现在开始由本国公处理,任何人不得插手过问,违者斩。” 知州,“是是是。” 监斩官,“好好好。” 知州和监斩官对视一眼,感觉风雨欲来。 尤其王秉全心里七上八下,事情咋就这样了?案子怎么就交给了辅国公? ······ 午时,柳朝明在客栈吃饭,拉过伙计问,“越城岭如今赋税如何?你们过得怎么样?” 伙计觉得柳朝明好生奇怪,不过这个奇怪的人长得好看,五官周正,眉眼深邃,京城口音,举手投足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 伙计怀疑,他是京城来的大官,瞧他提出的问题,说不定是皇亲国戚微服私访。 伙计自认阅人无数,柳朝明这般的人物,他倒是第一次见。 心底斟酌半晌,伙计认真答道,“漕司李大人心系百姓,去年还开仓放粮,解决了老百姓饥荒,至于税赋嘛,还行。” 柳朝明没想到客栈伙计都知道李睿,又问,“李睿如今犯了官司被关在大牢,你可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伙计谨慎地站起身,“不知道。” 柳朝明浅笑,“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算了,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旁边有人听见柳朝明与伙计的对话,高声抢答道,“什么漕司,污浊之辈,听说他是收了陈家贿赂替陈家办事,还是知州大人为民请命,才把他抓住。” “哦?”柳朝明侧头,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人,手里端着茶壶,脸上愤愤不平。 柳朝明问,“既然这位兄台知道真相,可否详细说说?” 中年男人见有人捧场,眼睛四周看了一圈,洋洋得意:“你还真问对人了,这件事情来龙去脉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伙计笑笑站起身,去忙乎客人,眼睛在柳朝明和男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笑而不语。 男人道:“你们知道李漕司收了谁的钱?陈阿望啊,我和陈阿望什么关系?邻居啊。” 众人哄堂大笑。 男人更得意:“我就说吧,贪官污吏是一家,谁管我们老百姓?当官的人都是一伙的。” 百姓附和,柳朝明垂眸浅笑。 男人:“大家都知道,朝廷清军户,为啥清?还不是不要这些人了,想当初打仗用人,到处招募兵勇,如今不用了,把这些人弃之,你们说说,从上到下哪有什么好东西?” 柳朝明沉下脸,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脱口而出,很容易误导百姓。 伙计赶紧走过来制止:“行了行了,咱们只喝茶不聊别的,这位兄台,我这店小,你这番话对也不对,咱们不探讨好不好?喝茶,只喝茶。” 男人听到这话不干了,眼睛一立,把茶水掀翻:“别管我,我偏要说,这位兄弟是外地人,肯定不知道咱们越城岭的事,我得好好说说。” 伙计扶起散落的茶壶,茶杯,一手架起男人:“哥,咱们好好喝茶不谈这些事,这顿茶钱我请了,怎么样?” 柳朝明冲杨春使个眼色,站起身:“这位兄台,咱们换个地方,别影响人家做生意,在下非常愿意与兄台结识,你要是不嫌弃,我正好没吃饭,咱们去隔壁饭馆详细聊?” 中年男人高兴,有人请酒又请饭,还能听他讲评时事,他愿意。 “行,那我不客气,这位兄弟,今日遇到我,你算是捡着了便宜,越城岭的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柳朝明,杨春,中年男人,三人前后离开茶馆。 伙计目送三人的背影,心中默默替中年男人点起一柱香,上天保佑吧,希望他不要祸从口出,惹祸上身。 三人来到饭馆落座,柳朝明叫了一壶酒,几样小菜。 岭南餐食他吃不惯,加上天气炎热,柳朝明把袖子卷到小臂端起酒杯:“这位兄台,在下敬你,刚才话没说完,陈阿望为何要脱离军户? 中年男人看到酒,两眼放光,低头闷了一大口,对柳朝明的问题非常不解,道:“为啥?因为生活难啊。” 柳朝明蹙眉:“军户有月俸,难?” 轮到中年男人疑惑:“月俸?没听说过啊。” 柳朝明心下狐疑,看来岭南水很深啊。 第7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柳朝明与中年男人聊了很久,从饭馆走出来时,阴沉着脸,杨春也非常震惊,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内容,“国公爷,他的话能是真的吗?” 柳朝明目光阴郁,“至少一多半吧,他没必要骗我们。” 杨春不敢想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人和事,这与来岭南前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国公爷,那我们怎么办?” 柳朝明看向人来人往的街区,沉吟半晌,“既然来了,就要一挖到底,你去联系我们漕帮的兄弟,找几个可靠的人手,我先去州衙会会他们。” 杨春领命,柳朝明一个人不慌不忙向州府衙门走去。 王秉全从刑场回来便坐立难安,师爷拿来李睿的卷宗他又仔细翻看了一遍,尚未发现问题,王秉全这才放心。 衙役通秉柳朝明来了,王秉全整理官帽,赶紧迎出来:“柳国公,休息怎么样?岭南潮湿,有没有不舒服?” 柳朝明惜字如金:“还好。” 王秉全陪笑:“国公爷来得匆忙,下官已经备好晚宴,等会处理完公务,还请国公爷移步。” 柳朝明歪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王秉全十分高兴,忍不住问:“国公爷此行是为了李睿李漕司?” 柳朝明迈进正堂,指指明镜高悬四个字低声道:“也看看你的政绩如何。” 王秉全惶恐,半信半疑,他一个从七品小官值得辅国公亲自跑到岭南考核? 王秉全心里合计,辅国公肯定是为了李睿,只是不说而已。 不过假如自己表现不错,柳朝明顺带也可以考核他的政绩,辅国公的话倒也合情合理。 王秉全很快想明白,李睿的案子处理好,辅国公脸上有光,自然会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假如他顽固不灵,必定会错失这次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王秉全谄媚道:“下官荣幸,还请国公爷多多指点,在下感激不尽。” 柳朝明目光沉沉,拍拍他的肩膀:“本国公最喜欢你这种聪明人。” 王秉全嘻嘻笑。 柳朝明缓缓坐到公堂正中位置,冲王秉全招招手:“说吧,这里没有外人,这几年你这个州官干得怎么样?” 王秉全正襟危坐娓娓道来,半柱香时间,柳朝明喝下两杯茶,王秉全说得口干舌燥。 实在没有什么再可以说的话,王秉全看向柳朝明商量道:“柳国公,下官自从做到这个位置励精图治,深受百姓爱戴,我这个人一心为民,只做不说,不信国公爷问问衙役,大家都很敬重我。” 柳朝明拍拍王秉全的肩膀:“嗯,我能看出来,现在咱们说说李睿这边你想怎么处理?” 经过这么长时间交谈,王秉全深信柳朝明是向着他的,不然为什么一心想听政绩,听好话? 只是王秉全也不敢大意,害怕出什么差错,于是道:“一月前,村民陈阿旺状告李漕司受贿,案情也很简单,下官依律审理,这不是还没等到皇上批复,国公爷就来了。” 柳朝明又问:“李睿的处决由布政使司即可下达,为何最后御史大人亲自过问,甚至将折子呈到皇上面前?” 王秉全微怔,低声道:“布政使司沈大人是下官恩师。” 个中关系柳朝明尚未理清,笑笑:“原来如此,如今我来了,你有何打算?” 王秉全试探着道:“案子已经查清楚了,不如尽快处决李睿?” 柳朝明只喝茶不言语,王秉全看着柳朝明一时莫名。 片刻后,王秉全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塞到柳朝明手中:“国公爷第一次来岭南,下官早就准备好了,请笑纳。” 柳朝明淡淡将银票塞进袖子,这才露出笑容:“你放心,都按你说的办,不过本国公既然来了,该走的流程还要走,我见见李睿?” 王秉全连连附和:“应该的,应该的,下官这就去安排。” 王秉全心底石头落地,乐颠颠去叫人。 李睿被衙役押进来,王秉全走在他身侧不停念叨:“李漕司,事情都查清楚了,你不承认也没意思,人证物证俱在,现在辅国公亲临越城岭,你还有什么想不开?” 李睿抬头昂胸,并未将王秉全放在眼里。 走至柳朝明跟前,王秉全道:“国公爷,李睿在此,看看需要下官再做点什么?” 柳朝明道:“听闻岭南肠粉一绝,不知本国公可有口福?” 王秉全太高兴了,“国公爷放心,下官这就去准备,晚点再见。” 王秉全放心将李睿交给柳朝明,快步离开公堂。 越城岭地处群山之间,潮湿闷热,即使堂门四开,一丝风都没有。 李睿押在深牢,身上散发出酸臭味,柳朝明轻轻蹙眉,调侃道:“李枢秘使的哥哥竟然这般不懂变通。” 李睿直勾勾看向柳朝明:“辅国公这话什么意思?” 柳朝明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李漕司将奏折送到京城,想没想过,假如李晥没有收到信函,或者晚了几日,你这边会怎么样?” 李睿一愣。 柳朝明轻抚下颌,困意袭来:“我奔波五日赶到越城岭,再晚一刻,你已人头落地。” 李睿顾不得问清事情来龙去脉,扑通跪到地上,手铐脚镣碰撞发出闷声:“在下谢谢辅国公。” 柳朝明作势扶起他,问道:“现在你可信任我,说出实情?” 李睿缓缓道:“下官也没想到平平无奇一件民间纠纷竟然一波三折,布政使司沈大人会与王秉全联合起来诬陷我,将我送进大牢。” 柳朝明想起午后在饭馆与中年男子的对话:“岭南军户的月俸呢?为何有月俸军户仍要销户?” 李睿抬头望天,深深一口气:“朝廷俸禄到达岭南至少大半月,从布政使司到知县,层层扒皮,柳国公,月俸到了军户手里几乎为零。” 柳朝明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郑重问:“陈阿旺呢?你有没有收受他的贿赂?” 李睿淡然一笑:“柳国公,假如我收了陈阿望的贿赂,州府和布政使司还至于把我置于死地?我早就像百姓说的一样,官官相护,同流合污。” 柳朝明知道皇上对贪官污吏恨之入骨,可是,朝廷官员何时成了蛀虫,如此残蚀大胤的江山社稷呢? 李睿再次重申:“柳国公,我稀里糊涂就被抓起来,稀里糊涂就被定罪,我在狱中偷偷写下书信传到弟弟手上,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救救越城岭的百姓。” 柳朝明越过层层屋檐,望向院外那一角天空。 ······ 柳朝明离开州府衙门后,直奔陈阿旺家,杨春已经联系好漕帮兄弟,两人汇合。 路上杨春道,“国公爷,我与漕帮兄弟仔细打听过,李睿大人不似那个中年男人说的那般不堪,他是漕司,掌管越城岭的赋税,军籍,口碑极好。” 柳朝明点点头,“刚才与他见面,李睿眼神清明,一身坦荡,幸好有李漕司这般人物,才阻止更多官员贪赃枉法。” 杨春家在越城岭东侧山腰,层层茂密的植被将散落的农户宅院藏得十分隐蔽,柳朝明打听了好几个人才见到陈阿旺。 喝水的间隙,一个年轻漂亮的妇人来给柳朝明斟茶。 陈阿旺介绍,“这是我媳妇。” 柳朝明只一眼,便看出陈阿旺与妻子年龄相差悬殊,柳朝明问,“关于漕司李睿,你有什么对我说的?” 妇人没走,安静站在陈阿旺身后,认真听柳朝明与陈阿旺的对话。 陈阿旺语凝。 柳朝明厉声,“案子本国公已经查得非常清楚,如今给你一个机会,假如你依旧撒谎,别说进大牢,诬陷朝廷命官,把你斩首都不足为惜。” 陈阿旺捂着脖子,吓了一跳。 柳朝明耐心不足,“我不是与你商量,你生活在越城岭,总有认识你们的人,我也有足够的时间一个人一个人排查,等我自己查出真相那天,估计也是你与你媳妇告别的一天。” 妇人埋头掉眼泪。 柳朝明问陈阿旺,“你为何要脱离军籍?” 陈阿旺这才道,“我去年从鞑靼回来,打仗让人疲惫。”陈阿旺露出小腿,让柳朝明看看刀伤。 伤口陈旧,周围还散布着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疤,柳朝明想起他自己,包括杨春,大家的身体都一样带着印记。 陈阿旺,“我身体变得很差,所以归乡后,我便申请回到岭南。” 柳朝明更不解了,“朝廷给你们这样的军士分发了很多银两用于还乡,你别告诉我,这些你都没有?” 陈阿旺疑惑地点点头,略显失望,“我从未听说过有这笔钱。” 柳朝明眉头深蹙,“越城岭为何要清军户?即使不清,你们不也是按部就班地生活?” 陈阿旺摇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世代从军,军户永世不得翻身,试问现在哪个人不是这么想的?谁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就背负着沉重的负担呢?” 柳朝明似乎理解了李睿的想法,可是皇上当初批示的公文不是这个意思啊。 可又一想,月俸从京城开始剥皮,还不是到达越城岭一分不剩? 就连分给军户回乡的银两都没有下发,州府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既然你想清军户,直接去衙门就好,为何要等这么多年?还要贿赂别人?”柳朝明对这点一直不解。 陈阿旺十分后悔,“不不不,一日为军户,永世不得脱籍,我是被人冤枉,才想了这样一个下下策。” 第7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陈阿旺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他返回越城岭后独自在山凹生活,后来经媒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媳妇,媳妇貌美年轻,被邻居丁喜看中。 陈阿旺知道丁喜的心思,处处防范,没成想州衙清理军户,陈阿旺本想隐瞒,被丁喜状告到衙门,陈阿旺有苦难言。 “国公爷,我本想躲在山林,即使将来有了孩子,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不求功名,只求平安,没想到被丁喜揭发,现在人人都知道了。”陈阿旺懊悔不已。 “既然这样,李漕司又是怎么被抓?”柳朝明不解,李睿自己也稀里糊涂。 陈阿旺更不解,“我被州衙抓住,关在州府大牢,媳妇拿了二百两银子打点,我就被放了回来,后边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柳朝明看向陈阿旺身后的女子。 妇人埋头道,“回国公爷,民妇不能看着相公被抓,这些年家里有点积蓄,我全都拿了出去。” 柳朝明问,“你把银子交给谁了?” 妇人,“州府通判大人。” 柳朝明心中暗讽,又揪出一个人,遂问,“通判如何答复你?” 妇人又急又气,“说是只要二百两银子,不但相公可以放回来,军籍也能被销毁,没想到竟然冤枉了李漕司入狱。” 柳朝明和杨春从陈阿旺家走出来,天已经蒙蒙黑,岭南天长,这个时间京城估计早已进入梦乡。 柳朝明有一瞬间失神,他的姑娘还好吗? 杨春问:“国公爷,我们接下来咋整?” “先去抓通判,王秉全还在酒楼等我们,正好一起清算。” 柳朝明说完,杨春露出笑容,“抓人比喝酒有意思,国公爷累不累?我们走了五天,你可没怎么休息。” 柳朝明不想和杨春说实话,他想薛晚棠,他想早日办完事,早日回京。 无意中,柳朝明瞧见杨春手臂还不能太弯曲,关切的问,“是我疏忽,让你陪我来岭南,这么远的路程,你还好吧?” 杨春无所谓:“我现在好得很,还真别说,崔家姑娘的医术不比薛大夫差。” 柳朝明不喜欢这句话:“怎么可能一样。” 杨春听出柳朝明语气中的酸意哈哈大笑:“国公爷说的是,崔姑娘是薛大夫的徒弟,现阶段肯定有差距,不过未来,一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柳朝明懒得理他,摸摸下颌的胡茬,希望回京之前不会长得太长。 …… 州府通判名叫秦伍,越城岭人,举人出身,为人左右逢源,深得布政使司沈光耀欢心,遂仕途坦荡,秦伍能在越城岭做到通判,全靠沈光耀举荐。 秦伍好酒好财,从不掩饰对银子的渴望,曾有人看到秦伍身上带着财神庙求来的金箔开玩笑,秦伍不屑一笑,道:“鄙人此生最爱数银子。” 也因此,找秦伍办事的人总知道投其所好。 这晚秦伍正被宴请喝完酒,坐着轿子慢悠悠往家走,忽然,轿子停了,他在轿子里颠了一下。 秦伍大声呵斥轿夫:“干什么?不好好抬轿全给我滚回家,收了银子不好好做事,我看连个铜板都不应该给你们。” 轿外鸦雀无声,轿帘突然被掀开,一个男人闪身坐进来,秦伍吓得大声呼救,男人匕首抵住秦伍脖颈厉声道:“再喊?再喊直接做了你。” 秦伍闭嘴。 柳朝明静静坐到秦伍对面打量他,半晌,柳朝明问:“秦通判,你这轿子为红木所制,你身着锦衣,玉佩成色极好,你做为越城岭通判月俸不过十五两,我想问问,如何支撑你这奢靡的生活?” 柳朝明打量秦伍的同时,秦伍也在打量柳朝明,定睛一看,秦伍认出来,这不是今日刚到越城岭的柳国公吗? 秦伍脑筋飞快地转,放衙前王大人不是暗示已经搞定柳国公,怎么此刻他人在这里呢? 秦伍脸上堆起笑:“柳国公,你别冲动,有什么事你把刀放下,我保证听话,不叫人。” 柳朝明冷笑:“原来你认识我,这样最好。”柳朝明收回匕首,目光悠悠盯着秦伍。 秦伍道:“柳国公,你有什么话直接说,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朝明没客气:“我的问题问过了,你还没回答我。” 秦伍一怔,笑嘻嘻:“我刚才没认出柳国公,现在认识了,还请柳国公明示?国公爷在街路堵我,肯定不是问那些问题吧?” “错。”柳朝明冷眼贴近秦伍:“我找你就是问那几个问题,现在你说吧。” 秦伍语凝,总不能说都是求他办事的人送的吧? “这!”秦伍支支吾吾。 柳朝明:“那就说说你收了陈阿望多少银子?” 秦伍更愣了。 柳朝明在轿中伸伸长腿,语重心长:“你是聪明人,本国公不会无原无故来越城岭,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是保全自己还是保全王秉全?” 柳朝明在官场中的手段秦伍早有耳闻,此时,他选择自己保命:“柳国公,下官收了陈阿望二百两银子。” 柳朝明嘴角轻嘲:“不止吧?” 秦伍:“还收了丁喜一百两。” 柳朝明气笑了:“真是两边做扣,银子都让你们进兜了。” 秦伍又补充一句:“也不光我拿,都拿,布政使司沈大人也拿了一成。” 柳朝明:“你们为何诬陷李睿?” 秦伍蹙眉:“这事发生得太快,我只知道李漕司与王大人不合,沈大人也不喜李漕司,后来事情就这么样了。” “主意是谁出的?”柳朝明等待秦伍坦白,秦伍一旦交代清楚,他马上带他与王秉全对峙。 “沈大人。” 柳朝明全都清楚了:“还有一事,朝廷下发给军户的俸禄都去了哪里?” 秦伍心里叫苦,这下可真完了,军户的俸禄数额巨大,虽然有沈大人罩着,可看现在这个情形,柳朝明肯定一查到底。 查也好,一旦查了,柳朝明才会发现,他秦伍在这条线上,只是一条小虾米。 秦伍擦擦汗:“柳国公,我全都坦白,看在我戴罪立功的表现上,请你对我网开一面。” 柳朝明冷嘲:“那要看你说出多少!” 秦伍:“李漕司掌管军务,他早发现问题,可是朝廷下发的公文到沈大人那里已经换了瓤。” 柳朝明暗暗握起拳,蛀虫的胆子太大了。 秦伍:“李漕司从其他州府得到消息,发现与越城岭不一样,好像去质问过沈大人,结果被打发回来,这些年军户的俸禄就没到过越城岭。” 柳朝明全明白了。 秦伍:“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真相,这次沈大人把清算军户的任务交给我,引起李漕司不满,可能因为这些,他才最后入狱。” “清算军户的任务交给你,李漕司为何不满?”柳朝明抓住重点。 秦伍垂下头,用蚊子大的声音:“清算军户可以得到实惠,比如陈阿望这种,我可以收好处。” 柳朝明接着问:“收到好处呢?你与王秉全,沈光耀如何分配?” 秦伍挠挠头:“也未详细敲定,包括军户的月俸,沈大人也是得空赏我,并未说是大家一起分摊。” 柳朝明摁住秦伍的脑袋:“还分摊,那叫分摊吗?分赃!” 秦伍躲着柳朝明的拳头,连声称是。 …… 饭店这边,王秉全叫了身边两位能喝酒的师爷陪饭,左等右等柳朝明还不来。 师爷疑惑地问:“王大人,柳国公确定能来?” 王秉全仔细回忆柳朝明下午在衙门时说的每一句话,肯定地点点头:“银票他都收了,还能不来吃饭?” 师爷放下心:“那就等吧,许是什么事耽误了。” 另一位师爷冲王秉全伸出大拇指:“还是我们王大人厉害,几句话就把柳国公的脾气摸清楚,我得多向王大人学。” 三人哄笑,王秉全傲娇道:“这世间哪有人不爱财?摆在面前的银子都不要,傻子吗?” “那要看多少银子才能犯傻是不是?”柳朝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秉全三人吓一激灵。 柳朝明推门而进,还五花大绑推进一个人,王秉全定睛一看,是秦伍。 “这……”王秉全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柳国公这是什么意思?” 秦伍一旁道:“你们贪了多少银子,做了多少事,事情前后经过什么样,能招都招吧。” 王秉全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什么也没做啊,柳国公,你不要听他胡说。” 柳朝明拽过一把椅子,放松坐上去,桌上有王秉全已经点好的饭菜,柳朝明端过一碗糖水小口喝下去。 喝完擦擦嘴,冲门外的伙计道:“来,结账。” 伙计,王秉全,秦伍,两位师爷都一头雾水。 伙计进屋,瞧着架势,大气不敢出,“共二十五两。” 柳朝明摆摆手:“不不不,糖水我喝了,再来一碗米饭一碟青菜。” 柳朝明揉揉肚子:“忙饿了。”又指指王秉全冲伙计道:“这桌饭钱找他结。” 一系列操作下来,王秉全看出柳朝明与下午完全是两个人,心开始怦怦跳。 敲门声响,杨春带着漕帮八个兄弟走进来,几人高大威猛,自觉分站在到房间门口,暗暗守着王秉全和秦伍。 柳朝明吃了一口菜,缓缓说道:“来吧,互相咬,你们谁说得越多,越从轻发落。” 第7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柳朝明走了大半个月,薛晚棠好无趣。 这日她接到他写来的信,虽然只有寥寥几字,薛晚棠内心雀跃。 因为柳朝明信中告诉他,已经回程。 薛晚棠算算时间,柳朝明五六日差不多可以返京,心里别提多高兴。 张罗着准备柳朝明喜欢的食材,薛晚棠打算亲自下厨露一手,假如哥哥能休沐,一起为柳朝明接风《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第7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再次醒来时,只觉头晕目眩,刚才吐出的药粉在角落里已经风化干涸,借着马车里投射进来的微弱光亮,薛晚棠认出是曼陀罗粉。 薛晚棠咬咬牙,行,早晚有一天,她会还回去,她会比男孩更狠,做得更绝。 嘴里充斥着曼陀罗粉酸苦色的味道,薛晚棠使劲吐吐,透着门缝往外看。 这里是个三层客栈,规模不 他与三太子,九公主,关系较为密切,并不想看到他们被鬼盯上。 来不及多想,三人就看到这一骑几乎带着残影一般已经疾冲到不足两箭之地,手中一杆丈八蛇矛,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三人,像是只要择人而噬的豹子一般。 后来唐朝爆发安史之乱,之后便是藩镇割据,军阀混战,政局动荡不安,于是在唐昭宗时候倭国废止了向唐朝派遣遣唐使。 “因为他们可以做到别的玩家所不能做到的事情!”云凌再踏前一步,这顿时让风凌握着法杖的手紧了紧。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可以取代他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梦魇虽然拼命的挣扎,但是却只是在做无用之功,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阻止自己身体的消失。终于他发出了绝望的怒吼。 四周玩家哗然一片,这个云凌居然敢说神域弱,要知道神域现在可是华夏风云榜排名第一的公会好吧。 李延庆沉思片刻,便找一名他比较信得过的士兵,士兵名叫杨亮,和李延庆同乡,相州汤阴人,今年只有十八岁,他一直负责替李延庆在军营和军衙之间来回奔跑送信,十分机灵。 李延庆目光又转向另一名比试者望去,另一人年纪也差不多,衣着华丽,但李延庆忽然发现这人竟是秃头,眉眼间也不像汉人,李延庆不由愣了一下。 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李玄懂得真正的泰坦之誓,冷静下来的考迪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玄的话,他不认为,眼前的年轻人,会懂得这个古老的神明誓约。 蓝随挑了下眉头,自己即将到嘴的食物被拿走,同时也是转身过去看着身后人。 进了咖啡厅,那凉爽的空调,让因为搭车过来而流了不少汗的夏悠,顿时感觉非常舒服。 他们当然不敢在自首时全盘托出以前做的坏事,而且怎么和家里面交代也挺费脑子,只好先听听老板和汤裕寿的意思。 张欣妤破涕为笑,格外激动,拉着萧岚的手,又蹦又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徐贺此人乃是大皇子身边的亲信部将,出身国都禁军,而沈严则是出身林绛县本地的沈氏家族。 林竹儿摘下岩黄连,妙音大师砍断绳索,本以为会一坠而落,却没想到绳索好像带着劲力,缓缓的将林竹儿放了下来。 进行封闭式的教育,芙蓉池那块地肯定要建一道城墙围起来,护城河那边也需要用钢筋扎成围栏阻挡起来。 薛宁一伙人要进山围剿巨狼山寨,那商队的首领老头却想着就此带人离开。那薛宁如何会放任其离开。若是这些人走后泄露了自己等人的行踪,招致了大皇子的军队围剿。那可便是大大的不善。 吐蕃步卒则迅速集中到一起,集结成了利于防守的方阵,一片片闪烁着寒光的武器清冷而又肃杀,已是朝着唐军骑兵招呼而来。 布满裂纹,沾染了乳白色污秽的操作屏上,大部分显示和操控功能都已经失效,虽然福威并不需要用手来驾驶截击机,但界面上的种种信息他还是需要参考的。 第7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把木牌也塞入袖中,心里犯合计,何仙姑当时说过,她那块多字木牌是鞑靼人给她的信物,难道,这也是江奂珠认识鞑靼人给她的信物? 江奂珠没有什么机会认识鞑靼人,她唯一一个认识的人是当初那个李大哥,既然已经确定李大哥是鞑靼人,那这块木牌肯定就是他的,鞑靼人不会姓李,应该姓蒙。 薛晚棠忽然想到 “昨天晚上我连夜求见了首长,把这个事情说了一下。”顾老爷子率先开了口。 “无语,拜托林安你能不能专心一点?是谁说搞定侯子旭的呀?”我开始怀疑她对侯子旭所谓的一心一意。 除开在长成的生产基地,高远还准备彻底侵入南方市场,而江城则是他的主要老窝之一,这也是为什么他立挺郑宝坤的原因。 男人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相框,目光闪烁的盯着我,却安静的不说话。 “恐怕这个地头蛇的称号你们还不配。”一个西装大汉,冷哼一声。 “不必了。谢谢唐辉兄弟的美意。”林易说完脸上阴沉的上了车。 而在前面所得那“剑魂诀”,在专心画线条时没有注意到,现在想起来,两种方法虽然所各走的道路有差异,但却是有着异曲同功之妙,或许那一天自己也能直接攻击别人灵魂而一举致胜了。 这些时日中,邓莲儿更将江湖上诸般规矩、禁忌、帮派、切口都说了给江浪。江浪听了多时,始知武林中最为厉害的,仍然是水天教和冷月宫。今后闯荡江湖,这两个江湖教派,万万招惹不得。 升龙战台猛地摇晃了一下,期内空气极度扭曲,剑芒与拳芒的冰霜充塞视野,若不是有战台四周的魂纹魂纹阵结界光幕阻挡,必然会蔓延开来,波及卷席至四面八方。 眨眼过去了一周,本以为到了周末可以好好休息睡上一觉,不曾想李主任的一个电话,我不得不拖着越发轻飘的身子,素面朝天的去见他。 尽管齐御常年不在,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这些人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直到——那一场突然起来的变故和战斗。 “他是一个特例,完全不能用常理推断。你们可以到我这样的程度就很厉害了。”道尔立刻说道。 如果拜勒岗想要骗人的话,只需要控制语气即可,那样的话,真的可以做到一骗一个准了。 林锐这时已经跟着队员们,和先行抵达d区域后方的将岸等人汇合了。将岸带着佣兵和政府军已经在那里打得很热闹了,林锐跳下车,大步走到临时充当通讯指挥车的一辆卡车之中。 靠,为什么每时每刻自己都处在胡思乱想的状态。见丁妃朝着他摇动了一下拇指,李白就上前一凑。 片刻后,遥远的天边传来了一阵响彻云霄的爆炸,还有足以亮瞎普通人双眼的强烈白光,还有那灼热的气流也随后接踵而至。 一想到半年前,楚云冰眼神发红梨花带雨说出的这一句话,杨洛此刻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含义。 一切正常,不管沙哑男和同寝室的男生谈了什么,随后的两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在连续拍了几组精彩镜头之后,对方似乎是感到不好意思,终于停歇下来。 直到他们离开了许久,聚集在空间通道另一边的凯尔帝国的军队也依然在沉睡,迟迟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与外墙一样,这里也是十步一亭百步一岗,不过守卫明显强悍不少,外墙的守卫大多只是武者低阶,而内墙的守卫可都是武者高阶了,甚至还夹杂着个别的能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范澈看清大长老面目险些失声喊了出来。木三千当真厉害至此?大长老可是除去剑宗宗主封于修之外第一的高手,怎么会落入木三千的手里,还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通过一系列的对话,龙阳可以确定,这二长老真的与山祖属于同一代的老人。他这手烧烤技术,也是通过山祖手中学来的。要想通过二长老的口中套出话来,还要从这烤肉入手。 由于马莉“跳轨自杀”时,身上还带着部手机,而正常人也不会搞一大堆手机同时用,所以,不管是来现场勘察的警察,还是马莉老家来的父母,在收拾马莉遗物时,还真没怎么注意到马莉屋中失窃过。 “其实我早就想把你们的那缕真魂还给你们,一直没有机会。这次行动之后,我会做到。”龙阳对古魂承诺。 “深得人心,有意思。”吕布叱退左右,朝城下走来。吕布麾下谋臣武将极多,深得人心的官员,好像只有张既和傅干,看来这个贾逵也有两把刷子,这样的人才都杀了,吕布还用什么去争夺天下。 “我要去别的地方几天,我不在以后外出要注意安全多个心眼,那些人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唐军一口气吃完所有的东西,喝完一大杯水,有点喘不过气来。 算日子皇帝今儿就该到了武当,张铭钧早就让陈常名挨个去知会了几位师叔伯,尽管那几个老祖宗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看在掌教师弟的份上一块去了山下,老老实实的侯在神道口等着。 号角声,战鼓声,霎时震天。东门外同时响起魏延率领部曲夺城的喊杀声。 ”哈哈哈!“跟着残影也大笑,连一向稳重的鬼手都把脑袋恨不得扎进碗里,浑身哆嗦着,尽力掩饰自己的笑意。 清漓看了凌渊一眼。她们也要去换衣服,凌渊自然不能跟着了。其实她本来是想着到时候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进空间换的,安全得多,但是有张萌在就没办法了。 片刻,他睁开眼眸,身体一动,来到钱正身旁,神识在其体内观察了一番,没有什么大碍。 洪奕的感知能力虽然强,但也有限,如果遇到那种隐藏能力很强,外表又和人类无异的变异体,他也发现不了。可是烟屁不一样,遇到同类,烟屁可以第一时间感知到,同样,对方也能感知到烟屁。 当神龙和剑光击中它们那一刹,它们脑海中冒出了许多复杂的念头。 第76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有意拉着玲姬走在队伍最后,加她一共十四个女孩叽叽喳喳走向后院。 后院经过修整,只剩一块块的黑色灰烬,薛晚棠有意降低存在感。 走上回廊,一个梳着高髻的男人正在马车旁数人。 玲姬告诉薛晚棠:“那是杨哥。” 薛晚棠点点头,骗子杨春三十多岁,正是她昨晚看到与客栈伙计交易那个人。 “罗将军不用担心,窦建德不过是一个里长,手下的兵将也全是些泥腿,战斗力不值一提。我们定然能胜他!”郭逸却是大大咧咧地说道。他好不容易才从亲兵统领变成了一军主将,自然是摩拳擦掌,想在众人面前一显身手。 “还好没有受伤,要不这好看的脸划破了多可惜。”她轻轻一笑,甚是可爱。 其实李凝本来聪明,只是他为人至此自然没有把毒婆婆往坏的一方面去想。 “环落,她还好么?”放弃了在某某面前说话说半句的状态,有求于人的布拉德利克干脆的问道。 房间里,风铭看着白洛汐欲言又止。白洛汐刚要开口解释,敲门声响起。白洛汐止住解释的话,说了句进来。 有那么一霎间,阿凤感觉肯定是老天爷在开玩笑:柳芽落在了客南凤的手中——她一直这样认为,所以才认定自己逃离了客南凤的庄子,又逃了多天后,已经离客南凤远远的了。 通天师祖等人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说话都说不清楚,口鼻之间,不断的有鲜血涌出。 在这个层次的人,已经可以领悟空间,或是时间了!显然这个青年就已经领悟到了空间的一丝皮毛,他是一个顶几天才。至少李凝到了现在也没有领悟出空间,青年有他的奇遇。 “哥,我真的已经解决了,你就不要参与进来了,不然,你会害了我的。”梁曼茹急切地说。 这一刻李凝可感觉甚苦,射日弓瞬息间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掏空。这一箭过后,李凝再无力气射第二箭。所以,李凝一定会竭尽全力来发挥这一箭之威。 这时我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味道并不浓烈,但是回味悠长。 雷正龙默不作声的调头,往南区警局开去。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我们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好像有很多人在警局里吵架,这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相信了,有人胆子这么大,会跑到警局闹事? 艾常欢知道,这种时候把手机交出去就是自取灭亡,但是陆战柯这人很懂得如何给人施加压力,没对视一会儿她就顶不住把手机交了出去。 待这四名黑人警察纷纷倒地后,江少游再一挥手,这四个大活人就蓦然间凭空消失了。 我高祖母没说话,虽然脸色异常,但是看向我高祖父的眼神里脉脉含情,想来她对我高祖父也是日夜思念。 阮君在这一声之后,“噗通”一声,无力跪在了地上,就像是吃了摇、头、丸一般,整个脑袋竟然开始无意识的晃动,鲜血顺着他的眼耳口鼻缕缕留下。 而另一边,老福头已经回到了家中,想起了前夜李雪颜交给自己的信封,他立马拿出来拆开,里面有一封信与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老福头识字不多,于是他带着信与李雪颜留下的纸张前去找白八角。 “席伯伯,我办事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就这样吧,我准备挂线了。”吕大钰说道。 第77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盯着柳朝明的方向内心雀跃,她低声对书生道,“谢谢这位公子,应该是不用麻烦你送口信了。” 书生一脸茫然,薛晚棠笑笑指指柳朝明的方向,“我遇到朋友了。” 书生替薛晚棠高兴。 薛晚棠道,“我们算是认识了,你怎么称呼?以后来京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仁和医馆找我。” 书生欣喜,“鄙人 那伴随着光芒的还有一阵剧烈灵风,不断冲蚀着金泠苑内的杂物柜椅,尘土飞扬。 “祺儿?玖儿你喜欢祺儿?”上官瓷吃了一惊,没想到玖儿喜欢的人,竟然是祺儿,不过,很不错呢。 青和举步朝姬九凰走来,然而就在二三步之后,他步履一顿,随即看向地面凌乱的脚印。 看着东岳离开的背影,廉桐不由得伸出手,朝着墙上,猛锤了一下。 “你个笨蛋,谁让你跟我一同出手的?”领头魔将一手拍在那水性魔将的脑袋上,总算是想明白了其中一部分,那就是他击出的火焰被那水柱给浇灭成气雾了。 因为但凡接触过他的人都会知道,他独立、沉稳、有想法,有主见……每一步,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现在离开了他,自己真像是漂泊无依的一片孤舟,只能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随风飘荡。 “看你这个样子本宫就明白了,如果你不知道上官将军是否喜欢你,本宫可以帮你!”皇后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等等!梵叔叔刚才说他去给谁打电话?”余慕洋蓦地想起什么,喊出声。 因为噬神蛊,他们做了那些梦,频繁地做那些梦,并将梦境的一切,当做是自己上辈子所亲身经历、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姬宇晨才避开了十大门派的搜索。只是,虽然避开了十大门派的搜索,但是姬宇晨却是知道十大门派的人一直在搜索自己。 康有为仔细一看,杜月笙左手那张纸上写的是“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之位”,而右手那张纸上写的是“大清德宗光绪皇帝之位”,杜月笙的字写的很端正。 “师叔,我祖父呢?他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李彤当然也希望见到徐洪,不过她还是更加关心自己的祖父李翰先生,可惜现在她并没有看到李翰先生的身影。 徐洪的脸色有本来替秦梦灵感到高兴的神奇慢慢的变得凝重,接着开始变得有点煞白似乎很吃力的样子,这时徐洪发现自己竟然有种无力支撑防御罩的感觉,秦梦灵所散发出的灵魂波动完全不下于自己。 心绝师太的语气虽然冰冷,但语气却明显缓和了许多。而她眉心骤现的愤怒神色也开始渐渐淡去。 原本沈锋周身的气息涌动,已经自然的表露出天地法相的残相。但是,这十八罗汉并不敢真的相信,沈锋会真的拥有这样的天地法相。 “糟糕!合约被掉包了。。”被段迟换做薛爷的人,一拳砸在桌子上。 杜月笙带着燕神武踢踏踢踏的走上二楼,他们在路上已经买了一顶礼帽。此时二人将帽檐拼命压低,低着头在茶馆内走动。不为别的,只为防备这里面有官府的眼线。 “你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资格。”姬宇晨看着赵景,嗤笑了一声,随即,身形一晃,撕裂虚空,离开了酒楼。 打滚混战中,云风兽锋利的前爪已经咔嚓咔嚓抓破几道子墨磐垒护体的龟背防护甲纹。 第78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柳朝明很快审问出结果,假杨春名叫杜喜,这是第二次打着醉香楼的旗号把女孩们送到鞑靼。 上次八人,这次十四人,算上薛晚棠共计二十三人。 杨春气得踢了杜喜好几脚:“胆敢冒充老子,我看你活腻歪了。” 杜喜的牙被柳朝明打掉,嘴里冒着血泡,他吐了好几口,自认倒霉,怎么还能在远离京城的地方遇到正 这话简直是问在了陈清凡的心坎上,在他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上再狠狠的捅上了几刀。 第一人出现在千百年前的汉代,后来为了天下大道,他不得不脱离梅影门下,创建了自己的门派,从而繁衍数百年,他的后人,亦是如今圈子里的极为重要的力量。 我忍着怒火坐进了车子里,胖子开得挺稳的,刚开始我们还有一句没一句闲聊,后来找不着话,自觉地保持了沉默。 随即言亦便收敛起脸上难看失落落寞的表情,转而换上了一抹笑意。 而这个看起来似乎要失控打人的英国人,正用着一种仿佛在呕出内脏般的力气、极力地压抑住自己想要咆哮的冲动,这使得他蹦出单词的腔调变得极为古怪,宛如在嘶嘶漏风。 水芙蓉的哑穴也被点了,她说不出话来,就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好想说,她也不想离开他,可是……可是,他们之间是孽缘,是一段孽缘。 可是这注定让主持人失望了,就在大家都以为司律痕无话可说,并没有什么证据的时候,司律痕突然开口了。 她来之前,她娘就吩咐过,不能让二婶娘欺负了,克扣她的吃食,所以,这个她得问清楚了。 宗铭摇头不语,掏出一包蒸汽眼罩扔给他,揉了揉他的头发。李维斯再不和他争,乖乖戴着眼罩睡了。 “不用不杀,那找个地方埋藏掉,大不了永世不出头而已。”韩清漪把手的金线解开又缠。 母妃是为了她都拼了,要是没有这样的yào物,今天是很难过关的,付嬷嬷净手之后对着李公公点点头,二人的默契心照不宣,不过更加多了一份的底气。 被契约者若不是心甘情愿的被契约,而是外力强制契约,那么被契约者是可以向主契者挑战,要求解约的。 我跟阿贵瞻前顾后,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是去追那个神秘的老头,还是应该把这些人该劝上来,但是我一想,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些人给劝上来了,所以干脆就去追老牙狗好了。 况且就算莫清雨想嫁也没人敢娶,哪有婆家想娶服丧期间的姑娘。 这个男人瞌睡怎么这么多怎么这么大?!她清醒了都翻来覆去动了好几下,叶初在她旁边躺着,居然一动不动。 萧鱼淼没有立即伸手接秦玄烨递来的妖兽狼王的妖丹,甚至对秦玄烨手中那颗异常晶莹雪白,且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狼王妖丹看都没看一眼。 我把强子扶起来,从百宝袋里面拿出来朱砂布裹在他的身上,他的伤都是对穿的,这么近的距离还是铜箭,射在他身上只留下一个洞眼,这是最麻烦的,我怕他流血流死了。 而老三这边起先还有些担心他们遇上的是哪位隐世的大能,这会子又听他说话如此不着调,便直接否定了起先的想法,只当这回遇上的人真的就是个神经病。 正当天星不断摸索着冰壁前进的时候,在他一侧的冰壁上微微发出一丝颤动,若不是最近一段时间,与空间封印接触多的缘故,很可能就会就此疏忽过去。 第79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客栈房间里。 柳朝明推开窗。 一弯明月高高挂在空中,夜晚让人微醺的风,将窗前两个人的鬓发吹起。 柳朝明紧紧握住薛晚棠的手,“说吧,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薛晚棠静静靠着他肩头,嘴角含笑。 她从赵钊如何用一株三七骗她上马车开始讲起,直到白日如何与柳朝明重逢。 说到她 “那好吧,那我改天交给他好了。”王琼转身就出去了,她可不想在白雪的办公室里长呆。 黑暗领域最浓郁的就是黑暗力量,在这里变身黑帝形态比在外面更轻松一些。 那力量呼啸着带起了罡风,可以想见如果这个攻击落在云荼的头上,定然会让她血溅三尺。 就这样又战斗了七天七夜,双方消耗巨大,皆已精疲力尽,也都受伤不轻,动作变得缓慢了许多,能量的威力更是大幅度缩水。 两声惨叫,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停止了,周围在倾刻间恢复了宁静。抬起头,借助远处微弱的灯光,看见了一个黑影。蓄积着全身的力气,希望能一击致胜。 手势刚做完,就有一个略微发胖的人也是一跃上台,“英语兄,鄙人将国语,自认不才,就特地来领略一下,英语兄的修为!”说完,将国语也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着一声钟响,两人便战到一起去了。 越君正做这些事情仿佛习惯成自然一般,没有一丝的突兀感,但若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大大的不对劲了。 热恋中的人,就仿佛永远也不够似的,情到浓处,便只想着密不可分。 一连串的事情让许盈感到压抑,托福考试的时候她心烦意乱,自己也明白这次看来是通不过了,匆匆答完卷子就离开了考场。 “少爷你撑着点!我已经报警了!”这个时候,司机终于鼓起了一点勇气,把车窗摇下来一点,隔着玻璃大声说道。 那些暴走的随从之所以会造成如此大的混乱,主要原因还是学生们没法第一时间知道消息。自从随从大面积暴走开始,精神增幅塔陷入了混乱通讯设备也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晔子,我有点事情要办,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周白头也不抬,在整理鞋子。 实在是太火了,基本上看到视频听到歌的人,都会忍不住转发一下。 “怎么了,你在担心我吗?”周白问道,袁湶听了他的话之后表情不太好,眉头紧蹙。 “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随着灵魂体变化,意识也会渐渐的模糊起来,如果你再迟一会救我,即使救活了我可能也只会是个白痴了。”林墨心有余悸的说道。 吴凡听言,这位身居宗门高位的一殿之主,竟然是如此性情中人,顿时好感大增。李冲要吴凡等人说一说诛妖过程。 三天的时间终于到了,那些民众在等待中终于迎来了季子璃承诺他们的最后一天,他们此刻围聚在城门下,看着头顶闪着火热光芒的太阳等待着她所谓的降雨。 “豆豆也不知道,豆豆碰不到羽姐姐,呜呜……”豆豆感到很委屈,不由得说了出来。 不过,那灰袍人的战斗力也不弱,以一敌二居然不落下风,当然了,伊露丽和诺兰两人其实也没有出全力,毕竟,附近就是萌神教,这要是全力开打,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萌神教。 迪亚目光环顾四周,见没有发现附近有人,当即,迪亚也是对着四周躬身,道。 刚才这根枯枝如果打在自己的头颅之上,此时自己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谢谢大叔!”她声音很甜,点石成金好奇的看了眼两人,笑了笑没说话。 王炎叹息一声,没有帮白骨精掩埋尸骨的而打算。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本该腐朽的白骨执着的存在了这么多年,又何必再去埋葬。 “龙鸣镇,江家族长江周天前来恭贺。“大门迎宾的仆人,大声喊道。 “你们看到了。”南宫忍冷淡的声音倏然响起,烈焰心头立刻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眼角不停地瞄向南宫忍,她现在好想做到,用眼光杀死人的境界。 看着眼前的景象,唐三藏嘴唇蠕动了两下,心中一团乱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当来到考核大殿外后,三人先是不怀好意地看了楚少阳一眼,旋即把目光看向刑长老。 说完,林媛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肯定是听八卦听多了,下意识就把这话说出了口,这老嬷嬷都这么大岁数还怎么劫色? 或许,你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有时也会感到委屈,心痛,但依然默默关心,满心期待。 长颅巨兽大将军七个字对于孙悟空来说并没有值得关注的的地方,而听到猪八戒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生病了?”金贝儿看着她脸色苍白并且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不解的问到,难道昨天王丽华教训了金宝儿一夜? 她到达楚王府时,楚留非不在,因为楚王府的佣人们很热情,她便顺势住了下来。 风止伏在穹影的肩上,害怕的抱着穹影,眼泪鼻涕口水全都擦在穹影的衣服上。 三分归元之下的那一股雄浑之力,向着贺其俊笼罩而去了,好似一张网似的,让贺其俊感觉到了深沉的威胁。 “终于拓印完了!这心得体会当真不是凡物,都让‘玉’简呈现出了深红‘色’,说明已经达到了‘玉’简能够承受的最大极限了!可惜对咱们已经无用了!”明同看着明深手中的深红‘色’的‘玉’简叹息道。 怎么有种他是老鼠,而奥克尔·本是躲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猫,那种感觉? 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她们原先怎么嫉妒君若心,现在就加倍的幸灾乐祸。 第80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六月,夏至,星沉于洼,风隐于密林。 薛晚棠回到京城已有半月,她与柳朝明的婚事提上日程。 柳朝明说,他再也等不及了,婚期定在下月。 薛晚棠满心欢喜。 原来待嫁的心情是这样的,惶惑不安,心生向往。 薛晚棠问过柳朝明,“我是二嫁了,你可愿意?” 柳朝明紧紧拥她入怀,“管 宋灵芸刚打算拒绝,但想到带他去就可以让他真正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么的大。 刚好是饭点,食堂人很多。陆祉年找了个靠窗的空位,把包包给两人自己去排队点餐。 吕子健是真被红浪漫恶心到了,他正在办事时,警察破门而入,还给自己一顿录像,更被面前的人,当做弱点,反复攻击,惹得吕总非常恼火。 四大力场中,扶川脸色苍白,但一手握住背包,一手捂着正在恢复的左眼,吐出一口气。 姜明浩就坐在他对面,他伸手接过本想先揣兜里,但发现自己外套还在唐蜜身上。他只好解开绳头,戴在脖子上,将玉佛放到衣领里。 直播间涌进了一波嘲讽,讽刺晏悄抠门,又嘲笑她的粉丝眼皮子浅。 听到这句话,姜则月恼的胸口微微起伏,正要开口呵斥,这时门口传来敲击声,一名警员呼唤姜则月。 然后,既然实际验证都成功了,各种常规检测也都没问题,刘兴东还能有啥顾虑的?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洛蓝抬手轻抚那娇嫩如玉的脸蛋,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容。 陆祉年歪了下头,手上拿着浴巾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甚至苏情从此兽身上感觉到阵阵的危险,这点他可是在紫风等人身上都未感觉过的。 有的人可以达到多系大师级的层次,可从未听说有人突破到更高层次的记载。 姐姐齐刘海长直发,笑起来的时候傻傻的看起来很可爱,而弟弟比姐姐矮了不少,不过每个表情看起来聪慧带着几分狡黠。 太好了,凌凡老师的和代林老师的一起放在较为显眼的地方,看到自己负责的漫画以这样的优异的成绩出现在面前,肖歆觉得很开心。自己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过于此比较起来,紧邻着他们的就是号称十三爷的漫画。 “以后别冒冒失失的跟人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上厉害的人和帮派太多了,你刚步入江湖,危机感太低了。我不能每次都能及时赶到。”男人轻声的说道。 “按照林少先前所吩咐的,我答应了他,并且告诉他,三天后,就可以来验货!”王鸿飞连忙说道。 宋副会长知道说起这个问题自己稍微有些激动了,有的话即便是对的,但在某些场合说出来却不一定是恰当的,于是低下头紧紧闭起了嘴唇。 “行,去吧。”听闻到儿子不喜欢何美珍了,钟母的心情可想而知。 “都看什么呢,去后山玩去!”君莫邪回身对看热闹的哥四个说道。 至此,回想浅一些时候,卷毛与提亚曾说过的话,这个时候也是明确有了四季之分。 苏昕和陆煜城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冰激凌,就带着孩子准备离开商场回家,可是没走几步,却遇到了徐凯和黎雨馨。 暗夜君主惊呼一声,他的这个血界,就算是大罗金仙七重天,也未必能一招破去。 第8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因为婚事,庄子的事全部交给马叔一家打理,已经搬回薛宅。 这日她打算去医馆,刚走出府门,看见崔守礼站在门外,似乎是等着她。 薛晚棠止住脚步。 崔守礼是二房梁氏的儿子,现任礼祭部员外郎。 在崔家的时候,薛晚棠与他见面的次数有限。 一晃离开平安侯府几月,薛晚棠再见崔守礼 白羽嘶吼着,心惊胆战的跑向殿门的时候,之前被差去找太医的侍卫也跑了回来,身后跟着所有太医院的太医,药箱随着他们的奔跑而叮咚作响。 夏雨琳从她身边走过,两人就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免得惹夏繁缕不悦。 “这就是败下昆仑各大宗门合体期修士的招式吗?感觉不过如此嘛!”李成风说着银枪出手一招狂龙驻地轻松的将那些掌法发出的波动给挡住,并且手下一用力那些波动又被反弹了回去。 “有人宠着,真心疼着,便是不娇气也会变得娇气起来。因为她知道,有人给她撑着头顶上这一片天空。”夜晚轻声说道。 她不想在“沧海学府”里太引人注意,青哥将她们的战果全部拿出来,势必会太过招摇。 然而,这件事却因此掀开了另一场暗流,那就是,夏府里流传着祥安其实是受大少爷指使、才会对肉肉下毒,没过多久,就有新的传言说三少爷其实才是真正的主谋、是他故意栽赃陷害大少爷的。 觉禅氏怔怔地看着温妃,虽然温妃的言辞与惠嫔完全相反,可她没来由地就信眼前人说的话,果然惠嫔是捉住她的痛处要挟,其实她根本伤害不了那个沈宛,不过是吓唬自己的? 这次却发现竟然送都没有送的,有些人干脆的就从王月容这边的侧门之中走了。 溯光瞧着玉墨的样子,脸也黑了,一日一回都不行,难道要两日一回?那自己岂不是太亏了,可是看着玉墨气成这样,让他不由得想,难道自己真的很过分? 三位九阶高手,齐齐到达,大有软的不吃就用武力逼他们就范的架势。 就在这时,一座如梦如幻的巨山悬浮虚空,仿佛是透明的虚影,却又真实的存在。 至于最后的常家,根本不被高向明看在眼里,常家势弱,即便常荣有一个天赋不错的儿子,可毕竟尚还年幼,无法对高家构成威胁。 下一刻,崩山影电锤上涌出更加狂暴的力量波动,以力劈天地之势碾压而至。 众人闻言又是大惊,不用冲锋陷阵,以命换赏;只需教教徒弟,便有教会一人一万钱的奖赏,竟有这般的大好事? 因为他们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股药香气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附近有非常古老,品阶极高的灵药,至少是祖药级别。 这次杨正杰回青平县的时候,坐的是客车,虽然杨正杰喜欢坐火车,就是因为来的时候出了那档子事情,所以杨正杰感到还是坐汽车比较省心。 据他估计,以影的速度而论,自己想在他的杀招落下之前将截脉大法完全施展开来,根本来不及,看来今天想要活下命来,已然希望全无。 辽南居住着数十万计辽民,二十年来,辽东汉人已被通古斯人奴化的颇为温顺,再加上李若琏的强烈要求,因此得以从远征军屠刀下幸免。 没想到刚来倭国又被锦衣卫拿住,李光地怀疑是朱由检授意所为,那当年不是,崇祯皇帝此刻还在英吉利海峡旋涡中与伊格血战,拯救天下苍生,哪里有空过问这些破事儿。 第8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薛晚棠一进仁和医馆,就看见孙卓坐在诊室门口,青竹先一步走到她跟前,简单讲了早上发生的事。 薛晚棠捂嘴笑,“青竹,我没想到啊,当初之所以用你的名字,因为只要孙卓传信给你,你一定会想到是我。” 青竹倒不介意,“没关系,现在的问题是你要如何向他解释?” 薛晚棠想想,“实话实说,当初我想求 怎么又想到这了,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李婉茹不禁敲了敲自己的头。好像这样就可以忘掉下个月如果找不到工作就没法生活的烦恼了。 将李恬送到勇国公府后角门,璎珞取了两琉璃瓶蜂蜜梅花茶出来,叶十二娘换了自己的车子,在蒋鸿的护送下往宣德楼下的东阳郡王府灯棚过去。 “我也明知不是我,但是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能吸收玉石中灵气的人就我一个!”郝仁说道。 晁勇正派人打探耶律延禧行踪时,一场大雪突如其来,尺余深的积雪彻底断了晁勇追击的念头。 秋色苍茫,男子动了动,慢慢转过身,围着坟缓缓转了一圈,背着手,慢慢往山下走去,一个五十来岁、侍从打扮的男子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带着一身入骨的恭敬神态,跟在男子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山下走去。 蛇魔散着一头白发,用低沉的声音道:“肖月容,你还没死,我们当然要在你没死的地方等你,这次我们定要亲手杀了你!”说着三人挥利器向月容扑来。 光芒一闪,身体由无数石子组成的傀儡人,出现在了苏莫的前方。 李宛云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脸上的表情可是就明显的说着就是怕你会不来。 不争,不抢,不抱怨,忍得,舍得,放得。这是她自己的十二字箴言。 “诶?兮子……你从前辈那回来了?”邵思思刚要向四楼而去,迎面却又见从二楼上来的邵绾兮。诧异的同时,又想到方才无常前辈将她从实验室里赶了出来,心中难免会好奇邵绾兮与无常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欧阳雪琪又说了一些让范炎炎搭不话的话,如她打伤了毕思敏,之后又和毕思敏一起帮他打点关系,让他得到保释什么的,说的这些话让范炎炎感觉很尴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于宁仟来说,这真的就再好不过了,高战觉得沈成韧简直是不能再给力了。 在陈加松的押解下,顾飞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没错,无数记者拼命的揉揉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看错,顾飞真的是一脸的微笑。 盛明珠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的坦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储娘子的原则是,只与相熟的制盐人合作,绝不轻易增加收购量,制成的盐只交给几个信得过的盐贩出手。制盐,收盐,贩盐三道关口,相连的只有她一人,绝不交予其他人之手。 原本以为穆清苏是因为上了年纪所以才没有那种念头的,可是在一次无意间纪苇苇听见洗手间里面异响和穆清苏的动作后,这才明白所谓的没有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没有骗我吗?”未央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李云昊问道。罗刹门是李云麟的手下,她是非常清楚的,李云麟给她下蛊毒,必然是为了要挟皇上。他怎么可能轻易地让别人将她的毒给解了呢。 能不失态吗?任是哪一只魔兽看到自己的本命契约者,一个二级大灵士,竟然朝着一只远古神兽跑去,恐怕都无法保持淡定吧? 第8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皇后看见薛晚棠,笑容加深,趁人不备,对着薛晚棠做着口型:“多吃点。” 薛晚棠被唐沛姗逗笑了。 她当然要吃,不但吃她还要鉴赏一下,宫里的点心与外面的点心作比较,到底哪个更好吃? 懿太妃落座,众人依次坐下。 公公大声宣布宴席开始,宫女穿梭在各桌之间端茶倒酒,渐渐人声嘈杂,热闹非常 胜利队不知它们的来意,但是加佐特将攻击目标从迪迦转向了它们。 就像“虚空真神”“永恒真神”之类的词汇,在宇宙海中无法说出,但这是指在知道这些词汇具体意义的情况下,如果不知道具体意义,仅仅是碰巧说出这词汇,是没有影响的。 当长枪完全入体之后,林瞳感到了如当初武魂觉醒时的那种感觉,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欲破体而出,所有温暖的气息一瞬间涌向自己的手掌。 “有本座在,即使这方世界的最强者也发现不了你的灵魂。”杨伦完全不介意吹嘘一番自己的牛叉实力。 四人干了一杯玉冰烧,这是范本华逼他们喝的,有他在,休想喝洋龟子的酒。 “巨人,巨人和白色鬼霸王合体了?!”宗方指挥感觉自己的眼球都要被亮瞎了。 唐人会成立才十来年,但在钮约这里,已非常的有名气,说是第二大华人帮会。 “我们目前能找到的,只有这些……”居间惠队长有些羞愧地说道。 船内分出许多舱室,各种设施物资一应俱全,估计可以提供千余人一年以上的食宿。 现在看来,别说瓦尔迪在阵容豪华的英格兰,就算是在普通球队,都完全有能力把这支球队带上巅峰。 “本少确实是真心祝贺你,你怎能这么羞辱我呢?过分了吧?”剑破面色阴霾,幸灾乐祸。 “没事了。阿欢你在想什么呢?”君一笑打断了余欢的话,转而问起了余欢。 他顿了顿,转身望着龙椅上的赵佶,有些为难,也有些自觉荒谬的说出下面的话来,一下就把大殿内所有的人给听呆了。 林冲脸色也一下变了,他虽不怕高俅这厮,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若高俅真要强硬到底,他还真有些难办。 它虽然还是幼体,但是头上的角已经是又尖又利,而且丝毫不带弯曲。 “和他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把人带走,这里离陆家太近,长则生乱。”周丰皱眉道。 当下林冲让梅嘉生送秦明、花荣两个下山,自己这些人跑了一天,也开始做饭休息,洗刷马匹。 “哈哈哈,看来,你也是感觉出了我阵法的厉害了,不错,我就是要一点一点的耗死你!”不灭说道。 古镇居民不同外面城镇居民,他们敢说敢做,不怕三大家族,只要有理。 草屋一共三间,司空靳开了‘门’无人空房,把背了一路的大“包袱”丢进去……动作粗鲁,丝毫不在乎殷染是否能承爱得住这一摔。 来到静海后,叶明净发现这里的居民,带有汉族血统特征的非常之多。生活方式也和鞑靼族人完全不同。他们以出海捕鱼和种田为生。各类习俗与夏人非常接近。 对于眼前陡然出现了奇怪的卡牌飞舞,和两个不认识的人物的话,正常人会选择怎么办? 夕言撇撇嘴,心道这人真个是活得不耐烦了。连对方什么情况都没有探清楚就喊打喊杀,真要遇上硬点子,那可还不知道谁打杀谁呢。 第8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气氛陷入僵局。 薛晚棠缓缓站起身:“既然太妃娘娘看到我,也嘲讽我,那我便不奉陪了,祝娘娘生活愉快,长命百岁。” 薛晚棠看向侯府老夫人:“老夫人,我离开侯府正儿八经通过官府,我劝你一句,别动不动阴阳我,我嫁谁?几嫁?过的咋样和你都没关系,你整日内涵我,多没意思?老夫人这把年纪,应该多晒太阳 “不行,房子还没有整体清洁,而且这里也没有洗漱用具,太不卫生了。”韩晶晶非常果断的拒绝了,这是她一贯坚持的原则。 如果谁还敢在这时候闹事,说蒋飞配不上乔依依,那就肯定是别有目的,是收了钱专门来捣乱的人,会引起其他真正歌迷的围攻。 “这些年在澹州过的如何?”司南伯看着他,眉眼间似乎有些疲惫,但依然掩不住当年风华正茂时的英俊残留痕迹。 易枫的周身感觉不到任何的灵气波动,而他的感知却是异常强大起来,房间地板上的一粒灰尘他都清晰可见。 “报告教官!特工队侦察班十名战士全部归队,请指示。”薛武大声喊道。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发展示出来的东西都是其他人难以想象的,可是萧龙有一种感觉,凭借这里所展现出来的科技力量。 高君装作视而不见,若是能在老外动手之前,逼得他暴露身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易枫关键时刻一扭头,血兽撕咬在他的肩膀之上,易枫突然抬起手臂,紧紧的将凶兽抱住。 就像红妖王这些手下,只要他们一见红妖王支撑不住,不会有丝毫犹豫,肯定会转头就跑,树倒猢狲散。 千界树与灵魂之河的战争宣告结束了,事实上,自从资料片加速开启,两界战争就非常普遍,基本上,每个月都有界域大战,更多的任务颁布出来,不断加速着玩家们的成长,整个魔境渐渐走向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未来。 最后出战的是樊云霄,只见他轻舒猿臂,一箭射中了百步之外的靶心,引得众将士齐声喝彩。 一般情况下,50级生物与当前的玩家们,两者等级的差距过大,后者应该看不到前者的等级。不过,由于魔境世界的特殊规则,安全城市中的一些守卫者,可以被玩家们看见等级,以此告诫他们不要乱来。 当这样的消息送到了注册局的时候,注册局的专员们都傻眼的看着,不知道是不是首都星的改造工厂被敌人占领了。 “若我没见过你跟人动武,一定会认为你软弱可欺!不过你是一家之主,未来秦王府都是你的,如此赏罚分明,也算是个好的开端。”崔长芳笑嘻嘻道。 说罢,伊乐也不多话,拿起之前的折叠伞便往门外走去,心中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 作为手下,自然是要为之欣喜若狂,他们所在的这个组织之前极其神秘,而后来在度引吸取四岁时陆奇的融力之后,此组织也逐渐暴露出来,开始成为帝国悬赏的对象。 在他丹田处有一只龙头,枪头就正好砸在龙头上,蓝、绿、白三股烈焰同时迸发,与幕主身上的赤色火焰混成一片。 同一时刻,叶空感到了手背一热,原本的祸灵圣纹浮现而出,竟是金光闪烁,让他的手掌浸入了一团金光,显得非常耀眼。 何华冷笑的看着眼前几个董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8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六月底,鞑靼使团进京。 距离柳朝明拿回鞑靼的议和书不过四月。 使团浩浩荡荡,由鞑靼大王子伊尔达尔带队,共计十二人。 柳朝明负责接待。 大王子伊尔达尔,与柳朝明是老相识。 当初柳朝明只身一人闯进鞑靼,便是在大王子伊尔达尔的撮合下,他才与鞑靼王签订议和书。 皇上携百官 当这个消息传出去的之后,整个西方所有魔法师与斗者都震动了。 叶梦则盘坐到离藏剑生最近的位置上,眼神还是有些许担忧,默默守护着他。阿玲则趴到他的大腿上睡熟了,睫毛微微一动,睡的相当香甜。 看着他们两人的反映,钟仁和梁彩蝶都在一旁偷笑,他们知道,追求了冰颜这么多年的两人,看样子是要凉透了。 “易枫,他们毕竟是无辜的!”黎嫣也不忍心看艾寻雁和印广死在她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求情。 薛武距离大岛正雄只有一步之遥,可惜薛武不认识大岛正雄。如果事前有一张大岛正雄的照片,薛武拾掇大岛正雄就是举手之劳。 “张叔,你说话不算话!”费玉卿是真着急了,说话也气哼哼的了。 不管他们打着什么样的旗号,最终他们做大的结果都是搅动天下风云,破坏社会安定,甚至导致生灵涂炭。 眨眼的功夫,苍狼骜爪子前的青龙蓦然长大,变成丈余长的青龙。 “大丈夫能屈能伸,屈屈伸伸就当做操,锻炼锻炼它的韧性。”童玲妩媚的笑。 你们这样做的用意,无非是想要通过这6000块钱的诱惑,把我们哄回去,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再来找你的时候,你肯定还有另外一番说辞。 剑光闪过,雀鸣声起,李青雀和魏旷远合作,又是几头啸风狼倒下。这时,林中忽然安静下来,李青雀心头一跳,停了下来,并将飞剑召回了身边。 秦风一张脸隐藏在黑袍下面,脸上满是恶作剧的笑容,说的话却是冷酷无比,秦风对自己的演技还是非常满意的。 宁江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猛地一声长啸,全身上下的雷霆全部凝聚到他的拳上,压缩成一条雷龙。 而且,这一次,那杀戮比在岭南经济特区更激烈,更让人心惊,她心里下意识的有些发闷,仿佛此时这酒店大厅已经是在尸骨堆积的战场。 这是善恶明王身!大日寺入圣级强法之一,大日寺擅长炼体法、剑气法、佛火法和佛印法,在这四脉之中每一脉都有一门入圣级强法坐镇,而眼前弥光尊者所使的善恶明王身便是大日寺炼体法中的最高法门。 “那也未必,传说遥远的岁月前,大千世界是有仙人存在的。”有人提及传说。 “很有可能,刚刚被你揍那么惨了,还能保持这样的自信,确实了不得。”温馨轻笑一声,说道。 殷红的鲜血,不住地从其口中狂喷而出,几秒之后,猪油渣落地,那眼神之中,依然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香江曾经被割让出去,成为英政府的殖民地,可即使如此,香江李家也是一直屹立不倒,连英国政府都不香招惹。 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有众多蒙面人围成铁桶保护,还有众多百姓支持,心也就放下,满眼盛满骄傲。 此后三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炎大对于秋游中发生的事情似乎也没打算做一个明确的指示,该怎么上课还是怎么上课,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86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养华殿 懿太妃在宴席结束后便坐在花园里一动不动。 掌事嬷嬷在一旁侯着,大气不敢出。 没多久,殿门传来脚步声,宫女悄声进来禀告,“娘娘,鞑靼使节已经去外殿休息,亲卫军薛统领闯进了安平公主的寝宫。” 懿太妃嘴角轻嘲:“通禀皇后,再把消息透露给庄妃,我们走。” 薛承安在鞑靼欢 即便是沉睡了无尽元会,他的实力依旧是在天道境之上,世上无人能威胁到他。 虽然赵天并不知道幕后护卫队是什么东西,但两个叛逆任务高度重合,赵天完成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我捂着自己撞破皮的地方扭头看了眼似乎要醒来的苏璟,转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除去低调多金,出手阔绰的优点外,赵天帅气的长相,矫健的身姿同样让郑曦为之着迷。 即便我一直都不曾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这一刻当我亲耳听见,我还是在意了。 头发还在滴水,坚实的胸肌上还有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挂在上面,顾西西咽了咽口水,这画面太美,她不得不看。 手机掉到地上后,定损员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捡手机,而是猛吸了一口凉气。 苏瑕听着他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温柔,不禁抬起来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走到了自己面前,和自己靠得那么近,仿佛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随着身上的箭伤逐渐好转,神枪尚然威坐不住了。主动要求为山寨贡献力量,骑术精湛,枪法了得。山寨陆续收购了不少好马,骑兵二营筹备组建。 “我知道就好了。”黎夜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无形之间给她安慰。 这时候,阿雅姑娘提着大铁壶走了进来,给老赵和我还有老太婆一人倒了一碗烧茶,因为之前说的口渴,所以我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可是这刚喝下去,我忍不住吐了出来。 “呵呵!”埃德加呵呵一笑,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斯坦科的面前,如果说这么近的距离他要想杀了斯坦科的话,斯坦科自问自己绝对是十死无生。 董大志看着沈拳居然不依不挠,摇了摇头,在拳头又要到达自己面门的一刹那,往后退了两步,又给人一种沈拳打在了幻影之上的感觉。 这个时候,街已经没有了行人,各家店铺都关了门,算是门里面的烛火也不见一个,远远看起来,这个镇子如同掩藏在了黑暗之。 即便是他们不愿意帮忙,刚刚烧完的香灰之,也是会多少掺杂一些那黄皮子昨天晚留下的气味,在跟他的毛发和在一起,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它的大体位置。 第一项,经典的针扎。这可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刺激穴位,辅助修炼。而是万绮菱将自己的寒劲渗入其中,肉眼可见银针与空气方一接触,冰晶就敷在了表面。这么一针下去,威力可想而知。 甚至于,凌天已经从其体内,感应到了一股异常神秘的本源气息,那绝对不是九大神源。 两人都有条不紊的慢慢脱下了身上多余的衣服,直到露出一副精壮无比的上身,两才赤着脚来到了场中,隔着一丈远傲然而立。 “老头子,好了,不要说儿子了!来,儿子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去!”翟母听完了儿子的话之后,知道儿子吃苦了,所以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 第87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鞑靼使团在京第三日,蒙加一早便来到仁和医馆。 他理着并不明显的胡须抬头仰看仁和医馆这四个字。 夜间值岗的医童刚从里面打开医馆大门,便看到这一幕。 药童认出蒙加,热情地打招呼,“蒙使臣,这么早?” 蒙加大踏步迈进医馆,连声称赞,“仁和医馆位置好,牌匾四个字也好看,这两日据我观察 唐三奥斯卡赶忙停下步伐,马红俊戴玉白一脸肾亏的样子,他们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万幸,她这个古代相公,还不算是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人,否则她真是不知道怎么忍受。 他当时还跟妈妈认真的说,只要有个纸箱、猫就可以觉得很幸福了。 不过考虑到他现在的形象太寒碜,和海报上一点都不一样,跑了两场后宣传方直接给他放假,劝他休息几天。 可今天寻凡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战斗和创造的天赋,让他不得不折服。 “麻烦!他不听话,就这么着吧,爱吃不吃,不吃饿死!”上官玄弥却不以为然,云淡风轻的自己夹着菜,一口一口,连一个眼神也不曾给过楚泽彦。 从他与麦芽酒决定支持教父、不断内斗的下城区逐渐变得团结起来开始,「不和者「与他所统领的无知之幕,就逐渐与他们分离了。 自从来到港岛任职近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从来没有。 在七巨头中,只有「崇光集团」和「天恩集团」并不具有特别具体的主攻项目。因为这两巨头已经渗入到了各行各业之中,形成了在复数商业领域内的全面压制。 唉……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一个打不过杨辰的人,就别招惹什么是非了。 二十多头龙兽,连带数头冲势收止不及的六头,纷纷毙命妖战法术攻击之下。墙头的席撒禁不住喉头吞咽,一半是为目光中那妖精高耸的丰胸,一半是为她可怕的,超乎常理的战斗力。 天蛊道人看他将那黑气收去,也不生气,只是又将那魔幡猛摇,只见那水火花篮中的黑气顿时像吃了大补丸一般,突然变的生猛起来,猝不及防之下那道人险些镇压不住。 时间天地三界风起云涌,日月星辰齐出,雾雨雷电齐显,那些山川河流似也抬起头来观望!无论是神仙道佛,巫妖鬼魅,亦或是人兽禽鳞,蝼蚁昆虫,尽皆情不自禁的望着这把凿子便顶礼膜拜起来。 “政策,要是你不嫌弃我,毕业后我一定嫁给你。给你洗衣做饭,你累了的时候我给你按肩膀,唱歌给你听。”秦露突然红着脸,很认真地说。 尤一天的“眼睛”时刻关注着伽蓝精神力的波动,现在的伽蓝又开始波动,看来他杀机又起了。怎么办?现在还不能和伽蓝硬拼,如果硬拼的话,120个尤一天都不够伽蓝剔牙的。 灵兽族向来以武力强大为尊,更何况是近战分团这等崇尚武力之地,这些鼓掌叫好不但是针对玄豹,也是给于这位新兵朱砂的。 我有点惊讶:“难道说你们认输了吗?”如果真是那么的顺利就好了。 喉头哽咽的她,只能竭尽全力试图喊叫,发出的仍是不能传远的,含糊的声音。 “说吧,什么事情,在办公室不能说,要跑到家里来。”赵政策这才不动声色地蠕动了一下嘴唇。 第88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夜里,薛晚棠已经睡下,青竹急匆匆敲响房门,“姑娘,有急事。” 薛晚棠晚间刚从国公府回来。 舅舅从江南置办了不少名人字画,薛晚棠和柳朝明用了一个晚上时间亲自布置。 虽然不用薛晚棠登高挂画,整个书房,客厅,卧室走下来,也耗费了不少体力,所以晚上睡得格外香甜。 青竹叫了好半天,薛晚 周大婶瞪着通红的眼睛,面色扭曲的看着周天磊,她相信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 显然,之前叶扬对这翟晔手下的出手,让他认识到了叶扬如今的高超实力,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 从茫然到了然,从震惊到恼怒,称得上一声川剧变脸非遗传承人。 江南纵身闪躲,没有被打中眉心,却被贯穿了肩膀,带起一片血花。 两人的年龄差距那么大,她之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跟赵志国发生这种事情。 银白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在伊莎身后,娇柔的俏脸也随之出现在大主教的眼前。 贾张氏看了一下义愤填膺的众人,直接抄起手沉着脸就准备离开。 魔都四号港口是知名的货物港口,今天却停放了一艘巨大的游轮,一眼看上去,只能够看到装饰豪华,各种各样的服务人员来来往往,可是却没有在上面看到任何一个客人。 空谷道人、白落雨、于海龙等人,全都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之下,所有人脸色大变,就要出手防御。 从苏然被带回来,苏幼幼在大家的努力下也没有失去一切,这位夫人一直表现出的都是对幼幼和以前别无差别,他以为她就是个和其他花瓶夫人一样的角色。 舰首的炮门的螺旋纹很明显就是第九共和国光荣系列战舰的明显特征。而引擎喷口又是华翰王朝飞龙系列战舰的标配。再看看战舰上方的指挥塔台。这不就是源火帝国的战神系列吗。 “上孤峰!”墨公手掌一指,身影迎风飞扬,而墨离亦是跨在阿黑的背部,鹰击长空滑翔而来。 又过了八年,卡米尔和莫里丝出关。她们在里面只用了36年,主要是对新肉身进行适应性训练。然后服用“塑体溶血丹”,在100倍重力试炼区反复锤炼肉身强度。 阴阳天怪见到那曾在脑海中勾勒了千年的熟悉黑影,再也忍耐不住,老脸剧烈的抖动,一声怒吼,再也忍耐不住,脚踩阴阳两极眼冲了上去。 而在他的房间里,呼延皓此时的境况比想象中要好一点,心火再次步入他的经脉,犹如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直侵入他的脏腑。 “罗斯柴尔德家族!”这个古老的家族,杨山青自然也是知道,那可是足以媲美任何一个国家的金融帝国,在金融界中只手遮天,有着萧家这庞然大物遮蔽着,发展到什么地步,也就只有族中的子弟知道。 就在五行和两名院长开始忙碌的时候。就在当天的晚上。一个黑影敲开了曼陀罗院长的卧室。十多分钟后黑色死神就被他叔叔给叫來了。 在她的手中,一把黑色的匕首,悄无声息的朝着宋子阳便刺了过来。 但是李云牧是什么人,他能仅仅靠自己的一只,就将他那颗强者之心给唤醒,那么他又怎会屈服在威压当中。 安若连忙做出了解释,倒是一切都显得很好,呵呵,但是……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将会是更好的存在了。但是这已经过去了,而且自己很好,这就就可以了。 第89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鞑靼使节在京第四日。 蒙加走进仁和医馆,发现薛晚棠不在。 平时这个时间,薛晚棠早就来了,于是蒙加问崔秀澜,“薛大夫今日不来?” 崔秀澜向外看看,“薛姐姐昨晚出诊,可能会晚点。” 蒙加点点头,迈进药材柜台,“你在干什么?“ 崔秀澜正在挑拣干药材,把时间比较长,品质变差的药 冷冷清清的夜色中,哪怕骑乘马匹都在修习剑气十八停的陈平安,难得偷懒一回,就只是坐在凉亭喝酒发呆。 “当然,我只是对宝物比较好奇罢了,又不是必须拿走。还有,你的目的真的不能说吗?”查理斯听了洛基的话,心里倒是有些动心,可惜洛基说晚了,娜塔莎已经做好空间宝石的全套保管措施,不然查理斯真去试了。 黑夜凌乱,卞筱语被方珏粗暴的扯下衣衫,她发出过一丝惊恐的叫,却有意控制着声音,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下贱,明明害怕却还要伪装。 四人除却允超在外,俱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缓缓举杯与他碰在了一起。 贾宏程的头都要大了几圈,若是寻常的内门修士,直接就禁锢在执法堂内了,直到事情分明,可简若尘不是寻常的修士,不但他留不住,连天道宗都留不住。 泽法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这一手还是安逸在雷恩身上获得的灵感,上面做着一道菜,下面的炉灶里面则是利用炉火的温度慢慢的热熟另一道菜。 即便是这个见识颇丰的结丹初期大修士,也不得不佩服三人,哪怕是石妖的功劳捕杀了所有的飞蛇,但这也是简若尘的石妖,是简若尘的机缘得来的。 只是这极不自然的笑容衬着泛白的唇和散乱的头发显得有些凄惨,让穆语看着特别心疼。 死神状态的查理斯,样子也好穿越后西方样子一样,穿着死霸装,装备着最初的斩魄刀:浅打。 猝不及防的被突袭,那个外星人自是要收手自卫,隐隐感觉夜在恩这一脚夹着风雷之声,被他踢上肯定不好玩。 他们那个年代见到外国人都觉得人家可厉害了,觉得对方怎么怎么样,都不敢说话。 “不过,放弃这个机会,就是放弃了你们自己以后的武道,以后的未来。 滕城南北两门,南门正对联军营地,北门被常州军堵得水泄不通。但常州军被命令按兵不动,南门依旧重兵囤积,即便是用兵新手也该知道守军必然死守南门。 无边的岁月,魔鬼般恐怖剧恶的脑洞张开了想象的翅膀,轻轻将湖边周围的水雾隆罩了进去,兴许每个叶片都有温暖美丽的世界挟带着狂风,卷起了漫天的风沙,就如这世上最后的末日没有了主旋律一般。。。 陆安看着脑海的信息提示,满脸的无语以及悲痛,抓着蛇尾提了起来。 他毫无防备,以至于不知该如何面对。更是丢人的调头就跑,想到这些,万辰逸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跟苏澈的关系,就像是一根鱼刺,死死卡在了他的喉咙里,连呼吸都会跟着被扯痛。 当失败后迎来新的开始,攀登山上有日出日落,云起云灭,潮起潮落,躁动不已的世界,有时还不如清绿花草丛中的那种新鲜感。原来那不过是偶然遇到的巧合,连风景都算不上,又得匆忙地去做别的事情了。 轻舞的身子有些发抖,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根本没有理会章邯的问话,而是喃喃道:“明兰,明兰,这就是蕴含这名明兰的血么?”索命无形。 打开的暖气和座椅加热和刚刚那路边的刺骨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胥江高兴之余,一场暴雨不期而至,胥江都措手不及,浑身的甲胄被淋湿,胥江的笑容不减,身边王陵和宋轶都在期待这场行动的最终的胜利。 桌上食盒尚且温热,该是放下不久,四下一片昏暗,唯有一缕月光投在窗台上,照亮了窗下一只瓷瓶。 楚尘没有继续走向那座混沌鸿蒙中的宫殿,而是在远处盘膝打坐,吸纳此地的混沌鸿蒙之力来恢复损耗的修为。 告诉我,你的名字……这句话,从叶欢的口中说出,显得是生硬无比。 然后就是这般的迫不及待的翻看着这样的一个,新闻下的评论,在现代这样的一个社会,往往有的时候评论是这般的比这样的一些新闻,来的更有看点。 回过神来的餐厅服务员也赶忙过去帮忙,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商弈笑避开一个男人挥过来的拳头,听到梅思雪的喊声后,商弈笑余光扫了过去,黄子佩绝对不是来帮忙的。 众人等了十来分钟,依旧没有看到沈墨骁的出现,却意外的看到了谭亦,这一下众人的八卦之心立刻复活了,各色的目光诡异的看着向着商奕笑走过去的谭亦。 因为他在金陵工作,知道金陵曾经有三大恶少,一是王家的王霸,二是朱家的朱大同,第三嘛,就是陈家的陈子豪。 第90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同一时刻。 柳朝明正在御书房向萧元邦汇报昨夜亲卫军从乌拉尔暗查带回来的结果。 萧元邦跌坐龙椅,沉吟半晌。 御书房门窗紧闭,只有角落里放置的冰块升腾起白色雾气。 萧元邦面色阴沉,看向柳朝明,“这么说懿太妃是想借助鞑靼的势力助力萧衍?” 柳朝明点头,轻声道,“大皇子向鞑靼略 虽然端妃不是皇帝的发妻,但是当初皇帝还是一个王爷时先与端妃两情相悦,娶了现在的皇后为王妃之后才娶了端妃为侧妃。 而且,赵诚可是骑兵连战士,十几年骑兵生涯,在骑砍和格斗比赛中,都曾经拿到过全军冠军。 谢天心并不在意,依然晃晃悠悠地骑着浮空摩托慢慢前行,在一处装修奢华的店门前停下。 到时的刘彻,就会背负更大的压力,甚至有可能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所说的话语不多,却是让浑邪王整个身子一颤,脸上更是写满了震惊之色。 而且,强地人越来越多,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我根本就管不过来。 俞子舜竟然为了她截断物流链,调了整个地区的红玫瑰为她撑腰。 大约是没办法反抗,她于是像只章鱼一样,浑身跟长满了吸盘似的贴到他身上。 第二天早上,她兴致冲冲地去叫他起床,却被他扔了一个大黑脸。 只是一瞬之间,楚源眼前的世界,就如同幻觉般扭曲变形,他穿梭进如同胶质般凝滞的空间层中,可以看到外面一个个模糊的景象。 “你们看到他在空中翻滚的动作了吗?太流畅了,这得是多强的控制力!”另一位影迷忍不住感叹,对方宇的表现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我带你们回家。”虽然燕姌不知道天罗古城在哪儿,但神鹿和帝君一定会知道的。 幸好他现在已经是公司的一员了,他跟家人的安全又能多了一份保障。 帝俊,太阳星中孕育出的金乌,与其弟太一一统洪荒万族建立妖族,成立上古天庭,被封为妖皇。 可是现在,这尊在整个辉光城中都极具传说色彩的石猴雕像,居然消失不见了。 有人买来工作,有人买来充当相机,也有父母买来送给准备出发旅行的儿子当做礼物。 就在秦放这边离去的时候,却看到这些人一窝蜂地冲到白处长面前,一个个地怒气冲天。 另外一边,在叶飞离开不久,王逸风就在海面上发现了一条死去的鲨鱼。 所以,我打算成立一家公司,现在诚邀诸位入股,这会儿公司借你们的势,等以后发展起来了,你们也能借公司的势。 “你说什么?”完颜娄室和完颜银术可撸着袖子就准备来打许贯忠,牛皋急忙上前怒目相对。 楚神竟然真的会弹琴!而且弹得还特么这么好听?我去,你这让我们这些吊丝该怎么活? “那古筑基丹的丹方是否也已经被取走了呢?”张元昊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张元昊与赤翎刀心有灵犀,不断驾驭着它格挡住漫天而来的剑雨。有的法剑被赤翎刀碰到,就直接折成两半,还有的被击出一个个偌大的豁口,旋转着横飞而出。 晚上天黑之后,李昀辉再次来到了村中,当时村里的人都已经睡了,李昀辉来到了那个去世的人家中,当时守夜的人,都已经睡着了,李昀辉直接来到了尸体边。 第91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晚间,薛晚棠与柳朝明见面才知道发生这么多事。 “昨晚知道懿太妃与鞑靼二王子有关系,我今日便不会如此震惊。”薛晚棠嗔怪。 “那我们需住在一起,昨晚送你回府,丑时亲卫军才带来消息,想着晚点见面再说,怎么知道萧芙动作这么快。”柳朝明解释。 薛晚棠笑容灿烂,“你紧张什么,我说说而已。” 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是真没信心,能在击伤张彦的人手上,强行带走龙啸。 他这副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的的模样,让不少人嘴角微微一抽。 紧接着,温清夜除了忘生峰,绝峰之外,其他的都是重新设立了峰主,这些峰主具是天玄宗青年一辈的翘楚。 大局已定,他留下来也没用,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他这样的天骄比谁都惜命。 温清夜双眼眯着,看着那苍河派的人,心中却是泛起了一片冷意,看来这苍河派想必也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了,要不然手法也不会如此干净利落。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指着他的鼻子,对此大胆放肆的臭骂。 太多时候,人类都喜欢自欺欺人,自己没有见过,那就是不存在的,没有发生的,那就是不会发生的,一切都要等着事情的发生会相信。 除了这两个老头之外,剩下的那个老头,坐在大殿之上,一身白色唐装,身前衣服上修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 众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眉头紧皱了起来,其实不用温清夜说,他们心中也是十分的清楚。 亭中的其余四名上界弟子,在看到罗天身死道消之后,脸色瞬间冰冷,其中两人一声冷哼,一跃而出。 吴兰家族有一条规定,任何在23岁之前晋升为宁远四天的人都有资格在一年内的任何时候进入这个家族。 “看啥呢?”辉哥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见状伸着脖子十分好奇。 宁浩登完记,拿到探访证后,他走回到面包车驾驶门外,跟坐在车里的乌鸦打过招呼后,直接走进大门,向宿舍区走过去。 “哼,大坏蛋,老实交代,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拿塑料闺蜜没法子,惠敏只好硬着头皮逼问男友。 刚才与卢俊义交手,虽然侥幸胜了。但对这样等级的高手,一次胜负其实什么都说明不了。程大雷击倒卢俊义,但最后一拳给他造成的压力太大,现在胳膊已经拉伤,身体也是酸胀难忍。 所以说居移体,养移气,李行哉一举一动都是王者做派,简单来说,他就是蹲在地上挖鼻孔,也是个挖鼻孔的帝国六王子,这一点不是谁想冒充就能冒充的。 宋进送的这个手链价值不菲,而且又是精心准备的,不管聂霆拿出什么东西,恐怕也都要被宋进继续针对。 刚才没有跟着瞎掺和的柯笑,其实早就知道她出了三万多的单子,并且客户也姓芈,更加确认此事应该跟芈苓有关,正沉思着怎样解决时,她就发来微信炫耀了。 墨砚身影一稳,灵光护体间,蓝眸刷的望向身侧男人手的那把大刀,目光骤然一沉。 你说,全是反对他们的,一样一样的都要值他们死地的,他们的命儿能有多好? 他甚至不敢说出来他曾经干过“背死猪”这样的活儿,他只是用“背死猪”来简明扼要的述说本意,只是对着他的属下们说,就是那么一个“背死猪”的大概的意思。 第92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鞑靼使节在京第五日。 这日有件大事。 使团中有个负责文书的使节一早起来便不舒服,躺在床上没一个时辰,突然浑身抽搐,捂着心口不敢动,等太医赶来,心跳已经停止。 此事震惊朝野。 萧元邦得到消息,命柳朝明严查。 柳朝明带着几个人走访调查后,确定此人是突发心疾,这才平息大家的怀 云痕作为云家家主这些年一直都是受尽万千吹捧,就是南乾帝从前对他也是礼遇有加,没想到如今却是被一个臭丫头给摆了一道,他心里如何能高兴。 “夜依,你本事真大,我要是死了,你的大木头也活不了。”桑卓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冷冷的看着夜倾城。 “紫凝不是亲自处理了他了吗?难道紫凝会一时心软?不,这种事情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内德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只要有花家血脉的人,都可以触碰玉古罗刹,除此之外,旁人若是碰了,必会被玉古罗刹内的力量反噬。 “傻瓜,不就是缺一个手续,办完就没事!看到你内疚的样子,我会更加的难过。”他龇着牙,傻呵呵的笑。 “好,来,摆好笑容,不要太严肃。”摄影师微笑,陈夏咬牙,能不严肃吗?自己好不容易丢回脸,换来的合照,现在倒被挤在最角落,换做你,你急不急? 感觉到腰上的力量,轩辕天越心头猛地一激,原本只想浅尝辄止逗逗她的吻瞬间加深,那暗藏在心底的绮念无法压制的爆发出来。他紧紧搂着她的腰,似是要将这段时间的思念全部都倾注出一般。 听着这话,少年脸上不由浮现一丝黯然之色,他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玮柔荑说出的这些话,都是玮知想问的,所以,玮知没有阻止,他也想知道。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秋奇尔,他那么犯贱的来质问自己,责备自己,他丫头的,有什么资格呢? 奎托斯所化的邪神之躯冲天而起,一记巨灵降世施展出来,直接将13名侍神的力量打散,拧成一股的阵势彻底粉碎。 当他听到杨津津名字的时候,王卫国脸色就变的有些凝重了起来,再加上杨家的一票,那他们这个实力集团就有了三票的话语权!韩元帅到底想干什么? “六姐,从明天起我就来和你一起去给祖母请安好么?”趁着叶清宁心情好,叶清兰笑盈盈的提出了要求。 他的样子有些随意,嘴角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得出他并不是在说笑,而是在很认真的陈述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九霄之上光芒大绽,一道道粗壮的巨雷从天空之上劈下,毫不留情的轰到了激光束之上。与此同时,白衣男子轻抬右掌,冰色的阵法忽然从男子的掌心之中爆射而出,目标直指上空的巨雷。 果然,当靳云的星之力融入到千钧棍之后,转瞬之间就被它个吸收掉了,而千钧棍明显的变的更轻了一些。 受到饥饿之力的折磨,这些原本就在残酷的暴力奴役下的生灵,对玛瑟拉顿的信仰立刻破碎,被信仰之力激活的血脉力量也开始渐渐消退。 危机既已解除,黄炎忙又从怀里掏出那对,伏完送来的白玉环佩。 因为陈留已然安定又安全了,所以各家各户均藏下了足够的稻谷。 第93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鞑靼使团在京第七日。 经过两天诊治,使团得病的人症状全部得到缓解。 薛晚棠与太医这边无一人有症状。 柳朝明每日送药材,送食材,七八人在客栈与外界封闭,疾病向好的效果十分明显。 薛晚棠把上午份汤药分发下去后,看到那尔美高兴地奔着她来。 这两天那尔美和薛晚棠一样困在客栈。 “你想得美。”柳千千听得又羞又气,这话说得也太过无耻了,就不能换一个词叫做“背”么? 柳辰顿时眼睛一亮,这武学和法宝他倒是有一些,可以去碰碰运气。 大毛二毛配合的很有默契,一个抽的是沈幕雨的上身,一个抽的是沈幕雨的下身。 “是神道境强者!”柳辰脸色一变,旋即脸庞涌上一抹狂喜之色。 吴宇有点不好意思,真没想到于辰会帮自己吹牛,要知道之前自己的思维模式每次都被于辰吐槽,好像自己的思维从来都是错误的一样。 “对于您来说是举手之劳,对于我来说,丫丫是我的命。”陈蓝眼圈微红,依旧有些后怕。 但一想到鸣人之前说的话,脸上的红晕便是久久不能散去,“这次芷若不行,下次再见之时。”虽然这句话是芷若对鸣人说的,也确实还有下半句等师父她老人家同意过后,但偏偏鸣人挑出前半句来调戏她。 李松达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到有个空位子便坐了下来。“我来这是奉了东哥的命令,给贵帮的副帮主带个礼物。当然,东哥也是个识理之人。他也没有忘了金老大。所以我就多备了几份。 同时,鸣人在街上也安排了自己的内线,给自己提供一些信息。当然,这些店铺并不是就有的。鸣人在之前调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夜莺,你来跟他们说。”丹天王大手一挥,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人,这次夜莺换戴上了一副新的青鬼面具,看起来甚是吓人。 这,让阎倾在这种弥漫着恐怖的死亡气息的环境中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诸葛清亮慈爱的微笑着,将目光在苏络蔓和百里清风的脸上,迅速的扫视了一遍,和蔼的说道。 “您的那个保镖可真勇敢,为了就您把命都豁出去了,身上中了5枪,已经送往急救中心了。”护士用佩服的口气说道。 长宁心中涌起一份莫我的亲切感。不说前世。就是在浩瀚的宇宙中遇到说同样语言的人也一样会觉得亲切。 “长胖和长高之后再调整!而且,把衣服按照身体模块来传送,是不会受到身材的影响的吧?”在托托莉的想法中,是在传送的时候让衣服的布料有一些飘动,这样就可以保证它们贴到身上。 孟两口子松了一口气,人回来了就好,省的一天到晚钱姨娘和锋大嫂子指桑骂槐,说他们为了巴结将军府不顾大哥的死活了。 虽然他们现在的修为不如自己,在剑法上也有所欠缺,但他们的剑术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放心吧,我自由分寸。不过,你的玄阴之体,进境神速,一定不要贪功冒进。但凡修炼,无论何种功法,都需有相应的心境才行。唯有心境达到,才不会留下什么隐患。这一点切记。”张毅关切的道。 “咦,想不到这火坑中居然也会有苦修士的洞府,如此恶劣的环境,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风易欣眼睛一亮,盯着下面的一个蠕动的人影说道。 “找我算账?找我算哪门账?”锦卿也冷笑了起来,今天莫不是这些人都集到一块发疯了不成,一个两个都找她来算账?都当她是个泥塑的雕像,谁想踩一脚就踩一脚? 那一曲踏雪霓裳终究是将她与轩辕翊之间的缘分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丝裂痕。 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带着侵略的挑衅,没有丝毫的掩饰,而是直愣愣射过来,射到唐丽丽的脸上。 “安奈哥,告诉他们,好好照顾沫凌欢,沫凌欢她现在……”鹿晗欲言又止,安奈有些疑惑,沫凌欢现在怎么了?还有刚才鹿晗说世勋晕倒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时不知道周清爽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所以点点头之后,便睁大眼睛,一直盯着周清爽看,看得周清爽一阵脸红。 一时间,越南因为这件事,国内开始紧张起来了,要知道本来越南的局势就不是很稳定的,现在还碰到了华夏的崛起,你说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这也只能够怨自己的倒霉吧。 别看炎家皇室在朝焰国牛叉闪闪,说一不二,可一旦离开朝焰国,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连续杀死十几个血魔门的高手,轩辕夜焰虽然并不会感觉疲累,却还是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百里婠醒来的时候,凌司玦还在睡,一手揽着她,面容安静,百里婠静静地看着他的五官,从眉到眼,再到鼻子,再到唇,百里婠轻笑一声,将凌司玦揽在她身上的手挪开,下床起身。 这些章节提示,希望亲们看了之后,能够有所选择,毕竟太多章节,不是章章都想看的话,就选择来看吧。 地狱之行凶险万分,哪怕是她拥有很多厉害的魔兽保驾护航,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更别提没有人保护的轩辕青云和祁梓轩他们了。 “你给我闭嘴,你姑妈嫁给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想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他妈别在这多管闲事!”张大贵说道,妥妥的封建传统。 坐在机场里等待的李舟查了查高铁,发现其实时间总得也差不多,关键飞机飞机还容易发生晚点。 他法力驱动向上飞行,雾气很重根本看不清四周,又飞了一会,才算冲出雾气包围,天空豁然开朗,露出白色的云层,却看不到太阳。 只是袁绍并不清楚,时机未成熟,若是时机成熟,袁尚是绝对不会对袁谭手下留情的。 苏母彻底慌了,没想到刚出虎口又入狼穴,看郎君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神情,便知道他已下定了决心。 屋里的桌上,还残留着一年前赵氏勤带兵和若敖束锦一起过来时用的杯碗。 第94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七月,荷花三百里,草木正葱茏。 京城有件大事,辅国公迎亲。 薛晚棠从薛府出嫁,红妆千里,嫁妆从薛府呈蜿蜒长龙状,直到辅国公府。 百姓翘首看热闹,忍不住议论谁家的小娘子竟是这般富有。 知道国公夫人竟是仁和医馆的薛晚棠乡主,去过医馆看诊的百姓都竖起大拇指。 崔府大门紧闭。 历史上的孙权,周旋于曹‘操’和刘备之间,左右逢源,终成帝业。 杨紫涵本来是个脸皮比较薄的人,被王晴这么一说,整个脸蛋连同脖子都红了,而且还把脑袋低了下去。 “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沈颂鸣拉了他坐下,凑过来嘀嘀咕咕了一通。 感冒嘛,刘伟也没当回事,到了医院因为伢子这妮子怕挂水,最后只打了一针,然后拿点药就回来了。 如果滞留在外面的话,大道鸿钧相信,龙家的人绝对不会饶过自己,到时恐怕想要活命都难。 南宫寻跟素问二人在挥退了屋内的其他人后,方才忍着心中的激动看向轩辕天心,不过在瞧见这丫头居然还一副好奇打量屋内摆设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嘴角一抽。 几乎商兰城所有的大人物都知道,这陈玄义已经悟透了两种大地玄奥,如今只差眼前这黄土重力玄奥一种,便是可以正式踏入初期武尊之境。 下一瞬,二人的身躯,就直挺挺的朝着下方倒了下去。徐不凡见此,不在迟疑,身形一晃,转瞬间就出现在了二人尸体之下。可就在此刻,忽然徐不凡大袖一挥。 流苏反手按在了背上的大剑上,神色凌厉,大声地传令全军戒备,而原本分散在营地各处的魅姬等人也纷纷掠了出来,守在了主帐外。 徐宁送佳佳到店外,看着她上车离开,才要转回店里,只是她眼角好像看到咋了。 在被通知去做技术指导时,程佳佳的扁桃、樱桃早就摘完卖出去了,现在是水蜜桃、脆桃、苹果的采摘时间,东山依然每天忙碌的很。 人,不能随便帮,特别是你不了解她的思想状态前,帮了也白帮,废了自己的力气还改变不了结果。 话只说到一半,他的身子忽然凌空腾起,手里的菜刀亦掉落在地,发出“桄榔”一声脆响。 自己是依赖功德、信仰之力修炼,然而这个世界的鬼修估计是无法走一样的老路了;毕竟修仙者普遍私欲淡薄、坚定人定胜天,想让他们毫无顾忌的信仰某个事物,无异于天方夜谭。 它似乎也发现有人注意到了自己,于是将头转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瞅着树下放那个一身华服的老头子,嘴里冷不丁的发出一连串“咯咯咯咯咯”的笑声。 看佳佳那么忙,她还以为她的功夫会荒废呢,没想到还是那么出类拔萃,她在这方面始终没有佳佳有天分。 “是的。不过凭着您的修为,那些投影鬼差也拦不住您,就是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房楷搓了搓手答道。 阳云汉此时方才缓缓起身,大理国皇帝段素廉,清平官高观音泰,无为寺梵苦,梵集,梵灭和梵道六人连忙上前相见。 唯有李江他们都是面色大变,神域使者为何为来天炎帮?他们为何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这里,难道是为了自己而来? “勉强度过五重玄尊劫了吧!”李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 第95章 - 被弃侯门主母?二嫁辅国公杀疯了 - 夜北兮 午时,薛晚棠和青竹溜溜达达走到正阳街孙卓的书馆门口。 这是一间私塾,薛晚棠掐准时间,正是午休的时候,院子里吵闹声翻天,孩子们无拘无束地跑来跑去。 有眼尖的小孩,瞧见私塾门口两个人向里面张望,像小大人似地走过来,大声问,“你们找谁?” 青竹只在薛晚棠身后不说话,薛晚棠笑笑道,“你们孙 “行,那就试试吧。”林煌自然知道这种事情的真实性都有待考究,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林队,你确定其他队伍不会禁用皇子吗?”雷神迟疑了一下,问出了这个有点二二的问题。 而齐宝此时目光却停留在恒智师父身上,他刚刚进入化神中期,此时却强行催动如此强大的嵩山寺,仅仅只是片刻,便已经面色苍白。 金大人在空中翻滚了几下,然后落在了地上,虽然看不到他面具下的反应,但是陈易敢确定,他一定也不好受。 “这个地方不错,便在此地吧。”走了半个多时辰后,陈易面前出现了一个数十米左右的额瀑布,瀑布的水流从上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显出七彩之色,极为绚烂美丽,加上周围都是些树木,正合陈易的意思。 林浩还戴着那个红色的口罩,这个,确实闻着挺香的,也就没有再取下来。 赵子俊放下了手中的枪,朱成随即命令道:“带走。”过来十几个士兵,把几个警卫的枪缴了,押着他们走了。 “莫非才短短的几天,他已经到了渡劫境第九重?”陈易心暗想到。 浩哥直接的,冲上去,扛住两人,身影一闪,在即刻间便闪到了门口。 黄金蛤蟆陨落还不到三分钟,整座废墟正中央位置,一扇弥漫着黑雾的黑色大门缓缓浮现出来。 严青栀又看了看给他准备的户籍,关韶这孩子跟她之前熟悉的人都不一样,演技看着连陆涧都不如,让他扮演一个与本身差距太大的形象可能会有破绽。 他根本就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姐夫是最厉害的。只要姐夫出手,其他人都会被碾压。 仅是开了一个头,楚天青就后颈一片发寒,全身上下的毛发也都倒竖起来。 红袍男子立在原地,身形却是一动不动,唇角处噙着丝丝淡淡的笑意。 说话的时候,苏少总是带着几分超然的语气,他这是在卖弄自己的优越性。 “这是两万金,明日你幻化成我和杀的模样带这些护卫前往北宁城。”生目光炯炯,眼中闪着亮。 “妈蛋,老子今天倒是想要看看谁敢阻止我……”苏昊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身子。 瓦砾之下,尘埃之中,点点肉糜开始汇聚,一点一滴,他的一臂一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增长,顷刻间便恢复如初,不仅如此这新生出的手臂与腿更加细嫩白皙,俨然如新生儿般细腻。 生一路追问,杀突然停下,脸上确有不悦,她转身,蛇腹剑进出只一瞬,生的头颅被切下。 不过,想到自己从大土鳖的手里赚到了钱,他的心情还是挺好的。 痛苦、憎恶、饥饿,怨恨……所有的腐面情感开始源源不断的冲刷辛莫拉体内仅存的意识,沉淀在最低最底的怨念,开始侵蚀着辛莫拉的肉体。 一身浅蓝色高开叉旗袍,将她的玲珑身姿衬托的更为婀娜,配上妆容显得尤为迷人。 “就是现在!”钟笑均没有浪费半点的时机,惩戒之箭手上的箭刃一闪,e技能“恶灵箭雨”施展之后,在地面上造成了一片污染的地带,造成了持续的减速效果。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