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杀金主的网红01 01. 凯撒KTV的4006包间内，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的一盏彩球灯。 幽暗的彩灯光线在室内来回掠动，光线忽明忽暗。在满地艳红花瓣的衬托下，室内色调呈现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包间内装修奢华，有独立K歌舞台，设施齐全，却没有开K歌设备，也没有音乐。茶几前的地面上，一簇鲜红裹着一只丝绒锦盒。 盖子敞开，锦盒里卡着一直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一滴鲜红液体“啪嗒”滴落在钻石上，替它晕染了独特的暗红光泽。顺着液体来源往上看，是一具被悬挂在水晶灯上的男尸，绳子从他两边腋下穿过，挂在了水晶灯上。 地面那一簇鲜红不是花瓣，而是血泊。 落地窗前，一个身躯娇小的女孩逐渐苏醒。她耳边有个陌生而机械的声音在回荡：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乐璃脑仁胀痛，有些不适应这具新的身体。 她支撑着昏昏沉沉的身体站起来，依靠直觉，摸索着打开了包间内的水晶灯。 然而灯源被吊在上面的尸体挡了一半，墙上印出尸体的影子，透着阴森鬼魅的气息。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乐璃还是被这阵仗吓得“嚯”一声。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脊背贴着玻璃，双手摁压了一下胸口，吁出一口气低声吐槽：“很刺激。” 乐璃下意识打量现场，每一处细节都收进脑中。 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回流，男人脖颈处只有余血还在往下滴。尸体的出血量在地面形成血泊，花瓣浸泡在血泊中，这片诡异的红，让氛围有些惊悚。 乐璃没有靠近尸体，立在原地仰着头，借灯光观察细节。 她正聚精会神，耳中传来“叮”的一声：“恭喜宿主获得凶器一把。” 她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把小臂长短的利刃，刀尖上有点血迹，刀柄和一半的刀刃都没有血迹。 乐璃冷呵一声，骂了一声“变态”。 获得一把凶器，有什么可恭喜的？这可不就是块烫手山芋吗？警察如果现在冲进来，她就是头号犯罪嫌疑人。 耳边传来系统1013的软萌小奶音：“宿主，你的主线任务是找出凶手，副线任务后续会出现。” 如果乐璃在这个世界死亡，便会重来一次，循环往复，每一次死亡都会经历真实的痛楚。 乐璃很快进入状态，盯着悬挂在水晶灯上可怖的男尸，眸中淡定。 据她观察，死者身上的伤不止一处，从血泊形状和痕迹看，他被吊上去的时候还没死，是失血过多而亡。现场大小血泊不少，说明这个男人存活时间比较长。 从血泊干涸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小时内。 现场没有搬运痕迹，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包间里有酒，却没有开封，说明原主小悦是在喝醉后被人带到了这里。 系统1013看着这淡定的宿主，觉得她冷静地有点不成体统了，居然还分析起了尸体状况。 系统1013的资料里显示，乐璃生前是个演员，中国最年轻的影后，一生颇具传奇色彩，塑造了很多经典角色，死的时候也才三十岁。 乐璃进入碧水论坛《悬案迷踪》的世界，是想利用破案来积攒到足够的重生值，然后重生回到原世界。 1013接待过很多新手，乐璃是唯一一个看见沈文博尸体没有呕吐，且还分析起尸体的人，这个影后的心理素质好得有点超乎它的想象。 乐璃深吸一口气，开始接收原主的记忆。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叫小悦的网红。死者沈文博是小悦的前男友，国内首富王一山的第三个儿子，同时也是娱乐圈当红流量男星。 今晚沈文博打算跟小悦求婚，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包间内被割断喉咙。 原主小悦醉得不省人事，醒来后已经手握血刃，金主爸爸兼前男友被吊死在水晶灯上，原主吓懵，下意识认为兴许是自己醉酒后杀了沈文博。 就在她还没来得及理清楚思绪时，好朋友美琳和经理进入包间。小悦惶恐无措，撞开他们，攥着血刃逃离现场，躲进了KTV后巷。 而小悦在逃离KTV后，被杀害，现场被伪造成切喉自尽。 警方迫于首富王一山的压力，断定此案为情杀然后自杀，迅速结案。 虽然这个案件已经结案，但因为存在种种不合理，被网友列入碧水论坛的《悬案迷踪》内。 接收完信息，乐璃拿起手上的刀，在自己脖颈上比划了一下，笑了一声。 她的突然发笑让1013觉得诡异，心想这宿主怕不是被吓傻了吧？ “宿主，有人过来了，对方已经进入电梯，三分钟后抵达。” 乐璃不能像原主一样逃离凶杀现场，如果离开这里，一来会被警方认定为犯罪嫌疑人，届时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二来，凶手没有在包间里杀了她，一定有特殊原因，因此她离开这里反而不安全，可能会和原主一样被割断喉咙。 这具身体柔弱，她无力和强壮的凶手对抗。 时间紧迫，乐璃立刻掀起裙摆，利用衣服布料裹住了手掌，以此充当手套。 1013以为她要用裙摆布料擦凶器上的指纹，却发现她并没有急着用衣服去擦刀柄上的指纹，而是隔着衣服布料，抓起了身边的窗帘布，再利用窗帘布擦掉了刀柄上的指纹。 乐璃清楚，凶器已经被凶手清理过一次，这上面只有她的指纹。如果她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拭凶器上的指纹，一定会在刀柄上留下微量物证，警方一定会从刀柄上检测到她裙子的衣料。 乐璃处理好凶器，靠着窗户坐下，继续假装昏迷。 她刚闭上眼，包间门被推开，时间刚刚好。 “啊——” 美琳和经理一开门便看见水晶灯上血淋淋的男人，几乎同时尖叫出声。 沈文博的尸体被吊在水晶灯上，地上一片血泊，腥味刺鼻，而乐璃就晕倒在落地窗边。 经理和美琳扶着墙呕吐起来，不敢再去看尸体。经理立刻通过耳麦联系安保人员，并打电话报警。不过两分钟，案发现场被安保组人员保护起来。 美琳跨过血泊，来到窗边掐了掐乐璃的人中。 乐璃辗转苏醒，美琳松了口气，红着眼眶问：“小悦，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璃视线定格在尸体上，吓得一头扎进美琳怀里，瑟瑟发抖。 美琳下意识伸手替她挡住眼睛：“别怕别怕，我在，我在，警察马上就到。” 因为惊吓过度，女孩面色几近灰白，双眸呆滞无神，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美琳立刻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说了些安慰的话。 这个美琳是小悦的好姐妹，两人生死交情。 美琳见她受了不小刺激，也不再多问，只是抱着她，不停地拍肩安慰。 死的那个人是沈文博，美琳几乎可以想象她现在是多么的惊恐和痛苦。 警察抵达现场后，根据现场所有人提供的口供，把乐璃当场犯罪嫌疑人带回了警局。 * 晚上十一点左右，沈文博在KTV被杀的事不胫而走，微博首页被此事刷屏。 #首富第三子被谋杀# #沈文博被杀！凶手居然是小悦！# #金主爸爸被小网红谋杀# …… 凶案发生当晚，A市公安局立刻成立特案组，乐璃被带进小黑屋进行盘问。 “啪”地一声，小黑屋内灯光骤亮，强光照射在她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吓得直哆嗦，牙齿磕着下唇，渗出血，柔弱的模样看得让人心疼。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男警察问她：“老实交代，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文博，是不是被你杀害的？” 乐璃只是一个劲儿发抖，惊恐地望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和警方对持了近两个小时。男警察脾气暴躁，捏紧拳头砸在桌面上，“砰”得一声响。 乐璃双肩一缩，两行眼泪立刻滚出来，咬着嘴唇摇头，声音细若蚊呐：“我、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那里。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哭得梨花带雨，男警察盘问了她两个小时什么也没问出来，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觉得特心烦，骂了一句“他妈的”，踹了一脚桌子，丢下笔摔门而出。 留下女警继续盘问。 …… 小黑屋与外面用一层单向透视玻璃隔开，里面看外面是漆黑一片，外面却能将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站了两个样貌出众的男人，身高均在一米九以上。 其中一个休闲装束的男人，戴着口罩鸭舌帽，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他直勾勾盯着审讯室内，气质清冷。 另一个穿一套运动装，气质吊儿郎当。他看着里面的磨叽审讯，也觉得特烦，掐灭烟头，弹到了垃圾桶里，侧过脸跟沈慕说：“二弟，今晚看是审不出什么了，你先回家安抚老头子，这里我盯着，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你。” “凶手不是她。”沈慕注视着里面，静默数秒后，才又开口：“把人领回家。” 沈涛嘴角都抽了一下：“我靠。杀人犯，你他妈要领、领回家？” …… 审讯室内。 乐璃正怯怯地与女警交代今晚的事，耳中却突然传来系统1013的声音：“宿主，还有一件事。考虑到您生前是个演员，在悬案世界会害怕，所以还会有其它任务者协助您一同破案，以此降低您的任务难度。” 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个宿主不仅胆子大，并且毫不辜负影后称号，堪称戏精本精。 乐璃问：“是谁？” “一个系统绑定一个宿主，另外一个任务者的绑定系统不是我，所以我无法窥探。” 2.杀金主的网红02 沈慕扭过脸看向沈涛，语气没什么情绪起伏：“你是警察，应该知道没有证据前，不能靠揣测下任何结论。” 沈涛也不是第一次被教育，他耳根烧得一红，抓抓后脑勺说了声“是”。 沈慕琢磨了一会，凑到沈涛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邓，录完口供，那姑娘我们带回家。” 沈涛回过身，看向刚才那个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男警察。 邓先往里头看了眼，声音低了几分：“沈队，这姑娘嫌疑最大，你……带回家？慎重吧？” 他话还没说完，沈涛勾过他的脖子，故作高深莫测地贴着他耳朵低语。 邓先点头，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沈涛拍拍他的肩背，眉眼凝重道：“死的是我亲弟弟，我能不比你上心？想破案，你就得跟我配合。” 这沈涛看起来草包，胸无点墨，可他也确实破获过几宗大案。沈文博是他亲弟弟，考虑到这些，邓先便允了他的要求。 等口供录完，便让他们把人给带走了。 女孩仿佛受了很大惊吓，从审讯室出来，看见邓先下意识往后一缩。 沈涛大不咧咧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套近乎：“弟妹是吧？别怕，跟你大哥、二哥回家。” 女孩手腕细若无骨，沈涛压根不敢太用力，生怕给她捏碎。 乐璃被塞进车内，她揉着手腕不敢抬头，用余光注视到身边坐着一个气场逼人的男人。 沈涛把车开出停车场后，跟她说：“你别怕，我们是沈文博的大哥二哥。我打听过了，你无父无母，刚死了男人很伤心吧？我们带你回家。” 她抿着唇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静静地打量着旁边坐得笔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见过这两人，虽然沈文博提过有两个哥哥，但她却不知道他两个兄弟的名字。 首富王一山有三个儿子，都随母姓沈。外界只对那个张扬的小儿子有所了解，可另外两个的信息网络上几乎是没有。 乐璃召唤系统1013，却没有任何回应。“预言家”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地消失了，开始了装死模式。 这坑爹的系统，能不能给她点金手指？ 她垂着脸，眉头一皱，很快又换回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抬起脸，向沈慕投去胆怯的目光：“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涛说：“你别怕，我们就是想保护你。” 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她只能先装疯卖傻撑一阵儿，少说多听，了解情况。 四十分钟后，车开进别墅区，在一栋三层小别墅停下。 她缩在车上不愿下车，最后被沈涛扯着后衣领，拎宠物似得给拎了下去，拖着往里走。 别墅里除了这兄弟俩没有其它人。 她被丢去沙发上。 沈涛看着那个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的女孩，头疼，从冰箱里取了两瓶冰啤酒出来，递给沈慕一瓶：“二弟，这姑娘怕不是被吓傻了吧？能问出个什么？” 沈慕没说话。 乐璃怯生生抬眼，打量那个已经摘了口罩的沈慕，被吓一跳。 当下正红的流量歌手沈慕，两年前当练习生出道，便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天赋和高颜值成就了他。 没想到他居然是王一山第二子。 首富王一山三个儿子，最高调的属沈文博，卖首富儿子人设的也只有他，可见王一山对这个小儿子的疼爱程度。 同样是首富之子，同样在娱乐圈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沈慕对自己的身份却只字未提。又因两人同姓，并且长相颇有几分神似，两家粉丝没少比较、掐架，网上也经常流出两人不和的新闻。 由此可见，沈慕在沈家并不受宠。 在乐璃所接触的记忆中，小悦和沈文博的性格都算“奇葩”。 五年前，农村少女小悦涉世未深，偶然在互联网走红，被金主爸爸沈文博看上。 傍上金主沈文博，小悦开始作天作地，但凡有女人和沈文博走得近，她必然睚眦必报，让人下不了台。 她不识大体，性格一言难尽，都以为金主爸爸会忍受不了她，腻歪之后便会一脚踹了她，却没想到宠了她五年。 金丝雀从未尽过金丝雀本分，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不知道图她什么，她不愿意给，他也不强求。 就在前天，小悦临时从外地赶回家，本想给沈文博一个惊喜，却反被对方给了一个惊讶。沈文博和一个小网红同睡一床，两人衣不蔽体。 小悦冲动之下，在微博单方面宣布和沈文博分手。 就连小悦的好姐妹美琳也觉得，两人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沈文博居然准备求婚，更没想到沈文博被残忍杀害。 比起其它糜烂的富二代，沈文博倒也算个负责的。而且他处事圆滑，也没真正得罪过谁。 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极恨沈文博。乐璃思来想去，凶手很有可能是沈家这个不受宠的二公子，沈慕。 意识到情况不妙，乐璃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用虎口卡了一下脖子。 她可不想被凶手割断喉咙，已经死过一次的乐璃，深知那滋味真特么不好受。 沈慕将她这个小动作收入眼中。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微博，递给她，说：“小悦，看一下微博。” 乐璃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她犹豫一瞬，拿起了手机。 微博热门，对于她杀金主的谣言被炒得如火如荼，骂声不堪入耳，看得她不由皱眉。 对于一个几乎零负面的影后，一个完美主义患者，这种舆论她真的不能忍。 原主小悦也是一个极其在乎网络舆论的人，简单来说，就是玻璃心。一旦网上有关于她任何不好的言论，立刻跑去跟沈文博撒娇，让其帮忙。 沈慕看她一眼，说：“文博已经不在了，如果你稍微有点良心，就配合我们找到凶手，你才能摆脱网上舆论。” 她哆嗦着点了点头。 然而接下来，沈涛没问两句话，她又开始哭。 沈涛终于被逼疯了，“啊”了一声站起来，抓乱自己的头发，原地一跺脚：“他妈的，哭哭哭哭哭哭，就他娘知道哭！给你撑腰的男人死了，你他妈就不能振作点？配合我们想想细节啊？” 她倒是想。可她身边就坐了一个狼人刽子手啊！ 乐璃假装被吓得一缩双肩，拿手搓了搓红肿的眼眶，紧咬着嘴唇不再发出哭声，只是眼泪止不住往外滚。 乐璃自己都要被这些眼泪恶心坏了，领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人设，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呗。 她可是个有素质有道德的好演员。 见问不出什么，一向有耐心的沈慕揉了揉眉心，一摆手道：“带她去客卧休息。”说完上了楼。 …… 乐璃的卧室在一楼，而那两兄弟睡二楼。 这栋别墅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个沈涛是警察，依他刚才焦躁的表现来看，应该不知道沈文博被杀的内情。而这个沈慕，从始至终淡定地有点过分了。 亲人死了，他却不骄不躁，不是太奇怪了吗？ 乐璃困意上头，却突然听见细微的响动。 有人在撬她的门锁。 考虑到沈慕有可能是凶手，睡觉前乐璃特意用书桌抵住了门。 “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 室内漆黑一片，月光从窗外透入，勉强可见室内摆设轮廓。 乐璃虽然演过不少悬疑惊悚片，但这绝对是她最身临其境、提心吊胆的一次。 她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心也跟着一紧。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门外的人发现门后有重物，担心发出太大声响，动作顿住。 乐璃睁大了眼睛盯着门口，静默了大概三十分钟。 她的精神高度紧绷半个小时，刚松一口气，似乎感觉身后有人。 乐璃偏过头，被吓得头皮一麻，她床边居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举着利刃要刺她！ “啊——” 她尖叫一声，滚下床。“呲”一声，那人手中的利刃刺进床垫。 乐璃满额汗，但脑子还算清醒，立刻抄起放在床边的金属化妆椅子，朝对方挥过去。 黑影攥着利刃朝她扑过去，手中短刃砍在金属椅腿上，发出“叮”地一声。 乐璃这幅身体太弱，只不过是挥了几下椅子，便已经气喘吁吁。 椅子上被乐璃绑了四把菜刀，大概是在乱挥中菜刀伤到对方，导致对方吃疼，发出一阵闷哼。 对方被激怒，眼睛血红，抬脚踹在乐璃腹部，致使她手中“武器”落地，整个人朝后跌，后脑勺撞在墙上，一阵晕眩。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一脚踹开，沈涛和沈慕两兄弟先后冲进来。 室内灯光骤亮。 沈涛和黑影搏斗，沈慕去扶乐璃。 一阵晕眩后，乐璃还没理清情况，顺手扯过被子盖住沈慕，对他一阵猛踹：“敢杀老娘，老娘弄死你！” 她正准备去拾武器，抬眼便看见和黑衣人扭打在一起的沈涛，脑袋瞬间清醒。 凶手一身男士黑色运动装，头部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慕掀开被子露出头的同时，沈涛被黑衣人拿桌子撞开，趁机翻窗逃走。 外面传来“砰砰”几声枪响。 沈涛追出去时，人已经翻墙逃跑。 …… 卧室一片狼藉，属乐璃的自制武器最为醒目。 沈慕蹲下身检查她的“武器”，发现化妆椅金属制的四个腿上分别绑了四把锋利的刀。 他抬眼看向立在墙角的女人，眉尾一挑：“老娘？这武器做得不错。” 乐璃摸摸鼻尖，抬眼看天花板，避过他的视线， 沈涛回来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被划了几刀，虽然不深，却流血不止。 乐璃立刻上前抱住沈涛胳膊，用娇滴滴且温和无害的声音道：“沈涛哥哥，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 沈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滚滚滚……我他妈现在怀疑那凶手要杀的不是我三弟，是你！” 乐璃拿一双水汪汪大眼睛委屈地看他。 这时候，警察鱼贯而入。 邓先喘了口气，告诉沈涛：“沈队，人跑了。” 沈涛气急败坏：“这他妈都能跑？” “这别墅区四面环江，跳江跑了。” 邓先倒觉得无辜，谁让你们住四面环江的别墅区来着？ 沈慕扫了一眼现场，目光停留在乐璃做的武器上：“这个凶手在漆黑的环境里，凭借敏锐的感知，居然只被这武器伤了一处。可见，他不仅身手不错，而且经过特殊的训练。” 乐璃：“……”她很快反应过来什么状况。 感情这兄弟俩找她来盘问是假？拿她当诱饵才是真？ 擦。人！渣！ 怎么每个人都想害她？这个世界全是狼人吗？预言家守护者倒是跳一个出来啊！ 她一个只演过悬疑电视剧的弱女子，被推出来直面狼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时候，耳边又响起系统1013的小奶音：“支线任务开启，成为沈慕的女朋友——” 乐璃：“？？？” 这个“预言家”才是真狼人吧！ 3.杀金主的网红03 等送走警察，沈慕回到客厅，发现那姑娘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儿。 晚上那会，她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看头狼。现在似乎转变了角色，她成了狼，他成了肉。 沈涛注意到乐璃一直在打量沈慕，疼得哎呦直叫唤，把胳膊伸到了她跟前：“我说，你倒是给我包扎啊！刚才一口一个哥哥，现在怎么了？没点儿表示？没看见老子流血不止吗？” 讲道理。他们沈家三兄弟，都一样的颜值爆表，加上他一身腱子肉，不诱人吗？ 乐璃一脸呆萌看他：“沈涛哥哥，男女授受不亲。” 沈涛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我他妈……”这姑娘成心气他的吧？ 沈慕从茶几上取过绷带和碘伏，一边替大哥包扎，一边对乐璃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凶手在KTV没杀你，却追踪到这里才下手？” “我真的能信你们吗？” 姑娘的语气娇滴滴，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截至目前，乐璃虽然有很多事理不清，但她知道，如果沈慕是凶手，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凶手另有其人。 沈涛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看她：“你连我们都不信，还能信谁？文博是我们亲弟弟，他死了，我俩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你可以不信警察，但你必须信我们，也只有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丫头，看你这么白莲花，脑子也不笨，这点关系应该理得清楚吧？” 白莲花……你妹！ 上一刻女孩的眼神还可怜巴巴，下一刻几乎没有任何铺垫得变狠，很快，又恢复小可怜目光。 沈涛大大咧咧，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却被沈慕看在眼里。 乐璃对上某人的目光，只觉那双冷静的眼睛深不可测，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怀疑，沈慕和沈涛其中一个，便是另一个任务者。 沈慕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乐悦小姐，我知道你怀疑我们和刚才那个凶手是一伙。你想清楚，如果我们真的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吗？” 乐璃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想了一阵，把自己醒来后看见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他们，却省略擦掉凶器指纹这一环节。 沈慕神色很沉重，起身说：“天快亮了，你们去休息，我去房间看尸检报告，”目光顿在乐璃身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KTV。” “你还让她抛头露面？她这小身板，不被那凶手砍死才怪。”沈涛冷呵一声：“女人就是女人，再白莲花也得保护是吧？就让她呆在家里吧，明天我安排几个保镖过来，围墙加上电网。” “不。她必须抛头露面。”沈慕看着乐璃，唇角微勾，却让人感觉不到丁点儿和善，“乐小姐不仅要抛头露面，还得大张旗鼓。乐小姐，下周一我有一场演唱会，留一个最好的家属位给你，如何？” “…………” 这小子拿她当鱼饵？ 乐璃犹豫了一下，也冲对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好。” 沈涛看着两人和善的目光交汇，却莫名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这两人有点像……藏着尾巴的狐狸。 是他的错觉？ * 凌晨五点，别墅内灯光熄灭。 沈慕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有只黑影缩手缩脚进了他的房间。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那团小黑影居然在他床边躺下，安安静静地。 沈慕皱眉，摁开床头灯。 女孩睡在地毯上，裹着小棉被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给人乖乖巧巧的错觉。 她睁开眼，拿一双黑溜溜地眼睛可怜巴巴望着沈慕，声音又细又轻：“我、我怕……” “……”沈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今晚女孩所经历的事，又默许了她的这种行为。 他关掉床头灯，侧过身继续睡，却又传来女孩柔柔弱弱的小细音：“好冷。” 黑暗中，听见男人冷嗤了一声：“乐悦小姐勾引男人，倒是有点手段。” “哼。我就是叫一声冷，可没想钻你被窝，沈先生是不是太能脑补了？” 女孩那一声“哼”，拿捏得恰到好处，四分娇气六分妩媚，十个男人九个无法抵御。 偏沈慕是那第十个木头疙瘩，不解风情，“呵”了一声，闭上眼继续睡。 乐璃也闭上眼。 觉得这位沈二爷不是个男人，不懂怜香惜玉。沈家兄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 由于昨夜折腾，乐璃一觉睡到下午六点。 沈涛回了局里工作，沈慕已经收拾好在楼下等她，准备带她去案发现场。 乐璃也学沈慕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等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沈慕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已经替你充好电，昨晚有大约十个未接来电。你和这个美琳，关系很好？” “嗯。”乐璃一边给美琳发微信报平安，一边凭借原主回忆解释：“何止不错，生死之交。我们是从同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她成为网红也是我带的。美琳很讲义气，前年有个变态粉丝想伤害我，是她挺身而出。因为这，她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月，差点成为植物人。” “是吗？”沈慕将车开出别墅。 乐璃：“昨晚室内没有光线，对方却能躲过我椅子腿上的四把刀，可见身手不差。美琳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不可能，也没机会练那种身手。” 沈慕没有说话。 到了KTV，沈慕没有急着去案发现场，而是以他大哥沈涛的身份，带着乐璃去大厅见KTV经理。 经理是个身高一米七的短发女生，穿男士西装，看起来清爽干练。 昨晚是她带着美琳找到乐璃和王文博的包间，也是她报的警。 想起昨晚，毛兰仍心有余悸：“沈警官，乐小姐，我劝你们别进去，听说昨晚警察走了以后，那个包间闹鬼。” “闹鬼？” “对。”毛兰抬起下巴指了指立在餐吧里发呆的服务生，“昨晚凌晨四点，小赵和小美两个孩子值班，两人赌谁胆子大，打算进包间。结果她们推门进去，就看见……” “什么？” “看见沈文博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讲到这里毛兰觉得阴森森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吞了口唾沫又接着说：“沈文博跳下去之前，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那张死人脸白得瘆人，两个姑娘当时吓得腿一软坐在了门口。” 乐璃往沈慕的方向一缩，抱着他的胳膊，弱弱问道：“沈慕哥哥，你……们家，还有第四个孩子吗？” 那声“哥哥”叫出来，乐璃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从来没演过这么矫情的角色。 “可是文博不是死了吗？尸体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那昨晚凌晨四点跳下去的……是谁啊？” 4.杀金主的网红04 “可是文博不是死了吗？尸体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那昨晚凌晨四点跳下去的……是谁啊？” 沈慕没有回答她，对经理毛兰一点头：“知道了。毛经理你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查清楚。” 毛兰看着这个戴口罩鸭舌帽的奇怪警官，点头说：“那最好了。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今天定包间的客人都少了好多。那，沈警官，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 接到沈慕电话的邓先和沈涛也赶到KTV。 这层楼被清空，四人在包间外集合。 邓先看了眼躲在沈慕身后娇小的女孩，不解道：“你们带她来做什么？” 沈慕低声解释：“她是我们破案的线索，也是唯一引凶手出现的砝码。” 沈涛叉腰问：“二弟，你让我们过来，是发现了什么？” “进去说。”沈慕要推门进去，乐璃抓住他的袖子扯了扯：“沈慕哥哥，我……怕。” 沈慕回过头，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怕鬼，还是怕死？” 他目光里有几分戏谑，好像已经看穿她的小把戏。 乐璃表现地胆怯，内心却毫无波澜，识趣地撒手。 四人进入包间，关上隔音门，沈慕打量了一圈室内环境后才把闹鬼的事儿跟他们复述了一遍。 包间内的主灯在取尸体时被损坏，唯一的光源只剩光线诡异的彩球灯。 冷色调的光斑投射在装修基调偏红的包间内，莫名让人觉得阴森。 想起刚才沈慕的复述，邓先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慕走到窗边，细看窗台上的痕迹。 沈涛和邓先也开始在房间内寻找“鬼”可能留下的线索，他们是警察，当然不信怪力乱神，昨晚从窗户跳下去的，很有可能是凶手。 乐璃也开始环顾四周的细节。 昨天警方为了取尸体，在水晶灯下搭了一只凳子。 乐璃踩上凳子，踮起脚打量水晶灯，想到什么，下意识拿虎口卡了卡喉咙。 沈涛回过身发现乐璃立在凳子上，正诡异地掐自己脖子，指着她大叫：“丫头，你中邪了！” 听见声音，邓先和沈慕几乎同时回过身看乐璃。 女孩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们，摇摇头，说：“昨天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文博脖子受伤，可如果割到动脉，血不应该是垂直滴落吧？应该在一米甚至更长距离处出现喷溅形状，文博的致命伤不是脖子，而是其它地方吧？” 三个男人都盯着她。 沈涛看鬼似的看她一眼：“对。文博是被吊起来之后，被人割了手腕，放血至死。” 乐璃从凳子上跳下来，往沈慕的方向走，到窗边停住，“这里是我昨天醒的位置，当时我身上有血，这附近却很干净，这里应该被人仔细打扫过吧？明明将我丢在水晶灯下的血泊，或门口更省事，可他却把我挪到了离门最远的落地窗前，很显然，他是想掩饰什么。文博也不是绣花枕头，他和凶手应该有过纠缠，他应该是在这个位置被凶手制服。” 乐璃停住，不再往下说，仍是一脸无害地扭过脸，看向沈慕：“你说对吗？沈慕哥哥？” 沈慕接了她的话，继续说：“依文博身上的致命创口以及击打痕迹来看，凶手是一个下手极狠，且训练有素的男人，现场没有留下他任何痕迹，说明他具有极高的反侦查能力。文博的存活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凶手要在半个小时内细致的清理现场，再逃跑，显然有些难度。” 邓先拧着眉说：“看来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警察？” 沈涛一锤掌，掏出手机一边发微信一边说：“我让人从乐悦身边的人开始排查。” 三个男人正说话，一眨眼女孩又不见了。 等他们回过神，却看见那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女孩正踮脚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她半截身体探出去，就快栽出去，还好沈慕手快扯住她后衣领，将她给拽回室内。 沈慕怒眼看她：“你做什么？” 乐璃一噘嘴：“你凶什么凶嘛，我只是在想，那个鬼为什么要从窗户跳下去，这窗户外面就是空调外机，它想蹲在上面玩儿吗？” 邓先打量着乐璃。这女孩昨天一副吓破胆的样子，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 想想也是。死的是疼了她五年的男友，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这时候男友去世，对她的打击会呈现出两个极端。 要么和昨晚一样怯懦悲伤，走不出来。要么像现在这样，整理心情，协助他们破案。 看来沈文博选了个不算差劲儿的女人。 经她这么一点，沈慕脑中立刻闪过一丝灵感，也站上窗台，半截身子探出去，往外看。 这包间下面的窗户是一条深巷，堆积了很多KTV的废纸箱和酒瓶。平时除了收破烂的，几乎没人进去。 静默了数十秒后，沈慕开口：“不是鬼，是凶手，他将所有“痕迹”都藏在了空调外机的缝隙里，回来取东西的时候被发现，只能跳窗逃跑。乐悦晕倒在窗边，有人推门进来一定会到她身边。人越多，窗户附近遗留的微量物证就会被越大程度的损坏，从而替他掩饰隐藏在窗外的痕迹。” 邓先疑惑：“这个凶手难道和沈文博长得一样？” 乐璃提出自己的猜测：“应该不是，这个人很有可能穿了一件和文博一样的西装。包间主灯坏了，光线很暗，从窗户到门口这么长一段距离，服务员压根不可能看清对方的脸。之所以那样说，大概是被吓到了，主观臆测。” 沈涛一锤掌：“凌晨四点新来KTV的客人应该不会多，我让人去盯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对这段时间进KTV的客人，一个个排查！” “嗯。” …… 从KTV出来已经晚上十点，邓先回了警局加班，沈涛开车带沈慕和乐璃回家。 车开到半路，沈涛嚷嚷肚子饿，把车靠路边停，带两人去了路边烧烤摊吃烧烤。 乐璃时不时去偷看沈慕，她时刻谨记两个任务—— 破案，以及和沈慕谈恋爱。 在原世界，她的追求者无数，她不需要具备撩汉手段，自然有一把优秀的人主动来撩她。 可现在，她却沦落到撩一个刚死了弟弟的哥哥。而且那个死了的弟弟，还是她前男友。 这千丝万缕的关系，追沈慕，难度实在有点……大。 乐璃摸了摸鼻子，沉重地吐出一口气。 沈涛点了一扎冰啤酒和两盆龙虾若干烧烤，给乐璃和沈慕各开了一瓶。 乐璃知道原主的酒量并不好，将酒瓶推回给沈涛：“我不能喝酒。” “呦。昨晚喝出心理阴影了？”沈涛斜眼看她。 乐璃同样回呛他：“沈涛哥哥，你给一个女孩灌酒，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沈慕坐在一旁，从始至终没摘口罩，见有路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又将鸭舌帽檐往下拉了拉。 沈涛“嗤”了一声。 乐璃挑了一只小龙虾到碗里，刚从虾壳里挤出虾肉，一只臭鸡蛋朝她砸过来。 沈慕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只鸡蛋，因为用力过度，导致蛋黄蛋液分崩离析。 一群穿校服的初中生朝他们这桌围过来，为首的女孩指着乐璃道：“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文博哥哥！我们文博哥哥死得那么惨，她却坐在这里吃烧烤！警察不惩治她，我们教她做人！” 女学生们抄起书包、餐椅一哄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沈涛一声“哇靠”，又不能对一群女学生出手，只能被打。 乐璃找准机会往沈慕怀里缩，男人一皱眉，却又不能把女孩推出去挨打，只能将她抱住，用身体护住她，替她挡了一半的攻击。 沈涛被这群女学生欺负地没脾气，抓起一只龙虾高举过头顶，大吼一声：“老子是警察，再不往后退，老子开枪了！” 女学生们一滞。 趁这个空档，沈慕拖着乐璃跑出人圈。 等女学生们反应过来他手上拿的是龙虾，女学生们再次一涌而上，摁着他一顿揍。 沈涛泪流满面。 ——没良心的二弟和白莲花，你们倒是回来救我啊！ …… 回到别墅。 乐璃取了医药箱给沈慕上药。 男人小臂被尖锐的东西刮伤，伤口不深却也不浅，有血渗出。乐璃用脱脂棉蘸取碘伏，仔细地涂抹在他伤口上，一脸心疼问他：“疼不疼啊？” 男人拧着眉，语气冰冷：“你说呢？乐小姐。”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乐璃便捧住他紧实的胳膊，凑过去，在他火辣辣地伤口上吹了吹。 女孩气息很轻，一丝清凉让他伤口上的火灼感有所降低。 因为她这个小动作，沈慕看她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很快又转冷，本想将胳膊抽回来，乐璃却用劲儿将他的小臂捧紧：“等等。” “？” 乐璃拧着眉头，盯着他的伤口问：“沈慕，为什么你的伤口像是被刀尖儿给划出来的？” “嗯？”沈慕仔细看，的确如她所说。 沈慕动了动身体，后背与胳膊一样有灼疼感，他皱眉“嘶”了一声。 乐璃立刻将他整个人拧过去，背对自己，不由分说掀开了男人的毛衣，露出了他一片裸背。 沈慕：“…………” 他还没来得及说“不成体统”，背后却传来女孩惊讶的声音。 “我的天……”乐璃吞了口唾沫，“沈慕，你的背——” 5.杀金主的网红05 沈慕的背上不仅有重物攻击所致的瘀伤，还有几道利刃所致的刀伤，红痕显眼，七横八竖，单独细看一条伤口，时重时轻很不规律。 “怎么了？” 乐璃手指轻轻摁压在他的裸露的肌肤上，说：“你的背上有六条交错的利刃划痕，你自己都没感觉吗？都流血了。” 刚才回家路上沈慕神经绷了一路，以为背上的伤只是重物砸伤，黏湿感只是因为疼痛导致的汗，所以没多在意。 乐璃的指腹轻轻在他背上摩挲，那丝轻痒感甚至超过疼痛，在男人四肢百骸里蔓延开，激得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在这种伴有挑逗性动作的同时，乐璃以非常严肃的口吻，开始分析他背上的伤痕：“沈慕，看来我们真的被凶手盯上了。” 女孩用指腹在他背上一处轻轻画了个圈，又从他左肩胛骨滑至右肩胛骨，说：“你的这个地方，有刀尖戳过的点痕状。这一条伤口头重尾轻，显然是在拥挤中拉擦造成的。这个人想趁乱行凶，但大概没想到这群女学生这么凶残，反而把他给挤开了。” “还有，你看这里……” 她的手指又在它后颈处戳了戳，话没说完，被男人的打断。 “我背后没长眼睛，看不见。”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背后没眼睛，我拍照你给看。”乐璃拍了张照片给他，又取过脱脂棉碘伏，给他清理背上的伤口。 “…………” 这也能忘？沈慕都快被她给气笑。 沈慕将背上的伤口放大，正看得仔细，女孩凑在他背上，对着他脊背一阵吹。那丝丝清凉感让他觉得舒服不少。 明明是很暧昧的动作，可却让他感觉不到任何暧昧。 以前录一档综艺节目，沈慕和乐悦接触过。对她的印象是作天作地，睚眦必报，仅因化妆师失误，就把人骂得狗血喷头。 乐璃一边替他上药，一边替他吹伤口且拿哄小孩的语气哄着他：“慕慕，你忍着点儿啊，再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 沈慕额间青筋暴突。慕慕是什么鬼称呼？ 他对这个女孩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也实在不明白文博为什么会喜欢她。 可是现在他却对这女孩有了改观。 她很聪明，又有点令人难以责备的……可爱？ 被女孩们围攻暴揍的沈涛从外面回来，一出玄关，便看见乐璃趴在沈慕背上做什么，从他的角度看，乐璃好像在亲沈慕的背？？ 沈涛：“？？？” 沈涛想到弟弟刚才带着女孩离开，却对他不管不顾，瞬间玻璃心。他坐到沙发上，双腿翘在茶几上，随手取过抱枕搂进怀里，下颌搁在抱枕上气呼呼看他们。 然而即便他瞪大了一双滚圆的眼睛，两人却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幽怨。 一个仔细上药，一个仔细低头刷手机。 好一对儿天造地设的——dog男女！ 沈慕抬眼问他：“那群女学生呢？” “你还好意思问？在你心里，我不如这个女人是吧？”沈涛气鼓鼓道：“女学生跑了一半，抓了六个，在警局接受教育。” 沈慕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乐璃，依然面无表情。 他关掉手机，沉思片刻后问：“KTV那边的监控，有眉目了吗？” 沈涛摇头：“坏消息。当天因为发生了命案，KTV没有再接待新的客人，所以压根没人再进KTV。” 乐璃插嘴：“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了人之后，压根就没离开KTV，也不存在重返KTV取犯罪痕迹这一说？” 沈涛点头说：“更让人窒息的是，当时我们同事对KTV每个人都录了口供，都他妈有不在场证据。” 乐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线索又断了，目前我们只知道凶手是男人，其它一概不知，照这么下去，何年何月才能破案。” 沈涛也叹了声气，对沈慕说：“二弟，明天我们回家一趟，安抚下老爷子。他平时虽然总骂文博，但文博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不是亲生也有感情。” 这话乐璃听着别扭，她问：“什么情况？沈文博不是王一山亲生的？那你们？” 原来沈家三兄弟，是同母异父。 沈涛和沈慕是王一山和前妻所生，沈文博则是前妻和别的男人的儿子。 前妻和那个男人去世后，王一山则将仅5岁的孩子接来家里，当亲生儿子来养。不仅如此，还给孩子改姓为沈。 他三个儿子，都随前妻姓。 * 第二天下午，乐璃被经纪人带去了A市广电录一档综艺。 化妆间里有三个女嘉宾。 刘颜通过化妆镜看乐璃那张脸，冷嘲热讽道：“还以为是谁呢。乐小姐心理素质可真是强悍，一时痛快杀了金主，居然还敢来录节目？” 乐璃的经纪人文文怒道：“你说什么呢？不要污蔑人！我们小悦没有杀人！” 刘颜冷呵一声：“得了吧，网上连她杀人动机以及她杀人毁灭罪证的详细帖都出了。她能在这儿坐着，绝对不是因为无辜，而是因为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 有人在网上蓄意抹黑乐璃带节奏，并且发了帖指认她是凶手，并且叙述的有声有色。 拎着鸡汤走进化妆室的美琳听见刘颜的话，眉眼一沉，经过她的化妆台时，故意撞了一下化妆师。 化妆师手一抖，将刘颜的眼线画歪。 美琳一脸无辜跟对方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道歉诚恳，刘颜如果再问责，倒显得她小气。 美琳将鸡汤拎到乐璃化妆台上，一边拧保温桶，一边跟她说：“这种人，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知道沈文博死了你很伤心，我给你炖了鸡汤，补补身体。你要是觉得难受，别憋着，我帮你订了去国外的机票，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美琳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她。 乐璃接过汤碗，抬眼一脸感动道：“谢谢你，美琳。”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快喝吧，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美琳往她碗里夹了一筷鸡腿，又从包里取出一张卡，塞她手里：“我知道因为沈文博这件事，很多广告都和你撤销了合作，就连沈文博替你拿下的那部IP剧，也临时换了女主。你平时被沈文博宠坏了，要你由奢入俭不比杀了你滋味好受？这是我平时存钱的卡，你拿去花，别拮据。” 美琳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简直是天赐恩露。 乐璃把卡推了回去：“不需要。” 被她拒绝，美琳心里滋味不太好受。 就在这时候，节目组制作人带着另一个网红进入化妆室，来到乐璃跟前，通知她：“小悦，你最近□□缠身，节目组考虑到会影响节目口碑，换了个人替你。” 经纪人几乎吼出来：“那怎么行？你们早不通知，晚不通知，偏偏在这时候通知！是不是太过分了！” “节目录制快开始了，你们要留在这里看节目直播呢，我给你们安排位置。要走呢，赶紧走，别耽搁我们做事。”工作人员拿卷成筒妆的A4纸在乐璃肩上拍了拍，“麻烦乐小姐让个位，我们嘉宾需要化妆。” 乐璃面无表情起身。 美琳气得涨红脸，指着工作人员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如果沈先生还在，你们还敢这么对待乐悦吗？势利眼！” 工作人员只是笑，没接她的话。 刘颜冷嘲道：“人都死了，还能护着她不成？我劝你们省省心，脚踏实地滚回去做网红，趁着现在还没糊彻底，捞点钱，岂不是更好？这世界上还能有几个沈先生？难不死了一个沈先生，还会有另一个沈先生顶上？这个名利圈，谁还不是势利眼呢？” 美琳目光落在刘颜脸上，讽刺道：“谁不知道你被肥的流油的刘先生包养的事？刘先生都能当你爷爷了，你可真下得去口！” 刘颜起身，抓住美琳的头发，甩手给了她一个耳朵，目露凶光：“这一巴掌教你怎么说话！” 乐璃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走上前，扯住刘颜的马尾辫，用力往后一拽。 刘颜整个身体往后倾倒，乐璃又趁机甩了她一个巴掌，嗓音里透着一丝淡漠的质感：“我还没见过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晚辈，刘颜是吧？就你这垃圾演技，配嘲笑谁？我建议你别当演员了，茅厕里的搅屎棍演技可都比你好。” “你！晚辈？你在这跟谁撑前辈？你疯了吧！” 刘颜捂着脸又要冲上去，被助理拉住。 “颜姐淡定，马上开始录节目了，先补妆。” 乐璃脸上看不见丁点儿生气的气息，只是淡定地擦了擦手，将帕子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美琳盯着她的后脑勺怔了好久。 两天不见，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 乐璃三人并没有离开电视台，而是坐下看完了这档秀演技的节目。 结束后，美琳听见乐璃低声吐槽：“这些演员，演技差成这样怎么好意思上台的？当观众眼瞎” 经纪人：“……”她还真有心思看节目？？ 她们乘电梯下地下停车场时，经纪人一个劲儿在乐璃耳边念叨：“沈先生在的时候，谁敢对你不敬？那个刘颜，真是太过分了！祝她出门被车撞死！” 下了电梯，经纪人说：“小悦，美琳，我去开车，你们等一会。” 经纪人话音刚落，一辆蓝色豪车停在她们跟前。 车窗摇下，沈慕英挺冷峻的侧颜露出来。 男人嗓音很低：“上车。” 美琳和经纪人愣住。 居然是……沈慕！ 两人同时看向站在中间的乐璃，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状况，乐璃就冲她们摆摆手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有事微信上说。” 乐璃的手刚拉上车门，广电大楼警报拉响，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回荡。 持续十秒后，广播里传出安保室的通知音： “紧急播报，紧急播报。现在所有人不许离开大厦！请安保人员封锁每一个出口！所有在大厦内的人，请至二楼、三楼、四楼的会议厅集合。” 美琳环顾四周，低喃道：“什么情况？” 经纪人掏出手机看微信群，惊呼道：“妈呀，刘颜死了！！！死在了卫生间！！！” 闻言，沈慕和乐璃同时看向对方。 6.杀金主的网红06 十五分钟前。 刘颜录完节目，卸妆的时候突然肚子疼，立刻起身捂着肚子去了卫生间。 这层楼卫生间一共六个隔间，刘颜进去的时候里面没人。她一边上厕所一边刷微博，厕所内的灯忽然就熄了。 卫生间里一片黑暗，死一般寂静。 她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地，继续低头刷微博，缓解这阵莫名地阴森感。 首页微博全是骂乐悦的消息，刘颜看着特高兴，特意开了个小号，跟风去乐悦微博下骂：“杀人婊，下地狱去吧！” 她暗恋过沈文博，曾经一起拍戏时对男人做过某种暗示，却没想到被对方赤果果羞辱了一番。 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乐悦，认为没有这个白莲花，沈文博喜欢的就会是她。 发完这条微博评论，刘颜觉得心情特畅快，唇角不由向上一勾，笑出声。 可是她笑完之后，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厕所里除了她的笑声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笑声？好像是她的回音，又好像……是从她头顶传来的。 厕所里漆黑一片，只有她这个隔间里有一点手机幽光。 “呵呵……” 头顶再次传来笑声，很轻盈，凉飕飕地，就像是地狱里鬼魅的声音。 刘颜头皮一麻，抬头往上看。 隔间的挡板上，居然蹲了一个人！ 她一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来，一柄冷刃贴着她脖颈划过，割断了她的喉咙。血沫子“咕噜咕噜”从她嘴里冒出来，整个人坐在马桶上开始抽搐，发不出任何声音。 …… 警察还没到，案发现场外围满了人。 外面围着的女生说来也奇怪，一面尖叫着说“好恐怖”，一面拿手机拍照拍小视频发微博、朋友圈。 保安在现场维持持续，不让任何进入。 乐璃和沈慕他们赶到的时候，也被拦在厕所外。乐璃个子小，很容易就挤了进去，沈慕紧跟其后。 她一看见里面的景象，立刻转过身踮起脚，拿手捂住沈慕的眼睛：“不许看！” 沈慕的出现本来已经让人群轰动，乐璃的动作更是让周围人圈有不小骚动。 保安大叔把沈慕往后推了推，愤然道：“女孩子看看也就算了，你一大老爷们往里面凑什么？明星都你们这德行？有这癖好的？” 沈慕退回走廊，虽然没看见里面景象，大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乐璃观察完现场后从人群挤出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化妆间。 围观的人虽然都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平时也没少见沈慕。但看见他被乐璃拖走，不免都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 美琳和经纪人也都面面相觑。 经纪人问：“小悦什么时候跟沈慕搭上了？” 美琳摇头。就连她这个闺蜜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乐璃关上化妆室的门，告诉沈慕：“刘颜被吊在了隔间的门上，这次是真的割到了脖颈动脉，血都溅到了镜子上。” “着衣情况如何？”沈慕问她。 乐璃回答：“上衣完好，裤子没穿，根据她身上衣着褶皱情况来看，我猜测，她应该没有被侵犯，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杀害的。” “你视力不错。”沈慕夸她。 乐璃哼一声：“那可不，如果不是身高和脑子限制，我是可以当飞行员的。” “文博死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伤心？”沈慕仔细打量她。 乐璃：“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我十三岁就明白的道理。十年前B市那场地震，我全家被埋废墟，我也没掉一滴眼泪。有些悲痛，不是靠哭和丧才能表现的。况且，沈文博出轨背叛了我，他只是我的前任，又不是我老公，我干嘛要为这种渣男伤心难过？我想查明真相，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再说了，你和沈涛是他亲哥哥，不一样没哭？” 沈慕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倔强的女孩，不知何故，又多了丝心疼。 乐璃笑了一声，说：“我十八岁跟了沈文博，他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出轨。” 乐悦是个农村女孩，这五年来，沈文博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她亲手做的。有时候工作太累，她不想做饭，沈文博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对她发脾气。 有时候沈文博喝醉酒，会抱着她喊妈妈，埋在她胸前痛哭。 原主乐悦很怕沈文博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旦想到沈文博除了性格有点奇怪外，其它都挺好。只要她乖乖做饭，其他事沈文博什么都依她。 况且，她很保守，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从没逼过她。 想到这些，原主乐悦又忍了下来。 原主乐悦受沈文博的影响，性格变化很大。从一开始的善解人意，变成了作天作地。 这些年，沈文博背着她不知道偷吃了多少。 沈文博一面走深爱乐悦的人设，一面背着乐悦睡女人，她当然无法接受。而对于乐璃而言，沈文博这种做法可比那些明目张胆的渣男，恶心多了。 仔细了想，这个沈文博还有点病娇潜质。 * 大厦里所有人都被警方带去做口供，因为人数众多，警方压力很大。 晚上十一点左右，警方只留了当时在化妆间和刘颜发生争执的乐璃、美琳、经纪人。 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她们三人从离开化妆室后，就没再上过化妆室那一层。从始至终都在演播厅里看节目，结束后便跟随观众一起坐电梯下楼。这些，演播厅和电梯的监控都能证明。 死了一个大明星，沈涛在警局加了一个通宵的班。 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双黑眼圈回到家，整个在沙发上葛优瘫。 乐璃简单煮了锅面条作为早餐。 餐桌上摆满了沈文博和刘颜案发现场的照片，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一面吸溜面条一面盯着这些血淋淋的照片看。 照片都是沈涛偷偷带回来的，他就是草包一个，以前破获的那些大案全是沈慕帮他破的。他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加上乐璃也有点分析能耐，他便让两人帮忙一起看这两起案件的端倪。 沈涛咬住一只爆浆的荷包蛋，拿筷子头戳了戳刘颜的尸体：“从鉴定报告来看，这女人脖颈动脉被利刃割破，不到十分钟就死了，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刘颜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和文博一样都是被吊起来，也同样是割了脖子，我们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哦对了，她的嘴里发现了她自己的粪便，应该是死后凶手亲手给她塞进去的。” 乐璃正准备咬荷包蛋，闻言瞬间顿住。 沈涛见她脸色不对，赶紧把自己的大碗伸过去：“你不吃蛋啊？给我吃。” 乐璃彻底没了胃口，心甘情愿把荷包蛋挑给了他。 沈涛将鸡蛋塞进嘴里后又说：“所以我猜测，这个凶手的手上一定也沾了死者的粪便。” 沈慕：“……”搁下碗筷，也彻底没了胃口。 在乐璃眼中，沈涛一点儿也不像个富家公子哥，有点神经质，昨晚半夜她起来喝水时，经过沈涛的房间，听见他又哭又笑。 沈慕明白，这个大哥平日虽然嬉皮，但也不会这么神经质。他之所以这么反常，还是因为这次案件的死者之一是沈文博。 乐璃有点想把沈涛给踹出去，能不能说点有意义的分析？ 她取过刘颜和沈文博被吊起来的照片仔细对比，吊两具尸体的绳子都是从双肩下穿过，为了固定，都在死者的一双肩膀上打了一个结。 “你们看。”乐璃戳着照片上死者的肩部位置说：“这两个绳结一模一样，像我们户外攀岩打的绳结。” 沈慕身体朝乐璃那边倾斜，仔细看，的确如乐璃所说，两种绳结一模一样。 沈涛搁下面碗也凑过来，“哇靠”一声：“真他妈是连环杀人案啊？” “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确定，凶手是男性，身手不错，经常户外攀岩。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沈文博和刘颜呢？” “他们死前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沈慕皱着眉，看着乐璃。 这眼神盯得乐璃有点毛骨悚然。 沈涛见他话说一半忽然顿住，问：“什么特点？” 沈慕：“他们死前，都与乐小姐发生过不愉快的事。这个凶手思维偏激，并且爱慕你。你仔细想想，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爱慕我？爱慕我所以想杀我？”乐璃思绪乱成一团麻。 “撇去各种可以隐藏的属性，你仔细回忆，谁最关心你？当你发现文博出轨后，第一时间告诉了谁？你和刘颜发生争执后，又是谁第一时间知道？” 符合以上这些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 乐璃脱口而出：“美琳。” 7.杀金主的网红07 周日下午，沈慕去了演唱会现场筹备工作。 王一山早年穷苦，教育儿子也非常有一套。沈涛沈慕像他，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家里没有请保姆，也就是这两天闹了凶手入宅的事件，沈涛才请了两个保镖跟着乐璃。 也派了几个同事24小时盯着乐璃。 由于凶手还没抓到，乐璃不敢出门，每天呆在别墅里网购、做饭、浇花。把两个大男人家里收拾地紧紧有条。 乐璃生前忙于工作，一年三百六十几天连轴转，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虽然这份儿清闲之下，架着利刃。 沈涛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机车“轰”一声冲进院子，在花坛边停下。 这一记急刹就在乐璃跟前，带过来的风将女孩如瀑的长发吹起来。 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女孩并没有抬眼，仍低头仔细修剪花枝，淡淡道：“沈一先生，您平时就这么对女孩的？” 沈涛摘了头盔，一双胳膊搭在厚重质感的机车把手上，说：“你还真是心大呢？遭遇人生一大变故，又被凶手盯上，你居然还能悠闲地起来。” “人生苦短。”乐璃起身，拍拍身上遗落的枝丫，问他：“沈一先生，您查到了什么？” “什么沈一先生，我叫沈涛，OK？叫我涛哥。” “俗气。我觉得沈一更好听。” 沈涛不耐烦地摆摆手：“随你了。我去查了美琳，没多大问题。” “那你说说，查到了什么？” 乐璃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她虽然了解美琳，可原主毕竟是局中人，看待某些事难免主观，可能从旁人眼中，会看见一些原主乐悦看不见的东西。 沈涛从机车上下来，将头盔随手挂在把手上，说：“这个美琳跟你是一个村儿出来的，你手把手拉她从基层出来，带她进了这个奢靡的圈子。她为你挡过一刀，差点成为植物人。你们这个圈子里没有真闺蜜，可你们却比亲姐妹还亲。对了，说一点你可能不知道的。” “什么？” “我从美琳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一年能赚不少，但却极其节俭。她接一个广告五十万，却一分钱舍不得花。经纪人让她买点包包、衣服，她却都不愿意，说要把这钱存起来。” 乐璃觉得奇怪：“美琳和我一样是孤儿，她存钱给谁花？” 沈涛打了个响指说：“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能要感动了。” “嗯？” 沈涛继续说：“她想把钱存起来，给你花。” “给我？”乐璃很快想起前几天美琳递给她的那张卡。 “对，给你。以为你是个白莲花，没想到你对朋友倒是讲义气？你的朋友居然肯为了你肝脑涂地。”沈涛笑道：“我从她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担心有一天文博会抛弃你，担心你由奢入俭难，所以存了那些钱舍不得花。她存钱，是想报恩。” “报恩？”乐璃利用手指不断张合剪刀，沉思片刻后摇头说：“有问题啊。你这警察，这么粗神经？以前都是怎么破案的？” 沈涛闻言涨红脸，跳脚道：“你敢质疑我？” 乐璃挥舞着剪刀在他面前，对着空气“咔嚓”一剪，说：“你就没觉得美琳不对劲儿？再大的恩情，她也用命还了，还想存钱给我花？我是她爹还是她妈？与我毫无血缘关系，却对我这么好？这还没问题？” 沈涛闻言，涨红脸：“对你好也有问题？她要是个男的也就罢了，可她就是个娘们，难不成也爱慕你？你可别逗了。” “我美丽天生，人见人爱，喜欢我也不意外吧？”乐璃将见到丢进一旁的花篮里，说：“我回家一趟。” “你回家？” 乐璃往室内走，沈涛追上去：“你现在除了呆在别墅，哪儿都不安全。” “我也不可能躲一辈子，有些事总要搞清楚，对吧？”乐璃看着他，说：“我怕死，但我更想弄清真相，我是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想深入了解一些事，唯我不可。美琳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得回家一趟。” 沈涛见她一脸坚决，担忧道：“那，你小心。我们的人会在暗中保护你。” “好。”乐璃拍拍沈涛的肩，“谢了兄弟。” 沈涛：“？？”盯着她的背影，愣怔一瞬。 这江湖口吻气息，他居然觉得有点撩？ * 下午六点，乐璃回了家。 虽然好些天没回家，可家里一尘不染，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由于她经常宿在沈文博家里，所以她家的钥匙美琳也有一把，住在隔壁的美琳经常进来帮她打扫房间。 她刚到家没一会，美琳进来，看见她一脸惊喜：“小悦，你回来了？” “嗯。”乐璃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回应她。 美琳又回了隔壁，端了一盆洗好的冬枣过来，果子青红交加，上面还浸着莹亮的水珠。 乐璃捡了一颗塞进嘴里，甜滋滋的汁水立刻在齿间蔓延开。她冲美琳眉眼一弯，“很甜。” 美琳见她笑得这样开心，好几天的忧心都卸下。她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 “你今天晚上不做直播吗？”乐璃问她，“做饭是不是太耽搁你时间了？我来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都没吃过几次我做的饭，今晚我下厨。我家没菜，去你家做。” 美琳拿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太阳穴：“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就是懒，做完饭不想收拾厨房呗。” 乐璃冲她一吐舌头：“被你发现了。” …… 乐璃在厨房做饭，美琳在书房里开直播。 明天就是沈慕的演唱会，他今天忙了一整天。趁着吃饭的时间，沈慕给乐璃发了条微信，得知她已经回家，眸中的温和迅速冷却。 “乐小姐，你是活腻了？” 乐璃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山药鸡汤，然后从围裙兜里摸出手机，回道：“没事，我回来就是想证实一些事情。” “为了证实一些事，就将自己置于险境？”沈慕没见过这么不惜命的女人，换了普通人，还不得老老实实躲在别墅里？ 乐璃反问：“沈慕，你担心我？” “我是不想再死人。” “承认你担心我就这么困难吗？你们男人……” 乐璃知道离开沈涛和沈慕两兄弟的保护有多危险，但她不能坐以待毙。离开别墅，一来，可以让凶手有所动作。警方的人严密监控着这个房间，一旦她有危险，警察会第一时间冲进来。二来，可以试一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沈慕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深了一些。 沈慕嘴上虽然不说，但乐璃能看出来对方是在担心她。 从一开始沈慕拿她做诱饵，到现在开始担心她，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虽然还没到喜欢的程度，但至少能证明，对方已经拿她当朋友。 像沈慕这种对女性有自控力的男人，对女人冷冰冰惯了，一旦他开始担心某个异性，那么离喜欢也就不远了。 乐璃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她演过很多角色，对男人很有经验。 为了塑造好角色，她会深入这个角色去思考。 譬如她演过法医，便专门去解剖过尸体。这也是为什么，她醒来后看见沈文博的尸体，并没有觉得太恶心的原因之一。 她目睹过真实的巨人观爆炸，还有什么尸体惨像是不能接受的？ 沈慕沉默良久后，又发一条消息过来： ——这边很快彩排结束，我来接你。 乐璃看完微信后便没有再回复。 像沈慕这样的男人，大概从来没有人怠慢过他，他的微信，从来都是对方先结尾。乐璃故意没有回复信息，就是为了打破他的习惯，故意吊着沈慕。 果然，电话那端的沈慕没有收到乐璃的回复，有点坐不住，时不时盯着手机。 等他彩排结束后，下台后对助理说的第一句话：“她回我微信了吗？” “乐悦小姐吗？”助理摇头说：“没。大概是没看见。” 没看见？真是没看见吗？ * 吃过饭，美琳问她：“小悦，你不会再离开了吧？最近你都不在家，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你放心，我没事。警方为了保护我，给我重新安排了住处。我这次回来呢，其实是来看你的。” 美琳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你……来看我吗？” “是啊。” 美琳笑道：“我有什么可看的。” “对了，网上关于刘颜的言论，你都看见了吧？”乐璃一脸凝重地说：“网络暴力真是太可怕了，有人居然把刘颜那天被吊在厕所的照片发上了网。本来她就很可怜了，还要面临网上那群猥琐男的言语调戏，真是过分。” “可怜？”美琳几乎瞬间变了脸，攥着拳头说：“她才不可怜！她死有余辜，她这是活该！你难道不知道吗？最近网络关于你杀人的舆论越演越烈，她就是始作俑者！好几个带节奏的营销号，都是她们工作室养的号。” 美琳取出手机，翻出微博递给她看。 “你看这些言论，全都是她的杰作！” 乐璃看了一眼，营销号下的评论之恶毒，网民轻易就被这些舆论带偏了节奏。 “乐悦去死！臭八婆丑八怪，害死我们文文，以后我们蚊子见你一次骂一次！” “不要脸的凶手！活该你父母双亡，活该你哥哥弟弟被地震震死！” “生来就是贱人，早死早下地狱！” …… 她还想再往下翻，美琳将手机收回：“就这，你还同情她？她真的不值得同情。” 乐璃皱眉，看着她：“刘颜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她死了之后还被人侮辱，嘴里塞满了粪便。” “哼。活该，让她嘴臭。”美琳哼了一声：“依我说，那些网络暴力者都该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诅咒人去死，该死的是他们！” 乐璃眉头舒展开，吁出一口气，拍拍她的肩：“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赶紧去洗碗。我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她晃了晃手机说：“沈慕在楼下等我。” 美琳眼中看不见情绪：“你什么时候和沈慕这么好了？” “意外吗？”乐璃撑着下颌，笑容如少女娇俏：“我蛮喜欢他的，正努力追他呢。” “小悦！”美琳眼眶一红，握住她的手说：“男人都靠不住，靠不住。你别再去撞南墙了。” 乐璃把手抽回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沈文博死了，我总得再找下一个靠山，对不对？” …… 楼下停着一辆低调的豪车。 车内，沈慕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不断抬腕看时间。 再过两分钟，如果乐璃还没下楼，他打算冲上去。 窗外的女孩敲了敲他的车窗，他立刻开了车门锁。 乐璃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美琳有问题，但我又有一种直觉，凶手似乎不是她。” 沈慕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乐璃转过头问他：“沈先生，有时间吗？” “嗯？” 乐璃歪坐着，笑脸盈盈看他：“你请我看场电影好不好？” 沈慕发动汽车，行驶上路。 乐璃嘟囔道：“明天是你的演唱会，你邀请我参加，是想引凶手出来，对吧？毕竟现场鱼龙混杂，是凶手下手的好时机。凶手那么厉害，我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就当是完成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心愿，不行吗？” 沈慕依旧沉默，却神色动容。 他终于调转车头，往影城开去。 * 与此同时，龙庭小区22楼。 美琳收了望远镜，眼泪止不住往下落，低声说：“小悦，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努力给你，一定。他们男人能给你的，总有一天，我也能。” 8.杀金主的网红08 最近是电影淡季，没什么好看的片，又是深夜，影院没多少人。 沈慕穿了件休闲服，戴口罩鸭舌帽，帽檐拉得很低。下车后，乐璃也习惯性地戴上口罩，跟他一起走进影院。 他们买的是晚上九点四十的悬疑惊悚片，入场之后，偌大的影厅只有寥寥数人。 由于光线昏暗，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只当他们是对儿普通情侣。 最佳黄金位置在第六排到第九排，为了远离观众，乐璃和沈慕特意挑了前三排的位置。 影厅灯光熄灭，全场安静。 他们后两排和前两排都没人，电影开场后大约五分钟，有个黑衣人走进来，在他们后排坐下。 沈慕敏锐，注意到身后的人，却不敢回头，怕打草惊蛇。 电影里的鬼手正慢慢伸向女主，而漆黑的影厅里，一小截刀尖儿正从两椅中间的缝隙慢慢地穿过来。 乐璃沉浸在电影中，一颗心紧着，就在这时候，沈慕握住她的手。 乐璃一怔。 男人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抓了抓，致使她手背一阵轻痒。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不到可以抓手的程度，沈慕也不像是个浪荡子，这一抓好像另有深意。她很快反应过来，后面坐着的人，不对劲儿。 为了观影体验感更好，观众都去了五排往后的位置。乐璃刚才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以为是恐怖片带来的心理作用，经沈慕提醒，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恰好电影到了一个最恐怖的地方，乐璃“啊”一声起身，尖叫一声。 刀尖迅速缩回。 后面有观众骂道：“有病没病啊，大半夜来看鬼片胆子这么小的吗？坐下！” 乐璃连忙转过身对大家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我真的太害怕了。” 她扭过身就是为了看身后的人。 然而她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脸！ 准确的来说，这个人没有露出脸。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整张脸被黑布裹着，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由于光线很暗，再加上乐璃的角度，便以为对方没有脸。 她心头跳得厉害，立刻将沈慕抓起来，扑进他怀里“呜呜呜”，抖弱筛糠：“慕慕我怕，我不看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沈慕也用余光看了眼坐在他们身后看电影的男人。 …… 从影厅出来，乐璃立刻给沈涛的人打了电话。 警察冲进影厅抓人，可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上车后，沈涛给乐璃打了通电话，告诉他们人跑了。至于美琳那边，乐璃离开以后，美琳一直在阳台上的跑步机上跑步，压根就没离开过家里。 所以影厅出现的那个疑似凶手的人，不是美琳。 沈慕把车驶上高架桥后，乐璃才开口问他：“刚才你看见了吗？那人……没脸。” “不是没脸，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用黑布裹住了脸。”沈慕拧着眉头沉思了一阵,“有一点我很奇怪，凶手为什么要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一只口罩就能解决的事儿，他却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或许……他毁容了？脸上很多疤？” “不像。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乐璃似乎想到什么，问他：“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压根不是男人？是个女人？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用绑着刀的椅子和她对击的时候，听见她闷哼了一声。虽然那道声音很粗，但……又有点娘？或许我们的方向一直都错了。” 沈慕陷入沉思。 别墅，客厅内。 凶案现场的照片摆了一地，沈涛盘腿坐在地上，仔细看这些照片的共同之处。 死的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市局非常重视这两起案件，限他们在这个月12号之前破案。 可是现在案件毫无进展，他头都快炸了。 沈慕和乐璃走进客厅，沈涛看见他们犹如看见救命稻草，立刻招呼两人过来，问他们有没有头绪。 两人对视一眼后，乐璃开口说：“凶手可能不是男人。” “女人？不会吧？美琳压根就没离开过家里。”沈涛说。 “不是她，但她也有点奇怪。”乐璃想了一下又说：“你们有没有查过，美琳还有什么比较亲密的朋友？” 沈涛摇头。 沈慕蹲下身，将两个死者的照片摆在一起，然后说：“从一开始我们便先入为主，以为身手好就是个男人，我们假定她是一个女人，再把这些窜起来看看。” “女人，经常攀岩，身手好。她讨厌我，必然经常和我接触，我身边有这样的人吗？”乐璃想到什么：“等等。” “怎么？”沈涛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乐璃看向沈慕，双眼灵动：“慕慕，你还记得那个绳结吗？我也经常玩攀岩，但如果是我，不会经常打这种绳结，除非这个绳结和她的职业有关。身手好，具有反侦察能力，擅近战，会不会职业杀手？” 沈涛拿手指在乐璃太阳穴戳了一下：“你想什么呢？以为拍电视剧呢？如果真是职业杀手，直接用□□狙了你好不好呀，还会搞这些花花哨子？”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退役的女特种兵，或女武警。”沈慕沉思半晌后，扭过头问沈涛：“KTV的监控，你这里有备份吗？” “有，书房电脑上。” 三人迅速撤离客厅，去了书房。 监控被投射在投影幕上，同幕多屏放着。 乐璃和沈涛看得眼睛都花了，沈慕却连眼睛没眨一下。 凌晨三点，乐璃和沈涛正打瞌睡，沈慕“啪”地拍了一个巴掌，两人瞬间清醒过来。 两人搓搓眼睛，盯着暂停的屏幕。 沈涛打了个哈欠：“看出什么了吗？” 沈慕取过纸笔，一边书写，一边说：“没有。” 沈涛和乐璃同时去看白纸的上的话。 白纸上的内容让两人面面向觎，莫名汗毛直竖，一阵毛骨悚然。 室内静默了一阵。 沈慕：“大家都去休息吧。” * 沈慕的演唱会在周一晚上七点举行，地点A市体育馆。 早上十点左右，体育馆外就已经人山人海，很多没有买到门票的粉丝都在外面蹲着，也不顾冬天温寒。 下午五点左右，乐璃就挎着包拉着美琳进了体育馆，找到了沈慕给她们留的VIP黄金位。 坐下后，乐璃把在外面买的荧光棒递给美琳一根，然后从包里取出两只发光的荧光发箍。她举着发箍，对美琳说：“美琳，你的头，伸过来。” 美琳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头伸了过去。 乐璃将发箍给她戴在头上，眉眼一弯，露出两只小酒窝：“真漂亮！” “是吗？”美琳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心情好了不少，说：“很久没看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演唱会还没开始，她举着荧光棒试着挥了挥：“怎么样美琳，我的荧光棒好不好看？” 美琳终于笑出声：“没你好看。” 这时候沈涛在乐璃旁边的空位坐下，一糙老爷们在一群女生中间倒显得格格不入。他侧过身对美琳和乐璃挥手：“嗨，美女们。” “涛涛你来啦？”乐璃从包里摸出另一只米奇荧光发箍，冲他勾勾手：“来，头伸过来。” 沈涛像条乖顺的小狼狗，乖乖地把头伸了过去。等乐璃给他戴上发箍后，他卖萌嘟嘟嘴，举起手机和乐璃自拍。 两人凑在一起自拍了大约十分钟。 “小涛涛，这张不好看，显得我脸好大的！删掉！” “哇，你也太自私了吧？这是我照得最好看的一张！你居然给我删了！我要去告慕慕。” “出息。”乐璃举起自己的手机，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用我的手机，我的手机美颜功能好。” 沈涛把脸凑过去，紧挨着乐璃。 戴着米奇发箍的大老爷们嘟嘟嘴，和她一起比剪刀手。 一旁的美琳看得火大，将乐璃拉过来，问她：“他谁啊？” 乐璃低着头一边处理照片，一边浑不在意地说：“哦，保护我的沈警官，沈慕的大哥，怎么样？帅不帅？” “小悦，你怎么能和他这么亲密？”美琳低声说。 “亲密吗？我只是拿他当闺蜜啊，他是gay，现在是我gay蜜！”乐璃扭过头吩咐沈涛：“小涛涛，我口渴，你去帮我们买水好不好？” 沈涛一副笑脸，心里却是MMP。 谁特么是小涛涛，谁特么是小涛涛！谁特么是你gay蜜。 等沈涛离开，美琳咬着嘴唇，红着眼眶说：“小悦，闺蜜有一个就够了，多了有什么好？我难道不够好吗？” “你想哪儿去了？”乐璃拍拍她的手背，说：“好了，别想太多，你永远是我的唯一，么么啪。” 演唱会开始，大荧幕都亮起来。 烟花绽放，舞台升起，沈慕伴随着音乐逐渐出现在大家视野。 现场一片荧光挥动，女孩们尖叫声此起彼伏。 等沈慕一开桑，女孩们终止尖叫，和他一起唱。 男人嗓音空灵，那种质感宛如润玉，非常悦耳。 乐璃挥了几下荧光棒，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抓着美琳的手说：“我肚子疼，好疼……美琳你陪我去趟卫生间好吗？”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美琳一脸焦灼，斥责她：“都说了让你别吃那么多冰激凌，你偏不听。” …… 乐璃上完厕所从隔间出来，特意在洗手台前假装玩手机，大约十五分钟。 就在这时候，她隔壁的隔间里走出一个黑衣人，攥着刀。 乐璃在后衣领上安装了一只针孔摄像头，通过手机清楚地看见黑衣人从隔间走出来，一步步逼近。 也就在同时，一直躲在最后一间隔间的警察冲出来，与凶手扭打在一起。 两名警察拿枪指准凶手，这个凶手反应迅速。 其中一名警察准备扣动扳机，手腕却突然一凉，被刀刃割破，□□堪堪落地。 另一名警察对着凶手脑袋开了一枪，被凶手躲过。 意识到里面有危险，美琳冲进去，拉着乐璃往外跑。 凶手朝另一名警察撞过去，子弹射穿了他的肩胛骨，可他一点没有疼的意思，一刀捅进警察腹部。 两名警察倒地，支援却迟迟没到。 乐璃和美琳刚跑出卫生间，凶手将手中短刃扔了过去。 美琳及时推开乐璃，那一刀插进她大腿里，顿时鲜血如注。 9.杀金主的网红09 乐璃被美琳推开，一个踉跄跌倒。 美琳恶狠狠地看了眼凶手，忍着剧痛站起来。她展开双臂与凶手对峙，凶手居然止步没有再往前。 双方僵持了大概30秒，警察支援赶到。 凶手立刻返回卫生间，将门拴上，翻窗逃走。 五分钟前，C区观众席有人打架，而警方的通讯的仪器也被短暂屏蔽，在外接应的警察无法与厕所内蹲点的警察取得联系。他们以为那边出了状况，过去之后才发现中计，又返回卫生间。 厕所外是一条通道，离观众席只有两米。现场维护治安持续、以及演唱会的工作人员都聚集在这里。 台上，沈慕的歌声深情婉转，工作人员们也仰着脑袋望着舞台，听得带劲儿。厕所窗户突然跳出一个人，撞开他们，翻过隔离观众席的围栏，冲进了观众席中。 他从兜里取出鞭炮，点燃，随手扔出去。 一阵噼里啪啦，C区观众席再次发生骚乱。 有个女人大喊一声：“有炸.弹！” C区观众席尖叫声此起彼伏，大家疯了一样往外跑。 好在现场工作人员疏散有序，将混乱的人流有秩序地引出体育馆。 而凶手也趁着这股混乱的人流，成功逃出了体育馆。 * 凌晨一点，市医院。 沈慕从演唱会现场赶过来，妆都没来得及卸。他到的时候，美琳和乐璃刚录完口供。 给她们做笔录的女警察收起记录本，说：“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 乐璃冲着女警一点头：“辛苦了。” “应该的。” 沈涛说：“小刘，你留下跟我一起守夜。红梅，你回去休息。” 女警点头：“好的沈队。” 沈慕将多余的人打发出去，等病房里只留下沈涛、乐璃和美琳时，他才开口问：“林美琳小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凶手是谁了吗？” 美琳言辞闪烁：“沈先生，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警察都没查出来凶手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沈涛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你是天真无邪吗？” “美琳，这么多年我最信任的是你，最在乎的朋友也是你。可是，你到底为什么包庇凶手？” 美琳红着眼眶看乐璃，嘴唇止不住地发颤：“小悦，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害你，只有我不会。” 沈慕截住重点，声音冷冰冰地：“从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凶手害人，是因为乐悦。以为是文博出轨，伤害了乐悦，凶手才杀了他。以为刘颜对乐悦施行网络暴力，将乐悦推上风尖浪口，所以凶手杀了她。” “直到我看了文博遇害前后几天KTV内的所有监控，我才知道，原来凶手杀他们两人，不是因为乐悦，而是因为你。” “凯撒KTV是沈文博经常带小悦去娱乐的地方，那里的工作人员对他们都很熟。当然，碍于你和小悦的关系，那里也是你常去的地方。在文博遇害前两天，你和文博在三楼走廊里发生争吵，文博甚至给了一巴掌。你气急之下冲上去，却被文博一脚踹开。” 屋内一片静默，美琳不说话，只是愤恨地望着沈慕：“那又怎么样？我早就说过，沈文博并不是你们眼中的那样随和，他连女人都打，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他这种性格，私底下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沈慕继续说：“不，你错了。文博很注重人设，如果不是极怒，不会在外面对任何人动怒。他只会对亲近之人暴露自己的性格。” 美琳冷呵一声：“你这么了解他？” “我是他亲哥。” 美琳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乐璃和沈涛坐在一旁，静静地听沈慕分析。 沈涛剥了一根香蕉递给乐璃，小声说：“小悦悦，吃香蕉吗？” 乐璃瞥他一眼，低声道：“你专心听课代表划重点好不好？” 被教育的沈涛“嗤”了一声，自顾自地把香蕉塞进嘴里，自个儿吃。 美琳收了眼底那抹惊讶，冷笑一声：“那你怎么就断定，凶手是为了我杀人？” 沈慕给美琳倒了杯水，搁在她床头柜上后又说：“凶手在行凶之后特意返回现场销毁藏在空调外机的痕迹，说明他杀人没有周祥计划，如果他是因为乐悦，为什么不等计划周祥之后再动手？刘颜网暴小悦也不是一天两天，凶手明明有更好、更多的机会下手，为什么偏偏选择在最不好下手的地方行凶？而两名死者死前，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动手伤你。凶手性格偏激，他杀这两人，只是因为他们伤害了你。而凶手想杀小悦，也是因为你。” “刘颜嘴里被塞了粪便，是因为她在化妆间对你进行了言语侮辱。凶手是想告诉她，这就是嘴不留德的下场。” 美琳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居然会有男人为我死心塌地去杀人？沈先生，你太高估我了。” “谁说了凶手是男人？凶手是个女人，和你一样，厌恶男人，喜欢女人的女人。”沈慕脸上没什么表情。 美琳脸色瞬变：“你胡说什么！” 沈慕：“你喜欢乐悦。不，你爱她。” 美琳看向乐璃，攥紧拳，红着脸道：“你瞎说什么？” “怎么？不敢承认吗？”沈慕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你担心被拒绝，担心挑明这层爱意后，她从此以后和你断绝往来，是吗？” 美琳的拳头越攥越紧。 乐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走到病床旁，握住她的手说：“美琳，我喜欢男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你愿意，我会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凶手蓄意行凶，不值得你庇护。你告诉我们，凶手是谁？” 美琳突然笑出声，眼泪滚出来。 她望着乐璃，眼白布满血丝：“她说的对，我和她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笑容诡异：“我不会告诉你们她是谁，不会，永远不会。” 大概是对乐璃失望到了极致，她靠在枕头上，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盏灯。 …… 那天，原主乐悦得知沈文博出轨，在林美琳怀里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去凯撒KTV找沈文博理论。 沈文博在包间里搂着两个女网红，举止暧昧。她怒气冲冲将男人拖至走廊，严声质问：“沈文博，你到底什么意思？小悦为了你哭了一整夜，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你有没有心？” “这是我和她的事，林美琳，你未免管太多了吧？”沈文博上下打量她一眼，冷呵道：“怎么？你这种丑女人，没人看得上，就想拆散我和小悦？” 美琳攥紧了拳，冷哼一声：“你不是喜欢走完美男友的人设吗？好，明天我就把你的真面目发给各大媒体。哦，忘了告诉你，我在你家装了摄像头，你和那个女人在床上干了什么事儿，我拍得一清二楚。你放心，我会给你们关键部位打马赛克。” 她话音刚落，沈文博一巴掌扇她脸上：“臭婊.子，你他妈敢！” 美琳捂着滚辣的面颊，冷呵一声，目光凶横：“你觉得我不敢吗？” 沈文博攥紧了拳，一脚踹在她腹部，她整个人跌出去两米之外。 男人目光凶横，丢下一句“臭三.八”就离开了。 美琳捂着小腹蜷缩在地上，那一脚几乎让她腹腔都裂开，火辣的疼痛感蔓延至全身。她是个能忍痛的人，可沈文博下脚太狠，她的眼泪压根止不住往下滚落。 经理毛兰将她扶起来，替她拍拍身上灰尘，问她：“值吗？” 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咬着嘴唇说：“为了小悦，一切都值。沈文博那个人渣，总有一天，我会手刃了他！” 10.杀金主的网红10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 美琳坐在病床上没说话，也没喝沈慕递来的水，她抿着干裂的嘴唇，望着天花板沉默。 晚上乐璃守在病房内，沈涛和沈慕在隔壁家属陪护室休息。 第二天早晨七点，乐璃趴在床边睡觉，突然被沈慕给推醒。她揉搓着眼眶望着沈慕。 “跟我去隔壁。”沈慕看了眼熟睡的美琳，对她说。 走出病房，冷风袭来，乐璃冻得一个哆嗦，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哈了口热气。她冻得直跺脚，身边的沈慕衣着单薄，却丝毫没有冷的意思。 乐璃拿手背贴了贴男人的面颊，哇了一声：“你的脸都没温度的？你穿这么少，真的不冷啊？” 因为她的举动，沈慕下意识将脖子往后一仰。 女孩手背的温度在他面颊留存片刻，那抹温热荡至他的心头，慢慢晕染开。 沈慕见她身上衣服单薄，还穿着露腿的小裙子，皱了皱眉，将身上的毛呢大衣脱下来，递给她： “穿上。” “你真的不冷吗？”乐璃指了指他身上单薄的衬衣。 沈慕的神情依旧冷冰冰，直接将大衣搭在了女孩肩上。 乐璃抱着沈慕的衣服，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嗤”了一声。明明对她有好感，却要装做冷冰冰。 呵。男人。 她对着男人后脑勺甜甜糯糯道：“谢谢慕慕！” 沈慕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心情居然也好了不少。 乐璃裹着男人的衣服进了房间，这才发现隔壁坐了一堆警察，戴着耳机窃听的，抱着电脑看监控的…… 沈涛显然是一夜没睡，裹着被子蹲在沙发上，顶着两只大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我们调取了演唱会现场的所有监控录像，大概确定了凶手的身高。我们又排查了广电大厦的监控，筛选出来507个相似身材的女性，201个相似身材的男性。” 广电大厦当天看节目直播的观众不少，他们能从这么多人里筛选出这么多身材相似的人，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警力。 他将iPad递给乐璃，又说：“辛苦你了小悦悦，你看看这些照片里，有没有眼熟的。现在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凶手是女性，所以男性也不能放过。你去那边沙发坐着，一张张看。” 乐璃：“……”她伸手接过iPad，去靠窗的沙发坐下。 她从七点看到中午十二点，期间几乎没有中断。手指划过第503个女性时，她觉得眼熟，又划回来，盯着仔细看。 沈慕就坐在她身边，她抱着iPad，拿额头撞了撞男人的肩膀：“慕慕，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很眼熟？” “乐小姐注意分寸。”沈慕冷静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 乐璃一撇嘴：“小气包，就是撞了撞你的肩膀而已，怎么就没分寸了？” 沈慕因为彻夜未眠，脑子有些混沌。 乐璃掐着眉心想了数十秒后，后脑勺仿佛被板砖重重一拍，“啪”地一声让她彻底清醒。 “凯撒KTV经理！” 这个经理乐璃醒来后，统共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凶案现场，她和美琳一起冲进来。第二次是沈慕带着她重回案发现场时，和这个经理打探情况。 KTV包间闹鬼，也是这个经理说的。加上这个经理的打扮偏中性，不由地让乐璃将她和最近的种种联系在一起。 她是KTV的工作人员，带美琳进包间是职责所在，案发后她积极处理事件，表现得与常人无异，就像是个普通的路人甲。 后来警方给工作人员做过笔录，她也有不在场证据。 沈涛打了个响指，吩咐身边的女警察：“红梅，我要这个毛兰的资料。” 四十分钟后。 叫红梅的女警收到毛兰的全部资料，她说：“毛兰，31岁，女。曾经是女特种兵，年初入职凯撒，因为业务能力不错，两个月就被提升为经理。没有感情史，她人不错，公司女同事都喜欢她。沈文博遇害当天是她值班。” 一直在看演播厅现场监控的男警察突然插嘴说：“刘颜遇害的时候，毛兰离开过演播厅，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连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沈涛忽然精神抖擞，拍桌起身：“抓人！” * 抓人是警察的事，沈慕和乐璃也帮不上什么忙。沈慕昨夜一宿没睡，乐璃也没休息好，两人躺在一个房间的休息椅上，打了会盹儿。 虽然困，可乐璃没有一丝困意。她侧过身，望着睡在对面躺椅上的沈慕：“慕慕，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房间有监控？你们家安防已经做了升级，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天晚上，沈慕在书房看完监控后，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 ——可能被凶手监听，小心。 那天晚上，沈慕和沈涛在家里书房、客厅、车内，以及乐璃的房间搜出了窃听器。 沈慕没有睁眼，回答她：“警方对你进行了24小时保护，没道理连有人跟踪你都没发觉。去电影院是我们临时起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她又是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可能，她在我们车内安装了窃听仪器。她来过别墅，不排除家里也有她的窃听。” 乐璃“唔”了一身，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乐璃和沈慕一起下楼买了晚饭给美琳。她好像在跟他们置气，一口饭都不愿吃。 乐璃看着怪着急，让沈慕先出去，打算和美琳单独说两句。 沈慕刚出去没一会，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进来，立在美琳病床旁安静地调整输液瓶。 “美琳，沈文博不是个东西，刘颜也不是个东西，但他们是个活生生的人，罪不至死。凶手没有人性，你包庇她做什么？” 美琳望着她：“你不恨他们吗？” “恨，但我会克制恶劣的欲望。”乐璃一耸肩，神情轻松：“人性本劣，需要克制，坚守自己的底线。如果人人都去杀自己讨厌的人，失去约束，恐怕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不止，讨厌我的人可不少。” 美琳笑了一声，别过脸去看窗外。 两个姑娘正说话，沈慕“砰”地一声撞开门，冲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吼了一声“小心”。 几乎同时，那名医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柄短刃，朝乐璃刺过去，还好沈慕及时将她往后一拉，躲过攻击。 沈慕和凶手拧打在一起，乐璃左右张望，举起椅子朝凶手后脑勺砸过去。凶手转身给了乐璃一脚，女孩整个人重重跌去沙发背后。 凶手和沈慕拧打在一起，无法靠近乐璃，索性孤注一掷，将手中短刃朝乐璃掷过去。 美琳大吼了一声“不要”，整个人摔下床。 眼看刀尖要插进乐璃体内，沈慕抄起一只水杯扔过去，挡掉匕首。 玻璃渣散落一地，一小枚刚好溅在乐璃掌心。 乐璃掌心出血，脑子里又突然想到什么。她立刻别过脸，将掌心的玻璃渣摁进左边面颊，顿时满面鲜血。 几乎是同时，沈慕朝凶手扑过去，将对方摁在地上摩擦。 他攥紧拳，对准凶手脑部重击，每一拳都下手极狠，几乎要砸碎对方的头颅。 11.杀金主的网红10&杀人贩子的小姐姐01 另一边，沈涛带着人去了KTV之后，发现人已经跑了。 一个小时之前，毛兰声称家里亲戚生病，急需回去一趟。 沈涛让人封城，通缉毛兰。可是机场、火车站、汽车站，毛兰均未现身。在等待消息的过程中，沈涛一拍脑门，难得聪明一回：“糟了。” 女警红梅一脸疑惑问他：“怎么了沈队？” 沈涛招呼人往医院走，一边走一边解释说：“这女人压根就没想跑！她想替林美琳清除最后一个伤害她的人。” …… 沈涛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慕已经制服毛兰，病房内一片狼藉。 警方将毛兰拷起来。 腿部受伤的美琳朝乐璃爬过去，将她扶起来，发现乐璃满脸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她抱住乐璃，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小悦，是我害了你。” 她声音发颤，似乎在极力克制崩溃的情绪。 毛兰的口罩被扯下，她目光阴鸷，与在KTV时的温和不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乐璃的方向，看着她忽然笑出声。 这笑声可怖，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听得让人心里不舒服。 她的脑袋已经被沈慕的拳头砸得不清醒，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诡异：“毁容啦，毁容啦，这比死更难受，对不对？哈哈哈哈啊哈……你们抓我干什么？啊？抓我干什么？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抓我？哈哈哈啊哈哈……” 乐璃抬手一摸脸，糊了一手血，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她的尖叫在病房里此起彼伏。 她额头青筋暴突，浑身颤栗，将崩溃的情绪表演到了极致。从始至终维护凶手的美琳，忍痛站起身，疯了一样朝毛兰扑过去。 她红着眼睛，双手去抓毛兰的脸，歇斯底里。 美琳被女警察拉开，她愤恨地瞪着毛兰，气得浑身颤抖，吼道：“你骗我！你说过不会伤她！你说只是为了扰乱警方勘察，你竟然骗我！” 毛兰被带走，情绪激动的美琳被女警绑在了病床上。 满脸血的乐璃疯了一样尖叫着，谁过去她都拿东西砸人。沈慕不顾身上有伤，强撑着起身，来到乐璃跟前。 乐璃抱着腿往墙角缩，满眼惊恐，不停地扒拉头发，企图挡住脸。 沈慕心疼不已，他伸手过去，想去撩女孩头发，刚碰到女孩的脸，她又开始尖叫。 医生和护士已经过来了，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谁都不敢上前，担心刺激到她。 也是。这么漂亮一姑娘，脸变成这样，换谁也接受不了。 沈慕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抱住。他的下颌搁在女孩头顶上，深吸一口气说：“别怕，先看医生，好吗？” 乐璃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沈慕松了口气，将姑娘从地上打横抱起来，往隔壁病房走。 乐璃将脸埋在他胸膛上，谁都没看见，她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主线任务结束，系统1013被激活，它旁观了这一切，心道一声“真狠”。 这影后为了演戏，为了推动情节发展，对自己可真狠，竟然不惜自我毁容。 它的感概被乐璃听得一清二楚。 凶手任务结束，可恋爱的支线任务还没完成，她只能用这一招苦肉计推动情节发展。 这个沈慕明明对她有了些好感，却一直压抑。那只玻璃杯是他扔过来的，如果她毁了容，他一定会内疚。 况且她毁容的最主要目的，是想刺激美琳。 凶手想杀她，美琳却拼命保护她，可见美琳对她的感情的确不一般。美琳从始至终包庇凶手，为了让她和凶手翻脸，乐璃选择用了这招。 刚才那种情况，乐璃不可能把自己给弄骨折或其它，只能在自己脸上动手。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毁容可比断四肢惨多了。 一切果然如她计划推动着。 毛兰杀人毁灭了一切证据，而美琳愿意出庭作证，将毛兰作案动机以及细节公之于众。 …… 医生在乐璃脸上缝合了三针，打了麻药的姑娘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抽泣着，护士不停地给她擦眼泪。 系统1013看不下去了，问她：“宿主，您能别哭了吗？做作。” 乐璃心里哼一声，回答它：“这是我的职业素养，只要有一口气，有一点意识，就必须一演到底。” 1013：“……” 乐璃问它：“对了，沈慕是另一个任务者吗？为什么感觉他没有一点记忆？” 1013回答：“这段时间我和隔壁系统打听了一下，沈慕是千百年来最奇怪的一个宿主，也是最胆大的一个。他为了给心仪的姑娘多攒一点重生值，所以挑战了高难度。也就是说，他成为一个世界的角色后，现实里的记忆会被屏蔽。” “唔……”乐璃啧啧感慨：“还是个痴情种。” 她和1013的对话刚结束，病床边的沈慕便抓起了她的手，捧放在唇边：“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负全责。” 乐璃跟1013感慨：“我这么骗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良心不安呐……如果不这样，以后我也就没借口再和他接触了。” 1013：“是有点过分哦。不过凶手已经落网，宿主您也该去下一个世界啦。虽然支线任务差一点点才完成，但也必须走了哦。” 乐璃：“……不能再宽容段日子？一个月，我保证再有一个月，他就能拜倒在我的演技下。对了，完成支线任务会加多少分？” “根据您这次的表现，主线任务3分，支线任务2分。由于您支线任务未完成，只有3分哦。宿主，您只有两天时间啦。” “……” 乐璃明白，想让沈慕真的喜欢上自己，只是差点时间相处罢了。两天时间太仓促，想跟他谈恋爱，几乎不太可能。 * 毛兰杀沈文博和刘颜，都是因为美琳。她对美琳的爱慕，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沈文博被杀当晚，毛兰利用职务之便支开了所有人，趁着进去送酒，杀了沈文博。 那天在广电大厦，毛兰想陪美琳看一场综艺直播，却没想到美琳送了鸡汤再回到演播厅，脸又红又肿。 那会儿节目还没开始，乐璃和经纪人都没注意到，毛兰坐在离她们不远的位置。毛兰离美琳较近，看见了她红肿的面颊，便在微信上问了她事情经过。 美琳还在气头上，便把化妆间的事告诉了毛兰。 本想让毛兰去教训刘颜的臭嘴，但她没想到，毛兰居然在广电大厦杀了刘颜。 毛兰作案细节，美琳都一清二楚，她也算帮凶。但她为了乐悦，选择自首，并且同意作为污点证人指证毛兰。 * 只剩下一天时间，乐璃给这个世界认识的所有人发了消息。 她告诉他们，她决定离开中国，去国外定居，打算忘记曾经的一切重新开始。 美琳虽然舍不得她，可想到自己带给她的重重困扰，便也没再挽留。 沈涛听说她要走，糙老爷们眼眶一红，鞠了一把眼泪，哽咽道：“你都毁容了，走什么走？让老二负责！让他娶你！你不是也挺喜欢老二的吗？留下来，给我当弟媳吧……” 沈涛也怪喜欢的她的，喜欢她的性格，喜欢这个女孩的聪睿，喜欢这个女孩叫他“小涛涛”。 乐璃微笑着拒绝了，她说：“现在医学昌明，脸上的伤总能治好。我选择离开，是想忘记最近发生的一切。我嘴上不说，可最近的事的确给我造成了很大伤害。小涛涛，你要保重。” 沈涛哭得更凶了。 在离开的前夜，沈慕出现在她家门口。 乐璃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问：“沈慕？你来送我？” 沈慕望着她，依然没有表情，沉默一瞬后，拉着她的手腕，拖着她上了顶层天台。她还穿着睡衣毛拖，天台冷风阵阵，飘着鹅毛大雪，冻得她直跺脚。 “沈慕，你干嘛啊……”乐璃话没说完，天空突然绽开烟火。 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空盛放，声势浩大，一波又一波。 “我翻了你所有微博，你去年年初的新年愿望，是想文博为你绽放满城烟花。他不值得你放心里，他也不能替你完成愿望。” 乐璃搓搓手，哈了口热气儿抬眼问他：“你想替那个渣男完成我的愿望？” 男人比她高了两个头，垂眼望她，眸中情绪复杂。 乐璃搓着手，抬眼继续看这场盛大的烟火。 这个闷呆子，陪她在天台站到凌晨，也没说一句挽留她的话，只是沉默地望着她。 而乐璃的支线任务，彻底以失败告终。 第二天，乐悦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美琳被判8年有期徒刑，她出狱后，满世界找乐悦，直到八十八岁寿终正寝，也没找到年轻时爱过的那个女孩。 沈涛死的时候九十八岁，躺在病床上意识涣散，却忽然想起了那个英年早逝的二弟，以及那个认识不久，却聪睿可爱的乐悦。 他这一生很精彩了，小小年纪没了妈，两个弟弟英年早逝，他爹悲伤过度死了。沈家唯他一个奇葩，活到了九十八岁。 太特么精彩了…… * 乐璃睡得正沉，忽然被一盆冷水泼醒，紧接着，一条牛鞭落她身上，娇嫩的肌肤上立刻绽开一片火辣。 她睁开眼，自己正身处一个闷热潮湿的地窖内，尸臭和发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人极不舒服。 这个地窖里有和她一样被拐卖来的女孩，那些女孩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怯怯地盯着她这边。 乐璃跟前站着一个拿牛鞭的妇人，正双手叉腰，恶狠狠盯着她。而妇人脚下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裸.露的胸膛上血痕点点。 现在正值酷暑，男人裸.露的胸膛爬满了苍蝇。 妇人一扬牛鞭，苍蝇“嗡嗡嗡”一片,胡乱飞舞。 妇人气鼓鼓地，又一鞭落在乐璃身上。那眼神，好像恨不得把她活剥了放开水里煮。 其中一个和乐璃一样被拐卖来的女孩，指着乐璃说：“牛婶，就是她杀了牛哥！她还不让我们告诉你，她还想怂恿大家嫁祸我！牛婶，都是她一个人干的，你拿开水煮她，别煮我们，我们都是无辜的……呜呜呜呜呜。” 乐璃眉头一皱，目光锐利，瞪了一眼那个女孩。 12.杀人贩子的小姐姐02 系统1013还没跟她交代这是个什么世界，又是个什么案件。 她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头发被牛婶一把抓住，往泥巴墙上狠狠撞击，嘴里骂道：“你杀了我幺儿，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女孩们抱成一团，望着乐璃方向瑟瑟发抖。 牛娃是怎么死的，她们都清楚，可谁都不敢替她说话，都怕，这种境地，能没有存在感就没有存在感吧，活命重要。 乐璃如何呼唤系统1013，这家伙愣是不出现，宛如从未存在。乐璃脑子里关于原主的记忆不多，七七八八，很多都衔接不上。 原主叫阿娴，已经被拐了一个多月。大半的时间浪费在了路上，她来这里也才第三天。 刚才那个指认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孩叫张蓉蓉，两人是一个系的同学，一起被拐的。拐她们的是一家五口。 牛婶有四个儿子，死掉的牛娃是老幺，其它三个不在村子。 牛婶去隔壁几个村子找买家谈价钱，牛娃负责在家里看守。 趁着母亲不在家，牛娃打算对女孩们下手。 前些天牛娃想侮辱一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那女孩性子烈，誓死不从，一脚狠踢在牛娃的命根子上，差点让他断子绝岁。 牛婶知道后，为了杀鸡儆猴，把这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扔在杀猪锅里，拿开水烫熟了。 那叫声，凄惨至极。 牛婶一巴掌落下来，打得乐璃整个人趴在地上，而牛娃的尸体就在她眼前。 她抬眼看着这具男尸，发现男尸僵硬的姿势很奇怪。 牛婶抬脚朝她头部踩过来，还好她反应迅速，用双手接住。 大概是没想到她敢反抗，牛婶拿鞭子又抽她身上，细嫩的肌肤上又绽开两条红痕。 第三鞭的时候，乐璃抓住了那根鞭子，她将嘴里的血水啐了出去，目光锐利，语气出奇地平静：“想给你儿子报仇，就停下。” 妇人显然被她的话惊了一下。 这女孩身体不好，从被拐回来第一天就开始生病，每天都怯怯地缩在角落，不说话。 她以为这女孩不仅有病，还是个傻的，打算将她便宜卖给隔壁村的那个六十岁的老汉，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这两天专门给她做了些好吃的养她。 乐璃用本地话跟她沟通：“嬢嬢，你把我卖给谁，那都是我的命，即便你把我卖给那个六十岁的老汉，我也乖乖的。但我不能容忍那些鬼迷日眼的人污蔑我杀人，我没有杀人，更没有杀阿牛哥。阿牛哥前天说要娶我当媳妇儿，他年轻力壮，可不比那个六十岁的老头好吗？我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牛婶望着她，哼了一声：“那你说，不是你是哪个？” “我不知道。” 乐璃确实不知道，她的记忆不多。 牛婶的暴脾气就要再次发作，只听乐璃又说：“但凶手一定就在这个地窖中，婶，你给我点时间，我要看看牛哥的尸体。” 这是牛婶的小儿子，她当然不想放过真凶。她非得把杀牛娃的人揪出来，剥了皮不可！ 她见乐璃说得胸有成竹，收了鞭子，指着她脑门说：“我给你时间说，你要是给我扯把子，我就剥了你的皮！” “嗯。” 男尸下身盖着衣服，乐璃不羞不臊将那唯一的衣服掀开。男尸下身所有，一览无遗。 那几个缩在角落的女孩尖叫了一声，纷纷捂上了眼。 牛婶被这叫声搞得心烦，吼道：“叫什么叫？” 那几个女孩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牛婶保守，见乐璃这么淡定地掀开了死去儿子身上的衣服，心中不免几分嘀咕，觉得这女孩淫\\贱得很，只怕六十岁老汉都会瞧不上她。 乐璃为了演好女法医，特地学过解刨学，也动手解刨过男人的尸体。 就此刻而言，她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死者和生者的区别。 乐璃撑开死者眼皮和口腔，发现死者睑结膜和口腔黏膜有散在淤点。面部和肢体皮肤呈现青紫，脖子有勒沟。 尸体开始发臭，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 这里长时间无人看守，如果不是外面有十条狗，这些姑娘未必不能逃离这里。 乐璃又观察地窖。 这个地窖虽然晦暗潮湿，四周散了很多女性丝袜、内衣内裤，以及小黄书。 尸体上方挂了一条绳子，起初她不清楚这里挂一条绳子做什么，可她在用目光丈量了死者的身高后，终于知道用处。 是用来上吊的。 这里都是被拐卖来的女孩，这对母子绝对不会给她们任何自杀的机会。这根上吊的绳子，一定是牛娃带进来，并且留在这里的，他是想自己上吊。 当然，牛娃并不是想真的上吊，他只是想找到一种快感。 牛娃命根子受伤，大概是为了找刺激，带了很多淫.秽物品下地窖。 他当着众女孩的面，脱了衣服裤子，脖子挂在绳套上，身体腾空。 随后而来的是很强烈的窒息感，当他大脑缺氧，脑细胞开始迅速死亡，谷氨酸有关的生化反应便开始了，让他有了很强烈的幻觉，让他获得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性快感，甚至达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性.高.潮。 而牛娃是因为收敛不得当，直接给吊死了。他的死法被称为性窒息，也叫窒息性□□。 …… “你这个臭丫头，胡说什么！我幺儿才不会这么下流！”牛婶听了她的话，觉得荒唐，转而去看其他几个女孩：“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六个女孩都不敢说话，她们目睹了牛娃是怎么死的，但她们不敢如实相告。因为这种荒唐的死法，牛婶一定不会相信，如果牛婶动怒，都把她们放进锅里煮了怎么办？ 大家都很害怕，直到张蓉蓉跳出来，把所有罪责推到了乐璃身上。 乐璃没打算用这招脱险，只是在拖延时间想办法。她是任务新手，这才是她的第二个世界，系统不太可能会给她设定死局。 就在这时候，地窖外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牛家妹儿，在不在？大财主来了！” 牛婶警告地窖里的几个女孩：“你们给我老实点，谁都别想跑！” 说完，把自己儿子的尸体藏到风车后面，爬上了地窖。 她们这座梁子山，有四个村庄，交通闭塞。这几个村庄重男轻女的很，大部分人家生了女儿，就扔后山溺死了，直接导致几个村子男多女少，好些男人娶不上媳妇儿。 这个牛婶是做人口生意，主要做附近村庄的生意。最近栗子村的一个在泰国打工的汉子，认识了两个国外的老板。 据说这个老板想从她手上买女孩，带去国外当小姐，价格是卖给村民的六倍不止。 牛婶家四个儿子，他们一家人在城里专拐卖女孩。这几个月暑假，旅游旺季，他们一口气拐了八个女孩上山，死了一个，还剩七个。 牛婶觉得自己要发财了，赶紧让栗子村的大兄弟带了那个大财主过来挑人。 * 等牛婶离开，张蓉蓉瞪了一眼乐璃：“阿娴，你以为她会信你的鬼话吗？” 乐璃拿刀子般的目光在她身上刮了一眼，没有说话。 地窖有人陆续下来。 牛婶带下来两个男人，这两人身高均在一米九以上，样貌出众。 一个气质吊儿郎当，看见乐璃，冲她打了个流氓的口哨。 一个气质冰冷，目光也率先锁定乐璃。 牛婶指着那几个缩在墙角灰头土脸的女孩说：“这些都是女学生，大大滴好，两位老板，随便挑。” 沈慕望着乐璃的方向，一双眼睛猩红。 他捧在心尖儿上的女孩，却被人拐来这里，这样糟蹋，他恨不得手刃了这些禽兽。 他几乎要叫出她的名字。却被沈涛拉住，他用法语低声对他说：“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娴就在那里，我们先装不认识，花钱先把她买回去。等出了这座山，再让警察过来端平这个地方。” 沈慕喉咙一滚，将到嘴边的“阿娴”给吞了回去。 沈慕和沈涛的模样都没变，乐璃一眼认出他们。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关于沈涛沈慕的记忆。 在这个世界，沈慕是原主阿娴的男朋友，两人青梅竹马。沈慕在国外上学，听说女友失踪，立刻赶回来，满世界地寻找。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沈涛抬手一指乐璃，根牛婶说：“就她了，就她像个样子，其他的，丑死了。” 牛婶还在犹豫，毕竟这姑娘有嫌疑杀了她儿子。直到沈涛开了一个天价，对金钱的欲望战胜了她的爱子心。 两兄弟带着乐璃刚上地窖，就有几个村民跑来，说：“不好了牛婶，村支书一家都死了。村长说了，所有人都不准离开村子，在凶手没找出来之前，你的这两个财神爷也不许离开！” 沈涛开口说：“牛婶，我们这趟来，只带了首款。剩下的尾款，得由你跟我们一起去乡里信用社。我们要是出不了村，你可别想拿尾款哦。” 牛婶一脸忧心忡忡道：“是是是。可我们村的情况特殊，村长说不能出村，那出口一定被封锁，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样吧，晚上我去根村长说说，争取早点让你们出村！” 13.杀人贩子的小姐姐03 这段时间是旅游旺季，整座大山大小六个村子，每一个都与世隔绝，风景自然也是不错的。 最近牛家村一共来了一支探险队，加上沈涛沈慕，村内一共来了12个外人。 沈涛沈慕和乐璃被安排去堂屋喝水。 堂屋门紧闭着，牛婶和咂水烟枪的大爷在院中说话。 沈慕和沈涛在门前偷听，乐璃也凑上去，偷听。 她刚过去，沈慕握住她的手，防到唇边吻了一下，低声说：“阿娴，你放心，我和大哥一定带你回去。” 乐璃摸摸鼻子。 她因为带了上个世界的记忆，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转换角色。上个世界，到她离开，沈慕这个闷棍也没跟她说一句挽留的、暧昧的话。 可是这个世界一开始，男人便吻住她的手，致使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涛被秀一脸恩爱，哼一声：“两只恩爱狗，你们够了啊。接下来你们要装作不认识，可别让人看出端倪。” 乐璃将手抽回，通过门缝，去听院中的动静。 她这具身体，身高也才一米五，在身高一米九的沈慕和沈涛面前，简直就像个小学生。 牛婶一锤掌，哎呦一声：“牛五爷，不瞒你说，我家老幺死了，都是那几个女学生给害的。前几天死了一个，剩下的我必须买几个好价钱。堂屋那两个大老板，愿意出这个数买女子，这可是我们买二十个的钱哦。现在刚结了首款，他们要是出不去，我的尾款，不就没着落了？” 牛五爷咂摸一口水烟，说：“不是我不帮你，真的没办法。你是没看见村支书一家死的那个惨样哦，村长说了，找不到凶手，谁都别想出村。” 牛婶皱眉道：“肯定是前几天来村里的那支探险队。我早就说了，咱们村特殊，别让外人进来，尤其是这些探险队。呵，村长不听劝，为了那几个钱，非要接待人家，现在好了吧？出事儿了吧？” 牛五爷心里很沉重，叹气一声说：“我先回去了，我得去通知那几个接待探险队的几户人。依我说，让那两个大财主在村子里多住几天也不是什么事儿，多住几天，你还可以多赚点住宿费伙食费嘞，要往好处想。只要他们人在，钱就在，又不会飞喽。” 牛婶点点头，觉得牛五爷说得有道理。 等牛五爷走了之后，牛婶想到什么，回到堂屋，问乐璃：“你不是很会看尸体吗？待会吃了饭，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啊？”沈涛插嘴说：“牛婶，这人卖给我们，可就是我们的饿了，我兄弟可都还没碰过这姑娘呢。” 牛婶堆笑道：“沈老板，你有所不知，这丫头会看尸体。你们也知道，我们村支书一家都死了，村长说了，找不到凶手谁都出不了村。所以啊，我打算让这丫头看看尸体，万一能找出凶手，你们不就可以早点出村，我就可以早点拿到钱了嘛……” 沈涛呵了一声：“你才不是为我们着想，分明是为了你自己的钱着想吧？罢了，让她去看尸体，也不是不可以，以后你还有什么好货色，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知道吗？” 听沈老板这么说，牛婶乐呵呵道：“当然，当然。” 牛婶顿了一下又道：“这几天你们肯定是出不去了，这食宿啊，都是钱，你们看……” “这个你不操心，该怎么收就怎么收，我们不会赖账。”沈涛又说：“哦对了，收拾两间房就行了，这女娃跟我们睡。” 牛婶笑眯眯道：“我懂，我懂。你们先休息下，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饭。” “嗯。” 牛婶退出去的时候特意看了眼从头至尾沉默的沈慕，这男人坐在那里一言未发，气场却很强。看起来，这位才是大老板。 牛婶从堂屋出来，并没有去厨房，而是下了地窖去给儿子收尸。她把儿子尸体背上来，到底是自己生的，眼泪止不住地滚。 村子里每家每户，但凡是有老人的，一定会有一口打好的棺材。牛婶把儿子的尸体放到棺材里，嘟囔了几句。 她不急着给儿子下葬，打算等另外几个儿子回来，见弟弟最后一面，再下葬。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也伤心，也想大哭，可一旦想到那两个财神，她便忍痛振作起来。 * 乐璃和沈涛沈慕两兄弟在堂屋吃饭的时候，系统1013终于出现了。 因为系统故障，导致乐璃提早进入了这个世界。1013醒来的时候，乐璃已经开始了任务，见她安然无恙，它松了口气，开始给她输送原主所有的记忆，以及这个世界案件。 这座大山的村庄与世隔绝，村民们下山的路，只有一座天险吊桥。 由于交通闭塞，这个村庄古老而封建，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大部分的女婴在出生时就被扔粪坑溺死了，这就直接导致了现在女少男多，许多男人娶不上媳妇儿的状况。 起初，牛婶一家拐妇女，只是想为村内的男人谋“福利”，美名其曰行大善事。 后来，牛婶一家尝到了甜头，便做起了人口生意。 他们一家人，一年到头，最多拐三四个姑娘，但也就这几个姑娘所换的钱财，就够他们一家的生活。 两年前，牛婶的大儿媳在网上发了几张山里的照片，立刻在网上疯传。要不是因为这座山偏之又偏，山路险之又险，早就成了旅游景区。 一到暑假，就有很多学生自发地组织上山，但大多都因为吃不了苦，行不了几天山路，都放弃了，半路折回。 从岩洞风景走红网络到现在，最终抵达这座村子的，也就几支训练有素的探险队和两队学生组成的徒步背包队。 这里风景很美，但一年前，那两队学生队里有一个女孩在大山里失踪了，由于山太大，搜救困难，人至今没找到。当地政府不再让学生上山，探险队上山必须有备案。 原主阿娴一个星期前来阿丘省写生，一行有二十五个同学，虽然不是同班，但都是同系的学生。 班里几个女孩子在出去吃烧烤的时候，听一个大婶说山上风景最美，便跃跃欲试想要上山。 可原主阿娴想起老师的警告，说：“老师说了，不让学生上山。” 结果话一出口，就被几个女孩个鄙视了。几个姑娘年轻气盛，对于诱惑和潜在的危险没有足够的能力分辨。 牛婶在旁说：“姑娘们，你们可放心吧，我就是山上人，有我带路，出不了事儿。” 几个姑娘决定背着老师偷偷上山，阿娴是老师临时任命的班长，她觉得不妥，再三阻止。 可是第二天凌晨四点钟，阿娴就发现张蓉蓉起床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老师去了县里，还没回来，凌晨四点电话也打不通，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再三犹豫之下，决定和她们一起去了。她是班长，如果半路有什么不妥的，可以及时让大家回来。 一行八个女孩，而这八个女孩都和阿娴不是同班的，加上她个子小，又不喜欢说话，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路上阿娴说自己有个很帅的男朋友，大家都嗤之以鼻，觉得她吹牛逼。 她们都是大一的学生，刚从跨进成年人行列，难免有点小孩脾性，稚气未脱。 结果上山后，等着她们的就是四个男人和三个农村妇人。她们八个姑娘，就这么被骗上了山，关进了地窖。 …… 按照原剧情发展，原主阿娴会被指认为杀牛娃的凶手。阿娴被卖给了同村一个五十岁的单眼瞎男人，她凭本事逃出男人家里，不知道躲去了何处。 之后，村子里接连发生凶杀案，最后甚至被屠了村，村里上下，全被杀害。 警察来了之后，阿娴才出来，她以为可以回家了。却没想到被张蓉蓉指认为杀人以及屠村的凶手。 同行几个女孩在接受记者采访后，说了村里的惨况，事件发酵，而阿娴被判死刑。 所以这次乐璃的主线任务，是查出真凶。支线任务是让沈慕流四次眼泪。 乐璃欣然接受主任务，可支线任务：“？？？” 在原案件中，并没有沈涛和沈慕这两个人。包括上个世界的原案件，也没有这两人。 所以，这个世界乐璃和沈慕的感情线，是系统临时加的。 有一点乐璃不明白，如果沈慕是另一个任务者，那沈涛呢？ 系统在传输完原主所有记忆后就消失了。 * 下午吃过饭，牛婶本来要带乐璃去看尸体，结果村长一听是外人，不让去。 三人只好哪儿也不去，在房里睡觉。 由于牛婶被叫去村长那里开会，晚上八点才回家，他们九点半才吃晚饭。牛婶和他们三人在堂屋里吃饭，听见住在隔壁的牛五爷家媳妇儿尖叫了一声。 两家人不过几步路距离，将这声尖叫听得清清楚楚。 牛婶赶忙放下筷子，去了隔壁。 沈涛沈慕乐璃也跟着过去。 结果到了隔壁，就看见横尸在院子里，被砍掉头的牛五爷。 五爷的媳妇儿坐在旁边，吓傻了，看见牛婶，又惊叫了一阵。 十分钟后，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赶到。 村长问五爷媳妇儿:“五爷这到底咋回事？好生生的，头怎么就没了？” 五爷媳妇儿脸色蜡白，指着牛婶说：“是牛娃子，是牛娃子！我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见牛娃子蹲在这里，拿着斧头砍我们家老五的头，我吓得叫了一声，他就跑了。” 牛婶：“胡说！我们家牛娃……”她眼眶一红，声音低了几分：“昨天就死了……尸体还在棺材里躺着呢。” 大家表示不信，村长便带着人一起去牛婶家里看。结果棺材一推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牛婶头皮一麻，吓得腿一软。 沈慕开口，说：“你把你刚才见到的，都仔细说一遍。” 今天五爷回来的晚，他们夫妻吃完饭已经是九点二十。 她从厨房里洗完碗出来，看见院子里有人。 院子里灯光不太亮，但也可以看清楚，五爷躺在地上，而牛娃蹲在地上，拿着一把斧头，生生将五爷的头砍了下来。 她尖叫一声。 牛娃笑了一声，笑声极其鬼魅。 他丢下斧头，起身，一双手打直，像僵尸一样，一蹦一跳地进了漆黑的小竹林。 14.杀人贩子的小姐姐04 山里晚上凉，大家站在棺材房里只觉得阴森森地，加上棺材里还有腐尸的臭味，大家都觉得不太舒服。 听完五爷媳妇儿的话，大家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五爷媳妇儿哭得眼睛都红了，她坐在门槛上，拉着村长的手说：“村长啊，我们家老五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村长安慰说：“老五媳妇儿，你放心，我们一定给老五一个公道。等找到了凶手，我们就把他拉去天台烧死！以祭老五在天之灵。” 乐璃：“……” 这个案件世界是以真实世界的案件演变而成，她也感慨，现在还存在这样封闭落后的地方，他们居然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以村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村长看着沈慕，警惕道：“你谁啊？探险队的？” 牛婶拉着村长去外面说了几句话，回来后村长对沈慕和沈涛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村长说：“今天晚上你们和那支探险队的人一起，去我家住。我让我婆娘给你们收拾床铺。” 他们没有多问。 村长让村里的汉子把五爷的尸体和村支书一家的尸体，都搬去了后山的帘子洞。 寒冬的时候，当地村民会把冰块搬到这个洞内储存。洞内环境奇特，到了夏天，即便外面温度三十几度，去年冬天的冰块也不会融化,这样的山洞被称之为冰井。 所以这个山洞是最天然的冷藏室，储藏尸体是最好不过。 * 沈慕沈涛和乐璃三人被安排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有一个很大的偏房，大家没有独立的房间，十二个外人，无论男女，全都在这个房间内打通铺。 等村长和其家人都睡下，探险队的队长拴上门后，对大家说：“这个村不对劲儿啊。” “是不对劲儿，这是个拐子村。”乐璃缩在角落里，怯怯道：“我是大一的学生，来阿丘省写生的。我和我们系另外七个女生，被拐来了这里。” 探险队一共十个人，七男三女。他们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这支队伍是由科学家和媒体，以及编外的工作人员组成。其中一个是当地林业部门的陪同人员，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是负责炊事和食品管理的后勤。 这支队伍带队的队长是一个姓李的教授，五十岁左右。他闻言，怒道：“这群畜生！” 黎教授的一个叫刘明洋的男学生一拍大腿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几个姑娘呢？怎么他们就放了你一个？” “我们买的。”坐在角落里抠脚的沈涛漫不经心道。他瞪了一眼乐璃，警告说：“臭丫头，我让你说话了吗？” 沈涛一脸凶横，看起来不像好人。加上他刚才的话，同行的一个女孩指着他说：“你、你！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沈涛冷呵一声：“犯法？在座山，没有法，有的只是村民的暴戾。你们要是想出山，就得跟我们合作找出凶手，给村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谁都别想出去！” 这支探险队里，一定有凶手存在。所以他们不敢绝对相信这些人，还是扮演自己先前的角色。 这个凶手手段狠辣，保不准儿会为了让自己洗脱嫌疑，把其它人推出去交给村民。 同行的后勤文阿姨听不下去了，怒道：“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干起了这种勾当？人家好好的姑娘，被你们当成货物一样贩卖，你有没有良心的？” 沈涛冲他们啐一口唾沫：“管你们屁事！” 刘明洋气得攥紧拳，要替乐璃出头，却被李教授拉住。李教授冲他摆了摆脑袋，示意他不要冲动。 晚上，男人睡左边，女人睡右边。 探险队另外两名女性也都是常年在外跋涉的干练女性，长得结实，人又颇具正义感。她们生怕小姑娘被那两个禽兽给糟蹋了，都护着乐璃。 较弱的乐璃被探险队的三名女性护着，她睡靠墙的最里面，文阿姨充当三八线阻隔男人。 第二天凌晨四点，沈涛沈慕和乐璃不约而同起了早，三人围着后院那口井一边洗脸一边就昨天的事儿进行讨论。 沈涛蹲在地上拿手舀了水，随意糊在脸上，清醒了后抬眼问沈慕：“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沈慕摇头，表示不信。 他拧干手中的帕子，递给乐璃，低声说：“不怕有鬼，就怕有人装神弄鬼。” 乐璃接过沈慕手中的帕子，擦了把脸，抬眼问他：“可是慕慕，那个老五媳妇儿说的，不像假话。” “眼见未必为真。”沈慕从休闲服的衣兜里取出一把折叠梳，立在乐璃身后，替她取下扎马尾的橡皮筋，开始给她重新梳头。 他一边熟稔地替乐璃梳头，一边说：“如果这世上真有鬼，你们觉得，这个村子的人还能活到今天吗？” 沈涛点点头，觉得也是，“可是那个牛娃的尸体，去哪儿了？我们可一直在牛娃家里，没出去过，难不成，尸体还会自己化成灰，消失了不成？” “棺材在后偏房，那间房有后门，偷尸人想从后院运走尸体，也不是什么难事。”沈慕替乐璃扎好头发，修长的手指又从她额前剥了几根发丝垂下来，接着说：“杀五爷的凶手和杀村支书一家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也会是村里人。想知道蛛丝马迹，我们得去看看尸体。” “这里人该死，管他凶手是谁呢？我们救了阿娴就行了，做什么还要掺合一脚？这里太危险了。”沈涛说。 乐璃插嘴说：“必须找到凶手。五爷不是终点，凶手的目标应该还会有下一个，我们甚至无法预计还会死多少人。当然，这里的人贩子，以及包庇人贩子的村民死不足惜，可是如果再死人，必定会造成村民恐慌。他们现在明目张胆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一旦他们开始感到惶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些自由的外人？” “阿娴说得对。”沈慕眉头紧皱，又说：“如果找不到凶手，恐慌渐盛，村长为了安抚村民，可能会对我们动用私刑。” 沈涛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一拍大腿起身说：“那成吧，晚上我们去看尸体。我都打听好了，他们把尸体放在后竹林的帘子洞，只有一条路，应该不难找。” 乐璃点头：“好。” 沈涛瞪她一眼：“好个屁啊。我跟沈慕说话呢，你一个小姑娘，看什么尸体？你今晚哪儿也别去。” “涛涛。”乐璃一脸认真看他：“如果你和慕慕都走了，谁来保护我？在这里，唯一能确定是好人的只有你们，而其它人，包括那支探险队的人，都可能有是狼人。” 沈慕替乐璃系上最上面那颗的衬衣扣子，也说：“阿娴说得对，她一个人留下反倒危险，我们一起，有个照应。” * 整个白天，他们和探险队的人被村长媳妇儿看着，哪儿都不让去。 晚上吃过饭，乐璃和沈慕沈涛睡得很早。到了凌晨两点半，乐璃被沈慕推醒。 乐璃起来发现探险队其它人都不见了，她低声问：“他们人呢？” “比我们早半个小时，走了。”沈涛压低声音，扔给乐璃一件宽大的男人户外迷彩外套，又给她了一只手电和匕首。 乐璃穿上外套，衣服长达膝盖。她用手电照了一下房间，低声说：“他们估计也和我们一样，去了山洞看尸体。你们看，他们的行李都在。” “这大半夜的，他们也不可能想着出山。”沈涛背上背包，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三人沿着后院进了小竹林。 这片竹林的羊肠小道两旁都是石块堆起来的墓碑，诡异无声，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乐璃被沈慕和沈涛夹在中间行走，才有了些安全感。 帘子洞的洞口光秃秃的，没有林木，抬眼便是一个圆盘子大的月亮。 进了帘子洞，他们果然听见探险队那些人的声音，他们似乎因为什么吵起来。原来这个山洞四通八达，往里面走一百米左右，就分了六条岔。 他们因为人员分配争执起来。 李教授提议分开走，可他们十个人，有一个必定落单。李教授年龄大了，不可能一个人，女同胞也得有个男的照应，剩下一个男士，胆子小，不敢一个人走。 僵尸剁头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他无论如何不敢一个人走那条看不见尽头的山洞小道。 沈慕三人过来的时候，探险队的人还惊了一瞬。 沈涛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他道：“大家来这里的目的，都一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如果找不出真凶，这些村民，指不定会拿我们开刀，我们也不想死。” 李教授说：“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咱们就合作吧。萧寒，你和他们三个走第六条道。” 沈慕穿过众人，沉默地来到了六条道的分岔口。他用电筒照了一下各个入口，指着其中一条说：“不用分开，我们一起走这条。” 他见众人眼神疑惑，解释道：“这六条道，只有这一条有重物拖行的痕迹以及人的脚印，而其它几条道，路面上还有青苔，可见很久没有人走过。”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都拿电筒照了照几条道路，果然如他所说。 李教授说：“那咱们一起走这条路吧。” 洞内小道狭窄，不能并行，大家只能排着长队往前行。可这地儿太邪门了，没有人愿意在最后一个。 沈涛胆子最大，但他一向喜欢打头。沈慕和乐璃当然不想和沈涛分得太开，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大家都有照应。 李教授让刘明洋走在最后。 刘明洋身高一米六，身材干瘦，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胆子也不大。 他走在最后面，总觉得身后的黑暗里，有双眼睛盯着他，搞得背后凉飕飕地。 这洞道逼仄，被诡异的氛围笼罩着，就连沈涛也觉得心里发毛。他提议大家轮流唱歌壮胆。 沈慕性格冷不喜欢唱歌，唱了两句就略过了。乐璃唱了首简单的家乡童谣，后面的人都娇羞的很，也都是唱两句就过去了。 刘明洋唱完一首《好汉歌》，长吁一口气说：“越唱我越觉得越紧张。” 他话音刚落，洞内忽然响起一阵慢悠悠地音乐，像清脆的八音盒音。 沈涛问：“谁他妈没关手机啊？还用这么恐怖的音乐。” 大家停下脚步，洞内静默了几秒，李教授吞了口唾沫说：“我们没带手机。” 沈涛：“……” 清脆的伴奏响过后，洞内回荡着一个小萝莉的笑声，带着回音，诡异非常。紧接着，稚嫩的声音在洞内回荡： 叮当当，没人装 眼尚明，难心安 咕噜噜，头啖汤 你不喝，我先装 呜呼呼，喝精光 石头出，剪刀藏。 嘻哈哈，莫惊慌 下一顿，你做汤 …… 15.杀人贩子的小姐姐05 诡异的山洞，诡异的歌声，让洞内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乐璃下意识往沈慕身边靠，男人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安全感。男人的手宽厚温热，被她这么一握，乐璃的确感到几分踏实。 那阵音乐还在继续，童谣朗诵结束后，紧接着像是被抹去了什么，是一阵“滋滋”的空白。 大家屏住呼吸听着，没有人说话，都想听听这歌声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探险队有个叫柳萌的女孩，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文阿姨的方向靠了靠。 那阵“滋滋”声结束后，伴奏再次响起，一个抚媚的女成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他们的耳膜。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外两盏，在肩膀上，这便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若有人唤你名字，切莫回头张望，这一望把灯吹灭了——”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大家神经都紧绷着。这下子，大家都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洞口的方向传过来的。 那声音继续，伴着一丝鬼魅的笑声：“便给鬼，招了魂。” 就在这时候，一只人手，在柳萌的肩头拍了一下。女孩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被扯断，她捂着双耳盯着洞口的方向尖叫一声，撞开身边的人，疯了一样往洞内深处跑去。 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没了影。 李教授叫了一声“小柳”，担心柳萌出事儿，赶紧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都不敢再走了，因为那道鬼魅的女音结束后，又是一段卡磁带一般的空白，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又出现了，再次用稚嫩阴森的声音朗诵： “我娘杀了我 我爹在吃我 哥哥妹妹桌底坐 捡起我骨头 再拿刀来剁 血和肉啊泥中和…… ” 这下子，探险队里的几名男性也站不住了，有人骂了一声：“草，我宁愿被村民弄死，也不要再进去了！” 他们这些男人虽然也怕，但也不会和柳萌一样失去理智。那声音虽然是从洞口传来的，但他们明白，往里走只会更恐怖。以刘明洋为首，几个男人双脚踩了风火轮似的，抛下同队仅剩的两名女性就跑了。 剩下的文阿姨和那个叫叶丽的女孩还算镇定。 文阿姨取出了那把别在腰间的菜刀，骂道：“这群大老爷们，比女人还胆小。我他妈不管是什么鬼，我都当猪给砍喽！” 文阿姨在做探险队的伙食后勤之前，是个卖猪肉的，杀过的猪不知道多少头。都说鬼怕屠夫，文阿姨仗着这个说法，莫名的有了胆。 她举起刀对准洞口，将叶丽护在身后说：“小叶，你要是也怕，阿姨送你回去。” “可是…………教授和萌萌还在里面呢。”叶丽攥紧拳头咬牙说：“文阿姨，萌萌外表要强，内心就是个小女生。李教授年龄也大了，我们还是进去找他们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有鬼，我也不怕。” “好闺女！”文阿姨听她这么说，不由地夸了一嘴。 乐璃晃了晃沈慕的胳膊，低声说：“慕慕，我总觉得洞口方向有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我说丫头，你不是被他们买来的？你怎么把他们当亲爹似的。”文阿姨气鼓鼓道。 乐璃一脸无害地回答说：“能被这么帅的慕慕买来当媳妇儿，死也甘心啦。” 文阿姨：“…………” 叶丽也看了眼沈涛兄弟，这两人长得确实帅，也不怪小姑娘死心塌地的。可惜人面兽心，等出了这个山村，她就去报警，希望警察把这禽兽兄弟都抓起来。 乐璃抱着沈慕的胳膊，往洞口走。 沈涛从腰间皮囊抽出一把小砍刀，挡在他们面前说：“万一对方是个厉鬼，你们怎么办？别啊，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们收尸的！” 乐璃眉眼一弯冲他笑道：“没事的涛涛，我们就过去看看！刚才我们不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吗？再说了，待会回去，我们还得走这条路呢。” 听她这么说，沈涛一咬牙说：“那我不过去，我怕见到无头鬼。” 乐璃抱着沈慕胳膊，拖着男人往洞口去。 两人很快消失在拐弯处，沈涛不放心，吼了一声：“怎么样？看见女鬼了吗？” 无人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乐颠颠儿的声音传过来：“看见了看见了！我们找到女鬼了！” 听着那兴奋的声音，沈涛文阿姨、叶丽都觉得诡异。 沈涛：……他特么想打人！不！打鬼！ 过了片刻，乐璃乐颠颠儿回来了，沈慕依然没什么表情地走在她身后，有意无意地时刻护着她。 女孩手上多了一个老款粉色手机。 乐璃回到沈涛他们跟前，晃着手机说：“喏，刚才发出声音的，就是它！” 他们看着这支手机，面面相觑。叶丽松了口气：“感情是自己吓自己，一只手机而已。” “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砍五爷头颅的僵尸，大概也是人装的。”沈慕皱着眉分析说。 乐璃倒腾着手机说：“这款手机应该是CT在07出的一款娱乐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女孩用的。你们看，刚才我们听到的就是这首歌，叫《幽山诡话》，有人故意抹掉了中间唱腔的部分，留下了恐怖气氛的童声朗诵，大概是想吓唬我们。你们认得这只手机吗？” 文阿姨摇头说：“我们上山，用的都是军用统一发的军用手机，没人带这种手机，而且看款式，很老了。这手机是放在哪儿的？为什么会突然响了？” “被放在石壁的缝隙里。”乐璃解释说：“这首歌前面有人制作了一段空白，大约三分钟。从藏手机位置到我们现在停的这个点，恰好三分钟距离。也就是说——” 她吞了口唾沫，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 沈涛纳闷：“说什么？也就是说什么？你倒是一口气把话给说完啊，小娴娴，你他妈这是要吊死我啊。” 沈慕淡淡地接了乐璃的话：“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那他吓我们干什么啊？”文阿姨气鼓鼓道。 沈慕温和的目光落在文阿姨和叶丽脸上，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谁知道呢。” 到底是兄弟，沈涛立刻明白了沈慕那个微笑的一丝，赶紧插嘴道：“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去？” 探险队里每个人都可能是那只鬼，所以有些话，还是保留的好。 文阿姨：“既然没鬼，那就进去吧。” 叶丽也道：“是啊，教授和萌萌都还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 他们一行人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到了宽敞的里洞。 里面有电筒光线，一踏入，一股寒冷扑面而来。乐璃搓了搓手，对着掌心之间哈了口热气儿：“有点冷。” 李教授听见他们的声音，对他们招手说：“你们快过来搭把手，小柳同志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他们围过去，女孩躺在地上紧合着双眼，面容苍白。 叶丽和文阿姨搭手将柳萌扶了起来，让她靠墙而坐。 沈涛拿手电照了照身后摆在大冰块上的尸体，说：“我擦，真他妈壮观，夏季七月居然能有这么多冰块，牛逼啊。” 李教授扶着眼镜框，告诉他：“这是冰井，纯天然的储冰场所。把冬天的冰块放在这里，能自然储存到夏季。” 乐璃和沈慕去看了尸体。 沈慕取出相机，对尸体的拍了详细的照片。 刚掀开那具无头尸的盖布，沈涛没忍住骂了句“卧槽”，转过头开始呕吐。 等乐璃拍完正面照，要给尸体翻身时，沈慕开始犹豫。 他有点洁癖。 乐璃把相机交给他，说：“我来。” 沈慕眸子里有一丝惊讶，“阿娴，你以前不是最怕……” 乐璃一边翻尸体，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慕慕，人都是会变的。一个女孩，在与世界隔绝的地方被欺凌了这么久，她现在除了死，什么也不惧怕了。” 乐璃面无表情的翻过尸体。 沈慕望着她，一阵骇然后，心里涌上一丝酸涩感。 乐璃用余光瞟他，男人眼眶果然红了。 她又说：“慕慕，被关在地窖里，饿肚子时，我连她们的呕吐物都吃过。比起那个，尸体的味道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沈涛没忍住，先背过身去抹眼泪。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阿娴如何娇贵，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才多久，阿娴性格便发生这样大的转变，可见她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 拍完照，沈慕将相机递给了沈涛，去了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处，一拳打在了石壁上。 他指骨疼，可心却更疼。 男人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 回到村长家里，文阿姨把那几个男人数落了一遍，但因为沈慕的嘱咐，也没把手机的事儿告诉他们。 这几个男人几乎一宿无眠，第二天一早，顶着两只黑眼圈，看得文阿姨憋着笑。 柳萌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醒。 上午八点左右，村长家里开始搭雨棚，建土灶台。后院杀猪杀鱼，好不热闹。 村支书一家都死了，据说村长要给他们办丧礼。 农村办丧礼要办酒席。 下午的时候，外面热闹非凡，唢呐吹得震天响，院子里摆满了方桌和长条凳，后院里新建的土灶台正在炖肉炸酥肉。 乐璃醒来的时候饿得不行，跑去帮忙烧火，偷吃了两个香脆的酥肉。 做饭的妇女笑道：“你这个丫头，真是莫规矩，灶台前偷嘴，嫁人那天可是要下雨的哦。” 乐璃笑眯眯道：“没关系，下雨就下雨。” 妇女一边炸酥肉，一边嘟囔道：“这个牛婶，在搞爪子嘛？怎么现在都还没来？还好有你帮忙。” …… 五点钟，酒席开始，一桌预备的是四个菜，八个碗。 乐璃他们虽然是被监视的外人，但也都被邀请上了桌。他们十二个人坐了两桌。 乐璃他们这桌，除了李教授和文阿姨，还有三个当地村民。 乐璃是真的饿了，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要挑肉丸子时，被沈慕拍了下手背：“不许吃，减肥。” 乐璃缩回手揉着手背，一脸幽怨看他：“……” 沈涛往嘴里塞了一个丸子，为乐璃抱不平：“二弟，你变了。” 以前沈慕可是说阿娴胖嘟嘟的才可爱，现在怎么突然让减肥了？ 文阿姨喝了口肉汤，也说：“女孩子要有点肉才可爱。” 沈慕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李教授，问：“李教授，你怎么不吃肉？” “哦，我这老头子，上了年纪，医生说要多吃菜，少吃肉，老喽，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教授笑眯眯道。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和乐璃说话的女人跑到酒席前，大声叫道：“大家都别吃了！别吃了！” 下面有人喝着粮食酒，吼道：“大狗媳妇儿，你干啥啊这是？自己吃不上，还不让咱们吃？” 女人一脸惨败：“锅里有人！” 有人笑道：“锅里还有人？娇艳女鬼吗？哈哈哈……” 女人舌头打结，话说不清楚。她一着急，一拍大腿道：“牛婶死了！她的肉没了，她的骨头就在冬瓜骨头汤的锅里！！” 席间一片鸦雀无声。 沈涛吐了嘴里的食物，转过身干呕起来。 这时候，他脑子里出现了做完那个稚嫩的声音—— “嘻哈哈，莫惊慌 下一顿，你做汤。” 16.杀人贩子的小姐姐06 骨头在锅里熬成了汤, 肉却不见了, 可想而知去了哪儿。 大家纷纷弯腰吐起来。 唢呐声停下来，有人说了句：“什么声音？” 大家屏住呼吸不说话, 仔细听有什么声音。 现在已经晚上, 天差不多黑了, 白织灯挂在篷布的架子上，昏黄的灯影落在每一桌的大鱼大肉上。 原本喷香的餐食，此刻却让人看了作呕。 大山里，只要太阳一落山，温度便低下去了。院内的唢呐声停了, 一阵风吹过, 吹得人背后发毛。 院子里响起了乐璃他们昨晚在山洞里听见的音乐，稚嫩的音调，鬼魅的调子。 “下一顿, 你做汤。” “嘻嘻嘻嘻嘻嘻……” 结尾处, 还多了一串小女孩的笑声。 探险队那几个不知情的男人瑟瑟发抖，刘明洋抱着头大叫：“是她！她又来了！又来了！是鬼！是鬼！” 席间众人不淡定了, 村民们个个面色白如死灰。 以刘明洋为首的那几个男队员, 逃也似的回了屋。 席上无论男女老少，都去了后院围观牛婶的尸体。 大家心里都是相信有鬼的, 凑上去看热闹完全是因为害怕，不敢落单。 牛婶的尸体被蛇皮口袋装着, 混在了柴堆里。刚才烧火的老奶奶取木柴时, 沉重的蛇皮口袋便滚了出来。 里面有血水渗出, 她以为是猪血，扒开蛇皮口袋发现一颗裹着头发的头颅滚了出来。 这颗头滚了两下，便端端正正地“摆”在老奶奶跟前。人头的眼睛还睁着，头发丝儿黏在血水上，看着恶心。 老奶奶吓得瘫坐在地。 在后院做饭的人把村长喊了过来，一起把蛇皮口袋里的剩下的两节身体倒了出来。 牛婶的身体被人从中间斩断，一支大腿不见了，身上的肉也都被刀割走。 在场的人见了这具尸体的人都忍不住吐出来。 随后，他们就在汤锅里发现了牛婶的另外一支腿。这锅里炖得是猪蹄汤，从早上开始炖的，上面放着蒸笼。 蒸笼里的食材换了一波又一波，唯独这下面的猪蹄汤没被打开。这会他们揭了锅盖，拿勺背在铁锅里一推，一只被煮得稀烂，切成几段的人腿浮出水面，人的五个脚丫子被煮得发白。 一个小男孩指着人腿大声说：“妈，你看！那个好像雅雅老师的腿，煮得白白的……” 小男孩话没说完，被她妈妈捂住了嘴。 大家都没忍住，别过脸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又开始干呕。 乐璃和沈慕面面相觑，看来先前不仅有人被煮过，还被村民目睹过。 村内自从来了外人，接连发生凶案。有个老头站出来，对村长说：“村长，自从我们村里来了外人，接连死了这么多人。先是村支书一家，再是牛娃牛婶和五爷，我看，分明是这些外人触怒了山神，招了鬼！所以这些人才死得一个比一个惨！依我说，拿他们祭山神吧，不然，保不准下一个死得还会是谁。” 李教授站出来，紧着眉头说：“新中国现在改革开放，什么祭山神，都是在宣扬迷信！动用私刑，那是犯法的啊！” “呸。”老头对着李教授啐了口唾沫：“山高皇帝远，谁管的着？自从你们进山后，我们死了多少村民？这些年，我们村从未靠过外面政府。我们村没有电线，全都是用的发电机，柴油都是幸幸苦苦背上山的！山路是我们自己铲的，政府从没帮过忙。镇上那些人都有低保，而我们啥子都没有，政府还不给我找媳妇儿！我们不沾政府的光，现在也不叫政府使力帮我们抓凶手，我们自己抓！” 人群中，有个老太婆攥紧拳头，举起手吆喝道：“把他们祭山神！刚才鬼的声音大家都听见了，必须给山神打个牙祭！才能平息山神的愤怒！” 村民们开始造势，纷纷吆喝要将外来人员统统祭山神。 乐璃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警察之所以来这大山，就是因为寻找失踪的探险队。 结果警察来了之后，探险队的人都失踪了，整个村的村民也都死了，唯一活下来的，只有躲在山里的原主阿娴以及被关在地窖，还没被卖出去的那些女学生。 原主阿娴躲在山里，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得救后以为终于可以回家，没想到迎接她的是牢狱之灾，和屠村的罪名。 这些村民来势汹汹，因为山高，一半的村民，一辈子都没出过山，对外面的世界变化全然不知，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们未必不敢动用私刑。 蹲在一旁抠喉咙的沈涛气急败坏，骂道：“你们他妈有病吧？杀人犯法知道不？这老头你们不知道是谁吧？大名鼎鼎的科学家，他要是失踪了，警察先削了你们！” 村长比村民们有理智，他对外面的情况，比其他人了解。 毕竟这些人进山都是有备案的，还是社会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把他们杀了，或许会为这个村子带来祸端。 村长一脸沉重看着沈慕他们，说：“我们村子从前平平安安，好心接待了你们，现在死了一个又一个。杀人的一定就在你们中间，你们必须负责。” 沈慕开口说：“村长，我们和牛婶是合作关系，没必要杀她。你可以仔细想一想，这些被杀害的人，都有什么共同特点？既然凶手杀人，就一定有其目的。” 有个男人插嘴说：“能有什么共同特点，不就是卖过女人？这人一定是冲着这个来的！” 沈涛说：“那我们是同一阵线啊，毕竟你们卖女人，我们买女人。” 见他们将买卖人口说得这么风淡云轻，文阿姨怒气冲冲指责道：“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怎么在你们嘴里，就跟买菜似的？” 叶丽也愤然道：“是啊，你们这些人这是太不拿法律当回事。如果我们出事，警察一定会来端平你们整座山！” 村里的孩子妇女老人，望着叶丽和文阿姨，表情木然，仿佛没有一点触动。 有个男人笑了一声，跟村长说：“村长，男的祭天，女的留下给村里的单身汉生孩子吧。咱们村儿人丁凋零……” 叶丽恶心坏了，攥紧了拳头，还要说话，被李教授给拉住。 * 晚上，大家坐在房间里，谁都不说话。 队里一个叫常泽的中年人，红着眼眶吼道：“他妈的，到底是谁杀了人！自己站出来去自首好不好？不要连累了大家！你他妈谁不惹，偏偏去惹那个疯子！神经病吗？” 李教授盘腿坐着，翻着一本老旧的书。他推了推眼镜，叹了声气，没有说话。 想起那些村民的话，叶丽弱弱道：“你们刚才在里面，没看到外面的情景，尸体可恶心了，被煮在锅里，脚丫子都露了出来，吓死人了……还有那个小孩，居然还见人被煮过。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找那小孩问过，原来他们村里祭山神的方式，就是把人放在一口大鼎里活煮，然后把汤水倒进土里。” 那口大鼎就在村子中央的祭祀台上，大家都以为那只是老古董摆设，没想到村民真的拿它煮东西，还是煮人。 她故意把牛婶尸体的状况描述了一遍，几个男人一听，更是吓得发抖。 刘明洋一张脸惨白，他道：“这地儿不能再呆了，太邪门了。前有鬼，后有村民，我们再待下去，可能真的活不下去，我们逃吧！” “往哪儿逃？”文阿姨看了他一眼，说：“出村的路只有一条，四周都是森林。在原始森林里攀越长线，即使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也不太可能做得到。你们这些经常进林子里探险的，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怕还没进山一天，就被熊瞎子给吃了。” 刘明洋想起叶丽的形容，崩溃，他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吼道：“那怎么办？在这里被活煮吗？这群疯子没人性的！他们不懂法！到底是谁他妈杀了人，站出来！不要连累我们！” 平时队里有个什么矛盾，站出来组织纪律的一定是李教授和文阿姨，可现在，谁都没有开口。 叶丽冷静得看着他，又说：“凶手怎么可能站出来？他会继续杀人。如果再有人死，村民一定会煮了我们。”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们都吓得一身冷汗。 刘明洋从枕头下拿出刀，指着他们说：“如果凶手还不站出来，我就把柳萌交出去！总得给村民一个交代，现在柳萌昏迷不醒，也不能辩解，我们就把她交出去！她是女的，那些人指不定舍不得杀她。” 探险队里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 乐璃和沈慕坐在一起，两人正头对头，翻相机里面的尸体照片，听见刘明洋的话，对视一眼。 沈涛翘着二郎腿看着探险队这群人，觉得特别讽刺，他抖腿道：“我们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会做出卖队友的事儿。你们这些人，个个看着斯文，却要把个小姑娘推出去当替罪羊，是不是个东西？” 刘明洋拿刀对准了沈涛，浑身颤抖：“你，你们这两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如果没你们这些人的存在，怎么会存在这个拐子村！” 沈涛仰头大笑起来：“我们是禽兽，可你们呢？禽兽不如。” 那个叫常泽的男人弱弱道：“牺牲柳萌一个，可以拯救大家。如果不把柳萌推出去，我们都得死。孰轻孰重，你们要分清楚。” “在这个村子里，可怕的不是鬼，”沈慕起身，朝刘明洋走过去，在对方跟前停住，刀尖就戳在他胸前。他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畏惧，冷静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伸手握住刘明洋的手，开始发力：“是你们龌龊的心。” “啊——”刘明洋的手腕被他握着，疼得钻心，骨头几乎要被他给捏碎。 他疼的表情扭曲，手中的刀落在地上，被沈慕一脚踢进床下。沈慕冷笑一声：“想牺牲一个人，救大家？那就自己出去顶罪，别扯一个昏迷的姑娘下水。” 刘明洋趴在床上埋头痛哭：“我老婆刚生了孩子，我孩子才几个月，我爸妈已经八十岁了，家里就我一根独苗，我不能出事。如果我死了，他们怎么办？谁来照顾？” “柳萌就没家人了吗？”沈慕没有温度的目光又落在李教授脸上：“李教授，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李教授苦笑着摇头：“这种时候，我又能说什么？” 乐璃开口道：“李教授，你完全可以和丽丽姐姐一样，用话把大家逼急，然后借别人的嘴，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嘛。” 叶丽皱眉：“阿娴，你说什么！” 乐璃垂下头，嘟囔道：“难道丽丽姐姐跟明洋哥说那些话，不是故意刺激他？然后借他的嘴，推萌萌姐出来做替死鬼？” 叶丽怒道：“阿娴，你怎么能那么想我？这里谁对你最好？” “慕慕和涛涛对我最好。”乐璃仍是一脸无害，“至少，他们不会推我出去当替死鬼。” 刘明洋突然明白了什么，指着叶丽道：“好啊，好你个贱女人，居然搁这儿等着我呢？” 他朝叶丽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红着眼眶说：“你个丑女人，敢算计老子了？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你他妈的——” 文阿姨一脚把刘明洋从叶丽身上踹开，怒道：“够了！村民还没杀过来，你们就开始窝里反，狗咬狗了？大家都冷静冷静，”她打量了一圈屋内的人，说：“凶手既然在我们其中，那他看见我们这样，一定很开心！我们推一个出去当替死鬼，凶手就不会继续杀人了吗？不，他还会继续，到时候村民们就会知道，我们骗了他们，我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沈慕也说：“村民现在虽然愤怒，但村长顾及外面的人，还没到真正要杀我们的地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阻止凶手再杀人，我们只有团结一心，才能继续活下去。今天晚上，我们轮流守门，不让任何人出去。” 乐璃看了眼刘明洋和那几个男人，提醒说：“你们别忘了，我们面对的不仅有人，还有鬼。根据恐怖小说定律，存害人之心的，一般死得更快。你们也不想被鬼弄死吧？” 这里除了叶丽和文阿姨，以及乐璃他们三个，没有人知道那诡异的歌是电子设备放出来的。 刘明洋一听，果然怂了。 他冷静下来，跟叶丽道歉：“对不起丽姐，我也是太害怕了。我不是圣人，我真的害怕。我承认我自私，可我毕竟不是一个人，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家人怎么办……” 叶丽揉了揉脖子，听他这么说，语气也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也有错。”她摇头冷笑一声：“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阴暗，看来，我以前真的是太高估自己的品格了。” 见大家都认错，乐璃调解说：“咱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很糟糕了，更不能互相猜忌和互相算计。咱们之中，只有那个狼人是存了害大家的心思，所以，如果你们不想被当成狼人推出去，就尽量约束自己内心的阴暗。虽然咱们身处黑暗，但不能被黑暗拽入深渊，我们和这些村民本质上并不相同。” 乐璃去找村长媳妇儿要了些红线，和捕猎用的铃铛。 红线在门窗上变成了一道细密的织网，如果有人想出去，就得取了这些红线，一旦有人触碰到这些红线，上面的铃铛就会“叮当当”响起来。 为了方便大家上厕所，沈涛和沈慕在房间角落用破布搭建起了一个简易厕所，晚上谁想解手，就现在破布后的粪桶里解决。 凶手就在他们之中，沈慕又起了防范心思，晚上他靠着乐璃一起睡，将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 半夜，乐璃听见沈慕说梦话，叫她“璃宝”。 璃宝是乐璃在现实世界中，粉丝给她的称呼。沈慕能叫出“璃宝”，说明在现实里，他也是她的粉丝。 他的记忆不是被屏蔽了吗？ 这样一个睿智果干，处事冷静的男人，在现实里也一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她满脑子都是白天的事，本没什么困意，以为要失眠到天亮，结果瞌睡说来就来，很快就睡过去了。 * 第二天一早。 大家起来后，发现门窗上的红线还在，都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村长直接拿剪刀剪断了红线，带着村里最强壮的几个汉子走了进来，把他们从房间里赶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又多了一具尸体，被白布盖着。 院子里氛围诡异，围观的村民们个个拿愤恨的眼神看着他们。 昨晚死的那个，是一个叫六叔的老头。他和五爷一样，喜欢跑各个村子，帮牛婶给那些姑娘找卖家，做成了拿提成。 刘明洋被村民们那眼神盯得直发毛，他哆哆嗦嗦道：“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昨晚我们为了防止内鬼再出去杀人，特意封了门窗。这点，村长也知道。如果凶手出去了，红线上的铃铛必然会响，可是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大家都是一睡到天明的。”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合伙杀人？”人群里，一个方脸男人指着他们说：“你们这群杀人凶手，我要把你们皮剥了，给我娘报仇！” 这个男人是牛婶的大儿子，他昨天晚上一到家，就听说自己的亲娘和亲弟弟都死了。他和另外两个弟弟哭了一宿，决定一早就去村长家讨个公道。 又死了一个人，即便村长想护着这些外人，也没办法了。 这些外人触了众怒，他必须给村里人一个交代。 村长准备说话，乐璃却打断说：“为什么你们一口咬定了是我们？” “只有你们是外人！” 乐璃目光落在牛大娃脸上，说：“可村里，除了我们，可还有其它外人。” 牛婶家地窖里还有其它姑娘这事儿，只有死了的牛五爷知道。 包括村长在内的其它村民，都以为牛婶家只有乐璃这一个卖给了大财主的女孩。闻言，村长看向牛大娃：“大娃，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家还有人？” 村长也是他们的族长，这村里有规矩，每家每户，赚到的每一分钱，都要给村长缴10%，这笔钱由村长支配，用于搞村子建设，让村里的娃出去念书上大学。 牛婶一家瞒着村长，摆明了是不想为村子做贡献。 众人目光集中在牛大娃脸上，开始指责他。 村长皱着眉头问他：“你们家地窖，还有几个女娃子？” 牛大娃迫于无奈道：“六个。” 这话一出，人群哗然。 整整六个女孩，这得多少钱呐？牛家这是要发财了？ 村长发怒，让人把乐璃他们绑在了房间里。 牛大娃被带到堂屋，村长坐在太师椅上，一拍扶手怒道：“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昨晚牛大娃一回来，就听村民们说了丧礼上闹鬼的事儿，平时亏心事做多了，牛大娃忐忑不安，事情到了这份儿上，牛大娃也不好再瞒村长了。 他把如何拐的那几个女孩，如实相告。他说：“村长，你还记得一年前，那个雅雅吗？” 提及这个女孩，村长心头也是一惊：“好端端地，提她做什么？” 牛大娃说：“村支书、五爷、我娘，还有六叔，他们的死法，可都和当初那个叫雅雅的姑娘相似，而且他们……” 村长心头一惊：“照你这么说，下一个就是我们？” 牛大娃点头：“我的想法，是把那些外人都关到一起，我们轮流看着。一个星期后，把他们都拿来祭山神，安抚大家！到时候，咱们就主动去镇上派出所报案，就说这几个外人不知死活，非要进黑熊林探险，结果一队十几人，一去不回。” 村长点头，觉得可行。 当初那个叫雅雅的姑娘死了，他们也是这么和派出所说的。这个雅雅有点来头，当时动静可不小，又是武警森令部队 ，又是直升机的。 那几天，大山上空不断有直升机盘旋，但山里头林木密，压根就没有停直升机的地方，搜救也十分困难。 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搜救，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牛大娃说：“到时候咱们还是和处理雅雅的尸体一样，把骨头烧成灰，做成陶器，就算他们挖了这座山，也不会找到一点线索。” 村长的思绪飘了老远。 一年前，村里来了一支大学生组成的背包团。一个叫雅雅的女学生，觉得山里农村落后，提议村长给孩子们弄一个可以上学的地方。 雅雅心善，带着同行的同学，开始在村支书家里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一个星期后，他们要离开了，村长却来找她。 村长说：“雅雅老师，咱们村风景美，你不是挺喜欢的吗？你留下吧，教孩子们念念书啥的。” 雅雅长发披肩，穿着朴素，却盖不住她身上的吸引人的气质。 她将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露出饱满白皙的面颊。她冲着村长笑道：“村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不能长久留在这里，我还有家人呢。” 村长：“咱们村里有好些漂亮小伙子，你可嫁给他们嘛。等你做了我们村的媳妇儿，就把家人也接过来。” 雅雅笑容尴尬，说：“村长，这里风景是美，可到底不比大城市。我是城里人，习惯了城里的生活，偶尔来这里住几天尚可，可长久呆在这里，我吃不消。这里潮湿，”她拉开袖子，露出胳膊给他看：“您瞧，我起了一身的疹子。村长抱歉，我是真的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村长一瞬变了脸，冲她吼道：“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山里人是吗？” 雅雅摆摆手：“不不不，村长，我没那么意思。” 村长推了她一把，她往后一跌，倒在床上，后脑勺砸在木制床沿上，疼得她嘶了一声。村长去把们插上门闩，然后转身朝雅雅走过来。 雅雅往墙角缩，看着突然变脸的村长惊恐不已：“你……你要干什么？” 村长脱了裤子，朝她扑上去，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雅雅惊得大叫：“你干什么！” 村长捂住她的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一笑，然后贴着她耳廓说：“雅雅老师，等你给我们生了娃，就不会想走了。” 雅雅挣扎，衣服一点点被撕落，男人的手探进她的裤子里，一阵乱倒腾。 门外，有同学来叫她：“雅雅，我们都收拾好了，你好了吗？” 门内无人回应。 只听同学在外面说：“怎么没反应？门也是锁着的，她去哪儿了？” “可能在村支书家里和孩子们告别吧，我们去村支书家里看看。” 同学们走后二十分钟，村长穿好衣服出来，把门拉上。他去村支书家里，对同学们说：“今天一早，雅雅老师就走了，她没跟你们说吗？” 同学们一脸懵逼：“没有啊。” 有人说：“雅雅前天不是说，她男朋友也在阿丘省吗？大概是担心男朋友联系不上她，先走了，下山见男朋友去了。我们也走吧。” 同学们没想太多，到那时，他们还觉得村民淳朴。有两个姑娘和村内老人、孩子告别时，还忍不住哭了。 下山以后，他们才知道雅雅压根没下山，心想是不是她在山里迷路了，没走出来？ 雅雅的男朋友和家人有点权势，立刻联系了当地政府，去山里找雅雅。 搜救过程中，搜救队员都住在村里，可从始至终，雅雅的家人也没上过山。 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后，仍然没找到雅雅，最终只能放弃。 …… 而实际上，雅雅被村长转送给了村支书。村支书老婆觉得雅雅是个狐狸精，又把雅雅送给了老色痞五爷和六叔。 后来这件事被牛大娃发现了，他想着雅雅是知识分子，便也动了歪心思。 雅雅不堪受辱，从牛大娃家里跑了出来，敲响了村内的大铜鼓，把所有村民都叫了过来，声嘶力竭地诉说自己的委屈，和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 村民们围着她，都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雅雅歇斯底里道：“他们都是畜牲，是禽兽！乡亲们，我们必须把他们送去派出所！” 人群中，有个老奶奶说：“雅雅老师啊，你要理解他们，他们都是为了能留住你。我们知道你善良，你就留下来，好不好？我们一定给你挑个好夫婿。” 老人这句话一出口，雅雅宛如被泼一盆凉水，她万万没想到，平时看着慈祥的老太太，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马上又有人附和：“是啊雅雅老师，您消消气儿。实在不行，您就嫁给村长做小的，好不好？”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居然没有一个帮她说话。 雅雅绝望地望着这些人。 老人、妇女…… 一个个宛如从地狱里浮出人间的魔鬼，他们扯掉了表面那层淳朴的皮，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獠牙。 雅雅笑了，笑得绝望，那笑声让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笑声又忽然止住，冷森森道：“总有一天，你们会下地狱。” …… 三天后，雅雅往井里投毒，被抓，触了村里禁忌。 在雅雅投毒第二天，晚上便打雷下暴雨，村口那颗几百年的大榕树被雷劈断，村民们都觉得是雅雅触犯了山神，要拿她祭山神，平息山神的愤怒。 雅雅绝望地跪在祭祀台的大鼎前，大概谁也不想到，她曾经敬爱的村民，那些曾经尊敬她的村民，会杀了她。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从人群冲出来，展开双臂护住雅雅，男孩脸上都是眼泪，他吼道：“老师说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山神！那都是迷信！迷信！你们都忘了吗？雅雅老师教我们知识，雅雅老师给我们糖吃，她教我们玩游戏，教我们唱歌，你们都忘了吗？如果说真的有神，那也是你们的恶性触怒了神灵！雅雅老师是无辜的！” 一群孩子冲出来，将雅雅团团围住。 孩子有大有小，有高有矮，男多女少。 最小的孩子也才四岁，最年长的已经17。 有个十二岁的姑娘，背上背着一只背篓，而背篓里还坐着一个不懂事的2岁小男孩。姑娘皮肤很黑，目光却清亮有神，她展开双臂，拉住弟弟妹妹的手，和其他人围成圆圈，将雅雅围了起来。 小姑娘说：“我们是不会让你们伤害雅雅老师的！” 很快，这些孩子们的家长就来了。小姑娘的爸爸，拿着一根铁棍打她的腿，打得她眼泪直滚，她也没松开弟弟妹妹的手。 家长们硬生生将孩子们抱走。 而带头的那个少年，被自己父亲扛走，拿扁担差点打成半残。 雅雅老师死了，在大鼎里被活生生烫死，她的骨头被烧成灰，做成了陶瓷馆，摆在祭台上。 那个带头的少年失踪，因为接连几天的暴雨，山路被封，村民没法儿出去找他。 少年再也没回来。 …… 轰隆隆，窗外开始打雷，下暴雨。 乐璃他们被绑在房间的椅子上，出不去。到了晚上，乐璃看见有个少女站在门外，正透过门缝看他们。 没一会，少女推门进来。 少女一双眼睛清亮，看着他们，问：“你们是雅雅老师的家人吗？” 大家面面相觑。 文阿姨问：“雅雅老师是谁？” 少女说：“你们不是雅雅老师的家人吗？” 李教授开口问她：“小姑娘，你是谁啊？雅雅老师又是谁？” 少女面无表情地说：“雅雅老师是我们的老师。” “那她现在人呢？”刘明洋问。 少女：“死了，和大山融为一体了。我还以为你们是雅雅老师的家人呢，看来，小山子没有找到雅雅老师的家人。” 乐璃和沈慕对视一眼，问小姑娘：“那你又是谁？” “我？我是翠翠。”少女小声说：“我来救你们的。” 翠翠从腰间取出一把砍柴刀，一遍替乐璃割绳子，一边说：“他们大人都去帘子洞了，现在村子里除了我们小孩，就没有其他人了。你们快走吧。” “走？这大半夜的，怎么走？”叶丽指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萌说：“我们还有一个人。” 翠翠拉开门，有两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抬着一只担架走了进来。翠翠指着担架说：“你们用这个抬她走，你们今晚必须走，不然，你们会和雅雅老师一样，变成汤。” 大家一听“汤”这个词，便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收拾好东西来到院子里，发现院子里集聚了好些小孩。大大小小，高矮不一，还有一条摇着尾巴的大黄狗。 翠翠把砍柴刀递给乐璃，然后又指着大黄狗说：“大黄会带你们下山的，你们不要再来了。” 沈涛打量这群小孩，觉得眼生。来村庄这几天，他就觉得这村里的孩子太少了，总觉得怪怪的，现在看来，不是孩子少，而是这些孩子压根就没出来。 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乐璃问了一嘴：“小姑娘，那牛婶家地窖里关的那些女孩呢？” 一个叫阿三的小男孩说：“我们进不去，牛奶奶家好多狗，好吓人。” 翠翠也说：“你们快走吧，再晚你们就走不了啦。” 大家也不耽搁，立刻跟着大黄狗往院子外面走。 院子外面又冲进几个小孩子，其中一个小男孩，乐璃今天下午见过。 小男孩扯着嗓门道：“翠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放外人走！你爹回来要打死你！” 小男孩话刚说完，就被另外两个男孩子摁在地上一顿打。 翠翠赶紧催促他们：“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大家不敢耽搁，打着手电跟着狗往山下走。 下山路摸黑走了大概六个小时，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稍作休息。 这时候才凌晨四点，天还没亮。 大家刚坐下没一会，听见“咕噜噜”地熊叫声。 文阿姨尖叫了一声“有灰熊”，大家立刻起身开始跑。本来还在打盹儿的大黄狗，也被众人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夹着尾巴也开始跑。 沈慕抓着乐璃的手，拖着乐璃往山下跑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停下。 乐璃是真的没劲儿了，瘫坐在了山道上。 大黄狗也没劲儿了，下巴搁在乐璃腿上，“哈嗤哈嗤”吐着舌头。 乐璃一边摸狗头，一边抬眼对沈慕说：“慕慕，我真的跑不动了。” “汪汪！” 大黄：老子也跑不动了！ 沈涛和常泽抬着担架一路跑下来，也是累的没劲儿了，瘫在山道上，一脸生无可恋。 沈涛喘着粗气骂娘：“等下了山，我他妈要多吃点，要睡上个三天三夜，哪儿也不去！” 沈慕用电筒照了照，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人。 他皱眉：“怎么少了三个人？” 叶丽张望四周，发现果然少了三个人。她“呀”了一声：“不好，刚才慌乱中，我好像看见李教授他们，往林子里跑了！” 少了三个人。 李教授、刘明洋，还有文阿姨。 沈慕突然想到什么，问叶丽：“你们了解李教授、刘明洋和文阿姨吗？” 叶丽摇头说：“李教授是我们老师，但他从来不提自己的事。刘明洋是半年前才进的我们这个项目，他也不常和我们在一起。他这个人吧，有点抠门，有一次常泽拿他手机打电话，却被他一脸紧张抢过去，他因此差点和常泽打一架。刘明洋常说自己有老婆有孩子，但是我们也没见过。” “因为没见过他老婆，所以常泽还经常开玩笑，说他压根没老婆。”叶丽笑了一下，又说：“其实我也觉得可能刘明洋是吹牛的，他长得瘦巴巴的，皮包骨头，像竹竿一样，若不经风的，哪个姑娘会喜欢他啊？而且有一次他给老婆打电话，我发现电话压根就没拨出去！我们虽然嘴上不说，但都觉得他是撒谎精。” 乐璃赶紧追问：“那，文阿姨呢？” 叶丽说：“文阿姨这人挺仗义的，对我们都好。不过我们认识时间不久，探险队成立的时候需要一个后勤，是李教授介绍她进来的。” 乐璃沉默。 沈慕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对大家说：“快走，我们必须赶紧下山！” 17.杀人贩子的小姐姐07 下山和上山一样, 有几天路程。他们行走匆忙, 储备的粮食都不够，所幸下山路走了一天后, 就有了手机信号。 沈慕联系了外面的人, 很快, 外面的救援直升机便上了山，将他们接回了阿丘省的陇县。 警方给他们录了口供以后，立刻启动救援组，上山救人。 当地政府虽然对外地人上山已经严格控制，但他们也没想到, 当地村民会嚣张到对李教授他们下手。 文山国际大酒店。 乐璃和沈涛、沈慕只睡了两个小时, 便开始上网找资料。 沈涛学计算机专业，黑客技术精湛。他入侵了各个私人资料档案库，调出了李教授、文阿姨以及刘明洋的档案资料。 李教授65岁, 离异。妻子汪明慧是南大教授, 已经再婚，有了自己家庭。他是雅雅的亲爷爷。 刘明洋, 在读研究生, 半年前进了李教授的项目。父母是商人，家里三个兄弟, 条件还算殷实。一年前他因为家里有事，休学了一阵, 回学校后暴瘦。从那个爱打篮球有肌肉且壮实阳光男孩, 变成了弱不经风的皮包骨头。而雅雅是他的女朋友。 文阿姨原名文小英, 川省农村人，丈夫早逝，卖过猪肉，曾经给李教授当过保姆。雅雅8岁到14岁，正是李教授项目最忙的时候，都是文阿姨带雅雅。 看完这些资料，乐璃心中骇然，她说：“所以凶手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他们合伙作案？柳萌之所以昏迷不醒，应该是她知道了李教授的一些秘密？可是李教授他们，为什么要放那段恐怖的音乐吓唬我们？” 柳萌被人喂了大量药剂，一直昏睡不醒。 沈慕坐在椅子上，小转了半圈，沉思片刻后分析说：“他是不想让我们进山洞，不想让我们看见他们藏在洞内的东西。柳萌突然发疯往前跑，李教授二话不说追上去，他应该是想先我们一步，将他原先要藏的东西藏得更隐蔽。” 沈涛听得云里雾里，问：“他们藏了什么东西？” 乐璃说：“如果我猜的没错，李教授他们大概是把牛娃的尸体藏在了山洞里，大概是想去处理尸体，所以才回深夜过去。洞口一共六条岔路口，依照他们原先的计划，每个洞口应该有两个人一起进去。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到的时候，李教授和刘明洋分的是一组。因为有了我们的穿插，他们计划打乱，所以李教授才放出了那段恐怖音乐，阻止我们进去。” “李教授的后面跟着的是柳萌，柳萌很有可能看见李教授把手机卡在了石缝里。” 沈涛感到纳闷：“如果柳萌看见李教授把手机卡在了石缝里，为什么会吓得跑掉？” 沈慕说：“大概只有柳萌自己醒来后才知道了。” 沈慕联系了李教授的妻子汪明慧，通过微信聊天，沈慕得知李教授在一年前带回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未成年，只认得简单的数字，连小学文凭化都没有。 汪明慧哥哥的儿子没有生育能力，见少年生得聪明，便领养了，教他读书认字。 当天下午，沈慕和乐璃、沈涛开车返回A市，在一家教育中心找到了正在接受培训的少年。 这个少年原名叫牛山，跟了新的父母后，改名叫汪宏。 少年在山里的父母不是他亲生父母，他是个孤儿，家人早就死了。他从村子里出来后，找到了正准备进山搜救的搜救队，通过搜救队见到了李教授，把山里发生的一切，告知了李教授。 那座充满罪恶的大山，少年不想再回去了。他也不想再见那些杀害雅雅老师的恶人。 李教授问他以后的打算，他说，哪怕要饭，也不会再回去了。 得知真相的李教授和刘明洋没有上山，因为他们知道，即便上了山，也再也找不回雅雅了。 如果报警，依照法律，最后被枪毙的也只是几个带头的人。可当天围观的180个村民，每个人都有参与杀害雅雅，他们都是行凶者。 李教授和刘明洋蛰伏了一年，才上了山。 文阿姨得知雅雅惨死在大山后，决定和他们一起上山，替雅雅报仇。 …… 见完少年后，乐璃想起什么，赶紧说：“村民以为他们已经逃跑，可他们却返回埋伏在了村子里。村民在明，他们在暗，看来情况不乐观。” 沈涛冷哼了一声：“那些人渣，死有余辜。” 晚上八点左右，他们收到消息。 救援队到的时候，那个村子里180个成年人全部中毒而亡，仅有16名小孩幸存。 在原主的世界中，村民是被利刃杀死的，很明显是报复性他杀。可现在，一切走向都发生了变化，村民们的死变成了“意外”。 法医从村民尸体里检测出一种不知名毒物。 而警方在村里的那口井水里发现了毒物的来源，是一种毒草，而井里长满了这种毒草。村民之所以都中毒身亡，是因为都喝了里面的水。 那幸存的16个孩子，因为放走了外人，被村长关进了帘子洞，却因如此，逃过了一劫。那几个被拐的女孩，因为好些天都没进食，也幸免无难。 而李教授和刘明洋，以及文阿姨，都消失了。 以孩子们的说法，他们三人回村后，被村长在锅里煮熟了，骨头烧成了灰，和进了泥土里。 …… 拐子村所有罪恶被屠，这件事第二天就被媒体记者大肆报道。 当地政府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好的未来，抹掉了他们的过去，将他们送到了全国各地的“父母”家中。 翠翠被送往m省的那天，乐璃和沈慕沈涛去送她。翠翠过安检的时候，把一封信塞到了沈慕手中。 沈慕拆开信封，这封信的落款，居然是李教授，写信日期是——前天。 乐璃看了眼信尾的落款，想到了什么，她牵住沈慕的手，仰着脑袋问他：“慕慕，你是学植物学的，我在想，你回国后，会做什么工作啊？我以后嫁了你，会不会和你一起去乡下种地啊？” 18.杀人贩子的小姐姐08&杀自己的盲影后01 17. 沈涛去了停车场取车, 乐璃和沈慕仍然留在大厅里说话。 沈慕知道她的话另有深意, 他望着一脸天真的女孩, 脸却突然冷下来：“阿娴, 我们之间, 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 他们身边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乐璃双手搭在男人一双肩膀上, 仰脸看着他, 露出了一双可爱的酒窝。 她踮起脚, 伸手掐住他的面颊, 语气里有撒娇意味儿：“慕慕, 你干嘛这么严肃啊？吓到我了。” 沈慕握住她的手, 轻叹一声：“阿娴。” 他只温柔叫了她名字，没有再说其它话。 她抱住沈慕的腰，下巴抵着男人的胸膛，仰着小脸望着他，一双眼睛清亮有神：“慕慕，你希望我们之间说话没有拐弯抹角，我也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没有秘密。” 沈慕拧着眉头看她。 乐璃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那种稀有的毒草叫月英，是前年美国几个研究生发现的。这种月英草的生存不需要土壤, 有水便能存活, 而且能在一天之内就能疯狂生长。发现月英草的研究生之一, 是你的室友卡杰瑞。所以, 你知道这种月英草，并不奇怪，对吧？” 沈慕抱住小姑娘，下颌在她头顶轻蹭。他目光里没有温度，语气清冷：“是。” “你在村里的时候，不确定凶手是谁，但柳萌的昏迷，让你猜到了凶手的目标只是村民，不会对我们外人下杀手，凶手是为了复仇，而你，也不想放过这些村民。所以，你也是凶手之一。” 机场行人匆匆，他们站在大厅里拥抱着。沈慕抱紧了她，将脸埋进她的肩窝，沉默了一瞬。 他深吸了一口气，无比贪恋女孩身上的甜香。他转过脸，将鼻尖紧贴她的脖颈，在她脖颈细腻的肌肤上亲了一下。 没有人看见他眼眶湿润，眼白布满血丝。男人眼泪滚落，却又很快收住。 他的眼睛里，多了一种阴鸷。 沈慕的嘴唇贴着女孩的耳廓，低声说：“我不能忍受所爱之人被欺辱。为爱人手持屠刀，哪怕下地狱，也心甘情愿。”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极怒之后的偏执。“地狱”两个字咬得极重，透着阴森感， 男人咬着她耳朵说话，让乐璃有点不寒而栗。可那阵诡异的感觉消失后，心头又涌上一丝感动。 如果不是她时刻记着自己是阿娴，可能会因为男人这句话而感动。 乐璃问他：“可是，如果你被警察查出来坐牢，我该怎么办？” 男人松开她，看她的眼神很认真：“乐璃。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的任务者沈慕，的确是个好男人，一个深爱阿娴的好男人。 等等……乐璃突然反应过来。 沈慕叫她——乐璃！ 乐璃惊恐地抬眼，望着他。 男人眸中饱含笑意，没有解释，牵着她的手说：“走了，大哥还在等我们。” 乐璃被男人牵着往外走，她满眼震惊地盯着男人的后脑勺。 就在这时，系统1013出现了。 1013打了个哈欠：“恭喜宿主，成功破案。” 乐璃问1013:“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任务者，在原世界和我认识？他的记忆不是被屏蔽了吗？” 1013回答：“现在是宇宙水逆期，咱们系统都或多或少都出了故障，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恢复了记忆。他得知宿主您在地窖受尽折辱后，决定报复村民。他虽然没有明确杀人，却故意让凶手知道了月英草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凶手之一。在原来的世界中，李教授他们在杀人之后便自杀了，可沈慕却强行改变了他们的结局。也因为他改变了结局，你们离开这个世界以后，时间会倒流，雅雅老师、李教授、刘明洋、文阿姨，他们会带着记忆重生回到雅雅被拐之前。” “但也因如此，沈慕在这趟世界算是白忙活了，他的重生值没有了。” 在沈慕选择告诉凶手月英草的时候，他的绑定系统1314就让他慎重选择。可沈慕为了改变这些人的结局，放弃了重生值，选择了报复。 在村子里时，沈慕在小竹林里发现了月英草，那天晚上，他特意带了一株样本回来。 他坐在床上把玩这棵月英草，故意和沈涛提及：“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草吗？” “猪猪草？” 沈慕摇头：“不，这是一种致命毒草，在水里泡一天就能大量繁殖。数量一多，就有极高的污染能力，如果不慎喝了被它污染的水，便会中毒身亡。没想到在这里会有这种草，如果它是在井水里繁殖，后果不堪设想。” 沈涛被他的话吓死了，一脸紧张问：“二弟，那他们的井里会不会也有这种草？我们不会死吧？ ” “那倒没有。” 当他和沈涛说话的时候，探险队几个人都在房间。李教授坐在床上看书，将他的话都听进了耳中。 …… 李教授寄来的信里，描述了他们之后的事。 他们并没有被村民杀害，而是去了国外，开始了一段新生活。 泰国是全球最大的人口贩卖集中地，那里有一个国际打拐的公益组织。 他们三人去了泰国，打算利用打拐组织安排的身份，在贩卖人口集团做卧底，解救更多和雅雅有一样遭遇的孩子。 在经历这一切后，他们再也不能做回普通人。他们选择留在黑暗之中，清理黑暗，给那些深陷黑暗的人带去光明。 雅雅是李教授亲手带大，雅雅的童年、青春期、成年期，他都有参与。 在失去雅雅的那些日子里，他常常反复做一个梦。 他梦见，雅雅还只有六岁，穿着他亲手做的碎花裙，乖巧地坐在大学教室的最后一排，不哭也不闹。 下课后，雅雅会帮爷爷抱书本，她抱着老爷子的课本，仰着脑袋跟他说：“爷爷，雅雅长大了，也很您一样做老师，好不好呀？” 李教授眉眼一弯：“好，好。我们雅雅一定会成为一个好老师。” 每当他闭上眼，几乎都能看见那个穿碎花裙的小豁牙，她笑盈盈地拿小拳头给他捶背：“爷爷，雅雅长大以后，雅雅养你，不会让你这么累了。爷爷，雅雅会照顾您一辈子，等你以后老得走不动了，雅雅背你。” 那个曾经承诺照顾她一辈子的小姑娘，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0岁。 * 回到家里，沈慕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烛光晚餐，特意支开了沈涛。 借着烛光，沈慕仔细替乐璃切牛排。他很享受现在，乐璃还活着，他也有原世界的记忆。 他将切好的牛排递到乐璃跟前。 乐璃看着他，问：“你到底是谁？不，我应该问，你们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 沈慕望着她，眸子里有熠熠烛光：“不认识。” 乐璃：“……” 她想起1013曾经说过这个男人进入悬案世界，是为了给心爱之人积攒重生值。他心爱之人是谁？ 她想起沈慕白天对她说的话，不由想得有点多。 难道是她？ 可在现实世界中，她似乎不认识沈慕。 乐璃见他不再说话，觉得这人故作神秘。她撑着下颌说：“你不说就算了，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五天时间，你呢？” “比你多五天，我的支线任务还没完成。” “你的支线任务是？” 男人问她：“还记得张芸芸这个人吗？” “嗯？”乐璃点头。 沈慕说：“我的任务是，让她付出代价，为阿娴复仇。” 这个张芸芸，污蔑原主阿娴是凶手，导致原主阿娴被判刑。她起初陷害原主阿娴是杀害牛娃的凶手，只是为了保命。可后来在救援来了村庄之后，她陷害阿娴是凶手，是因为恨。 她得知，阿娴在被卖之后，逃离了村民的魔爪，一直躲在山里。而她和其它女孩却被关在地窖，被牛家兄弟变着方法折辱。她因为不甘心而反抗，被打断了一只胳膊，成了残疾。 她恨阿娴，明明是班长，负责大家的安全，却在逃出村民魔爪之后，没有回来救她们，没有带她们一起躲进山里等待救援，害得她们多受了苦。 这就是她陷害原主阿娴的原因，听起来幼稚又可笑。 * 乐璃正跟沈慕吃饭，沈涛拿着电话从外面冲进来，对他们说：“我靠，你们还吃烛光晚餐？看微博！出事儿了！” 两人搁下餐具，打开微博。 热门话题： #与人贩子串通一气，卖掉同学# 话题置顶是一个叫“芸芸有生”网友的微博，是一个粉丝破二十万的小网红。 芸芸有生：“我是这次被拐的受害者之一，而我们被人贩子拐卖的最大原因，是我们被同学背叛了。我们被拐之后，我们的同学兼班长乐娴也和我们一起被关进了地窖，可是过了没几天，她就被一个叫沈先生的人带走了。起初我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儿。如果对方真的是来买女孩去国外当小姐的，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资质都比她好，为什么偏偏她被挑走？后来我们想明白了，是她和人贩子唱双簧，刺激我们进山，才让人贩子有了可乘之机。” 这条微博被炒得火热，乐璃看得一阵冷笑。 她一脸好笑地问沈慕：“沈先生，需要我帮你完成支线任务吗？” “不用。” 沈涛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着急道：“什么支线任务啊？你们聊是不是气傻了？这条微博火了，网络舆论多厉害你们不知道吗？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们怎么一点不着急？还有你阿娴，你怎么还笑呢？” 乐璃拍拍沈涛的肩，说：“涛涛，你放心，这个幼稚鬼，玩不过咱们慕慕。她此时兴风作浪，不过是给了慕慕一个机会。” 沈涛抓了抓后脑勺，表示不懂。 * 芸芸有生这条微博转发上万，借着最近打拐风，下面网友吗骂得如火如荼。 “我擦？还有这种事！同样是女人，怎么这么恶毒？扔山里喂老虎好吗！” “草，这种人渣怎么还能活着？支持楼主爆她地址和班级，我们负责送花圈！” “这里是乐娴资料和家庭住址以及班级，支持大家送花圈。【图片】” …… 第二天下午，这话题还在热门前三里呆着。 晚上，另一条热门话题在短短二十分钟内，一跃到了第一名： #这才是最不要脸的“人贩子”# 一个匿名网友发布一个监控视频。 这个监控视频的提取地，就是当初那些被拐女学生住的酒店。通过监控视频可以看见，在阿娴和其它女学生被拐的前两天，张芸芸见过人贩子牛婶。 两人在酒店门口聊了很久，临走时，张芸芸往牛婶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视频不是高清，拍不清楚，但通过视频可以证明张芸芸才是真正和人贩子接触的人。 匿名人发微博：“我是被拐女孩的家人，这则视频是我从女孩们所住的酒店取来的。视频里的妇女，就是拐卖女学生的人贩子。在女学生们被拐的前两天，张芸芸与人贩子联系密切。到底是谁卖同学嫌疑更大，显而易见。” 这则监控视频比张芸芸那条微博有说服力，网上舆论又开始一边倒。 还没超过两个小时，另一名女网友的直播也出现在热门。 直播里，传来两个女孩的声音。 从直播的视角可以看见，手机是被人藏在了书架上，由高处往下，恰好拍到了一个女孩的后脑勺，和张芸芸的正脸。 张芸芸冷笑一声：“没错，是我想上山，但我害怕，所以想找她们陪我去。但她们都不敢去，所以我找了当地大婶，陪我演了出戏，刻意把山上事物渲染得美好。可上山之后，都是意外！都是意外！我也不知道那个大婶是人贩子，我也是受害者！乐娴，你说我三观扭曲，可你呢？你道德就高上了吗？你明明都已经逃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你知道我们在下面有多苦吗？他们不给我们水喝，不给我们东西吃。他们高兴了，就给我们扔点残羹剩饭和猪食……” 她有些歇斯底里：“阿娴，你怎么就不死呢？为什么他们带走的是你，而不是我？你当时怎么不死呢……” 在地窖里的非人折磨，令她变得有些扭曲。 等她控诉完，乐璃才不紧不慢道：“当初是我再三阻止你们上山，也是我担心你们安全陪你们上山。上山是你们自己选的，这是你们一意孤行付出的代价。我没有义务因为你们的一意孤行，】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也做不到在自己安全无法保证的情况下，去救你们，也没有义务放弃生命去救你们。张同学，你这样问责，是对我的道德绑架。” 到底是小女孩，攥紧了拳，咬着嘴皮说不出一句话了。乐璃转身，踮起脚从书架上取下手机，在她跟前晃了晃：“哦，忘了告诉你，刚才我在直播。” 张芸芸：“你——” 乐璃打断她：“我什么？哦，有一点我得告诉你，作恶必有报应，不是现在，便是将来。” 等乐璃离开了寝室，张芸芸双腿一软，坐在了床上。 …… 接下来几天，张芸芸成了网上和线下的过节老鼠，人人喊打。 和她一起被拐的那几个女学生，得知真相后，把气都撒在了她头上。如果不是她设计骗她们上山，她们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因为此事在网络闹得沸沸扬扬，张芸芸被学校开除。她想回高中复读，却没有高中敢收她。 她家里开了家馄饨店，因为她的事，客人少了大半，不到三个月就倒闭了。 * 乐璃离开这个世界那天，沈慕在旁守着她，替她亲手安排了“葬礼”。 乐璃的灵魂虽然离体，可却还能看到这个世界的一切。她看见沈慕亲吻阿娴的尸体，又流了一次眼泪。在阿娴葬礼那天，沈慕在她的灵柩前坐了一宿。 第二天，阿娴的遗体下葬后，男人又落了一次泪。 沈慕取出手帕，仔细替她擦黑色的墓碑，一丝灰尘都不愿意放过。他喃喃道：“乐璃，无论再轮回多少次，为你操办葬礼的人，一定是我。” 乐璃：“……” 纳闷的乐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1013:“这个沈慕，该不会是现实世界里暗恋我的变态跟踪狂吧？我是真的不认识他！” 在1013的系统里，没有关于沈慕的任何资料，它也不清楚这个沈慕和乐璃在原世界中是什么关系。 然而，乐璃没有看见的是，那块墓碑上，写的不是“乐娴”的名字，而是“乐璃”。而沈慕，是以丈夫的名义为她立下了这块墓碑。 * 乐璃再次睁眼，头疼，双耳有“嗡嗡”地声音。 她凭着直觉坐起身，有人将她扶起来，不停地喊她的名字：“莹姐！莹姐！你怎么样？” 耳边声音嘈杂，致使她一阵耳鸣。 这里是电影《风声》的拍摄现场，影后乐莹在吊威亚的时候，从高处摔下。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剧组立刻启动紧急措施，叫了随组医生给乐盈做紧急处理。 救护车很快赶到，乐璃还处于混沌状态，她感觉到自己被簇拥着上了救护车。 她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浑身骨头好似散架，每一处伤口都钻心刺骨的疼。 耳畔是她助理陈青的声音：“莹姐，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到了医院，乐璃被送进手术室。 打了麻药之后，她又陷入昏睡状态。 乐璃在心里骂了一百八十遍1013，怎么每次穿越，不是心灵受苦，就是身体受折磨！ 她开始接收原主记忆。 原主叫乐盈，是这个世界的影后，虽然是个野鸡奖的影后，但好歹是影后。原主的演员生涯成就远不及乐璃，她的演技一直饱受争议。 这个世界的死者不是别人，正是乐盈本人。按照原世界的发展，乐盈会死在病房里，是自杀。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自己杀自己的悬案世界？ 接收完记忆的乐璃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穿越过来就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骨头碎裂，没想到这阵疼还没缓过来，居然就快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接收完记忆之后，系统1013就装死了。 乐璃醒来后，已经被送回病房。她睁开眼，房间里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 陈青见她醒了，总算松了口气：“莹姐，你总算醒了。呜呜呜呜……” 旁边又多了一道声音：“好了小陈，你们盈姐这不是好好的？你怎么跟哭丧似的。盈姐，你还好把？医生说你骨头都碎了，好可怕哦……”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声音的主人叫秦佩，是《风声》的女二号。 秦佩话音刚落，导演又开口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乐老师，戏您不用担心，您先休息。你的戏份，可以后期再补拍，您好好休息。” 乐璃听大家七嘴八舌，眨了眨眼：“你们这是什么癖好，站在我房间说话，怎么不开灯啊？小陈，把灯打开。” “…………” 众人一阵沉默。 乐璃见大家不说话，觉得有几分诡异，甚至开始自己是不是还没清醒，在做梦。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开灯啊！” 乐璃也下意识觉得不妙。 室内沉默片刻后，小陈开口说：“莹姐，我们开了灯啊……您的眼睛？” “呦喂，莹姐这眼睛，不会瞎了吧？”秦佩也吓了一跳，赶紧帮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叫了医生进来。 四十分钟，做完一系列检查的乐璃被医生下了判决书。 医生说：“乐莹小姐，失明了。” 众人：“？？？” 乐璃：“？？？？” 什么情况？她马上就要被杀了，正准备逃跑的她，居然瞎了？ 系统你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19.杀自己的盲影后02 她沉默下来, 仔细听病房里其他人的对话。 病房里除她之外一共四个人。 助理陈青、导演、医生，以及秦佩。 导演一听她瞎了，也吓一跳，忙问：“那什么时候能好啊？咱们这戏, 预计在明年年底上映的，女主的戏最迟年底必须杀青。” 医生：“她这眼睛，没得治了。” 导演一听心凉半截，整理好情绪后, 对乐璃说：“剧组还有几场配角戏要拍，我先回去了。小陈,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一同赶来的女二号秦佩听说乐璃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收了献殷勤的心，态度立刻转变。她也道：“我也先回去了, 小陈, 好好照顾你们家莹姐。” 他们走了之后，陈青气得直哭，她道：“莹姐, 我已经跟宝姐打了电话，她明天就过来。您放心, 今晚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乐璃努力平静, 侧耳听她的声音。 从她的声音波动可以听出来, 女孩情绪愤怒而无措。 原主乐莹在得知自己失明后, 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大发雷霆, 赶走了所有人, 这才导致后来被凶手有机可乘。 助理陈青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做事勤恳，一听说乐莹瞎了，没可能再恢复，心都凉了半截。 这就意味着，她要失业了！ 虽然不排除这个女孩是凶手，但乐璃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她。 乐璃决定赌一把。 她说：“小陈，你安排一下，我要出院。” “什么？”陈青看着手臂骨头都碎了的乐璃，颤着声音道：“莹姐，我知道您伤心难过，可是您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您现在这样，能去哪儿？莹姐，您平静一下，您今天拍了一天戏还没吃东西呢，我下楼去给你买点东西。” “不行，我现在必须出院，你现在去帮我找一个住的地方。必须是除了你我，任何都不知道的地方。”乐璃看不见任何事物，眼前一片黑暗。 这种感觉太不妙，致使她心烦意乱。 可是一旦想到她即将被杀，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乐璃演过盲女，为了演好盲女的角色，她特地用黑布将眼睛蒙了一个月，感受了一个月盲人的生活。也因此，让她对盲人生活有些了解。 陈青见她坚持，咬牙道：“那好莹姐，我这就安排您回家。” “对了，你联系公司的保镖，让他们现在就去我的别墅。今天晚上，他们必须轮班在我的别墅里巡逻，保护我的安全。还有，你去叫几个护工，医院里现在有几个护工，你就叫几个过来，让她们过来陪着我。我瞎了，怕黑，有人陪着心安。” 陈青觉得乐莹今晚有点奇怪，也不清楚她为什么忽然让她去找住处。 乐璃嘱咐她：“记住，你去找公寓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希望你在十二点之前搞定，带我过去。” “啊？您不回别墅啊？”陈青疑惑。 乐璃：“不回。” 凶手一定会以为她回了家，指不定会去她家里埋伏。所以，她得给凶手唱一出空城计。 陈青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想出院，却不敢回别墅，是在躲谁？很大可能是经纪人。 也是，她现在这样的情况，的确不宜见经纪人。一个艺人眼睛瞎了，经纪人一定会放弃她，转而把她手上的资源给其它艺人。 所以她现在大概是想逃避现状。 陈青把医院空闲的护工全部请了过来，然后便去帮乐璃找住处了。 * 病房里，护工们围着大明星的病床做，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 让护工们觉得奇怪的是，他们过来之后，乐璃没有让他们做任何事，只是让他们围坐在床边，依次……唱歌。 每隔半个小时，乐璃就会问一句“几点了”。 原主乐莹被杀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钟，她如果能保证自己在这个时间不被杀害，也许今晚就可以逃过一劫。 十点整，403号病房变得热闹非凡，就连乐璃自己也没料到，会发展成这样。 护工们在403号病房唱歌，歌声吸引了住在同层的老人，他们站在门口看热闹。有个不害羞的大爷，去自个儿病房拿了乐器，开始给他们拉二胡伴奏。 病房里，有人拉二胡，有人唱戏，还有人围观。 403病房居然成了一个小型演唱会现场，甚至有人拿了瓜子、端了小板凳来围观凑热闹。 护士反复过来警告了几次，让他们早点回房睡觉，却反被一个姓刘的老人训斥。 这个老人是恒川集团的董事长，护士不敢得罪，最后还是护士长出马，将这群人安静了下来。 老人们准备离开，乐璃叫住他们说：“哎呀，你们别走啊，现在不到十二点呢，大家白天睡了黑夜睡，没有一点娱乐生活，还有没有点生活乐趣了？你们把门关上，我给你们讲故事。” 有个老人咂舌道：“你这个大明星，还会讲故事呢？” “是啊，你们想不想听？” 众人纷纷迎合，点头表示想听，反正回房也无聊睡不着。 乐璃把上个世界女孩被拐的故事讲给在座的各位听，姓刘的董事长一拍大腿，怒道：“居然还有这种无知村民？” 刘董立刻打电话给儿子，让儿子捐了几百万给贫困山区，让山区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只有提高国民素质，才能避免这些事再发生。 乐璃讲到他们进入山洞，却忽然听见了诡异童谣这一段。 病房里的老人们吓得一哆嗦。 他们还想继续往下听，乐璃却突然断掉，她问：“几点了？” 靠在病房角落听故事的值班护士告诉她：“十一点半了。” “这么晚了啊？那不讲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病房里一时间怨声载道，有个老奶奶说：“大明星还学会卖关子了？快把这一段讲完，到底怎么回事啊？是真的闹鬼吗？到底是什么样的鬼？” 乐璃笑道：“不是鬼。” “不是鬼那是什么？哎呀你别卖关子，赶紧往下讲！”刘董的胃口被吊起来，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催促道：“小莹啊，你不能就这么吊我们这些老人的胃口啊，我们这睡眠本来就不好，你这是想让我们失眠吗？” 其它老人纷纷附和： “是啊，讲完，讲完大家再休息！” 这时候助理陈青回来了，乐璃看了眼助理，笑了一声说：“是凶手把手机卡在了石头缝隙里，放出了那段恐怖音乐。好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我得先出院，这里我住着不舒服。” 陈青已经给她办好了出院手续，因为乐璃故意卖关子，大家也都恋恋不舍地去送她，直到送她上了车。 得亏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如果是白天，乐璃也别想离开医院了，她肯定会被粉丝堵在医院。 等车驶上了高架桥，陈青才问她：“莹姐，您也太厉害了，居然把整层楼的老头老太都圈到了你的病房，你出个院，居然还有人来送你。您知道刚才打头的那个老头是谁吗？” “谁啊？我现在就是个瞎子，我能听出他是谁才见鬼了。”乐璃吐槽说。 陈青说：“他是恒川集团的董事长，咱们A市首富刘建川。就他儿子，以前在微博上diss过您，说您演技差到不行，还骂您是野鸡来着。刚才看他对您态度这么好，还一口一个小莹叫着，我觉得真解气。” “哦……”乐璃想起来了。 刘建川的儿子刘德，是圈内臭名远播的富二代。一年前的慈善晚会上，他看中了原主乐莹，却被原主拒绝。 原主饱受争议，黑粉一大堆，演技不好是其次，主要是她长得太美，男人都嫉妒的那种美。 刘德求爱不成，便成了原主的黑粉，甚至在微博上diss原主演技差，而且暗指原主生活不检点，想勾引他，是野鸡。 原主也是个霸气的主儿，直接晒出刘德给她发的求爱微信，强势回怼。 两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乐璃倒是没想到，因缘际会，和刘德的父亲认识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再回医院，眼睛瞎了没得治，身上的伤得慢慢养，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远离大众视野，远离凶手。 凌晨一点钟，陈青把车开进郊区别墅。 虽然乐璃只是嘱咐她找一个普通公寓，可为了老板的舒适度，她还是找了一个别墅。乐璃也没想到，这姑娘工作能力还挺强，居然能在深更半夜找到别墅，而且这别墅的安保还不错。 陈青把左胳膊打着石膏的乐璃搀扶进屋，让她在客厅坐了会儿，迅速将卧室给她收拾了出来。 忙完后，陈青问她：“莹姐，宝姐那边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想要您现在地址，要……给她吗？” “别。”乐璃现在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陈青现在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害怕失业。而一个残废且瞎了的演员，对于一个经纪人来说，就如同一枚废子，不得不弃。 一旦两人不再是合作关系，那么也就意味着，对方回随时背叛她。 乐璃想了一会，吩咐陈青：“你告诉她我的情况，工作上的事，让她处理，该解约就解约。这个月12号，我回召开记者发布会。我的胳膊骨裂，腿部也伤到胫骨，行动不便，接下来这段日子，就由你照顾我，工资是你从前的三倍。” 担心自己失业的陈青忧心忡忡了好半天，如今看见老板这么淡定，倒也放心了几分。 老板即使不做明星，那也是家大业大，倒不至于给不起她这个小助理工资。 扶乐璃进卧室休息后，陈青开始和经纪人阿宝联系。 电话那端，阿宝把所有脏话都对她轮了一遍，陈青的耳膜都快被她的声音给震裂了。 * 乐璃每天在别墅里呆着哪儿也不去，每天让陈青定时给她念微博热门新闻。 最近头条被乐影后侵占，微博热门也被她霸占了半月之久。 ——《影后乐莹失明，伤心欲绝消失》 ——《影后乐莹失踪，发布会是否会如期举行》 …… 乐莹当瞎子的这半个月，一直在思虑一个问题。 前两个世界，沈涛沈慕都有出现。可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已经过去半个月之久，为什么这兄弟俩，还没出现？ 发布会在君月国际大酒店举行。 当天，媒体记者来了上千，还有些没收到邀请，被拒之门外。 乐璃被陈青扶上台。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台上那个带墨镜的女人，她左手打着石膏，在助理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上了台。 她没有化妆，面无血色，却呈现出一种引人垂怜的病态美。 这半个月，经纪人阿宝都被她折腾疯了，现在看见她，却又舍不得责骂，更多的是同情。 一个人瞎了，无疑于断送了职业生涯。她的演技一直以来都饱受争议，至今没有拿的出手的作品。现在因为她瞎了，网上热门不断，可过了这阵，她就会被渐渐地遗忘。 乐璃来这个世界的主任务是找出凶手，支线任务是以盲人的身份，拿到一个正儿八经的影后奖。 因为这个世界难度很大，所以如果任务完成，她的重生值可以高达二十分！ 这对于乐璃来说，无疑是个诱惑。 下面所有媒体，包括经纪人在哪，都以为她今天是来宣布退圈的。没想到她却说：“我是个演员，即使瞎了，我也不会放弃我的职业。所有人都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自己。我会继续在这个圈内奋斗，直至给观众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发布会在网上直播，网友们看了这一段后，弹幕里讨论火热。 “深井冰，就这么退圈就得了，你的粉丝有可能还会记住你。一个瞎货，还想在娱乐圈继续混？你倒是愿意混，可谁他妈愿意请你？真以为美貌是万能的？呵呵……” “心疼我女神。莹莹，你放弃吧，你就这样完美退场，我们都不会怪你。你都这样了，还在这个圈子挣扎，我们心疼，好心疼。” …… 网上评论一致，无论是粉还是黑，都劝她放弃这份职业。 发布会结束后，经纪人阿宝叫住她，怒道：“乐莹，你是疯了吧？你现在这样，还不退圈？公司都已经放弃你了，你以后没有任何资源，也没人会找一个瞎子演戏。”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宝姐，等我拿个影后给你。” 乐璃带着陈青离开，回去路上，陈青也十分不解，却也没多嘴问。 * 在发布会结束的第二天，乐璃在医院里认识的那位刘董，听说她的遭遇后，给她打了个电话，想送她两条导盲犬。 乐璃曾经演过一部叫《盲女律师》的电影，这部电影的女主是一个盲人律师，专帮残疾人和弱势群体打官司。这部电影在戛纳电影节提名，口碑非常不错。 乐璃打算照搬《盲女律师》的剧本，自导自演。 当然，拍电影是需要资金的，而这位刘董，恰好是个不错的人选。 乐璃和刘董约了在一家导盲犬训练基地见面，刘老知道她眼睛不方便，特地用文字给她描述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刘老给她挑了一只金毛和一只德牧。 这两只导盲犬是国内最优秀的两条，那只金毛价值一百万，德牧价值六十万。 乐璃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那只德牧的脑袋，另一只金毛却强行将德牧怼走，把脑袋搁在了乐璃的大腿上，眼巴巴望着她。 乐璃凭借直觉摸了摸金毛的狗头，问刘老：“刘董，这两条狗，叫什么名字？” 刘老笑眯眯介绍说：“这条金毛叫慕慕，德牧叫涛涛。因为训它们的主人姓沈，它们的全名叫沈慕和沈涛。” 乐璃摸狗头的动作突然停下：“…………” 系统都是魔鬼吧？ 20.杀自己的盲影后03 乐璃知道, 刘老不会无缘无故送她这么贵重的狗, 当然会有其他原因。 果然, 乐璃收下两条狗之后，刘老说：“小莹啊，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旁人嫌弃你，我不嫌弃。我有个儿子，不知道你有没有谈恋爱？有没有兴趣见见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乐璃撸着沈慕狗头, 沉默了一瞬才说：“可是刘董，您没道理不知道我跟您儿子的过节。况且，我现在是娱乐圈人人嘲的瞎子, 我怎么能配得上您的儿子呢？” 刘董见她这么说，垂下头, 唉声叹气地自言自语。 果然, 连瞎子都看不上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造孽啊。 刘德虽然纨绔，但经商却有优于常人的能力和手段。刘老现在把公司全权交给他，公司业绩蒸蒸日上。闲下来养病的刘老，无事可操心，不由地开始操心儿子的终生大事。 那天晚上他在医院里认识乐璃后, 觉得乐璃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女孩。以前的她看不上刘德，那是她没瞎。现在瞎了，总能看上他儿子了呢？ 然而, 事与愿违。 乐璃得知刘老喜欢收藏古乐器, 从拍卖行拍下了一只价值三百万的老古董乐器, 作为回礼。 乐璃想拉投资拍电影，现在却不是开口的时候。她得先跟刘老打好关系，等《盲女律师》剧本成型，再跟他谈不迟。 * 回去路上，陈青通过后视镜打量后座的两狗一人。 一条德牧，一条金毛，分别坐在乐璃左右两侧。金毛将下颌搭在乐璃腿上，仍有女孩用手掌裹着它的脑袋。 德牧也尝试着把头伸过去，嘴筒子还没碰上乐璃的腿，就被金毛一个狗爪给挠开。 沈慕对着沈涛咧嘴龇牙，目露凶光：“嗷呜……汪！汪汪！” 沈涛被大金毛的气势吓到，坐直身体，歪着脑袋望着金毛，抬起毛茸茸的爪子，在沈慕大金毛的爪背上拍了一下。 沈慕毫无波动，狗眼冷淡地撇着对方。一旦德牧沈涛靠近乐璃，它一定龇牙咧嘴，张牙舞爪。 等红绿灯时，陈青将大金毛的争宠看在眼里。 她道：“莹姐，我怎么觉得这条金毛成精了？跟人似的。” “汪！汪！” ——它是人！ 来到这个世界，沈慕有记忆，可他却变成了一条狗？？ 乐璃虽然看不见，但听声音，也大概脑补到了慕慕狗争风吃醋的样子。 德牧委屈坏了，拿一双可怜巴巴大眼睛望着乐璃，见她看不见，拿毛爪子在女孩手背上拍了拍。 乐璃心软，手掌轻拍沈慕的狗脑袋，呵斥：“慕慕，不许欺负涛涛。” 沈慕这才偃旗息鼓。 * 乐璃清楚，在发布会之后，凶手便会寻着蛛丝马迹找到她的现住址。 她索性搬回了自己的别墅，让安保人员24小时严密看守。 陈青把原主身边所有来往的人，都整理成了文字资料，给乐璃做成了电子文档，交给了她。 原主的塑料姐妹花、友人、合作伙伴、对手……但凡乐璃能想起名字的，这些资料里都有。 乐璃坐在书房里，开始仔细听这些人最近的动向。 凶手不会平白无故杀人，ta可能是乐璃的仇人、朋友、塑料姐妹花，也有可能和第一个世界一样，是她身边人的朋友。 总之，凶手一定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主乐莹有个朋友，叫齐念。她们一起出道，从前关系不错。 但现在，一个事业如日中天，一个只能演抗日神剧，两人差距太大，因此来往渐渐少了。 乐璃搜索了一圈原主记忆后，把这个人列为了重点。 她让陈青整理了一份关于齐年的详细资料，最好是在网上爆料的匿名八卦。 碧水论坛有一个匿名贴，跟帖的网友超过一万，楼主“八卦小神仙”爆料，《风声》剧组撞邪，被齐念诅咒，才导致意外不断 《风声》这部电影，资方原先定的女二号就是齐念，但她却被带资进组的秦佩截胡。 原主知道齐念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角色，很难过，于是主动给她打电话，安慰她。 齐念却表示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公平。 《风声》这部电影开机当天，事故频发。 先是在开机仪式上香烛怎么也点不燃，再是供桌突然断成两半。开机后，男主大约生了十天的病。 就在半个月前，原主乐莹从威压上掉下来，摔得半残，甚至还成了瞎子。 乐璃也觉得邪门儿，总觉得这一切，和齐念有关。 刚想起曹操，对方立刻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齐念在电话那端说：“莹莹，你还好吗？我一回国，就得知你出事儿了，网上那些言论，是假的吧？” “是真的。我眼睛瞎了，左臂骨裂，已经是个正儿八经的伤残人士了。你呢，最近怎么样？” 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心里的喜悦压根掩饰不住：“我接了皮文宇导演一部大制作电影，这是大男主戏，只有三个主要女性角色，而我演其中一个。” “恭喜你。” 乐璃公司的话语刚落，齐念便迫不及待问她：“莹莹，你是农历七月十四生的吧？” “对。怎么，想送我生日礼物？” 乐璃如果记得没错，再过几天就是原主的生日了。 电话里的齐念顺水推舟，道：“是啊，我想请你吃饭，亲自下厨做给你吃。咱们一起出道，穿过一条裤子，分过一碗泡面，莹莹，你生日，我一定要好好为你庆祝。” 乐璃和齐念约在周一见面。 她挂断电话，大金毛沈慕拿爪子拍了拍她的膝盖，冲她“汪汪”叫了两声。 乐璃摸索着握住它毛茸茸的狗爪，问他：“你是让我不要去？担心我有危险？” “汪！” 沈慕觉得这个齐念有点奇怪，尤其是她刚才与乐璃通电话的语气，总觉得……说不上来的诡异。 乐璃说：“你放心，我有分寸。凶手在暗处蛰伏，而我在明处。如果我只一味躲避，反而对我不利，不如主动出击，抽丝剥茧，将凶手抓出来。” 再怎么说，齐念也只是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弱小女孩。她带着两条狗，其中一条还是有人类智商和记忆的，没道理武力值不敌一个小姑娘。 趴在一边吐舌头的德牧沈涛，一脸懵逼望着大金毛。 他：“？？？” 他由衷感慨，大金毛太厉害了，居然能和人类沟通。毕竟对于它们狗子来说，人类语言最难听懂，想当初它在学校，只要一上人类语言课，必定一头栽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尸体。 好几次，训犬员都以为他猝死了。 沈慕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可以留有记忆的世界，自己却变成了一条狗。 他：“？？” 不过变成狗好像也没关系，可以堂而皇之钻地乐璃柔软的怀抱。 * 接下来几天，乐璃开始约见电影编剧。剧情都是现成的，编剧要做的，只是把乐璃口述出来的剧情文字化和丰富化。 敲定完工作，乐璃在周一下午去了齐念家里，和她见面。 齐念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单身公寓里，房间不如乐璃别墅的客厅大，但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乐璃看不见屋内具体摆设和装修格局，只能牵着沈慕，让它在前面带路。 德牧沈涛摇着尾巴，拽五八万的跟在后面，气势汹汹。它的气质不像导盲犬，倒像是一只保镖犬。 德牧沈涛谨记训犬师的教育，叼着牵引绳很乖巧地坐在门口，没进客厅。齐念夸它可爱，它的尾巴立刻摇得像只小旋风。 可德牧沈涛发现，那条大金毛真不是狗东西，居然跟着主人进了客厅，居然没有一点作为狗子的自知之明，可以说是它们导盲犬里的耻辱本耻了。 它向金毛投以鄙视的眼神，尾巴如铁棍一般竖起来，宛如人类用中指比划“fuck”。 沈慕：“…………” * 齐念家是典型的一室一厅，装修风格有点偏古朴。她的电视矮柜上摆着一只宛如手办的丑陋小人，周围摆满了碳酸饮料、薯片，和果冻。 沈慕在矮柜前来回踱步，被端菜出来的齐念看见，对方脸色顿变，一脚将它踢开，眼神恶狠狠地。 女人在踹开大金毛沈慕后，爱怜地摸了摸那只小人儿，好片刻，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看不见事物的乐璃听见了动静，她侧耳仔细听，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这只狗调皮，差点弄翻我的东西。” 被污蔑的沈慕无法解释，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吃完饭的时候，乐璃听见齐念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乖，别闹，这是妈妈亲手做的饭，你多少吃一点。” 乐璃的耳畔，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不，不要。” 这声音听起来大约4、5岁。 乐璃纳闷：“念念，你都有儿子了？” “是啊，不听话，不听话，真是个小坏蛋。”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人的活气儿，让乐璃感到一阵冷意。 然而，房间里除了乐璃和秦念，再也没有其它人。 齐念跟前多了一套小孩用的餐具，她手里抱着一个小孩。那小孩脸色惨白，没有一点儿生气。 再仔细看。 这哪儿是小孩？分明是一个被裹在襁褓里的雕塑。 这个齐念，居然养小鬼。 21.杀自己的盲影后04 乐璃看不见, 不知道她抱着的是个黑漆雕塑娃娃。 那娃娃除了一张脸是白色, 身体都是黑色，看起来很诡异，有点像戴面具的无脸男。只是它那张面部，狰狞诡异，双眼空洞。 拿小孩的声音乍一听天真稚嫩, 可又让人觉得不对劲儿。眼前一片黑暗的乐璃只能侧耳仔细去听, 因为精力集中, 眉头微皱。 乐璃坐在那里，齐念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见她毫无反应，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她将“儿子”从襁褓里取出来，放在乐璃正对面位置。 雕塑娃娃就这么拿空洞地双眼望着乐璃，大金毛沈慕看得毛骨悚然。 雕塑娃娃的胸口处刻着乐璃的生日，农历七月十四日。 餐桌上，六菜一汤。 除了摆在乐璃面前的红烧肉、爆炒玉米以及一盘回锅肉外, 还有一碗肉丸汤。在那娃娃跟前, 也摆了三个菜。 碾碎的薯片、冒着热气儿的汉堡，以及一叠鸡翅。 乐璃对饭桌上的种种诡异一无所知，沈慕看在眼里, 却无法告诉乐璃。 她问：“念念，你儿子多大了？还不会说话吗？怎么……这么安静？” 齐念神色瞬间变得阴沉, 用一种带有敌意的目光瞪着她, 语气冰冷：“不想说话就不说, 乐莹，你管得可真多。” 乐璃有点尴尬，讪笑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儿子。” “呵。”女人轻嘲道：“你是炙手可热的大影后，怎么会关注我们这些小扑街？快，吃饭！” 齐念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直到红烧肉冒出碗沿。 乐璃被她的语气吓一跳，觉得这女人有点神经质，语气很不友好。她端起碗，夹起一筷肉到嘴边时，灵敏的嗅觉阻止了她下一步地动作。 这个肉很奇怪，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见她迟迟未下口，齐念的语气加重，催促她：“吃啊，你怎么不吃啊？这是我儿子亲手为你做的长寿肉，吃了可以长寿的！” 长寿肉？ 乐璃想起了上个世界的骨头汤，顿时没了胃口。她搁下碗，说：“我最近减肥，不吃肉，有素吗？” 齐念面容变得狰狞，她隐忍着情绪，直接将供给娃娃的碎薯片端到她跟前。 乐璃听见跟前“啪”地一声。 她挺纳闷。难道是她说错了话？惹了对方不高兴？ 在原主的记忆中，齐念待人温和，从不会对人这样无礼。大概是她看原主瞎了，觉得原主以后很难再翻身，所以才用这种态度对她？ 吃过晚饭，乐璃牵着两条狗离开齐念家。 乐璃下到停车场，被沈涛沈慕带着走了一段距离后，她蹲下身抱着沈慕，摸了摸它的狗头问：“慕慕，她走了吗？如果她走了，你叫三声，没走叫两声。” “汪、汪、汪！” 乐璃捞着他的狗脖子，低声说：“你带我去一趟保安室。” 沈慕带着乐璃找到了小区保安室。 这个小区位于市中心，可建筑已经有些年代。这里的住户不多，齐念好歹是个明星，保安一定对她格外注意。 晚上保安室只有一个值班保安，年轻的保安小哥正躺在椅子上看电影，突然有人敲门进来。 敲门进来的是一个戴口罩墨镜的女人，牵着两条狗。他问：“你谁啊？” 乐璃牵着两条狗走进来，关上门，对他一鞠躬说：“你好，请问，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保安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仔细看，然后“卧槽”一声，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摔在地上。 “乐……乐莹！” 乐莹虽然眼睛瞎了，但以前好歹是个女明星，即便戴上口罩，只要她的粉丝仔细看，还是能认出来她的。 乐莹笑了一声，说：“对，是我。” 保安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以为是自己做梦没清醒。 乐璃直接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我过来看个朋友，经过这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所以冒昧打扰了。” 保安给她搬了个凳子，扶着她坐下：“女神您这是有什么事？是迷路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乐璃坐下，两条狗如保镖似的分别坐在她两侧。 乐璃说：“我最近打算拍一部电影，主角是盲人律师。在我的这部电影里，会出现很多社会基层的小角色。保安、清洁工、酒吧女郎等等。我打算从现实生活中挑这些角色，让大家本色出演。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有有有有有。”保安一听乐不可支，连忙正襟危坐：“乐影后，我非常有。” 虽然乐璃瞎了，但她在发布会上表明自己不会退圈。她以后的事业虽然举步维艰，但她比一般人有钱太多了，拿钱拍部电影的钱，肯定是有的。 他也不奢望给乐影后当演员能赚多少钱，只希望自己在电影里露个脸，好回去跟乡亲父老吹牛逼，告诉大家他上电视了！ 乐璃说：“当然了，当演员，也得先面试。我需要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敬职敬责的保安。” “我很尽职啊！我非常有责任心。小区几百口住户，我都认识，叫不上名字的也能叫上姓。你让我去演保安，保准儿给你演到活灵活现，毕竟是我本色出演嘛。” “哦？真假的？那我朋友你认识吗？” 保安说：“ 您说的是住在二栋的齐小姐吧？就那个经常演抗日神剧的齐小姐。” “是她。” 保安一拍大腿道：“那我可太了解了，我连她最近和楼下老太婆去了躺泰国这件事都知道。” “去泰国？”乐璃纳闷：“去旅游吗？” “哎呦，旅什么游啊。”保安打量了一眼四周，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乐小姐啊，有些事呢，我能说，有些事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啊，你可别和这个齐小姐走得太近。前阵子我一个同事追她，没多久就车祸死了。网上不说有个八卦帖吗？说《听风》剧组接连出事儿，都是因为她……” 说到这里，保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立刻岔开话题，又问她：“乐小姐，你看我演保安行不行？” “嗯。行，我戏里的保安和你一样，喜欢八卦，这个角色简直为你而定。你留个电话给我，晚点我让助理联系你。”乐璃从包里摸出本子，递给他。 从保安室出来，乐璃又在小区外的奶茶店坐了一会儿。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奶茶店已经没人，老板是个老奶奶。 老奶奶看见乐璃，问她要了个签名，又免费送了她一杯丝袜奶茶。 乐璃尝了一口奶茶，丝滑爽口，很正宗。她侧耳对老奶奶说：“奶奶，您家的奶茶真好喝，和我在香港喝过的味儿一样。” 老奶奶夹带着一丝粤语口音，问她：“你喜欢香港吗？” “看来奶奶您是香港人。”乐璃说。 老奶奶点头：“是啊，来这边已经第三年了。” “我朋友齐念也喜欢喝您这儿的饮品，她平时，也是喝奶茶吗？” 老奶奶回答说：“是啊，她最喜欢晚上过来喝我这儿的奶茶，吃我这儿的鱼蛋。不是我吹，全城恐怕再难找到一家比我这儿要正宗的店。” 乐璃又问：“我听念念说，你住她楼下？还跟她一起去过泰国，对吗？” “是啊。我陪她去泰国请古曼童，这姑娘啊，长得漂亮，人又善良，就是差了点儿运气。我认识一个泰国的大师，就带她去跟大师请了一个古曼童。这不，刚请回来，就有一部大制作找上她了，我真是由衷地替她感到开心。” 从奶奶的声音里听，她的确很开心。 乐璃想起刚才在齐念家的那个小孩的声音，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才那个偶尔说“不、不要”的小孩，难道就是古曼童？ 老奶奶又说：“乐小姐，你的遭遇我都知道，你是触到了霉头。如果你想转运，我建议你也去请一尊古曼童。” “不必了，我现在这样，难道还能让古曼童让我恢复光明吗？” 在娱乐圈，很多明星喜欢请古曼童，为自己催运。可这玩意儿邪门得很，乐璃一旦知道身边有谁碰了这个，必然绝交。 她认为，人的运气就像一缸米，是有限的。 你现在吃得多，以后就得吃得少。如果现在一口气吃完所有的米，以后必然饿肚子。 乐璃皱了皱眉头，问：“奶奶，您也请了古曼童吗？” “我一个孤寡老人，无欲无求。古曼童就是一个小孩子，我这一把年纪了，也养不起这些小孩子。” 奶奶声音温柔，又问乐璃：“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鱼蛋，我们家鱼蛋很不错的。” “不用啦奶奶，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乐璃付了钱，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司机把车开到了奶茶店门口，接她上了车。 今天晚上的一切，沈慕都看在眼里。 它有口不能言，都快急死了。他看出很多有用的线索，却一个也不能告诉乐璃，只能干瞪眼，干着急。 这时候，他有冲动炸了系统。 全程淡定的德牧沈涛斜睨他一眼，觉得大金毛像个智障。 今天晚上，金毛沈慕干得最多的事儿，就是拿爪子挠地挠墙，整个一个大傻狗。 * 为了剧本能顺利出来，《盲女律师》的六个编剧，都住在了乐璃的别墅。 回到别墅，编剧们还在开剧本会，讨论剧情。乐璃被叫过去听了一会，她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让陈青扶自己上了楼。 进了书房，乐璃摸索着在沙发上坐下，招手把沈涛和沈慕叫过来。 陈青给她倒了杯水，一脸着急说：“莹姐，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出去也不告诉我？我可以陪您去啊。今天是您的生日，下午宝儿姐让人送了蛋糕过来，待会儿您分给编剧们一起吃吧。” “嗯。”乐璃应了一声，抱住两条狗，摸索着从两条狗身上取下了针孔摄像机。 她将针孔摄像机交给陈青，说：“你把这里面录到的所有画面，都用文字描述给我。” “汪汪汪！” 乐璃话音刚落，大金毛沈慕和德牧沈涛打了起来。 沈涛想去钻乐璃的大胸，大金毛沈慕一口咬住它的尾巴。沈涛炸毛，将金毛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大金毛也不是吃素的，露出一口獠牙开始和对方干架。 乐璃拿导盲棍敲碎一只花瓶，怒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让陈青惊讶的是，这两条狗果然停下。 乐璃拿导盲棍指着窗户那边道：“都给我去面壁思过！” 德牧沈涛和金毛沈慕，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去落地窗前面窗思过。两只狗用后双腿站立，双前爪微勾。 德牧翻了下白眼，蔑了金毛一眼。 金毛沈慕一爪子拍在它脑门上，龇牙，喉咙里发出挑衅的“呜呜”声。 被欺负的德牧沈涛气死了，但碍于主人在，又不好和它干架。 两条狗对窗而战，通过窗户，看见楼下院墙外有个撑着红伞的人围着别墅转悠。灯光打在红色伞面上，颜色有些诡异。 红伞大概在墙边停了十五分钟。 沈慕立刻放弃罚站，跑出了书房。 沈涛见大金毛跑了，不甘心，也跟着跑了。 两条狗先后跑出书房，陈青吐槽说：“这两条狗，也太不听话了，让他们罚站，他们却跑了……” 她将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拷进了电脑里，一点点看着，一点点和乐璃描述。 由于狗的视角不高，起初陈青看见的只是人腰以下的范围。到了后面，狗子好像故意把摄像机视角调高似的，她能看见齐念的上本身了。 “卧槽……什么鬼……” 等看见齐念的脸，陈青吓了一跳。 “怎么了？” 陈青描述道：“这个陈青，脸色怎么白？跟刮了一层腻子膏似的。还有，她们家装修格局未免也太奇怪了，她家里的矮柜上，供奉着一尊奇怪的雕塑娃娃，贡品有红色的水，有零食，有玩具，有点像古曼童，却又不太一样。这尊雕塑娃娃的脸是白色，其它部位却被漆成了黑色。” 就在她描述的时候，视频里的大金毛被踢了一脚，画面也模糊了一阵。大金毛在调整角度，有一段只拍摄到桌子以下的画面。 画面里除了桌子腿和人腿，就只能听见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视频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孩的声音。 陈青赶忙又把视频倒回去看，确定房间没有小孩后，想起了那尊古曼童，顿时头皮一麻。 她吓得脸色惨白，手在抖：“莹姐，这个齐念太邪门了。我现在开始相信网上说的是真的了……莹姐，我不敢再往下看了，好可怕。” “继续看。” 陈青吞了口唾沫，继续往下看。 画面已经被大金毛调好，摄像机录到了人脸。这时候，齐念已经将古曼童放在了乐璃对座的位置。 乐璃碗里被夹满了肉，她端起碗，准备往嘴里送。 陈青觉得这肉很奇怪，点了个暂停，把脸凑过去仔细看。 这肉…… 陈青吞了口唾沫说：“莹姐，这肉，好像不是给活人吃的。有点像我们老家，祭祀死人吃的高凳子肉。” “当时吃的时候，味道有点奇怪，我没敢下嘴，这肉，是不是已经变质了？” “嗯。”陈青点了点头，说：“看起来应该是在供桌上放了很久，又被拿出来热了一道，颜色都变了。” 陈青继续往下看，一边看一边吐槽：“莹姐，齐念是有神经病吧？她的表情怎么那么狰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看过齐念的部分，她又帮忙看完了保安部分，最后到了老奶奶部分。 陈青感慨说：“哇，这奶奶看起来真年轻，皮肤真好，真有气质。莹姐，这奶奶身上穿的是黑色旗袍，纹理很漂亮，她身材也很好。我老了如果还能跟这奶奶一样的气质，那该多好啊。” 乐璃好奇，这奶奶到底看起来多年轻。她听老奶奶的声音，怎么都有七八十岁了，这样的老人，还会看起来年轻吗？ 看完所有视频，陈青想起齐念家里那几声诡异的小孩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候，两条狗回来了。 沈涛摇着尾巴来到乐璃跟前，把一快沉甸甸地重物扔在了乐璃脚边，并且不断拿狗爪子去拍乐璃的膝盖，邀功意味儿很明显。 她弯下腰，摸索着将东西抓在了手里，问陈青：“这是什么啊？” 陈青看着她爪子手里的东西，又返回去看视频，在某个画面定格。 “莹、莹姐——” 她吞了口唾沫，话到喉咙口，剩下的话居然不敢再说出来。 22.杀自己的盲影后05 防盗比例100%, 全订后可看。　　另一边, 沈涛带着人去了KTV之后，发现人已经跑了。 一个小时之前，毛兰声称家里亲戚生病，急需回去一趟。 沈涛让人封城，通缉毛兰。可是机场、火车站、汽车站, 毛兰均未现身。在等待消息的过程中, 沈涛一拍脑门, 难得聪明一回：“糟了。” 女警红梅一脸疑惑问他：“怎么了沈队？” 沈涛招呼人往医院走，一边走一边解释说：“这女人压根就没想跑！她想替林美琳清除最后一个伤害她的人。” …… 沈涛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 沈慕已经制服毛兰，病房内一片狼藉。 警方将毛兰拷起来。 腿部受伤的美琳朝乐璃爬过去，将她扶起来，发现乐璃满脸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她抱住乐璃，声音嘶哑：“对不起, 对不起小悦, 是我害了你。” 她声音发颤，似乎在极力克制崩溃的情绪。 毛兰的口罩被扯下，她目光阴鸷, 与在KTV时的温和不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乐璃的方向，看着她忽然笑出声。 这笑声可怖, 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 听得让人心里不舒服。 她的脑袋已经被沈慕的拳头砸得不清醒, 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诡异：“毁容啦，毁容啦，这比死更难受，对不对？哈哈哈哈啊哈……你们抓我干什么？啊？抓我干什么？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抓我？哈哈哈啊哈哈……” 乐璃抬手一摸脸，糊了一手血，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她的尖叫在病房里此起彼伏。 她额头青筋暴突，浑身颤栗，将崩溃的情绪表演到了极致。从始至终维护凶手的美琳，忍痛站起身，疯了一样朝毛兰扑过去。 她红着眼睛，双手去抓毛兰的脸，歇斯底里。 美琳被女警察拉开，她愤恨地瞪着毛兰，气得浑身颤抖，吼道：“你骗我！你说过不会伤她！你说只是为了扰乱警方勘察，你竟然骗我！” 毛兰被带走，情绪激动的美琳被女警绑在了病床上。 满脸血的乐璃疯了一样尖叫着，谁过去她都拿东西砸人。沈慕不顾身上有伤，强撑着起身，来到乐璃跟前。 乐璃抱着腿往墙角缩，满眼惊恐，不停地扒拉头发，企图挡住脸。 沈慕心疼不已，他伸手过去，想去撩女孩头发，刚碰到女孩的脸，她又开始尖叫。 医生和护士已经过来了，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谁都不敢上前，担心刺激到她。 也是。这么漂亮一姑娘，脸变成这样，换谁也接受不了。 沈慕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抱住。他的下颌搁在女孩头顶上，深吸一口气说：“别怕，先看医生，好吗？” 乐璃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沈慕松了口气，将姑娘从地上打横抱起来，往隔壁病房走。 乐璃将脸埋在他胸膛上，谁都没看见，她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主线任务结束，系统1013被激活，它旁观了这一切，心道一声“真狠”。 这影后为了演戏，为了推动情节发展，对自己可真狠，竟然不惜自我毁容。 它的感概被乐璃听得一清二楚。 凶手任务结束，可恋爱的支线任务还没完成，她只能用这一招苦肉计推动情节发展。 这个沈慕明明对她有了些好感，却一直压抑。那只玻璃杯是他扔过来的，如果她毁了容，他一定会内疚。 况且她毁容的最主要目的，是想刺激美琳。 凶手想杀她，美琳却拼命保护她，可见美琳对她的感情的确不一般。美琳从始至终包庇凶手，为了让她和凶手翻脸，乐璃选择用了这招。 刚才那种情况，乐璃不可能把自己给弄骨折或其它，只能在自己脸上动手。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毁容可比断四肢惨多了。 一切果然如她计划推动着。 毛兰杀人毁灭了一切证据，而美琳愿意出庭作证，将毛兰作案动机以及细节公之于众。 …… 医生在乐璃脸上缝合了三针，打了麻药的姑娘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抽泣着，护士不停地给她擦眼泪。 系统1013看不下去了，问她：“宿主，您能别哭了吗？做作。” 乐璃心里哼一声，回答它：“这是我的职业素养，只要有一口气，有一点意识，就必须一演到底。” 1013：“……” 乐璃问它：“对了，沈慕是另一个任务者吗？为什么感觉他没有一点记忆？” 1013回答：“这段时间我和隔壁系统打听了一下，沈慕是千百年来最奇怪的一个宿主，也是最胆大的一个。他为了给心仪的姑娘多攒一点重生值，所以挑战了高难度。也就是说，他成为一个世界的角色后，现实里的记忆会被屏蔽。” “唔……”乐璃啧啧感慨：“还是个痴情种。” 她和1013的对话刚结束，病床边的沈慕便抓起了她的手，捧放在唇边：“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负全责。” 乐璃跟1013感慨：“我这么骗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良心不安呐……如果不这样，以后我也就没借口再和他接触了。” 1013：“是有点过分哦。不过凶手已经落网，宿主您也该去下一个世界啦。虽然支线任务差一点点才完成，但也必须走了哦。” 乐璃：“……不能再宽容段日子？一个月，我保证再有一个月，他就能拜倒在我的演技下。对了，完成支线任务会加多少分？” “根据您这次的表现，主线任务3分，支线任务2分。由于您支线任务未完成，只有3分哦。宿主，您只有两天时间啦。” “……” 乐璃明白，想让沈慕真的喜欢上自己，只是差点时间相处罢了。两天时间太仓促，想跟他谈恋爱，几乎不太可能。 * 毛兰杀沈文博和刘颜，都是因为美琳。她对美琳的爱慕，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沈文博被杀当晚，毛兰利用职务之便支开了所有人，趁着进去送酒，杀了沈文博。 那天在广电大厦，毛兰想陪美琳看一场综艺直播，却没想到美琳送了鸡汤再回到演播厅，脸又红又肿。 那会儿节目还没开始，乐璃和经纪人都没注意到，毛兰坐在离她们不远的位置。毛兰离美琳较近，看见了她红肿的面颊，便在微信上问了她事情经过。 美琳还在气头上，便把化妆间的事告诉了毛兰。 本想让毛兰去教训刘颜的臭嘴，但她没想到，毛兰居然在广电大厦杀了刘颜。 毛兰作案细节，美琳都一清二楚，她也算帮凶。但她为了乐悦，选择自首，并且同意作为污点证人指证毛兰。 * 只剩下一天时间，乐璃给这个世界认识的所有人发了消息。 她告诉他们，她决定离开中国，去国外定居，打算忘记曾经的一切重新开始。 美琳虽然舍不得她，可想到自己带给她的重重困扰，便也没再挽留。 沈涛听说她要走，糙老爷们眼眶一红，鞠了一把眼泪，哽咽道：“你都毁容了，走什么走？让老二负责！让他娶你！你不是也挺喜欢老二的吗？留下来，给我当弟媳吧……” 沈涛也怪喜欢的她的，喜欢她的性格，喜欢这个女孩的聪睿，喜欢这个女孩叫他“小涛涛”。 乐璃微笑着拒绝了，她说：“现在医学昌明，脸上的伤总能治好。我选择离开，是想忘记最近发生的一切。我嘴上不说，可最近的事的确给我造成了很大伤害。小涛涛，你要保重。” 沈涛哭得更凶了。 在离开的前夜，沈慕出现在她家门口。 乐璃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问：“沈慕？你来送我？” 沈慕望着她，依然没有表情，沉默一瞬后，拉着她的手腕，拖着她上了顶层天台。她还穿着睡衣毛拖，天台冷风阵阵，飘着鹅毛大雪，冻得她直跺脚。 “沈慕，你干嘛啊……”乐璃话没说完，天空突然绽开烟火。 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空盛放，声势浩大，一波又一波。 “我翻了你所有微博，你去年年初的新年愿望，是想文博为你绽放满城烟花。他不值得你放心里，他也不能替你完成愿望。” 乐璃搓搓手，哈了口热气儿抬眼问他：“你想替那个渣男完成我的愿望？” 男人比她高了两个头，垂眼望她，眸中情绪复杂。 乐璃搓着手，抬眼继续看这场盛大的烟火。 这个闷呆子，陪她在天台站到凌晨，也没说一句挽留她的话，只是沉默地望着她。 而乐璃的支线任务，彻底以失败告终。 第二天，乐悦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美琳被判8年有期徒刑，她出狱后，满世界找乐悦，直到八十八岁寿终正寝，也没找到年轻时爱过的那个女孩。 沈涛死的时候九十八岁，躺在病床上意识涣散，却忽然想起了那个英年早逝的二弟，以及那个认识不久，却聪睿可爱的乐悦。 他这一生很精彩了，小小年纪没了妈，两个弟弟英年早逝，他爹悲伤过度死了。沈家唯他一个奇葩，活到了九十八岁。 太特么精彩了…… * 乐璃睡得正沉，忽然被一盆冷水泼醒，紧接着，一条牛鞭落她身上，娇嫩的肌肤上立刻绽开一片火辣。 她睁开眼，自己正身处一个闷热潮湿的地窖内，尸臭和发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人极不舒服。 这个地窖里有和她一样被拐卖来的女孩，那些女孩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怯怯地盯着她这边。 乐璃跟前站着一个拿牛鞭的妇人，正双手叉腰，恶狠狠盯着她。而妇人脚下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裸.露的胸膛上血痕点点。 现在正值酷暑，男人裸.露的胸膛爬满了苍蝇。 23.杀自己的盲影后06 防盗比例100%，全订后可看。 女孩们抱成一团, 望着乐璃方向瑟瑟发抖。 牛娃是怎么死的, 她们都清楚, 可谁都不敢替她说话, 都怕，这种境地，能没有存在感就没有存在感吧, 活命重要。 乐璃如何呼唤系统1013，这家伙愣是不出现，宛如从未存在。乐璃脑子里关于原主的记忆不多, 七七八八，很多都衔接不上。 原主叫阿娴, 已经被拐了一个多月。大半的时间浪费在了路上, 她来这里也才第三天。 刚才那个指认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孩叫张蓉蓉，两人是一个系的同学, 一起被拐的。拐她们的是一家五口。 牛婶有四个儿子，死掉的牛娃是老幺，其它三个不在村子。 牛婶去隔壁几个村子找买家谈价钱，牛娃负责在家里看守。 趁着母亲不在家，牛娃打算对女孩们下手。 前些天牛娃想侮辱一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那女孩性子烈, 誓死不从, 一脚狠踢在牛娃的命根子上, 差点让他断子绝岁。 牛婶知道后, 为了杀鸡儆猴，把这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扔在杀猪锅里，拿开水烫熟了。 那叫声，凄惨至极。 牛婶一巴掌落下来，打得乐璃整个人趴在地上，而牛娃的尸体就在她眼前。 她抬眼看着这具男尸，发现男尸僵硬的姿势很奇怪。 牛婶抬脚朝她头部踩过来，还好她反应迅速，用双手接住。 大概是没想到她敢反抗，牛婶拿鞭子又抽她身上，细嫩的肌肤上又绽开两条红痕。 第三鞭的时候，乐璃抓住了那根鞭子，她将嘴里的血水啐了出去，目光锐利，语气出奇地平静：“想给你儿子报仇，就停下。” 妇人显然被她的话惊了一下。 这女孩身体不好，从被拐回来第一天就开始生病，每天都怯怯地缩在角落，不说话。 她以为这女孩不仅有病，还是个傻的，打算将她便宜卖给隔壁村的那个六十岁的老汉，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这两天专门给她做了些好吃的养她。 乐璃用本地话跟她沟通：“嬢嬢，你把我卖给谁，那都是我的命，即便你把我卖给那个六十岁的老汉，我也乖乖的。但我不能容忍那些鬼迷日眼的人污蔑我杀人，我没有杀人，更没有杀阿牛哥。阿牛哥前天说要娶我当媳妇儿，他年轻力壮，可不比那个六十岁的老头好吗？我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牛婶望着她，哼了一声：“那你说，不是你是哪个？” “我不知道。” 乐璃确实不知道，她的记忆不多。 牛婶的暴脾气就要再次发作，只听乐璃又说：“但凶手一定就在这个地窖中，婶，你给我点时间，我要看看牛哥的尸体。” 这是牛婶的小儿子，她当然不想放过真凶。她非得把杀牛娃的人揪出来，剥了皮不可！ 她见乐璃说得胸有成竹，收了鞭子，指着她脑门说：“我给你时间说，你要是给我扯把子，我就剥了你的皮！” “嗯。” 男尸下身盖着衣服，乐璃不羞不臊将那唯一的衣服掀开。男尸下身所有，一览无遗。 那几个缩在角落的女孩尖叫了一声，纷纷捂上了眼。 牛婶被这叫声搞得心烦，吼道：“叫什么叫？” 那几个女孩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牛婶保守，见乐璃这么淡定地掀开了死去儿子身上的衣服，心中不免几分嘀咕，觉得这女孩淫\\贱得很，只怕六十岁老汉都会瞧不上她。 乐璃为了演好女法医，特地学过解刨学，也动手解刨过男人的尸体。 就此刻而言，她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死者和生者的区别。 乐璃撑开死者眼皮和口腔，发现死者睑结膜和口腔黏膜有散在淤点。面部和肢体皮肤呈现青紫，脖子有勒沟。 尸体开始发臭，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 这里长时间无人看守，如果不是外面有十条狗，这些姑娘未必不能逃离这里。 乐璃又观察地窖。 这个地窖虽然晦暗潮湿，四周散了很多女性丝袜、内衣内裤，以及小黄书。 尸体上方挂了一条绳子，起初她不清楚这里挂一条绳子做什么，可她在用目光丈量了死者的身高后，终于知道用处。 是用来上吊的。 这里都是被拐卖来的女孩，这对母子绝对不会给她们任何自杀的机会。这根上吊的绳子，一定是牛娃带进来，并且留在这里的，他是想自己上吊。 当然，牛娃并不是想真的上吊，他只是想找到一种快感。 牛娃命根子受伤，大概是为了找刺激，带了很多淫.秽物品下地窖。 他当着众女孩的面，脱了衣服裤子，脖子挂在绳套上，身体腾空。 随后而来的是很强烈的窒息感，当他大脑缺氧，脑细胞开始迅速死亡，谷氨酸有关的生化反应便开始了，让他有了很强烈的幻觉，让他获得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性快感，甚至达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性.高.潮。 而牛娃是因为收敛不得当，直接给吊死了。他的死法被称为性窒息，也叫窒息性□□。 …… “你这个臭丫头，胡说什么！我幺儿才不会这么下流！”牛婶听了她的话，觉得荒唐，转而去看其他几个女孩：“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六个女孩都不敢说话，她们目睹了牛娃是怎么死的，但她们不敢如实相告。因为这种荒唐的死法，牛婶一定不会相信，如果牛婶动怒，都把她们放进锅里煮了怎么办？ 大家都很害怕，直到张蓉蓉跳出来，把所有罪责推到了乐璃身上。 乐璃没打算用这招脱险，只是在拖延时间想办法。她是任务新手，这才是她的第二个世界，系统不太可能会给她设定死局。 就在这时候，地窖外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牛家妹儿，在不在？大财主来了！” 牛婶警告地窖里的几个女孩：“你们给我老实点，谁都别想跑！” 说完，把自己儿子的尸体藏到风车后面，爬上了地窖。 她们这座梁子山，有四个村庄，交通闭塞。这几个村庄重男轻女的很，大部分人家生了女儿，就扔后山溺死了，直接导致几个村子男多女少，好些男人娶不上媳妇儿。 这个牛婶是做人口生意，主要做附近村庄的生意。最近栗子村的一个在泰国打工的汉子，认识了两个国外的老板。 据说这个老板想从她手上买女孩，带去国外当小姐，价格是卖给村民的六倍不止。 牛婶家四个儿子，他们一家人在城里专拐卖女孩。这几个月暑假，旅游旺季，他们一口气拐了八个女孩上山，死了一个，还剩七个。 牛婶觉得自己要发财了，赶紧让栗子村的大兄弟带了那个大财主过来挑人。 * 等牛婶离开，张蓉蓉瞪了一眼乐璃：“阿娴，你以为她会信你的鬼话吗？” 乐璃拿刀子般的目光在她身上刮了一眼，没有说话。 地窖有人陆续下来。 牛婶带下来两个男人，这两人身高均在一米九以上，样貌出众。 一个气质吊儿郎当，看见乐璃，冲她打了个流氓的口哨。 一个气质冰冷，目光也率先锁定乐璃。 牛婶指着那几个缩在墙角灰头土脸的女孩说：“这些都是女学生，大大滴好，两位老板，随便挑。” 沈慕望着乐璃的方向，一双眼睛猩红。 他捧在心尖儿上的女孩，却被人拐来这里，这样糟蹋，他恨不得手刃了这些禽兽。 他几乎要叫出她的名字。却被沈涛拉住，他用法语低声对他说：“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娴就在那里，我们先装不认识，花钱先把她买回去。等出了这座山，再让警察过来端平这个地方。” 沈慕喉咙一滚，将到嘴边的“阿娴”给吞了回去。 沈慕和沈涛的模样都没变，乐璃一眼认出他们。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关于沈涛沈慕的记忆。 在这个世界，沈慕是原主阿娴的男朋友，两人青梅竹马。沈慕在国外上学，听说女友失踪，立刻赶回来，满世界地寻找。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沈涛抬手一指乐璃，根牛婶说：“就她了，就她像个样子，其他的，丑死了。” 牛婶还在犹豫，毕竟这姑娘有嫌疑杀了她儿子。直到沈涛开了一个天价，对金钱的欲望战胜了她的爱子心。 两兄弟带着乐璃刚上地窖，就有几个村民跑来，说：“不好了牛婶，村支书一家都死了。村长说了，所有人都不准离开村子，在凶手没找出来之前，你的这两个财神爷也不许离开！” 沈涛开口说：“牛婶，我们这趟来，只带了首款。剩下的尾款，得由你跟我们一起去乡里信用社。我们要是出不了村，你可别想拿尾款哦。” 24.杀自己的盲影后07 防盗比例100%, 全订后可看。 也派了几个同事24小时盯着乐璃。 由于凶手还没抓到，乐璃不敢出门, 每天呆在别墅里网购、做饭、浇花。把两个大男人家里收拾地紧紧有条。 乐璃生前忙于工作，一年三百六十几天连轴转,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虽然这份儿清闲之下, 架着利刃。 沈涛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机车“轰”一声冲进院子，在花坛边停下。 这一记急刹就在乐璃跟前, 带过来的风将女孩如瀑的长发吹起来。 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女孩并没有抬眼, 仍低头仔细修剪花枝，淡淡道：“沈一先生，您平时就这么对女孩的？” 沈涛摘了头盔, 一双胳膊搭在厚重质感的机车把手上，说：“你还真是心大呢？遭遇人生一大变故，又被凶手盯上, 你居然还能悠闲地起来。” “人生苦短。”乐璃起身, 拍拍身上遗落的枝丫，问他：“沈一先生，您查到了什么？” “什么沈一先生，我叫沈涛, OK？叫我涛哥。” “俗气。我觉得沈一更好听。” 沈涛不耐烦地摆摆手：“随你了。我去查了美琳，没多大问题。” “那你说说, 查到了什么？” 乐璃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她虽然了解美琳, 可原主毕竟是局中人, 看待某些事难免主观，可能从旁人眼中，会看见一些原主乐悦看不见的东西。 沈涛从机车上下来，将头盔随手挂在把手上，说：“这个美琳跟你是一个村儿出来的，你手把手拉她从基层出来，带她进了这个奢靡的圈子。她为你挡过一刀，差点成为植物人。你们这个圈子里没有真闺蜜，可你们却比亲姐妹还亲。对了，说一点你可能不知道的。” “什么？” “我从美琳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一年能赚不少，但却极其节俭。她接一个广告五十万，却一分钱舍不得花。经纪人让她买点包包、衣服，她却都不愿意，说要把这钱存起来。” 乐璃觉得奇怪：“美琳和我一样是孤儿，她存钱给谁花？” 沈涛打了个响指说：“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能要感动了。” “嗯？” 沈涛继续说：“她想把钱存起来，给你花。” “给我？”乐璃很快想起前几天美琳递给她的那张卡。 “对，给你。以为你是个白莲花，没想到你对朋友倒是讲义气？你的朋友居然肯为了你肝脑涂地。”沈涛笑道：“我从她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担心有一天文博会抛弃你，担心你由奢入俭难，所以存了那些钱舍不得花。她存钱，是想报恩。” “报恩？”乐璃利用手指不断张合剪刀，沉思片刻后摇头说：“有问题啊。你这警察，这么粗神经？以前都是怎么破案的？” 沈涛闻言涨红脸，跳脚道：“你敢质疑我？” 乐璃挥舞着剪刀在他面前，对着空气“咔嚓”一剪，说：“你就没觉得美琳不对劲儿？再大的恩情，她也用命还了，还想存钱给我花？我是她爹还是她妈？与我毫无血缘关系，却对我这么好？这还没问题？” 沈涛闻言，涨红脸：“对你好也有问题？她要是个男的也就罢了，可她就是个娘们，难不成也爱慕你？你可别逗了。” “我美丽天生，人见人爱，喜欢我也不意外吧？”乐璃将见到丢进一旁的花篮里，说：“我回家一趟。” “你回家？” 乐璃往室内走，沈涛追上去：“你现在除了呆在别墅，哪儿都不安全。” “我也不可能躲一辈子，有些事总要搞清楚，对吧？”乐璃看着他，说：“我怕死，但我更想弄清真相，我是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想深入了解一些事，唯我不可。美琳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得回家一趟。” 沈涛见她一脸坚决，担忧道：“那，你小心。我们的人会在暗中保护你。” “好。”乐璃拍拍沈涛的肩，“谢了兄弟。” 沈涛：“？？”盯着她的背影，愣怔一瞬。 这江湖口吻气息，他居然觉得有点撩？ * 下午六点，乐璃回了家。 虽然好些天没回家，可家里一尘不染，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由于她经常宿在沈文博家里，所以她家的钥匙美琳也有一把，住在隔壁的美琳经常进来帮她打扫房间。 她刚到家没一会，美琳进来，看见她一脸惊喜：“小悦，你回来了？” “嗯。”乐璃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回应她。 美琳又回了隔壁，端了一盆洗好的冬枣过来，果子青红交加，上面还浸着莹亮的水珠。 乐璃捡了一颗塞进嘴里，甜滋滋的汁水立刻在齿间蔓延开。她冲美琳眉眼一弯，“很甜。” 美琳见她笑得这样开心，好几天的忧心都卸下。她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 “你今天晚上不做直播吗？”乐璃问她，“做饭是不是太耽搁你时间了？我来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都没吃过几次我做的饭，今晚我下厨。我家没菜，去你家做。” 美琳拿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太阳穴：“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就是懒，做完饭不想收拾厨房呗。” 乐璃冲她一吐舌头：“被你发现了。” …… 乐璃在厨房做饭，美琳在书房里开直播。 明天就是沈慕的演唱会，他今天忙了一整天。趁着吃饭的时间，沈慕给乐璃发了条微信，得知她已经回家，眸中的温和迅速冷却。 “乐小姐，你是活腻了？” 乐璃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山药鸡汤，然后从围裙兜里摸出手机，回道：“没事，我回来就是想证实一些事情。” “为了证实一些事，就将自己置于险境？”沈慕没见过这么不惜命的女人，换了普通人，还不得老老实实躲在别墅里？ 乐璃反问：“沈慕，你担心我？” “我是不想再死人。” “承认你担心我就这么困难吗？你们男人……” 乐璃知道离开沈涛和沈慕两兄弟的保护有多危险，但她不能坐以待毙。离开别墅，一来，可以让凶手有所动作。警方的人严密监控着这个房间，一旦她有危险，警察会第一时间冲进来。二来，可以试一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沈慕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深了一些。 沈慕嘴上虽然不说，但乐璃能看出来对方是在担心她。 从一开始沈慕拿她做诱饵，到现在开始担心她，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虽然还没到喜欢的程度，但至少能证明，对方已经拿她当朋友。 像沈慕这种对女性有自控力的男人，对女人冷冰冰惯了，一旦他开始担心某个异性，那么离喜欢也就不远了。 乐璃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她演过很多角色，对男人很有经验。 为了塑造好角色，她会深入这个角色去思考。 譬如她演过法医，便专门去解剖过尸体。这也是为什么，她醒来后看见沈文博的尸体，并没有觉得太恶心的原因之一。 她目睹过真实的巨人观爆炸，还有什么尸体惨像是不能接受的？ 沈慕沉默良久后，又发一条消息过来： ——这边很快彩排结束，我来接你。 乐璃看完微信后便没有再回复。 像沈慕这样的男人，大概从来没有人怠慢过他，他的微信，从来都是对方先结尾。乐璃故意没有回复信息，就是为了打破他的习惯，故意吊着沈慕。 果然，电话那端的沈慕没有收到乐璃的回复，有点坐不住，时不时盯着手机。 等他彩排结束后，下台后对助理说的第一句话：“她回我微信了吗？” “乐悦小姐吗？”助理摇头说：“没。大概是没看见。” 没看见？真是没看见吗？ * 吃过饭，美琳问她：“小悦，你不会再离开了吧？最近你都不在家，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你放心，我没事。警方为了保护我，给我重新安排了住处。我这次回来呢，其实是来看你的。” 美琳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你……来看我吗？” “是啊。” 美琳笑道：“我有什么可看的。” “对了，网上关于刘颜的言论，你都看见了吧？”乐璃一脸凝重地说：“网络暴力真是太可怕了，有人居然把刘颜那天被吊在厕所的照片发上了网。本来她就很可怜了，还要面临网上那群猥琐男的言语调戏，真是过分。” “可怜？”美琳几乎瞬间变了脸，攥着拳头说：“她才不可怜！她死有余辜，她这是活该！你难道不知道吗？最近网络关于你杀人的舆论越演越烈，她就是始作俑者！好几个带节奏的营销号，都是她们工作室养的号。” 美琳取出手机，翻出微博递给她看。 “你看这些言论，全都是她的杰作！” 乐璃看了一眼，营销号下的评论之恶毒，网民轻易就被这些舆论带偏了节奏。 “乐悦去死！臭八婆丑八怪，害死我们文文，以后我们蚊子见你一次骂一次！” “不要脸的凶手！活该你父母双亡，活该你哥哥弟弟被地震震死！” “生来就是贱人，早死早下地狱！” …… 她还想再往下翻，美琳将手机收回：“就这，你还同情她？她真的不值得同情。” 乐璃皱眉，看着她：“刘颜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她死了之后还被人侮辱，嘴里塞满了粪便。” “哼。活该，让她嘴臭。”美琳哼了一声：“依我说，那些网络暴力者都该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诅咒人去死，该死的是他们！” 乐璃眉头舒展开，吁出一口气，拍拍她的肩：“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赶紧去洗碗。我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她晃了晃手机说：“沈慕在楼下等我。” 美琳眼中看不见情绪：“你什么时候和沈慕这么好了？” “意外吗？”乐璃撑着下颌，笑容如少女娇俏：“我蛮喜欢他的，正努力追他呢。” “小悦！”美琳眼眶一红，握住她的手说：“男人都靠不住，靠不住。你别再去撞南墙了。” 乐璃把手抽回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沈文博死了，我总得再找下一个靠山，对不对？” …… 楼下停着一辆低调的豪车。 车内，沈慕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不断抬腕看时间。 再过两分钟，如果乐璃还没下楼，他打算冲上去。 窗外的女孩敲了敲他的车窗，他立刻开了车门锁。 乐璃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美琳有问题，但我又有一种直觉，凶手似乎不是她。” 沈慕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乐璃转过头问他：“沈先生，有时间吗？” “嗯？” 乐璃歪坐着，笑脸盈盈看他：“你请我看场电影好不好？” 沈慕发动汽车，行驶上路。 乐璃嘟囔道：“明天是你的演唱会，你邀请我参加，是想引凶手出来，对吧？毕竟现场鱼龙混杂，是凶手下手的好时机。凶手那么厉害，我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就当是完成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心愿，不行吗？” 沈慕依旧沉默，却神色动容。 他终于调转车头，往影城开去。 * 与此同时，龙庭小区22楼。 美琳收了望远镜，眼泪止不住往下落，低声说：“小悦，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努力给你，一定。他们男人能给你的，总有一天，我也能。” 村长安慰说：“老五媳妇儿，你放心，我们一定给老五一个公道。等找到了凶手，我们就把他拉去天台烧死！以祭老五在天之灵。” 25.杀自己的盲影后08 防盗比例100%, 全订后可看。 沈涛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机车“轰”一声冲进院子，在花坛边停下。 这一记急刹就在乐璃跟前, 带过来的风将女孩如瀑的长发吹起来。 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女孩并没有抬眼, 仍低头仔细修剪花枝，淡淡道：“沈一先生，您平时就这么对女孩的？” 沈涛摘了头盔, 一双胳膊搭在厚重质感的机车把手上, 说：“你还真是心大呢？遭遇人生一大变故, 又被凶手盯上, 你居然还能悠闲地起来。” “人生苦短。”乐璃起身，拍拍身上遗落的枝丫, 问他：“沈一先生, 您查到了什么？” “什么沈一先生，我叫沈涛，OK？叫我涛哥。” “俗气。我觉得沈一更好听。” 沈涛不耐烦地摆摆手：“随你了。我去查了美琳，没多大问题。” “那你说说, 查到了什么？” 乐璃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她虽然了解美琳, 可原主毕竟是局中人, 看待某些事难免主观，可能从旁人眼中，会看见一些原主乐悦看不见的东西。 沈涛从机车上下来, 将头盔随手挂在把手上, 说：“这个美琳跟你是一个村儿出来的, 你手把手拉她从基层出来，带她进了这个奢靡的圈子。她为你挡过一刀，差点成为植物人。你们这个圈子里没有真闺蜜，可你们却比亲姐妹还亲。对了，说一点你可能不知道的。” “什么？” “我从美琳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一年能赚不少，但却极其节俭。她接一个广告五十万，却一分钱舍不得花。经纪人让她买点包包、衣服，她却都不愿意，说要把这钱存起来。” 乐璃觉得奇怪：“美琳和我一样是孤儿，她存钱给谁花？” 沈涛打了个响指说：“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能要感动了。” “嗯？” 沈涛继续说：“她想把钱存起来，给你花。” “给我？”乐璃很快想起前几天美琳递给她的那张卡。 “对，给你。以为你是个白莲花，没想到你对朋友倒是讲义气？你的朋友居然肯为了你肝脑涂地。”沈涛笑道：“我从她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担心有一天文博会抛弃你，担心你由奢入俭难，所以存了那些钱舍不得花。她存钱，是想报恩。” “报恩？”乐璃利用手指不断张合剪刀，沉思片刻后摇头说：“有问题啊。你这警察，这么粗神经？以前都是怎么破案的？” 沈涛闻言涨红脸，跳脚道：“你敢质疑我？” 乐璃挥舞着剪刀在他面前，对着空气“咔嚓”一剪，说：“你就没觉得美琳不对劲儿？再大的恩情，她也用命还了，还想存钱给我花？我是她爹还是她妈？与我毫无血缘关系，却对我这么好？这还没问题？” 沈涛闻言，涨红脸：“对你好也有问题？她要是个男的也就罢了，可她就是个娘们，难不成也爱慕你？你可别逗了。” “我美丽天生，人见人爱，喜欢我也不意外吧？”乐璃将见到丢进一旁的花篮里，说：“我回家一趟。” “你回家？” 乐璃往室内走，沈涛追上去：“你现在除了呆在别墅，哪儿都不安全。” “我也不可能躲一辈子，有些事总要搞清楚，对吧？”乐璃看着他，说：“我怕死，但我更想弄清真相，我是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想深入了解一些事，唯我不可。美琳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得回家一趟。” 沈涛见她一脸坚决，担忧道：“那，你小心。我们的人会在暗中保护你。” “好。”乐璃拍拍沈涛的肩，“谢了兄弟。” 沈涛：“？？”盯着她的背影，愣怔一瞬。 这江湖口吻气息，他居然觉得有点撩？ * 下午六点，乐璃回了家。 虽然好些天没回家，可家里一尘不染，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由于她经常宿在沈文博家里，所以她家的钥匙美琳也有一把，住在隔壁的美琳经常进来帮她打扫房间。 她刚到家没一会，美琳进来，看见她一脸惊喜：“小悦，你回来了？” “嗯。”乐璃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回应她。 美琳又回了隔壁，端了一盆洗好的冬枣过来，果子青红交加，上面还浸着莹亮的水珠。 乐璃捡了一颗塞进嘴里，甜滋滋的汁水立刻在齿间蔓延开。她冲美琳眉眼一弯，“很甜。” 美琳见她笑得这样开心，好几天的忧心都卸下。她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 “你今天晚上不做直播吗？”乐璃问她，“做饭是不是太耽搁你时间了？我来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都没吃过几次我做的饭，今晚我下厨。我家没菜，去你家做。” 美琳拿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太阳穴：“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就是懒，做完饭不想收拾厨房呗。” 乐璃冲她一吐舌头：“被你发现了。” …… 乐璃在厨房做饭，美琳在书房里开直播。 明天就是沈慕的演唱会，他今天忙了一整天。趁着吃饭的时间，沈慕给乐璃发了条微信，得知她已经回家，眸中的温和迅速冷却。 “乐小姐，你是活腻了？” 乐璃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山药鸡汤，然后从围裙兜里摸出手机，回道：“没事，我回来就是想证实一些事情。” “为了证实一些事，就将自己置于险境？”沈慕没见过这么不惜命的女人，换了普通人，还不得老老实实躲在别墅里？ 乐璃反问：“沈慕，你担心我？” “我是不想再死人。” “承认你担心我就这么困难吗？你们男人……” 乐璃知道离开沈涛和沈慕两兄弟的保护有多危险，但她不能坐以待毙。离开别墅，一来，可以让凶手有所动作。警方的人严密监控着这个房间，一旦她有危险，警察会第一时间冲进来。二来，可以试一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沈慕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深了一些。 沈慕嘴上虽然不说，但乐璃能看出来对方是在担心她。 从一开始沈慕拿她做诱饵，到现在开始担心她，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虽然还没到喜欢的程度，但至少能证明，对方已经拿她当朋友。 像沈慕这种对女性有自控力的男人，对女人冷冰冰惯了，一旦他开始担心某个异性，那么离喜欢也就不远了。 乐璃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她演过很多角色，对男人很有经验。 为了塑造好角色，她会深入这个角色去思考。 譬如她演过法医，便专门去解剖过尸体。这也是为什么，她醒来后看见沈文博的尸体，并没有觉得太恶心的原因之一。 她目睹过真实的巨人观爆炸，还有什么尸体惨像是不能接受的？ 沈慕沉默良久后，又发一条消息过来： ——这边很快彩排结束，我来接你。 乐璃看完微信后便没有再回复。 像沈慕这样的男人，大概从来没有人怠慢过他，他的微信，从来都是对方先结尾。乐璃故意没有回复信息，就是为了打破他的习惯，故意吊着沈慕。 果然，电话那端的沈慕没有收到乐璃的回复，有点坐不住，时不时盯着手机。 等他彩排结束后，下台后对助理说的第一句话：“她回我微信了吗？” “乐悦小姐吗？”助理摇头说：“没。大概是没看见。” 没看见？真是没看见吗？ * 吃过饭，美琳问她：“小悦，你不会再离开了吧？最近你都不在家，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你放心，我没事。警方为了保护我，给我重新安排了住处。我这次回来呢，其实是来看你的。” 美琳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你……来看我吗？” “是啊。” 美琳笑道：“我有什么可看的。” “对了，网上关于刘颜的言论，你都看见了吧？”乐璃一脸凝重地说：“网络暴力真是太可怕了，有人居然把刘颜那天被吊在厕所的照片发上了网。本来她就很可怜了，还要面临网上那群猥琐男的言语调戏，真是过分。” “可怜？”美琳几乎瞬间变了脸，攥着拳头说：“她才不可怜！她死有余辜，她这是活该！你难道不知道吗？最近网络关于你杀人的舆论越演越烈，她就是始作俑者！好几个带节奏的营销号，都是她们工作室养的号。” 美琳取出手机，翻出微博递给她看。 “你看这些言论，全都是她的杰作！” 乐璃看了一眼，营销号下的评论之恶毒，网民轻易就被这些舆论带偏了节奏。 “乐悦去死！臭八婆丑八怪，害死我们文文，以后我们蚊子见你一次骂一次！” “不要脸的凶手！活该你父母双亡，活该你哥哥弟弟被地震震死！” “生来就是贱人，早死早下地狱！” …… 她还想再往下翻，美琳将手机收回：“就这，你还同情她？她真的不值得同情。” 乐璃皱眉，看着她：“刘颜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她死了之后还被人侮辱，嘴里塞满了粪便。” “哼。活该，让她嘴臭。”美琳哼了一声：“依我说，那些网络暴力者都该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诅咒人去死，该死的是他们！” 乐璃眉头舒展开，吁出一口气，拍拍她的肩：“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赶紧去洗碗。我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她晃了晃手机说：“沈慕在楼下等我。” 美琳眼中看不见情绪：“你什么时候和沈慕这么好了？” “意外吗？”乐璃撑着下颌，笑容如少女娇俏：“我蛮喜欢他的，正努力追他呢。” “小悦！”美琳眼眶一红，握住她的手说：“男人都靠不住，靠不住。你别再去撞南墙了。” 乐璃把手抽回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沈文博死了，我总得再找下一个靠山，对不对？” …… 楼下停着一辆低调的豪车。 车内，沈慕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不断抬腕看时间。 再过两分钟，如果乐璃还没下楼，他打算冲上去。 窗外的女孩敲了敲他的车窗，他立刻开了车门锁。 乐璃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美琳有问题，但我又有一种直觉，凶手似乎不是她。” 沈慕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乐璃转过头问他：“沈先生，有时间吗？” “嗯？” 乐璃歪坐着，笑脸盈盈看他：“你请我看场电影好不好？” 沈慕发动汽车，行驶上路。 乐璃嘟囔道：“明天是你的演唱会，你邀请我参加，是想引凶手出来，对吧？毕竟现场鱼龙混杂，是凶手下手的好时机。凶手那么厉害，我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就当是完成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心愿，不行吗？” 沈慕依旧沉默，却神色动容。 他终于调转车头，往影城开去。 * 与此同时，龙庭小区22楼。 美琳收了望远镜，眼泪止不住往下落，低声说：“小悦，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努力给你，一定。他们男人能给你的，总有一天，我也能。” 大家屏住呼吸听着，没有人说话，都想听听这歌声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探险队有个叫柳萌的女孩，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文阿姨的方向靠了靠。 那阵“滋滋”声结束后，伴奏再次响起，一个抚媚的女成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他们的耳膜。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外两盏，在肩膀上，这便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若有人唤你名字，切莫回头张望，这一望把灯吹灭了——”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大家神经都紧绷着。这下子，大家都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洞口的方向传过来的。 那声音继续，伴着一丝鬼魅的笑声：“便给鬼，招了魂。” 就在这时候，一只人手，在柳萌的肩头拍了一下。女孩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被扯断，她捂着双耳盯着洞口的方向尖叫一声，撞开身边的人，疯了一样往洞内深处跑去。 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没了影。 26.杀同伴的学生妹02 防盗比例90%, 订9章后清缓存可看。　　在这种伴有挑逗性动作的同时，乐璃以非常严肃的口吻, 开始分析他背上的伤痕：“沈慕，看来我们真的被凶手盯上了。” 女孩用指腹在他背上一处轻轻画了个圈，又从他左肩胛骨滑至右肩胛骨，说：“你的这个地方，有刀尖戳过的点痕状。这一条伤口头重尾轻，显然是在拥挤中拉擦造成的。这个人想趁乱行凶，但大概没想到这群女学生这么凶残，反而把他给挤开了。” “还有, 你看这里……” 她的手指又在它后颈处戳了戳，话没说完，被男人的打断。 “我背后没长眼睛, 看不见。” “哦哦哦不好意思, 我忘了你背后没眼睛，我拍照你给看。”乐璃拍了张照片给他, 又取过脱脂棉碘伏, 给他清理背上的伤口。 “…………” 这也能忘？沈慕都快被她给气笑。 沈慕将背上的伤口放大，正看得仔细，女孩凑在他背上，对着他脊背一阵吹。那丝丝清凉感让他觉得舒服不少。 明明是很暧昧的动作，可却让他感觉不到任何暧昧。 以前录一档综艺节目, 沈慕和乐悦接触过。对她的印象是作天作地, 睚眦必报, 仅因化妆师失误，就把人骂得狗血喷头。 乐璃一边替他上药，一边替他吹伤口且拿哄小孩的语气哄着他：“慕慕，你忍着点儿啊，再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 沈慕额间青筋暴突。慕慕是什么鬼称呼？ 他对这个女孩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也实在不明白文博为什么会喜欢她。 可是现在他却对这女孩有了改观。 她很聪明，又有点令人难以责备的……可爱？ 被女孩们围攻暴揍的沈涛从外面回来，一出玄关，便看见乐璃趴在沈慕背上做什么，从他的角度看，乐璃好像在亲沈慕的背？？ 沈涛：“？？？” 沈涛想到弟弟刚才带着女孩离开，却对他不管不顾，瞬间玻璃心。他坐到沙发上，双腿翘在茶几上，随手取过抱枕搂进怀里，下颌搁在抱枕上气呼呼看他们。 然而即便他瞪大了一双滚圆的眼睛，两人却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幽怨。 一个仔细上药，一个仔细低头刷手机。 好一对儿天造地设的——dog男女！ 沈慕抬眼问他：“那群女学生呢？” “你还好意思问？在你心里，我不如这个女人是吧？”沈涛气鼓鼓道：“女学生跑了一半，抓了六个，在警局接受教育。” 沈慕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乐璃，依然面无表情。 他关掉手机，沉思片刻后问：“KTV那边的监控，有眉目了吗？” 沈涛摇头：“坏消息。当天因为发生了命案，KTV没有再接待新的客人，所以压根没人再进KTV。” 乐璃插嘴：“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了人之后，压根就没离开KTV，也不存在重返KTV取犯罪痕迹这一说？” 沈涛点头说：“更让人窒息的是，当时我们同事对KTV每个人都录了口供，都他妈有不在场证据。” 乐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线索又断了，目前我们只知道凶手是男人，其它一概不知，照这么下去，何年何月才能破案。” 沈涛也叹了声气，对沈慕说：“二弟，明天我们回家一趟，安抚下老爷子。他平时虽然总骂文博，但文博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不是亲生也有感情。” 这话乐璃听着别扭，她问：“什么情况？沈文博不是王一山亲生的？那你们？” 原来沈家三兄弟，是同母异父。 沈涛和沈慕是王一山和前妻所生，沈文博则是前妻和别的男人的儿子。 前妻和那个男人去世后，王一山则将仅5岁的孩子接来家里，当亲生儿子来养。不仅如此，还给孩子改姓为沈。 他三个儿子，都随前妻姓。 * 第二天下午，乐璃被经纪人带去了A市广电录一档综艺。 化妆间里有三个女嘉宾。 刘颜通过化妆镜看乐璃那张脸，冷嘲热讽道：“还以为是谁呢。乐小姐心理素质可真是强悍，一时痛快杀了金主，居然还敢来录节目？” 乐璃的经纪人文文怒道：“你说什么呢？不要污蔑人！我们小悦没有杀人！” 刘颜冷呵一声：“得了吧，网上连她杀人动机以及她杀人毁灭罪证的详细帖都出了。她能在这儿坐着，绝对不是因为无辜，而是因为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 有人在网上蓄意抹黑乐璃带节奏，并且发了帖指认她是凶手，并且叙述的有声有色。 拎着鸡汤走进化妆室的美琳听见刘颜的话，眉眼一沉，经过她的化妆台时，故意撞了一下化妆师。 化妆师手一抖，将刘颜的眼线画歪。 美琳一脸无辜跟对方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道歉诚恳，刘颜如果再问责，倒显得她小气。 美琳将鸡汤拎到乐璃化妆台上，一边拧保温桶，一边跟她说：“这种人，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知道沈文博死了你很伤心，我给你炖了鸡汤，补补身体。你要是觉得难受，别憋着，我帮你订了去国外的机票，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美琳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她。 乐璃接过汤碗，抬眼一脸感动道：“谢谢你，美琳。”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快喝吧，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美琳往她碗里夹了一筷鸡腿，又从包里取出一张卡，塞她手里：“我知道因为沈文博这件事，很多广告都和你撤销了合作，就连沈文博替你拿下的那部IP剧，也临时换了女主。你平时被沈文博宠坏了，要你由奢入俭不比杀了你滋味好受？这是我平时存钱的卡，你拿去花，别拮据。” 美琳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简直是天赐恩露。 乐璃把卡推了回去：“不需要。” 被她拒绝，美琳心里滋味不太好受。 就在这时候，节目组制作人带着另一个网红进入化妆室，来到乐璃跟前，通知她：“小悦，你最近□□缠身，节目组考虑到会影响节目口碑，换了个人替你。” 经纪人几乎吼出来：“那怎么行？你们早不通知，晚不通知，偏偏在这时候通知！是不是太过分了！” “节目录制快开始了，你们要留在这里看节目直播呢，我给你们安排位置。要走呢，赶紧走，别耽搁我们做事。”工作人员拿卷成筒妆的A4纸在乐璃肩上拍了拍，“麻烦乐小姐让个位，我们嘉宾需要化妆。” 乐璃面无表情起身。 美琳气得涨红脸，指着工作人员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如果沈先生还在，你们还敢这么对待乐悦吗？势利眼！” 工作人员只是笑，没接她的话。 刘颜冷嘲道：“人都死了，还能护着她不成？我劝你们省省心，脚踏实地滚回去做网红，趁着现在还没糊彻底，捞点钱，岂不是更好？这世界上还能有几个沈先生？难不死了一个沈先生，还会有另一个沈先生顶上？这个名利圈，谁还不是势利眼呢？” 美琳目光落在刘颜脸上，讽刺道：“谁不知道你被肥的流油的刘先生包养的事？刘先生都能当你爷爷了，你可真下得去口！” 刘颜起身，抓住美琳的头发，甩手给了她一个耳朵，目露凶光：“这一巴掌教你怎么说话！” 乐璃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走上前，扯住刘颜的马尾辫，用力往后一拽。 刘颜整个身体往后倾倒，乐璃又趁机甩了她一个巴掌，嗓音里透着一丝淡漠的质感：“我还没见过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晚辈，刘颜是吧？就你这垃圾演技，配嘲笑谁？我建议你别当演员了，茅厕里的搅屎棍演技可都比你好。” “你！晚辈？你在这跟谁撑前辈？你疯了吧！” 刘颜捂着脸又要冲上去，被助理拉住。 “颜姐淡定，马上开始录节目了，先补妆。” 乐璃脸上看不见丁点儿生气的气息，只是淡定地擦了擦手，将帕子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美琳盯着她的后脑勺怔了好久。 两天不见，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 乐璃三人并没有离开电视台，而是坐下看完了这档秀演技的节目。 结束后，美琳听见乐璃低声吐槽：“这些演员，演技差成这样怎么好意思上台的？当观众眼瞎” 经纪人：“……”她还真有心思看节目？？ 她们乘电梯下地下停车场时，经纪人一个劲儿在乐璃耳边念叨：“沈先生在的时候，谁敢对你不敬？那个刘颜，真是太过分了！祝她出门被车撞死！” 下了电梯，经纪人说：“小悦，美琳，我去开车，你们等一会。” 经纪人话音刚落，一辆蓝色豪车停在她们跟前。 车窗摇下，沈慕英挺冷峻的侧颜露出来。 男人嗓音很低：“上车。” 美琳和经纪人愣住。 居然是……沈慕！ 两人同时看向站在中间的乐璃，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状况，乐璃就冲她们摆摆手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有事微信上说。” 乐璃的手刚拉上车门，广电大楼警报拉响，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回荡。 持续十秒后，广播里传出安保室的通知音： “紧急播报，紧急播报。现在所有人不许离开大厦！请安保人员封锁每一个出口！所有在大厦内的人，请至二楼、三楼、四楼的会议厅集合。” 美琳环顾四周，低喃道：“什么情况？” 经纪人掏出手机看微信群，惊呼道：“妈呀，刘颜死了！！！死在了卫生间！！！” 闻言，沈慕和乐璃同时看向对方。 沈涛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慕已经制服毛兰，病房内一片狼藉。 警方将毛兰拷起来。 腿部受伤的美琳朝乐璃爬过去，将她扶起来，发现乐璃满脸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她抱住乐璃，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小悦，是我害了你。” 她声音发颤，似乎在极力克制崩溃的情绪。 毛兰的口罩被扯下，她目光阴鸷，与在KTV时的温和不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乐璃的方向，看着她忽然笑出声。 这笑声可怖，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听得让人心里不舒服。 她的脑袋已经被沈慕的拳头砸得不清醒，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诡异：“毁容啦，毁容啦，这比死更难受，对不对？哈哈哈哈啊哈……你们抓我干什么？啊？抓我干什么？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抓我？哈哈哈啊哈哈……” 乐璃抬手一摸脸，糊了一手血，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她的尖叫在病房里此起彼伏。 她额头青筋暴突，浑身颤栗，将崩溃的情绪表演到了极致。从始至终维护凶手的美琳，忍痛站起身，疯了一样朝毛兰扑过去。 她红着眼睛，双手去抓毛兰的脸，歇斯底里。 美琳被女警察拉开，她愤恨地瞪着毛兰，气得浑身颤抖，吼道：“你骗我！你说过不会伤她！你说只是为了扰乱警方勘察，你竟然骗我！” 毛兰被带走，情绪激动的美琳被女警绑在了病床上。 满脸血的乐璃疯了一样尖叫着，谁过去她都拿东西砸人。沈慕不顾身上有伤，强撑着起身，来到乐璃跟前。 乐璃抱着腿往墙角缩，满眼惊恐，不停地扒拉头发，企图挡住脸。 沈慕心疼不已，他伸手过去，想去撩女孩头发，刚碰到女孩的脸，她又开始尖叫。 医生和护士已经过来了，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谁都不敢上前，担心刺激到她。 也是。这么漂亮一姑娘，脸变成这样，换谁也接受不了。 沈慕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抱住。他的下颌搁在女孩头顶上，深吸一口气说：“别怕，先看医生，好吗？” 乐璃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沈慕松了口气，将姑娘从地上打横抱起来，往隔壁病房走。 乐璃将脸埋在他胸膛上，谁都没看见，她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主线任务结束，系统1013被激活，它旁观了这一切，心道一声“真狠”。 这影后为了演戏，为了推动情节发展，对自己可真狠，竟然不惜自我毁容。 它的感概被乐璃听得一清二楚。 凶手任务结束，可恋爱的支线任务还没完成，她只能用这一招苦肉计推动情节发展。 这个沈慕明明对她有了些好感，却一直压抑。那只玻璃杯是他扔过来的，如果她毁了容，他一定会内疚。 况且她毁容的最主要目的，是想刺激美琳。 凶手想杀她，美琳却拼命保护她，可见美琳对她的感情的确不一般。美琳从始至终包庇凶手，为了让她和凶手翻脸，乐璃选择用了这招。 27.杀同伴的学生妹03 防盗比例90%, 订9章后清缓存可看。 走出病房, 冷风袭来，乐璃冻得一个哆嗦，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哈了口热气。她冻得直跺脚，身边的沈慕衣着单薄, 却丝毫没有冷的意思。 乐璃拿手背贴了贴男人的面颊, 哇了一声：“你的脸都没温度的？你穿这么少，真的不冷啊？” 因为她的举动, 沈慕下意识将脖子往后一仰。 女孩手背的温度在他面颊留存片刻, 那抹温热荡至他的心头, 慢慢晕染开。 沈慕见她身上衣服单薄，还穿着露腿的小裙子，皱了皱眉, 将身上的毛呢大衣脱下来, 递给她： “穿上。” “你真的不冷吗？”乐璃指了指他身上单薄的衬衣。 沈慕的神情依旧冷冰冰，直接将大衣搭在了女孩肩上。 乐璃抱着沈慕的衣服, 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嗤”了一声。明明对她有好感, 却要装做冷冰冰。 呵。男人。 她对着男人后脑勺甜甜糯糯道：“谢谢慕慕！” 沈慕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 心情居然也好了不少。 乐璃裹着男人的衣服进了房间, 这才发现隔壁坐了一堆警察，戴着耳机窃听的, 抱着电脑看监控的…… 沈涛显然是一夜没睡, 裹着被子蹲在沙发上, 顶着两只大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我们调取了演唱会现场的所有监控录像，大概确定了凶手的身高。我们又排查了广电大厦的监控，筛选出来507个相似身材的女性，201个相似身材的男性。” 广电大厦当天看节目直播的观众不少，他们能从这么多人里筛选出这么多身材相似的人，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警力。 他将iPad递给乐璃，又说：“辛苦你了小悦悦，你看看这些照片里，有没有眼熟的。现在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凶手是女性，所以男性也不能放过。你去那边沙发坐着，一张张看。” 乐璃：“……”她伸手接过iPad，去靠窗的沙发坐下。 她从七点看到中午十二点，期间几乎没有中断。手指划过第503个女性时，她觉得眼熟，又划回来，盯着仔细看。 沈慕就坐在她身边，她抱着iPad，拿额头撞了撞男人的肩膀：“慕慕，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很眼熟？” “乐小姐注意分寸。”沈慕冷静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 乐璃一撇嘴：“小气包，就是撞了撞你的肩膀而已，怎么就没分寸了？” 沈慕因为彻夜未眠，脑子有些混沌。 乐璃掐着眉心想了数十秒后，后脑勺仿佛被板砖重重一拍，“啪”地一声让她彻底清醒。 “凯撒KTV经理！” 这个经理乐璃醒来后，统共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凶案现场，她和美琳一起冲进来。第二次是沈慕带着她重回案发现场时，和这个经理打探情况。 KTV包间闹鬼，也是这个经理说的。加上这个经理的打扮偏中性，不由地让乐璃将她和最近的种种联系在一起。 她是KTV的工作人员，带美琳进包间是职责所在，案发后她积极处理事件，表现得与常人无异，就像是个普通的路人甲。 后来警方给工作人员做过笔录，她也有不在场证据。 沈涛打了个响指，吩咐身边的女警察：“红梅，我要这个毛兰的资料。” 四十分钟后。 叫红梅的女警收到毛兰的全部资料，她说：“毛兰，31岁，女。曾经是女特种兵，年初入职凯撒，因为业务能力不错，两个月就被提升为经理。没有感情史，她人不错，公司女同事都喜欢她。沈文博遇害当天是她值班。” 一直在看演播厅现场监控的男警察突然插嘴说：“刘颜遇害的时候，毛兰离开过演播厅，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连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沈涛忽然精神抖擞，拍桌起身：“抓人！” * 抓人是警察的事，沈慕和乐璃也帮不上什么忙。沈慕昨夜一宿没睡，乐璃也没休息好，两人躺在一个房间的休息椅上，打了会盹儿。 虽然困，可乐璃没有一丝困意。她侧过身，望着睡在对面躺椅上的沈慕：“慕慕，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房间有监控？你们家安防已经做了升级，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天晚上，沈慕在书房看完监控后，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 ——可能被凶手监听，小心。 那天晚上，沈慕和沈涛在家里书房、客厅、车内，以及乐璃的房间搜出了窃听器。 沈慕没有睁眼，回答她：“警方对你进行了24小时保护，没道理连有人跟踪你都没发觉。去电影院是我们临时起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她又是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可能，她在我们车内安装了窃听仪器。她来过别墅，不排除家里也有她的窃听。” 乐璃“唔”了一身，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乐璃和沈慕一起下楼买了晚饭给美琳。她好像在跟他们置气，一口饭都不愿吃。 乐璃看着怪着急，让沈慕先出去，打算和美琳单独说两句。 沈慕刚出去没一会，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进来，立在美琳病床旁安静地调整输液瓶。 “美琳，沈文博不是个东西，刘颜也不是个东西，但他们是个活生生的人，罪不至死。凶手没有人性，你包庇她做什么？” 美琳望着她：“你不恨他们吗？” “恨，但我会克制恶劣的欲望。”乐璃一耸肩，神情轻松：“人性本劣，需要克制，坚守自己的底线。如果人人都去杀自己讨厌的人，失去约束，恐怕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不止，讨厌我的人可不少。” 美琳笑了一声，别过脸去看窗外。 两个姑娘正说话，沈慕“砰”地一声撞开门，冲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吼了一声“小心”。 几乎同时，那名医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柄短刃，朝乐璃刺过去，还好沈慕及时将她往后一拉，躲过攻击。 沈慕和凶手拧打在一起，乐璃左右张望，举起椅子朝凶手后脑勺砸过去。凶手转身给了乐璃一脚，女孩整个人重重跌去沙发背后。 凶手和沈慕拧打在一起，无法靠近乐璃，索性孤注一掷，将手中短刃朝乐璃掷过去。 美琳大吼了一声“不要”，整个人摔下床。 眼看刀尖要插进乐璃体内，沈慕抄起一只水杯扔过去，挡掉匕首。 玻璃渣散落一地，一小枚刚好溅在乐璃掌心。 乐璃掌心出血，脑子里又突然想到什么。她立刻别过脸，将掌心的玻璃渣摁进左边面颊，顿时满面鲜血。 几乎是同时，沈慕朝凶手扑过去，将对方摁在地上摩擦。 他攥紧拳，对准凶手脑部重击，每一拳都下手极狠，几乎要砸碎对方的头颅。 这个案件世界是以真实世界的案件演变而成，她也感慨，现在还存在这样封闭落后的地方，他们居然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以村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村长看着沈慕，警惕道：“你谁啊？探险队的？” 牛婶拉着村长去外面说了几句话，回来后村长对沈慕和沈涛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村长说：“今天晚上你们和那支探险队的人一起，去我家住。我让我婆娘给你们收拾床铺。” 他们没有多问。 村长让村里的汉子把五爷的尸体和村支书一家的尸体，都搬去了后山的帘子洞。 寒冬的时候，当地村民会把冰块搬到这个洞内储存。洞内环境奇特，到了夏天，即便外面温度三十几度，去年冬天的冰块也不会融化，这样的山洞被称之为冰井。 所以这个山洞是最天然的冷藏室，储藏尸体是最好不过。 * 沈慕沈涛和乐璃三人被安排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有一个很大的偏房，大家没有独立的房间，十二个外人，无论男女，全都在这个房间内打通铺。 等村长和其家人都睡下，探险队的队长拴上门后，对大家说：“这个村不对劲儿啊。” “是不对劲儿，这是个拐子村。”乐璃缩在角落里，怯怯道：“我是大一的学生，来阿丘省写生的。我和我们系另外七个女生，被拐来了这里。” 探险队一共十个人，七男三女。他们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这支队伍是由科学家和媒体，以及编外的工作人员组成。其中一个是当地林业部门的陪同人员，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是负责炊事和食品管理的后勤。 这支队伍带队的队长是一个姓李的教授，五十岁左右。他闻言，怒道：“这群畜生！” 李教授的一个叫刘明洋的男学生一拍大腿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几个姑娘呢？怎么他们就放了你一个？” 28.杀同伴的学生妹04 防盗比例90%, 订9章后清缓存可看。　　沈慕琢磨了一会, 凑到沈涛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邓，录完口供, 那姑娘我们带回家。” 沈涛回过身, 看向刚才那个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男警察。 邓先往里头看了眼, 声音低了几分：“沈队, 这姑娘嫌疑最大, 你……带回家？慎重吧？” 他话还没说完, 沈涛勾过他的脖子, 故作高深莫测地贴着他耳朵低语。 邓先点头, 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沈涛拍拍他的肩背, 眉眼凝重道：“死的是我亲弟弟，我能不比你上心？想破案，你就得跟我配合。” 这沈涛看起来草包，胸无点墨，可他也确实破获过几宗大案。沈文博是他亲弟弟, 考虑到这些, 邓先便允了他的要求。 等口供录完，便让他们把人给带走了。 女孩仿佛受了很大惊吓, 从审讯室出来，看见邓先下意识往后一缩。 沈涛大不咧咧上前, 抓住她的手腕, 拖着她一边往外走, 一边套近乎：“弟妹是吧？别怕, 跟你大哥、二哥回家。” 女孩手腕细若无骨，沈涛压根不敢太用力，生怕给她捏碎。 乐璃被塞进车内，她揉着手腕不敢抬头，用余光注视到身边坐着一个气场逼人的男人。 沈涛把车开出停车场后，跟她说：“你别怕，我们是沈文博的大哥二哥。我打听过了，你无父无母，刚死了男人很伤心吧？我们带你回家。” 她抿着唇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静静地打量着旁边坐得笔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见过这两人，虽然沈文博提过有两个哥哥，但她却不知道他两个兄弟的名字。 首富王一山有三个儿子，都随母姓沈。外界只对那个张扬的小儿子有所了解，可另外两个的信息网络上几乎是没有。 乐璃召唤系统1013，却没有任何回应。“预言家”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地消失了，开始了装死模式。 这坑爹的系统，能不能给她点金手指？ 她垂着脸，眉头一皱，很快又换回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抬起脸，向沈慕投去胆怯的目光：“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涛说：“你别怕，我们就是想保护你。” 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她只能先装疯卖傻撑一阵儿，少说多听，了解情况。 四十分钟后，车开进别墅区，在一栋三层小别墅停下。 她缩在车上不愿下车，最后被沈涛扯着后衣领，拎宠物似得给拎了下去，拖着往里走。 别墅里除了这兄弟俩没有其它人。 她被丢去沙发上。 沈涛看着那个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的女孩，头疼，从冰箱里取了两瓶冰啤酒出来，递给沈慕一瓶：“二弟，这姑娘怕不是被吓傻了吧？能问出个什么？” 沈慕没说话。 乐璃怯生生抬眼，打量那个已经摘了口罩的沈慕，被吓一跳。 当下正红的流量歌手沈慕，两年前当练习生出道，便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天赋和高颜值成就了他。 没想到他居然是王一山第二子。 首富王一山三个儿子，最高调的属沈文博，卖首富儿子人设的也只有他，可见王一山对这个小儿子的疼爱程度。 同样是首富之子，同样在娱乐圈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沈慕对自己的身份却只字未提。又因两人同姓，并且长相颇有几分神似，两家粉丝没少比较、掐架，网上也经常流出两人不和的新闻。 由此可见，沈慕在沈家并不受宠。 在乐璃所接触的记忆中，小悦和沈文博的性格都算“奇葩”。 五年前，农村少女小悦涉世未深，偶然在互联网走红，被金主爸爸沈文博看上。 傍上金主沈文博，小悦开始作天作地，但凡有女人和沈文博走得近，她必然睚眦必报，让人下不了台。 她不识大体，性格一言难尽，都以为金主爸爸会忍受不了她，腻歪之后便会一脚踹了她，却没想到宠了她五年。 金丝雀从未尽过金丝雀本分，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不知道图她什么，她不愿意给，他也不强求。 就在前天，小悦临时从外地赶回家，本想给沈文博一个惊喜，却反被对方给了一个惊讶。沈文博和一个小网红同睡一床，两人衣不蔽体。 小悦冲动之下，在微博单方面宣布和沈文博分手。 就连小悦的好姐妹美琳也觉得，两人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沈文博居然准备求婚，更没想到沈文博被残忍杀害。 比起其它糜烂的富二代，沈文博倒也算个负责的。而且他处事圆滑，也没真正得罪过谁。 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极恨沈文博。乐璃思来想去，凶手很有可能是沈家这个不受宠的二公子，沈慕。 意识到情况不妙，乐璃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用虎口卡了一下脖子。 她可不想被凶手割断喉咙，已经死过一次的乐璃，深知那滋味真特么不好受。 沈慕将她这个小动作收入眼中。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微博，递给她，说：“小悦，看一下微博。” 乐璃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她犹豫一瞬，拿起了手机。 微博热门，对于她杀金主的谣言被炒得如火如荼，骂声不堪入耳，看得她不由皱眉。 对于一个几乎零负面的影后，一个完美主义患者，这种舆论她真的不能忍。 原主小悦也是一个极其在乎网络舆论的人，简单来说，就是玻璃心。一旦网上有关于她任何不好的言论，立刻跑去跟沈文博撒娇，让其帮忙。 沈慕看她一眼，说：“文博已经不在了，如果你稍微有点良心，就配合我们找到凶手，你才能摆脱网上舆论。” 她哆嗦着点了点头。 然而接下来，沈涛没问两句话，她又开始哭。 沈涛终于被逼疯了，“啊”了一声站起来，抓乱自己的头发，原地一跺脚：“他妈的，哭哭哭哭哭哭，就他娘知道哭！给你撑腰的男人死了，你他妈就不能振作点？配合我们想想细节啊？” 她倒是想。可她身边就坐了一个狼人刽子手啊！ 乐璃假装被吓得一缩双肩，拿手搓了搓红肿的眼眶，紧咬着嘴唇不再发出哭声，只是眼泪止不住往外滚。 29.杀同伴的学生妹05 防盗比例90%, 订9章后清缓存可看。　　首页微博全是骂乐悦的消息，刘颜看着特高兴, 特意开了个小号, 跟风去乐悦微博下骂：“杀人婊, 下地狱去吧！” 她暗恋过沈文博，曾经一起拍戏时对男人做过某种暗示，却没想到被对方赤果果羞辱了一番。 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乐悦, 认为没有这个白莲花, 沈文博喜欢的就会是她。 发完这条微博评论, 刘颜觉得心情特畅快, 唇角不由向上一勾, 笑出声。 可是她笑完之后, 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厕所里除了她的笑声之外, 还有另一个人的笑声？好像是她的回音，又好像……是从她头顶传来的。 厕所里漆黑一片，只有她这个隔间里有一点手机幽光。 “呵呵……” 头顶再次传来笑声，很轻盈，凉飕飕地，就像是地狱里鬼魅的声音。 刘颜头皮一麻，抬头往上看。 隔间的挡板上, 居然蹲了一个人！ 她一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来, 一柄冷刃贴着她脖颈划过, 割断了她的喉咙。血沫子“咕噜咕噜”从她嘴里冒出来, 整个人坐在马桶上开始抽搐，发不出任何声音。 …… 警察还没到，案发现场外围满了人。 外面围着的女生说来也奇怪，一面尖叫着说“好恐怖”，一面拿手机拍照拍小视频发微博、朋友圈。 保安在现场维持持续，不让任何进入。 乐璃和沈慕他们赶到的时候，也被拦在厕所外。乐璃个子小，很容易就挤了进去，沈慕紧跟其后。 她一看见里面的景象，立刻转过身踮起脚，拿手捂住沈慕的眼睛：“不许看！” 沈慕的出现本来已经让人群轰动，乐璃的动作更是让周围人圈有不小骚动。 保安大叔把沈慕往后推了推，愤然道：“女孩子看看也就算了，你一大老爷们往里面凑什么？明星都你们这德行？有这癖好的？” 沈慕退回走廊，虽然没看见里面景象，大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乐璃观察完现场后从人群挤出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化妆间。 围观的人虽然都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平时也没少见沈慕。但看见他被乐璃拖走，不免都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 美琳和经纪人也都面面相觑。 经纪人问：“小悦什么时候跟沈慕搭上了？” 美琳摇头。就连她这个闺蜜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乐璃关上化妆室的门，告诉沈慕：“刘颜被吊在了隔间的门上，这次是真的割到了脖颈动脉，血都溅到了镜子上。” “着衣情况如何？”沈慕问她。 乐璃回答：“上衣完好，裤子没穿，根据她身上衣着褶皱情况来看，我猜测，她应该没有被侵犯，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杀害的。” “你视力不错。”沈慕夸她。 乐璃哼一声：“那可不，如果不是身高和脑子限制，我是可以当飞行员的。” “文博死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伤心？”沈慕仔细打量她。 乐璃：“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我十三岁就明白的道理。十年前B市那场地震，我全家被埋废墟，我也没掉一滴眼泪。有些悲痛，不是靠哭和丧才能表现的。况且，沈文博出轨背叛了我，他只是我的前任，又不是我老公，我干嘛要为这种渣男伤心难过？我想查明真相，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再说了，你和沈涛是他亲哥哥，不一样没哭？” 沈慕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倔强的女孩，不知何故，又多了丝心疼。 乐璃笑了一声，说：“我十八岁跟了沈文博，他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出轨。” 乐悦是个农村女孩，这五年来，沈文博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她亲手做的。有时候工作太累，她不想做饭，沈文博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对她发脾气。 有时候沈文博喝醉酒，会抱着她喊妈妈，埋在她胸前痛哭。 原主乐悦很怕沈文博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旦想到沈文博除了性格有点奇怪外，其它都挺好。只要她乖乖做饭，其他事沈文博什么都依她。 况且，她很保守，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从没逼过她。 想到这些，原主乐悦又忍了下来。 原主乐悦受沈文博的影响，性格变化很大。从一开始的善解人意，变成了作天作地。 这些年，沈文博背着她不知道偷吃了多少。 沈文博一面走深爱乐悦的人设，一面背着乐悦睡女人，她当然无法接受。而对于乐璃而言，沈文博这种做法可比那些明目张胆的渣男，恶心多了。 仔细了想，这个沈文博还有点病娇潜质。 * 大厦里所有人都被警方带去做口供，因为人数众多，警方压力很大。 晚上十一点左右，警方只留了当时在化妆间和刘颜发生争执的乐璃、美琳、经纪人。 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她们三人从离开化妆室后，就没再上过化妆室那一层。从始至终都在演播厅里看节目，结束后便跟随观众一起坐电梯下楼。这些，演播厅和电梯的监控都能证明。 死了一个大明星，沈涛在警局加了一个通宵的班。 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双黑眼圈回到家，整个在沙发上葛优瘫。 乐璃简单煮了锅面条作为早餐。 餐桌上摆满了沈文博和刘颜案发现场的照片，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一面吸溜面条一面盯着这些血淋淋的照片看。 照片都是沈涛偷偷带回来的，他就是草包一个，以前破获的那些大案全是沈慕帮他破的。他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加上乐璃也有点分析能耐，他便让两人帮忙一起看这两起案件的端倪。 沈涛咬住一只爆浆的荷包蛋，拿筷子头戳了戳刘颜的尸体：“从鉴定报告来看，这女人脖颈动脉被利刃割破，不到十分钟就死了，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刘颜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和文博一样都是被吊起来，也同样是割了脖子，我们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哦对了，她的嘴里发现了她自己的粪便，应该是死后凶手亲手给她塞进去的。” 乐璃正准备咬荷包蛋，闻言瞬间顿住。 沈涛见她脸色不对，赶紧把自己的大碗伸过去：“你不吃蛋啊？给我吃。” 乐璃彻底没了胃口，心甘情愿把荷包蛋挑给了他。 沈涛将鸡蛋塞进嘴里后又说：“所以我猜测，这个凶手的手上一定也沾了死者的粪便。” 沈慕：“……”搁下碗筷，也彻底没了胃口。 在乐璃眼中，沈涛一点儿也不像个富家公子哥，有点神经质，昨晚半夜她起来喝水时，经过沈涛的房间，听见他又哭又笑。 沈慕明白，这个大哥平日虽然嬉皮，但也不会这么神经质。他之所以这么反常，还是因为这次案件的死者之一是沈文博。 乐璃有点想把沈涛给踹出去，能不能说点有意义的分析？ 她取过刘颜和沈文博被吊起来的照片仔细对比，吊两具尸体的绳子都是从双肩下穿过，为了固定，都在死者的一双肩膀上打了一个结。 “你们看。”乐璃戳着照片上死者的肩部位置说：“这两个绳结一模一样，像我们户外攀岩打的绳结。” 沈慕身体朝乐璃那边倾斜，仔细看，的确如乐璃所说，两种绳结一模一样。 沈涛搁下面碗也凑过来，“哇靠”一声：“真他妈是连环杀人案啊？” “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确定，凶手是男性，身手不错，经常户外攀岩。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沈文博和刘颜呢？” “他们死前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沈慕皱着眉，看着乐璃。 这眼神盯得乐璃有点毛骨悚然。 沈涛见他话说一半忽然顿住，问：“什么特点？” 沈慕：“他们死前，都与乐小姐发生过不愉快的事。这个凶手思维偏激，并且爱慕你。你仔细想想，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爱慕我？爱慕我所以想杀我？”乐璃思绪乱成一团麻。 “撇去各种可以隐藏的属性，你仔细回忆，谁最关心你？当你发现文博出轨后，第一时间告诉了谁？你和刘颜发生争执后，又是谁第一时间知道？” 符合以上这些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 乐璃脱口而出：“美琳。” 由于光线昏暗，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只当他们是对儿普通情侣。 最佳黄金位置在第六排到第九排，为了远离观众，乐璃和沈慕特意挑了前三排的位置。 影厅灯光熄灭，全场安静。 他们后两排和前两排都没人，电影开场后大约五分钟，有个黑衣人走进来，在他们后排坐下。 沈慕敏锐，注意到身后的人，却不敢回头，怕打草惊蛇。 电影里的鬼手正慢慢伸向女主，而漆黑的影厅里，一小截刀尖儿正从两椅中间的缝隙慢慢地穿过来。 乐璃沉浸在电影中，一颗心紧着，就在这时候，沈慕握住她的手。 乐璃一怔。 男人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抓了抓，致使她手背一阵轻痒。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不到可以抓手的程度，沈慕也不像是个浪荡子，这一抓好像另有深意。她很快反应过来，后面坐着的人，不对劲儿。 为了观影体验感更好，观众都去了五排往后的位置。乐璃刚才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以为是恐怖片带来的心理作用，经沈慕提醒，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恰好电影到了一个最恐怖的地方，乐璃“啊”一声起身，尖叫一声。 刀尖迅速缩回。 后面有观众骂道：“有病没病啊，大半夜来看鬼片胆子这么小的吗？坐下！” 乐璃连忙转过身对大家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我真的太害怕了。” 她扭过身就是为了看身后的人。 然而她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脸！ 准确的来说，这个人没有露出脸。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整张脸被黑布裹着，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由于光线很暗，再加上乐璃的角度，便以为对方没有脸。 她心头跳得厉害，立刻将沈慕抓起来，扑进他怀里“呜呜呜”，抖弱筛糠：“慕慕我怕，我不看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沈慕也用余光看了眼坐在他们身后看电影的男人。 …… 从影厅出来，乐璃立刻给沈涛的人打了电话。 警察冲进影厅抓人，可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上车后，沈涛给乐璃打了通电话，告诉他们人跑了。至于美琳那边，乐璃离开以后，美琳一直在阳台上的跑步机上跑步，压根就没离开过家里。 所以影厅出现的那个疑似凶手的人，不是美琳。 沈慕把车驶上高架桥后，乐璃才开口问他：“刚才你看见了吗？那人……没脸。” “不是没脸，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用黑布裹住了脸。”沈慕拧着眉头沉思了一阵，“有一点我很奇怪，凶手为什么要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一只口罩就能解决的事儿，他却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或许……他毁容了？脸上很多疤？” “不像。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乐璃似乎想到什么，问他：“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压根不是男人？是个女人？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用绑着刀的椅子和她对击的时候，听见她闷哼了一声。虽然那道声音很粗，但……又有点娘？或许我们的方向一直都错了。” 沈慕陷入沉思。 别墅，客厅内。 凶案现场的照片摆了一地，沈涛盘腿坐在地上，仔细看这些照片的共同之处。 死的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市局非常重视这两起案件，限他们在这个月12号之前破案。 可是现在案件毫无进展，他头都快炸了。 沈慕和乐璃走进客厅，沈涛看见他们犹如看见救命稻草，立刻招呼两人过来，问他们有没有头绪。 两人对视一眼后，乐璃开口说：“凶手可能不是男人。” “女人？不会吧？美琳压根就没离开过家里。”沈涛说。 “不是她，但她也有点奇怪。”乐璃想了一下又说：“你们有没有查过，美琳还有什么比较亲密的朋友？” 沈涛摇头。 沈慕蹲下身，将两个死者的照片摆在一起，然后说：“从一开始我们便先入为主，以为身手好就是个男人，我们假定她是一个女人，再把这些窜起来看看。” “女人，经常攀岩，身手好。她讨厌我，必然经常和我接触，我身边有这样的人吗？”乐璃想到什么：“等等。” “怎么？”沈涛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乐璃看向沈慕，双眼灵动：“慕慕，你还记得那个绳结吗？我也经常玩攀岩，但如果是我，不会经常打这种绳结，除非这个绳结和她的职业有关。身手好，具有反侦察能力，擅近战，会不会职业杀手？” 沈涛拿手指在乐璃太阳穴戳了一下：“你想什么呢？以为拍电视剧呢？如果真是职业杀手，直接用□□狙了你好不好呀，还会搞这些花花哨子？”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退役的女特种兵，或女武警。”沈慕沉思半晌后，扭过头问沈涛：“KTV的监控，你这里有备份吗？” “有，书房电脑上。” 三人迅速撤离客厅，去了书房。 监控被投射在投影幕上，同幕多屏放着。 乐璃和沈涛看得眼睛都花了，沈慕却连眼睛没眨一下。 凌晨三点，乐璃和沈涛正打瞌睡，沈慕“啪”地拍了一个巴掌，两人瞬间清醒过来。 两人搓搓眼睛，盯着暂停的屏幕。 沈涛打了个哈欠：“看出什么了吗？” 沈慕取过纸笔，一边书写，一边说：“没有。” 沈涛和乐璃同时去看白纸的上的话。 白纸上的内容让两人面面向觎，莫名汗毛直竖，一阵毛骨悚然。 室内静默了一阵。 沈慕：“大家都去休息吧。” * 沈慕的演唱会在周一晚上七点举行，地点A市体育馆。 早上十点左右，体育馆外就已经人山人海，很多没有买到门票的粉丝都在外面蹲着，也不顾冬天温寒。 下午五点左右，乐璃就挎着包拉着美琳进了体育馆，找到了沈慕给她们留的VIP黄金位。 坐下后，乐璃把在外面买的荧光棒递给美琳一根，然后从包里取出两只发光的荧光发箍。她举着发箍，对美琳说：“美琳，你的头，伸过来。” 美琳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头伸了过去。 乐璃将发箍给她戴在头上，眉眼一弯，露出两只小酒窝：“真漂亮！” “是吗？”美琳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心情好了不少，说：“很久没看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演唱会还没开始，她举着荧光棒试着挥了挥：“怎么样美琳，我的荧光棒好不好看？” 美琳终于笑出声：“没你好看。” 30.杀同伴的学生妹06 防盗比例90%, 订9章后清缓存可看。 影厅灯光熄灭，全场安静。 他们后两排和前两排都没人, 电影开场后大约五分钟, 有个黑衣人走进来，在他们后排坐下。 沈慕敏锐, 注意到身后的人, 却不敢回头，怕打草惊蛇。 电影里的鬼手正慢慢伸向女主, 而漆黑的影厅里，一小截刀尖儿正从两椅中间的缝隙慢慢地穿过来。 乐璃沉浸在电影中, 一颗心紧着，就在这时候，沈慕握住她的手。 乐璃一怔。 男人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抓了抓，致使她手背一阵轻痒。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不到可以抓手的程度，沈慕也不像是个浪荡子, 这一抓好像另有深意。她很快反应过来，后面坐着的人, 不对劲儿。 为了观影体验感更好, 观众都去了五排往后的位置。乐璃刚才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 以为是恐怖片带来的心理作用，经沈慕提醒，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恰好电影到了一个最恐怖的地方, 乐璃“啊”一声起身, 尖叫一声。 刀尖迅速缩回。 后面有观众骂道：“有病没病啊, 大半夜来看鬼片胆子这么小的吗？坐下！” 乐璃连忙转过身对大家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我真的太害怕了。” 她扭过身就是为了看身后的人。 然而她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脸！ 准确的来说，这个人没有露出脸。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整张脸被黑布裹着，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由于光线很暗，再加上乐璃的角度，便以为对方没有脸。 她心头跳得厉害，立刻将沈慕抓起来，扑进他怀里“呜呜呜”，抖弱筛糠：“慕慕我怕，我不看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沈慕也用余光看了眼坐在他们身后看电影的男人。 …… 从影厅出来，乐璃立刻给沈涛的人打了电话。 警察冲进影厅抓人，可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上车后，沈涛给乐璃打了通电话，告诉他们人跑了。至于美琳那边，乐璃离开以后，美琳一直在阳台上的跑步机上跑步，压根就没离开过家里。 所以影厅出现的那个疑似凶手的人，不是美琳。 沈慕把车驶上高架桥后，乐璃才开口问他：“刚才你看见了吗？那人……没脸。” “不是没脸，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用黑布裹住了脸。”沈慕拧着眉头沉思了一阵，“有一点我很奇怪，凶手为什么要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一只口罩就能解决的事儿，他却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或许……他毁容了？脸上很多疤？” “不像。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乐璃似乎想到什么，问他：“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压根不是男人？是个女人？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用绑着刀的椅子和她对击的时候，听见她闷哼了一声。虽然那道声音很粗，但……又有点娘？或许我们的方向一直都错了。” 沈慕陷入沉思。 别墅，客厅内。 凶案现场的照片摆了一地，沈涛盘腿坐在地上，仔细看这些照片的共同之处。 死的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市局非常重视这两起案件，限他们在这个月12号之前破案。 可是现在案件毫无进展，他头都快炸了。 沈慕和乐璃走进客厅，沈涛看见他们犹如看见救命稻草，立刻招呼两人过来，问他们有没有头绪。 两人对视一眼后，乐璃开口说：“凶手可能不是男人。” “女人？不会吧？美琳压根就没离开过家里。”沈涛说。 “不是她，但她也有点奇怪。”乐璃想了一下又说：“你们有没有查过，美琳还有什么比较亲密的朋友？” 沈涛摇头。 沈慕蹲下身，将两个死者的照片摆在一起，然后说：“从一开始我们便先入为主，以为身手好就是个男人，我们假定她是一个女人，再把这些窜起来看看。” “女人，经常攀岩，身手好。她讨厌我，必然经常和我接触，我身边有这样的人吗？”乐璃想到什么：“等等。” “怎么？”沈涛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乐璃看向沈慕，双眼灵动：“慕慕，你还记得那个绳结吗？我也经常玩攀岩，但如果是我，不会经常打这种绳结，除非这个绳结和她的职业有关。身手好，具有反侦察能力，擅近战，会不会职业杀手？” 沈涛拿手指在乐璃太阳穴戳了一下：“你想什么呢？以为拍电视剧呢？如果真是职业杀手，直接用□□狙了你好不好呀，还会搞这些花花哨子？”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退役的女特种兵，或女武警。”沈慕沉思半晌后，扭过头问沈涛：“KTV的监控，你这里有备份吗？” “有，书房电脑上。” 三人迅速撤离客厅，去了书房。 监控被投射在投影幕上，同幕多屏放着。 乐璃和沈涛看得眼睛都花了，沈慕却连眼睛没眨一下。 凌晨三点，乐璃和沈涛正打瞌睡，沈慕“啪”地拍了一个巴掌，两人瞬间清醒过来。 两人搓搓眼睛，盯着暂停的屏幕。 沈涛打了个哈欠：“看出什么了吗？” 沈慕取过纸笔，一边书写，一边说：“没有。” 沈涛和乐璃同时去看白纸的上的话。 白纸上的内容让两人面面向觎，莫名汗毛直竖，一阵毛骨悚然。 室内静默了一阵。 沈慕：“大家都去休息吧。” * 沈慕的演唱会在周一晚上七点举行，地点A市体育馆。 早上十点左右，体育馆外就已经人山人海，很多没有买到门票的粉丝都在外面蹲着，也不顾冬天温寒。 下午五点左右，乐璃就挎着包拉着美琳进了体育馆，找到了沈慕给她们留的VIP黄金位。 坐下后，乐璃把在外面买的荧光棒递给美琳一根，然后从包里取出两只发光的荧光发箍。她举着发箍，对美琳说：“美琳，你的头，伸过来。” 美琳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头伸了过去。 乐璃将发箍给她戴在头上，眉眼一弯，露出两只小酒窝：“真漂亮！” “是吗？”美琳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心情好了不少，说：“很久没看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演唱会还没开始，她举着荧光棒试着挥了挥：“怎么样美琳，我的荧光棒好不好看？” 美琳终于笑出声：“没你好看。” 这时候沈涛在乐璃旁边的空位坐下，一糙老爷们在一群女生中间倒显得格格不入。他侧过身对美琳和乐璃挥手：“嗨，美女们。” “涛涛你来啦？”乐璃从包里摸出另一只米奇荧光发箍，冲他勾勾手：“来，头伸过来。” 沈涛像条乖顺的小狼狗，乖乖地把头伸了过去。等乐璃给他戴上发箍后，他卖萌嘟嘟嘴，举起手机和乐璃自拍。 两人凑在一起自拍了大约十分钟。 “小涛涛，这张不好看，显得我脸好大的！删掉！” “哇，你也太自私了吧？这是我照得最好看的一张！你居然给我删了！我要去告慕慕。” “出息。”乐璃举起自己的手机，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用我的手机，我的手机美颜功能好。” 沈涛把脸凑过去，紧挨着乐璃。 戴着米奇发箍的大老爷们嘟嘟嘴，和她一起比剪刀手。 一旁的美琳看得火大，将乐璃拉过来，问她：“他谁啊？” 乐璃低着头一边处理照片，一边浑不在意地说：“哦，保护我的沈警官，沈慕的大哥，怎么样？帅不帅？” “小悦，你怎么能和他这么亲密？”美琳低声说。 “亲密吗？我只是拿他当闺蜜啊，他是gay，现在是我gay蜜！”乐璃扭过头吩咐沈涛：“小涛涛，我口渴，你去帮我们买水好不好？” 沈涛一副笑脸，心里却是MMP。 谁特么是小涛涛，谁特么是小涛涛！谁特么是你gay蜜。 等沈涛离开，美琳咬着嘴唇，红着眼眶说：“小悦，闺蜜有一个就够了，多了有什么好？我难道不够好吗？” “你想哪儿去了？”乐璃拍拍她的手背，说：“好了，别想太多，你永远是我的唯一，么么啪。” 演唱会开始，大荧幕都亮起来。 烟花绽放，舞台升起，沈慕伴随着音乐逐渐出现在大家视野。 现场一片荧光挥动，女孩们尖叫声此起彼伏。 等沈慕一开桑，女孩们终止尖叫，和他一起唱。 男人嗓音空灵，那种质感宛如润玉，非常悦耳。 乐璃挥了几下荧光棒，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抓着美琳的手说：“我肚子疼，好疼……美琳你陪我去趟卫生间好吗？”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美琳一脸焦灼，斥责她：“都说了让你别吃那么多冰激凌，你偏不听。” …… 乐璃上完厕所从隔间出来，特意在洗手台前假装玩手机，大约十五分钟。 就在这时候，她隔壁的隔间里走出一个黑衣人，攥着刀。 乐璃在后衣领上安装了一只针孔摄像头，通过手机清楚地看见黑衣人从隔间走出来，一步步逼近。 也就在同时，一直躲在最后一间隔间的警察冲出来，与凶手扭打在一起。 两名警察拿枪指准凶手，这个凶手反应迅速。 其中一名警察准备扣动扳机，手腕却突然一凉，被刀刃割破，□□堪堪落地。 另一名警察对着凶手脑袋开了一枪，被凶手躲过。 意识到里面有危险，美琳冲进去，拉着乐璃往外跑。 凶手朝另一名警察撞过去，子弹射穿了他的肩胛骨，可他一点没有疼的意思，一刀捅进警察腹部。 31.杀同伴的学生妹07 防盗比例90%，订9章后清缓存可看。 女孩们抱成一团, 望着乐璃方向瑟瑟发抖。 牛娃是怎么死的, 她们都清楚, 可谁都不敢替她说话, 都怕, 这种境地，能没有存在感就没有存在感吧，活命重要。 乐璃如何呼唤系统1013, 这家伙愣是不出现，宛如从未存在。乐璃脑子里关于原主的记忆不多, 七七八八, 很多都衔接不上。 原主叫阿娴, 已经被拐了一个多月。大半的时间浪费在了路上, 她来这里也才第三天。 刚才那个指认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孩叫张蓉蓉, 两人是一个系的同学，一起被拐的。拐她们的是一家五口。 牛婶有四个儿子，死掉的牛娃是老幺, 其它三个不在村子。 牛婶去隔壁几个村子找买家谈价钱，牛娃负责在家里看守。 趁着母亲不在家，牛娃打算对女孩们下手。 前些天牛娃想侮辱一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 那女孩性子烈, 誓死不从, 一脚狠踢在牛娃的命根子上, 差点让他断子绝岁。 牛婶知道后, 为了杀鸡儆猴，把这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扔在杀猪锅里，拿开水烫熟了。 那叫声，凄惨至极。 牛婶一巴掌落下来，打得乐璃整个人趴在地上，而牛娃的尸体就在她眼前。 她抬眼看着这具男尸，发现男尸僵硬的姿势很奇怪。 牛婶抬脚朝她头部踩过来，还好她反应迅速，用双手接住。 大概是没想到她敢反抗，牛婶拿鞭子又抽她身上，细嫩的肌肤上又绽开两条红痕。 第三鞭的时候，乐璃抓住了那根鞭子，她将嘴里的血水啐了出去，目光锐利，语气出奇地平静：“想给你儿子报仇，就停下。” 妇人显然被她的话惊了一下。 这女孩身体不好，从被拐回来第一天就开始生病，每天都怯怯地缩在角落，不说话。 她以为这女孩不仅有病，还是个傻的，打算将她便宜卖给隔壁村的那个六十岁的老汉，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这两天专门给她做了些好吃的养她。 乐璃用本地话跟她沟通：“嬢嬢，你把我卖给谁，那都是我的命，即便你把我卖给那个六十岁的老汉，我也乖乖的。但我不能容忍那些鬼迷日眼的人污蔑我杀人，我没有杀人，更没有杀阿牛哥。阿牛哥前天说要娶我当媳妇儿，他年轻力壮，可不比那个六十岁的老头好吗？我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牛婶望着她，哼了一声：“那你说，不是你是哪个？” “我不知道。” 乐璃确实不知道，她的记忆不多。 牛婶的暴脾气就要再次发作，只听乐璃又说：“但凶手一定就在这个地窖中，婶，你给我点时间，我要看看牛哥的尸体。” 这是牛婶的小儿子，她当然不想放过真凶。她非得把杀牛娃的人揪出来，剥了皮不可！ 她见乐璃说得胸有成竹，收了鞭子，指着她脑门说：“我给你时间说，你要是给我扯把子，我就剥了你的皮！” “嗯。” 男尸下身盖着衣服，乐璃不羞不臊将那唯一的衣服掀开。男尸下身所有，一览无遗。 那几个缩在角落的女孩尖叫了一声，纷纷捂上了眼。 牛婶被这叫声搞得心烦，吼道：“叫什么叫？” 那几个女孩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牛婶保守，见乐璃这么淡定地掀开了死去儿子身上的衣服，心中不免几分嘀咕，觉得这女孩淫\\贱得很，只怕六十岁老汉都会瞧不上她。 乐璃为了演好女法医，特地学过解刨学，也动手解刨过男人的尸体。 就此刻而言，她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死者和生者的区别。 乐璃撑开死者眼皮和口腔，发现死者睑结膜和口腔黏膜有散在淤点。面部和肢体皮肤呈现青紫，脖子有勒沟。 尸体开始发臭，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 这里长时间无人看守，如果不是外面有十条狗，这些姑娘未必不能逃离这里。 乐璃又观察地窖。 这个地窖虽然晦暗潮湿，四周散了很多女性丝袜、内衣内裤，以及小黄书。 尸体上方挂了一条绳子，起初她不清楚这里挂一条绳子做什么，可她在用目光丈量了死者的身高后，终于知道用处。 是用来上吊的。 这里都是被拐卖来的女孩，这对母子绝对不会给她们任何自杀的机会。这根上吊的绳子，一定是牛娃带进来，并且留在这里的，他是想自己上吊。 当然，牛娃并不是想真的上吊，他只是想找到一种快感。 牛娃命根子受伤，大概是为了找刺激，带了很多淫.秽物品下地窖。 他当着众女孩的面，脱了衣服裤子，脖子挂在绳套上，身体腾空。 随后而来的是很强烈的窒息感，当他大脑缺氧，脑细胞开始迅速死亡，谷氨酸有关的生化反应便开始了，让他有了很强烈的幻觉，让他获得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性快感，甚至达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性.高.潮。 而牛娃是因为收敛不得当，直接给吊死了。他的死法被称为性窒息，也叫窒息性□□。 …… “你这个臭丫头，胡说什么！我幺儿才不会这么下流！”牛婶听了她的话，觉得荒唐，转而去看其他几个女孩：“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六个女孩都不敢说话，她们目睹了牛娃是怎么死的，但她们不敢如实相告。因为这种荒唐的死法，牛婶一定不会相信，如果牛婶动怒，都把她们放进锅里煮了怎么办？ 大家都很害怕，直到张蓉蓉跳出来，把所有罪责推到了乐璃身上。 乐璃没打算用这招脱险，只是在拖延时间想办法。她是任务新手，这才是她的第二个世界，系统不太可能会给她设定死局。 就在这时候，地窖外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牛家妹儿，在不在？大财主来了！” 牛婶警告地窖里的几个女孩：“你们给我老实点，谁都别想跑！” 说完，把自己儿子的尸体藏到风车后面，爬上了地窖。 她们这座梁子山，有四个村庄，交通闭塞。这几个村庄重男轻女的很，大部分人家生了女儿，就扔后山溺死了，直接导致几个村子男多女少，好些男人娶不上媳妇儿。 这个牛婶是做人口生意，主要做附近村庄的生意。最近栗子村的一个在泰国打工的汉子，认识了两个国外的老板。 据说这个老板想从她手上买女孩，带去国外当小姐，价格是卖给村民的六倍不止。 牛婶家四个儿子，他们一家人在城里专拐卖女孩。这几个月暑假，旅游旺季，他们一口气拐了八个女孩上山，死了一个，还剩七个。 牛婶觉得自己要发财了，赶紧让栗子村的大兄弟带了那个大财主过来挑人。 * 等牛婶离开，张蓉蓉瞪了一眼乐璃：“阿娴，你以为她会信你的鬼话吗？” 乐璃拿刀子般的目光在她身上刮了一眼，没有说话。 地窖有人陆续下来。 牛婶带下来两个男人，这两人身高均在一米九以上，样貌出众。 一个气质吊儿郎当，看见乐璃，冲她打了个流氓的口哨。 一个气质冰冷，目光也率先锁定乐璃。 牛婶指着那几个缩在墙角灰头土脸的女孩说：“这些都是女学生，大大滴好，两位老板，随便挑。” 沈慕望着乐璃的方向，一双眼睛猩红。 他捧在心尖儿上的女孩，却被人拐来这里，这样糟蹋，他恨不得手刃了这些禽兽。 他几乎要叫出她的名字。却被沈涛拉住，他用法语低声对他说：“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娴就在那里，我们先装不认识，花钱先把她买回去。等出了这座山，再让警察过来端平这个地方。” 沈慕喉咙一滚，将到嘴边的“阿娴”给吞了回去。 沈慕和沈涛的模样都没变，乐璃一眼认出他们。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关于沈涛沈慕的记忆。 在这个世界，沈慕是原主阿娴的男朋友，两人青梅竹马。沈慕在国外上学，听说女友失踪，立刻赶回来，满世界地寻找。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沈涛抬手一指乐璃，根牛婶说：“就她了，就她像个样子，其他的，丑死了。” 牛婶还在犹豫，毕竟这姑娘有嫌疑杀了她儿子。直到沈涛开了一个天价，对金钱的欲望战胜了她的爱子心。 两兄弟带着乐璃刚上地窖，就有几个村民跑来，说：“不好了牛婶，村支书一家都死了。村长说了，所有人都不准离开村子，在凶手没找出来之前，你的这两个财神爷也不许离开！” 沈涛开口说：“牛婶，我们这趟来，只带了首款。剩下的尾款，得由你跟我们一起去乡里信用社。我们要是出不了村，你可别想拿尾款哦。” 牛婶一脸忧心忡忡道：“是是是。可我们村的情况特殊，村长说不能出村，那出口一定被封锁，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样吧，晚上我去根村长说说，争取早点让你们出村！” 沈涛回过身，看向刚才那个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男警察。 邓先往里头看了眼，声音低了几分：“沈队，这姑娘嫌疑最大，你……带回家？慎重吧？” 他话还没说完，沈涛勾过他的脖子，故作高深莫测地贴着他耳朵低语。 邓先点头，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沈涛拍拍他的肩背，眉眼凝重道：“死的是我亲弟弟，我能不比你上心？想破案，你就得跟我配合。” 这沈涛看起来草包，胸无点墨，可他也确实破获过几宗大案。沈文博是他亲弟弟，考虑到这些，邓先便允了他的要求。 等口供录完，便让他们把人给带走了。 女孩仿佛受了很大惊吓，从审讯室出来，看见邓先下意识往后一缩。 沈涛大不咧咧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套近乎：“弟妹是吧？别怕，跟你大哥、二哥回家。” 女孩手腕细若无骨，沈涛压根不敢太用力，生怕给她捏碎。 乐璃被塞进车内，她揉着手腕不敢抬头，用余光注视到身边坐着一个气场逼人的男人。 沈涛把车开出停车场后，跟她说：“你别怕，我们是沈文博的大哥二哥。我打听过了，你无父无母，刚死了男人很伤心吧？我们带你回家。” 她抿着唇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静静地打量着旁边坐得笔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见过这两人，虽然沈文博提过有两个哥哥，但她却不知道他两个兄弟的名字。 首富王一山有三个儿子，都随母姓沈。外界只对那个张扬的小儿子有所了解，可另外两个的信息网络上几乎是没有。 乐璃召唤系统1013，却没有任何回应。“预言家”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地消失了，开始了装死模式。 这坑爹的系统，能不能给她点金手指？ 她垂着脸，眉头一皱，很快又换回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抬起脸，向沈慕投去胆怯的目光：“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涛说：“你别怕，我们就是想保护你。” 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她只能先装疯卖傻撑一阵儿，少说多听，了解情况。 四十分钟后，车开进别墅区，在一栋三层小别墅停下。 她缩在车上不愿下车，最后被沈涛扯着后衣领，拎宠物似得给拎了下去，拖着往里走。 别墅里除了这兄弟俩没有其它人。 她被丢去沙发上。 沈涛看着那个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的女孩，头疼，从冰箱里取了两瓶冰啤酒出来，递给沈慕一瓶：“二弟，这姑娘怕不是被吓傻了吧？能问出个什么？” 沈慕没说话。 乐璃怯生生抬眼，打量那个已经摘了口罩的沈慕，被吓一跳。 当下正红的流量歌手沈慕，两年前当练习生出道，便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天赋和高颜值成就了他。 没想到他居然是王一山第二子。 首富王一山三个儿子，最高调的属沈文博，卖首富儿子人设的也只有他，可见王一山对这个小儿子的疼爱程度。 同样是首富之子，同样在娱乐圈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沈慕对自己的身份却只字未提。又因两人同姓，并且长相颇有几分神似，两家粉丝没少比较、掐架，网上也经常流出两人不和的新闻。 由此可见，沈慕在沈家并不受宠。 在乐璃所接触的记忆中，小悦和沈文博的性格都算“奇葩”。 五年前，农村少女小悦涉世未深，偶然在互联网走红，被金主爸爸沈文博看上。 傍上金主沈文博，小悦开始作天作地，但凡有女人和沈文博走得近，她必然睚眦必报，让人下不了台。 她不识大体，性格一言难尽，都以为金主爸爸会忍受不了她，腻歪之后便会一脚踹了她，却没想到宠了她五年。 金丝雀从未尽过金丝雀本分，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不知道图她什么，她不愿意给，他也不强求。 就在前天，小悦临时从外地赶回家，本想给沈文博一个惊喜，却反被对方给了一个惊讶。沈文博和一个小网红同睡一床，两人衣不蔽体。 小悦冲动之下，在微博单方面宣布和沈文博分手。 就连小悦的好姐妹美琳也觉得，两人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沈文博居然准备求婚，更没想到沈文博被残忍杀害。 比起其它糜烂的富二代，沈文博倒也算个负责的。而且他处事圆滑，也没真正得罪过谁。 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极恨沈文博。乐璃思来想去，凶手很有可能是沈家这个不受宠的二公子，沈慕。 32.杀同伴的学生妹08 防盗比例90%, 订9章后清缓存可看。　　探险队有个叫柳萌的女孩，吞了口唾沫, 下意识地往文阿姨的方向靠了靠。 那阵“滋滋”声结束后, 伴奏再次响起，一个抚媚的女成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他们的耳膜。 “传说, 人的身上有三盏油灯, 一盏, 在头上顶着, 另外两盏，在肩膀上, 这便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若有人唤你名字，切莫回头张望，这一望把灯吹灭了——”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大家神经都紧绷着。这下子，大家都听清楚了, 声音是从洞口的方向传过来的。 那声音继续, 伴着一丝鬼魅的笑声：“便给鬼, 招了魂。” 就在这时候，一只人手, 在柳萌的肩头拍了一下。女孩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被扯断，她捂着双耳盯着洞口的方向尖叫一声, 撞开身边的人, 疯了一样往洞内深处跑去。 很快, 消失在黑暗中，没了影。 李教授叫了一声“小柳”，担心柳萌出事儿，赶紧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都不敢再走了，因为那道鬼魅的女音结束后，又是一段卡磁带一般的空白，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又出现了，再次用稚嫩阴森的声音朗诵： “我娘杀了我 我爹在吃我 哥哥妹妹桌底坐 捡起我骨头 再拿刀来剁 血和肉啊泥中和…… ” 这下子，探险队里的几名男性也站不住了，有人骂了一声：“草，我宁愿被村民弄死，也不要再进去了！” 他们这些男人虽然也怕，但也不会和柳萌一样失去理智。那声音虽然是从洞口传来的，但他们明白，往里走只会更恐怖。以刘明洋为首，几个男人双脚踩了风火轮似的，抛下同队仅剩的两名女性就跑了。 剩下的文阿姨和那个叫叶丽的女孩还算镇定。 文阿姨取出了那把别在腰间的菜刀，骂道：“这群大老爷们，比女人还胆小。我他妈不管是什么鬼，我都当猪给砍喽！” 文阿姨在做探险队的伙食后勤之前，是个卖猪肉的，杀过的猪不知道多少头。都说鬼怕屠夫，文阿姨仗着这个说法，莫名的有了胆。 她举起刀对准洞口，将叶丽护在身后说：“小叶，你要是也怕，阿姨送你回去。” “可是…………教授和萌萌还在里面呢。”叶丽攥紧拳头咬牙说：“文阿姨，萌萌外表要强，内心就是个小女生。李教授年龄也大了，我们还是进去找他们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有鬼，我也不怕。” “好闺女！”文阿姨听她这么说，不由地夸了一嘴。 乐璃晃了晃沈慕的胳膊，低声说：“慕慕，我总觉得洞口方向有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我说丫头，你不是被他们买来的？你怎么把他们当亲爹似的。”文阿姨气鼓鼓道。 乐璃一脸无害地回答说：“能被这么帅的慕慕买来当媳妇儿，死也甘心啦。” 文阿姨：“…………” 叶丽也看了眼沈涛兄弟，这两人长得确实帅，也不怪小姑娘死心塌地的。可惜人面兽心，等出了这个山村，她就去报警，希望警察把这禽兽兄弟都抓起来。 乐璃抱着沈慕的胳膊，往洞口走。 沈涛从腰间皮囊抽出一把小砍刀，挡在他们面前说：“万一对方是个厉鬼，你们怎么办？别啊，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们收尸的！” 乐璃眉眼一弯冲他笑道：“没事的涛涛，我们就过去看看！刚才我们不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吗？再说了，待会回去，我们还得走这条路呢。” 听她这么说，沈涛一咬牙说：“那我不过去，我怕见到无头鬼。” 乐璃抱着沈慕胳膊，拖着男人往洞口去。 两人很快消失在拐弯处，沈涛不放心，吼了一声：“怎么样？看见女鬼了吗？” 无人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乐颠颠儿的声音传过来：“看见了看见了！我们找到女鬼了！” 听着那兴奋的声音，沈涛文阿姨、叶丽都觉得诡异。 沈涛：……他特么想打人！不！打鬼！ 过了片刻，乐璃乐颠颠儿回来了，沈慕依然没什么表情地走在她身后，有意无意地时刻护着她。 女孩手上多了一个老款粉色手机。 乐璃回到沈涛他们跟前，晃着手机说：“喏，刚才发出声音的，就是它！” 他们看着这支手机，面面相觑。叶丽松了口气：“感情是自己吓自己，一只手机而已。” “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砍五爷头颅的僵尸，大概也是人装的。”沈慕皱着眉分析说。 乐璃倒腾着手机说：“这款手机应该是CT在07出的一款娱乐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女孩用的。你们看，刚才我们听到的就是这首歌，叫《幽山诡话》，有人故意抹掉了中间唱腔的部分，留下了恐怖气氛的童声朗诵，大概是想吓唬我们。你们认得这只手机吗？” 文阿姨摇头说：“我们上山，用的都是军用统一发的军用手机，没人带这种手机，而且看款式，很老了。这手机是放在哪儿的？为什么会突然响了？” “被放在石壁的缝隙里。”乐璃解释说：“这首歌前面有人制作了一段空白，大约三分钟。从藏手机位置到我们现在停的这个点，恰好三分钟距离。也就是说——” 她吞了口唾沫，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 沈涛纳闷：“说什么？也就是说什么？你倒是一口气把话给说完啊，小娴娴，你他妈这是要吊死我啊。” 沈慕淡淡地接了乐璃的话：“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那他吓我们干什么啊？”文阿姨气鼓鼓道。 沈慕温和的目光落在文阿姨和叶丽脸上，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谁知道呢。” 到底是兄弟，沈涛立刻明白了沈慕那个微笑的一丝，赶紧插嘴道：“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去？” 探险队里每个人都可能是那只鬼，所以有些话，还是保留的好。 文阿姨：“既然没鬼，那就进去吧。” 叶丽也道：“是啊，教授和萌萌都还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 他们一行人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到了宽敞的里洞。 里面有电筒光线，一踏入，一股寒冷扑面而来。乐璃搓了搓手，对着掌心之间哈了口热气儿：“有点冷。” 李教授听见他们的声音，对他们招手说：“你们快过来搭把手，小柳同志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他们围过去，女孩躺在地上紧合着双眼，面容苍白。 叶丽和文阿姨搭手将柳萌扶了起来，让她靠墙而坐。 沈涛拿手电照了照身后摆在大冰块上的尸体，说：“我擦，真他妈壮观，夏季七月居然能有这么多冰块，牛逼啊。” 李教授扶着眼镜框，告诉他：“这是冰井，纯天然的储冰场所。把冬天的冰块放在这里，能自然储存到夏季。” 乐璃和沈慕去看了尸体。 沈慕取出相机，对尸体的拍了详细的照片。 刚掀开那具无头尸的盖布，沈涛没忍住骂了句“卧槽”，转过头开始呕吐。 等乐璃拍完正面照，要给尸体翻身时，沈慕开始犹豫。 他有点洁癖。 乐璃把相机交给他，说：“我来。” 沈慕眸子里有一丝惊讶，“阿娴，你以前不是最怕……” 乐璃一边翻尸体，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慕慕，人都是会变的。一个女孩，在与世界隔绝的地方被欺凌了这么久，她现在除了死，什么也不惧怕了。” 乐璃面无表情的翻过尸体。 沈慕望着她，一阵骇然后，心里涌上一丝酸涩感。 乐璃用余光瞟他，男人眼眶果然红了。 她又说：“慕慕，被关在地窖里，饿肚子时，我连她们的呕吐物都吃过。比起那个，尸体的味道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沈涛没忍住，先背过身去抹眼泪。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阿娴如何娇贵，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才多久，阿娴性格便发生这样大的转变，可见她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 拍完照，沈慕将相机递给了沈涛，去了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处，一拳打在了石壁上。 他指骨疼，可心却更疼。 男人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 回到村长家里，文阿姨把那几个男人数落了一遍，但因为沈慕的嘱咐，也没把手机的事儿告诉他们。 这几个男人几乎一宿无眠，第二天一早，顶着两只黑眼圈，看得文阿姨憋着笑。 柳萌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醒。 上午八点左右，村长家里开始搭雨棚，建土灶台。后院杀猪杀鱼，好不热闹。 村支书一家都死了，据说村长要给他们办丧礼。 农村办丧礼要办酒席。 下午的时候，外面热闹非凡，唢呐吹得震天响，院子里摆满了方桌和长条凳，后院里新建的土灶台正在炖肉炸酥肉。 乐璃醒来的时候饿得不行，跑去帮忙烧火，偷吃了两个香脆的酥肉。 做饭的妇女笑道：“你这个丫头，真是莫规矩，灶台前偷嘴，嫁人那天可是要下雨的哦。” 乐璃笑眯眯道：“没关系，下雨就下雨。” 妇女一边炸酥肉，一边嘟囔道：“这个牛婶，在搞爪子嘛？怎么现在都还没来？还好有你帮忙。” …… 五点钟，酒席开始，一桌预备的是四个菜，八个碗。 乐璃他们虽然是被监视的外人，但也都被邀请上了桌。他们十二个人坐了两桌。 乐璃他们这桌，除了李教授和文阿姨，还有三个当地村民。 乐璃是真的饿了，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要挑肉丸子时，被沈慕拍了下手背：“不许吃，减肥。” 乐璃缩回手揉着手背，一脸幽怨看他：“……” 沈涛往嘴里塞了一个丸子，为乐璃抱不平：“二弟，你变了。” 以前沈慕可是说阿娴胖嘟嘟的才可爱，现在怎么突然让减肥了？ 文阿姨喝了口肉汤，也说：“女孩子要有点肉才可爱。” 沈慕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李教授，问：“李教授，你怎么不吃肉？” “哦，我这老头子，上了年纪，医生说要多吃菜，少吃肉，老喽，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教授笑眯眯道。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和乐璃说话的女人跑到酒席前，大声叫道：“大家都别吃了！别吃了！” 下面有人喝着粮食酒，吼道：“大狗媳妇儿，你干啥啊这是？自己吃不上，还不让咱们吃？” 女人一脸惨败：“锅里有人！” 有人笑道：“锅里还有人？娇艳女鬼吗？哈哈哈……” 女人舌头打结，话说不清楚。她一着急，一拍大腿道：“牛婶死了！她的肉没了，她的骨头就在冬瓜骨头汤的锅里！！” 席间一片鸦雀无声。 沈涛吐了嘴里的食物，转过身干呕起来。 这时候，他脑子里出现了做完那个稚嫩的声音—— “嘻哈哈，莫惊慌 下一顿，你做汤。” 乐璃一脸呆萌看他：“沈涛哥哥，男女授受不亲。” 沈涛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我他妈……”这姑娘成心气他的吧？ 沈慕从茶几上取过绷带和碘伏，一边替大哥包扎，一边对乐璃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凶手在KTV没杀你，却追踪到这里才下手？” “我真的能信你们吗？” 姑娘的语气娇滴滴，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截至目前，乐璃虽然有很多事理不清，但她知道，如果沈慕是凶手，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凶手另有其人。 沈涛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看她：“你连我们都不信，还能信谁？文博是我们亲弟弟，他死了，我俩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你可以不信警察，但你必须信我们，也只有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丫头，看你这么白莲花，脑子也不笨，这点关系应该理得清楚吧？” 白莲花……你妹！ 上一刻女孩的眼神还可怜巴巴，下一刻几乎没有任何铺垫得变狠，很快，又恢复小可怜目光。 沈涛大大咧咧，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却被沈慕看在眼里。 乐璃对上某人的目光，只觉那双冷静的眼睛深不可测，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怀疑，沈慕和沈涛其中一个，便是另一个任务者。 沈慕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乐悦小姐，我知道你怀疑我们和刚才那个凶手是一伙。你想清楚，如果我们真的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吗？” 乐璃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想了一阵，把自己醒来后看见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他们，却省略擦掉凶器指纹这一环节。 沈慕神色很沉重，起身说：“天快亮了，你们去休息，我去房间看尸检报告，”目光顿在乐璃身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KTV。” “你还让她抛头露面？她这小身板，不被那凶手砍死才怪。”沈涛冷呵一声：“女人就是女人，再白莲花也得保护是吧？就让她呆在家里吧，明天我安排几个保镖过来，围墙加上电网。” 33.杀同伴的学生妹09 防盗, 订8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乐璃一脸呆萌看他：“沈涛哥哥, 男女授受不亲。” 沈涛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我他妈……”这姑娘成心气他的吧？ 沈慕从茶几上取过绷带和碘伏, 一边替大哥包扎, 一边对乐璃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凶手在KTV没杀你，却追踪到这里才下手？” “我真的能信你们吗？” 姑娘的语气娇滴滴，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截至目前, 乐璃虽然有很多事理不清，但她知道，如果沈慕是凶手，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凶手另有其人。 沈涛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看她：“你连我们都不信，还能信谁？文博是我们亲弟弟，他死了, 我俩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你可以不信警察，但你必须信我们, 也只有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丫头, 看你这么白莲花，脑子也不笨，这点关系应该理得清楚吧？” 白莲花……你妹！ 上一刻女孩的眼神还可怜巴巴，下一刻几乎没有任何铺垫得变狠，很快, 又恢复小可怜目光。 沈涛大大咧咧, 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 却被沈慕看在眼里。 乐璃对上某人的目光，只觉那双冷静的眼睛深不可测，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怀疑，沈慕和沈涛其中一个，便是另一个任务者。 沈慕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乐悦小姐，我知道你怀疑我们和刚才那个凶手是一伙。你想清楚，如果我们真的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吗？” 乐璃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想了一阵，把自己醒来后看见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他们，却省略擦掉凶器指纹这一环节。 沈慕神色很沉重，起身说：“天快亮了，你们去休息，我去房间看尸检报告，”目光顿在乐璃身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KTV。” “你还让她抛头露面？她这小身板，不被那凶手砍死才怪。”沈涛冷呵一声：“女人就是女人，再白莲花也得保护是吧？就让她呆在家里吧，明天我安排几个保镖过来，围墙加上电网。” “不。她必须抛头露面。”沈慕看着乐璃，唇角微勾，却让人感觉不到丁点儿和善，“乐小姐不仅要抛头露面，还得大张旗鼓。乐小姐，下周一我有一场演唱会，留一个最好的家属位给你，如何？” “…………” 这小子拿她当鱼饵？ 乐璃犹豫了一下，也冲对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好。” 沈涛看着两人和善的目光交汇，却莫名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这两人有点像……藏着尾巴的狐狸。 是他的错觉？ * 凌晨五点，别墅内灯光熄灭。 沈慕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有只黑影缩手缩脚进了他的房间。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那团小黑影居然在他床边躺下，安安静静地。 沈慕皱眉，摁开床头灯。 女孩睡在地毯上，裹着小棉被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给人乖乖巧巧的错觉。 她睁开眼，拿一双黑溜溜地眼睛可怜巴巴望着沈慕，声音又细又轻：“我、我怕……” “……”沈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今晚女孩所经历的事，又默许了她的这种行为。 他关掉床头灯，侧过身继续睡，却又传来女孩柔柔弱弱的小细音：“好冷。” 黑暗中，听见男人冷嗤了一声：“乐悦小姐勾引男人，倒是有点手段。” “哼。我就是叫一声冷，可没想钻你被窝，沈先生是不是太能脑补了？” 女孩那一声“哼”，拿捏得恰到好处，四分娇气六分妩媚，十个男人九个无法抵御。 偏沈慕是那第十个木头疙瘩，不解风情，“呵”了一声，闭上眼继续睡。 乐璃也闭上眼。 觉得这位沈二爷不是个男人，不懂怜香惜玉。沈家兄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 由于昨夜折腾，乐璃一觉睡到下午六点。 沈涛回了局里工作，沈慕已经收拾好在楼下等她，准备带她去案发现场。 乐璃也学沈慕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等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沈慕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已经替你充好电，昨晚有大约十个未接来电。你和这个美琳，关系很好？” “嗯。”乐璃一边给美琳发微信报平安，一边凭借原主回忆解释：“何止不错，生死之交。我们是从同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她成为网红也是我带的。美琳很讲义气，前年有个变态粉丝想伤害我，是她挺身而出。因为这，她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月，差点成为植物人。” “是吗？”沈慕将车开出别墅。 乐璃：“昨晚室内没有光线，对方却能躲过我椅子腿上的四把刀，可见身手不差。美琳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不可能，也没机会练那种身手。” 沈慕没有说话。 到了KTV，沈慕没有急着去案发现场，而是以他大哥沈涛的身份，带着乐璃去大厅见KTV经理。 经理是个身高一米七的短发女生，穿男士西装，看起来清爽干练。 昨晚是她带着美琳找到乐璃和王文博的包间，也是她报的警。 想起昨晚，毛兰仍心有余悸：“沈警官，乐小姐，我劝你们别进去，听说昨晚警察走了以后，那个包间闹鬼。” “闹鬼？” “对。”毛兰抬起下巴指了指立在餐吧里发呆的服务生，“昨晚凌晨四点，小赵和小美两个孩子值班，两人赌谁胆子大，打算进包间。结果她们推门进去，就看见……” “什么？” “看见沈文博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讲到这里毛兰觉得阴森森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吞了口唾沫又接着说：“沈文博跳下去之前，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那张死人脸白得瘆人，两个姑娘当时吓得腿一软坐在了门口。” 乐璃往沈慕的方向一缩，抱着他的胳膊，弱弱问道：“沈慕哥哥，你……们家，还有第四个孩子吗？” 那声“哥哥”叫出来，乐璃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从来没演过这么矫情的角色。 “可是文博不是死了吗？尸体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那昨晚凌晨四点跳下去的……是谁啊？” 沈慕穿了件休闲服，戴口罩鸭舌帽，帽檐拉得很低。下车后，乐璃也习惯性地戴上口罩，跟他一起走进影院。 他们买的是晚上九点四十的悬疑惊悚片，入场之后，偌大的影厅只有寥寥数人。 由于光线昏暗，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只当他们是对儿普通情侣。 最佳黄金位置在第六排到第九排，为了远离观众，乐璃和沈慕特意挑了前三排的位置。 影厅灯光熄灭，全场安静。 他们后两排和前两排都没人，电影开场后大约五分钟，有个黑衣人走进来，在他们后排坐下。 沈慕敏锐，注意到身后的人，却不敢回头，怕打草惊蛇。 电影里的鬼手正慢慢伸向女主，而漆黑的影厅里，一小截刀尖儿正从两椅中间的缝隙慢慢地穿过来。 乐璃沉浸在电影中，一颗心紧着，就在这时候，沈慕握住她的手。 乐璃一怔。 男人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抓了抓，致使她手背一阵轻痒。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不到可以抓手的程度，沈慕也不像是个浪荡子，这一抓好像另有深意。她很快反应过来，后面坐着的人，不对劲儿。 为了观影体验感更好，观众都去了五排往后的位置。乐璃刚才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以为是恐怖片带来的心理作用，经沈慕提醒，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恰好电影到了一个最恐怖的地方，乐璃“啊”一声起身，尖叫一声。 刀尖迅速缩回。 后面有观众骂道：“有病没病啊，大半夜来看鬼片胆子这么小的吗？坐下！” 乐璃连忙转过身对大家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我真的太害怕了。” 她扭过身就是为了看身后的人。 然而她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脸！ 准确的来说，这个人没有露出脸。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整张脸被黑布裹着，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由于光线很暗，再加上乐璃的角度，便以为对方没有脸。 她心头跳得厉害，立刻将沈慕抓起来，扑进他怀里“呜呜呜”，抖弱筛糠：“慕慕我怕，我不看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沈慕也用余光看了眼坐在他们身后看电影的男人。 …… 从影厅出来，乐璃立刻给沈涛的人打了电话。 警察冲进影厅抓人，可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上车后，沈涛给乐璃打了通电话，告诉他们人跑了。至于美琳那边，乐璃离开以后，美琳一直在阳台上的跑步机上跑步，压根就没离开过家里。 所以影厅出现的那个疑似凶手的人，不是美琳。 沈慕把车驶上高架桥后，乐璃才开口问他：“刚才你看见了吗？那人……没脸。” “不是没脸，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用黑布裹住了脸。”沈慕拧着眉头沉思了一阵，“有一点我很奇怪，凶手为什么要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一只口罩就能解决的事儿，他却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或许……他毁容了？脸上很多疤？” “不像。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乐璃似乎想到什么，问他：“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压根不是男人？是个女人？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用绑着刀的椅子和她对击的时候，听见她闷哼了一声。虽然那道声音很粗，但……又有点娘？或许我们的方向一直都错了。” 沈慕陷入沉思。 别墅，客厅内。 凶案现场的照片摆了一地，沈涛盘腿坐在地上，仔细看这些照片的共同之处。 死的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市局非常重视这两起案件，限他们在这个月12号之前破案。 可是现在案件毫无进展，他头都快炸了。 沈慕和乐璃走进客厅，沈涛看见他们犹如看见救命稻草，立刻招呼两人过来，问他们有没有头绪。 两人对视一眼后，乐璃开口说：“凶手可能不是男人。” “女人？不会吧？美琳压根就没离开过家里。”沈涛说。 “不是她，但她也有点奇怪。”乐璃想了一下又说：“你们有没有查过，美琳还有什么比较亲密的朋友？” 沈涛摇头。 沈慕蹲下身，将两个死者的照片摆在一起，然后说：“从一开始我们便先入为主，以为身手好就是个男人，我们假定她是一个女人，再把这些窜起来看看。” “女人，经常攀岩，身手好。她讨厌我，必然经常和我接触，我身边有这样的人吗？”乐璃想到什么：“等等。” “怎么？”沈涛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乐璃看向沈慕，双眼灵动：“慕慕，你还记得那个绳结吗？我也经常玩攀岩，但如果是我，不会经常打这种绳结，除非这个绳结和她的职业有关。身手好，具有反侦察能力，擅近战，会不会职业杀手？” 沈涛拿手指在乐璃太阳穴戳了一下：“你想什么呢？以为拍电视剧呢？如果真是职业杀手，直接用□□狙了你好不好呀，还会搞这些花花哨子？” 34.杀同伴的学生妹10 防盗, 订8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沈慕和沈涛在门前偷听, 乐璃也凑上去，偷听。 她刚过去, 沈慕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低声说：“阿娴，你放心, 我和大哥一定带你回去。” 乐璃摸摸鼻子。 她因为带了上个世界的记忆, 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转换角色。上个世界，到她离开，沈慕这个闷棍也没跟她说一句挽留的、暧昧的话。 可是这个世界一开始，男人便吻住她的手, 致使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涛被秀一脸恩爱, 哼一声：“两只恩爱狗，你们够了啊。接下来你们要装作不认识, 可别让人看出端倪。” 乐璃将手抽回, 通过门缝，去听院中的动静。 她这具身体, 身高也才一米五，夹在身高一米九的沈慕和沈涛中间，简直就像个小学生。 牛婶一锤掌，哎呦一声：“牛五爷, 不瞒你说, 我家老幺死了, 都是那几个女学生给害的。前几天死了一个，剩下的我必须买几个好价钱。堂屋那两个大老板，愿意出这个数买那个女子，这可是我们卖二十个的钱哦。现在刚结了首款，他们要是出不去，我的尾款，不就没着落了？” 牛五爷咂摸一口水烟，说：“不是我不帮你，真的没办法。你是没看见村支书一家死的那个惨样哦，村长说了，找不到凶手，谁都别想出村。” 牛婶皱眉道：“肯定是前几天来村里的那支探险队。我早就说了，咱们村特殊，别让外人进来，尤其是这些探险队。呵，村长不听劝，为了那几个钱，非要接待人家，现在好了吧？出事儿了吧？” 牛五爷心里很沉重，叹气一声说：“我先回去了，我得去通知那几个接待探险队的几户人。依我说，让那两个大财主在村子里多住几天也不是什么事儿，多住几天，你还可以多赚点住宿费伙食费嘞，要往好处想。只要他们人在，钱就在，又不会飞喽。” 牛婶点点头，觉得牛五爷说得有道理。 等牛五爷走了之后，牛婶想到什么，回到堂屋，问乐璃：“你不是很会看尸体吗？待会吃了饭，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啊？”沈涛插嘴说：“牛婶，这人卖给我们，可就是我们的人了，我兄弟可都还没碰过这姑娘呢。” 牛婶堆笑道：“沈老板，你有所不知，这丫头会看尸体。你们也知道，我们村支书一家都死了，村长说了，找不到凶手谁都出不了村。所以啊，我打算让这丫头看看尸体，万一能找出凶手，你们不就可以早点出村，我就可以早点拿到钱了嘛……” 沈涛呵了一声：“你才不是为我们着想，分明是为了你自己的钱着想吧？罢了，让她去看尸体，也不是不可以，以后你还有什么好货色，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知道吗？” 听沈老板这么说，牛婶乐呵呵道：“当然，当然。” 牛婶顿了一下又道：“这几天你们肯定是出不去了，这食宿啊，都是钱，你们看……” “这个你不操心，该怎么收就怎么收，我们不会赖账。”沈涛又说：“哦对了，收拾两间房就行了，这女娃跟我们睡。” 牛婶笑眯眯道：“我懂，我懂。你们先休息下，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饭。” “嗯。” 牛婶退出去的时候特意看了眼从头至尾沉默的沈慕，这男人坐在那里一言未发，气场却很强。看起来，这位才是大老板。 牛婶从堂屋出来，并没有去厨房，而是下了地窖去给儿子收尸。她把儿子尸体背上来，到底是自己生的，眼泪止不住地滚。 村子里每家每户，但凡是有老人的，家里一定会有一口打好的棺材。牛婶把儿子的尸体放到棺材里，嘟囔了几句。 她不急着给儿子下葬，打算等另外几个儿子回来，让他们见弟弟最后一面，再下葬。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也伤心，也想大哭，可一旦想到那两个财神，她便忍痛振作起来。 * 乐璃和沈涛沈慕两兄弟在堂屋吃饭的时候，系统1013终于出现了。 因为系统故障，导致乐璃提早进入了这个世界。1013醒来的时候，乐璃已经开始了任务，见她安然无恙，它松了口气，开始给她输送原主所有的记忆，以及这个世界案件。 这座大山的村庄与世隔绝，村民们下山的路，只有一座天险吊桥。 由于交通闭塞，这个村庄古老而封建，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大部分的女婴在出生时就被扔粪坑溺死了，这就直接导致了现在女少男多，许多男人娶不上媳妇儿的状况。 起初，牛婶一家拐妇女，只是想为村内的男人谋“福利”，美名其曰行大善事。 后来，牛婶一家尝到了甜头，便做起了人口生意。 他们一家人，一年到头，最多拐三四个姑娘，但也就这几个姑娘所换的钱财，就够他们一家的生活。 哪儿想到最近运气好，一口气拐了八个姑娘！ 两年前，牛婶的大儿媳在网上发了几张山里的照片，立刻在网上疯传。要不是因为这座山偏之又偏，山路险之又险，早就成了旅游景区。 一到暑假，就有很多学生自发地组织上山，但大多都因为吃不了苦，行不了几天山路，都放弃了，半路折回。 从岩洞风景走红网络到现在，最终抵达这座村子的，也就几支训练有素的探险队和两队学生组成的徒步背包队。 这里风景很美，但一年前，那两队学生队里有一个女孩在大山里失踪了，由于山太大，搜救困难，人至今没找到。当地政府不再让学生上山，探险队上山必须有备案。 原主阿娴一个星期前来阿丘省写生，一行有二十五个同学，虽然不是同班，但都是同系的学生。 班里几个女孩子在出去吃烧烤的时候，听一个大婶说山上风景最美，便跃跃欲试想要上山。 可原主阿娴想起老师的警告，说：“老师说了，不让学生上山。” 结果话一出口，就被几个女孩个鄙视了。几个姑娘年轻气盛，对于诱惑和潜在的危险没有足够的能力分辨。 牛婶在旁说：“姑娘们，你们可放心吧，我就是山上人，有我带路，出不了事儿。” 几个姑娘决定背着老师偷偷上山，阿娴是老师临时任命的班长，她觉得不妥，再三阻止。 可是第二天凌晨四点钟，阿娴就发现张蓉蓉起床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老师去了县里，还没回来，凌晨四点老师电话也打不通，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再三犹豫之下，决定和她们一起去了。她是班长，如果半路有什么不妥的，可以及时让大家回来。 一行八个女孩，而这八个女孩和阿娴都不是同班的，加上她个子小，又不喜欢说话，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路上阿娴说自己有个很帅的男朋友，大家都嗤之以鼻，觉得她吹牛逼。 她们都是大一的学生，刚跨进成年人行列，难免有点小孩脾性，稚气未脱。 结果上山后，等着她们的就是四个男人和三个农村妇人。她们八个姑娘，就这么被骗上了山，关进了地窖。 …… 按照原剧情发展，原主阿娴会被指认为杀牛娃的凶手。阿娴被卖给了同村一个五十岁的单眼瞎男人，她凭本事逃出男人家里，不知道躲去了何处。 之后，村子里接连发生凶杀案，最后甚至被屠了村，村里上下，但凡是当地的村民，全被杀害。 警察来了之后，阿娴才出来，她以为可以回家了。却没想到被张蓉蓉指认为杀人以及屠村的凶手。 同行几个女孩在接受记者采访后，说了村里的惨况，事件发酵，而阿娴被判死刑。 所以这次乐璃的主线任务，是查出真凶。支线任务是让沈慕流四次眼泪。 乐璃欣然接受主任务，可支线任务：“？？？” 在原案件中，并没有沈涛和沈慕这两个人。包括上个世界的原案件，也没有这两人。 所以，这个世界乐璃和沈慕的感情线，是系统临时加的。 有一点乐璃不明白，如果沈慕是另一个任务者，那沈涛呢？ 系统在传输完原主所有记忆后就消失了。 * 下午吃过饭，牛婶本来要带乐璃去看尸体，结果村长一听是外人，不让去。 三人只好哪儿也不去，在房里睡觉。 由于牛婶被叫去村长那里开会，晚上八点才回家，他们九点半才吃晚饭。牛婶和他们三人在堂屋里吃饭，听见住在隔壁的牛五爷家媳妇儿尖叫了一声。 两家人不过几步路距离，他们将这阵尖叫听得清清楚楚。 牛婶赶忙放下筷子，去了隔壁。 沈涛沈慕乐璃也跟着过去。 结果到了隔壁，就看见躺在院子里，被砍掉头的牛五爷。 五爷的媳妇儿坐在旁边，吓傻了，看见牛婶，又惊叫了一阵。 十分钟后，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赶到。 村长问五爷媳妇儿:“五爷这到底咋回事？好生生的，头怎么就没了？” 五爷媳妇儿脸色蜡白，指着牛婶说：“是牛娃子，是牛娃子！我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见牛娃子蹲在这里，拿着斧头砍我们家老五的头，我吓得叫了一声，他就跑了。” 牛婶：“胡说！我们家牛娃……”她眼眶一红，声音低了几分：“昨天就死了……尸体还在棺材里躺着呢。” 大家表示不信，村长便带着人一起去牛婶家里看。结果棺材一推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牛婶头皮一麻，吓得腿一软。 沈慕开口对五爷媳妇儿说：“你把你刚才见到的，都仔细说一遍。” 今天五爷回来的晚，他们夫妻吃完饭已经是九点二十。 她从厨房里洗完碗出来，看见院子里有人。 院子里灯光不太亮，但也可以看清楚，五爷躺在地上，而牛娃蹲在旁边，拿着一把斧头，生生将五爷的头砍了下来。 她尖叫一声。 牛娃跟着笑了一阵，那笑声在漆黑的夜晚，极其鬼魅。 他丢下斧头，起身，一双手打直，像僵尸一样，一蹦一跳地进了漆黑的小竹林。 女警红梅一脸疑惑问他：“怎么了沈队？” 沈涛招呼人往医院走，一边走一边解释说：“这女人压根就没想跑！她想替林美琳清除最后一个伤害她的人。” …… 沈涛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慕已经制服毛兰，病房内一片狼藉。 警方将毛兰拷起来。 腿部受伤的美琳朝乐璃爬过去，将她扶起来，发现乐璃满脸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她抱住乐璃，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小悦，是我害了你。” 她声音发颤，似乎在极力克制崩溃的情绪。 毛兰的口罩被扯下，她目光阴鸷，与在KTV时的温和不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乐璃的方向，看着她忽然笑出声。 这笑声可怖，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听得让人心里不舒服。 她的脑袋已经被沈慕的拳头砸得不清醒，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诡异：“毁容啦，毁容啦，这比死更难受，对不对？哈哈哈哈啊哈……你们抓我干什么？啊？抓我干什么？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抓我？哈哈哈啊哈哈……” 乐璃抬手一摸脸，糊了一手血，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她的尖叫在病房里此起彼伏。 她额头青筋暴突，浑身颤栗，将崩溃的情绪表演到了极致。从始至终维护凶手的美琳，忍痛站起身，疯了一样朝毛兰扑过去。 她红着眼睛，双手去抓毛兰的脸，歇斯底里。 美琳被女警察拉开，她愤恨地瞪着毛兰，气得浑身颤抖，吼道：“你骗我！你说过不会伤她！你说只是为了扰乱警方勘察，你竟然骗我！” 毛兰被带走，情绪激动的美琳被女警绑在了病床上。 满脸血的乐璃疯了一样尖叫着，谁过去她都拿东西砸人。沈慕不顾身上有伤，强撑着起身，来到乐璃跟前。 乐璃抱着腿往墙角缩，满眼惊恐，不停地扒拉头发，企图挡住脸。 沈慕心疼不已，他伸手过去，想去撩女孩头发，刚碰到女孩的脸，她又开始尖叫。 医生和护士已经过来了，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谁都不敢上前，担心刺激到她。 也是。这么漂亮一姑娘，脸变成这样，换谁也接受不了。 沈慕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抱住。他的下颌搁在女孩头顶上，深吸一口气说：“别怕，先看医生，好吗？” 乐璃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沈慕松了口气，将姑娘从地上打横抱起来，往隔壁病房走。 乐璃将脸埋在他胸膛上，谁都没看见，她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主线任务结束，系统1013被激活，它旁观了这一切，心道一声“真狠”。 这影后为了演戏，为了推动情节发展，对自己可真狠，竟然不惜自我毁容。 它的感概被乐璃听得一清二楚。 凶手任务结束，可恋爱的支线任务还没完成，她只能用这一招苦肉计推动情节发展。 这个沈慕明明对她有了些好感，却一直压抑。那只玻璃杯是他扔过来的，如果她毁了容，他一定会内疚。 况且她毁容的最主要目的，是想刺激美琳。 凶手想杀她，美琳却拼命保护她，可见美琳对她的感情的确不一般。美琳从始至终包庇凶手，为了让她和凶手翻脸，乐璃选择用了这招。 35.杀小孩的记者02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 接到沈慕电话的邓先和沈涛也赶到KTV。 这层楼被清空，四人在包间外集合。 邓先看了眼躲在沈慕身后娇小的女孩, 不解道：“你们带她来做什么？” 沈慕低声解释：“她是我们破案的线索，也是唯一引凶手出现的砝码。” 沈涛叉腰问：“二弟，你让我们过来，是发现了什么？” “进去说。”沈慕要推门进去，乐璃抓住他的袖子扯了扯：“沈慕哥哥，我……怕。” 沈慕回过头, 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怕鬼, 还是怕死？” 他目光里有几分戏谑，好像已经看穿她的小把戏。 乐璃表现地胆怯, 内心却毫无波澜，识趣地撒手。 四人进入包间，关上隔音门，沈慕打量了一圈室内环境后才把闹鬼的事儿跟他们复述了一遍。 包间内的主灯在取尸体时被损坏, 唯一的光源只剩光线诡异的彩球灯。 冷色调的光斑投射在装修基调偏红的包间内，莫名让人觉得阴森。 想起刚才沈慕的复述, 邓先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慕走到窗边，细看窗台上的痕迹。 沈涛和邓先也开始在房间内寻找“鬼”可能留下的线索, 他们是警察，当然不信怪力乱神, 昨晚从窗户跳下去的, 很有可能是凶手。 乐璃也开始环顾四周的细节。 昨天警方为了取尸体, 在水晶灯下搭了一只凳子。 乐璃踩上凳子，踮起脚打量水晶灯，想到什么，下意识拿虎口卡了卡喉咙。 沈涛回过身发现乐璃立在凳子上，正诡异地掐自己脖子，指着她大叫：“丫头，你中邪了！” 听见声音，邓先和沈慕几乎同时回过身看乐璃。 女孩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们，摇摇头，说：“昨天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文博脖子受伤，可如果割到动脉，血不应该是垂直滴落吧？应该在一米甚至更长距离处出现喷溅形状，文博的致命伤不是脖子，而是其它地方吧？” 三个男人都盯着她。 沈涛看鬼似的看她一眼：“对。文博是被吊起来之后，被人割了手腕，放血至死。” 乐璃从凳子上跳下来，往沈慕的方向走，到窗边停住，“这里是我昨天醒的位置，当时我身上有血，这附近却很干净，这里应该被人仔细打扫过吧？明明将我丢在水晶灯下的血泊，或门口更省事，可他却把我挪到了离门最远的落地窗前，很显然，他是想掩饰什么。文博也不是绣花枕头，他和凶手应该有过纠缠，他应该是在这个位置被凶手制服。” 乐璃停住，不再往下说，仍是一脸无害地扭过脸，看向沈慕：“你说对吗？沈慕哥哥？” 沈慕接了她的话，继续说：“依文博身上的致命创口以及击打痕迹来看，凶手是一个下手极狠，且训练有素的男人，现场没有留下他任何痕迹，说明他具有极高的反侦查能力。文博的存活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凶手要在半个小时内细致的清理现场，再逃跑，显然有些难度。” 邓先拧着眉说：“看来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警察？” 沈涛一锤掌，掏出手机一边发微信一边说：“我让人从乐悦身边的人开始排查。” 三个男人正说话，一眨眼女孩又不见了。 等他们回过神，却看见那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女孩正踮脚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她半截身体探出去，就快栽出去，还好沈慕手快扯住她后衣领，将她给拽回室内。 沈慕怒眼看她：“你做什么？” 乐璃一噘嘴：“你凶什么凶嘛，我只是在想，那个鬼为什么要从窗户跳下去，这窗户外面就是空调外机，它想蹲在上面玩儿吗？” 邓先打量着乐璃。这女孩昨天一副吓破胆的样子，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 想想也是。死的是疼了她五年的男友，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这时候男友去世，对她的打击会呈现出两个极端。 要么和昨晚一样怯懦悲伤，走不出来。要么像现在这样，整理心情，协助他们破案。 看来沈文博选了个不算差劲儿的女人。 经她这么一点，沈慕脑中立刻闪过一丝灵感，也站上窗台，半截身子探出去，往外看。 这包间下面的窗户是一条深巷，堆积了很多KTV的废纸箱和酒瓶。平时除了收破烂的，几乎没人进去。 静默了数十秒后，沈慕开口：“不是鬼，是凶手，他将所有“痕迹”都藏在了空调外机的缝隙里，回来取东西的时候被发现，只能跳窗逃跑。乐悦晕倒在窗边，有人推门进来一定会到她身边。人越多，窗户附近遗留的微量物证就会被越大程度的损坏，从而替他掩饰隐藏在窗外的痕迹。” 邓先疑惑：“这个凶手难道和沈文博长得一样？” 乐璃提出自己的猜测：“应该不是，这个人很有可能穿了一件和文博一样的西装。包间主灯坏了，光线很暗，从窗户到门口这么长一段距离，服务员压根不可能看清对方的脸。之所以那样说，大概是被吓到了，主观臆测。” 沈涛一锤掌：“凌晨四点新来KTV的客人应该不会多，我让人去盯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对这段时间进KTV的客人，一个个排查！” “嗯。” …… 从KTV出来已经晚上十点，邓先回了警局加班，沈涛开车带沈慕和乐璃回家。 车开到半路，沈涛嚷嚷肚子饿，把车靠路边停，带两人去了路边烧烤摊吃烧烤。 乐璃时不时去偷看沈慕，她时刻谨记两个任务—— 破案，以及和沈慕谈恋爱。 在原世界，她的追求者无数，她不需要具备撩汉手段，自然有一把优秀的人主动来撩她。 可现在，她却沦落到撩一个刚死了弟弟的哥哥。而且那个死了的弟弟，还是她前男友。 这千丝万缕的关系，追沈慕，难度实在有点……大。 乐璃摸了摸鼻子，沉重地吐出一口气。 沈涛点了一扎冰啤酒和两盆龙虾若干烧烤，给乐璃和沈慕各开了一瓶。 乐璃知道原主的酒量并不好，将酒瓶推回给沈涛：“我不能喝酒。” “呦。昨晚喝出心理阴影了？”沈涛斜眼看她。 乐璃同样回呛他：“沈涛哥哥，你给一个女孩灌酒，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沈慕坐在一旁，从始至终没摘口罩，见有路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又将鸭舌帽檐往下拉了拉。 沈涛“嗤”了一声。 乐璃挑了一只小龙虾到碗里，刚从虾壳里挤出虾肉，一只臭鸡蛋朝她砸过来。 沈慕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只鸡蛋，因为用力过度，导致蛋黄蛋液分崩离析。 一群穿校服的初中生朝他们这桌围过来，为首的女孩指着乐璃道：“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文博哥哥！我们文博哥哥死得那么惨，她却坐在这里吃烧烤！警察不惩治她，我们教她做人！” 女学生们抄起书包、餐椅一哄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沈涛一声“哇靠”，又不能对一群女学生出手，只能被打。 乐璃找准机会往沈慕怀里缩，男人一皱眉，却又不能把女孩推出去挨打，只能将她抱住，用身体护住她，替她挡了一半的攻击。 沈涛被这群女学生欺负地没脾气，抓起一只龙虾高举过头顶，大吼一声：“老子是警察，再不往后退，老子开枪了！” 女学生们一滞。 趁这个空档，沈慕拖着乐璃跑出人圈。 等女学生们反应过来他手上拿的是龙虾，女学生们再次一涌而上，摁着他一顿揍。 沈涛泪流满面。 ——没良心的二弟和白莲花，你们倒是回来救我啊！ …… 回到别墅。 乐璃取了医药箱给沈慕上药。 男人小臂被尖锐的东西刮伤，伤口不深却也不浅，有血渗出。乐璃用脱脂棉蘸取碘伏，仔细地涂抹在他伤口上，一脸心疼问他：“疼不疼啊？” 男人拧着眉，语气冰冷：“你说呢？乐小姐。”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乐璃便捧住他紧实的胳膊，凑过去，在他火辣辣地伤口上吹了吹。 女孩气息很轻，一丝清凉让他伤口上的火灼感有所降低。 因为她这个小动作，沈慕看她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很快又转冷，本想将胳膊抽回来，乐璃却用劲儿将他的小臂捧紧：“等等。” “？” 乐璃拧着眉头，盯着他的伤口问：“沈慕，为什么你的伤口像是被刀尖儿给划出来的？” “嗯？”沈慕仔细看，的确如她所说。 沈慕动了动身体，后背与胳膊一样有灼疼感，他皱眉“嘶”了一声。 乐璃立刻将他整个人拧过去，背对自己，不由分说掀开了男人的毛衣，露出了他一片裸背。 沈慕：“…………” 他还没来得及说“不成体统”，背后却传来女孩惊讶的声音。 “我的天……”乐璃吞了口唾沫，“沈慕，你的背——” 这个案件世界是以真实世界的案件演变而成，她也感慨，现在还存在这样封闭落后的地方，他们居然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以村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村长看着沈慕，警惕道：“你谁啊？探险队的？” 牛婶拉着村长去外面说了几句话，回来后村长对沈慕和沈涛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村长说：“今天晚上你们和那支探险队的人一起，去我家住。我让我婆娘给你们收拾床铺。” 他们没有多问。 村长让村里的汉子把五爷的尸体和村支书一家的尸体，都搬去了后山的帘子洞。 寒冬的时候，当地村民会把冰块搬到这个洞内储存。洞内环境奇特，到了夏天，即便外面温度三十几度，去年冬天的冰块也不会融化，这样的山洞被称之为冰井。 所以这个山洞是最天然的冷藏室，储藏尸体是最好不过。 * 沈慕沈涛和乐璃三人被安排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有一个很大的偏房，大家没有独立的房间，十二个外人，无论男女，全都在这个房间内打通铺。 等村长和其家人都睡下，探险队的队长拴上门后，对大家说：“这个村不对劲儿啊。” “是不对劲儿，这是个拐子村。”乐璃缩在角落里，怯怯道：“我是大一的学生，来阿丘省写生的。我和我们系另外七个女生，被拐来了这里。” 探险队一共十个人，七男三女。他们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这支队伍是由科学家和媒体，以及编外的工作人员组成。其中一个是当地林业部门的陪同人员，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是负责炊事和食品管理的后勤。 这支队伍带队的队长是一个姓李的教授，五十岁左右。他闻言，怒道：“这群畜生！” 李教授的一个叫刘明洋的男学生一拍大腿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几个姑娘呢？怎么他们就放了你一个？” “我们买的。”坐在角落里抠脚的沈涛漫不经心道。他瞪了一眼乐璃，警告说：“臭丫头，我让你说话了吗？” 沈涛一脸凶横，看起来不像好人。加上他刚才的话，同行的一个女孩指着他说：“你、你！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沈涛冷呵一声：“犯法？在这座山，没有法，有的只是村民的暴戾。你们要是想出山，就得跟我们合作找出凶手，给村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谁都别想出去！” 这支探险队里，一定有凶手存在。所以他们不敢绝对相信这些人，还是扮演自己先前的角色。 这个凶手手段狠辣，保不准儿会为了让自己洗脱嫌疑，把其它人推出去交给村民。 同行的后勤文阿姨听不下去了，怒道：“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干起了这种勾当？人家好好的姑娘，被你们当成货物一样贩卖，你有没有良心的？” 沈涛冲他们啐一口唾沫：“关你们屁事！” 刘明洋气得攥紧拳，要替乐璃出头，却被李教授拉住。李教授冲他摆了摆脑袋，示意他不要冲动。 晚上，男人睡左边，女人睡右边。 探险队另外两名女性也都是常年在外跋涉的干练女性，长得结实，人又颇具正义感。她们生怕小姑娘被那两个禽兽给糟蹋了，都护着乐璃。 较弱的乐璃被探险队的三名女性护着，她睡靠墙的最里面，文阿姨充当三八线阻隔男人。 第二天凌晨四点，沈涛沈慕和乐璃不约而同起了早，三人围着后院那口井一边洗脸一边就昨天的事儿进行讨论。 沈涛蹲在地上拿手舀了水，随意糊在脸上，清醒了后抬眼问沈慕：“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沈慕摇头，表示不信。 他拧干手中的帕子，递给乐璃，低声说：“不怕有鬼，就怕有人装神弄鬼。” 乐璃接过沈慕手中的帕子，擦了把脸，抬眼问他：“可是慕慕，那个老五媳妇儿说的，不像假话。” 36.杀小孩的记者03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双方僵持了大概30秒，警察支援赶到。 凶手立刻返回卫生间, 将门拴上, 翻窗逃走。 五分钟前, C区观众席有人打架, 而警方的通讯的仪器也被短暂屏蔽, 在外接应的警察无法与厕所内蹲点的警察取得联系。他们以为那边出了状况, 过去之后才发现中计, 又返回卫生间。 厕所外是一条通道，离观众席只有两米。现场维护治安持续、以及演唱会的工作人员都聚集在这里。 台上，沈慕的歌声深情婉转，工作人员们也仰着脑袋望着舞台，听得带劲儿。厕所窗户突然跳出一个人，撞开他们，翻过隔离观众席的围栏, 冲进了观众席中。 他从兜里取出鞭炮, 点燃，随手扔出去。 一阵噼里啪啦，C区观众席再次发生骚乱。 有个女人大喊一声：“有炸.弹！” C区观众席尖叫声此起彼伏, 大家疯了一样往外跑。 好在现场工作人员疏散有序, 将混乱的人流有秩序地引出体育馆。 而凶手也趁着这股混乱的人流, 成功逃出了体育馆。 * 凌晨一点, 市医院。 沈慕从演唱会现场赶过来, 妆都没来得及卸。他到的时候，美琳和乐璃刚录完口供。 给她们做笔录的女警察收起记录本，说：“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 乐璃冲着女警一点头：“辛苦了。” “应该的。” 沈涛说：“小刘，你留下跟我一起守夜。红梅，你回去休息。” 女警点头：“好的沈队。” 沈慕将多余的人打发出去，等病房里只留下沈涛、乐璃和美琳时，他才开口问：“林美琳小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凶手是谁了吗？” 美琳言辞闪烁：“沈先生，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警察都没查出来凶手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沈涛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你是天真无邪吗？” “美琳，这么多年我最信任的是你，最在乎的朋友也是你。可是，你到底为什么包庇凶手？” 美琳红着眼眶看乐璃，嘴唇止不住地发颤：“小悦，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害你，只有我不会。” 沈慕截住重点，声音冷冰冰地：“从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凶手害人，是因为乐悦。以为是文博出轨，伤害了乐悦，凶手才杀了他。以为刘颜对乐悦施行网络暴力，将乐悦推上风尖浪口，所以凶手杀了她。” “直到我看了文博遇害前后几天KTV内的所有监控，我才知道，原来凶手杀他们两人，不是因为乐悦，而是因为你。” “凯撒KTV是沈文博经常带小悦去娱乐的地方，那里的工作人员对他们都很熟。当然，碍于你和小悦的关系，那里也是你常去的地方。在文博遇害前两天，你和文博在三楼走廊里发生争吵，文博甚至给了一巴掌。你气急之下冲上去，却被文博一脚踹开。” 屋内一片静默，美琳不说话，只是愤恨地望着沈慕：“那又怎么样？我早就说过，沈文博并不是你们眼中的那样随和，他连女人都打，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他这种性格，私底下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沈慕继续说：“不，你错了。文博很注重人设，如果不是极怒，不会在外面对任何人动怒。他只会对亲近之人暴露自己的性格。” 美琳冷呵一声：“你这么了解他？” “我是他亲哥。” 美琳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乐璃和沈涛坐在一旁，静静地听沈慕分析。 沈涛剥了一根香蕉递给乐璃，小声说：“小悦悦，吃香蕉吗？” 乐璃瞥他一眼，低声道：“你专心听课代表划重点好不好？” 被教育的沈涛“嗤”了一声，自顾自地把香蕉塞进嘴里，自个儿吃。 美琳收了眼底那抹惊讶，冷笑一声：“那你怎么就断定，凶手是为了我杀人？” 沈慕给美琳倒了杯水，搁在她床头柜上后又说：“凶手在行凶之后特意返回现场销毁藏在空调外机的痕迹，说明他杀人没有周祥计划，如果他是因为乐悦，为什么不等计划周祥之后再动手？刘颜网暴小悦也不是一天两天，凶手明明有更好、更多的机会下手，为什么偏偏选择在最不好下手的地方行凶？而两名死者死前，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动手伤你。凶手性格偏激，他杀这两人，只是因为他们伤害了你。而凶手想杀小悦，也是因为你。” “刘颜嘴里被塞了粪便，是因为她在化妆间对你进行了言语侮辱。凶手是想告诉她，这就是嘴不留德的下场。” 美琳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居然会有男人为我死心塌地去杀人？沈先生，你太高估我了。” “谁说了凶手是男人？凶手是个女人，和你一样，厌恶男人，喜欢女人的女人。”沈慕脸上没什么表情。 美琳脸色瞬变：“你胡说什么！” 沈慕：“你喜欢乐悦。不，你爱她。” 美琳看向乐璃，攥紧拳，红着脸道：“你瞎说什么？” “怎么？不敢承认吗？”沈慕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你担心被拒绝，担心挑明这层爱意后，她从此以后和你断绝往来，是吗？” 美琳的拳头越攥越紧。 乐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走到病床旁，握住她的手说：“美琳，我喜欢男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你愿意，我会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凶手蓄意行凶，不值得你庇护。你告诉我们，凶手是谁？” 美琳突然笑出声，眼泪滚出来。 她望着乐璃，眼白布满血丝：“她说的对，我和她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笑容诡异：“我不会告诉你们她是谁，不会，永远不会。” 大概是对乐璃失望到了极致，她靠在枕头上，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盏灯。 …… 那天，原主乐悦得知沈文博出轨，在林美琳怀里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去凯撒KTV找沈文博理论。 沈文博在包间里搂着两个女网红，举止暧昧。她怒气冲冲将男人拖至走廊，严声质问：“沈文博，你到底什么意思？小悦为了你哭了一整夜，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你有没有心？” “这是我和她的事，林美琳，你未免管太多了吧？”沈文博上下打量她一眼，冷呵道：“怎么？你这种丑女人，没人看得上，就想拆散我和小悦？” 美琳攥紧了拳，冷哼一声：“你不是喜欢走完美男友的人设吗？好，明天我就把你的真面目发给各大媒体。哦，忘了告诉你，我在你家装了摄像头，你和那个女人在床上干了什么事儿，我拍得一清二楚。你放心，我会给你们关键部位打马赛克。” 她话音刚落，沈文博一巴掌扇她脸上：“臭婊.子，你他妈敢！” 美琳捂着滚辣的面颊，冷呵一声，目光凶横：“你觉得我不敢吗？” 沈文博攥紧了拳，一脚踹在她腹部，她整个人跌出去两米之外。 男人目光凶横，丢下一句“臭三.八”就离开了。 美琳捂着小腹蜷缩在地上，那一脚几乎让她腹腔都裂开，火辣的疼痛感蔓延至全身。她是个能忍痛的人，可沈文博下脚太狠，她的眼泪压根止不住往下滚落。 经理毛兰将她扶起来，替她拍拍身上灰尘，问她：“值吗？” 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咬着嘴唇说：“为了小悦，一切都值。沈文博那个人渣，总有一天，我会手刃了他！” 沈涛也不是第一次被教育，他耳根烧得一红，抓抓后脑勺说了声“是”。 沈慕琢磨了一会，凑到沈涛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邓，录完口供，那姑娘我们带回家。” 沈涛回过身，看向刚才那个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男警察。 邓先往里头看了眼，声音低了几分：“沈队，这姑娘嫌疑最大，你……带回家？慎重吧？” 他话还没说完，沈涛勾过他的脖子，故作高深莫测地贴着他耳朵低语。 邓先点头，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沈涛拍拍他的肩背，眉眼凝重道：“死的是我亲弟弟，我能不比你上心？想破案，你就得跟我配合。” 这沈涛看起来草包，胸无点墨，可他也确实破获过几宗大案。沈文博是他亲弟弟，考虑到这些，邓先便允了他的要求。 等口供录完，便让他们把人给带走了。 女孩仿佛受了很大惊吓，从审讯室出来，看见邓先下意识往后一缩。 沈涛大不咧咧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套近乎：“弟妹是吧？别怕，跟你大哥、二哥回家。” 女孩手腕细若无骨，沈涛压根不敢太用力，生怕给她捏碎。 乐璃被塞进车内，她揉着手腕不敢抬头，用余光注视到身边坐着一个气场逼人的男人。 沈涛把车开出停车场后，跟她说：“你别怕，我们是沈文博的大哥二哥。我打听过了，你无父无母，刚死了男人很伤心吧？我们带你回家。” 她抿着唇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静静地打量着旁边坐得笔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见过这两人，虽然沈文博提过有两个哥哥，但她却不知道他两个兄弟的名字。 首富王一山有三个儿子，都随母姓沈。外界只对那个张扬的小儿子有所了解，可另外两个的信息网络上几乎是没有。 乐璃召唤系统1013，却没有任何回应。“预言家”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地消失了，开始了装死模式。 这坑爹的系统，能不能给她点金手指？ 她垂着脸，眉头一皱，很快又换回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抬起脸，向沈慕投去胆怯的目光：“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涛说：“你别怕，我们就是想保护你。” 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她只能先装疯卖傻撑一阵儿，少说多听，了解情况。 四十分钟后，车开进别墅区，在一栋三层小别墅停下。 她缩在车上不愿下车，最后被沈涛扯着后衣领，拎宠物似得给拎了下去，拖着往里走。 别墅里除了这兄弟俩没有其它人。 她被丢去沙发上。 沈涛看着那个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的女孩，头疼，从冰箱里取了两瓶冰啤酒出来，递给沈慕一瓶：“二弟，这姑娘怕不是被吓傻了吧？能问出个什么？” 沈慕没说话。 乐璃怯生生抬眼，打量那个已经摘了口罩的沈慕，被吓一跳。 当下正红的流量歌手沈慕，两年前当练习生出道，便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天赋和高颜值成就了他。 没想到他居然是王一山第二子。 首富王一山三个儿子，最高调的属沈文博，卖首富儿子人设的也只有他，可见王一山对这个小儿子的疼爱程度。 同样是首富之子，同样在娱乐圈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沈慕对自己的身份却只字未提。又因两人同姓，并且长相颇有几分神似，两家粉丝没少比较、掐架，网上也经常流出两人不和的新闻。 由此可见，沈慕在沈家并不受宠。 在乐璃所接触的记忆中，小悦和沈文博的性格都算“奇葩”。 五年前，农村少女小悦涉世未深，偶然在互联网走红，被金主爸爸沈文博看上。 傍上金主沈文博，小悦开始作天作地，但凡有女人和沈文博走得近，她必然睚眦必报，让人下不了台。 她不识大体，性格一言难尽，都以为金主爸爸会忍受不了她，腻歪之后便会一脚踹了她，却没想到宠了她五年。 金丝雀从未尽过金丝雀本分，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不知道图她什么，她不愿意给，他也不强求。 就在前天，小悦临时从外地赶回家，本想给沈文博一个惊喜，却反被对方给了一个惊讶。沈文博和一个小网红同睡一床，两人衣不蔽体。 小悦冲动之下，在微博单方面宣布和沈文博分手。 就连小悦的好姐妹美琳也觉得，两人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沈文博居然准备求婚，更没想到沈文博被残忍杀害。 比起其它糜烂的富二代，沈文博倒也算个负责的。而且他处事圆滑，也没真正得罪过谁。 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极恨沈文博。乐璃思来想去，凶手很有可能是沈家这个不受宠的二公子，沈慕。 意识到情况不妙，乐璃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用虎口卡了一下脖子。 她可不想被凶手割断喉咙，已经死过一次的乐璃，深知那滋味真特么不好受。 沈慕将她这个小动作收入眼中。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微博，递给她，说：“小悦，看一下微博。” 乐璃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她犹豫一瞬，拿起了手机。 微博热门，对于她杀金主的谣言被炒得如火如荼，骂声不堪入耳，看得她不由皱眉。 对于一个几乎零负面的影后，一个完美主义患者，这种舆论她真的不能忍。 原主小悦也是一个极其在乎网络舆论的人，简单来说，就是玻璃心。一旦网上有关于她任何不好的言论，立刻跑去跟沈文博撒娇，让其帮忙。 沈慕看她一眼，说：“文博已经不在了，如果你稍微有点良心，就配合我们找到凶手，你才能摆脱网上舆论。” 她哆嗦着点了点头。 然而接下来，沈涛没问两句话，她又开始哭。 沈涛终于被逼疯了，“啊”了一声站起来，抓乱自己的头发，原地一跺脚：“他妈的，哭哭哭哭哭哭，就他娘知道哭！给你撑腰的男人死了，你他妈就不能振作点？配合我们想想细节啊？” 她倒是想。可她身边就坐了一个狼人刽子手啊！ 37.杀小孩的记者04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跟我去隔壁。”沈慕看了眼熟睡的美琳, 对她说。 走出病房, 冷风袭来, 乐璃冻得一个哆嗦，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哈了口热气。她冻得直跺脚，身边的沈慕衣着单薄, 却丝毫没有冷的意思。 乐璃拿手背贴了贴男人的面颊, 哇了一声：“你的脸都没温度的？你穿这么少, 真的不冷啊？” 因为她的举动, 沈慕下意识将脖子往后一仰。 女孩手背的温度在他面颊留存片刻，那抹温热荡至他的心头，慢慢晕染开。 沈慕见她身上衣服单薄, 还穿着露腿的小裙子，皱了皱眉，将身上的毛呢大衣脱下来, 递给她： “穿上。” “你真的不冷吗？”乐璃指了指他身上单薄的衬衣。 沈慕的神情依旧冷冰冰, 直接将大衣搭在了女孩肩上。 乐璃抱着沈慕的衣服，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嗤”了一声。明明对她有好感, 却要装做冷冰冰。 呵。男人。 她对着男人后脑勺甜甜糯糯道：“谢谢慕慕！” 沈慕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心情居然也好了不少。 乐璃裹着男人的衣服进了房间, 这才发现隔壁坐了一堆警察, 戴着耳机窃听的, 抱着电脑看监控的…… 沈涛显然是一夜没睡，裹着被子蹲在沙发上，顶着两只大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我们调取了演唱会现场的所有监控录像，大概确定了凶手的身高。我们又排查了广电大厦的监控，筛选出来507个相似身材的女性，201个相似身材的男性。” 广电大厦当天看节目直播的观众不少，他们能从这么多人里筛选出这么多身材相似的人，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警力。 他将iPad递给乐璃，又说：“辛苦你了小悦悦，你看看这些照片里，有没有眼熟的。现在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凶手是女性，所以男性也不能放过。你去那边沙发坐着，一张张看。” 乐璃：“……”她伸手接过iPad，去靠窗的沙发坐下。 她从七点看到中午十二点，期间几乎没有中断。手指划过第503个女性时，她觉得眼熟，又划回来，盯着仔细看。 沈慕就坐在她身边，她抱着iPad，拿额头撞了撞男人的肩膀：“慕慕，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很眼熟？” “乐小姐注意分寸。”沈慕冷静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 乐璃一撇嘴：“小气包，就是撞了撞你的肩膀而已，怎么就没分寸了？” 沈慕因为彻夜未眠，脑子有些混沌。 乐璃掐着眉心想了数十秒后，后脑勺仿佛被板砖重重一拍，“啪”地一声让她彻底清醒。 “凯撒KTV经理！” 这个经理乐璃醒来后，统共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凶案现场，她和美琳一起冲进来。第二次是沈慕带着她重回案发现场时，和这个经理打探情况。 KTV包间闹鬼，也是这个经理说的。加上这个经理的打扮偏中性，不由地让乐璃将她和最近的种种联系在一起。 她是KTV的工作人员，带美琳进包间是职责所在，案发后她积极处理事件，表现得与常人无异，就像是个普通的路人甲。 后来警方给工作人员做过笔录，她也有不在场证据。 沈涛打了个响指，吩咐身边的女警察：“红梅，我要这个毛兰的资料。” 四十分钟后。 叫红梅的女警收到毛兰的全部资料，她说：“毛兰，31岁，女。曾经是女特种兵，年初入职凯撒，因为业务能力不错，两个月就被提升为经理。没有感情史，她人不错，公司女同事都喜欢她。沈文博遇害当天是她值班。” 一直在看演播厅现场监控的男警察突然插嘴说：“刘颜遇害的时候，毛兰离开过演播厅，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连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沈涛忽然精神抖擞，拍桌起身：“抓人！” * 抓人是警察的事，沈慕和乐璃也帮不上什么忙。沈慕昨夜一宿没睡，乐璃也没休息好，两人躺在一个房间的休息椅上，打了会盹儿。 虽然困，可乐璃没有一丝困意。她侧过身，望着睡在对面躺椅上的沈慕：“慕慕，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房间有监控？你们家安防已经做了升级，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天晚上，沈慕在书房看完监控后，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 ——可能被凶手监听，小心。 那天晚上，沈慕和沈涛在家里书房、客厅、车内，以及乐璃的房间搜出了窃听器。 沈慕没有睁眼，回答她：“警方对你进行了24小时保护，没道理连有人跟踪你都没发觉。去电影院是我们临时起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她又是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可能，她在我们车内安装了窃听仪器。她来过别墅，不排除家里也有她的窃听。” 乐璃“唔”了一身，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乐璃和沈慕一起下楼买了晚饭给美琳。她好像在跟他们置气，一口饭都不愿吃。 乐璃看着怪着急，让沈慕先出去，打算和美琳单独说两句。 沈慕刚出去没一会，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进来，立在美琳病床旁安静地调整输液瓶。 “美琳，沈文博不是个东西，刘颜也不是个东西，但他们是个活生生的人，罪不至死。凶手没有人性，你包庇她做什么？” 美琳望着她：“你不恨他们吗？” “恨，但我会克制恶劣的欲望。”乐璃一耸肩，神情轻松：“人性本劣，需要克制，坚守自己的底线。如果人人都去杀自己讨厌的人，失去约束，恐怕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不止，讨厌我的人可不少。” 美琳笑了一声，别过脸去看窗外。 两个姑娘正说话，沈慕“砰”地一声撞开门，冲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吼了一声“小心”。 几乎同时，那名医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柄短刃，朝乐璃刺过去，还好沈慕及时将她往后一拉，躲过攻击。 沈慕和凶手拧打在一起，乐璃左右张望，举起椅子朝凶手后脑勺砸过去。凶手转身给了乐璃一脚，女孩整个人重重跌去沙发背后。 凶手和沈慕拧打在一起，无法靠近乐璃，索性孤注一掷，将手中短刃朝乐璃掷过去。 美琳大吼了一声“不要”，整个人摔下床。 眼看刀尖要插进乐璃体内，沈慕抄起一只水杯扔过去，挡掉匕首。 玻璃渣散落一地，一小枚刚好溅在乐璃掌心。 乐璃掌心出血，脑子里又突然想到什么。她立刻别过脸，将掌心的玻璃渣摁进左边面颊，顿时满面鲜血。 几乎是同时，沈慕朝凶手扑过去，将对方摁在地上摩擦。 他攥紧拳，对准凶手脑部重击，每一拳都下手极狠，几乎要砸碎对方的头颅。 首页微博全是骂乐悦的消息，刘颜看着特高兴，特意开了个小号，跟风去乐悦微博下骂：“杀人婊，下地狱去吧！” 她暗恋过沈文博，曾经一起拍戏时对男人做过某种暗示，却没想到被对方赤果果羞辱了一番。 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乐悦，认为没有这个白莲花，沈文博喜欢的就会是她。 发完这条微博评论，刘颜觉得心情特畅快，唇角不由向上一勾，笑出声。 可是她笑完之后，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厕所里除了她的笑声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笑声？好像是她的回音，又好像……是从她头顶传来的。 厕所里漆黑一片，只有她这个隔间里有一点手机幽光。 “呵呵……” 头顶再次传来笑声，很轻盈，凉飕飕地，就像是地狱里鬼魅的声音。 刘颜头皮一麻，抬头往上看。 隔间的挡板上，居然蹲了一个人！ 她一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来，一柄冷刃贴着她脖颈划过，割断了她的喉咙。血沫子“咕噜咕噜”从她嘴里冒出来，整个人坐在马桶上开始抽搐，发不出任何声音。 …… 警察还没到，案发现场外围满了人。 外面围着的女生说来也奇怪，一面尖叫着说“好恐怖”，一面拿手机拍照拍小视频发微博、朋友圈。 保安在现场维持持续，不让任何进入。 乐璃和沈慕他们赶到的时候，也被拦在厕所外。乐璃个子小，很容易就挤了进去，沈慕紧跟其后。 她一看见里面的景象，立刻转过身踮起脚，拿手捂住沈慕的眼睛：“不许看！” 沈慕的出现本来已经让人群轰动，乐璃的动作更是让周围人圈有不小骚动。 保安大叔把沈慕往后推了推，愤然道：“女孩子看看也就算了，你一大老爷们往里面凑什么？明星都你们这德行？有这癖好的？” 沈慕退回走廊，虽然没看见里面景象，大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乐璃观察完现场后从人群挤出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化妆间。 围观的人虽然都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平时也没少见沈慕。但看见他被乐璃拖走，不免都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 美琳和经纪人也都面面相觑。 经纪人问：“小悦什么时候跟沈慕搭上了？” 美琳摇头。就连她这个闺蜜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乐璃关上化妆室的门，告诉沈慕：“刘颜被吊在了隔间的门上，这次是真的割到了脖颈动脉，血都溅到了镜子上。” “着衣情况如何？”沈慕问她。 乐璃回答：“上衣完好，裤子没穿，根据她身上衣着褶皱情况来看，我猜测，她应该没有被侵犯，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杀害的。” “你视力不错。”沈慕夸她。 乐璃哼一声：“那可不，如果不是身高和脑子限制，我是可以当飞行员的。” “文博死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伤心？”沈慕仔细打量她。 乐璃：“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我十三岁就明白的道理。十年前B市那场地震，我全家被埋废墟，我也没掉一滴眼泪。有些悲痛，不是靠哭和丧才能表现的。况且，沈文博出轨背叛了我，他只是我的前任，又不是我老公，我干嘛要为这种渣男伤心难过？我想查明真相，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再说了，你和沈涛是他亲哥哥，不一样没哭？” 沈慕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倔强的女孩，不知何故，又多了丝心疼。 乐璃笑了一声，说：“我十八岁跟了沈文博，他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出轨。” 乐悦是个农村女孩，这五年来，沈文博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她亲手做的。有时候工作太累，她不想做饭，沈文博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对她发脾气。 有时候沈文博喝醉酒，会抱着她喊妈妈，埋在她胸前痛哭。 原主乐悦很怕沈文博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旦想到沈文博除了性格有点奇怪外，其它都挺好。只要她乖乖做饭，其他事沈文博什么都依她。 况且，她很保守，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从没逼过她。 想到这些，原主乐悦又忍了下来。 原主乐悦受沈文博的影响，性格变化很大。从一开始的善解人意，变成了作天作地。 这些年，沈文博背着她不知道偷吃了多少。 38.杀小孩的记者05 防盗，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怎么了？” 乐璃手指轻轻摁压在他的裸露的肌肤上, 说：“你的背上有六条交错的利刃划痕, 你自己都没感觉吗？都流血了。” 刚才回家路上沈慕神经绷了一路, 以为背上的伤只是重物砸伤, 黏湿感只是因为疼痛导致的汗，所以没多在意。 乐璃的指腹轻轻在他背上摩挲，那丝轻痒感甚至超过疼痛，在男人四肢百骸里蔓延开, 激得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在这种伴有挑逗性动作的同时，乐璃以非常严肃的口吻，开始分析他背上的伤痕：“沈慕，看来我们真的被凶手盯上了。” 女孩用指腹在他背上一处轻轻画了个圈，又从他左肩胛骨滑至右肩胛骨, 说：“你的这个地方, 有刀尖戳过的点痕状。这一条伤口头重尾轻，显然是在拥挤中拉擦造成的。这个人想趁乱行凶, 但大概没想到这群女学生这么凶残，反而把他给挤开了。” “还有，你看这里……” 她的手指又在它后颈处戳了戳，话没说完，被男人的打断。 “我背后没长眼睛, 看不见。” “哦哦哦不好意思, 我忘了你背后没眼睛, 我拍照你给看。”乐璃拍了张照片给他，又取过脱脂棉碘伏，给他清理背上的伤口。 “…………” 这也能忘？沈慕都快被她给气笑。 沈慕将背上的伤口放大，正看得仔细，女孩凑在他背上，对着他脊背一阵吹。那丝丝清凉感让他觉得舒服不少。 明明是很暧昧的动作，可却让他感觉不到任何暧昧。 以前录一档综艺节目，沈慕和乐悦接触过。对她的印象是作天作地，睚眦必报，仅因化妆师失误，就把人骂得狗血喷头。 乐璃一边替他上药，一边替他吹伤口且拿哄小孩的语气哄着他：“慕慕，你忍着点儿啊，再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 沈慕额间青筋暴突。慕慕是什么鬼称呼？ 他对这个女孩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也实在不明白文博为什么会喜欢她。 可是现在他却对这女孩有了改观。 她很聪明，又有点令人难以责备的……可爱？ 被女孩们围攻暴揍的沈涛从外面回来，一出玄关，便看见乐璃趴在沈慕背上做什么，从他的角度看，乐璃好像在亲沈慕的背？？ 沈涛：“？？？” 沈涛想到弟弟刚才带着女孩离开，却对他不管不顾，瞬间玻璃心。他坐到沙发上，双腿翘在茶几上，随手取过抱枕搂进怀里，下颌搁在抱枕上气呼呼看他们。 然而即便他瞪大了一双滚圆的眼睛，两人却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幽怨。 一个仔细上药，一个仔细低头刷手机。 好一对儿天造地设的——dog男女！ 沈慕抬眼问他：“那群女学生呢？” “你还好意思问？在你心里，我不如这个女人是吧？”沈涛气鼓鼓道：“女学生跑了一半，抓了六个，在警局接受教育。” 沈慕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乐璃，依然面无表情。 他关掉手机，沉思片刻后问：“KTV那边的监控，有眉目了吗？” 沈涛摇头：“坏消息。当天因为发生了命案，KTV没有再接待新的客人，所以压根没人再进KTV。” 乐璃插嘴：“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了人之后，压根就没离开KTV，也不存在重返KTV取犯罪痕迹这一说？” 沈涛点头说：“更让人窒息的是，当时我们同事对KTV每个人都录了口供，都他妈有不在场证据。” 乐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线索又断了，目前我们只知道凶手是男人，其它一概不知，照这么下去，何年何月才能破案。” 沈涛也叹了声气，对沈慕说：“二弟，明天我们回家一趟，安抚下老爷子。他平时虽然总骂文博，但文博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不是亲生也有感情。” 这话乐璃听着别扭，她问：“什么情况？沈文博不是王一山亲生的？那你们？” 原来沈家三兄弟，是同母异父。 沈涛和沈慕是王一山和前妻所生，沈文博则是前妻和别的男人的儿子。 前妻和那个男人去世后，王一山则将仅5岁的孩子接来家里，当亲生儿子来养。不仅如此，还给孩子改姓为沈。 他三个儿子，都随前妻姓。 * 第二天下午，乐璃被经纪人带去了A市广电录一档综艺。 化妆间里有三个女嘉宾。 刘颜通过化妆镜看乐璃那张脸，冷嘲热讽道：“还以为是谁呢。乐小姐心理素质可真是强悍，一时痛快杀了金主，居然还敢来录节目？” 乐璃的经纪人文文怒道：“你说什么呢？不要污蔑人！我们小悦没有杀人！” 刘颜冷呵一声：“得了吧，网上连她杀人动机以及她杀人毁灭罪证的详细帖都出了。她能在这儿坐着，绝对不是因为无辜，而是因为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 有人在网上蓄意抹黑乐璃带节奏，并且发了帖指认她是凶手，并且叙述的有声有色。 拎着鸡汤走进化妆室的美琳听见刘颜的话，眉眼一沉，经过她的化妆台时，故意撞了一下化妆师。 化妆师手一抖，将刘颜的眼线画歪。 美琳一脸无辜跟对方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道歉诚恳，刘颜如果再问责，倒显得她小气。 美琳将鸡汤拎到乐璃化妆台上，一边拧保温桶，一边跟她说：“这种人，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知道沈文博死了你很伤心，我给你炖了鸡汤，补补身体。你要是觉得难受，别憋着，我帮你订了去国外的机票，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美琳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她。 乐璃接过汤碗，抬眼一脸感动道：“谢谢你，美琳。”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快喝吧，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美琳往她碗里夹了一筷鸡腿，又从包里取出一张卡，塞她手里：“我知道因为沈文博这件事，很多广告都和你撤销了合作，就连沈文博替你拿下的那部IP剧，也临时换了女主。你平时被沈文博宠坏了，要你由奢入俭不比杀了你滋味好受？这是我平时存钱的卡，你拿去花，别拮据。” 美琳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简直是天赐恩露。 乐璃把卡推了回去：“不需要。” 被她拒绝，美琳心里滋味不太好受。 就在这时候，节目组制作人带着另一个网红进入化妆室，来到乐璃跟前，通知她：“小悦，你最近□□缠身，节目组考虑到会影响节目口碑，换了个人替你。” 经纪人几乎吼出来：“那怎么行？你们早不通知，晚不通知，偏偏在这时候通知！是不是太过分了！” “节目录制快开始了，你们要留在这里看节目直播呢，我给你们安排位置。要走呢，赶紧走，别耽搁我们做事。”工作人员拿卷成筒妆的A4纸在乐璃肩上拍了拍，“麻烦乐小姐让个位，我们嘉宾需要化妆。” 乐璃面无表情起身。 美琳气得涨红脸，指着工作人员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如果沈先生还在，你们还敢这么对待乐悦吗？势利眼！” 工作人员只是笑，没接她的话。 刘颜冷嘲道：“人都死了，还能护着她不成？我劝你们省省心，脚踏实地滚回去做网红，趁着现在还没糊彻底，捞点钱，岂不是更好？这世界上还能有几个沈先生？难不死了一个沈先生，还会有另一个沈先生顶上？这个名利圈，谁还不是势利眼呢？” 美琳目光落在刘颜脸上，讽刺道：“谁不知道你被肥的流油的刘先生包养的事？刘先生都能当你爷爷了，你可真下得去口！” 刘颜起身，抓住美琳的头发，甩手给了她一个耳朵，目露凶光：“这一巴掌教你怎么说话！” 乐璃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走上前，扯住刘颜的马尾辫，用力往后一拽。 刘颜整个身体往后倾倒，乐璃又趁机甩了她一个巴掌，嗓音里透着一丝淡漠的质感：“我还没见过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晚辈，刘颜是吧？就你这垃圾演技，配嘲笑谁？我建议你别当演员了，茅厕里的搅屎棍演技可都比你好。” “你！晚辈？你在这跟谁撑前辈？你疯了吧！” 刘颜捂着脸又要冲上去，被助理拉住。 “颜姐淡定，马上开始录节目了，先补妆。” 乐璃脸上看不见丁点儿生气的气息，只是淡定地擦了擦手，将帕子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美琳盯着她的后脑勺怔了好久。 两天不见，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 乐璃三人并没有离开电视台，而是坐下看完了这档秀演技的节目。 结束后，美琳听见乐璃低声吐槽：“这些演员，演技差成这样怎么好意思上台的？当观众眼瞎” 经纪人：“……”她还真有心思看节目？？ 她们乘电梯下地下停车场时，经纪人一个劲儿在乐璃耳边念叨：“沈先生在的时候，谁敢对你不敬？那个刘颜，真是太过分了！祝她出门被车撞死！” 下了电梯，经纪人说：“小悦，美琳，我去开车，你们等一会。” 经纪人话音刚落，一辆蓝色豪车停在她们跟前。 车窗摇下，沈慕英挺冷峻的侧颜露出来。 男人嗓音很低：“上车。” 美琳和经纪人愣住。 居然是……沈慕！ 两人同时看向站在中间的乐璃，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状况，乐璃就冲她们摆摆手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有事微信上说。” 乐璃的手刚拉上车门，广电大楼警报拉响，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回荡。 持续十秒后，广播里传出安保室的通知音： “紧急播报，紧急播报。现在所有人不许离开大厦！请安保人员封锁每一个出口！所有在大厦内的人，请至二楼、三楼、四楼的会议厅集合。” 美琳环顾四周，低喃道：“什么情况？” 经纪人掏出手机看微信群，惊呼道：“妈呀，刘颜死了！！！死在了卫生间！！！” 闻言，沈慕和乐璃同时看向对方。 原主叫阿娴，已经被拐了一个多月。大半的时间浪费在了路上，她来这里也才第三天。 刚才那个指认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孩叫张蓉蓉，两人是一个系的同学，一起被拐的。拐她们的是一家五口。 牛婶有四个儿子，死掉的牛娃是老幺，其它三个不在村子。 牛婶去隔壁几个村子找买家谈价钱，牛娃负责在家里看守。 趁着母亲不在家，牛娃打算对女孩们下手。 前些天牛娃想侮辱一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那女孩性子烈，誓死不从，一脚狠踢在牛娃的命根子上，差点让他断子绝岁。 牛婶知道后，为了杀鸡儆猴，把这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扔在杀猪锅里，拿开水烫熟了。 那叫声，凄惨至极。 39.杀小孩的记者06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首页微博全是骂乐悦的消息，刘颜看着特高兴, 特意开了个小号, 跟风去乐悦微博下骂：“杀人婊，下地狱去吧！” 她暗恋过沈文博，曾经一起拍戏时对男人做过某种暗示, 却没想到被对方赤果果羞辱了一番。 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乐悦，认为没有这个白莲花, 沈文博喜欢的就会是她。 发完这条微博评论，刘颜觉得心情特畅快, 唇角不由向上一勾, 笑出声。 可是她笑完之后, 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厕所里除了她的笑声之外, 还有另一个人的笑声？好像是她的回音，又好像……是从她头顶传来的。 厕所里漆黑一片，只有她这个隔间里有一点手机幽光。 “呵呵……” 头顶再次传来笑声, 很轻盈, 凉飕飕地，就像是地狱里鬼魅的声音。 刘颜头皮一麻, 抬头往上看。 隔间的挡板上, 居然蹲了一个人！ 她一张嘴, 声音还没发出来, 一柄冷刃贴着她脖颈划过, 割断了她的喉咙。血沫子“咕噜咕噜”从她嘴里冒出来，整个人坐在马桶上开始抽搐，发不出任何声音。 …… 警察还没到，案发现场外围满了人。 外面围着的女生说来也奇怪，一面尖叫着说“好恐怖”，一面拿手机拍照拍小视频发微博、朋友圈。 保安在现场维持持续，不让任何进入。 乐璃和沈慕他们赶到的时候，也被拦在厕所外。乐璃个子小，很容易就挤了进去，沈慕紧跟其后。 她一看见里面的景象，立刻转过身踮起脚，拿手捂住沈慕的眼睛：“不许看！” 沈慕的出现本来已经让人群轰动，乐璃的动作更是让周围人圈有不小骚动。 保安大叔把沈慕往后推了推，愤然道：“女孩子看看也就算了，你一大老爷们往里面凑什么？明星都你们这德行？有这癖好的？” 沈慕退回走廊，虽然没看见里面景象，大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乐璃观察完现场后从人群挤出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化妆间。 围观的人虽然都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平时也没少见沈慕。但看见他被乐璃拖走，不免都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 美琳和经纪人也都面面相觑。 经纪人问：“小悦什么时候跟沈慕搭上了？” 美琳摇头。就连她这个闺蜜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乐璃关上化妆室的门，告诉沈慕：“刘颜被吊在了隔间的门上，这次是真的割到了脖颈动脉，血都溅到了镜子上。” “着衣情况如何？”沈慕问她。 乐璃回答：“上衣完好，裤子没穿，根据她身上衣着褶皱情况来看，我猜测，她应该没有被侵犯，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杀害的。” “你视力不错。”沈慕夸她。 乐璃哼一声：“那可不，如果不是身高和脑子限制，我是可以当飞行员的。” “文博死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伤心？”沈慕仔细打量她。 乐璃：“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我十三岁就明白的道理。十年前B市那场地震，我全家被埋废墟，我也没掉一滴眼泪。有些悲痛，不是靠哭和丧才能表现的。况且，沈文博出轨背叛了我，他只是我的前任，又不是我老公，我干嘛要为这种渣男伤心难过？我想查明真相，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再说了，你和沈涛是他亲哥哥，不一样没哭？” 沈慕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倔强的女孩，不知何故，又多了丝心疼。 乐璃笑了一声，说：“我十八岁跟了沈文博，他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出轨。” 乐悦是个农村女孩，这五年来，沈文博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她亲手做的。有时候工作太累，她不想做饭，沈文博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对她发脾气。 有时候沈文博喝醉酒，会抱着她喊妈妈，埋在她胸前痛哭。 原主乐悦很怕沈文博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旦想到沈文博除了性格有点奇怪外，其它都挺好。只要她乖乖做饭，其他事沈文博什么都依她。 况且，她很保守，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从没逼过她。 想到这些，原主乐悦又忍了下来。 原主乐悦受沈文博的影响，性格变化很大。从一开始的善解人意，变成了作天作地。 这些年，沈文博背着她不知道偷吃了多少。 沈文博一面走深爱乐悦的人设，一面背着乐悦睡女人，她当然无法接受。而对于乐璃而言，沈文博这种做法可比那些明目张胆的渣男，恶心多了。 仔细了想，这个沈文博还有点病娇潜质。 * 大厦里所有人都被警方带去做口供，因为人数众多，警方压力很大。 晚上十一点左右，警方只留了当时在化妆间和刘颜发生争执的乐璃、美琳、经纪人。 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她们三人从离开化妆室后，就没再上过化妆室那一层。从始至终都在演播厅里看节目，结束后便跟随观众一起坐电梯下楼。这些，演播厅和电梯的监控都能证明。 死了一个大明星，沈涛在警局加了一个通宵的班。 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双黑眼圈回到家，整个在沙发上葛优瘫。 乐璃简单煮了锅面条作为早餐。 餐桌上摆满了沈文博和刘颜案发现场的照片，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一面吸溜面条一面盯着这些血淋淋的照片看。 照片都是沈涛偷偷带回来的，他就是草包一个，以前破获的那些大案全是沈慕帮他破的。他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加上乐璃也有点分析能耐，他便让两人帮忙一起看这两起案件的端倪。 沈涛咬住一只爆浆的荷包蛋，拿筷子头戳了戳刘颜的尸体：“从鉴定报告来看，这女人脖颈动脉被利刃割破，不到十分钟就死了，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刘颜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和文博一样都是被吊起来，也同样是割了脖子，我们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哦对了，她的嘴里发现了她自己的粪便，应该是死后凶手亲手给她塞进去的。” 乐璃正准备咬荷包蛋，闻言瞬间顿住。 沈涛见她脸色不对，赶紧把自己的大碗伸过去：“你不吃蛋啊？给我吃。” 乐璃彻底没了胃口，心甘情愿把荷包蛋挑给了他。 沈涛将鸡蛋塞进嘴里后又说：“所以我猜测，这个凶手的手上一定也沾了死者的粪便。” 沈慕：“……”搁下碗筷，也彻底没了胃口。 在乐璃眼中，沈涛一点儿也不像个富家公子哥，有点神经质，昨晚半夜她起来喝水时，经过沈涛的房间，听见他又哭又笑。 沈慕明白，这个大哥平日虽然嬉皮，但也不会这么神经质。他之所以这么反常，还是因为这次案件的死者之一是沈文博。 乐璃有点想把沈涛给踹出去，能不能说点有意义的分析？ 她取过刘颜和沈文博被吊起来的照片仔细对比，吊两具尸体的绳子都是从双肩下穿过，为了固定，都在死者的一双肩膀上打了一个结。 “你们看。”乐璃戳着照片上死者的肩部位置说：“这两个绳结一模一样，像我们户外攀岩打的绳结。” 沈慕身体朝乐璃那边倾斜，仔细看，的确如乐璃所说，两种绳结一模一样。 沈涛搁下面碗也凑过来，“哇靠”一声：“真他妈是连环杀人案啊？” “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确定，凶手是男性，身手不错，经常户外攀岩。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沈文博和刘颜呢？” “他们死前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沈慕皱着眉，看着乐璃。 这眼神盯得乐璃有点毛骨悚然。 沈涛见他话说一半忽然顿住，问：“什么特点？” 沈慕：“他们死前，都与乐小姐发生过不愉快的事。这个凶手思维偏激，并且爱慕你。你仔细想想，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爱慕我？爱慕我所以想杀我？”乐璃思绪乱成一团麻。 “撇去各种可以隐藏的属性，你仔细回忆，谁最关心你？当你发现文博出轨后，第一时间告诉了谁？你和刘颜发生争执后，又是谁第一时间知道？” 符合以上这些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 乐璃脱口而出：“美琳。” 五爷媳妇儿哭得眼睛都红了，她坐在门槛上，拉着村长的手说：“村长啊，我们家老五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村长安慰说：“老五媳妇儿，你放心，我们一定给老五一个公道。等找到了凶手，我们就把他拉去天台烧死！以祭老五在天之灵。” 乐璃：“……” 这个案件世界是以真实世界的案件演变而成，她也感慨，现在还存在这样封闭落后的地方，他们居然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以村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村长看着沈慕，警惕道：“你谁啊？探险队的？” 牛婶拉着村长去外面说了几句话，回来后村长对沈慕和沈涛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村长说：“今天晚上你们和那支探险队的人一起，去我家住。我让我婆娘给你们收拾床铺。” 他们没有多问。 村长让村里的汉子把五爷的尸体和村支书一家的尸体，都搬去了后山的帘子洞。 寒冬的时候，当地村民会把冰块搬到这个洞内储存。洞内环境奇特，到了夏天，即便外面温度三十几度，去年冬天的冰块也不会融化，这样的山洞被称之为冰井。 所以这个山洞是最天然的冷藏室，储藏尸体是最好不过。 * 沈慕沈涛和乐璃三人被安排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有一个很大的偏房，大家没有独立的房间，十二个外人，无论男女，全都在这个房间内打通铺。 等村长和其家人都睡下，探险队的队长拴上门后，对大家说：“这个村不对劲儿啊。” “是不对劲儿，这是个拐子村。”乐璃缩在角落里，怯怯道：“我是大一的学生，来阿丘省写生的。我和我们系另外七个女生，被拐来了这里。” 探险队一共十个人，七男三女。他们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这支队伍是由科学家和媒体，以及编外的工作人员组成。其中一个是当地林业部门的陪同人员，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是负责炊事和食品管理的后勤。 这支队伍带队的队长是一个姓李的教授，五十岁左右。他闻言，怒道：“这群畜生！” 李教授的一个叫刘明洋的男学生一拍大腿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几个姑娘呢？怎么他们就放了你一个？” “我们买的。”坐在角落里抠脚的沈涛漫不经心道。他瞪了一眼乐璃，警告说：“臭丫头，我让你说话了吗？” 沈涛一脸凶横，看起来不像好人。加上他刚才的话，同行的一个女孩指着他说：“你、你！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沈涛冷呵一声：“犯法？在这座山，没有法，有的只是村民的暴戾。你们要是想出山，就得跟我们合作找出凶手，给村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谁都别想出去！” 40.我们都是精神病01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第二天早晨七点，乐璃趴在床边睡觉, 突然被沈慕给推醒。她揉搓着眼眶望着沈慕。 “跟我去隔壁。”沈慕看了眼熟睡的美琳, 对她说。 走出病房，冷风袭来，乐璃冻得一个哆嗦, 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哈了口热气。她冻得直跺脚, 身边的沈慕衣着单薄，却丝毫没有冷的意思。 乐璃拿手背贴了贴男人的面颊, 哇了一声：“你的脸都没温度的？你穿这么少, 真的不冷啊？” 因为她的举动, 沈慕下意识将脖子往后一仰。 女孩手背的温度在他面颊留存片刻, 那抹温热荡至他的心头，慢慢晕染开。 沈慕见她身上衣服单薄，还穿着露腿的小裙子, 皱了皱眉, 将身上的毛呢大衣脱下来，递给她： “穿上。” “你真的不冷吗？”乐璃指了指他身上单薄的衬衣。 沈慕的神情依旧冷冰冰, 直接将大衣搭在了女孩肩上。 乐璃抱着沈慕的衣服, 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嗤”了一声。明明对她有好感, 却要装做冷冰冰。 呵。男人。 她对着男人后脑勺甜甜糯糯道：“谢谢慕慕！” 沈慕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 心情居然也好了不少。 乐璃裹着男人的衣服进了房间, 这才发现隔壁坐了一堆警察，戴着耳机窃听的，抱着电脑看监控的…… 沈涛显然是一夜没睡，裹着被子蹲在沙发上，顶着两只大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我们调取了演唱会现场的所有监控录像，大概确定了凶手的身高。我们又排查了广电大厦的监控，筛选出来507个相似身材的女性，201个相似身材的男性。” 广电大厦当天看节目直播的观众不少，他们能从这么多人里筛选出这么多身材相似的人，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警力。 他将iPad递给乐璃，又说：“辛苦你了小悦悦，你看看这些照片里，有没有眼熟的。现在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凶手是女性，所以男性也不能放过。你去那边沙发坐着，一张张看。” 乐璃：“……”她伸手接过iPad，去靠窗的沙发坐下。 她从七点看到中午十二点，期间几乎没有中断。手指划过第503个女性时，她觉得眼熟，又划回来，盯着仔细看。 沈慕就坐在她身边，她抱着iPad，拿额头撞了撞男人的肩膀：“慕慕，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很眼熟？” “乐小姐注意分寸。”沈慕冷静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 乐璃一撇嘴：“小气包，就是撞了撞你的肩膀而已，怎么就没分寸了？” 沈慕因为彻夜未眠，脑子有些混沌。 乐璃掐着眉心想了数十秒后，后脑勺仿佛被板砖重重一拍，“啪”地一声让她彻底清醒。 “凯撒KTV经理！” 这个经理乐璃醒来后，统共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凶案现场，她和美琳一起冲进来。第二次是沈慕带着她重回案发现场时，和这个经理打探情况。 KTV包间闹鬼，也是这个经理说的。加上这个经理的打扮偏中性，不由地让乐璃将她和最近的种种联系在一起。 她是KTV的工作人员，带美琳进包间是职责所在，案发后她积极处理事件，表现得与常人无异，就像是个普通的路人甲。 后来警方给工作人员做过笔录，她也有不在场证据。 沈涛打了个响指，吩咐身边的女警察：“红梅，我要这个毛兰的资料。” 四十分钟后。 叫红梅的女警收到毛兰的全部资料，她说：“毛兰，31岁，女。曾经是女特种兵，年初入职凯撒，因为业务能力不错，两个月就被提升为经理。没有感情史，她人不错，公司女同事都喜欢她。沈文博遇害当天是她值班。” 一直在看演播厅现场监控的男警察突然插嘴说：“刘颜遇害的时候，毛兰离开过演播厅，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连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沈涛忽然精神抖擞，拍桌起身：“抓人！” * 抓人是警察的事，沈慕和乐璃也帮不上什么忙。沈慕昨夜一宿没睡，乐璃也没休息好，两人躺在一个房间的休息椅上，打了会盹儿。 虽然困，可乐璃没有一丝困意。她侧过身，望着睡在对面躺椅上的沈慕：“慕慕，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房间有监控？你们家安防已经做了升级，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天晚上，沈慕在书房看完监控后，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 ——可能被凶手监听，小心。 那天晚上，沈慕和沈涛在家里书房、客厅、车内，以及乐璃的房间搜出了窃听器。 沈慕没有睁眼，回答她：“警方对你进行了24小时保护，没道理连有人跟踪你都没发觉。去电影院是我们临时起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她又是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可能，她在我们车内安装了窃听仪器。她来过别墅，不排除家里也有她的窃听。” 乐璃“唔”了一身，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乐璃和沈慕一起下楼买了晚饭给美琳。她好像在跟他们置气，一口饭都不愿吃。 乐璃看着怪着急，让沈慕先出去，打算和美琳单独说两句。 沈慕刚出去没一会，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进来，立在美琳病床旁安静地调整输液瓶。 “美琳，沈文博不是个东西，刘颜也不是个东西，但他们是个活生生的人，罪不至死。凶手没有人性，你包庇她做什么？” 美琳望着她：“你不恨他们吗？” “恨，但我会克制恶劣的欲望。”乐璃一耸肩，神情轻松：“人性本劣，需要克制，坚守自己的底线。如果人人都去杀自己讨厌的人，失去约束，恐怕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不止，讨厌我的人可不少。” 美琳笑了一声，别过脸去看窗外。 两个姑娘正说话，沈慕“砰”地一声撞开门，冲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吼了一声“小心”。 几乎同时，那名医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柄短刃，朝乐璃刺过去，还好沈慕及时将她往后一拉，躲过攻击。 沈慕和凶手拧打在一起，乐璃左右张望，举起椅子朝凶手后脑勺砸过去。凶手转身给了乐璃一脚，女孩整个人重重跌去沙发背后。 凶手和沈慕拧打在一起，无法靠近乐璃，索性孤注一掷，将手中短刃朝乐璃掷过去。 美琳大吼了一声“不要”，整个人摔下床。 眼看刀尖要插进乐璃体内，沈慕抄起一只水杯扔过去，挡掉匕首。 玻璃渣散落一地，一小枚刚好溅在乐璃掌心。 乐璃掌心出血，脑子里又突然想到什么。她立刻别过脸，将掌心的玻璃渣摁进左边面颊，顿时满面鲜血。 几乎是同时，沈慕朝凶手扑过去，将对方摁在地上摩擦。 他攥紧拳，对准凶手脑部重击，每一拳都下手极狠，几乎要砸碎对方的头颅。 凯撒KTV的4006包间内，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的一盏彩球灯。 幽暗的彩灯光线在室内来回掠动，光线忽明忽暗。在满地艳红花瓣的衬托下，室内色调呈现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包间内装修奢华，有独立K歌舞台，设施齐全，却没有开K歌设备，也没有音乐。茶几前的地面上，一簇鲜红裹着一只丝绒锦盒。 盖子敞开，锦盒里卡着一直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一滴鲜红液体“啪嗒”滴落在钻石上，替它晕染了独特的暗红光泽。顺着液体来源往上看，是一具被悬挂在水晶灯上的男尸，绳子从他两边腋下穿过，挂在了水晶灯上。 地面那一簇鲜红不是花瓣，而是血泊。 落地窗前，一个身躯娇小的女孩逐渐苏醒。她耳边有个陌生而机械的声音在回荡：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乐璃脑仁胀痛，有些不适应这具新的身体。 她支撑着昏昏沉沉的身体站起来，依靠直觉，摸索着打开了包间内的水晶灯。 然而灯源被吊在上面的尸体挡了一半，墙上印出尸体的影子，透着阴森鬼魅的气息。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乐璃还是被这阵仗吓得“嚯”一声。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脊背贴着玻璃，双手摁压了一下胸口，吁出一口气低声吐槽：“很刺激。” 乐璃下意识打量现场，每一处细节都收进脑中。 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回流，男人脖颈处只有余血还在往下滴。尸体的出血量在地面形成血泊，花瓣浸泡在血泊中，这片诡异的红，让氛围有些惊悚。 乐璃没有靠近尸体，立在原地仰着头，借灯光观察细节。 她正聚精会神，耳中传来“叮”的一声：“恭喜宿主获得凶器一把。” 她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把小臂长短的利刃，刀尖上有点血迹，刀柄和一半的刀刃都没有血迹。 乐璃冷呵一声，骂了一声“变态”。 获得一把凶器，有什么可恭喜的？这可不就是块烫手山芋吗？警察如果现在冲进来，她就是头号犯罪嫌疑人。 耳边传来系统1013的软萌小奶音：“宿主，你的主线任务是找出凶手，副线任务后续会出现。” 如果乐璃在这个世界死亡，便会重来一次，循环往复，每一次死亡都会经历真实的痛楚。 乐璃很快进入状态，盯着悬挂在水晶灯上可怖的男尸，眸中淡定。 据她观察，死者身上的伤不止一处，从血泊形状和痕迹看，他被吊上去的时候还没死，是失血过多而亡。现场大小血泊不少，说明这个男人存活时间比较长。 从血泊干涸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小时内。 现场没有搬运痕迹，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包间里有酒，却没有开封，说明原主小悦是在喝醉后被人带到了这里。 系统1013看着这淡定的宿主，觉得她冷静地有点不成体统了，居然还分析起了尸体状况。 系统1013的资料里显示，乐璃生前是个演员，中国最年轻的影后，一生颇具传奇色彩，塑造了很多经典角色，死的时候也才三十岁。 乐璃进入碧水论坛《悬案迷踪》的世界，是想利用破案来积攒到足够的重生值，然后重生回到原世界。 1013接待过很多新手，乐璃是唯一一个看见沈文博尸体没有呕吐，且还分析起尸体的人，这个影后的心理素质好得有点超乎它的想象。 乐璃深吸一口气，开始接收原主的记忆。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叫小悦的网红。死者沈文博是小悦的前男友，国内首富王一山的第三个儿子，同时也是娱乐圈当红流量男星。 今晚沈文博打算跟小悦求婚，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包间内被割断喉咙。 原主小悦醉得不省人事，醒来后已经手握血刃，金主爸爸兼前男友被吊死在水晶灯上，原主吓懵，下意识认为兴许是自己醉酒后杀了沈文博。 就在她还没来得及理清楚思绪时，好朋友美琳和经理进入包间。小悦惶恐无措，撞开他们，攥着血刃逃离现场，躲进了KTV后巷。 而小悦在逃离KTV后，被杀害，现场被伪造成切喉自尽。 警方迫于首富王一山的压力，断定此案为情杀然后自杀，迅速结案。 虽然这个案件已经结案，但因为存在种种不合理，被网友列入碧水论坛的《悬案迷踪》内。 接收完信息，乐璃拿起手上的刀，在自己脖颈上比划了一下，笑了一声。 她的突然发笑让1013觉得诡异，心想这宿主怕不是被吓傻了吧？ “宿主，有人过来了，对方已经进入电梯，三分钟后抵达。” 乐璃不能像原主一样逃离凶杀现场，如果离开这里，一来会被警方认定为犯罪嫌疑人，届时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二来，凶手没有在包间里杀了她，一定有特殊原因，因此她离开这里反而不安全，可能会和原主一样被割断喉咙。 这具身体柔弱，她无力和强壮的凶手对抗。 时间紧迫，乐璃立刻掀起裙摆，利用衣服布料裹住了手掌，以此充当手套。 1013以为她要用裙摆布料擦凶器上的指纹，却发现她并没有急着用衣服去擦刀柄上的指纹，而是隔着衣服布料，抓起了身边的窗帘布，再利用窗帘布擦掉了刀柄上的指纹。 乐璃清楚，凶器已经被凶手清理过一次，这上面只有她的指纹。如果她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拭凶器上的指纹，一定会在刀柄上留下微量物证，警方一定会从刀柄上检测到她裙子的衣料。 乐璃处理好凶器，靠着窗户坐下，继续假装昏迷。 她刚闭上眼，包间门被推开，时间刚刚好。 “啊——” 美琳和经理一开门便看见水晶灯上血淋淋的男人，几乎同时尖叫出声。 沈文博的尸体被吊在水晶灯上，地上一片血泊，腥味刺鼻，而乐璃就晕倒在落地窗边。 41.我们都是精神病02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乐璃一脸呆萌看他：“沈涛哥哥, 男女授受不亲。” 沈涛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我他妈……”这姑娘成心气他的吧？ 沈慕从茶几上取过绷带和碘伏，一边替大哥包扎, 一边对乐璃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凶手在KTV没杀你，却追踪到这里才下手？” “我真的能信你们吗？” 姑娘的语气娇滴滴，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截至目前，乐璃虽然有很多事理不清，但她知道，如果沈慕是凶手，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凶手另有其人。 沈涛皱着眉头, 一脸不耐烦看她：“你连我们都不信, 还能信谁？文博是我们亲弟弟, 他死了, 我俩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你可以不信警察，但你必须信我们, 也只有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丫头，看你这么白莲花, 脑子也不笨, 这点关系应该理得清楚吧？” 白莲花……你妹！ 上一刻女孩的眼神还可怜巴巴，下一刻几乎没有任何铺垫得变狠, 很快, 又恢复小可怜目光。 沈涛大大咧咧, 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却被沈慕看在眼里。 乐璃对上某人的目光，只觉那双冷静的眼睛深不可测，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怀疑，沈慕和沈涛其中一个，便是另一个任务者。 沈慕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乐悦小姐，我知道你怀疑我们和刚才那个凶手是一伙。你想清楚，如果我们真的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吗？” 乐璃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想了一阵，把自己醒来后看见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他们，却省略擦掉凶器指纹这一环节。 沈慕神色很沉重，起身说：“天快亮了，你们去休息，我去房间看尸检报告，”目光顿在乐璃身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KTV。” “你还让她抛头露面？她这小身板，不被那凶手砍死才怪。”沈涛冷呵一声：“女人就是女人，再白莲花也得保护是吧？就让她呆在家里吧，明天我安排几个保镖过来，围墙加上电网。” “不。她必须抛头露面。”沈慕看着乐璃，唇角微勾，却让人感觉不到丁点儿和善，“乐小姐不仅要抛头露面，还得大张旗鼓。乐小姐，下周一我有一场演唱会，留一个最好的家属位给你，如何？” “…………” 这小子拿她当鱼饵？ 乐璃犹豫了一下，也冲对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好。” 沈涛看着两人和善的目光交汇，却莫名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这两人有点像……藏着尾巴的狐狸。 是他的错觉？ * 凌晨五点，别墅内灯光熄灭。 沈慕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有只黑影缩手缩脚进了他的房间。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那团小黑影居然在他床边躺下，安安静静地。 沈慕皱眉，摁开床头灯。 女孩睡在地毯上，裹着小棉被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给人乖乖巧巧的错觉。 她睁开眼，拿一双黑溜溜地眼睛可怜巴巴望着沈慕，声音又细又轻：“我、我怕……” “……”沈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今晚女孩所经历的事，又默许了她的这种行为。 他关掉床头灯，侧过身继续睡，却又传来女孩柔柔弱弱的小细音：“好冷。” 黑暗中，听见男人冷嗤了一声：“乐悦小姐勾引男人，倒是有点手段。” “哼。我就是叫一声冷，可没想钻你被窝，沈先生是不是太能脑补了？” 女孩那一声“哼”，拿捏得恰到好处，四分娇气六分妩媚，十个男人九个无法抵御。 偏沈慕是那第十个木头疙瘩，不解风情，“呵”了一声，闭上眼继续睡。 乐璃也闭上眼。 觉得这位沈二爷不是个男人，不懂怜香惜玉。沈家兄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 由于昨夜折腾，乐璃一觉睡到下午六点。 沈涛回了局里工作，沈慕已经收拾好在楼下等她，准备带她去案发现场。 乐璃也学沈慕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等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沈慕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已经替你充好电，昨晚有大约十个未接来电。你和这个美琳，关系很好？” “嗯。”乐璃一边给美琳发微信报平安，一边凭借原主回忆解释：“何止不错，生死之交。我们是从同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她成为网红也是我带的。美琳很讲义气，前年有个变态粉丝想伤害我，是她挺身而出。因为这，她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月，差点成为植物人。” “是吗？”沈慕将车开出别墅。 乐璃：“昨晚室内没有光线，对方却能躲过我椅子腿上的四把刀，可见身手不差。美琳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不可能，也没机会练那种身手。” 沈慕没有说话。 到了KTV，沈慕没有急着去案发现场，而是以他大哥沈涛的身份，带着乐璃去大厅见KTV经理。 经理是个身高一米七的短发女生，穿男士西装，看起来清爽干练。 昨晚是她带着美琳找到乐璃和王文博的包间，也是她报的警。 想起昨晚，毛兰仍心有余悸：“沈警官，乐小姐，我劝你们别进去，听说昨晚警察走了以后，那个包间闹鬼。” “闹鬼？” “对。”毛兰抬起下巴指了指立在餐吧里发呆的服务生，“昨晚凌晨四点，小赵和小美两个孩子值班，两人赌谁胆子大，打算进包间。结果她们推门进去，就看见……” “什么？” “看见沈文博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讲到这里毛兰觉得阴森森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吞了口唾沫又接着说：“沈文博跳下去之前，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那张死人脸白得瘆人，两个姑娘当时吓得腿一软坐在了门口。” 乐璃往沈慕的方向一缩，抱着他的胳膊，弱弱问道：“沈慕哥哥，你……们家，还有第四个孩子吗？” 那声“哥哥”叫出来，乐璃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从来没演过这么矫情的角色。 “可是文博不是死了吗？尸体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那昨晚凌晨四点跳下去的……是谁啊？” 沈涛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机车“轰”一声冲进院子，在花坛边停下。 这一记急刹就在乐璃跟前，带过来的风将女孩如瀑的长发吹起来。 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女孩并没有抬眼，仍低头仔细修剪花枝，淡淡道：“沈一先生，您平时就这么对女孩的？” 沈涛摘了头盔，一双胳膊搭在厚重质感的机车把手上，说：“你还真是心大呢？遭遇人生一大变故，又被凶手盯上，你居然还能悠闲地起来。” “人生苦短。”乐璃起身，拍拍身上遗落的枝丫，问他：“沈一先生，您查到了什么？” “什么沈一先生，我叫沈涛，OK？叫我涛哥。” “俗气。我觉得沈一更好听。” 沈涛不耐烦地摆摆手：“随你了。我去查了美琳，没多大问题。” “那你说说，查到了什么？” 乐璃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她虽然了解美琳，可原主毕竟是局中人，看待某些事难免主观，可能从旁人眼中，会看见一些原主乐悦看不见的东西。 沈涛从机车上下来，将头盔随手挂在把手上，说：“这个美琳跟你是一个村儿出来的，你手把手拉她从基层出来，带她进了这个奢靡的圈子。她为你挡过一刀，差点成为植物人。你们这个圈子里没有真闺蜜，可你们却比亲姐妹还亲。对了，说一点你可能不知道的。” “什么？” “我从美琳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一年能赚不少，但却极其节俭。她接一个广告五十万，却一分钱舍不得花。经纪人让她买点包包、衣服，她却都不愿意，说要把这钱存起来。” 乐璃觉得奇怪：“美琳和我一样是孤儿，她存钱给谁花？” 沈涛打了个响指说：“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能要感动了。” “嗯？” 沈涛继续说：“她想把钱存起来，给你花。” “给我？”乐璃很快想起前几天美琳递给她的那张卡。 “对，给你。以为你是个白莲花，没想到你对朋友倒是讲义气？你的朋友居然肯为了你肝脑涂地。”沈涛笑道：“我从她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担心有一天文博会抛弃你，担心你由奢入俭难，所以存了那些钱舍不得花。她存钱，是想报恩。” “报恩？”乐璃利用手指不断张合剪刀，沉思片刻后摇头说：“有问题啊。你这警察，这么粗神经？以前都是怎么破案的？” 沈涛闻言涨红脸，跳脚道：“你敢质疑我？” 乐璃挥舞着剪刀在他面前，对着空气“咔嚓”一剪，说：“你就没觉得美琳不对劲儿？再大的恩情，她也用命还了，还想存钱给我花？我是她爹还是她妈？与我毫无血缘关系，却对我这么好？这还没问题？” 沈涛闻言，涨红脸：“对你好也有问题？她要是个男的也就罢了，可她就是个娘们，难不成也爱慕你？你可别逗了。” “我美丽天生，人见人爱，喜欢我也不意外吧？”乐璃将见到丢进一旁的花篮里，说：“我回家一趟。” “你回家？” 乐璃往室内走，沈涛追上去：“你现在除了呆在别墅，哪儿都不安全。” “我也不可能躲一辈子，有些事总要搞清楚，对吧？”乐璃看着他，说：“我怕死，但我更想弄清真相，我是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想深入了解一些事，唯我不可。美琳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得回家一趟。” 沈涛见她一脸坚决，担忧道：“那，你小心。我们的人会在暗中保护你。” “好。”乐璃拍拍沈涛的肩，“谢了兄弟。” 沈涛：“？？”盯着她的背影，愣怔一瞬。 这江湖口吻气息，他居然觉得有点撩？ * 下午六点，乐璃回了家。 虽然好些天没回家，可家里一尘不染，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由于她经常宿在沈文博家里，所以她家的钥匙美琳也有一把，住在隔壁的美琳经常进来帮她打扫房间。 她刚到家没一会，美琳进来，看见她一脸惊喜：“小悦，你回来了？” “嗯。”乐璃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回应她。 美琳又回了隔壁，端了一盆洗好的冬枣过来，果子青红交加，上面还浸着莹亮的水珠。 乐璃捡了一颗塞进嘴里，甜滋滋的汁水立刻在齿间蔓延开。她冲美琳眉眼一弯，“很甜。” 美琳见她笑得这样开心，好几天的忧心都卸下。她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 “你今天晚上不做直播吗？”乐璃问她，“做饭是不是太耽搁你时间了？我来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都没吃过几次我做的饭，今晚我下厨。我家没菜，去你家做。” 美琳拿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太阳穴：“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就是懒，做完饭不想收拾厨房呗。” 乐璃冲她一吐舌头：“被你发现了。” …… 乐璃在厨房做饭，美琳在书房里开直播。 明天就是沈慕的演唱会，他今天忙了一整天。趁着吃饭的时间，沈慕给乐璃发了条微信，得知她已经回家，眸中的温和迅速冷却。 “乐小姐，你是活腻了？” 乐璃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山药鸡汤，然后从围裙兜里摸出手机，回道：“没事，我回来就是想证实一些事情。” “为了证实一些事，就将自己置于险境？”沈慕没见过这么不惜命的女人，换了普通人，还不得老老实实躲在别墅里？ 乐璃反问：“沈慕，你担心我？” “我是不想再死人。” “承认你担心我就这么困难吗？你们男人……” 乐璃知道离开沈涛和沈慕两兄弟的保护有多危险，但她不能坐以待毙。离开别墅，一来，可以让凶手有所动作。警方的人严密监控着这个房间，一旦她有危险，警察会第一时间冲进来。二来，可以试一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沈慕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深了一些。 沈慕嘴上虽然不说，但乐璃能看出来对方是在担心她。 从一开始沈慕拿她做诱饵，到现在开始担心她，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虽然还没到喜欢的程度，但至少能证明，对方已经拿她当朋友。 像沈慕这种对女性有自控力的男人，对女人冷冰冰惯了，一旦他开始担心某个异性，那么离喜欢也就不远了。 乐璃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她演过很多角色，对男人很有经验。 为了塑造好角色，她会深入这个角色去思考。 譬如她演过法医，便专门去解剖过尸体。这也是为什么，她醒来后看见沈文博的尸体，并没有觉得太恶心的原因之一。 她目睹过真实的巨人观爆炸，还有什么尸体惨像是不能接受的？ 沈慕沉默良久后，又发一条消息过来： ——这边很快彩排结束，我来接你。 乐璃看完微信后便没有再回复。 像沈慕这样的男人，大概从来没有人怠慢过他，他的微信，从来都是对方先结尾。乐璃故意没有回复信息，就是为了打破他的习惯，故意吊着沈慕。 果然，电话那端的沈慕没有收到乐璃的回复，有点坐不住，时不时盯着手机。 等他彩排结束后，下台后对助理说的第一句话：“她回我微信了吗？” “乐悦小姐吗？”助理摇头说：“没。大概是没看见。” 42.我们都是精神病03 防盗，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诡异的山洞, 诡异的歌声, 让洞内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乐璃下意识往沈慕身边靠，男人握住她的手, 给予她安全感。男人的手宽厚温热, 被她这么一握, 乐璃的确感到几分踏实。 那阵音乐还在继续, 童谣朗诵结束后, 紧接着像是被抹去了什么，是一阵“滋滋”的空白。 大家屏住呼吸听着，没有人说话, 都想听听这歌声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探险队有个叫柳萌的女孩，吞了口唾沫, 下意识地往文阿姨的方向靠了靠。 那阵“滋滋”声结束后, 伴奏再次响起，一个抚媚的女成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他们的耳膜。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 在头上顶着, 另外两盏, 在肩膀上, 这便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 若有人唤你名字, 切莫回头张望，这一望把灯吹灭了——”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大家神经都紧绷着。这下子，大家都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洞口的方向传过来的。 那声音继续，伴着一丝鬼魅的笑声：“便给鬼，招了魂。” 就在这时候，一只人手，在柳萌的肩头拍了一下。女孩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被扯断，她捂着双耳盯着洞口的方向尖叫一声，撞开身边的人，疯了一样往洞内深处跑去。 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没了影。 李教授叫了一声“小柳”，担心柳萌出事儿，赶紧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都不敢再走了，因为那道鬼魅的女音结束后，又是一段卡磁带一般的空白，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又出现了，再次用稚嫩阴森的声音朗诵： “我娘杀了我 我爹在吃我 哥哥妹妹桌底坐 捡起我骨头 再拿刀来剁 血和肉啊泥中和…… ” 这下子，探险队里的几名男性也站不住了，有人骂了一声：“草，我宁愿被村民弄死，也不要再进去了！” 他们这些男人虽然也怕，但也不会和柳萌一样失去理智。那声音虽然是从洞口传来的，但他们明白，往里走只会更恐怖。以刘明洋为首，几个男人双脚踩了风火轮似的，抛下同队仅剩的两名女性就跑了。 剩下的文阿姨和那个叫叶丽的女孩还算镇定。 文阿姨取出了那把别在腰间的菜刀，骂道：“这群大老爷们，比女人还胆小。我他妈不管是什么鬼，我都当猪给砍喽！” 文阿姨在做探险队的伙食后勤之前，是个卖猪肉的，杀过的猪不知道多少头。都说鬼怕屠夫，文阿姨仗着这个说法，莫名的有了胆。 她举起刀对准洞口，将叶丽护在身后说：“小叶，你要是也怕，阿姨送你回去。” “可是…………教授和萌萌还在里面呢。”叶丽攥紧拳头咬牙说：“文阿姨，萌萌外表要强，内心就是个小女生。李教授年龄也大了，我们还是进去找他们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有鬼，我也不怕。” “好闺女！”文阿姨听她这么说，不由地夸了一嘴。 乐璃晃了晃沈慕的胳膊，低声说：“慕慕，我总觉得洞口方向有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我说丫头，你不是被他们买来的？你怎么把他们当亲爹似的。”文阿姨气鼓鼓道。 乐璃一脸无害地回答说：“能被这么帅的慕慕买来当媳妇儿，死也甘心啦。” 文阿姨：“…………” 叶丽也看了眼沈涛兄弟，这两人长得确实帅，也不怪小姑娘死心塌地的。可惜人面兽心，等出了这个山村，她就去报警，希望警察把这禽兽兄弟都抓起来。 乐璃抱着沈慕的胳膊，往洞口走。 沈涛从腰间皮囊抽出一把小砍刀，挡在他们面前说：“万一对方是个厉鬼，你们怎么办？别啊，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们收尸的！” 乐璃眉眼一弯冲他笑道：“没事的涛涛，我们就过去看看！刚才我们不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吗？再说了，待会回去，我们还得走这条路呢。” 听她这么说，沈涛一咬牙说：“那我不过去，我怕见到无头鬼。” 乐璃抱着沈慕胳膊，拖着男人往洞口去。 两人很快消失在拐弯处，沈涛不放心，吼了一声：“怎么样？看见女鬼了吗？” 无人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乐颠颠儿的声音传过来：“看见了看见了！我们找到女鬼了！” 听着那兴奋的声音，沈涛文阿姨、叶丽都觉得诡异。 沈涛：……他特么想打人！不！打鬼！ 过了片刻，乐璃乐颠颠儿回来了，沈慕依然没什么表情地走在她身后，有意无意地时刻护着她。 女孩手上多了一个老款粉色手机。 乐璃回到沈涛他们跟前，晃着手机说：“喏，刚才发出声音的，就是它！” 他们看着这支手机，面面相觑。叶丽松了口气：“感情是自己吓自己，一只手机而已。” “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砍五爷头颅的僵尸，大概也是人装的。”沈慕皱着眉分析说。 乐璃倒腾着手机说：“这款手机应该是CT在07出的一款娱乐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女孩用的。你们看，刚才我们听到的就是这首歌，叫《幽山诡话》，有人故意抹掉了中间唱腔的部分，留下了恐怖气氛的童声朗诵，大概是想吓唬我们。你们认得这只手机吗？” 文阿姨摇头说：“我们上山，用的都是军用统一发的军用手机，没人带这种手机，而且看款式，很老了。这手机是放在哪儿的？为什么会突然响了？” “被放在石壁的缝隙里。”乐璃解释说：“这首歌前面有人制作了一段空白，大约三分钟。从藏手机位置到我们现在停的这个点，恰好三分钟距离。也就是说——” 她吞了口唾沫，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 沈涛纳闷：“说什么？也就是说什么？你倒是一口气把话给说完啊，小娴娴，你他妈这是要吊死我啊。” 沈慕淡淡地接了乐璃的话：“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那他吓我们干什么啊？”文阿姨气鼓鼓道。 沈慕温和的目光落在文阿姨和叶丽脸上，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谁知道呢。” 到底是兄弟，沈涛立刻明白了沈慕那个微笑的一丝，赶紧插嘴道：“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去？” 探险队里每个人都可能是那只鬼，所以有些话，还是保留的好。 文阿姨：“既然没鬼，那就进去吧。” 叶丽也道：“是啊，教授和萌萌都还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 他们一行人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到了宽敞的里洞。 里面有电筒光线，一踏入，一股寒冷扑面而来。乐璃搓了搓手，对着掌心之间哈了口热气儿：“有点冷。” 李教授听见他们的声音，对他们招手说：“你们快过来搭把手，小柳同志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他们围过去，女孩躺在地上紧合着双眼，面容苍白。 43.我们都是精神病04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这层楼卫生间一共六个隔间, 刘颜进去的时候里面没人。她一边上厕所一边刷微博, 厕所内的灯忽然就熄了。 卫生间里一片黑暗，死一般寂静。 她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地，继续低头刷微博, 缓解这阵莫名地阴森感。 首页微博全是骂乐悦的消息, 刘颜看着特高兴，特意开了个小号, 跟风去乐悦微博下骂：“杀人婊，下地狱去吧！” 她暗恋过沈文博，曾经一起拍戏时对男人做过某种暗示，却没想到被对方赤果果羞辱了一番。 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乐悦, 认为没有这个白莲花，沈文博喜欢的就会是她。 发完这条微博评论，刘颜觉得心情特畅快, 唇角不由向上一勾, 笑出声。 可是她笑完之后, 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厕所里除了她的笑声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笑声？好像是她的回音，又好像……是从她头顶传来的。 厕所里漆黑一片，只有她这个隔间里有一点手机幽光。 “呵呵……” 头顶再次传来笑声, 很轻盈, 凉飕飕地, 就像是地狱里鬼魅的声音。 刘颜头皮一麻，抬头往上看。 隔间的挡板上，居然蹲了一个人！ 她一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来，一柄冷刃贴着她脖颈划过，割断了她的喉咙。血沫子“咕噜咕噜”从她嘴里冒出来，整个人坐在马桶上开始抽搐，发不出任何声音。 …… 警察还没到，案发现场外围满了人。 外面围着的女生说来也奇怪，一面尖叫着说“好恐怖”，一面拿手机拍照拍小视频发微博、朋友圈。 保安在现场维持持续，不让任何进入。 乐璃和沈慕他们赶到的时候，也被拦在厕所外。乐璃个子小，很容易就挤了进去，沈慕紧跟其后。 她一看见里面的景象，立刻转过身踮起脚，拿手捂住沈慕的眼睛：“不许看！” 沈慕的出现本来已经让人群轰动，乐璃的动作更是让周围人圈有不小骚动。 保安大叔把沈慕往后推了推，愤然道：“女孩子看看也就算了，你一大老爷们往里面凑什么？明星都你们这德行？有这癖好的？” 沈慕退回走廊，虽然没看见里面景象，大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乐璃观察完现场后从人群挤出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化妆间。 围观的人虽然都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平时也没少见沈慕。但看见他被乐璃拖走，不免都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 美琳和经纪人也都面面相觑。 经纪人问：“小悦什么时候跟沈慕搭上了？” 美琳摇头。就连她这个闺蜜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乐璃关上化妆室的门，告诉沈慕：“刘颜被吊在了隔间的门上，这次是真的割到了脖颈动脉，血都溅到了镜子上。” “着衣情况如何？”沈慕问她。 乐璃回答：“上衣完好，裤子没穿，根据她身上衣着褶皱情况来看，我猜测，她应该没有被侵犯，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杀害的。” “你视力不错。”沈慕夸她。 乐璃哼一声：“那可不，如果不是身高和脑子限制，我是可以当飞行员的。” “文博死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伤心？”沈慕仔细打量她。 乐璃：“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我十三岁就明白的道理。十年前B市那场地震，我全家被埋废墟，我也没掉一滴眼泪。有些悲痛，不是靠哭和丧才能表现的。况且，沈文博出轨背叛了我，他只是我的前任，又不是我老公，我干嘛要为这种渣男伤心难过？我想查明真相，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再说了，你和沈涛是他亲哥哥，不一样没哭？” 沈慕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倔强的女孩，不知何故，又多了丝心疼。 乐璃笑了一声，说：“我十八岁跟了沈文博，他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出轨。” 乐悦是个农村女孩，这五年来，沈文博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她亲手做的。有时候工作太累，她不想做饭，沈文博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对她发脾气。 有时候沈文博喝醉酒，会抱着她喊妈妈，埋在她胸前痛哭。 原主乐悦很怕沈文博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旦想到沈文博除了性格有点奇怪外，其它都挺好。只要她乖乖做饭，其他事沈文博什么都依她。 况且，她很保守，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从没逼过她。 想到这些，原主乐悦又忍了下来。 原主乐悦受沈文博的影响，性格变化很大。从一开始的善解人意，变成了作天作地。 这些年，沈文博背着她不知道偷吃了多少。 沈文博一面走深爱乐悦的人设，一面背着乐悦睡女人，她当然无法接受。而对于乐璃而言，沈文博这种做法可比那些明目张胆的渣男，恶心多了。 仔细了想，这个沈文博还有点病娇潜质。 * 大厦里所有人都被警方带去做口供，因为人数众多，警方压力很大。 晚上十一点左右，警方只留了当时在化妆间和刘颜发生争执的乐璃、美琳、经纪人。 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她们三人从离开化妆室后，就没再上过化妆室那一层。从始至终都在演播厅里看节目，结束后便跟随观众一起坐电梯下楼。这些，演播厅和电梯的监控都能证明。 死了一个大明星，沈涛在警局加了一个通宵的班。 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双黑眼圈回到家，整个在沙发上葛优瘫。 乐璃简单煮了锅面条作为早餐。 餐桌上摆满了沈文博和刘颜案发现场的照片，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一面吸溜面条一面盯着这些血淋淋的照片看。 照片都是沈涛偷偷带回来的，他就是草包一个，以前破获的那些大案全是沈慕帮他破的。他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加上乐璃也有点分析能耐，他便让两人帮忙一起看这两起案件的端倪。 沈涛咬住一只爆浆的荷包蛋，拿筷子头戳了戳刘颜的尸体：“从鉴定报告来看，这女人脖颈动脉被利刃割破，不到十分钟就死了，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刘颜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和文博一样都是被吊起来，也同样是割了脖子，我们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哦对了，她的嘴里发现了她自己的粪便，应该是死后凶手亲手给她塞进去的。” 乐璃正准备咬荷包蛋，闻言瞬间顿住。 沈涛见她脸色不对，赶紧把自己的大碗伸过去：“你不吃蛋啊？给我吃。” 乐璃彻底没了胃口，心甘情愿把荷包蛋挑给了他。 沈涛将鸡蛋塞进嘴里后又说：“所以我猜测，这个凶手的手上一定也沾了死者的粪便。” 沈慕：“……”搁下碗筷，也彻底没了胃口。 在乐璃眼中，沈涛一点儿也不像个富家公子哥，有点神经质，昨晚半夜她起来喝水时，经过沈涛的房间，听见他又哭又笑。 沈慕明白，这个大哥平日虽然嬉皮，但也不会这么神经质。他之所以这么反常，还是因为这次案件的死者之一是沈文博。 乐璃有点想把沈涛给踹出去，能不能说点有意义的分析？ 她取过刘颜和沈文博被吊起来的照片仔细对比，吊两具尸体的绳子都是从双肩下穿过，为了固定，都在死者的一双肩膀上打了一个结。 “你们看。”乐璃戳着照片上死者的肩部位置说：“这两个绳结一模一样，像我们户外攀岩打的绳结。” 沈慕身体朝乐璃那边倾斜，仔细看，的确如乐璃所说，两种绳结一模一样。 沈涛搁下面碗也凑过来，“哇靠”一声：“真他妈是连环杀人案啊？” “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确定，凶手是男性，身手不错，经常户外攀岩。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沈文博和刘颜呢？” “他们死前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沈慕皱着眉，看着乐璃。 这眼神盯得乐璃有点毛骨悚然。 沈涛见他话说一半忽然顿住，问：“什么特点？” 沈慕：“他们死前，都与乐小姐发生过不愉快的事。这个凶手思维偏激，并且爱慕你。你仔细想想，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爱慕我？爱慕我所以想杀我？”乐璃思绪乱成一团麻。 “撇去各种可以隐藏的属性，你仔细回忆，谁最关心你？当你发现文博出轨后，第一时间告诉了谁？你和刘颜发生争执后，又是谁第一时间知道？” 符合以上这些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 乐璃脱口而出：“美琳。” 乐璃一脸呆萌看他：“沈涛哥哥，男女授受不亲。” 沈涛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我他妈……”这姑娘成心气他的吧？ 沈慕从茶几上取过绷带和碘伏，一边替大哥包扎，一边对乐璃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凶手在KTV没杀你，却追踪到这里才下手？” “我真的能信你们吗？” 姑娘的语气娇滴滴，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截至目前，乐璃虽然有很多事理不清，但她知道，如果沈慕是凶手，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凶手另有其人。 沈涛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看她：“你连我们都不信，还能信谁？文博是我们亲弟弟，他死了，我俩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你可以不信警察，但你必须信我们，也只有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丫头，看你这么白莲花，脑子也不笨，这点关系应该理得清楚吧？” 白莲花……你妹！ 上一刻女孩的眼神还可怜巴巴，下一刻几乎没有任何铺垫得变狠，很快，又恢复小可怜目光。 沈涛大大咧咧，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却被沈慕看在眼里。 乐璃对上某人的目光，只觉那双冷静的眼睛深不可测，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怀疑，沈慕和沈涛其中一个，便是另一个任务者。 沈慕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乐悦小姐，我知道你怀疑我们和刚才那个凶手是一伙。你想清楚，如果我们真的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吗？” 乐璃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想了一阵，把自己醒来后看见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他们，却省略擦掉凶器指纹这一环节。 沈慕神色很沉重，起身说：“天快亮了，你们去休息，我去房间看尸检报告，”目光顿在乐璃身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KTV。” “你还让她抛头露面？她这小身板，不被那凶手砍死才怪。”沈涛冷呵一声：“女人就是女人，再白莲花也得保护是吧？就让她呆在家里吧，明天我安排几个保镖过来，围墙加上电网。” “不。她必须抛头露面。”沈慕看着乐璃，唇角微勾，却让人感觉不到丁点儿和善，“乐小姐不仅要抛头露面，还得大张旗鼓。乐小姐，下周一我有一场演唱会，留一个最好的家属位给你，如何？” “…………” 这小子拿她当鱼饵？ 乐璃犹豫了一下，也冲对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好。” 沈涛看着两人和善的目光交汇，却莫名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这两人有点像……藏着尾巴的狐狸。 是他的错觉？ * 凌晨五点，别墅内灯光熄灭。 沈慕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有只黑影缩手缩脚进了他的房间。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那团小黑影居然在他床边躺下，安安静静地。 沈慕皱眉，摁开床头灯。 女孩睡在地毯上，裹着小棉被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给人乖乖巧巧的错觉。 44.我们都是精神病05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首页微博全是骂乐悦的消息, 刘颜看着特高兴, 特意开了个小号，跟风去乐悦微博下骂：“杀人婊，下地狱去吧！” 她暗恋过沈文博, 曾经一起拍戏时对男人做过某种暗示, 却没想到被对方赤果果羞辱了一番。 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乐悦, 认为没有这个白莲花，沈文博喜欢的就会是她。 发完这条微博评论，刘颜觉得心情特畅快, 唇角不由向上一勾, 笑出声。 可是她笑完之后, 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厕所里除了她的笑声之外, 还有另一个人的笑声？好像是她的回音, 又好像……是从她头顶传来的。 厕所里漆黑一片，只有她这个隔间里有一点手机幽光。 “呵呵……” 头顶再次传来笑声，很轻盈，凉飕飕地, 就像是地狱里鬼魅的声音。 刘颜头皮一麻, 抬头往上看。 隔间的挡板上, 居然蹲了一个人！ 她一张嘴, 声音还没发出来, 一柄冷刃贴着她脖颈划过, 割断了她的喉咙。血沫子“咕噜咕噜”从她嘴里冒出来，整个人坐在马桶上开始抽搐，发不出任何声音。 …… 警察还没到，案发现场外围满了人。 外面围着的女生说来也奇怪，一面尖叫着说“好恐怖”，一面拿手机拍照拍小视频发微博、朋友圈。 保安在现场维持持续，不让任何进入。 乐璃和沈慕他们赶到的时候，也被拦在厕所外。乐璃个子小，很容易就挤了进去，沈慕紧跟其后。 她一看见里面的景象，立刻转过身踮起脚，拿手捂住沈慕的眼睛：“不许看！” 沈慕的出现本来已经让人群轰动，乐璃的动作更是让周围人圈有不小骚动。 保安大叔把沈慕往后推了推，愤然道：“女孩子看看也就算了，你一大老爷们往里面凑什么？明星都你们这德行？有这癖好的？” 沈慕退回走廊，虽然没看见里面景象，大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乐璃观察完现场后从人群挤出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化妆间。 围观的人虽然都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平时也没少见沈慕。但看见他被乐璃拖走，不免都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 美琳和经纪人也都面面相觑。 经纪人问：“小悦什么时候跟沈慕搭上了？” 美琳摇头。就连她这个闺蜜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乐璃关上化妆室的门，告诉沈慕：“刘颜被吊在了隔间的门上，这次是真的割到了脖颈动脉，血都溅到了镜子上。” “着衣情况如何？”沈慕问她。 乐璃回答：“上衣完好，裤子没穿，根据她身上衣着褶皱情况来看，我猜测，她应该没有被侵犯，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杀害的。” “你视力不错。”沈慕夸她。 乐璃哼一声：“那可不，如果不是身高和脑子限制，我是可以当飞行员的。” “文博死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伤心？”沈慕仔细打量她。 乐璃：“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我十三岁就明白的道理。十年前B市那场地震，我全家被埋废墟，我也没掉一滴眼泪。有些悲痛，不是靠哭和丧才能表现的。况且，沈文博出轨背叛了我，他只是我的前任，又不是我老公，我干嘛要为这种渣男伤心难过？我想查明真相，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再说了，你和沈涛是他亲哥哥，不一样没哭？” 沈慕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倔强的女孩，不知何故，又多了丝心疼。 乐璃笑了一声，说：“我十八岁跟了沈文博，他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出轨。” 乐悦是个农村女孩，这五年来，沈文博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她亲手做的。有时候工作太累，她不想做饭，沈文博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对她发脾气。 有时候沈文博喝醉酒，会抱着她喊妈妈，埋在她胸前痛哭。 原主乐悦很怕沈文博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旦想到沈文博除了性格有点奇怪外，其它都挺好。只要她乖乖做饭，其他事沈文博什么都依她。 况且，她很保守，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从没逼过她。 想到这些，原主乐悦又忍了下来。 原主乐悦受沈文博的影响，性格变化很大。从一开始的善解人意，变成了作天作地。 这些年，沈文博背着她不知道偷吃了多少。 沈文博一面走深爱乐悦的人设，一面背着乐悦睡女人，她当然无法接受。而对于乐璃而言，沈文博这种做法可比那些明目张胆的渣男，恶心多了。 仔细了想，这个沈文博还有点病娇潜质。 * 大厦里所有人都被警方带去做口供，因为人数众多，警方压力很大。 晚上十一点左右，警方只留了当时在化妆间和刘颜发生争执的乐璃、美琳、经纪人。 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她们三人从离开化妆室后，就没再上过化妆室那一层。从始至终都在演播厅里看节目，结束后便跟随观众一起坐电梯下楼。这些，演播厅和电梯的监控都能证明。 死了一个大明星，沈涛在警局加了一个通宵的班。 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双黑眼圈回到家，整个在沙发上葛优瘫。 乐璃简单煮了锅面条作为早餐。 餐桌上摆满了沈文博和刘颜案发现场的照片，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一面吸溜面条一面盯着这些血淋淋的照片看。 照片都是沈涛偷偷带回来的，他就是草包一个，以前破获的那些大案全是沈慕帮他破的。他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加上乐璃也有点分析能耐，他便让两人帮忙一起看这两起案件的端倪。 沈涛咬住一只爆浆的荷包蛋，拿筷子头戳了戳刘颜的尸体：“从鉴定报告来看，这女人脖颈动脉被利刃割破，不到十分钟就死了，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刘颜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和文博一样都是被吊起来，也同样是割了脖子，我们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哦对了，她的嘴里发现了她自己的粪便，应该是死后凶手亲手给她塞进去的。” 乐璃正准备咬荷包蛋，闻言瞬间顿住。 沈涛见她脸色不对，赶紧把自己的大碗伸过去：“你不吃蛋啊？给我吃。” 乐璃彻底没了胃口，心甘情愿把荷包蛋挑给了他。 沈涛将鸡蛋塞进嘴里后又说：“所以我猜测，这个凶手的手上一定也沾了死者的粪便。” 沈慕：“……”搁下碗筷，也彻底没了胃口。 在乐璃眼中，沈涛一点儿也不像个富家公子哥，有点神经质，昨晚半夜她起来喝水时，经过沈涛的房间，听见他又哭又笑。 沈慕明白，这个大哥平日虽然嬉皮，但也不会这么神经质。他之所以这么反常，还是因为这次案件的死者之一是沈文博。 乐璃有点想把沈涛给踹出去，能不能说点有意义的分析？ 她取过刘颜和沈文博被吊起来的照片仔细对比，吊两具尸体的绳子都是从双肩下穿过，为了固定，都在死者的一双肩膀上打了一个结。 “你们看。”乐璃戳着照片上死者的肩部位置说：“这两个绳结一模一样，像我们户外攀岩打的绳结。” 沈慕身体朝乐璃那边倾斜，仔细看，的确如乐璃所说，两种绳结一模一样。 沈涛搁下面碗也凑过来，“哇靠”一声：“真他妈是连环杀人案啊？” “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确定，凶手是男性，身手不错，经常户外攀岩。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沈文博和刘颜呢？” “他们死前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沈慕皱着眉，看着乐璃。 这眼神盯得乐璃有点毛骨悚然。 沈涛见他话说一半忽然顿住，问：“什么特点？” 沈慕：“他们死前，都与乐小姐发生过不愉快的事。这个凶手思维偏激，并且爱慕你。你仔细想想，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爱慕我？爱慕我所以想杀我？”乐璃思绪乱成一团麻。 “撇去各种可以隐藏的属性，你仔细回忆，谁最关心你？当你发现文博出轨后，第一时间告诉了谁？你和刘颜发生争执后，又是谁第一时间知道？” 符合以上这些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 乐璃脱口而出：“美琳。” 也派了几个同事24小时盯着乐璃。 由于凶手还没抓到，乐璃不敢出门，每天呆在别墅里网购、做饭、浇花。把两个大男人家里收拾地紧紧有条。 乐璃生前忙于工作，一年三百六十几天连轴转，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虽然这份儿清闲之下，架着利刃。 沈涛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机车“轰”一声冲进院子，在花坛边停下。 这一记急刹就在乐璃跟前，带过来的风将女孩如瀑的长发吹起来。 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女孩并没有抬眼，仍低头仔细修剪花枝，淡淡道：“沈一先生，您平时就这么对女孩的？” 沈涛摘了头盔，一双胳膊搭在厚重质感的机车把手上，说：“你还真是心大呢？遭遇人生一大变故，又被凶手盯上，你居然还能悠闲地起来。” “人生苦短。”乐璃起身，拍拍身上遗落的枝丫，问他：“沈一先生，您查到了什么？” “什么沈一先生，我叫沈涛，OK？叫我涛哥。” “俗气。我觉得沈一更好听。” 沈涛不耐烦地摆摆手：“随你了。我去查了美琳，没多大问题。” “那你说说，查到了什么？” 乐璃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她虽然了解美琳，可原主毕竟是局中人，看待某些事难免主观，可能从旁人眼中，会看见一些原主乐悦看不见的东西。 沈涛从机车上下来，将头盔随手挂在把手上，说：“这个美琳跟你是一个村儿出来的，你手把手拉她从基层出来，带她进了这个奢靡的圈子。她为你挡过一刀，差点成为植物人。你们这个圈子里没有真闺蜜，可你们却比亲姐妹还亲。对了，说一点你可能不知道的。” “什么？” “我从美琳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一年能赚不少，但却极其节俭。她接一个广告五十万，却一分钱舍不得花。经纪人让她买点包包、衣服，她却都不愿意，说要把这钱存起来。” 乐璃觉得奇怪：“美琳和我一样是孤儿，她存钱给谁花？” 沈涛打了个响指说：“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能要感动了。” “嗯？” 沈涛继续说：“她想把钱存起来，给你花。” “给我？”乐璃很快想起前几天美琳递给她的那张卡。 “对，给你。以为你是个白莲花，没想到你对朋友倒是讲义气？你的朋友居然肯为了你肝脑涂地。”沈涛笑道：“我从她经纪人口中得知，美琳担心有一天文博会抛弃你，担心你由奢入俭难，所以存了那些钱舍不得花。她存钱，是想报恩。” “报恩？”乐璃利用手指不断张合剪刀，沉思片刻后摇头说：“有问题啊。你这警察，这么粗神经？以前都是怎么破案的？” 45.我们都是精神病06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探险队有个叫柳萌的女孩，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文阿姨的方向靠了靠。 那阵“滋滋”声结束后，伴奏再次响起, 一个抚媚的女成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他们的耳膜。 “传说, 人的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上顶着, 另外两盏，在肩膀上，这便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若有人唤你名字, 切莫回头张望, 这一望把灯吹灭了——”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大家神经都紧绷着。这下子，大家都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洞口的方向传过来的。 那声音继续, 伴着一丝鬼魅的笑声：“便给鬼，招了魂。” 就在这时候，一只人手, 在柳萌的肩头拍了一下。女孩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被扯断, 她捂着双耳盯着洞口的方向尖叫一声, 撞开身边的人, 疯了一样往洞内深处跑去。 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没了影。 李教授叫了一声“小柳”，担心柳萌出事儿，赶紧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都不敢再走了，因为那道鬼魅的女音结束后，又是一段卡磁带一般的空白，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又出现了，再次用稚嫩阴森的声音朗诵： “我娘杀了我 我爹在吃我 哥哥妹妹桌底坐 捡起我骨头 再拿刀来剁 血和肉啊泥中和…… ” 这下子，探险队里的几名男性也站不住了，有人骂了一声：“草，我宁愿被村民弄死，也不要再进去了！” 他们这些男人虽然也怕，但也不会和柳萌一样失去理智。那声音虽然是从洞口传来的，但他们明白，往里走只会更恐怖。以刘明洋为首，几个男人双脚踩了风火轮似的，抛下同队仅剩的两名女性就跑了。 剩下的文阿姨和那个叫叶丽的女孩还算镇定。 文阿姨取出了那把别在腰间的菜刀，骂道：“这群大老爷们，比女人还胆小。我他妈不管是什么鬼，我都当猪给砍喽！” 文阿姨在做探险队的伙食后勤之前，是个卖猪肉的，杀过的猪不知道多少头。都说鬼怕屠夫，文阿姨仗着这个说法，莫名的有了胆。 她举起刀对准洞口，将叶丽护在身后说：“小叶，你要是也怕，阿姨送你回去。” “可是…………教授和萌萌还在里面呢。”叶丽攥紧拳头咬牙说：“文阿姨，萌萌外表要强，内心就是个小女生。李教授年龄也大了，我们还是进去找他们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有鬼，我也不怕。” “好闺女！”文阿姨听她这么说，不由地夸了一嘴。 乐璃晃了晃沈慕的胳膊，低声说：“慕慕，我总觉得洞口方向有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我说丫头，你不是被他们买来的？你怎么把他们当亲爹似的。”文阿姨气鼓鼓道。 乐璃一脸无害地回答说：“能被这么帅的慕慕买来当媳妇儿，死也甘心啦。” 文阿姨：“…………” 叶丽也看了眼沈涛兄弟，这两人长得确实帅，也不怪小姑娘死心塌地的。可惜人面兽心，等出了这个山村，她就去报警，希望警察把这禽兽兄弟都抓起来。 乐璃抱着沈慕的胳膊，往洞口走。 沈涛从腰间皮囊抽出一把小砍刀，挡在他们面前说：“万一对方是个厉鬼，你们怎么办？别啊，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们收尸的！” 乐璃眉眼一弯冲他笑道：“没事的涛涛，我们就过去看看！刚才我们不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吗？再说了，待会回去，我们还得走这条路呢。” 听她这么说，沈涛一咬牙说：“那我不过去，我怕见到无头鬼。” 乐璃抱着沈慕胳膊，拖着男人往洞口去。 两人很快消失在拐弯处，沈涛不放心，吼了一声：“怎么样？看见女鬼了吗？” 无人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乐颠颠儿的声音传过来：“看见了看见了！我们找到女鬼了！” 听着那兴奋的声音，沈涛文阿姨、叶丽都觉得诡异。 沈涛：……他特么想打人！不！打鬼！ 过了片刻，乐璃乐颠颠儿回来了，沈慕依然没什么表情地走在她身后，有意无意地时刻护着她。 女孩手上多了一个老款粉色手机。 乐璃回到沈涛他们跟前，晃着手机说：“喏，刚才发出声音的，就是它！” 他们看着这支手机，面面相觑。叶丽松了口气：“感情是自己吓自己，一只手机而已。” “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砍五爷头颅的僵尸，大概也是人装的。”沈慕皱着眉分析说。 乐璃倒腾着手机说：“这款手机应该是CT在07出的一款娱乐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女孩用的。你们看，刚才我们听到的就是这首歌，叫《幽山诡话》，有人故意抹掉了中间唱腔的部分，留下了恐怖气氛的童声朗诵，大概是想吓唬我们。你们认得这只手机吗？” 文阿姨摇头说：“我们上山，用的都是军用统一发的军用手机，没人带这种手机，而且看款式，很老了。这手机是放在哪儿的？为什么会突然响了？” “被放在石壁的缝隙里。”乐璃解释说：“这首歌前面有人制作了一段空白，大约三分钟。从藏手机位置到我们现在停的这个点，恰好三分钟距离。也就是说——” 她吞了口唾沫，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 沈涛纳闷：“说什么？也就是说什么？你倒是一口气把话给说完啊，小娴娴，你他妈这是要吊死我啊。” 沈慕淡淡地接了乐璃的话：“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那他吓我们干什么啊？”文阿姨气鼓鼓道。 沈慕温和的目光落在文阿姨和叶丽脸上，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谁知道呢。” 到底是兄弟，沈涛立刻明白了沈慕那个微笑的一丝，赶紧插嘴道：“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去？” 探险队里每个人都可能是那只鬼，所以有些话，还是保留的好。 文阿姨：“既然没鬼，那就进去吧。” 叶丽也道：“是啊，教授和萌萌都还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 他们一行人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到了宽敞的里洞。 里面有电筒光线，一踏入，一股寒冷扑面而来。乐璃搓了搓手，对着掌心之间哈了口热气儿：“有点冷。” 李教授听见他们的声音，对他们招手说：“你们快过来搭把手，小柳同志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他们围过去，女孩躺在地上紧合着双眼，面容苍白。 叶丽和文阿姨搭手将柳萌扶了起来，让她靠墙而坐。 沈涛拿手电照了照身后摆在大冰块上的尸体，说：“我擦，真他妈壮观，夏季七月居然能有这么多冰块，牛逼啊。” 李教授扶着眼镜框，告诉他：“这是冰井，纯天然的储冰场所。把冬天的冰块放在这里，能自然储存到夏季。” 乐璃和沈慕去看了尸体。 沈慕取出相机，对尸体的拍了详细的照片。 刚掀开那具无头尸的盖布，沈涛没忍住骂了句“卧槽”，转过头开始呕吐。 等乐璃拍完正面照，要给尸体翻身时，沈慕开始犹豫。 他有点洁癖。 乐璃把相机交给他，说：“我来。” 沈慕眸子里有一丝惊讶，“阿娴，你以前不是最怕……” 乐璃一边翻尸体，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慕慕，人都是会变的。一个女孩，在与世界隔绝的地方被欺凌了这么久，她现在除了死，什么也不惧怕了。” 乐璃面无表情的翻过尸体。 沈慕望着她，一阵骇然后，心里涌上一丝酸涩感。 乐璃用余光瞟他，男人眼眶果然红了。 她又说：“慕慕，被关在地窖里，饿肚子时，我连她们的呕吐物都吃过。比起那个，尸体的味道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沈涛没忍住，先背过身去抹眼泪。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阿娴如何娇贵，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才多久，阿娴性格便发生这样大的转变，可见她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 拍完照，沈慕将相机递给了沈涛，去了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处，一拳打在了石壁上。 他指骨疼，可心却更疼。 男人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 回到村长家里，文阿姨把那几个男人数落了一遍，但因为沈慕的嘱咐，也没把手机的事儿告诉他们。 这几个男人几乎一宿无眠，第二天一早，顶着两只黑眼圈，看得文阿姨憋着笑。 柳萌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醒。 上午八点左右，村长家里开始搭雨棚，建土灶台。后院杀猪杀鱼，好不热闹。 村支书一家都死了，据说村长要给他们办丧礼。 农村办丧礼要办酒席。 下午的时候，外面热闹非凡，唢呐吹得震天响，院子里摆满了方桌和长条凳，后院里新建的土灶台正在炖肉炸酥肉。 乐璃醒来的时候饿得不行，跑去帮忙烧火，偷吃了两个香脆的酥肉。 做饭的妇女笑道：“你这个丫头，真是莫规矩，灶台前偷嘴，嫁人那天可是要下雨的哦。” 乐璃笑眯眯道：“没关系，下雨就下雨。” 妇女一边炸酥肉，一边嘟囔道：“这个牛婶，在搞爪子嘛？怎么现在都还没来？还好有你帮忙。” …… 五点钟，酒席开始，一桌预备的是四个菜，八个碗。 乐璃他们虽然是被监视的外人，但也都被邀请上了桌。他们十二个人坐了两桌。 乐璃他们这桌，除了李教授和文阿姨，还有三个当地村民。 乐璃是真的饿了，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要挑肉丸子时，被沈慕拍了下手背：“不许吃，减肥。” 乐璃缩回手揉着手背，一脸幽怨看他：“……” 沈涛往嘴里塞了一个丸子，为乐璃抱不平：“二弟，你变了。” 以前沈慕可是说阿娴胖嘟嘟的才可爱，现在怎么突然让减肥了？ 文阿姨喝了口肉汤，也说：“女孩子要有点肉才可爱。” 沈慕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李教授，问：“李教授，你怎么不吃肉？” “哦，我这老头子，上了年纪，医生说要多吃菜，少吃肉，老喽，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教授笑眯眯道。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和乐璃说话的女人跑到酒席前，大声叫道：“大家都别吃了！别吃了！” 下面有人喝着粮食酒，吼道：“大狗媳妇儿，你干啥啊这是？自己吃不上，还不让咱们吃？” 女人一脸惨败：“锅里有人！” 有人笑道：“锅里还有人？娇艳女鬼吗？哈哈哈……” 女人舌头打结，话说不清楚。她一着急，一拍大腿道：“牛婶死了！她的肉没了，她的骨头就在冬瓜骨头汤的锅里！！” 席间一片鸦雀无声。 46.我们都是精神病07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沈涛回过身, 看向刚才那个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男警察。 邓先往里头看了眼, 声音低了几分：“沈队, 这姑娘嫌疑最大，你……带回家？慎重吧？” 他话还没说完, 沈涛勾过他的脖子，故作高深莫测地贴着他耳朵低语。 邓先点头, 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沈涛拍拍他的肩背, 眉眼凝重道：“死的是我亲弟弟, 我能不比你上心？想破案, 你就得跟我配合。” 这沈涛看起来草包, 胸无点墨, 可他也确实破获过几宗大案。沈文博是他亲弟弟，考虑到这些, 邓先便允了他的要求。 等口供录完，便让他们把人给带走了。 女孩仿佛受了很大惊吓, 从审讯室出来, 看见邓先下意识往后一缩。 沈涛大不咧咧上前, 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一边往外走, 一边套近乎：“弟妹是吧？别怕, 跟你大哥、二哥回家。” 女孩手腕细若无骨, 沈涛压根不敢太用力, 生怕给她捏碎。 乐璃被塞进车内，她揉着手腕不敢抬头，用余光注视到身边坐着一个气场逼人的男人。 沈涛把车开出停车场后，跟她说：“你别怕，我们是沈文博的大哥二哥。我打听过了，你无父无母，刚死了男人很伤心吧？我们带你回家。” 她抿着唇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静静地打量着旁边坐得笔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见过这两人，虽然沈文博提过有两个哥哥，但她却不知道他两个兄弟的名字。 首富王一山有三个儿子，都随母姓沈。外界只对那个张扬的小儿子有所了解，可另外两个的信息网络上几乎是没有。 乐璃召唤系统1013，却没有任何回应。“预言家”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地消失了，开始了装死模式。 这坑爹的系统，能不能给她点金手指？ 她垂着脸，眉头一皱，很快又换回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抬起脸，向沈慕投去胆怯的目光：“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涛说：“你别怕，我们就是想保护你。” 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她只能先装疯卖傻撑一阵儿，少说多听，了解情况。 四十分钟后，车开进别墅区，在一栋三层小别墅停下。 她缩在车上不愿下车，最后被沈涛扯着后衣领，拎宠物似得给拎了下去，拖着往里走。 别墅里除了这兄弟俩没有其它人。 她被丢去沙发上。 沈涛看着那个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的女孩，头疼，从冰箱里取了两瓶冰啤酒出来，递给沈慕一瓶：“二弟，这姑娘怕不是被吓傻了吧？能问出个什么？” 沈慕没说话。 乐璃怯生生抬眼，打量那个已经摘了口罩的沈慕，被吓一跳。 当下正红的流量歌手沈慕，两年前当练习生出道，便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天赋和高颜值成就了他。 没想到他居然是王一山第二子。 首富王一山三个儿子，最高调的属沈文博，卖首富儿子人设的也只有他，可见王一山对这个小儿子的疼爱程度。 同样是首富之子，同样在娱乐圈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沈慕对自己的身份却只字未提。又因两人同姓，并且长相颇有几分神似，两家粉丝没少比较、掐架，网上也经常流出两人不和的新闻。 由此可见，沈慕在沈家并不受宠。 在乐璃所接触的记忆中，小悦和沈文博的性格都算“奇葩”。 五年前，农村少女小悦涉世未深，偶然在互联网走红，被金主爸爸沈文博看上。 傍上金主沈文博，小悦开始作天作地，但凡有女人和沈文博走得近，她必然睚眦必报，让人下不了台。 她不识大体，性格一言难尽，都以为金主爸爸会忍受不了她，腻歪之后便会一脚踹了她，却没想到宠了她五年。 金丝雀从未尽过金丝雀本分，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不知道图她什么，她不愿意给，他也不强求。 就在前天，小悦临时从外地赶回家，本想给沈文博一个惊喜，却反被对方给了一个惊讶。沈文博和一个小网红同睡一床，两人衣不蔽体。 小悦冲动之下，在微博单方面宣布和沈文博分手。 就连小悦的好姐妹美琳也觉得，两人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沈文博居然准备求婚，更没想到沈文博被残忍杀害。 比起其它糜烂的富二代，沈文博倒也算个负责的。而且他处事圆滑，也没真正得罪过谁。 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极恨沈文博。乐璃思来想去，凶手很有可能是沈家这个不受宠的二公子，沈慕。 意识到情况不妙，乐璃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用虎口卡了一下脖子。 她可不想被凶手割断喉咙，已经死过一次的乐璃，深知那滋味真特么不好受。 沈慕将她这个小动作收入眼中。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微博，递给她，说：“小悦，看一下微博。” 乐璃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她犹豫一瞬，拿起了手机。 微博热门，对于她杀金主的谣言被炒得如火如荼，骂声不堪入耳，看得她不由皱眉。 对于一个几乎零负面的影后，一个完美主义患者，这种舆论她真的不能忍。 原主小悦也是一个极其在乎网络舆论的人，简单来说，就是玻璃心。一旦网上有关于她任何不好的言论，立刻跑去跟沈文博撒娇，让其帮忙。 沈慕看她一眼，说：“文博已经不在了，如果你稍微有点良心，就配合我们找到凶手，你才能摆脱网上舆论。” 她哆嗦着点了点头。 然而接下来，沈涛没问两句话，她又开始哭。 沈涛终于被逼疯了，“啊”了一声站起来，抓乱自己的头发，原地一跺脚：“他妈的，哭哭哭哭哭哭，就他娘知道哭！给你撑腰的男人死了，你他妈就不能振作点？配合我们想想细节啊？” 她倒是想。可她身边就坐了一个狼人刽子手啊！ 乐璃假装被吓得一缩双肩，拿手搓了搓红肿的眼眶，紧咬着嘴唇不再发出哭声，只是眼泪止不住往外滚。 乐璃自己都要被这些眼泪恶心坏了，领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人设，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呗。 她可是个有素质有道德的好演员。 见问不出什么，一向有耐心的沈慕揉了揉眉心，一摆手道：“带她去客卧休息。”说完上了楼。 …… 乐璃的卧室在一楼，而那两兄弟睡二楼。 这栋别墅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个沈涛是警察，依他刚才焦躁的表现来看，应该不知道沈文博被杀的内情。而这个沈慕，从始至终淡定地有点过分了。 亲人死了，他却不骄不躁，不是太奇怪了吗？ 乐璃困意上头，却突然听见细微的响动。 有人在撬她的门锁。 考虑到沈慕有可能是凶手，睡觉前乐璃特意用书桌抵住了门。 “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 室内漆黑一片，月光从窗外透入，勉强可见室内摆设轮廓。 乐璃虽然演过不少悬疑惊悚片，但这绝对是她最身临其境、提心吊胆的一次。 她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心也跟着一紧。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门外的人发现门后有重物，担心发出太大声响，动作顿住。 乐璃睁大了眼睛盯着门口，静默了大概三十分钟。 她的精神高度紧绷半个小时，刚松一口气，似乎感觉身后有人。 乐璃偏过头，被吓得头皮一麻，她床边居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举着利刃要刺她！ “啊——” 她尖叫一声，滚下床。“呲”一声，那人手中的利刃刺进床垫。 乐璃满额汗，但脑子还算清醒，立刻抄起放在床边的金属化妆椅子，朝对方挥过去。 黑影攥着利刃朝她扑过去，手中短刃砍在金属椅腿上，发出“叮”地一声。 乐璃这幅身体太弱，只不过是挥了几下椅子，便已经气喘吁吁。 椅子上被乐璃绑了四把菜刀，大概是在乱挥中菜刀伤到对方，导致对方吃疼，发出一阵闷哼。 对方被激怒，眼睛血红，抬脚踹在乐璃腹部，致使她手中“武器”落地，整个人朝后跌，后脑勺撞在墙上，一阵晕眩。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一脚踹开，沈涛和沈慕两兄弟先后冲进来。 室内灯光骤亮。 沈涛和黑影搏斗，沈慕去扶乐璃。 一阵晕眩后，乐璃还没理清情况，顺手扯过被子盖住沈慕，对他一阵猛踹：“敢杀老娘，老娘弄死你！” 她正准备去拾武器，抬眼便看见和黑衣人扭打在一起的沈涛，脑袋瞬间清醒。 凶手一身男士黑色运动装，头部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慕掀开被子露出头的同时，沈涛被黑衣人拿桌子撞开，趁机翻窗逃走。 外面传来“砰砰”几声枪响。 沈涛追出去时，人已经翻墙逃跑。 …… 卧室一片狼藉，属乐璃的自制武器最为醒目。 沈慕蹲下身检查她的“武器”，发现化妆椅金属制的四个腿上分别绑了四把锋利的刀。 他抬眼看向立在墙角的女人，眉尾一挑：“老娘？这武器做得不错。” 乐璃摸摸鼻尖，抬眼看天花板，避过他的视线， 沈涛回来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被划了几刀，虽然不深，却流血不止。 乐璃立刻上前抱住沈涛胳膊，用娇滴滴且温和无害的声音道：“沈涛哥哥，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 沈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滚滚滚……我他妈现在怀疑那凶手要杀的不是我三弟，是你！” 乐璃拿一双水汪汪大眼睛委屈地看他。 这时候，警察鱼贯而入。 邓先喘了口气，告诉沈涛：“沈队，人跑了。” 沈涛气急败坏：“这他妈都能跑？” “这别墅区四面环江，跳江跑了。” 邓先倒觉得无辜，谁让你们住四面环江的别墅区来着？ 沈慕扫了一眼现场，目光停留在乐璃做的武器上：“这个凶手在漆黑的环境里，凭借敏锐的感知，居然只被这武器伤了一处。可见，他不仅身手不错，而且经过特殊的训练。” 乐璃：“……”她很快反应过来什么状况。 感情这兄弟俩找她来盘问是假？拿她当诱饵才是真？ 擦。人！渣！ 怎么每个人都想害她？这个世界全是狼人吗？预言家守护者倒是跳一个出来啊！ 她一个只演过悬疑电视剧的弱女子，被推出来直面狼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时候，耳边又响起系统1013的小奶音：“支线任务开启，成为沈慕的女朋友——” 乐璃：“？？？” 这个“预言家”才是真狼人吧！ 沈涛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机车“轰”一声冲进院子，在花坛边停下。 这一记急刹就在乐璃跟前，带过来的风将女孩如瀑的长发吹起来。 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女孩并没有抬眼，仍低头仔细修剪花枝，淡淡道：“沈一先生，您平时就这么对女孩的？” 47.08.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 接到沈慕电话的邓先和沈涛也赶到KTV。 这层楼被清空，四人在包间外集合。 邓先看了眼躲在沈慕身后娇小的女孩，不解道：“你们带她来做什么？” 沈慕低声解释：“她是我们破案的线索，也是唯一引凶手出现的砝码。” 沈涛叉腰问：“二弟, 你让我们过来，是发现了什么？” “进去说。”沈慕要推门进去，乐璃抓住他的袖子扯了扯：“沈慕哥哥，我……怕。” 沈慕回过头, 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怕鬼，还是怕死？” 他目光里有几分戏谑, 好像已经看穿她的小把戏。 乐璃表现地胆怯, 内心却毫无波澜，识趣地撒手。 四人进入包间, 关上隔音门, 沈慕打量了一圈室内环境后才把闹鬼的事儿跟他们复述了一遍。 包间内的主灯在取尸体时被损坏, 唯一的光源只剩光线诡异的彩球灯。 冷色调的光斑投射在装修基调偏红的包间内，莫名让人觉得阴森。 想起刚才沈慕的复述，邓先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慕走到窗边，细看窗台上的痕迹。 沈涛和邓先也开始在房间内寻找“鬼”可能留下的线索，他们是警察，当然不信怪力乱神, 昨晚从窗户跳下去的, 很有可能是凶手。 乐璃也开始环顾四周的细节。 昨天警方为了取尸体, 在水晶灯下搭了一只凳子。 乐璃踩上凳子，踮起脚打量水晶灯，想到什么，下意识拿虎口卡了卡喉咙。 沈涛回过身发现乐璃立在凳子上，正诡异地掐自己脖子，指着她大叫：“丫头，你中邪了！” 听见声音，邓先和沈慕几乎同时回过身看乐璃。 女孩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们，摇摇头，说：“昨天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文博脖子受伤，可如果割到动脉，血不应该是垂直滴落吧？应该在一米甚至更长距离处出现喷溅形状，文博的致命伤不是脖子，而是其它地方吧？” 三个男人都盯着她。 沈涛看鬼似的看她一眼：“对。文博是被吊起来之后，被人割了手腕，放血至死。” 乐璃从凳子上跳下来，往沈慕的方向走，到窗边停住，“这里是我昨天醒的位置，当时我身上有血，这附近却很干净，这里应该被人仔细打扫过吧？明明将我丢在水晶灯下的血泊，或门口更省事，可他却把我挪到了离门最远的落地窗前，很显然，他是想掩饰什么。文博也不是绣花枕头，他和凶手应该有过纠缠，他应该是在这个位置被凶手制服。” 乐璃停住，不再往下说，仍是一脸无害地扭过脸，看向沈慕：“你说对吗？沈慕哥哥？” 沈慕接了她的话，继续说：“依文博身上的致命创口以及击打痕迹来看，凶手是一个下手极狠，且训练有素的男人，现场没有留下他任何痕迹，说明他具有极高的反侦查能力。文博的存活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凶手要在半个小时内细致的清理现场，再逃跑，显然有些难度。” 邓先拧着眉说：“看来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警察？” 沈涛一锤掌，掏出手机一边发微信一边说：“我让人从乐悦身边的人开始排查。” 三个男人正说话，一眨眼女孩又不见了。 等他们回过神，却看见那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女孩正踮脚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她半截身体探出去，就快栽出去，还好沈慕手快扯住她后衣领，将她给拽回室内。 沈慕怒眼看她：“你做什么？” 乐璃一噘嘴：“你凶什么凶嘛，我只是在想，那个鬼为什么要从窗户跳下去，这窗户外面就是空调外机，它想蹲在上面玩儿吗？” 邓先打量着乐璃。这女孩昨天一副吓破胆的样子，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 想想也是。死的是疼了她五年的男友，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这时候男友去世，对她的打击会呈现出两个极端。 要么和昨晚一样怯懦悲伤，走不出来。要么像现在这样，整理心情，协助他们破案。 看来沈文博选了个不算差劲儿的女人。 经她这么一点，沈慕脑中立刻闪过一丝灵感，也站上窗台，半截身子探出去，往外看。 这包间下面的窗户是一条深巷，堆积了很多KTV的废纸箱和酒瓶。平时除了收破烂的，几乎没人进去。 静默了数十秒后，沈慕开口：“不是鬼，是凶手，他将所有“痕迹”都藏在了空调外机的缝隙里，回来取东西的时候被发现，只能跳窗逃跑。乐悦晕倒在窗边，有人推门进来一定会到她身边。人越多，窗户附近遗留的微量物证就会被越大程度的损坏，从而替他掩饰隐藏在窗外的痕迹。” 邓先疑惑：“这个凶手难道和沈文博长得一样？” 乐璃提出自己的猜测：“应该不是，这个人很有可能穿了一件和文博一样的西装。包间主灯坏了，光线很暗，从窗户到门口这么长一段距离，服务员压根不可能看清对方的脸。之所以那样说，大概是被吓到了，主观臆测。” 沈涛一锤掌：“凌晨四点新来KTV的客人应该不会多，我让人去盯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对这段时间进KTV的客人，一个个排查！” “嗯。” …… 从KTV出来已经晚上十点，邓先回了警局加班，沈涛开车带沈慕和乐璃回家。 车开到半路，沈涛嚷嚷肚子饿，把车靠路边停，带两人去了路边烧烤摊吃烧烤。 乐璃时不时去偷看沈慕，她时刻谨记两个任务—— 破案，以及和沈慕谈恋爱。 在原世界，她的追求者无数，她不需要具备撩汉手段，自然有一把优秀的人主动来撩她。 可现在，她却沦落到撩一个刚死了弟弟的哥哥。而且那个死了的弟弟，还是她前男友。 这千丝万缕的关系，追沈慕，难度实在有点……大。 乐璃摸了摸鼻子，沉重地吐出一口气。 沈涛点了一扎冰啤酒和两盆龙虾若干烧烤，给乐璃和沈慕各开了一瓶。 乐璃知道原主的酒量并不好，将酒瓶推回给沈涛：“我不能喝酒。” “呦。昨晚喝出心理阴影了？”沈涛斜眼看她。 乐璃同样回呛他：“沈涛哥哥，你给一个女孩灌酒，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沈慕坐在一旁，从始至终没摘口罩，见有路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又将鸭舌帽檐往下拉了拉。 沈涛“嗤”了一声。 乐璃挑了一只小龙虾到碗里，刚从虾壳里挤出虾肉，一只臭鸡蛋朝她砸过来。 沈慕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只鸡蛋，因为用力过度，导致蛋黄蛋液分崩离析。 一群穿校服的初中生朝他们这桌围过来，为首的女孩指着乐璃道：“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文博哥哥！我们文博哥哥死得那么惨，她却坐在这里吃烧烤！警察不惩治她，我们教她做人！” 女学生们抄起书包、餐椅一哄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沈涛一声“哇靠”，又不能对一群女学生出手，只能被打。 乐璃找准机会往沈慕怀里缩，男人一皱眉，却又不能把女孩推出去挨打，只能将她抱住，用身体护住她，替她挡了一半的攻击。 沈涛被这群女学生欺负地没脾气，抓起一只龙虾高举过头顶，大吼一声：“老子是警察，再不往后退，老子开枪了！” 女学生们一滞。 趁这个空档，沈慕拖着乐璃跑出人圈。 等女学生们反应过来他手上拿的是龙虾，女学生们再次一涌而上，摁着他一顿揍。 沈涛泪流满面。 ——没良心的二弟和白莲花，你们倒是回来救我啊！ …… 回到别墅。 乐璃取了医药箱给沈慕上药。 男人小臂被尖锐的东西刮伤，伤口不深却也不浅，有血渗出。乐璃用脱脂棉蘸取碘伏，仔细地涂抹在他伤口上，一脸心疼问他：“疼不疼啊？” 男人拧着眉，语气冰冷：“你说呢？乐小姐。”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乐璃便捧住他紧实的胳膊，凑过去，在他火辣辣地伤口上吹了吹。 女孩气息很轻，一丝清凉让他伤口上的火灼感有所降低。 因为她这个小动作，沈慕看她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很快又转冷，本想将胳膊抽回来，乐璃却用劲儿将他的小臂捧紧：“等等。” “？” 乐璃拧着眉头，盯着他的伤口问：“沈慕，为什么你的伤口像是被刀尖儿给划出来的？” “嗯？”沈慕仔细看，的确如她所说。 沈慕动了动身体，后背与胳膊一样有灼疼感，他皱眉“嘶”了一声。 乐璃立刻将他整个人拧过去，背对自己，不由分说掀开了男人的毛衣，露出了他一片裸背。 沈慕：“…………” 他还没来得及说“不成体统”，背后却传来女孩惊讶的声音。 “我的天……”乐璃吞了口唾沫，“沈慕，你的背——” 凯撒KTV的4006包间内，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的一盏彩球灯。 幽暗的彩灯光线在室内来回掠动，光线忽明忽暗。在满地艳红花瓣的衬托下，室内色调呈现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包间内装修奢华，有独立K歌舞台，设施齐全，却没有开K歌设备，也没有音乐。茶几前的地面上，一簇鲜红裹着一只丝绒锦盒。 盖子敞开，锦盒里卡着一直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一滴鲜红液体“啪嗒”滴落在钻石上，替它晕染了独特的暗红光泽。顺着液体来源往上看，是一具被悬挂在水晶灯上的男尸，绳子从他两边腋下穿过，挂在了水晶灯上。 地面那一簇鲜红不是花瓣，而是血泊。 落地窗前，一个身躯娇小的女孩逐渐苏醒。她耳边有个陌生而机械的声音在回荡：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乐璃脑仁胀痛，有些不适应这具新的身体。 她支撑着昏昏沉沉的身体站起来，依靠直觉，摸索着打开了包间内的水晶灯。 然而灯源被吊在上面的尸体挡了一半，墙上印出尸体的影子，透着阴森鬼魅的气息。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乐璃还是被这阵仗吓得“嚯”一声。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脊背贴着玻璃，双手摁压了一下胸口，吁出一口气低声吐槽：“很刺激。” 乐璃下意识打量现场，每一处细节都收进脑中。 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回流，男人脖颈处只有余血还在往下滴。尸体的出血量在地面形成血泊，花瓣浸泡在血泊中，这片诡异的红，让氛围有些惊悚。 乐璃没有靠近尸体，立在原地仰着头，借灯光观察细节。 她正聚精会神，耳中传来“叮”的一声：“恭喜宿主获得凶器一把。” 她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把小臂长短的利刃，刀尖上有点血迹，刀柄和一半的刀刃都没有血迹。 乐璃冷呵一声，骂了一声“变态”。 获得一把凶器，有什么可恭喜的？这可不就是块烫手山芋吗？警察如果现在冲进来，她就是头号犯罪嫌疑人。 耳边传来系统1013的软萌小奶音：“宿主，你的主线任务是找出凶手，副线任务后续会出现。” 如果乐璃在这个世界死亡，便会重来一次，循环往复，每一次死亡都会经历真实的痛楚。 48.09.结局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沈涛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我他妈……”这姑娘成心气他的吧？ 沈慕从茶几上取过绷带和碘伏, 一边替大哥包扎，一边对乐璃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凶手在KTV没杀你, 却追踪到这里才下手？” “我真的能信你们吗？” 姑娘的语气娇滴滴，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截至目前，乐璃虽然有很多事理不清，但她知道, 如果沈慕是凶手，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凶手另有其人。 沈涛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看她：“你连我们都不信, 还能信谁？文博是我们亲弟弟, 他死了, 我俩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你可以不信警察，但你必须信我们，也只有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丫头, 看你这么白莲花, 脑子也不笨，这点关系应该理得清楚吧？” 白莲花……你妹！ 上一刻女孩的眼神还可怜巴巴, 下一刻几乎没有任何铺垫得变狠，很快, 又恢复小可怜目光。 沈涛大大咧咧, 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 却被沈慕看在眼里。 乐璃对上某人的目光，只觉那双冷静的眼睛深不可测，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怀疑，沈慕和沈涛其中一个，便是另一个任务者。 沈慕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乐悦小姐，我知道你怀疑我们和刚才那个凶手是一伙。你想清楚，如果我们真的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吗？” 乐璃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想了一阵，把自己醒来后看见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他们，却省略擦掉凶器指纹这一环节。 沈慕神色很沉重，起身说：“天快亮了，你们去休息，我去房间看尸检报告，”目光顿在乐璃身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KTV。” “你还让她抛头露面？她这小身板，不被那凶手砍死才怪。”沈涛冷呵一声：“女人就是女人，再白莲花也得保护是吧？就让她呆在家里吧，明天我安排几个保镖过来，围墙加上电网。” “不。她必须抛头露面。”沈慕看着乐璃，唇角微勾，却让人感觉不到丁点儿和善，“乐小姐不仅要抛头露面，还得大张旗鼓。乐小姐，下周一我有一场演唱会，留一个最好的家属位给你，如何？” “…………” 这小子拿她当鱼饵？ 乐璃犹豫了一下，也冲对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好。” 沈涛看着两人和善的目光交汇，却莫名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这两人有点像……藏着尾巴的狐狸。 是他的错觉？ * 凌晨五点，别墅内灯光熄灭。 沈慕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有只黑影缩手缩脚进了他的房间。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那团小黑影居然在他床边躺下，安安静静地。 沈慕皱眉，摁开床头灯。 女孩睡在地毯上，裹着小棉被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给人乖乖巧巧的错觉。 她睁开眼，拿一双黑溜溜地眼睛可怜巴巴望着沈慕，声音又细又轻：“我、我怕……” “……”沈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今晚女孩所经历的事，又默许了她的这种行为。 他关掉床头灯，侧过身继续睡，却又传来女孩柔柔弱弱的小细音：“好冷。” 黑暗中，听见男人冷嗤了一声：“乐悦小姐勾引男人，倒是有点手段。” “哼。我就是叫一声冷，可没想钻你被窝，沈先生是不是太能脑补了？” 女孩那一声“哼”，拿捏得恰到好处，四分娇气六分妩媚，十个男人九个无法抵御。 偏沈慕是那第十个木头疙瘩，不解风情，“呵”了一声，闭上眼继续睡。 乐璃也闭上眼。 觉得这位沈二爷不是个男人，不懂怜香惜玉。沈家兄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 由于昨夜折腾，乐璃一觉睡到下午六点。 沈涛回了局里工作，沈慕已经收拾好在楼下等她，准备带她去案发现场。 乐璃也学沈慕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等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沈慕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已经替你充好电，昨晚有大约十个未接来电。你和这个美琳，关系很好？” “嗯。”乐璃一边给美琳发微信报平安，一边凭借原主回忆解释：“何止不错，生死之交。我们是从同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她成为网红也是我带的。美琳很讲义气，前年有个变态粉丝想伤害我，是她挺身而出。因为这，她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月，差点成为植物人。” “是吗？”沈慕将车开出别墅。 乐璃：“昨晚室内没有光线，对方却能躲过我椅子腿上的四把刀，可见身手不差。美琳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不可能，也没机会练那种身手。” 沈慕没有说话。 到了KTV，沈慕没有急着去案发现场，而是以他大哥沈涛的身份，带着乐璃去大厅见KTV经理。 经理是个身高一米七的短发女生，穿男士西装，看起来清爽干练。 昨晚是她带着美琳找到乐璃和王文博的包间，也是她报的警。 想起昨晚，毛兰仍心有余悸：“沈警官，乐小姐，我劝你们别进去，听说昨晚警察走了以后，那个包间闹鬼。” “闹鬼？” “对。”毛兰抬起下巴指了指立在餐吧里发呆的服务生，“昨晚凌晨四点，小赵和小美两个孩子值班，两人赌谁胆子大，打算进包间。结果她们推门进去，就看见……” “什么？” “看见沈文博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讲到这里毛兰觉得阴森森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吞了口唾沫又接着说：“沈文博跳下去之前，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那张死人脸白得瘆人，两个姑娘当时吓得腿一软坐在了门口。” 乐璃往沈慕的方向一缩，抱着他的胳膊，弱弱问道：“沈慕哥哥，你……们家，还有第四个孩子吗？” 那声“哥哥”叫出来，乐璃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从来没演过这么矫情的角色。 “可是文博不是死了吗？尸体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那昨晚凌晨四点跳下去的……是谁啊？” 乐璃：“……” 这个案件世界是以真实世界的案件演变而成，她也感慨，现在还存在这样封闭落后的地方，他们居然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以村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村长看着沈慕，警惕道：“你谁啊？探险队的？” 牛婶拉着村长去外面说了几句话，回来后村长对沈慕和沈涛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村长说：“今天晚上你们和那支探险队的人一起，去我家住。我让我婆娘给你们收拾床铺。” 他们没有多问。 村长让村里的汉子把五爷的尸体和村支书一家的尸体，都搬去了后山的帘子洞。 寒冬的时候，当地村民会把冰块搬到这个洞内储存。洞内环境奇特，到了夏天，即便外面温度三十几度，去年冬天的冰块也不会融化，这样的山洞被称之为冰井。 所以这个山洞是最天然的冷藏室，储藏尸体是最好不过。 * 沈慕沈涛和乐璃三人被安排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有一个很大的偏房，大家没有独立的房间，十二个外人，无论男女，全都在这个房间内打通铺。 等村长和其家人都睡下，探险队的队长拴上门后，对大家说：“这个村不对劲儿啊。” “是不对劲儿，这是个拐子村。”乐璃缩在角落里，怯怯道：“我是大一的学生，来阿丘省写生的。我和我们系另外七个女生，被拐来了这里。” 探险队一共十个人，七男三女。他们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这支队伍是由科学家和媒体，以及编外的工作人员组成。其中一个是当地林业部门的陪同人员，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是负责炊事和食品管理的后勤。 这支队伍带队的队长是一个姓李的教授，五十岁左右。他闻言，怒道：“这群畜生！” 李教授的一个叫刘明洋的男学生一拍大腿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几个姑娘呢？怎么他们就放了你一个？” “我们买的。”坐在角落里抠脚的沈涛漫不经心道。他瞪了一眼乐璃，警告说：“臭丫头，我让你说话了吗？” 沈涛一脸凶横，看起来不像好人。加上他刚才的话，同行的一个女孩指着他说：“你、你！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沈涛冷呵一声：“犯法？在这座山，没有法，有的只是村民的暴戾。你们要是想出山，就得跟我们合作找出凶手，给村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谁都别想出去！” 这支探险队里，一定有凶手存在。所以他们不敢绝对相信这些人，还是扮演自己先前的角色。 这个凶手手段狠辣，保不准儿会为了让自己洗脱嫌疑，把其它人推出去交给村民。 同行的后勤文阿姨听不下去了，怒道：“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干起了这种勾当？人家好好的姑娘，被你们当成货物一样贩卖，你有没有良心的？” 沈涛冲他们啐一口唾沫：“关你们屁事！” 刘明洋气得攥紧拳，要替乐璃出头，却被李教授拉住。李教授冲他摆了摆脑袋，示意他不要冲动。 晚上，男人睡左边，女人睡右边。 探险队另外两名女性也都是常年在外跋涉的干练女性，长得结实，人又颇具正义感。她们生怕小姑娘被那两个禽兽给糟蹋了，都护着乐璃。 较弱的乐璃被探险队的三名女性护着，她睡靠墙的最里面，文阿姨充当三八线阻隔男人。 第二天凌晨四点，沈涛沈慕和乐璃不约而同起了早，三人围着后院那口井一边洗脸一边就昨天的事儿进行讨论。 沈涛蹲在地上拿手舀了水，随意糊在脸上，清醒了后抬眼问沈慕：“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沈慕摇头，表示不信。 他拧干手中的帕子，递给乐璃，低声说：“不怕有鬼，就怕有人装神弄鬼。” 乐璃接过沈慕手中的帕子，擦了把脸，抬眼问他：“可是慕慕，那个老五媳妇儿说的，不像假话。” “眼见未必为真。”沈慕从休闲服的衣兜里取出一把折叠梳，立在乐璃身后，替她取下扎马尾的橡皮筋，开始给她重新梳头。 他一边熟稔地替乐璃梳头，一边说：“如果这世上真有鬼，你们觉得，这个村子的人还能活到今天吗？” 沈涛点点头，觉得也是，“可是那个牛娃的尸体，去哪儿了？我们可一直在牛娃家里，没出去过，难不成，尸体还会自己化成灰，消失了不成？” “棺材在后偏房，那间房有后门，偷尸人想从后院运走尸体，也不是什么难事。”沈慕替乐璃扎好头发，修长的手指又从她额前剥了几根发丝垂下来，接着说：“杀五爷的凶手和杀村支书一家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也会是村里人。想知道蛛丝马迹，我们得去看看尸体。” “这里人该死，管他凶手是谁呢？我们救了阿娴就行了，做什么还要掺合一脚？这里太危险了。”沈涛说。 乐璃插嘴说：“必须找到凶手。五爷不是终点，凶手的目标应该还会有下一个，我们甚至无法预计还会死多少人。当然，这里的人贩子，以及包庇人贩子的村民死不足惜，可是如果再死人，必定会造成村民恐慌。他们现在明目张胆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一旦他们开始感到惶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些自由的外人？” 49.01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沈涛沈慕和乐璃被安排去堂屋喝水。 堂屋门紧闭着, 牛婶和咂水烟枪的大爷在院中说话。 沈慕和沈涛在门前偷听，乐璃也凑上去, 偷听。 她刚过去，沈慕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低声说：“阿娴，你放心, 我和大哥一定带你回去。” 乐璃摸摸鼻子。 她因为带了上个世界的记忆，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转换角色。上个世界, 到她离开, 沈慕这个闷棍也没跟她说一句挽留的、暧昧的话。 可是这个世界一开始，男人便吻住她的手，致使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涛被秀一脸恩爱, 哼一声：“两只恩爱狗, 你们够了啊。接下来你们要装作不认识，可别让人看出端倪。” 乐璃将手抽回，通过门缝, 去听院中的动静。 她这具身体，身高也才一米五, 夹在身高一米九的沈慕和沈涛中间, 简直就像个小学生。 牛婶一锤掌, 哎呦一声：“牛五爷, 不瞒你说，我家老幺死了，都是那几个女学生给害的。前几天死了一个，剩下的我必须买几个好价钱。堂屋那两个大老板，愿意出这个数买那个女子，这可是我们卖二十个的钱哦。现在刚结了首款，他们要是出不去，我的尾款，不就没着落了？” 牛五爷咂摸一口水烟，说：“不是我不帮你，真的没办法。你是没看见村支书一家死的那个惨样哦，村长说了，找不到凶手，谁都别想出村。” 牛婶皱眉道：“肯定是前几天来村里的那支探险队。我早就说了，咱们村特殊，别让外人进来，尤其是这些探险队。呵，村长不听劝，为了那几个钱，非要接待人家，现在好了吧？出事儿了吧？” 牛五爷心里很沉重，叹气一声说：“我先回去了，我得去通知那几个接待探险队的几户人。依我说，让那两个大财主在村子里多住几天也不是什么事儿，多住几天，你还可以多赚点住宿费伙食费嘞，要往好处想。只要他们人在，钱就在，又不会飞喽。” 牛婶点点头，觉得牛五爷说得有道理。 等牛五爷走了之后，牛婶想到什么，回到堂屋，问乐璃：“你不是很会看尸体吗？待会吃了饭，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啊？”沈涛插嘴说：“牛婶，这人卖给我们，可就是我们的人了，我兄弟可都还没碰过这姑娘呢。” 牛婶堆笑道：“沈老板，你有所不知，这丫头会看尸体。你们也知道，我们村支书一家都死了，村长说了，找不到凶手谁都出不了村。所以啊，我打算让这丫头看看尸体，万一能找出凶手，你们不就可以早点出村，我就可以早点拿到钱了嘛……” 沈涛呵了一声：“你才不是为我们着想，分明是为了你自己的钱着想吧？罢了，让她去看尸体，也不是不可以，以后你还有什么好货色，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知道吗？” 听沈老板这么说，牛婶乐呵呵道：“当然，当然。” 牛婶顿了一下又道：“这几天你们肯定是出不去了，这食宿啊，都是钱，你们看……” “这个你不操心，该怎么收就怎么收，我们不会赖账。”沈涛又说：“哦对了，收拾两间房就行了，这女娃跟我们睡。” 牛婶笑眯眯道：“我懂，我懂。你们先休息下，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饭。” “嗯。” 牛婶退出去的时候特意看了眼从头至尾沉默的沈慕，这男人坐在那里一言未发，气场却很强。看起来，这位才是大老板。 牛婶从堂屋出来，并没有去厨房，而是下了地窖去给儿子收尸。她把儿子尸体背上来，到底是自己生的，眼泪止不住地滚。 村子里每家每户，但凡是有老人的，家里一定会有一口打好的棺材。牛婶把儿子的尸体放到棺材里，嘟囔了几句。 她不急着给儿子下葬，打算等另外几个儿子回来，让他们见弟弟最后一面，再下葬。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也伤心，也想大哭，可一旦想到那两个财神，她便忍痛振作起来。 * 乐璃和沈涛沈慕两兄弟在堂屋吃饭的时候，系统1013终于出现了。 因为系统故障，导致乐璃提早进入了这个世界。1013醒来的时候，乐璃已经开始了任务，见她安然无恙，它松了口气，开始给她输送原主所有的记忆，以及这个世界案件。 这座大山的村庄与世隔绝，村民们下山的路，只有一座天险吊桥。 由于交通闭塞，这个村庄古老而封建，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大部分的女婴在出生时就被扔粪坑溺死了，这就直接导致了现在女少男多，许多男人娶不上媳妇儿的状况。 起初，牛婶一家拐妇女，只是想为村内的男人谋“福利”，美名其曰行大善事。 后来，牛婶一家尝到了甜头，便做起了人口生意。 他们一家人，一年到头，最多拐三四个姑娘，但也就这几个姑娘所换的钱财，就够他们一家的生活。 哪儿想到最近运气好，一口气拐了八个姑娘！ 两年前，牛婶的大儿媳在网上发了几张山里的照片，立刻在网上疯传。要不是因为这座山偏之又偏，山路险之又险，早就成了旅游景区。 一到暑假，就有很多学生自发地组织上山，但大多都因为吃不了苦，行不了几天山路，都放弃了，半路折回。 从岩洞风景走红网络到现在，最终抵达这座村子的，也就几支训练有素的探险队和两队学生组成的徒步背包队。 这里风景很美，但一年前，那两队学生队里有一个女孩在大山里失踪了，由于山太大，搜救困难，人至今没找到。当地政府不再让学生上山，探险队上山必须有备案。 原主阿娴一个星期前来阿丘省写生，一行有二十五个同学，虽然不是同班，但都是同系的学生。 班里几个女孩子在出去吃烧烤的时候，听一个大婶说山上风景最美，便跃跃欲试想要上山。 可原主阿娴想起老师的警告，说：“老师说了，不让学生上山。” 结果话一出口，就被几个女孩个鄙视了。几个姑娘年轻气盛，对于诱惑和潜在的危险没有足够的能力分辨。 牛婶在旁说：“姑娘们，你们可放心吧，我就是山上人，有我带路，出不了事儿。” 几个姑娘决定背着老师偷偷上山，阿娴是老师临时任命的班长，她觉得不妥，再三阻止。 可是第二天凌晨四点钟，阿娴就发现张蓉蓉起床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老师去了县里，还没回来，凌晨四点老师电话也打不通，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再三犹豫之下，决定和她们一起去了。她是班长，如果半路有什么不妥的，可以及时让大家回来。 一行八个女孩，而这八个女孩和阿娴都不是同班的，加上她个子小，又不喜欢说话，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路上阿娴说自己有个很帅的男朋友，大家都嗤之以鼻，觉得她吹牛逼。 她们都是大一的学生，刚跨进成年人行列，难免有点小孩脾性，稚气未脱。 结果上山后，等着她们的就是四个男人和三个农村妇人。她们八个姑娘，就这么被骗上了山，关进了地窖。 …… 按照原剧情发展，原主阿娴会被指认为杀牛娃的凶手。阿娴被卖给了同村一个五十岁的单眼瞎男人，她凭本事逃出男人家里，不知道躲去了何处。 之后，村子里接连发生凶杀案，最后甚至被屠了村，村里上下，但凡是当地的村民，全被杀害。 警察来了之后，阿娴才出来，她以为可以回家了。却没想到被张蓉蓉指认为杀人以及屠村的凶手。 同行几个女孩在接受记者采访后，说了村里的惨况，事件发酵，而阿娴被判死刑。 所以这次乐璃的主线任务，是查出真凶。支线任务是让沈慕流四次眼泪。 乐璃欣然接受主任务，可支线任务：“？？？” 在原案件中，并没有沈涛和沈慕这两个人。包括上个世界的原案件，也没有这两人。 所以，这个世界乐璃和沈慕的感情线，是系统临时加的。 有一点乐璃不明白，如果沈慕是另一个任务者，那沈涛呢？ 系统在传输完原主所有记忆后就消失了。 * 下午吃过饭，牛婶本来要带乐璃去看尸体，结果村长一听是外人，不让去。 三人只好哪儿也不去，在房里睡觉。 由于牛婶被叫去村长那里开会，晚上八点才回家，他们九点半才吃晚饭。牛婶和他们三人在堂屋里吃饭，听见住在隔壁的牛五爷家媳妇儿尖叫了一声。 两家人不过几步路距离，他们将这阵尖叫听得清清楚楚。 牛婶赶忙放下筷子，去了隔壁。 沈涛沈慕乐璃也跟着过去。 结果到了隔壁，就看见躺在院子里，被砍掉头的牛五爷。 五爷的媳妇儿坐在旁边，吓傻了，看见牛婶，又惊叫了一阵。 十分钟后，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赶到。 村长问五爷媳妇儿:“五爷这到底咋回事？好生生的，头怎么就没了？” 五爷媳妇儿脸色蜡白，指着牛婶说：“是牛娃子，是牛娃子！我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见牛娃子蹲在这里，拿着斧头砍我们家老五的头，我吓得叫了一声，他就跑了。” 牛婶：“胡说！我们家牛娃……”她眼眶一红，声音低了几分：“昨天就死了……尸体还在棺材里躺着呢。” 大家表示不信，村长便带着人一起去牛婶家里看。结果棺材一推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牛婶头皮一麻，吓得腿一软。 沈慕开口对五爷媳妇儿说：“你把你刚才见到的，都仔细说一遍。” 今天五爷回来的晚，他们夫妻吃完饭已经是九点二十。 她从厨房里洗完碗出来，看见院子里有人。 院子里灯光不太亮，但也可以看清楚，五爷躺在地上，而牛娃蹲在旁边，拿着一把斧头，生生将五爷的头砍了下来。 她尖叫一声。 牛娃跟着笑了一阵，那笑声在漆黑的夜晚，极其鬼魅。 他丢下斧头，起身，一双手打直，像僵尸一样，一蹦一跳地进了漆黑的小竹林。 大家屏住呼吸听着，没有人说话，都想听听这歌声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探险队有个叫柳萌的女孩，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文阿姨的方向靠了靠。 那阵“滋滋”声结束后，伴奏再次响起，一个抚媚的女成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他们的耳膜。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外两盏，在肩膀上，这便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若有人唤你名字，切莫回头张望，这一望把灯吹灭了——”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大家神经都紧绷着。这下子，大家都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洞口的方向传过来的。 那声音继续，伴着一丝鬼魅的笑声：“便给鬼，招了魂。” 就在这时候，一只人手，在柳萌的肩头拍了一下。女孩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被扯断，她捂着双耳盯着洞口的方向尖叫一声，撞开身边的人，疯了一样往洞内深处跑去。 50.02.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这层楼被清空，四人在包间外集合。 邓先看了眼躲在沈慕身后娇小的女孩，不解道：“你们带她来做什么？” 沈慕低声解释：“她是我们破案的线索, 也是唯一引凶手出现的砝码。” 沈涛叉腰问：“二弟，你让我们过来, 是发现了什么？” “进去说。”沈慕要推门进去, 乐璃抓住他的袖子扯了扯：“沈慕哥哥，我……怕。” 沈慕回过头, 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怕鬼, 还是怕死？” 他目光里有几分戏谑, 好像已经看穿她的小把戏。 乐璃表现地胆怯，内心却毫无波澜，识趣地撒手。 四人进入包间，关上隔音门, 沈慕打量了一圈室内环境后才把闹鬼的事儿跟他们复述了一遍。 包间内的主灯在取尸体时被损坏，唯一的光源只剩光线诡异的彩球灯。 冷色调的光斑投射在装修基调偏红的包间内，莫名让人觉得阴森。 想起刚才沈慕的复述, 邓先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慕走到窗边，细看窗台上的痕迹。 沈涛和邓先也开始在房间内寻找“鬼”可能留下的线索, 他们是警察, 当然不信怪力乱神, 昨晚从窗户跳下去的, 很有可能是凶手。 乐璃也开始环顾四周的细节。 昨天警方为了取尸体, 在水晶灯下搭了一只凳子。 乐璃踩上凳子，踮起脚打量水晶灯，想到什么，下意识拿虎口卡了卡喉咙。 沈涛回过身发现乐璃立在凳子上，正诡异地掐自己脖子，指着她大叫：“丫头，你中邪了！” 听见声音，邓先和沈慕几乎同时回过身看乐璃。 女孩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们，摇摇头，说：“昨天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文博脖子受伤，可如果割到动脉，血不应该是垂直滴落吧？应该在一米甚至更长距离处出现喷溅形状，文博的致命伤不是脖子，而是其它地方吧？” 三个男人都盯着她。 沈涛看鬼似的看她一眼：“对。文博是被吊起来之后，被人割了手腕，放血至死。” 乐璃从凳子上跳下来，往沈慕的方向走，到窗边停住，“这里是我昨天醒的位置，当时我身上有血，这附近却很干净，这里应该被人仔细打扫过吧？明明将我丢在水晶灯下的血泊，或门口更省事，可他却把我挪到了离门最远的落地窗前，很显然，他是想掩饰什么。文博也不是绣花枕头，他和凶手应该有过纠缠，他应该是在这个位置被凶手制服。” 乐璃停住，不再往下说，仍是一脸无害地扭过脸，看向沈慕：“你说对吗？沈慕哥哥？” 沈慕接了她的话，继续说：“依文博身上的致命创口以及击打痕迹来看，凶手是一个下手极狠，且训练有素的男人，现场没有留下他任何痕迹，说明他具有极高的反侦查能力。文博的存活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凶手要在半个小时内细致的清理现场，再逃跑，显然有些难度。” 邓先拧着眉说：“看来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警察？” 沈涛一锤掌，掏出手机一边发微信一边说：“我让人从乐悦身边的人开始排查。” 三个男人正说话，一眨眼女孩又不见了。 等他们回过神，却看见那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女孩正踮脚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她半截身体探出去，就快栽出去，还好沈慕手快扯住她后衣领，将她给拽回室内。 沈慕怒眼看她：“你做什么？” 乐璃一噘嘴：“你凶什么凶嘛，我只是在想，那个鬼为什么要从窗户跳下去，这窗户外面就是空调外机，它想蹲在上面玩儿吗？” 邓先打量着乐璃。这女孩昨天一副吓破胆的样子，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 想想也是。死的是疼了她五年的男友，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这时候男友去世，对她的打击会呈现出两个极端。 要么和昨晚一样怯懦悲伤，走不出来。要么像现在这样，整理心情，协助他们破案。 看来沈文博选了个不算差劲儿的女人。 经她这么一点，沈慕脑中立刻闪过一丝灵感，也站上窗台，半截身子探出去，往外看。 这包间下面的窗户是一条深巷，堆积了很多KTV的废纸箱和酒瓶。平时除了收破烂的，几乎没人进去。 静默了数十秒后，沈慕开口：“不是鬼，是凶手，他将所有“痕迹”都藏在了空调外机的缝隙里，回来取东西的时候被发现，只能跳窗逃跑。乐悦晕倒在窗边，有人推门进来一定会到她身边。人越多，窗户附近遗留的微量物证就会被越大程度的损坏，从而替他掩饰隐藏在窗外的痕迹。” 邓先疑惑：“这个凶手难道和沈文博长得一样？” 乐璃提出自己的猜测：“应该不是，这个人很有可能穿了一件和文博一样的西装。包间主灯坏了，光线很暗，从窗户到门口这么长一段距离，服务员压根不可能看清对方的脸。之所以那样说，大概是被吓到了，主观臆测。” 沈涛一锤掌：“凌晨四点新来KTV的客人应该不会多，我让人去盯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对这段时间进KTV的客人，一个个排查！” “嗯。” …… 从KTV出来已经晚上十点，邓先回了警局加班，沈涛开车带沈慕和乐璃回家。 车开到半路，沈涛嚷嚷肚子饿，把车靠路边停，带两人去了路边烧烤摊吃烧烤。 乐璃时不时去偷看沈慕，她时刻谨记两个任务—— 破案，以及和沈慕谈恋爱。 在原世界，她的追求者无数，她不需要具备撩汉手段，自然有一把优秀的人主动来撩她。 可现在，她却沦落到撩一个刚死了弟弟的哥哥。而且那个死了的弟弟，还是她前男友。 这千丝万缕的关系，追沈慕，难度实在有点……大。 乐璃摸了摸鼻子，沉重地吐出一口气。 沈涛点了一扎冰啤酒和两盆龙虾若干烧烤，给乐璃和沈慕各开了一瓶。 乐璃知道原主的酒量并不好，将酒瓶推回给沈涛：“我不能喝酒。” “呦。昨晚喝出心理阴影了？”沈涛斜眼看她。 乐璃同样回呛他：“沈涛哥哥，你给一个女孩灌酒，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沈慕坐在一旁，从始至终没摘口罩，见有路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又将鸭舌帽檐往下拉了拉。 沈涛“嗤”了一声。 乐璃挑了一只小龙虾到碗里，刚从虾壳里挤出虾肉，一只臭鸡蛋朝她砸过来。 沈慕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只鸡蛋，因为用力过度，导致蛋黄蛋液分崩离析。 一群穿校服的初中生朝他们这桌围过来，为首的女孩指着乐璃道：“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文博哥哥！我们文博哥哥死得那么惨，她却坐在这里吃烧烤！警察不惩治她，我们教她做人！” 女学生们抄起书包、餐椅一哄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沈涛一声“哇靠”，又不能对一群女学生出手，只能被打。 乐璃找准机会往沈慕怀里缩，男人一皱眉，却又不能把女孩推出去挨打，只能将她抱住，用身体护住她，替她挡了一半的攻击。 沈涛被这群女学生欺负地没脾气，抓起一只龙虾高举过头顶，大吼一声：“老子是警察，再不往后退，老子开枪了！” 女学生们一滞。 趁这个空档，沈慕拖着乐璃跑出人圈。 等女学生们反应过来他手上拿的是龙虾，女学生们再次一涌而上，摁着他一顿揍。 沈涛泪流满面。 ——没良心的二弟和白莲花，你们倒是回来救我啊！ …… 回到别墅。 乐璃取了医药箱给沈慕上药。 男人小臂被尖锐的东西刮伤，伤口不深却也不浅，有血渗出。乐璃用脱脂棉蘸取碘伏，仔细地涂抹在他伤口上，一脸心疼问他：“疼不疼啊？” 男人拧着眉，语气冰冷：“你说呢？乐小姐。”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乐璃便捧住他紧实的胳膊，凑过去，在他火辣辣地伤口上吹了吹。 女孩气息很轻，一丝清凉让他伤口上的火灼感有所降低。 因为她这个小动作，沈慕看她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很快又转冷，本想将胳膊抽回来，乐璃却用劲儿将他的小臂捧紧：“等等。” “？” 乐璃拧着眉头，盯着他的伤口问：“沈慕，为什么你的伤口像是被刀尖儿给划出来的？” “嗯？”沈慕仔细看，的确如她所说。 沈慕动了动身体，后背与胳膊一样有灼疼感，他皱眉“嘶”了一声。 乐璃立刻将他整个人拧过去，背对自己，不由分说掀开了男人的毛衣，露出了他一片裸背。 沈慕：“…………” 他还没来得及说“不成体统”，背后却传来女孩惊讶的声音。 “我的天……”乐璃吞了口唾沫，“沈慕，你的背——” 她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地，继续低头刷微博，缓解这阵莫名地阴森感。 51.03.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美琳坐在病床上没说话, 也没喝沈慕递来的水, 她抿着干裂的嘴唇, 望着天花板沉默。 晚上乐璃守在病房内，沈涛和沈慕在隔壁家属陪护室休息。 第二天早晨七点, 乐璃趴在床边睡觉, 突然被沈慕给推醒。她揉搓着眼眶望着沈慕。 “跟我去隔壁。”沈慕看了眼熟睡的美琳，对她说。 走出病房，冷风袭来, 乐璃冻得一个哆嗦, 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 哈了口热气。她冻得直跺脚，身边的沈慕衣着单薄, 却丝毫没有冷的意思。 乐璃拿手背贴了贴男人的面颊, 哇了一声：“你的脸都没温度的？你穿这么少, 真的不冷啊？” 因为她的举动，沈慕下意识将脖子往后一仰。 女孩手背的温度在他面颊留存片刻，那抹温热荡至他的心头, 慢慢晕染开。 沈慕见她身上衣服单薄，还穿着露腿的小裙子，皱了皱眉, 将身上的毛呢大衣脱下来, 递给她： “穿上。” “你真的不冷吗？”乐璃指了指他身上单薄的衬衣。 沈慕的神情依旧冷冰冰, 直接将大衣搭在了女孩肩上。 乐璃抱着沈慕的衣服，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嗤”了一声。明明对她有好感，却要装做冷冰冰。 呵。男人。 她对着男人后脑勺甜甜糯糯道：“谢谢慕慕！” 沈慕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心情居然也好了不少。 乐璃裹着男人的衣服进了房间，这才发现隔壁坐了一堆警察，戴着耳机窃听的，抱着电脑看监控的…… 沈涛显然是一夜没睡，裹着被子蹲在沙发上，顶着两只大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我们调取了演唱会现场的所有监控录像，大概确定了凶手的身高。我们又排查了广电大厦的监控，筛选出来507个相似身材的女性，201个相似身材的男性。” 广电大厦当天看节目直播的观众不少，他们能从这么多人里筛选出这么多身材相似的人，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警力。 他将iPad递给乐璃，又说：“辛苦你了小悦悦，你看看这些照片里，有没有眼熟的。现在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凶手是女性，所以男性也不能放过。你去那边沙发坐着，一张张看。” 乐璃：“……”她伸手接过iPad，去靠窗的沙发坐下。 她从七点看到中午十二点，期间几乎没有中断。手指划过第503个女性时，她觉得眼熟，又划回来，盯着仔细看。 沈慕就坐在她身边，她抱着iPad，拿额头撞了撞男人的肩膀：“慕慕，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很眼熟？” “乐小姐注意分寸。”沈慕冷静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 乐璃一撇嘴：“小气包，就是撞了撞你的肩膀而已，怎么就没分寸了？” 沈慕因为彻夜未眠，脑子有些混沌。 乐璃掐着眉心想了数十秒后，后脑勺仿佛被板砖重重一拍，“啪”地一声让她彻底清醒。 “凯撒KTV经理！” 这个经理乐璃醒来后，统共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凶案现场，她和美琳一起冲进来。第二次是沈慕带着她重回案发现场时，和这个经理打探情况。 KTV包间闹鬼，也是这个经理说的。加上这个经理的打扮偏中性，不由地让乐璃将她和最近的种种联系在一起。 她是KTV的工作人员，带美琳进包间是职责所在，案发后她积极处理事件，表现得与常人无异，就像是个普通的路人甲。 后来警方给工作人员做过笔录，她也有不在场证据。 沈涛打了个响指，吩咐身边的女警察：“红梅，我要这个毛兰的资料。” 四十分钟后。 叫红梅的女警收到毛兰的全部资料，她说：“毛兰，31岁，女。曾经是女特种兵，年初入职凯撒，因为业务能力不错，两个月就被提升为经理。没有感情史，她人不错，公司女同事都喜欢她。沈文博遇害当天是她值班。” 一直在看演播厅现场监控的男警察突然插嘴说：“刘颜遇害的时候，毛兰离开过演播厅，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连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沈涛忽然精神抖擞，拍桌起身：“抓人！” * 抓人是警察的事，沈慕和乐璃也帮不上什么忙。沈慕昨夜一宿没睡，乐璃也没休息好，两人躺在一个房间的休息椅上，打了会盹儿。 虽然困，可乐璃没有一丝困意。她侧过身，望着睡在对面躺椅上的沈慕：“慕慕，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房间有监控？你们家安防已经做了升级，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天晚上，沈慕在书房看完监控后，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 ——可能被凶手监听，小心。 那天晚上，沈慕和沈涛在家里书房、客厅、车内，以及乐璃的房间搜出了窃听器。 沈慕没有睁眼，回答她：“警方对你进行了24小时保护，没道理连有人跟踪你都没发觉。去电影院是我们临时起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她又是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可能，她在我们车内安装了窃听仪器。她来过别墅，不排除家里也有她的窃听。” 乐璃“唔”了一身，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乐璃和沈慕一起下楼买了晚饭给美琳。她好像在跟他们置气，一口饭都不愿吃。 乐璃看着怪着急，让沈慕先出去，打算和美琳单独说两句。 沈慕刚出去没一会，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进来，立在美琳病床旁安静地调整输液瓶。 “美琳，沈文博不是个东西，刘颜也不是个东西，但他们是个活生生的人，罪不至死。凶手没有人性，你包庇她做什么？” 美琳望着她：“你不恨他们吗？” “恨，但我会克制恶劣的欲望。”乐璃一耸肩，神情轻松：“人性本劣，需要克制，坚守自己的底线。如果人人都去杀自己讨厌的人，失去约束，恐怕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不止，讨厌我的人可不少。” 美琳笑了一声，别过脸去看窗外。 两个姑娘正说话，沈慕“砰”地一声撞开门，冲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吼了一声“小心”。 几乎同时，那名医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柄短刃，朝乐璃刺过去，还好沈慕及时将她往后一拉，躲过攻击。 沈慕和凶手拧打在一起，乐璃左右张望，举起椅子朝凶手后脑勺砸过去。凶手转身给了乐璃一脚，女孩整个人重重跌去沙发背后。 凶手和沈慕拧打在一起，无法靠近乐璃，索性孤注一掷，将手中短刃朝乐璃掷过去。 美琳大吼了一声“不要”，整个人摔下床。 眼看刀尖要插进乐璃体内，沈慕抄起一只水杯扔过去，挡掉匕首。 玻璃渣散落一地，一小枚刚好溅在乐璃掌心。 乐璃掌心出血，脑子里又突然想到什么。她立刻别过脸，将掌心的玻璃渣摁进左边面颊，顿时满面鲜血。 几乎是同时，沈慕朝凶手扑过去，将对方摁在地上摩擦。 他攥紧拳，对准凶手脑部重击，每一拳都下手极狠，几乎要砸碎对方的头颅。 沈涛注意到乐璃一直在打量沈慕，疼得哎呦直叫唤，把胳膊伸到了她跟前：“我说，你倒是给我包扎啊！刚才一口一个哥哥，现在怎么了？没点儿表示？没看见老子流血不止吗？” 讲道理。他们沈家三兄弟，都一样的颜值爆表，加上他一身腱子肉，不诱人吗？ 乐璃一脸呆萌看他：“沈涛哥哥，男女授受不亲。” 沈涛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我他妈……”这姑娘成心气他的吧？ 沈慕从茶几上取过绷带和碘伏，一边替大哥包扎，一边对乐璃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凶手在KTV没杀你，却追踪到这里才下手？” “我真的能信你们吗？” 姑娘的语气娇滴滴，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截至目前，乐璃虽然有很多事理不清，但她知道，如果沈慕是凶手，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凶手另有其人。 沈涛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看她：“你连我们都不信，还能信谁？文博是我们亲弟弟，他死了，我俩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你可以不信警察，但你必须信我们，也只有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丫头，看你这么白莲花，脑子也不笨，这点关系应该理得清楚吧？” 白莲花……你妹！ 上一刻女孩的眼神还可怜巴巴，下一刻几乎没有任何铺垫得变狠，很快，又恢复小可怜目光。 沈涛大大咧咧，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却被沈慕看在眼里。 乐璃对上某人的目光，只觉那双冷静的眼睛深不可测，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怀疑，沈慕和沈涛其中一个，便是另一个任务者。 沈慕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乐悦小姐，我知道你怀疑我们和刚才那个凶手是一伙。你想清楚，如果我们真的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吗？” 乐璃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想了一阵，把自己醒来后看见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他们，却省略擦掉凶器指纹这一环节。 沈慕神色很沉重，起身说：“天快亮了，你们去休息，我去房间看尸检报告，”目光顿在乐璃身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KTV。” “你还让她抛头露面？她这小身板，不被那凶手砍死才怪。”沈涛冷呵一声：“女人就是女人，再白莲花也得保护是吧？就让她呆在家里吧，明天我安排几个保镖过来，围墙加上电网。” “不。她必须抛头露面。”沈慕看着乐璃，唇角微勾，却让人感觉不到丁点儿和善，“乐小姐不仅要抛头露面，还得大张旗鼓。乐小姐，下周一我有一场演唱会，留一个最好的家属位给你，如何？” “…………” 这小子拿她当鱼饵？ 乐璃犹豫了一下，也冲对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好。” 沈涛看着两人和善的目光交汇，却莫名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这两人有点像……藏着尾巴的狐狸。 是他的错觉？ * 凌晨五点，别墅内灯光熄灭。 沈慕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有只黑影缩手缩脚进了他的房间。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那团小黑影居然在他床边躺下，安安静静地。 沈慕皱眉，摁开床头灯。 女孩睡在地毯上，裹着小棉被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给人乖乖巧巧的错觉。 她睁开眼，拿一双黑溜溜地眼睛可怜巴巴望着沈慕，声音又细又轻：“我、我怕……” “……”沈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今晚女孩所经历的事，又默许了她的这种行为。 他关掉床头灯，侧过身继续睡，却又传来女孩柔柔弱弱的小细音：“好冷。” 黑暗中，听见男人冷嗤了一声：“乐悦小姐勾引男人，倒是有点手段。” “哼。我就是叫一声冷，可没想钻你被窝，沈先生是不是太能脑补了？” 女孩那一声“哼”，拿捏得恰到好处，四分娇气六分妩媚，十个男人九个无法抵御。 偏沈慕是那第十个木头疙瘩，不解风情，“呵”了一声，闭上眼继续睡。 乐璃也闭上眼。 觉得这位沈二爷不是个男人，不懂怜香惜玉。沈家兄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 由于昨夜折腾，乐璃一觉睡到下午六点。 沈涛回了局里工作，沈慕已经收拾好在楼下等她，准备带她去案发现场。 乐璃也学沈慕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等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沈慕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已经替你充好电，昨晚有大约十个未接来电。你和这个美琳，关系很好？” “嗯。”乐璃一边给美琳发微信报平安，一边凭借原主回忆解释：“何止不错，生死之交。我们是从同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她成为网红也是我带的。美琳很讲义气，前年有个变态粉丝想伤害我，是她挺身而出。因为这，她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月，差点成为植物人。” “是吗？”沈慕将车开出别墅。 乐璃：“昨晚室内没有光线，对方却能躲过我椅子腿上的四把刀，可见身手不差。美琳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不可能，也没机会练那种身手。” 沈慕没有说话。 到了KTV，沈慕没有急着去案发现场，而是以他大哥沈涛的身份，带着乐璃去大厅见KTV经理。 经理是个身高一米七的短发女生，穿男士西装，看起来清爽干练。 昨晚是她带着美琳找到乐璃和王文博的包间，也是她报的警。 想起昨晚，毛兰仍心有余悸：“沈警官，乐小姐，我劝你们别进去，听说昨晚警察走了以后，那个包间闹鬼。” “闹鬼？” “对。”毛兰抬起下巴指了指立在餐吧里发呆的服务生，“昨晚凌晨四点，小赵和小美两个孩子值班，两人赌谁胆子大，打算进包间。结果她们推门进去，就看见……” “什么？” “看见沈文博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讲到这里毛兰觉得阴森森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吞了口唾沫又接着说：“沈文博跳下去之前，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那张死人脸白得瘆人，两个姑娘当时吓得腿一软坐在了门口。” 乐璃往沈慕的方向一缩，抱着他的胳膊，弱弱问道：“沈慕哥哥，你……们家，还有第四个孩子吗？” 那声“哥哥”叫出来，乐璃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从来没演过这么矫情的角色。 “可是文博不是死了吗？尸体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那昨晚凌晨四点跳下去的……是谁啊？” 女警红梅一脸疑惑问他：“怎么了沈队？” 沈涛招呼人往医院走，一边走一边解释说：“这女人压根就没想跑！她想替林美琳清除最后一个伤害她的人。” …… 沈涛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慕已经制服毛兰，病房内一片狼藉。 警方将毛兰拷起来。 腿部受伤的美琳朝乐璃爬过去，将她扶起来，发现乐璃满脸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她抱住乐璃，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小悦，是我害了你。” 她声音发颤，似乎在极力克制崩溃的情绪。 毛兰的口罩被扯下，她目光阴鸷，与在KTV时的温和不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乐璃的方向，看着她忽然笑出声。 这笑声可怖，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听得让人心里不舒服。 她的脑袋已经被沈慕的拳头砸得不清醒，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诡异：“毁容啦，毁容啦，这比死更难受，对不对？哈哈哈哈啊哈……你们抓我干什么？啊？抓我干什么？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抓我？哈哈哈啊哈哈……” 乐璃抬手一摸脸，糊了一手血，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她的尖叫在病房里此起彼伏。 她额头青筋暴突，浑身颤栗，将崩溃的情绪表演到了极致。从始至终维护凶手的美琳，忍痛站起身，疯了一样朝毛兰扑过去。 她红着眼睛，双手去抓毛兰的脸，歇斯底里。 美琳被女警察拉开，她愤恨地瞪着毛兰，气得浑身颤抖，吼道：“你骗我！你说过不会伤她！你说只是为了扰乱警方勘察，你竟然骗我！” 毛兰被带走，情绪激动的美琳被女警绑在了病床上。 满脸血的乐璃疯了一样尖叫着，谁过去她都拿东西砸人。沈慕不顾身上有伤，强撑着起身，来到乐璃跟前。 乐璃抱着腿往墙角缩，满眼惊恐，不停地扒拉头发，企图挡住脸。 沈慕心疼不已，他伸手过去，想去撩女孩头发，刚碰到女孩的脸，她又开始尖叫。 医生和护士已经过来了，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谁都不敢上前，担心刺激到她。 也是。这么漂亮一姑娘，脸变成这样，换谁也接受不了。 沈慕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抱住。他的下颌搁在女孩头顶上，深吸一口气说：“别怕，先看医生，好吗？” 乐璃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沈慕松了口气，将姑娘从地上打横抱起来，往隔壁病房走。 乐璃将脸埋在他胸膛上，谁都没看见，她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主线任务结束，系统1013被激活，它旁观了这一切，心道一声“真狠”。 这影后为了演戏，为了推动情节发展，对自己可真狠，竟然不惜自我毁容。 它的感概被乐璃听得一清二楚。 52.04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沈慕琢磨了一会, 凑到沈涛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邓，录完口供, 那姑娘我们带回家。” 沈涛回过身，看向刚才那个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男警察。 邓先往里头看了眼，声音低了几分：“沈队, 这姑娘嫌疑最大，你……带回家？慎重吧？” 他话还没说完, 沈涛勾过他的脖子，故作高深莫测地贴着他耳朵低语。 邓先点头，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沈涛拍拍他的肩背，眉眼凝重道：“死的是我亲弟弟，我能不比你上心？想破案, 你就得跟我配合。” 这沈涛看起来草包，胸无点墨，可他也确实破获过几宗大案。沈文博是他亲弟弟，考虑到这些，邓先便允了他的要求。 等口供录完，便让他们把人给带走了。 女孩仿佛受了很大惊吓，从审讯室出来，看见邓先下意识往后一缩。 沈涛大不咧咧上前, 抓住她的手腕, 拖着她一边往外走, 一边套近乎：“弟妹是吧？别怕，跟你大哥、二哥回家。” 女孩手腕细若无骨，沈涛压根不敢太用力，生怕给她捏碎。 乐璃被塞进车内，她揉着手腕不敢抬头，用余光注视到身边坐着一个气场逼人的男人。 沈涛把车开出停车场后，跟她说：“你别怕，我们是沈文博的大哥二哥。我打听过了，你无父无母，刚死了男人很伤心吧？我们带你回家。” 她抿着唇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静静地打量着旁边坐得笔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见过这两人，虽然沈文博提过有两个哥哥，但她却不知道他两个兄弟的名字。 首富王一山有三个儿子，都随母姓沈。外界只对那个张扬的小儿子有所了解，可另外两个的信息网络上几乎是没有。 乐璃召唤系统1013，却没有任何回应。“预言家”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地消失了，开始了装死模式。 这坑爹的系统，能不能给她点金手指？ 她垂着脸，眉头一皱，很快又换回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抬起脸，向沈慕投去胆怯的目光：“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涛说：“你别怕，我们就是想保护你。” 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她只能先装疯卖傻撑一阵儿，少说多听，了解情况。 四十分钟后，车开进别墅区，在一栋三层小别墅停下。 她缩在车上不愿下车，最后被沈涛扯着后衣领，拎宠物似得给拎了下去，拖着往里走。 别墅里除了这兄弟俩没有其它人。 她被丢去沙发上。 沈涛看着那个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上的女孩，头疼，从冰箱里取了两瓶冰啤酒出来，递给沈慕一瓶：“二弟，这姑娘怕不是被吓傻了吧？能问出个什么？” 沈慕没说话。 乐璃怯生生抬眼，打量那个已经摘了口罩的沈慕，被吓一跳。 当下正红的流量歌手沈慕，两年前当练习生出道，便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天赋和高颜值成就了他。 没想到他居然是王一山第二子。 首富王一山三个儿子，最高调的属沈文博，卖首富儿子人设的也只有他，可见王一山对这个小儿子的疼爱程度。 同样是首富之子，同样在娱乐圈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沈慕对自己的身份却只字未提。又因两人同姓，并且长相颇有几分神似，两家粉丝没少比较、掐架，网上也经常流出两人不和的新闻。 由此可见，沈慕在沈家并不受宠。 在乐璃所接触的记忆中，小悦和沈文博的性格都算“奇葩”。 五年前，农村少女小悦涉世未深，偶然在互联网走红，被金主爸爸沈文博看上。 傍上金主沈文博，小悦开始作天作地，但凡有女人和沈文博走得近，她必然睚眦必报，让人下不了台。 她不识大体，性格一言难尽，都以为金主爸爸会忍受不了她，腻歪之后便会一脚踹了她，却没想到宠了她五年。 金丝雀从未尽过金丝雀本分，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不知道图她什么，她不愿意给，他也不强求。 就在前天，小悦临时从外地赶回家，本想给沈文博一个惊喜，却反被对方给了一个惊讶。沈文博和一个小网红同睡一床，两人衣不蔽体。 小悦冲动之下，在微博单方面宣布和沈文博分手。 就连小悦的好姐妹美琳也觉得，两人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沈文博居然准备求婚，更没想到沈文博被残忍杀害。 比起其它糜烂的富二代，沈文博倒也算个负责的。而且他处事圆滑，也没真正得罪过谁。 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极恨沈文博。乐璃思来想去，凶手很有可能是沈家这个不受宠的二公子，沈慕。 意识到情况不妙，乐璃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用虎口卡了一下脖子。 她可不想被凶手割断喉咙，已经死过一次的乐璃，深知那滋味真特么不好受。 沈慕将她这个小动作收入眼中。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微博，递给她，说：“小悦，看一下微博。” 乐璃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她犹豫一瞬，拿起了手机。 微博热门，对于她杀金主的谣言被炒得如火如荼，骂声不堪入耳，看得她不由皱眉。 对于一个几乎零负面的影后，一个完美主义患者，这种舆论她真的不能忍。 原主小悦也是一个极其在乎网络舆论的人，简单来说，就是玻璃心。一旦网上有关于她任何不好的言论，立刻跑去跟沈文博撒娇，让其帮忙。 沈慕看她一眼，说：“文博已经不在了，如果你稍微有点良心，就配合我们找到凶手，你才能摆脱网上舆论。” 她哆嗦着点了点头。 然而接下来，沈涛没问两句话，她又开始哭。 沈涛终于被逼疯了，“啊”了一声站起来，抓乱自己的头发，原地一跺脚：“他妈的，哭哭哭哭哭哭，就他娘知道哭！给你撑腰的男人死了，你他妈就不能振作点？配合我们想想细节啊？” 她倒是想。可她身边就坐了一个狼人刽子手啊！ 乐璃假装被吓得一缩双肩，拿手搓了搓红肿的眼眶，紧咬着嘴唇不再发出哭声，只是眼泪止不住往外滚。 乐璃自己都要被这些眼泪恶心坏了，领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人设，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呗。 她可是个有素质有道德的好演员。 见问不出什么，一向有耐心的沈慕揉了揉眉心，一摆手道：“带她去客卧休息。”说完上了楼。 …… 乐璃的卧室在一楼，而那两兄弟睡二楼。 这栋别墅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个沈涛是警察，依他刚才焦躁的表现来看，应该不知道沈文博被杀的内情。而这个沈慕，从始至终淡定地有点过分了。 亲人死了，他却不骄不躁，不是太奇怪了吗？ 乐璃困意上头，却突然听见细微的响动。 有人在撬她的门锁。 考虑到沈慕有可能是凶手，睡觉前乐璃特意用书桌抵住了门。 “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 室内漆黑一片，月光从窗外透入，勉强可见室内摆设轮廓。 乐璃虽然演过不少悬疑惊悚片，但这绝对是她最身临其境、提心吊胆的一次。 她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心也跟着一紧。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门外的人发现门后有重物，担心发出太大声响，动作顿住。 乐璃睁大了眼睛盯着门口，静默了大概三十分钟。 她的精神高度紧绷半个小时，刚松一口气，似乎感觉身后有人。 乐璃偏过头，被吓得头皮一麻，她床边居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举着利刃要刺她！ “啊——” 她尖叫一声，滚下床。“呲”一声，那人手中的利刃刺进床垫。 乐璃满额汗，但脑子还算清醒，立刻抄起放在床边的金属化妆椅子，朝对方挥过去。 黑影攥着利刃朝她扑过去，手中短刃砍在金属椅腿上，发出“叮”地一声。 乐璃这幅身体太弱，只不过是挥了几下椅子，便已经气喘吁吁。 椅子上被乐璃绑了四把菜刀，大概是在乱挥中菜刀伤到对方，导致对方吃疼，发出一阵闷哼。 对方被激怒，眼睛血红，抬脚踹在乐璃腹部，致使她手中“武器”落地，整个人朝后跌，后脑勺撞在墙上，一阵晕眩。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一脚踹开，沈涛和沈慕两兄弟先后冲进来。 室内灯光骤亮。 沈涛和黑影搏斗，沈慕去扶乐璃。 一阵晕眩后，乐璃还没理清情况，顺手扯过被子盖住沈慕，对他一阵猛踹：“敢杀老娘，老娘弄死你！” 她正准备去拾武器，抬眼便看见和黑衣人扭打在一起的沈涛，脑袋瞬间清醒。 凶手一身男士黑色运动装，头部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慕掀开被子露出头的同时，沈涛被黑衣人拿桌子撞开，趁机翻窗逃走。 外面传来“砰砰”几声枪响。 沈涛追出去时，人已经翻墙逃跑。 …… 卧室一片狼藉，属乐璃的自制武器最为醒目。 沈慕蹲下身检查她的“武器”，发现化妆椅金属制的四个腿上分别绑了四把锋利的刀。 他抬眼看向立在墙角的女人，眉尾一挑：“老娘？这武器做得不错。” 乐璃摸摸鼻尖，抬眼看天花板，避过他的视线， 沈涛回来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被划了几刀，虽然不深，却流血不止。 乐璃立刻上前抱住沈涛胳膊，用娇滴滴且温和无害的声音道：“沈涛哥哥，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 沈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滚滚滚……我他妈现在怀疑那凶手要杀的不是我三弟，是你！” 乐璃拿一双水汪汪大眼睛委屈地看他。 这时候，警察鱼贯而入。 邓先喘了口气，告诉沈涛：“沈队，人跑了。” 沈涛气急败坏：“这他妈都能跑？” “这别墅区四面环江，跳江跑了。” 邓先倒觉得无辜，谁让你们住四面环江的别墅区来着？ 沈慕扫了一眼现场，目光停留在乐璃做的武器上：“这个凶手在漆黑的环境里，凭借敏锐的感知，居然只被这武器伤了一处。可见，他不仅身手不错，而且经过特殊的训练。” 乐璃：“……”她很快反应过来什么状况。 感情这兄弟俩找她来盘问是假？拿她当诱饵才是真？ 擦。人！渣！ 怎么每个人都想害她？这个世界全是狼人吗？预言家守护者倒是跳一个出来啊！ 她一个只演过悬疑电视剧的弱女子，被推出来直面狼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时候，耳边又响起系统1013的小奶音：“支线任务开启，成为沈慕的女朋友——” 乐璃：“？？？” 这个“预言家”才是真狼人吧！ 沈涛也不是第一次被教育，他耳根烧得一红，抓抓后脑勺说了声“是”。 沈慕琢磨了一会，凑到沈涛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邓，录完口供，那姑娘我们带回家。” 沈涛回过身，看向刚才那个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男警察。 邓先往里头看了眼，声音低了几分：“沈队，这姑娘嫌疑最大，你……带回家？慎重吧？” 他话还没说完，沈涛勾过他的脖子，故作高深莫测地贴着他耳朵低语。 邓先点头，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沈涛拍拍他的肩背，眉眼凝重道：“死的是我亲弟弟，我能不比你上心？想破案，你就得跟我配合。” 这沈涛看起来草包，胸无点墨，可他也确实破获过几宗大案。沈文博是他亲弟弟，考虑到这些，邓先便允了他的要求。 等口供录完，便让他们把人给带走了。 女孩仿佛受了很大惊吓，从审讯室出来，看见邓先下意识往后一缩。 沈涛大不咧咧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套近乎：“弟妹是吧？别怕，跟你大哥、二哥回家。” 女孩手腕细若无骨，沈涛压根不敢太用力，生怕给她捏碎。 乐璃被塞进车内，她揉着手腕不敢抬头，用余光注视到身边坐着一个气场逼人的男人。 沈涛把车开出停车场后，跟她说：“你别怕，我们是沈文博的大哥二哥。我打听过了，你无父无母，刚死了男人很伤心吧？我们带你回家。” 她抿着唇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静静地打量着旁边坐得笔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见过这两人，虽然沈文博提过有两个哥哥，但她却不知道他两个兄弟的名字。 首富王一山有三个儿子，都随母姓沈。外界只对那个张扬的小儿子有所了解，可另外两个的信息网络上几乎是没有。 乐璃召唤系统1013，却没有任何回应。“预言家”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地消失了，开始了装死模式。 这坑爹的系统，能不能给她点金手指？ 她垂着脸，眉头一皱，很快又换回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抬起脸，向沈慕投去胆怯的目光：“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涛说：“你别怕，我们就是想保护你。” 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她只能先装疯卖傻撑一阵儿，少说多听，了解情况。 四十分钟后，车开进别墅区，在一栋三层小别墅停下。 她缩在车上不愿下车，最后被沈涛扯着后衣领，拎宠物似得给拎了下去，拖着往里走。 53.05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那阵音乐还在继续, 童谣朗诵结束后，紧接着像是被抹去了什么，是一阵“滋滋”的空白。 大家屏住呼吸听着，没有人说话, 都想听听这歌声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探险队有个叫柳萌的女孩，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文阿姨的方向靠了靠。 那阵“滋滋”声结束后，伴奏再次响起, 一个抚媚的女成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他们的耳膜。 “传说, 人的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 在头上顶着, 另外两盏, 在肩膀上, 这便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若有人唤你名字, 切莫回头张望，这一望把灯吹灭了——”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大家神经都紧绷着。这下子, 大家都听清楚了, 声音是从洞口的方向传过来的。 那声音继续, 伴着一丝鬼魅的笑声：“便给鬼, 招了魂。” 就在这时候，一只人手，在柳萌的肩头拍了一下。女孩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被扯断，她捂着双耳盯着洞口的方向尖叫一声，撞开身边的人，疯了一样往洞内深处跑去。 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没了影。 李教授叫了一声“小柳”，担心柳萌出事儿，赶紧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都不敢再走了，因为那道鬼魅的女音结束后，又是一段卡磁带一般的空白，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又出现了，再次用稚嫩阴森的声音朗诵： “我娘杀了我 我爹在吃我 哥哥妹妹桌底坐 捡起我骨头 再拿刀来剁 血和肉啊泥中和…… ” 这下子，探险队里的几名男性也站不住了，有人骂了一声：“草，我宁愿被村民弄死，也不要再进去了！” 他们这些男人虽然也怕，但也不会和柳萌一样失去理智。那声音虽然是从洞口传来的，但他们明白，往里走只会更恐怖。以刘明洋为首，几个男人双脚踩了风火轮似的，抛下同队仅剩的两名女性就跑了。 剩下的文阿姨和那个叫叶丽的女孩还算镇定。 文阿姨取出了那把别在腰间的菜刀，骂道：“这群大老爷们，比女人还胆小。我他妈不管是什么鬼，我都当猪给砍喽！” 文阿姨在做探险队的伙食后勤之前，是个卖猪肉的，杀过的猪不知道多少头。都说鬼怕屠夫，文阿姨仗着这个说法，莫名的有了胆。 她举起刀对准洞口，将叶丽护在身后说：“小叶，你要是也怕，阿姨送你回去。” “可是…………教授和萌萌还在里面呢。”叶丽攥紧拳头咬牙说：“文阿姨，萌萌外表要强，内心就是个小女生。李教授年龄也大了，我们还是进去找他们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有鬼，我也不怕。” “好闺女！”文阿姨听她这么说，不由地夸了一嘴。 乐璃晃了晃沈慕的胳膊，低声说：“慕慕，我总觉得洞口方向有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我说丫头，你不是被他们买来的？你怎么把他们当亲爹似的。”文阿姨气鼓鼓道。 乐璃一脸无害地回答说：“能被这么帅的慕慕买来当媳妇儿，死也甘心啦。” 文阿姨：“…………” 叶丽也看了眼沈涛兄弟，这两人长得确实帅，也不怪小姑娘死心塌地的。可惜人面兽心，等出了这个山村，她就去报警，希望警察把这禽兽兄弟都抓起来。 乐璃抱着沈慕的胳膊，往洞口走。 沈涛从腰间皮囊抽出一把小砍刀，挡在他们面前说：“万一对方是个厉鬼，你们怎么办？别啊，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们收尸的！” 乐璃眉眼一弯冲他笑道：“没事的涛涛，我们就过去看看！刚才我们不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吗？再说了，待会回去，我们还得走这条路呢。” 听她这么说，沈涛一咬牙说：“那我不过去，我怕见到无头鬼。” 乐璃抱着沈慕胳膊，拖着男人往洞口去。 两人很快消失在拐弯处，沈涛不放心，吼了一声：“怎么样？看见女鬼了吗？” 无人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乐颠颠儿的声音传过来：“看见了看见了！我们找到女鬼了！” 听着那兴奋的声音，沈涛文阿姨、叶丽都觉得诡异。 沈涛：……他特么想打人！不！打鬼！ 过了片刻，乐璃乐颠颠儿回来了，沈慕依然没什么表情地走在她身后，有意无意地时刻护着她。 女孩手上多了一个老款粉色手机。 乐璃回到沈涛他们跟前，晃着手机说：“喏，刚才发出声音的，就是它！” 他们看着这支手机，面面相觑。叶丽松了口气：“感情是自己吓自己，一只手机而已。” “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砍五爷头颅的僵尸，大概也是人装的。”沈慕皱着眉分析说。 乐璃倒腾着手机说：“这款手机应该是CT在07出的一款娱乐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女孩用的。你们看，刚才我们听到的就是这首歌，叫《幽山诡话》，有人故意抹掉了中间唱腔的部分，留下了恐怖气氛的童声朗诵，大概是想吓唬我们。你们认得这只手机吗？” 文阿姨摇头说：“我们上山，用的都是军用统一发的军用手机，没人带这种手机，而且看款式，很老了。这手机是放在哪儿的？为什么会突然响了？” “被放在石壁的缝隙里。”乐璃解释说：“这首歌前面有人制作了一段空白，大约三分钟。从藏手机位置到我们现在停的这个点，恰好三分钟距离。也就是说——” 她吞了口唾沫，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 沈涛纳闷：“说什么？也就是说什么？你倒是一口气把话给说完啊，小娴娴，你他妈这是要吊死我啊。” 沈慕淡淡地接了乐璃的话：“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那他吓我们干什么啊？”文阿姨气鼓鼓道。 沈慕温和的目光落在文阿姨和叶丽脸上，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谁知道呢。” 到底是兄弟，沈涛立刻明白了沈慕那个微笑的一丝，赶紧插嘴道：“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去？” 探险队里每个人都可能是那只鬼，所以有些话，还是保留的好。 文阿姨：“既然没鬼，那就进去吧。” 叶丽也道：“是啊，教授和萌萌都还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 他们一行人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到了宽敞的里洞。 里面有电筒光线，一踏入，一股寒冷扑面而来。乐璃搓了搓手，对着掌心之间哈了口热气儿：“有点冷。” 李教授听见他们的声音，对他们招手说：“你们快过来搭把手，小柳同志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他们围过去，女孩躺在地上紧合着双眼，面容苍白。 叶丽和文阿姨搭手将柳萌扶了起来，让她靠墙而坐。 沈涛拿手电照了照身后摆在大冰块上的尸体，说：“我擦，真他妈壮观，夏季七月居然能有这么多冰块，牛逼啊。” 李教授扶着眼镜框，告诉他：“这是冰井，纯天然的储冰场所。把冬天的冰块放在这里，能自然储存到夏季。” 乐璃和沈慕去看了尸体。 沈慕取出相机，对尸体的拍了详细的照片。 刚掀开那具无头尸的盖布，沈涛没忍住骂了句“卧槽”，转过头开始呕吐。 等乐璃拍完正面照，要给尸体翻身时，沈慕开始犹豫。 他有点洁癖。 乐璃把相机交给他，说：“我来。” 沈慕眸子里有一丝惊讶，“阿娴，你以前不是最怕……” 乐璃一边翻尸体，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慕慕，人都是会变的。一个女孩，在与世界隔绝的地方被欺凌了这么久，她现在除了死，什么也不惧怕了。” 乐璃面无表情的翻过尸体。 沈慕望着她，一阵骇然后，心里涌上一丝酸涩感。 乐璃用余光瞟他，男人眼眶果然红了。 她又说：“慕慕，被关在地窖里，饿肚子时，我连她们的呕吐物都吃过。比起那个，尸体的味道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沈涛没忍住，先背过身去抹眼泪。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阿娴如何娇贵，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才多久，阿娴性格便发生这样大的转变，可见她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 拍完照，沈慕将相机递给了沈涛，去了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处，一拳打在了石壁上。 他指骨疼，可心却更疼。 男人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54.06.结局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否则需要等72小时。　　晚上那会, 她看他的眼神, 分明就是看头狼。现在似乎转变了角色, 她成了狼, 他成了肉。 沈涛注意到乐璃一直在打量沈慕，疼得哎呦直叫唤, 把胳膊伸到了她跟前：“我说, 你倒是给我包扎啊！刚才一口一个哥哥，现在怎么了？没点儿表示？没看见老子流血不止吗？” 讲道理。他们沈家三兄弟，都一样的颜值爆表, 加上他一身腱子肉，不诱人吗？ 乐璃一脸呆萌看他：“沈涛哥哥, 男女授受不亲。” 沈涛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我他妈……”这姑娘成心气他的吧？ 沈慕从茶几上取过绷带和碘伏, 一边替大哥包扎，一边对乐璃说：“你仔细想想, 有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凶手在KTV没杀你，却追踪到这里才下手？” “我真的能信你们吗？” 姑娘的语气娇滴滴, 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截至目前, 乐璃虽然有很多事理不清，但她知道，如果沈慕是凶手, 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凶手另有其人。 沈涛皱着眉头, 一脸不耐烦看她：“你连我们都不信, 还能信谁？文博是我们亲弟弟，他死了，我俩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你可以不信警察，但你必须信我们，也只有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丫头，看你这么白莲花，脑子也不笨，这点关系应该理得清楚吧？” 白莲花……你妹！ 上一刻女孩的眼神还可怜巴巴，下一刻几乎没有任何铺垫得变狠，很快，又恢复小可怜目光。 沈涛大大咧咧，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却被沈慕看在眼里。 乐璃对上某人的目光，只觉那双冷静的眼睛深不可测，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怀疑，沈慕和沈涛其中一个，便是另一个任务者。 沈慕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乐悦小姐，我知道你怀疑我们和刚才那个凶手是一伙。你想清楚，如果我们真的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吗？” 乐璃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想了一阵，把自己醒来后看见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他们，却省略擦掉凶器指纹这一环节。 沈慕神色很沉重，起身说：“天快亮了，你们去休息，我去房间看尸检报告，”目光顿在乐璃身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KTV。” “你还让她抛头露面？她这小身板，不被那凶手砍死才怪。”沈涛冷呵一声：“女人就是女人，再白莲花也得保护是吧？就让她呆在家里吧，明天我安排几个保镖过来，围墙加上电网。” “不。她必须抛头露面。”沈慕看着乐璃，唇角微勾，却让人感觉不到丁点儿和善，“乐小姐不仅要抛头露面，还得大张旗鼓。乐小姐，下周一我有一场演唱会，留一个最好的家属位给你，如何？” “…………” 这小子拿她当鱼饵？ 乐璃犹豫了一下，也冲对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好。” 沈涛看着两人和善的目光交汇，却莫名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这两人有点像……藏着尾巴的狐狸。 是他的错觉？ * 凌晨五点，别墅内灯光熄灭。 沈慕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有只黑影缩手缩脚进了他的房间。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那团小黑影居然在他床边躺下，安安静静地。 沈慕皱眉，摁开床头灯。 女孩睡在地毯上，裹着小棉被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给人乖乖巧巧的错觉。 她睁开眼，拿一双黑溜溜地眼睛可怜巴巴望着沈慕，声音又细又轻：“我、我怕……” “……”沈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今晚女孩所经历的事，又默许了她的这种行为。 他关掉床头灯，侧过身继续睡，却又传来女孩柔柔弱弱的小细音：“好冷。” 黑暗中，听见男人冷嗤了一声：“乐悦小姐勾引男人，倒是有点手段。” “哼。我就是叫一声冷，可没想钻你被窝，沈先生是不是太能脑补了？” 女孩那一声“哼”，拿捏得恰到好处，四分娇气六分妩媚，十个男人九个无法抵御。 偏沈慕是那第十个木头疙瘩，不解风情，“呵”了一声，闭上眼继续睡。 乐璃也闭上眼。 觉得这位沈二爷不是个男人，不懂怜香惜玉。沈家兄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 由于昨夜折腾，乐璃一觉睡到下午六点。 沈涛回了局里工作，沈慕已经收拾好在楼下等她，准备带她去案发现场。 乐璃也学沈慕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等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沈慕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已经替你充好电，昨晚有大约十个未接来电。你和这个美琳，关系很好？” “嗯。”乐璃一边给美琳发微信报平安，一边凭借原主回忆解释：“何止不错，生死之交。我们是从同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她成为网红也是我带的。美琳很讲义气，前年有个变态粉丝想伤害我，是她挺身而出。因为这，她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月，差点成为植物人。” “是吗？”沈慕将车开出别墅。 乐璃：“昨晚室内没有光线，对方却能躲过我椅子腿上的四把刀，可见身手不差。美琳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不可能，也没机会练那种身手。” 沈慕没有说话。 到了KTV，沈慕没有急着去案发现场，而是以他大哥沈涛的身份，带着乐璃去大厅见KTV经理。 经理是个身高一米七的短发女生，穿男士西装，看起来清爽干练。 昨晚是她带着美琳找到乐璃和王文博的包间，也是她报的警。 想起昨晚，毛兰仍心有余悸：“沈警官，乐小姐，我劝你们别进去，听说昨晚警察走了以后，那个包间闹鬼。” “闹鬼？” “对。”毛兰抬起下巴指了指立在餐吧里发呆的服务生，“昨晚凌晨四点，小赵和小美两个孩子值班，两人赌谁胆子大，打算进包间。结果她们推门进去，就看见……” “什么？” “看见沈文博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讲到这里毛兰觉得阴森森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吞了口唾沫又接着说：“沈文博跳下去之前，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那张死人脸白得瘆人，两个姑娘当时吓得腿一软坐在了门口。” 乐璃往沈慕的方向一缩，抱着他的胳膊，弱弱问道：“沈慕哥哥，你……们家，还有第四个孩子吗？” 那声“哥哥”叫出来，乐璃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从来没演过这么矫情的角色。 “可是文博不是死了吗？尸体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那昨晚凌晨四点跳下去的……是谁啊？” 乐璃下意识往沈慕身边靠，男人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安全感。男人的手宽厚温热，被她这么一握，乐璃的确感到几分踏实。 那阵音乐还在继续，童谣朗诵结束后，紧接着像是被抹去了什么，是一阵“滋滋”的空白。 大家屏住呼吸听着，没有人说话，都想听听这歌声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探险队有个叫柳萌的女孩，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文阿姨的方向靠了靠。 那阵“滋滋”声结束后，伴奏再次响起，一个抚媚的女成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他们的耳膜。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外两盏，在肩膀上，这便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若有人唤你名字，切莫回头张望，这一望把灯吹灭了——”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大家神经都紧绷着。这下子，大家都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洞口的方向传过来的。 那声音继续，伴着一丝鬼魅的笑声：“便给鬼，招了魂。” 就在这时候，一只人手，在柳萌的肩头拍了一下。女孩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被扯断，她捂着双耳盯着洞口的方向尖叫一声，撞开身边的人，疯了一样往洞内深处跑去。 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没了影。 李教授叫了一声“小柳”，担心柳萌出事儿，赶紧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都不敢再走了，因为那道鬼魅的女音结束后，又是一段卡磁带一般的空白，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又出现了，再次用稚嫩阴森的声音朗诵： “我娘杀了我 我爹在吃我 哥哥妹妹桌底坐 捡起我骨头 再拿刀来剁 血和肉啊泥中和…… ” 这下子，探险队里的几名男性也站不住了，有人骂了一声：“草，我宁愿被村民弄死，也不要再进去了！” 他们这些男人虽然也怕，但也不会和柳萌一样失去理智。那声音虽然是从洞口传来的，但他们明白，往里走只会更恐怖。以刘明洋为首，几个男人双脚踩了风火轮似的，抛下同队仅剩的两名女性就跑了。 剩下的文阿姨和那个叫叶丽的女孩还算镇定。 文阿姨取出了那把别在腰间的菜刀，骂道：“这群大老爷们，比女人还胆小。我他妈不管是什么鬼，我都当猪给砍喽！” 文阿姨在做探险队的伙食后勤之前，是个卖猪肉的，杀过的猪不知道多少头。都说鬼怕屠夫，文阿姨仗着这个说法，莫名的有了胆。 她举起刀对准洞口，将叶丽护在身后说：“小叶，你要是也怕，阿姨送你回去。” “可是…………教授和萌萌还在里面呢。”叶丽攥紧拳头咬牙说：“文阿姨，萌萌外表要强，内心就是个小女生。李教授年龄也大了，我们还是进去找他们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有鬼，我也不怕。” “好闺女！”文阿姨听她这么说，不由地夸了一嘴。 乐璃晃了晃沈慕的胳膊，低声说：“慕慕，我总觉得洞口方向有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我说丫头，你不是被他们买来的？你怎么把他们当亲爹似的。”文阿姨气鼓鼓道。 乐璃一脸无害地回答说：“能被这么帅的慕慕买来当媳妇儿，死也甘心啦。” 文阿姨：“…………” 叶丽也看了眼沈涛兄弟，这两人长得确实帅，也不怪小姑娘死心塌地的。可惜人面兽心，等出了这个山村，她就去报警，希望警察把这禽兽兄弟都抓起来。 乐璃抱着沈慕的胳膊，往洞口走。 沈涛从腰间皮囊抽出一把小砍刀，挡在他们面前说：“万一对方是个厉鬼，你们怎么办？别啊，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们收尸的！” 乐璃眉眼一弯冲他笑道：“没事的涛涛，我们就过去看看！刚才我们不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吗？再说了，待会回去，我们还得走这条路呢。” 听她这么说，沈涛一咬牙说：“那我不过去，我怕见到无头鬼。” 乐璃抱着沈慕胳膊，拖着男人往洞口去。 两人很快消失在拐弯处，沈涛不放心，吼了一声：“怎么样？看见女鬼了吗？” 无人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乐颠颠儿的声音传过来：“看见了看见了！我们找到女鬼了！” 听着那兴奋的声音，沈涛文阿姨、叶丽都觉得诡异。 沈涛：……他特么想打人！不！打鬼！ 过了片刻，乐璃乐颠颠儿回来了，沈慕依然没什么表情地走在她身后，有意无意地时刻护着她。 女孩手上多了一个老款粉色手机。 乐璃回到沈涛他们跟前，晃着手机说：“喏，刚才发出声音的，就是它！” 他们看着这支手机，面面相觑。叶丽松了口气：“感情是自己吓自己，一只手机而已。” “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砍五爷头颅的僵尸，大概也是人装的。”沈慕皱着眉分析说。 乐璃倒腾着手机说：“这款手机应该是CT在07出的一款娱乐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女孩用的。你们看，刚才我们听到的就是这首歌，叫《幽山诡话》，有人故意抹掉了中间唱腔的部分，留下了恐怖气氛的童声朗诵，大概是想吓唬我们。你们认得这只手机吗？” 文阿姨摇头说：“我们上山，用的都是军用统一发的军用手机，没人带这种手机，而且看款式，很老了。这手机是放在哪儿的？为什么会突然响了？” “被放在石壁的缝隙里。”乐璃解释说：“这首歌前面有人制作了一段空白，大约三分钟。从藏手机位置到我们现在停的这个点，恰好三分钟距离。也就是说——” 她吞了口唾沫，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 沈涛纳闷：“说什么？也就是说什么？你倒是一口气把话给说完啊，小娴娴，你他妈这是要吊死我啊。” 沈慕淡淡地接了乐璃的话：“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那他吓我们干什么啊？”文阿姨气鼓鼓道。 沈慕温和的目光落在文阿姨和叶丽脸上，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谁知道呢。” 到底是兄弟，沈涛立刻明白了沈慕那个微笑的一丝，赶紧插嘴道：“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去？” 探险队里每个人都可能是那只鬼，所以有些话，还是保留的好。 文阿姨：“既然没鬼，那就进去吧。” 叶丽也道：“是啊，教授和萌萌都还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 他们一行人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到了宽敞的里洞。 里面有电筒光线，一踏入，一股寒冷扑面而来。乐璃搓了搓手，对着掌心之间哈了口热气儿：“有点冷。” 李教授听见他们的声音，对他们招手说：“你们快过来搭把手，小柳同志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他们围过去，女孩躺在地上紧合着双眼，面容苍白。 叶丽和文阿姨搭手将柳萌扶了起来，让她靠墙而坐。 沈涛拿手电照了照身后摆在大冰块上的尸体，说：“我擦，真他妈壮观，夏季七月居然能有这么多冰块，牛逼啊。” 李教授扶着眼镜框，告诉他：“这是冰井，纯天然的储冰场所。把冬天的冰块放在这里，能自然储存到夏季。” 乐璃和沈慕去看了尸体。 沈慕取出相机，对尸体的拍了详细的照片。 刚掀开那具无头尸的盖布，沈涛没忍住骂了句“卧槽”，转过头开始呕吐。 等乐璃拍完正面照，要给尸体翻身时，沈慕开始犹豫。 他有点洁癖。 乐璃把相机交给他，说：“我来。” 沈慕眸子里有一丝惊讶，“阿娴，你以前不是最怕……” 乐璃一边翻尸体，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慕慕，人都是会变的。一个女孩，在与世界隔绝的地方被欺凌了这么久，她现在除了死，什么也不惧怕了。” 乐璃面无表情的翻过尸体。 沈慕望着她，一阵骇然后，心里涌上一丝酸涩感。 乐璃用余光瞟他，男人眼眶果然红了。 她又说：“慕慕，被关在地窖里，饿肚子时，我连她们的呕吐物都吃过。比起那个，尸体的味道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沈涛没忍住，先背过身去抹眼泪。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阿娴如何娇贵，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才多久，阿娴性格便发生这样大的转变，可见她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 拍完照，沈慕将相机递给了沈涛，去了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处，一拳打在了石壁上。 他指骨疼，可心却更疼。 男人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55.结局章1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凯撒KTV的4006包间内，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的一盏彩球灯。 幽暗的彩灯光线在室内来回掠动, 光线忽明忽暗。在满地艳红花瓣的衬托下, 室内色调呈现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包间内装修奢华，有独立K歌舞台，设施齐全, 却没有开K歌设备, 也没有音乐。茶几前的地面上, 一簇鲜红裹着一只丝绒锦盒。 盖子敞开, 锦盒里卡着一直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一滴鲜红液体“啪嗒”滴落在钻石上，替它晕染了独特的暗红光泽。顺着液体来源往上看, 是一具被悬挂在水晶灯上的男尸, 绳子从他两边腋下穿过, 挂在了水晶灯上。 地面那一簇鲜红不是花瓣，而是血泊。 落地窗前, 一个身躯娇小的女孩逐渐苏醒。她耳边有个陌生而机械的声音在回荡： “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 乐璃脑仁胀痛, 有些不适应这具新的身体。 她支撑着昏昏沉沉的身体站起来, 依靠直觉，摸索着打开了包间内的水晶灯。 然而灯源被吊在上面的尸体挡了一半，墙上印出尸体的影子, 透着阴森鬼魅的气息。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 乐璃还是被这阵仗吓得“嚯”一声。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 脊背贴着玻璃，双手摁压了一下胸口，吁出一口气低声吐槽：“很刺激。” 乐璃下意识打量现场，每一处细节都收进脑中。 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回流，男人脖颈处只有余血还在往下滴。尸体的出血量在地面形成血泊，花瓣浸泡在血泊中，这片诡异的红，让氛围有些惊悚。 乐璃没有靠近尸体，立在原地仰着头，借灯光观察细节。 她正聚精会神，耳中传来“叮”的一声：“恭喜宿主获得凶器一把。” 她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把小臂长短的利刃，刀尖上有点血迹，刀柄和一半的刀刃都没有血迹。 乐璃冷呵一声，骂了一声“变态”。 获得一把凶器，有什么可恭喜的？这可不就是块烫手山芋吗？警察如果现在冲进来，她就是头号犯罪嫌疑人。 耳边传来系统1013的软萌小奶音：“宿主，你的主线任务是找出凶手，副线任务后续会出现。” 如果乐璃在这个世界死亡，便会重来一次，循环往复，每一次死亡都会经历真实的痛楚。 乐璃很快进入状态，盯着悬挂在水晶灯上可怖的男尸，眸中淡定。 据她观察，死者身上的伤不止一处，从血泊形状和痕迹看，他被吊上去的时候还没死，是失血过多而亡。现场大小血泊不少，说明这个男人存活时间比较长。 从血泊干涸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小时内。 现场没有搬运痕迹，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包间里有酒，却没有开封，说明原主小悦是在喝醉后被人带到了这里。 系统1013看着这淡定的宿主，觉得她冷静地有点不成体统了，居然还分析起了尸体状况。 系统1013的资料里显示，乐璃生前是个演员，中国最年轻的影后，一生颇具传奇色彩，塑造了很多经典角色，死的时候也才三十岁。 乐璃进入碧水论坛《悬案迷踪》的世界，是想利用破案来积攒到足够的重生值，然后重生回到原世界。 1013接待过很多新手，乐璃是唯一一个看见沈文博尸体没有呕吐，且还分析起尸体的人，这个影后的心理素质好得有点超乎它的想象。 乐璃深吸一口气，开始接收原主的记忆。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叫小悦的网红。死者沈文博是小悦的前男友，国内首富王一山的第三个儿子，同时也是娱乐圈当红流量男星。 今晚沈文博打算跟小悦求婚，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包间内被割断喉咙。 原主小悦醉得不省人事，醒来后已经手握血刃，金主爸爸兼前男友被吊死在水晶灯上，原主吓懵，下意识认为兴许是自己醉酒后杀了沈文博。 就在她还没来得及理清楚思绪时，好朋友美琳和经理进入包间。小悦惶恐无措，撞开他们，攥着血刃逃离现场，躲进了KTV后巷。 而小悦在逃离KTV后，被杀害，现场被伪造成切喉自尽。 警方迫于首富王一山的压力，断定此案为情杀然后自杀，迅速结案。 虽然这个案件已经结案，但因为存在种种不合理，被网友列入碧水论坛的《悬案迷踪》内。 接收完信息，乐璃拿起手上的刀，在自己脖颈上比划了一下，笑了一声。 她的突然发笑让1013觉得诡异，心想这宿主怕不是被吓傻了吧？ “宿主，有人过来了，对方已经进入电梯，三分钟后抵达。” 乐璃不能像原主一样逃离凶杀现场，如果离开这里，一来会被警方认定为犯罪嫌疑人，届时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二来，凶手没有在包间里杀了她，一定有特殊原因，因此她离开这里反而不安全，可能会和原主一样被割断喉咙。 这具身体柔弱，她无力和强壮的凶手对抗。 时间紧迫，乐璃立刻掀起裙摆，利用衣服布料裹住了手掌，以此充当手套。 1013以为她要用裙摆布料擦凶器上的指纹，却发现她并没有急着用衣服去擦刀柄上的指纹，而是隔着衣服布料，抓起了身边的窗帘布，再利用窗帘布擦掉了刀柄上的指纹。 乐璃清楚，凶器已经被凶手清理过一次，这上面只有她的指纹。如果她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拭凶器上的指纹，一定会在刀柄上留下微量物证，警方一定会从刀柄上检测到她裙子的衣料。 乐璃处理好凶器，靠着窗户坐下，继续假装昏迷。 她刚闭上眼，包间门被推开，时间刚刚好。 “啊——” 美琳和经理一开门便看见水晶灯上血淋淋的男人，几乎同时尖叫出声。 沈文博的尸体被吊在水晶灯上，地上一片血泊，腥味刺鼻，而乐璃就晕倒在落地窗边。 经理和美琳扶着墙呕吐起来，不敢再去看尸体。经理立刻通过耳麦联系安保人员，并打电话报警。不过两分钟，案发现场被安保组人员保护起来。 美琳跨过血泊，来到窗边掐了掐乐璃的人中。 乐璃辗转苏醒，美琳松了口气，红着眼眶问：“小悦，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璃视线定格在尸体上，吓得一头扎进美琳怀里，瑟瑟发抖。 美琳下意识伸手替她挡住眼睛：“别怕别怕，我在，我在，警察马上就到。” 因为惊吓过度，女孩面色几近灰白，双眸呆滞无神，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美琳立刻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说了些安慰的话。 这个美琳是小悦的好姐妹，两人生死交情。 美琳见她受了不小刺激，也不再多问，只是抱着她，不停地拍肩安慰。 死的那个人是沈文博，美琳几乎可以想象她现在是多么的惊恐和痛苦。 警察抵达现场后，根据现场所有人提供的口供，把乐璃当场犯罪嫌疑人带回了警局。 * 晚上十一点左右，沈文博在KTV被杀的事不胫而走，微博首页被此事刷屏。 #首富第三子被谋杀# #沈文博被杀！凶手居然是小悦！# #金主爸爸被小网红谋杀# …… 凶案发生当晚，A市公安局立刻成立特案组，乐璃被带进小黑屋进行盘问。 “啪”地一声，小黑屋内灯光骤亮，强光照射在她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吓得直哆嗦，牙齿磕着下唇，渗出血，柔弱的模样看得让人心疼。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男警察问她：“老实交代，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文博，是不是被你杀害的？” 乐璃只是一个劲儿发抖，惊恐地望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和警方对持了近两个小时。男警察脾气暴躁，捏紧拳头砸在桌面上，“砰”得一声响。 乐璃双肩一缩，两行眼泪立刻滚出来，咬着嘴唇摇头，声音细若蚊呐：“我、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那里。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哭得梨花带雨，男警察盘问了她两个小时什么也没问出来，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觉得特心烦，骂了一句“他妈的”，踹了一脚桌子，丢下笔摔门而出。 留下女警继续盘问。 …… 小黑屋与外面用一层单向透视玻璃隔开，里面看外面是漆黑一片，外面却能将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站了两个样貌出众的男人，身高均在一米九以上。 其中一个休闲装束的男人，戴着口罩鸭舌帽，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他直勾勾盯着审讯室内，气质清冷。 另一个穿一套运动装，气质吊儿郎当。他看着里面的磨叽审讯，也觉得特烦，掐灭烟头，弹到了垃圾桶里，侧过脸跟沈慕说：“二弟，今晚看是审不出什么了，你先回家安抚老头子，这里我盯着，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你。” “凶手不是她。”沈慕注视着里面，静默数秒后，才又开口：“把人领回家。” 沈涛嘴角都抽了一下：“我靠。杀人犯，你他妈要领、领回家？” …… 审讯室内。 乐璃正怯怯地与女警交代今晚的事，耳中却突然传来系统1013的声音：“宿主，还有一件事。考虑到您生前是个演员，在悬案世界会害怕，所以还会有其它任务者协助您一同破案，以此降低您的任务难度。” 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个宿主不仅胆子大，并且毫不辜负影后称号，堪称戏精本精。 乐璃问：“是谁？” “一个系统绑定一个宿主，另外一个任务者的绑定系统不是我，所以我无法窥探。” 牛娃是怎么死的，她们都清楚，可谁都不敢替她说话，都怕，这种境地，能没有存在感就没有存在感吧，活命重要。 乐璃如何呼唤系统1013，这家伙愣是不出现，宛如从未存在。乐璃脑子里关于原主的记忆不多，七七八八，很多都衔接不上。 原主叫阿娴，已经被拐了一个多月。大半的时间浪费在了路上，她来这里也才第三天。 刚才那个指认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孩叫张蓉蓉，两人是一个系的同学，一起被拐的。拐她们的是一家五口。 牛婶有四个儿子，死掉的牛娃是老幺，其它三个不在村子。 牛婶去隔壁几个村子找买家谈价钱，牛娃负责在家里看守。 趁着母亲不在家，牛娃打算对女孩们下手。 前些天牛娃想侮辱一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那女孩性子烈，誓死不从，一脚狠踢在牛娃的命根子上，差点让他断子绝岁。 牛婶知道后，为了杀鸡儆猴，把这个叫周巧巧的女学生扔在杀猪锅里，拿开水烫熟了。 那叫声，凄惨至极。 牛婶一巴掌落下来，打得乐璃整个人趴在地上，而牛娃的尸体就在她眼前。 她抬眼看着这具男尸，发现男尸僵硬的姿势很奇怪。 牛婶抬脚朝她头部踩过来，还好她反应迅速，用双手接住。 大概是没想到她敢反抗，牛婶拿鞭子又抽她身上，细嫩的肌肤上又绽开两条红痕。 第三鞭的时候，乐璃抓住了那根鞭子，她将嘴里的血水啐了出去，目光锐利，语气出奇地平静：“想给你儿子报仇，就停下。” 妇人显然被她的话惊了一下。 这女孩身体不好，从被拐回来第一天就开始生病，每天都怯怯地缩在角落，不说话。 她以为这女孩不仅有病，还是个傻的，打算将她便宜卖给隔壁村的那个六十岁的老汉，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这两天专门给她做了些好吃的养她。 乐璃用本地话跟她沟通：“嬢嬢，你把我卖给谁，那都是我的命，即便你把我卖给那个六十岁的老汉，我也乖乖的。但我不能容忍那些鬼迷日眼的人污蔑我杀人，我没有杀人，更没有杀阿牛哥。阿牛哥前天说要娶我当媳妇儿，他年轻力壮，可不比那个六十岁的老头好吗？我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牛婶望着她，哼了一声：“那你说，不是你是哪个？” “我不知道。” 乐璃确实不知道，她的记忆不多。 牛婶的暴脾气就要再次发作，只听乐璃又说：“但凶手一定就在这个地窖中，婶，你给我点时间，我要看看牛哥的尸体。” 这是牛婶的小儿子，她当然不想放过真凶。她非得把杀牛娃的人揪出来，剥了皮不可！ 她见乐璃说得胸有成竹，收了鞭子，指着她脑门说：“我给你时间说，你要是给我扯把子，我就剥了你的皮！” “嗯。” 男尸下身盖着衣服，乐璃不羞不臊将那唯一的衣服掀开。男尸下身所有，一览无遗。 那几个缩在角落的女孩尖叫了一声，纷纷捂上了眼。 牛婶被这叫声搞得心烦，吼道：“叫什么叫？” 那几个女孩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牛婶保守，见乐璃这么淡定地掀开了死去儿子身上的衣服，心中不免几分嘀咕，觉得这女孩淫\\贱得很，只怕六十岁老汉都会瞧不上她。 乐璃为了演好女法医，特地学过解刨学，也动手解刨过男人的尸体。 就此刻而言，她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死者和生者的区别。 乐璃撑开死者眼皮和口腔，发现死者睑结膜和口腔黏膜有散在淤点。面部和肢体皮肤呈现青紫，脖子有勒沟。 尸体开始发臭，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 这里长时间无人看守，如果不是外面有十条狗，这些姑娘未必不能逃离这里。 乐璃又观察地窖。 这个地窖虽然晦暗潮湿，四周散了很多女性丝袜、内衣内裤，以及小黄书。 尸体上方挂了一条绳子，起初她不清楚这里挂一条绳子做什么，可她在用目光丈量了死者的身高后，终于知道用处。 是用来上吊的。 这里都是被拐卖来的女孩，这对母子绝对不会给她们任何自杀的机会。这根上吊的绳子，一定是牛娃带进来，并且留在这里的，他是想自己上吊。 当然，牛娃并不是想真的上吊，他只是想找到一种快感。 牛娃命根子受伤，大概是为了找刺激，带了很多淫.秽物品下地窖。 他当着众女孩的面，脱了衣服裤子，脖子挂在绳套上，身体腾空。 随后而来的是很强烈的窒息感，当他大脑缺氧，脑细胞开始迅速死亡，谷氨酸有关的生化反应便开始了，让他有了很强烈的幻觉，让他获得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性快感，甚至达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性.高.潮。 而牛娃是因为收敛不得当，直接给吊死了。他的死法被称为性窒息，也叫窒息性□□。 …… “你这个臭丫头，胡说什么！我幺儿才不会这么下流！”牛婶听了她的话，觉得荒唐，转而去看其他几个女孩：“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六个女孩都不敢说话，她们目睹了牛娃是怎么死的，但她们不敢如实相告。因为这种荒唐的死法，牛婶一定不会相信，如果牛婶动怒，都把她们放进锅里煮了怎么办？ 大家都很害怕，直到张蓉蓉跳出来，把所有罪责推到了乐璃身上。 乐璃没打算用这招脱险，只是在拖延时间想办法。她是任务新手，这才是她的第二个世界，系统不太可能会给她设定死局。 就在这时候，地窖外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牛家妹儿，在不在？大财主来了！” 牛婶警告地窖里的几个女孩：“你们给我老实点，谁都别想跑！” 说完，把自己儿子的尸体藏到风车后面，爬上了地窖。 她们这座梁子山，有四个村庄，交通闭塞。这几个村庄重男轻女的很，大部分人家生了女儿，就扔后山溺死了，直接导致几个村子男多女少，好些男人娶不上媳妇儿。 这个牛婶是做人口生意，主要做附近村庄的生意。最近栗子村的一个在泰国打工的汉子，认识了两个国外的老板。 据说这个老板想从她手上买女孩，带去国外当小姐，价格是卖给村民的六倍不止。 牛婶家四个儿子，他们一家人在城里专拐卖女孩。这几个月暑假，旅游旺季，他们一口气拐了八个女孩上山，死了一个，还剩七个。 牛婶觉得自己要发财了，赶紧让栗子村的大兄弟带了那个大财主过来挑人。 * 等牛婶离开，张蓉蓉瞪了一眼乐璃：“阿娴，你以为她会信你的鬼话吗？” 乐璃拿刀子般的目光在她身上刮了一眼，没有说话。 地窖有人陆续下来。 牛婶带下来两个男人，这两人身高均在一米九以上，样貌出众。 56.结局章02 防盗, 订阅70%章节后清缓存可看, 否则需要等72小时。　　“跟我去隔壁。”沈慕看了眼熟睡的美琳, 对她说。 走出病房，冷风袭来, 乐璃冻得一个哆嗦，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哈了口热气。她冻得直跺脚, 身边的沈慕衣着单薄，却丝毫没有冷的意思。 乐璃拿手背贴了贴男人的面颊，哇了一声：“你的脸都没温度的？你穿这么少，真的不冷啊？” 因为她的举动, 沈慕下意识将脖子往后一仰。 女孩手背的温度在他面颊留存片刻, 那抹温热荡至他的心头，慢慢晕染开。 沈慕见她身上衣服单薄，还穿着露腿的小裙子，皱了皱眉, 将身上的毛呢大衣脱下来，递给她： “穿上。” “你真的不冷吗？”乐璃指了指他身上单薄的衬衣。 沈慕的神情依旧冷冰冰，直接将大衣搭在了女孩肩上。 乐璃抱着沈慕的衣服, 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嗤”了一声。明明对她有好感，却要装做冷冰冰。 呵。男人。 她对着男人后脑勺甜甜糯糯道：“谢谢慕慕！” 沈慕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 心情居然也好了不少。 乐璃裹着男人的衣服进了房间, 这才发现隔壁坐了一堆警察, 戴着耳机窃听的, 抱着电脑看监控的…… 沈涛显然是一夜没睡，裹着被子蹲在沙发上，顶着两只大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我们调取了演唱会现场的所有监控录像，大概确定了凶手的身高。我们又排查了广电大厦的监控，筛选出来507个相似身材的女性，201个相似身材的男性。” 广电大厦当天看节目直播的观众不少，他们能从这么多人里筛选出这么多身材相似的人，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警力。 他将iPad递给乐璃，又说：“辛苦你了小悦悦，你看看这些照片里，有没有眼熟的。现在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凶手是女性，所以男性也不能放过。你去那边沙发坐着，一张张看。” 乐璃：“……”她伸手接过iPad，去靠窗的沙发坐下。 她从七点看到中午十二点，期间几乎没有中断。手指划过第503个女性时，她觉得眼熟，又划回来，盯着仔细看。 沈慕就坐在她身边，她抱着iPad，拿额头撞了撞男人的肩膀：“慕慕，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很眼熟？” “乐小姐注意分寸。”沈慕冷静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 乐璃一撇嘴：“小气包，就是撞了撞你的肩膀而已，怎么就没分寸了？” 沈慕因为彻夜未眠，脑子有些混沌。 乐璃掐着眉心想了数十秒后，后脑勺仿佛被板砖重重一拍，“啪”地一声让她彻底清醒。 “凯撒KTV经理！” 这个经理乐璃醒来后，统共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凶案现场，她和美琳一起冲进来。第二次是沈慕带着她重回案发现场时，和这个经理打探情况。 KTV包间闹鬼，也是这个经理说的。加上这个经理的打扮偏中性，不由地让乐璃将她和最近的种种联系在一起。 她是KTV的工作人员，带美琳进包间是职责所在，案发后她积极处理事件，表现得与常人无异，就像是个普通的路人甲。 后来警方给工作人员做过笔录，她也有不在场证据。 沈涛打了个响指，吩咐身边的女警察：“红梅，我要这个毛兰的资料。” 四十分钟后。 叫红梅的女警收到毛兰的全部资料，她说：“毛兰，31岁，女。曾经是女特种兵，年初入职凯撒，因为业务能力不错，两个月就被提升为经理。没有感情史，她人不错，公司女同事都喜欢她。沈文博遇害当天是她值班。” 一直在看演播厅现场监控的男警察突然插嘴说：“刘颜遇害的时候，毛兰离开过演播厅，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连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沈涛忽然精神抖擞，拍桌起身：“抓人！” * 抓人是警察的事，沈慕和乐璃也帮不上什么忙。沈慕昨夜一宿没睡，乐璃也没休息好，两人躺在一个房间的休息椅上，打了会盹儿。 虽然困，可乐璃没有一丝困意。她侧过身，望着睡在对面躺椅上的沈慕：“慕慕，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房间有监控？你们家安防已经做了升级，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天晚上，沈慕在书房看完监控后，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 ——可能被凶手监听，小心。 那天晚上，沈慕和沈涛在家里书房、客厅、车内，以及乐璃的房间搜出了窃听器。 沈慕没有睁眼，回答她：“警方对你进行了24小时保护，没道理连有人跟踪你都没发觉。去电影院是我们临时起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她又是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可能，她在我们车内安装了窃听仪器。她来过别墅，不排除家里也有她的窃听。” 乐璃“唔”了一身，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乐璃和沈慕一起下楼买了晚饭给美琳。她好像在跟他们置气，一口饭都不愿吃。 乐璃看着怪着急，让沈慕先出去，打算和美琳单独说两句。 沈慕刚出去没一会，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进来，立在美琳病床旁安静地调整输液瓶。 “美琳，沈文博不是个东西，刘颜也不是个东西，但他们是个活生生的人，罪不至死。凶手没有人性，你包庇她做什么？” 美琳望着她：“你不恨他们吗？” “恨，但我会克制恶劣的欲望。”乐璃一耸肩，神情轻松：“人性本劣，需要克制，坚守自己的底线。如果人人都去杀自己讨厌的人，失去约束，恐怕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不止，讨厌我的人可不少。” 美琳笑了一声，别过脸去看窗外。 两个姑娘正说话，沈慕“砰”地一声撞开门，冲着她们所在的方向吼了一声“小心”。 几乎同时，那名医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柄短刃，朝乐璃刺过去，还好沈慕及时将她往后一拉，躲过攻击。 沈慕和凶手拧打在一起，乐璃左右张望，举起椅子朝凶手后脑勺砸过去。凶手转身给了乐璃一脚，女孩整个人重重跌去沙发背后。 凶手和沈慕拧打在一起，无法靠近乐璃，索性孤注一掷，将手中短刃朝乐璃掷过去。 美琳大吼了一声“不要”，整个人摔下床。 眼看刀尖要插进乐璃体内，沈慕抄起一只水杯扔过去，挡掉匕首。 玻璃渣散落一地，一小枚刚好溅在乐璃掌心。 乐璃掌心出血，脑子里又突然想到什么。她立刻别过脸，将掌心的玻璃渣摁进左边面颊，顿时满面鲜血。 几乎是同时，沈慕朝凶手扑过去，将对方摁在地上摩擦。 他攥紧拳，对准凶手脑部重击，每一拳都下手极狠，几乎要砸碎对方的头颅。 首页微博全是骂乐悦的消息，刘颜看着特高兴，特意开了个小号，跟风去乐悦微博下骂：“杀人婊，下地狱去吧！” 她暗恋过沈文博，曾经一起拍戏时对男人做过某种暗示，却没想到被对方赤果果羞辱了一番。 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乐悦，认为没有这个白莲花，沈文博喜欢的就会是她。 发完这条微博评论，刘颜觉得心情特畅快，唇角不由向上一勾，笑出声。 可是她笑完之后，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厕所里除了她的笑声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笑声？好像是她的回音，又好像……是从她头顶传来的。 厕所里漆黑一片，只有她这个隔间里有一点手机幽光。 “呵呵……” 头顶再次传来笑声，很轻盈，凉飕飕地，就像是地狱里鬼魅的声音。 刘颜头皮一麻，抬头往上看。 隔间的挡板上，居然蹲了一个人！ 她一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来，一柄冷刃贴着她脖颈划过，割断了她的喉咙。血沫子“咕噜咕噜”从她嘴里冒出来，整个人坐在马桶上开始抽搐，发不出任何声音。 …… 警察还没到，案发现场外围满了人。 外面围着的女生说来也奇怪，一面尖叫着说“好恐怖”，一面拿手机拍照拍小视频发微博、朋友圈。 保安在现场维持持续，不让任何进入。 乐璃和沈慕他们赶到的时候，也被拦在厕所外。乐璃个子小，很容易就挤了进去，沈慕紧跟其后。 她一看见里面的景象，立刻转过身踮起脚，拿手捂住沈慕的眼睛：“不许看！” 沈慕的出现本来已经让人群轰动，乐璃的动作更是让周围人圈有不小骚动。 保安大叔把沈慕往后推了推，愤然道：“女孩子看看也就算了，你一大老爷们往里面凑什么？明星都你们这德行？有这癖好的？” 沈慕退回走廊，虽然没看见里面景象，大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乐璃观察完现场后从人群挤出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化妆间。 围观的人虽然都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平时也没少见沈慕。但看见他被乐璃拖走，不免都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 美琳和经纪人也都面面相觑。 经纪人问：“小悦什么时候跟沈慕搭上了？” 美琳摇头。就连她这个闺蜜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乐璃关上化妆室的门，告诉沈慕：“刘颜被吊在了隔间的门上，这次是真的割到了脖颈动脉，血都溅到了镜子上。” “着衣情况如何？”沈慕问她。 乐璃回答：“上衣完好，裤子没穿，根据她身上衣着褶皱情况来看，我猜测，她应该没有被侵犯，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杀害的。” “你视力不错。”沈慕夸她。 乐璃哼一声：“那可不，如果不是身高和脑子限制，我是可以当飞行员的。” “文博死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伤心？”沈慕仔细打量她。 乐璃：“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我十三岁就明白的道理。十年前B市那场地震，我全家被埋废墟，我也没掉一滴眼泪。有些悲痛，不是靠哭和丧才能表现的。况且，沈文博出轨背叛了我，他只是我的前任，又不是我老公，我干嘛要为这种渣男伤心难过？我想查明真相，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再说了，你和沈涛是他亲哥哥，不一样没哭？” 沈慕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倔强的女孩，不知何故，又多了丝心疼。 乐璃笑了一声，说：“我十八岁跟了沈文博，他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出轨。” 乐悦是个农村女孩，这五年来，沈文博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她亲手做的。有时候工作太累，她不想做饭，沈文博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对她发脾气。 有时候沈文博喝醉酒，会抱着她喊妈妈，埋在她胸前痛哭。 原主乐悦很怕沈文博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旦想到沈文博除了性格有点奇怪外，其它都挺好。只要她乖乖做饭，其他事沈文博什么都依她。 况且，她很保守，坚持不结婚不上床的原则，沈文博也从没逼过她。 想到这些，原主乐悦又忍了下来。 原主乐悦受沈文博的影响，性格变化很大。从一开始的善解人意，变成了作天作地。 这些年，沈文博背着她不知道偷吃了多少。 沈文博一面走深爱乐悦的人设，一面背着乐悦睡女人，她当然无法接受。而对于乐璃而言，沈文博这种做法可比那些明目张胆的渣男，恶心多了。 57.结局章03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等, 还是主动出击？” 面对网上出现的这些不利于乐璃的消息, 她的情绪没有一点波动。大概是因为经历过一次死亡, 又大概是在经历过悬案世界的种种稀奇古怪的挫折后, 觉得这些已经不算什么了。 “主动出击啊。”沈涛哼了一声：“我真的没想到，看似这么单纯的丫头, 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亏我还同情他。” “既然要主动出击，那咱们得想想要怎么做。”乐璃说。 沈涛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从脖子里取出了一个圆形吊坠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沈慕和乐璃同时将目光集中过去，两人认出这枚“耳钉”，居然是他们在悬案世界的“孤岛狼人杀”世界中, 监视他们的那枚“耳钉”。 他说：“我现在是悬案世界的NPC，为了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特意搞了这个。当然了，戴在耳朵上, 实在太娘, 我就做成了挂坠，本来打算晚上去悬案世界中用, 没想到, 嘿嘿。” 他笑了一声又说：“虽然没录到画面，但是声音录嘛……” 在听了沈涛和魏晓晨的录音后，乐璃皱着眉说：“也不妥, 这段录音放出去, 一旦有人稍带节奏, 就能让大家彻底倒向魏晓晨。在这段录音中，你的确给她开出了条件，而她则是代我‘受过’，如果把控不好，极有可能让她被人同情。这女孩看起来很聪明，她想要的绝对不止是钱，如果她想要钱，大可以借此像我们提任何条件，毕竟无论是钱还是资源，我们都优于陆华笙。要钱，沈先生能给，要资源，我可以给，可她并没有向我们索取任何东西。可见，她真正想要的不是钱和名利，很有可能是陆华笙本人，不排除这个金丝雀对金主动了情，才如此忠心耿耿。” “我赞同乐璃说的。”沈慕摸了摸鼻尖，说：“下周二付老爷子九十大寿，陆华笙和他父亲都会到场，我们也去。如果魏晓晨真的对这个陆华笙动了情，好办，挑拨离间就行。哥，你去安排一下。” * 周二，华融集团付董大寿，乐璃沈慕夫妇受邀。 宴席摆了八十桌，沈慕一家人被分到了和陆氏父子一桌。陆华笙带了一个女伴到场，他整场都表现得与乐璃不熟，但在他们夫妻俩故意亲热的时候，却没忍住心中的妒恨。 不出意外地，陆华笙接了一通电话，他挂断电话后，刻意压制了情绪，低声和父亲说了两句话，行色匆匆地出去了。 沈涛立刻捂着肚子哎呦，起身跟了出去。 一楼后门，停车场监控盲区的角落阴影处。 一个戴鸭舌帽的女人正和陆华笙拉拉扯扯。 陆华笙压低声音呵斥女人：“你来做什么？这是什么场合，能是你来的地方吗？如果被媒体拍到我们俩在一起，你知道后果多严重？” 魏晓晨抬头看着男人，扯着男人衣角，压低声音说：“华笙，我只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陆华笙怒不可遏，压低声音道：“你没毛病吧？你想见我打个电话，我会过去找你，你现在只身来这里，想出现在谁的面前？” 魏晓晨红着眼眶，喉咙滚了两下，声音略有些发嘶：“我看见了，那个女人挽着你胳膊跟你进了酒店，还跟你的父亲站在一起。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娶她？” 见女孩脸色变了，陆华笙连忙哄：“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娶那个女人呢？” 她从兜里套出手机，拿出新闻给她看：“这个叫‘娱乐追击’的营销号都爆了，你怎么解释？还拍到你和她一起出入酒店。” “营销号上说得话你也信？你应该知道，这些营销号最喜欢胡编乱造，你是个聪明女人，怎么也糊涂上了？” 在一个小时前，魏晓晨收到了那个女人的示威短信。 柳铄发给她的短信很简短。 ——我是柳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希望你识趣儿，和他断绝往来。我们两家门当户对，而你是什么身份，应该清楚。 这个电话号码的确是柳铄的，她曾在陆华笙手机上看到过，并且默默地记下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也有她的号码，还给她发了示威短信。 魏晓晨自认为替男人做了很多事，而男人也承诺会给她名分，可她在收到柳铄的短信后，开始各种胡思乱想。 想到这些，魏晓晨的情绪一下就崩了，她握住陆华笙的手，小声说：“华笙，你爸爸在里面吧？你带我进去，告诉那个女人，告诉你爸爸，我才是你心爱的人，好吗？” 她一直是个聪明的女人，在他身边知分寸。可是今晚不知道怎么了，发了神经似的，男人冷冷看她：“你觉得可能吗？”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让女人的心彻底凉透。她心里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因小失大，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上位。 即便刚才情绪混乱，可下一刻又重新整理了情绪。她说：“好吧，那你先进去，我……先走了。” 陆华笙见她终于恢复正常，也松了口气。她又露出笑容，这笑容与乐璃有几分神似，让他觉得心里很舒服，于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家。最近你在风尖浪口，尽量少露面，我会定期去看你。等过了这一阵，我会想办法让你重新出现。等乐璃倒下，你，就由你接替她，她曾经的资源，我都会一一交到你手上。” 魏晓晨明白，这个男人最初看上她，不过也是把她当成了乐璃，她只是一个替代品。 一楼窗户内，沈涛把手里的“耳钉”递出去，拍摄录制的镜头对准了他们，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录得清清楚楚，因为周围安静，连声音也录制的非常清晰。 等陆华笙进了大厅，沈涛给一早安排的人发了短信过去。 魏晓晨戴上口罩走到后门等车，遇见靠在角落里抽烟的工作人员，正讨论陆华笙和柳铄。 工作人员A：“你猜我刚才去送菜的时候，听见了什么？” 工作人员B：“陆华笙那一桌？这种场合，你能听见什么？” “嘿，你还真别说，我听见陆华笙他爹问陆华笙，什么时候和柳铄求婚，结果你猜陆华笙怎么说？” 听见陆华笙的名字，魏晓晨驻足，躲在石柱后偷听。 “陆华笙握着柳铄的手说，求婚戒指已经准备好了，打算下周就求婚发通告。啧啧，这个陆华笙还真是世纪渣男啊，可惜了柳铄。谁不知道陆华笙前阵子在追的一直是乐璃？人家爆出那档子事儿，立刻撇清关系，渣滓。” 魏晓晨听见“实锤”，一颗心都乱了。 她赶紧返回，往大厅走去，在大厅门外不断地拨陆华笙电话。 陆华笙正和父亲说事，看见来电显示，一次次挂断。就在这个时候，柳铄接到电话，可似乎里面信号不太好，她不太能听清对方讲什么，于是出来接电话，看见了戴口罩鸭舌帽的魏晓晨。 她觉得这女孩鬼鬼祟祟地，很奇怪，便多打量了两眼。 柳铄立在走廊里打电话，可是对方很快挂断。 就在她准备回去时，短信收到了一个视频。 她打开视频，眉头越皱越紧，而里面的女主角的装扮，居然和那个立在走廊内鬼鬼祟祟的女人一模一样。 她收了手机，朝魏晓晨走过去，盯着女孩后脑勺倒：“你不用等了，他不会出来的。你不会真的以为他给了你承诺就会娶你吧？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有多天真，才会这样想，但我想劝你，尽早断了了对他的念头，对你，是好事。” 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魏晓晨脊背一僵，她没想到，自己戴口罩鸭舌帽都能被对方认出来。 柳铄一双眼睛很漂亮，看人时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无论如何无法看透。 柳铄身高一米七，穿了高跟，比魏晓晨高了一个头。她经过她时，俯身下去，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我知道你，魏晓晨。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醒醒，他只是利用你。如果不是你长了一张和乐璃相似的脸，你以为……” “够了！”魏晓晨攥紧拳，低喝道。 柳铄笑了一声，语气轻松：“你以为他会对你日久生情，你在他眼中，从始至终是替代品，从未变过。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你再这样纠缠下去，不过是个小三，生下孩子也上不了台面，像他那样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娶你这种女人。你想清楚了，就去找他谈分手费，做个明白人，拿着钱该滚蛋就滚蛋，以后别在我跟前晃荡，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 “恶心”两个字从她牙缝里挤出来，宛如细针扎在魏晓晨胸口。 魏晓晨隐忍着情绪离开，柳铄往里面走时，与沈涛擦肩而过。 柳铄看了他一眼，叫住他：“你等等。” 深套转回身看她，摸摸鼻子，吊儿郎当的语气：“柳小姐，有何贵干？” 柳铄冲他微笑，举着自己手机，在他跟前晃了晃，说：“沈先生，你那招‘神不知鬼不觉’很不错，改日教我？我倒是对您的技能很感兴趣。” 沈涛笑得尴尬。 在宴席开始之前，他们有个自助酒会，宴厅内商界名流们都会相互走动敬酒。沈涛故意撞了柳铄，故意让红酒泼在了女孩包上。 他在精神病世界有个人格又偷东西癖好，不仅有特殊的□□，还有特殊的顺东西技巧，轻而易举顺走了柳铄的手机，并且给魏晓晨发了条短信。 柳铄忙着清理身上污渍，没来得及查看手包里的手机是否还在，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发现手机不见了，回头去找，却在卫生间门口找到了。 沈涛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被她发现了？ 要知道他在精神病那个世界，可是拥有神偷技能的。 沈涛摸摸鼻子，嬉皮笑脸道：“柳小姐，您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呢？” “还装吗？刚才那个视频，也是你发的，对吗？”柳铄收起手机，笑得很有深意：“下次有时间，我们慢慢聊，” * 他们的挑拨计划可以说进行的很成功，加上柳铄突然发微博透露，自己可能要被某某求婚了，刷到这条微博的魏晓晨彻底按奈不住，跑去找陆华笙对峙。 陆华笙约了她在华中国际酒店见面，她拿着卡到了约定的房间，刚一进门，便有人从后面拿绳子套住了她的脖子。 魏晓晨死命挣扎，恰好这时候有服务员敲门，行凶者翻窗逃走，从四楼跳了下去。 魏晓晨打开门，用手揉着自己的脖子晕倒在了工作人员面前。被吓晕的。 在医院醒来之后，她仔细想刚才在酒店发生的事，只有陆华笙知道他们的约会地点，想杀她的，当然是…… 魏晓晨立刻打电话报警，抓着警察的衣袖说：“你们信我，他真的想杀我！”她仰着脑袋让警察看她脖子上的勒痕说：“你们看，这就是证据！他真的想要我的命！” 警察觉得魏晓晨有病，也认为这勒痕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便离开了。 魏晓晨在医院住到半夜，忽然看见窗户外面站了一个人，她吓得尖叫，等护士来了之后，发现窗外什么人都没有。 她不想死，她还有个奶奶，她也不能死。 到那一刻，她终于看清陆华笙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从一开始他都是在利用她。 第二天早晨，陆华笙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哪儿？ 听着电话里男人伪装出来的假惺惺，她觉得非常恐怖。挂断电话后，她缩在被子里哭，她求助警察，警察不理，那她现在可以依靠谁？ 这时候，她想起了沈涛。 她立刻从手机里翻出沈涛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接到电话的沈涛正在和家人吃早餐，挂断电话后，他说：“挑拨成功，待会我去接她过来。” 乐璃问他：“柳铄你去查了吗？” “查了。”沈涛笑了一声，说：“我们昨晚还见过。” “昨晚？你出去过吗？” 沈涛：“悬疑世界里见过。” 乐璃仿佛明白了什么，斜眼看他：“她帮你，也是因为认出了你？” 沈涛：“那倒不是，她只是想利用我们让陆华笙彻底臭掉。这女人一肚子坏水儿，啧啧……” 58.结局章04 陆华笙给魏晓晨打电话没打通, 以为她自个儿回了老家, 没想到当天下午, 魏晓晨在微博上就放了两人的通话记录以及通讯短信。 魏晓晨v:“这是陆华笙指使我嫁祸乐璃的证据, 聊天记录里是我和他的感情见证。” 两人的通话录音里，有陆华笙教唆魏晓晨的全部经过, 陆华笙本人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给自己留了后招。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非常露骨，让他的人设彻底崩塌。 原来, 陆华笙因为对乐璃求爱不成，心有不甘。他偶然发现了魏晓晨，包养了这个姑娘, 把她当成了乐璃的替代品。 可是那天晚上，他在澳大利亚，无意间撞见乐璃带着孩子和沈慕进了商场，调查之后他才知道, 原来乐璃早已经结婚, 甚至有了孩子。 多年期待成空，他决定毁了这个女人。 于是先计划了一起绑架案, 但乐璃却被沈涛救走, 他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于是他就想到了让魏晓晨替代，给魏晓晨拍了裸/照，然后马赛克掉关键部位, 加上照片清晰度不高, 居然达到了和乐璃八分相似。 乐璃被绑架人尽皆知, 所以他又开始带节奏，让所有人都误以为那就是乐璃。 本来以为有机会可以让乐璃跌落神坛，却没想到最终以失败告终，还搭上了自己在娱乐圈的前途。 不过对他这种富二代来说，演戏只是玩票，没有这份事业，他顶多伤感一下。况且，他本来也打算息影回去继承家业的。 看着那些记录在网上爆开□□，陆华笙再次给魏晓晨打电话，这一次，对方终于接通。 电话那端，说话的不是魏晓晨，而是沈慕。 沈慕说：“陆先生。” 他听清电话那端的人是谁，怒火中烧：“沈慕？你们倒是有本事，想怎么样？” “想夺走你觉得一切重要的东西，让你，生不如死。” 沈慕不愿多言，将电话挂断。 陆华笙觉得很可笑，演艺事业对他来说重要吗？本来就是他打算放弃的东西。 网上舆论反转，早就给自己留有后手的魏晓晨拿出了所有证据，证明了最近风靡的受害人是她。 她在直播里称，自己本来不愿意站出来，可没想到陆华笙居然违背誓言，利用完她之后，转头就和柳铄订婚了。陆华笙为了让她永守秘密，甚至不惜雇人杀她。 她求助警察，警察不信。无奈之下她才选择了站在互联网上给大家曝光真相。 她在直播里声泪俱下，并声称自己是被渣男给骗的，现在迷途知返。 直播弹幕里有同情她的，也有骂她的。 在这个风尖浪口，陆华笙不敢露面，甚至不敢在微博发声辩驳，一时之间就跟消失了似得。 魏晓晨直播结束前一分钟，她说：“还有，他曾经说过，有机会杀了乐璃。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她，谁都别想得到。我知道道歉也不足以弥补我的罪过，乐璃也一定不会原谅我，现在我只能说，乐小姐，你要小心。” 直播刚结束，网上一则新闻就把大家全都炸沸。 #乐璃沈慕座驾突然着火，凶手逃跑# 他们的车自燃，而通过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可以看见，有一个穿黑衣的男人进入停车场，在他们的车上动了手脚。 乐璃沈慕上车后，汽车还没开上马路，发生自燃。从监控里可以看见，沈慕抱着乐璃下车，似乎很严重。 一个小时后，就有新闻发出来。 乐璃昏迷不醒，警方已经着手调查。 通过沿路监控显示，那个穿黑衣服的凶手一路进了陆华笙住的别墅。警方出动，搜查了陆华笙的家里，居然从他家里找到了那件衣服，以及视频监控中的作案工具。 陆华笙被带走的时候，冲着警察破口大骂：“你们都是傻逼吗？如果我是凶手，我会把东西藏家里？我会自己去做？老子有的是钱，不会请人做这种事吗？” 现在的警察也学聪明了，特意把陆华笙对警察破口大骂的样子录了下来。 警方以故意杀人未遂罪名逮捕了他，并且把他对警察撒泼的画面发到了网上。 A市警方称：“男子陆某在被捕后不仅对警察破口大骂，甚至有袭警行为……” 网友： “陆某666，人设崩塌。” “早就说了这个陆某不是好东西，希望被他骗的那个姑娘以后能好好生活，真相大白，希望我乐璃可以早日康复。” “祈祷乐璃平安。” …… 陆华笙被起诉，在法律上，并没有规定杀人未遂判多少年，陆华笙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因为陆华笙被判刑坐牢，陆家失去了柳铄家里为一大助力，陆家老头对这个儿子很失望，为了保住陆家颜面，他登报和陆华笙断绝关系，并且宣布小儿子为他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一场牢狱之灾，让陆华笙失去了事业和家庭，这和杀了他没有任何区别。 另一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的乐璃，胖了整三斤，她压根就没受伤。 汽车自燃不过是他们自导自演，她在医院住这半个月，也不是因为受伤，而是进医院假装受伤时，发现自己怀孕了，干脆就在医院住下，安安心心养胎。 三个月后，乐璃对外宣布怀孕。 * 夜里，沈涛进入悬案世界。 这次的悬案世界是古代，沈涛成了体弱多病的王爷，拿只鸡蛋都能咳出血的那种病美人。好巧不巧，柳铄又和他进了一个世界，居然成了他那个蛮横的霸道王妃。 沈涛：“…………” 最后，他们虽然协助任务者破了悬案，沈涛死得相当风流。死因是……想抱着王妃亲一下，被揍了一圈，over，也算是做鬼风流。 从悬案世界中出来，沈涛捂着胸口一脸怨念，他亲自己的王妃怎么了？不是说好要深入角色，要扮演好角色的吗？他这不是为了更深入地扮演王爷吗？居然被一拳给打死了！ 女人真是大猪蹄子！ 不久之后，沈涛和柳铄在网上公布了他们的恋爱关系。 柳铄毕竟是知名主持人，而沈涛好歹也是世界级的散打冠军，两人公开关系，还在互联网上掀起了一阵儿风。 被问及两人是如何相识，如何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柳铄想了一下说：“我就是很好奇，这男人一生能做多少蠢事。所以我才打算用余生岁月，慢慢地数。” 沈涛泪眼汪汪看着女朋友，一脸感动，他没想到自己的直男系女友居然能说出土味情话。 当沈涛被问及为什么喜欢柳铄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说：“这还用问吗？当然因为她独一无二啊。” 两人对视一笑，大概谁都不会猜到，他们是如何相识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才认识了几个月。可只有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历经了好几世。 沈涛知道，这辈子他都别想逃出这女人的手掌心了。 （正文完） 59.沈涛VS柳铄番外 大周元隆七年, 暮冬, 新帝登基。 新帝沈昭登基后一年, 杀了上面七个兄弟, 唯独只留了一个誉王。 大周子民都知道，誉王沈涛是个病秧子, 和现在的皇帝是同胞兄弟。三年前，为皇帝当了一支毒箭，从此一病不起, 走两步路都能咳出血。 最近皇宫出了一桩大事儿，先是皇后跳河，再是秦贵妃自缢, 仵作验尸后居然在尸体上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万般无奈之下，皇帝只好派人去请誉王妃验尸。 …… 沈涛一睁眼，就看见柳铄从一只瓦罐里放出一只毒蜘蛛，倒在了他脸上。 沈涛吓得“哇”一声, 直接从床上弹跳而起, 叉着一双腿站在床上，指着柳铄说：“柳、柳铄！你这是要搞谋杀啊！” 一旁的御医和丫鬟一看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王爷, 这会儿居然在床上活泼乱跳, 都惊得说不出话。 御医咋舌感慨：“奇了，奇了！” 丫鬟银珠也说：“王妃，您太厉害了！我还以为王爷……” 沈涛看着这一屋子古装人, 反应了好一会, 才知道自己是来了古代世界。 柳铄对御医和丫鬟招了招手, 让他们先推出去，然后一边把蜘蛛收回瓦罐内，一边说：“这次的任务有点棘手，有一个从现实世界过来的穿越者，他们在宫中搞了一出悬案，想借机引出我们，然后杀掉我们，破坏悬案世界的平衡。我们必须扮演好王妃王爷，不能露出马脚，必须要演出恩爱夫妻的样子。如果这次任务失败，我们将会被困在这个世界，永远无法返回真实世界。” 沈涛接收完这个世界的设定后，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他居然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病唧唧王爷，这幅娇弱的身板，真让他不太习惯。 柳铄是大周有名的毒医，精通天下药理，也正是也因为她，誉王才能活到今天。 皇帝宣她入宫调查皇后和贵妃的死因，病怏怏地沈涛也跟着去了。 到了宫内，他们一起见过皇帝后，被公公带进了皇后和贵妃的停尸房。 柳铄让所有人都出去，留了沈涛给她打下手。 女孩准备下手解剖尸体，刀尖刚划开贵妃的脑袋，沈涛别过脸开始呕吐。柳铄一脸好笑问他：“你还跟我吹你是悬案世界的老人，怎么？没见过解剖尸体？” “是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解剖法！”沈涛面色惨白，做在椅子上，一边拿手帕擦嘴，一边说：“人家解剖都是从身体开始切，怎么就你搞特殊，要开人家脑袋？” 柳铄切开了皇后脑袋，从里面扒出一只蛊虫，丢在一旁的白布上：“喏，这就是皇后和贵妃自杀的原因。” 沈涛看了眼那条手指长的软虫，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打了个冷战说：“什么鬼东西？真他妈恶心。” 因为好奇，他凑过去看了看，甚至用手扯住手帕一角，抖了抖上面的虫。结果这么一抖，软虫居然动了一下，瞬间飞起来，朝沈涛的眼睛飞了过去。 沈涛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那只蛊虫被柳铄一刀切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柳铄看了他一眼，冷嘲道：“蠢货，这是蛊虫，如果进了你的脑子里，你别想活了。” 第一次被骂蠢货的沈涛委屈巴巴看着她：“大佬，人家第一次来古代好嘛。在讲科学的现代呆久了，以为这就是普通的毛毛虫。” “你家毛毛虫长这样？”柳铄擦了擦手，冷哼一声：“迟早一天你会被自己给蠢死。” 找到了皇后贵妃的死因，柳铄和沈涛去复命。 皇帝几天之内失去了皇后和爱妃，心痛不已，对他们说：“誉王妃，你一定要帮朕找到凶手！十天，朕给你十天时间找到凶手。” “不用了，三天足够。”柳铄将裹着蛊虫尸体的手帕打开，对他说：“能养这种蛊虫的人并不多，我只要顺着这只蛊虫的线索去找，就一定能破案，所以三天时间足够。” 回王府的路上，因为一路颠簸，沈涛有点体力不支，坐在马车上，靠在柳铄肩膀上，喘了口气说：“宝宝好难受，这副弱鸡身体太经不起折腾了吧？” 柳铄往手上倒了两粒丹药给他，捏开他的嘴，强行给他塞进了嘴里。 沈涛吞了药丸后怒道：“我靠！你给我吃的什么！” “鹤顶红。”柳铄给了他一记白眼：“能不能有个王爷的样子？” “你骗人，鹤顶红是水，才不是羊屎蛋子一样的药丸。” 话音刚落，马车停下。 外面的护卫大喊一声：“保护王爷王妃！” 话音刚落，几支利箭从马车外穿进来，柳铄下意识摁了一下沈涛的头，躲过利箭。 身体娇弱的沈涛抱住柳铄的手瑟瑟发抖：“媳妇儿，保护我。”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也得被困在这个世界。”柳铄掏出一支竹笛，递给他：“召毒虫。” 在这个世界里，身娇体弱的王爷有个特殊技能，可以吹笛子召唤毒虫。 而这也是娇弱王爷能娶到媳妇儿的原因之一。 沈涛吹响竹笛，很快，外面被毒蜘蛛、毒蛇、毒蜂、毒蜈蚣之类的小东西包围，外面的黑衣人知难而退。 外面危机解除后，王爷的贴身护卫掀开马车帘子，问他们：“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吧？” 然后就不小心看见了王爷亲吻王妃的少儿不宜画面。 护卫：“……” 柳铄：“……” 等帘子放下，柳铄给了沈涛一个大耳刮子。 被打了一巴掌的沈涛委屈巴巴：“你打我干什么啊？我这不是听从你的指挥，在危急时刻扮演出深情王爷的形象吗？你看我多深情？命特么都快没了，还想着亲你呢。” 柳铄：“沈涛！” 沈涛入戏很深，握着柳铄白嫩的小手，一个劲儿给她搓：“好了好了，王妃不生气，生气都不好看了。你放心，我沈涛对天发誓，亲你的事绝对会昭告天下，会向全天下人宣布，对你柳铄柳小姐负责！当然了，前提是我们能从这个世界出去。” 柳铄：“……你特么还能再傻一点。” 沈涛：“柳小姐，您这是对我业务水平的侮辱！你知道我帮助我弟和我弟媳，破了多少个悬案吗？” “呵呵。”柳铄把自己的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冷呵一声：“你怕不是去拖后腿的吧？” “你怎么说话的？你这样说话就太伤涛涛的自尊心了，涛涛很受伤。” “…………”柳铄看白痴一样看他：“你说你在这个世界能做什么？” 沈涛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我负责貌美如花，身娇体软啊。王妃今晚，要不要试试？” 柳铄闭目眼神，实在不知道系统抽了什么风，让她居然和沈涛进了一个系统，而且沈涛是一个完全没进过古代副本的新人！ 在古代副本里，没有科学可言，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 什么降龙十八掌、轻功、吸星大法……这个世界统统都有！ 回到王府，娇软沈涛躺在床榻上，单手撑着脑袋，慵懒地看着柳铄：“王妃，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皇帝很有问题？” “怎么说？” “在这个世界，我可是为皇帝挡了毒箭的人欸，他视我如兄长，为了替我续命，广请天下神医，还为我们指婚。这样一个皇帝，对我这个亲哥哥算是宠溺了吧？可是我们今天去见他，我表现地那么娇弱那么惹人怜，他却没有让人给我赐座！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然后呢？” 沈涛又说：“你相信一个男人的直觉吗？” “呵。”柳铄端着捣碎的草药坐到床边，吩咐他把衣服扯开，露出胸膛。 沈涛露出一片白玉无瑕的胸膛，冲她抛了个媚眼。 柳铄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他：“你想泡我的欲望可以表现地不那么明显吗？” “不能。”沈涛直言不讳道：“实不相瞒，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睡王妃，所以我没有破案脑，只有恋爱脑。” 柳铄：“……”什么破系统？让一个女人查案，男人恋爱？蛇精病吧？ * 他们按照蛊虫的线索找到了帝城外的文谷山庄，这家人擅长制蛊。 从皇后和贵妃脑中取出的蛊虫叫“一线”，这种蛊虫可以让人产生幻觉，最后自杀。可他们到了山庄后，山庄内居然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这次他们过来，带的护卫都是王府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就怕那个来悬案世界中的破坏者会使什么绊子给他们。 山庄很大，一队人这么找下去，可能天黑都搜不完这里。 柳铄说：“我们分头找吧。我带一对人去这边，王爷，你带一队人去那边，如果有找到人，就发射穿云箭通知对方。” “好。” 沈涛带人去了后院，找了一圈也没见人，经过一口井时，他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 他注视着那口枯井，眉头皱狠。 侍卫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问他：“王爷，怎么了？” 沈涛指了指那口枯井，觉得不妙：“你过去看看，那口井里有什么东西。” “是。” 侍卫走到枯井旁打量，伸着脑袋往里看。 这井很奇怪，一般的井，水不会这么深，这口井的水，几乎低拢了井口。 侍卫仔细看着里面，总觉得水面下有什么东西，注视了一会儿，里面居然浮出了一张惨白的人脸，突然朝他睁开了眼睛。 那张脸的眼睛里，突然跳出了两条虫，像毛毛虫一样黏在了侍卫脸上。侍卫痛苦万分地捂住脸，居然“噗通”一声跌进了井中。 另一名侍卫见状立马去拉，可井里似乎有东西，力气极大，将那名侍卫也拖进井中。 他双手抓着井口的绳子，痛苦地哀嚎着，仿佛很痛苦。 沈涛见状踹了旁边的人一脚：“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剩下的几名侍卫立刻去救人，可凭借他们五个高手的力量，压根没办法把人给拉上来。半截身掉进井中的那个人宛如千斤重的石头，怎么都拉不动。 沈涛见状也去帮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累得一口血都吐出来，依然没把人给拉上来。 就在这时候，柳铄那队人赶到。 柳铄见状，先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穿云箭，丢进了水井之中。 穿云箭火花四溅，将井口照得一片亮堂，也就在这一瞬间，他们把人从井水里拽了上来。 沈涛喘了几口气，揉着胸口站起身，朝井口一看，吓得抱紧了柳铄的胳膊：“擦，这什么情况？” 只见刚才那个掉进水井里的侍卫，腰部以下全没了，他就像一只被斩断的蚯蚓，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柳铄解释说：“这不是一般的井，是这家人用来养蛊虫的容器，里面的虫子攻击力很强。这院子里之所以有一股腥臭味儿，就是因为井里的东西。他的下半截身体，已经被水里的蛊虫给吞了，连骨头都没剩下。能达到这种毁灭效果，说明这井水里大概有上万只手指长短的蛊虫。” “这家人找到了吗？”沈涛问她。 柳铄摇头：“没有。估计凶多吉少，天快黑了，我们快下山。” 出山庄的路上，沈涛抱着柳铄的胳膊走路，他小声说：“这家人消失的这么干净，是被喂蛊虫了吗？” “目前看来，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个山庄上下两百人口，这么多人下山，没理由山下的村民会没有察觉，八成是那个破坏者知道我们要来这里，所以事先杀了这个山庄的人，然后把他们丢进了那个水井里，毁尸灭迹，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听完柳铄的话，沈涛不寒而栗。 他们在宅子里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可依然还在宅子里。 沈涛看了眼四周，皱着眉头说：“这宅子有猫腻啊，我们已经来过这里。我们压根就没往外走，而是在原地踏步。” 柳铄眉头皱紧，一脸担忧道：“天快黑了，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下山！” 可是很快，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夜色降临，他们一行人站在山庄的花园里东张西望，无论走哪个出口，他们都会回到原地。 “我们这是进迷宫了，眼睛会骗人，可是感觉不会。现在天黑了，倒是更利于我们前行。”沈涛抓住柳铄里的手，于她五指相扣：“王妃，你可要跟紧了本王，别走丢了。” 柳铄要将手抽回，男人却握得更紧。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草丛里涌出成千上万只宛如蛇一样的白色蠕虫，朝他们爬过来。 侍卫们拿剑去砍，都吓得不轻，中招的人身上的血吸引了大堆蛊虫，瞬间将他整个身体都裹住，片刻之后，居然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沈涛取出笛子，利用音乐召来了无数毒虫，与之对抗。 即便是这些毒虫，也很快败下阵，被这些肥硕的蛊虫吞噬。 沈涛闭着眼睛，只靠耳朵便带着柳铄冲出了花园。那些虫子有侍卫和毒虫的尸体作食，自然没过来追他们。 这一趟他们损失惨重，受了伤不说，还折了那么多高手。 可是这一趟他们并没有白来，至少能证明一点，有内奸泄密。 来山庄之前，他们夫妻只告诉了皇帝，而这些侍卫事先压根不知道他们夫妻是来这里。 * 三天期限已到，柳铄和沈涛去皇宫复命。 皇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看他们：“凶手有结果了吗？” 柳铄把手指那么长的蛊虫扔在了皇帝的几案上：“喏，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皇帝皱眉看着他们：“你们是说，这些虫子是凶手？” “它们顶多算帮凶，真正的凶手，难道不是皇上你吗？” 皇帝的脸瞬间冷下来，直勾勾盯着他们。 沈涛站着累得慌，席地而坐，仰头对他说：“ 你可别装了，你不是皇帝。” 皇帝目光又冰了几分，沉默地望着他们。 沈涛坐在地上说：“你这种破坏者，演技真是LOW到家，想破坏我们的悬案世界，也得看你够不够资格！” 皇帝的目光冷冰冰地：“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沈涛说：“从我来找你，你却没有给我赏个座位的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本人了。我和王妃故意设了这个局，去山庄探访的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在我们出发过去的时候，那个山庄里的人就离奇失踪，这不是太巧合了吗？” 柳铄也说：“其实我们没什么证据指认你是破坏者，我们刚才只是试着诈了你一下，没想到你还真的自己承认了。” 得知自己被算计，破坏者怒不可遏，下令来人，砍了这两人的头。 假皇帝话音刚落，真正的被囚的皇帝出现在了大厅，带着侍卫将假皇帝团团围住。 面对突然出现的真皇帝和救驾的侍卫，柳铄也很震惊，她看向沈涛那副得意的模样，大概知道了，这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 原来这家伙不仅怀疑假皇帝，同时还派了人着手去找真皇帝。 * 破坏者被除，他们任务完成。 晚上，两人共睡一榻，柳铄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派人去找真皇帝的？你为什么会觉得真皇帝存在？那万一破坏者是魂穿呢？” “我又不傻，是不是魂穿，不知道问系统吗？”沈涛将柳铄捞入怀中，头枕着女人软绵绵的胸说：“王妃，您看我好歹聪明了一回，行行好，让我们做夫妻该做的事？” 柳铄脸一红，却下意识地给了沈涛一拳。 只是一拳没掌控好力道，直接把沈涛的娇弱大身躯砸得一口血喷出来。 血溅三尺，喷了柳铄一脸。 娇弱王爷沈涛，猝。 * 回到现实世界的沈涛，一觉醒来恨得牙痒痒，立刻打了一通电话给柳铄：“姑娘，你过分了啊，说好了要好好角色扮演呢？你怎么就一拳把我给打死了？” 柳铄也觉得不好意思，她本来只想害羞一下，谁知道这一害羞，直接给沈涛砸死了。 她咳了一声，对电话里的沈涛说：“那，晚上，你来我家，我补偿你？” “？？？”沈涛脑补柳铄绵软的大胸，莫名留了鼻血，一本正经回了个好。 他挂断电话，脸红得一逼。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没错了。他特么好像……因戏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