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酒店杀人案 夜色如墨，染黑了天空。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在北京却是夜生活刚刚开始。 大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位曼妙的女子，一头黑色长发宛如瀑布垂在双肩，白色的浴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青葱般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宛如烈焰的双唇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琉璃般的双眸看着北京绚丽多彩的夜景，另一只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手表。 女子所在的房门渐渐被打开，在这静寂的房间里声音尤为明显。只见来人一身普通的休闲服，不过这身普通的休闲服穿在他的身上竟有说不出的高贵，一双桃花眼看着窗前的女子溢满了笑意。 “饿了吗？我带了你最爱的海苔饼。”男子朝女子举了举手中的点心盒，替她把包装拆开。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苔味，不自觉的勾引着女子的味蕾。 “你把我从国外找来，不会是单纯的请我吃海苔饼吧！”女子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把手中还冒着火光的烟朝烟灰缸按了按，拿起了桌上的海苔饼咬了口，满口的海苔味儿，松软万分。 “味道不错！” “味道当然不错，这可是我排了半天才买到的，说实话买这海苔饼的人着实多，差点买不到。”男子俊美的脸庞挂满了笑意。 男子突然拍了拍脑袋，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女子手中。“差点忘了，这份档案是那帮人给你的新身份，你到时候需要想办法混进刑警部，其他的任务他们到时候会联系你的。还有，这份档案是刑警部人员的资料，有助于你了解。” 女子拿出文件夹里面的档案，快速的扫了下。看到职位这一行突然笑了，什么鬼东西。这职位跟刑警可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那帮人也真是看得起自己。 男子听见眼前的女子看了档案轻笑一声，一下子就对这份档案充满了好奇。修长的双手拿过女子手中的档案，扫了一遍档案资料，也笑了起来，俊逸的脸蛋顿时勾人万分。男子拿着档案轻轻的念了出来“职位护士，哈哈。半夏啊，他们那帮人可真看得起你，就这种职位还让你进刑警大队，我也是服了。” 半夏盯着桌子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在想以什么方式进入刑警队又显得格外自然。就在这时，隔壁一声惨叫声响起，半夏跟眼前的男子对视了一下，跑去了隔壁。 当半夏来到隔壁房间时，看到了一具尸体，男性尸体。尸体有点尸斑形成，说明死亡时间有2一4小时的时间。只是尸体旁边这滩水是怎么回事，也没见到有什么东西撒出来。看着旁边，边报警边安慰着怀里的女子男子，半夏也只是停留半刻就挪开了视线，不过这男人怀里的女人，半夏感觉有点眼熟。 “你们现在最好不要乱动，不然破坏了案发现场，证据怕是要被毁了，到时候就让真凶逍遥法外了。”不过刚刚那个男人放在裤子口袋的手让半夏有点起疑，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之前跟半夏一起的男人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半夏的身上，见死者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也就巧无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就在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半夏看了看眼前的中年男人，眼神突然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快的就和没发生过一样。 中年男子看了看四周，打量了下尸体。“你们应该没碰过尸体吧！”中年男子扫了我们一眼，这目光感觉有种能穿透人心的感觉。 “没有，没有！这位穿浴袍的姑娘让我们别破坏现场，我们就没敢乱动，一直站在原地。”之前那位男子立马朝中年男子摇了摇手，神色慌张就怕中年男子以为是自己。 中年男子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物件，上头赫然印着刑警队局长，赵刚！“哦，是吗？这位姑娘的做法不错，我是刑警队的局长。你们跟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说！”中年男子猎豹般的眼睛一直盯着半夏看。 半夏双手抱胸，琉璃般的双眸含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烈焰般的红唇轻吐“许半夏，跟死者不认识，酒店的住户。”对于赵刚的态度，半夏还是有点恼的。 “你们两呢！”赵刚把眼神挪向了那对男女，眼神犀利万分。 “我叫胡可儿，这个人是我的前男友，我们几个月前就分手了。旁边的是我助理，李金。”胡可儿的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双手不住的拉着旁边的助理，捏着李金的袖子不住的揉搓着。 “赵局长，既然我跟死者不认识，那是不是可以走了。”半夏听着楼下鸣起的警笛声，朝赵局长一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浴袍。 第二章 初见沈流年其人 “你还不能走，在还没有确定你不是杀人犯之前。”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半夏身后响起，宛如大提琴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陶醉其中。半夏转头看了看声音的主人，一袭刑警的制服包裹着男子健硕的身驱，看起来英姿煞爽。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半夏站在他的面前才到这个男人的胸口。雕塑般的脸庞上一双深邃的眼眸，让人深陷其中。 半夏立马从这位警官身上收回神来，琉璃般的的眼眸不停的流转，看着这男人身后的一帮刑警打量着自己。问道 “那照警官的意思，我要等这案破了才能换个衣服喽。” “是” 半夏听着这男人的语气就知道自己只有等案子破了才能出去，也就坐在沙发上等着了。一双修长的大腿交叠着，青葱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不过这双琉璃般的双眸不住的流转着，盯着在场所有人的动向。 “赵局长好”一帮人等纷纷向赵刚敬了个礼。 赵刚冲他们点了下头，“流年啊，何必跟个小姑娘计较呢！你说是吗？”赵局长笑眯眯的盯着流年看，不住的打量着二人。 “是，知道了。” 沈流年看了看自己的下属们，一个个的都盯着半夏的双腿看，看着那些不知道收敛的目光。沈流年捂着嘴用力的咳了下，看着老实不少的下属，冲着一个长相中性样的人喊了声。 “大宝，去帮这位姑娘拿件衣服来。” “好的”大宝其实是个女生，长相到是颇为清秀，看着 特别舒服。 “警官，我房间里面有衣服，可以拿来给许小姐穿。”由于胡可儿刚刚一直低着头，没人注意，这一出声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胡可儿。 “这不是大明星胡可儿吗？没想到办个案子能碰到大明星，运气真好，还是最近红的发紫的胡可儿。”刑警一 “胡可儿可是我的女神，破好案子我可要个签名。”刑警二 “胡可儿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更加清纯可人。”刑警三 …… 听着他们小声的议论，沈流年脸不自觉的沉了下来，明显有些生气了。现在是破案的时间，还有闲工夫议论，看着一帮触及了自己底线的人，沈流年用凌厉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顿时所有刑警都低下了头，连声音都不感吭声，老实了不少。 半夏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刑警递给自己的衣服，朝她感激的一笑，对沈流年不动声色的细心，也铭记于心。 “报告沈队！在死者手机里发现一段短信内容。” 当半夏换好衣服出来时，胡可儿的助理就在陈述自己是杀人凶手。原来刑警队在死者的手机里发现了助理发给死者的短信，短信内容是让死者跟自己见一面。当初死者之所以跟胡可儿分手，是因为助理私下里找过死者，让死者跟胡可儿分手，由于胡可儿现在正红，不能因为有男朋友而对胡可儿的演艺事业造成不利影响，死者爱胡可儿也就同意了分手。 结果就在今天，死者发现助理喜欢自己的艺人，也就是死者的前女友时。死者顿时大怒，双方发生了口角，助理一个不小心就拿起了水果刀捅向了死者，也就有了今天酒店杀人案件。 不过还是有哪里不对劲，虽然助理说的合情合理。半夏觉得这更像一个故事，除了短信就没有真正有利的证据说明人是助理杀的，大半部分都是助理自己说的，看着助理低头一笑，半夏更加坚定凶手另有其人，因为刚刚那一笑是放松的笑，半夏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助理手里有证明凶手的证据，他在为真正的凶手背黑锅。 助理这个表情明显是因为觉得他们相信自己编的这个故事，而隐瞒了真正的凶手的表现。 “凶手不是你！虽然你说的很合情合理，不过你说的更像一个故事，怕是你在为真正的凶手隐瞒真相吧。”沈流年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助理，仿佛要把他看穿。 “怎么可能，凶手本来就是我，我干嘛要为谁做隐瞒！而我又能的到什么好处！”助理放在口袋里的手不住的握紧，额头也在沈流年的注视下冒着细汗。 “沈队，到底怎么回事？”大宝现在是一脸的迷茫，明明凶手都已经承认了，沈队为什么说凶手另有其人呢？ “流年，你手里是不是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赵局长是个明白人，知道沈流年的个性，必然是手中有确凿的证据，不然也不会这么确定！ “的确有证据，胡可儿今天有场演出，在死者死亡的这段时间，片场有不少人可以证明这个助理的存在，也就是说明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沈流年摸出手机，打开手机里手下在记者手中拿来的照片，这些照片拍摄的时间正好是死者死亡的时间。也就是说，助理根本就没有杀人。 那么真正的真凶又是谁呢？助理究竟是在为谁隐瞒真相？还有刚刚半夏换衣服时，在浴室门口看到倒在地上的物体是巧合还是凶手或者死者撞倒的？ 第三章口袋里的东西 “李金，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沈流年拿着手中物件看着摊在地上的助理，深邃的眼眸盯着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 “你不都已经知道了，沈队长可是刑警部出了名的破案高手，还有什么能瞒的过你的。”地上的助理朝沈流年自朝的笑了，不过口袋里的手却也慢慢的伸了出来，不过却没有任何东西。 沈流年把手伸进了李金的口袋中，看着李金眼睛里明显的慌乱，沈流年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可能跟凶手有关。沈流年朝助理问道“李金，你口袋可以让我搜下吗？”，沈流年对助理并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就算助理不同意也照样要被搜。 众人看着沈流年从助理口袋里摸出一缕头发，尤其是在白色的塑胶手套上，这缕头发被衬的越发的明显，黑与白交辉相映。 “拿回警局去化验！” “是！” “这头发是哪来的，快点给我说！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知道这头发是谁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沈流年看着地上的助理，俊朗的脸上现在紧紧的绷着。 助理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也就只能老实交代：“这头发是我在匕首上拿来的，由于我一拿来，许小姐就跑过来了，我也就没来的及处理掉。”助理说完低下了头，不愿再说。 沈流年看了看助理，替他补充了下面的话：“当你一推开门进来，就看了被杀的死者同时也发现了缠绕在匕首上的头发，由于你是胡可儿小姐的经纪人，对这头发也是非常的熟悉。胡小姐是明星，这头发也是上了色的，一眼就认出来了。在死者死亡期间胡小姐回来过，而死者又跟胡小姐是前男女朋友关系，你看见这头发怕警方会查到胡小姐头上，就想着先把这头发藏起来，然后偷偷处理掉。结果没想到就在这时，许半夏跑了进来让你根本没办法丢掉这头发，我说的是吗？” “是的，看到头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处理掉它，只是没想到一直没有机会，我就想着你们迟早会查到的，所以我就想自己来承担这件事。”助理歉意的看了看胡可儿，看着一脸茫然的人，眼睛里藏着浓浓的爱意。 “我的确回来过，可是我并没有杀人。”胡可儿看着错愕的众人，为自己解释道。 半夏蹲在沙发边上，用纸包着沙发角落上的耳环，拿到鼻子上闻了闻，眉头顿时皱起。半夏的这个发现又再次把案情推翻，她朝众人喊道：“胡小姐不一定是凶手，因为我发现了这个耳环上的味道不属于在场的所有女性，而且酒店每次住客离开都会打扫，不可能是之前的住客的，我想问下胡小姐你认识这耳环的主人吗？”半夏把用纸包着的耳环拿到胡可儿跟助理的面前晃了晃，嘴角上扬，琉璃般的眼睛泛着淡淡的光。 助理看了看半夏手中的耳环，神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站了起来连忙说道：“这是苏小姐的东西我认识，苏小姐也是艺人，名字叫苏欣。” 沈流年听了她们的对话，觉得事情开始复杂了起来，连忙喊了声站在自己旁边这个长相颇为黝黑的人， “二毛你去把苏小姐带来这里。” 二毛听到沈队的命令，快步的走了出去，去找嫌疑犯苏欣。 赵局长看着半夏笑了笑：“小姑娘鼻子挺灵的，连气味都能闻出来。” “还好吧，我天生对气味比较敏感，就好比我能闻出赵局长案发之前有吃过香草味的冰淇淋。”半夏朝赵局长笑了笑，从胡可儿那里拿来的裙子，硬生生的把半夏这抚媚的妆容衬出了一丝清纯，看的在场的人一呆，就连沈流年面色也有一丝丝的不同。 赵局长听到半夏的话，明显一愣。其实自己刚才那番话是在试探许半夏的，许半夏的鼻子就像闻香师，万人中难有一个。赵刚觉得她不过是瞎掰的，没想出这小丫头片子挺聪明的，听出了自己这随口的试探。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赵局长吃的是香草味的冰淇淋，而不是面包什么的。”沈流年反应回来朝半夏眯了眯眼，对于瞎蒙的人他见多了，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也是瞎猜的。 “由于案发太急，赵局长是一听到出了命案就急急跑来，而且从发现死者到赵局长来不超过十分钟，说明赵局长也在这家酒店。而且今天刚好是酒店十周年，楼下有免费发放冰淇淋，更何况赵局长嘴角那一点冰淇淋干后的印记都还没抹去呢！”半夏看着被众人围观而略显尴尬的赵局长，手指不住的点着手表。看着赵刚跟沈流年欣赏的目光，半夏还是有点害羞的。 第四章第一次来这 “你们放开我，我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你们凭什么捉我！”被二毛带来的苏欣，不停的反抗叫嚣着，不过任凭她怎么叫嚣反抗都挣不开二毛对她禁锢的双手。 当苏欣被二毛带到死者的房间来时，看到站着的刑警眼睛明显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嘴唇也无声的蠕动了下。不过很快的恢复了正常大明星的气势，高傲的抬起了脑袋，一双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走在木质的地板上，响起了塔塔的声音。 二毛把他带到了这间房间时，就放开了苏欣的双手，安静的站在一旁。 “呦，这不是胡可儿吗，怎么会在这？”苏欣看着站在刑警边上的胡可儿，戏虐的笑了笑，涂得鲜红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顺道围着她转了一圈。 胡可儿看着面前挑衅自己的苏欣，只是看了眼就低下了头，并没有过多的理会。要是平时胡可儿或许还会呛她几句，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胡可儿并没有这样的心情。 苏欣看着胡可儿没有像平时那样回应自己，顿时一阵烦闷，憋在自己的胸口出不来气。顺手摸出包里的烟盒，抽了根烟出来夹在指尖，拿出打火机点火，可是打了好几次都不见火光冒出，本来就烦闷的心，火气顿时四起。立马低声咒骂了一声，把这打不出火的打火机扔在地上，直接跑到了旁边的茶几上去，抽出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指尖的烟。 沈流年朝着正吐着烟圈的苏欣走去，闻着扑面而来的烟味，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用手挥了挥。看着苏欣问道“有没有来过这个房间？” “我怎么可能来过这个房间，要不是你们带我来，我怕是还没机会来呢，要知道我们艺人可是很忙的！”苏欣看着面前这刑警这俊朗深邃的脸庞，顿时面色泛红，毕竟在演艺圈中也不曾见过如此有味道的男人，末了还朝沈流年的脸上吐了口烟。 沈流年看着朝自己吐烟的苏欣似笑非笑的问道“是嘛” “当然，不过没想到刑警里竟然还有像你这般有魅力的男人，早知道当初就该进你们刑警队，去什么娱乐圈混。”苏欣朝沈流年抚媚一笑，语气却认真诚恳。 二毛在一旁听着，默默的撇了撇嘴，摸着自己黝黑的脸庞，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许半夏看来，这沈流年的外貌确实有让女人喜欢的资本。雕塑般的五官，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你时就会把你不由自主的吸进去，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高贵的气质，一双有力修长的双腿，无一不让女人尖叫，尤其是那低沉的嗓音，仿佛大提琴的声音，让人陶醉，只是不知这刑警的制服下是不是有八块腹肌。 对于苏欣的目光，沈流年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过收起的笑容跟紧缩的眉头却显示了他此刻的不悦。“我看苏小姐的言行可能与你所说的有点出入吧！” 苏欣顺着沈流年的目光，看着自己还来没燃完的烟头，脸色顿时大变。不过马上笑了起来，强装镇定。朝沈流年说道“我家的打火机一般就是扔在茶几的抽屉里，我只是习惯性的打开抽屉，没想到这里真有个打火机，这位帅哥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我这有样东西，我觉得苏小姐肯定认识。”沈流年戴着白色乳胶手套的手拿过二毛递来的密封袋，里面赫然就是半夏在沙发角落里找到的一只耳环。 苏欣看着沈流年手里的耳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摸着空荡荡的耳垂，苏欣知道自己完了。高傲的姿态也渐渐弱了下去，一只手扶着旁边的茶几，勉强没让自己摔到地上，一脸的面如死灰。 沈流年看着一脸呆泻的苏欣，连烟头快要燃到手指都不知。立马拿过她手指间的烟，放在烟灰缸里泯灭。而后又不给苏欣反应的时间，朝她说道“就在这间房间里，不久前发生了一场他杀案件，死了一个人。而你的东西又刚好掉在这间房间里，你是不是与这个案子有关，快说！” 听到死人二字，苏欣立马回过了神。猛的抬起头，看着沈流年，“警官，人不是我杀的，我来这里根本就没有杀人，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死者是谁，请你要相信我。” 沈流年看着苏欣惊慌失措的表情，却并没有说什么。苏欣和胡可儿必竟都是演员，细微的表情也很难看出什么端倪。怕是真的杀人也能装作无辜的样子，对于她们，沈流年只有找证据来证明她们有没有说谎！ “苏小姐还有胡小姐，你们两先去沙发上坐着，我现在有些问题需要问你们。你们必须配合我，不然你们谁都不能洗脱嫌疑。”沈流年立马抬手示意身边的二宝做准备，把她们说的话做笔录。由于二宝今天是第一次接触真实案例，沈流年必须提点一下。 看着她们准备录口供了，半夏也安静的坐在了一旁，姣好的身段靠着沙发上，双腿交叠着。由于胡可儿的身材比较平板，她的衣服穿在半夏身上就有些勒，凹凸有致的曲线被包裹的一览无遗。 不少刑警都偷偷的往半夏这里瞄，沈流年看着这样的情景，立马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了许半夏身上。引的半夏微微一愣，不过半夏很快就反应过来，朝沈流年轻声的道了声谢。 而赵刚看着他们的互动，意味深长的笑了下，面色慈善的不得了，哪有半夏初见时的那般吓人。 第五章线索全无 沈流年看着沙发上的两人，朝她们说道“现在，我要分别问你们，你们必须老实回答我。”看着她们点点头，也就收回了眸子。 “胡小姐，之前你的助理有提到你回来拿东西，时间大概几点，而且你回来拿了什么东西。”沈流年深邃的眼眸看着低头不语的胡可儿，一双芊细的手不停的搅着衣服。 过了许久，胡可儿才停下搅动的手指。“我大概是六点左右来的酒店，当时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是拿出场要用的项链。我在房间里拿东西时，听到客厅里有一声巨响，我以为是我的助理回来了，就跑出来看了下情况，结果什么人都没有，我有点害怕就连忙拿了东西就回片场去了。” “那你知道你助理跟你前男友他们之间达成的协议吗？而且你爱你的男友吗？”沈流年又问。 胡可儿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戒指，戒指明显比她自己的手指大上一圈。“我跟他从大学就开始在一起了，一直到几个月前他突然跑来跟我说，他不爱我了。我一直以为是在跟我开玩笑，没想到他却把我们之间的爱情信物扔到了我的面前，我才真正相信我助理跟我说他另有新欢的事实。” 胡可儿抬起泛红的眼睛，朝着自己前男友死的地方凄凉的笑了起来。 看着胡可儿这副模样，沈流年沉吟道“好了，下面我有些问题要问苏小姐。” “我想知道胡可儿进来根本就没看到你，而她出去必定把门关掉了。你又是怎么进入房间，你进来又是干什么。”沈流年问道。 半夏摸着身上沈流年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闻着扑面而来的柠檬味，抬头看向了沈流年。刚好与他深邃的眼眸对上，好看的双眸浅浅笑着，朝沈流年说道“沈队，我在酒店楼下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不知道对你是不是有帮助。” “说说看” “我刚来酒店预订房间时，酒店人员帮我拿房卡的时候。我听到他与旁边的人说自己明明把备份钥匙放在平时常放的抽屉里，不知为什么跑到了给房客钥匙的抽屉中，他说虽然两个抽屉长得一样，由于他在这干了多年都不曾出过错，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跟苏小姐能进这门的原因有没有关系。”半夏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盯着自己的苏欣，又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不过你们可以派人去楼下问问酒店人员，这个房间的钥匙有没有丢失。” 当下去询问的人上来回复的答案是这个房间的备份钥匙确实丢了，这说明真的有人拿了钥匙。 “你是不是像许半夏所说，拿了楼下的备份钥匙。本来是想到胡小姐房间内拿出场的项链，结果忘了关门，而这时正好跟助理约好来这的死者遇上，由于你是明星，你怕他把你偷偷进入胡可儿房间的事情捅出去，就一个不理智，把他给杀害了，而你这耳环怕是当时起争执时掉落在地上了，当你清醒后来发现自己杀了死者，怕被人怀疑，就在匕首上缠上了胡小姐的头发，好让警方误以为是胡小姐杀了人！”二毛听到了半夏的话，将之前的线索连在了一起，就发现苏欣是嫌疑最大之人，而这个可能也是最有可能的。 其实二毛这个推理完全很有可能，也非常合情合理。不过在沈流年跟许半夏看来，还是不足以证明苏欣杀了人，对于刑警来说，抓人必须要十足的证据，不然这些都只是你的推论而已，不过沈流年也没有阻止二毛。因为苏欣久久不开口，这样的话说不准能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因为当有人说自己是杀人凶手时，不管你是不是多少都会有些失去理智，露出一些马脚。 终于苏欣看着他们说自己是杀人凶手，开始有些坐不住了。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看着二毛质问道“这些都是你们的推理而已，你们又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认定凶手就是我，这也太可笑了吧！” 看着在场的众人，朝他们说道“这房间我是有来过，可是我并没有拿过备份钥匙，我来的时候门就开着。本来我有个女一的角色，结果导演临时告诉我，这个角色被换成别人了。我就托人打听，结果那人告诉我，我的角色被胡可儿给占走了，当我知道她在这个酒店时，我就立马找来，想要找她问个清楚，不过看见在房屋里拿东西的胡可儿，我觉得太便宜她了。我觉得她肯定跟那个导演关系不纯，我就打算等她走了找证据给媒体，我没有杀人！” 半夏看着还没恢复情绪的苏欣，替她接道“只是当你进来时，不小心碰掉了厕所边上的东西，引起一阵响动。房间内的胡可儿听到这声巨响，就跑了出来，你怕她发现，你就作势躲到了厕所里，当时胡可儿的演出又要开始了，所以当胡可儿出来时并没有发现你。” 听到半夏的回答，苏欣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朝半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知道我躲在了哪里。的却我是躲在厕所里，我是等胡可儿走了许久，确定她不会回来了我才出来的。后来翻了一会，没翻到有用的东西，我就走了” “因为我在厕所门口看到你弄倒的东西了，而且当时离你最近的地方是厕所，我猜你肯定躲去了厕所。”半夏看了看众人，又朝苏欣问道“你离开大概什么时候？” 苏欣回忆了下，朝半夏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记得到家时是晚上八点左右。” “你离开这里是七点半，因为从二毛带你到这里大概用了一个小时，来回大概半小时，也就是说你是七点半离开。”沈流年大提琴般的嗓音响起。 听到半夏跟沈流年的推理，二毛突然在赵刚耳边说了什么。赵刚看了他一眼，二毛黝黑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下。 “也就是说线索已经断掉了，死者死亡时间最晚是晚上八点左右。胡可儿在这期间都在剧组，而刚刚有酒店人员说有看到苏小姐在七点半的时候离开。”赵刚朝众人说道，随着赵刚的话语，众人都沉默了起来。 第六章 凶手是谁 看着沉默的刑警，苏欣像是想到了什么，却踌躇了一下，脸色凝重，不知道是不是要说出来，经过一阵思想斗争，苏欣还是朝沈流年喊道“沈队长，我之前在翻屋子时，听到有人开房门，我以为是胡可儿或者是她的助理回来了，不想却有一个男人突然跑进来，还抱住我，一直叫我丫丫，我当时一看不认识就惊恐万分，我就立马推开了他，不知道他跟死者有什么关系。” “是阿浩，是他，只有他会这么喊我，大学时他就常常这么喊我。”这时的胡可儿听到之前的男友抱着其他的女人喊着自己大学时的爱称，顿时掩面哭泣了起来，想着自己交往了五年的男友，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半夏跑去外面看了看，这个地方刚好是监控死角。也就是说之后的事情就根本不知道了，该死的，线索竟然断完了。不对，肯定还有哪里的线索没有找到，一定就在死者死亡的地方，死者一定会留下什么的。 来到死者死亡的地方，半夏蹲下来又仔细的看了看。之前大滩的水迹已经干的只剩下一点点了，看了看死者边上的桌子，这桌子有被移动过。照理说苏欣翻东西不应该会把桌子挪动的那么厉害，这上面的划痕又是怎么回事？ 划痕，移动的桌子还有地上的水。这其中会不会某种联系，胡可儿跟苏欣有没有说谎，这些都值得半夏好好想想。就在半夏抱头思考时，一阵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耳边，鼻翼间淡淡的柠檬气息环绕，半夏知道沈流年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是不是在想，这个划痕是怎么回事。”沈流年半弯着腰身，单手插在裤兜里，将头靠近了半夏脸旁。衬衫的领子由于太热被解开了几颗纽扣，半开的领口可以看到里面的胸肌，这一幕在旁人看来竟有说不出的性感。 “恩，这里的却有点想不通，而且她们几个都有完美的不再场证明。死者是在八点左右死去的，而这个房间是个监控死角，苏欣走后有没有人再次进来。而且这处的桌子移动的幅度特别大，不可能是由于翻东西造成的，还有死者身边的这处水渍，我在想这些跟死者的死是不是有关联。”许半夏一脸茫然的看着桌子上的划痕。 “你有没注意到死者脚上的鞋子，有着铁片，而且这可能并不是他杀案件。”沈流年看着许半夏挂在脸边的头发，修长的手替她把这些顽皮的头发丝撩到耳后，引的半夏耳朵一阵发烫，不过半夏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沈流年会喜欢自己。 对于沈流年的提醒，所有的事情渐渐清晰明确了起来。原来事情是如此简单，只是一开始半夏她们都把这件事想成了是他杀案件，把事情复杂化了而已，就没有把这个案子想成是自杀这方面，现在一切都被串联起来了。 “能证明他是自杀的有力证据找到了吗？”半夏看着沈流年，灵动的双眼溢满了笑意，这其中含着知道真相的喜悦。 “还没，不过我想就在这房间之中就能找到，你不是也想到了吗？”沈流年看着许半夏的目光停留在胡可儿的房间之中，就知道她也想到了。 沈流年跟许半夏来到了胡可儿的房间之中，两人同时来到了梳妆台边，看着干净到没有一丝的头发的梳子。半夏跟沈流年对视了一下，两人看着彼此同时笑开了。 在许半夏眼中，沈流年的破案能力真的让她佩服不已。而在沈流年眼中，许半夏这女孩确实让他刮目相看，心细如尘，很会观察！ 第七章 峰回路转 “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还有凶手的作案手法！”沈流年看着沉静的房间，所有人都因为断了线索而烦恼不已，明明都快要知道凶手是谁了，却又出现新的线索，推翻了之前的猜想，导致现在一无所获。 当听到沈流年说知道凶手是谁的时候，二宝一阵兴奋，连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激动问道“凶手到底是谁啊？” “是啊！是啊！”二毛黝黑的脸上充满了好奇。 “是死者自己！”半夏红唇轻吐，而这个信息却让在场的人一阵呆愣。所有人都久久的不能回过神来，大家推理的那么久，结果却是死者自己，而死者又为何要自杀。如果真的是他，他又是如何做到让人看起来跟他杀一般的。 “那许小姐，我想问下。死者明明是被匕首从后面插进去，他是怎么做到的呢？”二毛疑惑的问道，其实不只二毛一人疑惑，在场的人都非常疑惑。因为自己拿刀从后面捅的刀子方向，并不是死者这样子的。 “其实这个很简单，你们来时应该发现死者旁边的水渍了吧，他就是利用这个水渍来造成他杀的样子，从而迷惑我们。”半夏看着朝这边看来的助理苏欣等人，她们或许也没想到吧。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一滩水能杀人？水能让匕首立起来，捅向死者？”苏欣双手抱着胸，看着半夏冷笑道。 半夏看了眼沈流年，看着他带笑的眸子，接着说道“水当然不能杀人，如果是冰呢？用冰块把匕首固定在地上，匕首是不是立了起来。” 二宝听了半夏的话，想了想，感觉还是不对。又朝半夏问道“就算死者后仰着倒向匕首，那匕首不应该斜着刺了进去吗？可死者的匕首却是平行的刺进去的。” “你们仔细观察下靠近死者死亡位置的桌子，是不是有明显挪动过的痕迹。” “恩，是的，的确有动过。”众人围着桌子看了起来，确实如半夏所说的一样。 “你们在看下桌子靠近水渍的地方是不是有一道划痕，死者鞋子上有块细小的铁片，这个痕迹就是铁片造成的。”半夏一步步的解说着死者自杀的手法。 有一个之前被死者鞋上的铁片滑去了手的刑警站出来说道“死者的脚上确实如苏小姐说的一样，有着一枚细小的铁片，我刚刚在搬动尸体时就被那枚铁片划到了。” 赵刚听着半夏的解说顿时明白了，连忙说道“死者之所以匕首能够平行的插进后腰部，是因为他是从这桌子上跳下去的。是吗，许小姐。” “是的。” “可这只是你们的一个推理而已，你能有证明这是死者自杀的证物吗？还有他自杀的原因？”毕竟是刑警部，要的就是确凿的证据，而非推理。 听着赵刚的问话，半夏的手指敲了敲手表。想了会说道“你们应该还记得藏在李金口袋里的那缕头发吧！之前胡小姐说她回来拿了东西就走了，并没有见到死者，也就是说死者匕首上缠着的头发不是从胡小姐头上取下来的，那么我想问下还有哪里可以取到胡小姐的头发，我想大概只有胡小姐梳过的头梳了吧！你们可以拿去检验下头梳上有没有死者的指纹 ” 看着陷入沉思的众人，半夏又道“至于死者为什么自杀，我想由于苏小姐的背影太像胡小姐了吧！而且当时又没有开灯，死者本来是想跟胡小姐复合的，却不想遭到替身苏小姐的反抗，他以为胡小姐功成名就后不爱他了，最后由爱生恨，想到了自杀，却又同时想报复胡小姐，就从头梳上拿了胡小姐的头发，让人以为是胡小姐杀了他。” “他怎么那么傻，我跟他交往了五年，五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会不爱她。”胡可儿哭泣道，一旁的助理看得眼中深处溢满了心疼，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沈流年看着哭泣的胡可儿，沉声道“你的男朋友或许就是由于爱你太深，当他的世界失去你时。在他看来就失去了意义，还不如死去，所以他才想到了自杀。” 随着半夏的推理，这起峰回路转的自杀案告一段落了。而死者之前的房间备份钥匙也被刑警部的人员从死者口袋的暗层中找到，看着酒店房间里大大的落地窗户，透着玻璃从外面照射了进来。半夏无意识的抚摸着身上属于沈流年的外套，过了半会才想起来要把外套还给他。 半夏含笑的看着沈流年，脱下了带着自己体温的外套。“沈队，这外套还给你，谢谢你借了一晚上给我。” “不客气，你男朋友的外套还在浴室，到时候可别忘了拿了。”沈流年接过半夏递来的外套，想起浴室里挂着的男性外套说了句。 半夏呆了会，才想到沈流年说的外套。那是刚到这里时，苏璟披在自己身上的，不知为什么，半夏鬼使神差的对沈流年解释道“多谢提醒，那衣服是我朋友的，沈队长要是不提醒我怕是都已经忘记了吧。” 第八章 如愿进入刑警部 “恩，知道了。”听到许半夏的回答，沈流年低头思考了下，嘴角微微上扬。 看着沈流年微笑的嘴角，许半夏一阵莫名其妙。由于一晚没睡，现在的许半夏连连打着哈欠，不住的用手捂嘴。“沈队，既然案子已经破了，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许小姐先等下。”赵刚看着要离开的苏半夏，连忙朝这边大步走来，笑着看着她。 听到赵刚喊自己，许半夏连忙问道“赵局长找我有事？” “的确有点事找你，不知道你对做刑警有没有兴趣？我看你今天的表现不错，观察细微，非常适合做刑警。”赵刚说道。 “赵局长这样怕是不妥吧！许半夏虽然今天破案有功，表现的再出色，可她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您这样破格录取她怕是有所不妥。”沈流年对于赵刚的做法并不同意，其实对于赵刚的提议沈流年还是有点期待的，不过对于向来秉公执法的他来说又有些迈不过去心里的这个坎。如果此时，许半夏知道沈流年的想法，必定会吐槽他一句，迂腐！ 半夏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抬头浅笑道“今天跟着沈队一起破了这桩自杀案子后，我对进入刑警部还是不排斥的。不过，听沈队的意思，我就这样进入怕是不太好，到时候给赵局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罪过了。” “如果以后出什么事情，都由我负责任。流年你现在的确破案厉害，可是你要知道你的鼻子就是你的致命弱点。你天生没有嗅觉，而这许半夏又恰巧嗅觉灵敏，从你们今天携手合作来看，我相信她会是个不错的人选，苏半夏进刑警部的事情，我到时候会向上级汇报的。”赵刚把沈流年拉到了一边，低声的说道。 看着背着自己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的两人，许半夏不知道他们到底同不同意让自己进入刑警部。就算沈流年不同意，对于许半夏来说，她还是会用其它的方法进入。 不知过了多久，赵刚笑眯眯的转过了头，看着和蔼亲切。而沈流年那张刀削般的脸庞挂满了凝重，抿着薄薄的嘴唇不语。半夏看着这情形，知道问题不大。 “许丫头，我跟流年商量过了。你后天就来刑警部去报道，刚好那天有一批实习生要来，你可以跟她们一起，其余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恩” “既然案子已经破了，我也就先走了，局里还有事情要我处理。”赵刚跟他们打完招呼，就拿起外套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苏队，半夏也打着哈欠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跟沈流年抚媚一笑。 “其实，一直以来那个女一的角色都是胡可儿。这是胡可儿父亲为了圆她的梦想而拍的一部电视剧，至于为什么导演会跟你说让你当女一，我就不得而知了。”看着苏欣，助理觉得这个女明星也是可怜之人，就朝她说出了真相。 听到助理的话，苏欣高傲的脊背低了下去，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知到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眼睛里的泪水不住的打转，苏欣却努力的不让它流下来，抬起了头一个人喃喃自语“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欣不住的回想着自己一个人从农村来到北京的时候，以为来了北京这个大城市就会过上好日子。谁能想到苏欣由于没有强大的背景，好不容易得来的角色最后却被别人抢走。去找导演问话，结果那些人却朝自己吐了口唾沫，看着自己嘲笑的说道“谁让你没有人家有背景，如果等你有名气了，我们也会把角色给你演，在这个圈子呆了那么久，还是那么不懂规矩，不红活该！” 是啊！自己就是没有背景，被人欺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这一刻的苏欣看着无助得很，看着让人心疼不已，真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是苏欣再可怜也没有人会关心，因为向苏欣这般的人大有人在，而她只是大部分人中的一个而已，而对于她来说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 第九章 神秘组织 半夏双腿交叠着，琉璃般的双眸望着落地窗外已经大亮的北京。没有夜晚的璀璨灯光，却又有一番不同的味道。青葱般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红唇轻吐“今天早上刑警部的局长赵刚，让我后天跟刑警部的一帮实习生一起去刑警部报道。” “恩，我想你昨晚应该有跟沈流年这人正面接触过了，对这人你怎么看。”苏璟狭长的眼眸含笑的看着许半夏，十指交叉相握着放在双腿上，姿态慵懒万分，像只等待苏醒的猎豹。 “观察细微，善于揣测人心，是个很强的对手，这些是我目前对他的评价。”半夏收回了放在窗外的目光，朝烟灰缸中泯了泯快燃完的烟，对上了苏璟含笑的眸子，说出了对沈流年的评价。 看着桌上被苏璟打开的档案袋，上面赫然是沈流年的基本资料。许半夏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拿起旁边已经冷却了的海苔饼，眼帘微垂“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那帮人五年前起就招收我们，不停的训练我们，却又不告诉我们该干什么，对这个组织到是有点好奇。” 听到许半夏的问话，苏璟听后脸色大变，朝许半夏警告道“以后组织的事情你最好少去过问，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半夏听后冷笑“我听人说，组织十多年前曾有刑警部的人潜伏进去做了卧底，被发现后那位刑警一家都被组织赶尽杀绝，就连还年幼的孩子都不放过。如果哪天我卧底的身份被揭露，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个结局，会不会也被组织抛弃杀死。” “只要你不过问组织的事情，对组织还有用，你的命就还是组织的。而且刑警部有我们的人，如果哪天他们怀疑到你了，他会替你去死，你只要完成组织交给你任务就行。”苏璟看着许半夏的眼神幽深，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人是谁？”半夏无意识的摸了摸手腕间的手表，半弯着脑袋问道。 苏璟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挂在手臂上。看着许半夏的眸子微微上挑，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那人知道你，时候到了他会自行联络你。而且你的一些小习惯进去刑警部后需要改改了，不然那些人很容易就看出了你的一些事。” 半夏看了看自己刚做的指甲上出现的划痕，笑道“尽量吧，毕竟习惯了那么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掉的。就像这个指甲一样，就算是再补上一层指甲油，还是能看出原先的痕迹，难道不是吗？” “你那么聪明，还解决不了这个小问题吗！”苏璟看着半夏妖艳的妆容，眸子深处微微闪动。 “小苏苏，你难道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对了就是那句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我的这些小聪明在那些人眼中只怕是入不了眼的笑话。”半夏看着苏璟戏虐道。 “我先走了，记住，组织的事情你最好别过问，不然连我也保不住你。”苏璟走前想了想还是叮嘱下她。 苏璟离去的背影，让许半夏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响，半夏翻阅起了桌上散乱的刑警内部人员的档案，看着上边的刑警内部人员跟这批新人的资料，这些资料内容详细到包括了他们的生活习性以及爱好，而实习生的基本信息却只是一般。 看着这些资料，灵动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上扬“事情比想象中的越发的有趣了。” 第十章 刑警部报道 一间空旷明亮的办公室内，此刻正坐着五位男男女女，五人各有特色。其中两人正在掰手腕，一位长得非常清俊，整体看着瘦瘦高高的一副黑框眼镜挂在脸上的人叫秦俊，另一位长得非常魁梧，脸上挂着憨厚笑容的是曹郁。看着两人身体上的差距，或许之前所有人都会在这场力量上的差距中觉得秦俊坚持不了多久，可是他们已经在办公桌上较量了一个多钟头了。 “嘿，秦俊跟曹郁他们两个都比了一个多小时了，半夏你觉得最后他们谁会赢？”一个长相萝莉般女孩看着半夏，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这个人叫冯晴。 半夏抬起看着手机的脑袋，琉璃般的眼眸看了眼正在办公桌上比较的两人，深思了下，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长像显小的女孩“曹郁！之前或许看不出来，不过现在结果已经很明确了。秦俊额角经过这一个多小时的较量已经开始冒细汗了，而曹郁现在状态还是更好，额角看着也干爽，说明还能坚持很久，秦俊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没过多久，秦俊清瘦的身子骨就有点扛不住了，不住的开始颤抖，最后的结局显而易见，曹郁胜利了。曹郁看着趴在办公桌上气喘吁吁的秦俊，憨厚朴实的笑了笑，对于自己赢了秦俊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对了，半夏你说我们倒时候会不会见到传说中的大神，沈流年啊！沈师兄可是我们警校的传奇人物，我觉得我要是能见到他我一定要问他要签名。”冯晴说到沈流年时，一双大眼透着光，把迷妹的精神发挥到极致，一双纤细的手臂说到激动时还会挥舞着。 半夏看了眼刚刚因为说到沈流年，而微微侧目的女子，冲她笑了笑。看着立马转头的人，无所谓的耸肩。这个女的也是这批的实习生，名字叫茯苓，茯苓有着一头漂亮的大波浪，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明明很漂亮的面容，就是不太爱笑，看着有些距离感。凹凸有致的曲线，连女人都觉得有些自卑，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这个沈流年可厉害了，我听说这个沈流年是出生军阀家庭，他的太爷爷当初可是名大将军，他的哥哥叫季凡，听我父亲说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当初才只有十六岁就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趴在桌上的秦俊听到冯晴提起沈流年，立马爆料出沈流年家的小道消息。 “为什么他哥哥姓季不姓沈？”冯晴好奇的问道。 “是因为……”后面的话秦俊就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二毛正凶神恶煞的看着秦俊，看的他不住的咽口水。 “秦俊是吧，你现在胆子挺肥的，连沈队都敢议论。”二毛看着手里秦俊的基本资料，绷着脸说着。 秦俊看着脸色变黑的二毛，连忙嬉皮笑脸的服软“我以后在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 “结束后跑操场十圈！”二毛说完，就将一堆纸递给了秦俊，让他发下去，扫了一眼一脸苦相的秦俊，继续说道“这是实习须知，沈队有事等会晚点来。我是你们的联络人，吴越。许半夏你到时候等沈队回来，就跟着沈队，这是上头的命令。” “是！” “我想，我给了你们一段时间的独处，想必你们之间应该有互相了解过了吧。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们在刑警部你们需要做些什么，在我们刑警部，没有上级的命令你们这些实习生不得擅自行动，不然就视为违规。你们的个人资料我都已经看过了，在警校中都属于出类拔萃之人，除了许半夏个别点，你们……”二毛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面前低头不语的女孩，黑色的长发，白净的脸，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要说的话，也只有那双琉璃眼亮的出奇。 他收回目光，再次把重点放在实习需知上。这些人的资料他昨晚都已经看过，其中茯苓与冯晴这两个女生的资料比较出色点，其他几位只能算是中等。曹郁这个人的资料跟他的人一样，规规矩矩没有受过任何处分，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另一个五官精致的秦俊倒是让他记忆深刻，不管是照片还是刚进来时见到的出言不顺。他张口：“秦俊，你以后由我带。许半夏，由头儿亲自带。茯苓曹郁分别由张刑警与胡刑警带。张刑警跟胡刑警都是干了多年的老刑警了，你们俩要跟着他们好好学习，听到了吗？” 茯苓与曹郁俩人面色肃然，异口同声道：“知道。” 第十一章 温润如沐 “小许，你现在完全成了我的新一代女神了！像沈师兄这样的杰出青年都得靠后站。”冯晴眼睛半眯，放下手中的水杯，把手支撑在办公桌上，朝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半夏靠近。 半夏抬头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版的娇俏脸蛋，无意识的往后靠了靠，因为不太习惯与人接触就拿着手指戳着冯晴的额头，将她抵开。“只是凑巧而已！” “我听吴警官说了，你是被破格录取进来的，前几天还在酒店里破了一个自杀的案子，你真是太帅了。”冯晴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将凳子转到了半夏旁边，满脸的崇拜。 就在这时，秦俊手中抱着一叠的资料来到半夏桌前，将高高的档案放在办公桌上，满脸的同情。“半夏，这些是沈队让我给你的，让你在明天之前熟记，他到时候会抽查。” “沈队长这也太狠了，这么一大摞的档案，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要看到什么时候，不行，我要去找沈师兄问问。”说完，冯晴就撸起袖子，咋咋呼呼的站起来，准备去沈流年那替许半夏讨公道。就在起来的瞬间，胸前一阵湿热，半夏想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冯晴撞了上去。 冯晴刚想大骂，耳边就响起了温润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沐春风。心头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吗？” 季凡僵硬的抬着手，不知如何安放。 “没事，没事，帅哥你叫什么名字，留个联系方式呗！对了我自我介绍下，我叫冯晴。”冯晴随手擦了擦胸前的汤汁，连忙握着对方的修长的双手。大大的眼睛看着对方透着点点星光，显得熠熠生辉。 “我姓季，叫季凡。不如这样，冯小姐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伤口。”季凡的声音中透着关切，细碎的刘海贴着额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透着一派的儒雅斯文。黑色的西装挂在结实的臂膀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搭配西装裤，看着极为低调，脸上的笑容浅淡而亲和。 沈流年一踏出办公室，就看见自己大哥的手被新来的实习生握住，修长的双腿朝季凡大步走去，目光透着关切。“哥，怎么了？” “妈让我给你带的饭，我不小心洒到了人。正打算带她去医院，毕竟是女孩子，到时候因为我留了疤就不好了。”季凡看到自己这个老成的弟弟，语气温和。 “楼下有个医务室，我带她去，哥你先去我办公室里去坐会。”沈流年说着就带冯晴去了楼下，半夏想着冯晴临走时还恋恋不舍的盯着季凡的模样，低头轻笑。 沈流年走后，季凡朝半夏秦俊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捡回地上的饭盒转身进入了办公室内，静等沈流年。 不知过了多久，半夏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脖子，办公室内空荡荡的，只有沈流年办公室内的灯光还亮着。看着窗外已经完全变黑的天空，如墨的天空几颗星星零零散散的挂着，面前的办公桌上还有大半的资料还未看完。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接起电，转头看向窗外。 是苏璟，半夏今天第一天上班，苏璟多少有些不放心，打算来刑警部接人，看着沈流年发亮的办公室，里面传来谈话声。 半夏立马拒绝“不用，我马上就好。” 多年的相处，苏璟知道她现在不方便也就挂了电话。 办公室内沈流年透着百叶窗看着外面的许半夏，那小小的一只蹲在外面读着从未接触的内容，神色认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就是赵局长给你的小徒弟，许半夏？长得模样挺干净舒服的，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季凡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打趣到。自己这个弟弟除了对那个女孩，怕是再也没有关注过别的女孩了吧。 沈流年收回目光，与季凡温润的眸子对视，语气略显轻挑，深邃俊朗的容颜含着懒懒的笑意，与平时严肃冷毅的模样判若两人。“恩，是个不错的小姑娘，今天明明看出了作案的手法却不说，为人除了太过高傲自信，需要搓搓锐气，其他什么都不是问题。” “家里的太皇太后发话了，让你这个周末去相亲。对象是赵局长的女儿，赵茯苓，就是你们那个实习生。”季凡摘下金丝眼眶疲惫的捏了捏鼻翼，露出镜片后的眼睛，狭长的眼眸宛如琉璃，夹杂着商人的精明。看着旁边沉默不语略带忧伤的沈流年，温润的声音透着提醒“你忘了她吧，你都已经等了她十年了，如果她还活着怎么可能不出现！” “我坚信她还活着，那具尸体不是她的！虽然我不知道她现在的样貌身材，长相以及身份，但她打小就比一般人聪明，我相信她还活着，她是我认定的妻。”沈流年看着相框里的小女孩，大概七八岁左右的年龄，尚带着婴儿肥的脸蛋透着几分俏皮灵动，修长的手指在小女孩的脸上来回抚摸着。 季凡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也就作罢。看了眼时间，大概八点左右，“阿年，先去吃饭，不然你的小徒弟怕是要饿死在办公桌上了，毕竟是女孩子，不要太过严厉。” “恩” 半夏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抬起眼眸与那人直视，是下午见到的季凡。季凡的脸庞始终挂着温润亲和的笑，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季凡问“小许是吧！今天你们沈队请客，刚好去宰他一顿怎么样？” 听到季凡这么坑自己的弟弟，半夏一个没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看沈流年变黑的俊脸，半夏实相的收起了笑。 “那就这么定了，这些东西明天看，一顿吃不成大胖子。”季凡收起半夏面前的东西，拉着她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第十二章 翠玉居 地下停车场里，半夏被季凡拉到了沈流年旁边“阿年今天你做东，小许这丫头又是你徒弟，让她坐你这，我跟你后边。” 不等沈流年回复，季凡就快步走到了自己停车的地方，半夏尴尬的站在他旁边，不等她开口。一辆不太起眼的别克车门被沈流年打开，他说话的声音低沉不急不缓，深邃的眸子透着平静。“快点，上车坐好，别愣在那。” 半夏这才发现沈流年换了一身衣服深色的定制西装显出他欣长完美的身形，抬手间会不经意的露出里面白衬衫的袖口和精致低调的袖扣。这样的小细节非常巧妙的为他增添了一抹绅士风度。 全手工皮鞋纤尘不染，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与身俱来的气势，有那么一个瞬间让半夏难以挪开视线，不过很快半夏就收回了目光，淡定从容的坐上副驾驶，又看着沈流年绕过去坐上了驾驶座。 “想去哪里吃？”沈流年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询问许半夏，深邃的眼眸注视前方。 许半夏盯着沈流年棱角分明的侧脸，略一沉思，开口“翠玉居” ……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沈流年熄掉了引擎，侧着脸看向旁边，发现半夏已经睡着了。 凹凸有致的身子蜷缩在车子的一角头微后倾，双手紧紧护在胸前，动作姿态宛如一只自我保护的小兽。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清秀的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带着深深的倦意。 看来这个高傲的小家伙真的累坏了。 沈流年嘴角上扬，看了她几分钟，不忍打扰却又怕小家伙冻着，含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覆盖在了她瘦弱的身躯。 车窗外，季凡看着许久未有反应的黑色别克，本想敲下车窗后又想想，放下抬在半空的手臂。站在车外，朝里面唤了声“阿年。” 季凡的声音使半夏缓缓的睁开了眸子，琉璃般的眼里一片清明。其实，在沈流年熄掉引擎时，半夏就已经被惊醒，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以及覆盖身上的柠檬味儿，半夏不知道醒来如何面对，索性直接装睡，心中一阵懊恼。 “醒了？翠玉居到了。”沈流年回了一声季凡，转头看着已经清醒的半夏，轻声询问了句。 “恩”半夏拿起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深色西装外套，递还给沈流年，朝他道了声谢，转身下了车。抬头望着眼前的翠玉居，这里虽没有酒店的繁华高档，却透着股古朴典雅之感。门口两座大石狮子模样威严庄重，里面的装修也别为细致，整体造型都是由上好的金丝楠木建筑，设计风格独特。 这翠玉居内的饭菜更是出名，看似普通的一道鱼汤，里头的材料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就说这鱼汤，还未歇盖香味就已四溢，奶白的汤汁浓稠万分，极为勾人食欲。东坡肉更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最主要的是价格公道。 半夏等人跨入翠玉居内，里头一片火爆，乃至大厅都坐无虚席。大厅内此刻做了许多北京的上流人士，这里价格虽为公道，位置却极为难定，一般来这的，大多都是冲着老板而来。翠玉居能在半个月之内崛起引得上流人士来此，这幕后老板可以说功不可没。 如此火爆的场景引的半夏一阵咂舌，之前苏璟带自己来这时也不曾有些么多人，怎么出了趟国回来就大变样了？半夏朝沈流年尴尬的笑了笑“之前来也没见人那么多，沈队，要不去其他地方吃，我请客。” “阿年，小许，我先去问下那边的服务人员，看看楼上包厢有没有位置。”季凡笑说。 “你们好，我是小夏的朋友，苏璟。今天由我做东，楼上我定了包厢。”在季凡一行人进来，就有许多人朝他们这边打量。苏璟在柜台边远远的就看见了半夏。今天苏璟的装扮非常随意，在这满是西装的地方尤为突出。白色的短袖，灰色的裤子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脚踩运动鞋，浓浓的休闲风格。细碎的刘海贴着额头，狭长的眼眸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微弯，清瘦的身子修长如竹。 “季凡，这位是我弟沈流年。”季凡介绍道，抬手与苏璟相握，眉目透着温润。 苏璟单手环着半夏瘦弱的肩膀，好看的眉眼微微皱着“怎么那么瘦，不会在家又吃那些没营养的泡面吧。” 听到苏璟的质问，半夏耸了耸肩，扯着那张皮肤比女人还好的脸说道“小苏苏，你懂什么，泡面可是一大美味，怎么到你这就成了没营养的东西。” 紧跟着苏璟后面的沈流年面部紧紧的绷着，看着并无太大的波动，深邃的眸子平静如常。然而眼眸深处却划过一丝异样，迫使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 第十三章 替我照顾她 翠玉居的包厢内，与外头的装饰风格一样，透着古朴典雅，里头可以称得上是一间清幽雅致的古舍。素白的窗台旁，一盆清丽婉约的兰花正在盛开。上好的梨花塌旁，悬挂着几盏琉璃灯，将整个房间映的朦胧古意。一侧，还放了座巨大的红色镂空钩花的屏风，上头刻画着八仙过海图。 暗红色八角圆木桌上，放着一些零食水果。季凡精明的眸子打量着面前的苏璟，气场强大，平静中透着张扬，疏离中透着挑衅。仔细一瞧，眉眼之间与自家小弟到有几分相似之处。 苏璟含笑的叮嘱服务生，让她先来一碗汤，俊美邪魅的脸庞引得女服务生一阵侧目。接过服务生手中的菜单，将它放到季凡流年面前“沈队长，季先生你们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点。” “苏先生也是商人？”季凡翻着手中的菜单，随手点了几个，都是些特色菜，温润的嗓音透着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听到季凡的询问，苏璟一怔，骨节分明的手停止了剥东西的动作。狭长的眸子微微抬起，嘴角上扬邪魅四起“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不像季先生那么大。” 沈流年在一旁不语，细细的打量着苏璟。举手抬足之间散发着尊贵气质，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休闲服都难以遮掩，凭着多年办案的直觉，他可以断定苏璟并不是普通的商人。 “你认识翠玉居的老板，或者这家店就是你的。”沈流年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苏璟，过了一会，眼中露出淡漠的笑意。 这也不能怪沈流年一下就猜出来，这翠玉居生意的火爆程度在楼下都是看的出来，不少的政府官员想定位置经理都没有特别的奉承，只是淡淡的敷衍。倒是苏璟一过去，经理的态度明显的发生改变，更别说这包厢是这翠玉居最好的一处地方，坐在这楼下大厅内的每一张面孔都能看的清晰。 苏璟感觉着沈流年无形的压力，丝毫不受影响，语气平淡“沈队长不愧是神探，小夏交给你带我也就放心了。”苏璟说完，又低头剥起了核桃，熟练的把核桃肉送入半夏口中。半夏吃得满意，时不时微眯着眼睛，琉璃般的双眸时不时的转着。 很快苏璟点的蘑菇汤被端了上来，装在上好的青花釉里红中，周围描绘着淡雅清新的花纹，青白釉的盖子还未开启，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色泽艳丽，温度适中。 “记得你胃不是很好，先喝点润润，免得到时候又喊不舒服。”苏璟语气柔和，狭长的眸子透着化不开的宠溺。修长的手指轻轻盛着奶白的汤汁，不时能看到几颗娇艳欲滴的血红色枸杞。 半夏不知是不是苏璟的原因，季凡点的菜很快就被服务员端了上来。端菜的不论男女，动作一气呵成，每一个笑容都发挥到了极佳，就连长像身材都不输电影明星。 接下来大多时间都是苏璟与季凡聊着生意上的事情，或者不时与沈流年聊聊警局的事情，托他这位师父照顾照顾半夏这个徒弟。偶尔看到半夏够不着菜时，替她夹夹菜。而半夏则收了手机，安静的吃着菜，听着他们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吃完饭去取车时，苏璟说“半夏，你去车上等我，我跟沈队他们去抽根烟。” 半夏“哦”了一声就走了，三个男人就靠在黑色别克上抽着烟，苏璟淡笑“沈队，今天跟你一见，有种似曾相似的熟悉感。我也就不饶弯子了，半夏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女孩，现在我不在她身边，我希望沈队你能好好帮我照顾她。” 沈流年抬眸看了眼远处的半夏，笑笑，说“会的，她很聪明，在破案方面她是个人才。” 苏璟有些意外沈流年会夸半夏，笑道“那麻烦沈队了，你们以后有事可以找我。”苏璟掏出自己的名片分别递给了沈流年跟季凡。 季凡看着手中镀了金的名片，浅浅的笑。 …… “谈好了？”感受着车门的响动，半夏睁开了眸子，语气平静温和。 “恩”苏璟摸着方向盘，狭长邪魅的眼眸盯着远方，缓缓启动着车子。沉默了一会，张了张薄唇，后又沉默不语。 半夏撑着疲惫的身子，望着窗外眼神幽远，红唇轻吐 “我记得以前我有跟你说过，我想哪天离开那个地方，就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美食店。这个地方环境，我希望是古朴典雅，到时候我是老板娘你是老板，这里的东西味道要好吃价格也要实惠。” “我记得，你当时还说，希望里面的服务员男的女的都要不输大明星。你说的，我都会替你实现。”苏璟回答道，清冷的声音透着坚定。 “但我更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平安的退出那个地方。”半夏喃喃道。 第十四章 角落里孤绝的身影 夜色已深，透着化不开的墨色，远远望着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黑色保时捷卡宴。半夏转身回到公寓，华灯初上，空气中透出丝凉意，隐隐夹着几丝不明的香气。电梯内，灵动的眸子一直盯着不断上升的字数，电梯墙壁上倒映着女子素净的脸蛋，里头一件白色T恤打底衫深蓝色修身长裤，外头搭配着驼色风衣，高挑的身段透着一股气势，纤细的手半插在裤兜里，脸蛋紧紧绷着。 看着大开的电梯门，半夏微抬脚步跨了出去，楼道间感应灯应声而亮。黑暗的角落里传来浓浓的烟味儿，不住的在半夏鼻尖萦绕。半夏眉头紧皱捂着鼻子，大步流星的来到楼梯口。 虽然半夏会抽烟，但并不代表她爱闻烟味儿，尤其是楼道间如此浓郁的味道。对角落里的男人，说话的音调中带着一股不耐“先生，请你少抽点烟好吗？” 男子修长的身子半靠在墙角，身穿纯黑色的衬衫，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还未燃完的烟，抬起头黝黑如古井般的眸子打量着半夏，勾唇一笑，答“恩，马上就走。” 瞧清男子的面容，半夏睁大了眸子。由于刚刚烟熏的太猛，以至于没仔细瞧上几眼。现如今一瞧，竟是刚在翠玉居分开没多久的沈流年，靠在墙上的身影无端的透出几分寂静孤绝的味道。在黑暗的角落里他的表情有些模糊，脚下已经堆积了满满的烟头。 半夏下意识的不敢靠近他，远远的站在一旁，关切的问“沈队，你没事吧？” 听到半夏的问话，男人移动了身躯，步伐蹒跚，身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另一只手握着的酒瓶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瓶中不少液体翻了出来，甚至有几滴滴在了半夏脚上。 半夏连忙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流年，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挺直的脊梁不住的往下弯，额角冒着细汗。闻着浓郁的酒香味，略一沉吟“沈队，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男人闻着半夏的发丝浅笑，声音透着几分撇子气“恩，让我想想。”男人努力的想了半天，摇头晃脑了一番，略一沉思，开口道“忘了，去你家。” 听着男人略带撇子气的声音，叫她有些奇怪。在次抬头，见沈流年已经整个身子完全贴在自己肩上，慵懒的身子与平时警戒森严简直判若两人。 原来这就是平时沈流年的私人生活状态。 扛着沉重的沈流年，半夏歪歪斜斜的挪到了自家门前。费力的从口袋中掏出钥匙，而背上的沈流年还极为不安分，不时的乱动，像个不听话的大男孩，增加了半夏开门的难度。捣鼓了半天，紧锁的大门终于大开，将背上不安分的沈流年直接粗鲁的扔在沙发上，转身进入浴室。 房间内静谧无声，白色的灯光柔柔的笼罩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沙发上的男人眉头不住的紧锁，面露痛苦，嘴里低声喊着“阿玟”二字。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一室寂静。男子修长的手指随意摸着，努力的睁开双眼，勉强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接起电话，半靠在沙发上。 是钟寻，沈流年的大学同学，今天刚回国，听吴越说沈流年新收了徒弟，还是一个资历模样都不错的妞，就寻思着过来看看，笑嘻嘻的请沈流年来喝酒。 醉酒后的声音透着股嘶哑，直接拒绝。“不去，现在在家，你们玩。” 钟寻听闻，哪肯“老大，春宵一刻值千金，顺道带着你的小徒弟来玩，放松放松心情。” 沈流年说了声“滚蛋”挂了电话，继续倒头睡去。 谁知过了几分钟，楼下接连不断的传来杂乱的引擎声与鸣笛声。数道灯光照亮夜色，挤满了小区门口，引得保安一阵侧目，身体哆嗦，以为来了黑社会团伙。楼道间瞬间热闹了起来，不少人扯着嗓子大喊“老大” 过了一会对门传来敲门声，传来二毛熟悉的嗓音。沈流年撑了许久，才勉强起来走去开门。 二毛等人看着从对门探出脑袋的沈流年，互相对望了眼。钟寻笑嘻嘻的走了过去，看着衣裳凌乱的男人，将手搭了上去。 “老大，几天不见，你怎么换屋子了。”二毛看着钟寻跟沈流年踏进对门的屋子，满脸疑惑道。 话说半夏的屋子与沈流年的屋子极为相似，黑白为主调，颜色搭配非常暗沉，一样的空旷。 半夏一身浴袍裹身，纤细的双手拿着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发丝。大大的双眼打量着门口的几位不速之客，暗自皱眉。 钟寻随沈流年进来时，看到半夏，不动声色的吃了一惊。要知道沈流年除了自己的小未婚妻，就在无第二个女人。现在这夜深人静，男的衣裳不整，女的浴袍裹身，还在同一个房间内…… 第十五章 师兄亦或是湿兄 “既然你们来了，就把人接走。”平静的声音中透出淡淡的冷意。 二毛进来看见半夏的模样，立马把一大帮把头往里凑的汉子关在门外。声音带着歉意“小许啊，不好意思，沈队刚好住你对门，我们是不小心进错了门。” “没关系，吴刑警，你们把沈队带走就好。”语气含着疏离。 钟寻在半夏房间内倒也不拘小节，很自然的坐了下来，就跟自家一样，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翘着二郎腿，一副大老爷的模样“小师妹，你就是这么招待师哥的吗？” 听着眼前男子的话，半夏明显一愣，仔细打量着男子的模样，精瘦俊秀，眉眼之间带着刚毅，的确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小师妹，你不会真连你钟师兄都忘记了吧！”看着双眼迷茫的半夏，钟寻轻拍大腿，来到半夏面前，神色激动，摇了摇她的肩膀。 经过钟寻的提点，半夏这才想起他是何人。 钟寻，剑桥大学的风云人物，头脑聪明模样俊秀，颇多女性心中的梦中情人，要问半夏如何觉得眼熟，无非就是当初与自己同寝室的室友，整天拿着钟寻的照片在自己面前念叨。而那张照片看头也很大，湿透的白色衬衫隐隐透着八块腹肌，视觉感极强，室友称他为湿兄。 半夏礼貌微笑“钟寻师兄好，许久不见，钟师兄越发的帅气了。” 钟寻听的出，眼前的女娃娃是敷衍搪塞自己，不过从她口中蹦出的赞美，到有几分让人飘飘欲仙。记得以前这个女娃娃给自己的印象无非是小小只，只知道埋头苦读的书呆子。因为年纪比别人都小，只能每天教室图书馆两点一线的生活，成绩也总在自己前头，稳居第一。整个学校的教授对她青睐有加，自己那位教授老妈更甚。 整天在自己面前念叨她这个学生多努力，脑子好使，模样又端正，及其会为人处事。说到时候介绍给自己做儿媳妇也是不错的选择，还叫自己先下手为强，不然后下手就遭殃。 当初为了看看自家老妈子为自己选的所谓儿媳，直接堵在了教室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只得随手在走廊里拉了个哥们，询问了下，后才知道角落里的那个，个头面容都比周围人青涩不少的小丫头，就是自家老妈夸上天的人。还未发育的胸脯以及青涩的宛如幼小儿童模样的女孩，在钟寻眼中毫无吸引力可说。 只要知道钟寻的人，都了解他选女人的要求。腿长屁股翘外加胸大。只要身材这一方面不达标，做他的女朋友可以说毫无希望，钟寻的这一特殊癖好，也让不少爱慕他的女生，痛哭于厕所当中。而当初的许半夏刚好身材各方面都完全不达标，他俩你也就没有了之后。 现如今仔细一瞧，脸庞还有着几分当年的模样，不过比当年变化的太多了。身材高挑迷人，不在是当初那搓衣板样，脸蛋也长开了，眉眼弯弯透着灵气越看越美。 钟寻捂嘴轻咳，带着嬉笑“小师妹，今晚师兄刚回北京，打算做东，请你跟老沈一块去酒吧玩会，你一起跟着，就当给师兄个面子。让我跟外面那帮小兔崽子吹吹牛，把你介绍给他们瞧瞧。” 听到钟寻的话，她并不急着回答，只是抬眸望着已经酒醒的沈流年，眸子带着点窘迫。对于钟寻，在半夏看来还不如冷冰冰的沈流年来得熟悉，她希望他能出面解决，让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消失。 此刻吊儿郎当的钟寻并不知道，自己在小师妹面前被归为莫名其妙的人。 然而沈流年只是揉着太阳穴，抬眸看着她，淡淡的出声“小许，一块吧，正好你们两也认识，去见见世面。” 听着沈流年的邀请，半夏也不反驳，正好与他多接触，以便更好的完成任务。默默的转身去卧室换了一身衣服，随着沈流年来到门口，看着门外一帮的男女，到真的颇有几分黑社会老大出来的场面。所有人见到沈流年都兴高采烈的大呼头儿，里头有男有女，俊秀，阳光，靓丽都有。 面对站在一边的半夏，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眉眼温润细腻，黑色的蕾丝紧身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曲线，看着宛如黑夜里的精灵，与浓密的夜色融为了一体，琉璃般的双眸透着淡然，不少人都暗自猜测她的身份。 不知谁吹了声口哨，低头走到半夏面前，脸庞凑的极近端祥了许久，抬头于许流年对视，眸子深处透着浓浓的流氓气“头儿，沉寂多年打算开荤了？” “放正紧点，这是我小师妹，老沈的徒弟，许半夏！”钟寻握起拳头，对着那男子作势打了一拳。 “这就是头儿的小徒弟啊！模样挺漂亮，到时候正好可以来段师徒恋，岂不美哉，哈哈！”男子不怕死的又说了起来，围着半夏转了个圈。 二毛看着面色微沉的沈流年，连忙拉着男子走开，楼道间还回荡着二毛的警告声“你小子倒是不怕死，竟然敢公然调戏头儿！” 楼下小区内横着四五辆车，都是清一色有型的跑车，之前的保安看着下来的人，不由的缩了缩脑袋。其中一个剃着刺猬头的少年恭敬的帮沈流年打开车门，颇有小弟的姿态。 沈流年则抬头看了看被钟寻挽肩的半夏，示意她先上去。看到沈流年的指示，半夏立马钻进了跑车，在她看来，这里面只有沈流年与自己相熟，让她选择，她更愿意靠近他。 钟寻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无奈的摇了摇头，一阵轻笑，这小丫头还是跟当初那般。随后也坐进了跑车中，小区内的四五辆价值百万的的跑车顿时消失于夜幕当中。 第十六章 布包 夜色宁静，数辆名贵跑车随风而过，带起呼呼凉风。两边的风景不断变化，前头开车的男子不住呼喊，摇头晃脑透着兴奋。车内的音乐也开至最大，转弯漂移，男子打得一手漂亮的方向盘。 你追我赶，在不同的车辆间来回穿梭，好几次险些与旁边的车子碰撞上去。 半夏已经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内心深处也随着他们的疯狂，隐隐兴奋起来，抓着前面的靠椅，眉眼带笑。旁边的沈流年倒颇为镇定，安静的靠在一旁，幽深的眸子打量着眉飞色舞的许半夏，神色莫测，看着眼前这女子的模样，暗叹了口气，她真的像极了自己记忆中的人，深邃的眼眸不自觉的放柔。 “嘿，兄弟在快点。”半夏朝前头的刺头男大声喊着，平静的声音透着别样的风情。 听到半夏的话，刺头男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转头回答“好嘞，小爷我好歹也是赛车高手，今晚露两手让你瞧瞧。小丫头，你可要坐稳了。” 刺头男说完，一踩油门加快了速度，直接超过了前头几辆跑车。周边的景色也由繁华的街区，变成了乡野，一排排的化工厂，上头浓烟笼罩，熏的让人感到不适，尤其是其中一出的味道，更是使人作呕。 “哥们，这地方有酒吧？”半夏略带疑惑，看着化工厂以及成片的居民楼，怎么看也不太像。 钟寻转头答“还没到，酒吧在山上，还有一段路程。那个地方只对我们这些纨绔子弟开放，地方比较偏远。” 半夏略一沉思，开口道“哦” 其实那处地方半夏知道，月色酒吧。之前执行任务时，有去过一次，能进去的都来头不小，是代表身份的象征，并不是钟寻说的那样，是对所有人都开放。之前跟苏璟为了搞到那里的卡，倒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是苏璟用美色诱惑而来。 化工厂渐行渐远，棵棵大树屹立在两边，这处是一座低矮的山峰，亦未进行旅游开发，密树遮掩，一条水泥路蜿蜒曲折。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特别阴沉，不时有野鸟飞过，到有几分阴森恐怖，排排大树今晚显得格外诡异。 “头儿，你有没有感觉今天跟以往有些不同？”刺头男看着周围，神色透着异样。 旁边的钟寻听到刺头男的话，调笑到“老夏，你该不会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去你的，怎么可能，我胡夏身正不怕影子歪，能做什么亏心事。”刺头男用手推了推旁边取笑自己的钟寻，那份压抑感也随之消失。 开了没一会，刺头男停下了车子，用手捂起了肚子“不行了，今晚喝多了，要去上个厕所。头儿，钟哥你们在车上等会我。” 之前被刺头男摔下的几辆跑车也渐渐追了上来，停下。其中一人趴在车窗上喊了声“钟哥”，看见转头过来的钟寻，连忙询问“老夏这小子哪去了？” 钟寻答“那小子喝多了，现在正在树林里解决呢！” 那人“哦”了声，停在了一边。“那等老夏好了再走吧。” 等了一会，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仔细一听，竟是刺头男的声音，刺头男的声音极好辨认，他的声线带着点淡淡的东北音。 听到刺头男的惨叫声，坐在一旁的沈流年暗叫“不好”。连忙大步的跑了出去，半夏也尾随而去。 因为在山上，四处都是灌木，走路也极为不方便，沈流年开启手机自带的电灯，照在前面。朝密林深处大喊“老夏，怎么样了，听到的话应声，你现在在哪？” “头儿，我在这！”听到沈流年的呼喊，刺头男立马大叫，声音透着慌乱害怕。 沈流年来时，刺头男的模样甚是狼狈不堪，身子直接坐在地上，手机掉在一边，屏幕大亮，眼里透着惊恐。 “怎么了？”沈流年问道。 刺头男不语，只是用手往前指了指。沈流年顺着刺头男指的方向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一个布包。一步步的往那头靠近，不时的踩到树枝，发出诡异的声音。 半夏等人赶过来，正看见沈流年拿着手机，一步步的朝一个大布包走去。听到后头的响声，沈流年立马向后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停下来。自己则慢慢的往前探入，不时有黑影略过，带着一股阴风刮过耳边。 对于布包里的东西，钟寻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胡大少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吓成这样。所有人都睁大了眸子，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等待沈流年的打开。 第十七章 案情分析 沈流年靠近布包时，内心一阵寒流涌起，寒流沉寂，眨眼即逝，而他冷静如初。机警的看待布包里的东西，里头赫然瞪出来一双狰狞的眼睛，大大的眼球透着难以置信。 “小许，打电话去刑警部，临安半山腰发生命案。”沈流年转头朝半夏吩咐着，神色冷俊。 随后捡起地上的树枝，挑开布包，里头的尸体也被暴露出来。全身衣服破损严重，裤管处一半被扯没，脖子有淡淡的掐痕，腹部被捅数刀，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布包上也沾上了不少的血液。在这洁白的躯体上，那片红极为刺目。 “你好，这里是刑警部。”听到电话里的响声，半夏张口道“临安半山腰发生命案。” 不久之后，警笛响起。一帮刑警来到案发现场，四周也被拉上警戒条。 “沈队！” “死者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一天左右，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是有人故意搬到这里来的！”沈流年半弯的身躯站了起来，声音透着平静，有条不紊地指挥现场。 …… 刑警部办公室内，在家休息的一帮实习生也被叫了回来。冯晴眼睛半眯着，嘴不住的张开，打着哈欠，全身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显然是刚睡到一半就被局里电话打醒的。 秦俊跟曹郁到是精神抖擞，听到有命案，神情带着兴奋。至于茯苓，则还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神色到是不错。 看到早早就坐在椅子上的半夏，秦俊好奇的问道“小许，你老早就在这了，知道发生了什么命案吗？” “等尸检结果出来，你就知道了。”半夏淡淡的回了句。 半夏转着笔头，眼神飘忽，回想着刚刚死者的模样，以及尸体上那熟悉的气味。那气味非常熟悉又一下子难以想起，这味究竟是在哪闻到过，半夏抓着头发，极力的回想着。 冯晴看着挠头的半夏，询问“怎么了？” “死者身上的气味我好像在哪闻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半夏眸子含着懊恼，洁白的贝齿紧咬唇瓣。 冯晴拍了拍半夏的肩，安慰着“慢慢来，你一下子要想起来可能有点难，等一会说不准就想起来了。” “恩，也是。”点了下脑袋，对于冯晴的话，半夏表示同意。 而另外一头，钟寻等人则做着笔录。 过了大概一个多钟头，沈流年穿着一身黑色皮夹克，宽肩窄腰，体态修长。一头黑色的短发蓬松，侧脸与脖子透着刚毅，步伐利落不托泥带水。手中拿着一叠的资料，薄唇微抿带着冷峻肃杀的气场。漆黑的双眸蕴藏着冰冷的光泽，但锐利清透，直视人心。 修长的双手，快速的将照片贴在白板上。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略微向前倾，眼神清冷。看得众人脊背不由挺直腰杆，连睡眼朦胧的冯晴也强行的打起了精神。 “死者死亡时间上午九点整，第一案发现场在别处，距离抛尸地不超过方圆十里。死者死亡原因，是被被凶手掐着脖子窒息身亡，现场没有留下指纹，手机钱包一类的都没有。”沈流年平静的进行初步案情分析。 看着白板上死者衣服破烂不堪的照片，曹郁沉思片刻，开口“死者是被先奸后杀？” “有这个可能，尸检时死者体内有提取出男性分泌物。”二毛答。 秦俊摸着白嫩的下巴，问 “死者情妇，由于服务不满意，被金主掐死？” “不可能！一般作为情妇之人，为了留住金主都会特别注意自己的外貌。而照片中的女子，岁数不大，头发毛糙如稻草，一看就是属于那种不太注意打理自己的人。”听到秦俊的回答，茯苓立马推倒了他的假设。 听着他们的猜疑，半夏静默半刻，抬眸与沈流年对视“沈队，距离抛尸地方圆十里内，我记得那里有一片居民楼，里头光化工厂员工就有将近几千，那么多人我们怎么找到凶手？” “沈队需要地毯式搜索吗？”站在一旁的二宝询问道，昨天由于休假，并没有看到半夏破的密室杀人案。 沈流年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随意的摆放着，眸子幽暗的盯着半夏。“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半夏点着手表，沉思片刻，不及不缓的说着，言辞犀利“其一 凶手学历不高，从死者身上重要财务都没有可以推断，其二 范围还可以在缩小，缩小到那片化工厂旁的居民楼中，死者应该就住在那些相对比较廉价的居民楼中，她的衣服相对普通，大学刚毕业应该没多久，没有多少闲钱住贵点的房屋。其三 凶手所居住的地方距离死者不远。” “还有吗？”沈流年问。 半夏答“没有了，我只想到这么多。” 窗外的天空渐渐放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那张深邃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半垂。“老吴，你们就按照小许的分析去搜寻吧！” “是，沈队！”吴越强压自己的情绪，虽然他很诧异沈流年为什么同意半夏的说法，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 第十八章 找到线索 听到沈流年的发话，大伙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一刻都不敢停留，毕竟现在距离案发时间过了许久，罪犯如果潜逃，那就极有可能大海捞针了。 二毛等人根据半夏的推断，对整个化工厂进行地毯式搜索。 炎炎夏日，日头高挂，烘烤着北京大地。为了不打草惊蛇，半夏一伙穿着便装在居民楼内搜寻着可疑人物。由于太热，脸上的汗渍不断的下滴，乌黑的长发贴在脸旁。 “妈的，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光这一片就要找死人！”冯晴低咒一声，捋了捋被汗浸湿的发丝。 二宝在这高温环境下，也略显烦嚣，口气颇为不善“好家伙，如果让我逮到你，非揍死这人，打得他叫奶奶！” 半夏打量着若大的居民楼，在本上写写画画，语气平静“我已经把这里的局势大概的进行了分类。” 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人，拿出刚刚的画本，细长的手指在上头划动起来“这片区域大致可以分成三份，其中这块区域，大概住的是小区本地住户，稍有闲钱。旁边这块区域比较靠近街区，住的都是一些白领之类的人。而这块区域则是化工厂这些人，要不就是一些没有钱的大学生在这居住。” “我看那照片中的女生穿着并不是特好，而且长相也比较偏向四川人的模样，这两块就基本可以排除了，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这块区域。”冯晴指了指半夏说的最后一个区域，萝莉的脸上透着兴奋。 二宝听到冯晴的话，答“可是就这化工厂这块区域就要寻找许久，这里头的住户起码三千人。” 半夏半低着头，手指上铅笔缓缓的转着，语气平和沉稳，让人信服“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不然凶手怕是要跑了。” 此刻，二宝手中的对讲机里传出秦俊的声音“二宝刑警，你们怎么样了，有发现可疑人物吗？” “还没有。” 对讲机里，秦俊接着说“都过了那么久了，你们说凶手会不会早就跑了？” “这个不好说。”二宝用手随意的抹了一把脸，闷闷的说着。 感受着指尖的震动，半夏走到一旁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沈流年低沉的嗓音“有什么发现吗？” “这附近我都看过了，我觉得凶手最有可能在化工厂附近的这片区域，我想拿着死者的照片去问周围的小卖部老板。”半夏答。 电话那头静默半刻，随后响起“我把死者照片发到时候发到你手机里。” “好” “沈队的电话？”冯晴问。 听到冯晴的声音，半夏一愣“恩，是的。沈队到时候把死者的照片发给我们，让我们到时候去问周围的小卖部老板。” “沈队，还有其他吩咐吗？”二宝凑近来问道。 “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俺刚刚没看见，实在对不起，今天早上一来上班就发现车子的龙头就被什么东西撞歪了，现在都有些把不稳。不好意思，俺送你去医院看看吧！”一位面容憔悴黝黑身着清洁服的老人，连连对着冯晴说对不起，眼睛充满了愧疚。 冯晴感觉老人自己也不容易，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不用去医院了。” 听到响动半夏二宝连忙转过头去，想去看看冯晴的伤势。靠近老人时，一股浓浓的熟悉味儿飘来，半夏看着老人的脸带着审视，放开了替冯晴检查伤势的双手，眉头微挑。 “大爷，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小姑娘，什么事？” 半夏略一沉思，开口“我刚刚听大爷您说，今天一上班，车龙头就被谁撞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一听半夏打听这事，老人就开始大倒苦水，向眼前的小姑娘倾述，眼睛噙着泪“今天早上我一来上工，就发现我的垃圾车不见了。俺毕竟是靠打扫卫生过活，垃圾车一丢，我早上急得差点报警。还好有一些好心的人替我找回来，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捣蛋鬼把我的车子碰坏了，现在我正要拿去修呢。” 早上半夏一直在想死者身上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直到闻到老人垃圾车上的气味。半夏才想起那味道，是昨天晚上跟钟寻一起出去时无意间闻到的，这应该就是化工厂排放的污水，恶臭中带着硫化物、酚氨类等有害物质的味儿。 听到半夏询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二宝第一个想法就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冯晴还记得我早上跟你说我在死者身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吗？之前一直想不太起来。直到闻到垃圾车传来一样的气味，我才确定，是工厂污水的臭味。”半夏低头摸着手表，嘴角上扬，琉璃般的双眸跳动着光芒。 二毛握着手机，神色激动“那我打电话跟沈队他们报告。” “恩，我怀疑这辆自行车上有凶手的指纹，凶手可能用这辆车装过死者，所以死者尸体上才会沾有污水的气味。你可以让人去采集车上的指纹，我们去工厂污水排放的，附近居民楼里找找看。”半夏吩咐着。 想了会，又说道“马上汇报吴警官，请求附近分局支援，将这片区域封锁，这次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看着听到半夏几人的电话，脸色变白的老人，开口道“大爷，别怕我们是刑警，你可以带我们去你昨天停车的地方去吗？” “好好好，警察同志俺带你们去！”老人很配合的在前面引路，不时的回下头，只是偶尔会多绕些路。看着有些已经路过的地方，半夏也未太注意。 第十九章 继续追击 随着老人的步履，半夏等人终于来到停放垃圾车的工厂，黑色的污水随着管道一点点的被排放出来。肮脏的水塘里不时的冒着黑色的泡儿，一股股浓浓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人不住作呕。几只带着青色暗芒的苍蝇，在污水之上欢快的扑打着翅膀。 “这味道也太臭了吧，这附近的居民都是怎么生活下去的！”冯晴用手捏着鼻子说 着，不时的扇飞面前嗡嗡作响的苍蝇，到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由于半夏鼻子比一般人要来的敏锐，一来到污水排放出，就扶着墙壁吐了出来。素净的脸庞一片泛青，嘴唇毫无血色可言，另一只手捂着鼻子。 而带着半夏来到这的老人，没有丝毫不适，看着面色泛青的半夏说道“警察同志，你没事吧，刚来这里打扫时我也不是很习惯，到后来就慢慢的习惯了。” 二宝皱着眉头，问“这里污水排放那么严重，都没有人向相关负责人举报吗？” “有，当然有啊！刚开始附近的居民都有去举报过，只是每次举报后都没有政府的人来管理，后来就没有人去了。”老人回忆着。 听到老大爷的话，二宝打量着污水，沉默片刻，答“老大爷您放心，既然我们看到了这个情况，就不会放着不管，到时候我会向警局反应的。” “谢谢你们啊，警察同志，我在这里替这些住户先谢过你们了”老大爷略微粗糙的双手紧紧握住二宝，满脸的感激。 “不用，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冯晴连忙笑着说道。 半夏转头，不经意间看到一家小卖部，快步跑了过去。这间小卖部规模并不是特别小，而且四通八达人流量可以说非常大。半夏毫不犹豫的迈了进去。取出手机，打开里面沈流年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死者生前的模样，样子非常秀丽稚嫩。 “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这个人你认识吗？”半夏拿出照片，把手机递到了老板的面前，轻声打听着。 老板接过半夏的手机，仔细的看了许久，把手机还给了半夏，冲她摇了摇头。“这个小姑娘我没有见到过，由于这边只有我一家小卖部，来来往往的都会到我这里买东西，大多数人我都是有印象的，更别说是这么个女娃娃。” “好，多谢。” “怎么样，老板有见到过吗？”二宝跑过来，连忙询问。 半夏沉默不语，神情沮丧低着脑袋，过了半会缓缓开口“我问了老板，这里没有这人。” _________ 刑警部内，一阵静默，所有的人都将脑袋压的低低地。明亮的办公室内，沈流年端坐在椅子之上，周身透着强烈的压迫感，漆黑如墨的眸子不时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人，最后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修长的手指执着黑色的水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 在场的众人心也随着那笔敲打的声音，忽上忽下的颤着。随着声音的停止，角落里的女子抬起了低垂的眼帘，灵动的眸子深处透着异样，一只手半搭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规矩的搁在膝盖之处，娇俏的脸蛋紧紧绷着。 是的，角落之人正是许半夏。沈流年看着眼前过于自傲的半夏，毫不留情的开始打击她“出动了半个分局，对你怀疑的垃圾车，进行了全方面的指纹采集。”清冷的声音停顿了半拍，后又压抑着情绪“结果是什么，是一无所获！这就是你许半夏的直觉亦或是荒唐的推理？” 说完，沈流年又转头看向吴越，眸子冰冷“吴刑警，到底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不向我报备，直接出动分局的！” “是我自己，沈队，要罚就罚我一人！”吴越压脊背听着笔直，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半夏吩咐二宝让她报告自己，已经找到凶手的足迹，当时情况危急，这居民楼又四处相通，半夏之前又连破两场大案，吴越潜意识的相信了她，私自让分局的人来协助。 半夏当即皱了眉，语气硬邦邦的“是我让二宝报告吴警官，让他去分局寻求帮助的。如果沈队执意要把我的推理认为是荒唐的，我无话可说。” 沈流年嗤笑“怎么觉得自己破了两个案子就了不起了？我记得在你进入警局那天起，我就警告过你，破案要的是证据不是凭空想象的推理！” 琉璃般的眸子深处透着明显的不服输，但她深知，她反抗的后果以及组织对自己的惩罚。看着眼前的男人，权衡利弊握紧袖子，放软了语气“知道了，沈队我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沈流年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只是打量着她，像只猎豹。被盯着许久的半夏，内心陡然升起罕见的焦躁感。却听他说“把你的推理跟我说一遍。” 听到沈流年的话，半夏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虽然她不知道沈流年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还是开口道“昨天晚上我在尸体身上有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只是一直想不起是什么味，直到在化工厂污水排放处附近打扫的大爷经过时，我才想起。那是化工厂污水特有的气味，里头含有大量的酚氨类物质，导致污水产生了奇臭的气味。据老大爷的描述，他的车把手被人撞了，而且我在那车轮胎处发现了有金银花卡着，那化工厂附近只有水泥路，根本不益这种花的生长。” 停顿了半刻，半夏看了眼沈流年的神色，接着说道“所以我推断凶手可能就是利用这辆垃圾车将尸体运上了山，死者体型相对比较大，容易被人发现，凶手必定不敢搬运太远，来增加自身风险。而且平民窑里人员往来密集，我猜想凶手应该就住在离垃圾车不远的地方。” 沈流年无声地笑了，语气却淡淡的“凶手也可以将车子骑到自己的住处去，或者花是他故意放上去用来迷惑我们警方的？” 半夏答“这辆垃圾车比较晃眼，凶手如果无缘无故的骑着，多少会引起注意。如果我是凶手本就杀人心虚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骑着车引人注意。至于这花根本不肯能是凶手拿来迷惑我们警方的，从凶手的杀人手法可以看出，很生疏。我还在死者附近的一处草丛中，有发现被什么物体碾压过，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垃圾车。” 沈流年问“所以这就是你让吴警官去派分局帮忙的推理？凶手有逮到吗？而且你一个并非专科的人看的出凶手杀人手法生疏？” 面对眼前男人的质疑，眸子深处闪了闪。半夏答不出来，也不可能说出口，告诉他说自己有杀过人，并知道杀人者作案时的心理状态。 “为什么找不到凶手？很简单。假设你的推理是对的，必然是这其中哪里出了偏差，让凶手躲了过去。”沈流年坐到半夏身旁，语气沉稳征地有声“而且你的推理大致是可行的，凶手的确是用那辆垃圾车装的人，在车上我们有提取到死者的血迹。之所以查不到指纹，说明凶手带了手套，我希望你们下次不要在擅自行动，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作案，你们这帮人十条命都不够！” “既然我推理的是对的，那垃圾车上有血迹，你为什么不说！”半夏不服。 沈流年支撑着身子往半夏身边凑近，语气越发冰冷“呵！我说过，你的自傲我会替你磨去。今天的事，不过是让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知道，进入刑警部就要按规矩办事。并不是有些小本事，就可以按着性子胡来。” 半夏自知理亏，不语。 “你们去查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污水排放处。”说完，转头看向二宝“据你们描述，那处化工厂污水已经严重超标，危害到了居民的正常生活，那么这件事由你去处理。” 冯晴略一思考，开口“沈队，我有事情要报告。” “说” “我听老大爷说，这处的污水问题，附近的居民都有对其进行举报，可是每次都无疾而终，沈队你看？”冯晴问。 沈流年听后，闭上眼睛，手指轻点桌角。过了半响，睁开漆黑眸子，语气平静“吴越，你去查下，这厂子的人都是跟谁进行接触，到时候跟我报备。” “是，沈队” 第二十章 窗外的绿色 根据沈流年的吩咐，一帮人分头进行行动。炎炎夏日之下，二宝这组继续寻找凶手，二毛那组调查厂主背后之人。 后经调查，半夏发现了沈流年所说的偏差，就是那个大爷有健忘症，回想起大爷屡次带错路的行为，她无奈的笑了，同时看沈流年的脸庞带着些窘迫，经过一番寻找之后又在那处污水排放处的另一边发现了污水排放地。 “原来这个工厂还有两处排放处，难怪之前问小卖部老板，他说没见过。”由于天气太热，冯晴拉着衣服，不断的抖动着，试图来点凉风。萝莉样的脸上，晒的通红，甚至有几滴汗水顺着脸颊滑进领口。 半夏看了眼半靠在墙边抽烟的沈流年，把水递了上去。一边递一边说“我刚刚去问过了，死者就住在前面那栋楼，第二层。” “恩，楼下留几个兄弟，其余的都跟我去楼上。”沈流年把手中的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踩了踩，往后面吩咐着，神色认真。 听到沈流年的吩咐，一伙人直接冲去二楼围堵，只留几人在楼下拦截。 “这个女的住哪？”沈流年一把拉过旁边路过的女租客，拿出死者的照片询问。 女租客对上沈流年冰冷的眸子，不由的一颤，用手指了指对面紧闭的房门。 冯晴问“需要找人开锁吗？” “开什么锁，我来。”二宝把冯晴拉到旁边，对着大门就是一脚，门应声而裂，结实的木板门中间顿时多出一个大洞。 看到二宝的英勇模样，不少年轻刑警露出诧异，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冯晴倒是眉眼弯弯，在暗中冲她立了个大拇指。 半夏等人从大破的洞门进入， 房间非常整洁干净，陈旧的窗口放着几盆绿色植物，顺着阳光舒展枝叶，在这炎热的夏季透着股清凉。木质的桌前放着几本书本，半夏粗略的看了下，大概都是一些会计方面的书籍以及电脑使用说明书。书籍边立着一个相框，相片中的女孩，笑容甜美朝气蓬勃，非常可爱。旁边窄小的床铺上放着一个双肩背包，模样简约。半夏打开，包中一样东西随着半夏的动作掉了下来。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半夏弯腰正想捡起，却被一双大手捷足先登。是沈流年，一双有力的手掌上，隐约可以看到是什么，掉的东西是张准考证。 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声音平静无波，仔细听却又有些惋惜“上面的日期是今天！” “本来她会有一个好的未来，新的人生。”半夏感慨。 年轻刑警过来报备，神色沮丧。“沈队，死者房间除了钱跟笔记本电脑没有了，其他的都还在，现场指纹跟血迹都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门口一个身材略胖，年纪大概四五十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被二宝踢裂的门板，肥胖的大手立马拉着一个年轻刑警，眼睛瞪得老大，把自己硕大的身躯堵在门口，手臂堵着刑警的嘴，而手则大力的拧着刑警的耳朵，嘴里骂开“你们这些小偷，连老娘的门都敢踢，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走，今天就送你去警局，让你们吃牢饭去。” 跟她过来的年轻男子，见到胖女人彪悍的架势以及年轻刑警涨红的耳朵，吓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来租个房子，竟然看到自己的房东如此强悍。不由的暗吐一口气，还好自己没租进来，这泼辣的劲头怕是吃不消啊。 不等年轻刑警辩解，胖女人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本来有些害怕的心在看到门口看热闹，拍照片的更是气焰高涨“你们这伙人给我等着，我到时候一定让你们给我赔个倾家荡产。” “我们是警察，请你配合！如若不然，视为妨碍公务！”二宝掏出工作证，放在那女人面前，气势磅礴。吓得胖女人肥肉一颤，气焰全消。 看到二宝手中的工作证，胖女人咽了咽口水。放开了年轻刑警，顺便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处，陪着笑“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是警察，要是知道了，你们踢坏我十个门，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被胖女人放开的瞬间，年轻刑警立马用手捂着耳朵。“咝”这女的下手真重，那肥大的臂膀差点没憋死自己。 沈流年问 “住在这间房间里的女孩，昨天我们警方在临安山发现了她的尸体。凶手可能就在这栋楼里，为了这楼道居民的安全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这段时间你们这里有人搬走吗？” “让我想想，哦哦，有，今天对门的大柱突然跟我说他不租了，我当时还奇怪问他，他跟我说老家有事要回去。”回想着早上的情况，胖女人也不敢耍滑头，如实的告知。 “去把门打开。” “好，我马上去。”胖女人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神色恭敬。 对门被胖女人颤颤微微的打开，看着沈流年的神色带着敬佩臣服，门开后退至一边。 眼看房门打开，二宝等人也不墨迹，快手快脚的进入房间。房内一片狼藉，许多东西散在旁边，只是一些贵重的物品被打包带走。 半夏看着沈流年，他的目光沉静带着锐利。因为没有笑意，俊脸就透出一种冷意的硬朗。 “茶几这里不合理。其他地方都很杂乱，唯独这块地方干净整洁的可疑。住户是男的，而且他又是老家临时出了事情，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打理这一块地方。从房间杂乱无章可以看出这人的习性，这里的地毯完全是新买的，你闻的出这里附近有死者身上的气味吗，半夏？” 听到沈流年忽然点名，摇头“闻不太出来，经过那么久的开窗通风，气味早就散了。” 二宝补充“既然这块地方特别处理过了，我想应该是想掩盖什么，或许这里是一个突破口。” “我们可以在这周围看看，我看过的侦探小说，线索一般都是在看似正常让人不会注意到的地方。”冯晴在茶几周围观察起来，由于看不到直接趴到地上，丝毫不注意形象，屁股半撅。 对于冯晴，在场的人丝毫不期待她能找出线索来。这里早就被处理干净了，哪还有什么线索留着，所有年轻刑警都开始寻找指纹血迹。 半夏看的认真，突然听冯晴一声惊呼“嘿，我找到线索了，大家快看，快看过来！” 冯晴捏着手上的布条从地上弹起，因为太过激动，直接撞到了沙发上。她揉着发红的脑袋，来到众人面前，顺手拍了拍半夏的肩头，语气兴奋“我就说吧，侦探小说都是不错的学习平台！” “死者身上的衣服布条？”半夏上前一步，拿过冯晴手中的碎布条，粗略的看了眼，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微皱。 沈流年取过半夏手中的东西，朝二宝吩咐“二宝交予警局化验，看看是不是死者的。” “是，沈队。”二宝答。 沈流年原本专注的接过半夏手中的证物，在触碰到某种陌生的柔软时，丝丝麻麻的令他分了神。 眸光微转，就见半夏抬着张干净的面容与自己对视，目不斜视，琉璃眼眸一片平静同时又深不见底。 其中一刑警靠近沈流年，轻声道“沈队，初步勘察。在茶几上有发现一处指纹，现场发现两处明显不同的足迹， 还有地毯下有血迹。” “把收集到的提交到指纹库去，另外足迹也拿去进行比对，至于血迹拿去化验，看看是不是死者的。”听到刑警的声音，沈流年收回与半夏对视的眸子，打量着面前的年轻刑警。 另一人又说“我们在其他地方物品上提取到了不同的指纹，不太清楚哪个是嫌疑人的指纹。” “都采取送指纹库，进行查找。”沈流年简言意骇。 “知道了，沈队。”刑警收到沈流年的回答，火速去办。 在半夏一旁默默看着的冯晴，睁着大大的眸子打量着半夏与沈流年，望着她们交汇的目光，大大的眼眸炯炯有神。唇角微勾，露出别有深意的一番笑容，可爱的虎牙为其增添了不少魅力。 “我想你这在住户入住前都有留下身份证复印件吧？”半夏问。 听到半夏的问话，胖女人答“是的。” “既然你有身份证复印件，希望你配合我们。把它交给我，这样我们警方能快点抓到嫌疑犯。”半夏眸子盯着胖女人眸子幽深，有条不紊地进行。 第二十一章 阴雨雷电夜 警局内，由于接连发生两起大案。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明亮的办公室内，不少人来回走动，眉头紧锁。 冯晴嘴里叼着块面包，大大的眸子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娴熟的敲打着键盘，嘴里的面包一直来不及咽下。秦俊由于在上一桩案子展现了电脑天赋，而被沈流年叫回了刑警部追查嫌疑犯的下落。 半夏抬头，看着沈流年坐在阳光中的身影。他正低头翻看着一叠文件，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半夏的目光，突然抬头与她对视修长清咧的眸子微微一敛。 看着突然迎上来的目光，半夏作贼似的，低下了头。白煞的脸庞浮出淡淡的红，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心脏的位置，感受着指尖强烈跳动。对于这陌生的悸动，半夏选择性的忽视，继续着手头上的工作。 不知不觉过了许久，半夏再次抬头时是听到外卖小哥的声音。屋内风光明亮，因为嫌疑犯还没有找到，再加之前面的案子还有些后续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所有刑警部的人员都要集体加班。 在这里面当属半夏最惨，时属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对于警局的一些事情一概不知。在别人过去领盒饭时，半夏只能无奈的叹气，继续埋头苦干，要求自己尽量不拖他们的后腿。 不知何时起，点点雨滴打在窗户上，宛如怒放的花朵。夏季本就是雷雨高发期，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一声闷雷响起，空气中不知哪里传来“啪啪”电流轻响，半夏眼前骤然一暗，已是漆黑一片。 半夏静坐几秒，不知是谁打开手机上的照明。微弱的灯光下，周围的颜色一片惨淡。 “怎么好死不死这个时候停电，东西都还没保存，这整晚算是白干了！”有人抱怨了起来。 听到有人抱怨，冯晴也哀嚎出声。 黑暗中半夏的身子微颤，娇俏的脸蛋毫无血色，连额角也开始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纤细如玉的手指紧紧抓住座椅，从而缓解外泄的情绪。雨夜滂沱，一下下的鞭打着半夏的内心。 不知不觉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肩头，脑袋半靠那人结实胸膛，手臂环了上去。脑袋懵懵的，只留结实的胸膛清晰流畅，感受着皮肤下每一寸都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肌肉线条。 “害怕打雷？”沈流年在黑暗中，打量着怀里的瑟瑟发抖的人儿。明明害怕的要死，却极力控制。 听到沈流年低沉悦耳的嗓音，半夏一怔，放开紧抓他衣角的双手。抬起苍白的脸蛋，敛下情绪“嗯，有点。” “怕的话可以抱着我，我会一直在旁边陪你。”感受着手臂上残留的温热哦，不知为何非常愉悦，嘴角微勾。往旁边退了一步，至于其他人，也没有闲暇时间注意这边的小插曲。 “有办法修理吗，吴警官？”秦俊隐约看到门口的身影，试探性的问。虽然她不知道供电什么的，但如果是保险丝烧坏，还是可以修复的。 吴越听到秦俊的声音，脚步停住。转身看他，似乎思索了几秒钟，他答道“从刚刚断电时的性状来判断，是附近电网负荷过大烧毁了变压器。修理需要关闭电闸，开启变压器外壳，查找损毁零件更换新配件即可。” 再说这段话时，吴越讲的非常流利与快速，而秦俊无法不注意到，他那略显浑厚的男音。低沉而澄澈，非常的man，就如弹钢琴时的大低音带着磁性。 秦俊心里升起一阵喜意，刚要说话，就听他又开口，语气平和沉稳“不过我不会修，等会需要打电话请专业人员来修理，你们在等会。”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大门，走进那条狭长的走廊，身影隐入黑暗。 听到二毛的话，茯苓大步向前迈进，与沈流年比肩。出水芙蓉的脸庞，红云遍布煞是可爱。高挑的身段半靠他身上，嘴唇慢慢贴近他的耳旁“沈哥哥，这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的，我有点怕。” 感觉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躯体，有严重洁癖的他，漆黑的眸子充满厌恶，全身上下都透着冷意，迫使一旁的人无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左手轻触旁边之人，一把拉至自己面前。 半夏还没从刚刚沈流年身上散发的冷意中缓过神来，就被一股大力拖了过去。鼻翼之间香水味萦绕，带着茶梗的清香，迎面与一具柔软的躯体贴了上去，而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瞬间。恰巧这时，头顶上的电灯亮起，盈盈的笼罩在二人身上。 四目相对，解读着对方眼中的意思，半夏一阵尴尬。自己也是躺枪之人，不知被谁一把大力拉来，结果却被莫名其妙的记恨上，只能讪笑面对茯苓眼中的质问。 此刻在外人眼中，半夏正占着茯苓的便宜。一双不安分的手，环抱着茯苓纤细的腰肢，漂亮的琉璃眼中猥琐之色明显。茯苓满脸的享受自然，高挑的身段紧贴半夏，纤细柔软的手臂缠绕在她白煞的脖子上。 看到此番情景，不少单身刑警暗中叹息。可惜了两位漂亮的实习生，盯向冯晴的眸子越发的火热。 “哇靠，小许同志，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冯晴捂着大大的眼睛，神情搞怪，引得不少人侧目，立马化解了半夏的尴尬。 半夏立马放下搂着茯苓腰肢上的手讪笑“，刚刚太黑，小赵快摔倒了，我顺手扶住。” 望着众人意味深长的表情也不过多解释，余光扫过茯苓娇瞪的眸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心中暗自心惊，神色古怪，原来她喜欢这款？ “既然有电了，大伙继续，争取早日找到嫌疑犯！”吴越拍了拍手，嗓子浑厚有力不失威严。 听到吴越的话，所有人都散开来，半夏拉开座椅回到自己的座位。突然脑袋一闪，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秦俊旁边，神色肃然“秦俊你去网上查查看，就是发生命案到现在，有没有人在网上查过如何处理尸体的。之前的女房东说过，嫌疑犯家住a市，你着重进行查找，人们的潜意识中只有家来的有安全感，他肯定就在a市的哪个角落。” “恩，好的。”听到半夏的意见，秦俊快速查找起来。 半夏一只手握着秦俊的椅子，半弯着身子在旁边，与沈流年黝黑的眸子对视了眼，挪开放在电脑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电脑旁的秦俊终于露出了笑容，大呼“小许，真的有。我已经进行对其进行了定位，位置在a市的一间网吧里。现在我已经调出了那里的视频，你看是嫌疑犯。” “二毛，你去联系a市的分局，通知他们对这个网吧进行围捕，快。”沈流年吩咐二毛，快步来到秦俊旁边，转头继续对着秦俊说着“你继续进行定位，把他盯紧了。” 经过a市分居的配合，终于在那间网吧，抓到了嫌疑犯。听到这个消息，办公室内所有人都吐了口气，之前紧绷的弦也放松了下来。 秦俊瘫坐在大班椅上，手心冒着冷汗，看着半夏神色都有些虚虚的。不知想到什么，虚弱的身子木然紧绷“终于逮到这个嫌疑犯了，对了，现场好像有两个不同的指纹，那不是还有一个？” “另外一个的指纹主人，已经找到了。是个卖桌椅的老板，与死者嫌疑犯并没有什么关联。已经与店里的员工进行核实过了，这个指纹是搬运货物时留上去的。”对于秦俊的疑问，沈流年抬起看着手机短信的眸子淡淡的说着。 冯晴拿过桌上的冒着热气的咖啡杯，语气愉悦轻快“太棒了，只要确认了，我就可以回去睡个安稳的觉，不用在担心睡不安稳。” 第二十二章 审讯市内的话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蒙蒙亮，万物寂静的时候。刑警部门外就有警笛嘟嘟响起，在网吧内被逮捕的嫌疑犯被连夜带了过来。 在刑警部的一间特别的审讯室里，一个面容邋遢的男子正在接受问话。镜头里的他被安置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里，椅子腿是固定在水泥地上的，而他粗壮的双手则被拷在椅子扶手的两侧。他前面不远处，有一张木质大桌子，边上放着两把椅子。吴越坐在左边，二宝安静的坐在他右手边，正拿着黑色的水笔进行做笔录。 此刻桌上的两盏台灯大亮，灯光直直的射向他，迫使他低下了头。消瘦的身子微微耸动，被铐住的双手十分枯槁，尤如年过七旬老翁。 “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声音低沉、威严。 他无意识的抖动双脚，双手合十，轻声回答“不知道，有些忘记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帮你回忆下。”吴越眼神带着审视，语气压迫“住你对门的女孩，在前天先被你先奸后杀，后抛尸于临安半山腰！是吗？” “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由我们说出来，跟你说出来性质是不一样的！你小子给我想清楚点！” “……”男子拨弄着腕间的手铐，没有回答。 “我们能查到你，自然能查到你的一切，请你放明白你！”吴越显然有些生气，拍了拍桌子，语气急切。 “嘻，你以为你们是怎么抓到我的？”男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注意你的态度！回答问题！”二宝气的一甩本子，大步上前，一把扯起嫌疑犯的衣领！ 男子的声音很轻，对二宝等人却无意于晴天霹雳“好啊，那我现在就好好的跟你们说清楚，你们倒是听好了，我是故意让你们抓的。” “什么！”二宝紧抓他领子的手松了松，有些难以相信。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我就是故意在网吧上找的那些资料，把身份泄露给你们这些网络警察的。” “这两天我也想通了，既然我杀了人，迟早有一天要被你们绳之以法，那我还不如自己向你们透露我的位置。只是你们到是比我预估的快，挺不错的。”他抬高了一些声调，眸子直视经过处理过的玻璃，诡异的笑起。男子直视的地方，正是处理过的玻璃，在里面看来，就是普通的到不能在普通的墙壁。而在外面，却能把里面的内容看的清楚万分。玻璃外的沈流年，单手插在裤兜里，薄唇微抿。另一只手轻轻的扶着耳麦，在看到里面男子投来的目光，珉起的嘴角微勾，不疾不徐的把耳麦摘了下来。 漆黑的眸子一片幽深，神色愉悦“呵，这家伙，有点意思。” “头儿，是这人吗？”一审完，吴越就从里面匆匆出来，走到沈流年旁边询问。 沈流年看了他一眼，轻笑“你感觉呢？” 吴越摇了摇头，神色莫测，叹了口气“不太好说，这男的给人感觉太诡异了。审了那么多年，多少嫌疑犯我都见过，像他这样的，还是头一回遇到。” 望着旁边两张年轻的面孔，沈流年朝他们吩咐道“这个人，你们给我盯紧了，到时候可别让他给跑掉。” “是，沈队！” 说完，沈流年给吴越丢了句“我们出去说”就迈着修长的大腿走了出去，穿过长长的楼道，来到楼下的训练场。站在一块无人的草坪上，点点阳光照色在他深邃的侧脸上，半垂的睫毛颤动着，如同扑通欲飞的蝴蝶。 “现在可以说你在审讯室里的发现了，这里没人。”吴越问。 沈流年静默三秒，答“他不是凶手，我可以肯定凶手另有其人，这个人跟这件案子没有一点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哪里可以看的出来？”吴越急切的问道。 “从死者的尸体上，可以看出凶手是第一次杀人。按里说，被捉到的嫌疑犯多少会有些害怕，可惜那个人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很从容，感觉十分的老练。刚刚他看了我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像是要告诉我些什么，只是我目前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沈流年语气平静，眸子幽深，让人感觉猜不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人不是凶手的？可是居民楼内的那些指纹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回想起居民楼内发现的死者身上的布条以及血迹，吴越内心疑惑四起，有些猜不透沈流年话里的意思。他说刚刚嫌疑犯有什么信息想要透露给他，那又会是什么呢？ “应该从昨晚开始吧！在秦俊调出网吧摄影头的那一刻起，做为多年刑警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说完，沈流年漆黑如墨的眸子打量着远处。 吴越调笑道“你小子不是最讲究证据的吗？之前还说人家小许的推理不可靠，现在又说自己的直觉。” “我可没说她的推理不可靠，只是那小家伙需要磨磨锐气，这次的事情正好给她个教训。之前上头那帮人，因为觉得她是非科班出身而闹的沸沸扬扬的。我到觉得这丫头是个好苗子，如果离开警局到有几分可惜了，除了有时候破案时欠缺考虑。”沈流年收回目光，看向吴越的神色认真。 吴越一屁股坐下，厚重的手掌撑着草地，语气带笑“你是这么想，人家小许可不会知道你在众人面前说她的意义。瞧她之前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八成是恨上你这个师父了。” 沈流年摸了摸手腕，幽深的眼眸带起了笑意“恨我总比丢了性命强！如果要恨也随她了，毕竟我是他师父，总不能让她出去给我丢脸吧！说来也奇怪，本来还反对许半夏留在刑警部的那帮人，也不知道赵局长是怎么搞定的，现在连个声都没有人吱了。” “恩，这也算她运气好，接下来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打算？”吴越问。 “你再去查查这个人，我对这个案子还是有些怀疑，尤其是他这个人。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弟什么的，父母之间的事情你也去打听打听，这回一定要尽可能的详细。我打算到时候去审讯室内，再跟他谈谈。” 沈流年俯视着随意坐在草地上的吴越，这个从自己一踏入刑警部就对自己多加照顾的哥们。还记得当初进入刑警部只为寻找自己的未婚妻，为人孤傲又不喜那些客套，又或许可以说，以自己的家庭条件根本不需要这些。当初自己到是因为这个被不少人排挤，还好有这么个人陪自己。 “你对那个新来的实习生有些不一样。”沈流年不着边际的来了句。 吴越一愣，笑道“谁？” “你小子别想给我装糊涂，我说的是那个秦俊，长像唇红齿白的那个，喜欢他？” “……”自己的确对那小子有几分好感，不曾想却被发现了，当初就不该喝醉酒跟他说自己喜欢男人。吴越心中暗叹，非常后悔。 第二十三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明亮的办公室内，老旧的空调呼呼作响，习习凉风拂面却吹不走半夏内心的烦躁感。紧咬笔盖，好看的眉眼皱鼓鼓，幽深的眸子打量着白板上的内容，进入全心全意的状态。手边的白色陶瓷杯中一撮绿色点缀于中间若隐若现，袅袅茶香四溢，萦绕于心头。 “有哪里不会，贿赂我的话，说不准我可以考虑一下。”沈流年拎着饭盒进来，就发现办公室内半夏盯着白板上的照片猛瞧，面部表情丰富多彩，琉璃眼眸深处透着浓浓的迷惑感，洁白的贝齿轻咬笔盖。 他看到这番情景，不自觉的走了过来，把手中的饭盒放在办公桌上，压低声音打趣到。想起二毛跟自家大哥反应，觉得自己对这小徒弟太过严厉了，沈流年就勉强的露出自己觉得最和善的笑容。 半夏瞧着他那比哭还丑的表情，也没心情取笑。只是情绪有些许低落，不过立马调整了心态，低下了头。不急不缓的开口，字字清晰流畅“师父，我觉得我或许真的错了。你批评的是，我对自己确实太过自信，这个案子我处理的太过草率了，从昨晚看过视频后，觉得里头还有许多疑点没有处理好。” “哪里有疑点没处理好？”沈流年看了眼眼前的人，语气平静。顺手取过半夏旁边还未喝完的茶，拿起轻啜，静等回复。 “昨天秦俊破解出来的录像，那个人被抓之前抬头望了眼录像，眸子特别诡异，里头好像夹杂着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信息。那双眼睛像是早就知道我们的下一步动作。虽然我目前没有证明我推理的证据，但我相信我的直觉。”柔柔的声音透着坚定。 放下手中温热的茶杯，舌尖的苦味慢慢的淡去，只留余香绕口。静默半刻，开口“之前派去工厂调查的人传来消息，里面的员工对他的评价是，性格活跃亢奋，爱贪小便宜，无聊时爱赌上两把。十几岁时父母离异后，便缀学进入工厂打工。这样的人心思容易溢于言表，而非像昨晚那人如此诡异阴暗，我现在有些怀疑他的身份，那人是不是有孪生兄弟亦或是长相相似之人。” “既然师傅也怀疑他有些古怪，那需不需要派人去他老家查情况？”半夏问。 沈流年答“你放心，我已经派二毛去查看情况了。”抬起手腕，露出腕间的手表，精致大气低调，很矛盾的一只手表，就如同沈流年这个人那么难以琢磨。 深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现在晚饭时间，我这里不虐待员工，快吃。” 说完，沈流年打开带来的饭盒，放在半夏面前。都是一些相对清淡的食物，不过胜在色泽艳丽香气扑鼻，特别的勾引味蕾，看到这些食物，半夏大喜，深吸口气，抬起漂亮的眸子看着沈流年“做为沈队的徒弟真是有福，翠玉居的饭菜？” “恩”看着她喜欢，沈流年暗松了口气，不过语气淡淡，没有太多情感波动。 沈流年搬来笔记本电脑，坐在半夏旁边，神色认真。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时的轻点鼠标，半垂的睫毛细长如蒲扇，遮住了漆黑的眼眸，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气质，安静而又美好。 冯晴秦俊一进来就看到，半夏安静的消灭面前的饭菜，而沈流年坐在一旁，长而有力的双腿交叠着。偶尔余光关注着她，平时古井无波的眸子也透着笑意，两人这番模样让人不忍破坏。 “小冯你们两来了，怎么不进来？”半夏收拾碗筷，笑着问道。 其实从他们一到门口，半夏就察觉到了。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进来，终是忍不住喊了声。望着两个表情呆萌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暗自打量旁边的沈流年，只见他丝毫不受影响，专注着电脑，神色认真。 秦俊嬉笑道“小许同志，我们来的会不会来的不是时候？” “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半夏实在跟不上秦俊脑子的步伐，只能这么回答。 听到半夏的询问，秦俊只是看着沈流年，笑而不语。捂着嘴巴哧溜的跑去座位，半挨着脑袋神色暧昧，时不时的回头瞄上几眼。冯晴秦俊二人来后，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回到位置，眼睛充满了疲惫感，嘴里哈欠连天。 “我去审讯室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到时候送你回家。”沈流年说完，不给半夏丝毫回答的机会，就大步流星地走开，徒留欣长背影。 确定沈流年离开后，冯晴转动着小椅子，来到半夏旁边眼神暧昧，特意压低声音打趣说“刚刚的饭是沈队亲自买的吧，我来闻闻空气里弥漫的味儿，是翠玉居买的吧。沈队对你那么好，小许你可以考虑下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帮你打听过了，沈队到目前为止可是单身，典型的高富帅，你可要抓紧机会咯！” “我们不可能，你想太多了！再说了，那么好的人你怎么不去啊！”半夏朝她娇瞪，顺手把背后的抱枕靠垫丢了过去。 冯晴接过半夏丢过来的靠枕，垫在自己的后背，满脸舒适答“我已经有目标了，就是沈队的哥哥季凡，嘿嘿！” “想让我给你们牵线？是不是该有报酬之类的。”双眼微眯，朝冯晴摊开手，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一副地主收租的模样。 听到她们的谈笑声，茯苓“嚯”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个箭步来到半夏跟前，低头俯视着眼前的人，声音冰冷如冰“你喜欢沈流年？如果不是我父亲安排你进刑警部，你觉得你能成为他的徒弟？” 从茯苓的话语中，引得竖起耳朵众人一呆。心中暗叹，难怪不常来的赵局长，最近时常来刑警部巡查，时不时往这探头而又不进来。后又木然悲伤，好不容易来了几朵小花，在这狼多肉少的刑警部本就不够瓜分，但也挡不住他们试试看的心。现在好了，冯晴看上了头儿的哥，茯苓又是上头的女儿，只留半夏还屹立着。 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加深，静静地等待回复。 只听半夏“噗嗤”一笑，声音清脆如碎玉，不骄不躁“我想赵局长为人正直刚正，你赵大小姐应该不会做出欺压之事。如果我真喜欢沈队，那么我是不会放手的，是我的我会紧紧握住。其他的我可以让，唯有男人不会让！” 神色莫测倨傲，琉璃眼眸幽深，指尖轻点腕表，到真有几分沈流年的模样。嘴角微勾，轻声呼唤“小赵，这回还要谢谢赵局长让我进警局，同时也谢谢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做，让所有人以为你喜欢沈流年！”半夏附在茯苓耳边低语，使她身子一怔，转头看她的眸光异样。 手臂轻挽茯苓，眉眼弯弯。态度恭顺，根本不见孤傲，昨晚半夏一直以为茯苓喜欢曹郁，可细细想来，又有些不对。鼻尖萦绕的柠檬味儿越发浓郁，现在想来怕是沈流年。不过眼下是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哀叹，今天算是报答师傅的饭菜吧！ 茯苓一把拉过半夏，拖至楼下面色凝重，语气不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流年是我要处的结婚对象，我只不过想你知难而退。” 半夏淡笑不语，整个身子仿若至于夜色之中，晦明晦暗琢磨不透。 第二十四章 垃圾桶里的盒饭 沈流年再次来到审讯室内，修长的手卷起袖子，深邃的眼眸盯着嫌疑犯。嘴角勾起，一把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动作一气呵成高贵优雅。房间外，之前的两个年轻刑警正睡眼朦胧地坐在外面。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沈流年修长的双腿交叠，声音低沉。 听到沈流年问自己，他并不说话，只是诡异的看着摄像头。看到他奇怪的动作，沈流年并没有询问，只是转身出去，朝门外的两个年轻刑警说了几句。那两人笑着跟沈流年回了句，就离去了。 沈流年从新回到审讯室内，说“门外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我支开，你现在可以说了。” 他看了眼摄像头上灭掉的红光，活动了下脖子邪笑“我想以沈队长的聪明，应该知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嫌疑犯吧。我的代号是毒蛇，那人只不过长得与我相似，现在被我安排在a市的一间废弃工厂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现在正被人追杀，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们刑警部最安全，等风头过后，你给我一笔钱，让我去美国。”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沈流年眯起双眼，语气却云淡风轻。 “我想沈队，你应该很在意你那个未婚妻吧，不然也不会进入刑警部。”毒蛇也不恼，把头往前探去，与沈流年对视“以及当年徐局长一家是怎么死的，不知道这个条件有没有资格？” 沈流年上前一把钳住他的脖子，手背的青筋暴起“说，我未婚妻子的下落以及当初那场大火的真相。” “要我告诉你也行，除非你先答应我的条件。”被掐的变红的脸上依旧带着邪笑，完全没有任何慌乱。只是再次开口的声音有了异样“沈队长如果在掐下去，这真相怕是……” 经过毒蛇的提醒，幽深发红的眼眸慢慢恢复清明。看着面前因为缺氧而发黑的毒蛇，沈流年骤然放开，狭长的眸子泛着冷光，周身寒冷刺骨，就连语气也沾染了寒霜“我答应你。” 沈流年一松手，毒蛇就大口呼吸，带着手铐的手拽了拽衣领。得到他的承诺，毒蛇也不敢在谈条件，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了他“我之所知道徐长明一家当年的事情，无非是他跟追杀我的组织有牵扯。你们这帮刑警竟然还把它当成普通的失火案处理，真是搞笑。” “那场大火正是我在组织里的前辈放的，要不是他无意间透露，或许我也还不知道。听闻徐长明手里有组织的罪证，不过后来找到他时，已经被他藏到了别处，据了解应该是在你们刑警部。” 沈流年略一思考问“你那组织是干什么的？还有那个物证是什么？” “这些必需等我安全出去在告诉你，不然我可不敢说，到时候你沈流年知道全部事情，出尔反尔怎么办。”毒蛇只透露出一小部分，之所以选择跟他合作，是因为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他的身份不单单只是刑警部的刑警，背后的势力更是不可小墟，而是军阀世家。他哥哥季凡看似是普通公司的老板，实则不简单，曾几次介入组织内部。毒蛇意味深长的摸了下手中的刺青。 ________________ “小许收拾东西，下班。”沈流年拍起半夏的肩膀，神色淡淡。 半夏抬头，答“好，马上。” 简单的整理电脑前的文件，就匆匆忙忙跟紧沈流年的脚步。坐在狭小的车中，两人彼此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又感觉非常的默契。半夏靠在窗旁假寐，感受沈流年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荷尔蒙，不知为何感觉心跳加速，这让她非常烦躁，粗鲁的按着开关，感受着从窗外吹来的冷风，过了许久才平息下来。 沈流年并没有注意到半夏这丝异样，现在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审讯室内毒蛇的话。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玟你又在哪？ 很快，黑色的别克就停在了小区地下停车位中，寂静的停车场内稍显阴森，每个微小的声响都在不断放大。半夏站在车门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寂静的停车场内不远处的响声异常明显，抬头看着轿车反光镜内反射出来的人影，娇俏的脸上紧绷起来。 就在这时沈流年拉了半夏一把，身体紧贴着一具健硕的胸膛，以及耳边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他身上总散发着安全感，只要在他身边就能放下紧绷的神经。 沈流年抬头看向刚才黑衣人所站的位置，神色变的凝重起来。低头对着半夏提醒道“跟紧我，到时候如果出事，你就跑别管我。” “好”半夏敛起目光，闷闷的应着。 不过值得高兴的事是到达住处附近，后面都没有人跟着。半夏有些怀疑那人是不是那帮家伙派来的，这些疑问也只能藏在心底，平静的问“今天审讯室内的那人是嫌疑犯吗？” “他不是凶手。”沈流年从口袋中掏出烟盒，点了根。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在黑暗的空间中显得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半夏听到后，沉默半会眸子微闪。答“噢” 这一路上为防止那人在次出现，沈流年把半夏紧紧搂在怀里，只要半夏一抬头就能碰到。两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苏璟站在半夏房门口，远远的就打量到半夏与沈流年二人，男人把怀里的女孩紧搂，宛如珍宝，那么小心翼翼。女孩虽然没有丝毫笑容，却看得出来毫不抗拒，站在一起当真是金童玉女。然而这一幕却刺痛了苏璟的眼，嘴角带着自嘲的笑容，呵，苏璟你就是个傻子，她怎么可能还需要你。看了眼手里自己亲手做的的饭菜。此刻显得多么的讽刺，抬起手毫不留情的扔到垃圾桶里。 “苏璟，你什么时候来的？”半夏抬头看到苏璟，立马推开沈流年紧搂自己的双手，朝他跑去，好看的眉眼带起笑意。让人看的失神，眼中只有她此刻的笑。空荡荡的臂膀还有些温热，而余温的主人已经离开，沈流年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莫名的失落以及尚未察觉的妒忌。 “刚来没多久，你就上来了。”苏璟虽然回答着半夏，好看的桃花眼却是看沈流年，眼神带着挑衅。 想起刚刚在地下车库看到的人，半夏跟沈流年打了声招呼，就拉着苏璟进入房间内。黑白分明的客厅内非常简洁大方，苏璟一屁股挨到沙发上躺下，冲半夏浅笑“怎么了？” “我在停车场内发现个人，背影很像蝎子，不过当时环境比较暗，看的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想问下你，那人是不是那帮人派来监视我的。” 苏璟听后收起笑容，神情严肃“今天刚去出了趟任务，不是很清楚，等我回去帮你查下组织有没有派人来监视你。” “恩，这样也好。” 想了想，苏璟还是开了口“你感觉沈流年怎么样？刚刚感觉你挺依赖他的，你……你以前警戒心是最重的，我希望你在刑警部不要放松警惕。” 半夏呆愣住，是啊，今天面对沈流年时，那颗紧绷的心竟莫名的平息下来。不过马上收敛了眼中的情绪，语气平和“恩，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你今天到这里来，难道上头有指示？” “没，只是刚好做完任务经过你这里，就想着上来看看你。”苏璟没有告诉她，自己是特意烧了饭菜来这，是因为想她了。随后想起什么问“沈流年怎么跟你一起？” “噢，沈队就住在对面，所以今天开车送我回家。” 第二十五章 消失的毒蛇 早晨醒来，窗外天色还未大亮，天空呈暗蓝色，就像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纱。纱后阳光隐隐透出。刚拉开门，突然感觉手腕被人牢牢握住了。 一抬头，对上沈流年的眼睛。 “走。”他只说了一个字。 “恩” 他松开手。半夏看着发红的手腕，另一只手抚触上去，转了转。弯头看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嘀咕，这厮真不知道怜香惜玉。 今天的沈流年步伐比昨天大上许多，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半夏能想到的应该是警局出事了。 半夏想后大惊，难道是审讯室中的嫌疑犯出事了？ 随着他的步伐，她们在次来到地下停车库。今日不同昨夜那般渗人，屡屡光线从天窗上洒下，不时有白领精英等来开车上班。 一进入审讯室中，就感到现场气氛非常压抑沉默。半夏就见冯晴迎面走来。小脸紧皱，大大的眼睛夹杂着烦躁与气愤。沈流年则三步并两步走进了嫌疑犯呆过的小房间内，从一旁拿过手套戴起。 半夏也尾随沈流年进来，拿过一旁的手套，就见他蹲在嫌疑犯旁边。原来嫌疑犯已经死了，用手轻触，身体已然僵硬。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半夏觉得眼前之人与那日视频中见到的有些许不同。却有说不出是哪，明明是相同的两张脸，突然脑海中浮出一个假设。 之前沈流年也曾怀疑过，他或许有着孪生兄弟或者长相相同之人。那么，会不会有可能被人调包了？ “头儿，之前突然停电，等我们把电路修好时，嫌疑犯就某名奇妙的死了。”二宝看沈流年波光有些踌躇，毕竟自己第一天独立顶班，却让嫌疑犯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半夏想了会，朝二宝问道“之前吴警官不是让人修过了，怎么又出现问题？” “修电路的人说我们保险丝太细，这里供电量又大，所以会突然停电。”二宝答。 一旁默不作声的曹郁盯着上面的摄像头，突然开口“那也就是说死者死亡期间的全过程，摄像头都没有内容。” 沈流年看了尸体一眼，站起，朝二宝吩咐着，语气中隐隐透出股怒气“交给法医鉴定，进行指纹体液比对，看看是不是凶手。” 说完，沈流年流出去观察进入到里面的指纹识别器。上面有针孔摄像头，就算进入停电模式也能运行，现在却没有任何被破坏过的痕迹，那些人是如何做到的偷天换日，深邃的眼眸复杂。 沈流年靠在楼道里，低头含了根烟，擦火点燃。火苗跳动，他轻吸一口，抬眼看向走过来的人。 半夏开口“虽然我没有见过死者，但是我觉得躺在审讯室中的那人跟那晚的不是同一个。” 随着呼吸，他的鼻翼中喷出淡淡的烟气，却并不难闻“恩，继续。” “昨晚的断电或许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放了根细保险丝，照成断电。至于指纹识别器为什么还完好无损，我觉得或许是他们有这方面专业人员，我在摄像头那处有发现口香糖的味道。”半夏垂下眼眸，淡淡的说着。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我们刑警部出现了内鬼，这个口香糖就是那人黏上的。”他说。 半夏猛然抬头，看着沈流年。是的刚刚自己也想到这个可能，却并没有说出，不想沈流年他却风轻云淡的说了出来。半夏想了想，点点头“也就只有这两中可能，可惜我们没有证据。” 他们两心中都明白，能把尸体就这么从刑警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搬出并非易事。这人不论是刑警部的内鬼或是外面的人，都值得让人防备，这件事情让他们明白，刑警部多少已经被对方掌握住了。 就在这时，半夏肚子传来“咕咕声”，抬手看表，已然中午。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多少有些饥肠辘辘。 他看她，没有说话。 半夏被他这么盯着，多少有些尴尬，回答语气有些微弱“饿了。” 而她看不到的是，由于难为情，脸颊两侧爬上了丝红晕。染在白煞细腻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沈流年吸了口烟，朝她笑了笑“走，带你去吃午饭。”说完，就含着烟往外走。 的确，自己也饿了，需要吃饭，这附近有哪些地方的饭菜好吃与否也不太了解。毕竟只有填饱肚子才能查案，半夏也不扭捏，直接跟了上去。 刚出警局门口，半夏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与沈流年打招呼。那人正是钟寻，他此刻穿的挺随意，白色的衬衫搭配黑色西装裤，嘴角挂起的笑容，让人觉得特别阳光。 半夏尽量将自己缩到后头，对于钟寻这位师兄，她觉得有些热情过了头。不过终究还是被他眼尖的发现，看到自家师妹，他觉得还是挺有趣的一个人，不像其他女生那般做作，看得让人作呕。 “嗨，小师妹想你师兄我了吗？怎么几天不见瘦了这么多，该不会是老沈不管饭吧。”钟寻跟沈流年打完招呼，就快步走到半夏面前，用手捏了捏她那肉乎乎的脸蛋。 半夏一把拍了上去，大呼“放手！” 感觉到小家伙有些生气了，钟寻也识趣的放手，转头看向自己的好友“老沈，你们打算去干嘛？” “吃午饭。”沈流年抬头扫了眼对自家徒弟过分热情的某人，语气不自觉放冷。 听到沈流年说去吃午饭，钟寻也乐呵呵的跟了上去，调笑到“嘿，带上个我呗，我也没吃午饭。刚到没几天，你就尽尽地主之宜。” 前面修长的身影停了下来，测过脸看钟寻，语气虽然淡淡，神态却带着一丝慵懒放松“就算我不请你，你小子哪回不是自己凑上来。怎么，海边那套别墅还不够尽地主之宜？” 听后，钟寻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老沈，你可别诋毁我在你徒弟面前的形象。我告诉你，你这是赤裸裸的妒忌，妒忌我的帅气，你懂吗！” 半夏在后面听到他们之间的打趣，无意识的笑了笑。这就是平时的沈流年吧，在朋友面前可以那么懒散，玩世不恭，活的轻松肆意。但在破案时又可以变成冷峻铁血的队长，不论哪个都让半夏对他肃然起敬。 钟寻来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旁，打开车门，朝半夏喊了声“小师妹快上来，坐师兄旁边，你师父这人可无趣了。” “我还是在后面吧，不打扰你专心开车。”半夏抬头开了眼已经坐在后面的沈流年，想了片刻，还是选择安静的坐在后面。 “小师妹，你真是跟你师父学坏了，就知道欺负你师兄这个老实人。”看到坐在后面的半夏，钟寻也不恼，独自坐到驾驶座上，嘟囔了句。 发动引擎，一脚蹬了下油门，才想起不知去哪吃“老沈，你打算去哪吃。” “一直踩到底，前面第一个转弯处的饭店。” 这家饭店很大，看着非常干净温馨，空中飘着食物淡淡的香味。店里只有老板老板娘两人。由于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店里的客人有些少，坐在收银台的老板娘一眼就看到了沈流年，胖胖的脸蛋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不经意间看到半夏，微微呆愣住，不过马上就挂起了笑，亲切的朝沈流年打招呼“小沈，饭菜还是平时那样吗？” 等沈流年走近后，又八卦的问起“这小姑娘长的挺标致的，你女朋友？也是啦，那么大了该找个了。” “恩，再加几道清淡点的菜。”不知到为什么，沈流年没有选择解释，幽深的眸子半垂，嘴角上扬，不过这样的感觉还不赖。 半夏属于怕麻烦的人，她认为沈流年或许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所以懒得理会。既然如此，那半夏也就不去解释，免得到时后看着都尴尬。 包厢也属于非常简单的类型，桌椅都是那种八十年代的既视感。沈流年随意的坐在靠窗的位置，随手端起茶杯，放在口中轻抿，竟有种皇家吃饭的优雅气息。半夏选择坐在他对面，感受屋外照进来的阳光，有种莫名的放松。 钟寻坐在半夏旁边，看着这些布置眼中明显感觉兴奋。 没过多久，这家店内的老板就送上了一份报纸。沈流年接过报纸后，老板对着他用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下。沈流年扫了眼半夏转头，笑着点头。 半夏问“他比划的是什么意思？” 沈流年轻答“老板说今天有烧鸡汤，等会端来给我们尝尝。” “噢” 其实沈流年没有把老板的话全部说出来，只是说了一小部分。老板比划的意思大致是，我家那口子觉得你女朋友实在太瘦，以后生娃，这身子骨不太行，我们正好煮了鸡汤给她补补，调理下身体。 说完，沈流年抖开报纸，端看起来，神色认真。 等上菜的时候，钟寻一直跟半夏聊天，沈流年看着报纸。 对着钟寻，半夏眼中始终挂着笑意，语气温柔央央。钟寻也是个妙人，偶尔几个笑话，甚是有趣，引得半夏捂肚大笑。 “小姑娘，刚出锅的，放着凉会，尝尝看味。”老板娘端来热气腾腾的鸡汤，盛在碗中，放在半夏面前。 面前的鸡汤味道非常勾人，金灿灿的汤汁与香菇相勾芡。温热的鸡汤入口，浓浓家的味道弥漫在唇舌之中，非常熟悉。半夏看着眼前胖胖的老板娘，眼眶瞬间湿润，含着眼泪笑道“谢谢你，味道非常好，很有家的味道。” 沈流年看到半夏流泪，眉头皱起，听到她后面的话，顿时舒了口气。 “喜欢吃就好，别家都烧不出这味，以前阿玟……我的一位故人特别喜欢喝我烧的鸡汤。”老板娘想了想，连忙改口，笑着说道。 第二十六章 阿玟是何许人物 “小家伙，你也太容易伤感了吧。如果想家，就让老沈放你几天假，回去瞧瞧。那么大个刑警部，难不成少了你就破不了案了。”现场气氛非常凝重伤感，实在让人受不了，钟寻立马调笑起来。 半夏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喝了这鸡汤就莫名的想哭，感觉很久以前在哪喝过。看到钟寻的关心，半夏立马冲他们摆了摆手“没事，不用请假。” 琉璃眼眸深处看老板娘带起了审视，却只是一闪而过，快的另人难以捕捉。 老板娘因为楼下有客人，也就笑着让半夏以后常来吃，就匆忙的赶到楼下去招呼了。沈流年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放下手中的报纸，双手合十放在桌上，抬头与钟寻对视，低沉的嗓音响起“老寻，你在那方面人脉广。我之前在审讯室内发现个嫌疑犯，他手中有个刺青，到时候我画给你，你托道上的兄弟看看那是什么意思。” “恩，行。”钟寻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突然让我查这个？” “我有阿玟的消息了，那人叫毒蛇，是他透露给我的信息。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想放弃。”沈流年眼神迷离，纤长的手指触摸着杯子的边缘，像是陷入了沉思，窗外照在他脸上的光，使他看起来扑溯迷离。 面对两次提及的名字，半夏有些好奇这“阿玟”究竟是何人，不过这些到都兴趣不大。半夏最关心的莫过于沈流年让钟寻查的刺青，听闻组织内部的人员到一定地位都有属于自己的代号和刺青，那这人会不会就是组织的人。那他又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刑警部的人？那帮人又是什么打算，安排自己的同时，又安排了其他人进来？ 沈流年提及的阿玟又与这组织有什么关联？还有就是自己这个吊而郎当的师兄，会不会就是黑道中提及的那人？原来小小的刑警部竟然藏了那么多秘密，有意思。 低头喝汤的嘴角勾起，琉璃眼中溢满愉悦。想起什么忽而抬头笑起，与钟寻直视“我记得钟师兄的母亲，是在美国时教我的陶教授吧。班级同学聚会时，有提到陶教授回中国了，是吗？” 听到半夏突然开口，钟寻一愣，连忙笑起，答“是啊，这回从美国那些辣妹怀里回来，就是看那老佛爷。” 钟寻并未说，之所以住在沈流年那套海边别墅里，无非就是自己老佛爷太过唠叨。 “那正好多年不见，我去拜见下陶教授，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半夏笑起，语气熟络。 钟寻一拍大腿，神色激动“记得，记得，你这学生可是她最喜欢的，你去她保准开心。我这就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你把号码报给我。” 不过话锋一转，抬头看她“小师妹我记得你不是学计算机系的吗，怎么听老沈说你学了护士？” “计算机学出来后才发现不好混，才学的护士。”半夏淡定从容的回答钟寻，并不慌张。 沈流年放下手中的报纸，端起碗，伸手打算盛鸡汤。却被半夏接过，沈流年看到伸过来的素白双手，非常自然的递了过去，任由她来。 正在盛汤半夏，突然听到耳边沈流年的声音，猛然一惊，只听沈流年道“你就是陶阿姨一直在称赞的小夏，真是看不出来。记得几年前她老人家还想撮合你跟阿寻，不过被这小子拒绝了。” 半夏看着钟寻眼神复杂，自己当时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吧，才那么小就被人给惦记上了？想起陶教授在大学里对室友那张严肃的脸，就不住的后怕起来。 想了半会，半垂着脑袋低声沉吟“那我是不是该考虑不去，让师兄代我送去给陶教授？” “小家伙，你可别听老沈瞎说，哪有的事。你有听别人说过吗，他是不想你跟我过多接触，到时候让我把他这唯一的小徒弟带坏掉。”钟寻把手搭在半夏肩上，身子凑近，慌忙解释着。眸子噙着笑，薄唇一张一合。 这样的钟寻，半夏有些不习惯，用手轻触他的额头，把他推开。心里暗想，这家伙跟冯晴真是像极了，一样的是多话之人，真不知道两人碰面是怎么样的一个样子想想就有趣。 “师父，审讯室内死的是真正的凶手，那案子算是破了吧。” “算是，之前我让秦俊交给你的那些资料，背的怎么样了？”沈流年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汤，拿起旁边的纸巾，优雅的擦着嘴角。狭长黝黑的眸子打量着半夏，一字一句的说着。 摸了摸衣袖，显然没有想到他还记得这茬，敛着眼答“已经记住大半，还有小部分来不及看。” “今晚背会，来我房间，我会抽查。” 半夏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一个字“好。” “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还让小家伙半夜去你房间，黑灯瞎火的，正是诱人犯罪的好时机。”钟寻看沈流年的目光略带深意，言语间带着打趣的意味。 沈流年看了他一眼，带着冷光，半威胁着“如果不怕我把你的具体位置透露给你家的老佛爷，你可以尽情的说下去。”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我就贪一时嘴快而已。”听到他的威胁，连忙讨好的笑着。 接下去的话，沈流年没有说下去。因为有电话打来，他接起，是刑警部的。 电话里传来女声，正是二宝，此刻她正沉静的说着结果“头儿，指纹体液比对出来了。审讯室内的死者就是杀人凶手，至于他的死因，法医鉴定的结果是，突发的心肌梗死造成的死亡。” “恩，好，知道了。”沈流年答。 “怎么样，你们吃好了吗？”沈流年抬起手腕，看着时间询问。 “好了。”两人一口同声的回答着。 临走前，半夏再次转头回望这家店，眼神幽深。不是特别大，但是很干净，里面的东西也非常不错。只是这老板娘或许需要去查查看了，还有沈流年的一些举动，都需要监视。 回到刑警部，钟寻声称有事，就与她们各自分开。半夏就如同沈流年的跟屁虫，一路尾随着他身后，一个没注意就撞上了他结实的后背。摸了摸疼痛的鼻子，抬头望去“师父，怎么突然停下了。” “明天早上给我五点起床，去射击场学射击。作为一名合格的刑警，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徒弟只会躲在办公室内分析凶手是谁，关键时刻却连歹徒都制服不了，明白吗？” “哦，好。”半夏看着眼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只能闷闷的答应。 好在回到办公室内，还有冯晴这个开心果。一看到自己进门，就立马迎了过来，抬起晶亮的眸子问“中午跟沈师兄去吃饭了是吧，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不知想到什么，冯晴忽而八卦的凑了过来，低声说着，气息喷在半夏耳边，痒痒的，就跟小猫咪在挠“我发现了个大八卦，怎么办，好想找人分享。我跟你说，今天你走后，二毛刑警跟小秦两人有大事情发生。” 半夏听后问“什么大事情？” “你走后，二毛刑警给小秦带了饭菜。要说带饭这也不算什么大新闻，最主要的是我们这些人的菜大多很普通的盒饭没啥区别。小秦的可就不一样了，凭我多年吃饭的经验，可以看的出那是自己烧的。” 半夏满头黑线，连忙笑着说“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小秦是吴警官带的徒弟，再说小秦又是男的，他俩怎么可能。冯八卦，你就收起你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吧，人家小秦我看他前两天还去相亲去了，不可能跟吴警官是那种关系。” “可能真的是我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导致脑回路不太正常。”冯晴笑嘻嘻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吴越与秦俊的背影还是带着审视，不过却因为半夏的解释淡了许多，晃着脑袋接着输入资料。 面对安分不少的冯晴，半夏到有些不太习惯。这几天下来的相处，可以发现她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特别像个妹妹。说起八卦新闻，小嘴简直一堆一堆的，完全不需要你的介入，只需要看她自导自演就好。 半夏低头，继续着手头的工作，由于这些东西以前多少有接触过一些，上手也比较快，基本一些简单的事情都难不倒她。 茯苓见沈流年回来，立马抱着文件绷着脸到他门口，敲起了门。过了一会，便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一进到里面，茯苓立马换了副面容，笑容和煦如春风，轻声细语的说着“沈队，我父亲今晚打算请你去翠玉居吃顿饭，不知道你今晚有空吗？” 听到茯苓提到赵刚时，沈流年终于有了反应，把头从文件中抬起 “恩，大概几点钟？” “下班后。” “恩，你出去的时候让小许下了班先走，不用等我。”想起没车的小家伙，沈流年揉着太阳穴，神色疲惫，朝茯苓吩咐了句。 得到满意的答复，茯苓也爽快的答应“恩，没问题，那沈队你先忙。” 一出门口，茯苓就立马恢复了平时的冷漠模样。走到半夏面前，语气平静疏离的复述刚刚沈流年在办公室内的话，说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快速的回到位置。 第二十七章 印象改观 “小许，下班了，你还不走吗？如果还没有好，我可以留下来帮你。”冯晴问，说完就作势坐了下来。 “马上，还有一点没有输好，你先回去，不用等我。”半夏输完手中最后一个字，抬头冲冯晴笑笑。 冯晴看到半夏已经输完的资料，开口“那你早点回家，我先走了。” 寂静的办公室内空荡荡，只有个茯苓低头收拾着东西，而半夏则一个人坐在电脑桌前，拿着个软皮笔记本，埋头做着笔记。面对这些不熟悉的领域，竟充满了挑战性。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半夏猛的抬头，虽然开门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尤为突出。只见赵刚赵局长露出圆圆的脑袋，显得格外慈祥，语气带着长辈特有的和蔼可亲“小许，还记得我吗？那天在酒店我们有见过。” 赵局长挺着滚圆的肚子，非常有喜气的走了过来，地中海式的头顶挂着几根头发，一身西装笔挺。由于衣服过小肚子被勒的难受，用手解开了胸前的纽扣。肚子得到释放的瞬间，赵刚舒服的吐了口气，低头看着半夏笔记本上的东西，立马咧开嘴道“不错嘛，流年这小子教徒弟到是有两把刷子。” 茯苓看到自己老爹，立马从位置上走过来，挽着他的手，轻声喊道“爸，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好去翠玉居碰面吗？” “这不是闲的无聊，过来看看你们嘛，怎么不欢迎。”赵刚看茯苓，假装发怒的说着。 茯苓嘟囔“哪有，我这不是不想让你多走趟路嘛，谁说不欢迎你。” 半夏面对这对父女间的温馨，默默的低下了头，以此来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哪知赵刚话锋一转，含着笑“小姑娘，你今晚应该没什么事吧，赏个脸给我，今晚我约了流年，你跟他一起去。” 正在半夏不知如何拒绝时，沈流年手臂挂着一件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赵刚，语气熟络自然“赵局好，茯苓不是说你在翠玉居跟我们碰面吗，你怎么过来了？” “我已经订好了包厢，可是一个人在那有坐不住。这不就想着过来接你们嘛，对了流年，今天既然小许也在，就一起去，我看这小姑娘好像还是比较听你的。你看那眼睛直勾勾的等着答案呢。”赵局长笑呵呵的看着沈流年，语气带着玩笑。 半夏听后有些内伤，自己有直勾勾的盯着他嘛，不过是想他帮忙拒绝你的邀请而已。 “小许，今晚那些先不用去背，跟我们一起去吃个饭，给赵局个面子。”沈流年语气淡淡，看半夏的眸光平静如水，丝毫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赵刚听到沈流年的答复，拍了拍手，立马吩咐起来“那小姑娘坐你的车，茯苓跟我一起。” 翠玉居的大厅还是如同上次那般火爆，门口停满了不少豪车，沈流年最后还是等上许久才寻得一个车位。大门口站着两排的迎宾小姐，各个腿长腰细凹凸有致的，不少进门的客人都停下步伐，盯的春心荡漾的。 半夏有些好奇，像沈流年这般禁欲系男神，不知会不会跟他们那般停住脚步。也不能怪她有这个想法，毕竟以前跟苏璟去做任务时，见多了这些人前君子，人后猥琐之人。 当初第一次做任务时，半夏还不懂怎么看人，只知道根据资料做任务。那时接到的目标人物，是一个地位非常高的官员，那人在外口碑不错，长相也彬彬有礼，做事也堪称君子。结果就是这么个人，却被她在酒店房间里看到猥琐未成年少女，行为堪比变态。 歪着脑袋看向沈流年，只见他神色清明，脸色还是如常。修长的双腿大步向前迈进，丝毫没有停顿下来，而两边的迎宾小姐到是有不少频频抛着媚眼，娇俏甜美的脸蛋布满红霞。心中暗自，在次打量这些穿着清凉的人，这么漂亮的姑娘，老娘我都有感觉，难道这厮不是人？ 带着满脸疑虑，紧跟他的步伐踏入翠玉居。里头简直座无虚席，这是半夏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生意做成如此，想不到苏璟这家伙还是有点厉害，要是自己，怕是不亏损都是万幸。 远远的经理就发现了我们，特地跑过来跟我们打招呼。看我的眸子更是布满了笑着，嘴里带着讨好“许小姐，沈先生来这吃饭有安排包厢吗？如果没有，我把你们安排回上回的包厢。” “不用，我们已经安排好包厢了，你去忙。”沈流年语气淡淡，声音带着丝沙哑，宛如醇酿。 对于沈流年跟自己说话语气淡淡的，他也没有生气，一双眸子透着精明。语气讨好却不显掐媚，姿态伏低又显得有气质，这经理也算妙人，只听他含笑说着“那沈先生在哪个包厢，我到时候为你们加几个菜。老板吩咐了，只要沈先生来店里一律免费。” “多谢。”半夏知道，他这声谢是与苏璟道的。因为沈流年心里明白就算他拒绝也没用，苏璟吩咐，他们这下头的人只得照办，与其让他们难办还不如爽快答应。 说实话，与苏璟的两次见面，抛开一切，他还蛮欣赏那人。侧头看向半夏目露深意，想起那晚苏璟挑衅的目光，怕是这小家伙还不知道吧。 就在这时，赵局茯苓他们也停好了车子，往这边走来。赵刚盯着翠玉居经理离开的背影，笑着转头看沈流年问“你们认识翠玉居的老板？” 沈流年答“碰过两次面，觉得比较聊得来而已。” “别放在心上，我只是问问，那个经理的幕后老板也不知道是谁，竟然面子那么大。算了，我带你们去二楼包厢。”说完赵局长就挺着大肚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头，不时回头与沈流年聊上几句。 “爸，你也真是啰嗦，一路上都没听你停过会，沈队估计都要被你绕晕了。”茯苓在旁边实在受不了自家老爸的碎碎念，说了句。 听到茯苓嫌弃自己，赵局长立马吹胡子瞪眼起来“好啊，你这臭丫头，从小就是由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不知道感恩就算还嫌弃你老爸。再看看人家流年跟小许，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你倒是学学。” “得，得，得。就别人最好，我最坏行了吧。” “本来就是。”赵刚一甩手，眉头翘起。 想起初次在酒店见面时，对赵刚的映像无非就是凶狠之人。当初的那一眼，至今她还记得，那么冰冷穿透人心。可如今再次与赵刚接触，却发现，他像个老顽童一般，看着竟有几分可爱，尤其是跟茯苓斗嘴时的样子。 “你们要吃什么尽管点，不要客气。”说完，赵刚就翘起二郎腿半靠椅子之上，舒服的眯起双眼。 这次的包厢并不像那晚的包厢那么古色古风，让人心旷神怡。窗外华灯初上，万物生平，里面一片高调奢华，水晶制成的吊灯高挂在天花板之上，黄黄的灯光散发迷人光芒，照亮整个房间。里面的装饰风格像极了欧洲皇家装饰，非常时尚简约大方。 “听茯苓说，这回追查到嫌疑犯的踪迹有你的一份功劳。”赵刚睁开眸子，带着和蔼的笑容询问。 半夏沉默半刻，答“是师父教的好，如果没有他的提示，我怕是还猜不到。” 听到半夏的回答，赵刚做直身体，眼眸深处升起了兴趣“是这样吗？不过这回小姑娘，你处理事情有些鲁莽，以后记得跟你师父多学。还有就是你的体能训练要加油了，进入刑警部，最重要的就是体能，光会一些推理可不行。你的起步本来就赶不上其他人，所以要比别人多加用功。” “恩，知道了。”半夏低垂眼睛，遮住眸子中的暗芒。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你不要有压力，我很看好你，不然也不会让你进入刑警部。”赵刚摸过口袋里的烟，擦火点燃，顺手递了根给沈流年。 半夏点着腕间的手表，琉璃眼珠转动，轻声答“我会尽力跟上他们，不让赵局长与师父难做。” 赵刚听后点了点头，服务员也在这时递上菜肴。在半夏这边特地放了碗蛋汤，看后疑惑抬头，那人笑着解释“这是经理特地让我断来的，请您先喝一杯暖暖胃。” 晚饭过后，半夏思绪万千的与赵刚茯苓他们道别，坐上沈流年的车回到公寓。还未踏进大门，背后就响起沈流年特有的男音“那些资料拿到我房间来看，等记住了在回去睡觉。” 望着沈流年特地为自己敞开的大门，半夏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左右。想起明天还要早起晨练脑门顿时变大起来，思虑片刻，只能认命进去。 一脚蹬掉鞋子，穿上沈流年家雪白的棉拖。踢踏踢踏的走了过去，房间的风格与她的类似，都是黑白风格，没有一丝多余的色调，简洁明亮。乃至卫生间与房间的装修都跟自家差不多，想起那天沈流年熟络穿梭的模样，怕是自己也会觉得这是自己家吧。 正在发愣期间，突然一瓶矿泉水飞快的过来，半夏习惯性的接过。沈流年看到她利落的动作，眉毛一挑“看样子体格考试应该还难不倒你，明天训练难度系数加倍。” 感受着矿泉水瓶传来的凉意，半夏面露苦笑，连忙干脆利落的回答“是。” 听到她的答复，沈流年满意的转身进入浴室。 不一会浴室里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在这深夜之中撩人心弦。半夏闻着自己酸臭的衣服，皱着眉头任命的拿起桌上还未看完的文件，拼命的接着，感觉过了好久，也不见那修长的身影出来，半闭的双眼最终合上。 等沈流年看完电脑出来时，看到的便是原本该记资料的女人，睡的如同一头猪。干净清爽的面容如同瓷娃娃，阿玟小时候也是像她这般，每到写作业时，就趴在自己家睡觉。 最后沈流年只能无奈的把人抱到沙发上，动作却无比轻柔。 第二十八章 小家伙你这是在玩火 第二天一早，半夏就听到沈流年冷冷的声音响起，立马条件反射的从沙发上跃起。由于位置太小一个过猛，直接摔到地上，感觉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低声自语“原来真的不是做梦，他怎么在自己家里。” 不想却被沈流年听到，语气冷冷的“在看两眼，这是谁家，早知道昨晚就该把你丢到门外去。” 仔细瞧看，还真不是自己家。一拍脑袋讨好的笑“刚刚还没睡醒，有些懵在那里，师父大人不记小人过。” 抬眸与沈流年黝黑的眸子对视，却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脸，半夏下意识的摸了下，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随即呆呆的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你那么看我。” 只见他抬起带着尾戒的小指的指间轻点自己的嘴角，深邃的眼眸含着深深的笑意“这里，有口水。” 听到他的话，半夏立马大囧，抬起腿飞快的奔向浴室的镜子前，照了半天也没见丝毫口水星子，连忙大呼“沈流年你就是个小人！枉我还觉得你心胸宽广。” 浴室内的半夏，只听房间外的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彼此彼此，对了早上的训练在加一倍，让你长点记性，别再顶撞师长。” 半夏咬牙切齿，随后笑起，不慌不忙的拎起牙杯中深蓝色的电动牙刷，朝上面吐了口唾沫星子，然后淡定从容的放了回去。静静地在镜子面前整理仪容，顺道哼起了歌曲。 “给你三秒，立马给我出来。”眼看过去十多分钟，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来的倾向，沈流年眸子明显露出不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桌子，一下下的敲击着。 打理好头上最后一撮头发，半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应到“好了。不过师父你得等会，让我先去换身衣服。” “你可以就这般出去，我不嫌弃你。”面对半夏酸臭的衣服，沈流年丝毫闻不到，只是身子却下意识离她远了些，眼里噙着笑意。 不到片刻，半夏就换了身衣服出来。长裤短袖运动鞋，在她眼中，自己现在是名刑警，那也代表着随时都会有案子。之前那些性感的衣服自然得摒弃。门外的沈流年正叼着雪茄，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火，却被半夏的出来打断。 S.T.Dupont此刻正散发着时代感跟难以抗拒的独特魅力，她眼尖的可以看出这款打火机可以堪比打火机中的劳斯莱斯。它造型就如同他的主人那般低调奢华，设计风格更是特别，尺寸大小正好是他的手掌及手指的动作。简洁完美，如果手指的主人开起，更能听到一声清晰的“铿”声。 半夏顺手拿过他手中的雪茄，熟练的取出包里的打火机点燃，茄衣通体颜色比较淡，甚至有带点烟叶还未成熟的淡绿色。深吸一口，竟混有一丝泥土的气息，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这是特立尼达，来自古巴的烟，在古巴雪茄品牌里算是比较少见的一款。市面上很少买的到，没想到今天能被我给抽到。” 她没有想到一个开车会愿意选择大众化的别克，却在这些细小方面又会特别在意。这沈家究竟是什么一个存在，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就在这时，沈流年一把把半夏手中的雪茄扔到垃圾桶里，语气带着严厉“下回别让我再看到你抽烟，不然看着办。” 说完，就转身离去。半夏撇了撇嘴，跟在他后面进入电梯。电梯内一片安静，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可以的事情，她却不可以。暗自叹了口气，还好自己烟瘾不大。 这时，半夏与沈流年的手机同时响起，看到是警局来的电话，半夏立马接听，越听神情越凝重，旁边的沈流年神情也好不到哪去。接到通知，两人立马加快速度赶往刑警部，准备好一切就飞快赶去案发现场。 沈流年边穿制服边问吴越“什么个情况？” 吴越答“一对中年夫妻好像被人劫持，据他儿子阐述，他家里空无一人，保险柜被人打开，里面已经分文没有。” “恩” 刑警部人员立马火速赶赴现场，进行勘查。 “头儿，我在这里发现了少量血迹。”曹郁说，憨厚的脸上挂满凝重，厚厚的嘴唇紧抿。 沈流年蹲在地上，观察着桌角边的血迹。立马眉头皱锁，沉声道“二毛，立马向副局长通报案情，这个案子怕不是简单的绑架事件了。” “是” “警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我父母有没有危险？”只见一个模样普通的男子，神情凝重焦急的询问。 沈流年抬头看去，问“你是报案的人，可以跟我说说你进来时的情况吗？” “好的，昨天我打电话给我父母，那时候他们没有接电话，我以为他们有事就没打电话了。今天早上我来到我父母的院子时，只见房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保险箱里面空无一物，我就感觉事情不妙，后来就打了电话请你们帮忙。” 沉思片刻，开口“我们在现场勘察到了血迹，不过，也可能没事，你不要担心。” 听到有血迹，男子听后神情恍惚，人有些虚脱。只觉得脑子一阵天旋地转，还好被一旁的女子手快的扶住。不过马上他就稳住身子，朝沈流年虚虚的说着“我爸妈就拜托你们了，如果那些绑架的人需要钱，你们尽管跟我说。” “好” 不一会赵刚赵局长就带领技侦、情报、网安，刑事技术等多警种警员集b市的山河镇，看见沈流年笑着说“有没有什么发现？” 沈流年摇头，答“还没有。” “我刚刚在外面观察过了，这个山河镇虽然不大，但是流动人口非常多。按照这点来看，进行排查应该要上许久。”半夏手握软皮笔记本，一字一句缓缓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二宝，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还有就是对山河镇内的所有人及相关道路上的视频进行24小时排查，可以的话把近三天的也进行查看。” 按照专案组的严密部署，各种侦查手段都统统用上。秦俊此刻也发挥着重要作用，十指翻飞轻点鼠标，各个街道都清晰呈现。沈流年眸子幽深，快速的扫描着电脑屏幕上可疑人员。 这时半夏把头也凑了过来，因为看不到，只能紧挨着沈流年。鼻翼之间此刻充斥着柠檬味，让人觉得心安。突然之间感觉胸前一紧，有一双大手横在自己胸上，被一把拎开甩在旁边。 半夏怒瞪罪魁祸首，不过最后还是败在他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上。拉过边上的小板凳，小心翼翼的站上去，纤细如玉的手轻搭在沈流年肩上，小小的脑袋半靠在自己的手上，看着电脑屏幕。 由于电脑屏幕比较小，半夏只能尽可能的睁大琉璃眼眸。秦俊的这些内容大多来自被绑匪劫持的人质，附近周围一些便利店内的视频，他电脑方面是个天才，拿到这些事情更是轻而易举。 另外一边，二宝也根据沈流年的吩咐，对相关道路进行了排查。此刻几十个刑警正围着监控录像看着回放，一双双眼睛一闭不闭的盯着，看到可以处就立即退回，可是每次都以失望告终。 正在他们开始颓废时，半夏这边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一辆白色的代步轿车上，沈流年指着那处地方让秦俊回放。他依言退回，只见有一人下车进入便利店时，正左顾右看神色慌张。看到嫌疑犯露面，站在小板凳上的人此刻一阵兴奋，挥动起手来。由于重心不稳向前扑去，只感觉唇上一阵温热。 望着身下打算接住自己的沈流年，半夏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只留唇上的温热异常清晰。下意识的伸出柔软的丁香舌舔了下，味道不错，带着丝烟草味，还有淡淡的柠檬味。 却在这时，半夏明显的感觉大腿内侧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此刻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何况她根本不是。抬起头，尴尬的撑起身子，打算起来，却被他一把压了回去。低沉如久藏的醇酿那般醉人的嗓音却带着丝沙哑，温热的薄唇划过她的小巧玲珑的耳垂，低声沉吟“小家伙，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湿热的气息打在耳边，酥酥麻麻的像根羽毛划过心尖，痒痒的使她轻颤。一个激灵，立马从这妖孽身上弹开，白煞细腻的脖子布满红晕，鼻翼之间的呼吸不断加重，乃至胸膛剧烈起伏。 摸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琉璃眼眸微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步伐有些凌乱仓促，一出去就与冯晴撞了个满怀，连头也没抬，连说几声对不起就逃也似的离开。 冯晴抱着资料进门，看着精神恍惚的半夏，面露疑惑的问“小许，这是怎么了，看着神色有些恍惚？” 沈流年调整好状态，冲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年轻刑警冷冷的说了声“继续。” 那些年轻刑警不由身体一抖，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连忙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神态认真，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根本不敢回答冯晴的问题，只怕下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面对里面有些异常的气氛，抬眸与自己一起实习的秦俊对视，哪只这个最能说的，今天也慌忙的低下了头，不看自己。 第二十九章 谁的好事被破坏 半夏有些慌乱的倚靠在墙上，不知不觉之中，以临近傍晚。宽广的街上竟有几分萧条，黄昏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半夏摸着悸动的右心，抬起眼眸看向远方，突然脑子一阵天旋地转，有些影像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抓不住。 脑袋一阵阵刺痛袭来，双手抱头，靠在墙上的身躯慢慢滑落蜷缩。娇俏动人的脸上布满狰狞，脑子里突然冒出好听的男声，略带稚嫩的声音里透着股少年老成“我的小未婚妻，等你长大了我们就结婚。这辈子，我只要你。” 半夏低吼“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时常想起你的声音，求求你别再出现了好吗。” 白嫩的脸庞此刻挂满泪水，心脏紧揪，痛的难以呼吸。那声“这辈子我只要你”宛如魔咒盘旋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却又让人痛断肝肠。过了许久，半夏才平复那种痛。双手抱膝把头埋在双腿之间，身影无端的使人觉得萧条，在另一双幽深的眸子看来却像是脆弱的如同瓷娃娃，一碰即碎。 沈流年由于半夏刚刚那一撩拨，平静了十年的心湖彻底的因为那名为许半夏的姑娘乱了。想起自己还未寻得的未婚妻，眉心一阵刺痛，用手捏了把。烦躁不安的情绪也随那苍凉的背影而悸动，他知道那一吻，不只是她动情，就连他也是如此，心尖随着那温热柔软的唇舌而被搅动，竟是如此的明显异常。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奇怪。此刻明明心情遭到极点，埋头在膝间，丝毫看不到周围人的目光，可她却感觉后背有道目光异常的灼人。她不用抬头，也知道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淡淡的柠檬味儿也越发的明显起来。 半夏抬起头，望向那道目光。只见她神色静默的倚靠在墙上，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手指间夹着烟，看到自己投去的目光，立马深吸一口。抿灭，弹到旁边破旧的垃圾桶里。随后优雅的走了过来，递上手里的手帕，眸子打量别处，声音淡漠“真丑。” 她想不通他，明明关心她，却又要装作贬低她的模样。半夏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毫不留面子的把鼻涕眼泪抹了上去，递还给他，也不在意自己眼中挂着泪痕。 沈流年接过她递来的手帕，神色平静的放回口袋之中。修长的双手伸出，在夕阳的照射下，尾指上的戒指异常的闪耀。半夏借着她的力，快速的站起，收手放下。 “收好情绪，我不想在破案时再看到你哭丧着个脸。不就调侃了句，怎么当真了。”不知为什么想到她反感自己，心里莫名一抽，难道她就只喜欢那个苏璟吗。 半夏答“没有，是因为个人原因，并不是因为沈队你。” “那就好，我已经让二宝她们去查那辆代步车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嫌疑犯。”沈流年看着腕间的手表，平静的述说着，声音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情引起半点波澜。 半夏立马调整好状态，冷静的分析判断起来 “以我们刚刚那么大动静，嫌疑犯只怕早就躲了起来。如果是我，估计就不会再呆这处，毕竟这里认识他的人太多，很容易暴露。” “我也想过，我让二毛跟二宝两人带着那个嫌疑人的相片去附近的村庄进行围捕了。而且从他下车的位置来看，初步估计应该有四个左右，只是另外几个还不知道模样。”沈流年听到半夏的分析判断，做出了些补充。 不知不觉间，半夏随沈流年越过楼道，来到另外一个房间内。深邃的眸子看着吴越，嗓音低沉轻慢“二毛怎么样，这辆车的主人找到了吗？” 吴越看着沈流年，答“车主已经找到了，名字叫陈大。不过他说这辆车早就在一年之前卖给了别人，那人叫朱广，我现在已经派人去他家找了。” “跟在秦俊电脑上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吴越摇头，答“不是那人。” “去给我把他的底细以及这人这段时间都与哪些人接触，都给我好好的查清楚。”说完，就把视线移向了半夏白嫩的脸上，看着她以收复的情绪，满意的转头。 “好，我马上执行。” 沈流年倚靠在椅子上，脸色晦暗不明。修长的手指握着鼠标，不停的回放着嫌疑犯从白色代步车上下来的场景。眼皮微微垂着，睫毛很长。面部映着浅浅的灯光，本就深邃的目光越发迷人。 半夏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拿过一旁的矿泉水，拧开。 他突然开口问“最近案子的确比较多，有点累人。我刚刚点了盒饭，估计马上就会送到，你等会先吃。” 半夏一口气把剩下的矿泉水喝完，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抬起眼眸，琉璃眼珠微转答“谢沈队。” 沈流年把手放在桌子上，看着她，不说话。 她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随即调笑起来“沈队，你最近该不会觉得我特有才，看上我了吧。” “突然发现，你哭的时候挺丑的，下回别让我看到。”他偏头点烟，语气认真。 半夏听后一噎，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自己丑，还是他。 这时，二宝走了进来，把资料递给沈流年，两人开始低声交谈。 “沈队，吴警官那边有消息了，嫌疑人这几天都在一个叫月色的酒吧里。吴警官他们对那个嫌疑犯深入开展调查的同时，发现了那酒吧在进行不法交易。” “什么交易？”沈流年把手中的烟抿灭，语气淡漠。 对于沈流年的询问，二宝清俊的脸蛋涨红，说话有些结巴“吴警官说那个酒吧，暗地里都在进行一些非法的皮肉生意。” 沈流年眯起眸子，指尖轻点桌子，语气懒散冷淡的问“查出酒吧老板是谁吗？” “那还没有，吴警官怕打草惊蛇，就让我先回来禀报你，问你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沈流年忙的时候，半夏就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听到月色酒吧时，神色一愣，之前钟寻他们就打算去月色酒吧。可那酒吧是在山上，而这个酒吧与那酒吧一个名字，两者是否有什么关联？ “跟吴越说声，让他先别动，我到时候找人扮成vip成员混进去，先进这个酒吧探个究竟。”沈流年挽起袖子，端过桌上的咖啡，目光疏离淡漠。 二宝答“好，我这就打电话给吴警官。” 沈流年作为刑警部的得力干将，这个案子又如此棘手。刚刚在外面听冯晴提起，本来作为副局长的赵刚，这案子应该由他接手。却被他以警局有事，沈流年作为破案高手而推脱掉了，当真老奸巨猾。 见二宝出去，他一把拉起旁边傻愣着的女人。看着略带迷茫的琉璃眼眸，嗓音清冷而沉稳“趁他们都忙着，我们先去月色酒吧。” “从之前毒蛇的事情之后，你怕警局有奸细，而且与这事有关联？”半夏问。 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沈流年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被灯光照色的有些朦胧。只见那俊美的脸庞上紧绷着，神色专注而又认真。抿着薄唇并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很快，他就带着半夏坐进警车里。发动引擎，快速的行驶出去。路上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出手机，丢给到半夏手里“打电话给钟寻，让他带两套衣服来b市的月色酒吧。” 收到他的命令，半夏立马拨了过去，只听那头传来抚媚的女声“喂，哪位，阿寻正在洗澡没空接电话。” “把电话给他，给你三秒钟，不然后果自负。”半夏在那女人打算挂电话前，冷冷的说道。冰冷而透着威严，仔细看与平日的气场有很大的不同。 那女子本以为是钟寻的其他小情人，想给她个下马威，却不想电话那头的声音，不自觉的让她产生压迫感。一声声宛如冰块，带着冷意。冷冻着她的神经，心底不由泛起阵阵寒意。 快步来到浴室门口，朝里面喊了声，声音带着丝委屈“阿寻，有个女的找你，叫你接电话，还说你不接，让我后果自负，她真是好大的口气。” “哪个女的竟然敢给宝贝你脸色看，我帮你讨回公道，把电话放到我耳边。”钟寻听后神情愤愤，像是想给面前这抚媚女子讨回公道。接电话的语气有些加重，透着股凶狠。 修长的双手一把扯下女子身上松垮的浴巾，看着面前惹火的曲线，宽厚的手掌不住的在上面游走，引得女子不住的颤栗，顿时媚态横生，喊了出来。看到这幅模样，他狭长的眼眸变的越来越幽深“哪个不要命的，竟然那么晚打扰小爷我。” 女子听到钟寻并没有替她讨回公道，有些不满的扭动起身躯，呻吟声越发的抚媚妖娆，钟寻立马会意“还欺负我家小宝贝。” “准备两套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来b市的月色酒吧，快。”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女子的呻吟声，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语气越发的冰冷刺骨。 那字字冰冷淡漠的声音，瞬间浇灭了钟寻眼中的邪火。里面熟悉的声音，让他立马想起半夏，快速的夺过女子手里的手机，瞥了眼。上面赫然亮着老沈。 妈呀，还真是老沈的号码，钟寻连忙从浴缸内爬起，问“好，我马上来。” 第三十章 前尘往事 电话挂断的那刻，半夏抬眸与一双幽深的眸子对视，呼吸不自觉的加快，连忙撇开头，闷闷的说了声“钟寻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恩。”他淡淡的应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着慢慢变红的耳垂，不自觉的勾起嘴唇，狭长漂亮的眼睛满是笑意。随后开门出去，不一会就提着一碗酸辣粉来，放在她面前。酸辣粉扑鼻而来的香味十分的勾人食欲，半夏微眨眼睛，指着面前的小吃，笑说“给我的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东西递到她的手里，转头掏烟。手臂横在窗外，望着外面的行人，深吸一口。烟雾腾腾升起，晦暗晦明的照着他深邃的面庞，无端生出几分落寞。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问“师父有过女朋友吗？”说出去后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有许多追求者吧。”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张了口，声音带着股痛楚“有。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正在寻她。她曾跟我约定，她会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让我寻她。她很聪明漂亮，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皎洁的如同狐狸。不想等我再次回国，却是她已经葬身火海的消息。” 说完，又狠狠的抽了口烟。 听到那声有，她心莫名一抽，眸子深处透着酸涩，转瞬即逝，她问他“如果寻不到呢？” “那就一直找下去，无论天涯海角，直到耗尽我最后的生命。”他不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她说的，亦或者是那份还未萌芽的悸动。 她低头吃起碗中的酸辣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辣，鼻头竟有些泛酸。随即一笑，这汤真辣。果真自己得戒了。吸了下鼻子，继续吃着，这味道委实酸辣。 他话锋一转，看了眼手表，神色淡漠，开口“老寻估计要来了，你准备下。”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应声响起，半夏腾出一只手，接起，打开扬声。 “你们在哪，小爷来了。”通过电话，都能想象钟寻此刻的表情，无比的扯高气昂，同时带着丝幽怨。 半夏喝完最后的汤汁，快速打包。 “再往前开两百米，抬头。”他声音依旧沉浸如水。 钟寻隔着玻璃，远远的看到沈流年倚靠在车前，双手插在裤兜。立马推门而出带着兴奋，同时副驾驶座上迈出一条白煞修长的大腿，紧接着露出一张抚媚妖娆到极致的脸，嘴角挂着诱人犯罪的笑。亮色的包裙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与半夏相比更是丰满傲人，白嫩的长腿笔直，气质如兰。非常矛盾的组合却又非常顺眼。 “嫂夫人？”半夏一丢完垃圾，搓着手，立马到车旁。看到周围不少侧目的行人，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顿时被面前的女人惊艳。这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通体散发清冽的气质，却又平意近人，美人如画，靠之有毒就是如此罢。 “情人而已，师妹不用太在意。”他淡淡的说着。 面前的女人听后，神色一暗，随后又挂起栝淡的笑“你就是流年新招的小徒弟？见了面后才发现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随后优雅的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接着说“我叫琳达，是个造型设计师，你去月色酒吧的行头由我负责。”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许半夏，你可以随她们喊我小许。刚刚态度不是很好，别介意，你也与我以为的不同。”半夏伸出手，与那白嫩的手相握，眼神带着欣赏真挚。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接她电话的那个女人。 “流年，这袋给你。”清浅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趟过。 沈流年接过，朝她笑着点头。 “这里没有地方可以换衣服，我带小许去车里换。”瞥见旁边那人握紧的拳头，女子对沈流年笑的越发柔情，语气抚媚如水，沁人心脾。 见她对其她男人笑的如此抚媚妖娆，他只觉得胸口被人紧揪，内心冷笑，这就是这个女人说的爱，见了其他男的长得姿色好点，还不是恨不得脱了衣服扑上去。狭长的眸子含着冷光，如利剑像她射去，语气薄凉“你只不过是我的玩物而已，没有资格喊老沈的名字，下次给我记住自己的身份。” 她听后内心一痛，嘴角缓缓上扬，却带着浓重的痛楚“知道了。” 见她抚媚的脸上露出痛楚，钟寻不知为何莫名烦躁，急急的喊了声老沈我先去车上，就转身离去。 “走吧。”琳达收复情绪，眉眼带笑，朝半夏唤了声。 半夏一愣，随即答“好。” 沈流年见她要进车换衣服，也转身离去。 夜色浓重肃穆，高大的树下，一辆警车不时晃动起来。车外琳达含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通体散发清冽的气息。如同腊月的寒梅，神秘又迷人，却又落寂苍凉。 狭小的车内，为防止被人窥看，半夏只能借着昏暗的光线，进行换衣。琳达则在外守着，不过却被已经换好衣服的沈流年叫走。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响动，引得路人侧目。 只听里面传来半夏的声音 “琳达姐，你在外面能帮我拉下链子吗，里面太小，我行动不方便。” 静默半刻，感觉外面没有响动，半夏又喊了声“琳达姐，在吗？” 就在她以为没人时，后背的车门被人打开，一双大手把她的拉链迅速拉上。半夏正要转身答谢，车门就被合上，她暗道“美人，真冷。” 等她迈出车门时，路边不少行人都停止住了步伐，往这边边看来。当然包括他沈流年，只是他紧皱着眉，神情有些不悦。黑色的礼服包裹着曼妙的曲线，领口一直开衩至胸前，外面披着白色的小披肩，黑白相间夺人眼球。那还未涂画的面容让人看着干净舒服，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精灵。 明明含着笑，目光却有些冷意。长而密的睫毛颤动着，灵动的双眸微闪，在沈流年看来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漆黑如墨的眸子变得有些幽深。 琳达看到她穿出的效果，满意的点了点头。迈着轻盈的脚步上前，拉着她进入远处另一辆车内，回头朝沈流年喊道“可以出发了，后面的妆容我在车后替她画上。”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同时还隔绝了窗外数十道目光。随后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钟寻坐了进去。余光扫了眼坐好的钟寻，接过他递来的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抽，车缓缓的行驶出去。车后面，琳达熟练的取出用具，青葱如玉的手指飞快的跳动着，一笔一划都非常娴熟，神色专注，就如同对待一件即将出品的艺术。 “小家伙，有谈过恋爱吗？”钟寻转头，虽然询问她，却透过她看向她旁边的琳达，满眼柔情。 半夏转动琉璃眼，恭敬的把手搭在腿上，答“师兄，我选择不答。” “那就是有。”钟寻收回视线，猜测着。 她笑笑不说，的确，她曾有过。还记得是那人追的自己，他叫陈以清，是警校中的天才，他曾在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里跟她告白。那时的她与他都太年少轻狂，以为那最初的悸动将会是一辈子，最后还是因为脑子里那不知长相的人……算了下，不知不觉间竟已过去三年。 面对她的不语，钟寻知情识趣的闭了嘴，转头玩着手机。 虽然美人刚刚态度很冰冷，但毕竟帮自己拉过拉链。静默许久，缓缓说着“刚刚谢谢你，琳达。” 琳达突然停下手中的画笔，满脸疑惑的看着她认真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看了沈流年一眼，随后反应过来。语气淡淡“没事，举手之劳。”随后又自顾手头上的事情，静默不语。沈流年缓缓停下车子，琳达也画完最后一笔。 月色酒吧门口停满了各种豪华轿车，其中不乏法拉利，兰博基尼等好车。夜色已经很深，城市如同流光的海洋，璀璨而安静，而月色酒吧里的人，夜生活却刚刚开始。 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勾起了年少时那段轻狂的记忆，眼眶一热，心脏隐隐作痛，滚烫的热水滴落在手背。原来还是会在意啊，只见那人黑色短发，黑衣黑裤，背对着她，正和一个迎宾小姐小声低语。半夏看她脸上一直泛着笑意，眼波流转，像是兴奋又像是羞涩。 从后背看去，那个男人修长挺拔，身材极佳，衣裤合身且布料上乘，光是背影变已经便已经隐隐透出清俊气质，半夏低头一笑，背影真像那人。抬脚出去，正要关车门，却恰巧听见耳边传来她极敏感的三个字“陈先生……” 半夏下意识的停下动作，转头去看。正好看到他转过身，消瘦的线条，淡色而微薄的唇，挺直的鼻梁……却唯独眸子被深色的墨镜遮住。然而即使这样，眼前这个男人依旧好看的要命。远胜电视电影上的那些明星，真是上帝的宠儿。 心尖上那个带自己去吃酸辣粉的少年已经慢慢的变的模糊，她甚至有些忘记他的眉眼，只记得他不要她了。 对上那人的笑，半夏知道自己失态了，朝他微微一笑。 他并非是她心中的他，只是她好笑的发现，姓陈的男人，全都长像不凡。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失态。此刻他的神色有些淡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面色落在她眼中，竟有些病态的白。 第三十一章 照片的背面 盛夏傍晚的风徐徐吹来，带着一丝暖意。她就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张与她记忆中有几分相似之人。 这时走在前面的沈流年折了回来，含笑着搂住她的肩，眸子打量着前面，手下的动作却是加重了下。琳达也回过头，看她的目光带着探寻。半夏有所察觉，立刻收回心神，握紧手中的包，笑容得体，当真有几分名媛的味道。 像这样的地方其实她来的并不少，对于该知道不该知道的规矩都已熟透。顺了顺肩上的衣服，轻扭腰肢，脚下踩着的十厘米细短高跟，不自觉地带起了风。 钟寻搂住琳达已经先他们一步走了进去，临走前指着沈流年与她，对门口的小哥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来时就见小哥笑着向沈流年做了个请的动作，半夏抬头看站自己旁边的男人，不禁感慨，这人根本不用换什么衣服，哪怕一件白T恤也遮挡不住那与身俱来的贵气。 进门前，半夏与那男人正好擦肩而过。在确定他不是他时，半夏把所有的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行为举止上。月色酒吧里面比她想象的大上许多，不只大还极尽奢华。酒吧内的经理也是个有眼色的，见到钟寻与沈流年他们身上的贵气及穿着，就立马识趣的走了过来。 经理看了眼钟寻与沈流年之间的神态，神色恭敬的开口 “两位是一起的吗？我们今天晚上正好有个拍卖会，两位应该是第一来我们这吧，我可以给你们安排个包厢，就在楼上，视野非常开阔。” “好啊，今天运气到是不错，正好赶上你们这里的拍卖会，那你带路。”钟寻望着舞台上的眸子，略带轻浮，而环在琳达腰肢上的手作势又摸了把。 “那您跟着我走。”说完，经理就本分的走在前面引路。 半夏本就不丑，加上有琳达的帮忙，今晚更是比平时美上了几分，他们这帮今晚注定非常养眼， 这一路上不管是在跳舞还是喝酒的男人女人都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朝这边看来，这些目光大多带着不怀好意与猥琐。 旁边的男人不由把放在半夏肩头的手往下挪动了些，身上的冷意越发明显。那些二世祖也不全是笨蛋，光是见他那举手投足之间的乖戾以及眼眸中的冷光，就足以证明这人不是个能得罪的主。 半夏见走在前面引路的经理，试探性的问“今天你们这举办的拍卖物品都是些什么？如果是些无聊的东西，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面。” 说完，半夏就连连打起哈欠，神色带起倦意。柔弱无骨的身子微靠在沈流年身上，青葱般的手指摸过他刚打算抽的烟，含在嘴里，掏出钱包里的打火机点燃，旁若无人的抽了起来。 靠在身上那温热柔软的身子，迫使他身体一僵，随即放松，见小家伙把自己含过的雪茄，非常自然地抽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深处变得越来越复杂。 “拍卖会上的都是一些好东西，相信小姐您会感兴趣的，尤其是最后一件压轴物品。” 打开门，恭敬的说了声“到了，这就是给你们的包厢，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们。门外走廊上都有服务人员，祝你们在月色酒吧玩的愉快。” 看那经理退出包厢后，沈流年立马收回放在她身上的手，坐到凳子上。面无表情的拿出烟盒，取烟含在嘴里，点燃。 半夏则在他放手的那刹那，把嘴里的半截烟放在烟灰缸中抿灭。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往沙发上一躺，迅速的把鞋子蹬到白色的地毯之上。双手抱着发红的脚后跟，轻轻吹着气。 沈流年一回头见到的就是这幅模样，他第一次发现可以有女人这么的不文雅，而且还把粗俗不堪的动作做的那么的自然彻底。不过，他竟意外的觉得可爱，或许自己真的被她给传染了。 一墙之隔的另个包厢内，与半夏擦肩而过的男人正眯着眼睛看着楼下舞台上跳钢管舞的舞女，目光虽然投向那处，思绪却已飘远。苍白到能看到能见血管的手里此刻正紧握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他却并没有觉得烫手。 “你来中国就是要找当初跟你哥哥分手的女朋友，现在有眉目了吗？如果还没有，我可以找我在这里的朋友帮忙，他叫苏璟，改天你们可以见见面。”他旁边长相金发碧眼的男人正抄着满口变扭的中文说道，顺手把他手里的发烫的茶杯取出放在边上。 那男人转头，眸子平静的看他说“杰克，已经找到了。” 他以为见到她的那一刻，会跑去质问那个人，只是没想到自己还能那么平静。修长白煞的手指摸上自己那双带着墨镜的眸子。哥，我会把她带回去见你。我想她或许还是在意你们当初的那份感情，不然见到我的那刻，也就不会愣神。 摊开手掌，掌心上赫然是一张照片，模样有些陈旧，尤其是边角处非常破损。像是从什么地方特地撕下来的，照片中的女孩模样有些呆板无趣，衣服头发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如同普通的大学生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至少在他眼中。 杰克见他看的入迷，拿过他手中有些陈旧的照片，仔细端详。不知为何，莫名的觉得眼熟，回想半天，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熟悉，有些吃惊的，他睁大眼睛看向他“这相片里的人，不就是刚刚我们在月色酒吧门口见到的那妞吗？难怪刚刚一直看着你，虽然差别非常惊人，但多少还是有几分当年的模样在。” 那个英俊到过分的男子听到杰克的话，慢慢上扬嘴角，与他对视“门口那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需要我帮你查查她现在在哪上班吗？”杰克问。 “恩，也好。你帮我重点查今晚搂着他的男人是谁，资料越细越好。”说完这些，他拿手捂着嘴，有些不受控制的咳嗽了几声。本就苍白的脸越发白的明显，端着已经冷却的茶水，一口饮尽，才好上许多。 杰克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把手中的照片放到桌上，伸手顺了顺他的背“你……” 后面的话还没开始说，就被那英俊的男人打断“这都是老毛病了，我自己明白，我比你更珍惜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命。” 骨节分明的手，熟练的取出口袋里的药瓶。轻拧开盖子，倒了两颗白色的药丸在手中。半抬起头，精致的脸蛋布满无所谓的态度。 包厢内幽暗的灯光打在他好看的鼻头上，留下一片阴影。再往下是白煞修长的脖子，随着他吃药的动作，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他低头看向被杰克放反的两寸照片，洁白的背面，清晰的写着许半夏三字，一笔一划都可以看出下笔之人的用心。 想起那个男人对这张照片露出的眷恋，他就有些怨气，不由的想把那女人带到他身边，那个优秀的男人身边，哪怕是捆绑去美国，也在所不惜。时光如水，不知不觉间已倘过三年，当初他们之间的那场爱，他也曾听人提起过，一个你情另个我愿。 当年他是警校的风云大才子，她是h大的计算机佳人。那时他意气风发的站在h大的讲台之上，整个人温润如玉，后气勃发，眼含星辰与那些学弟学妹讲述破案心得以及如何自我保护的讲座，而她作为代表，负责招待他。 青葱小道上，俊秀少年裹着大大的棉袄外套静默的走着，女孩则含着笑，一路不停的说着趣事。那年的冬天不知为何特别的冷，还带着股潮湿的感觉。女孩鼻头冻得通红，不自觉的搓着同样泛红的手。 琉璃眼珠皎洁的转着，趁少年不住意，含笑的把手伸进他温热的口袋之中。却不知他早已洞穿她的小动作，故意偏头把目光投向远处，任由她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袋中取暖。 回忆嘎然停止，后面的故事，那人并未在提起。舞台上的舞女不知何时撤去，五颜六色的灯光与劲爆的音乐也消失不见，舞台之上一片黑暗。慢慢的两束白色灯光汇聚在舞台上的一处。 灯光汇聚下的主持人，容颜姣好，身材高挑火辣。穿着黑色的透视装亮相在众人面前，一手举着话筒，一手拿着卡片，嘴角上扬，笑容甜美。衣服下的肌肤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刺激人眼球。 她出场的瞬间，现场男性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有的朝舞台上的人大喊“我出两百万买你！” “如果价高且符合我条件的金主，我到不介意今晚跟了他。今晚的拍卖物品都非常难得一见，大家可以先看完今晚的拍卖，再来讨论这个话题，你们这些子老板可要炒我鱿鱼了。”主持人冲他们眨着眼睛，调笑到。 见现场的观众把注意放在拍卖上，她红唇微张，带着笑意“我想大家都非常好奇我们拍卖的物品，接下来会由我们的工作人员取上来为大家展示，拍卖开始。”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好听的音乐随之响起，就见后台穿着比基尼的美女，走着模特步伐上来。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一点点的把盖在上面的红布取下，慢慢的红布之下的物品出现在众人眼前。 是把自卫手枪，银色的外形，模样小巧玲珑，到是非常适合女士使用。 主持人见所有人都对这把枪起来兴趣，指着托盘上的物品开始解说起来“这枪是来自史蒂芬之手，是把自卫用的手枪。平常的自卫枪，我想大家都知道威力是非常小的，但这把不同，弹匣内的子弹在八到十发之间，它要比一般的自卫枪多了将近两到五发子弹。“ ”其他的射程是25厘米左右，而这把却将近有五十厘米左右的射程距离，在市面上可以说，至今为止都还没有。” “好了，下面开始拍卖第一件物品，由史蒂芬先生改良版自卫枪，一百万起拍。” 半夏看着台上的枪支，非常正义的喊了声“这月色酒吧实在太猖狂了，竟然公开走私枪支。”随即与沈流年对视一眼，语气弱了几分“师父，你带钱出门了吗，先借我点，我可以打欠条给你。” 靠在窗前的男人与钟寻对视了眼，钟寻摇头。他了然，从口袋掏出烟，点燃，语气淡淡“你刚才不是说他们这是走私犯罪，怎么作为刑警，你打算知法犯法？” 听到他的话，她一噎，朝他撇了撇嘴。漂亮的眸子打量着现场已经停下下来的喊声，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要知道史蒂芬手里出来的枪，绝对是好东西，答“就算我不买，你也不能让它落到别人手中吧，我们得上交给国家。” 最后一声，她说的义正严辞，声色肃穆。美眸直勾勾的盯着窗边男人的动作，见他还是神色如常的抽着烟，半夏有些颓废下去。 “好了，还有人要竞拍价格吗？没有的话这把手枪将以五百万的价格拍卖给十一号包厢。”性感的眸子扫了眼台下的众人，随即开口“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 小木锤一声声的敲击着，却在第三次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我出八百万买这把枪。” 听到沈流年特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一下子抬头望去，眼睛雪亮，溢满笑意。 第三十二章 果然还是与恋爱无缘 包厢内的杰克听到外面有人叫价八百万，震惊的站了起来，开口“天哪！我没听错吧，就算这只枪来自史蒂芬之手，也不需要八百万。你们中国的男人，真是有钱任性。” 男人握着手中的茶杯转动，悠悠的说着“自古英雄多为美人，没想到这许半夏不只把我哥迷的神魂颠倒，就连那个出色的男人也一样。” 杰克听完他的话，已经了然。他怕是已经知道隔壁包厢是谁，杰克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应该是他老哥的前女友。 身体往沙发上倚靠着，双腿交叠。把手机慢慢的收了起来，慢慢笑了“那小妞，的确挺美的。” 男子不答，算是默认。看到对面十一号包厢探出脑袋的人，他转着水杯的速度加快，狭长的眸子深处带着看热闹的意味。 “对面的人，你把头给爷探出来，让爷看看到底是何人物，竟然感抢我胡爷看上的东西。”一个胖胖的脑袋从对面探出，半夏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角的细长伤疤，如蜈蚣盘旋在眼角之上，仔细端详到有着唬人。 钟寻摸着琳达柔嫩的肌肤，嘴角勾起嗜血的笑“老沈，这人是谁，你见过吗？” 沈流年掸了掸烟灰，淡笑“连你都不知道名号的人，我怎么知道。” “也是。”钟寻接过琳达递来的茶杯，轻吹。 半夏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盘曲双腿，用手支撑小脑袋瓜子。做人就该得了便宜卖乖，她深谙此道。抬眸看坐在窗边的男子，他今天身着黑色的衬衫，外加西装裤，黑色西装外套，正孤零零的躺在另一把凳上。身材精瘦，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力量，他像是察觉到她的打量，转头与她对视，眼含笑意。 偷窥被抓个现形，半夏面色窘迫，连忙仓促低下头。她在心底心底默念，沈流年，沈流年。随即又叹了口气，自己估摸真与爱情无缘罢。不然为何接连被人拒绝。 记得那时与比自己大上几岁的陈以清恋爱时，很多人都不看好。苏文漫是她在大学的同窗好友兼死党，曾经就以犀利的言辞替自己与陈以清这段感情做了分析，她坐在凳上，转着笔头，为了证实自己的推理，她向她做了几点分析。 一.陈以清是警校的风云才子，还未出校门，便以破获大小案件数十起而成名。美国政府听说已经对他有所关注，以他的才干留在美国是他最好的选择。 而你许半夏虽然也说才华横溢，称为计算机系的天才，但你曾说过你要回国，完成没有完成的事情。在我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按统计学来说，大多情侣的分手原因都是异地恋，没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 二.他陈以清为人慢热，对事情不温不火。而你也是属于这类人，在爱情中必须有一方主动， 就说现在，你们两还没接吻吧。作为一个男人，正常的男人而言。对你该做的事情都没做，要么就是不行，要么就是对你这种小女生没兴趣，所以你们只能正正的负。 三.就算你们是第一点中的那百分之一或者他是珍惜你。但是，小家伙你要知道，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她的母亲我见过，她绝对不喜欢你这一类型。我说实话你可别起啊，他陈以清的母亲早就为他物色妻子的人选了，都是一些有钱的白富美，而不是你这种靠自己努力的孤儿。 综合以上几点，文漫对她比了个没戏的手势。的确，她说的很对，我们根本没可能，只是那时的我终究太过相信童话，以及陈以清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所以最后才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她收回乱飞的思绪，再次把视线挪向了对面的十一号包厢。 对面那人她有接触过，看似凶狠实则纸老虎。自称胡爷之人，眼角上的那条蜿蜒曲折的疤痕就是苏璟用刀划的。不过，那人也活该，吃了苏璟的亏还不知道收敛自己，对面钟寻嘴角的嗜血，她明显的感觉到。 摸着麻木的右脚，勉强换了个坐姿，看那胡爷的眼神也染上了同情，今晚过后怕事性命堪忧。 “许小姐，到是有些不拘小节。”琳达走过来，往沙发上优雅的坐下。抬起美眸冲她笑笑，眸子深处带着不易察觉的羡慕。 见美人坐自己旁边，又是如此气质如尘之人，半夏连忙摆正自己的不雅姿势。撩了把头发，回她相对矜持的笑意。 十一号包厢内的胡爷，对这这边又是一阵嘶吼。见没人搭理自己，顿时怒气上涌，脑子发热的往她们个包厢冲过来。大堂经理一眼就观察出苗头不对，让大批保安过去，自己也笑着安抚他。 楼下的拍卖会经过主持人幽默风趣的调节，也恢复如初。历年来，拍卖行的规矩都是把物品由次到好进行。果不其然后面的物品比之前面的更使人感到兴奋。 第二件物品是一副古画，它由两名貌美女子，同时朝两边打开，画轴的部分是上好的紫檀木打造。打开的瞬间就被惊艳，黑白笔墨勾勒而成的山川河流，群山环绕，此起彼伏。竟隐隐带着气势磅礴的气息，尤其是中间一点红日更是妖娆炫目，起了化龙点睛之笔。就算半夏不懂如何欣赏画里的境界，也被这幅作品的内容震撼到了，瞧着瞧着，她到觉得有些熟悉感。 “老沈，你懂这方面专业，先研究。如果不是赝品，我到时候正好把这画送给你家老太爷去。”钟寻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本就没有多大兴趣，要不是沈家老爷子过几天正好八十大寿，他今天或许连瞧上眼都懒得去。 “可惜了，是赝品。”沈流年瞧着被人围绕的画，嘴角噙着笑，语气漠然。 钟寻放下手中的茶盏，与他对视“拿着放大镜的那几个老家伙，可是号称爱画成痴之人，我见他们也没辩出个真伪来，你怎么一口咬定是假的。” “还记得徐长明，徐警官吗？” “当然记得，他在当年可是被号称为现实版的福尔摩斯。这与他何干？”钟寻问。 这时，琳达淡雅的声音响起“徐长明，徐局长可也是个爱画之人。听父亲说，他所画的仿古画已经可以到达以假乱真的程度。” “难道这是那个徐局长画的画？”半夏问。 “的确，尤其是这幅画，当年被不少专业技术人员拿来真画进行比对，也没能看出真假来，曾被誉为赝品中的真品。”沈流年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过那画轴上却被她女儿划了道印记，今天之前知道的只有我跟她。” 半夏脑袋一阵刺痛，感觉有些片断从脑袋中划过，却又有些抓不住。她熟练的从包中掏出烟盒，取烟抽着，每次头痛欲裂时，半夏都会来上根烟。吞云吐雾一番，那痛感倒也慢慢退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幅画竞争的热度非常高，如火如荼地进行。半夏抽完烟后到显得无所事事起来，拿过桌上的瓜子搬到茶几上无聊的磕着。 不知磕了多久的瓜子，感觉手机传来的震动，她神色平静的停止手中的动作，就匆匆忙忙的推门而出。 琳达是个不愿多管闲事之人，见她匆忙出去也不过问，安静的坐在沙发角落品茶。绿色的茶叶遇到温热的水慢慢舒展枝叶，淡淡的绿色蔓延开来，茶叶的清香溢出。 半夏见四下没人，在走道的一处沙发坐下。脚下是柔软的毛毯，眼前是一排翠绿的富贵树，环绕着流水淙淙的白玉假山。立即有酒吧服务人员经过，细声细语的询问是否需要服务。见她摇头，随后无声离开。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头传来冯晴担忧的声音“小许，你跑哪去了，怎么我一回来沈队也跟着不见，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你要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又没在警校待过，连基本的防御能力都没有，多让人担心。” 听到冯晴那连环炮一样的问题，虽然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但半夏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头往沙发一靠，闭上眼笑了“小冯同学，你这么能说，不怕到时候吓走你的季大帅哥吗？” 对于半夏的调侃，她随即也觉得有道理，像季凡这样有修养的人，必定喜欢文静之人，而不是自己这样的话痨。对半夏她嘴上又不肯服软，“我这说话方式，是叫情趣。小说里，像季凡这种大人物不都喜欢我这种人嘛。” 半夏慢慢悠悠地说“你以后那些没有现实基础的小说得少看，要知道这样的爱情故事只存在于小说里。” 冯晴那叫一个郁闷，连忙绕回开始的话题“你跟沈队一起？” “恩。” “那就好，有沈师兄在你旁边我也就不怕你被人拐了，之前等了好久也没见你，我跟秦俊两个担心死你。既然你有沈队，那我就先挂了。”那头传来冯晴暧昧的笑声，她刚要解释，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 第三十三章 你这里还有他吗 半夏接完电话，又在走廊上逗留了会。晃了晃脑袋，走到窗边开始发呆，窗户上正映出一张妖艳媚治的脸却精致出奇，没有丝毫艳俗的感觉。二十三岁的半夏，似乎并没有比十八岁时候的她成熟更多，仍然是瓜子小脸，白净的脸庞，眼神清澈慵懒。 谁也不会想到，这些年她所经历的，也许比四十几岁的女人也少不了多少。 当初与文漫说有件事情需必须回国处理，不过却并没有完成，或许连开始的按钮都还没开始按。 思绪又开始不受管束的开始穿梭，她强迫推开那些过往。 “你好，我叫陈默，刚刚在酒吧门口遇见过，你还有印象吗？”陈默正是陈以清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没想到自己出来透个气，也能遇见站在窗边发呆的许半夏，她的背影看着让人揪心，如同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他摇头，怎么可能，一定是时差还没倒过来。一个会那么狠心的抛弃哥的人，怎么可能会落寞。整理好姿态，他上前与她打招呼。或许觉得带着墨镜与她对话有些奇怪，他摘下墨镜跟她对视。 半夏转身，见那个男人鼻翼上的墨镜摘掉后的眼眸时。她见后心一颤，嘴唇不断哆嗦，那双眼睛，怎么可能，怎么会那么像他的眼睛。半夏一把拽着陈默的衬衫，豆大的泪水划过眼角，嘴里不停的喃喃“陈以清，陈以清你个混蛋，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她把脸贴着陈默精瘦的躯体，眼里的泪怎么也止不住“以清，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等我毕业就结婚的嘛，你又骗我。” “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陈默不是陈以清。你看清楚了，把眼睁开。”陈默把她从自己身上的扒拉下来，见自己的白衬衫糊满了她的鼻涕眼泪，有些无奈的摇头，抬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这个动作仿佛做了千百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 半夏抬头仔细看了眼，眼前英俊到过分的男人。低头苦笑，原来真的不是他。明明一摸一样的眼眸，相似的五官，那么的熟悉，在大学时期瞧了千万遍的眼睛，却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会有，抬手随意擦了下眼角的泪，朝她开口“陈先生，刚刚实在太抱歉了，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尤其是你这双眼眸，与他的简直一摸一样。” “把你的衣服弄脏了，真的太不好意思，不如我在买一件还你，你说成吗？”她搓着衣角，神色没来由的紧张，感觉面前这位男人就是他一样。 男人微微一笑，声音清亮“没事，衣服脏了我可以重新再买，不要紧。对了，刚刚听你说到那朋友叫陈以清，他真的跟我长的很像？可以说说你跟他的故事吗，我很感兴趣。”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笑眯眯的看她。 半夏听到陈默想听自己与陈以清的故事，有些愣住，目光朝他扫过去，随即说“好。” 在她看来，他陈默就是与那人同姓“陈”而已。明天过后，彼此都将形同陌路，今晚他是她述说的对象，而她自己则是故事的主人。 陈默半弯曲手臂，双手合十放在窗台之上，神色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女人。以前由于生病，她与哥哥的事情多数是听别人提起的，现如今却在这听这个抛弃自己哥哥的女人娓娓说起。 半夏不由把思绪飘浮到五年前…… 大二的那次清晨，周围的女生都在“嗡嗡”的议论，说是有个警校的才子，用半年时间破获了大小案子数十起，如今来我们h大来开讲座。 半夏睡眼朦胧从胳膊里抬起头，看到讲台之上站了个瘦高的身影。阳光照得他的皮肤有些透明，闪耀着不真实的银色。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清秀那么好看的男生，像是把所有最漂亮的五官，都组合在了一张脸上。 男生微微一笑，声音爽朗“大家好，我叫陈以清，是来自警校的学生，今天教授临时有事来不了，由我代替他对你们讲我们是如何破案的以及一些自我保护的知识讲座。” “帅哥，你今年多大了，有随你们的教授破获各类刑事案件吗？可以说说你是怎么破获那些案子和歹徒都是用什么手法杀人的吗？”前排的一个男生起哄。 旁边的教授怕台上来自警校的男生面薄，就用手推了下一旁有些迷茫的半夏“你那瓶水上去给那个男生，去救下场。” 她听后乖巧的点头微笑，拿过文漫还没开封的矿泉水，在她抓狂眼神中飞快的走去讲台之上，把手中的矿泉水瓶递给了他。见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她不禁有些羞红了脸。 不过很快，陈以清就收回了视线，表情认真的说“在警校中，我们跟你们都是一样，在学校都是先学基本功。毕竟你连最基本的理论基础都没有学扎实，如何破案。” 见他很快的收回视线，莫名的，半夏心底有一丝失望。 听陈以清说没有接触过真实案子，台下不少人男生都兴趣恹恹的打着哈欠，不过陈以清也没有慌乱，反而越发镇定起来“我虽然没有参与过那些高难度的破案，但我很幸运的在没有接触尸体之类的情况下，破获了小案子大概十来件。我可以说说这些案子给你们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我说。” 前排本还打着哈欠的脸，立马精神抖擞起来，举起双手大呼“有，有，有，陈老师你说，我可感兴趣了。” “因为我们还未毕业，一般不让我们学生破案。有一天比较不幸的是，我身边正好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一见有人死亡，我立马打电话给了警局。但在这期间，我又不能什么都不做的等着歹徒越跑越远，我就在现场询问那些见过凶手模样的人，问他们一些有关凶手长相的线索，根据他们将尽二十多人的描述，把凶手的模样进行拼凑。” 说到精彩处，陈以清停了下来，拿过桌上半夏送来的矿泉水，拧开喝起。 正听到精彩的部分，他突然停了下来。顿时不少男生被勾的心痒难耐，急躁的喊他“陈老师，然后呢，那歹徒有找出来吗？你快说吧。” 他见现场气氛十分活跃，慢悠悠地放下手中喝了大半的矿泉水，清了清嗓子，又说了起来“最后凶手在那些零散的描述中迅速被画了出来，在警方到来时，我把那幅手绘稿给了他们，最后杀人凶手也被捉回了警局。” “这是你们第一次的见面？”陈默摸着下巴问。 半夏答“是的。” “你的那位朋友很厉害，你这里还有他吗，现在？”他用手戳了下，半夏的心口处。 半夏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着“有，当然有。我与他相爱两年，曾经彼此都以为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却不想最终，还是……” “当时，你们谁先说的分手，是他先说的分手吗？”陈默问她，他觉得他哥不会这么做，如果真的不爱了，那为何又整天拿着她的照片，呆呆的看着，可她的神色也不做假，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恩。” “他亲口对你说的分手？”他追问她。 对于沉默这个作为陌生人的步步紧逼，半夏一怔，却并没有想太多，摇头否认“那到不是，他当时托朋友告诉我的。后来，我去找他质问过，而他却跟其她女人在同一个房间内，那女的只裹着一条浴巾出来。” “不可能。”听到这样的结局，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声音不由加大。 她抬头看他，反问“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虽然我没见他出来，但是我知道他在里面，那味道至今还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她对他最后的一吼，让他眼神恢复清明，放低语气对她说“我也是男人，只是站在男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你们当时已经好到打算结婚，而且根据你刚刚对他的描述，我大概可以知道他是什么为人。陈以清这人可以说是比较沉稳的一个人，并不会拿爱情当游戏，他突然跟你说分手，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这样。你有认真的去查过和了解吗？” 半夏有些失神，木呐的说“没有。” 的确，陈默说的有道理，自己当初并没有想过他会有难言之隐。那时的自己早就被那裹着浴巾的女人，气的失去了神志，又如何会考虑这些。回想起两人的点点滴滴，陈以清永远是那么稳重成熟，处处以她为重的人，怎么会不要她。 “今天谢谢你。”说完，半夏就狼狈的离开现场，头也不回的走回了包厢。 一进包厢内，她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包厢内此刻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人，浑身赤裸，重要部位阚阚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沈流年看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让人瞧不出意思。 这赤裸女子看他的神情揪心，脸色很白，唯有一双眸子黑的发亮，洁白的贝齿轻咬唇瓣，当真有些梨花带雨。 第三十四章 “徐玟”回归 在这暗沉如蕴的屋内，女子不经意露出的白嫩玉肤当真撩人。 “阿玟，你还记得我吗？”沈流年蹲下高大的身躯，伸出颤抖的手打算抚摸他苍白的脸颊，深吸口气，却在离她半米处，默默垂在身侧。深邃的眸子，盛满惊喜担忧，各种目光交辉相错。 女子抬头，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见到周围的人，却又惊恐万分。说出口的语气糯糯软软，煞是好听“认的，你是小哥哥。” 说完，随即垂下眼眸，紧抓住盖在身上黑色的西装外套。 “找到了那就皆大欢喜，对了，你当初是怎么逃出那场大火的。我记得那时候大火可是烧倒了大片房屋，消防车去的时候，火势猛烈，靠近都非常困难，里面的居民基本无一幸存，除了你。”坐在绛红色镂空钩花的木凳上，轻吹瓷杯里的一点绿色。抬头钟寻漫不经心的询问，眯着狭长的眸子，看她的目光带着丝审视。 按理说，如果她是老沈要找的未婚妻，当初以她与沈家的关系，他为何不寻求沈家的帮助？时隔十年之久，她今天又为何会出现在拍卖会上？那她与月色酒吧又是如何关联上的？而且凭自己与老沈的势力，她又如何躲过？ 地上的女子听到钟寻漫不经心的追问，咬咬牙不语。眼里的恐惧越发的明显，脸色刷的一下发白。 原来这个女子就是刚刚月色酒吧经理说的最后一件物品，在半夏出去的空隙，拍卖会也渐渐到了最后关头。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黑暗的舞台上，灯光一点点的亮起。 只见一长相小家碧玉的女子，全身上下赤裸的站在舞台中央供人观赏，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助彷徨。耳边主持人性感风趣的嗓音缓缓响起“这女子就是我们月色酒吧拍卖的最后一件物品，我可告诉大家这姑娘身份不简单，他的父亲当年可是被人奉为福尔摩斯的存在，而她就是那人的女儿，名为徐玟，底价一个亿起拍。” 本在窗边静默抽烟的男人，动作随那声“徐玟”忽的停下。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终于有了丝波澜，不过却极淡，淡的如同青烟，一吹即散。 指尖的烟静静的燃烧着，就如同那男人的眸子，悠远绵长。 “这人是你寻了十年的未婚妻吗？”钟寻摸着手中的青花瓷杯，问他。 沈流年没有回答，只是脑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有关年幼时他与徐玟的过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现在才发现，那张稚嫩的脸竟在脑海中被名为时间的东西消磨殆尽。 他抿灭手中快燃完的烟头，提起凳上黑色的西装外套，迈着仓促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在下去的转弯角处，他见许半夏与一陌生男子相谈甚欢，脚步微顿，随即抬起默然离开。 徐玟的竞争出乎意料的激烈，在一般的会所中，就算最贵的处女也莫过于十万。她的价格到是令人叹为观止，一个亿的出场底价，到真前所未有。不过光以他父亲徐长明的名号叫卖，也真值这个价钱。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有几分徐长明发妻年轻时候的样子。随着不断上加的数字，她的价钱已经隐隐突破五亿，到是有些出人意料。沈流年就静静的站在她的对面，黑曜石般的眸子打量着她惊恐的脸，放在口袋中的左手不断握紧，右手提着黑色的西装外套，脸色平静无波。 他光是往那一站，自成焦点，现场不少名媛贵妇看他眼眸泛光。 “他是谁，长得真英俊帅气，看着也才三十左右的样子。”旁边一珠光宝气的贵太太朝边上的好友说着。 那人附在她耳边回她“你那些小白脸可跟这小伙子没得比，他是个刑警，听说还是北京市刑警队的破案主力。” “哎，可惜了，国家的人，咱们没希望。” 徐玟静静地站在原地，丝丝凉意渗过，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微眯着眸子打量着逆光之人，微笑着问他“你愿意出价，带我走吗？以后阿玟会还钱给你。” 听到她称自己为阿玟，他瞳孔缩小，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拿着手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小心翼翼的披在她身上，有力地双手把他一把抱起。 主持人面色微红，在那男人转身时，笑着说“这是我们最后一件物品，先生要的话，需要竞拍，价高者得。” 纯手工皮鞋踩在朱红的地摊之上，仰头忘向头顶华丽如星辰的水晶吊灯。并没有回过头，语气淡淡却又霸道“我出十亿买她。” 全场哗然，没人想到，他会出十亿买一个女人。就算是五亿买她，他们都觉得不值，在还没确定她是不是徐长明的女儿前。哪怕她是，徐长明一家早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她最多也就比一般的女人多了点朦胧的色彩而已。 在场的大多是商人，而商人最注重的莫过于利益，权衡利弊最终也都放弃。他走后，场面上的人还是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那位先生出十亿，你们还有没有人出比他还高的价格，没有的话，最后一件商品就归那位先生所有。”女主持人兴奋的敲响木锤，见没有人出声，暗呼一口气。 进入包厢内，他把她轻放在沙发上后，立即收回手放在两侧。琳达见沈流年抱着那个台上的女人进来，缓缓站起，走到钟寻身边，安静的呆在一旁。 “今晚谢谢你。”她对他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她。 就在这时，半夏推门而进，傻傻的站在门前，低头把目光投向那个女人身上，琉璃眼微转，时而看她时而看他。桌前的钟寻缓缓开口，带着漫不经心的态度。 就在钟寻的话音落下没多久，手机响了。 是吴越发来的短信。“嫌疑犯已经抓到。” “小许你先去警局，我安排好她，随后就到。”不知为何，看到许半夏那张素白的脸时，他才觉得原来可以如此放松。 “好。”她看着他平静而又温暖的眼眸，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这个女人的来历以及一切，只是回了他一声好。 ______________ 半夏回到北京市，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街道小区黑灯瞎火，空荡无人。 刑警部办公大楼，门口可口可乐的易拉罐安静的躺在地上，半夏抬脚，一脚踢飞，滚落在地，哐啷哐啷的响着。嘴里念念有词“陈以清，沈流年你们两就是混蛋。” 抬手放在心脏跳动的地方，她想起在月色酒吧窗前，陈默问自己这里还有那人吗，她说有。不知道三年过去了，他陈以清还会不会记得她，或许真如文漫所说，按照她母亲的想法娶了与他相配的美人。 像他这样完美的男人，确实该配上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而非她这样连爹妈都不知道的孤儿。沈流年，那个自己被组织安排进来，遇见的如同曙光般的男子，本来打算鼓起勇气在爱一回，怕是还未开始便注定了要断开。 那天在酒店里，见他有些莫名的熟悉，现在想来，像他这般优秀的男人只怕是在电视见过，觉得眼熟罢了。低头苦笑，今晚在包厢内的那位，如若估计的没错，怕就是他在车内说的未婚妻。真好，现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祝福他们还来不及。 回想起陈以清托人带给自己的纸条，想一遍痛一遍，直至今日还每一个字都记在脑海之中。“你心里脑里都装着另一个男人，哪怕睡梦中的呓语都是他，正好我与你也是玩玩，现在我不爱你了。” 那人带给自己的信，一瞥一捺都是他的字迹。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比“我不爱你了”更让人心痛。 “小许，你师父怎么没跟你一块来？”吴越见只有半夏一人神情恍惚的走上来，却不见沈流年，朝她问到。 吴越沉重浑厚的嗓音响起，半夏蓦然回过神来，木呐的答“师父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好，等会就来，让我们先。” “半夏，你没事吗，你是不是不舒服？”冯晴趁别人不注意，拿起资料挡在自己脸上，对半夏咬着耳朵。 听到冯晴对自己的关心，她冲他笑笑“没事，我打小身体壮如牛，小感冒咳嗽什么的都没有。” 秦俊听半夏这么损自己，毫无形象大笑。吴越面无表情的挨着他旁边坐下，在他腰间轻捏，顿时安分不少，他满意的继续。 冯晴在一旁瞧的仔细，用手捅了捅半夏的腰，见她也看了过去，好看的眉眼弯弯。用眼神与她交流，我就说吧，这两个人不简单，你还不信，这回总信了吧。 两人私底下的暗潮汹涌，秦俊他们也没注意，微红的脸看向吴越充满柔情的眸子，心底暗叫，老子是直男，随即低头，只留一黑乎乎的脑袋瓜子给他。 “现在我们已经捉到一个嫌疑犯，他叫朱广，据着手调查他的社会关系的人员回复。近日与朱广交往甚密的三个“大人物”分别是，曾被判无期徒刑刚出狱的张含，被劳教三年.1996年应盗窃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2008年犯抢夺罪被判五年徒刑刚刚释放的孙力。因与岳父打架被行政拘留，在村里口碑极差的孙红。”吴越双手合十，坐在主位阐述。 台下半夏握笔转着圈儿，根据吴越的描述，脑中飞速旋转，进行拼凑。停笔问“吴警官，嫌疑犯朱广在审问中，有说什么有关线索吗？” “还没有，审问了很久也不开口，这家伙狡猾的很，铜嘴钢牙，对案件只字不吐。”吴越紧皱眉头，颇感气愤。“对了，小许你有什么想法吗？” 半夏站起，沉默片刻，开口“我们一发现案子，就对相关街道进行了封锁，所以我觉得他们跑不了多远。我还是觉得应该用现代化侦查手段进行排查。排查的方向着重是，比较普通的旅馆，还有高速公路。” 第三十五章 盛开在名上的绿 暖暖的灯光下，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蒲扇，安静而又美好。她手握黑色签字笔，紧抿的红唇缓缓说道“综合以上几点理由分析，我的理由是，五星级酒店的监控系统比较容易暴露，人员往来较多。相对而言，小旅馆就更容易躲藏，不易暴露。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嫌疑犯就在我们附近不远处的位置，观察我们警方的一举一动。” “对于高速公路的监视，我的看法是，他们既然敢再次作案，说明他们对我们警方有恃无恐，会出现在高速上跑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以上的两点想法，是我目前觉得嫌疑犯最可能实行的。”语闭，半夏放开手中的笔，眼睑半垂，如同流水潺潺的清携嗓音嘎然而止。 角落里，赵刚放下手中的资料，双手合十。笑眯眯的抬眸望着在场的所有人，语气和善“之前的行动我没有参与，但是你们收集的数据我已经大致看过。对于小许说的这两点，我是赞同的。” “嫌疑犯张含还有孙力二人曾分别被判无期徒刑以及有期五年，这二人都有过案底，选择再次作案，就如小许所说，胆子必然不小。我看过这两人在被关期间的一些有关资料，都带有逆反心理，还有喜欢赌。抓住他们这一心理特征，我分析，他们必然会潜回山河镇，躲回我们的眼皮底下。至于孙红，虽然看似凶狠，实则胆子不大。” 会议室内，老旧的门被轻轻打开，响起吱呀的声响。 沈流年扫了眼位置，只有半夏旁边还余一把椅子，孤零零的空在旁边，他紧挨着她坐下。 半夏余光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在月色酒吧的衣服，而是换了身行头，灰色的衬衫搭配黑色西装裤，简单而低调。 换了身衣裳啊。抬手露出腕间的手表，已是凌晨四点，距离刚刚的分别时间，大概过了两小时。半夏收回情绪，强行把视线放在软皮笔记上，抿唇不语。 沈流年坐下没多久，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冯晴抬头，边看边用手猛晃半夏“小夏子，你快看，帅哥。是比沈师兄还差那么一点点的帅哥，天哪，我的心脏要不行了，怎么办。” 半夏没有抬头看去，幽幽的丢了句话给她“心脏骤停的话，让你那帅哥给你来个心肺复苏，到时候你在撮上几口，不是更好。” “唔，你这想法不错，姑奶奶我竟然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冯晴捂脸，大大的眼睛雪亮如星辰，眸子的倒影都是他的模样。 “你家季大帅哥不要了，打算要这人？”她把目光投向门边，神色一愣，怎么是他？ 男人把墨镜摘下，用手遮挡光线，朝半夏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许小姐。” 半夏点头，礼貌性地回他一笑。 沈流年坐在凳上，神色平淡如水，拿过旁边老旧的茶壶，往透明的一次性杯中倒水，喝了口。 角落里，赵刚见来人，立马笑意盈盈的上前，语气和蔼亲切。“陈默，你小子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不是说今天中午会到的吗？”赵刚随即又为他做介绍。“各位，这位是我美国朋友的儿子，陈默。我旁边这位是我侄子，沈流年，你们两认识下。” 陈默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想起刚刚杰克拿给自己的资料，勾起嘴角。“沈流年，我认识你。今天有幸见到，非常感到高兴。” “我也是。” “许小姐的故事非常动人，改天我们约个时间在聊聊，行吗？”他把视线挪开，放在安静坐在边上不语的女人身上，上扬的嘴角魅惑万分。 桌底下，冯晴用脚踢了下，看对人爱答不理的半夏，神色焦急。见她没反应，立马替她代答“ 行，当然。帅哥，她会去的。小许这人别的就好，就是不太会表达自己，别介意哈。” “不会。” “陈默，你刚来中国，应该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我让吴妈给你收拾好房间，你把行李搬过来。”赵局长热情的招呼着。 他听后，立马笑着推辞“不用，赵叔叔，我在中国有朋友，他让我住他那，你不用麻烦。” 赵局长笑了。“你爸跟我是好朋友，这算哪门子麻烦。算了，既然你住朋友那，我这老头子也就不烦你了。对了，你打算在中国逗留多久，今晚正好来我家吃饭。” “还不知道呆多久，赵叔你就不用客气，警局有事，你不用管我，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不成。”陈默笑答。 半夏还未回神，手中就被塞进一张卡片，低头看去，一张金色镶边的名片，右下角墨绿色的薄荷叶正缓缓舒解枝叶。疑惑地向塞卡片给她的人，只见他答“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空可以打我手机号码。” “我不需要，陈先生我们彼此并没有熟悉到互相约见的地步。”她抬起，把手中的联系方式放回他手上，眸子认真。 他没有接半夏递来的名片，只是笑起。让人暗暗发麻，总觉得那笑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你先收回去，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带着它来找我。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会成为现实，那你直接丢到垃圾桶里。” “赵叔，我先走了。”说完，他转身离去，没有再看她一眼。 半夏觉得很憋屈，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这么威胁过她。哪怕是有，也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到是他，陈默。 半夏觉得无可奈何，只因那张与他相似的脸以及一摸一样的双眸，每次与他对视，都有种那人站在自己面前的错觉。 抚摸名片一角的绿色，苦涩在心中蔓延开来。这两人竟然连爱好都如此相似，回想起还在校园那时，陈以清最爱的就是送她上课时，偷偷往她的口袋中塞薄荷糖，每次问他为什么，他总是笑着不说，或是带她到无人的角落，吻她。 不过，两人总在情深处，她会无意识的唤出一个属于男人的名字。这是陈以清说的，半夏并不知道自己唤的是谁，但她能够确认，自己每晚都能梦见有一个年轻张狂的身影出现在她梦里，在梦中他的轮廓清晰分明，只是梦醒时分，那人的背影又会消失不见。 半夏回神，随意的把手中带有陈默字样的名片塞进口袋中。抬手轻点冯晴痴痴的脸，淡笑。“人都走的没影了，你还看。季大帅哥不打算要了。” 冯晴回神，朝她吐舌“那我还是要季大帅哥吧，毕竟季凡我可是盯上许久了，总不能送给别人吧。而且那个陈先生，左手都有带戒指，还是情侣对戒，是有主的。向我等凡人还是瞧瞧，过过眼瘾来的好。” 听到冯晴后面的话，她微微愣神，有些想笑。这家伙平时在破案方面，诸多迷糊。在追男人方面，到是观察细微，自己刚刚在这方面的确注视不多，连他有带戒指都没看到。 一想到戒指，不知为何，半夏脑袋一阵刺痛。本就不是特别红润的脸色，越发苍白，手虚扶着椅背，稳了稳神色。坐下，随手摸了杯茶水喝下。片刻后，脑子恢复清明。 “既然人齐了，我们大伙继续讨论方案，尽快捉拿嫌犯，将他们绳之以法。”赵刚拍了拍手，笑眯眯的说着。圆滚的大肚随着他的动作忽上忽下煞是可爱。 沈流年低头见已空的杯子，黝黑的眸子微闪，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再次为这杯子蓄满白开水，就着杯壁上的红痕饮下，末了感叹一声，这白开水味道，当真清冽甘甜。 半夏安静坐在椅上，青葱的玉指飞快地转动黑色签字笔。沈流年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她干净纯粹的琉璃眼飞快转动，本就白煞细腻的皮肤，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祥和宁静。 秦俊自从刚刚二毛在他腰间一捏后，有意与他疏远，只是腰间的酥麻感却越发的明显清晰起来。他把瘦弱的身躯慢慢挤进半夏冯晴中间，打开手中的电脑，开始进行追捕嫌疑犯。 被她挤到边上的冯晴，有些不满的戳了戳他。“秦俊，你小子是不是看我们家小许同学漂亮，故意往这边凑。” “是啊，怎么滴，你有意见不成。”秦俊头也不抬的回她，双手飞快转敲击键盘，眉头微挑。 忽感背后涌起一阵凉意，冯晴转头，就见吴越瞥了眼自己。随即把视线移到秦俊身上，眼神幽深。 冯晴识趣的搬走桌上的东西，转着阵地，往曹郁那边跑。曹郁这人平日话不多，没有多少存在感。见冯晴坐他旁边，也就憨厚的笑笑，接着埋头工作。 狭小的办公桌内，三三两两的几颗黑色脑袋凑在一起，一半负责查找嫌疑犯的踪迹，一半负责讨论方案。由于专注于一件事情，时间倒也过的飞快，只是不时会有人哈欠连天。 经过一晚的相互讨论，半夏只觉得眼睛都在打架斗殴。抬手看了眼表，早上六点钟。眼睛实在有些睁不开，点着头就倚靠在秦俊肩头，没了知觉。 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搂过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瓜子，把它按在自己腿上。 然后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烟，见到腿上乱动的脑袋，又无奈放回烟盒里。 第三十六章 的确，我看上他了 临近下午，会议室内已经累趴大片。赵刚赵局长则在角落里，手捧资料，脑袋歪斜的靠在椅上，他在这当中官位最大，而他打呼噜的声响也随了他的官位，响彻整栋楼。 或许是这几天忙着抓捕嫌疑犯，大伙都实在累坏了，对于这震天的呼噜声倒也没有什么不适，依旧纹丝不动。 茯苓见大家都已累趴，没往这边注意。 不由的大起胆子，看向电脑屏幕前神态认真的男人，只见他一手护着腿上的人，一手敲击键盘。偶尔低头看眼躺在自己双腿上的人。经过几次的相处，她觉得他真如父亲所说的那样优秀。几次三番见这男人对许半夏关怀备至，心中不由有些妒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妒忌许半夏，明明这个男人是自己不要他先的。诚如半夏当初所言，自己不喜欢他。她茯苓何等高傲，就凭他沈流年区区一个小小刑警，父亲手低下的小官，如何配的上她。打小身边围绕的男人，哪个不是家中殷实富裕，这男人再好，也终归养不起自己。 从小到大，在父亲身边看多了世间冷暖，多少会有些现实。记得小时候，父亲官位，并没有现在那般大，只是个小刑警时，工资待遇不高。母亲在冰冷的医院病危时，需要手术费用将近十万，父亲卖光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也未凑够，七大姑八大姨又哪个不是避之不及。 最后还是父亲放下尊严，跪在他的上司门前才借来十万块钱。那时的父亲留着泪，颤颤巍巍的把这十万交给医院最后医生才让动手术。 茯苓记得当时自己还小，父亲裹着大衣跟自己站在手术室门口，一门之隔的手术室内，母亲安静的躺在里面。 那次屋外的雪很大，就算父亲把自己护在怀中，还是冷的刺骨，那种冷是渗进骨子里的薄凉之气。不止身冷，心更冷。 对面灼灼的目光，沈流年清晰地能感受到，陡然把目光投向茯苓，神色淡漠疏离。 茯苓对上那双淡漠的眸子，心尖微颤，随即低头继续手头的工作。偷偷用余光打量沈流年，只见他不在看她，心中懊恼不已。刚刚自己怎么如同还未涉事的黄毛丫头那般，委实丢人。 躺在沈流年身上的半夏，不安分的翻身，要不是一双大手及时拖住，必定脑袋瓜子着地。 这一转身，半夏的神志也多少清醒过来，用手随意的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刚想起身，就感觉腰间横着只手。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稍一转身，腰间的衣服就不听话的往上滑。放在肌肤上的粗糙手掌，传来阵阵热气。 睁眼仰视头顶上方那精雕细琢的性感下巴，她觉得自己只要稍一抬头，就能撞上。随即装死的枕在他结实的腿上，感受那阵阵扑鼻的烟草气息，一下下的喷洒在自己脸上，酥酥麻麻的。 “马上就好，累的话在枕会，今天不收费。”他说。 听到他一本正经，却说着类似情话的话，她脸大红。此刻洁白如玉的细腻脸庞，红如胭脂点缀，可人异常。她软软的开口“不收费啊，那我在枕会，多靠会，就是多赚。” 沈流年笑了，他还以为她会向其他的女孩那般，面露娇羞，捂脸坐起，连声说不。她却出乎意料地说了声‘不收费啊’。 “报告，赵局长，在高速上的一辆代步轿车上找到嫌疑犯张含的踪迹。”见半夏沈流年二人旁若无人的在旁暧昧，茯苓眉头紧锁。见到代步轿车内张含的踪迹，喊报告的声音不由加大几分。 听到自己女儿熟悉的清冷声音，赵刚立马打了个激灵，坐直身子。态度一秒变冷静：“嫌疑犯现在，在哪条高速公路上，还有小轿车的车牌号是多少。” 半夏也急忙起身，往茯苓那头凑过身子。现场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进行精密的部署。 沈流年飞快的拿过那处地图，平摊在办公桌上。秦俊拿出计算器，进行计算需在何处时进行围捕好时。沈流年已经抬手在途行平型关高速收费站处指了指。 “就在这，进行围堵。” 全员火速赶往此处，集结于此，到达这处时，已是晚上。 “小许你去收费站处，把衣服换上。”赵刚接过二宝从工作人员那借来的工作服，递给了半夏。 半夏接过衣服，与赵刚对视一眼，答“是，赵局。” “老沈，你说这个小许根本什么都不会，赵局长为什么选她去。在场的冯晴茯苓，这两人都比她要合适，要是嫌疑犯带着枪，怎么办？”吴越剑眉绉起，语气透着对许半夏的担忧。 沈流年用手轻轻转动自己手指上的尾戒，淡笑“赵局长自有他自己的想法，并不是我们能猜的透的。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徒弟，今天的事情，她能应付的了。” 一切准备就绪，半夏面带微笑的站在收费亭处，双手紧握。整个现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面包车内秦俊飞快地操作电脑，冯晴也难得面露肃穆庄严。 站在那的半夏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沈流年沉稳，有力，带点卷舌的北京腔。“大概再过十秒，嫌疑目标就会到达我们警力的范围内。” “好，收到。”她答。 快速收回耳边的蓝牙耳机，面色平静的等待。倒计时开始，现场总指挥，公安局副局长赵刚抬起手腕，10秒、9秒、8秒……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在夜色中迎面驶来。 “先生请停车，收费。”半夏平静的伸手，示意他停下，嘴角挂着标准式微笑。 车里的男子一只手摇下车窗，另一只手随意搭放在方向盘上，吐出的话流氓气颇重“小姑娘挺漂亮的，第一天上班？” “是啊，今年刚毕业。先生这都能瞧出来？”她笑。声音爽朗而富有活力，随即问“先生，咱们先收费，你说行吗？” “头儿，咱们要不要现在出动，把他拿下？”二宝拔出手枪，问。 “先等会。你看，那嫌疑犯还没有对小许当下戒心，现在还在试探她。我们现在只要一出去，这小子就会开车走人。”沈流年淡淡的说着，修长的手指，指着嫌疑犯还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众人听后了然，坐在面包车内静等时机。 “小姑娘，拿稳了。”他再次看了眼，那双干净到没有杂质的眼眸，确认无事后，把卡递给她。 琉璃眼随意扫过他的车内，只有一个人，蓝色的塑料瓶内，此刻装满了黄色液体，嘴角上扬，伸手接过。芊细的双手噼里啪啦的打着键盘，轻声回复“先生，一共五十块九。” 听后，车内的人低头取钱。 就在这时，在赵刚的带领下，大批的刑警蜂拥上来，举着枪。小小的白色轿车，被密密麻麻的人围堵。嫌疑人下意识想开车逃跑，紧闭的车门却被二宝猛的踹开，嫌疑犯已经被牢牢扣住，而他的腿下，一把黑色的枪，正安静的躺着。 见人被捉后，半夏含笑的打开门下来，站到沈流年边上。深邃的琉璃眼眸与那落网的嫌犯对视，嘴角的弧度越发大起。 被二宝紧紧扣住的嫌疑犯面色发狠的看她，临走前再次看了她眼，说“今天败给了你这个小姑娘，算我张含大意了。” “有什么事，待会咱们回警局说，等会有的是时间留给你。”二宝神色严肃，抓他的手紧了紧，不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立马把他带走。 “小许啊，今天辛苦你了，干的不错。在这么危险的关头，还能临危不惧，到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赵刚笑眯眯的挺着啤酒肚，来到半夏旁边，用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谢谢赵局长的夸奖。”半夏笑笑。 抬头望着同样看着自己的沈流年，幽黑的眸子深处明显含着笑意，使他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她第一次发现，只要他笑起来，世界都会黯然失色。他真的好像，好像梦中的那个身影。 “小夏，你真的太厉害了。要知道刚刚那个人可是因为杀人而被判无期徒刑的人，我在车里都为你捏了把汗，没想到你真是越到紧要关头，就越是镇定，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冯晴见赵局长走后，欢脱地勾上她的肩头，笑嘻嘻的说着。 之前吴越问沈流年，为什么赵刚选择没有任何基础的半夏，而非是在警局毕业的冯晴茯苓二人。在他们眼中，冯晴涉世未深，一到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露出破绽。而茯苓则，太过冷傲，一看就不像会干这种收费的。 但是许半夏不同，能伸能屈，遇事宠辱不惊，到是最为合适之人。 众刑警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冯晴的话。 终于一个嫌犯落网，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整理好一切，返回局里。 沈流年坐上警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刚想叫许半夏上车，一个窈窕的身影挤了进来，随手带上车门。漂亮的杏眸注视远方，语气略带紧张“沈队，我有些话想找你聊聊。” 他发动引擎，淡淡的答“好，你说。” 透着重重的夜幕，他嘴角带笑，黑漆漆的眸子深沉如古井。长眸微敛问“怎么上车又不说了。” “我刚来实习的那天，父亲说，他跟你父亲商量过，打算让我们相亲，你知道这事吗？”她低垂着眼帘，双手扶着脑袋，微卷的发丝从指缝中溜走，如此美人美景，却奈何无人欣赏。 沈流年眸光清亮的看了她一眼，说“这都是长辈闹着玩的，别介意。” 茯苓却沉默了一下，摇摇头笑道“这怕不是长辈闹着玩，而是你沈流年看不上我。” 沈流年没有说话，眼眸微軻，继续望着夜色萧条的远方。 茯苓见他不答，继续笑着追问“沈队，怕是喜欢自己的徒弟吧，几次三番的与她暧昧不清。” 最后的“暧昧不清”，茯苓咬的极重，冷艳的语调中带着浓浓的酸意。 “的确，我看上她了。”他非常坦荡的说出对许半夏的情感。 茯苓眼睛泛红，紧咬嘴唇，微仰起头，不让眼中打转的泪水下滑。 第三十七章 你就在外面，别进去拖后腿 等半夏这些人，带着嫌疑犯回到局里时。夜已深，整栋大楼已陷入深黑的寂静。 半夏的眼睛已经有点花了，大脑也似乎晕晕沉沉的进行抗议。用手揉了揉眼睛，芊细的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输送一些莫名的东西。不到片刻，数家宾馆的监控系统都在这双巧手下被破译出来，电脑内多个视频画面都被播放而出。 “小夏子，虽然我看不懂你输的都是些什么，但是怎么感觉你电脑操作的比秦俊还熟练。”冯晴抱着碗泡面，挨着她坐下，弯着脑袋看她。 “以前我是计算机系的学霸，这些都是小意思，你可别跟秦俊说，我怕伤了他面子。我有点饿了，泡面能分我几口吗？”半夏停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看她。 冯晴搅拌着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泡面，神情微愣。却见半夏向来清透冷咧的眼，盯着自己手里的泡面，大大咧咧的笑说：“没问题，来一桶姐都包养的起。我那还有红烧牛肉味的，这碗鲜虾面就给你吧。” 她笑着把手中热腾腾的面推到半夏面前，见她吃的狼吞虎咽，随即问她：“你不会没吃过泡面吧？” “吃过，只是我胃不太好，苏璟不让吃。”她语气闷闷的。 过了一会，只见两清秀小哥，身穿统一的白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裤来到办公室内，两只手都提满了外卖。笑容如清风拂过，让人心神荡漾，语气温暖和煦：“哪位是许半夏，许小姐，你点的外卖到了。” “是我，可是我没有打电话点外卖，你们是不是送错了？”半夏踱步而来，连声询问他们。 外卖小哥在次查看地址与姓名，冲她笑笑 ：“的确是这里，我们没有送错地方。” 就在这时，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随声舞动，不停的打着圈儿。 冯晴取过手机，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朝半夏大喊：“小夏子，有人打电话给你，来电人是苏璟。” 半夏呼了口气，她大概知道是谁点的外卖了。这两送外卖的一看就知道翠玉居出产，除了他们不靠谱的老板，还能是谁。随手抄起桌上的手机，点开。神色不自觉地放柔：“我办公室里的外卖，是你让你的员工带来的？” 电话那头，苏璟随即装傻充愣，张嘴就说：“没有啊，估计送错了。既然那帮小子把外卖送去你们刑警部了，就当我这翠玉居做回好事，跟你同事说，就说今天翠玉居免费提供饭菜，便宜你们那帮刑警好了。” 半夏笑着把手机夹在肩膀与耳朵中间，歪着脑袋，冲那两个外卖小哥点头。 翠玉居的人多少选的是些人精，见她点头，连忙递上单子，让她签字。半夏的字迹比较苍劲有力，并不似她人那般娟秀，字迹间一笔一画都透着岁月的痕迹。 其中一个外卖小哥双手接过单子，笑称：“许小姐慢用，翠玉居非常感谢您的惠顾。” “谢谢” “不客气。” 秦俊把手搭在冯晴肩膀上，搓了搓眼睛，满眼震惊：“这些就是翠玉居的外卖小哥，这年头连送外卖的小哥都这么帅，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 半夏特意拎出写着标有“半夏”字样的饭盒，随后朝办公室内的一帮人招呼：“今天有人请客吃饭，大家随意。” 听到有人请客，秦俊冯晴两人一马当先的走了过来，其他刑警也蜂拥而至。这翠玉居要知道，根本没有送外卖这一服务，知道实情的人，看她的目光不由加深几分。 的确，如今的翠玉居已是开的如火如荼，哪需靠送外卖赚钱。苏璟怕半夏为了破案不按时吃饭，又饿的胃部抽痛，才以此为借口给整个刑警部的人送饭，当真良苦用心，却没人能懂。 秦俊捧着个木质便当盒，盒上点点桃花盛开，绿色的叶红色的花，相互依存依偎，着实精致大方。里面的食物更是引人口水直流，刺激味蕾，洁白如玉的米粉上绿色的小青菜盘旋周围，金黄的煎蛋搭配中央。 低头喝一口奶白的汤汁，入口回味无穷。秦俊捧着木质便当盒，享受的舔舔唇，转头看半夏叹息到：“真是太美味了，案后来一碗，当真赛神仙。小许，你这朋友实在太给力，什么时候带来认识认识。” “秦俊，你小子说的好听，什么带来见见，还不是想让人家在请客。”冯晴捧着色彩艳丽的饭盒，毫不犹豫的拆穿事实。 对于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他也不羞，随即应道：“你不也挺享受，还说我。这翠玉居的饭菜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还得看你与那老板是否相熟。” 冯晴戳了戳饭盒里的米，不语。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沈流年吴越从外卖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便当盒，笑了笑：“怎么，才一天没去吃，最近食堂改伙食了？” “有人请客，这些都是翠玉居的饭菜。”秦俊想了想，又答：“比食堂里的那些不知道好吃了多少，以前觉得那些饭菜还凑合，现在想来当真难吃到极点。不信，你尝尝。” 见对面秦俊递来的饭盒，他笑着接过，就着他吃过的筷子勺子用。秦俊见那人含着自己吃过的勺子，面色渐红，在他白煞的脸庞上尤为明显。他两的暗潮汹涌到也没有人关注，在场的哪个不是糙老爷们儿，两个男人共用饭盒也都是长有的事。 吴越淡笑：“味道还挺不错，确实比食堂的饭菜好上许多。这翠玉居的饭菜价格可不菲，我们刑警部到是人才辈出啊。” “那还不是拖了头儿徒弟的福，要不然我们说不准现在正啃着馒头咸菜呢。”其中一年轻刑警笑称。 另一个老刑警接着说：“我们刑警部不仅多了一员猛将，更还是个隐形的富豪。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莫过于此。” “这份就当吃了你刚刚那份的补偿。”吴越把桌上自己的份，推至秦俊面前，随手捏把他软如面团的脸。 茯苓放下手中的便当，神情清冷，转头询问吴越：“吴警官，怎么样，那个嫌疑犯有招供吗？” 吴越答：“没有，什么都没有说，跟朱广一样，这也是个口风紧的。在里面问了半天，什么招都使了，愣是一个字都没说。我们总不能屈打成招。只能等下个嫌犯落网，进行审讯。” 夜色清幽，灯光静谧。 两人静静对望着。 淡漠复杂悠远，在沈流年漆黑的眼睛里酝酿，浓浓的。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把她头顶的发，语气淡淡：“吃好了，来我办公室，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有些发愣。沈流年，一个明明有着显赫背景的京城公子哥，偏偏做着吃力不讨好的艰苦刑侦，出身入死，铮铮铁骨。半夏有些想不通。 其实有一个答案已经在脑海中成型，那就是为了寻找他的那个未婚妻。而现如今终于在那拍卖会上寻得，是不是说明他将要离开刑警部，离开她。心头微梗，就像口中还未咽下的可口饭菜。 匆匆忙忙收拾完桌上的残羹剩菜，随手拿起孤零零的独自躺在桌上的便当，走至沈流年办公室门口。在门口徘徊片刻，抬手敲门，只闻里面传来他清冷如水的声音：“进来。” “师父，这里还有一盒便当，是给你的。”她怯怯的说着。 他抬眸，语气冷淡：“放桌子上。许半夏你应该知道，做我的徒弟，就要恪守本分。我不喜欢她只知道贿赂他人，而不知道把这些心思用在加倍努力学习上。” “我没有……”半夏有些委屈，这些都是苏璟送来的，他也是一片好心。这几天大家日夜加班，捉拿嫌犯，倒也辛苦万分，吃点外卖又不会怎样。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严厉。 她低头，随即话锋一转：“师父，我发现了孙力的下落了。他就住在山河镇的一家旅馆中，离我们这里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距离，您看？” 刚刚僵硬的话题，一下子被半夏转到了孙力身上。沈流年也不说什么，今天听到办公室里的那些饭菜都是翠玉居的那位送来的，他就不知为何烦躁不安起来。对她的语气也愈来愈严厉，明明这些并不是她的错。 “把他所在的旅馆视频给我调出来，拿来我看看。”他语气深沉，眉头上挑。 __________ 当晚，警局再次忙碌起来，只应孙力藏身地点被发现。众刑警大批的将宾馆包围，只等领导吩咐。 这时，沉寂许久的对讲机里，终于传出一个洪亮的中年男声：“各小组注意，我是副局长！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清醒，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谁给我拖后腿，就扣谁下个月的奖金，完毕。” 冯晴秦俊二人虽然平时老掉链子，但关键时刻，都立马敛了笑。对表，整理手铐警棍，倒数计时。半夏由于没进过警校，只能依样画葫芦，跟着她们做，刚准备冲，却被沈流年一把拉住衣领。 他声音淡淡，语气有丝鄙夷“你就在外面，别进去拖后腿。” 小剧场版1 我叫许半夏，这名字有花开半夏的意味，萧瑟凋零，无端让人觉得落寂。 十三岁那年，孤儿院里的梅花如火燃烧，染红了半边天空，也映红了我的记忆。漫天梅花，花瓣在天空飞舞旋转，我拾起地上的花朵捧在手心，慢慢的放在心口的位置，那个地方竟感觉有些空落落的，我不知何故。 在那混乱的思绪里，我记得我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冰冷的门口。父母的丢弃，造就了深渊里的她。我不恨她们，因为我连她们的样子都不识，何来仇恨。 我记得在这没有人情味的方方院中，还有个与我交好的妹妹，她最爱喊我许姐姐。乌黑的眼睛，非常灵动闪耀，可是现在却不知她在哪里。自从醒来后，我发现自己时常头疼，孤儿院的院长，总是笑着摸起我的头，柔柔的说：“那是阿许生病还没好，等好了，头就不会再痛了。” 院长是个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妇女，一头利落的短发贴着耳朵。深灰色的女士长款毛衣，穿在她身上，使她整个人散发着温婉的味道。 就在那个火红的夜晚，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踏过庭院里的梅花，来到我的跟前。他缓缓地朝我蹲下身子，颇有几分刚毅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很熟悉。 但细细想来，我的记忆中根本不曾出现这样的人。在这被人不闻不问已经将近十三年之久，除了每天仰望天空，看着漫天星辰，我的人生又有什么。 他看我眼神慈爱万分，就如同多年的老友，语气柔和：“阿许，你还记得我吗？” 我摇头，神色淡淡：“你是谁？” “我怎么忘记了，你现在刚刚病好，这些自然不记得，其他的不要多想。我到时候跟你们院长说，让你跟我回家，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他说，带着意味深长的语气。 他想了想，笑着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糖，递交到我小小的手心中，抬眼望着我的眸子，他眼神微禀，随即消失殆尽。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的冷，潜意识里这双黑的发亮的眼眸中藏着深深的恨意，虽然被平静所遮挡。小小的身子就这么隐在黑暗中，静如死水，黑色的发黑色的衣，随风决决。 黝黑的眸子如深谭里的漩涡，紧盯着手里包着粉嫩包装的糖果，并没吃，而是随意放在口袋里。我再次抬头望他，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离开这里。家又是什么？” 那人笑着拉着我小小的手心，把我抱起坐在他的膝盖上，眼神悠远绵长。透过飘舞着的红，望向远方。 “你该喊我声爷爷，我是你父亲的老师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他托我照顾你。你的父亲母亲都很爱你，比想象中的爱你。” 我听后冷笑，在十三岁的孩童中，我怕是成熟的过分。不过，就算我在如何的成熟，十三岁的年龄中，终归还是孩子，质问他的语气带了丝波澜：“爱我，那他们在哪，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十三年，不闻不问。可笑的是，现在还让你来带我走。” 自称我爷爷的人，神色顿时严肃认真起来，看我的神色也变了样。那双年迈的眸子变得复杂多变，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你父亲他们并没有不要你，而是他们已经不在了。在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好你，护你一世平安。” “怎么没的？”我问。 “被人杀的，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秘密。”他说。 听后，我有些似懂非懂。但是，我知道，父亲他们被人杀死了，杀他们的人是谁，我不知道。在那梅花树下，我的声音冷的如夜晚的风，不带任何情感：“我要替他们报仇！” 那人听后不同意，笑着否定了我。 “不说是我，就连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而且，阿许你懂什么才是报仇吗？” “我要将他们绳之以法，捉拿归案。”我脑子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他的面容我看不清，但我觉得像是在哪见过。那人琉璃样的眸子非常富有正义感，银色的边框眼镜挂在他鼻翼上，使他整个人更加斯文儒雅绅士。一张一合的嘴巴，我跟着他的嘴形熟悉的蹦出了这句话。 头突然有些刺痛感，不过，转瞬即逝。 那个爷爷摸着我的头，笑了，不只是嘴角就连眼中的笑意也渐浓：“不错，好孩子。真像，真像，真像呐。” 他一连说了三次真像，而我却不知他说的是像谁。在我的脑海中，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雾中风景，让人看不到摸不着，就算在如何细细品味也是看不着边际。 “孩子，你要知道，替你父母报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点头微笑，表示知道。 黑夜的星辰渐渐被云遮住，徒留冰冷漠色，我和爷爷坐在庭院中畅谈整个夜色。 最后，我就离开了这四方的院子，我趴在车窗上，望着那小小的一角，心中默念，再见了。黑色的轿车绝尘而飞，带走漫天尘土。离开这里，我并没有多大起伏，就像徒步的过客。而这里只不过是我人生终点站的路边停靠点而已，转过身，端正的坐好，紧绷着白嫩的脸蛋。在尚未褪去婴儿肥的小脸上，到有几分滑稽。 司机他按照爷爷的意思，把我们载到华丽的别墅门口。深黑的铁栏杆大门，紧紧关闭着，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又一个牢笼。推门下车，牵着爷爷带着褶皱的手心，踱步过庭院的假山花园，九曲回廊。 门口，一位系着围裙的女人，转头四处张望，在看到我们时，停下目光，迎接了上来。规矩的喊了声：“欢迎老爷，小姐回来。” 我朝她礼貌笑笑，这些礼仪姿态，我不知道在哪学的，感觉自然而然。我旁边的人，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了他，和蔼的嘱咐她说：“先带小姐下去洗漱休息，昨晚这小家伙没怎么休息好。” “是的，老爷。”她低头，笑眯眯问我：“小姐，你以后可以叫我张妈，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我们先去洗个热水澡，去去乏。” 我点头，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走，非常乖巧。临进门前，我回头与爷爷对视，望着他慈爱的眸子，真心的笑了。这个老人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我父亲的老师亦或是朋友，至少他给了我家。让我不用在遥望星空，真好。 浴室里洁白的浴缸，五彩斑斓的泡沫不断的从里面溢出，很有喜感。张妈把我扒的精光，温柔的放入水中。整个浴室内此时正弥漫着大量的水雾，我趴在浴缸边缘，任由张妈温柔擦拭我多日未好好洗过的身体。 张妈洗到我就有伤疤的胸口时，苍老的眼睛露出心疼。低声喃喃：“留下这么个疤，真是作孽啊！” 洗完澡后，她替我裹了条洁白的大白毛巾，就直接把我抱去房间，莫了，还拿了碗皮蛋瘦肉粥上来。柔软细腻的白米，入口即化，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给快就见了底。晶亮的眸子看着张妈，大着胆子说：“下回我想喝鸡汤成吗？” 张妈笑：“成，下回就给小姐你熬去。现在，你先睡觉。” 我躺在床上，听到轻微的关门声，睁开了眼睛。想起昨晚上，与爷爷的约定，我珉唇。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在训练中度过，各种逃生自救技能，都熟记于心。教我的老师对我都连连称赞，用了基本两年的时间，我就将那些知识学会。爷爷也将我安排去了学校，美国的重点大学，h大。 在班里，我是最小的学生，对于她们我会故作深沉，只为跟她有话题聊。不过，我还是太天真了，再怎么样我的年纪还是比他们小上许多。还好在我入学第二年，遇上了文漫，一个言辞犀利的美人。 她做事情很有理性，从来都是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去争取。在大学里，她人缘很好，不像我，除了是老师心中的好学生，在其他人眼中我连根头发丝都不是。 文漫是我的舍友，大学时期都是两个人一间房，非常庆幸能跟她分一块。我们两只要到了周末就会愉快的打游戏，不像其他人那样埋头苦读。好吧，我并不知道，在其他人眼中自己就是这类人吧。 但每次大考小考基本安全过关，这些日子倒也过得安逸舒适。 在我十八岁那年，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中遇见了，我认为最重要的人，陈以清。 大学生活总是那么舒坦，大二那年，学校举办了个讲座，本来安排的是个资深的教授，最后因为有事换成了他的学生过来，对于换成谁我都是不关心的，感觉都一样。 睡眼醒松间，我听到周围有不少女生议论，反正也睡不着。也就抬眸看去了讲台上的人，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说有最漂亮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又显得那般潇洒爽朗。 有一种爱叫一见钟情，我在想或许就是这样罢。隔着茫茫人海，我一眼便注视到了那端的你，我羞涩的笑了。 第三十八章 她不是 行动开始了。 赵副局长一声令下，二十多个警察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将非常小的宾馆前后围了个水泻不通。吴越与沈流年二人速度最快，别的刑警刚冲进大堂，他俩已经甩开门口收费的老板阻挠，呼呼的跑去二楼。 比吴越慢上半拍的沈流年，拿出从吧台顺来的钥匙，把门打开。 警戒的举枪进入房门，一眼望去，不足四十平方米的房间空无一人。 秦俊跟冯晴紧接其后，走到吴越旁边，神色有些气愤：“这小兔崽子，跑的到是挺快，咱们这么隐密的行动还能被他逃掉。” 沈流年来到床前，见一些随身携带的物品都还在，转头道：“人估计还没有走，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出去买吃的去了。吴越你先躲门后面，等他进来刚好来个突袭。” “还有其他人也都在别的的地方埋伏，我去趟楼下，获取些有用的情报信息。” “是，头儿。” 半夏郁闷的站在原地，满脸凌乱。她慢悠悠的跟在她们后面，来到大堂门口把守。而正要住宿的客人们则面面相觑，握在手里里的钱不安的放回口袋中。 没过多久，沈流年就飞快的下来，拉着宾馆老板的衣服，拿出嫌疑犯的照片，语气淡漠厉色：“这个人在哪里？” “他去外面赌博了，每天晚上都会去，估计得晚上十二点左右会回来，这人犯了什么事吗？”老板有着怯怯的问。 沈流年摸出根烟，携在嘴里，点起。漆黑的眼眸没有看他，只是嘱咐他：“这人涉嫌杀人，到时候等他回来的时候，你记得不要露出破绽。要是让嫌疑犯跑了，到时候算你破坏刑警查案。懂？” 那人摸着手，笑道：“懂，不用您吩咐我们也会极力配合。” 见这人配合，沈流年叼着烟，来到半夏旁边，语气淡淡：“走，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对面蹲着。” 她听话的站起，跟在后面。宾馆对面正好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从里面往外看，视野非常开阔清晰，只要嫌犯一出现就能立马看见。 w沈流年一进来，就吸着还未燃完的烟，坐在凳上抽。 半夏要了两杯咖啡，也随他坐在窗口的位置，隔着玻璃观察宾馆的外面动向。见旁边沈流年眯着深邃的双眸，燃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她动了动鼻翼，呼吸着旁边男人吐出的烟气，最后实在受不了，掏出了自己包里的烟。刚吞云吐雾几口，烟就被无情的泯灭。 琉璃眸子不动声色的盯着他手里的烟，语气闷闷的：“师父，能借我根烟抽下吗？烟瘾犯了。” 他听到小家伙的语气，漆黑如幽潭的眼睛里噙了笑意，就连说出的话也带了愉悦。手指轻夹手中的烟头，冲她打趣：“刚刚看你不是挺沉的住气？烟瘾犯了，自己去买条。” 半夏撇嘴：“要是有钱，我还抽二十一包的？” 见她表情有趣，沈流年就把自己还有半截的烟递到她嘴里。末了，还深沉的说了句：“徒儿真是深知为师之心，这半截烟，我刚刚还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处置。你这小家伙这烟瘾犯的正是时候，这半截正好给你。” 半夏听后吐血，说到底这家伙是怕浪费才给她的？咬着嘴里的烟，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当真被摆了一道。 不过嘴里的烟，口感真没话说，看了眼自己的烟，嫌弃了眼，抽起了沈流年递来的雪茄。这烟很少有人抽的惯，他与她到是在抽烟口味上不同而谋。 见那红润的唇，抽着自己的抽过的烟，沈流年眼中的笑意愈浓。 半夏忽想起那日在包厢内看到的女子，问他：“那人，就是你要找的未婚妻？” 与他对视，表情十分自然，桌子的手捏了捏衣角。 “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人会出现在拍卖会上，还拥有我跟阿玟的记忆。但我知道，她不是。”当日见那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他竟莫名松了口气。 “心灵相通的直觉？听说往往相爱的两个人，不论时隔多久，哪怕换了容貌也能一眼认出彼此。”她笑说。 他心想是吗？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口，问她：“你说，我的未婚妻会不会被人换了记忆，也换了容貌？” 半夏夹着烟的手一抖，随即笑答：“师父，这句话是我在书中看到的，你莫要当真。而且世间怎么有那么离奇的事件，一个人怎么可能拥有其他人的记忆，要说换容貌，那么整个容即可。” 见他忽明的眸子暗了下去，半夏实相的坐在他边上，抽完最后一口烟。 在这沉寂的氛围中，半夏摸着瘪下去的肚子，弱弱的问了句沉默不语的男人。“师父，你饿吗？我打算吃包泡面。” 抬头看他望着窗外出神，没有搭理自己，半夏也就懒得再问，理了理衣服，跑到摆满泡面的货架上，伸手勾了盒红烧牛肉面，兴奋的跑去收银台付钱，要了些热水。心满意足地捧着手心的泡面，小心翼翼的回到位置上。 想起下午冯晴在泡面里加的香肠，又站了起来。半夏走时，沈流年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她再次默默的离开，跑去拿了根火腿肠。回来的时候，自己的泡面已经被窗前的男人优雅斯文的吃着，倒也随意不拘。 男人抬头，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火腿肠，放进还热乎乎的泡面里。顺道评价了句：“泡面还是在锅里煮煮，好吃，能来个蛋就更好了。”见半夏还跟木头人一样立在那，他皱了皱眉好看的眉“怎么不坐，还是你觉得站着跟我说话姿态比较真诚？” 半夏没有说话，只是肚子咕咕响起。 “饿了？” “恩。”看着已经空了大半的泡面盒，半夏珉了珉唇，在气场强大的他面前，她弱弱的又说：“师父，你这泡面……” 还没说完，她那如同蚊子大小的声音，就被对面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吸引。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嫌疑犯孙力，此时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刑警盯上，悠哉悠哉的走着，神态猥琐凶狠。 沈流年放下手中的泡面，拿出对讲机通知大家，在深夜中沉稳祥和：“目标人物，孙力已经出现在宾馆门口，各小组成员准备。” 孙力漫步进宾馆，看老板的眼睛都带着笑，颠了颠手中的房卡，哼着小曲儿步入电梯。通过电梯里的反射，理了理被风吹的有着凌乱的发型。正好电梯门也开了。举着白色的房卡开门，房内一片漆黑，刚打算开灯，就被什么人扑倒在地，手也紧接着被冰凉的东西拴住。 他哼唧一声，双手挣扎着想摆脱控制，却怎么也抽不出。此刻他在傻，也知道自己被警察盯上了，估计就算从这房门出去，外面还有不少的人等着。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只见吴越单脚跪在孙力腿上，遏制住他乱动的双脚，一只手死死握紧他被手铐铐住的手，另一只手按住脑袋。孙力在他身下，只能无力挣扎。 赵刚见嫌疑犯被逮住，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中气十足的喊了声：“送刑警部的审讯室去，收队。” 冯晴见收队，立马抱着半夏，神色激动。“饿死老娘了，终于可以去吃饭，我要吃老坛酸菜去。小夏子，你知道吗，刚刚我都怕肚子乱叫，暴露行踪。” “小瞎子？”沈流年抬眸看了眼她，的确。 在旁的冯晴见沈流年那炙热的目光一直追随半夏，眼珠一转，说：“沈师兄，小夏子打算周末请你跟季凡师兄吃饭。说是想要好好谢谢你这个师父，请个饭算是聊表谢意。你说是吗，小夏子。” 冯晴转头冲着呆愣的半夏挤了挤眼睛，她会意的笑了笑：“恩，周末我请客。” “对了，季凡师兄周末回来吗？”她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流年，细嫩的手紧握半夏。 对于那双眼睛里的紧张，沈流年又何尝看不出来，她的话简直漏洞百出。单那小家伙来说，根本就不是会客套的人，一想到有小妮子喜欢自家大哥，他也爽快的答应了她。 听到满意的答案，冯晴也就笑眯眯的走了。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那些想法早就写在了脸上。 半夏很喜欢冯晴，就是因为她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让人想去保护那样的美好。回想刚刚她临走前的话，她勾起红唇笑了。她说：“等我追到季凡大帅哥，就请你当我伴娘。” 真是小丫头片子。 ______________ 嫌疑犯很快就被带到审讯室内，由沈流年亲自动手审讯。突审中，孙力交代了刘，崔夫妇已经被他们杀害。当问及其余嫌犯下落时，他说他也是从墓穴里逃出来的，其余嫌疑人的下落他也不知道。 “你是杀人者，怎么又是从墓穴里出来的。那么自相矛盾的话，以为我们会信？来了警局就给我老实点，别给我睁眼说瞎话。”吴越朝他厉色的看了眼。 “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都在审讯室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慌啊。”他答。 第三十九章 遗失的记忆 隔天凌晨，天还有些朦亮，最后一名嫌疑犯也来到警局自首。四个嫌疑犯，三个落网，一个自首。孙力，张含知道大势已去，彻底交代了令人惊愕的犯罪经过。 沈流年抱着一叠资料回到办公室，神色有些疲惫，挨着凳子坐下，用手捏了捏眉心。 “头儿，怎么样，招了吗？”其中一老刑警询问。 男人抬起深沉的眸子，沉痛的开口：“都招了，不过被劫持的那两老人很不幸的，没了。” 他最后的那一声“没了”，让在场的人心中木然沉重。 半夏对这个到没多大感觉，那两夫妻她并没有见过。她是刑警，那两人只是她需要破案的对象，仅此而已。 她平静的开口：“凶手是怎么作案的，吴警官你们说昨晚抓的孙力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又是什么事？” 吴越沉思片刻，开口：“在今年腊月的时候开始，他们先后驱车前往这家人家，踩点五六次。就在今年二月，这个团伙实施过一次作案。张含曾翻墙入院后，因大门锁头打不开而放弃。” “就在前几天他们四人又在次作案，潜伏在刘家房后，晚上七时左右。孙力率先进院，看到家中只有刘某一人，便邀其他几人进去，而朱广则在外面替他们放风。” “三个嫌疑犯进屋后将正在看电视的刘某控制，并让他交出钥匙与密码。抢走了保险柜内的所有现金，后面刘某的妻子回来也被他们控制，并给他们带上手铐，封住嘴巴和眼睛，后将两人带回朱广住的地方，。” 冯晴问：“然后呢？” “然后孙力奉命每天负责寻找坟地，试图将两人埋到坟地里毁尸灭迹。由于老坟挖开容易被发现，他们就选择了一座新坟。当日午夜时将两人拉到坟场。将人两人先后推入后，朱广趁孙力不注意，用装满泥土的蛇皮袋将洞口封死。” “那朱广又是怎么逃出来的？”秦俊又问。 “被埋在墓中的孙力求生心切，将墓中的瓦罐打破，用瓦块和一把丢弃在墓里的铁楸狠命挖土……他不知道挖了多久。突然看到一丝阳光，等他从墓穴中爬出来已经第二天，至于刘某夫妇则窒息身亡。” 听后，冯晴用手狠命的揉搓着手臂，对朱广做出了评价：“朱广这人当真可怕，没想到对自己的人也那么狠。” 秦俊点头表示赞同，顺手不动神色的拍掉放在自己腰间揉搓的大手。 ______ 等沈流年忙完一切时，办公室里只剩寥寥无几的人坐着。由于连续几日高强度的工作，身体也跟不少进度，赵刚就给几人放了几天假期。冯晴她们瞬间得到释放，呼地一下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临走前还不忘，红着脸，走到半夏旁边轻语：“小夏子，记得帮我啊，我的幸福就靠你了。” 半夏没有忘记之前沈流年让自己看的资料，现在正好案子结了，她也就安静的坐在电脑前，看起了那些深涩难懂的资料。等沈流年出来的时候大概下午五六点。 沈流年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就看到半夏安静的坐在窗边看着资料，静谧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竟有说不出的梦幻。那一刻，他有点开始恍惚，觉得她就是他要找的未婚妻。 收敛眸光，慢慢朝她走去，弯下身子，温热的薄唇擦过她小巧的耳垂，语气清冽：“怎么还没有回去，在等我？” 半夏诚实的点头，忽略耳边的颤栗感，回答他：“恩。” “走吧，我带你先去吃个饭，跟紧我。”他说。 ________ 车内，沈流年神色专注，珉着薄唇没有说话。 半夏抬头看向窗外，双手搓着衣服，脑袋纠结不知道以什么理由请季凡。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师父，明天正好周六，我想请你们吃饭。明天让季大哥也一起来。” 他没有转头过来，问：“是冯晴让你请我吃饭，好以我为借口，约我家大哥，让她多跟我他多接触，是吗？” 半夏知道沈流年很聪明，只是不知道他就那么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不过这正和她意，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她倒是很不在行，这样倒也直接：“恩，所以我们想拜托师父帮个忙。” 他看她，神色专注，沉吟：“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随便提个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尽量满足。”半夏与他黝黑的眸子对视，语气真挚。 他淡笑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半夏的直觉出了错，她总觉得沈流年那声“很好”，有点怪异，但这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她也没有在做过多纠结。 ___________ 黑色的别克穿过蔼蔼暮色，缓缓在一间店门口停下。透过夜色，可以清晰的看清这家店内，老板娘微胖的身躯在晃动。想起她家的鸡汤，半夏当真有些想念甚紧。 “你觉得张妈的鸡汤怎么样？她这里还有一款草莓蛋糕非常不错，你倒是可以去吃个。”他绕过车子，替她开门，似是想起什么，问她。 半夏倒也没有多想，下车后与他并肩。沉思片刻，开口：“草莓蛋糕啊，可以换成芒果味的吗？我草莓过敏。” 沈流年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凝视她。手搭在她肩上，再次开口：“你胸口是不是有个疤，是不是，告诉我！” 对于他的问题，她呐呐的答：“师父你怎么知道的，这个疤除了院长就再没有人知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沉寂如水的嗓音有些嘶哑：“我终于找到你了，阿玟。” 听到他喊她阿玟，不知为何突然心尖颤动起来，脑袋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像要冲开束缚，喷涌而出。脑袋中不断有画面浮现而出，一个长相瘦弱的女孩，站在学校高高的讲台之上，扯着嗓子大喊：“小哥哥，如果哪天我人太小，你看不见我了，我会站在最闪耀的地方，让你一眼看到我。” 稚嫩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一声声的来回撞击，脑子上的疼痛慢慢扩大。到最后咬牙也坚持不住，眼前突然发黑，所有的事情都消失殆尽，只留余痛残留。 _____ 当她醒来时，已是夜半十分。透过月光，可以清晰的看清这并不是自己家。而自己此刻被一只结实的臂膀揽在怀里，隔着薄薄的衣服，半夏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炙热紧实的肌肉线条。 “阿玟别动，不然后果自负。”他低沉着声音警告她。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她身子微僵，感受着越来越放肆的手。半夏顺手拍掉，转头时白嫩的脖子擦过他笔挺的鼻尖，语气严肃：“沈流年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更不是她的替代品。我是许半夏，从小到大都是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更没有跟你见过。你看清楚！” 衬衫的纽扣随着大幅度的动作，领口散了开来。他顺着散开的衣领处抚摸上了她心口的伤疤，一点一点带着小心翼翼。语气带着化不开的痛楚：“呵，我从没有把你当过替带品。” 他骤然放开她，歇开被子，走到窗前靠在墙上。拿出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掏出里面的烟，烦躁的点燃。 隔着飘渺的烟雾，半夏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被她摸过的地方却火热异常，深吸一口气，淡淡的开口：“师父思念你未婚妻，这心情我能理解，可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这二十三年的记忆，我脑子里都记得。” 见他没有开口，她继续说：“我更清楚的记得，在这二十三年来我连我的父亲都未见过！” 说到最后，半夏有些梗咽，蓄积在眼眶中的泪，最终还是滴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她也曾天真的想过是不是有人偷了自己的记忆，换了自己的一切，让她顶着她人的身份活着。 除了午夜梦中那肆意的背影不断的出现，一遍遍的说着“我的小未婚妻，等你长大了我们就结婚。这辈子，我只要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的记忆，她也曾去找过自己的生父，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的存在。 “说完了？既然说完了，那就先睡一觉，现在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就睡在外面的沙发上。”说完，他把手中的烟，放在烟灰缸中泯灭，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崭新的被子，去了外面。 神情平静淡然，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_________ 门外，沈流年倚在楼道上，眯着眼睛，并没有开口。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楼道里，越发的清脆响亮：“表哥，你这是深夜扰民，知不知道。对了，听张妈说你有带嫂子回来，是哪家姑娘，到是藏的有够深的啊！” 沉思片刻，他开口：“我记得你师父在医学方面是个天才，你帮我问问，目前医学上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人的记忆，把别人的记忆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 “好，我帮你问问。”文漫收起笑容，肃色道。 在她看来，能让自己这个刑警表哥求自己办的事情，必然非常重要。她也不敢耽搁，天一亮，就拨了电话过去询问。 第四十章 他注定是我的 等他跟文漫打过电话回来时，半夏已经绷着脸熟睡过去，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与沈流年经过刚才那件事后，还能搂着他的被子睡去。 沈流年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就静静的看着她，仔细端详片刻。当真没有相似的地方，难道她真的不是她吗？亦或是自己在拍卖会上拍来的女人才是。低下头，苦涩的笑。 拍了拍手，站起身子弯腰替她把被角捏好，转身离开。 躺在沙发上的沈流年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眸子看向天花板，修长的双手随意交叉枕于脑后。 这样的姿势一直持续到天亮，沈流年的生的比较高大，窝在一米二的沙发上，到显得略微拥挤。阳光刚穿过厚厚的云层，普照大地时，他就爬了起来，回到房间取出洗漱用具。 关门前，抬眸看了眼某人不雅的睡姿，他摇头笑了。 见时间还有早，沈流年打开冰箱，熟练的翻出鸡蛋，敲碎搅拌下锅。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每一个步骤都优雅高贵到极致，没过多久鸡蛋的香味就在房间溢开来。 半夏用鼻子嗅了嗅，缓缓睁开眼睛，顶着头凌乱的发型奔向厨房。双手环胸，倚靠在门边，含笑的双眸看向厨房内欣长的背影。 厨房内，沈流年黑色的衬衫袖子被随意的卷起，露出结实的臂膀。一手掂锅，另一只手随意翻炒着，在半夏看来，他手中的并不是饭菜佳肴，而是上等的艺术。 见他鸡蛋已经被煎成漂亮的金黄色，半夏端着桌上的盘子，立马迎上去递给他。这样温馨的相处，让半夏觉得有些恍惚，真像普通人家的夫妻俩，一个烧饭，一个在旁端盘。 他与她对视，笑着说：“还有个菜没好，鸡蛋你先端着吃。” “师父我还不饿，避免等会太咸，我先替你尝尝味。”半夏厚着脸皮与他客气，拿过放在边上的筷子，夹了块放在嘴里。 外酥里嫩，不咸不淡，到是刚刚好。琉璃眼一动，略带撒娇：“师父，我没尝出味儿，你来替我尝尝。” 听到她略带撒娇的语气，沈流年愉悦的勾起嘴角，语气依旧高冷：“喂我，没手。” “师父，昨天你答应过我请季凡的事情算数吗？”半夏夹着鸡蛋，皎洁的问他。 “看你表现。”吃着她送来的鸡蛋，并不看她。经过与文漫的聊天，他才发现，追女人的门道真多。尤其像许半夏这种类型，最让人琢磨不透，看着单纯到没有一丝杂质，实则像团迷雾，深不见底。 想起昨晚的事情，估计这回全家都得知道了。 昨晚文漫听到张妈说自家打了几十年光棍的表哥有了女朋友，马不停蹄的在电话里给了几点靠谱的意见。 一.对待这种理性的女人，她希望的另一半必须是优秀过自己的人，所以作为男人你只能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表现给她看，必要时还得给点空间，逼得太死你两这根弦容易“啪嗒”一声断裂开来。 二.不论她是再怎么独立的女人，你偶尔的情话与暧昧的肢体语言都是非常必要，比如不经意的关心或是每天早上的爱心便当，都是不错的选择。 三.必须让她与一切优秀的男人隔离开来，每天不定时的出现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方能成功。 末了，文漫沉吟半会，又说：“其实，表哥我这有一闺蜜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优秀。当初以为像表哥这样以工作为重的人，不会想着成家，也就没介绍，就怕你误了人家。如果你跟那姑娘不成，到是可以考虑她，我家那个在我们h大怎么说也是计算机学霸……”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清冽的嗓音里带着暖意：“她会是你嫂子，就算想跟其他男人跑，我也不会给她机会。” 文漫：“……” 昨天的事情到是让他越发明白，想追她并不容易。她的这双眼睛有时满满的都装着你，当你仔细观察又会发现里面一片清明。自从看到她胸口上的疤痕，他越发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 虽然她已忘了他，改变了容颜。不过，今后他会替她找回那些属于你我的记忆。 吃着她送来的鸡蛋，仔细回味，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酥香诱人。 把锅里炸好的鸡蛋馒头放到盘里，端放在桌上。拿起了边上的报纸抖开，边吃边看，不知不觉间竟开始分了神。余光扫过吃着满嘴是油的某人，摸着瘦瘦小小的肚子，想不到还挺能吃。 沈流年再次把视线放到今日的早报上，满意的勾起嘴角。心中暗想，是该多吃，多长点肉，抱着也舒坦。 看来他还要在接再厉。 饭吃到一半，放在边上的手机噗噗响起。半夏咽下手中最后一口鸡蛋，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点开接起：“喂，小妮子，这么久才想起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又在追你家那位？” “鬼才追他，本姑娘天生丽质，得不到本姑娘那是他的损失！”那头的女人像是想到什么，随即笑得贼贼：“嘿，最近过的还好吗？” 半夏咬着沈流年递来的馒头，语气带着撒娇：“还行，有吃有喝，小日子过的不错。你什么时候回北京，我一个人真是孤单寂寞冷啊。” 那头的女人敛了敛声音：“得了吧！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过几天我家老爷子过大寿，看我回来怎么弄死你这小妮子。” “随时奉陪，来了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准备房间。”她笑答。 虽然不知道对话那头的人是谁，但听到她对另一个撒娇，或许还是个男人。一想到可能是之前在会议室里给她名片的陈默，心没来由的烦躁不安。沈流年放下手中的报纸，淡漠的打断她们的谈话：“时间差不多中午了，如果不想去吃饭，那我倒是不介意取消掉！” 听到要取消饭局，半夏立马停止与文漫的谈话，拉着他的衣服，讨好一笑：“别，马上结束。” “男人，许半夏你胆子到是大了，竟然背着我私藏男人。那我哥怎么办，啊！”那头文漫听到模糊的男音，不由激动地大叫。 这头半夏却什么也听不见，任由她独自在那大叫。沈流年很满意那双眸子里都是自己，却又不由的有些吃醋泛酸，电话那头的人究竟是谁。陈默亦或是苏璟？ 傲娇如他，又怎么会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吃醋？本就淡漠的眸子，此刻越发冷咧起来。 半夏好不容易听到他答应请季凡，还没来的及松口气，就见他阴晴不定。两相权衡下，只能牺牲多年好友，说了声“抱歉”，就按断了电话。追着沈流年跑去了卧室。 只见屋里的男人旁若无人的在那换衣服，连门也不知道关。健硕的身材就那么暴露在了空气中，八块腹肌异常明显，紧接着及膝睡裤被脱了下来，一条黑色的子弹裤映入眼帘，他却丝毫不介意她在旁边。 那倒三角的身材，看的半夏面色泛红，鼻头缓缓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趟了出来。随手一摸，手上糊了鲜艳的红色，竟是鼻血。 本还在撩拨她的沈流年，见有红色的液体从她鼻子里喷涌而出，连忙三步并两步朝她过来。取过从身上脱下来的黑色衬衫，拿来替她捂住趟血的鼻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掉那湿黑一片的衬衫，对她进行紧急治疗措施。 “给我坐直身子。”见那拿掉衣服后，趟的更欢的鼻血，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半夏自己也能感受到鼻血的热情奔放，尤其是这男人靠近后，那感觉更加明显。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稳了稳神，这鼻血倒是止住不少。内心不由感叹，这沈流年当真是妖孽中的极品，自己的头牌克星。不然为什么每回自己出丑，都是他在旁边？ 接下来，沈流年飞快的按压住她鼻翼根部，没过多久，这鼻血倒也不负所望的止住了。 ______ 冯晴一抬头就见半夏挨着沈流年往这边过来，连忙冲她招手：“小夏子，这边，快过来。” “恩”她笑了笑，过去。 包厢内的季凡，拿着菜单安静地坐在窗前，和煦的阳光洒在脸上衬着他越发儒雅绅士。静谧的柔光就像静止在这一刻，让人不愿打破这份美好的风景。 “阿年，小许，你们来了，做。”他抬眸望向她们，笑的温润。 “恩，哥等了有一会了吧？”沈流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转头清冷的看了眼半夏，开口：“小许，坐到我旁边来。” 她见后点头，挨着他坐下，与季凡对视了眼，笑笑。 “嘿，小夏子。我怎么感觉你跟季大哥的眉眼长的那么相像啊？”冯晴趴在桌上，转悠着脑袋盯着半夏猛瞧，得出了结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凡银框镜片后的琉璃双眸透着锐利的光芒。打量片刻，低垂眼帘，搅拌着褐色的咖啡。沈流年相对淡定从容些，把当事人的咖啡换成了白开水。 半夏听后，自嘲打趣说：“真的吗？那我该感到庆幸，我们警局里拜倒在季大哥的西装裤下的女刑警，多的数不胜数。我们能有几分相似，说明我还不至于丢在人群中让人找不到。” 第四十一章 神秘人来电 午日的太阳正好，不似之前那般炙热。褐色的桌面上映着薄光，空气中处处散发着凉意。半夏正襟危坐，脸上挂着浅笑。看着到也规矩，温顺。偶尔在夹上几筷子菜，不过挑的大多是鱼。此刻正耐心的在边上与鱼刺奋战。 沈流年则也不语，只是随意翻着问老板要来的财经书籍，低垂着眉眼。蓬松的头发贴着额头，本就深邃的五官被衬托的愈发精致帅气。对面的冯晴显然有备而来，聊的话题大多博大精深，生涩难懂。 对于季凡温润到波澜不惊的模样，她一个人依旧聊的畅快。余光总是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他喜欢什么或是不喜欢什么。暗想：“不喜欢葱姜蒜末，还有香菜，豆类的也没动过筷子。鸡汤在这里面是盛的最多的，很好，下回吃饭点鸡汤。” “季先生喜欢鸡汤？确实挺好喝的。”她说。 季凡：“恩，挺喜欢的。张妈的鸡汤与别家的都不一样，你有空可以跟小许过来尝尝。” 听到他让她下回再来，她心里泛起涟漪，划了划杯中的细调羹，回了声“哦。”带着丝希翼，问他：“季先生那么喜欢鸡汤，会常来这里吗？” 现场沉默了一会，冯晴笑着问其他：“唔，听沈师兄说季先生是学霸，我最近有些学术方面的问题不会，你可以教我吗？” 季凡这才抬眸看她一眼。 面前的女孩无疑是漂亮的，白煞的脸庞染上点点桃红。一双盈盈大眼，更是毫不怯懦的与他对视，带着些许希翼与闪烁。 季凡笑笑，开口：“在学习方面的问题，我没有在警校呆过，并不太了解。所在的专业不同，理念也会有差异。这方面，你可以问问阿年，他比我更在行，你不需要问我。” “哦。”冯晴的眸子深处微暗，看到对面耐心的挑着鱼刺的半夏，大大的眼睛又亮起了光芒。抬起桌下的脚，对着她踢去。 小腿上一痛，放下手中的筷子，迷茫的看向冯晴。只见她漂亮的眼睛像是抽了筋，一直眨着，强大的脑子飞速运转，才明白她的意思。用纸巾擦拭着沾满油渍的嘴角，替她想着理由。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理由，刚要歉意地看她。就听旁边沈流年的声音，淡淡响起：“哥，听你助理说最近你吃不下饭。我这正好有免费的厨子，到时候让她多备点饭。” “也好。之前那个茯苓，你有跟人家见面吗？人家跑来说对你有好感，家里的老佛爷都等着抱孙子，你要努力。”季凡笑说。 放在袋中的手机响起，半夏拿着手机，语气略带歉意：“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你们聊。” 见人离开，沉默一会，开口：“等情况稳定了，我自然会带人回家。” 他淡笑，黝黑的眼睛带着胜劵在握。 _________ 坐在洗手间里，半夏收敛了笑，白净的脸上冰冷一片，如水般的嗓音也带上了寒霜：“你是谁？” “不愧是组织挑选的人，在警局里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我是你的联络人，代号S。”电话那头的人低笑，带着异样的怪音。半夏可以清晰地听出，那是用了变声器后的声音。 半夏冷笑，语气淡然：“最近，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电话那人语气突变，带着厉色：“你最好不要想着试探我，不然你的小命我只能提前结束。要知道，警局没了许半夏，还会有千万个许半夏顶替你。” 沉默片刻，那头再次传来声音：“你现在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给我接近沈流年，哪怕是脱光衣服爬上他的床。” 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随即放松，从言语中平淡的分析那人。“既然你也在警局，我想沈流年的喜好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最爱的就是她的未婚妻，我不过是他徒弟而已。再说你们不是已经给他安排了个阿玟了嘛！” “沈流年已经看出来了，还是你猜出来的？”那人语气不由加重，无形中带着股压力。 半夏不紧不慢的从厕所间出来，走到镜子前照了下自己的容颜。不算惊艳四座，却胜在耐看。在那人发火前，一字一句的说：“是我猜的。” 听到她的回答，那人笑了，语气愉悦：“不妨实话告诉你，那人是他正真的未婚妻，同时也是组织安排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他的未婚妻身上被组织注入一种新型病毒，没有解药就会死，也就是说她现在为了活命，只能听组织的话，包括你许半夏也一样。” “为什么让我们接近沈流年，他身上难不成有什么秘密？”她问。 那人平淡了许多，说：“你只要听我传递给你的命令即可，其他的你目前不需要知道。” 见电话被挂掉，半夏陷入了沉思。 那个人既然是真的阿玟，沈流年为什么一口咬定那人不是？右手慢慢抬起，隔着衣服抚上心口的伤疤，心中暗想。既然我记得将近二十三年的记忆，那这处的伤口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 总感觉越往里查，这案子就越幽深，如同沼泽里的泥泞。 _________ 离开洗手间后，半夏慢慢踱回刚才离开的包厢。 她心中非常不舒服。 尽管早就已经知道，刑警部内有组织安插的内鬼，可当那人说出又是另一番感觉。就如同无时无刻有一双阴暗的眼睛在黑暗处盯着你，而你又不知道那人是谁，只能听从他的吩咐。这感觉，真是烦躁极了。 有些沮丧的推开房门，抬头就见沈流年一脸闲适的坐在原处。 “冯晴，季凡呢？”半夏问。 沈流年答：“我哥公司有事，冯晴又要回去，两人恰好顺路，就一起走了。” “哦。”半夏拿起包，想起今天他帮忙撮合季凡跟冯晴，朝他说了声：“谢谢。” 沈流年拉开椅子站起来，半夏跟在他后面。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两人隔着一步之遥，各自沉默地走着。 虽然已经过了立秋，但外面的阳光还是有些微热，踩在水泥路上的脚，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地上传递上来的热气。半夏一抬头，就看到沈流年高大精瘦的背影，挡住了大半太阳照过来的光线。而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平平稳稳。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刚才因为那神秘人引起的烦躁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有种安宁温暖的感觉，如同春日里的阳光。 半夏照常的坐在沈流年的副驾驶座上，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对于昨晚的事情只当梦境，睡醒了依旧是新的开始。下车时，她就在心底想，自己是不是该买辆新车来，这样或许会方便许多。 乘坐电梯回到房间门口，就该各自回家。 半夏规矩的向沈流年告别：“师傅，明天见。” 沈流年见那张白净的脸庞一片平静，并没有因为季凡提到茯苓而有任何异常，心没来由的发疼。他想或许之前小家伙对自己肢体接触没有任何的不适，不是喜欢而是不懂男女有别的概念。 叹了口气，看来娶妻这一任务，真是任重而道远，需要好好的进行谋划。 最后，他还是低沉着嗓音，问她：“对于茯苓的事，你没有什么问我的吗？” 半夏一怔。 她之前听季凡提到茯苓，并不认为他们会有可能。虽然，最近茯苓看沈流年的目光含着娇羞，开始有些喜欢上这个优秀的男人。可她觉得很正常，刑警部有多少女的不是拜倒这男人的黑色裤衩上。要是茯苓看不上他，她到还觉得有些奇怪。 刚想解释，一抬头，却见沈流年墨黑的眸子噙着笑意，等着她的答案。 憋了半天，半夏：“师傅觉得适合的话，徒儿也觉得极好……” 沈流年已经收起了笑，阴沉张脸走了。 __________ 季凡开着黑色的宾利飞驰在街道上，非常平稳，就如同他的人。副驾驶上的冯晴红着张脸，故作淡定：“季先生你有打算过找什么往的女朋友吗？就是打算结婚的对象。” 他听后笑笑，答：“会做饭，长相看的过去就行，别的我没什么要求。因为做我的妻子，她只要被我宠着就行，其他的都不需要她来做。” 冯晴抬眸看他，大起胆子：“季先生如果看上哪家姑娘，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好啊。”虽然因为她的话愣住，不过马上调整过来，和煦的答应。 听到季凡如沐春风的嗓音，冯晴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明明是想问他，觉得自己怎么样，适不适合做他的妻子。说出口的话，结果立马变了。想想就滴血，这么好的一个告白机会，结果被自己这个傻大愣给错过了。 不过，反过来想想到也释然，万一自己现在告了白，他吓得跑了，岂不亏了。 车子缓缓停在小区的大树下，眼见到自己家门口了，冯晴依依不舍的下了车与他告别。 第四十二章 男欢女爱实属正常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蒙亮。半夏就已惊醒，睁着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整夜都是如此，回想起那个代号为S的人，他说那个拍卖会上的人是“阿玟”。 记得自己之前明明已经查过有关沈流年的一些资料，他的确与当年的前局长的女儿有过定亲。由于徐长明一家对女儿实行放养式教育，这徐玟早在五岁之时就送去了美国，半夏也无从知晓她的相貌。 听闻那女孩刚从美国回来，第二天徐家就被大火吞噬，而她周围的住户也无从幸免。现在的那块地皮早已经变成了开发区，四处空旷荒芜人烟，而这收买之人正是沈流年的哥哥季凡。 那当年在警局里的尸体又是谁的？ 自己也曾去看过那块地方，作为生意之人来说，季凡花了十个亿买下的地皮根本是毫无意义的存在。有些人认为是沈家念及旧情，才买下那块地来，纪念自己昔日好友。 半夏突然想起什么，赤着脚丫子，飞快的跑下床，来到衣柜处。打开柜子，拿出压在最底下的盒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黑色的铁皮盒里是一份份的资料，全是有关沈流年这十几年的一切，还有少数刑警部其他成员的资料。 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关于徐长明的那份资料内容，一堆堆的文件都被细心的放在黄色密封袋中。这些都是苏璟找来给她的，翻着翻着，半夏嘴角上扬，找到了，就是这份。 清透的琉璃眼快速的查看内容，黑色的字迹在素白的纸上晕染开。 徐长明，刑警部前任局长，拥有福尔摩斯一样的头脑。能通过案件中的蛛丝马迹，在脑海中拼凑出作案的过程以及凶手的模样。担任局长期间破获了不少其他刑警不能破获的案子。 就在十年前的某一天，接到上头交代的任务，去一个神秘集团去做卧底。而那项任务是…… 眼见这页内容看完，飞快的翻看下一页。没有了？ 半夏难以置信的翻看其他纸张，没有，真的没有了。那徐长明接受的到底是什么任务，十年的徐家烧起的大火又跟这有多少联系。现在细细想来，那在孤儿院收养自己的人又是什么目的？到目前为止，自己连他的身份都还不知道，而他又带着什么目的。 盘起双腿，坐在冰冷的地上，使自己的头脑尽快冷静起来。 自己究竟是谁，那人真的如同他说的是他朋友的女儿吗？那帮人又是在做什么的，而他们当初找那么多孩子进行培训，从几千人里挑选出自己来，把她安插到刑警部，又是来寻什么？ 沈流年明明是军阀世家，而他哥哥季凡又是普通的商人，那他身上又有什么东西值得组织不惜一切代价要寻得的。半夏觉得越去想，越觉得可怕，自己就像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房门在这时被富有节奏的手指敲打着，随着敲门声的响起，她的思绪也被打乱。半夏匆忙把这些资料收回黑色的铁盒中，放回衣柜的最下面，整理好一切，笑着去开门。 打开门就见，沈流年穿着白衣黑裤，站在自己门前不发一语。双手插在裤兜里，抿着薄唇，神色清冷如常。 他挑起眉头，狭长的眸子眯起，随即陡然沉下。半夏说着他的视线，把眼睛往下移，只见自己赤着双足踩在地上。想起眼前男人良好的作风，怕是不习惯自己这般随意吧。 沈流年眸光沉下，是想到如果进来的不是他而是别人，看到这般美好的她。他会恨不得杀了那个人，把她藏起来。 半夏侧开身子，朝他笑了笑：“师傅，你先里面坐，我去穿双拖鞋出来。” “你都是穿成这样，给别人开门的？”他低沉着嗓音问。 半夏低垂着脑袋答：“师傅不是别人啊？” 在她眼中，沈流年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做事光明磊落。半夏到也不怕，或是说她对他有种莫名的信赖感。 听到小家伙说自己不是别人，心情顿时愉快起来，清冷的眸子也溢满了笑意。望着她小巧玲珑的双足，不由自住的分了神，变得心猿意马起来，那白玉般的玉足看着软软小小的，颗颗脚趾如同圆润的珍珠，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想象中的柔软细腻。 沈流年一直以为她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穿着保守的居家睡衣，没想到却是黑色的性感吊带连衣裙。黑色的吊带下是凹凸有致的曲线，当真是该大的地方，大的一点都不含糊。 在往下看，是平坦的小腹，有种一握即折的感觉。暴露在外的皮肤白皙水嫩，只怕自己稍用力，就能留下印记。 见沈流年许久不曾说话，抬头看像他，却见面前的男人如墨的眸子正打量着自己的卧室。一点点的看，看的细致入微，对自己还是那般淡淡的。也对，自己是他的徒弟，又不是他的阿玟，前天的那般温情美好，也只有那个女子才能得到。 半夏不知道他与他的未婚妻发生了什么，导致那人明明是他未婚妻，他却认为不是。不过，这样也好。那人被组织注射了病毒，对他只有不利，让他认为那人是有意接近他，有些防备到也好。 沈流年发现，小家伙的摆设与自己那也差不多，抬脚去了客厅。高大欣长的身子随意坐在沙发上，掏了根烟点燃，抽着。修长好看的手拿起桌上，半夏还未看完的书籍，搁在腿上细细地看着。 偶尔看到精彩的细节，他会在此处停留片刻，任由指尖的烟燃烧着。 “师傅也喜欢看这个？”她从里面出来，就见沈流年眯着眸子看的入神，不由脱出口问他。这是之前冯晴丢给她看的书，她只看了几页，觉得情节还不错，也就放在桌上，等有时间慢慢的看。 他抬起幽深的双眸，望着她，开口：“恩，这本书内容倒是非常别致，尤其是这几段。” 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缓缓站了起来走至她身边，开口念给她听：“男人宽厚的手掌轻轻顺着女人细腻光滑的脚踝一点点的上移，略带茧子的指腹，使得女子整个人不由的颤栗。湿漉的舌尖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直到来到一个神秘的凸点之上，轻含揉弄。月色之下，她漂亮的眸子变得迷离深邃起来，声音在男人的指下越发动听婉转。” 听后，半夏面色绯红起来，神色倒是异常淡定从容。 他的薄唇划过她小巧的耳朵，沙哑着嗓音，慢悠悠地说：“一直以为你在感情上会很迟钝，看来是我想岔了。” 感受着耳后的温热，她的脸色越发的红润，低垂着眼帘答：“随师傅怎么想，男欢女爱实属正常，要不如何繁衍后代子孙。” “恩，你倒是想的通透。”他的眸子随着她的话，变得深邃异常。 半夏挪开身子，靠坐在沙发上，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扑通扑通的。 尤其是在听到他那声“恩”，感觉像是从鼻子里哼出，却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黑白分明的卧室因为他的到来，竟变得有些不一样，没有平时的冰冷。 她抬起晶亮的眸子看他，说：“师傅，那么早起床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瞥了眼她，答：“我说过，做我的徒弟，我不希望她连基本的体能测试都过不了关。哪怕你是赵局长招进来的，也是一样。” “哦。” _________ 训练场上，天还未大亮，就有不少的人在进行锻炼身体。半夏穿着白色的运动服，静静地在后头走着，娇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不满。脚下的步伐也变慢了不少。 远远地，秦俊就看见半夏满脸不情愿的半夏，立马放里黑色的枪支，撒开脚丫子像她跑去。边上的吴越见他满脸的兴奋，黝黑的面上不由阴沉下来，粗壮的手臂搁在背后。 秦俊喘着粗气，恭敬的喊了句“沈队”。就把白嫩的手臂环上半夏的脖子上，笑眯眯的问：“小许，你也来练习体能训练是吗？我也是，吴警官说我这方面太烂，要我多努力。你到时候有什么不会，可以问哥哥我。” 半夏淡淡的回了句：“那我还是自己琢磨来的好，我们半斤八两。” “嘿，小许妞，你不能这样好嘛。”秦俊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带着愤愤。 “你师父喊你了，让你快过去。”沈流年眯着眼睛，看着那双环外半夏脖子上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薄怒。 秦俊骤然放开手，满脸疑惑，揉搓着细碎的头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是吗？可能最近耳背，不太好使。那沈队，小许我先去练习射击去啦。” 沈流年满意的，朝他点点头。转头，看向漫不经心地女人，淡淡地开口：“今天先带你去练习射击，其他的过几天练。” 说完，沈流年就走去了射击场，半夏则跟在后头。 空旷的训练场上，此刻人员也慢慢开始多了起来。前面男人白色运动服下，健硕的身材一览无遗，每存肌肉都带着力量。 第四十三章 见色忘友 半夏准备就绪，接过沈流年递过来的训练枪，牢牢的握在手上。扫了眼秦俊握枪的手法，学着他的样子，准备扣动机板。 腰间突然环上一双粗壮的手臂，扣动手枪的手也被人握住。闻着他身上的柠檬味，半夏内心有些慌乱，眼神却比平日更加淡漠疏离。 “眼睛与目标对齐，假设成一条直线，瞄准后，开枪。”他与她贴着极近，每一个字都是贴着她的耳垂说出。本还专心致志地学习射击的半夏，不由地分了心，后背贴着地腹肌摩擦太过冲击。 半夏不着痕迹地挪开身子，握紧枪，随着他指尖的带动，成功射中红心。 沈流年低下头，静静地望着她。小巧的耳垂微微泛红，面色却非常凝重认真，看不出异样。他又怎么不知道刚刚她不露痕迹的挪动身体，看来她还是有些抵触自己，低垂着眼望向远处。 转着手中的枪，与秦俊清秀的眼睛对视，略带挑衅的看了眼他。对面的清俊少年立马暴走，却被吴越麦色的大手掰正了脸，男人在背后低低地说：“你要记得，还有师傅在你身后。” 吴越深沉着眼，还有一句话放在了心上没说，怕吓坏怀里的人。那就是别人都不能欺负你，只有我能！ 沈流年与吴越其实都是属于比较霸道的人，对于自己爱的人，会想尽所有的办法，让对方容纳自己，在他心中一点点的扎根。沈流年一直不觉得爱就是爱她所爱，在背后默默付出。沈家家训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你跟秦俊先练，我跟二毛去旁边抽根烟。”他拍了拍她的背，淡淡的嘱咐完，就转身离开，站在葱绿的大树之下，吞吐烟雾。 尾随其后，吴越与他并排站立，余光却只追随着一人。 见沈流年递来雪茄，他笑着摇手，说：“你这东西，我抽不惯，味道太重。” 他收回手里的雪茄，隔着缭绕的烟雾看他，语气染上浓浓的笑意：“你怎么打算，他看着对女的比对你有兴趣。我可不觉得掰弯直男，是个容易的活。” 吴越沉默几秒，笑着开口：“我打算过几天搬家到他楼上，你过来一起搭把手。” “行，我叫上钟寻这小子一块。”他把手中快燃完的烟头抿灭，掸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笑着坐在草地上。 烈日当头，训练场上只余半夏与秦俊两人在坚持。大颗的汗水浸湿了衣服，白色的运动服紧贴着肌肤。蒙热的中午，秦俊饿的前胸贴后背，却为了在半夏面前体现微弱的男子气概，硬装无事。 赤红着张脸，走到她边上，见她握枪手法标准，神态自若。秦俊见她嘴角上扬，不由好奇，难道全中？我操！不会吧，哥哥我在警校多年，也才勉强正中红心，这小妮子半路杀出来的那么厉害？ 带着好奇和难以置信的心情，看了眼她的成绩。陡然捂着肚子，睁大了眼睛。 只有一发正中红心，也就是说，她到现在全打歪了，俗称没中！ 半夏非常满意自己的成果，其实只要秦俊走进看，就会发现。她并非没中，而是每一发子弹都是打在同个地方。她在组织这些年最为骄傲的就是精湛的枪技，从来都是致命的打法，无一虚发。 见秦俊笑的灿烂，吴越也笑了，勾着他的背，问：“练习得怎么样？” 秦俊答：“基本都在靶心边上，半夏，全部没中。” 此刻他内心深处那叫一个波涛汹涌，喜悦溢于言表。之前，自己每次都在吴越打击之下，怀疑了人生。现如今，秦俊再次觉得自己是个英勇的男人。 阳光下，秦俊就如同韩剧里的男主角，五官精致到连茯苓这种大美女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可见光芒强悍。冯晴曾说，以他的姿色进军娱乐圈准红。不过，这家伙说自己有报国的心，只有做刑警才能施展自己的壮志雄心，最后选择了吃力不讨好的警察。 沈流年单手插在裤兜中，逆着光缓缓走来，低沉着嗓音，开口：“成绩如何？” “没中。”她回答的理直气壮，琉璃眼中淡定从容。 “很好，以后每天早起来练。”他笑着走开。 听后，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满的喊：“凭什么！” _________ 第二天一早，半夏托着疲惫的身躯，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办公室门口站定敲门。过了许久也不见人开门，推门而入，直接挨着沙发坐下，趴在桌子上。 窗外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目，半眯着眼。看着被擦破皮流血的地方，半夏摸过旁边的包，从里面翻翻捡捡，掏出一包创口贴，随意的往出血处贴上。 见时间还有早，她拿出沈流年买给自己的早餐，一手抓着菜包子咬着，另一只手划动着手机屏幕，看着今天的早间新闻。并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就在她兴趣嫣然时。 年轻漂亮的新闻主播，播报出一则特大新闻消息，引起了半夏的注意。只见年轻主播，衣冠端正，笑容可掬的开口：“下面给大家报道一则重要新闻，是有关平民楼旁某处工厂污水排放严重超标的事件，通过警方深入了解后，我们发现这是工厂老板与某政府官员相勾结造成的结果……” 冯晴进入办公室就见半夏认真地看着新闻，听到内容后，她把头凑到她旁边，有些兴奋的咧开嘴笑说：“这个消息我知道，听说是沈师兄向上级反映情况的，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出结果了，倒也让人心头宽去一节。” 半夏咬着包子的动作停顿住，沉思几秒，淡淡的回了声：“恩。” 她没想到那男人那么在心这件事，从新闻报道上可以看出，那官员来头不小。而他很早就独自出来打拼，在这期间，他没有靠过家里人半分，哪怕吃穿用度都是花自己的积蓄，根本不可能是动用家里的关系。也就是说，他必定吃了不少苦。 这两天跟他一起，也没听他提起过这事，倒也不知情。如果不是冯晴跟自己说，自己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这毕竟是件烫手山芋。对这个男人，半夏觉得自己又有了新的认知。 “妞，那天的事情谢谢你，从今往后。如果你别无选择，那就来我的怀抱里来。”冯晴摊开手，嘴角咧的很大，想要抱住她。 半夏下意识的一个躲闪，就让她扑了空。 冯晴看着空荡荡的怀抱，以及闪到旁边去的人，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好笑。 揉了揉眉心：“抱歉，我还是不太习惯别人突然的碰触，你不要介意。” 这要是别人，冯晴或许会生气的离开。但是，这对象是半夏，她知道她没有嫌弃，也没有傲慢的意思，而是她真的不太习惯别人突然的碰触…… 过了大概几分钟，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进来。本来还略显空旷的办公室，慢慢地拥挤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半夏有些懊恼，冯晴是自己进入警局后第一个愿意靠近自己的人，干净到没有杂质的把自己当朋友。抬眸看了眼她，却定她没有因为自己无意识的举动而生气，略微地松了口气。 半夏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很好，就像这几天沈流年的靠近，又或是昨天训练场上，秦俊的勾肩。 沈流年进来时，就看到半夏靠在椅背上，眼睛看向窗外，脸色比较平淡，耳朵却微微发红。他对她的事情也只能放在心里，之前接连几起案件过后，还有一堆的事情没有处理，倒也相对比较忙。 自己这个小家伙，表现到也出乎他的资料。脑子转弯特别快，人也比较刻苦努力，就是不爱练习体能，倒也让人头疼。匆匆忙忙从她旁边走过，处理办公室内大片的资料。 忙完一切已是中午，其他几人陆续都往食堂走去。刑警部的食堂与大多地方一样，只有一个大堂，所有刑警井然有序的排着队。 秦俊把目光投向旁边端过的盘子，满脸嫌弃：“这红烧肉也太油腻了，自从翠玉居的饭菜吃过一次后，这些到真的有些入不了哥哥的口。” “得，等会别吃。” 排到半夏时，她特地让食堂阿姨打包了两份，满意的抱在怀中。一份是自己的，另一份自然是给沈流年的。当时跟冯晴她们一起出来，特地留意了他的办公室，没有见他出来。虽然听冯晴她们两逗趣，余光却留意着沈流年有没有来吃饭。 冯晴见半夏打包了两份盒饭，笑的暧昧问：“捂着那么小心翼翼，是给沈师兄的吧！” “不然还能有谁。”秦俊应和着。 越听她们说，半夏表现的就越随意，语气淡淡：“恩。那你们先吃，我去送饭。” “去吧，去吧，反正你见色忘友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们也没多大感觉了。”冯晴阴阳怪气的控诉着，让人听的有些内疚。 旁边的曹郁性格比较内向，又不爱说话，才导致存在感一直很低。见到半夏投来的目光最多也就是摸着脑袋，憨厚的笑笑。 半夏说完，也就转身离开。 第四十四章 办公室里的对话 半夏提着盒饭来到办公室内，就见茯苓已经准备了更加精致的饭菜，摊在沈流年的桌子上。她隐约可以看到诱人的糖醋排骨，红烧里脊，醋溜藕片，翠玉白菜，外加西红柿蛋汤。 静静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从食堂阿姨那里打包来的饭菜，真是与那些没法子比。茯苓今天的腰在制度的勾勒下，显的特别细，看着盈盈一握。侧脸抚媚妖娆，光是低头浅笑就足以惑人。 他俩不知道说了什么，导致茯苓眉眼都弯了起来，看着更是好看几分。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考虑的动物，就连沈流年也是如此。人前道貌岸然，人后还不勾搭妹子。 她提着盒饭的手不由握紧，眉头皱了下，随即恢复平淡，看沈流年的目光越发清冷如路人。 半夏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带着多么大的醋意，漂亮的眸子幽深一片，隐约可见丝丝怒红。办公室内的沈流年，余光打量着外面的小家伙，看着她面上的醋意，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漆黑如墨的眼睛越发柔和。 茯苓见沈流年眼眸中盛着笑意，不由大着胆子与他说：“沈队，周末你有时间吗？我这有音乐会门票，朋友送给我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就算报答你今天教我的一些理论知识的报酬。” “抱歉，周末我有约了。你很聪明，今天就算没有我教，相信你也能理解。还有我让人带的盒饭到了，桌上的饭菜你拿回去，以后不需要这样客套。”沈流年收起眼眸中的暖意，与面前漂亮的女人对视，带着丝丝凉意。 听到面前男人的话，茯苓把头转向外面，正好与半夏的视线交融。原来，刚刚的柔情根本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许半夏，亏自己还暗自高兴，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深吸一口气，笑盈盈地开口：“沈队如果不要，扔了就是，我茯苓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完，就转身离去，姿态高傲。看也没看半夏一眼，出门直接与她擦身而过，空气中只余茶梗淡淡的清香，随风浮动。不知道是不是半夏的错觉，总觉得刚刚茯苓与自己擦身而过时，散发着浓浓的敌意。 见里面的男人朝自己招了招手，半夏实相的拎着饭盒，走到他旁边，低垂着脑袋，语气闷闷：“师傅，有什么事？” 沈流年起身，把房间内大开的门随手关掉，站在她旁边邪笑。很好，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这小家伙竟然敢嫌弃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她包围住，略带沙哑的说了句“我肚子饿了”。 半夏抬眼看他，语气越发的淡淡：“刚刚茯苓不是给你送了饭吗，桌上根本还没动过。” “你手里的不是给我拿的吗？”他笑眯眯的看她，弯下身子，凑近她耳朵吹了口气。在她动怒时，单手拿过桌上的饭菜，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再次坐会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下下。 “我胃口比较大，一份不够吃，师傅你太自作多情了。”她答，小巧玲珑的耳朵泛了红。 “行，那你坐着吃，为了不浪费，剩下的交给我解决。”沈流年抬手，指了指对面角落里的位置，说完，就埋头接着工作。 盯着垃圾桶里的食物，心里暗叹：“有够无赖的，还是耍得那么可爱，让人想笑。” 半夏搬过凳子，在沈流年对面坐下，把盒饭一一打开，放在上面。顿时，红烧肉特有的香味，掩盖了原本茶梗的味道。她咬着筷子，晶亮的眼睛看着面前认真的男人，开口：“你刚刚跟茯苓说了什么？看她在里面还挺开心的。” “想知道？”他从资料堆里，抬起头看她，墨色的眸子暗沉一片，带着诱惑，接着说：“想知道，我跟你说也行，不过你要喂我口红烧肉作为交换如何？” 经过多天的相处，半夏知道这个男人有洁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她默默的从塑料袋里掏出新的筷子夹了边上看着比较干净好吃的瘦肉给他。见他吃完，抬眸等着他答案。 沈流年不紧不慢的拿过纸巾擦拭嘴角，墨色的眸子噙着笑，语气平淡：“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笑什么，我并没有说什么笑话给她听。” 随后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俊朗的脸上带着傲娇。 半夏垂眉，浅浅的笑开，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男人拿出手机偷偷把她这一刻拍下来，定格在手机里。思虑片刻，修长的手指在上面加了密码。 她感觉有光线一闪而过，立即抬头望着他，疑惑地开口：“你在干什么？” 对面的男人面色平静地把内容跳到财经博客上，淡定的答：“在看财经博客。”说完放到桌子旁边，心情莫名愉悦起来，麦色的手指敲打键盘，黑如点墨的眸子笑意深深地看着电脑屏幕。最快乐的事情无非就是你爱的女人注视着你，满眼满心都是你的影子。 忆起昨夜打电话给文漫，问她怎么追男人，尤其是外表冷漠，内心带着痞子气的，她说的认真。 那头听后，立马传来女人清脆的大笑，虽然跟她说话已经平静许多，不过还是带着隐忍，缓缓的开口：“之前你不是谈过恋爱了嘛，怎么还那么没有经验，需要我来教你？” 半夏皱眉，开口：“当时是陈以清先主动追的我。” 女人停了笑，一点点替教 她。 一.这类男人，年轻时必定曾有年少轻狂过，对于女人也有玩过，经验相当丰富。在还没有确定他喜欢你，你最好不要太过刻意追求，这样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你们只会越来越远。你之前说过，他在兄弟面前会带点痞气随意，那么他会喜欢追求新奇，当你表现出来不喜欢他，他就越觉得有兴趣，就跟冒险者寻求刺激是一个道理。所以，你可以表现出不太喜欢她的模样。 二.男人大多喜欢那种柔柔的如同清风的女人，而床上做事不拘的。你么，就太过性感，如同夜里含苞待放的玫瑰。其实这两种很矛盾，你可以试探下他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比如试着穿上白色的裙子在他面前晃悠下，你那种类型的衣服他看的最多，你就往哪方面打扮。 三.你可以学着做饭，或是观察他的喜好，从而练习。到时候正好你两就有相同的兴趣，在某些方面就有了话题。 文漫咬着苹果，趴在床上，说得认真。 结束回忆，半夏皱着眉头，凝重地问面前的男人：“师傅，你们男人大多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性感，亦或是清纯？” 沈流年敲键盘的手微顿，看她眼神幽深。沉默几秒，低沉着嗓子问她：“有喜欢的人，所以来问我男人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生，恩？” 他最后那一声“恩”，听得她心微颤，酥酥麻麻的。她诚实的点头，因为她要追他，他的意见是最有用，最直接的，甚至比文漫的分析来的好。 见她点头，他呼吸不由加重，本就深邃难懂的眸子越发幽深，修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抿唇不语。 半夏被他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在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有些紧张的开口：“师傅，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在做贼心虚，导致她感觉自己这个人都是透明的，而他早就看穿不说。 沈流年停止了敲击，把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紧张到发红的脸上。忽而笑起，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淡淡的开口：“喜欢谁，说说看，我替你分析总结。” 她紧张的心，在这刻陡然平静下来，喝了口汤，答：“师傅觉得秦俊怎么样？” “你们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这样的？”他不答反问，好看的眉眼都皱了起来。想起平时的秦俊，一张脸比女人都来的精致，笑起来两颗虎牙露出来，看起来特别阳光舒服。即便如此，在他眼里，自己并没有比那小子差上许多，难道自己最近魅力下降了？ 秦俊确实是很帅气，所有的五官都精致到让人妒忌。半夏别人说美，最多也就勉强算是五官端正。算起来，秦俊确实可以说很讨人喜欢，但她对他最多是欣赏。想了想，认真的答：“恩，秦俊很阳光又开朗，长相也不失帅气，确实挺让人喜欢的。” “好，我知道了。” 半夏听他说知道了，心突然紧张起来。她都岔开话题了，他还是察觉出来她的想法了？ 沈流年特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却又清咧：“一般男人喜欢的是长相抚媚妖娆，还要粘人，声音必须够嗲。烧饭这些必须全部不会，身上的香水味必须要浓烈些。” 她看他目光微变，无声的咽了咽口水，有点重口味。为了确认这不是他瞎编的，半夏清了清嗓子，开口：“师傅，你确定吗？不是一般男人都不喜欢女生太嗲，要不然就显得很假？还有香水味浓一点不怕被熏死吗？” 沈流年拿过旁边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口，狭长的眸子打量着她，一字一句的解释给她听：“你知道为什么男生明明不喜欢女生嗲着声音，依然还有那么多女生这么做吗？那是因为，其实私底下男人喜欢。女生嗲着声音，听起来比较有感觉，让得你同体酥麻。至于香水味为什么要浓，是因为香水里面有一种成分很能勾人，用量越多，效果越大，事半功倍根本不成问题。” 他满意的看着，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小家伙，语气也愈来愈平和：“作为师傅的也没什么好给你，为了让你追到秦俊，我就牺牲下，亲身示范。” 第四十五章 误会她喜欢秦俊 过了立秋的空气，带着丝凉意。自从得知沈流年误会自己喜欢秦俊，半夏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这样追求他反而来的轻松。每天早晨起床，他都准时，提着早餐敲门。 半夏咬着牙刷，漂亮的眼里含着笑意，替他开门：“师傅早。” “恩。今天早餐是水晶虾饺，你的最爱。”沈流年把手里端着的碗，递给她。熟练的从鞋柜里取出黑色男士拖鞋，半抬眼眸看着嘴里糊满牙膏的某人。重新接过她手里的碗，顺手替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发型。 “太棒了，师傅可别吃光，给我留几个。”说完，半夏一溜烟的跑去了洗手间。见镜子里，素颜的自己，略微打理好自己头发。 半夏出来，就见男人低着头看今早的报纸，细碎的刘海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白色的衬衫搭配黑色的西装裤，与平时相比，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这身打扮把他衬托的格外年轻，阳光。 挨着他身边坐下，拿起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喝了口。语气清浅：“师傅，你今天怎么换风格了？” 他抬头，放下手中还未看完的报纸，细细的观察她的嘴角，替她擦去嘴边的奶白色液体，缓缓开口：“那你觉得怎么样，可还好？” 半夏又仔细的端看了眼，点着手表，答：“比平时要好，看着年轻，还亲切许多。” 沈流年很满意小家伙给的答案，自从得知她喜欢秦俊这样的类型，他连夜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自己的打扮太过成熟稳重，与她看起来相差太多，不助于追妻。昨晚让钟寻的女朋友连夜过来，替他用心的改造了一番。当然，这些他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他觉得好笑，自己一直是从容淡定的人，可遇见了她，到有些变了。 咬了口虾饺，沉思，变的更加像个愣头青年。 ______________ “师傅，前面转弯处停下车。”半夏用手指了指，在关系还没确定前，她并不打算让人知道她在追他。这些有可能成为让他发觉的未知因素，她都会一一排除，直到确认关系以后。 办公室内，半夏还没来的及落座，就被冯晴一把拉到边上，目光神秘。压低了声音：“小夏子，你有没有发现沈师兄哪里有什么不同？” 半夏错愕，随即答：“服装搭配吧。” “你说，沈师兄会不会是谈恋爱了？”冯晴拿过被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接着语出惊人：“沈师兄不会是看上了秦俊吧？我好几次见他看秦俊的目光不同。” 听到她雷人的话语，半夏选择抿唇不答。因为她是唯一知情人士，沈流年并不是喜欢清俊，而是在知道自己喜欢他后，替她观察秦俊，好出谋划策。至于那身行头无非是让他看起来越发年轻，方便自己有代入感。 秦俊听到她们的谈话，眉头上挑，挪过凳子移了过去。帅气十足的俊脸凑了进去，兴趣盎然。在她们停下来的空档，插了句：“我怎么觉得最近头儿看我的眼光冷飕飕的，后背阴凉，害得我都不敢抬头。你们说，我是不是得罪他了。” 冯晴听后，刚喝进去的茶水，立马吐了出来，喷在了秦俊帅气的脸上。 秦俊抹了把脸，看冯晴的眼神，满脸嫌弃。 半夏淡淡的开口：“师傅这是妒忌你，毕竟你太漂亮了。” 他听后赞同的点头，低声喃喃：“也是”。思虑几秒，觉得有些不对，想要转头质问她，却见她已经回到位置上去。秦俊也不好嚷嚷，只能幽怨着张脸。 秦俊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他漂亮。从小到大这就是他心里的梗，因为这个，更是一气之下，报考了警校。 _____________ 时间倒也过的飞快，转瞬即逝。因为连续几场案子里，半夏发挥出色，最后还被上头特地夸奖。 “下午再去操场来几圈，就回家。”沈流年双手插兜，站在她旁边，低头俯视她。 她淡淡的说了声“好”。起身收拾东西，跟在他身后。 “沈队，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锻炼吗？今天我师傅休息，我没人带。”见她们离开，茯苓开口。 沈流年淡漠疏离的看了眼他，点头微笑：“你能那么用功最好，我们不介意。” 训练场上，半夏安静的在一旁压腿，默默观察着沈流年与茯苓。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她稍微松了口气，慢慢的跑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经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沈流年幽深的眸子打量着远去的背影，一路追随，并没有开口。他知道，茯苓跟过来的意图不是为了跑步运动，而是找他谈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表述的非常清楚，她还跑去找自己家人。这点，令他有些反感不适。 过了会，茯苓开口：“她究竟哪一点比我好，值得你如此骄傲的人去追她。我查过许半夏的背景，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在十三岁那年被人领养，十五岁就读美国h大。十八岁那年突然退学，后成了护士一名，也就是说她连大学都没有毕业。” 站直了身子，声音不由大了几分：“像她这样的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与你们沈家根本没法比，如果联姻的话，我不是最好的选择？我父亲是局长，在警界有一定的号召力，你跟我结婚，他会帮衬你。” “说完了吗？”沈流年黝黑的眸子染上了怒意，语气也愈来愈冰冷。 茯苓看他大变的眼神，感觉被恐惧吞噬，顿时没了声音。 他瞥了一眼茯苓，凉凉的开口：“我们沈家还不需要靠联姻来维持，收起你那些心思。至于许半夏，我爱她，根本不需要原因，从始至终我只爱她的人。” “好！很好！沈流年，你最好别后悔今天的决定！”茯苓转身离开，妖媚的眼里，滚烫的泪水不停的在打转。这是她第一次追男人，那么义无反顾，不惜放下身段，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心中对许半夏由妒忌转为恨，如果不是父亲，这个卑贱的女人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不够。 半夏一圈跑回来，微喘着粗气，半腰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半抬头，望着面色晦暗的沈流年。见他心情不是很好，她没有多问，接着跑了起来。回想起茯苓的表情，就算在情感方面在迟钝，也察觉出了她喜欢着那人。 她猜想刚刚茯苓可能跟师傅告白了，结果被这个男人拒绝掉，所以离开时，才面色阴郁。叹了口气，要想打动他，前景堪忧啊。毕竟自己与茯苓相比…… 低头看了眼明显平了一节的胸部，暗想：真的没有可比性，要是他喜欢平胸的妹纸，该多好。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只知道沈流年喊停的时候，天色已黑。随手摸了把脸，湿透的衣裳，渐渐被晚风吹干，带着秋日的凉意。肩膀一沉，转头就见沈流年把搭在手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半夏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声 “谢谢”。 _________ “张嫂，照往常一样的菜来。”沈流年冲老板娘笑了笑，态度恭顺。 听到沈流年特有的声音，老板娘笑着转身，连忙招呼起来。开口：“老位置已经给你们留着了，今天可能有点忙，你们稍微等等。” “恩，没事。” 包厢内，他还是坐在原先的位置，只是这回没有钟寻，也没有季凡跟冯晴。 沉默在两人空气中弥漫开来，过了许久，沈流年淡淡的开口：“明天周六你来我家，我哥要过来，你可以去喊个人帮忙。” 半夏会意，沈流年这是替冯晴制造机会。想到冯晴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喜悦的心情，她就莫名的愉悦。抬头与对面的男人对视，漂亮的琉璃眼满含笑着，张口道：“谢师傅帮忙。” 见她笑了，他也跟着嘴角上扬，冲她调侃：“谢我？明天有你忙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干活还那么开心。” “是啊，能帮师傅的忙，是我的福气。”半夏拿过边上冒着热气的茶杯，晃了晃杯壁。瞬间淡雅清新的薄荷香溢出，飘荡在整个包厢里，有远青宁，久吹不散。 窗外华灯初上，点点灯光闪耀。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沈流年依旧看着深奥难懂的财经资讯，半夏安静的品茶，薄荷的清凉在舌尖回荡，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张嫂送上鸡汤过来，半夏已经一壶茶见底。摸着饱胀的肚子，对着自己无奈的笑了笑。接过沈流年递来的鸡汤，喝过几次依然有熟悉的味道。 “我去趟楼下，师傅先吃，不用等我。”半夏放下手中已经喝完的鸡汤的白瓷碗，转身下楼，站在收营处与张婶对视。 对方见半夏看她，笑眯眯的让出位置，开口：“小姑娘过来坐，是觉得张婶的鸡汤不好吃，所以那么快就饱了？” “没有，味道很好，肚子有些饱，打算下来消消食，等会接着吃。”张婶的面容很有感染力，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让她忍不住想亲近。半夏双手拘谨的放在腿上，笑意嫣然：“张婶跟师傅认识多久了？” 张婶笑笑，答：“小年是我看着长大的，认识挺多年了。小姑娘打算追他？” 半夏低声道：“恩。我想了解师傅的过去，想张婶帮忙指点下，免得我走弯路。” 听到半夏的答案，张婶点头，开口：“小年小时候有个未婚妻，不过在十年前消失了，或许说葬身火海来的确切。这几年来他一直说她还活着，没有放弃寻她。沈家的老夫人甚至为他安排了多次相亲，不过都被他拒绝了。流年这孩子非常不错，我可以看的出他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带你来我这。” 张婶又问半夏：“你觉得流年怎么样？” 半夏想了几秒，答：“挺好的，虽然平时比较严厉，但某些方面会很细心很体贴。” 第四十六章 师父，轻点，疼！ 周末的超市异常热闹，不少卖菜大妈都起的大早来挑菜，在打折促销区更是战斗力十足。半夏感觉自己被挤得快变形了，看到这些疯狂的场景，有些哭笑不得。 根据沈流年递给自己的单子，她很快的看到了里面其中一个菜，胡萝卜。在打折区正好还剩一个，半夏感觉非常庆幸，眼疾手快的推着车子过去。不想，刚伸出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可几次三番下来多是如此激烈。 面对空空如也的推车，半夏有些无奈，咬咬牙，撩起袖子就往上冲。在人挤人的蔬菜区，占着自己瘦小的优势，快速的摸了几样蔬菜出来，放到车上。 抬头就见沈流年穿过人群，怀里抱着大堆的战利品。剑眉微皱，脸庞依旧俊朗的不像话。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漆黑的眸子看了眼她好不容易抢来的蔬菜，嫌弃之意非常明显，淡淡的开口：“这就是你拿的东西？已经开始变黄的青菜，碎成半截的山药，还有过老的南瓜都给我放回去！” 半夏“哦”了声，把他要求的几样都拎出来，结果悲剧的发现，只有大白萝卜一样是幸存下来的。抱着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蔬菜，含泪放回。她刚要转身，就被沈流年叫住。 她眼神微愣，开口：“难道这株萝卜也不合格，需要丢回去？” 沈流年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细长的双手，眼神幽深难懂。骨节分明的手拉过她的右手，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上面长长的划痕，突然停顿一下，用力按了上去。 半夏痛的惊呼：“师父，轻点，疼！” 听到她说疼，沈流年感觉自己更痛，低沉着嗓音，开口：“还知道疼？刚刚见人那么多，怎么不会放聪明点。” “我这不是怕中午没饭吃嘛！”她看他的表情，语气不由弱了几分。 他看着她低笑：“呵，小家伙还有理了？” 沈流年嘴上虽然嘲讽她，手里的动作却不含糊，拿出口袋里的创口贴，小心翼翼的替她贴上。末了，还装出一副嫌弃她的样子，开口：“碍手碍脚，站到我背后，别给我添乱。” 听到沈流年满嘴的嫌弃，她乖乖的站在他身后。其实他很高大，欣长的背影如同一堵结实的墙壁，稳稳的把她与危险隔离开来。想起昨晚与张婶的对话，躲在他身后的她，嘴角上扬。 半夏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身前的男人穿梭在蔬菜区简直是如鱼得水，旁边的大妈多会笑呵呵的为他让开位置，有些胆大的更是上前递上自己辛苦抢来的战利品。 他有时会笑着拒绝他们的好意，笑容可鞠。她感觉又有些紧张，因为他面对她，只有嫌弃与清冷，温和的语气，也只有极少数才会有。 费不了多久，推车上就堆满了各类蔬菜水果。半夏愉悦的把推车推到零食区，抬脚垫了垫，勉强够到最上排的零食一角。余光瞥到，四处女性密集，都赤裸裸的打量过来。 “拿点零食也能拿半天，女人就是麻烦。”他再次打击她，在她毫无防备之下，搂住她的肩，占有欲极强的护在自己怀里，顺手把她放在购物车上的零食丢了回去。 收营处，半夏安静的站在边上看着沈流年付钱，黑色的真皮钱包，没有丝毫多余的点缀。被打开的钱包，透明夹层里隐约可以看到一张老旧的照片，女孩模样不大，看得并不是很清晰。 这么贴心收藏在最明显的隐秘地方，天天放在心口。他究竟有多爱他年少时的未婚妻，心头说不出的难受。如果当他知道那个人是他真正的阿玟，却给他带来严重的伤害…… 半夏想不出来他会如何，也不敢想象。 ______________ 无人的街道上，她低垂着头停下，过了几秒，她开口：“师父，我目前单身，没有不良嗜好，除了偶尔吸烟缓解压力。从小到大，只交了一个男朋友，不过最后被窜了。” 想了想，接着说道：“做了女朋友后，我会努力做到合格，但我可能满足不了你那些要求。比如多喷味浓的香水，声音发嗲。” 他深邃的眸子满意的笑了，掏出烟携在嘴里，沉声问她：“想做我女朋友这个想法，存在有多久了？” 半夏认真的开始思考，琉璃珠子般的眼睛透着认真。就在沈流年以为时间过了一个世纪之后，她才抬眸与他对视，看他的眼神波光敛月，缓缓答：“蓄谋已久。” 最后吐出的几个字，莫名的让沈流年心头震荡，久久不能平静。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手里的购物袋也散落在地。修长的手，捧着她的脑袋，就着嘴里的烟，与她柔软的唇舌交融纠缠。 阳光如碎玉铺洒在秋日里，偌大的街道安安静静，只有两个相拥的恋人。就在半夏要窒息的时候，沈流年放开了她。她抬头，水润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 沈流年也望着她。 其实他在文漫那里得知真的有这样的医学能力后，更是难以抑制。初见时，那回眸一笑间的熟悉感，他就该察觉问她。还好，他没有错过她，可能是按耐太久再难以安于寂寞，他开始步步紧逼，运筹帷幄，只为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冥冥之中的相遇，他们结识于一场案子，又在巧合下，知道她住在他对面。 每天准时的早餐，上下班的接送，更甚至有意的暧昧。都是在她身上给予存在感，包括那次茯苓在自己办公室里，自己故意的笑意，无非是想确定她亦跟他喜欢她那样，喜欢他。 秋日里的早晨，他的眼里笑意如同火焰，浓浓的静静的将她点燃。 半夏被他盯得脸有些发烫，但还是平静的开了口：“沈流年，你介意这样的我吗？” 他的笑意更深了，漂亮的眉眼在和煦的晨光下有着近乎璀璨绚丽的薄光。 “会吸烟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戒。至于你的前男友，说不妒忌是假的，我只能怪自己没有在你最好的年华遇见你。你很优秀，那个混蛋从头到尾，做的最对的地方就是他跟我一样知道你很优秀。” 半夏看着他笑，对于他的回应，她不知道说什么，该做出什么样的状态。索性直接些：“所以，师父这算是答应我的告白了？” “是，从今天开始，你要对我负责。”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男的让女的负责，不过这感觉非常不赖。电话却在这时，不应景的响了起来，沈流年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起：“哥，你们到了？” 季凡很早就到自家弟弟门口，只是不知道他还请了冯晴。因为是直接从公司过来，所以没有带钥匙。看着一个女生跟着自己站在门外等，觉得有些奇怪，就打了电话给沈流年。那头传来温润的声音：“恩，你快到了吗？” “马上。” ____________ 电梯里，沈流年握紧了半夏垂在边上的手，一手提着硕大的购物袋，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握。随着电梯数字的上升，半夏害羞的抽出与他紧握的手，在还没有定前，她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 对于半夏的内心想法，他又何尝不知道，空余的手插回口袋里。电梯门开时，就见楼道里多了几个人，钟寻秦俊还有吴越。 “老沈，我听说你这有饭吃，正好中饭没着落，打算来你这蹭两口。”钟寻笑嘻嘻的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走到旁边站着。今天的他依然是一头黑色的利落短发。松垮的黑色衬衫，邪魅的丹凤眼微微上挑。长卷的睫毛下，墨色的眸子黑的渗人。 迎上钟寻探究的目光，半夏冲她乖巧笑笑。 沈流年开门的空档，冯晴快速跑到半夏身边，眼里掩盖不住的兴奋，张了张嘴：“怎么办，我感觉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要跳出来了！”顺手拉过半夏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是吧，到时候晕了，让我男神给我做人工呼吸。” 房门被打开，所有人都走了进去。半夏淡淡的开口：“你再不坐你家男神旁边，估计等会就挤不过去坐了。” 冯晴想想也是，连忙跑了进去。 厨房内，沈流年已经挽起袖子打算烧菜。半夏也不好意思闲着，进去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地方，就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其他的你不用碰，脏，要么你就洗几个水果垫垫肚子。” “哦，那我不是没事做了吗？”半夏拿着苹果，抬头看他。 沈流年洗着杀好的鱼，转头肃色的说：“有，怎么可能没有事情做，你就坐在那陪我聊天，我想知道你小时候的事情。” 半夏表示了解，像沈流年这般严谨认真的人，对待女朋友也是跟工作一样，必须知根知底。才能更好的去相互依存和尊重彼此，半夏咬了口苹果，听着客厅里秦俊与冯晴她们的嬉闹声，想了一会，缓缓开口。 第四十七章 悸动的夜 半夏记得的过去就是，从小就被送去了孤儿院里，过着没有家人的日子。很多自以为有爱心的社会人士，都会带着玩具来到福利院，送完东西后，还会要求合影留念。 那时的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施舍，每次都是安静的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些人。记得有个比自己小上几个月的妹妹，她会安静的坐在半夏的旁边。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十三岁，那个夜晚她被人领养，但她并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只听那个别墅里的人喊他老爷。后来再去孤儿院查，才发现他是冒用其他人的身份。 再后来就是拼了命的训练，那两年的训练，好在她天赋高，早早的学完。从此被安排到了美国的h大学习，认识了陈以清，那个阳光温暖的大男孩。她现在大多的破案理念都是听他讲的，他毕竟美国警校的大才子。 接下来的五年，她把真相做了隐瞒。至于那些阴暗的事情，就让他继续被埋在无人的角落里…… ________ 冯晴从外面把头探了进来，眼睛转溜着，扯开嘴角：“可以吃饭了吗，我们有些饿了。” “快了。”沈流年笑容浅淡，把锅里的红烧排骨装盘。一个递盘一个接，倒也配合的非常不错。两人眉眼对视，暗波涌动。转过头却又消失不见，只余清冷平静。 听到快了，冯晴“哦”了声，就转头大喊：“沈师兄说快了，秦俊我们摆盘开饭。” 半夏紧跟其后，端着菜盘子放到桌子上。 “小夏子，碗有些不够，厨房还有吗？”摆到一半，冯晴发现碗筷有些不够，毕竟沈流年一个男人，又不怎么烧饭，自然不会备太多。 沈流年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就听到冯晴的话，淡淡的开口：“小许，我去你那边拿几个盘子。”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离开。 秦俊夹了口菜，疑惑的开口：“沈队好像还没有拿钥匙吧？” 钟寻暧昧笑说：“小孩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以后让二毛教你。” 笑声骤然四起，半夏坐在沙发上抿唇不语，心头淡淡愉悦着。她是个懒的，在大学时候就经常把钥匙落在宿舍里，到后来就索性藏在门外的毛毯之下。文漫几次笑说，你啊，哪天家里被抢劫了都还不知道。 ___________ 午饭过后，大伙闲来无事，钟寻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所有人一听，立马拍手叫好。而季凡则因为公司临时有事，提前回去了。冯晴见人走了，后面就显的有些病恹恹。 钟寻取过旁边喝剩的啤酒瓶，放在地上，笑说：“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开始说规则。啤酒瓶口，转到谁，谁就要接受惩罚。惩罚的内容由转的人定。好了，现在由老沈开始。”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沈流年，他把手中的烟咬在嘴里，慢慢的转动起来，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半夏面上。 “哦，小夏子是你，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冯晴惊呼，满脸兴奋的站起，细嫩的手随意舞动。 半夏没有迟疑，答：“大冒险。” 沈流年抬眸对上半夏清冷的眸子，开口：“罚酒半杯。” “老沈，你这放水太严重了，不如我们帮你想个。” 钟寻第一个不满沈流年的惩罚，转过身笑眯眯的：“小师妹可以现场选一个男的，热吻三分钟。” 她抬头扫了一圈，淡淡的问：“随我挑是吗？” “当然。” 半夏拍了拍衣服，站起。走到沈流年面前，琉璃眼非常平静：“师父，多有得罪。” 她半跨在沈流年腿上，单手扶着墙，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挑起面前男人的下巴，对着他温热的薄唇贴了上去。在暖意的阳光下，只觉脸上一阵滚烫。 对于唇上的柔软，沈流年有些食髓知味，半仰起头，搂着她细软的腰肢，更方便她的攻城略地。松散的白色衬衫在不知不觉间，被半夏揉搓出很深的褶皱，却化不开她们之间的爱意。 秦俊有些身临其境，白嫩的脸上红的滴血，坐在旁边的二毛看的深沉，钟寻却是一副了然。今天他们一出电梯门，他就有所察觉。虽然自己这个小师妹掩藏的很好，却被唇上的红肿出卖。 钟寻笑着取过旁边的啤酒瓶，静静地看着她们，仰头喝着。 三分钟过后，半夏立马与沈流年分开，倒了杯水，强装镇定的喝了起来。 游戏继续，按照顺时针方向进行，下个由冯晴来转。她咧起嘴角，朝手上哈了一口气，闭起眼睛开始心中默念，酒瓶缓缓地在桌面转悠着，却迟迟未停，害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没有多久，停在了秦俊面前。 秦俊讨饶：“冯晴，你稍微简单点，毕竟咱们是同事。我就选真心话。” “游戏就是游戏，玩大点才有意思。准备好了，我要开始问喽。”冯晴搓着手，笑的邪恶，缓缓开口：“从小到大，你有跟多少个女人上床，每次都能维持多久。小秦同学请回答。” 吴越目光幽幽的看着他，等着答案，握在手里的杯子无意识的转动起来。 “你问的是两个问题，我选前面一个。” 冯晴笑意更深，答：“没问题，你说。” “两个！”他心中暗笑，分别是他妈跟他姐，想到自己的机智行为，脸上的得意，怎么都掩藏不住。 听到他的回答，吴越只觉得醋意上涌，手下转动的杯子也停了下来。心中暗想：自己明明查过，在进入刑警部前，他根本没有交过女朋友，而且几次去他家里也都没有见到女人带过的痕迹。好小子，几天没管，胆子越来越肥了。 下一个由钟寻转，他转的随意，很快就停在沈流年面前，眼神戏虐，不紧不慢的开口：“在今天之前，你的生理需求都是怎么解决的，请回答？” 钟寻下一秒就成了冯晴头号崇拜对象，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弱爆了，哪有他的劲爆，两手捂着脸，等着沈流年的答案，想想就有些小兴奋。半夏又何尝不是，像他这般清冷严肃之人，在还没有女朋友之前又会如何。他淡淡的看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钟寻，抽了口烟，在所有的注目下，说道：“我选择不答。” 修长的手，取过整齐排列在地上的啤酒，仰头喝起，连续三瓶下肚，平静的放下手中喝完的酒瓶子，嘴角上扬，说了句“继续”。 连续几小时下来，半夏感觉头脑眩晕，猛的摇头，还是不能缓解。抬头望窗外看去，已是漆黑一片，天空中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如碎玉闪耀着。 沈流年看了眼墙上的钟，在看了几眼地上微醺的几人，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见人都已经离开，他抱起瘫软在地上的半夏，进入房间，抬脚把门关上。 她只感觉自己迷迷糊糊被人送回了房间，脑袋枕在那人怀里。一个天旋地转，两人双手落在柔软的大床上，被子上散发着熟悉的味道，满满的都是柠檬味。 沈流年低头看着小家伙因为醉酒后，显得格外绯红的双颊。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亲了下去，亲着亲着。越发的不忍放手，她身上那软软的香，无一不让他留恋。 大手一收，把她更加牢固的按在怀里，唇舌吻的更加深入，闲置着大手撩开了她的衬衫，慢慢探了进去。半夏下意识的想去反抗，却怎么也推不开放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 在他的撩拨下，……她只感觉全身酥麻舒服，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加重急促起来，小小的身体在他怀里开始颤栗……沈流年一路沿着她白嫩的脖子吻了上去，一寸寸地…… 却在这时，电话响起，破坏了一室的涟漪暧昧。半夏勉强睁开水雾般的眸子，开口：“我先接个电话，师父别出声。” 身前的男人继续手上的动作，低哑着嗓子：“你接。” 半夏见到这样的沈流年有些失声想笑，挪动了体位，转头看向窗外，微喘着气：“喂……” 还没开口，就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带着浓烈的不满：“许半夏，你怎么那么久才接我电话，姑奶奶我从山野地方回来了。你住哪里，告诉我地址，今晚就住你那！” 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在沈流年耳边响起，清脆嘹亮，一如当初那般热情洋溢。原来是自家妹妹文漫。手下的大掌越发的肆无忌惮，不再压抑自己对许半夏多年来的感情。之前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忘记了心底的那个人。 其实，根本没有忘记，反而越发清晰起来。带着疼惜眷恋，慢慢吻上她心口上的疤。这里，曾经替他受过伤的地方，还是那么的深，深的难以磨灭。 “我是不是电话来的不是时候？”文漫有些后知后觉，听着那边隐忍的声音。厚如城墙的面皮，也染上了绯红。她可以想象此刻那边的情形，没有骂她都已经是脾气好的了。 半夏把电话往旁边挪开，看了眼双眸幽暗的某人，说话有些迟疑：“等会你……” 沈流年凉凉的开口：“苏文漫，我这里有几个不错的人选，看上眼了，正好爷爷生辰宴上公布喜讯。” 隔着电话，文漫都能感觉到后背凉凉的。初秋的午夜也不及他身上的戾气来的重，呐呐地张了张嘴：“哥？我想起来爷爷让我回去有事，那就先这样，我挂了，拜拜。” 第四十八章 涟漪浅浅 窗外夜色深如墨，房间的灯更加暗沉发黄。电话挂掉后，沈流年越发的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低下头，隔着被子与她对望，笑意深深。 半夏抬手捂住脸，如玉的脸庞红晕浅浅。见身上的人还没有动作，她偷偷透过指缝看他。 沈流年眼中的幽深团团，明显异常。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不给她回避的机会，拉下她挡在眼睛上的手，放在温热的薄唇上深深的一吻。 顺手脱下她的衣服，埋在她白皙的颈上一寸寸的吻着，慢慢游移向下。满室暧昧被点燃开来，十年的等待一朝之间，全化为今夜迷离深邃的吻。到肚脐周围时，沈流年停了下来，低沉着嗓音：“今夜把你全身心的交到我手里，你愿意吗？” 半夏心跳如雷，红着脸，张唇答：“愿意。” 他笑了，眼中溢满爱意，大手附在布料边缘，低头细细的吻着，密密麻麻带着湿蠕温润。半夏不知道，今晚的这一切他已经想了许久，把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护她一世安好。十年了，这个像天使一般的女孩已经慢慢长大，变的越发优秀。 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却见他小心翼翼的支撑着身体，俊脸沿着布料边缘，轻轻的吻着。 他的温柔缠绵，小心呵护，令她心头化为一汪悱恻春水。左心处一阵悸动，浓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日以继夜在梦中徘徊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与身前的人到有几分相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隐隐约约，最后都埋没在沈流年的温柔细致。伸手摸着他的黑发，随着他的唇舌间的游移颤栗着。 沈流年亲了一会，又回到她红润的唇上，随心碾转。慢慢脱掉她身上剩余的一些布料，带着老茧的手在大腿内侧轻抚，人跪在她的双腿间，黑白分明。 半夏感受着，这陌生的触感。芊细的手环上他的背部，抓着他后背的衣裳，无意识地揉搓。 突然，下腹一阵绞痛，温热的液体在腿间蔓延。额间冒着细汗，红润的脸上，此刻苍白一片。 “怎么了？”沈流年察觉到不对，慌忙起身，检查她的身子，在看见她腿间的血迹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来姨妈了。 他立马下床，替她处理腿间的污物，神情严肃认真。整理好一切后，他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替她吹至温热，递到她嘴边：“阿玟，来喝点水，我去楼下给你买些药，你先躺着。” ________________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店员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手臂一个没支撑住，头敲在了桌上。女店员皱着眉头，揉着发红的额头，拿出放在抽屉里的镜子，照了照。 慢慢的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所吸引住，男人面色俊朗，五官深邃，修长的步伐飞快，提着购物篮，走到卫生巾区。 货架上的物品琳琅满目，有着各种牌子型号。想起家里那张苍白的脸，沈流年每个都拿了一包，不一会，购物篮中就塞满了各种卫生巾。没有做过多停留，来到收营处，低着嗓子开口：“付钱。” 他低头掏包，突然想起什么，抬头：“你们这里热水袋在哪里？” 女店员听到面前男人好听低沉的嗓音，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指了指他背后的货架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沈流年转头，大手一捞，放在卫生巾堆里。 “先生一共三百四十元整。” “不用找了。”沈流年抽出四百元放在桌上，提着两大袋购物袋，大步流星地离开。 赶到家里时，半夏面色越发苍白如纸，冒着冷汗。 现在半夏只感觉到肚子一阵一阵的绞痛，有种被人用顿刀割着的感觉。隐约间身上有些温热，非常舒服，疼痛感渐渐消失许多。睁开眼睛，就见沈流年抱着自己进入浴室，温柔地替她放水擦拭，任由鲜红的液体沾染他的指尖。 半夏记得他有洁癖，连忙出声：“师父，我自己来吧，现在已经好许多了。” 沈流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小家伙，淡淡的开口：“你能行？如果怕我嫌弃你，那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任何东西，对于我来说，都不会嫌弃。” 听到他那声“都不会嫌弃”，半夏心头一暖，泛着丝丝甜意。接下来的事情任由他摆布，直到凌晨两三点。 他抱着已经整理好一切的半夏，来到床上。把她揽进怀里，宽厚的手掌替她抚摸着肚子，来缓解疼痛。长期握着手枪的手带着些茧子的手，碰触在皮肤上，竟有说不出的舒服。 沈流年把新买来的的热水袋，隔着衣服敷在她的小腹上。 半夏把头枕在他的结实的手臂上，渐渐有了睡意。今夜一夜好梦，再也没有向以前那般北噩梦惊醒，彻夜不眠。 第二日一早，外面阳光刺目，抬起手腕看表，已是中午。洁白的窗帘随风飘扬，吹起满室暧昧。昨夜算是沈流年睡的最为安稳地一晚，之前因为要寻她，总是睡眠很浅，稍有响动，就能被惊醒。 如今她能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就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看着她的睡颜，沈流年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他。想起审讯里毒蛇的话，他陷入沉思。 究竟是谁要害她一家？她又为什么会有另一个人的记忆？他抚摸上，胸口那疤痕，感受着指腹下心脏有力的跳动。当年，差一点她就要因他而死，还好她平安无事。 撩起她散乱在面颊上的头发，在她额上轻吻，这次终于不是在梦中，真好。 半夏睁眼就见沈流年撑起脑袋，另一只手玩着自己的长发，深色慵懒邪魅。长卷的睫毛半垂，留下一片阴影。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他的侧脸如刀削般深邃，脖子修长笔直。 想起昨夜，半夏看他的眼神窘迫得不能自已，明明彼此都已是情浓深处，却半路杀出个大姨妈。不知道昨晚他是怎么熬过去的，临睡前还记得他替自己细致的擦拭身体，换上卫生纸。 沈流年在半夏睫毛颤动时，就已经察觉到她已经醒了。看着睡姿极差的小家伙，他失声笑道：“还想继续装睡？” 她不语，紧闭着眼睛，不睁开。肉嫩的脸颊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处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反正今天周日她休息。 清晨她无意识的挑逗，对他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最是考验耐力的。他伸手捏了把她的软萌的脸，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揉进骨血里，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摸着她散乱的头发，无奈的起身，走向浴室，淋着刺骨的冷水进行缓解。 沈流年走后，半夏在床上滚了几圈，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间，煽动鼻翼轻闻，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让人感到温馨。拖着脸蛋往浴室看去，健硕，结实的背影，在半透明玻璃上若隐若现，刺激眼球。 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渐渐停止。半夏立马缩了回去，裹得严严实实。 沈流年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小家伙跟只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的动着。坐在床头，取过床头柜上的烟盒跟打火机点燃，深深的抽了口。满含笑意：“不怕闷着？我去给你拿件衣服，准备下，我们去张嫂那边吃饭。” 半夏闻到熟悉的烟味，探出脑袋向他望去。见他赤裸着上身倚靠在床头，肌理分明的胸膛，每一寸都散发着力量。烟雾缭绕后的俊脸携着清浅的笑意，与她对望。 她红着耳朵，答：“好，不过你先穿衣服。” 想起那次小家伙第一次被自己有意勾引而流鼻血的模样，他就爽朗的笑出了声。把夹着雪茄的手垂在边上，任由它静静着燃着。 “你这样怪浪费的，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半夏支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快燃烧完的烟，满眼可惜。扑鼻特有的烟草气息，让她心痒痒，身体莫名空虚难忍。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把手中的烟盒放在她手里，转身起床穿衣，倒三角身材从后面看，一览无遗。 半夏呆愣愣的打开烟盒，里面空无一物，只余泥土气息散漫飘荡。愤愤的张嘴：“没烟了，沈流年你故意的！” 慵懒地扣着皮带，语气淡淡：“你不是鼻子灵？烟盒上还有味道残留下来，你可以用来闻闻，戒烟瘾。” ____________ 再次来到张婶的忆玟小院时，感觉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沈流年与她十指紧扣，步入店内。店内不时传来朗朗笑声，如银铃敲击着。 抬眸就见拍卖会上的徐玟坐在张婶对面，与她聊着家常，见沈流年过来。连忙起身，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糯糯的叫了声：“小哥哥。” “小夏跟小年，你们来了？快进来，别站着。”张婶和蔼的开口，拉着半夏的手还有一旁徐玟的一只手，亲切的把她们带到包厢里，沈流年面色平静的跟在后面。 被张婶带进来后，四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四十九章 谈话 小小的长桌上，半夏双手握紧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细长的手指敲打着杯壁，缓缓开口：“徐小姐，我听师父说过你，今天见到你很高兴。如果你想要让他遵守当初的约定，那么抱歉，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 徐玟抬起漆黑的双眼看她，眼神莫测，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只余天真单纯，转头看向沈流年，笑着问他：“我记得小哥哥以前向我承诺过，只要等我长大我们就结婚，这辈子，你只要我。难道，这些都不作数吗？” 半夏听到徐玟说出与自己梦中那段相同的话，眼睛不由睁大。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会出现沈流年曾经对徐玟说过的誓言。 “小年……”张婶也把目光投向了他，经过刚刚的交流，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就是自己家的小姐，许多有关徐家的事情她都还记得。经过她有意识的试探，她都能回答出来，如果这个不是自家小姐，又会是谁？ 在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沈流年兑现当初的承诺，与徐玟在一起。毕竟徐家没了，只留下她这么个独苗。可她又不能说什么，他能十年如一日的在寻找小姐，已是不亦，最后是什么选择，就看沈流年他怎么想的。 沉默良久，沈流年淡淡的开口：“抱歉，确实如半夏所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对你，我会负责，只要你有需要我沈流年的地方，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 徐玟漆黑的眼睛与沈流年那双幽深的眸子相对视，随即嗤笑：“好一个竭尽所能，原来小哥哥是这样的人。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既然不爱，当初就不要做出诺言！” 半夏看着她眼中打转的泪水，并不出言。她这究竟是演戏还是真感情？如果是演戏，那必定是个狠角色。软硬兼施，就连她都有些动容，不知道沈流年会选择她还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手心细汗遍布，面色平静如初。经过和陈以清的恋爱后，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像他告的白，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如她喜欢他那般，选择她。双手捧着杯子，轻吹。 沈流年看了眼，在场的两人。起身，淡淡开口：“这是我们两的事，与她们无关，我们出去谈。” 走廊上，沈流年倚靠在窗户上，往外望去。 “当初的确是我做出的承诺，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爱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你想怎么样，我随你，但如果你动我在乎的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沈流年眯着眼睛，看着她，说出的话，冰冷彻骨。 “小哥哥如果不想让你女朋友有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相信你会感兴趣。”徐玟靠在墙上，看着他。 “我不感兴趣！”斩钉截铁的拒绝，不留一丝余地，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徐玟嘴角上扬。那可不一定，你还会来找我的。 ___________ 沈流年回来时，包厢内只有半夏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翻阅着杂志。张婶在她们离开不久后，也被张叔喊到楼下招呼客人去了。 “你们谈好了？对了，张婶去楼下招呼客人去，让我们先等会。”半夏放下手中的杂志，抬头望向他后面，却不见徐玟，开口询问：“徐小姐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她有事。既然张婶楼下有客人，那我带你去吃烫串。”沈流年眼中满含深情，与她十指紧扣，慢慢穿过走廊，来到吧台处：“张叔，你让张婶不用忙了，我跟小许去外面吃。” 张叔听后，立马起身比划。让沈流年不要走，留下来吃饭，饭菜马上就准备好了。他笑着摇头：“不用麻烦了，现在店里忙，你们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客人。” 听到沈流年这番话，张叔也就坐下，不再挽留。随后有一桌客人已经吃妥，来到前台付款， 半夏也被他悄无声息的拉走， 秋日的北京，天空湛蓝澄澈，阳光温暖明媚，是一年之中最舒适宜人的季节。 半夏与沈流年穿梭在无人的小巷深处，四处墙壁上都粘贴着广告宣传单或是一些电器维修的纸张。脏乱的垃圾桶里不时有几只黑色的野猫，突然窜出走动。 “师父，这深巷里会有烫串？”半夏问。 沈流年眼神注视前方，答：“别看这里荒芜人烟，里面的东西却比外面来的地道，这里住的都是一些老北京人，做出的东西正宗到不能在正宗。” 半夏踢着脚下的石子，歪斜着脑袋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到她这这副模样，沈流年有些忍俊不禁，开口：“你有什么就问吧，只要你问的，我都如实告诉你。” “那我可就问了。在我眼里文漫就是一个豁达开朗的女孩，在大学校园里，她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热烈如火，什么都不怕。昨天，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像她这样的姑娘还会有克星，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会那么怕你？”半夏抬头看她，漂亮的琉璃眼中布满疑惑。 沈流年一手把她护在怀里，一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看她：“你这么看了我半天，就是为了问这个？” 半夏答：“不然我该问什么？” 他以为她会问他，刚刚为什么避开她跟张婶和“徐玟”单独去走廊，又说了些什么。在他做好准备后，她却问了这些无聊的事，这样也好，不用担心怎么去跟她解释。 沈流年望着她的眸子，淡笑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半夏看了他一眼，红着脸瞥开头：“无赖。” “可你最爱的不就是我这个无赖，难道不是？”沈流年揽着她肩上的手，又紧了几分，眼神愉悦。他也不再逗她，开口解释来由：“阿漫从小身体不大好，在家里不论叔叔阿姨还是母亲都很宠她，导致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我对她倒也没有打骂过，只是那时我最讨厌照顾女孩，见她还剩大碗的饭不吃，对她也就越发冷淡，任由她饿着肚子。或许我的态度，让她有了落差，明白了在我这里撒泼也没用。后来我一去她家，她对我也就怕了几分。” 听后，半夏点了点头。跟文漫相处了那么多年，她的个性她又何尝不知。 转过胡同，里面到真别有洞天，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式居民楼内，站着个色的人，门口也摆上了各种特色小吃，一路走去，全是街头美食。光闻着味道就比外面五星酒店里的美味可口许多。 虽然没有过多华丽的包装，却胜在色香味浓。 沈流年拉着半夏来到拐弯处的一个角落里，朝里喊了声。就见里面走出一个五十几岁的妇女，一身洗的泛白的红衣蓝裤，身上再无过多的装饰。 “许警官又来吃烫串？旁边这位是新交的女朋友？”妇女看了眼半夏，愣了下，随即笑问。 沈流年“恩”了声，转头看着半夏：“这位是刘阿姨。” 半夏：“刘阿姨好。” 刘阿姨非常温和的点头，侧开身子，给她们让路。半夏也被沈流年拉着进入屋内，走到一处桌子上，坐下。半夏抬头四处打量起来，木板搭建成的房屋，四处的墙壁上都挂满了手绘插画，非常可爱童趣。 没等多久，刘阿姨就握着两杯烫串出来放在她们面前，笑着走到旁边的小凳子上，开始串珠子。 期间大多都是半夏吃着东西，沈流年及时递上，偶尔她觉得的好吃，就会硬塞几个给他。沈流年吃不了辣，见她开心也就陪着她吃。半夏开口：“烫串还是冬天吃舒服，什么时候等天冷了，我们再来。” “都可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生像你这样的吃相，丑的难以形容。”一边嫌弃，一边抽出纸巾替她擦拭着衣服上的汤汁。黝黑的眸子满含深情宠溺，无奈摇头。 沈流年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回她手里的烫串，眼神严肃：“下回再吃，我记得你们女生来例假期间是不能吃辣的东西，等晚上又要说肚子疼。” 在边上的刘阿姨听到沈流年的话，立马放下手中的珠子起身：“你们等下，我去给你女朋友烧碗面，马上就好。” “麻烦你了，张阿姨。” 张阿姨笑了笑，连忙推说：“哪里的话，当初要不是沈警官你帮我，我儿子说不准就被那些黑心的人给卖到哪去了都不知道，你可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话音刚落，就见门外迎面跑来一个小小的孩子，扑在沈流年的大腿上，连声喊：“沈叔叔你都好久没有来这里看我们了，是不是最近很忙啊？” 沈流年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笑了笑：“是啊，最近警局有些忙。这不，忙完了就来这里看你了。”他对腿上的小萝卜头，指了下半夏：“这位将来会是叔叔的老婆，你要喊她一声阿姨。” 小家伙抬起肉乎乎的脸，看了眼半夏，眼神晶亮干净，脆生生的喊了声：“阿姨好，我叫阿豪。” 刘阿姨抱过沈流年腿上的阿豪，双手搭在他身上，笑的有些缅碘：“沈警官，阿豪给你们添麻烦了。”又低头慈爱的开口：“小豪，快去写作业。” 第五十章 暖意凉情 刘阿姨带着阿豪离开，半夏还是望着那个方向，直到他们彻底离开。屋外阳光大好，里面暗黄沉沉，不时有小贩经过吆喝声。 沈流年掏了根烟，携在嘴里吞吐，看她宠溺满满。这就是自己以后的妻子，小小的脸庞，白皙水嫩，黑长的发垂在背后。执起她的发，缠绕在指尖把玩：“你很喜欢孩子？” 半夏转头看他，眼神呆愣，脑子里还没有消化吸收完他的意思。随即笑答：“当然喜欢，孩子很可爱。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有个像阿豪这样的孩子。” 沈流年抽了口烟，眯着眼睛答 “恩，我也喜欢。阿豪是警局里，一个老刑警的儿子。常年的出任务，算是老来得子。后来因为破案所需，他就咬牙拿了自己的儿子当诱饵。 那帮人算是国际团伙，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背后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很多，并不是我们原先想的普通拐卖儿童犯罪团伙，还好我们事先在阿豪身上放了追踪器，根据上面的显示追查到了他们的窝藏点。” 沉默几秒：“那次是我们警局死伤最为惨痛的一次围捕，等我把那些被拐走的儿童解救出来时，窝藏点发生了大爆炸，那个老刑警也牺牲了。从此以后，我就时常代替那个刑警照顾她们母子二人。” 此刻半夏只觉得心尖寒流淌过，激起阵阵凉意，幽远广阔。 “他父亲当初……”后面的话半夏没有再说，因为阿豪已经拿着一张纸，兴冲冲的洋溢着张脸，从楼梯上跑了过来。 把手中的画纸放在桌上，仰起头看着沈流年：“沈叔叔，老师今天布置了作业，让我画幸福的一家三口。可是我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样的，每次只要我一提到爸爸，妈妈就哭。” 半夏把他抱在怀里，缓缓开口：“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他有着宽厚的臂膀，胸怀人民，穿着一身笔挺的警察制服，指挥现场，成功的破获了一起又一起大案。 他有一双慈爱的眸子，远远的看着你，宛如星辰。有着坚强、隐忍、无私、慈爱的精神。你要为他骄傲，因为他是警察，做着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 阿豪坐在半夏怀里，抬头问她：“那我父亲他在哪，为什么不回家看我看妈妈？” “他英勇牺牲了，为了他所爱的人。所以你现在是家里的小男子汉，需要你替他照顾你妈妈。”半夏回答他，并没有掩瞒。对于她来说孩子是干净的，不需要欺骗，与其一开始的说谎还不如开始的坦白。 他虽然听不懂什么是牺牲，但他知道自己父亲是个很伟大的人，不论是对他与母亲还是其他人。阿豪举起双手，点头：“阿姨放心，我会快快长大，照顾妈妈，不让她再流一滴眼泪。” “恩，阿豪非常棒！”半夏满眼含笑，与他对视。 沈流年坐在旁边静静地抽着烟，淡淡地笑着。自己这个小家伙总是那么可爱，用她独特的言行感染着别人冰封已久的沉寂着的心。垂手掸了掸烟灰，抬眸注视着两个大小家伙，嘴角弯起。 半夏在一旁偶尔指点一些不足之处，阿豪则负责拿笔肆意挥洒，两人配合的倒是亲密无间。没过多久，纸上三个人影已经慢慢走了初步轮廓，父亲穿着代表人民警察的黑色制服，站姿笔挺刚毅。 倚靠在旁边的母亲，一身红色长裙，笑颜如花。站在中间的小人儿，与他们大手拉着小手，活泼可爱。 刘阿姨捧着两碗面条放在桌上，看到纸上的内容，手一抖，几滴汤汁溅在手上。 阿豪立马上前替她擦拭，替她呼呼：“妈妈不痛，小豪替你吹吹。” 看着面前听话懂事的儿子，眼眶开始泛红，张了张嘴：“妈妈不疼，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恩，今天考试给我们布置的作业，题目是幸福的一家人。”阿豪诚实的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又开口：“爸爸是大英雄，以后我是家里的小英雄，我会替爸爸照顾你的，放心。” 对于儿子暖心的话，她很感动，慈爱的眸子，看半夏他们充满感激。这些年，丈夫的去世，对于她来说是最大的打击，一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没能走出阴影。 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需要振作，为阿豪支起一片天。儿子是个懂事的，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丈夫，每次去学校都满眼羡慕别人的父亲，在自己面前却又不说，她亏欠阿豪太多…… 半夏与沈流年出来已是傍晚，夕阳余晖洒在地面，形成暗红光晕，非常炫目。 狭窄深巷里，沈流年紧握半夏白嫩的手，指腹在她手心轻抚，摸的有些心猿意马。温润的眼注视周边的小摊，缓缓开口：“过几天我爷爷八十大寿，我打算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微微惊讶，她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打算带她去见他的父母，精致的眉眼皱起。笑笑：“好。” 沈流年听到她给的答案，笑了。 “只要你同意，其他的都交给我解决。”他对她说，目光炯炯。 ____________ 回到公寓，天已黑。秋天过后，夜比夏日来的更加迅速猛烈，让人反应不及。 走道上，沈流年眼神定定的看着她，认真撩人：“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红着脸强装镇定，抬眸与他对视：“我家钥匙你不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弯下腰，摸着地毯下的钥匙，左右摸了半天也没东西。抬头就见沈流年笑意浅浅的拿着钥匙，把门打开，在她发怒前开口：“你现在是我老婆，为了你的人身安全，钥匙我替你保管。” 半夏哑口无言，只能跟在他后面进屋。扫了眼，已经从鞋柜里取出的拖鞋，琉璃眼中透出淡淡的笑意，这样不也挺好。 盘腿坐在沙发上，捧起书本开始阅读。沈流年回了自己的屋里取了电脑出来，放在她旁边，两人静静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倒也融洽安稳。 沈流年突然开口：“时间差不多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细细进屋睡觉。”“哦，那我先去洗澡，那你？”不知不觉，时间倒也过的飞快，转眼就已是十一点。两人刚确认关系不久，自己又有突发情况。半夏觉得是该分开，毕竟不方便。 听到半夏的逐客令，剑眉上挑，侧眸看她。坐姿稳如泰山，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口的语气淡了几分，染上些许薄怒：“我不是你想的那些男人，明知你身体不适而贪图自身快乐的人。今晚我睡沙发，你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叫我。” 她知道他误会她的意思了，之前以为沈流年会跟昨晚一样，与她共同睡一张床。血气方刚的时候，听人说这样不好。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怕委屈了你。”半夏解释。 沈流年一个转身，把她困在自己的臂膀里，与半夏近距离对视，眼眸噙笑：“真是笨蛋，喜欢你能算委屈吗？” 半夏用手轻轻戳了他刚毅的脸，把头枕在他肩上，红唇轻吐：“为什么中午你的徐玟说的话会出现在我脑海中，我们以前见过，是吗？” “我说你就是徐玟，你信吗？”他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语，像是低喃的情话。 “如果我就是你的妻子，那我为什么不认识你？而且，你答应我成为我男朋友，就因为你觉得我还是你要找的人？”半夏有些难以接受，如果当他有一天知道真相，发现自己找错了人，他又会如何抉择。 沈流年已经从她的表情里得出了答案，就算是他也很难相信，有着从小到大的记忆，又怎么会觉得是另一个人。他沉声说 ：“我沈流年既然选择你为我的伴侣，那么这辈子都只会是你，因为我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你的人，而非你是徐玟这个名字。” “师父，我饿了。”半夏不想在谈这个话题，毕竟这实在太不可思议。如果自己真如沈流年所说，顶着别人的记忆活着，那这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这一刻她突然想知道自己是谁，对张婶鸡汤的熟悉，脑海中偶尔出现的人影，沈流年对徐玟说的话。或许，她真的是徐长明之女，徐玟。 抬眸看着厨房里，沈流年忙碌的背影，半夏眼神幽深。如果真的要验证自己是不是徐玟，那么这个突破口也就只有在刑警部。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不是坐以待毙，是寻找真相。 敛了敛眸中的情绪，再次抬眼已恢复清明。 半夏起身去卧室，替沈流年重新取了一床被子，平摊在沙发。做好一切，安静的坐在餐桌上，等着夜宵。 夜宵是桂圆红枣鸡蛋汤，圆滚的桂圆，暗红的红枣，口感浓郁。 ______________ 万籁寂静无声，半夏枕在床上，不出意料的失眠。房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没过多久门被打开，沈流年站在门口淡淡的开口：“沙发太小，我就睡在你旁边，不会打扰到你。” 不等半夏回答，旁边就凹陷下去，清新的柠檬味传来。今夜半夏一夜好眠，沈流年也君子的与她保持距离。 五十一章 谁与谁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半夏醒来，就见床上没了沈流年的身影。被他躺过的被子也已经完全冷却，没有一丝余温残留。随手把散落在背后的头发扎起，拖着拖鞋，睡眼朦胧的来到镜子前。 拿起牙杯漱口，抹了把脸，就匆忙走出房间。沈流年已经拿着报纸在沙发上落坐，餐桌上也摆放好了早餐，是她最爱的水晶虾饺还有奶白的豆浆。慌忙拿起咬着，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后。见还有早，也就放慢了速度。 刑警部内，半夏练完射击进来，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冯晴一见她进来，就立马扑了上来，举着手机满脸雀跃：“小夏子，我要到了季大帅哥的电话啦，你看。” “那恭喜。”半夏很替她高兴，如果两人能成，那就更是好。锻炼过后，身体总是容易缺水，她开口打断了兴致勃勃的冯晴，朝她举了下杯子：“我去茶水间倒杯热水，你需要吗？” 冯晴还在兴奋状态，连忙拒绝：“不用，我不渴。” 半夏拿着杯子在茶水间倒了着水，思绪不自觉纷飞。自从来了例假后，腰背部总是隐隐酸胀难受。抬手揉了揉，转身回到办公室座位上。旁边的秦俊不知何时来的，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状态，她也不好打搅。 打开电脑，顺手处理一些东西。 移啊移，冯晴把自己的小板凳挪到秦俊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白嫩的脖子。开口语出惊人：“小秦，你小子不会出门在外，因为太美被人强奸了吧。” 趴在桌子病恹恹的秦俊，一听到到冯晴的话，立马精神抖擞起来，连声否认道：“哥哥我怎么可能被人强奸，我强别人还差不多。” 冯晴招了招手，睁大了眸子说：“我都还没说什么，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反应那么大，不会真被我瞎说中了吧！” 秦俊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白嫩的脸慢慢平静下来：“你这话有辱我男性的尊严，我当然会激动，怎么说我也是直男，要是被误会，我可就亏大了。” “有点难以置信，让我闻闻味儿。”冯晴握着笔往秦俊身上凑，眯着眼睛嗅了几下。再次睁开双眼，开口：“果然如此！” 听到冯晴那声“果然如此”，他后背不由一僵。难道真被这小妮子给看出了什么，想起昨晚的火热，白嫩的脸开始发烫，说出的话不由的开始结巴：“……果然……什么？” 冯晴摸着下巴，一副我就是侦探福尔摩斯的样子，意味深长的开口：“你昨晚肯定去搞女人了，还是个火辣性感的外国妞。瞧这白嫩的脖子上都是红色点点的草莓印子，战况相当激烈。不过那家伙到是个聪明的，还知道宣誓主权。” “噢～”二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听到半夏透露出来的劲爆消息，满脸了然。 咋一听到二宝的声音，冯晴心脏病差点吓出来。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大案，整个刑警部也就闲了下来，每天一处理完事情就磕着瓜子聊些八卦新闻。 摸着受惊吓的心脏，她开口：“二宝师姐，你怎么都没有声音的，差点就心脏病突发猝死，到时候谁对我负责啊。” 二宝摸了摸头发，朝她笑笑，解释说：“是你刚刚讲的太入神了，我声音其实挺大的。” 对于冯晴天生对八卦的敏感程度，半夏淡定的拉了拉衣领，把那天还未褪去的吻痕遮掉，静静地聆听。她可不想成为她们下个调侃的对象，支着脑袋侧眸看去，秦俊帅气的脸，满是红晕。“早饭都没吃，打算闹胃病出来？”吴越提着一袋早餐过来，对于他不吃的行为，明显很不悦。黝黑刚毅的脸紧紧绷着，透着浓浓的怒气。 秦俊不自觉的转身，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低垂着眼说了声“谢谢”。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为了证明自己，才进的刑警部，最后还是被个男人给…… 有苦难言，在秦俊看来，吴越的举动彻底让别人知道自己跟他的事了。红着耳朵，尽量把头压低，减少存在感。 见只有一份早餐，冯晴激动大叫：“吴警官，我们也要！你不能厚此薄彼。” 侧头瞥了眼想要与自己撇清关系的秦俊，淡淡的开口：“只有我的人才有这样的待遇！你们饿了……。”挺顿了下：“自己看着办。” 秦俊偷偷抬头看了眼吴越黝黑的脸。当初自己怎么没有看出这男人有这么霸气侧漏的一面，而且这张脸并不丑，细看之下竟有些帅气，身姿笔挺，步伐有力。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深邃悠远。 “嘿，小俊，姐姐我早餐没吃，有点饿了。你平时饭量那么小，让我来跟你一起分担呗。”冯晴见吴越一走，立马吁了口气。拍着秦俊的肩膀，朝他笑说。 旁边的二宝接着说：“你们这样不行，我也没吃，一起一起。” 冯晴抬眸注视喝水的半夏，隔着秦俊叫她：“小夏子，过来一起吗？” 半夏笑着摇头，今天早上沈流年已经给她做了早餐，到现在肚子还有些撑着。每次吃饭，他都恨不得给自己变成大胖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爱你就是要把你宠坏，直到没人接受你的爆脾气。虽然俗气，却让人心口泛甜。 见冯晴伸手过来拿，秦俊立马一个侧身避开，把一张红票子拍在桌上，不情愿的开口：“不给，我不够吃，今天请客钱算我的，你们自己去买。” “行吧，我们就不跟你抢，你慢慢吃。其实，你不用那么防着我们的。”冯晴讪笑的摸着鼻子，就站在椅子上，挥动着手臂，隔着几张桌子大喊：“秦俊掏腰包了，大家谁要买早餐的，过来我这里登记，我打电话。” 她的这一举动，立马就有很多年轻刑警附和，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却又意见统一一致。其中有人眼尖的看到沈流年，怕被责罚，喊了声：“头儿，有人请早饭，你要来份吗？” 半夏避开他的眸子，把目光放在那人身上。只闻沈流年淡淡的开口：“不用，你们吃，不过给我低调点。” 他们“哦”了声，神情掩饰不住的雀跃。听这意思就是同意他们叫餐，哈哈，有意放水，这个他们喜欢。 在刑警部里，这些都是他的兄弟。沈流年这人最为偏私，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就好好比点餐之类的，他就会当没看见，任由他们来。 沈流年迈着步伐走到半夏旁边，深邃的眼眸化为柔水，点开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她。在他离开后，半夏趁着无人，察看手机里发来信息内容，“下午等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如他的风格，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字句。 ___________ 时间倒也过的飞快，眨眼间就到了下班的时候。打量了一圈办公室，曹郁一一那个默默无闻的实习生，正收拾着东西，整个桌面有一半都是书籍。半夏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书呆子。 “小夏子，我先走了哦。今天情人节，去约我的季大帅哥去。”冯晴跟半夏打完招呼，就背着包，走的飞快。 “情人节啊。”半夏抬头望向沈流年呆的小房间，嘴角上扬。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沈流年正好从里面出来，看着她浅笑。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彼此，直到他走到她跟前，握起她的手。缓缓开口：“漂亮的小家伙，今天应该没有约吧。既然如此，由我陪你。” “好啊，今夜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半夏见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莞尔一笑，勾着他的手臂。 ___________ 情人节的电影院门口，总是有些小摊小贩卖着各类玩意儿，洋溢着青春的色彩。哪怕今天再阴冷潮湿，也抵挡不住。 走在街上大多是出双入对的小情侣，偶尔有几个单身的汉子或妹纸，倒也热闹。半夏举着沈流年给自己的爆米花走在边上，而他则小心翼翼的把半夏护在边上，与周遭的人群隔离开来。 沈流年结实有力的胸膛像一堵结实的围墙，把她护在怀里。电梯里，身后不是有人轻蹭半夏的后背。抬转头向后看去，是个年轻小伙子，岁数不大，也就上高中的年纪，一头黄色头发尤为瞩目。细长的手搂着自己的女朋友，青涩的眉眼与半夏避开。 电梯人员本就多，不时的摩擦倒也见怪不怪。偏回头，静静地等着电梯不断上升，却在这时，沈流年一把抓住刚刚那男人的手，深邃的眸子透着冷光，手也不自觉加重几分，紧紧地钳住他的手。 那年轻小伙见身穿白衣黑裤的沈流年，拽着他的手，有些嚣张的开口：“把手放开，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半夏皱眉，抬头看着冷意深深的男人，开口：“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半夏，继续看着面前气焰嚣张的年轻小伙，眼里的寒光禀洌：“呵，是嘛。” 话语间不自觉散发的戾气，让电梯里的人，没来由的后背一阵凉意。所有人都埋下了头，见电梯一开门，飞快的走了出去。在他们看来电梯里那充满戾气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没有哪个人会自找霉头。 见人走完，沈流年一把把他从里面提出来，扔到外面的地上，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擦拭了下手。顺势抬脚踩在他右手上，用力的转了几下，深邃如寒冰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凉凉的开口：“刚刚是用这只手碰的？” 地上的小伙一阵哀嚎，用左手握住右手，满脸痛苦之色。痛到苍白冒汗的脸，立马弱了几分，就算再怎么没眼力，也知道眼前这充满煞气的男人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忍着痛，低声求饶：“刚刚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这妞是您的人，有事好商量……” “怎么办，我可没想过要跟你好好商量。”沈流年弯下身子，邪笑起来。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地一拳。怒红着眼睛，就像地狱过来的饿鬼。 半夏看已经跑掉的女人，连忙跑过去拉着沈流年的手，语气担忧：“行了，给个教训就可以了，在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硬拉半拖的把沈流年拉走，临走前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淡淡的转头。这人是死是活对于半夏来说不重要，她最在意的莫过于沈流年。他是刑警，要是闹到局里，后果可就不是一般的严重。 第五十二章 哥你这副样子给谁看 之后几天，沈流年依旧如之前那样给她准备早餐。只是她跟他对视时，他都会淡淡的撇开目光不去理她。半夏说不难受也不可能，想起沈流年爷爷的生日，她特地跑去找文漫打探他爷爷的喜好。 好不容易迎来周末，半夏迈着轻盈的步伐，坐在沈流年旁边。静静看着男人，只见他双腿交叠十分闲适的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早晨的新闻联播。电台的女主播的声音非常干净利落的传至耳边，说着今日的头条。 茶几上放着一杯清茶，修长的手指取过，轻啜了口。把腿放下，笔挺的西裤出现淡淡的折痕，却并不影响他俊朗的外貌。 沈流年放下手中的遥控板在桌上，目不斜视的看着电视里插播的新闻，不给予理会。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余光打量着旁边坐姿笔直地人，强忍开口的念头，依旧傲娇的等着她低头。 抬手解开衬衫上的两颗纽扣，像是不经意间露出的性感锁骨，此刻正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魅力。性感的喉结也越发明显，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滑动。 半夏摸了摸裤子，开口：“师父，听文漫说，你喜欢钓鱼养心，我特意跑去花鸟市场买了垂钓用品。” 沈流年继续看着电视，见新闻联播已经放完，拿起遥控板切换频道，依旧不予理会。 想起文漫的主意，半夏接着说：“小哥哥你别气，那天是我的错，你别不理我。” 听到那声记忆中的语调，沈流年转头把电视关掉，转头看向她，与她对视。淡淡的开口：“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还是觉得我好打发。” 见那刚毅的脸上有了松动，半夏再接再厉，漂亮的眉眼弯弯，甜甜的开口：“没有啊？师父为人正直，怎么可能会跟我这种人一般计较，我就说师父是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 转开视线，看着窗外绿荫荫的大树，珉了口茶。语气淡漠：“这些奉承的话，警局多的是人讲。而且，激将法在我这没用。” 半夏站起身，走到他边上，坐在他笔挺的腿上。细长的双手捧起沈流年英俊帅气的脸。琉璃色的眸子晕染上笑着，慢慢朝他凑近，直至能感受到彼此那温热的呼气。笑容加深：“师父，闭上眼睛，今天是你承认我们关系的第七天。” 她的主动，让沈流年傲娇的心，轰然塌陷。只有怀里的软香，充斥他的脑海，轻轻松松就碰触上那温热的薄唇，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半夏被压倒在沙发上。男人邪魅一笑，低沉着嗓子：“你今天倒是热情，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小哥哥，好听。” 话落，带着柠檬味的舌在她嘴里攻城略地，不给她反抗的机会，逐渐加深，修长的大掌扣住她的脑袋，呼吸渐渐开始加重开来。 窗外阳光明媚，照在圆桌上透着淡淡的薄光，星星点点。沙发上两人带着眷恋，尤其是沈流年，更加的悸动不已，步步紧逼，终于有了成效，想起那天触碰到她的手，他就想杀人。如果不是小家伙死命的拉着他的手，或许他早就失了理智。 慢慢下滑，薄唇滑过耳后，轻舔耳垂。心满意足的向下吻去，细细密密的含着，见洁白如玉的皮肤上遍布着星星点点的红，墨眸中散发着簇簇火焰，将半夏整个人燃烧殆尽。 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半夏只觉得全身电流涌过，酥麻一片。她只觉得身体像是块浮木，想要抓着什么，却又说不出，双手紧搂着沈流年精瘦的腰身。 突然想起什么，半夏一个转身，翻身而上，红着张俏脸坐在他身上，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情动认真的开口：“师父，如果有一天你最爱的人带给你深入骨髓的痛，你会如何？” 被她坐在底下的沈流年，深邃迷人的眸子含着笑意，思虑几秒开口道：“如果那人是你，哪怕让我入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听到他的答案，她笑了，又有些难过。 不等半夏反应，她再次被压在他健硕的身下，带着怜惜吻上她的朱唇，阻止她胡思乱想的脑袋瓜子。在沈流年眼里，小家伙就是他不小心丢失的珍宝，能在被找回已是恩赐。 把头埋在她肩头，隔着单薄的衣服，轻咬。半夏红着脸，感受着身上酥麻的痛。 “叮咚”一声轻响，从门口传来。 半夏与沈流年又是耳朵极为灵敏之人，埋在胸前的男人抬起头，相互对望了眼，静下心聆听。 “季大哥，怎么还没有开门，你说他们是不是不在房间里？”文漫开口。 带着金丝镜框的季凡，温润的答：“我们估计来的不是时候。” “是文漫！”半夏一把推开沈流年坐起，手忙脚乱的开始整理，看着被皮带绑住的手，张嘴咬开。双手得到释放，立马把被揭开暗扣的内心扣回，确认平息了呼吸，慢慢起身去开门。 沈流年可不慌，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意犹未尽的把一只手搭在沙发上，这才抬眸朝门边看去。 文漫听到开门声，立马转身，就见半夏红着脸站在对门。多年未见，立马兴奋的上前搂住半夏，见到她脖子上的红痕，疑惑的问：“你被蚊子咬了，这好像也不太可能。都入秋了，有也估计死绝。” 半夏看到季凡温润的眉眼，面色微红。语气平静无波：“你们先进来。” 季凡开口：“许小姐，打扰了。” 她们一进来，文漫就眼尖的看到沙发上的男人一脸坦然的坐着，笑容浅淡，在与她对视时，眸子深处透露淡淡的不悦。 文漫有些不确定的揉了下眼睛，眼神惊恐：“哥？你怎么也在？” 摸过桌上的烟盒，替自己点了根，没有看她：“有意见？来找我什么事，快点说。如果没什么事找来，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我是来找阿夏的，又不是来找哥你的。你这幅欲求不满的脸给谁看啊，我可不怕你。”把身体躲在半夏身后，偷偷的朝他做了个鬼脸。在见到自家哥哥后，对于那些红痕，她又能有几分不明白。 沈流年阴沉着张脸，猛的吸了口烟。 半夏笑了笑，拉着文漫的手，让她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与季凡对视一笑，开口：“季大哥，坐。” “恩，好。” “我去楼下买点东西，你们先聊。”半夏淡淡的笑着。 见人离开，季凡摘下眼镜，放在桌上，在阳光的折射下，出现斑斓的光圈。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眉心，眯着细长的琉璃眸子，温润说道：“打算好了？” 多年的相处，沈流年明白季凡的意思，要想选择半夏，必定会有一番波折。先不说爷爷，光是父亲那边就不会同意。当年她是徐长明之女，身份显赫，与自己门当户对，对于极为注重门第的父亲来说满意至极。停顿半晌，朝他点头。 如若最后家里还是不同意，他还是会选择半夏，最多只会存在遗憾。 “表哥，我支持你们。”文漫开口鼓励，她对他们的感情很支持。沈流年是极为专情之人，而半夏又是单纯善良对爱认真。如果她当自己嫂子那是在好不过。 ________________ 钓鱼亭里，草坪茵绿，散发着清雅的气息。沈流年搬了把凳子坐在柳树下，熟练的抛杆钓鱼。 文漫半夏两人负责搬椅，取吃。季凡和煦的拿着把椅子坐在沈流年旁边，取出诱饵挂在勾上抛出，鱼竿落下，水中涟漪点点。双手搭在腿上，身体微微向前倾，嘴角上扬：“阿年，你说今天我们谁先吊着鱼？” 沈流年盯着平静的湖面，姿态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拿手枕在脑后，单手握杆。语气淡淡：“我比较喜欢愿者上勾，哪怕是人也一样。” 季凡浅笑。 忙碌了许久，总算一切准备妥当，文漫与半夏在离他们不远处坐下。 “还有一个礼拜左右就是沈爷爷生日了，到时候你跟着我哥就行。只是沈叔叔你要多担待，大户人家总有几分清高自傲。”文漫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给自己的好姐妹打个预防针。 半夏淡淡的答：“我知道，从选择他这个人开始。” 手机铃声响起，尤为突出。 是刑警部的电话，那头传来二宝中性的声音：“快回警局，有案子。” 电话挂断，文漫转头询问：“怎么了？” “警局来电话，说有案子。我先走了，改天约。”半夏答，神情严肃认真。 另外一边沈流年也接到了电话，起身来到半夏这边汇合。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明白。匆匆忙忙赶去停车场，驱车前往刑警部。赶到刑警部时，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包括不理事的赵副局长。 请假许久的茯苓今天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抬头往沈流年那里深深的看了眼，迅速的就把头扭开。 见沈流年与半夏走来，赵刚站起身，指着三名没有见过的刑警依次开始介绍：“流年，小许。这位是局长，名字是孙国，之前因为去美国有事，所以一直没有在刑警部。另外两位是清河公安局红旗街派出所民警，他们分别是张警官和朱警官。” 紧接着又为沈流年他们坐介绍：“这位是沈流年，我们刑警大队长。另一个是许半夏，我们特别邀请的人才。” 张警官听到赵刚的介绍，眉眼多出了敬佩，开口：“沈队长的大名我们早以耳熟，今日一见到比想象中的年轻有为，幸会幸会。” 两方寒嘘几句，客气的笑了笑，握了握手，就开始进入主题。 孙国作为局长坐在主位，赵刚作为副局长坐在主位旁边，按照职位依次排列，作为实习生的半夏等人只能安静的坐在最边上。 第五十三章 热枕的心 朱警官站在位置上，回想着那天的情形缓缓开口：“就在五天前，失踪人赵娟的闺蜜和他的男友前来警局报案。据她描述，在晚上9点左右在她男朋友住处和她联系过一次后，之后一天多都没有联系，到现在始终没任何消息。 来警局前，失踪女的男友还特地去了女友母亲家，得知失踪女友与她妈妈也没有联系，一家人都显得非常着急，最后来到我们派出所报警。” 张警官接着说道：“之后我们就询问了下，名叫陈海的男子。他回忆说，赵娟那晚来到他那里吃饭，喝了半杯白酒就推说头晕睡下。大约晚上十点左右，赵娟接了个电话，便穿衣服出去了。 由于出去匆忙，电话也没带走，放在了床上。她男友等了一天都没有等来赵娟，反而等来好几个她闺蜜的电话。最后他接起电话，把情况向女友闺蜜说清楚，并在对方强行的要求下来到警局报案。” 沈流年淡淡的开口：“接下来你们派出所是怎么处理的？” 张警官答：“因为赵娟当时失踪时间比较短，报案人又提供不出有针对性的失踪原因，我们就将其列为一般的失踪人员登记。经过家属再三追问，我们红旗街派出所也意识到了赵娟的失踪，事关重大，所以想请你们刑警协助调查。” 听到派出所的民警还有赵娟闺蜜的过细陈述，半夏转动的笔尖一顿，心头突然跳动。凭着直觉来说，她觉得赵娟的失踪并绝非一般的人口失踪案那么简单，很可能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密谋。 沈流年皱着眉头，语气肃穆：“赵娟的案子并不简单，赵局长我们需要尽快进行调查。” 赵娟的失踪还有诸多的疑点、刑警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更何况资料上的这些依据都可以明确的证明。 在场的众人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都纷纷挺直腰板，等待命令。 赵刚听到自己爱将的话，并没有没有表态。思虑几秒，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半夏。只见她认真的翻看红旗街派出所民警带来的资料，看到一些重要的内容都纪录在本子上。 苍老沉稳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小许，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听到被点名，半夏抬头，停下手中的笔。眼神微愣，随即敛了下，缓缓站起。在这关头，她脑袋越发的清晰。不过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赵刚会选择自己而不选实战经验丰富的沈流年。 但这些并不是她现在要想的，低垂眉眼，做出自己对该失踪人员的彻查观点和理由。向在场的所有人以及赵刚进行汇报。之所以没有跟沈流年做眼神接触，就是怕在场的人中有组织的卧底，会对他不利。 半夏翻开笔记本，笑了笑，开口：“我同意师父的想法，下面我要说的是我初步的判断，你们可以拿来参考或加已补充。” 第一.今年41岁的赵娟性格外向，社会交往比较广，男女朋友关系复杂。 第二.赵娟有几个经常联系的好朋友，尤其是报案的那个闺蜜，每天都会几次电话沟通，突然中断联系，很不正常。 第三.赵娟跟父母家人感情至后，不存在负气出走的因素。 第四.一般像我们就算手机当晚遗落，第二天早上也会尽早取回。 综合上述几点分析，根据赵娟的生活习惯判断，除非她遭遇不测或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否则不会出现这些有为常理的情况发生。 半夏声音沉稳清脆，宛如碎玉敲击山石，干练中透着条理。 听着许半夏对案情分析得入情入理的，局长孙国，副局赵刚还有另外两位民警都赞许的点了点头：“你们其他的实习生都可以进行补充，有没有人来。”见没人发言，赵刚笑着把头转向孙局长，浅笑：“孙局长，你觉得小许这孩子推论的怎么样？” 孙局长看了眼半夏，点了点头，开口：“作为一个门外汉，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难怪赵副局长你当初极力推荐。如果是我，估计也会那么做。我不反对她留下，其他的人，你还得调节下。” 说完，他又把视线放在站姿笔直的半夏身上，带着长辈特有的威严对沈流年道：“尽管你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极为有限，立为刑事案件会冒很大的风险。但我相信你的判断，同意你们马上立案，我跟赵副局长班子支持你们。不过，流年你还是要带好你这小徒弟，传点经验给她。” 沈流年笑答：“会的。” 赵刚跟在孙局长的后面，在经过半夏身旁，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说了句“好好干，我相信我的眼光。” 紧锣密鼓，案件侦破工作迅速展开。 沈流年立即通知全体在家警员召开大会，向大家通报了案情。 刑警大队内一半人手由作为教导员的吴越带队去b市协助侦破“入室持枪抢劫杀人案”，留在刑警部内只剩八名，分别是茯苓，半夏，曹郁二宝以及其他四名刑警。 沈流年此刻一双黑色墨眸黑沉如水，盯着在场几人深思熟虑片刻，敲着桌子道：“二宝你带好茯苓曹郁两人，你们四个也跟着，也就是说现在你们七个负责围绕着赵娟的社会关系开始展开调查。 我跟小许带领技术，图侦民警从手机下手，并调取城区周边的监控录像，寻找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 _______________ 半夏摸过矿泉水瓶子，喝了口。琉璃眼睛直直的盯着屏幕，与沈流年两人坐在一起，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几十个屏幕看了将近四个小时，来往车辆繁多，可还是没有找到有关的线索。 沈流年淡淡的开口：“要是累了，在边上靠会，这里有我。” 半夏干涩着眼睛，答：“我没事，先破案要紧。” “我们或许还要去趟赵娟男友的家里，还有她的闺蜜及父母那。”沈流年停止了观看录像回放，清冷的眸子对上半夏疲惫红肿的眼睛。 坐在车里，黑色的别克缓缓的开向红旗街派出所，与里面的值班民警打了声招呼，特地把赵娟的家人再次找来。半夏跟沈流年坐在办公室内静静地等着，偶尔抬头望向墙壁上正气浩荡的字体，只觉得全身荡漾，波涛澎湃。 赵娟的家人先后进来，最后来的是他的男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见到她们的时候微微一愣，这男人半夏记得张警官提过，好像叫陈海。这人皮肤暗黄，剃着个小平头，国字脸型上的五官平淡无奇。 沈流年淡漠的开口：“坐。” 她们几人依言坐下，倒是陈海先开的口：“你们是？”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便装，半夏笑着开口解释：“我们是刑警，赵娟的案子现在已经由红旗街派出所交由我们来查这起案子，为了早日破案，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 听后，她们了然，放松了下来。赵娟的闺蜜道：“我是赵娟的闺蜜，只要我们知道的，都会如实回答，帮助你们早日破案。” 对于这个拎得清的闺蜜，半夏抬头不由多看了几眼。乌黑浓密的长发及腰，小家碧玉的脸上满是焦急。在办公室里沈流年简单的问了他们一些问题。 奈何沈流年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压的他们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偶尔会有些紧张。 ______________ 晃了晃手，半夏微叹了口气：“师父，果然跟张警官还有朱警官说的一样，这次询问并没有什么突破口。” 沈流年一把把半夏搂在怀里，看着飞驰而过的大货车，语气严厉：“你刚刚不要命了吗？” 他实在不敢想象，刚刚如果他没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会出现怎样的后果。而半夏并没有注重沈流年眼中变幻的神色，只是珉着唇，看着那货车的车牌号码。 直到手上的袖子被沈流年撩起，半夏才回过神来。看着男人皱着眉头低头为自己检查伤口的模样，她就觉得心口暖意倘过。愉悦的开口：“流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见她并没有大碍，沈流年放下衣袖。拉起她的手，手臂从背后穿过，让她更加靠近自己的胸膛。透露淡淡的不悦：“你这小家伙，走路都是像今天这样不看路的吗？” 半夏感受着他的担心，嘴角上扬，清脆的答：“没有啊，我又不是大老粗……” 后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流年眼神异样。 “我们先回刑警部，去那里重新看遍录像，那辆车有问题！”他拉着她的手，走的飞快。 马路的另一边，苏璟站在红绿灯下，静静地看着她们离开时的十指。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清冷无波，修长如玉的手插在口袋里紧紧地握着，直到他们匆忙离去才放开。 “这就是你这苏大少爷放在心坎上的女人？感觉也没多在意你，现在不也牵着其他男人的双手笑缅如花。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感想。”站在苏璟边上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柔若无骨的身子半倚在电话柱上。勾着唇，双手交叉环胸，乌黑透亮的眸子带着嗤笑。 冰冷似水的声音，从苏璟口中出来：“她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因为你不配。现在你只要好好利用你现在的身份，去沈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上向所有人挑明就行。” 她笑意越发的深，就这么与他对视。而那颗热枕的心却被他的话，寒得透彻，心底苦笑，好个“你不配”！ 第五十四章 消失的轿车 屋外的天已经黑透，带着丝阴冷潮湿。房间内，暖黄的白织灯闪着微弱的光芒，两颗黑色的头颅凑在一起，屏幕里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半夏指着这辆车，扬声：“师父，你说的是不是就是这辆银灰色的轿车？” 沈流年喝了口水，淡淡的“恩”了声。不过现在，这些都还是他的猜想，没有得到很好的验证。任何看似简单的事情，或许就偏偏与这案子有这莫大的关联，这是当年徐长明在破案中的一句话。 他之所以注意到这辆车子，是因为那天下着大雨，它却在当天下午1点到3点多曾两次出现在市区1、2号交通岗视屏中，向东驶离市区，而后往返，每次间隔50分钟。 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站起。轻声说：“不管这辆车与案子是否有关系，都存在疑点。” 半夏与他对视了眼，严肃了态度：“这样的话，我们现在需要根据他的路线，去看这辆车行驶去了哪里，找寻证据。” 她跟在他身后，来到车库取车。 车上，半夏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翻开腿上的地图，查看路线。 根据那辆轿车行驶的方向，沈流年一路向东开下去。 半夏平静的合上地图册，开口：“再往前一百米左右就进入清水镇界内了。” 沈流年加快了速度，一个转弯，拐到旁边的主道上：“到这线索已经断了，我们得先去清水派出所看这周边街道的监控视频，进行下一步寻找。” 黑色的车划过夜幕，缓缓在一个面积不大的派出所门口停下。两人推门下车，进入清水派出所里寻找民警。抬脚进门，来到值班室门口，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 里面渐渐传来穿衣的响动声，没过多久，值班室的门便被打开。有人从里面探出，年轻男人看了眼门外的一对年轻男女，以为是小情侣吵架闹脾气来派出所要求调节，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的问：“你们大晚上过来什么事？” “我们是刑警部的，晚上过来打扰，是因为有一辆很可疑的车辆开到这里。所以想请你们清水派出所配合下，让我们看下这里所在街道社区的监控视频。”半夏笑着朝他解释，今晚她们过来打扰的目的。 年轻民警看着半夏姣好的面容，红了下脸。随即正了正色，带着疑惑：“那你们出示一下证件，让我看看。因为这件事情我还要打电话请示我们所长，所以麻烦下。” 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的沈流年，伸出口袋里的手。骨节分明的手在他面前摊开，证件静静地躺在手心。 穿着白色汗衫的民警从门后走出来，取过沈流年手上的证件，转身朝屋里定睛看了眼。立马面露笑容，带着恭敬，把手里的东西递还给他：“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你就是我们警局里，前辈提及的传奇人物。” 沈流年淡淡的头眸看了眼，面前目露崇拜的年轻民警。掏了根烟递给他：“来根吗？” 民警立马推说不要，跑去屋内给所长打电话，打完电话后，还抑制不住的兴奋。半夏看到，说不出的郁闷，怎么这家伙到哪都有那么多人崇拜。反过来一想，那么优秀的男人现在是自己的，嘴角又不自觉地咧开。 “小家伙，又在想什么？”他抬手，笑着揉了揉她的细发。 半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中的璀璨的繁星，目光闪烁：“你说那些杀人者，都是出于什么心理杀人的。” 沈流年沉默半响，抽了口烟，坐在半夏旁边，声音沉寂：“为了钱，又或是为了爱。其实杀人本就不需要理由，有时候连那些人自己也说不清楚。” 对于沈流年说的，她赞同，因为连她自己也没有缘由的走上了这条路。低眼看了下，自己洁白的双手，怕是连她也不知道这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等到所长匆匆赶来已是一个小时后，半夏与沈流年就这么坐在台阶上等着，见有人来。拉了拉他披在自己肩头的衣服，站起来。 所长赶来就见两人坐在台阶上吹着冷风，对着迎过来的民警劈头呵斥：“小茂，你小子平时人看着还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却出了这样的差错！人家沈队到我们清水派出所来，我们怎么也要尽到地主之谊，请人进去喝杯水。你倒好，还让人在门口吹冷风。” 年轻民警听到所长的呵斥，立马羞愧的低下了头，语气弱了几分：“我这不看到沈队长真人有些紧张，一下子忘记了这茬事情吗。” 见沈流年站在这，所长也不好意思在说他，随即笑了笑：“具体情况我也听小茂在电话里说了，我这就带你们去看我们青水镇街道的视屏，你们随我来。” “今晚麻烦严所长了，大晚上的还跑过来。”沈流年笑着道。 严所长听后，立马笑了笑：“沈队，这是哪里的话，能为人民服务是我们清水派出所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急。”严所长转头，笑呵呵的看着半夏，说：“对了，小姑娘，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跟在后面的半夏听到所长的声音，连忙答：“我叫许半夏，你可以跟师父一样称呼我小许。” “噢，小许你可要跟你师父好好学，他在刑警部可是出了名的破案高手，我们派出所的这几个小辈都崇拜的五体投地，包括我旁边这位小茂。”严所长打开房间的门，带着他们进入。 半夏乖巧的应答：“恩，知道。” 严所长看到半夏这幅模样，高兴的不得了，忍不住当着沈流年的面夸奖她：“你这徒弟倒是不错，会来事。长的很是聪明漂亮，害得我都想把我这徒弟跟你换了。” 沈流年摸了根烟递给严所长，开口：“确实不错，各方面的与我非常默契。” __________________ 年轻民警小茂负责调出当天的视屏，几人都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寻找那辆银色轿车的身影。半夏喝了口茶，茶叶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渐渐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清醒几分的半夏侧头看了眼，精神奕奕的沈流年。重新把视线移回视屏上，直到那辆银色轿车的出现。众人屏住呼吸，一顺不顺的看着他行驶的轨迹以及车牌号码。 这辆车渐渐开往库区，沿库区公路驶往龙泉山庄，凤舞山庄方向。同样两次出现，吻合了沈流年的猜想，该车在城区的往返轨迹。 慢慢的，民警小茂心中出现了疑惑，开口说道：“沈队，这辆车感觉有问题。明明下着那么大的雨，它却连续两次往返于市区与偏僻山区，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拿起半夏喝过的杯子，沈流年就着上面的唇印喝下，沉寂的黑眸看了一眼那车，淡淡的说：“只怕这里面存在不可告人的阴谋，等着我们去找出答案。” 看着沈流年当着另外两人的面，喝着自己喝过的茶杯，半夏白皙透亮的肌肤，出现了淡淡的红。 民警小茂无意间瞥见，道：“小许同志，你是不是很热？需要我把空调，调低点吗？” 半夏的脸又红了几分，淡笑：“谢谢，不用。等过一会就没事了。” 小茂听后“哦”了声，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开了。沈流年握着手里的杯子，又喝了口，目光投向了红着脸的小家伙，漆黑的眸子带着狭促的笑意。 ___________ 第二天一早，沈流年就亲自驾车带领着侦查员案嫌疑犯的行驶速度，时间对嫌疑车辆行驶的路线进行了实地查探。 回到办公室后，沈流年就把自己关到了办公室里，半夏也坐在位置上开始进行分析。 办公室内寂静无声，就只有半夏一个人坐着，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竟然想起了陈以清。每当这个时候，他也会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开始思考。 那时两人还是情侣，半夏就会坐在边上，捧着脸看他。虽然两人最后没有在一起，但在破案方面他的能力，不得不让她佩服。如果此刻是他在想这场案子，他又会怎么样？ 翻开平时做笔记的软皮笔记本，平放在光滑的桌面上，细长的手指轻点手表，陷入沉思。首先他会想那人这么做的目的，那么那辆车主是为什么？ 假设该辆驾驶人员没有目的，只是为了去水库溜达，那他为什么不选择在平时，而是选择在大雨滂沱的下雨天？却又偏偏是连续两次进入库区偏僻小路？ 看视屏中，那人所呆时间又是很短，并没有过长便原路返回。这种行为看似没有任何道理，也缺乏足够的理由支持。如果是另有目的呢？比如第一次去踩点，第二次去扔东西。 想到这半夏从位置上激动的站了起来，沈流年也推门而出。两人隔着两米的距离对望，心中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那就是他想要用着场大雨来掩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五十五章 再次回到原点 在两人的推理下，沈流年迅速的在脑海里展开了布局，并作出了相关措施。现在首先要寻找出这辆车子的主人，这样就能立马破解出这场滂沱大雨背后隐藏的秘密。时间紧迫，而且说不准会和赵娟失踪的案子有所关联。 他站在明亮宽敞的窗前，墨眸幽深，淡淡的开口吩咐：“小赵，我现在发现了一辆可疑的车子，你去查下车主是谁。车子是盘锦牌照，车身是银灰色，车牌号码是……” 小赵：“好，沈队，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他背手而立，站在窗前望向窗外。可是，目前的这一切都是两人的假设，缺乏必要的证据支持，可能到头来会是一场空欢喜。毕竟，这车怎么看都不像能打的着关系存在。 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经过一晚的忙活，沈流年狭长的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两眼望着天花板，没有丝毫睡意。半夏脑袋枕在他的臂膀上，静静地回想着。那个失踪多天的赵娟现在究竟身在哪里？忍不住开始猜想，她到底是活着还是……？ 那个结局是她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伸手揉了揉眉心，缓缓抬头看着沈流年完美的侧脸道：“师父，给我根烟，没有烟我就想不出事来。” 沈流年低头，看着自己臂弯里小小的脸蛋。精致的眉眼乍一看并没有那么惊艳，到后面却越看越有味道，心头的烦躁感渐渐被取代。轻声问怀里的小家伙：“叫声小哥哥我就给你。” 半夏想了想，语气糯糯的开口：“小哥哥我要，给我根。” 她的声音比那天徐玟叫的更好听，跟记忆中的声音一模一样，哪怕是节奏还是感觉。低头把她困在沙发上，吻了吻她饱满的额头，把口袋里剩余的半包烟都递给了她。 半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学会抽的烟，随着时间的推移，烟瘾开始大了起来。尤其是在脑海中出现的那些画面后，她就会来根，用来缓解疼痛。曾经苏璟看到自己抽烟，就会笑着调侃她说“你真该成为男人。别的女生都爱漂亮，不敢抽烟，你却抽的比男人还凶。” 她又何尝不知，烟抽太多对身体不好，牙齿也会泛黄，可终究控制不住。烟是个好东西，让人忘记烦恼。 水润的朱唇轻含着烟，姿态慵懒的靠在沈流年身上，舒服的眯着眼睛，开始接着回想刚才接不上去的片段。那人大雨中两次出城寓意何为？是否漏掉了哪个环节？ 房间内，寂寥无声。只有两人手中猩红的烟忽明忽灭，不时烟雾笼罩。沈流年垂手，任由指尖的烟静静地燃烧着，思绪万千。小赵有没有找到自己给出的神秘驾驶人？一天多来自己坚持的侦查反向是否正确？ 沈流年一打开手机就看见孙局长的短信发了过来，还有几条文漫的。点开了孙局长的短信，里面是他对小家伙的褒奖“小许这实习生不错，头脑灵活，你要好好带，将来必成大器。” 瞧了眼睡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他并不否认孙局长的话。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与赵刚的看法相同。进入刑警部，或许可以让她飞的更高，更可以说她天生为破案而生。 明明有这样的能耐，却因专业而被埋没，那到真的可惜了。 _____________ 办公桌前，所有人都全力以赴。不少原本该在家里陪伴家人的刑警都因为这次案子，赶回局里。沈流年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连夜工作的下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搬出电脑，与他们坐在一起，敲击着键盘。仔细的分析这两天排查的情况，不想漏掉任何的细节。沈流年分明的手指微顿，抬眸看了眼众人，淡淡的开口：“怎么样，有新的发现吗？” 众人沉声摇头，他们现在也很焦急，赵娟已经失踪多日，这边又没有什么突破。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沈流年拿起，看了眼，是赵局长的电话。站起身，走到办公室内接起：“喂，赵局。” 电话那头传来赵刚和蔼可亲的笑声，问：“流年，案子怎么么样了？” 他答：“还没有突破。” 赵刚沉默了几秒，笑了笑开口：“没关系，你那帮手下估计也累坏了，你替我带几句话给他们。” 挂断电话，回到办公桌前，所有人都还在忙着手头上的工作。沈流年低沉着嗓音：“赵局刚刚来了电话，让我给在场的所有人带了几句话。” 所有人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注视着沈流年。 “领导要大家不要麻痹思想，我们需要共同努力，排除万难。” 说完，大家又投入紧张的摸排工作中。 沈流年紧锁眉头，替自己点了根烟。 “师父，我们先吃点饭。人是铁 饭是钢，不吃饭怎么有力气破案。”半夏把快餐盒放在沈流年桌上，她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赵娟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案情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作为带头的他，压力也非常重。 “我们下午去趟现场，模拟那辆银色轿车行驶轨迹，找下有没有线索。”他像是想到什么，淡淡的开口，打断了半夏的思绪。 __________ 下午天气阴沉，空气中带着丝凉风拂过。 车内，沈流年半夏沿着驾驶人的路线，一路向库区公路的断桥以西方向行驶。路上闲来无事，半夏照着镜子，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余光打量两边风景的路况，平静的把手中的小镜子放回包里。 低着头，突然开口：“师父，你喜欢听什么歌，我来帮你点歌。” 沈流年被小家伙不经意间的行为逗乐了，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眼眸亮了起来：“随便来首老歌，欢快点的。” 半夏听后“噢”了声，手指在屏幕上划阿划。终于，一首歌吸引了她的注意，是周杰伦的双截棍。 打开窗，车内气氛欢快，只有周杰伦独特的声音在飘荡。手臂不自觉的跟着舞动，歌到高潮处，她嘴里也开始跟着哼：“使用双截棍吼吼哈嘿，吼吼哈嘿啊～” 唱到最浓处，声音嘎然而止。半夏不满的转头，幽怨地盯着罪魁祸首：“沈流年，你什么意思！”对于她幽怨的眼神，沈流年选择不予理会，继续开车。 半夏见沈流年不理她，声音上扬了几分：“师父，你觉得我唱到难听？没爱了。” “等案子结了，我们晚上回家唱，要唱几首都随你。”沈流年轻声安抚她。带着溺爱，并没有打击她唱歌的兴趣。 ______________ 往返的路上，两边密林厚重，不时有野鸟惊飞。 开车的沈流年眼中笑意渐深，刚毅的眉眼都透着愉悦，侧头：“你有什么发现吗？或者感想。” 趴在窗户上的半夏，直了身子，转头与沈流年对视，嗓音清冽：“我发现这里树林茂密，一般人不太可能会来到这，他显然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从这点至少可以推断出，这位驾驶员是本地人。” 思虑片刻，半夏深深地看了眼窗外的密林，又开口：“如果他想要隐藏什么，我想这个地方只怕是最佳的选择地。” 返回城里已是下午五点左右，差不多晚饭时间。沈流年想起中午小家伙好像并没有吃多少，于是转头询问：“晚饭想吃什么？” 靠在副驾驶上的半夏，有些昏昏欲睡。猛然间听到沈流年那低沉的大提琴音，缓缓睁开眼，看了不远处的一家烧烤店。答：“晚饭就去吃烧烤吧，感觉已经许久没吃过了，有点想。” “你先下车，我把车子停旁边。”停下车在烧烤店门口，沈流年转头朝半夏淡淡的说了声。 下车后，外面的冷意越发明显，加了一件风衣外套，也抵挡不住。紧了紧衣服，匆忙走进店里。烧烤店并没有多少大，只有一家店面，由一对小夫妻经营。 见半夏进来，女老板笑意盈盈的开口：“需要什么，东西都在这里，你自己选。” 女老板旁边的男人，把盘子套了白色塑料袋，递给半夏。 半夏笑着接过，开始选食材。他家的食物都还挺新鲜，并没有存放过长的时间。刚选没几样东西，沈流年就停好了车，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身的冷气，站在半夏旁边。 把手搭在她肩上：“选的怎么样？” “我已经选的差不多了，你要什么，我帮你拿，需不需要拿着肉。”抬头与旁边高大的男人对视，眼里化不开的甜蜜。 摸了摸手下单薄的肩头，的确该吃些肉补补，皱着眉头说道“恩，多拿点。” 半夏点点头，表示同意：“确实该多拿，就知道你爱吃。” 把选好的东西递给老板娘，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烧烤店大多夜宵时分，生意较好，现在也没几个人，倒也清闲。 沈流年笑着坐在位置上，看了眼抱着手机的小家伙，随即把视线移开，目光却被店内的多个探头吸引。 第五十六章 再见陈默 下午阴沉的天变得明媚了几分，亦如沈流年她们现在的心情。店内的多个探头的发现，代表着又有了新的进展，离找到赵娟又近了一步。 半夏现在只感觉满腔的喜悦，眉稍都扬起了笑，沈流年也看着她笑。 烧烤老板端着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满盆的烧烤串子。大多都是肉，色泽艳丽，刺激食欲。老板带着胡渣的下巴，让他自带喜气。他笑着开口：“你们慢用。” 沈流年叫住了他，朝他递了根烟，是苏烟。平时他抽的大多是雪茄，带着丝泥土味儿。 老板见店里生意也不是特忙，就坐了下来，与眼前的男人对视，有意同他交谈。从这个男人一进门开始，他就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贵气。虽然两人穿着普通，都是简单的长款风衣外套加牛仔裤。 接过他手上的烟，点燃。深吸一口，味道出乎意料地好。把烟捏在手里，笑着开口：“哥们，你这烟口感不错，哪买的？” 沈流年淡淡的笑着，答：“苏烟，兄弟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半包。” 从口袋中掏出还剩大半包的烟，递给他，像是不经意的问道：“对了，我想问下，你们这里的探头都是对着哪里的？对面的马路能够在范围内吗？” 老板接过他递来的烟，想了想：“能吧，兄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沈流年答：“我们两是警察，来到这里是为了查案。但是，到了你们这个地方线索就断了。” 听到沈流年的解释，老板沉默几秒，开口：“我看你们刚刚是从后面那块密林过来，店后面还有个探头是直对那里，你可以跟我去楼上看下，有没有线索，能帮助到你们的话最好。” “今天多谢你了，兄弟。”沈流年握着他的手，脸上露出了笑意。 老板笑着摇手：“这算什么，在我们大东北，这都不算啥事。”想了想，又说：“兄弟你今天这烟，估摸着也不便宜，我怎么说都算占了你的便宜，烧烤就算我请你们吃的。” 吃着烧烤的半夏，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老板。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豪爽，语气里也透着浓浓的浓浓的的东北腔调。 说完，老板站起了身子，上了边上的楼梯。沈流年半夏立马跟了上去，扶着木质扶手，三人踩着咿呀的楼板，慢慢的趟了上去。 ________________ 电脑屏幕上，那辆银色轿车缓缓出现。半夏轻道：“师父，那我把这些内容拷贝下来，到时候带回警局。” “恩。”沈流年搭在椅子上的手放了下来，站直身子插在口袋里。微眯的眸子幽深闪烁，像只沉寂的猎豹，等待蓄势待发。 见沈流年同意，半夏拉开椅子，盯着电脑，插上优盘。十指飞快敲击电脑，把上面的内容拷贝下来。就在这时，沈流年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刑警部的小赵。 电话里传来小赵兴奋的声音：“沈队，我已经查到那辆嫌疑车的牌照，是盘锦的。而车主竟然就是失踪了赵娟的男朋友，陈海。” 沉默片刻，开口：“好，你接着查下去。” 那边沈流年结束了与小赵的通话，这边半夏也已经拷贝好了录像内容，赶回警局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沈流年迈着沉重的步伐，快速穿过长廊，回到办公室内。召集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取出在烧烤店里拷贝来的录像，通过投影仪播放出来。主位上，他站着笔直，微弯着腰，双手撑在桌上。 黑沉的眸子幽深，淡淡的开口：“这是我跟小许两人在烧烤店里拷贝来的录像内容，刚刚小赵也查出了这辆车的车主，正是报案人之一陈海。”见众人神态认真，沈流年一字一句的说：“也就是说现在陈海有很大的嫌疑。” 半夏转着笔，想了想说：“陈海在赵娟失踪后第二天冒着大雨，两次往返城区。如果说赵娟是被陈海劫持，那么我们应该再看看他家附近有没有什么线索。那么大的一个人，要想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并非易事，必定会留下痕迹。” 其中一个刑警开口：“之前我们都已经查过了，监控视频里也没有什么异常。这小子又是把车子藏在哪，避开刑警的视线？” ”不管他藏在哪里，你们先再看看，他附近有没有什么隐蔽的摄像头是我们没发现的。”沈流年双手支撑在桌上，蓬松的垂在眼前，挡住了他漆黑的眸子，刚毅的脸上徒留冷峻。 ________________ 小区内，为了不打草惊蛇，所有刑警都是一身便服。 街道边上，半夏身材高挑，一头黑色的长卷发随意绑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抬头冷冷的看向四周，不经意的转眸，都泛着薄光。与她对视的路人，后背都在颤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远远的见到高大的身影迎面走来，半夏收敛了满身寒气，嘴角扬起浅浅的笑。随手理了下衣服，双手插在裤兜，站在原地等待他过来。 “怎么样，有发现吗？”沈流年看着四周，问她。 半夏摇头：“没有。” 这里的摄像头都很明显，之前她们都已经对其内容进行了查看。哪怕是树后，她都走过去看了好几遍，结果仍是失望而归。 从超市路过的陈默拎着超大的购物袋子，一脸冷漠的走在前面。后面的杰克带着笑意，说了一路。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高挑的妹子，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蓝色幽深的眸子露出惊谔：“陈默，你看前面那妞是不是之前你哥的前女友。” 陈默停下脚步，抬头淡淡的看去。正好与半夏转头的眸子对上，隔着数米的距离，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彼此。 旁边的沈流年顺着半夏的目光看去，眼神微眯，伸手搂过她的肩。在阳光下，手指上的尾戒亮的炫目。 街道树影婆沙，随风摇曳。 杰克望着陈默提着袋子直直的站在小道上，杵着不动。他拍了下他的肩：“你小子还不走，不会爱上这小妞了吧。” 陈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明显的不悦。迈着长步向前走去，没有过多的理会。杰克紧跟其后，小跑的追着，说着一口变扭的中文：“嘿，等等我啊！” 走到半夏这边，陈默停下了步伐，盯着她肩上的手，皱起眉头。淡淡的开口：“这男人算是你现在的男朋友？” 听到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英俊男人问她，半夏微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见到她就这么问。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他，只因那双熟悉的眼睛：“是，我们现在在交往，他是我男朋友。” 陈默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捂着心口的位置，面露痛色，开口：“那我哥，你曾经爱过的人。他在你心里算什么？” “你哥？”半夏已经想到了是谁，不过还是抱着侥幸。 陈默强忍着心脏的痛，加重了语气，目露憎恶：“你还爱陈以清吗？我当时给你名片，是想让你主动找我，没想到你当真狠心，没有一丝留恋。” “他怎么样了，还好吗？”半夏问。 陈默冷冷的说：“你还会在乎他过的好不好？” 现场气氛有些微僵，杰克慌忙原场：“许小姐，我家刚好住在这。陈默最近也跟我一起，你有空的话可以过来。” 半夏冲他笑了笑：“好。” 杰克看了眼面前冷峻的男人，开始自我介绍：“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杰克。” “不如这样，你跟沈队长到我屋里坐坐，我们两刚好买了菜，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杰克深邃笔挺的五官带着笑意，不太流利的中文，今天也显得格外好听。 __________ 杰克的房子就在陈海对面，半夏直直的坐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看向对面。陈默坐在对面，看着天气预报，并没有开口。 半夏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收起了情绪，现在的她再也不是十八岁的少女。几年的磨练，早就造就了遇事不惊的态度。可唯独在陈以清这件事上，她会失态，只因曾经深爱过。 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翻开，黑压压的字体，偶尔会有些插图，都是天文学的内容。没看几页，就感觉有些枯燥乏味，慢慢的合上放在旁边。开始打量房间的布局，是非常欧式化的设计。 沈流年深深的看了眼陈默，踱步到窗前，对放在旁边的望远镜多看了几眼。顺手拿起，撩开窗帘，放在眼前，看了眼对面的房间，淡淡的开口：“杰克，你们这个望远镜经常用吗？”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其他地方都落了些薄灰，只有望远镜非常干净。显然，它的主人非常爱护，时常擦拭。从进房间起，四处粘贴的星象海报就暴露了杰克特别喜欢天文方面的东西，为了方便观看天上的星星，时常拿起来用也无可厚非。 杰克两手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就见沈流年修长的手里拿着自己心爱的望远镜，薄唇珉着，看向对面。思考片刻，答：“还好吧，有时候闲来无事会拿来观看星相。” 第五十七章 赵娟遇害 见陈海窗帘紧闭，沈流年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肃色的问：“那你这段时间有发现对面那户人家，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者举动吗？” 杰克坐在凳子上，想了想，开口：“我也没怎么仔细观察过对门那家人的情况，沈队长他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坐在沙发上的半夏，沉了沉情绪，答：“我们之前接到一个案子，住在你们家对面的那户人，就是这个案件的报案人之一。经过几番调查结果显示，在案发第二天，他的车子有些可疑。” 听到半夏的解释，杰克若有所思的摸了下自己圆润的下巴，深蓝的眸子，如浩瀚大海。像是想到什么：“我在搬到这里来时，有在门口安装过几个摄像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对你们有用的信息，你们可以先跟我去房间看看。” 沈流年朝杰克道了声：“谢谢。” 杰克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连忙笑着转头与沈流年黑沉的眸子对视，笑着开口：“不用谢，作为朋友，能帮到你们我很开心。不过，目前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因为我也不确定里面是不是有对你们有用的信息。” 陈默对于她们刑警的事没有多大的兴趣，走到厨房冰箱里取了罐啤酒，拉开。坐回沙发，静静地看着电视新闻。在房间内没有外面那么冷，他随手脱下外面的黑色夹克，余光扫了眼随杰克进房间的半夏，直到房门被关掉，才淡淡的收回视线。 “你们先坐着休息会，可能需要等一会。因为没有丢过东西，也就没看过录像内容，我想很快就会好的。”杰克神情略带抱歉，快速的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台比较老旧的电脑，放在地上，盘腿而坐。 两人也没有等上多久，屏幕上就出现了视屏，一共有好几个。粗略一瞟，有五六个之多。半夏不知道杰克是干什么的，需要在房子周围安装那么多摄像头。但这些她也没有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包括她也一样。 这次半夏还要庆幸，杰克装了那么多摄像头。其中两个正好对着陈海的家门口，另外还有一个是对着街道上。那处街道没有安装摄像头，陈海如果是从那处离开，没有杰克的帮助，或许就真的没有证据能证明。 画面里渐渐出现了陈海的身影，只见他满脸惊慌的探出了脑袋，打量着四周。这行为持续了几分钟。他就缩回了脑袋，重新关上了门。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视屏里，大门被打开。只见陈海拖着两个大麻袋出来，看样子很沉，有不少的血迹渗出。 半夏心里强烈跳动，赵娟可能已经…… 视屏里的画面，并没有显示出那辆银色轿车停放的位置。后面的内容不用在看，沈流年心下也已经明了。赵娟或许并不是失踪，而是已经遇害身亡。 没有过多停留，沈流年边走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孙局长，向他汇报情况。声音没有过大波动起伏，沉着声开口：“孙局长是我，沈流年。经过这两天的调查，我们发现陈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赵娟可能已经遇害。” 那边孙局长沉重道：“既然这样，那让刑警部内所有专案组的成员进入嫌疑人陈海居住的小区，入室进行勘查，务必尽快抓获。” 半夏尾随其后，准备出去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上的陈默一把拽住手腕。她转头看他，迟疑的看着他的俊脸。 陈默敛着眸子看了她一眼，嗓音清冷淡然：“我在这里最多在呆一个月，下个月底就回美国去了。如果你还在乎我哥，到时候就随我离开，有再多的话，你当面跟他说。” 手上的力度骤然松开，得到释放，半夏立马进入电梯。陈默见她离开，立马跌坐在地上，捂住心口。 杰克从里面一出来，就见陈默倒在地上，痛的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他没有碰他，语气焦急万分：“陈默，大口呼吸，对就是这样。我去拿氧气桶，你在坚持一下。” 他深呼吸着，眸子睁开些缝隙，转头看着杰克离开的身影。倒在地上苦笑，濒临死亡的恐惧扑面而来。 ____________ 等在陈海小区的几人迅速接到消息，与他俩你会合。陈海家的房门紧闭，二宝让半夏她们退到边上，自己抬脚迅速破门而入，房间内并没有嫌疑人陈海的身影。 沈流年扬声开口：“杀人的第一现场在二楼！” 二楼卧室内，半夏抬眸扫了眼四周，房间被整理的很整齐，没有任何发现。厕所间，沈流年半蹲在地上，带着白色塑胶手套的手放在膝盖上。黑耀石样的眼睛盯着砖缝，上面有着少数的血迹，并不明显。 经过一番了解，原来就在沈流年那天在红旗街派出所谈话后，他就驱车回了工作地盘锦。 在得知陈海回了盘锦，半夏连忙坐进沈流年的车里，曹郁跟二宝坐后面，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开车至当地警局，在民警的配合下，抓捕组找到陈海居住的小区，而那辆银色轿车就安静的停在楼下。 “去楼上。”沈流年发出命令。 抓捕组迅速冲往楼上，几人对视一眼，见沈流年点头。立马采取措施，破门而入。 房间内并没有陈海的身影，沈流年点了根烟，站在窗台，看向窗外。淡淡的开口：“打电话给陈海，看他有没有离开这里。” 小赵听后，立马掏出手机，打了过去。这是之前在警局查到的电话，连续打了三个，全都没人接听。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抬头与窗边的俊朗男人对视：“头儿，他的三部手机全部关机，那小子不会跑了吧，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二宝也抬头，面带凝重，与沈流年对视，等待候命。茯苓没有多话，身体站的笔直，至于曹郁本就是个老实巴交，想法不多。所有人都已到齐，沈流年开始指挥现场，高大的身躯从容不迫，让人忽视了他的相貌。 他在提到半夏的时候，语气停顿。沉默几秒，再次开口：“你目前还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为了安全考虑，到时候跟在二宝后面。” 后面大家各就各位，半夏跟在二宝身边，埋伏在相对安全地方。全过程中，两人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 “小许，你到时候可要跟紧我，我会保护你。”二宝清秀的脸上酒窝浅浅，嗓音雌性莫辨。不同于女性的柔美也不似男生的低沉。而是介入在这两者之间，舒服却不讨厌。 半夏朝她笑笑：“好。” 之后她们都安静的坐在奶茶店里，不时观察外面的动向。从阳光明媚等到光线倾斜，几次的续杯，喝的二宝肚子有些微饱。 二宝搓着手，不时看着外面，感受下腹涨涨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小许，我不小心喝的有些多了，你在这帮忙留意下，我马上就回来……” 后面的话，她实在忍不住说，匆忙去了厕所。连续三小时的等待，并没有出现陈海的身影。之后沈流年又接到电话，说他出现在客运站附近，为了防止他逃跑。 沈流年戴上黑色手套，驱车先所有人一步，赶到三十里开外的车站。 金秋十月份，不少行人背着包，步履匆匆的离开。半夏尾随其后赶来时，就见他站在车旁，与几位民警进行交谈，不时点头。深邃的眉眼幽深一片，几夜的未眠，下巴冒出了些乌青色的胡渣。 这是半夏真正开始了解这个男人，他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不像一般的公子哥，只知道吃喝玩乐。理了下情绪，朝他走了过去，那边沈流年也已经跟民警谈好抬头。 只听他淡淡的开口：“人丢了。” 二宝一听陈海丢了，清秀的脸拧成一团，忍不住爆出了粗口：“妈的，这小子跑的倒是够快，让姑奶奶我逮到了，有他好看。” 旁边的小赵接道：“得了吧，等人找到再说。” 半夏看了眼四通八达的街道，双手插在兜里，沉声分析：“现在陈海已是惊弓之鸟，车站人流量大，又四通八达他要逃走简直一如反掌。如果现在让他逃走了，那我们这几天就算白费了。整个车站分别有四个主道，只要我们把守住，陈海再次回来，堵住他就易如反掌。” “小赵你带些人堵住东边那条道，二宝你堵西面的，还有老徐你带曹郁去南面的，今晚他还会再次回来。”刚刚在他们还没来时，沈流年就已经问过在这里的值班民警。他们说陈海还没有上车，也就是说他们还有机会。 听到沈流年低沉的嗓音，半夏微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怕是人还没有跑。 被分为四组的人员，分别在各自的道路上待命。车上，半夏憋了半天才开口问他：“师父，你是怎么知道今晚陈海还会在来这里？他现在最好的方案不应该是躲在角落里？” 沈流年燃了根烟，黑沉的眼睛看着小家伙，抬手揉了揉她的发，趁着无人在唇角亲了下：“那是你的想法，他现在杀了人，潜意识里他会觉得待在这里是最危险的。我刚刚问过这里的值班民警，他们说他并没有离开。” “你觉得他白天的出现就是来踩点的，方便为晚上离开做好准备？”半夏问。 沈流年笑答：“恩，黑夜是最好的掩护。” 第五十八章 抓捕归案 夜幕降临，整个车站都被黑暗笼罩，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屹立亮着。 穿着黑色毛衣牛仔裤的男人坐在横条长椅上，目光深邃黑沉，蓬松的短发略显凌乱。夹在指尖的烟已快燃完，随手放在地上珉灭，弹到边上的摇摇欲坠的垃圾桶里。 男人站起身，身体笔直高大，在灯光下，影子被拉的老长。半夏抬脚踩在上面，嘴角挂笑：“听人说，就这么踩着在乎人的影子，以后就能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我不奢求那么长，希望我们能挨过七年。” 听到半夏的话，男人转过身，看着低头踩着自己影子的小家伙，他宛而笑起：“可是怎么办，我觉得一辈子都太短了。” “你那么贪心，老天爷不会帮你实现愿望的。”半夏过来搂着男人厚实的手臂，抬头认真的看他，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越发透亮精致。 沈流年抬手把半夏散落下来的细发别在耳后，顺势捧着她的脸，微凉的薄唇含上她红润的唇舌。不停的攻池略地，放在兜里的手，握着手机，搂着她的细腰，贴在她耳边溺爱中隐含霸气的开口：“我就是你的天，只要我不放手，没有人能让你离开。” 半夏全身荡漾，微吁了口气，有些不知所措。嫩白的肌肤透着红，最后只能把脑袋贴在他的心口，听着那健将有力的心跳声加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沈流年低头看到路灯下，两个交缠难分的黑影时，他晶亮的黑眸带着笑意，爽朗的笑开。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在这寒冷的深夜却透着莫名的暖意。半夏靠在他的肩头，任由他环抱拥吻着。 从胡同深处走来的陈海，抬起阴沉的眼睛，看了眼四周。瞥见坐在长椅上亲吻的一对情侣，松了口气，背着包裹加快了步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里作用，总觉得有双黑沉的眼睛注视着他。 再次看了眼四周，只有长椅上的情侣，并没有其他人，摇了摇头，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人来了，别动。”陈海的这一系列动作，都没有逃过沈流年的眼睛，现在只等他人过来，将他一举抓获归案。扣着半夏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把脸贴着她敏感的耳垂处。 半夏听到沈流年的话，摸出包里的手机，躲在他背后偷偷给所有人发了条短信。陈海的脚步在这深夜，被放大了好几倍。慢慢的脚步靠近，就在这时，沈流年一个起身，朝他奔去。 陈海这时本就杯弓蛇影，在见到沈流年那张熟悉的面容，连忙反应过来。退到边上，大步向前冲去。而街道半夏信息的人，也匆忙赶了过来，将他的去路团团围住。 他放下手里的包，连忙冲向离他最近的半夏，举刀横在她脖子上。沈流年见到陈海的动作，想要护住小家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她被陈海挟持。 陈海情绪异常激动，见举枪指着自己的抓捕组，喘着粗气大喊：“把枪给我统统放下，不然我就把这个女的给杀了。” 半夏只觉脖子一阵火辣的疼，刀锋的冰凉感没入少许。以她对陈海的分析，在场的人不按照他的想法做，他必定会想着先杀了她，反正现在也没有逃出去的可能，还不如杀了她陪葬。 “照他的说法做，所有人都把枪放下。”沈流年第一次情绪有了波动，比十年前听到她死的消息更加强烈，那种将要失去恐惧的感觉不断吞噬着他。 周围的抓捕组成员迟疑了几秒，按照命令把枪放到了地上。沈流年见到，黑黝黝的眸子与陈海对视，沙哑着嗓音：“我们现在所有人都把枪放下了，你怎么样才能放人。” 听到沈流年照做，陈海激动的情绪得到平稳起来。想起那天在红旗街派出所里这男人对他手里的女人，那爱慕宠溺的眼神，他想只要有这张王牌在，他也就没有多大危险，张口开始吩咐：“你们给我准备辆车子，等到我安全了，我就把她放了。” “你休想！”茯苓大声开口，面色沉寂。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枪指着陈海，目光坚定，并不打算把车给他。 陈海把手中的小刀又紧贴了半夏几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长相抚媚的刑警，会放任自己同伴的性命不管，拿枪指着他。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拿刀架在许半夏的脖子上，激动的开口：“你要是敢开枪，我就先杀了这女的。” 茯苓眯着眼睛，她现在恨不得许半夏立马死掉，不要出现在刑警部。自从有了她，父亲对她关爱有加，就连沈流年这么优秀的男人也拒绝了她。满腔的妒意难以平息，不断的上涌。 沈流年见情况不对，大步走到茯苓旁边，深黑的眸子打量着她。在她还未扣基板，抬手一把拍到地上，踢到旁边去，沉声道：“我是你的上级，一切服从我的命令！” 刚刚陈海的注意力都在茯苓身上，见枪被踢远。暗自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就感觉怀里的人散发强烈的冷意，声音冰冷如冰霜：“车子我们不会给你的，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杀了我。等我死了，你也逃不掉，哪怕天涯海角。”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小姑娘？”他大笑起来，有些疯癫，眼睛带着赤红。 半夏看了眼消失的沈流年，尽量拖延时间进行自救。面上十分平静，淡淡的道：“不怕，你现在也不敢杀了我，因为只有我能带你平安的离开这里。你杀了我，就相当于失去了逃生的机会，你没有那么傻。” 她接着说道：“我想赵娟现在已经死了，是被你亲手杀的。你很爱她吧，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听半夏提起赵娟，陈海明显失神。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半夏把他握着小刀的手反折，刀柄应声落地。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挣扎机会，将他手一个大力，扭转到身后。 刚刚消失的沈流年，连忙从背后过来，快速的替他戴上手铐。 场面立刻出现了扭转局势，地上的陈海眼神闪烁，有些难以置信。刚刚还被自己挟持的人，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 沈流年沉默片刻，抓着他的衣领：“赵娟呢，你把她的尸体藏在哪里！” “她的尸体？我就在浴室里，拿着刀像平时切菜一样，慢慢的，先切下她的头，再是手臂，还有双腿，就这样把她分成好几块。在那过程中赵娟那贱人溅的我全身都是血，有几滴喷到我口里，味道好极了，后来我就在浴室里喝光了她的血，哈哈哈哈”陈海有些奔溃的看着沈流年那张脸，扯着嘴角邪笑。 哈哈的笑声不时回荡着，在场的人听了，只感觉阵阵寒意袭来。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更是让人恐惧。 “把人带回局里！”沈流年平静的吩咐，临走前在茯苓的脸上看了好几眼。 二宝见陈海被逮捕，立马上去检查半夏的伤口，面色凝重：“小许你的脖子还在渗血。这样放任不管不行，我们先去医院检查。”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还死不了，贴几个创口贴就行。”拿出口袋里的小镜子，偏过头看了眼出血量明显减少的伤口，满脸的无所谓。熟练的掏出创口贴，贴了两片上去。 ____________ 审讯时内，陈海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沈流年坐在他对面。隔着桌子，两人就这么注视着。 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刚毅的脸上竟是淡漠：“你杀赵娟的动机是什么，还有抛尸作案的过程一并说出来。” 半夏安静的坐在沈流年旁边，没有说话，拿着笔记录下陈海的口供。周围都是墙壁，现场氛围非常压抑。 陈海抬头看了眼半夏，感觉终于得到了解脱。自从杀了赵娟后，他总感觉心里空空的，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过着日子。直到红旗街派出所再次上门寻找自己，他下意识的就有些慌了。但是还好，他们找他是为了询问赵娟的线索。 慢慢陷入回忆里。他与赵娟认识是在六年前那场酒局上，当初他觉得她年轻漂亮懂风情，比自己的妻子强上许多，就此开始猛烈攻势，慢慢的就开始了婚外情。他每次回来都会跟她去哥哥家闲置已久的一套房子里缠绵。 情到深处，赵娟赤裸的躺在他怀里撒娇，见到她这样。陈海问她愿意跟他一起离婚，重组家庭吗？那时他还记得赵娟满脸娇羞的躺在他怀里说愿意。就在半年前，他已经深陷这段感情中难以自拔，不顾家人反对，与自己的糟糠之妻离婚。 后来赵娟也跟家里的丈夫离婚，本来陈海以为两人的事情已经水到渠成。不想赵娟却中途变卦，并不想和他结婚。为了这件事，陈海非常气愤，每次都会因为这件事情跟赵娟闹的不欢而散。 在八天前的那个晚上，陈海回了老家。跟赵娟约好来到他的住处，那天晚上陈海还记得两人坐在一起喝了酒，还没有喝多少，面前的女人就带着醉意开始感慨：“你说吧，这人生当真苦短，应该好好的活着。 就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个男的，经常替我买包，还会送夜宵之类的，我感觉他对我是真的好。他还甚至给我留下了电话，就等我随时播过去。” 听到赵娟说这些话，陈海有着生气，拿起放在桌旁的手机朝她砸去，破口大骂：“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休想跟别的男人。” 赵娟当场就开始生气，平时陈海什么时候有这样对待过她。“砰”的一声把门关掉，躺进了被窝里，慢慢的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倒也睡去。大概十点左右，手机铃声响起，她迷糊间把手机接起：“喂，哪位？现在没时间，就不出去了。” 挂了电话，赵娟蒙头继续睡去。陈海看到赵娟舒服的睡颜，顿时醋意四起，没有地方发泄。躺在床上开始翻来覆去，睁着眼睛到天亮。 半夏听到陈海说的，停下了手中的笔，扬声道：“所以，你因为妒忌赵娟在外面有了新欢，而把她杀了是吗？” 陈海苦涩一笑，答：“并不是这样。” 五十九章 溢出的泪 陈海陷入沉思之中，那天他本来想再跟赵娟谈次重组家庭之事，不曾想到会被拒绝。还记得那时她满脸决绝：“如果你感觉我们还有缘分，就继续保持这种关系。你每次回来，我依旧会来陪你。你要是在逼我，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自己看着办。” 一听到赵娟不同意，陈海感觉藏了整夜的怒火，顷刻间爆发。把面前的女人推到床上，抽出裤腰带勒在她脖子上，红着眼开口：“为了你这么个东西，我连家都毁了，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 赵娟感觉陈海的力道不断加大，想要大喊，却怎么也出不了声音。双手拽着皮带下拉，拼命挣扎，喉咙火辣辣的疼。猛的咳了几声，却没能唤醒发疯的男人，她慢慢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直到赵娟没气了，陈海才恢复理智，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抬手放在她鼻子上，呼吸已经停止。 出门时，陈海已经恢复神智，开车回到家里。 见到自己的母亲，连忙上去笑着扶她：“妈，过两天我就要回到盘锦工作了，你跟爸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干太累的活。” 陈母笑着点头。从陈家出来后，陈海连忙去镇上买了大麻袋，回到案发现场。拿回来后却发现袋子远远不够大，突然想起什么，从家里找出尼龙绳，蛇皮袋。 塑料袋放在厕所间平铺，拿出菜刀，面色平静的开始处理尸体。马上赵娟就被分成了二十四块，满是血迹斑驳的手，抓起尸块放进粗布麻袋里。结束完一切，舔了舔沾满鲜血的手指。 透过窗户，看着滂沱的大雨，扯开嘴角。迅速借着大雨驱车到清河水库，费力的把装有尸体的袋子扔到附近的壕沟里，把菜刀铁楸皮带等物品丢到翻涌的河水中。 回到家中，把沾有血迹的现场冲刷干净。 回忆结束，陈海低头道：“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案子到这里已经彻底结束，沈流年整理了下桌子上的笔录本，转身离去。 半夏与陈海对视，有些问题她还想问他，双手安静的放在腿上，思虑片刻，开口：“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如此深爱的女人下手？” 陈海看了半夏一眼，答：“我感觉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可他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还装着其他的男人，这对我我实在太不公平，既然我的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杀了她意味得到她吗？” 陈海眸子复杂，由最初的后悔到绝望：“杀了她以后，我也感觉后悔和后怕，我搂着她哭了一个多小时，希望她能醒来，但我最终发现她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我感觉绝望。” 半夏又问：“归案后，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事已如此，后悔也是徒劳，我断送了她的生命，罪孽深重，只求一死为她偿命。” 半夏起身，双手放在口袋里，没有看他。淡然的开口：“你的前妻托我带话给你，她会和孩子在家等你。本来在你离婚那天，她想告诉你，她肚子里已经有你跟她的孩子。但你当时却决然想要离婚，她不想用婚姻禁锢你。这么好的一个妻子，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放弃。” 陈海听到妻子拖半夏带的话，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捂住脸，无声的哭泣。滚烫的泪水顺着指缝溢出，带着后悔还有其他。 从审讯室出来，就见沈流年站在角落里静静地抽烟，修长的身子笔挺的站着，见她出来，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开口问她：“你跟陈海在里面聊了什么？” “他希望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把他当作反面教材，珍惜家庭还有生活，不要步他的后尘，以免一失足终成千古恨。”半夏拿来沈流年捣蛋的手，回答他的问题。 沈流年隔着玻璃看了眼，掩面哭泣的陈海，咬着她的耳朵：“放心，我们以后不会这样，到时候我们要生一堆的孩子，坐在太阳底下看日出。” 半夏心头一跳，笑着推开他：“我可没说嫁给你，你别自恋。” 他重重的捏了把她的细腰，咬着牙说：“有我在，我看谁敢娶你。” “咝……”半夏抽气：“疼！” __________ 办公室内，半夏拿着资料回到位置上。冯晴还有秦俊此刻都回来了，半夏没有看她，淡淡的开口：“那边的案子破了？” 冯晴坐在位置上，抱着茶杯，朝半夏狠狠的点了下头。眼里的情绪酝酿了好久，终于放下手中的杯子，猛的扑倒坐在电脑前敲字的半夏：“离开那么多天，好想你啊，还有我的季帅哥。你说他是不是那么多天没看到我，也在时刻想我？” 半夏眉头微挑，合着这人不是想自己而是想男人？眼神幽怨了几分。 对于冯晴，半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宠着她。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人说不清。如果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就是相识很久的感觉。可她此前并没有跟她见过，或许是她想多了。 “小许，赵局找你。”刚从赵刚办公室出来的吴越敲击了下桌子，打断了半夏的思绪。怀里的冯晴见到吴越立马松开了手，挪开身子。 半夏回过神，答：“知道了，吴警官我马上去。” 站起身与提着医药箱的沈流年擦肩而过，他转过头看了眼贴着创可贴的脖子，问：“你去哪？” “赵局找我有事，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______________ 赵刚的办公室相对比沈流年的更加凌乱些，这是半夏进来的第一个想法。翠绿的富贵竹，在黑沉的房间内，像是个独特的存在。转眼往沙发看去，茯苓珉着红唇坐在上面。白净透亮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红，细看可以看出手掌的轮廓。 坐在椅子上的赵刚，一见半夏推门而入。连忙站起身，笑容和蔼可掬，却有着明显的歉意：“昨晚的事情，我都已经听二宝她们说了。茯苓，你给我滚过来，快给我道歉。” 赵刚转头看向茯苓，面色一沉，气场强大不怒自威，半夏没来由的被镇住。在她眼中，赵刚都是对下属和蔼，没有脾气经常给他们送吃的上属，没想到对茯苓却那么…… 茯苓抚媚妖娆的大眼，带着倔强，咬着唇：“凭什么，我就不道歉。” “你个孽女，现在是在警局，不是任由你胡闹的地方。今天你不给我道歉反思，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你也别叫我爹。”赵刚气的脸色发红，拿起桌上的文件，就往茯苓头上扔。 半夏眼疾手快的替她挡住，被砸的地方立马红了大块。暗想，赵刚对自己女儿下手真狠。 茯苓没有躲，任由那些东西砸在头上。目露恨意：“好，很好。” ___________ 赵刚看着茯苓离开时的背影，颓废的坐回了黑椅上，淡淡的开口：“刚刚让你看笑话了，茯苓这丫头，从她妈妈去世后，就这样了。我因为工作，都没有好好照顾她，让她养成这样的脾气。昨晚的事情，要不是你机灵，或许早就酿成了大祸。” 半夏不知道怎么回答赵刚的话，敛了敛眸光，开口：“茯苓现在不明白你的用意，以后或许就会明白了。” 赵刚听到半夏的话，笑了。沉默片刻，笑说：“希望吧。对了，这次你的表现非常出色，上面的人都很满意。之前对你有反对意见的，现在都已经赞成你留下了，以后在刑警部好好干。” “谢谢赵局，要不是您，或许我也没有机会呆在刑警部。”半夏没有在提茯苓，对赵刚她也很感激。 “案子刚忙完，你们也忙，回去找二宝让她给你处理下伤口，女孩子留下疤就不好看了。”赵刚很快的就调整好情绪，调侃起半夏。 半夏答了声“好”，离开时顺手替他把门关上。回到办公室里，就被沈流年拉回了他房间内。 他把半夏抱到自己腿上，小心的扯开她胡乱贴上的创可贴，心疼的皱起眉头，低沉着嗓音：“以后遇见昨晚那么危险的事情，记得躲在我身后。不然以后看到这疤，睡觉都没了情趣。” 药膏涂在火辣辣的脖子上非常的舒服，靠在桌上眯起双眼，慵懒的模样像只猫咪。前半段听的半夏很是感动，后半段从沈流年口中蹦出，她顿时炸了毛。 睁开眼，瞥了眼为她涂药的男人：“你可以找别的女人去！” 沈流年笑：“这个方法可行。” 半夏张口咬上沈流年的肩头，直到有血腥味渗出才松开。捧着沈流年那俊俏的脸，一字一句：“我不准！” “小家伙，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怨妇一样。”沈流年黑携的眼睛带着隐忍的笑意，再次开口：“可是我喜欢，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模样，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 半夏红着耳朵，把脸撇开。沈流年现在就是无赖，说起话来满满的流氓样。 沈流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把她环在他与办公桌之间，封住了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两个人像是怎么样都亲不够，半夏嘴里含糊的开口：“门还没锁，等会有人进来，会发现的。” “恩，那就发现好了。”大掌轻轻扣着半夏的脑袋，与她吻的难舍难分。 第六十章 密室里的刑罚 一间暗黑的密室里，四周挂满各种刑具，模样瘆人。躺在地上的男人满身狼狈，黑色的长衫一片湿漉漉。男人缓缓抬头，狭长的桃花眼满是沉寂。勾唇邪魅笑起：“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继续！” “骨头倒是挺硬。”开口的男人声音阴沉，看着地上的苏璟，身体往椅子上靠去。沾满鲜血的皮鞭被他随手扔在地上，拇指般粗的鞭子上挂满倒刺。 那男人隐在黑暗中，面容晦暗不明，刻意压低的声音掩盖了原本的模样，让他显得格外神秘。他把腿翘在椅子上，盯着地上满身是血的苏璟，露出了阴邪嗜血的笑意。玩味的开口：“你小子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没有我的命令就敢杀了蝎子，该不会因为她吧。” “难道你会容忍他的存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大打算重用他而非你！我这样，不正好合了你的意。”苏璟不怒反笑。 蝎子正是那天在红绿灯路口，开着大卡车撞向半夏的司机。在苏璟心中，半夏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在乎的人，蝎子想要杀了她，那他就让他慢慢被折磨而死。说完这些话，他猛的咳了几声，连忙用手捂嘴，摊开手，指尖沾满了鲜血的血液。 “呵，你知道的倒是挺多，要知道在这里知道的越多，反而死的越快。”他重新拿起地上的鞭子，放进带有红色液体的水里。突然，用力甩到苏璟身上，被甩的地方顿时皮肉翻出。 只听苏璟咬牙闷哼，五指在地上不断收拢。额头上的青筋随着身上鞭子的落下，突突跳着。俊俏的脸庞冒着密汗，嘴唇苍白却挂着笑。 看到苏璟咬牙不肯哼声的表情，男人心中隐隐生出快意，手上的动作越发用力快速。之前水桶里的红色液体，正是苏璟身上的鲜血。他每一鞭下去都犹如千百只蚂蚁不停的啃噬着。 不知道这个动作持续了多久，那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瞥了眼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女人。那双穿透人心的眸子与女人漆黑如墨的眼睛对视几秒，把皮鞭扔回地上，淡淡的开口：“我有点累了，接下去由你来。如果我没有满意，你跟他一起接受惩罚。” 黑携的眸子微愣，不过转瞬即逝的功夫，幽潭一样的眼眸恢复平静。从地上捡起皮鞭，放在血水里浸泡。这水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加了高浓度盐，形成的盐水。 平静的把鞭子甩在苏璟身上，一鞭子又一鞭子地机械重复着，没有丝毫停顿。静谧的刑房里，满是鞭子甩进肉里的声音。 “先停下来。”那人开口，走到苏璟面前，半蹲着用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对上那平静的眸子，开口对站在边上的女人说：“雪莉，你这几鞭子倒是够狠，我有让你这么重吗？瞧瞧他这么好的肌肉线条，都被你抽的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了。” 说完，“啧啧”了几声，模糊的面容带着怜惜。慢条斯理的端起边上的盆子，一点点的从他身上淋下去。随着盐水滴落伤口处，苏璟紧紧的咬着手，直到结束。 “我下回，会把握分寸，不会出现今天这个模样。”雪莉冷漠的回答，在组织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代号，包括苏璟也一样。她们就像活在黑暗里的人，不能把身体毫无保留的露出来。 等那男人彻底离开，雪莉才放下鞭子。蹲下身子抱着他，沉黑的眸子幽深：“为了她，这样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用你管，是我自己的事情，那件事情别给我忘了。”苏璟一把推开雪莉，咬牙站起，颤抖着身子，扶着墙喘粗气。被盐水泼过的伤口，如同烈火焚烧，直入骨髓，这种痛他这些年不知经历了几回，早己变得麻木。 跟在他后面的雪莉，极力克制眼中情绪。看到几次三番摔倒在地的苏璟，抬了抬手，想要伸手扶他，最后还是缩回。安静的跟在他身后，默默无闻地充当保护者。 还没走出大门，苏璟已经彻底晕死过去。雪莉快速上前，吃力地把他扶起扛在肩上。也就这个时候她才可以不用担心他在拒绝她的好意，黑色的短发被汗水浸透，长卷的睫毛柔柔的闭合着，不复往日的凌厉。 雪莉拉过苏璟的手穿过自己的后背，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扶住他精瘦的腰。艰难的把他放到车里，转身绕过车头上车，握着方向盘，穿过夜色。 黑色的轿车缓慢行驶上蜿蜒曲折的山路，青郁的树林茂密。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半山腰缓缓出现一栋别墅，并不是很大，只有两层高。大门外，雪莉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开。 听着一次次的密码错误，她神色略显烦躁。最后试了一次半夏的生日，系统显示通过。 取出他放在口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胸口薄怒上涌，手下的动作也粗鲁野蛮了许多。大力撕开与肉黏在一起的衣服，看着翻滚的血肉，雪莉只觉得心口说不出的疼。 替他清洗好伤口，偷偷吻上苏璟薄凉的唇。贴在他耳边喃喃：“这算你欠我的，我想你醒来想见到的是她而不是我徐玟。我到时候会发短信给她，明天醒来她就会在你身边。” 起身抬眸，再次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深深的闭上眼，转身离去。 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握着手机的手垂下。幽深的眸子透过玻璃看向窗外，静默一会随手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位置上，发动引擎绝尘离开。 ________ 半夏收到雪莉的信息已是深夜，她躺在沈流年的臂弯里，翻看着手机。一条陌生短信蹦了出来，起初她并没有在意。当她点开，看了内容，面色凝重起来“半山别墅，苏璟受伤昏迷”。 没有署名，她有些怀疑这人是谁，怎么会知道半山别墅？ “师父，我想出去下，今晚不回来了。”半夏转过身，靠在沈流年怀里，淡淡的开口。 沈流年抬头看了眼黑沉的天，皱起眉头：“那么晚还出去，需要我陪你吗？” 她摇头，答：“不用。”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出去。起床替她取了件相对比较厚实的衣服递给她：“晚上天冷，穿上这件。车钥匙放在客厅的桌上，我的手机会一直替你开机着，有事打我电话。” “好，你先睡。”半夏穿好衣服，冲他笑了笑，裹紧大衣转身离开。 驱车赶到半山腰别墅，四周一片幽冷宁静。半夏熟络的输入自己的生日号码，大门应声而开。走进别墅里，苏璟满身伤痕躺在沙发上，赤裸着上身，黑色的长衫早已破成碎条散落在周围。 半夏有那么瞬间愕然，走到沙发上。抬起指尖，轻轻划过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新的旧的，交横相错。她深吸口气，起身跑到电视机下的柜子里翻出医药箱，替他把伤口包扎好。 苏璟吃力的睁开双眼，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就那么痴痴的看着替自己包扎伤口的人，露出孩子般的笑缅。 处理好一切，替他盖了条小花毯子。半夏抬起头，正好与那炙热的眼神对上。她没有与他过长时间的对视，伸出冰凉的手背，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好看的眉眼皱起：“发烧了，我去房间拿条毛巾敷敷额头。” 他漂亮的桃花眼随着笑，微微上挑，魅惑中带着清冷。有说不出的妖孽，只见他轻声道：“看来又开始做梦了，你应该在刑警部陪着沈流年，怎么可能还有空来这。” 半夏听到苏璟的声音停下了脚步，琉璃眼直直的盯着他，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你没有做梦，我真的来了。阿璟，我带你去医院。” 苏璟看着半夏为自己担忧的模样，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深。他也就只有在梦里才敢这般的看她，对她笑。一直以来半夏就是他的太阳，时刻照亮着他，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开始贪恋这光。 这个认知让他开始害怕，他怕组织的人发现。在那个地方，所有人都不能拥有感情，有了这些不该有的东西，下场只有死。他苏璟最怕的不是死，而是他死后谁来代替他来保护这温暖。 “我不想去医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难闻死了，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他想了想，扯开干裂的唇朝半夏开口：“我想喝粥，要加皮蛋与瘦肉。” 半夏一下子僵硬在原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应了声“好”。转身走到厨房，开始准备食材开始熬粥。 苏璟看着半夏进入厨房的背影，笑了笑，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睡去。果然不可能是她，一直以来她最不会的就是烧饭，没有之一。 修长如竹的高大身躯，在这窄小的沙发上显得格外拥挤，睡梦中的苏璟只能尽量弯着腿，让身子不至于掉下去。 见热水壶里的水烧开，半夏端起倒在玻璃杯里，吹吹凉。看到这些食材，她就觉得头疼，不知道苏璟是不是故意在整她，料理方面是她最不会的。 抬手看了眼时间，已是凌晨，想来文漫也早就休息。她也不好打电话去询问，点开手机网页，下载了个菜谱大全，进行研究。 第六十一章 阳光正暖 夜越发幽深，半夏实在熬不太来粥，最后只能选择先放弃。 回到房间取来毛巾，拧开水龙头，把它淋湿。随意搭在手上，来到客厅沙发处。只见苏璟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盖在身上的毛毯早已落地，后背的绷带随着他翻转的动作，渗出不少血渍。 半夏弯腰捡起毛毯盖回他身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比之刚刚又烫了几分。折好淋过冷水的毛巾替他敷上，看他绯红的俊脸，眼眸深处透出担忧，整晚她都没敢合眼。 紧握苏璟细长的手指，不时伸手触摸他的额头。天空渐渐破晓，带着丝蓝光穿过薄雾。整夜的看护，炙热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收回手，暗自松了口气。时间还有早，半夏握着他的手枕着，琥珀般的眼眸开始染上睡意，打了个哈欠，缓缓睡去。 客厅里静谧的像幅画，苏璟与半夏都安静的睡着，没有多余的动作。男人紧锁的眉头在半夏的陪伴下舒展开来。 梦中，苏璟见到了年幼时的半夏，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干瘪的身子像是搓衣板。半长的头发被随意扎起，脸蛋小小的，并不怎么好看，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琉璃珠子般的眼睛亮的出奇。 在那个黑暗的地方，她像光。站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却纯粹无比。 他比她先来到这个地方，那次挑选他也被安排到了其中。房间内站满了几千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形态各异，却又都带着迷茫，迎接着未知的恐惧。 最前方站着个年长者，带着副眼镜，模样儒雅，一派学者风范，让人肃然起敬。服帖的西装被慰烫的十分考究，一双黑色的烤漆皮鞋被擦得锃亮，可以看出他很在意细节，同时给人感觉温和而又随意。 只听他笑着开口：“我是你们的老师，你们现在是不是很饿？” 不少人都摸着肚子答：“老师我饿，可以吃东西吗？” 他满意的看着这些目露饿意的少年，和蔼的笑着：“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完成我布置给你的作业。内容很简单，这里一共有两千人左右，你们谁能让对方倒地永远起不来，我就把饭奖励给谁。” “永远起不来？”其中一个男孩喃喃。却被那自称为老师的男人耳尖听到，他举起枪为在场的所有人做了示范，一系列动作里都充斥着杀缪决伐，随着“砰”的一声，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此在他们眼前消失。 那人转头用平静而锐利的目光看向那男孩，声音嘹亮有力，威严十足：“就像这样，明白了吗！” 不少被滚烫的鲜血溅到脸上的人，都收起了笑，抬手摸了把脸，眼神变的惊恐，吓的有些发抖。谁也想不到刚刚还站在自己旁边的人，一下子就没了气。地上被爆头的女孩，眉心子弹的痕迹很是明显，甚至白中带红的血浆被爆了出来。睁大的双眼，还带着死前的模样，透着这个年纪的好奇。 年幼的苏璟转头看了眼半夏，只见她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一切。那一刻他很好奇，她是怎么承受住这血腥的场面。而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里，又隐忍了什么…… 梦中的场景嘎然而止，苏璟感觉手有些麻木。睁开眼，就见半夏把脑袋枕在他手上。睡的酣甜，眉眼间带着浓烈的倦意。白皙的脸蛋比之前明显圆润不少，抬手捏了把。 刚想动下僵硬的手臂，半夏就睁开了眼。把他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拿手探了探，轻声道：“还好，没有再发烧。” “照顾了我一晚，饿了吗？”他的嗓音清冷而温软，非常舒服。不像沈流年的嗓音，有些低沉温润，带着浓烈的诱惑意味。 “对了，昨晚你跟谁在一起。那人给我发了短信，等我再打回去已是空号。我来时，你的伤口也明显被处理过。”半夏想了想，最终还是开了口。 听到半夏开口，苏璟的眉头皱起。雪莉的为人他还是有所了解，做事冷淡，占有欲极强。更何况她还喜欢他，他有些想不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昨晚会打电话给半夏？ 半夏没有在意他的异常，笑着问：“有女孩子追你？” 苏璟回过头，下意识的否认笑说：“没有，我又没有什么流的住女孩的地方。” 听到苏璟的自嘲，半夏托着腮帮子，眼神认真：“我不觉得，咱两在一起都那么多年了。我可肯定，你绝对是女性杀手。” 第一，你为人善良，多年来一直捐助山区孩子，默默无闻的给予帮助，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以后你自然会善待自己的妻儿。 第二，你对事物专情，我送你的手表你能一直待在手上，说明你是情感专一的人。而且这些年来你都没有暧昧的对象，证明你不滥情，这是最求而不得的。 第三，你现在有翠玉居，自然不差钱，不至于让自己的妻子挨饿。 综合以上几点，你虽然不是个完美的情人，但你会是个合格的丈夫。现在女生需要的有房，有车，有存款你全达标，所以你苏大少就是典型的高富帅。 对于半夏对他做出的评价，听后他狭长的桃花眼越发璀璨。嗓音清携：“这些是对我未来的女朋友，最基本的负责，我有必要为她守身如玉。那你觉得我作为你的伴侣怎么样？” 半夏被苏璟突然的一句话问愣住，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她感觉两难时，苏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抬手在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揉了几下。 “你也太可爱了，这都能被我骗到。”苏璟起身，回到房间取了件白色衬衫，随意套上。 ___________ 厨房桌台上还放着昨晚半夏取出的食材，场面有些杂乱。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面上，被衬托的越发明显。苏璟无奈的笑了，抬手解开纽扣，撩起。看半夏的眼神狭促，嗓音清冷如玉：“我真该庆幸，厨房没被炸掉，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半夏脸色红郝，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紧张。轻声反驳：“我有那么暴力吗？还有谁说一定要会做饭洗衣服才算女人，你这是偏见！” 苏璟也没有反驳，开始动手整理桌台上杂乱的食材，手法娴熟。露在外面的小臂，缠满厚实的绷带，白的刺目。他却不以为意，继续手头的工作，取出瘦肉开始清洗干净。 在流水下，苏璟的手指根根分明晶莹，白皙而修长。利落的黑色短发略微凌乱，把他衬的越发魅惑，让人难以收回目光。有时候半夏会觉得他很矛盾，明明所有五官都很魅惑，组合在一起，却又给人干净，舒服的感觉。 没有纠结太多，学着苏璟撩起衣服，替他处理其他力所能及的东西。看着他有些吃力的切菜，半夏有些想帮忙，但对自己的厨艺也是深入了解过，除了泡面，其他的只能笑笑。担忧的开口：“我们还是点外卖吧，你现在是伤患，本来应该由我来……可是我的厨艺……” “外面的饭菜都没有家里的卫生，肉我已经切好，下面的由你来。”苏璟把刀放在案板上，狭长的眸子带着浅笑与半夏对视。 半夏连忙起身，替他解开围裙系到自己身上，舀了碗米开始淘。 苏璟挑了把凳子坐好，身上的疼也渐渐消失，心里眼里只有淘米的人。黑直的长发被高高绑起，露出小小的脸蛋，精致而又立体。衣服经过一晚，变得有些褶皱。套在外面的围裙，让她看的非常居家。偷偷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一瞬间。 岁月静好，只留你的倩影还在。 “苏璟，盐要放多少，是半包吗？”半夏往锅里倒米，有些不知所措的问苏璟。 保存好照片，苏璟淡笑答：“你是想闲死我是吗？放一勺半就好。” 半夏照做，淡淡的“噢”了声。 苏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带有故事的人，对于她的身世，他曾经有查过，结果是一无所获。几年的相处，他能感觉到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偶尔的举手投足都能给人受过培训的感觉。 桃花眼眸深处含着满满的深情，浅浅地凝视着案板上忙碌的身心。此刻，半夏只要转身，就能看到苏璟眼中的爱意，如细小的火苗，一点点的扩大席卷而来。 “感觉非常棒，估计这回应该不错。”半夏凑过鼻子，闻了闻。扑鼻地味儿，十分浓郁勾人。 听到那空灵寂静的声音，苏璟回过神，敛眉笑笑。开口问：“你们刑警部今天不上班？还是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比较任性，直接矿工。” 半夏弯腰打开柜子，取了个大白勺子，盛在碗里尝了口，粥味浓稠。随后漫步精心的回答苏璟的问题：“是啊，今天我舍命陪兄弟。老娘想想都感动，这算是我进警局请的第一个假。唉，谁让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露出浅浅的酒窝。就像半夏熬的皮蛋瘦肉粥，暖人心脾，经久不散。 第六十二章 安好 自从半夏走后，沈流年一直靠在床头抽烟。那天开向她的大货车，现在仔细想来到有几分奇怪。明明马路上没有车辆，半夏也是走在边上，就算再怎么技术不好，它行驶的轨道也不可能直接撞上来。 沈流年目光一沉，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是故意撞上来的！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那人又跟她有什么恩怨，难道是当年纵火焚烧的那伙人？ 低头不时的看着手机屏幕，就怕遗漏了有关她的任何消息。旁边的枕头似乎还带着她残留下来的余温，他拿过枕在脑后。期间沈母来过一通电话，照旧是寒嘘问暖。 “最近天气会下降，你记得多穿衣服。别仗着自己年轻，到时候冻感冒了。周末就是你爷爷的生日，记得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回来。不然可别怪你妈我去你们警局抓人。” 沈流年接起电话，靠在床头笑了笑，望着窗外灯火阑珊的灯光：“妈，我知道了，爷爷的生日我铁定不会忘。还有你自己也要好好注意身体，替我照顾爸，儿子不在家，一切全靠你了。” “那还用说，你们父子几个，真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哥也是，当年才十六岁就跑去创业开公司，现在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知道找个女朋友回家。”沈母提到季凡的事情，又是无奈。 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话锋一转：“之前赵局那姑娘，你看了感觉怎么样，有戏吗？” “妈，你就别再瞎折腾了，人家姑娘人非常好。你儿子我整天忙着查案，这不是耽误人家嘛。”沈流年委婉的拒绝，甚至非常干脆。 沈母一听顿时有些生气：“这怎么算耽误，你直接辞了这份工作不就得了，这姑娘长得也挺漂亮，见到我叫的也甜。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想徐家那小姑娘？” 见沈流年不答，她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初你爸也拖了警局里的老伙计帮忙看过这事了，在那些骸骨里的确有提取到徐玟的DNA，你坚持了十年也该放弃了。” 沈流年深吸了口烟，答：“行，妈我知道了。等周末我就带个姑娘回去，到明年就给你生个大胖孙子。至于我的妻子，必定不是茯苓，我跟她和不来。” “……你！”沈母好气又好笑，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个性，她这个做妈的又怎么可能不了解，执拗的很，也不知道像了谁。 “ 行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我先挂了，您早点睡。”那头沈母还没反应过来，沈流年就已经把电话挂了。把手里快燃完的烟，放在烟灰缸里珉灭，躺回了被窝里。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亮。沈流年就从床上爬起，漆黑的眸子沉亮，却掩盖不了眼睛下方淡淡的青黑。昨晚，他又像之前那样，整夜失眠睁眼到天亮。 抬手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四点整。嘴角不自觉上扬，估计小家伙现在还没睡醒吧。迫不及待的编辑了条短信发了过去，想着她醒来的模样，心情不自觉的愉悦了几分。 匆忙赶到警局，走到操场进行了锻炼。习惯性的看向旁边的位置，没有人。这几天都有半夏待在边上，今天突然没在，到有点不适应。慢慢的向前跑去，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躲在树后耳鬓厮磨。 这两人正是吴越跟秦俊。现在还只有五点多一点，天也还灰蒙蒙的。一想到这，他们也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秦俊面色红润，细长的手被吴越紧握着，一双漂亮的眼眸带着雾色。 不经意的抬眸，就见沈流年穿着运动服，面色淡然的站在过道上看过来。他一把推开身前的吴越，羞红了脸，轻声喊了句：“沈队早！” 吴越见到沈流年倒是神色平静的与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旁若无人的搂过秦俊的肩。低头看了他红的滴血的俊朗面庞，笑了笑，和沈流年打了声招呼：“今天小许怎么没跟着，就你一个？” 沈流年瞥过头，淡淡的答：“她今天有事请假，这里是警局，你倒是给我注意点。” 天色渐渐放亮，来操场锻炼的也多了起来。沈流年也没有多问，背着他们快速跑了起来，一圈两圈三圈…… 结束完锻炼，他捏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额头上直流的汗。另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瞟了眼，还是没有回复。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回到办公室内。 陈海的案子结束后，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对于茯苓的事，他昨晚也听小家伙提起过，本来他在想赵刚舍不得教育女儿，他倒是不介意帮他。没想到他倒是下手够快，直接给了他那宝贝女儿一巴掌。 茯苓自小没妈，赵刚这些年更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她长大，在警局里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几乎是茯苓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一点局长的架子都没有。 在沈流年工作的办公室外，冯晴看着半夏空荡荡的，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她就拉着凳子坐到曹郁旁边，八卦的开口：“嘿，小曹你有没有发现沈师兄有些不一样，人阴郁了很多？” 曹郁摸了摸头，憨厚的笑起：“有吗？我刚刚没太在意。” 冯晴见曹郁的模样，八卦心顿时淡了几分。心里暗想，没意思。秦俊这家伙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见不到人。茯苓这高冷女神从昨天开始，就没有来上班，听赵局说有事请假几天。今天到好，就连小夏子也都不在。 埋头在文案堆里，安静的开始处理卷宗，二宝从茶水间端了杯咖啡出来，就见平时唧唧呱呱像个麻雀一样的冯晴静静的坐在电脑前工作，到有些不适应起来。 冯晴其实应该跟一个老刑警的，由于那老刑警有特殊情况提前退休了，她最后只能被安排跟她。休息完回来，就听到吴刑警这么说，她有那么一下呆滞住，不过还好冯晴小事偶尔糊涂，干起大事倒也不含糊。这点，挺让她满意的。 端着咖啡喝了口，做回位置上。还没过多久，冯晴就跑到二宝边上去，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二宝师父，今天情况有些不对。” 二宝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态度吓得嘴里的一口咖啡弄的差点喷她一脸，勉强咽了下去。严肃了下神色，端起师父对徒儿该有的架势：“有哪里不对？” 冯晴瞥了周围一眼，眨着大眼，贴着二宝耳边说。 听后，二宝摸着下巴往沈流年办公室的方向看了眼，露出与冯晴相同的八卦因子，轻声开口：“头儿今天这表情，十有八九我估计是昨儿个有些欲求不满。毕竟也二十八了，生理需求强也不奇怪。” 二宝露骨的话，让冯晴俏脸一红。 除了工作的时候，二宝会对冯晴严厉，下了班两人也就是朋友那般的相处模式。像是发现了什么，她雌雄莫辨的脸大笑起来，就连细碎的短发都在颤动：“看你平时言词豪放不羁，今天却听到这话脸红成这样，该不会还没有男朋友吧！” 冯晴喝了口水，语气略显不自然，张口反问：“难不成你有？” 二宝嘿嘿的笑了两声：“我志不在此，自然没有。只是没想到我们貌美如花的小冯竟然没有男朋友，想想就好笑。” _______________ 秦俊跟在吴越后面，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心里后悔不已，怎么就让沈队给看到他跟前面那高大男人在拥吻的画面，想到这些，他的脸越发的烫。 楼道转弯口，吴越突然停下拉住思绪乱飞的秦俊，黝黑刚毅的脸上有些紧张，硬邦邦的开口安慰：“你放心，流年他已经看出来了，不会说出去的。” 静默片刻，平静而又锐利的眸子带着认真道：“而且我跟你保证，下回我会注意，这些事情我会尽量在家里的时候做。” 后半段话听的秦俊脸色越发红润滴血，他怎么也没想到看着老师高冷的男人，会…… 抬手捏了下把吴越的腰，红着脸说：“你流氓。” 吴越看到秦俊不自然的小动作，大掌把他的白嫩的手包裹住，不给他逃离的机会，黑沉的眼睛带着笑：“这辈子，我只对你流氓。” 秦俊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应吴越突如其来的告白，只感觉心脏那一下被狠狠的撞击到，像是被打翻了蜜罐一样，透着淡淡的甜。低垂着眉眼盯着那双带着老茧的手看。衣服撩起的上臂与下边的手背比较，很明显的两节颜色。 被衣服遮盖住的皮肤带着健康的麦色，不像脸上那样黝黑。就因为脸上皮肤颜色，导致很多人忽略了他的外貌。想来他应该是在进入局里才变得那么黑，整天的日晒雨淋，连他自己在这段时间也黑了不少。 等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没有错过半夏的短信。沉黑的墨眸淡淡的看了眼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两字“安好”。盯着屏幕良久，笑着放下手机，打开桌上有关徐家当年的卷宗和资料，细致的看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冰冷的夜火热的欲 半夏从半山腰别墅回来已是深夜，对于苏璟她不是个合格的朋友，在那也是帮倒忙。当天下午他们聊了许多，大多是两人出任务时候的窘态，经过对方一提，都忍不住捂嘴大笑。 苏璟笑的爽朗，连眉梢都含了笑，桃花眼里染满魅惑。 大多时间都是半夏开口讲着，他认真地听。两人都显得不拘，随地而坐。苏璟坐在灰色的地毯上，修长的双手搭在腿上，身子往沙发坐垫靠去，侧眸看着眉飞色舞的女孩滔滔不绝的讲着。 听到赞同的地方会适时点头，偶尔也会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室内安静寂寥，只有半夏清冷如碎玉的声音不时作响。她不知道怎么就谈起那次为了拿月色酒吧会员卡的事情。 半夏回忆当时的场景，笑着说：“我记得那时候你去色诱那个白富美，那女的一直在摸你，你隐忍的模样当真搞笑。” 苏璟眉头微蹙，思虑片刻，拧着眉开口：“要不是你让我色诱她，我会被摸。” 说完，在半夏浅笑的脸上用力的捏了把，手下的触感柔软细腻让他眷恋。不知不觉天色已黑，苏璟替她煮了碗面，两人就这么将就的吃完。本来半夏还想留下来照顾他的，最后却被苏璟已他还要带伤照顾她，不能得到良好的休息为由，赶回去了。 __________ 回来时，看了眼沈流年紧闭的大门，在门口踌躇了下，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进到自己屋里。 刚把门打开，就见沈流年端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身灰色的居家睡衣包裹着修长健硕的身躯，墨色的眼睛半搁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睡。深邃的五官因为没有开灯而变得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晰。 随意的吸了口气，满室都萦绕着与自己身上相同味道的沐浴露味。半夏抬手把电灯打开，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穿上。 刚走到他旁边，还没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到桌子上，就被沈流年一把搂进怀里。低头看了眼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轻声道：“怎么了？” 只听他声音低沉，把她搂的更紧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听到他的话，半夏笑了，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到光洁的桌面上，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脑袋，反问：“那你打算让我怎么补偿你？” 沈流年没有说话，只是扣住她的脑袋，朝她慢慢靠近，直至浅浅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眼神柔和：“明天就是周六了，再过一天就是爷爷的生日。你应该没有忘记吧，明天去琳达那里先看看有没有时间，让她给你挑身合适的礼服。” 她想了片刻，想要戏弄他，故作惊讶的回答他：“怎么办，我礼物还没有买！” “没事，我们今晚努力下，给爷爷来个孙子，就算最好的礼物了。”沈流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想的，之前与文漫打电话的时候还听她提起过，说小家伙问她一些有关爷爷爸妈的喜好问题。 半夏笑着躲开，抬手点了下他的鼻尖，开口：“我有准备，真的。答应你的事情我都记得，不会忘。我想去洗个热水澡，你到房间等我。” 说完，不等沈流年反应就去房间拿了睡衣出来，跑到浴室里。 沈流年浅笑着把桌上半夏放着的购物袋打开，看了眼。从里面取出要用到的沐浴露，把灯关了拿回房间。满意的瞥了眼床上被自己拿掉了一床碍事的被子后，漆黑的眸子笑着越发幽深起来。 他现在并不急着躺到床上去，而是静静的等着浴室里的人。今晚他过来洗澡的时候，里面的沐浴露已经所剩不多，正好被他用完。果不其然，浴室里响起半夏的呼喊声：“师父，浴室里没有沐浴露了，你帮我把放在桌上的购物袋拿来。” 沈流年用手勾过放在床上的瓶子，走到浴室抬手敲了几下。就见一双白嫩的手臂伸了出来，左右晃动着。半夏在浴室里摸了良久也没有摸到，有些不确定的喊了声：“师父，你还在外面吗？” “把门再打开点，我不好递。”他声音淡然如水，让人听不出在想什么。 半夏依言又把门开了点，头上的洗发露泡沫丰富，有那么段时间不敢睁眼，抬手擦了擦眼。就见沈流年提着东西走了进来，把门反锁关掉，搂着她的身子，淡淡的开口：“刚刚身上有些蹭脏了，正好一起洗。” 沈流年在她还没有开口，就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她打横抱起，准备放到浴缸里。半夏连忙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热了起来，用手挡住他的眼睛：“你别看，把头转过去。” “你挡着好了，到时候两个人都摔倒可别怪我。”被遮挡住的眼睛带着狭促。半夏倒是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索性就拿开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来个非礼勿视。 对于半夏的这个小动作，沈流年兀自低头笑了。把她放在浴缸里，自己也坐了进去，拧开沐浴露挤了些在手上，粘了些水开始打起泡沫抹到小家伙的身上。 本就不大的浴缸在沈流年坐进来后显得更加拥挤了些，半夏只能坐在沈流年腿上。想着之前……其实两个人该看的也都看过了，只是一时间不好意思。 放下遮盖在眼睛的手，抬起头。四目相对，他慢慢的笑了。 半夏被他撩拨的面色发红发烫起来，不过细细想来也理所当然。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一起洗澡不也不正常，这样宽慰自己也就释然，很自然的挤着放在地上的沐浴露替自己擦着，偶尔后背够不到也会任由那双粗粝的手帮自己。 在这方面，没有半夏的同意，沈流年也相对比较老实，不会太过份。主要就是怕……吓坏小家伙。这些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他不介意再等几天。 黑沉的眸子带着认真，仔细的忙活着手下的动作。半夏侧躺在他身上，任由他的指腹不轻不重的替她按摩着头皮。眯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沈流年的服侍。 “闭好眼睛，我现在要替你把泡沫冲干净。”沈流年取过旁边的喷头，开始试水温，以免等会烫到她。 半夏搁着眼皮，淡淡的应了声。 握着手里乌黑浓密的发，放柔了手下的动作。一手举着喷头一手帮她顺着头发，对于耳垂上的泡沫，他伸手帮她拭去。替她洗净身子后，再抬眼望去，小家伙已经闭着眼睛沉睡过去。 从上往下看，她的卷翘的睫毛像把刷子，挠的他心痒痒。下面挺直的鼻子，带着肉感，非常可爱。再往下就是白嫩的皮肤，盈盈一握的腰肢，这么一看是，倒是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_________ 半夜，空气中带些丝冷意。半夏不自觉的往边上散发着热气的物体靠去，双手双脚紧紧的缠绕着，见有什么东西试图想要推开她，她不由的有搂的更紧了，把头也枕了上去。 旁边的沈流年睁着眼睛，有些失笑的看着自己身上挂着的牛皮糖。推又推不走，把目光投向窗外，外面一片寂静，只留几盏零碎的灯忽闪忽闪。调整了下位置，让怀里的小家伙躺的更舒服些。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醒来，半夏就发现自己像只熊把沈流年死死地抱住，有些不好意的松开手与他凝视，把头埋的更深了。只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睛在外面。 沈流年拉开被子在她的额头吻了下，感觉不够，又低下头在她脖子上密密的吻起来。 回想起刚刚醒来的睡姿，半夏蹙着眉头，开口对埋在自己颈间的男人道：“我之前睡相也是跟今天早上那样？” 他从她脖子间抬起头，有些幽怨的看着他：“所以你要满足我今天所有的要求，给我点福利。” 继续忙活着手上的动作，摸着被子下软嫩的细肉。其实不尽然，半夏之前的睡相都是挺中规中矩的，要不是昨晚他没有给她穿衣服的话，她也不会感到冷，黏过来。 一晚的欲／火煎熬，沈流年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扛过来，旁边的软香是那么清晰，却又不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她。只能硬生生的忍受着，直到天亮。慢慢的吻上她的红唇，借此来消灭着眸子深处的欲／火。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半夏尴尬的接起电话，放在耳边。侧开头任由身上的男人胡闹，兀自接听起来，就听到电话那头文漫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明天就是周日了，你穿的衣服准备好了吗？还有之前给爷爷的礼物可别忘记了，在沈家只要搞定老爷子基本就没太大问题了。” 在房间里，文漫的声音显得格外大。沈流年像是没有听到，继续占着便宜。 半夏“嗯”了几声，就淡淡的回绝掉了她的好意。直到电话挂掉，沈流年才翻身躺到旁边去，拿过床头柜上的烟盒，夹在手上。薄唇贴着她耳朵，笑意深了几分：“在沈家你不用那么委屈讨好谁，只要讨好我就行。” “这是我的户口簿，交给你保管。还有这是我这些年的工资卡，里面钱虽然不多，但是养活你不成问题。另外这本是我的房产证，位置在市中心，当初拖了关系，买来五千一平方米，现在已经涨到两万一平米了，目前市场价五百多万。”沈流年平静的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户口簿，房产证出来。 沉默片刻，又开口：“还有我那辆车，车钥匙在你那里。工资卡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以后我的零钱随你心情给，多余的你可以拿去买东西，我不会管。” 半夏红着眼眶，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手紧紧握着，笑说：“你就会哄女孩子开心，谁要你这些东西。不过现在先放我这，以后你要跟别的女人领证，我是不会把户口簿给你的，让她有名无实！” 第六十四章 闹事 纷飞的树叶随风飘散，空气中的凉意越发的明显，穿过暖意的阳光。 红绿灯路口车辆还是那么拥挤，半夏坐在自行车后，从后面抱住沈流年精瘦的腰，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琉璃眼盯着长红不绿的灯，每次都是红灯要比绿灯来的漫长许多。口里咬着口香糖，不时的嚼着，吹着泡泡。 沈流年黑沉的眸子看了眼红绿灯上显示的时间，还有十几秒。转头看了眼无聊吹着泡泡的某人，伸出细长的手指，点了下她的眉心。岁月静止，只有指腹间的温热，暖暖的传递。 四目凝视，半夏浅浅的笑了。 在他们对望之际，红灯悄然转换。行人匆匆穿越斑马线，在最短的时间走到对面。 边上有一对小情侣并没有离开，女孩偷偷瞟了这边好几眼。看着坐在车上，单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踏板上的男人。她心里估计那男人年纪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黑色的卫衣搭配着黑色的长裤，一双黑色的单鞋，星范十足。 偏偏又非常浪漫的用手点着车后女子的眉心，女孩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坐在他后面，穿着同款白色卫衣的半夏。 伸出手拉着男孩的胳膊，指着沈流年道：“那个男的好帅，该不会是电影明星吧。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去讨个签名？” 男孩略带无奈的，刮了刮女孩的鼻子，带着警告说：“那人有你男朋友我帅不成？年纪一看就比你大，只会丈着张脸勾引未成年少女，后面那个估计就是像你一样看中了他的男色。快走啦，马上就要红灯了，不许再看，要看就看我，我比那些不认识的人实在多了。” 搂过女孩的肩，飞快的穿过人行道，不给她多余的时间看沈流年。虽然隔着老远，但还是能听到女孩夹杂着抱怨的声音。 半夏听到她们的对话“噗嗤”的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沈流年的肩：“师父，你现在已经老了，都被步入中年行列之中。还有就是个装嫩拐卖我这个未成年少女的罪犯，哈哈。沈神探，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你现在是我老婆。我是罪犯，那你就是罪犯的老婆，挺好。”沈流年挂着淡笑，面色平静的双手握紧车把手，单脚离地踩动踏板缓缓骑去对面。在与那对情侣擦肩而过时，半夏拉着沈流年的衣服，转头冲她们浅笑。 女孩也冲半夏笑了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___________ 车流密集，本该疾驰而过的轿车，在这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反倒衬托了自行车的速度。半夏双手从后面穿过，插在沈流年温热的裤兜里，把脸紧紧贴着他高大结实的后背。 调皮的把脸在他黑色的卫衣上蹭啊蹭，直到衣服出现褶皱才满意的停止。 琳达的店位于市中心，装修的非常温馨干净，店里的员工加上她也才不足十人。场面人多而不乱，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而琳达自己依然气质姣好，淡然如菊。 不期然，半夏与正好迎上琳达的视线，就见她朝她点头淡笑。转头轻声喊了声：“流年，有事？” 琳达今天穿着绣花衬衫，下身浅蓝的牛仔长裤，带点高跟的细靴，优雅中带着时尚。她聘步走来，芊细匀称的手里握着两杯咖啡走进旁边的休息，轻轻把门踢开，笑着放在边上的桌子上，伸手示意他们坐在沙发上。 等半夏她们坐下，琳达自己也双腿交叠在旁边的单人椅坐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今天想来看看你忙不忙，如果有空的话帮我看看小家伙明天参加宴会穿的礼服。”沈流年笑着开口，取过旁边的咖啡递到了半夏手里。 琳达蹙着眉打量了眼半夏跟沈流年相同的衣服，心下了然。随即笑说：“就为这事？许小姐的礼服很好挑。这样好了，下午就先把衣服先定好，明天免得太过慌忙。” 突然门在传来躁动，还有女子尖锐的声音。琳达连忙起身，推门而出，静默的扫了眼四周，珉着唇没有说话，周身的气场却十分强大。把目光投向含泪低头的店员，淡淡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半夏尾随出来，站在她的身后。平静的琉璃眼，沉寂的看着现场的情况。闹事者是最近突然崛起的影后，半夏记得是叫陈曼妮的，电视屏幕里的她，给半夏的感觉是非常文弱，情商颇高的女明星。由于身高原因，会主动半蹲身子。 对此，不管是微博评论还是男明星，对她的评价都颇好。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再加上漂亮的脸蛋，都能让人生出好感。哪怕是现在盛气凌人的模样，也让人觉得事出有因。 被点名的店员小妹，模样青涩双手揉搓，因为被挨骂显的有几分委屈，带着颤音答：“琳达姐，陈小姐她……。” “我明天还要跟钟少参加沈老的生日宴，你们就让个新来的店员给我挑选礼服，明天让我丢了钟少的脸，你们谁负责！”陈曼妮先声夺人，不给店员开口的机会，开始指责。 半夏听她提起钟寻，连忙抬起眸子看了眼琳达。就见她眼神平静，双手抱胸，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抬出去的脚步，安静的拉了把凳子坐下。 从上次见面，半夏就能看出琳达看似文弱却带着股韧劲，像只收了利爪的虎。 没有想象中的好声好气，只有淡漠如冰：“出去，我这个小店伺候不起钟少的人。” “……你！”陈曼妮气结，今天之所以选择这里，无非就是想看看她到底哪一点不如这没情没趣的女人，让钟寻这样的花花大少开始洁身自好起来。不过在看到那张与那人熟悉的脸，她有些呆愣住。 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不同的气质。没有过多的纠结，把目光放回了琳达身上，印象中琳达给她的感觉总是一副柔弱不堪的人，没想到今天嘴巴倒是挺厉的，算她小瞧了这人。 陈曼妮伸出手拉过旁边的椅子，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双眼含笑。她的父亲是钟寻母亲的同学，自父母去世后，她就住在了钟父钟母家里。到了情窦初来的年纪，她怎么也没想到对自己的哥哥有了不一样的感情，虽然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到了大学后就跟钟寻选择了不同的学校，钟寻去了美国最有名的h大，而她因为成绩不够，最后去了表演学校。毕业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去面试了几个小角色，最后都被人潜规则挤掉了。 在最落魄的时候，几天吃不饱饭也是常有的事情。有一次因为一个女二的角色，她强忍着恶心，与制片人导演一起吃饭。她不知道最后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喝的迷糊间她看见了藏在心底的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感觉，那是她大学毕业后第一次见到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看了眼被换掉的衣物，她慌忙穿过回廊，走到楼下客厅，抬头把视线投向边看报纸，边吃早饭的男人。 男人转过头来看她，眉头微蹙。空气凝结了几秒，只听他带着严厉谴责的语气：“你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爸要么我？要是发生了什么，让我们钟家怎么对的起你父亲的嘱托。” 陈曼妮听到熟悉的训斥声，很平静的坐在他对面，拿来跟油条，用不耐烦的神情掩盖眼里的情愫，答：“钟寻，你真烦。” 放在桌上的铃声缓缓响起，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琳达”。钟寻看了眼，立马接起，语气比对她的还要冰冷几分。曼妮把目光投向了钟寻，却见到了柔情，满满的，难以化开的温柔。 她咬在嘴里的油条顿时没了味，没来由的酸涩。仔细听着她们说的每一个字，看似冰冷，实则关切在乎。一直等到他们挂完电话，她才装作不经意间的询问，语气满是随意：“刚刚通电话的是你这花公子的又一个小情人？” “需要我帮你吗？”钟寻喝了口牛奶，抬眸看了眼陈曼妮。小时候的圆脸已经完全没有，变得更为深邃。小时候的嚣张跋扈也随着时光被磨平，让人看着非常舒服。 陈曼妮想起隐约间听到的淡雅清新的声音，沉默片刻。放下手中还未吃完的油条，翘着两只油腻的手，嬉笑说：“好啊，既然你这花公子那么热情，那我就开口了。我想要最近星空娱乐新片里的女一，从而夺得影后。” “哈哈，花公子你不用勉强，我说说的。”她瞥了眼他，用不正经的模样笑说。 “好，只要你想要的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满足你。” 钟寻擦了下嘴角，慢条斯理道。 曼妮揉了下耳朵，有些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啥？花公子你在说一遍，还不会是我耳背了吧。” 钟寻拿起放在沙发的衣服，淡淡的开口：“那个剧本的女一会是你，至于这次的影后桂冠，也会给你的。” 隔着两扇门的距离，钟寻的声音变的越来越模糊不清。她嘴角玩世不恭的笑渐渐消失殆尽，随手抽过纸巾擦拭嘴角。 第六十五章 年龄这个梗 半夏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影后，没有多管闲事。休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发出细微的声响，沈流年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她旁边，只听他淡淡的开口：“曼妮别胡闹，我刚刚已经打电话给你哥了，他马上就到。” 陈曼妮见到沈流年目露诧异，对上那墨谭般的眸子，不自觉地低下了脑袋。 当初跟钟寻一起的时候，她也住在四合院里。而沈流年家就在钟寻隔壁，相对而言，她最怕的还是眼前这个男人，从小话不多，眼神平静而又锐利。 沉默片刻，怯懦道：“沈大哥，你怎么在这？” 沈流年把手搭在小家伙肩上，珉着唇对陈曼妮道：“如果今天我没来，你是不是想把这里给砸了？” “你比钟寻还烦！”陈曼妮撇开头，没有看他。 半夏微蹙着眉头，审视眼前的情况，她来回在两边看了几眼，才把头埋在沈流年结实的怀里。眼前这个影后陈曼妮之所以会突然崛起，看来也不是靠真本事，而且还是只纸老虎。 琳达见沈流年认识这蛮横霸道的小姑娘，也看在他的面子上敛了些怒气，只等他哥来接走她。虽然她并不知道她哥是谁，不过这也不是她该管的。 扫了眼四周的贵宾，平静的吩咐周围的人开始手头的工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琳达自己则为半夏认真挑选着衣物，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把多余的目光放在陈曼妮的身上。 至于陈曼妮在见到沈流年后，安分守己了不少，静静地坐在边上，乌黑的眼珠灵动的转着。忽然站起身，讨好的走到半夏旁边，勾着她的手臂。 半夏看着她的动作微僵，有些不自然的把她手拿掉，客气而又疏离：“陈小姐好。” 陈曼妮再次把手搭在半夏手上，侧过头看着半夏精致舒服的脸蛋，笑了笑：“你喊我曼妮就好，不用那么生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大哥带女的买东西。嫂子，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吗？” 余光观察着沈流年的面色，见他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曼妮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笑意也深了许多：“嫂子，我觉得你很漂亮，穿这件淡蓝色的礼服会很好看，相信我。” 陈曼妮挑选的礼服，颜色不是很深却又让人感觉很显肤白。一袭水蓝色欧根纱无袖长裙，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腰间一根细带绑着，光看着还行，却不知道穿出的效果又会怎样。 耳边传来沈流年低沉的嗓音：“你喜欢可以试试，我觉得效果不会太差。” 这件礼服，半夏的确很喜欢。抬头看了眼，眸光平静的琳达，轻声道：“这件衣服我能穿吗？” 对于半夏提出有关礼服方面的问题，琳达眼里露出别样的光芒，亮的有些炫目。伸手接过半夏手里的礼服，对比了几眼，点了下头，答：“大小给你刚好，换衣间在那个角落里，你可以过去换来看看。” 转身朝边上那委屈的店员道：“你带许小姐去更衣室，到时候帮下忙。” _________ 钟寻来的时候，半夏还在里面换礼服。 沈流年端着杯咖啡沉寂的坐在沙发上，曼妮则坐在离他相对较远的地方，琳达半靠在吧台上，清点着店员送来的单子，面露笑意。不经意的瞥见熟悉的身影，翻阅的动作微僵，神色不自觉的慌张起来。 曼妮也看到了钟寻，轻声道：“钟寻，你来了啊！” 他没有看陈曼妮，而是转头对上那双淡然的眸子，冷冷的笑着。收回目光，仔细端详起这个闹事者，微微躲闪的目光，双手背在身后，不用想也是她先闹的事。 “怎么回事？”钟寻问她。 曼妮拎着包，目光放在远处，无所谓的答：“看你这小情人不顺眼，过来闹事呗。” “回去给我好好面壁思过，这个月你不用出去了。”钟寻绷着脸，用余光上下打量着琳达，见她并没有受伤，顿时心里松了口气。严厉的看着曼妮，这个跟小时候完全变样的女孩。 “怎么，心疼你这个小情人啦！”曼妮心中微堵，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觉涩涩的。 琳达眼神淡淡盯着账本，思绪早已飘到钟寻那边，手心不自觉地冒汗，钟寻却并没有回答。 半夏从更衣室里出来，就听到了陈曼妮赌气的话，不经莞尔一笑。无处安放的手，只能静静地放在身体两侧，波光潋滟的眸子对上沙发上站起的男人。 陈曼妮见到出来的半夏，连忙放下手里的包，拉着她的手，满意的笑了：“我就说吧，你穿这个不会差到哪去。不信，你问沈大哥。” 一时间，半夏被陈曼妮的热情吓到了，显的有几分无措。 沈流年把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健步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带着沉稳。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头顶，转身对着镜子淡笑：“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半夏面色微红，显得有几分不自然，伸手捏了把他的腰，却被沈流年的大掌包裹住。 钟寻这才注意到半夏，嘴角挂着笑：“呦，小师妹几天不见，你跟老沈发展倒是挺快，这就老公老婆的开始称呼了。转过身，让哥哥瞧瞧，是不是被爱情滋润的更美了。” 半夏抬头与钟寻对视，有些诧异于他的态度。不过，并没有多理会，只是冲他笑笑。 接下来半夏又试了件黑色的长裙，比之前陈曼妮选的更妖艳几分，也更符合她周身的气质。 所有人都很满意这件衣服，只有半夏微蹙着好看的眉眼，毫不犹豫地把衣服换下。她的想法很简单，这件衣服美则美，却太过招摇，她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她们没有在琳达店内呆很久。本来钟寻想叫上沈流年一起吃饭，突然想起为沈老的生日礼物还没拿来，吩咐了陈曼妮的经纪人把她带回钟宅。 陈曼妮的经纪人是个很缅甸的大男孩，像个刚出社会的青年，举手头足之间都带着羞涩。白色衬衫外加西装裤，年龄看着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还比陈曼妮小上两岁，实在很难想象他是怎么照顾陈曼妮这个影后。 离开后，琳达陪着一起出来。停脚叫住沈流年，眼神平静中带着复杂，张口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一笑：“小许，流年。骑车慢点。” __________ 夜色迷离，星空璀璨如明珠。一阵微风拂过，扬起乌黑的发，带着丝凉意，坐在自行车后的半夏开始打颤，搂着沈流年的手又紧了几分。车速慢慢减弱，停在马路边。 沈流年先下车扶着，半夏稳稳的跳下来。看到她的动作，沈流年眉头紧皱，有些不悦，最后无奈的捏了把她的脸，警告道：“下回在给我从车上跳下来，看我回去怎么惩罚你这个小家伙。” 半夏揉着鼻子，勾住沈流年的胳膊，难得脸上露出撒娇。轻哼道：“你不舍得。” 听到小家伙笃定的话，他笑意深了几分，眼里的宠溺在这寒冷的夜越发浓郁，灼人。 奶茶店门口，店员小妹在这寒冷的夜，依旧热情似火。提着食品袋，微笑递给客人。清点完零钱，愉悦的开口：“欢迎下次光临。” “你好，一杯奶茶带走，谢谢。”沈流年淡淡的道。 店员小妹呆愣几秒，随即甜甜一笑：“先生，请问你要什么味的？” 沈流年接过店员小妹递来的单子，转身替半夏念了遍。嗓音澄澈低沉，在她耳边缓缓流淌。 半夏没有做任何思考，答：“随意。” “原味奶茶一杯，谢谢。”沈流年对店员小妹笑答。 “好的，先生您与您妹妹稍等。” 听到店员小妹称他为先生，称半夏为他的妹妹，漆黑的眼神幽深一片。语气淡了几分：“我去外面抽根烟，你在这等会。如果好了，到时候叫我。” “好。” 店员小妹并不笨，有些察觉到气氛不对。像是想到什么，面色尴尬了起来。等沈流年压迫的身影出去后，店员小妹才缓缓开口：“你男朋友真帅，您看起来也很年轻。” 半夏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冲她笑笑。 一会儿功夫，奶茶就被打包好，递到她手里。接过袋子，付了钱就走了出去。 临走前，店员小妹见沈流年还没有进来，暗暗松了口气，半夏看见，有些失笑。 门外，沈流年高大的身子，正倚靠在墙上。伸手掸了掸灰，侧头看了眼正推门而出的半夏，语气浅淡：“走吧。” ___________ 回到家，半夏站在桌子旁边，对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沈流年，笑着开口：“生气啦？” 沈流年眼睛微眯，伸手揽过小家伙。把手中的烟放到烟灰缸里，含上了她诱人犯罪的红唇，厮磨许久才松开。 沉默片刻，才一句一字的说：“介意，介意自己年纪为什么比你大。其他人我不怕，就怕你有想法。” 半夏还以为是什么，一听到原因，捂着隐忍到抽痛的肚子，缓缓道：“师父，你想多了，我们才差五岁。是那些人眼瞎了，我一点都不介意。” 第六十六章 不行就私奔 寂寥的夜，总有那么几分异常的火热穿透炎凉。 在一栋小区的某处豪华房间里，吴越真如那天在走廊的许诺的那般，只在家里不安分。秦俊抬手拍去他乱放的大掌，红着精致的俊脸，过了半天才开口：“你别这样。” “别哪样？”吴越抬头反问。 “……就是……别乱摸。”秦俊憋出了口，朝吴越怒瞪。 吴越笑意渐浓，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头。低头把目光放在秦俊越看越俊的脸上，软软的真像白兔。 屋内的暖气被打的很高，吴越伸手撩开被子盖在肚子上，顺手取过床头的罐装啤酒。指尖微勾，轻轻松松的拉开拉环，啤酒顺着喉咙咕噜咕噜的下去，喉结上下滚动，灯光下极具诱惑。 秦俊红着脸，见到他狭促的目光，侧过身不去看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刚刚的影像越发清晰流畅起来，抓紧被单，紧闭起双眼。 没喝几口，啤酒就见了底。吴越扬手，单眼眯着，一个帅气的投掷，易拉罐进入垃圾桶内，转了个圈。 躺进被窝，搂过秦俊细软的腰身，把唇贴在他耳朵哈气。含笑着问他：“今天满足你的要求，由你在上做回主。” 秦俊转身，看他有些讶异，茫然的问：“为什么？” 吴越把手交叉枕在脑后，抬头望着天花板，淡淡的开口：“因为喜欢，才甘愿躺在你身下。” 没有花言巧语，只是很平淡的叙述。秦俊不知道为什么感动的一踏涂地，曾经他也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在高中时期。那个女孩也非常好，寒冷的夜，会搓着手等在他教室门口。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爱情，跟着女朋友逛街，看时下最流行的电影。直到有一天，女孩把他给她的奶茶放在桌上，眼神平静而又认真的与他对视，复杂的开口：“秦俊，从跟你交往开始，直到现在，我都欺骗自己说你喜欢我。” 沉默片刻，缓缓又道：“后来，我发现，并不是我把所有的爱扑在你身上，你就会爱我。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也许并不喜欢……女人。” 秦俊失笑，问她：“为什么这么认为，男女朋友该做的我们不是都做了吗？” 女孩喝了杯奶茶，答：“是吗？现在我让你跟我睡，你愿意吗？” 听到女孩突如其然的话，秦俊停顿了几秒，没有回答。再看到女孩平静而又了然的笑，他知道刚刚她在试探他，他开口辩解，眼底深处有些慌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狼狈：“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听到你这话，有些诧异，没有反应过来。” 女孩放下杯子，沉声开口：“我们在一起有，算算也有半年了吧。在这之前我都欺骗自己，想着可能我体现的爱根本不够，或许我用尽我全部的精力和时间去爱你，你就会同样的爱上我！ 现在我终于心死了，人一般只有在不注意时，才会做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反应，这是人的潜意识也是本能。” 女孩双眼盯着被夕阳余晖照亮的玻璃桌，带着释然道：“其他的我也不想再说，这段感情我觉得很累。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分手吧。” 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脚步加快，慌忙推开店门出去。在街道的转弯角，缓缓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无声的开始哭泣。 她身后秦俊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心里嗤笑，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在想什么？”吴越看着失神的他，笑问。 他回过神，听着耳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心底涌起从未走过的安宁与平静。或许她说的是对的，一直以来只是他不想承认，就像当初毅然决定把第一志愿选择警校那样。 秦俊比女人还要精致几分的俊脸，让吴越看的有些心痒难耐，长臂一伸，按掉了电灯，薄唇含着他温热的耳垂。却被他翻身而上，淡淡的答：“没想什么。” 房间的空气越发燥热起来，秦俊伸手摸出空调遥控板，关掉。黑暗中他学着吴越平时的样子，低下头薄唇擦过他的耳垂，满意的看他平静的眸子闪过异样，缓缓一路向下。 这才是喜欢，并不是高中时的牵手，亲亲脸颊。从最初酒醉后的懊恼不已，到现在的彼此依偎。秦俊觉得自己彻底沉沦下去了，十指插进他乌黑浓密的发丝里，嘴唇描绘着他刚毅的脸，包括性感的喉结。 夜还在持续，他们也还在持续。今夜秦俊也满足的做了回大老爷们，吴越没有食言，全程都在配合。 结束完一切，吴越全身清爽，靠在床头，点了根烟。 床头灯暖暖的笼罩着整个房间，秦俊拉着羽绒被把身子盖的严严实实地，躺在枕头上，从下往上看，就见吴越下巴弧度完美，坚挺的鼻子，黝黑的皮肤也遮挡不住含笑而又锐利的目光。 指尖夹着根烟，缓缓抽着，熟练而又潇洒。 秦俊把头抬起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闭着眼睛问他：“我跟你的事，你怎么跟伯父伯母说，你有想过吗？” 吴越眼里抑制不住的愉悦，摸了摸他染着亚麻色的头发，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放心，我是孤儿，你不用担心我父母那里。现在我最怕的是你爸妈不愿意把你嫁给我。” 他有些愣住，睁开眼睛与他对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低垂眉眼，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爸妈如果不同意，我不介意我们私奔。” “放心，你父母那里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接受，我不会让你为难。”吴越把他拥抱的更紧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剑眉蹙的更深了几分。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秦俊为难跟他私奔。几天的相处，他也知道他对他父母很孝顺。同时，他也不想秦俊受人白眼。 敛了敛眸光，拥着他入睡。 _______ 钟宅内，装修古朴典雅。 陈曼妮坐在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电视里，她正是这期嘉宾。端坐在专属贵宾的红沙发上，有几分拘谨，模样让人过目难忘，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小鹿，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在娱乐圈内的女明星堆里，也算出类拔萃。 “陈小姐该睡觉了，明天你还要去参加沈老的生日宴。”年轻助理对着心不在焉地陈曼妮道。 陈曼妮随手把遥控板扔在沙发上，转头把手搭在沙发背上，答：“经过今天一闹，你觉得钟寻会让我参加吗？今天也是我随口瞎编的，他才不会让我去。就算要带也是带他那小情人去，没意思！” 想了想又道：“阮逸，你当初为什么放着你阮家的公司不去继承，跑来当我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助理啊！不会就因为我当初救了你，你就想这样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见他笑着没有说话，陈曼妮又转过身，别扭的道：“这招真土。” “你先去睡，如果你哥来了，我去楼上叫你。”阮逸看着哈欠连天的陈曼妮，开口道。 “他不是我哥，我是他们钟家欠我爸爸的责任而已。”陈曼妮有些生气的答。 没坚持多久，陈曼妮就趴在沙发上睡着，阮逸有些无奈的摇头。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沙发上抱起，走到楼上的房间里，把她放到床上，细心的替她捏好被角，他自己则走回楼下沙发坐着。 阮逸把电视调到篮球比赛，拿起桌上陈曼妮还没有吃完的薯片，咬着。 一场球赛结束已是凌晨，他伸了个懒腰，把电视关掉。就听玄关处传来开门声，钟寻正抱着模样质朴的礼物进了，两人见面都有些愣住。最后还是钟寻先笑着开口：“曼妮已经睡了？” 他看了眼楼上，点了点头，想起陈曼妮，又答：“她等你等到挺晚才睡的，有空你多陪陪她。她表面看着无所谓，其实心里在意的要死。” 钟寻听到阮逸对他的提点，把盒子放在桌上后，走到他旁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坐。” 阮逸依言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脸上虽然略显稚嫩，但丝毫不怯场，很平静的与钟寻凝视着。 “曼妮现在就像没有长大的孩子，你最好多陪陪她，我对你很满意。如果你现在是在追她，我并不反对。你们阮家跟我也有生意上的来往，我也知道你们的底细，把她交给你我放心。”钟寻也朝他看去，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放心，我会等她长大。她离了你，我能把她照顾的更好。”阮逸道。 “这里有你我就安心了。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钟寻拉开桌子下面的抽屉，取出里面的笔记本还有水笔，飞快的在上面留下联系方式。 “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直到大门传来合上的声音，阮逸才收回目光。把视线重新投在钟寻写的纸上，字迹潦草不清，有些龙飞凤舞。他把纸小心折好，放在口袋里，转身上楼，朝陈曼妮隔壁的房间走去。 浴室里，温热的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留至大腿内侧，一路向下。回想着陈曼妮在客厅里问他的问题。其实在她救他之前，他就先注意到了她，这个比他年长两岁，却幼稚不少的女人…… 第六十七章 美人不冷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透过窗户，半夏就有意识的睁开眼。 沈流年搁着眼睛躺在她旁边，听到细微的动静，立马睁开了眼。漆黑地双眸带着朦胧，没有平时的锐利。细长的睫毛半抬，歇开被子躺进半夏的被窝。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沈流年把头埋在她脖子里，低沉着嗓音。 半夏伸手推了推沈流年，张口道：“今天你爷爷生日，快起来了。” “你亲我，我就起床。”他无赖道。 “师父……你！”半夏有些失笑，在他脸上落下个早安吻，沈流年并不满足这么敷衍搪塞的清汤。抬手扣着她的脑袋，慢慢含上她的红唇，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大尺度。 半夏伸手推了把他，被他堵住的嘴也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 紧要关头，沈流年立马翻身坐起，幽怨的开口：“没肉吃，也总得给点小菜让我解解馋吧，每次都是清汤寡水。” 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眼里噙着笑，淡淡的答：“不是你说的，等结了婚在洞房？” 沈流年点了支烟，黑沉的眸子如同浸了墨。直勾勾的看着她道：“只要你受得住，我可以等。” 起身随意套了件衣服，走到浴室淋冷水。冰凉透彻的水与温热的身子相碰撞，慢慢的墙壁玻璃镜子表面形成了雾气。站在镜子前的沈流年露着精壮的身子，小腹间的八块腹肌厚积薄发。 半夏抱着他今天要穿的衣服，靠在门边。侧眸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男人，玩味的道：“师父，你衣服都不带，打算今天裸着出去？” 沈流年裹着浴巾堪堪围住，迈着修长的步子，没两下就站在她旁边。单手撑着门，与她对视几秒，趁半夏不注意，低头吻上她的红唇，见上面沾满牙膏泡沫，满意的拎起衣服在她面前穿起来。 半夏目不斜视，盯着曲线比例呈倒三角的男人：“师父这身材不错，我到时候拍张照发微博，保准访问量蹭噌地往上涨。” 再次从浴室出来，沈流年早就衣冠楚楚，低头盯着小家伙，笑答：“只要你舍得，我随意。” 把换下来的衣服丢在她怀里，双手插在裤兜，半弯身子，薄唇擦过她的耳朵，淡笑：“小家伙，在一个成熟的男性面前，最好不要聊这些话题。” 半夏呆愣的望着手中的脏衣服，随即笑了笑。 _________ 天空还有些擦亮，带着丝灰青色。车内半夏咬着沈流年做的水晶虾饺，不时拿个塞到他嘴里，倒也温馨。 今天的马路上没有昨天那么拥挤，只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乌黑暗沉的眼睛不时打量着四处，坐在大树底下，尽量把身子缩到最小。 车子缓缓在车道上行驶，不时的停顿，等待红绿灯。 刚到琳达店门口时，她也正好从电瓶车上下来，摘掉帽子。淡然的眼睛带着微笑，轻声喊了句：“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把电瓶车在树下停好，拉下围巾，红着鼻头与半夏对视了眼。就静静的拿出早就放在口袋里的钥匙，一手抓着锁，一手拿着钥匙转开。门锁被打开，里面的空气很沉闷。 琳达进来把所有的灯打开，黑沉沉的房间顿时放亮。店内一排排的衣服整齐的摆放着，半夏看她吃力的搬着东西，连忙上前去帮忙。沈流年见她们两个搬的东西也不重，就往旁边的小房间走去，把窗户都打开。在三个人的力量下，很快就整理摆放好了位置。 没有东西可做，半夏与琳达处在一块，有些尴尬。呐呐的道：“北京的雾霾天气果然厉害，刚刚坐在车里，太远的地方都看不大到。” “许小姐之前没在北京呆过？” 半夏把椅子拉了出来，坐在上面答：“之前都在美国，很久都没有回国过了，我也是刚前几个月回来。” 琳达气息有些不稳，靠坐在凳子上，抬头淡笑：“习惯就好。” 女人天生就有八卦的潜质在吧，两人坐在凳子上聊了许久。半夏发展琳达也是个蛮有趣的人，回答斯斯文文，有些事情还会有自己的见解。半个多小时相处下来，她也不像外表那样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流年提着袋早餐回来时，半夏和琳达相处的很愉快，各自坐在板凳上聊着。 里面因为打了空调，半夏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的红霞。黑色的大衣也被脱下放在腿上，双手放在腿上，坐姿端正，像个幼儿园的小学生。 直到沈流年把早餐放到桌子上，半夏才转过头看他，就听他淡淡的对琳达说：“刚刚钟寻电话打到我这里来，让我给你买份早餐。” 平静而又淡然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再无波动。 “小许，我先给你挑选服饰。化妆师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你先等会，你们早饭没吃可以先吃，我还不饿。”琳达走到昨天选好的衣服架旁边，取下那件淡蓝色的礼服。 微蹙着眉，看着礼服上的褶皱，踮起脚尖，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取出旁边的熨斗熨烫起来。 半夏与沈流年对视了眼，见那漆黑如墨的眼眸平静无波，她也就安安分分的坐在了凳子上。等琳达把礼服烫平整，她穿上出来的时候，化妆师也提着个盒子走进店里。 在看到半夏的第一眼，眼神流露出惊艳。相比于她，琳达和沈流年到没有受到多大冲击。琳达只是偶尔露出职业的本能目光，伸手替她将礼服上的带子解开，重新调整绑过。 接下来的妆容都是由她来完成，半夏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任由她在脸上涂涂抹抹。偶尔抬眸，往沈流年那边注视过去，就见他正抖开报纸，坐在沙发上认真看着，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她嘴角上扬，心情没来由的愉悦。不知道坐了多久，只感觉眼皮在打架，迷迷糊糊间就入了睡。最后还是被人叫醒，朦胧间就听到有人轻声道：“小姐，妆已经帮你化好了，你看看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我帮你改改。” 半夏睁开眼，看着镜子里面容栝淡的脸，感觉很陌生，很难与她看了二十几年的脸联系起来。面容清新自然，昨夜没有睡好的黑眼圈也被遮挡住，本就白皙透亮的肌肤，在化妆师的打理下越发明艳动人。 对于这些她并没有多少挑剔，至少比原来要来的温婉许多。朝她点了点头：“就这样，我很满意。” “既然小姐您很满意，那让沈先生还有琳达小姐看看。”化妆师征询她的意见。 半夏思虑片刻，答：“也行。” 没等化妆师叫唤，沈流年就放下手中的报纸，黑曜石般的眼睛看了过来。沉默半天，才憋出几个字：“真漂亮，过了今天就把装卸了，我还是喜欢你不化妆的模样。” 化妆师听到沈流年的评论想要晕倒，仔细端详了半夏的脸，的确还是没上妆的时候更加耐看。 “挺好，再让流年给你做个造型基本就完成了。”琳达紧接着也给了建议。 坐在椅子上的半夏，肚子有些抽痛，抬起眼眸看了眼小房间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难怪肚子有些饿痛。 沙发上已经没有沈流年的身影，他跟化妆师去了外面，端着个手机，把钱打到了她的卡里。准备好一切，重新回到房间，伸出插在兜里的手，习惯性的想要揉小家伙的发，却被她连忙拍掉。 只听她淡淡的开口：“不要在揉我的头发，像摸小狗一样。” 沈流年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有些失笑，把手放回了裤兜里，笑答：“行，不摸。我带你去理发店去，跟着。” ________ 临近中午，早晨的凉意被太阳光照散了许多。 在车里半夏只觉得闷热难受，赶到理发店门口，半夏匆忙下车。 理发店规模挺大，门口像是个经理模样的人微笑地站着。在见到沈流年推门而出，立马迎了上去，眉梢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沈二少，很荣幸你能来我们这小店，钟少已经吩咐过了。” “恩。”沈流年转头，看了眼小家伙，轻声道：“你跟着他进去，让他们帮你。” 半夏淡淡的“哦”了声，对上那经理的眼神，笑了笑。 经理见沈流年转头对边上的美女说话，面露诧异。在北京有谁不知道，自从十年前开始，他就从未带过女伴在身边。很多人都怀疑过他的性取向，今天乍一见到许半夏，他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不过很快，他就面带微笑的开口：“小姐跟我进来，造型师都在里面了。” 半夏跟着他进去，就见里面有许多打扮时尚的，穿着怪异的人笑着看她。还没回神，就被他们推坐到洗头的地方，脖子后面也被塞了条毛巾，其中一人轻声道：“小姐我们现在先替你洗头，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跟我们说。” 躺在洗发沙发上，琉璃眼幽深一片，淡淡道：“洗头的时候别把我的妆洗花掉，还有在原基础上按着我现在的发型来。” 第六十八章 初见沈母 听到半夏的话，有些人开始不悦，来到理发店，哪有按照顾客自己的要求来。 其中一人抬眼朝经理那边望去，经理连忙笑着解释：“许小姐，你这样不配合我们，我们很难替你完成一个满意的发型。到时候不能参加沈老的生日宴，可是得不偿失，你说是不是。” 经理的几句话下来，半夏有了些松动的迹象。伸手点了点腕间的手表，思虑片刻，敛眉开口：“好，但是尽量不要毁了我的头发。” 几人见到半夏松口，风风火火的开始分工。洗头小哥经过刚刚她的一闹，手下的动作也细致起来。小心呵护她的头皮，一系列动作下来，半夏脸上的妆容多少有些花掉，好在大多都是防水不容易脱妆。 洗头小哥面色微红，神情有些紧张。 半夏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红唇微张：“继续就好。” 洗头小伙有些惊讶与半夏的态度，见半夏没有责怪他，微松了口气。旁边的几人也跟着他放松了情绪，手下的动作也平稳迅速起来。不时有人喊：“夹子跟剪刀扔过来。” “小苏，你给她做个柔顺。” “林子，给我拿块海绵！” ………… 半夏全程都没有说话，任由她们打理。在这期间沈流年进来看过几次，由于现场跟打仗一样，嘈杂声一片。他只能默默退出去，坐在门外的沙发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面前的烟灰缸放满了烟头，嘴里还携着根。 此刻电话铃声缓缓响起，沈流年抬眼一看，是文漫。 接起电话放在耳边，电话那头文漫沉默了几秒，没有平时欢快雀跃的模样。沈流年微蹙眉头，站起身走到门口，靠在街道的转弯角，沉着声问她：“怎么了？是爷爷的生日宴出问题了？” “不是。”文漫双手撑在阳台的扶手，望着远方：“哥，你爱小夏吗？” 沈流年听到她提起半夏，笑问：“我们现在很稳定，在爷爷生日宴上我打算把她介绍给亲戚朋友。” 文漫在沈流年看不见的地方，有化不开的愁容，在听到他的回复后，嘴角上扬。心中暗想，他们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半夏现在她可以看出她很幸福，或许那件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沈流年：“对了，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是啊，你帮小夏有准备礼物嘛？”文漫连忙转移话题，掩盖住内心深处的波涛汹涌。 “小家伙自己有准备，我相信爷爷会喜欢她的，以后叫嫂子。”沈流年抽了口烟，细心的纠正着文漫对半夏的称呼。 __________ 半夏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从边上的包里取出粉饼补了个妆，转头想要出去给沈流年看看。沙发上空空如也，只有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刚想打电话给他，就见沈流年从外面迈了进来。 黑沉的眼睛对上那双琉璃眼，染上了笑意。抬脚走进半夏，把她搂紧怀里，语气淡而温软：“见完我家人，我们就结婚，然后生宝宝。最好是女孩子，像你。” “你爸妈接不接受我都还是未知数，还想那么遥远的事。”半夏仰头看他。 ___________ 沈家把生日宴地点选在翠玉居。此刻门口聚集了不少军阀人物，所有人都衣裳整洁，西装革履。大厅之内宾客携着女伴举杯畅饮，灯光洒下照在桌上的酒杯折射出的绚丽光芒不知闪了谁的眼。 角落沙发上坐着一女子，栗色长发垂在身后。黑色的礼服把她衬托的更加抚媚清冷，深如潭水的眸子打量着整个大厅之内宾客的一举一动。玫红的唇从始至终都挂着笑。 她正是徐玟，也是组织里的雪莉。扬起高脚杯，一口饮下。感受周边如狼似虎的目光，黑沉的眸子透着淡淡的不悦。想起来到这里的任务，又珉了口酒，强压心中翻涌的怒气。 眼神扫过门口进来的两道熟悉身影，若无其事的把酒杯放回桌子上，抬手整里衣物走到暗处的地方。 ____________ 半夏拉着沈流年的胳膊走进翠玉居，脚步微微停顿，嗓音难得的紧张起来：“师父，让我喘口气，我怕等会见了你爸妈会紧张到缺氧。” 沈流年望着小家伙的模样有些想笑，大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安慰道：“等会一切有我，你放轻松，我妈不会吃人。” 听到沈流年的比喻，半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进来时压在心里的紧张感也消失不见。 远远的沈流年就看见沈母拉着自己的妹妹笑着，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双双笑开了花。沈母今天穿着蓝色的旗袍，五十几出头的年纪看着也就只有四十几的模样。 与周围二十几岁的名媛相比，完全不分伯仲，五十年的岁月沉淀并没有让她老去，反倒让这位贵太太有了另一种独特韵味。 拉着半夏走到自己母亲跟小姨身边，笑着道：“小姨半年没见，越来越年轻了。”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半夏就在车上看过她们的照片。在沈母旁边年龄相对较小，笑容活泼开朗的是沈流年的小姨，他母亲最小的妹妹，与沈母也是最亲的人。 沈流年的小姨一听到他奉承的话，立马笑开了花，伸手拉着他：“还是你小子会说话。对了，在刑警部是不是很忙，看你这脸都黑瘦了一圈，我到时候让你姨丈去找局长，让他把你工作安排轻松点。” “不用，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这点苦算什么。小姨，妈，我给你们介绍下我的女朋友，许半夏。”说完，沈流年转头对身边的半夏说：“叫阿姨还有伯母。” 半夏：“阿姨好，伯母好。” 沈母跟小姨听到半夏的声音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沈母和蔼的眼神由最初的平淡转为幽深。 反倒是小姨拉着她的手笑呵呵的问她：“小许是吧，这模样瞧着就让人喜欢，今年多大了？跟我们阿年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是怎么让我们家这打了二十多年光棍的小子开窍的？” 半夏求助的把目光投向沈流年，就见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噙着笑着，淡淡的道：“小姨问你，你就回答她好了。你不回答她这些问题，不然晚上有你受的。” “呦，看来阿年挺喜欢小许这丫头，这是打算今晚带来宣布结婚的。”小姨捂嘴取笑道。 半夏敛了下眉，也不扭捏。接下来小姨问的问题，她都一一作答，沉稳温和，进退有度，氛围倒是不错。 几句话相处下来，小姨心里也对半夏打心底满意了不少，余光打量着自家姐姐的神情。见她没有淡漠的神态，她也就放心了，盯着半夏的小脸真是越看越满意，是个有趣的人。 “我之前有在电话里听阿年提起过有喜欢的姑娘，想必就是你这丫头。之前也有许多姑娘看中意我儿子，都是一些门名闺秀。我想问下，小许你是哪家的姑娘。”沈母眸光深邃，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沈流年也没急着上去搭腔，看母亲这姿态，作为儿子的自然也知道她对半夏至少不讨厌。以后小家伙嫁过来跟自己的家人都要接触，眼前就让她们自己磨合处理。 半夏眼神诚恳，缓缓开口：“伯母可能失望了，我并不是你希望的名门闺秀，只是个孤儿。如果伯母你认为只有那些家世显赫的女人才配的上流年，我无话可说。我能明白你的心，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找个好点的伴。 我常听流年提起过您，他说你是个好母亲。我们都是刑警，在警局里有什么事我们也能互相照应，所以我希望伯母你能认可我。” 半夏不知道沈母现在是什么想法，至少她认为以诚相待的这番话，多多少少能打动她。 “你今天的这番话还是跟他父亲还有爷爷说。我老了，现在只想要阿年给我找个会替我照顾好他的老婆，再生个孩子给我带带就满足了。”沈母这些话的意思很简单。 目前半夏能否进入沈家还是要看沈流年的父亲跟爷爷，她对儿媳妇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半夏对沈流年好，结了婚生个孩子给她带带，其他的她也没有多大要求。 小姨：“我姐这是同意了，主要还是沈流年爸爸比较偏向于门当户对，你们到时候只能自己看着办了。小许，小姨挺喜欢你的，我们阿年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没谈过女朋友，你要多担待，以后你也随流年叫我小姨。” 半夏：“好的，小姨放心。” 文漫刚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见自己母亲拉着半夏笑的满意。她连忙走了过去朝沈流年笑喊了声：“哥，你怎么来了电话也不打一个，好让我去门口找你们啊。” “小夏你今天特别漂亮，看来我哥对你还不错。”文漫把手搭在半夏的肩头，满意的说着。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我让人帮你安排医院，你一个姑娘家的一个人呆在那个地方，全家人都在替你担心。”沈流年淡答。 第六十九章 楠乔这人 文漫听到沈流年让她回来，思绪万千，脑海中的身影不断浮现出来，清晰的模样依旧如昨日。抬手撩拨了下散落下来的发丝，活跃的语气淡了几分：“哥，我感觉在那里挺好的……” “小漫你也在这？” 半夏抬头就见一位模样二十七八的男人从包围圈里走来，嘴角上扬，深灰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冷峻硬朗。利落的短发长短刚好，一双深黑的眸子晶亮无比。 男人走到文漫身边停了下来，低沉的嗓音扬起：“沈夫人好，苏夫人好，在下楠乔。” 沈母听到楠乔喊她，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楠先生能来我们沈家的生日宴，我们倍感荣幸。在家里就听我那大儿子时常提起你，说你是个不错的对手，我家老爷子也很想见见你。” 楠乔沉默片刻，开口：“本来我早就想要来拜会沈老爷子，只是美国那边我回来还有些麻烦事要处理。” 沈母答：“也是，楠先生这样的人才，美国那边挽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对了，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二儿子沈流年，现在在刑警部就职。” “沈夫人的儿子，我在美国都可以说如雷贯耳，今天有幸能见到真是我的荣幸。沈队长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出去聊聊。”楠乔伸手与沈流年交握，朝他点头微笑。 沈流年也朝他回以一笑：“喊我沈流年就好，不用那么见外。只要不出现突发案子，我周六一般都有时间，你可以来找我。” 大厅内不少人都往这边注意过来，沈流年和楠乔寒暄了几句，就被其他人拉开闲聊。半夏也被文漫拉到角落的沙发上坐着，等着过会节目开始。 半夏见周围没人，把腿交叠坐着，开口：“那楠乔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他搞上的。” “你这话说的是几个意思，他跟我学的是同一个专业，我们认识有什么可奇怪。”文漫笑着答，伸手拿了杯香槟晃了几下，珉了口。 像是想到什么，文漫笑着又说：“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尽然跟我们大学是同一所学校，你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 “你不是对长的帅的男人眼神最好，今天这个怎么说也比你之前暗恋的那个好上百倍，估计这回你不用倒追，这男的看你的眼神有戏。”半夏抬眸看了眼文漫，在往被人群包围的，两个万众瞩目的男人看去。 从她们离开开始，楠乔的视线就从没有离开过文漫，哪怕隔着一圈的人，半夏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经意的瞥见一双白嫩的手抓上了沈流年的衣角，半夏周身散发了凉意，直直的与那双美眸对望。 “你想太多了，人家有喜欢的人。小夏，你怎么了。”文漫见半夏分神，抬手阻挡了她的视线。 “没什么。”半夏收敛了身上的低气压，朝文漫笑笑，平静的磕着瓜子。果不其然，沈流年不动神色的挪开了位置，让她扑了空，那女的把目标放错了对象。 在现场之中，沈流年与楠乔无疑是最受追捧的两个人，围在他们周围的人一批又一批。旁边相对官职小些的，只有尽可能的挤进来。半夏与沈流年隔着空气凝望，沉黑如墨染的眸子笑意点点，连口齿之间的酒香都带有沈流年特有的味道。 半夏感觉肩膀一沉，抬头看去，就见许久未见的陈默坐在旁边，英俊帅气的脸让人难以忽视，尤其是那一双像极了陈以清的眼眸，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勾起她的记忆。 相比第一次见面，半夏现在能够坦然面对。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半夏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把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用手掌的根部按着疼痛的地方，摇了下头，以此来缓解。勉强笑着与陈默点头。 文漫在陈默坐在半夏旁边，就注意到了他，有一瞬间的愣神， 怎么这人会跟陈以清那么像，难道陈以清……。随即反应过来，朝他笑了笑，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 她已经好久没有呆在北京了，从美国回来后，就独自一人呆在那个小医院里。相比于今晚的觥筹交错，她更喜欢那些比较朴实的朋友聚餐而非隆重的宴会。 沈老爷年岁也大了，并没有像她们这些小辈一样出来应酬这些宾客。文漫虽然没有半夏生的干净，却胜在有优越的条件，从小养成了独特的气质，加上她的性格随了苏夫人，更是讨人喜欢。 陈默看了眼向这边走来的沈流年，眼神露出挑衅，薄唇轻轻擦过半夏的耳朵：“给你最后一个见我哥的机会，这个月底随我去美国，别忘了。” 说完，陈默用手捂着唇猛的咳了起来，一声声极重。半夏本能的抬手替他拍背，琉璃眼中透着淡淡的关怀之色。宴会并没有因为她们这里的小插曲停住，依然继续着。 文漫斜过眼睛就见自家哥哥面色发黑，明显带着不悦，伸手捅了下半夏的后腰。 楠乔跟沈流年几句下来也有些熟悉了，双手插在兜里，打量了眼半夏。对于她的名字，其实楠乔早就熟悉，当初在美国h大也算名气颇大的。计算机系的天才，而且那时她才十八岁，很难有人会记不住她。 感觉腰间一痛，半夏刚想转身，就见沈流年沉着张脸跟楠乔往这边过来。 半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为什么陈默突然朝她贴的那么近，想必也是故意的，抬眼往他那边看去，就见那英俊到不像话的男人，勾起了唇角，那一刻像极了陈以清恶做剧的模样。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看着挺开心的？”沈流年把头埋在半夏脖子间，淡淡的开口。 沈流年喷出的热气洒在她的脖子上，像根羽毛轻轻的撩拨着，痒痒的。半夏把身子挪开了点，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人多的地方靠那么近，她多少有些紧张，敛了敛情绪，尽量让自己看的如平常：“聊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话题，师父什么时候对这些有兴趣了？” “只要是你的事我不都由里到外的关心着，还需要我进一步的帮你体会吗。”沈流年眼神傲娇，惩罚性的弹了下她的额头，想要重点却又舍不得，只是轻轻来了下，就把手放在腿上。 半夏任由他胡闹，今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流年也就平时傲娇些，其他也没有什么。 那边楠乔则静静的端坐着，抬眼看着其他地方，只要有人仔细注意，就会发现这个男人的所有心思都在他旁边的女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当了医生的关系。 文漫与楠乔都是极爱干净的人，圆润的指甲被修理的很短，喝过的酒杯都会抽出手帕擦拭。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等你。”陈默心脏有些难受，原先还有些红润光泽的脸顿时显得格外苍白。交代了几句就站起来，慌忙离开，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出他是要去找杰克。 “他有什么好看的，从头到脚除了爱摆脸，我就看不出来有哪点值得观看的地方。”沈流年见半夏还在看他，不悦的姿态更加的明显起来。 半夏这才把目光放在沈流年身上，浅笑道：“师父不去帮帮季大哥吗？看你现在挺闲的样子。” 沈流年 ：“那你亲我，一直亲到我满意了，我在考虑考虑。” 文漫觉得自家哥哥高大的形象在一点点的崩塌，有些尴尬的对上楠乔乌黑发亮的眸子，苍白的解释道：“我哥也就在我嫂子面前才这样，你懂的，现在的小夫妻都喜欢这样来点情趣。” 楠乔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没有说话，抬手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沉默片刻，才开口：“你倒是挺懂。” 明明很正常的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从楠乔嘴里吐出来，竟有说不出的暧昧。文漫脸色不自觉的红郝起来，低垂着眉眼，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 沈流年也不见外，当着楠乔他们的面，与半夏耳鬓厮磨着，低声窃窃私语。 大厅上的水晶灯亮的耀眼，折射下来的灯光，让楠乔的轮廓更加的清晰起来。这一刻，文漫的心头忽然跳动，这感觉很陌生。咬了颗桌上的水果，或许是楠乔的气场太过强大，导致心脏血液循环那么一下的不顺畅。 这么一解释倒也合理，心情得以平复倒也顺畅了不少。期间主任来过几个电话，大致意思就是科室来了危重病人，院长的意思是楠乔是她的学长，由她开口去让楠乔帮忙动个手术刀。 文漫瞥了眼坐在旁边稳如泰山的男人，想要提醒主任少说两句已经来不及，只听电话那头的主任霹雳啪啦的怕她拒绝，在她反应过来时就说的差不多了，至于楠乔也应该听了大半的内容。 挂完电话，这块地方只剩她跟楠乔。而之前半夏还有沈流年坐过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早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半夏就拉着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走到其他地方。 沈流年见小家伙主动把他拉到偏僻的角落去，自然就把文漫撇下。大厅内又有那么多人，他到也不怕小妹被欺负。 第七十章 生日宴 角落的长廊里，昏暗幽沉。两道身影背对而站，被黑暗吞噬，只有清冷的声音穿破暗沉萦绕于耳旁。 “等会你给我出现突发状况，后果自负。”明显的男声响起。 没过多久，又传来女子特有的嗓音，清脆而又孤寂：“你为她做的真多！可惜她根本不知道。你让我这么做，我可是拿命在保她，怎么说，你也应该满足我一个条件。” 男人沉默片刻，答：“好。” 轻微的嗤笑在黑暗中响起，女人转头，一双好看的眼睛乌黑透亮：“苏璟以后不要在践踏我的爱，这是最后一次我答应你帮她。” 苏璟沉默，他知道他亏欠雪莉许多，每一次都把危险推给她。狭长的桃花眼略显幽深，珉着薄唇有些不知到说什么。 此刻幽静的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声音虽微乎其微，作为杀手的两人耳力自然过人，悄然离开。 本是半夏拖着沈流年，现在改成沈流年拥些她。一个转身，半夏身体贴着墙壁。沈流年含笑的嘴角略微沉吟：“我妈对你印象还不坏，现在我们一起去见我爷爷，不用太拘谨。” _________ 翠玉居最顶楼的房间半夏还从来没有来过，直到上了楼才发现像个小型的客房，门口铺满了深灰色的毛毯，踩在脚下软软的，非常舒服。手指与沈流年十指紧扣站在门口。 沈流年抬手敲了几下，每一次的间隔时间几乎相同。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半夏应声抬头朝里面望去，眼神微愣。里面的沈老爷子见到她也呆愣住，只不过是一瞬间就被和蔼的笑掩盖。 “你们先进来，别站外面。”沈老爷子把身子侧开，方便她们进来。 房间里面非常整洁干净，半夏把手里拎着的礼物小心的放在桌上，恭敬的站在边上。 沈老爷子把门合上，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慢慢走来，花甲之年却不显老态。满头的白发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苍老的脸上一双眼眸深处透着清明，嘴角深深的笑着，扬起满脸的皱纹。 “小许，坐着吧！不用那么拘谨。”沈老爷子开口，自己也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屋内暖气很足，沈老爷子没有穿外套，只是简单的毛线衬衫外加黑色的小背心，双手交叠搭在木头拐杖上。周身散发着和蔼地气息。 桌上摆着的水壶不断翻涌冒着热气，沈老爷子把桌上晾着的茶杯，用夹子摆放好。往茶壶里放了些茶叶，是红茶。他先用沸水冲泡了遍倒掉，又再次握着开水壶往里面倒热水。 茶叶这种东西最讲究的就是温度，过冷不行过烫也不行。一切准备就绪，沈老爷子抬手用夹子把一小杯茶递到半夏面前，抬头笑了笑：“小许，品一下爷爷今天这茶味道怎么样？” 面前的茶杯里茶叶舞动，暗红的颜色跟茶杯颜色很像，就如同是被杯子染上了色，鼻翼煽动，茶叶的清香转入肺腑之中。 半夏笑着点头，双手端着茶杯轻撮了口，把茶杯放回桌子。淡淡的开口：“入口醇香浓郁，不似绿茶那般先苦后甜。同样回味无穷，唇齿间经久不散，还带着一丝甘甜。” 她并不是专业的品茶师，只能用自己的感觉进行描述。 沈老爷子笑了：“不错，我是用山泉水泡的，所以会有甜味。” “爷爷，这是小许给你带的礼物你看看。”沈流年见自家爷爷心情不错，把放在桌上的礼物盒递给沈老爷子，深黑的眼稳重不少。 沈老爷子取过右手边的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食指与大拇指捻着眼镜的边框，接过沈流年递来的盒子。半夏准备的礼物盒非常质朴，镂空的龙凤花雕，低调而大气。 “这雕刻手法倒是特别，丫头有心了。” 半夏腼腆笑笑，把手规矩的放在腿上，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种雕刻手法，从小到大也没有学过，不过爷爷喜欢我可以帮你雕其他有趣的玩意儿。” “就拿这些收买爷爷我啊，小丫头片子还是太天真了，起码得给我怀个曾孙吧。”沈老爷子打开木盒的暗扣，一副卷好的画静静地躺在黄色的锦绸上。 沈老爷子怕湿了画，把桌上的茶盏放到一边，苍老如树皮的手取出里面的东西，在玻璃桌上平摊开。 是幅水墨丹青，总体都是由黝黑浓稠的墨汁一笔描绘而成。旁边还有龙飞凤舞的题了字，是楷体。隐隐带着磅礴大气，落字许半夏。沈老爷子见到这幅画，老态龙钟的眸子一下子收缩，快速抬头把目光投向半夏。 “这幅画是你画的，还是……？”沈老爷子眸色平静，手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半夏答：“我自己画的。” 旁边的沈流年半垂眼帘，漆黑的眸子越发幽深。他有种直觉，半夏跟他爷爷见过，从他们的言行举止来看，十分熟捻。放下手中的茶杯，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点了根烟冷静一下。 “恩，不错。初次见面爷爷也没过什么能够给你的，这个你收好。”沈老爷子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从口袋里摸出来，塞到半夏手中。 半夏敛了眉，连忙推着拒绝，轻声道：“今天是爷爷的生日，我也没有什么准备给你，倒是您还……”。 “爷爷既然给你了，这红包你收着。”沈流年接过沈老爷子手里的红包，塞进半夏的手心，随即又道：“还不谢谢爷爷。” 半夏乖巧的开口：“谢谢爷爷。” 把手中还剩半截的烟扔到烟灰缸里，双腿交叠坐着，扬唇笑笑，或许真的是最近太忙了，自己爷爷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整天都住山上的郊区别墅里，很少能够下山跟他们聚聚。 刚刚那下颤抖或许是被这画的内容震惊到了，瞧他们的模样，估计爷爷也很喜欢小家伙。 ____________ 在抬手看表已是晚上八点左右，直到季凡来敲门，半夏跟沈流年才一左一右的扶着老爷子从房间缓缓走出去。 房门之外的季凡几天不见，染上了几分疲惫之色，虽然掩饰的很好，可终究被眼角下的乌青色出卖。一身纯手工的阿玛尼西装平整干净，里面深蓝色的领带搭配让他更加儒雅绅士了几分。 见到半夏从里面出来，精明的眸子并没有任何波澜，嘴角上扬挂着疏离客套的笑：“许小姐好。” 电梯内半夏没有吭声，依旧保持出来时候的模样，站在沈老爷子的右手边。只不过并没有扶着他，而是把手放进了口袋里。翠玉居内，暖气打的很高，半夏只觉得脸有些发烫。 透过电梯内的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两边脸颊早已绯红如晚霞。 等他们来到楼下，宴会已经有条有序的进行着。 台上，文漫坐在钢琴前，难得安静如淑女，一颦一笑都不像半夏认识时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充满气质自信。 带着肉感的手轻握话筒，语气轻灵：“各位朋友晚上好，今天是沈爷爷的生日宴，我今天特地献上一曲作为今晚宴会的开场。” 半夏年把沈老爷子扶到位置上，刚想到其他地方坐，就被沈老爷子拉住，听到他对旁边的季凡分赴道：“小许就让她坐在我旁边，这里没有凳子了，你让下面的人再重新准备一把放到这边来。” 转头又对半夏笑了笑：“你先坐在流年的这把凳子上，让他这小伙子站会。” 沈流年走到边上站着，看到小家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中笑意深了几分。抬眸不经意见到她干裂的唇，从旁边取了瓶水替她拧开，递到半夏手里。 半夏从他手里接过，借花献佛把矿泉水放到老爷子旁边的桌上。沈流年见到半夏讨好的行为失笑地又为她拿了瓶新的矿泉水替她重新拧了瓶。 不经意的抬头与沈母投过来的目光交汇，对方立马转开视线。在沈母右手边的位置，椅子上缺了个人，半夏猜是沈父有事还没来。 沈老爷子见到沈母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神情明显有了些不悦，而这人偏偏又是沈老爷子唯一的儿子。直到把视线放到舞台，文漫的身上才得以缓解。 文漫把十指虚放在钢琴琴键上，微瞌眼睛。手指趁在场的人不注意，飞快的弹奏着，一曲生日快乐的钢琴曲十分熟练。其实，在大学时，她的音乐天赋就很好。 作为钢琴特长生的文漫，在选择专业上偏偏选择了钢琴，在当时半夏看来十分欠扁。 上课第一天，她就很光荣的成为第一个上了第一节课就将老师打败成为报了名不上课的人。作为音乐天赋极差的半夏，她也没有自取其辱，和文漫选修了不同的专业，金融方面的知识。 一曲生日快乐歌，总体而言非常欢快。加之主持人幽默的说话言语更是把现场气氛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弹奏结束，雷鸣般的掌声不断响起，文漫平静的向他们鞠了个躬。趁着没人偷偷给半夏比了手势，文漫走下抬后，季凡缓缓走了上去，黑色的皮鞋呈亮，踩在地上说不出的沉稳。 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沉默片刻。镜片后精明的眸子淡淡的扫了眼现场才缓缓道：“今天很欢迎各位能参加我爷爷的生日，我也在此感谢你们的到来，下面我宣布宴会正式开始，祝在场所有人都玩的开心……” 第七十一章 枪杀 半夏得到沈老爷子的殊荣得以坐到第一排，文漫嘴上虽说沈流年的位置视野比较开阔，其实是怕半夏紧张。软磨硬泡没多久，沈流年就让了位，走之前还特地嘱咐了几句：“别乱跑，还有别带坏小家伙。” 文漫笑着点头，不断保证。 宴会还在继续，期间有不少人过来给沈老爷子敬酒。大多数人在见到半夏的那么个瞬间都会有些诧异，毕竟沈家在北京也算名门望族，能坐在沈老身边，身份自然不俗。 对沈老爷子旁边突然多出的人，他们也多出几分尊敬。半夏也很豪爽的与几人碰饮，后面敬酒实在太多，她也就装做不甚酒力的姿态，玩笑了几句也就退到边上来了个以茶代酒。 精致的眉眼带笑，不知炫了多少人的眼。抬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角落，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 “怎么了小夏，不舒服？”文漫就在半夏边上，虽然半夏的眼神异样很快敛去，还是被她察觉。想想半夏在她印象中那乖乖女的模样，文漫就开始担忧她应付不了这个场面。 酒杯碰撞声还在持续，半夏心中的警戒也越来越深，冲文漫露出安抚的笑：“放心，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而已。” 就在这觥筹交错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偷偷潜进保安室，头上的鸭舌帽在监控摄像头下被压的很低。保安室里的两个小保安，其中一个正端着个杯子添水，另一个则把手搭在椅背上，转过身朝倒水的保安抱怨。 “啧啧，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沈家老爷子也是有福，这儿子虽然花天酒地，可这两个孙子倒是有能耐。就说他这大孙子季大少爷，在没有家族帮忙的情况下竟然年纪轻轻就闯出了一片天。 这二孙子沈流年也不凡，虽说十年前是个纨绔子弟，经过当年徐家的事情倒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进了警校，当年老夫人差点气死，现在也算成了我们北京有名的……” 坐在椅子上的保安嘴巴突然被人捂住，刚想大喊，后背紧接着一阵疼痛，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贱了满地，血腥味在整间保安室蔓延。另一个保安全然不知，正把撕开的三九感冒灵往杯子里倒。 “三子，你说我这感冒什么时候好，我的鼻子都堵了一个星期，难受死了！” 半天也没有听到椅子上的保安开口，他连忙转身。就见到一双阴沉的眸子盯着他，没有多余的反应慢慢倒在血泊里。 ___________ 大厅内沈流年举行酒杯与楠乔碰杯，眼角扬起淡淡的笑：“你那小女朋友看着不太舒服，你要不要带她出去休息会。” 沈流年转头对着楠乔浅笑，把目光越过他对着在场所有人：“之前让你回国你都没有回来，怎么现在想通了，从美国回来了？” 楠乔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笑容开朗的女孩身上，晃着酒杯，淡淡的开口：“因为国内有我要回来的理由，倒是你，之前那个未婚妻找到了？” 正在沈流年想要回答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现场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他。 “爷爷我是小玟，我回来了。”女孩在沈老爷子诧异的目光下，把他紧紧的拥着。一头栗色的头发遮住大半容颜，女孩抬起头，眼神闪烁着泪光。正是早就来到现场的徐玟。 紧接着她又道：“现在父亲不在了，沈爷爷当初我跟小哥哥的婚姻还作数吗？” 现场众人哗然，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探究的往抱住沈老爷子的女人身上望去。一双乌黑沉寂的眸子直达人心。在场有些上了年纪的人都还记得十年前沈家与徐家有段娃娃亲。 仔细端看，那双黑曜石样的眼睛像极了当年的徐夫人，其他的五官完全就是徐长明的翻版。 “姑娘，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当年徐家的事有刑警查过了，在现场我们也有发现小玟的骨灰，你跑过来说你是她，让我怎么信。”沈老爷子驻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来，和蔼的笑着。 “爷爷，我真是小玟，实在不行你可以带我去医院检验我是不是徐家的女儿。”徐玟咬着唇，与沈老爷子对视。 季凡镜片后面的眸子微眯，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温润着嗓子道：“姑娘，有什么事不如我们去休息室说，不论你是不是徐玟这件事我们都会查，如果你是，我们沈家必定会给你个交代。” 沈流年放下手中的酒杯，健步走到徐玟跟前，平淡的开口：“爷爷这里我来处理，她不是。” 半夏感觉有什么东西往自己小腿撞了上来，转身就见有个女娃娃，两三岁的模样，举着相机胡乱挥舞着。她把她从地上抱起，就见女娃娃对她裂开嘴笑。 这时有个贵太太慌张的推开旁边的男士，见到半夏手中的小女娃，微松了口气，感激的一笑。 半夏报以一笑把手中的孩子递给妇女，忽见红点从眼前掠过，眉头微蹙。脑袋没有过多的思考朝沈老爷子身边扑去，后背一沉，再次睁眼沈流年将她紧紧拥住。 “……师父……你怎么样？”半夏放开沈老爷子，连忙转身想要撩开沈流年的衣服，却被制止。 沈流年捂着手从地上爬起，翻过桌子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跑去，半夏捡起地上小女娃掉落的相机，忽然瞧见模糊的身影，抬手放大相片，一直至最大，身影依旧模糊，半夏抱着相机久久不放。 黑色的鸭舌帽下戴着黑色的口罩，黑衣黑裤全身包裹严实。 “大家不要慌，都安静下来。另外全体保安人员将大门给我封锁住，不要让开枪之人逃走。”季凡脱下西装，从容不迫的取过话筒，扬声指挥现场，暴露出的琉璃眼平静而又镇定。 现场的躁动瞬间小了不少，有一人开口：“季凡你是想把我们都置身于危险之中不成，你们沈家自己得罪了人，与我们何关！” 季凡淡淡瞥了眼，琉璃眼锐利，一字一句缓缓道：“你也说了那人想枪杀的是我们沈家，并不是你，你尽管放心。我以我季某的人格在这里担保，不会让你们受到危险。” 那人被季凡突然的气势一惊，楠乔立马给文漫递了个眼色。 现场漆黑一片，半夏把相机紧握在手中，沈老爷子已经被文漫扶到休息室内。黑暗中她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往沈流年里来的地方追去。 ___________ 沈流年追到门外，院外周边空旷，根本没有藏身之处。低头看了眼还在渗血的手臂，剑眉深深拧在一块。 半夏冲出翠玉居，紧盯着他的脸，脚步深一步浅一步的朝走向他，一颗心悬挂在口中的心，慢慢的放下。 沈流年也看到了半夏，眸光在半夏身上一停。也朝她走去：“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突然一顿。 因为半夏忽然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 他低头望着她。 她也抬头凝视着他。 若大的空地上，只有他们两个，沈流年伸手紧紧搂住把自己抱住的小家伙，将头抵在她的脑袋上。虽然这不是半夏第一次抱他，却与平日又感觉不同。 只感觉腰间被她那纤细的手臂紧紧缠住，而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那双澄澈的眼眸像极了琉璃珠子。倒映出担忧，有埋怨，有缠绵至深的爱恋。 沈流年只觉得整颗心都被那双幽深的眼睛吸引住，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将她拥的更紧了几分，像是想把她蹂进血肉之中。他并没有意识到手下的力道有多重，直到半夏轻吸一口气，才骤然把她放开。 “你就那么不爱惜自己吗？”半夏与他对视，眼中的埋怨更深了几分。 接下来不由分说的撕开他的衣服，把他按在地上。沈流年也就随她，任由小家伙把他身上深黑色的外套丢在地上，露出里面白色长衫。 沈流年将另外一只手枕在脑后，直接躺在草地上，开始调侃：“你就那么担心我？” 半夏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沈流年这幅无关紧要的样子：“当然担心，你要是受伤了，以后的早饭谁烧，还有我来姨妈了谁帮我暖被窝递热水？” “刚刚看到人往这边来了，怕他跑了。”他简言骇意地答，抬头将半夏的嘴封住。 这个吻比平常来的要更为热烈，像是执意要汲取她唇齿间的芳华，又像是想要表达些什么。他手肘半撑在草地上，抱着她，吻的气息凌乱。直到半夏连声咽呜：“行了，行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沈流年才放来她，黑眸近在咫尺的凝视她红肿的唇。 白色的衬衫被鲜红的血染红，半夏有些心疼的的用手指轻触：“下回不要在往我身上扑了，还好这枪打在手臂上，要是打在其他地方，你让你爷爷，叔叔阿姨……还有我怎么办？” “恩，我知道。”沈流年眼中噙着笑意，就看着半夏担忧的模样。 半夏红着耳朵，伸手推了把沈流年，又朝他瞪了眼：“你还笑，都伤成这个样子，能笑的出来的估计也只有你了吧！” 第七十二章 排查 半夏跟沈流年从院外走进来，翠玉居已经有刑警部的人将现场封锁。季凡就安静得站在边上，周身的气质依旧温润，在她看来却变了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或许是因为这回枪杀的是沈老爷子，所有人都比平时多了几分紧张。 二宝将所有宾客安排在大堂，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吴越带领众人进行现场勘查和对凶手的追捕，现场排查结果并不理想，沈流年坐在椅子上由半夏随意处理了下伤口。 保安室内的两名保安，在胡警官进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现场的尸体已经被送去刑警部给法医进行辨别死因以及死亡时间，对于保安室内的监控视频也进行了排查。 沈流年沉着眸半蹲在两名保安死亡的血泊处，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衬衫外是半夏临时包的简陋布条。 像是想到什么，沈流年起身走到保安室门口，在门边的院子处观察了几分钟。边上的二宝也从大堂走到保安室门口，站在沈流年旁边，在靠近墙角处有很浅的脚印。思虑片刻，二宝取出尺子想要量取尺寸。 “不用量了，嫌疑人是名男性，这人身高在一米八三到一米八六左右，体重匀称一百二左右。”沈流年直起身子，凭借观察就已经得到结论。 二宝看着笔记本里刚得出的答案，一模一样，甚至更加精准不少。淡定的合上本子，掩饰尴尬。 ___________ 半夏把手背在身后，眉头微蹙，抬步在大堂走动，不时抬手遮住一些宾客的脸。看了几眼还是摇了摇头，走到下一个对视了几眼，照旧不是。 大堂内不加员工就有将近两千多人，那人半夏可以判断他是男的，虽然二楼他所站的位置灯光暗沉，又把整张脸遮住，那魁梧的身材完全就是男人的。 “曹郁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来，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冯晴对着刚来戴着帽子的曹郁道。 听到冯晴的逾耶，曹郁只是憨厚的笑笑，边整理边道：“你也知道今天我请假，局里突然来电话，我也是慌忙赶来。” “恩，我懂。那你去沈师兄那里帮忙，这里人手够。” 半夏抬头瞧了眼曹郁，这个跟她们一起进入刑警部实习的人，如果不是偶尔见到他那张在警局辨识度极高的憨厚脸蛋，或许很少有人认识他，体能测试中等，话不多，也不抢功劳，典型的默默无闻的老实人。 ____________ 一楼休息室里，站满了清一色的帅哥，站姿笔直脸上挂着标准的笑。 “翠玉居的人都在这了？”沈流年扬声问。 苏璟狭长的桃花眼微垂，修长的手握着一次性杯，盯着杯里的白开水，答：“我们翠玉居包括我这个老板在内，都在这里，哪怕是扫地阿姨我都给喊来了站门口了，沈队瞧瞧这其中有没有哪个是。” 沈流年黝黑深沉的眸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开始进行审问：“你们在晚上八点二十五分到九点这段时间，都有哪些人有不在场证明？” 站在第一个，模样像是邻头人的男人沉默片刻，先答：“我在这段时间都在厨房，还有就是现场有将近大半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其他的小部分人那时候在大厅端盘子。” 沈流年把目光落在开口说话的人身上，停留几秒道，把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名单递给他：“这大半人都有哪些人那段时间是在厨房的，你把这些人名字勾起来。” 那人先是把眼神放在正在悠闲喝茶的苏璟身上，见自己老板点头，他才接过沈流年手里的名单。安静坐在椅子上，看到熟悉的名字打上了勾，现场寂静，只有铅笔接触纸张“沙沙”作响的声音。 期间沈流年用余光打量了在场所有人，依旧保持原先的站姿，眼神也并没有偏颇。 “苏大老板倒是好福气，这些员工都被你调教的很好。”沈流年笑着开口，指尖轻点手表。 狭长的桃花眼中波光流转，仰头把杯中的白开水一饮而尽，将空杯放回小木桌上：“拿着那么高的薪酬还不会做事，我这翠玉居自然不会留人。今天在沈队长面前的都是我们精心挑选出来的，我对我的员工很有自信。” “沈队长，人已经勾出来了，您请过目。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极力配合，进行协助。”那人双手把名单纸递给沈流年并配合着九十度弯腰，敛声道。 沈流年单手接过他递来的名单，放在小木桌上：“剩下这些人都留下，其他勾了名字的可以出去了。” 排查还在继续，苏璟做为老板当仁不让的要从旁协助。不说其他的，光沈老爷子是在他的翠玉居被人准备枪杀，他就得在这等到翠玉居被洗脱罪名才能离开。而之前的经理，家里有急事，今天并没有来上班。 最后只有两个人没有人证，一个是倒垃圾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而泛着暗红，身材高大。另一名身材相对比第一个稍微矮上几厘米，面容清俊而白皙。 由于这人在这期间去了趟洗手间，监控恰巧在盲区，身材又与枪杀沈老爷子的黑衣男相似，又有作案动机，很快被列入嫌疑名单里带去了局里。 全部人走后，沈流年忽然再次对上苏璟邪魅惑人的眼睛，淡淡的道：“苏老板着应该有人员的基本身份名单，可否借我用一下。” 苏璟拿水壶的动作停顿几秒，最后还是放回了桌上，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里。站起身走到书柜边，抽出厚厚的牛皮信封纸，转头对着沈流年轻声说：“沈队长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连这个小事都知道。” “我是猜的，半夏跟我聊起过你，说她以前你给她找的烧饭阿姨，在用人前都会详细过目她们的资料。我就在想苏老板对这些小事都会那么谨慎入微，在用人方面自然更是细心。”沈流年笑着分析道。 “阿夏对你这个师父还真是信赖，这些事情都跟你说。沈队长他们两的资料都在这里你带回警局去，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我们翠玉居自然会配合。”苏璟抽出那两人的资料，放在沈流年桌前，深深的看了他眼。 “行。”沈流年卷着手中的纸，握在手心里。 还未出门，就听身后苏璟清携的声音在他身后徐徐响起：“等到明年开春我会带阿夏去美国，然后我会向她求婚并且结婚。她在刑警部的这段时间多亏沈队长，你这个师父照顾她，算我苏璟欠你个人情。” 沈流年转头盯着他，静静地说：“照顾她是我应当做的，你也不用说欠我人情，还有……”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半夏握着门把瞧见苏璟，平静的琉璃眼浮出难得的笑意：“阿璟你也在这里？什么时候有空去我住的地方找我，钥匙你……你到我家门口起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你开门。” 半夏刚想让苏璟去老地方自己取钥匙，一想到钥匙已经在沈流年身上，连忙改了口。抬头往站在门边的男人看去，见他挪开视线不看她。半夏摸了摸鼻子对他道：“师父，你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还没有。”简言骇意，说完转身离去。 半夏与沈流年之间的互动让苏璟眼眸一暗，原来这段时间过去，在她心中他已成了外人，世界上最可悲的莫过于此，她爱我，我爱你，而你却爱他。 深吸口气，把撩起的袖子放下，吐出：“行，什么时候去你家，打电话给你，你先忙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好。”没有过多停留，凶手现在或许还在翠玉居，她们只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天亮前必须找到凶手，半夏转身离开。其实刚刚来到这里找沈流年，她是想告诉他，只要把翠玉居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她就能从模糊的身影中辨别出凶手来。 想起照片中那模糊到不能在模糊的头像，半夏脑子泛疼。单身扶着墙，另一只手心抵着疼痛的部位，凶手肯定还没有逃出去！那他现在在哪？又跟沈老爷子有什么恩怨？ 沈老爷子房间门口，半夏踌躇了会，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季凡，笑容温润如玉，像是缕春风：“小许你怎么上来了？你先进来。” 半夏抬眸与季凡对视，沉稳淡定的开口：“季大哥，我想今晚我或许要跟沈爷爷聊聊，不然的话我很难找出凶手”。 “爷爷刚睡下，劳烦你那么用心，我想阿年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半夏不知道季凡出于什么原因拒绝，闭着眼睛，鼻翼煽动，里面有红茶的味道还有咖啡刚冲泡出来的味。 半夏松开放在门把上的手，后退一步，冲季凡笑笑：“季大哥，咖啡配红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很容易拉肚子的。” 季凡微愣，眼底深处笑意渐深：“多谢提醒，进来吧，爷爷在等你。” 屋内，沈老爷子腿上盖着条毯子，悠闲的煮着茶。见到半夏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具，眼含赞许。另一边沙发桌椅上，放着满满的一杯咖啡，正冒着烫气。 第七十三章 飞来的纸飞机 白织灯光就这么挂在墙上亮着，天窗被打开来，抬头就能见到群星闪耀。不知不觉夏天已过，身上抹胸黑色礼服带着丝凉意，半夏把手放在腿上，轻声问道：“爷爷小夏有事情想要问你，您可以选择答或不答。” “丫头，你尝尝这杯茶与下午那杯有何不同？”沈老爷子笑问，并没有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半夏接过，轻吹啜了口，舌尖在唇齿间回味，睁眼对上沈老爷子的年迈的眼睛，答：“相比于下午的茶它更加涩，却也更加香醇。” “这就对了，一杯是用新茶泡的，一杯是陈茶泡的。用不同的水来泡它会有不同的效果，许多人会在意它的口感。其实在我看来都是一个道理先苦后甜，没必要深究它是用什么水煮的茶。” “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半夏放下杯子，笑说。 季凡端着叠水果放在半夏面前，他自己则坐回原先的位置，把从床上提来的笔记本搁在腿上。耳朵上夹着蓝牙耳机，声音低沉温润，柔中带着丝压迫感。嘴巴微张，不时吐出几个英文，像是优雅的诗句。 “爷爷想问你，你对阿年怎么看？”沈老爷子接过半夏拨好的橘子，问她。 半夏沉默几秒，不知该如何回答。想起突然出现在宴会上的徐玟，她眉头不自觉皱起。最终开口答：“他不离，我不弃！” “行，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也不耽误你办案，对我开枪的人我不认识，都已经十几年没出山了，没想到一下山就遇见这样的事。我就说不用过什么生日，阿年小凡这两人偏偏不听。尤其是阿年，因为我这事估计没吃东西。 他一个男人一顿两顿的没吃，倒也没什么事。倒是你现在在我这吃点东西再去查，要是查不到也就算了，我这老骨头也没几年好活，倒也无所谓，倒是连累了你们年轻人替我担心。”沈老爷子笑呵呵的像是个没事人，倒是豁达开朗，一杯又一杯喝着茶。 半夏连忙接道：“呸呸呸，这话就当没听到。” “瞧你这样子，今天宴会上出现的那姑娘，小凡已经安到其他地方去了，你不用想太多。”沈老爷子笑着安慰道。 “爷爷我们之间……”半夏抬眼看了下与电脑另一头对话的季凡，伸出舌尖舔了下干裂的唇，想了想最后没说，把杯子放回桌上：“我先走了，所剩时间不多。” ____________ 半夏刚从楼上下来，二宝就匆匆朝她走来，喘着气：“沈队已经找到两个嫌疑人，现在送去刑警部审讯室里。小许你刚刚跑去哪了，找你半天都找不到人。” “抱歉，我刚刚有事去了趟楼上。”半夏脸上染上一丝歉意，把手中的纸细致折好放入口袋中。 二宝： “行了，我们先回局里。” 车内的驾驶坐上，曹郁已经亮着灯等着。余光见到半夏与二宝过来，连忙趴在副驾驶坐上推开门。 “小许你先进去，我后面。”二宝笑着抬手指着后面紧闭的车门。 半夏“哦”了声，钻进去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抬眼看了下后视镜，才收回目光朝曹郁点头笑笑。后面二宝也坐了进来，把车门关上，张嘴朝双手哈了口气道：“凌晨过后就是冷，感觉头发都结霜了。” 曹郁和半夏听到二宝的话，都低头轻笑出了声。 车子一路飞快疾驰，车内半夏思绪不断翻转，有相机上女孩无意拍摄下来的照片，还有休息室里沈老爷子说的那几句话。凶手枪杀沈老爷子的目的在什么？ 半夏喃喃：“这次明显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而且还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凶手是有恃无恐还是……” “小许你在嘀咕着什么，是不是有头绪了？”二宝身体前倾，把手搭在正副驾驶座的靠垫上，探头看着半夏。 身侧突然出现一张清秀的脸，半夏一阵慌神，思绪中断，问：“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二宝张嘴又重复了刚刚说的内容，半夏听清后，笑着答：“有一点，也可以说没有。我刚刚去见过沈老爷子，他这十来年都没有出过山，照理说不可能会与人有什么恩怨。” 曹郁听后，边开车边答：“也有可能是十几年之前沈老爷子与那人的过节，只是苦于没机会？” 二宝点头觉得可能，可又一想，秀气的眉头皱起反驳：“这一点说不过去，我在监控上见过那人，虽然整个人都被遮挡严实，依旧能辩出年龄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 半夏支着下巴，眼神透过玻璃窗看向马路上往来行驶的车辆，淡淡答：“目前我们可以确定凶手是男性，年龄身高也有了初步的判断。至于他为什么要对保安室内的那些人下手，我的猜想就是为了怕他们破坏了他的计划。 可是我想不通他当时为什么不破坏监控系统，而是杀了人就离开？” 二宝往后一靠，答：“或许他对自己太过自信，觉得我们警方找不出他。” 话音刚落，曹郁把车停在了边上，刑警部已经到了。下面的话题她们没有继续，而是快速的走去二楼会审讯室内，里面的赵刚紧绷着脸站在特殊处理过的玻璃窗外。 听到身后的响动，转头对上半夏的眸子，放下贴在耳朵上的耳机，沉声开口：“小许，你觉得这人是那凶手吗？” 半夏瞥了眼审讯室内眉目清秀白净的脸，答：“他不是，我在相机里见过凶手的样子。当时那人虽然蒙着面，看的不是很清，就凭他眼角处没有细微的划痕，我就可以确定。” 赵刚眼里笑意渐浓，又问：“那你对他怎么看，听说翠玉居的老板跟你很熟？” 半夏垂帘：“我跟苏璟偶然认识，关系还行。至于里面的人，就算不是凶手，也有值得我们调查怀疑的地方。师父问他在那期间都去了哪，他眸子深处明显有闪烁。” 审讯还在继续，沈流年抬腿坐在椅子上，单手放在桌上，黑沉的眼眸平静而又锐利。坐在他对面的嫌疑人叫白峰，是昨晚的服务员，刚任职没两天，家里情况一般，父母都是工人，在厂里上班。他本人则是学生，昨天刚好是周末，就想着赚点外快。 沈流年抬起手指轻敲桌面，缓缓开口：“你确定昨晚在去洗手间途中没遇见什么人，或者是你认识的人？” 白峰戴着手铐的两只手的大拇指互相转动，答：“没有。” “你想清楚在回答我的问题，在警局你给我说谎后果可不是你想的那般轻！”沈流年黑眸一沉，加重了语气。 白峰一下子被沈流年身上迫人的气势震住，呆愣一会才开口：“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么黑，大厅里宾客又多，谁会在意这些。而且昨晚我真的去了趟洗手间就立马回来了，沈队长你怎么就不信呢。再说我又为什么要骗你，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沈流年突然站起，双手撑着桌子，朝他逼近，嘴角上扬，嗓音淡了几分：“的却这件事对你没好处。让我猜猜，这凶手你认识，而且他所在的职位比你要大。当时你正好从洗手间出来，见到保安室内有响动，你就带着好奇往里面走去。 哪里想到，却被你撞见了凶杀案。你本能的跑走，却被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追了出来。你刚好躲进垃圾桶里逃过了一劫，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白峰瞳孔明显收缩，却偏偏不承认。沈流年往后靠去，坐回椅子上，不气浅笑：“你不说也没关系，只要你今天从这扇门出。你就是他下一个目标，因为你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证人。他只要把你杀了，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昨天的事。” “冯晴，我们走。”沈流年起身，把椅子拉回原处，示意冯晴收拾审讯的东西。 还未迈出门，身后的白峰就吭了声：“沈队长等等，我想清楚了，我说。” 沈流年与冯晴听到白峰的声音，同时停下脚步转身。就听坐在那的白峰又开口：“沈队长，这件事我要单独跟你说，不过我说了之后你要保证我的安全。就像你说的，我现在是唯一知道那晚的凶手是谁，只要我一出去他就会找机会杀我，你们的证人也只有我。” 冯晴自动退出去把门关上，审讯室房间里只剩下沈流年与白峰。 房间寂静无声，只有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在无声转动，沈流年坐回位置：“现在只剩下我们，你可以说了。” 白峰终究还是在桌子上写下了凶手是谁，玻璃之外的半夏赵刚并不能看到他写在桌上的内容。满屋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手指左右滑动，加上他另一只手覆盖在上面。也就是说凶手是谁，只有沈流年知道。 “对了，赵局。有人给了我一份资料，里面信息人物是翠玉居经理的，你看是不是要查这个人的底细。”像是想到什么，半夏抽出包里折叠好的纸抖开，递给赵刚。 赵刚问：“给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半夏答：“不知道，那人是折成纸飞机给我的。” 纸张上明显的折痕，黑色的字体是电脑复印出来，只是一张复印件。赵刚虽然知道上面不会有指纹，但还是让冯晴拿下去进行指纹探查。 第七十四章 这算保证？ 沈流年从审讯室房间内推门而出，见到半夏眼底深处柔软了几分。门外的人员都被赵刚派出去调查翠玉居的经理，虽然昨晚他声称有事请假没来，但中国毕竟有句古话“空穴来风”，赵刚终究对他有怀疑。 “流年怎么样，里面那人有说吗？”赵刚问。 “恩，翠玉居经理有问题。”沈流年抬手放下衣袖，望着审讯室淡漠的沉思答。 赵刚静默片刻，又道：“刚刚小许给了我张纸，上面的信息都是翠玉居管事经理的。我让人去检查了那张纸，看看有没有指纹之类的线索。不过我估计没有，从他把纸折成飞机扔给小许，就能看出这人行事非常小心谨慎。” 说话间赵刚摸了摸圆圆的肚子，黑色的胡子上下起伏，瞬间让沉闷的气氛活跃不少。 沈流年：“有翠玉居经理信息的纸？” 半夏：“是一个神秘人给我的，那人我不知道是谁。” __________ 警车内，半夏跟沈流年受命去翠玉居请管事经理穆斯林，由于半夏与苏璟认识，警局决定和平解决。再次回到翠玉居里，昨晚的宾客都被季凡送回家中，整个饭店因为查案显得格外空旷冷清。 门口苏璟早早等着，黑色的运动服套装让他看的格外年轻，模样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高大欣长的身材，远远望去显得尤为突出，手上的腕表在太阳光下异常耀眼。 “小夏，沈队长。你们回来该不会是肚子饿了，来吃饭的吧。”苏璟嘴脸单边上扬，带着坏坏的笑，像是叛逆少年。 沈流年黑沉的眸子打量了眼苏璟，笑答：“改天有空一定来苏老板这边吃，今天可能没这闲工夫，倒是想请你们这的管事经理穆先生去我们警局走一趟，喝杯茶聊会天，不知道苏老板可否帮忙打个电话？” 苏璟桃花眼上扬，定定的看着半夏，语气清冽温软：“小夏，我晚上烧红烧鱼给你吃，钥匙给我，我到时候直接用你家的厨房。” “那非常棒！你不用太早烧，我可能会晚点回去，钥匙在我衣服兜里，接着。”半夏取出兜里的钥匙，扬手扔过去，苏璟伸手一把接住。 翠玉居门前，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干净清爽。 说实在的，每次被他的眼睛这么盯着，都会让半夏微微有些慌神。约莫是容颜太甚，而神色清冷如神嫡。 其实在见到苏璟之前，她对他是有那么丝好感的。毕竟人类都是视觉动物，这样的盛世美颜整天冲击着那敏感脆弱的神经，总会有那么几次被撩拨。 如若不是他酒醉后，吐出有喜欢的人，半夏觉得自己或许就真的泥足深陷于苏璟这坑泥潭洼里。好在他足够清冷淡然，不然几年的相处，两人怕是早就水到渠成了。 到目前为止作为哥们兼出生入死的同伴的她，都还不知道苏璟这厮喜欢哪家姑娘，想着心里就泛酸。这酸并非男女之间的酸涩，而是养了多年的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苦楚。 直到遇见沈流年后，半夏才懂什么是爱。就好比整天黏在一起，怎么耳鬓厮磨都嫌少的这种感觉，于苏璟只是蓝颜知己。相同的遭遇与处境，将两个寂寞的灵魂捆绑在一起。 __________ 休息室内，沈流年，半夏，苏璟三人组成三角围绕着小木桌坐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被开了扬声，电话“嘟嘟”声在房间内回荡开来。没过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管事经理的声音。 “老板，有事？” 苏璟扫了眼沈流年，回答道：“恩，你现在在哪？” 穆斯林答：“在老家a市，现在正在湖边钓鱼。老板你不是同意我休假一周再回去，是店里有忙，需要我现在回去帮忙？” 仔细听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时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清幽静谧。穆斯林温润儒雅的嗓音里透着愉悦舒畅，不同于在翠玉居时见到的模样，处处透着商人的精明。 旁边的沈流年也不饶圈子，直接开口：“穆经理，今天并不是你老板找你有事，而是我们警局想让你去局里喝杯茶。” 那头穆斯林沉默良久，带着惊愕才缓缓答：“去警局？我不记得我有这几天有犯什么事，需要严重到进局里，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像我这种小公民，从来没有偷税漏税过，怎么可能有做违法犯罪的事？” “穆经理，你也说了你没有犯罪。既然如此，我们警局请你来坐坐，想来也就耽误你几个小时的时间，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沈流年深黑的眸子微眯，没有遗漏电话那头，穆斯林传来的任何声音频率。 穆斯林很快的收拾好情绪，镇定的答：“那你们可能需要等我两个小时，我从a市赶到市中心可能需要些时间，请你们担待些。” 沈流年抬手看了眼手表，简言骇意：“两小时后我要在刑警部见到你。” 挂了电话后，三人沉默，空气都被凝结。只有墙壁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转着，提示时间。 半夏最先受不了这气氛，放下手中的录音设备。想起在审讯室外听到沈流年对白峰的提问，心中疑问：“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白峰见到凶手又躲进垃圾桶里的？” “我在保安室现场有勘察到凌乱的脚印，前天晚上下过雨，院外的泥土是湿的。分别留有四个不同的脚印，初步排除掉两个属于保安室内保安的，那就还剩下两个。 加上前一个嫌疑人的描述，他说保安室附近的那个垃圾桶，他半小时之前倒过，后来在案发的时候又去倒了一遍，发现垃圾桶特别重，在这期间不超过半小时，垃圾不可能会堆积那么快，只能是藏了人。而且在嫌疑人白峰的脚上发现了垃圾桶附近特有的黄泥。” 沈流年停顿片刻，又道：“既然白峰不是凶手，那么他必定有和凶手接触过。” 苏璟喝了口水，眼中笑意晕染，半夏听后点了点头。 半夏：“后面师父之所以猜测出白峰认识凶手，是因为你在提及有关他是否见过什么人时，他有明显的犹豫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至于那人的身份，你还不清楚。由于白峰进入翠玉居还不久，认识的人有限，接触最多最易辨别的就是身份比他高的人。” 苏璟听出了个大概，笑答：“沈队长倒是在忽悠方面，道行颇深。” 沈流年笑而不语，搭在手背手的两跟手指富有节奏的上下拍打手背。 “师父，时间差不多，估计穆斯林快到警局了。”半夏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离开时，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苏璟道：“晚上也许要加班，如果没地方睡，被子在衣柜里，自己拿。” 离开时，沈流年：“今天穆斯林的事情多谢配合，如果他不是凶手我们警局必定平安送他回翠玉居，包括你们的服务员白峰。” 苏璟笑答：“昨晚沈老爷子的事情，我们翠玉居也有责任。至于我们的管事经理如果真是凶手，算我苏璟选错了人，翠玉居到时候会登门拜访，去你们沈家谢罪。” ________ 半夏尾随其后，跟在沈流年的身后。走廊拐弯角处，脑海浮现刚才离开时，苏璟嘴角那抹笑，回想起来心窝莫名堵着难受。脚步微顿。回身抱过半夏贴着墙壁。 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下回再把男的往自己家带，我就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人。” 呆愣片刻，半夏才回过神，晶亮的眸子望着他笑开。 半夏搂着他的腰，说：“你现在算是吃醋吗？” 见沈流年漆黑沉寂的眸子，就这么倒映在她的眼中。过了几秒，半夏开口解释：“苏璟跟我平心而论就是哥们，以前我们就经常住宿在彼此家里。今天这件事是我不对，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以后我不会再犯。” “这算保证？”沈流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信。 “只要我说出去的话，就是会做到。”半夏语气认真诚恳。 “我信你这保证，借你一百个胆，你也不敢出轨。”沈流年转身大步离去，心窝不像刚刚那样堵的难受，眼底露出极浅的笑。 在他背后，半夏见他离开，才懊恼的追着他跑出去。依旧能够听出半夏浅淡的声音“沈流年……你……” __________ 在半夏眼中苏璟就是与她有相同命运的人，在组织里两人相互依存。如若有一天这世界没有了许半夏这个人，那她希望苏璟能够活下去。 对于初次见面带着冰冷的沈流年，半夏并不知道有一天会与他产生纠葛，也并不知道像她这种作为他人棋子，能与他相爱多久。如果有一天当沈流年发现她一一许半夏，并不是他的未婚妻徐玟他又会如何抉择？ 有时候半夏觉得自己很自私，从别人手中抢来这么个优秀痴情的男人。却偏偏还很可耻的告诉自己，或许真如沈流年说的，她是被人换了记忆，顶着别人的记忆活在这个世界上，而那个组织安排进来的徐玟是假的。 第七十五章 他给出的理由 回到局里，穆斯林已经早半夏她们一步驱车来到刑警部。听冯晴说，赵刚已经把他安排在了审讯室房间内。 半夏抬脚打算先进去，却被沈流年拉住，只听他开口：“先晾他一会，你先去吃个饭。” 听到沈流年的话，半夏感觉脸上发烫，瞥了眼旁边冲她挤眉弄眼的冯晴，她淡定的“哦”了声，抬腿坐到办公椅上。取出口袋里的钥匙，从抽屉里拿了杯速溶咖啡出来。 素白的手端着杯往茶水间走去，虽然半夏觉得把有最大嫌疑的穆斯林独自丢在审讯室里不太好，不过这个想法她也只是想想，并不打算饿着肚子去。 沈流年之所以选择让穆斯林独自呆在审讯室，当然有他的想法。手指一阵灼热感，下意识的把手缩回伸进口里含着。把杯子里将要溢出来的咖啡倒了些到水槽里，快速打开水龙头，把发红的手指放入流动的水中冲刷。 办公室里估计也只有沈流年跟她是闲的，昨天的案子不只涉及到两名保安的性命，甚至还涉及到沈家老爷子的安全。现在怕就怕那凶手再次作案，一天没有捉到凶手，沈老爷子的性命就多一天危险。 半夏从茶水间出来，就见沈流年坐在她的位置上看卷宗，睫毛半垂，眸光认真而又沉寂。里面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的马甲，欣长的身影略显消瘦。 沈流年欣长的背影湮没在窗外的阳光里，有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诱惑。而桌上的卷宗正好看完，被他翻页。 半夏走过来，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想引起他的注意。见沈流年抬头看她，她才轻声道：“师父，这是我的位置，你可以坐旁边。” “恩。”他应了声，半夏以为他听懂了。哪见他手轻轻抬起，半夏只觉手腕一疼，在抬眼人就已经坐到他腿上。沈流年手绕过半夏按在办公桌上，这样的姿势好像他整个人好像都被他圈在怀抱里一样。 半夏一低头就看到沈流年麦色的喉结和向下一点的精致锁骨，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你要干嘛？等会有人进来会看到的。” “小家伙你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沈流年笑着用另一只手端起半夏刚刚泡好的咖啡，放在嘴边轻吹，喝了几口放回办公桌上。 天雷滚滚也难已掩盖半夏此刻的心情，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要再见到沈流年。尴尬的想要补救自己的形象，她可不是个随便的人，谁让这厮太过引人犯罪。 “师父，我的意思是职场上是严禁办公室恋爱的，怕被发现不好。”半夏解释道。 沈流年轻笑，薄唇在她红嫩的脸上亲了下：“如果被发现大不了到时候我被调走去其他地方，你待在这。” 半夏把脸贴在沈流年怀里，听他这么说反而也不怕被人发现了，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师父，你为什么当初会答应做我男朋友，还是因为你自始至终都觉得我是徐玟？” 沈流年把卷宗收好，皱皱眉头，随意丢出个答案给她：“好养。” “庸俗！”半夏毒舌评价。 沈流年低头看着贴在自己胸口，半夏那张明艳的脸蛋若有所思：“不然就是好看。” “肤浅。”半夏把头扭开，拉开环在腰间的手，一个翻身从他身上跳下去。从旁边搬了把凳子坐在沈流年旁边，双手捧着茶杯，喝着剩下不多的咖啡。 沈流年微微一笑，捧起她娇俏的脸蛋，慢慢朝她靠去，直到两人贴着极近，沈流年才优雅地一笑：“那就是胸大。” 半夏放下手中的杯子，食指微微颤抖地指着他控诉：“你，淫，荡！” 还未在一起时，半夏对沈流年的印象一直还停留在冷冰冰，不让人碰的模样。直到深入发展后才发现，他就是个无赖外加流氓。有时候半夏倒是不愁沈流年这人洁癖，她不洗澡就不让她进卧室。 而是他 ………… 收放自如。 无论是爱，还是做，爱方面的极强忍耐力。 ___________ 吴越跟秦俊从外面调查进来时，沈流年与半夏已经坐了许久。 想起自己调查的结果，吴越开口：“头儿，穆斯林这人现在在审讯室里，你们审问的如何了，他有没有招？” 沈流年抬手看了眼时间，答：“我把他晾在审讯室里，还没开始审。” “既然这样，那在让他等段时间也没差别，秦俊把我们早上调查的资料拿出来给沈队。”吴越微蹙着眉头，黝黑的皮肤也遮不住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秦俊听到吴越的命令，白皙精致的脸，变得越发严肃，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抽出文件夹最内侧的几张纸，递给沈流年。淡淡的开口：“这个是我跟师父查到有关穆斯林的资料，沈队你看看。” “我去查过穆斯林去a市的那班公交车，在车站的监控视频中有出现过他的身影。不过，因为穆斯林他乘坐的公车比较老旧，并没有安装上摄像头，但我询问过司机以及售票人员，他们都表示当时见过他。”吴越开口讲述。 半夏眉头拧起，吴越跟秦俊这次带来的消息完全推翻了她们的推论，那个穆斯林完全有不在场的证明。人证物证俱在，都指向当时他在a市，并没有回过翠玉居，警局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放人。 她有些不甘，抬头朝沈流年望去。只见他神色平静而淡定，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如果能那么容易就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你觉得他还会那么有恃无恐的从a市跑回局里？”沈流年轻笑，把放在腿上的几张纸，放回桌上。双手合十，望向窗外。 半夏：“那我们现在是不是需要去审讯室，会会那个穆斯林？” “当然。”沈流年答。 _________ 审讯室内的穆斯林并没有因为被沈流年长时间晾着而显得慌乱，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一双透亮的眼睛依旧精明世故。深灰色的毛衣，领口的拉链被拉至脖子处，下身搭配灰色的运动裤，全身上下都透着休闲。 手上的腕表半夏见沈流年带过，光一只表就价值百万，带的人并不多，市场上也就只有五块相同的表。半夏心中暗叹，苏璟这家伙的翠玉居工资真高。 半夏与沈流年进入审讯室内，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平静，像是早就料到来的会是她们，对于这一个小时的不闻不问他也没表示出不耐烦。 “沈队长？我认识你，你跟我们老板是朋友。”他说，接着他又道：“只是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找我，而我又犯了什么罪，这些你们总得跟我说明白，免得到时候莫名其妙替人背了黑锅。” 半夏莞尔一笑，答：“穆经理放心，我们不会平白无故抓人，而且我们抓的就是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关于保安室还有沈老爷子的事情你有没有耳闻？” 穆斯林的眸子有了丝波动，露出讶异，问：“我昨天开始就休假在家，不太明白许小姐话里的意思，麻烦你说明白点。” 玻璃墙外，秦俊对上吴越漆黑锐利的目光询问：“这穆斯林的模样看着对昨晚的事情并不知情，你说沈队是不是真的抓错人了。再说昨晚天色又暗，那个服务员白峰在惊慌失措下看错人完全有可能。” 吴越转头：“你还太嫩了，多学。” 秦俊面红：“噢。” 审讯还在继续，半夏笑意不答眼底：“昨天保安室内的两个保安都被人枪杀，当场死亡。至于沈老爷子，枪杀未遂。” 穆斯林听后沉默片刻，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抬眸望去，缓缓答：“我不知道。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警方没有证据。” 半夏气急，刚想伸手，就被沈流年温热的大掌包住。只听他沉声道：“先出去！” 从审讯室出来，就见秦俊吴越二人放下耳麦，站起。 “师父，给我根烟。”半夏心里郁结，每次想问题都会来支烟，现在嘴被沈流年的好烟养叼，自然不会再抽几块钱的红双喜。双手摊开，向沈流年讨烟，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悉自然。 “最后一根烟，下回不会再给。” 沈流年把烟放在半夏白嫩带有肉感的手掌上，警告道。 半夏很不情愿地给出答复：“尽量。” 烟雾从红唇中吐出，半夏靠在墙上往屋里看穆斯林，就见他也透过玻璃把目光投向这边。 “秦小子，穆斯林他的同事还有邻居都是怎么评价他的？”半夏没有挪开视线，对着秦俊问道。 秦俊：“待人温文有礼，经常自掏腰包请下属吃饭，不管是扫地阿姨还是食堂大厨都对他表示评价很高。还有就是他每个月都会去福利院，听院长说，他都会带些玩具给小朋友。” “小家伙，你怎么看。”沈流年坐回椅子上，伸手把玩着一次性杯，平静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半夏。 第七十六章 我的人 半夏此刻正叼着烟，玩味的坐在桌子上。琉璃眼平静而锐利的眯着，嘴角深深上扬。知道她习性的人，就会知道穆斯林已经被她当作猎物狠狠的盯住不放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那么挑衅的对她使出那样的眼神，平静，信誓旦旦。 乍一听道沈流年开口，她还没回过神来。思考几秒后，半夏才给出答复：“这些也有可能是表象，用来迷惑让人的。前几天我刚好看到一个案例，就是有关变态心理。 这些人喜欢无理由的杀人，见到鲜血内心深处就会得到变态般的满足，他们杀人也没有目的。我觉得对于穆斯林这人，或许去他以前呆过的地方去寻找线索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些是我个人的想法。” 猩红的火龙不断吞噬着淡绿的烟，带着泥土气息的味儿扑面而来，掩盖了半夏在审讯室内闻到的鲜血味道。对于破案半夏或许可以说是半吊子，但对于气味这种敏感的东西，是她最在行的。 秦俊抬脸看向里面平静温文的穆斯林，问：“他在警局最多只能呆24小时，时间一过，我们就没有理由在关押他。” 半夏与对上沈流年镇定的眼眸，心没来由的得到平复：“所以我们得快，一定要在他出来以前把案子给破了。” 推门而入，半夏双手撑着桌子，朝他逼近，眉眼弯弯，咬着牙隐忍道：“凶手就是你！你潜进保安室先将两名保安用你事先准备好的消音枪，将它们杀害，半途却被刚好来上厕所的白峰发现。 所以你冲出了保安室想要将他也杀害，哪里想到突然有人经过，让他逃过一劫。保安室摄像头拍摄到的你，虽然被包裹严实，可我依然能够认出你。我会找到证据，将你逮捕！” 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两人脸上细微的变化都看的一清二楚。穆斯林带着隐隐的兴奋，笑答：“我拭目以待！” 半夏扭头离开审讯室，就见沈流年静静地站在门口，双手插兜，略长的刘海在他眉眼处留下一片剪影。没有过多的言语表达和交流，只是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到彼此眼里的信息。 ____________ 黑色别克绝尘而起，沈流年坐在位置上，神色平静的开车。每次计算刚好的压白线，时间精确到秒，半夏抬头瞧着身侧的男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找出了答案，或许只是不说。 她一直以来都有很严重的晕车，在强度用脑的情况下，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喝杯水，可能会好点。”低沉温软，带着北京人特有的卷舌口音，在车厢内流淌开来，带着安宁。 接过他递来的矿泉水，不经意间的擦过他带着微凉的手，半夏心神恍惚。伸手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双手抱胸，身子斜靠在车门上，安静的搁上眼睛假寐。 很快车站就到了，沈流年侧头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小家伙，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可以把眼睁开，到地了。” 半夏睁眼看向窗外，笑说：“竟然睡着了。” 推开车门，跨出门来，站在外面，深深吸了口气，原本还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清醒舒畅。 车站往来人员很多，半夏的手被沈流年十指紧扣拉着，只听他嗓音淡淡：“我们去东边的车站，一般通往城乡的车子都在那边。” 半夏虽说来北京有段时间，但并没有怎么来过车站，每天都是局里和家两点一线，没有过大的起伏。经过穆斯林家的车站，半夏不时的抬眼观察。 最先去的是售票处，她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照片，温着笑问售票人员：“你好，我想问下这个人你们认识吗？他昨天来这买了张去往a市的票，大概在傍晚五六点钟左右。” 被问的人摇头表示抱歉：“昨天我刚好休息，没有见过他。” 现在由于并不是售票旺季，一个年龄颇小的小姑娘把脑袋凑了过来，洋溢着青春活力，忽闪忽闪的大眼看了几眼照片，指着照片里的穆斯林，笑说：“这人我认识，昨天我上班的时候有见到过她。” 半夏心中顿喜，她身侧的沈流年也抬起了头，嘴角露出了笑。 “可以跟我说说昨天有关他的具体情况吗？”半夏有些急切的问那小姑娘，却见本来还含笑的眼睛，露出了戒备。半夏有些失笑，她看着有那么像坏人吗？半夏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是警察，昨天发生了一起命案。” 小姑娘迟疑了几秒，把目光投向半夏旁边的沈流年，就听她烂漫道：“我叫孙甜甜，帅哥也是警察嘛，可以跟我拍张照纪念一下吗？” 半夏也把目光放在沈流年身上，就见他漆黑深沉地望着她，眼里的笑意溢于言表，语气深沉宠溺：“不同意，相信我老婆也是。” 孙甜甜面色僵硬，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合个照就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却被拒绝。旁边另一个年纪稍微年长点的售票员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推了下正在发呆的孙甜甜。 转头对半夏笑笑：“她年纪小，爱开玩笑，警察同志你们别介意。” 半夏也回以一笑，表示不介意。车站内广播回荡：“六点二十五分，去往a市的乘客请注意，请来一号窗口检票”，甜美，机械的声音不断反复重复着。 年龄稍微年长的售票人员开始进行售票，而孙甜甜则走到边上的角落，沉默片刻，开始回忆昨天的内容。 孙甜甜恢复之前甜美的笑容，对半夏眼神淡淡，转头对着沈流年热烈如火，半米外都能感觉到她火辣的眼神，糯糯的声音响起：“是这样的，昨天就是这个时候，也是这个点。你们照片里的这个男人我印象最深，昨天他还特地问了我洗手间在哪。” 半夏眼中闪过疑惑：“问你洗手间的位置？” 孙甜甜点头，穆斯林为人温润，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彬彬有礼的谦逊，质地上乘的衣服把他衬的高端，她自然会多注意两眼。现在的女人又有哪个不现实，找对象就要先下手为强，不然后下手就没货。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半夏真心感谢，却在看见孙甜甜的目光后，脸色说不出的尴尬。 顺着她的眼神望去，沈流年手搭在售票台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深邃的墨眸带着与生俱来的魄力，扫着四周。蓬松的头发略微长了些，刀削的五官如上帝创造出最美的艺术品。 就连半夏自己都觉得快要被他这只妖精迷了眼的时候，沈流年搂过她的肩，朝厕所间走去。 “回家有的是时间让你看个够。”低沉惑人的嗓音在半夏耳边缓缓响起。 半夏收回目光，面不改色的把视线放在其他地方，淡定的答：“你想多了，我刚刚的确在看你，只是也没见你比我多什么，能让人家小姑娘知道你有女朋友的前提下，还盯着猛瞧。” 沈流年从半夏泛红的耳垂处挪开视线，嘴角上扬“恩”了声。半夏听到他那像是从丹田发出的声音，心尖悸动。本就粉嫩的耳垂越发红的滴血，车站的候车椅上，不时有人望来。 在别人眼中，她们就是俊男美女的亮眼组合。远远望去，苏璟与一帮男人站在车站不远处，半夏有些迟疑，他在这干什么？ 通往b市的窗口检票处，苏璟站在人海之中，依旧鹤立鸡群身姿挺拔。笔挺的深黑色西装西裤，穿在他身上有说不出的清携。不同于季凡的儒雅绅士，也不同于秦俊的阳光，而是介于两者之间。 与苏璟一块，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白净的男人，扬起嘴角看向半夏，说出的话不同于他斯文的长相，带着丝吊儿郎当的味道：“呦呵，不远处那个小妞倒是挺漂亮，跟你认识？” 苏璟转头，往半夏那边侧头，扬起温暖的笑意。 见苏璟没有吭声，那人笑意更深：“想想你苏大公子也不可能喜欢性感小妞。既然认识，那我就去追她，到时候你这个做兄弟可要帮我，这妞肯定够味！” 苏璟把闲置在身侧的手放在兜里，挑了挑眉，你小子敢？ “你的菜？”那人迟疑了下，毕竟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还是苏璟看上的，悄悄挪开视线，落在沈流年身上，那个与苏璟气场相近的男人，深邃漆黑的五官让他脑海浮现出个人一一第一神探沈流年。 苏璟摇摇头，在那人欢天喜地正打算扑过去的时候，就见他淡定的答：“我的人。” 沈流年早就在小家伙注意到苏璟之前就看到他，一见到那张脸，他就不想让半夏跟他接触。虽然在小家伙眼中苏璟是哥们而不是爱人，但谁又知道苏璟这人的想法。 人群熙攘，却挡不住沈流年与苏璟身上与身俱来的压迫感。半夏有时候看着沈流年会产生错觉，就像他的身上有苏璟的影子，细细辨别又有不同。 保安室中的两条命案还未破，凶手依旧在逍遥法外。在之前，半夏没有想要破案这种自觉，自从接触了陈以清这人，一切都有所改变。他或许算是她的前男友，在破案方案，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执着。 瞥了眼身旁气息淡然平静的男人，就像现在的他。 很多时候，半夏能在沈流年身上见到与陈以清相同的习性，只是两人性格完全是天差地别。 第七十七章 你跟我小姑姑真像 苏璟身上的温暖也只有在见到许半夏这么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狭长的眼眸，清瘦的身子，像个贵公子。车站角落里高大的富贵竹正散开着枝叶，屹立在边上，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显得格外清幽。 脚步深一步浅一步向前走去，对上那双茶色的眼睛时，止不住的笑意上涌而出。 在见到苏璟身边的几个哥们时，都笑着点头，几人都做了自我介绍。半夏抬眼看着之前与苏璟说话的男孩，他也只能算是男孩，白净的脸蛋，高大的身躯，散发着阳光。 他的名字叫做许燮，跟她很巧合的同个姓。 “呦，嫂子。咱两倒是有缘，那么凑巧的同个姓，你说是吧。”许燮说着，就想把手搭上半夏的肩膀。手上一阵疼，定睛看去，两只手紧紧抓住他想要搭上去的手，而半夏则眼疾手快的闪到边上去了。 许燮玩味的盯着许半夏，对着面前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开口道：“一个女人而已，我也没瞧出哪里优秀到让人非她不要。” 苏璟深深的看了眼他，把手放开。 感受着手上骤然紧了几分，任由疼痛蔓延。以风轻云淡的神态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茶色的双眼扫过手臂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一笑。望着在他们边上停下的人，伸出放在身侧的手，试图掰开。 “对她，许大少最好给我放尊重点！”沈流年骤然松开双手，朝许燮警告道。 许燮有些不屑一顾，散漫回答着：“如果我不，你沈流年又能奈我如何！” 猖狂而又叛逆，这就是真实的许燮。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威胁别人还没有谁威胁他的，除了苏璟这人。 半夏拉过沈流年的手，朝他摇头。对于许燮这人，她还是知道的。他是许家的人，而许家在商界的地位非常之高，基本很少能有人能抗衡。沈流年所在的沈家，祖祖辈辈都是军阀之家。 虽说都势力极大，半夏并不想他们因为她而闹出事来。 “许大少为人处事我都有耳闻，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想想许少爷也不会因为这些玩笑而生气。”半夏抬眉浅笑，如沐春风。 许燮嘴角上扬，转动手腕，光明正大的打量着面前的半夏，随即道：“你倒是会说，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来是这嘴甜。” 苏璟在半夏身后用眼神警告许燮，你小子最好给我别乱说话！ 许燮无视苏璟的目光，半弯身子贴近半夏。半夏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气，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淡定的把目光集中在面前这张细腻到连毛孔都没有的男人脸上。 在她以为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时。审视良久，许燮才缓缓开口：“你跟我小姑姑真像！” 半夏被他突然冒出的话，说的有些呆愣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男人贴着那么近，就来了这么一句。转瞬即逝的表情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淡如常的笑容。 “能与许先生的姑姑长相相似，是我的荣幸。今天我来这里是来寻找线索的，改天有空必当登门拜会。” 许燮抬眸看了眼沈流年，转头笑答：“行啊！到时候让苏璟这家伙带你去我们许家，到时候别反悔。” 半夏点点头，表示可以。 苏璟侧着身子，桃花眼中的宠溺怎么也化不开。 许燮嘴角抽了下，有些不懂自己地偶像怎么会喜欢那个妮子。自从那件事后，一直以来，苏璟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以说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哪怕是自家那个都要排他后面。 ______________ 走至角落，沈流年停下脚步转身，目光如炬的盯着面前的小家伙，眼神从未有过的漆黑深邃。 车站内，甜美的声音还在继续，往来的人群行色匆匆而过，也无暇顾及她们这边的小插曲。半夏适时抬头，拉了拉衣服望着高出她许多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自从离开苏璟后，他的神色就显的不同。 “师父在想什么？”半夏装作无事的模样，一双白嫩纤细的手在沈流年面前晃了几下。 沈流年收回目光，望着她身后不远处的苏璟，把手垂在身侧，淡答：“走吧。” 半夏看着前面高大的身躯，暗自叹了口气。指尖手机颤动，拿出随意瞥了眼，眼神突然停顿。是苏璟发来的短信，抬手点开。 “穆斯林还有用，后面的事情你来处理。” 简短的两句话，半夏看了一遍又一遍，慌忙抬头望了眼沈流年。确定他没有发现异常才淡定的放回手机，心脏却扑通扑通强烈跳动着，精致的眉眼深锁。 沈流年透过玻璃的反射，收回目光向前迈进。修长笔挺的腿下，脚步不自觉的加快放大。 刚刚半夏虽然强装无事，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跟苏璟之间的异样，放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握紧。浓密的剑眉微蹙着，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两人在洗手间门口停下了脚步，墨谭般的眸子对着墙上的摄像头深深的看了几眼。 由于正在创建文明城市建设工作，原本略显脏乱的公共厕所被打理的干净了许多。几个年纪稍微年长的保洁阿姨正埋头打扫，半夏扯着嘴角，用最为和善的面容上前。 保洁员见到走来的半夏，很快的放下手头的工作，扬起满是褶皱的脸先半夏一步开口：“小姑娘，有什么事？” 半夏听到保洁员年迈苍老的声音，含蓄的点头笑笑，诚恳的回答道：“我……我的确有点事，就是想问问看阿姨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双手递到她的面前。在外人看来，她的神色很明显的期翼。只有半夏心里明白，她没有期待，或许来说，她希望没有找到穆斯林杀人的证据。 有时候其实也挺矛盾的，她想要替死者找出杀人凶手，就像身边这个男人那样，毫无顾忌的去查去找。 嘴角略带苦涩，可是她不行，她有自己的使命，不能由着性子胡来。脑海中浮现出当初进入组织的目的，眸光顿时坚定，变的璀璨夺目。 保洁员陷入回忆，过了良久才开口：“哦，这人我认识，他昨天还帮我倒过垃圾。对这小伙子我印象挺深的，穿的衣服看着质地都很不错，没想到还会干这些脏活累活。” 半夏回眸与沈流年对视了一眼，转头又道：“大概在什么时候？” 保洁员奇怪的看了眼面前长相秀丽的女娃子：“你们为什么都在问这小伙子，今天早上也有两个人男的过来问。这人大概也是这个时间段，倒的就是那边的垃圾桶。” 说完，她就把手往墙角边，超大容量的墨绿色垃圾桶看去。 半夏回过神，顺着保洁人员指向的垃圾桶望去。刚刚她说的两个人，不用想也应该是吴警官还有秦俊他俩。 走进仔细观察了许久，才得出结论，这垃圾桶也没有什么特别。 沈流年目光沉沉的把注意力放在垃圾桶上，静默一会。修长的手指歇开盖子，往里探了眼。就在这时，一个乌黑的脑袋从他臂弯里转了过来，琉璃眸子也瞅上了几眼，用小巧的鼻子嗅着。 突然，精致地眉眼皱了起来。 “怎么了？”沈流年放下盖子。 半夏听到身边这男人熟悉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表情外露了。扬头笑笑：“没什么，鼻子太灵，被臭气熏到了而已。” 在这之后，半夏跟在沈流年后面去了客车处，找到了昨天的司机师傅调查了一番，几番周折下来还是一无所获。所有证据都表明穆斯林在那时间段里都没有时间作案。 沈流年去了洗手间后，半夏坐在候车椅上，感觉越发的无聊。素白的手抵着下巴，目光散漫。虽说苏璟让她不要抓穆斯林，但她骨子里还是想要找到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 不知不觉间，车站内空旷了许多，没有了最初的嘈杂，有那么一瞬间反而有些不习惯。暮色皑皑，天色不自觉地暗下，连余晖都已消失不见。抬眸望去，沈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此刻正娴熟地抽着烟。 想起刚刚他的锐利的目光，半夏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相信。 ____________ 一路上，半夏都沉默不语。而身边这男人平时也是话少的可怜的人，她也不指望这人能蹦出几个字来。 回到市区，半夏睁开双眼，看着两边熟悉的建筑物，转头望向沈流年，开口道：“这不是回家的路嘛，你怎么……” 沈流年注视前方，答：“恩，我们回家吃饭。” 半夏靠回位置上，喃喃：“回家。” 多么美好的两个字，温暖到让人心窝处泛着甜。半夏没有看沈流年，淡淡的开口：“师父，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沈流年把车停好，把钥匙勾在尾指上，漆黑的眸子沉寂而平缓的望着她，眼角浅浅的笑开：“你想说自然会说，我没什么要问的。你是我的人，我连你都不信还能信谁。” 果然……，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扬手一丢。东西就静静地躺在了她的腿上，半夏收回放在沈流年身上的视线，看到自己腿上的密封袋笑了。 透明的密封袋里，装着小小的空盒，上名的一连串英文字母，翻译过来，子弹的型号也清清楚楚写在了上边。这或许就是能证明穆斯林是凶手的直接证据，而他把这个丢给她，是在让她做选择。 第七十八章 空气中的桃红 许燮身体半靠在扶栏上，饶有兴趣地望着已经走远的两人，侧目看向苏璟，勾唇道：“这就是你一直藏在心底的人？” 其他两人也被许燮带动了兴趣，眉目之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八卦因子。 苏璟收回视线，就见边上许燮的两个好友凑的极近，他抬手指着他们的脑袋，神态清冷的挪开面前的两张脸，淡淡的对着许燮答：“马上就要到点出发了，你准备下好上车。” 许燮嘴角微颤，这家伙果然又是这样，一提到这话题就转移话题。 他收回脚，懒懒散散的把身子站直，把脸贴近他，直到彼此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才停下，茶色眼眸含着笑意：“你也并没有比我大多少，虽然我家那位让你照顾我，可我终归是许家的小霸王。” 苏璟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在许家孙子这一辈中，只有他这么个嫡孙，许家老爷子自然会答应他的要求。以至于现在除了苏璟能搓搓他的锐气，恐怕也在无第二人。 他伸手替许燮理了理衣角，对上他那双年轻而又闪亮的眸子，轻笑：“你不会！” 说完，苏璟转头对着边上的两人吩咐起来，让他们帮忙看着点他。 售票窗口检票开始，苏璟站在许燮身旁，瞧着他脸蛋鼓鼓的模样，就想到半夏生气时的样子。明明气的要死，面上却平静如常，一点都不像女孩子，也不会撒娇。 许燮拉着银色大拉杆箱，回头瞥了眼，眼神放空的苏璟，皱着眉头大声叫道：“我走了，真的走了！” 旁边的两人捂着嘴低笑却又不敢当着这位许家小霸王的面笑出声，只能面色扭曲的望着检票美女。不是他两瞎想，这许家少爷真是像极了小媳妇模样，尤其是在苏璟面前。 苏璟瞧着他的模样，有些想走远点，表示不认识他。 抬脚上前两步，接过他手中的拉杆箱，取出口袋里捂了许久的车票走到检票口给工作人员。 一切准备就绪，眉头紧皱，望着杵在边上的人，修长白皙的手一勾，就把人拉了过来。 许燮望着手里多出的拉杆箱以及工作人员得体的微笑，所有到嘴的话都化成那么一句：“难怪那妞不喜欢你！” 后面还排着人，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拉着箱子，走了。 苏璟并没有上车，今天来这只是送他回许家，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也跟着许燮后面上了车。 他侧开身子，给身后的行人让路，站在检票口边上，远远看着车上的许燮，直到车子彻底离开。他才摸出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许久才打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____________ 审讯时内，秦俊双手撑着脑袋，无聊的拨弄手机，偶尔不时抬头看向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男人。 吴越任由秦俊盯着他看，愣是没吭声。有时候对男人就是不能太宠，适时的冷漠反而会增加若有若无的感觉，让他心里眼里多些在意。他见到秦俊的目光连忙随意的摆了个最男人的姿势，望着里面被晾了许久的穆斯林。 秦俊对于吴越这“最男人”的姿势没有半点兴趣，转而开口问：“师父，你说沈队长跟小许怎么还不回来，眼看马上就要到时间，我们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 不知道里面的穆斯林是不是能过听到，在秦俊问话的时候，适时的把目光转了过来。秦俊本就是极性子的人，俊秀的眉头皱起，瞧了眼电脑上的时间，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吴越见着秦俊的动作，眉头一挑，淡答：“你小子干嘛！” “当然是去里面审问穆斯林这家伙，现在不止小许，就连沈队都认为他是凶手，我可不打算就这么干坐着，什么事情都不做等着他们回来。”秦俊理所当然的答。 在吴越眼中，秦俊那张精致到让女人都黯然失色的脸上，出现的正义感与执着，有那么瞬间让他心尖触动。 麦色的大掌撑着桌子从黑色的真皮椅子上站起，直直的望向秦俊干净纯粹的眼底，鹰眸如黑谭。微叹口气，把手搭在他有些瘦弱的肩上，稍微使出些力道，秦俊又坐回了椅子上。 “你在这审问上有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 秦俊有些不满的反驳，本就不大的脸气的有些发红：“我们才在一起几天，你就以为把我了解透彻了不成。” 吴越突然笑出了声，薄唇划过他的耳朵，轻答：“既然你觉得我还不够了解你，我不介意我们抽出些时间，晚上通宵再做进一步彻聊，让你了解我的博大精深。” 直到他起身走至一旁，秦俊才回过神，从他的话里感受出个味道来，白皙小巧的耳朵绯红如血玉。漂亮的眼睛扫了眼门口，才平复好心情把身子侧在椅子上。 时间流逝，秦俊就这么干坐着，难免有些迫切。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不知不觉就已然晚上八点，距离二十四小时越来越近。胃内空空如也，修长干净的指腹轻轻摸着用来减轻疼痛。 吴越挑眉：“饿了？” “有点。”秦俊低头有些懊恼，每次都在这男人面前丢脸。 审讯时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秦俊条件反射的抬头望去，就叫半夏提着两袋外卖裹着见大衣从外面进来，至于沈流年则跟在她身后，神色平静而又淡然。 秦俊连忙起身喊了声“沈队”，等他喊完吴越才慢悠悠地从位置上站起：“怎么样，去了那么久有没有找到证据？” 沉默几秒，就听沈流年望着玻璃房内的穆斯林，淡淡地开口：“还没有，他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车站我们也去过了，售票员还有保洁人员都能证明昨天他在车站。” 吴越朝沈流年走去，与他并肩而立，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穆斯林。单手搭在桌上，眼神莫测：“这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在我印象中你不可能像今天这样……空手而归。” 听到吴越对沈流年说的前半句话，半夏打开盖子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下，塑料碗里的汤汁险些洒出。好在秦俊的注意力集中在沈流年还有吴越的谈话上并没有注意。 沈流年黑沉的眸子没有半点波澜，反倒因为他的这番话越发的平静。 就在这时，吴越突然话锋一转：“或许就是这人处理的太过干净利落。也是，他能够这么悠然自得地坐在这里的么久，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能够不留下证据也不奇怪。” 半夏把所有的盖子都打开，瞬间房间内溢满饭菜的香味。秦俊这才惊觉肚子越发的饿了起来，见他们都没有动筷子他也不好意思先吃，就这么僵着。 “多吃点肉，瞧这皮包骨头晚上磕得慌，你不嫌弃我还嫌呢。”刚刚虽然一直跟沈流年在讲话，暗地里的余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张脸，想到他刚刚那呆萌的样子，就想笑。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秦俊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瞧着半夏还有沈队，他就怕小许发现什么。毕竟像他们这种情况很难有人认同，好在小许注意力没有在他这，像是在想什么。 秦俊接过吴越递来的一次性筷子，伸腿踢了下他，挑眉警告他别乱说话。见那男人鹰眸带笑，秦俊只觉得自己鸡同鸭讲，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会意。 刚想开口让站在玻璃房外的沈流年还有半夏吃饭，就被吴越低沉的嗓音打断：“他们已经吃过了，倒是你快点吃，不然等会冷了又肚子疼，回去还要我给你揉。” 这男人句句话带着暧昧，秦俊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坐在位置上开始猛扒白饭。像是想到什么，就着嘴里的饭菜含糊不清的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吃了，要是没吃怎么办……” “没吃，就让他们俩饿着。”吴越轻巧的答。 秦俊听后猛的咳了起来，随后就感受到鼻尖淡淡温热，不由睁大了眸子望着面前神色认真平静的男人：“你在干什么！” 见到秦俊这害羞生气的小表情，吴越嘴脸压抑不住的上扬，尾指微勾把粘着米粒的指腹摊在秦俊年前：“把饭吃到鼻子上的怕是也就只有你这个人了罢。” 瞧着秦俊这娇羞的模样，吴越觉得甚是可爱，难免的又想逗他，薄唇慢慢贴近他轻道：“只是没想到替你把鼻尖的米抹去，你也能脸红成这样，怕是我还没说什么，小许就察觉到异样了。” 低沉而又温暖柔和的声音，让秦俊有些短暂的沉迷。他这才发现自己又丢人了，羞愤的把眼闭起来。这也不能怪他误会，刚刚这男人眼神里的宠溺满满的都要把他淹没。 再加上平时他又老是不正经，当着其他人的面在私底下挑逗他，怎么能不让他一下子联想到他要……亲他。 对于秦俊这边的高格秀恩爱，半夏怎么可能当作没看见，要是换成平时她或许会调侃两句。可是今天不同，心里头装些事。 房间内如果没有他们两，半夏只感觉压迫，她闷闷的开口：“我先去把饭送去给房间里的穆斯林，这家伙杀人的证据还没有找到，反倒饿死在这，到时候反倒麻烦，赵局那也不好交代。” 第七十九章 余晖下的血红大地 深吸了口气，半夏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自己思绪会纷乱，或许是因为辜负了沈流年对自己的信任。整理好心情，提着便当袋来到玻璃房内。 穆斯林见到半夏进来，眼底也没有显现出惊讶，像是早就料到来的只有她。将近一天没有进食，他看起来也未显狼狈，斯文儒雅的气质让人远远望去，就在心中给出了第一感觉一一好人。 在车内，她手里握着沈流年丢给她的密封袋端祥了许久，也做了良久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不交出这份证据。 她做出这个决定，其一，是对苏璟无条件的信任，他说留下他必定有原因，一如当初他用生命在保护她一样，不会害她。 其二，就是她有自己的考虑，穆斯林能出现在苏璟的翠玉居里，而苏璟跟她是替组织卖命，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牵连。在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地猜测，会不会就是组织里的人让他去杀沈老爷子的？ 再多的猜想也终究敌不过证据，所以她决定放了穆斯林，然后去跟踪他，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而他又是带着什么任务去杀人的。 半夏把手中的盒饭重重的放在桌上，绷着脸：“吃！” “许小姐，觉得你们把我铐成这样我吃的了饭。”穆斯林帅气儒雅的脸上，神色依旧不慌不噪。就好比面前这个人不过是个任性胡闹的孩子，让半夏觉得自己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穆斯林把手搁在桌上，手铐铁链撞击在桌面形成脆响。 半夏见到突然站起，朝她贴近的脸，心下陡然一惊。只见他瞄了眼沈流年所站的位置，嗤笑道：“另外那几个警察我猜，现在正在外面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吧。不过没关系，我就不信你们能找到证据，现在想来这沈流年也不过尔尔。” 在他正要抽身回到座位时，只听半夏压低的声音异常冷静：“穆经理倒是自信，觉得自己以帮忙的名意把子弹盒丢弃在洗手间门口那垃圾桶里就能天衣无缝了不成？” 穆斯林平静的眸子深处明显出现了波动，很快就消失不见：“没想到……” “我给穆经理分析一下，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半夏扭头就这么看着他，打断了他正要说出口的话，观察着他的神态变化，不慌不忙的开口：“我们先从被丢弃的子弹盒说起好了。” “你昨天下午出现在车站，先是问了洗手间在哪，是想迷惑我们警方说明你有不在场证据，还有就是掩盖你要毁灭证据的一种手段。在这之前你有去过几次那个车站，也从中了解过垃圾焚烧的时间以及清洁人员的工作规律。 垃圾每天下午五点都有清洁人员定时倒掉，垃圾场的垃圾每天都有人去焚烧处理。这样一来，就算我们警方怀疑，也已经为时已晚。” 半夏似笑非笑的又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天的那个处理垃圾场的人员，家中正好有事，见到垃圾场垃圾并不多就没有处理。而那证据也没有如你所愿的那样被烧掉！” “是不是觉得非常可惜，恩？” “许小姐既然找到了证据，大可交出去。不过你并不会这么做，因为有人让你保我，不知道我说的对吗？”穆斯林不答反问，斯文的坐回位置，眼角含笑却不答眼底。 被铐住的双手行动艰难的开着盖子，牢饭还算好，不是白粥咸菜，是两荤一素，倒也能接受。手指捏着勺子舀了口汤，过了才没多久时间，就已经完全冷掉了。 穆斯林笑笑，可惜了这些菜。 半夏咬牙，如果不是他还有用，现在早就在牢里蹲着了。 他捏着纸巾擦拭着嘴角，余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无声说出两个字：“苏璟” 玻璃房外的沈流年双手搭在桌上，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里面的动静。虽然听不到小家伙进去后跟穆斯林说了什么，他也凭着口型听出了大概，原来这件事跟苏璟扯了关系，难怪。 沈流年有些妒忌那个男人，没想到在小家伙心中，人命竟然没有一个苏璟来的重要，心头凉意蔓延。 滚滚妒意上涌，泛着酸水，像是要将他一点一点腐蚀去，十年……才十年而已。 “老吴，里面有什么事，等会通知我。”话音刚落，沈流年就匆匆离开，这或许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的……慌乱。 秦俊见沈流年消失在外面的暮色里，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迷茫的望着嘴角带笑的吴越问：“沈队这是怎么了，证据都还没找到，怎么就这么走了？” 吴越瞥了眼他白皙精致的俊脸，沉思几秒答：“这我也不知道，吃好了吗？吃好了我就把垃圾给你扔出去。” “哦，好了。” 里头的半夏并不知道沈流年已经离开，没过多久，手机出现短信提示音。 是组织里的人，也是她现在的联络人，代号s的那个神秘人。大致内容是停止对穆斯林的任何盘问，避免警方怀疑，顺藤摸瓜查到苏璟头上。 半夏深吸了几口气，胸膛起伏剧烈，穆斯林没有给她沉默的机会，又丢给她一个意想不到的炸弹：“许小姐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又或者你爹是谁。” “你知道我爹是谁？你觉得我会信？穆经理何不去打听打听，我父亲是谁再来找我说这些。”半夏神情激动，身子前倾，一把拽住穆斯林的衣领。随后笑着松开，眼神沉沉。 “许小姐倒是忘的干净，到是可怜了你父亲为你布下的这盘棋。”穆斯林也不气，抬眸扫了眼墙上的挂钟，重新把视线放在面前这个女警察身上。 “时间马上到了，在这期间我们可以聊点其他的。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倒杯水，我有点渴。”穆斯林整理端正衣领靠在椅子上，由上而下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冷静而又敏锐的女孩。 穆斯林见半夏端坐着也没有理会，瞧了眼她的神态，轻笑出了声：“我认识你，就在你小时候，或者说是你呆的福利院。那时候你还小，跟现在很不一样，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鲜花会跳动，大地在夕阳的余晖下是那么血红澄澈！” 审讯时内有那么刻寂静压迫，玻璃窗外的秦俊只能坐在位置上呆呆的看着里面进行对话的两人。 半夏站起身把桌上已经冷却的盒饭丢进塑料袋里，琉璃眼露出复杂。 “你认识我？你刚刚说的血红根本不是被余晖染红的意思，你指的是什么意思？”沉静而又步步紧逼。 “许警官倒是会套话，字面上的意思，不用想太多，我这人比较会感慨而已。”穆斯林不愿在透露过多，珉着薄唇轻哼小曲，抬手放在鼻尖轻嗅，满脸放松享受。半夏把手里的饭菜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双手合十，冷静的目光停留在穆斯林身上：“穆经理的手表倒是干净，来之前还特地用了消毒液，真是有心，不知道上面粘了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眷恋，闻了又闻。” 从她进来坐在这里，穆斯林至少有抬过十次手，每次都是戴着手表的部位…… 歌声还在持续，熟悉而又悠远绵长，像是在哪里听过。半夏闭着眼睛侧耳仔细聆听，精致的眉眼紧蹙，那么熟悉的曲调，究竟在哪听过，怎么会想不起来。 __________ 今夜的天气，显得格外空旷冷清，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不停闪硕，偶尔有行人路过，也是匆匆驶过。 沈流年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支撑着酸疼的脑袋。 侧目望向窗外，农业银行门口，一对情侣刚取了钱出来，晚风拂过她的发丝，带上一阵凉意，女孩衣衫有些单薄，瘦弱的身躯随着阵阵冷风颤栗。 边上俊秀的青年浅笑的脱下夹克套在女孩身上，双目对望，宠爱尽在眼中。 女孩抬眸望着绿灯剩下不多的时间，灵动的眼睛四处瞧了几眼，拉着男孩从沈流年车前飞快的跑过，只留下一片剪影。 副驾驶的手机在这时铃声响起，沈流年见还是绿灯在闪烁，随手抄起手机按了免提键，来电人是钟寻。 手机那边钟寻跟几个朋友围着手机坐成一圈，其中一个笑嘻嘻地让钟寻问沈流年他在哪里。钟寻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拽了拽质地上乘的深蓝色领带。 嗓音不深不浅的道：“老沈，包厢还是原来的位置，你现在在哪了？” 绿灯转换，沈流年踩了脚油门，答：“还有五分钟就到，没有什么事先挂了。” 见通话结束，之前那个人神色莫测的摸着身旁美女白嫩的肌肤：“头儿今儿个听着心情不太好，你说是不是昨晚个嫂子没伺候好，有些欲求不满才找我们来这放松放松？” 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钟寻也捏着酒杯笑着珉了口。 包厢内暧昧不已，其中一个长相甜美，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上下打量着这个从一进来就独自喝酒的男人，越看越有滋味，不像她以前的那些老主顾。 狭长的眸子，利落的黑色短发。黑色的衬衫微微敞开，深蓝色的领带随意的丢在黑色沙发上，在暗黑的房间内与沙发融为一体，怎么看都比这在场的任何人来的有感觉。 想起以前那些满身肥肉，还有色迷迷的绿豆眼，她就觉得作呕。 绕过边上清瘦普通的男人，挺了挺丰满的胸脯，端着杯红酒，媚眼如丝的朝钟寻倚了过去，红润的朱唇轻启：“钟大少爷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这样多无趣，不如让安安来陪你？” 见身旁的男人珉着薄唇不说话，白安安心头越发心猿意马，穿着红色细高跟的脚从那笔挺的西裤一路上滑，手也不安分的在钟寻胸膛出来回滑动，在这昏暗的环境下衬的暧昧朦胧。 画着黑色眼线的眉眼上挑，带过无限风情。水润的红唇贴着他麦色的脖子一寸寸的吻着，来到喉结处湿润的唇，调皮的打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