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久不见 苏凛剑坐在书桌前，台灯昏黄的光照在笔尖上，留下深长的暗影。一笔一划，目光沉静而认真，在信封上写下自己的地址，名字。 这是最后一家公司，如果连这家公司都没有回应的话，他想自己是可以彻底死心了。 最后的一笔，格外用力，在纸上留下长长的印迹。将demo带装进信封，双手握着，虔诚地走出宿舍，朝楼下走去。 “阿剑，干什么去？”室友付凡卓正巧满头大汗地抱着个篮球上楼，与苏凛剑相遇。苏凛剑淡淡地笑，扬了扬手上的信封：“我出去寄个快递。” 付凡卓眼底闪过不赞同，但还是对苏凛剑鼓励道：“兄弟，祝你好运。” “谢谢。” 苏凛剑其实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在这几年间，他已经不知道给多少家公司投过demo带，但都没有回应。就算是有意向的，在见过苏凛剑真人以后都是摇头。一年前的苏凛剑，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胖子。 在遭遇到接连不下的几番打击之后，苏凛剑才下定决心，将体重减了下来。 减完体重的苏凛剑，在学校里的人气一下子暴增，走在路上，有不少女生面目含羞地一边朝苏凛剑暗送秋波，一边跟自己的同伴窃窃私语。但苏凛剑一直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改变的，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皮囊，没有改变的，是自己的心。 这次的demo带，是苏凛剑最后的希望。再没有消息的话，也许这就是上天告诉他，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带寄出后的一个星期。 苏凛剑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音，也就是说，这一次，也是石沉大海。 看着安静的手机，自嘲地笑了一下，躺在床上，也许不久以后，他的手机就会被打爆，而自己便再也没有容身之所了。 舒缓的轻音乐响起，苏凛剑睁开眼，起身拿过手机，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苏凛剑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苏凛剑先生吗？”对方是一个温和的男音。 “是的。”苏凛剑习惯性地点点头，即使对方并看不见。 “我是am公司的经纪人，张回。我看了你寄给我们公司的demo带，对你很有兴趣，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能来公司跟我详谈，我非常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张回的声音礼貌而亲切，与之前曾打给他电话，拽个二五八万的经纪人不同。 苏凛剑连忙答应：“可以的。” “那么……今天你有时间吗？” “当然有的。”苏凛剑想都不想地答应。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今天下午两点，公司的地址你知道吗？”张回爽快地决定。 “知道的，我现在就可以出发。” “好的，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 挂断电话，苏凛剑呆愣地坐在床上，没回过神来，从对方表明身份开始，苏凛剑就处在大脑空白，似是而非的状态中。 一遍遍地翻看着通话记录，苏凛剑才敢确定，真的有公司……看到了自己的音乐。 本来下午苏凛剑是有课的，室友齐胜回来以后听说am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要签苏凛剑，当即愉快地决定帮苏凛剑掩护，让他逃课去见张回。 从韩南大学到am公司，需要做公交再转地铁，等苏凛剑到达am娱乐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 气喘吁吁地给张回打电话，张回让苏凛剑站在门口，自己出来接他。 看着am娱乐门口硕大的黑色流线笔画写着“t”，戴着墨镜，高大英猛的保安守在门口，让这间拥有不少巨星天后的娱乐公司更加神秘，普通粉丝不得轻易窥视。 在门口距离十米的地方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周围或站或蹲着不少粉丝，手里拿着自己偶像的应援牌，苏凛剑看到上面大多数写着顾朝歌的名字。他们在这里也许已经蹲守了好几天，只是为了能见到自己的偶像一眼。 “顾朝歌……”苏凛剑无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很耳熟，不知在哪里听过。再看粉丝手里的肖像牌，英俊冷厉的侧脸，穿着一身暗纹的西装，漆黑的眼眸微微斜视着镜头，从眼底透出一股傲然的气场。光从照片里看，苏凛剑就知道这是一个能够让粉丝极致疯狂的人物。 忽然，不知从哪里开始传来骚动：“各位，我刚刚接到消息，顾朝歌的车正在来公司的路上。”抑制不住的窃喜从粉丝群众弥漫开来。 “顾朝歌！真的假的？” “我们今天的运气真是大发了，居然真的能碰到顾朝歌？”粉丝们从压抑着小声议论到开始大声喧哗。 保安们似乎也从耳机里收到消息，从四方增加了不少人手，站在警戒线两边。 看来真的有了不起的大明星要来了呢，苏凛剑摸着下巴思索着，完全一副局外人的状态。 这时，苏凛剑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过头，看到一个身材颇为高挑的中年男子朝自己微笑着走过来，伸出手：“你是苏凛剑吧，我是张回。” “你好。”苏凛剑赶紧伸出双手紧握住张回的手。 “进去慢慢谈吧。”张回亲切地拉着苏凛剑的手，往am大门走去。 “好的。”苏凛剑跟着张回走进am，听到身后猛然发出的尖叫声，忍不住回头看，只见一辆房车慢慢驶过来，粉丝们激动地往前挤，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偶像。幸亏保安们事先加派了人手，才控制住了局面，没有让粉丝一窝蜂往上涌。 房车门打开，先走出一名瘦高的男子，随后走出一名更高个子的耀眼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休闲裤，却有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英俊面容。刀削过般完美比例的脸庞，紧抿的薄唇，剑眉星目，的确是俊美不失阳刚的男人呢，比照片上还要帅气英俊。 苏凛剑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顾朝歌抬起头，浓郁的黑眸朝苏凛剑那边看了一眼，似乎与苏凛剑对视了一下。 犹如深渊般的黑眸，仿佛能看透人心底所有的意念，又能够将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全部吸引过去。苏凛剑在一瞬间的失神后，赶紧转移目光，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摄人的男人。 张回注意到苏凛剑脚步的停顿，回头：“你也是顾朝歌的粉丝？” “啊？” “你是顾朝歌的粉丝也不奇怪，他现在可是最炙手可热的影帝，连好莱坞的导演都争抢着要跟他合作。你要是真进了这一行，可要向他看齐啊。”张回拍拍苏凛剑的肩膀。 苏凛剑不明所以，他想当歌手，跟演员似乎没有关系吧。 张回带着苏凛剑走进电梯，摁下十三楼。电梯门打开，简洁明亮的走廊，一间间的功能室。张回一边走一边向苏凛剑介绍：“这是舞蹈室……这是音乐室……这是表演室……” 终于来到一间办公室，推门进去。里面的装修简单大方，墙上是各式各样的明星海报，明亮的落地窗，宽敞的办公桌，柜子里整齐地码着一排排的录像带，音乐磁带。还有现在市面上很难看到的黑胶唱片。 让苏凛剑在沙发上坐下后，张回拿出苏凛剑寄到am的信封，抽出苏凛剑的简历。 “我看了你寄来的demo带，你的声音条件很不错，干净清澈，又带着磁性，是现在很流行的低声带。” “谢谢。”听到这样的开场白，苏凛剑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可是……现在的唱片行业很不景气，网上盗版横行，实体唱片基本上没有什么利润可言，要想在音乐圈里赚钱需要靠的是超级死忠的粉丝。可是现在的粉丝，都是很朝三暮四的，在听你的声音之前，先看的是你的脸。就连以前的天王天后，也不再发唱片，而是通过开演唱会圈钱。要推出音乐新人，公司是要背负很大风险的，所以，现在很多公司基本上都不会签纯音乐类的新人了。”张回越说到后面越是让苏凛剑心底泛凉。 “您的意思是……”苏凛剑喉咙发干。 “其实我认为你有当演员的潜质，首先，你的外形条件挺不错，符合现在大众的审美需求，也有相当的年龄优势。而且，我在你的歌曲里面听到了丰富的感情。所以，要不要试试看演戏。演戏的话，也有机会能够演唱剧里的主题曲，不是能够一举两得吗？”张回循循善诱，从他看到苏凛剑一边唱歌一边弹琴的demo带起，他就想到了，一定要让苏凛剑当演员，而不只是一名歌手。 苏凛剑皱眉：“可是……我不会演戏。” “不会演戏可以学习啊，公司有专门的表演课，你只要有空，都可以免费去上。” 张回努力说服苏凛剑，苏凛剑的气质干净，说明他的可塑性强，在他身上他看到了一名演员必备的潜质。比起歌手，他也许能成为一名更成功的演员。 “好吧，我愿意试试看。”苏凛剑低头思索了一番，终于抬起头，目光坚定。也许这是命运的有意为之，他何不试试看呢，应该没有什么，会比目前的状况还要糟糕的吧。 “太好了，我准备好合约后，会打电话通知你来签约。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会负责你以后的所有经济事务，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谢谢。”苏凛剑回握住张回的手，微微鞠躬道谢。 虽然决定了要试试看走这条路，但苏凛剑的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对于未知道路的迷茫和惶然。 张回送苏凛剑离开：“下次你来，我会为你引荐am的老板。” 苏凛剑点点头，与张回告别。 第2章 男神 回到学校，已经接近七点，在宿舍门口买了些烤串炸鸡回去，室友们都在宿舍里，齐胜躺在床上看杂志，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宿舍长蒋文飞则坐在桌子前玩网游。 苏凛剑一回来，大家都放下手头的东西问：“面试怎么样了？” 苏凛剑腼腆地笑着：“恩，应该可以签约的。” “那太好了，是哪间公司？”蒋文飞问。 “am娱乐。” “太好了，你跟我男神一个公司，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也能够有机会见到我的男神啊！”齐胜高兴地从床上跳起来：“阿剑，你可不能忘记今天我帮你掩护，才能让你谈签约的情分哦。” “你那么多男神，谁知道是哪个啊？”付凡卓坐在下铺的床上，合上乐谱，抬眼看向苏凛剑：“齐胜跟我说你去签约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没想到真的有公司愿意签你啊。”说完这番话，付卓凡就后悔了，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只别扭地别过头。 对于付卓凡的挖苦，苏凛剑只是摸摸后脑勺笑笑。付卓凡其实一直对苏凛剑想当娱乐圈当歌手表不赞同，但架不住苏凛剑自己的坚持。便一直希望有一天苏凛剑能自己想通了放弃，没想到这次苏凛剑能成功签约，便相当于一只脚成功踏入了娱乐圈，再要想抽身，便难了。苏凛剑知道付卓凡是关心自己，怎么会跟他计较。 “拜托，那些都是我老公好不好，我的男神可只有一个。他是我的信仰，是绝对不能被染指的对象。”齐胜双手放在自己的心脏部位，用无比向往激动的语气说道，同时也缓和了两人间尴尬的气氛。 “得了得了，看你说得天花乱坠的，我看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喜欢粉头油面的小白脸。”身材壮实，肤色黝黑的蒋文飞手上不停打着游戏不屑地说。 齐胜自讨了个没趣，不敢跟蒋文飞顶撞。要知道蒋文飞是力量型选手，最看不上的就是电视里那些白白净净的小生，却拥有这么多疯狂的女粉丝，这是蒋文飞最不能理解的。而齐胜一旦想跟蒋文飞理论，通常会被残忍地*。 于是这个话题就被无情地打断了。 苏凛剑笑笑，没有说什么，坐到自己的床上。 齐胜不死心地从上铺探下半个身体：“阿剑，你以后要是在am遇到我男神，能不能帮我问他要个签名？”眨巴了两下无辜的大眼睛，殷切地看着苏凛剑。 苏凛剑无奈地笑：“可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男神是谁？” “就是现在的国民男神顾朝歌啊！” “哦~”苏凛剑点点头，又是顾朝歌。不过，那个叫顾朝歌的男人，的确是令人印象深刻。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齐胜激动地看着苏凛剑。 “如果有机会见到顾朝歌的话，会帮你试试看的。”苏凛剑不忍拂了齐胜的面子，暂且将这件事情答应下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阿剑。”齐胜从上铺探出半个身子搂住苏凛剑的脖子，差点把苏凛剑给掐窒息了。 三天后。 张回给苏凛剑打来电话，称已将合同准备好，让苏凛剑过去签约。 正值周末，苏凛剑穿戴整齐便来到了am。 “签约以后，你便正式成为am旗下的练习生了，但能不能够正式出道，也是要看运气的。我希望在做练习生的这段时间里，你能够尽可能地去学习演戏，当机会来临的时候，能够做好准备，及时抓住机会。练习生期间，公司也会给你一定的薪酬，你也要参加公司的一些活动，至于出道后的分成，将会有另一份合同做附加说明。”张回将合同放在苏凛剑面前，一一说道。 苏凛剑点点头。 张回希望苏凛剑能够清楚，很多人即使和公司签约，也都是不能获得出道机会。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能够熬过漫长的练习生生涯，出道，而成功出道的，又有几个能够走红呢？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张回也经历过被踩和踩人上位。作为艺人经纪人，他比艺人经历地还要多，看得还要透彻。 “你还是新人，公司暂时没办法为你配备助理。如果有试镜的机会我会通知你，但需要你自己努力把握。如果能够顺利出道，就是成功地迈出了成为演员的第一步。”张回顿了顿，看着苏凛剑单纯清澈的眼睛问道，心里有些不确定。 苏凛剑凝神道：“我知道的。” 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苏凛剑就作好了面对艰苦万难的准备。 张回赞许地看着苏凛剑，就是这样的眼神，单纯清澈，似乎让人一眼就看到底，却时常会让人在眼底看到不一样的光芒，和煦而不刺眼，就如苏凛剑的笑容，能让人的心情都不自觉地跟着好起来。 这是苏凛剑在演艺圈里的筹码，却不知，这筹码是能带着苏凛剑走向万千星耀，还是无底深渊。 就连阅人无数的张回，也不确定。 签完了合同，张回抽出一个剧本，放在苏凛剑面前。 “这个……”苏凛剑没想到刚签完合约就能收到剧本。 “这是公司自己投资制作的戏，只是一个小角色，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你可以试试看。”张回将剧本推到苏凛剑面前：“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把结果看得很重，这不过是一个积累经验的过程。” 苏凛剑接过，看着剧本的名字——《时计》。 “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试镜时间是下周一上午九点，到公司来，到时会统一试镜。这是公司各类专业课的课表，你有时间的话都可以来参加。”张回将一张时间表交给苏凛剑，电话便响了起来，拍拍苏凛剑的肩膀，走了出去。 苏凛剑随意地翻看剧本，他要试镜的角色是女主角的弟弟。只有很少的戏份，大多数只是出现在女主角的回忆里。却作为剧中的重要人物，让男女主角误会反目，推进了后面的故事发展。 弟弟名叫柯景致，拥有单纯阳光的性格，跟唯一的姐姐相依为命，一直为自己姐姐作为警察的安危所担忧。却在女主角的一次任务中，被仇家杀死。而女主角误会是男主角杀死了自己的弟弟，从此与男主角决裂，势要抓住男主角犯罪的证据，偿还自己弟弟的血债。同时失去亲人和爱人，也让女主角陷入了痛苦万分的境地。 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张回回来。 苏凛剑想张回应该是有事去忙来不及知会自己，拿起剧本起身离开办公室，走廊外面并没有什么人，苏凛剑想着自己一声不吭便离开时十分失礼，便一边低头用手机给张回发短信一边往电梯里走。 电梯门打开，苏凛剑头也不抬地走了进去。 没注意到电梯里面还有一个人，只顾着专心发短信，直到电梯里的另一个人发出低沉性感的轻“呵”声：“这是往上的电梯。” 苏凛剑这才抬头，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数字在不断往上跳，轻叫了一声：“啊！” 扭头看自己身边的人，瞪大了眼，居然是顾朝歌。 一时过于吃惊，胳膊里的剧本没有夹稳，从胳膊肘里滑了出来。 赶紧蹲下身去捡：“对不起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顾朝歌回想起刚才苏凛剑瞪大眼好似兔子的模样，一时兴起，追问道。 “呃……这个……”苏凛剑想了想：“我不应该做您的电梯的，真是对不起，我现在就下去。” 此时，电梯已经停下，电梯门打开，顾朝歌一边走出去一边说：“不用了，你还是坐这个电梯下去吧。” “好的。”苏凛剑乖乖地点头答应，这乖顺的模样让顾朝歌一愣，哪里来的小白痴？无语地撇撇嘴，双手□□裤袋里朝最里间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办公室门进去，在沙发上随意坐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投资意向书翻看。 南宫民抬起头，见顾朝歌进来，轻笑着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走到顾朝歌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怎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顾朝歌瞥了南宫民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一边翻看文件一边修长的手指轻点沙发椅背。 “这次的电影你要亲自担任制作人？” 修长的手指撑在太阳穴上，里面的数字暗藏玄机，比看剧本可累多了。顾朝歌无声点头，算作回应。 “顾朝歌这个名号到底是不一样啊，就算是第一次转行担任电影制作人，也有大把的投资商冲着这三个字要往里砸钱。”南宫民将自己手里的另几本投资意向书扔到顾朝歌面前。 顾朝歌却连翻看的兴趣都没有，连带着将自己手上的一本也随意地扔回桌子上。 “am是否有兴趣投资？” 第3章 试镜 “当然，我们说好的，am出大头，要全球宣发权。”南宫民在商言商，一点都不顾及顾朝歌为am出了多少力。 “真是冷血的商人啊，妄我为了am耗尽十多年的青春，一点都没有惦记我的苦劳，想着榨干我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啊。”顾朝歌话里像是在抱怨，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一点也不当一回事的模样。 “你少来。”南宫民不以为然，捂住自己的心作伤心状：“我花了十多年的心血养大了一匹白眼狼啊，到最后还要狠狠反咬我一口。” 顾朝歌扭头看着南宫民，漆黑的眼眸看不到底：“我就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你该知道。” 南宫民看着顾朝歌，这张脸，真是够妖孽，尤其是那双眼，让男人都忍不住沦陷。别开眼，他可不想也被顾朝歌的惯用伎俩而迷了心。 “对了，下周一有个试镜会，要挑选女主角，你来不来？”南宫民转移话题 “为何不去？”顾朝歌说完，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将桌子上的几份文件也一并带走。 南宫民看着顾朝歌修长的背影，摇头失笑，顾朝歌看似对首次担任制作人这件事情好不挂心，实际上尽量在压缩自己的时间，做到每件事都能亲力亲为。 拿到剧本后的几天，苏凛剑一直在努力看剧本，感同身受剧中人物的感情。 周日晚，张回又给苏凛剑打来了电话，提醒他不要忘记第二天早上的试镜。 本来想宽慰苏凛剑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虽然柯景致只是一个戏份很少的角色，却是一个讨巧也容易让人留下印象的人物，更何况还有顾朝歌和am两大金字招牌，绝对是目前新人出道的最佳踏板。光是am内部，就已经不知有多少经纪人在暗中使劲，想将自己手下的新人往上推。要不是靠着跟顾朝歌过往的那点情分，张回还不一定能为自己手下的新人争取到这个试镜机会。而他却选择将这个珍惜的机会给苏凛剑，也是放眼自己手里的艺人，只有苏凛剑的气质——最适合这个角色。既然其他人的可能性更渺茫，他何不放手赌一把？ 周一一早，哦不，应该说周日凌晨，苏凛剑便已经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 室友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付卓凡翻了个身，结实精壮的小腿落到地上，睁开眼迷蒙地看着苏凛剑的背影，轻轻叫了声：“阿剑。” 苏凛剑刚刚洗漱好，甩着湿漉漉的头发，抱歉地回头：“吵到你了吗？” 付卓凡指了指自己的桌子：“你的早饭。” 看向付卓凡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是面包和牛奶。付卓凡嘴巴上不说，实际上还是非常关心苏凛剑，会心一笑，扭头朝付卓凡道谢：“谢谢。” 付卓凡翻了个身，背对着苏凛剑，继续睡觉。 苏凛剑赶到am的时候，还只有八点钟，距离试镜还有一个小时。由工作人员领着进入试镜等候室等待，居然发现已经有人在了。那人听到声响抬头，苏凛剑看到很漂亮的一张脸，带着点阴柔的气质，丹凤眼微微上挑，白皙的肌肤中透着红晕，那人也上下打量了苏凛剑一番后，鄙视地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睡觉。 这……是什么情况？ 苏凛剑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尽量远离那个人。 又过了半个钟头，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进入等候室。都是几个看起来跟苏凛剑差不多年纪大的青少年男子，长相各异，有的帅气有的阳光，但都是扔在人群中拔尖的存在。苏凛剑在心里暗暗思忖，应该都是试镜柯景致这个角色的吧。 有人窃窃私语交谈，声音虽然不大，最开始在等候室里的漂亮少年皱眉不耐烦地站起来，踢了踢椅子：“吵死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等候室里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有人推门进来：“宋思文，请出来。” 一名青年闻言走了出去，试镜正式开始了。 苏凛剑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名又一名男子走出去，便没有再回来，等候室从空荡荡变成很热闹拥挤，再恢复空落落的模样，人来人往，就这样经历了一番变迁之后，苏凛剑还是如最初那般，一个人孤单单地坐在角落里。 终于，门再次被推开：“你是苏凛剑吧，轮到你了。” 苏凛剑敲敲门，得到里面的答复之后，推开试镜室的门。坐在最中间的人，即使带着墨镜和鸭舌帽，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顾朝歌。顿时感觉自己的心缩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掌心冒着冷汗，喉咙干哑。 顾朝歌看着苏凛剑走进来，没有说话。倒是坐在顾朝歌左手边，留着小胡茬的电影总导演谢瑜开口：“请坐。” 苏凛剑点点头，慢慢走过去，坐到正中间的椅子上，正对着顾朝歌。 “请从你面前的几张纸中抽出一张，然后根据你的理解念出台词。”顾朝歌右手边的男人，副导演华汉林开口，而顾朝歌始终抿着唇，气场冷然。 “好的。”苏凛剑握着自己的拳头，镇定地点点头，从面前的白纸中抽出一张。 台词并不是剧本中柯景致的台词，而是苏凛剑并没有见过的。而这纸上的台词，居然是一名男子写给自己爸爸的一封信。 苏凛剑的视线凝滞在纸上面，连谢瑜连声说了几次：“可以开始了吗？”都没有做出回应。 这封信——苏凛剑回忆起自己的父亲，自从三年前，他便没有再见过父亲。他费了很大的劲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歇斯底里的姑姑劝自己放弃，那样不负责任的爸爸，就当他已经死在外头了吧。可是他不相信，他爸爸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诶，小伙子，你还试镜吗？”华汉林的嗓门提高，声音有些严厉。他们的时间宝贵，可不是来让苏凛剑随便浪费的。 苏凛剑这才回过神，连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可以开始。” 深呼吸一口气，苏凛剑将自己心底涌上的感情抛在脑后，调整心情开始念台词。 “爸爸，这是我最迫切的一次，希望你能够回来。小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待在家里等你回来，却一次次地失望。每当我一个人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时，心里对你的怨恨便增加一份。当那些怨恨堆积起来，在我心底燃烧时，我告诉自己，再也不用等你回家……”苏凛剑念到这里，鼻头忍不住发酸，声音哽咽起来。 “妈妈一直跟我说，你是一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是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爸爸。我曾经多么希望，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只需要时一个普通人，普通到每天可以按时回家，和家里人一起吃晚饭，看电视。周末休息的时候能够一起出去玩……”苏凛剑的声音颤抖，眼眶发热：“但是，我现在想告诉你，谢谢你是我爸爸，我为你是我爸爸而骄傲。如果我们此生有机会能够再见面的话，一起去喝杯酒怎么样……”用尽全身的力气，苏凛剑将最后一个字念完，抽了抽鼻子，已经不能完整发出声音。 一张纸巾送到苏凛剑眼前，苏凛剑难堪地接过，用鼻子发出两声哼哼：“谢谢。” “不好意思，真是失礼了。”苏凛剑擦了擦鼻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酝酿出强烈的感情，你是第一次演戏吗？”谢瑜对苏凛剑和蔼地问道。 “是的。”苏凛剑用手捋了捋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笑着点点头，谢瑜没有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谢瑜和华汉林同时看向顾朝歌，刚才伸手递纸巾的行为，就挺让他们大跌眼镜。他又是这部电影的制作人，不知这次试镜还有什么要求。 过了半响，顾朝歌才悠闲地叹道：“气氛有点沉重啊，要不然你跳个舞吧。” “诶？”苏凛剑瞪大眼，没想到顾朝歌会提这样的要求。 顾朝歌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勾唇看着苏凛剑，一副打算看戏的模样。 苏凛剑看到顾朝歌嘴角的笑意，虽然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但总有种被当猴耍的感觉。低头思索了一下，下定决心点头：“我明白了。”轻轻从椅子上站起。 干净羞涩的青年脸颊应剧烈的动作而微微泛红，修长的手脚有节奏地跳着激烈的舞蹈，虽然没有音乐伴奏，但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似乎有一首激烈的音乐已经生成在苏凛剑心中，让旁观者感觉到从他身体里迸射出的火热和激情。 潇洒地结束最后一个动作，苏凛剑微微鞠躬：“谢谢。” 顾朝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谢谢你，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苏凛剑转身，一边揣着粗气，一边红着脸颊，身体微微出汗，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说实话，这是一次糟糕的试镜，不仅念台词的时候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还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跳了激烈的舞蹈，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苏凛剑心里已经快尴尬地想挖个洞钻进去了。 第4章 初战 试镜结束后，苏凛剑独自回到学校。张回给苏凛剑打来电话，苏凛剑怀着满满的歉意，张回把这次难得的试镜机会给了他这样一个新人，他却把事情都搞砸了。 对着一直不停向自己道歉的苏凛剑，张回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让他进演艺圈，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挂掉电话，连张回自己——都开始疑惑了。 接下来的一周是韩南大学的期中考试，苏凛剑学的专业是古典音乐，主修钢琴。不仅有理论考试，还有演奏考试。苏凛剑平时也不是个多么用功的孩子，只能采取临阵抱佛脚的办法，将大把的时间花在练习室里。 趴在琴架上稍微打个盹，就被手机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地将手机拿过来接起：“喂，你好。” “苏凛剑，你被选上啦！”那头传来张回激动的声音。 “什么？”苏凛剑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揉揉酸胀的眼睛。 “你被选上了，演柯景致！” “真……真的吗？”苏凛剑结结巴巴地问，实在是不敢相信，下意识的反应是他们会不会搞错了。 “我还能骗你吗？刚才剧组给我打电话了，叫我带你去参加三天后在凯撒酒店举行的剧本研讨会。” “可……可是……”自己当时的表现明明很糟糕，苏凛剑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被选中。 “好了好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啊，还没有新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道，而且一出道就能参演这么大制作的电影，你简直是要破am的记录啊！”张回美滋滋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去你学校接你，你就听话乖乖等着吧。” “……好的。” 挂掉电话，苏凛剑都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获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角色？！ 时间没有给苏凛剑理清思绪的机会，三天时间在忙碌和慌乱备考中很快过去。 苏凛剑也顺利结束了苦逼的期中考试。 “苏凛剑！”苏凛剑刚走出校门，就看到张回戴着墨镜，依靠在车旁，朝自己用力挥手。 苏凛剑微微低着头，忽视周围学生传过来的探究目光，轻轻叫了一声：“张回哥。” “走吧走吧，赶紧上车。”将苏凛剑推上车，张回着急着发动车子：“这个时间路上很容易堵，要是迟到了就不好了。” 苏凛剑赶紧正襟危坐：“麻烦你了，还让你特意来接我。” 张回失笑：“我是你的经纪人，接送你是理所当然。” 苏凛剑还是一本正经地道谢：“还是要非常感谢你的，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获得这个角色。” 张回无奈：“你呀，是把‘谢谢’当成口头禅了吗？再说，你是我手下的艺人，你能够顺利出道，就会有走红的机会。你走红了，我自然是少不了好处的。天底下是没有人会对你无缘无故好的，你知道吗？” 为了让苏凛剑明白世间的险恶，张回也是牺牲了自己的形象啊，这大无畏的奉献精神，连张回自己都被自己给深深感动了…… 苏凛剑乖乖点头，虚心受教：“好的。” “……” ———— 凯撒酒店是b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在这样高档的场所里举办剧本研讨会，可见纸片方的壕气和对于这部电影的重视性。 张回和苏凛剑到达剧组包下的会议室包厢时，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和演员到达。 苏凛剑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和自己一起参加试镜的漂亮男孩，男孩抬头也看到了苏凛剑，修长的凤目中露出不屑，哼了一声撇开头。 苏凛剑不知所措，他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孩。 张回朝苏凛剑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那个男孩，拍拍苏凛剑的肩膀：“林风本来也是试镜柯景致这个角色的，后来落选了，也不知道是攀上了哪个金主，硬是塞了个角色进来。你见了他就绕开走，别把他当回事就行。” 苏凛剑抿抿嘴，点头。 张回带着苏凛剑落座，不一会儿，导演主角便到场了。 这部电影的导演是国内的一线导演谢瑜，谢瑜靠拍文艺片起家，后来把片子拍到了国外，各大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不知拿了多多少。男主角由顾朝歌担纲，女主则是演技派个性女演员宋妍儿。 光是看看这些名头，就知道这部电影是年内最值得期待的超一线配置的大制作电影。光这三个名字，就能代表超十亿票房和千万人次的观影人数了。 本来苏凛剑以为自己只需要坐在偏僻的小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几位光彩夺目的主角就可以了，没想到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礼貌地问：“请问是苏凛剑先生吗？” “是。”苏凛剑连忙点头。 “哦，是这样的，我们的位置都是提前放置好名牌的，你可以按照放有自己名字的位置落座。需要我为你找一下吗？”漂亮的女服务员礼貌而周到。 苏凛剑已经脸刷地红了一大半，原本他只是想找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下来，没想到位置还是写有名字的。赶紧道歉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 一路找过去，苏凛剑从最末尾的席位都快找到最开头的席位，终于找到了写有自己名牌的位置。但仔细一看，他的位置居然在顾朝歌的右手边。 顾朝歌跟导演低头交耳，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右手边的位置坐着谁。 苏凛剑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坐下来，这个位置不是应该给女主角啊？他何德何能啊，能够跟大神坐在一起。 其他人都已经落座，如果苏凛剑再不坐下，目标将会更加明显。 进退两难间，苏凛剑眼一闭，心一横，反正横竖不过一个装傻，锻炼演技的时候到了！ 苏凛剑心底已经一万头草泥马在唱歌：“风在吼，马在啸，草泥马在咆哮，草泥马在咆哮……” 导演站起来，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捋着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说道：“很荣幸我能够和大家一起拍摄《时计》这部电影。从今天开始，我们剧组的所有成员就都是一家人了，将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那就是将《时计》拍摄成改变现代影史的一部电影。” 导演的话音刚落，掌声四起，每个人似乎都被壮志踌躇的导演感动。苏凛剑却在心里暗暗嘀咕：这样的讲话怎么跟学校里运动会开幕式领导的致辞一样一样的啊？ 正腹诽间，身旁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谁让你做这里的？” 苏凛剑一个激灵抬头，顾朝歌冰冷的眸子望着苏凛剑，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从顾朝歌的问话中可以听出，他不怎么乐意苏凛剑坐在他身边啊。 顾朝歌的音量不高，还是让周围的几名演员听见，纷纷朝苏凛剑投来戏谑和幸灾乐祸的眼神。本来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坐在顾朝歌身边，就够让他们不满。但是顾朝歌都没有说话，他们自然不好贸然发表意见。 暗暗庆幸，顾朝歌亲自开口责难，说明一场好戏要上演啊。每个人都在心里思量着，待会儿该怎么上去踩苏凛剑两脚，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长点教训。 面对这种情况，苏凛剑不知所措。人人都将目光投射到他身上，看他如何反应。张回在苏凛剑身后不远处急的跳脚，在这种情况下，承认自己做错了位置，无疑便是给其他人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以后在剧组，就再难抬起头了。所以他这个经纪人，也不能轻举妄动。 思索了一番后，苏凛剑指了指自己椅子背后的名牌：“顾先生，可能您不知道，这次的研讨会是按照事先贴好的名牌坐的。如果一定要说是谁让我坐在这里的话……应该是它吧。” 好一个剑走偏锋的回答，并没有哭诉着将责任推给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屈躬屈膝地认错。 众人屏息等待顾朝歌的反应时，顾朝歌终于撇了撇嘴，吐出两个字：“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苏凛剑一头雾水，周围看好戏的演员也没听明白。但清楚的是，刚才众人的如意算盘都算是落空了。 顾朝歌不再发难，研讨会便正式开始。一般的影视剧电影在前期准备完成后，都是直接敲定日子开机。而这一次的电影，制片方却事前安排了三次全员的剧本研讨会。 一是为了提升演员对于剧本的理解，与合作演员静下心来相互讨论商议，也对剧本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让编剧对剧本进行再次修改，让角色和演员更加融合。二也能够锻炼演员的台词功底，这一次的电影，顾朝歌的要求是所有演员都要用自己的原音。防止一些懒惰的演员浑水摸鱼，在对戏的时候只随便念数字，完了让后期配音演员一配，就此了事。 这次的剧本研讨会由导演谢瑜主持。每个演员先进行自我介绍，有的演员滔滔不绝，几乎将自己的演艺生涯都讲了一遍，以此证明自己在演艺圈的地位不容小觑。而轮到顾朝歌的时候，顾朝歌只是淡淡地“恩”了一声，高冷异常，却又让众人顾朝歌就该是这样的。 第5章 结巴 轮到苏凛剑，刚跟顾朝歌对峙过，现在全场上百双大大小小的眼睛直盯着自己，心里开始咚咚打鼓，嗓子眼发颤：“大……大家好，我叫苏凛剑。我……我饰演柯景致。” “哟，我看剧本里——可不知道柯景致原来是个结巴啊？”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苏凛剑的斜对面传来，是那个叫林风的少年。随后就跟着几声“扑哧”的轻笑。 苏凛剑顿时面红耳赤。 “有这么帅气的弟弟，我也是没想到啊。”温柔的女声轻轻响起，将那几声嗤笑压下。苏凛剑循着声音看去，宋妍儿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坐在顾朝歌对面，微笑地看着苏凛剑。 宋妍儿都开口帮腔了，林风也不能再作怪，恨恨地白了苏凛剑几眼，低下头管自己看剧本。 苏凛剑感激地看着宋妍儿，宋妍儿朝他妩媚地撩了撩头发，微微一笑。 研讨会结束以后，苏凛剑乘着宋妍儿还没有起身，赶紧走过去：“刚才谢谢您帮我解围。” 宋妍儿抬头，似乎是看着自己前面的方向，明显不是看苏凛剑。过了半响，才回过神一般地转向苏凛剑，露出温柔的笑意：“导演不是说了吗，进了剧组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在戏里是我的弟弟，我便把你当弟弟看，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弟弟咯。” 苏凛剑看着宋妍儿漂亮的脸，知性中带着成熟的风情，心砰砰跳动两下，耳朵刷地泛红，毛头小子般愣在那里。 张回及时走过来跟宋妍儿寒暄了两句，将苏凛剑拉走：“诶，你不会就因为宋妍儿替你说了句好话而喜欢上人家了吧？” 苏凛剑像做了亏心事一般赶忙摇头：“没有的。” “你可听好了，演艺圈里的女演员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你这脑子，你要是对她们有感情了，肯定就是被骗的份。绝对不要对圈子里的女演员产生感情，知道吗？”张回严肃地盯着苏凛剑的眼睛。 “那……”苏凛剑也是一本正经地回视：“男演员就可以吗？” 张回“扑哧”一声笑出来，苏凛剑不明所以，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你这个熊孩子！”张回抓着苏凛剑的肩，带他离开。 殊不知，顾朝歌站在刚才苏凛剑站的位置不远处，看着被张回乖乖拎走的背影，嘴角微微弯起。 “怎么了，今天心情不错嘛。”顾朝歌的经纪人陈冲结束事物，走过来正巧看见顾朝歌勾起的嘴角，百年难得一见啊，讶异地睁大眼：“难道是因为看到了以前的老情人？” 顾朝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迈开长腿走出会议室。 ———— 《时计》低调开机，谢绝所有粉丝和媒体探班，剧本和演员造型一级保密。剧组将已经拍摄完毕的剧本及时回收，演员在进组前签订保密协议，确保不会有关于电影的消息走漏。 苏凛剑的戏份不多，大概只有半个月的拍摄计划，也就是说只需要在剧组里面呆半个月就行。 张回将苏凛剑送到剧组以后，就要去忙其他的工作。本来想为苏凛剑聘请一个生活助理，但苏凛剑拒绝了。只需要半个月时间，他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忍不住在苏凛剑进剧组前叮嘱，颇有一种自家孩儿刚长成，就要脱离自己手心的感慨：“记住，剧组里面的关系很乱，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统统都要当没有听到，没有看到。在剧组里遇到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苏凛剑背好自己的背包，对于张回的嘱咐，认真点头记在心里：“我知道的，放心吧。” 进入剧组，正在拍顾朝歌和宋妍儿的对手戏。 苏凛剑找了张椅子坐下，没过一分钟，林风就气急败坏地出现在苏凛剑面前，指着苏凛剑的鼻梁道：“这是我的位置，给我滚开。” 苏凛剑看到不远处站着几个双手环胸看好戏的人，眼含戏谑地看向这边。 摸摸鼻子，苏凛剑什么都没有说，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边找了个角落，抱着自己的包蹲下，看着顾朝歌和宋妍儿对戏。 顾朝歌饰演的是一名卧底，拉碴的胡子，破旧的衬衫，眼里充满了沧桑和狠厉，宋妍儿是顾朝歌的初恋情人，因为误会顾朝歌杀害了自己的弟弟，而与顾朝歌反目，成为一名警察，发誓要抓住顾朝歌。 顾朝歌的扮相不复以往的英俊帅气，外表邋遢颓废，却在不经意的眼神尖透出在刀尖上讨生活之人的冷厉。而宋妍儿的设定就是警花，英姿飒爽，同样让人眼前一亮。 论演技，顾朝歌毋庸置疑，气势上明显压了宋妍儿一头，但宋妍儿也不是只有脸蛋没有演技的花瓶，还是能跟上顾朝歌的节奏，两位演技派的对戏，从眼神，肢体，都已经融入了角色当中，旁人也看得酣畅淋漓。 苏凛剑不觉看入了迷，原来这就是演戏，能让人忘记现在身处的环境，全身心地投入到剧中的角色里。 正在上演的是顾朝歌为了吓跑深入险地的宋妍儿，拿出一把刀，阴冷的视线从刀刃再转到宋妍儿脸上，邪魍一笑。苏凛剑都忍不住冷颤了一下，宋妍儿眼神有些动容，拳头紧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是不会走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早就没有了后路。是你！亲手把我们的后路给斩断。” “卡！”导演喊停，顺利通过这条拍摄。 三四个助理同时围上去，有的为两人打伞，有的递水，有的补妆，众星捧月。 苏凛剑正看得兴起，顾朝歌忽然将视线朝苏凛剑这边看过来，苏凛剑愣了一下，赶紧站起身，却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在起来的一瞬间脚麻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起不来。 窘迫地没脸看顾朝歌，苏凛剑想立刻起来，脚却僵硬着丧失了知觉。 一只大手抓着苏凛剑的胳膊，将苏凛剑拉了起来，连忙道谢：“谢谢谢谢。” “你道谢都不看人的吗？”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苏凛剑抬头，居然是顾朝歌。 “啊~”惊讶地长大了嘴，没想到顾朝歌会为来扶自己。毕竟经历了三次剧本研讨会，除了第一次的时候顾朝歌对自己发难，之后便一直是漠视自己。当然，工作人员在意识到第一次犯了错以后，后面两次剧本研讨，都将苏凛剑的位置安排在离顾朝歌最远处。两人也根本没办法有交集。 “那么吃惊？”顾朝歌轻皱眉头，留着胡茬颓废的面容，看起来情绪恶劣。 “不是。”苏凛剑吓得赶紧摇摇头，朝顾朝歌弯腰道谢：“谢谢您。” 顾朝歌无语地看着苏凛剑的动作，自己是洪水猛兽吗？不是张皇失措就是卑躬屈膝。 这时，一名场助走过来，拿着笔记本对苏凛剑说：“你今天的戏在b区，先去换衣服试装吧。” “哦，好的。”苏凛剑答应。自己的脚还处在麻木僵直的状态，好在慢慢开始恢复，尝试着挪动了一步，差点没站稳，又要摔倒，顾朝歌及时伸手扶住他。 似乎应该说点什么，苏凛剑在自己心里暗想。 “您的演技实在是太棒了，我刚才是看入迷了才会蹲得时间太久，导致脚麻了。”苏凛剑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朝顾朝歌慢慢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嘿嘿”笑了两下。 顾朝歌只静静地看着苏凛剑，没有反应。 就在苏凛剑绞尽脑汁，还能说点什么的时候，顾朝歌终于有了动作，伸出手拍了拍苏凛剑的肩膀：“好好拍。”便转身走了。 苏凛剑下意识地答应：“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顾朝歌对他做了什么？！ ———— 妖娆的化妆师jemmy看到苏凛剑，立刻冲上来激动地拧了拧苏凛剑的脸：“哟，小弟弟的皮肤真嫩啊。” 得知苏凛剑还是在校大学生时，情绪更加激昂：“你一定是学校里的校草吧，我也好久没有碰到你这种皮肤这么好，气质如此干净的演员了。你这样类型的……”jemmy神秘地凑到苏凛剑耳朵边，轻声说：“更吸引人哦。” “什么？”苏凛剑惊讶地错开身。 “你也别瞒我了，你进这个剧组，是不是顾朝歌的缘故？”jemmy亲密地拍拍苏凛剑的肩膀，实则在探听苏凛剑的口风。 “没有的，我怎么会和顾朝歌有关系呢？”苏凛剑连连摆手。 “哦？我看顾朝歌跟你的接触挺多啊，刚才还在a区看到顾朝歌跟你说话呢。”jemmy无趣地撇撇嘴，这种外表看起来干净单纯的演员，内里越是放得开，还习惯用无辜单纯的表情装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这个小年轻也是口风很紧的人y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便决定这次暂且不提，以免打草惊蛇，等下次有机会再探听消息。 用眼神示意苏凛剑坐下，开始给苏凛剑化妆。 一般大型的剧组通常都会有好几个摄制组，分成几个区块同时拍摄，主要的剧情由总导演执导，而其他的分支剧情会由副导演或执行执导，再统一在一起看样片，不满意的地方会进行重拍。 苏凛剑的大部分戏都在b区，跟a区的顾朝歌只有几场对戏，其次便是跟宋妍儿的戏。 第6章 教训 苏凛剑扮演的柯景致是一个励志成为钢琴家的少年，也是在学校里遭到霸凌的学生。同学的排挤，殴打是家常便饭，却还是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在自己唯一的亲人面前，总是阳光地笑着，面对欺负自己的同学，也是不屈不挠。 却因为苏凛剑不屈服的个性，反而遭到了更加严重的欺凌。 他的第一场戏，便是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的戏。 柯景致靠在墙上，头轻轻低下，脸上的表情隐在暗处看不见。 “我不会退出比赛。”柯景致轻轻地说道。 对面的同学没想到柯景致会拒绝，上前一步确认道：“你说什么？” “我不会退出比赛。”柯景致抬起头，坚定的眼眸看着面前企图胁迫自己退出即将到来的钢琴比赛的同学。 “你！”同学a扬起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卡！”副导演喊：“好，下一条准备。” 跟妆助理上前，检查苏凛剑的妆容和头发，同时几台摄像机开始调整拍摄位置。 “准备。”场务举起手，跟妆助理立刻退下，再次开拍。 “啪！”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苏凛剑的脸上，苏凛剑的脸上立刻火辣辣的，嘴角腥甜，紧接着，肚子上被踢了一脚。好几个人同时出手，对苏凛剑拳打脚踢，苏凛剑只得先护住自己的头。 他知道，有人假戏真做。 而导演没有喊“卡”，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继续演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凛剑身上疼出了一身冷汗，导演才终于满意，喊了“卡”，通过这条戏。 原本在苏凛剑身上凌虐的人一哄而散，只有跟妆助理悠米上前，将苏凛剑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苏凛剑嘴角留着血，浑身上下疼痛不已，却还是镇定地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抹了抹嘴角的血，苏凛剑摇晃着站了起来。悠米看着苏凛剑明显被打得淤青的脸，皱眉说道：“脸都这样了，怎么拍接下来的戏啊？” “没关系的。”苏凛剑摇摇头：“我还能拍，只是要麻烦你帮我补一下妆了。” 接下来，是拍柯景致虽然脸上带伤，但仍然坚持打工，上课，练习钢琴的戏份。 有人在一旁悠悠然地说道：“这脸上不用怎么化妆就很自然嘛！”说的便是柯景致脸上的伤口。 悠米一边帮柯景致补妆，一边看不过去地瞪了他们一眼，那人得意地吹着口哨离开。 苏凛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如水，没有因为对方的挑衅而生气。 导演喊“准备——”，苏凛剑便站起来，走到自己的点位站好，开拍。 虽然偶有n机，毕竟苏凛剑是个没有表演经验的新人，现在的程度远远好于华汉林的预期。脸色还算好，耐心给苏凛剑讲戏。苏凛剑专心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休息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专心看剧本，没什么存在感。原先挑衅的人觉得无趣，苏凛剑根本不置会他们，便散去拍各自的戏了。 结束一天的拍摄，苏凛剑才身心疲惫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剧组定好的酒店。背上背包，跟剧组工作人员礼貌地道别，苏凛剑才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悠米叫住苏凛剑：“这个给你。” 将一管药膏递到苏凛剑面前：“晚上的时候记得擦，这样第二天伤口就不会肿了。” 苏凛剑感激地微笑接过：“谢谢。” 看着苏凛剑挺拔离开的背影，悠米轻轻叹了口气，有好事者走上前戳戳悠米的背：“怎么，看上这个小鲜肉了？” “诶，他真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呢。”悠米摇了摇头：“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演艺圈了。” ———— 苏凛剑刚刚走出剧组拍摄区，准备走一段路到车流多的地方打车。 便碰到了顾朝歌。 顾朝歌似乎也是刚结束拍摄准备离开。 苏凛剑下意识地拿手挡住自己的脸，转过身低下头，希望顾朝歌没看见自己。 过了半响，没听见动静，苏凛剑正准备将手拿开的时候，听见自己对面传来声音：“你是觉得自己的脸足够小吗？” 抬起眼，顾朝歌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站在他面前。 “嗨，顾先生，好巧啊。”僵硬地朝他挥挥手，好似做了亏心事被抓包的小朋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被抓了个正着，苏凛剑感觉尴尬地想立刻开溜。 顾朝歌出声叫住他：“脸上怎么回事？” 苏凛剑摸摸自己的嘴角：“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看着挺吓人的吧，其实也不怎疼的。”说完，苏凛剑重重点头：“真的！”不知是要说服顾朝歌，还是说服他自己。 “呵——”顾朝歌讽刺一笑。 苏凛剑有种被看穿的窘迫：“那么……我先下班了。” “如果你要回酒店，我可以顺便送你一程。”顾朝歌开了尊口，好似给了苏凛剑多少恩惠一般。按照顾朝歌的性格，绝不是顺路就会带上你的性格，要不是某人三番两次打电话来不放心苏凛剑一个人在剧组，让他尽可能看着点，他也不会做这种类似于“多管闲事”的举动。 “不用了。”苏凛剑却不知好歹地拒绝：“太麻烦您了。”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麻烦我呢？” “……” “走吧。”顾朝歌拉着苏凛剑的胳膊，将他强行塞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三哥？”助理兼司机的阿笙回头，看见顾朝歌带着个面生的男子上车，疑惑地问。 “回酒店。”顾朝歌对阿笙说了这三个字后，也不管苏凛剑，自己闭目休息。 “哦，好的。”阿笙不敢多问，扭过头开车。 苏凛剑坐立不安，看着内容豪华的保姆车，不敢发出一语。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话，可以闭眼休息。”顾朝歌忽然出声，把苏凛剑吓了一跳，赶紧乖乖闭上眼：“哦。” 事实上，经过一天的拍摄，苏凛剑精神和身体上都经受了沉重的负担，阿笙车子开得稳，没有颠簸感，以至于苏凛剑刚闭上眼，就陷入了昏昏欲睡，没过一会儿，就累得睡着了。 阿笙虽开得稳，但难免有偶发状况刹车，一个紧急刹车，苏凛剑的身体向前倒去。顾朝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苏凛剑，见他居然还闭着眼睛没有转醒，无语地摇头，脸色阴沉，却也没有下手将他推醒，而是动作轻缓地让他平躺在座椅上，自己转而坐到对面的座椅上。 黑眸微微睁开，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凛剑的睡颜，因为伤口疼痛，苏凛剑微微皱着眉，并不是很舒坦。脸碰到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用脸颊轻轻蹭了蹭，眉头终于慢慢舒展，真像一条容易满足的小狗。 顾朝歌给苏凛剑下了这样一个定义，还对自己的结论颇满意地点头。 在剧组包的酒店门口停下，阿笙问顾朝歌：“陈哥说，您要是不习惯就还给您单独定五星级。” “不用了。”顾朝歌拒绝。 以往顾朝歌拍戏，都是要求五星级的酒店，不会强求豪华套房，只是五星级酒店的保密性比较好，能让顾朝歌更少干扰地拍戏。而这次顾朝歌是制作人的身份，自然还要为剧组的经费着想。 就在这时，苏凛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侧躺在座椅上，而顾朝歌被自己赶到了对面的位置上，噌地一下清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苏凛剑用手抓起妨碍自己视线的刘海，虽有些不明状况，却还是紧着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着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苏凛剑紧张地看着双手环胸，不明情绪的顾朝歌，顾朝歌只是望着窗外：“到了。” “啊？”苏凛剑一看，原来是到酒店了。 手忙脚乱去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车门，急的冷汗都冒出来。 看着苏凛剑无地自容不敢看自己的表情，顾朝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 “不是的。”苏凛剑反射性摇头：“害怕给您添麻烦，但是反而越加让您麻烦了，实在是很抱歉。” “我说过，是不是麻烦，应该是我说了算。”顾朝歌伸手，不耐烦地抓着苏凛剑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苏凛剑轻轻地挣脱，不敢太用力：“顾先生……” “既然知道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就打起精神来，在这个圈子里，你一味地道歉，是没有用的。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地接受你的道歉，除非你拿出自己的实力来。”顾朝歌看着苏凛剑似懂非懂的表情：“这话我只说一遍，你最好给我记在脑子里。” 第7章 纯手工制作 “好的。”苏凛剑下意识地答应，又摇摇头，眼神坚毅地回视顾朝歌：“我会记住的，谢谢顾先生。” 顾朝歌见苏凛剑的眼神一下子转换，知道他是领悟到了些什么，就算是皮毛也好。将车门锁打开，放苏凛剑下车。 苏凛剑感激涕零，赶紧推开车门下车。 进入酒店checkin。 苏凛剑的房间是最经济的单人间，而顾朝歌的则是豪华套间。苏凛剑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到底是阶级不一样啊。不是嫉妒，而是佩服的心情，崇拜地看了顾朝歌一眼。 顾朝歌注意到苏凛剑的视线，扬了扬手里的房卡：“怎么？想住这间？” “当然不是。”苏凛剑小心地拿起自己的房卡：“我的房间也很好，没想到是单人间呢。”苏凛剑满足地呵呵傻笑，他曾经设想过会跟好几个工作人员睡同一个房间。还在担心会不会有人半夜打呼或者脚臭熏天，没想到能睡到单人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顾朝歌一眼将苏凛剑眼底的简单满足望到底，心念微微攒动，面上仍然冷着脸点点头淡然说道：“那你好好享受吧。” “……啊？”苏凛剑脑子转速不够，反应不过来。顾朝歌这话是嘲讽吧？嘲讽吧？！嘲讽吧！ 顾朝歌说完以后，连再见都没说，优雅转身，留给苏凛剑一个好看的背影，走进电梯。 苏凛剑看着电梯门关上，摇摇头，决定不在乎顾朝歌的话里到底几个意思。拿起自己的房卡，摁下了另一台电梯。 电梯里，阿笙提着行李，偷偷瞄顾朝歌的脸色，不出意外，还是冰山脸，但是周身的气场明显柔和了不少，不似以往般凌厉。 在媒体和粉丝面前，顾朝歌的口碑一向很好。“英国贵族般脸庞和风度的演员”，是当今媒体给顾朝歌树立的知名度最广的标签，意指顾朝歌英俊的容貌和绅士般的风度。对待媒体永远是谦和有礼，出席活动从不迟到，配合媒体的提问拍照，永远微笑着面对自己的粉丝。 不用面对媒体和粉丝的时候，顾朝歌就是一个冷面罗刹，永远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身为顾朝歌的助理许多年，阿笙也不敢轻易去撩拨顾朝歌。这顾朝歌的冷眼看过来，就是夏天也能硬生生变成冬天呐。 不知哪根筋抽抽了，阿笙小心翼翼地问：“三哥，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啊。” 顾朝歌不予置否。 “拍戏很顺利？” 顾朝歌不答。 “刚才的男孩子蛮特别的啊，一点都不像圈子里的人。应该是刚出道的新人吧，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变成和圈子里的人一个样。”阿笙摸摸下巴思索。 “你倒很关心别人。”顾朝歌斜了阿笙一眼，目光冰冷。 “不敢不敢，这男孩子的气质实在是干净地有点独特，我才印象深了一些。”摸阎罗王的逆鳞，阿笙还没这个胆子，连忙摆手撇清自己绝没其他念头。 电梯停在顶楼，门缓缓打开，顾朝歌头也不回道：“你不用跟我进去了，明天早上七点记得到酒店来接我。” “是。”阿笙点点头，将行李箱交给顾朝歌，目送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刷卡进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五十，阿笙到达酒店门口。 顾朝歌说的七点就一定会在七点准时下来，又一次阿笙路上遇到堵车，不小心晚规定时间一分钟，顾朝歌虽然没说什么，但坐在车后座全程黑脸，阿笙开车时冷汗直冒，小心肝颤颤巍巍，从此宁可早早出门，也不愿意迟到一秒惹怒阎王。 七点整，顾朝歌穿着一身休闲装走出酒店大门，英气逼人。 剧组保密措施严谨，而酒店人员也签订了相应保密协议，没有人知道顾朝歌住在这家酒店，自然没有粉丝围堵在周围，顾朝歌戴着墨镜，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地走到保姆车旁，打开车门上车。 赶紧扔掉自己手里的煎饼果子，下车为顾朝歌开门。顾朝歌上车的功夫，阿笙的眼睛瞄到苏凛剑背着书包也从酒店里走出来，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低头对顾朝歌轻声说：“三哥，是苏凛剑。” 顾朝歌愣了愣神的功夫，阿笙立刻会意地追问道：“要顺便带他去片场吗？” “开车的人是你，你做决定吧。”顾朝歌瞥了阿笙一眼，示意他关上车门。 “诶！”阿笙愉快地点头，直起身，朝苏凛剑用力挥手：“苏先生，这里这里！” 闻声望去，看见阿笙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笑脸，挥一只手见苏凛剑没反应，干脆两只手一起大幅挥动起来。 苏凛剑迫于阿笙的热情，也不好再当没有看见，拉低了帽檐走过去，礼貌地对阿笙微笑：“您不用叫我苏先生的，叫我苏凛剑就可以了。” “哦哦，那我就叫你阿剑了。”阿笙足够自来熟，厚着脸皮推苏凛剑上车：“上车，正好我们也去剧组。” 苏凛剑本来还不好意思，见到车里坐着的顾朝歌，有番垂死挣扎的味道，反抗的力道大了起来：“不不，我自己可以去的，就不麻烦你们了。” 阿笙正待说话，顾朝歌在车里冷声道：“我说七点出发，现在已经七点零五分，打算还要让我等多久。” 苏凛剑和阿笙一下子僵在那里不敢动弹，还是阿笙率先反应过来，推推苏凛剑，挤眉弄眼：“快！” 不敢耽搁时间，苏凛剑乖乖爬上车。 车子慢慢启动，苏凛剑僵硬地坐在顾朝歌身边，怎么会运气这么好，三番两次碰到。 阿笙将一个保温瓶递给顾朝歌，抬头望了望后视镜，见苏凛剑在后排座椅上坐立不安。想想自己最初和顾朝歌相处的情景，对苏凛剑油然而生一股同情。 “你还没吃过早饭吧？我这儿有煎饼果子，要不要来点？”阿笙说着，将扔在一边的煎饼果子也顺手递到后面。 “不用了，我肚子还不饿……”话音还没落，就有一只修长的手接过了塑料袋。 苏凛剑讶异地看着顾朝歌。 顾朝歌只冷声道：“可以专心开车了吧。” “是，是……”阿笙唯唯诺诺地答应，专心看着前面，心里默默念咒：专心开车，不要看后面，不要看后面…… 可tmd的总是有一只名为好奇心的猫在他心里挠痒痒啊。 将塑料袋扔进苏凛剑怀里，顾朝歌嫌恶地看着手指上占了油腻，苏凛剑自然也注意到了，拿出纸巾，将顾朝歌的手一把抓过来，细心擦拭。 顾朝歌看到苏凛剑的手指白皙修长，比自己的小一号，手却跟他合作过的女演员一般秀气。不屑地嗤笑：“怎么跟女人的手一样？” 苏凛剑收回手，自己来回翻看了两下，呵呵傻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齿，点头赞同：“好像是的。” 顾朝歌好气又好笑，不再说话，扭开保温杯慢慢喝里面的水。 每天早上开工前，顾朝歌都习惯喝一杯温润的梨子水，润肺护吼，这也是顾朝歌入行以后生了一场大病住院后留下来的习惯，一直延续至今。 苏凛剑嘴上说肚子不饿，但昨晚就没吃什么，面前就是诱人的煎饼果子的香气，对这个吃货而言是个绝对的挑战。 终于情感战胜了理智，将煎饼果子从塑料袋里取出，大口大口地吃。 “真好吃。”苏凛剑赞不绝口。 “一个煎饼果子而已，看把你说得。”就连向来脸皮很厚的阿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给苏凛剑吃的是什么稀罕物。 苏凛剑吃得正香，不小心看到顾朝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眉头轻蹙，似是不解的模样。 “这种……垃圾食品，有那么好吃吗？”顾朝歌轻声问出口，好像对于苏凛剑的品味不能认同，同时又掺杂着怜悯的心情，可怜苏凛剑吃这种东西都能那么快乐，得是多没吃过好吃的啊。 苏凛剑：“……” “顾先生，你不能小看了这个煎饼果子。”苏凛剑鼓起勇气，要为自己的品味正名：“你看这个煎饼吧，用的是山东杂粮，这个酱料吧，是老板的秘制酱料，这个饼，还得摊得又圆又薄。可以说煎饼果子是集众多精髓于一身的传统美食啊。最难能可贵的是什么，您知道吗？” 顾朝歌还没说话，阿笙跃跃欲试：“什么？” “它是……”苏凛剑故意卖关子一般地顿了顿：“纯手工的呀。” “噗——”阿笙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现在纯手工的东西多贵啊。”苏凛剑扳着手指证明自己的观点：“您看呐，像你这种大牌，是不是都习惯穿手工定制的衣服啊？虽然看不出哪里不一样，却非得费好大的劲，花好多的钱从国外买回来。但这煎饼果子也是充满技术含量的纯手工制作啊，一副煎饼果子加两个蛋也才八块钱，是不是很良心？” 说完，苏凛剑一本正经地望着顾朝歌，祈求得到认同。 顾朝歌头冒黑线，将手里的保温杯塞进苏凛剑手里，摆摆手：“行了行了……” 看似单纯天真的模样，嘴里跑起火车来也是一溜一溜的。 第8章 事故 苏凛剑接过杯子顺手就喝了一口，温温润润带着梨子的清甜，再一次赞叹：“真好喝啊。” 喝完了以后，才发现不对劲，这——他刚才喝了谁的水？ 顾朝歌也看到苏凛剑喝水的动作，于是大眼瞪小眼，苏凛剑是将杯子送回去也不是，自己一直拿着也不是。 终于，顾朝歌勾了勾嘴角：“你喝了吧，我怕有煎饼果子的味儿……哦，纯手工制作煎饼果子的味儿。” 苏凛剑和阿笙同时打了个冷颤。 ———— 悠米查看苏凛剑的伤势，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 “多亏悠米姐的药膏，今天淤青才不那么看得出来了。”苏凛剑眼底闪着真挚向悠米道谢。 悠米看着苏凛剑真诚阳光的笑颜，听着感谢的话，心情自然美丽不少。给苏凛剑做的造型，也带了私心。 “哇，今天苏凛剑好帅啊。”连场务看到苏凛剑，都忍不住夸了几句。 苏凛剑连忙谦虚地摆摆手：“没有没有，都是悠米姐帮我化妆化得好。” 悠米听了，心里更加起劲，帮苏凛剑挑选好衣服裤子，让他去换上。 今天苏凛剑转场到a区，和宋妍儿，顾朝歌上演对手戏。 第一场戏，便是宋妍儿带着顾朝歌一起去学校看苏凛剑学校汇演。苏凛剑穿着校服，挺拔的身材，修长笔直的双腿，脸颊清秀白净，犹如邻家男朋友般干净清澈。 顾朝歌的帅，是沉稳内敛，光华自在，而苏凛剑的帅，是干净透明，温暖如春。 顾朝歌，苏凛剑，宋妍儿三人站在一起对台词。 相较于其他两人身边好几个助理忙进忙出，苏凛剑孤家寡人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凄凉。 “诶，你发现了没，苏凛剑站在顾朝歌身边也一点都没有被埋没的感觉呢。”剧组是绝对的八卦集散地。 有多少明星的*被剧组工作人员随口或者有意卖给八卦杂志，娱乐周刊。 “恩恩，相较于高高在上的顾朝歌，我反而更喜欢简单帅气的苏凛剑呢。” “你这是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吧。” “什么呀？各人有各人的口味，我就是喜欢苏凛剑那样的。每天早晨醒过来要是能看到苏凛剑的笑容，我都能心情好一整天呢。” “你还真别说，每次苏凛剑对我笑的时候，我感觉我心都快化了。” “好肉麻啊~” 苏凛剑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别人意淫的话题。 正式开拍。 布景是学校大礼堂。 顾朝歌和宋妍儿与一众群演坐在椅子上，灯光亮起，苏凛剑笔直的身形慢慢走出来，灯光在舞台上留下了一道更修长的剪影。 坐在钢琴前，苏凛剑抬头，看了一眼琴谱，修长的指放在琴键上，起势，落音，一起呵成，清脆动听。苏凛剑自小学琴，在学校也是主修古典钢琴，亲身上阵，真实演奏。 一首浪漫缠绵的《g弦上的咏叹调》，被苏凛剑弹奏地辗转悠扬，恋人刚刚遇见，一见钟情，互诉衷肠，却又马上面临着离别。甜蜜中带着点苦涩，分分秒秒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时光。 顾朝歌和其他听众一同坐在观众席上，精心聆听着苏凛剑弹奏出的动人音符。 最后一个琴键落下，导演都忘记喊“卡——”，众人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美妙琴声中。过了良久，苏凛剑疑惑地扭过头，导演才反应过来，喊停换景。 群众演员窸窣地离场，有几个女学生一下子被苏凛剑圈粉，偷偷跑过来问苏凛剑要签名。苏凛剑没有助理，不知道能不能在剧组里给群演签名。但是拒绝的话，似乎也不那么好。 就在苏凛剑纠结踌躇的时候，一名助理跑过来，帮苏凛剑礼貌地挡去了女粉丝：“不好意思，由于剧组保密关系，不能给你们签名。” 女粉丝们虽然失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似乎也不能怪苏凛剑，只能遗憾地离开。 苏凛剑对解围的助理道谢，看这助理的脸，似乎是围在顾朝歌身边的其中一名，猜想是顾朝歌让他来帮助自己，其实顾朝歌对自己，算是很照顾了的。 朝顾朝歌的方向望去，宋妍儿坐在他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用手捂嘴浅笑，眉目倩兮。而顾朝歌则淡淡地回以微笑，目光落在自己眼前的剧本上，也没冷落宋妍儿。 没有过去打扰，自己默默走到角落里读剧本。 没过一会儿，导演就叫演员standby。这次的场景是柯景致演奏完以后，柯晨曦向柯景致介绍自己的恋人宋昭。 对于抢走了自己唯一亲人又不熟悉的宋昭，柯景致反常地没有表现出友善。防备的眼神看着宋昭，上下打量：“你有多喜欢我姐？” 柯晨曦被柯景致的语气神态吓了一跳，难得露出女孩子的局促羞涩地拉了拉柯景致的衣角：“景致，你怎么了？” 宋昭却不以为意，以了然沉着的眼神回视眼前的英俊少年：“我有多喜欢你姐，你接下来看着就好了。如果我只是嘴上说说，恐怕你更加不会放心吧。” 柯景致看着穿着皮衣，流里流气的宋昭，撇撇嘴，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好恶：“我不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你。”宋昭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就像是被当成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柯景致知道自己的话在这个男人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就如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一样，泄气地转身，赌气说道：“我回家了，柯晨曦，你敢晚回来试试看？！” 柯晨曦无奈地看着自家弟弟，平时都是谦和有礼，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怎么第一次见自己的爱人，是这样的反应。 “啊昭，不好意思啊，景致原来不是这样小孩子脾气的。”柯晨曦抱歉地朝宋昭笑笑。 “景致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啊。” “哦，你说的对，也许是这孩子太早熟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记了他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了。”柯晨曦看着柯景致的背影，心底涌上歉意。 “ok，卡——”导演喊完后，苏凛剑安静地坐在一边，这时悠米的笑脸出现在苏凛剑面前。 “悠米姐？”悠米是b区的化妆助理，怎么会出现在a区。 “今天我跟a区的跟妆助理换了一下，顺便过来帮你打理造型了。”悠米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羞涩。 “哦。”苏凛剑迟钝地点点头，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悠米看苏凛剑懵懂的表情，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给苏凛剑补妆。 苏凛剑跟顾朝歌的对手戏安排很紧凑，拍完了其他部分后，很快就要拍摄柯景致被宋昭所在的黑社会虐杀，而宋昭赶到，见柯景致最后一面的场景。 苏凛剑首先要拍柯景致被黑社会追割喉的戏，而顾朝歌正好没其他的戏，便坐在一旁观看。 摄制组将场景换到了地下停车场，空旷的停车场空无一人，灯光忽闪忽暗，柯景致背着书包慢慢出现在停车场。 他接到宋昭的消息，说他和柯晨曦在地下停车场等他。 柯景致环视空旷地下停车场，阴森昏暗的灯光透着冷漠和一股不详的气息，并没有宋昭或者柯晨曦的影子。 “宋昭？”柯景致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在这里。”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突然出现，把柯景致吓了一跳。 “卡——”谢瑜猛地打断拍摄：“柯景致是受到了惊吓，但是不能表现地那么明显，最重要的是眼神的变化，眼神！明白吗？” 苏凛剑却浑身颤抖，跌坐在地上，脑袋涨疼，意识不受控制地开始模糊，导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震荡，他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有人上前搂着他的肩，问他怎么了。 苏凛剑很想回答没事，可是怎么也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扶起，走到椅子边坐下，苏凛剑的额角冒出冷汗，一颗一颗，不断下流。 顾朝歌看着僵硬的苏凛剑，沉声对一旁的助理说道：“去把我的毛毯拿来。” 助理很快拿来了顾朝歌平时用的毛毯，将毛毯盖在苏凛剑身上，顾朝歌大手隔着毛毯轻轻在苏凛剑胳膊上上下摩搓，苏凛剑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怎么回事情？”谢瑜走过来，讶异于苏凛剑的过激反应。 顾朝歌不语，看着苏凛剑空洞的眼神，身体终于不再僵硬，却还是很冰冷。不过是一个粗狂的声音，就把苏凛剑吓成这样，实在是不正常。 思量了一番，做出决定：“用替身吧。”按照苏凛剑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拍不下去了。 “这——他怎么突然就不能拍了。”剧组一般不会给新人安排替身，不管多高难度的戏，都需要亲身上阵。更何况……这场戏，还不是最难拍的吧，这要是就晕了，那待会儿见血封喉的戏，还不得吓死人啊。 这时，苏凛剑头疼缓减，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听顾朝歌说戏没法拍了，着急地抬头，忍住头疼说道：“没关系，我可以拍的。” 第9章 套路 顾朝歌低头看着脸色苍白，还在逞强的苏凛剑：“那你先告诉我，刚才为什么会全身僵硬冒冷汗？你是有什么病史吗？” “不——”苏凛剑摇摇头：“我的身体很健康，进剧组之前刚刚去进行了身体检查。” “那是为什么？”顾朝歌犀利的眸看着苏凛剑，似要看到苏凛剑的心底去。 “我……”苏凛剑欲言又止：“我也不知道。” 苏凛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好像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被刺激了一下，强迫着要钻出来一般，可最后，除了脑子发麻，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全身发冷，意识模糊，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激了他的记忆。是……那声“在这里”吗？同样类似的声音，他一定是，在哪里听到过。而且是，绝对不应该忘记的声音，可是，到底是在哪里呢？ 苍白迷茫的眼神，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谢瑜叹了口气，为了不影响进度：“那么……还是用替身吧。” “我没关系的，现在就可以继续拍摄。”苏凛剑着急地从椅子上起来，却还是架不住全身发软跌坐在椅子上。 悠米忍不住开口，拍拍苏凛剑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勉强，还是身体最重要。” 顾朝歌淡淡地瞥了悠米一眼。 “我真的没事，刚才可能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但现在已经都好了。”苏凛剑顿了顿，站起身，向众人展示自己没问题。 “这——”谢瑜看向顾朝歌。 “既然这样，那继续拍摄吧。”顾朝歌开口，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摄影组，场务，打光师再次各就各位。 悠米替苏凛剑补了妆以后，踮起脚尖凑到在苏凛剑耳边轻声说了声：“加油。” 苏凛剑回以微笑，眼睛瞥到顾朝歌，本来是想向顾朝歌道谢，却触到了顾朝歌冰冷的眼神，还未出口的话僵硬在嘴边。 再次开拍。 导演考虑到苏凛剑的情况，刚才的那一条剪剪就用了。场景直接从柯景致和黑社会成员对峙开拍。 “你们是什么人？”柯景致皱眉。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为首古铜色皮肤，身材发福的男人扬着手里闪着银光的刀邪魍地说。 柯景致不说话，抿着唇。 “我不认识你们。”过了许久，柯景致冷漠地说道。 “你不认识我们，我们认识你就行。”男人冷笑着朝柯景致一步步靠近，柯景致不动声色地慢慢后退，冷眼看着渐渐逼近的几个男人。 “你们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为首的男人状似无意地伸舌舔了舔刀刃：“不过就是想问你借一样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 “你的……命！”男人说完，朝柯景致扑了过来。柯景致反应及时，避开了男人的刀，转身拔腿跑。 后面急促的脚步声，那些亡命之徒也不是吃素的，速度绝对比柯景致想象的要快。 柯景致反身将自己的书包迎面扔向追上来的男人，那人被书包砸中，吃重地放慢脚步。但柯景致仍一个不察觉，被从旁上来的男人抓住胳膊，往墙上甩。 柯景致吃痛地龇牙，抱住扑上来的男人的腰，却被男人在肚子上连打了好几拳，胃里翻涌出腥甜的血。 随之而来的暴击，让柯景致无力抵抗，身上重重地落下拳打脚踢。 “停，别把他的器官打坏了。”为首男人喊了停，柯景致已经感到全身麻木，不得动弹，轻微咳嗽了两下，从嘴角流出不少血。 男人蹲下身，阴狠地看着柯景致说道：“你放心，你死后，才是最值钱的。” 手起刀落，一刀抹在柯景致的脖子上，血液四溅。柯景致的眼睛睁得很大，他到死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要他的性命。为什么，宋昭没有来，究竟是谁——在骗他？ “卡——”副导演喊停：“很好。” 刚才演头目的胖男人变了幅脸一般，挂起憨厚的笑，将苏凛剑拉了起来：“没事吧？” 苏凛剑抹了抹嘴角的血浆，身上脸上还有脖子上都是血：“没事没事。” “赶紧准备拍下一场。”苏凛剑下一场要演一具尸体，因此也不用清理，只要让化妆师看看哪个地方还要补充血浆的，多抹上一点。 胖男人拍了拍苏凛剑的肩膀，和善地笑着，跟刚才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小伙子，还是新人？” “是的。”苏凛剑谦虚地点点头。这个男子应该是有丰富的表演经历的，刚才就是跟着他的情绪，苏凛剑才能更好地将自己代入紧张的情景当中。“刚才真是谢谢您的引导，不然的话我肯定不能这么顺利地拍摄下来。” “呵呵，说明你的悟性不错，加油。”男人笑着离开。 悠米走上前：“没想到杨辉真的来客串啦，还是演个黑社会的小头目，看他那造型，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都认不出来呢。” “杨辉？”杨辉苏凛剑还是知道的，上一辈能称为艺术家的演员，拿过很多国际电影节的奖项，国内的奖也不知道轮了几番了。他刚才搭戏的，居然是杨辉？！苏凛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狗屎运。 姜到底是老的辣，刚才杨辉的一个冷酷眼眸，一个沧桑神情俨然就是一个在当口上添血过日子的江湖混混。谢瑜本来还担心苏凛剑不能及时在状态，这么演下来，居然没有n机，高兴地称热打铁。 悠米往苏凛剑的脸上抹血浆，又在他的嘴角鼻子上抹了点，苏凛剑闻到一股番茄的味道：“这是番茄酱？” “恩，血浆不够了，番茄酱代替一下，你就想着自己脸上都是番茄酱就行了。”悠米也是一番好意，血浆还是会有血的腥味，为了缓减苏凛剑的紧张心情而刻意为之，苏凛剑还是明白她的目的的。 “谢谢。”点头道谢。 悠米朝苏凛剑调皮地眨眨眼，离场。 准备就绪，再次开拍。 柯景致躺在地上，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轻轻地呼吸，眼神渐渐迷茫，脑中却意识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微微侧过头，宋召的身影慢慢拉长，再慢慢模糊，待他来到自己的眼前时，苏凛剑已经眼神涣散，看不清楚。 倒在血泊里的柯景致，脸色苍白，目光弥散，宋昭心里一紧，脸上没了往日的淡定，却又不敢轻易移动，蹲下身，声音颤抖地对柯景致说：“救护车马上来了，柯景致，你要坚持住，听见没有？” 柯景致望着终日面无表情，老神在在的宋昭难得地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这才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应该有的表情。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摇摇头：“不——我有话对你说。” 宋昭停止动作，眼眸中透出焦虑之色，看到柯景致眼底的决绝时，慢慢冷静下来：“你说。”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柯景致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抓着宋昭的胳膊，紧紧盯着他的眼：“不要告诉我姐姐，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走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她。如若不然，天上地下，我都不会放过你！” 宋昭气喘吁吁的柯景致，知道他在用最后一口气，执拗自己的承诺。痛苦地闭上眼：“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柯景致放心地闭上眼。他这一生，极其短暂，受尽困苦，却从来没有感到绝望，即使是死去，他也不害怕。因为他面对的这一世，没有怯懦，一直以乐观开朗的心态面对，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操蛋的人生。一直不停地像戏剧性一样地打击着柯景致，而柯景致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最后，这重重的一击，让柯景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天花板忽明忽暗的灯光，似乎也在鸣泣，柯景致短暂悲伤的一生。 也许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 苏凛剑的戏很快拍完，虽然条件艰苦，戏份不多，但能够这么多实力派对戏，可谓收获良多，到杀青时，苏凛剑甚至还有点沉浸在戏中不能自拔。 随着最后一声“卡”音落定，导演谢瑜宣布：“柯景致，今日正式杀青。” 剧组工作人员一齐鼓掌，悠米羞涩地上前，将手里的花束递给苏凛剑，苏凛剑礼貌地道谢接过，发现自己手里还多了一张纸条。 疑惑地打开正待看清楚，便被人快速抽走。 顾朝歌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条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轻轻蹙眉，抬头，冷眼望着苏凛剑：“别的没学会，剧组里的套路倒是清楚不少？” “什么？”苏凛剑没听懂顾朝歌的话，皱着眉问。 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纸片，却没有将他交给苏凛剑的意思：“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收到过这个吧。” “这上面写了什么？”苏凛剑对于顾朝歌忽如其来的责难略微有些不满：“顾先生，我不过是收了一束花，才发现有这张纸条的。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就已经被您拿走。恕我愚笨，我实在是不知道您意指为何，我又为什么会收到许多这样的纸条？” 顾朝歌打量苏凛剑的脸色，毫无虚掩，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些微怒意，这是顾朝歌很久没有从直视自己的人眼底看到的色彩。 第10章 出戏 羡慕，爱恋，吹捧，狂热，小心翼翼，各种各样的眼神，围绕着顾朝歌。演艺圈里的繁华盛宴，顾朝歌身处其中，就算是嫉妒，厌恶，仇恨，也不会有人这样光明磊落地将这些情绪表现在自己面前。 这一刻，顾朝歌知道，他是误会苏凛剑了。 那张纸条上，是一串电话号码，还有一行字：“有空给我打电话。” 剧组里惯用的搭讪方式，剧组就是一个小社会，里面的关系足够复杂，大到演员男女主角，小到一个镜头的群演或者司机，只要看对了眼，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顺利发生关系。这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自然守则，大家都知道不该，却乐在其中。 将纸条捏在手心里，既然苏凛剑不知道，那就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恭喜你，今日杀青。” “诶？”话题转换地太快，苏凛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既然选择了做一个演员，就要知道，每一个角色不过是一条路上的风景，归根结底，你还是你自己，不是剧里面的任何角色。” 顾朝歌这番话，是在……开导他吗？ “有的时候，出戏比入戏更难。”顾朝歌说完这句话，若有所思地看了苏凛剑一眼，被导演叫去走位拍戏。 苏凛剑瞬间明白了，他这是在告诉自己，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尽快从剧中抽离出来，否则，剧中的人生百态，有可能会成为一直无法摆脱的阴影。 “谢谢您，顾先生，跟着你们拍戏，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真的非常感谢您。”对顾朝歌感激地喊道。 听到苏凛剑的话，顾朝歌没有停下脚步，嘴角稍稍抽搐，身旁的随身助理立刻感觉到周身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奇怪地搓搓胳膊，不明所以。 收拾行李离开剧组，苏凛剑直接打车回学校。 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其他三人都在，凑在一张小桌子上打牌。 见苏凛剑回来，齐胜朝苏凛剑招手：“快快快，三缺一。” “你找死啊，让他打牌。”付卓凡随手拿起手边的纸卷朝齐胜砸过去。 打牌是大学生活里一项必不可缺的运动，苏凛剑的室友们也时不时会聚在一起打打牌，甚至还会搓麻将，却从不会让苏凛剑参加。不，让苏凛剑参加一次以后，打死他们都不让苏凛剑再参与了。 俗话说，打牌靠牌品。 对于苏凛剑而言，根本就没有牌品这个东西。虽然已经清楚了游戏规则，却还是——手气烂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连神仙下凡都救不了的手气。风水轮流转这回事，似乎怎么转都转不到苏凛剑那里。 “行了，你去煮四包方便面来。”付卓凡朝苏凛剑摆摆手，随后又站起来：“算了，还是我去吧。” 齐胜看着付卓凡的背影，摸着下巴暧昧地笑。 苏凛剑呵呵地笑了两声，将行李放到自己的床上，拉开自己的包整理。 “诶诶，你这次去拍的什么戏啊，有没有见到顾朝歌？”齐胜凑过来问。 因为保密合同，苏凛剑并没有跟室友们详细说明自己去拍的到底是什么戏，只说自己要进组半个多月，帮忙向老师请假便离开了。 “对不起，暂时我还不能说。”苏凛剑满脸愧疚，他并不是刻意隐瞒，却觉得这是对室友不真诚的表现。 当听到苏凛剑的“对不起”时，齐胜心底明显失落。待看到苏凛剑张皇不安的表情时，软下心肠不忍心道：“没关系，我相信你这次拍的一定是很厉害的电影啦，等到可以告诉我们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们哦。” 苏凛剑浅笑着点头，心底涌出一股暖意。 齐胜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付卓凡捧着锅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快快，垫的东西。” 学生宿舍里不允许使用电器，为了应付教导员随时突击的查宿，大多数男生都会选择将电器藏在厕所里，还没有哪个辅导员会变态到检查厕所。加上厕所里就有插口，平时要做点什么吃的，直接将电饭煲插头往插口上一插，方便快捷。 蒋文飞扔下手里的牌，拿起一本英语书放在桌子上，付卓凡顺势放上锅，朝苏凛剑和齐胜招呼：“在干什么呢，快过来吃。” 齐胜和苏凛剑齐刷刷拿了碗凑过去。 吃饱喝足以后，苏凛剑悠闲地躺在床上，连轴转一般马不停蹄地拍了半个月戏，心情一放松下来，就倍感疲倦。苏凛剑此刻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眼皮子开始打架。 付卓凡走过来，在苏凛剑的床边坐下，戳戳他的眼，取笑他：“怎么？这就累了？” 苏凛剑摇摇头，眼睛放空看着天花板：“还好啦。” “现在知道演艺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吧？”付卓凡之前就表示过不赞成苏凛剑进演艺圈的意见。苏凛剑的钢琴造诣不错，如果专注往古典音乐方向发展相信也一定会有所成就。 付卓凡这样劝导苏凛剑，但苏凛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进演艺圈，当唱作型歌手。谁知人往往能猜中开头，却猜不中结尾。苏凛剑还是进了演艺圈，却选择了演员这条路。 “恩，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苏凛剑认真思考了一下，浅笑着回答：“但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啊，如果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坚持不了，我又怎么做得好其他事情呢？” “你——”付卓凡有刹那间的停滞，为了苏凛剑脸上满足向往的笑容。。 苏凛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准备结束这个话题：“我先睡一会儿。” 付卓凡还坐在苏凛剑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凛剑的侧影。 齐胜见付卓凡恍惚的样子，洞察出了些什么，凑到付卓凡耳边悄悄说：“你……难道？” 付卓凡像碰了火一样猛地蹿起来：“你胡说什么？”严厉地看着齐胜。 “我？我还什么都没说。”齐胜无辜地耸耸肩。 付卓凡尴尬地摸摸头顶：“陈教授找我有点事情，先过去了。” 齐胜双手环胸，胸有成竹地望着付卓凡的背影，露出深沉神秘的笑容。有的时候啊，往往只有局外人，才看得最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苏凛剑又过回了安稳的校园生活。之前因为一些原因，苏凛剑休学了一学期，重回学校如果想要跟其他同学一起按期毕业，就要抓紧时间多修几门课，只有学分够了才能按时毕业。 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针织衫和牛仔裤，苏凛剑习惯性地在上课前买一杯牛奶。走进学校门口开的咖啡店，温心看到苏凛剑，关切地冲上去：“呀，你怎么这么久没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凛剑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帽檐：“嗯，是有点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紧？”女生的联想力总是让人惊恐。 苏凛剑摇摇头：“没有。”抬头看着菜单，正打算点单。温心已经抢先说道：“一杯北海道牛奶，冰的，是不是？” 苏凛剑便不再说话，点点头。 “你等一下，马上就好。”温心高兴地蹿进准备间，将正在制作咖啡的同事挤到一边，同事透过准备间的窗户看到站在点单台边戴着棒球帽的苏凛剑，了然地看着温心：“原来是想为男神亲手制作一杯牛奶啊。” 咖啡店里的人都知道苏凛剑每次来都只点北海道牛奶。 “诶～你的心意啊，可不是只放在牛奶里就可以传达过去的，还是要大声地说出来啊。喜欢他，你就去告白啊。”同事撺掇温心。 温心红着脸，沮丧地摇摇头：“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受欢迎，我有一次在公交车上碰到他，发现他身后尾随着好几个女生。像我这样的，他一定不会喜欢我的。我现在这样能偶尔看到他就很好啦，要是我告白让他产生厌恶的情绪了，说不定以后都不来我们咖啡馆了。” 陷入暗恋的少女，总是会有过多的顾虑。而旁人随意地出谋划策，也许也只是帮倒忙而已。同事也深谙这个道理，叹息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苏凛剑接过饮料杯，朝温心客气地道谢，转身离开。 温心不舍地朝苏凛剑的背影挥手，余光扫射到咖啡馆里的几个女学生顾客对着苏凛剑走远的背影窃窃私语，有的还拿出手机拍照。 心中的滋味百转千回。 在课结束的时候，韩南大学古典音乐系最受欢迎的邓教授笑眯眯地宣布，他将为韩南大学的校庆亲自排演一场二重奏，顺便物色两名学生做自己的关门弟子。言下之意，便是谁选上去二重奏就有很大可能成为邓教授的徒弟。 底下的学生一下子沸腾了，这哪里是排节目啊，分明就是挑徒弟了。许多人跃跃欲试，邓教授在国际古典音乐界都享有很高的声誉，更何况已经好几年没有收徒弟，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成为邓教授的入室弟子，肯定能在今后的古典音乐道路上顺畅很多。 第11章 功利性 苏凛剑坐在后排，对于邓教授宣布的这个消息并不似其他人那般激动。齐胜戳了戳苏凛剑的胳膊：“阿剑，要不我们两个组个二重奏去试试看？” “你是古筝，我是钢琴，我们两个怎么二重奏？”苏凛剑哭笑不得。 “这有什么关系？这种中西方的混搭风才能有新意啊，说不定邓教授还会夸我们别出心裁呢！”齐胜这孩子没啥其他优点，就是自信心爆棚。 苏凛剑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齐胜头靠在苏凛剑的胳膊上：“我跟你说啊……”还想继续说服苏凛剑，却听到有人在报苏凛剑的名字。 “苏凛剑，苏凛剑来了吗？” “在！”苏凛剑举起手，抬头看去。 满头白发的邓教授朝苏凛剑和善地点点头：“好，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我根据上次你们的专业课考试现场表现，选择了以上几名学生。你们可以自由组合，下周三之前随时欢迎向我演奏你们准备好的曲目，就这样，下课吧。” 古典音乐系有两百多号学生，邓教授一下子便只圈定了十名学生，其他学生相当于被一棒子打死。 “教授，这不公平！”有学生立刻站起来嚷嚷。 邓教授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看着那名学生，鼓励他说下去：“您不能以一次成绩的好坏剥夺我们公平竞争的机会，也许其他人有更出色的表演呢。” “这位同学，你说得很对。”邓教授赞同地点点头。“一次演奏也许并不能看出一位学生真正的实力。” 其他学生丈二摸不到头脑，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邓教授还要根据期中考的演奏成绩来框定人选呢？ “可是，孩子们，记得我一直说过的一句话吗？上台演奏，犹如上战场。一个人一生中演奏的次数有限，那种被镁光灯包围的感觉，享受一次便少一次。如果你真的热爱音乐，热爱演奏，便要珍惜每一次演奏的机会。这几位同学，让我听到了，他们对演奏的热爱。不是我框定的人选，而是他们的音乐指引我选择他们。”邓教授和蔼地说完这番话，放佛是对自己的孩子般语重心长。 全场静默，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邓教授慢慢抬腿走出教室。 学生们熙熙攘攘收拾东西离开。 苏凛剑拿起书包，正准备离开。 “苏凛剑。” 转过身，一名长发及肩的漂亮女生款款走到苏凛剑面前，微笑着问，眼底透出希冀：“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准备二重奏，不知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苏凛剑正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拒绝，已经有人代他回答，尖刻冷漠：“不怎么样。”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付卓凡。 女生还没有被如此直白地拒绝，脸上染起恼怒之色，美目愤然盯着付卓凡：“不好意思，我并没有问你。” 付卓凡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眼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苏凛剑，苏凛剑接受到付卓凡的目光，知道自己要是说出违背他意愿的答案来，他很可能扑上来撕了自己。 略微思索了一番后，苏凛剑愧疚地抬起头：“不好意思，我想我没有时间准备二重奏。” 女生脸上彻底挂不住面子，飞快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匆忙离开。 齐胜走上前，手搭在苏凛剑的肩膀上，吹了声口哨：“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如此凶悍！阿剑，你以后路上走可得小心点啊，我非常怀疑这个女生很可能会在路上找人报复你，看她刚才离开时那表情，已经绿透了！” 齐胜话没说完，苏凛剑被一双大手拉开，转了个面，落入一双更为阴翳的眼里。 付卓凡沉着脸，抓着苏凛剑的肩膀，微微低头俯视，咬牙切齿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凛剑低着头，轻轻说道：“抱歉，我也许，真的不能参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付卓凡的瞳孔猛地缩紧，搭在苏凛剑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你要放弃的是一个怎样的机会，你清楚吗？” “我知道……” “呵……看来是我不知道，你想做的是大明星，又怎么会看得上这样的机会呢？”付卓凡松开手，自嘲地一笑，转过身，深呼吸一口气，愤而离开。 “卓凡……”苏凛剑伸出手，想叫住付卓凡，可叫住他以后呢，他又该如何解释？苏凛剑苦涩颓然地放下手，心乱如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想要些什么，邓教授入室弟子的机会，说不心动肯定是违心之言。可是，现在的他，正在演戏的道路上慢慢摸索，看到顾朝歌，宋妍儿，杨辉，转身便在演绎另一种人生，就像一种神奇的魔法，挑动着苏凛剑的决心。可演戏和音乐，注定两者不能兼得，不管选择哪一样，舍弃哪一样，都是在苏凛剑的心□□生生挖个洞，他又怎么会不难受，不舍得？ “付卓凡！”韩雅文叫住付卓凡。 付卓凡停下脚步，紧抿着薄唇，没有回头。 韩雅文快步走上前，眼睛看着付卓凡英俊的脸庞，心里气愤耍泼的话从嘴边咽了下去。委屈幻化做眼泪瞬间涌上来：“为什么，明明之前让我们两个跟邓教授一起准备校庆的节目，如果让我爸爸去跟邓教授提的话，邓教授一定也会收我们做徒弟。你为什么还要跟邓教授那样提议……” “因为我觉得，也许我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付卓凡冷漠地看着梨花带泪的韩雅文，如果换做了旁人，见到古典音乐系系花这幅柔弱委屈的样子，估计早就忍不住上前安慰了，付卓凡却无动于衷：“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你……”韩雅文气的眼睛发红：“付卓凡，我真是瞎了眼了！”美人恼怒地蹬了蹬脚，转身离开。 付卓凡不以为然，抬腿继续往前走，心里无所谓又自暴自弃地想着，很好，既然他不想参加，那他也不参加，正好让他愧疚去！ 苏凛剑回到宿舍，付卓凡还没有回来。心里的愧疚更是无以复加，在这个宿舍里，付卓凡一直是最照顾自己的一个，他也自认为和付卓凡的关系最要好。隔三差五，付卓凡就会从外面给自己带来好吃的，虽然宿舍里其他人都有份，但给自己的总是最好的。 陪他一起练习，组成team汇报表演，这次期中考试，如果不是付卓凡让自己加入他们那一组的话，恐怕他也拿不到这么好的成绩。而自己，却连和他一起参加二重奏表演都做不到，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太不合格。 付卓凡越是不回来，这份愧疚感越是在苏凛剑心里如针般煎熬。 齐胜见苏凛剑坐立不安的模样，关心地问道：“阿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苏凛剑心不在焉地摇头。 终于，宿舍门打开，苏凛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是蒋文飞。蒋文飞看到苏凛剑眼底的失落，打趣道：“怎么了，不希望看到我？” “他呀，肯定在等卓凡呢。”齐胜对于今天白天苏凛剑和付卓凡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故而了然道。 “啊？刚才卓凡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事情回家了，你们不知道吗？”蒋文飞如实说道。 “啊？”苏凛剑茫然抬头，咬住下唇，看来这次，付卓凡是真的很生气。 ———— 就在苏凛剑为如何跟付卓凡解释烦心时，张回给苏凛剑打来电话，让苏凛剑去一趟公司。 第二天，苏凛剑进公司时张回已经在办公室里。 “nhs电视台今年夏天要播的一部剧，有个角色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听说还没有定人，你去试试。虽然是群戏，但是人物性格都不错，能够积累观众缘。你把剧本拿回去，先熟悉一下，过几天我接你去面试。”张回一一叮嘱道。“还有，《时计》还有后期配音和一些镜头需要补拍，你的出道时间，我已经在跟公司商定，最近会比较忙，你要调整好身体和心情。” “好的，我知道了。”苏凛剑将剧本放进书包里，准备起身离开。 张回仔细观察苏凛剑的表情，就算是听到能出道的消息，苏凛剑的脸上都是坦荡荡，没有明显的喜悲，眼底依然静止如水。 “那么，我先走了。”苏凛剑朝张回挥挥手，道别。 “阿剑。”张回忽然叫住苏凛剑。 疑惑，回头。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 “你为什么想进演艺圈？” 苏凛剑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想更快地赚钱。” 坦诚，真实的回答。张回心里不免失落，刚刚从心底涌上的感动，一下子被打回原形。是啊，想进演艺圈的人，还不就是为了那点名，那点利，可要获得那五光十色名利的代价，便是最初的本心和良知。 不过，名利有时候也是一种鞭策，没有野心的人，往往不能成为演艺圈的主宰。 张回点点头：“你想赚钱，赚更多的钱，就要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红起来。并不仅仅是演技好就可以的，在演技之前，更重要的是宣传手段，你知道吗？” 苏凛剑微微皱眉，迷茫地看着张回。 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你以后自然会明白。” 第12章 野心家 这次的剧本名为《最强的妈妈》，是一部家庭励志轻喜剧，吵吵闹闹的三兄妹，不学无术的老大，花钱如流水的二姐，还有花心单纯的老三，本来依附着单身女强人妈妈生活。有一天，妈妈发生了车祸病倒了，为了兄妹三人面对着随时可能流落街头的压力，不得不振作起来，团结在一起，保护妈妈的财产不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夺走。 老大最后继承家业，成了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二姐觅得良人，成为了服装设计师，而老三则成为了一名歌手。 苏凛剑这次要试镜的角色，便是花心中二的老三。 在网上搜了一下关于这部剧的新闻，老大和二姐的角色已经决定了。演艺圈里颇有演技的尹太雄和郑仁美。妈妈的角色正在洽谈老戏骨李文娟老师。 这是一部典型的家庭剧，大火的机会不大，但苏凛剑心里觉得要好好把握这个跟前辈学习演技的好机会。 但这样一来，也同时意味着，二重奏的事情，真的□□乏术了。 日程安排接踵而来，《时计》的剧组通知苏凛剑回剧组补拍镜头。 在一个星期没有等到付卓凡回来，苏凛剑藏着这件心事收拾行李出发去剧组。 坐在张回的车上，苏凛剑收到了一份邮件，是付卓凡发给他的一个曲谱，还有一段音乐。钢琴和小提琴的二重奏，改编自交响乐版的《梁祝》。 付卓凡在邮件上面写：即使不能被选中，也希望能够和你共鸣一曲。 经过几番深思熟虑，付卓凡才写下这句话。代表自己将比赛结果弃置一边，只愿能与苏凛剑合奏一曲。将自己放到尘埃里，不怕苏凛剑还不答应。 果不其然，苏凛剑看到邮件以后，心里酸涩难言。 据他说知，付卓凡出身于音乐世家，尚在腹中便随音乐家的母亲在维也纳□□演奏。从小接受古典音乐熏陶，对音乐敏锐的洞察力，过人的记忆力，让他在古典音乐界无往不利，年纪虽轻却小有名气。是韩南大学古典音乐系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教授嘴里经常念叨的爱徒。苏凛剑一直以为付卓凡会选择出国进修，可一直到了大三，付卓凡都是乖乖呆在学校学习，偶尔会请假出去参加演奏。 苏凛剑曾经问过付卓凡，为何不出国去看看更广阔的天空。付卓凡只淡然一笑，眼底闪着苏凛剑看不懂的光：“音乐不是学习，而是感悟。哪里让我有灵感，我便呆在哪里。” 邓教授是国内古典音乐第一人，他要收学生，也必定得是付卓凡这样的学生。可付卓凡因为自己，要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让苏凛剑怎能不内疚自责。 思索良久，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终于敲下一个字：“好。” 发送完毕。 来到剧组，苏凛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因为补拍的镜头是跟顾朝歌和宋研儿的对手戏，要同时等顾朝歌和宋妍儿的空档。 在苏凛剑杀青离开的时间里，已经有不少演员也杀青离开剧组。留下来的演员不多，而宋研儿的戏份也将不日杀青。 宋研儿拍完戏，率先走过来，坐到苏凛剑身边：“你来了。” 虽然宋妍儿的架子不算大，但毕竟咖位摆在那里，平时又是走高冷御姐风。主动跟一名新人打招呼，足以让不少剧组工作人员侧目。“研儿姐性格真好，跟新人关系也这么好。” “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我平时很欺负你们一样。凛剑在戏里演我的弟弟，我觉得和他挺投缘的，我以前啊，就想要一个这么帅气英俊的弟弟呢。”宋研儿伸出白嫩的手在苏凛剑的脸上掐了掐。 苏凛剑低着头，默默忍受周围的人“哦哦”唏嘘两声，看苏凛剑的眼里多了几分揣摩。 众人谈笑间，顾朝歌也走了过来，看到苏凛剑白净的脸颊上淡淡的指痕，不动声色地坐下。助理过来为顾朝歌撑起遮阳伞，又拿起保温杯为顾朝歌倒了杯温水。 顾朝歌接过杯子，正要送到自己嘴边，却突然拐了个弯，将它递到苏凛剑跟前：“喝吗？” 苏凛剑猛地抬头，看到顾朝歌眼底的淡漠，涌起一股危机感，摇头道：“我不渴，谢谢。” 顾朝歌也不多让，点点头，将杯子拿回来自己慢慢啜饮。 宋研儿看着顾朝歌，心中五味杂陈，扭头笑着对身边的助理说道：“看吧，不止我喜欢凛剑，连我们的顾大影帝也挺喜欢的呢！” 顾朝歌不予置否。 苏凛剑连连摆手，刚才宋妍儿掐自己脸，看似是对自己的喜爱，实则力道不轻。就算再笨也听出宋妍儿这话里有不一样的味儿，不知哪里得罪了她，谨小慎微道：“没有的，妍儿姐说笑了。” “呵呵，说笑？”宋妍儿回味似地重复了这个词。好看的丹凤眼死盯着顾朝歌的脸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刚才的那一眼绝对没有看错，顾朝歌见到苏凛剑时那眼底一扫而过的温情。 即使微不可察，却足以让宋妍儿不能自己。 苏凛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头低得更低，不敢抬头看宋妍儿的脸色。这时，场助过来叫三人去走位，准备开拍。 宋研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不拍了。”说完，便带着助理准备离开，导演闻言过来劝，这拍戏是争分夺秒的事，虽然也有演员会在片场耍大牌，但这个剧组有顾朝歌压阵，谁敢在顾朝歌之前耍脾气呢？这宋研儿今天是吃错药了？ 没办法，女明星总有那么几天需要体谅，导演虽然平时也是个让人哄的主，这次也只能放低声音去哄宋研儿。 但宋妍儿似乎铁了心打算罢工。 苏凛剑站在一旁也干着急，难道是他刚才说了什么话让宋妍儿不高兴了，宋妍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而顾朝歌则还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着水，对周围的事充耳不闻。 顾朝歌越是无动于衷，宋妍儿便越下不了台，咬着红唇美目偷偷看向顾朝歌好看的侧脸。她并不是真的想耍大牌罢工，别说这部电影的导演是国际名导谢瑜，还有制片人顾朝歌，背后的am，不论是哪一方，她都不想留下不愉快的印象。 只是，当初她自降身价，参拍这部电影，在这个剧组里一呆就是三个月，推掉了外面的一切商演，专心在剧组拍戏。全身自己亲身上阵，都没有选择替身，如此敬业专注地去拍一部电影。不仅仅因为这是一部好电影，更因为合作对象是顾朝歌。 好电影可求，顾朝歌不可求。 这也是当初她一接到电影邀约就不管不顾答应下来的原因。 可在剧组这么久，本来是想利用在剧组的时间和顾朝歌好好发展一下感情。可这三个月下来，顾朝歌一直都对自己彬彬有礼，即使她有意无意的暗示，都被他悄然化解，当做没有听到过。心中郁闷自是无人诉说，可顾朝歌看苏凛剑的眼神，即使只那一撇，也如□□般在宋妍儿心中燃起火花，瞬间蔓延开，一时冲动想要耍大牌罢工，看看顾朝歌会如何对待。 只没想到，顾朝歌好似无事人一般坐在那里，是吃准了她不会真的一走了之，还是自己在他心里，只是陌人。 谢瑜察觉到宋妍儿的眼色，也多少知晓她的心思。 对顾朝歌说道：“朝歌啊，妍儿突然身体不舒服，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的，要不然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顾朝歌这才朝宋妍儿望过来，漆黑的眸里闪过一丝深沉，起身缓慢走到宋妍儿面前，将自己手里的保温杯举起，送到宋妍儿眼前：“身体不舒服的话，喝点热的比较好。” 宋妍儿不可置信，呆呆地看着修长好看的指骨，握着的银色保温杯，眼底忽然泛起酸涩。 顾朝歌待人便是如此，看似风度翩翩，平易近人，实际上淡漠疏离，与人保持三分距离，你近一步，他便不动声色地退一步，无论你如何努力，似乎都到不了他心底，猜不透他眼底的情绪。 抬起头，勉强撑起一个微笑：“谢谢你。”扭头对导演说道：“导演，我感觉比刚才好些了，可以继续拍摄。” 谢瑜就差没拍手称快：“好啊，咱们这个电影可是奔着拿奖去的，早一天上映就能多一分获得提名的机会，是不？” 宋妍儿现在虽然是一线女星，距离顶级女星就差一座影后奖杯，这部电影是谢瑜和顾朝歌的野心之作，是要票房口碑奖项三手抓的。 如此想来，宋妍儿为刚才的冲动颇感懊悔。若是方才顾朝歌没有给自己台阶下，不知该如何收场呢。 暗自叹息一声，宋妍儿收拾心情，对谢瑜略带歉意地笑道：“导演说的是，还是赶戏粉要紧，我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听宋妍儿这么一说，大伙都松了口气，各就各位，准备拍戏。 为了赶拍戏份，已经有很多底层剧组人员连熬通宵，每天睡眠时间不足2小时，要是真因为宋妍儿忽如其来的耍大牌而耽误了进度，真不知道该找谁哭诉好了。 第13章 明争暗夺 苏凛剑这才放下心，让化妆师给自己化妆，换衣服，准备拍戏。 经过这一番波折，宋妍儿反倒很在状态，台词说得溜，神情很入戏，顾朝歌自不必说，本来准备拍到半夜的戏，超预期完成，晚上八点就结束了。 “我们可以把人生，看成是一颗包裹着糖纸的糖果，没有打开前，你可以想象它是多么甜美，多么诱人。而当你实际品尝过以后，会发现也许这颗糖酸涩难当。所以，我不愿意打开这层糖纸，宁可在心里幻想当我打开的时候，是一份怎样的惊喜，却没有勇气，真的去亲手打开它。”柯景致坐在学校的天台上，看着宁静幽深的夜空，对着旁边暗恋自己的女生说道。 这是他对女生说的第一次话，也是最后一次话，不知女生是否懂得。 这是作为柯景致的苏凛剑的最后一个镜头，至此，柯景致的戏份全部结束。 “ok，卡——”谢瑜朝众人点点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先拍到这里，大家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我们明天继续。” 苏凛剑换下学生校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想起待了这么久，怎么不见悠米。 询问给自己卸妆的化妆师，化妆师翻了翻白眼：“她呀，很久没来了。估计是哪个剧组给的钱多把她挖走了吧，像那种小化妆师，就跟流水线似的，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苏凛剑抿了抿嘴，不予置否。 离开剧组，已经将近十点。 本来剧组地处偏远，与韩南大学处在一条对轴的两边，要从剧组回学校，无疑路途遥远。而其他演员都有保姆车接送，就无需担心这个问题。 即使这么晚，苏凛剑还能看到不远处蹲守着不少来看自己偶像的粉丝。有的手里拿着偶像的名字，顾朝歌最多，宋妍儿次之。 没有不漏风的墙，顾朝歌在这里拍戏的事情还是被粉丝们知道了，虽然剧组保全工作严格，还是抵挡不住粉丝的热情。一天到晚蹲点，只希望能远远见偶像一眼。 摇摇头，将卫衣的帽子拉起戴在头上，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关心别人家的粉丝呢！苏凛剑自己都要骂自己一句傻。 这时，粉丝骚动起来，朝苏凛剑这边快速冲过来。 苏凛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 “林风，我爱你！” “林风！” 离得近的粉丝一拥而上，将苏凛剑挤在人群中，被迫往后退。看着瘦弱的几个女孩子，没想到力气这么大，苏凛剑一时不察便挣脱不得。 扭过头，只见林风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皮裤，衣服上腿上满是啷当响的装饰品，戴着拉风的超大墨镜，将本来就不大的脸遮去了大半边。 几名助理围在林风身边，拦住了冲上来的粉丝。 “不好意思，林风拍了一天的戏，让他回去早点休息好吗？” 但粉丝们并不理会，伸着手想要抓林风的衣服：“林风，我真的好喜欢你，给我签个名好吗？” “我也要，我也要，林风，也给我签个名吧。” 林风起先沉默着往前走，但有些女粉实在太彪悍，助理都有点招架不住，僵持着不能往前行进。 只好停下脚步，摘下墨镜，露出疲惫的双眼，粉丝们立马心疼地抽凉气。 “谢谢大家对我的喜爱，这样吧，大家一起合个影，你们也早点回去。时间不早了，路上注意安全。”林风的微笑中带着不能忽视的倦意，粉丝听了更是动容。 迅速地围在林风身边，一名粉丝拿出相机：“大家动作快点啊，不要耽误林风的时间。” 苏凛剑站在一边，粉丝的包围圈消失，林风一眼就瞧见了孤身一人的他。 林风讥讽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嘴角勾了勾。 粉丝喊：“准备好了吗？我要拍了。” 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挂起温和的微笑看向镜头。 拍完照，林风重新戴上墨镜，跟粉丝挥手道别。 苏凛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打算走一段路，去最近的地铁站坐车。 夜深人静，只听到周围蝉鸣虫叫，这剧组选的位置实在是够偏，要在这里杀人越货都能不留下痕迹。不过，正是这么大的场地，才能让剧组搭建一个个超大布景，在全程无干扰的情况下拍戏。为了做到保密措施，也是煞费苦心。 正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听到后面按喇叭的声音，没有回头，苏凛剑往旁边挪了挪，确认自己没有挡到别人的路。 一阵急刹车的刺耳声后，车子在苏凛剑身边停下，苏凛剑疑惑地扭过头，车窗摇下，露出林风的脸。 “你去哪？要不要送你一程，看在你也是我粉丝的份上。”林风施舍般的语气让苏凛剑微微皱眉。 “不用了，谢谢你。”苏凛剑忆起刚才剧组有人说起林风，林风的戏份是比苏凛剑多些，但也不至于拖这么长时间。究其根本，林风是偶像歌手出身，包袱太重，还记不住台词，经常n机。让拍b组戏的华汉林快崩溃了，却又训斥不得，人家背后是有金主靠山。 虽然苏凛剑无心关注别人的是非八卦，却也知道林风并不适合过多接触。 “说实话，你刚才嫉妒了吧？”林风挑衅地朝苏凛剑的背影喊道。 苏凛剑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林风扬扬自得，以为苏凛剑惭愧无地自容：“也是，我下班了有这么多粉丝等我，而你下班，却连个认识你的粉丝都没有。没办法啊，这就是人气的差别。虽然我最烦这种要签名要合照的粉丝，但也要做足样子。现在她们心里啊，肯定对我愿意跟她们合照感激涕零呢！” 很想转身反驳，粉丝们并不是对林风愿意合照而感激，而是对林风辛苦的疼惜，同时也为林风那么累却还能和她们合照而感动。可林风难道没想过，天色已晚，粉丝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坚持等他到这么晚，还要独自回家，有很多不安全的可能性，却在背后将粉丝的一片真心说得如此不堪。 对于这样的人，苏凛剑无话可说，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诶，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你连嫉妒我的资格都没有！”林风心里想要羞辱苏凛剑的效果没有达到，心眼一动，让司机将车往前开拦住苏凛剑的去路。 谁知半路截出了一辆白色房车，在苏凛剑身边停下。 见苏凛剑迟疑了一番后，上了车，林风的计划落了水漂，咬牙切齿：“那是谁的车？” 身旁的经纪人猛地惊呼：“呀，那是顾朝歌的车。” “顾朝歌？” “这下糟糕了，顾朝歌刚才是不是听见你跟苏凛剑说的话了？”经纪人紧张地说。 在听到“顾朝歌”这个名字后，林风也在心里打鼓，却还是嘴硬道：“顾朝歌又怎么样？我听说顾朝歌跟am的合约快到期了，而且没有续约意向。现在am已经不再管顾朝歌了，我看啊，没了大公司的庇佑，顾朝歌也快是个日落夕阳咯。” 恐怕并不是am不想管，而是管不了了吧。经纪人撇撇嘴，没有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身为他的经纪人，他知道林风有多么自傲不可一世，自恃身后有大金主撑腰，从没把他这个经纪人放在眼里。 这样不受经纪人掌控的艺人，就像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在这之前，他要做好万全的自保准备。 ———— 苏凛剑坐在一旁，低眉顺眼，只听得顾朝歌轻微的呼吸声，谨慎小心地瞅顾朝歌的脸色。 他不知道顾朝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但毋庸置疑，如果不是顾朝歌，也许他现在还被林风拦在路边，不断讽刺羞辱。 “顾先生，刚才……谢谢您。”于情于理，道谢都是应该的。 顾朝歌看出苏凛剑的情绪低落：“怎么？被人嘲讽了两句，就受不了了？” “不是的。”苏凛剑摇头：“只是……有很多人喜欢自己，不应该感激吗？为何还要……”接下来的话，苏凛剑也说不出口。 “你认为，有人气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不明白顾朝歌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苏凛剑思索许久后说道：“在演艺圈，有人气才会有曝光度，才会有工作机会，不是这样的道理吗？” “没错。”顾朝歌似乎对于苏凛剑的回答感到满意，眼神略微和缓，嘴角轻勾：“人气，是你在演艺圈里站住脚步的基石，有了这样东西，你可以得到很多东西。同时，也会失去很多东西。骄傲，自负，轻慢……都是在无数尖叫声和人气中慢慢养成。就像鸦片一般，逐渐产生依赖感和幻觉，当你回过神的时候，只剩一副空皮囊。” 苏凛剑呆愣地望着顾朝歌，这是顾朝歌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却让他感受到一个从未看到过的顾朝歌。 第14章 奖励？ 在苏凛剑的认知里，顾朝歌英俊挺拔，演技强大，处事不惊，比如宋妍儿的状况就被他三言两语解决，是站在演艺圈这座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但此时此刻的顾朝歌，从声音中透露出身在圈中的无奈和疲倦。 “顾先生，你也会……经常感到疲惫吧。”苏凛剑心里隐隐刺痛，好似针扎。 顾朝歌漆黑的眸看着苏凛剑，顾朝歌从未见过的干净清澈的眸子，如果仅仅是因为张回的托付，顾朝歌根本就不会做到这个份上。也许是因着这双眼眸和简单干净的笑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连自己都惊讶的举动。 见顾朝歌如此专注地望着自己，漆黑的眼底看不到情绪，苏凛剑慌张地避开眼：“对不起，是我越距了。” 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有什么资格去理解一位大牌影帝的寂寞呢？ “阿笙，直接去‘哈路’吧。”顾朝歌忽然开口。 “是。” “诶？”苏凛剑茫然地抬起头，顾朝歌将车停在他身边时，明明说：“上车，我送你去地铁站。难道你想被后面的人一直骚扰吗？”他才被说动上车，怎么现在变成去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地方。 “顾先生，您明明说送我去地铁站的啊？” “你这次的戏的拍得不错，我决定给你一个奖赏。”顾朝歌双手交叠，目视前方，不理会苏凛剑的抗议。 “什么奖赏？” “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凛剑紧张地抓着车门把，一副随时准备开门跳车的架势：“顾先生，我可不是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的人。如果您不说清楚，我就——” “就怎么样？” 苏凛剑想想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台词，怎么跟电视剧里被胁迫的良家妇女一般呢。不行不行，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才不会说那么娘的话。 “呵呵”傻笑两声，手松开门把，打着商量：“顾先生，您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学校还有事儿呢。您的奖赏，我能不能改天再要？” “不行，过了这么村，就没这个店了。”顾朝歌不容置疑地拒绝。 阿笙在前面嗤笑一声，被顾朝歌一记眼刀扫到，摸摸鼻子，讪讪正襟危坐。 将车子开到‘哈路’会所门口，顾朝歌下车，回头看着苏凛剑，苏凛剑只好硬着头皮跟下车。 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上前：“顾先生，请。” 苏凛剑跟着顾朝歌和服务员，一路往里走。 暗红色带着繁复花纹的地毯，复古精致的宫灯，桌椅能看出是低调奢华的红木制成，就连灯光都带着刻意的昏暗，让人一进入便精神松懈，熏熏欲醉。 顾朝歌回头去看苏凛剑，眼神有些涣散，在昏暗的灯光下还能看出脸上有了明显的红晕。 那一刻，顾朝歌起了一丝心念，应该喊停，然后让阿笙带苏凛剑离开。 但是，演艺圈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如果现在不忍心，让苏凛剑学不会自保，以后多的是苦头要吃。 拉着苏凛剑的手沿着红木雕花楼梯一路往上走，一直走到三楼最里间的房间。暗绒地毯吸收了脚步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唯独空气中散发着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檀香味。 “顾先生，你觉不觉得……这里的香味很……”苏凛剑也说不上来。 顾朝歌此时已经将大手放在房间门把上，没有理会苏凛剑的话，将门把往下拧，轻轻推开门。 里面传出阵阵谈笑声，顾朝歌率先走进去：“抱歉，我来晚了。” “朝歌啊朝歌，你最近可是好难请啊！这都快两个月没露过面了吧。”一个爽朗的男音打趣道。从他对顾朝歌的称呼听来，两人关系应该是挺亲密。 苏凛剑谨小慎微地迈步走进去，不出意料，众人将目光投射到他身上。 “这位是……”面目和善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询问道。 “张导，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人，苏凛剑。” “阿剑，这是张程导演。” 苏凛剑的心跳猛地加速，为的是顾朝歌口中的“阿剑”，他从来没想过，从顾朝歌低沉沙哑的嗓音里，会如此亲昵地叫自己的名字。而忽略了后面一个名字“张程”导演。张程导演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导演，捧红不少影帝影后，是能跟谢瑜齐名的名导。 “哦，原来是你们公司的新人啊。”张程扫了苏凛剑一眼后，不以为然地点点头。苏凛剑的长相在演艺圈里其实并不出众，最多算是清爽干净的类型。张程在演艺圈里什么样漂亮的男孩子没见过，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不过苏凛剑在听到他的名号后居然还能如此波澜不惊，一脸淡定，这个新人……倒是有点意思。 “不过，我听说你跟am的合约快到期了，没打算续约。要不要来我这儿啊，以后我的戏——随你挑。”张程大方地摊摊手。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能演张程导演的电影啊，哪怕是配角，明争暗斗，挤破脑袋才能上的。 可顾朝歌却不将这些放在眼里，带着苏凛剑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am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离开am之后，反而去别的公司，难道不是恩将仇报吗？” “呵呵——”张程将手放在自己身边的年轻女子白嫩的大腿上：“你是要自立门户？” “张导说笑，自立门户岂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苏凛剑从张程将手放在旁边漂亮女人身上吃豆腐开始，就皱着眉别开眼，自顾朝歌和苏凛剑坐下后，房间里的人便恢复原样，继续谈笑风生。 说实话，苏凛剑并不喜欢房间的氛围。一两个漂亮的少男少女乖巧地坐在类似于张程的人身边，或依偎，或卖笑。而被众星拱月的人，一看就掌握着他人的生杀大权，不经意间流露出俯视其他人的感觉。 不自觉地，往顾朝歌身边缩了缩。此时，有人向顾朝歌招手，顾朝歌起身，对苏凛剑说道：“你坐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 苏凛剑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扯起一个微弱的笑容，对顾朝歌点点头。 顾朝歌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朝苏凛剑又看了一眼。只这一眼，让苏凛剑的心从半空中放下来。他知道，顾朝歌是关心自己的。 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只好紧紧跟随着顾朝歌。 目视顾朝歌走到不远处的沙发坐下，修长的手接过对面的男子递过来的酒杯，好看的薄唇轻轻抿了一口。嫌弃地皱皱眉，又将酒杯放下。 看向顾朝歌对面的男子，也是极出色的一张脸孔。深邃的眼眸，挺阔的眉骨，挺而高的鼻梁，颇有点欧美风情。与顾朝歌是不一样的类型，却同样气场强大让人不能忽视。 而那男子身边的人……不是苏白吗？苏白怎么会在这里？！苏凛剑的脑袋很想把事情想清楚，但大脑却不怎么愿意工作。 苏白靠在男子身边的沙发上，闭着眼睛，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似乎在睡觉。可在这样的场合，隐秘的危机若现，打死苏凛剑都是不会睡着的。不知道苏白跟这个男子是什么关系？还是跟坐在张程身边的漂亮少男少女是同样的角色？顾朝歌呢，顾朝歌认出苏白了吗？ 苏凛剑咬着唇，脑袋里飞速旋转着一系列的问题，却找不到解决之策。 虽然跟苏白的真实接触只有两次剧本研讨会，但苏白认真的工作态度极大地感染了苏凛剑。之后苏凛剑在网上向苏白探讨剧本，人物，苏白都很耐心地回答他，见解独到，一语见地，给苏凛剑提供很大的帮助。 几次聊天之下，双方都很愉快。一来二去，成了不见面的朋友。 据他所知，苏白是个鲜少出门，不喜交际的宅男。平日里除了写剧本写稿子，基本没有其他事可做。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从张程的身份就不难看出，这里的人多是演艺圈的大佬，嘴巴动动就能让演艺圈震一震的人物。苏白一个编剧，怎么都不至于跟艺人一般出卖身体往上爬啊？ 正犹豫间，听见张程忽然问道：“烟灰缸呢？” 坐在旁边的漂亮男孩立刻四处张望：“刚才还在这里呢，怎么不见了？”复半起身探望一番后，无果而归：“张导，要不我去向服务员再要一个来？” 张程摆摆手：“不用。”猛得将烟头摁在男孩手上，只听得“嗤”得一声，苏凛剑的鼻子还问道一股肉焦味，回过头。 见张程松开手，烟头还粘在男孩的手背上：“这不就好了。” 第15章 拥抱黑暗 男孩疼得脸都白了，哆嗦着托着自己的手，额角流下冷汗，始终忍着不发一语喊疼。 “今天你表现不错。”张程肥大的手摸着男孩细滑的脸：“明天到我公司来，我新电影有个角色，应该挺适合你的。” 男孩听了这话，原本的疼痛立刻消失无踪，脸上被难以言喻的喜色代替。 “真的吗？谢谢张导。” 张程拍拍男孩的头，站起来：“好好表现。” “是！” 张程率先离开，剩下原先坐在张程身边的男孩和女孩。男孩高兴地哼着歌，用纸巾擦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女孩双手环胸，不屑地“哼”了一声，实际上嫉妒难当，为何自己不手快一些，让张程将烟头摁在自己手上。那么，现在得到角色的应该是自己了。 “被人当成烟灰缸了就这么高兴？”女孩挑衅地说道。 男孩动作顿了顿，再抬头时，已是笑意盈盈：“韩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是张导给我烙下的印记，这说明我以后就是张导的人了呀。” 扬了扬白嫩手上泛着暗红血丝的印记，天真无辜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 女孩恶狠狠地咬牙切齿：“你才是姐呢，你全家都是姐！小贱人，别得意，咱们走着瞧！”说完，拿起手包也离开了。 这么漂亮的男孩女孩，在苏凛剑面前活生生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做争风吃醋。 女孩离开后，苏凛剑望着那个漂亮的男孩，脸上并没有屈辱、不甘，反而是暗暗自喜，眼底隐藏不住的庆幸。 这是怎样的三观？又是怎样的环境，才让处在其中的人变成了这样的三观？ 苏凛剑从沙发上站起来，拳头紧握，放佛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勇气。踱步朝苏白走去，周启轩忽然停止说话，微微侧过头，顾朝歌循着他的视线，微微皱起眉，不语。 深呼吸一口气，苏凛剑睫毛轻轻颤动：“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当然。”周启轩意味深长地扫了顾朝歌一眼。 “谢谢。”苏凛剑连忙点头道谢，在苏白身边轻轻坐下。待近距离一看，更发觉苏白不对劲。脸色惨白，两颊却带着可疑的红晕。双眼紧闭，不安稳地摇晃了下脑袋，换了一个角度。 周启轩不动声色地看了苏白一眼，与顾朝歌继续刚才的话题。 “南宫民可不是个老实的商人，他会轻易放走你这颗摇钱树？”周启轩不以为然地说道，带着疑虑与不屑。 “这是我与南宫民之间的协议，并不妨碍我们两人之间的合作。”顾朝歌轻描淡写，顾左右而言他，显然不想深究此事。 “请你别忘了，你向我寻求合作，那么是不是应该向我展示你的诚意？否则，我不排除，你会不会假意离开am，实际上是想跟南宫民来个里应外合，反将我一军。”周启轩的话直白而犀利，顾朝歌低着头沉思，没有立刻回话。 耐心尽失，周启轩似乎已经心中有了较量，站起身，拉着苏白瘦弱的胳膊，苏凛剑抬头看着苏白仍然紧闭着双眼，细长的眉紧皱，十分难受的模样。 下意识地伸手拉住苏白的另一只胳膊，周启轩扬眉，兴味地看着苏凛剑的举动。 “那个……”苏凛剑咽了咽口水，虽然面前这人明显有权有势的样子，但苏白是他朋友，看着他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被人带走，而那人极有可能不怀好意，苏凛剑是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袖手旁观的。“这位先生……” 不知该怎么称呼周启轩。 “我是苏白的朋友，他也许有点喝醉了，我送他回家就可以了，不麻烦您了。”苏凛剑起身，想将苏白从周启轩的胳膊里接过。 周启轩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苏凛剑，目光扫过顾朝歌，眼眸幽深，嘴角轻勾，笑容不及眼底：“你带的新人，未免有些太不知趣。” 顾朝歌也起身，两名同样高大英俊，气场强大的男子对峙，压迫着旁人的视觉而不自知：“苏白是《时计》的编剧，苏凛剑是《时计》的演员，他们两人有些交情，也是无可厚非。” 话底的意思明显是包容苏凛剑，这让苏凛剑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一股愧疚感涌上来，他是否太冲动，没有顾及到顾朝歌的立场。刚才虽全幅心思都放在苏白身上，却也断断续续听到顾朝歌要和周启轩谈什么合作。如果周启轩因此迁怒顾朝歌，便是他的大罪过了。 此时，苏白轻轻□□一声，摇晃着直起身体，睁开眼便见到苏凛剑与顾朝歌站在身边。 “阿剑……”苏白轻轻唤了声，声音嘶哑低沉，有点破旧鼓风机的感觉。 周启轩听苏白出声，叫的还是苏凛剑的名字，脸色沉下来，危险地看了苏凛剑一眼。 “苏白，你醒啦。”见苏白清醒，苏凛剑将心放回肚子里。这下选择权在苏白手上，周启轩也无权干预。 苏白一时还搞不清状况，抓着自己胳膊的力道猛地缩紧，吃痛地抬头，见到周启轩阴沉的脸。无视周启轩的脸色，暗暗用力，想将胳膊从周启轩手中抽出。 但对方显然不让苏白如愿，禁锢的力气更甚。苏白放弃，转念想到苏凛剑。 “阿剑，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苏凛剑点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苏白的声音，之前剧本研讨会的时候，苏白多只是安安静静地听，在笔记本上写着，或者与导演小声交流，旁人无从听见苏白说话。后来又是通过网路联络，文字交流，也没有听过对方的声音。曾经提出跟苏白交换电话号码，苏白在沉默许久后拒绝，理由是他不喜欢打电话。 难道是因为…… 苏白扭过头，看着周启轩，目光凌厉中带着抗议，却并未说话。 “呵——”许久，周启轩自嘲般低头轻笑，缓缓松开手：“苏白啊苏白，你到现在都不肯开口对我说一句话。” 苏白别过头，眼圈发红，牙齿咬住下唇，强忍住自己的情绪。 “好啊——好得很！”周启轩气得只能从嘴里挤出这一个词。se娱乐的大佬，业内有名的毒舌，经常将手下艺人经纪人批得狗血淋头。面对一个苏白，纵然气极，却也下不了狠心，这句话，似乎是对苏白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毫无留恋，转身离去。 看着周启轩冷硬的背影，苏白眼底闪烁，压下眼底的情绪，转身注意到顾朝歌：“你也在这里？” 顾朝歌知道些苏白与周启轩的过往，乍见到苏白再次出现在周启轩身边时，不可谓不惊讶。但身处演艺圈多年，最会的便是演戏。很快将心里的诧异压下，与周启轩自然地交谈起来。 “恩。”顾朝歌点头：“既然你已经清醒，那就自己回去吧。”说完，拉着苏凛剑便离开了。 苏凛剑不放心地回头向苏白张望，只见苏白淡然地站在原地，不似苏凛剑般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的惶然之感。 “放心，苏白肯定会安全回去。”顾朝歌的话让苏凛剑吃了一颗定心丸，想起周启轩的佛然离去，忆起自己的冲动插手，对自己无悔，但对顾朝歌有愧。 “对不起，顾先生。” 停下脚步，顾朝歌没有回头，苏凛剑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顿了几秒，再次抬步，苏凛剑只得硬着头皮紧跟其上。 阿笙早就将车子开到门口等待，顾朝歌和苏凛剑一上车，便发动车子。 从走出那间房间到现在，顾朝歌都没有开口跟苏凛剑说过一句话。苏凛剑向顾朝歌道歉，顾朝歌也不理会。隐隐感觉到顾朝歌周身的低气压，必然是生气了啊。 苏凛剑知道是自己做错了，头低得快挖个地洞埋进去。 “领到我给你的奖励了吗？”顾朝歌忽然开口。 苏凛剑沉默了一番后，轻声说道：“你是想告诉我，演艺圈里复杂纷繁，人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要想不停往上爬，便要顺应这些规则。是吗？” “你是这样认为的？” “不。”苏凛剑摇摇头：“我认为，您是想让我做出选择。” 顾朝歌有趣地扭头，漆黑的眸里闪着光点：“继续。” “我知道，您是想告诉我，演艺圈里很黑暗，有很多利用权势压迫别人的事情发生。我也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不仅仅是演艺圈里有那么多肮脏龌龊的一面，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各种各样的人，就会有许多不如愿的事情。其实我并没有资格对演艺圈的潜规则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每个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方式不同。” 定定地看着苏凛剑，顾朝歌心里不可谓没有波澜，看过多少新人，踌躇满志地进入演艺圈，自视甚高，有着众人皆浊我独清的抱负，背地里不屑出卖自己爬上去的艺人，表面上却又不得不曲意相逢。 这还是第一次，从一名刚入圈的新人嘴里，听到如此坦荡的评论。 第16章 三哥 见顾朝歌看着自己不说话，苏凛剑担心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是否听来太过圣人。可这便是他的想法，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尽管不赞同，他也没有资格去批判。 “我上中学的时候，班上有一个男同学，就是老师嘴里的坏学生。他抽烟，喝酒，打架，几乎老师眼里的坏事都有他的份。同学们也非常讨厌他，经常说他的坏话，甚至当面嘲笑他。有一次，一名同学笑他衣服穿破了都不知道换，说他有妈生没妈养。平时不管别人怎么嘲笑他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次却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抓着那个同学就是一顿痛打，老师过来了都不停手。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的眼神。”苏凛剑眼神放空，放佛回到了中学时候，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名男同学。直到中学毕业，他才偶然得知那名男同学的消息。 他从小父母离异，母亲改嫁，爷爷奶奶虽然宠爱他，父亲很快再娶，继母又生了一个弟弟。他从小顽劣，从幼稚园开始就被老师不断告状欺负小朋友。即使知道这是错的，却并没有人耐心教导他该怎么做。不厌其烦下，爷爷奶奶也慢慢地也将重心放在弟弟身上，除了给他些钱，基本上没人关心他。辍学以后，男孩便跟着镇上的混混一起游荡，在一次所谓的帮战中被人刺了十几刀，其中有一刀直中心脏。 苏凛剑跟他曾经是邻居，幼时经常在一起玩，关系不错，后来男孩越来越不服管教，自己又从小身体不好，在父亲的再三告诫之下，苏凛剑才与他渐渐疏远。在得知男孩去世的消息时才一并得知男孩的身世，心中唏嘘感慨，隐隐后悔最初的冷漠，也许自己当初坚持与男孩交往，男孩就不会是这样的死局。其实男孩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被人唾弃的背后，有着辛酸的原因。 如果可以，谁都想面朝大海，一世无忧，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违背本心，去做着许多在道德律面前低微的事情。 世上最无奈，不过“你以为我想……”这句话。 对上顾朝歌漆黑的眼眸，苏凛剑才回过神，揉了揉眼睛：“抱歉，失礼了。”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希望你出道以后，无论有多红，都不要忘记你今日看到的一切，做出的决定。”顾朝歌刚说完，阿笙已经将车子慢慢停稳，扭头说道：“到了。” 原来阿笙先将苏凛剑送到学校。 苏凛剑连忙道谢，对顾朝歌说道：“我知道的，顾先生。” “以后，你可以跟阿笙一样，叫我三哥。” “……好的。” 下了车，目送顾朝歌的保姆车驶去。苏凛剑还在回味着顾朝歌离去前的话。阿笙叫他“三哥”，是他的贴身助理，两人关系不错的样子，他让自己也叫他“三哥”，同理可得，两人的关系…… 苏凛剑用力拍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神，怎么可能跟自己这种还没出道的新人拉近关系呢？有没什么利用价值呢！ “诶呀，看那个帅哥，在那边自虐呢！”路人甲推推身边的闺蜜。 “白长了一张脸了，怎么感觉这儿不太正常啊？”闺蜜神秘兮兮地指指自己的脑袋。 “别看了，快走快走，万一他一会儿发疯了，这夜黑风高的……”路人甲推推闺蜜，加快脚步。 “……”苏凛剑看着前方踩着小碎步离去的两只庞然大物，心中无言。 ———— “三哥，你对苏凛剑……似乎过分关心了点。”阿笙是知道顾朝歌最初关照苏凛剑的用意的，但现在，阿笙也看不懂了，顾朝歌对苏凛剑，到底是出于友人的情分，还是内心驱使。 特别是刚才顾朝歌居然主动开口让苏凛剑叫自己“三哥”。 不禁让阿笙忆起，自己当初是怎么改口的。 当时阿笙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小子，大学专业冷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偶然看到am招募助理，便跑去应聘。初进入am，阿笙只能做一些打杂的工作。扛道具，搬衣服，跑腿买东西，通宵等在车里就为了送形形□□的艺人上通告，那一年，不是住在am便是谁在车上。 送顾朝歌去上通告的时候，阿笙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靠着咖啡强撑着精神。本有其他助理来轮班，却在没告知的情况下被放鸽子。就算喝下苦得反胃的咖啡，还是不能抑制地打哈欠。路遇红灯，阿笙一边慢慢刹车一边放空脑袋，就在车子快停下来时，猛然从旁边冲出一辆卡车。卡车似喝醉酒般摇摇晃晃，车速飞快，一路撞翻了好几辆停下来的私家车，眼看着就往自己这边撞过来。 阿笙猛地清醒，踩着油门，将车子往一边打过去，堪堪避开，大卡车已经撞到了车子原先停着的位置。而阿笙开的保姆车，因为又要避让绿灯直行的车辆，撞上一旁的安全杆。胸口撞到方向盘，晕了过去。 待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 旁边坐着顾朝歌。 “顾先生。”阿笙没想到顾朝歌会来医院看望自己，受宠若惊，舔了舔干涩的唇不知所措：“您没事吧？” “我没事。”顾朝歌面色如常，那就是没有表情。 “哦。”阿笙放下心，感觉到自己额头隐隐刺痛，想用手去摸，发现左手被绑上石膏不得动弹。 阿笙的心里对于自己的伤势很平静，与其算生病，不如说他终于有一个机会好好睡了一觉。 见阿笙醒来，顾朝歌站起来：“谢谢你当时救了我。” 阿笙向顾朝歌看去，逆光打在顾朝歌英俊的脸上，好看得不似真人：“我是您的助理，保护您的安全也是我的责任。” 沉默许久，顾朝歌缓缓开口：“等你伤好，来当我的私人助理，可愿意？”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当顾朝歌的私人助理，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砸到头，阿笙可没立刻没了方向：“顾先生如此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只是新人，没有足够经验，恐怕……要辜负抬爱。” “你不需要考虑其他，只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顾朝歌的眉宇间已有了几分不耐烦。 “愿意。”阿笙退口而出。 “好，等你伤好，便来找我。既然是我的私人助理，以后不用叫我顾先生，叫我三哥就行。”说完，顾朝歌抛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病房。 “三哥……” 就这样，阿笙一当便当了顾朝歌五年的私人助理，也见识到了大明星私底下的一面。真是让人崩溃地想撞墙，亏他那个时候还觉得能当顾朝歌私人助理是荣幸呢？ 以前还是端茶倒水开车的，现在好了，还得充当私人闹钟，白眼接收器，挡枪第一人。每次陈冲气急败坏地跑来指责顾朝歌又放他鸽子的时候，顾朝歌总是无辜地回一句：“是吗？阿笙没有告诉我啊。”虽然知道顾朝歌在撒谎，但陈冲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只能把气撒在无辜的阿笙身上。 但不能否认，顾朝歌没有亏待阿笙。不管怎么欺负使唤阿笙，决不允许别人欺负他。给阿笙绝对丰厚的待遇，甚至逢年过节的时候会自发以阿笙的名义给他家里寄礼物。这些也都是阿笙后来才知道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顾朝歌啊，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咬牙切齿，却又巴不得掏出整颗心给他的人啊。 顾朝歌让苏凛剑叫他“三哥”，又是怎样的用意呢？ 顾朝歌没有回答阿笙的问题，只是单手撑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阿笙便不再说话，静静开车。 ———— 回到宿舍，只有付卓凡一人坐在宿舍里，手里捧着一本书安静看着。 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朝苏凛剑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恩。”骤然见到付卓凡，想起两人莫名的冷战，还有付卓凡发给自己的邮件，苏凛剑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沉默地走到自己的床上，将背包放下。 付卓凡似是看出了苏凛剑的尴尬，故作轻松说道：“蒋文飞和齐胜今天都会外宿，我刚回来他们就出去了，真是不给我面子啊。”摇头扶额作无奈状。 苏凛剑被他沮丧的表情逗笑，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见苏凛剑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付卓凡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发给你的邮件……你收到了吗？” “恩。” 起身，走到苏凛剑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我很期待——与你的合奏。”表情严肃，语气郑重。 “好。”苏凛剑伸出手，回握。 忽然觉得付卓凡的掌心灼热烫人，烫的苏凛剑心一颤，飞快放掉握着的手，惊慌失措。 看着苏凛剑的反应，付卓凡虽然是笑着的，笑容却不达眼底，心里悲凉一片。 第17章 配音 忆起自己与母亲白天的一番对话。 优雅高贵的母亲坐在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抬眼看着付卓凡，眼中带着深意：“我让你去柯蒂斯音乐学院的事情，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妈妈，关于这件事情，我想我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付卓凡从椅子上站起，表情烦躁。 “坐下！”吴淑芬的语气添了几分凌厉。 付卓凡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有股难言的潮闷，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你不愿意出国，是不是因为那个叫苏凛剑的男孩子？”白皙柔嫩的手端起桌上的白瓷杯，姿态优雅，轻轻抿了一口。 心底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从头凉到底，付卓凡忍住自己牙龈发抖：“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苏凛剑只是与我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是吗？”吴淑芬不意外付卓凡的否认：“你是我的儿子。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还是……你又想回到医院里去了？” 脑袋放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棍，付卓凡捂着自己的头，龇牙咧嘴地慢慢蹲下身，脑海中快速回闪着什么东西，想要抓却抓不住。 吴淑芬起身，走过来在付卓凡身边蹲下，手轻轻在他背上安抚着：“好孩子，妈妈又怎么忍心送你去医院呢？只是你生病了，自然要去医院治疗啊！听妈妈的话，乖乖出国几年，你的病自然就好了。” 付卓凡耳朵边嗡嗡响，只看到吴淑芬红艳的嘴唇一张一合，眼里带着肤浅的慈爱。 音乐家，感情最是丰富，正是因为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从来不会对人付出长久真挚的感情。对丈夫是，对自己的儿子也是。 慢慢从地上站起，挣脱开吴淑芬的手，付卓凡的额角冒着冷汗，眼神淡漠，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你让我出国，难道不怕我在国外便不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了吗？” “我说过，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你不会的。”吴淑芬了然于胸，丝毫不为付卓凡挑衅的话所动。 付卓凡忽然觉得胸闷难当，转身便要离开。 “我听说，那个苏凛剑签了公司，想进演艺圈发展。你知道，演艺圈里，最容易捧一个人，也最容易毁掉一个人。”吴淑芬状似随意地说道：“还是让你那个同学小心一点为好。” 付卓凡没有停留，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家。 苏凛剑没有猜透付卓凡此刻的心思，既然齐胜和蒋文飞都不打算回来，他便早早洗澡睡觉。 徒留付卓凡一人，坐在床上，眼睛不知望向何处，沉思。 ———— 又抽了时间去剧组的录音棚完成后期的配音工作。 导演对于配音的要求也颇为严格，坚持要用演员的原因。苏凛剑不是专业演员出身，台词功底太弱。 剧组请了国家一级配音演员蔡思明从旁指导，却总是达不到蔡老的要求。 蔡老一遍遍地皱眉，一遍遍地示范，却还是不能达到要求，不是感情不够饱满，就是太过声嘶力竭。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某些东西，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人怎么都学不回的。 “演戏有灵气又如何，你连基本功都不过关，谈何演戏？”蔡思明早有耳闻剧组对苏凛剑的评价，本还有所期待，以为不是下一个顾朝歌，也总有几分通透，结果啊，只是七窍通了六窍而已。 “对不起，我会努力的。烦请你再示范一次，可以吗？”苏凛剑诚挚地请求，一双干净的眼眸里带着学习的*。 蔡老看到那双纯净的眼，才稍稍消气，指着剧本对苏凛剑说：“看好，这里，你要这么这么说，要这样这样表达……” 苏凛剑认真听着，不时轻轻点头。 整整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完成了配音，好在谢瑜听了最后的收音效果后表示满意，才没有白费这些功夫。 蔡老离开之前，送了苏凛剑一堆书：“回去好好看看，你这样子配音可是不行的！”中年男子一本正经，脸上的皱纹都带着傲气和严肃，但从送书的举动中还是看出了一丝对苏凛剑的关怀。 苏凛剑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谢谢谢谢，我一定会好好看的。” 正逢此时，配音室的门打开，阿笙率先走进来，随后便是穿着一袭米色风衣的顾朝歌。 换上了一身浅色系的衣服，为顾朝歌英俊中添了几分儒雅。 顾朝歌见到蔡老，尊敬地点点头：“蔡老师。” 蔡老笑呵呵，望着顾朝歌的眼神中自带着几分骄傲：“你来啦。” “是，我刚刚拍完戏，过来补音，蔡老师如果有时间的话，可否为我指点一二？” “诶，不敢不敢。”蔡老摆摆手，“你现在哪里需要我来指导，以你的功底去做专业配音演员都是业界数一数二。我老了，哪还有什么能指点你的。” “我是蔡老师带出来的学生，一日为师，便终身为师。”顾朝歌谦逊的态度显然极大地取悦了蔡老，满是皱纹的脸硬生生笑成了一朵花。 苏凛剑暗暗摸摸自己的鸡皮疙瘩，确认它们没有掉落一地。 最终，蔡老还是接了一通电话，要提前离开。走之前叮嘱苏凛剑：“你可别走，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听听人家是怎么配音的。” “……”苏凛剑。 乖乖地答应，捧着一大堆书，默默地看着蔡老即使有些佝偻，却还强撑直着腰板往外走。 顾朝歌没有看苏凛剑一眼，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进去吧。” 老实宝宝苏凛剑可不敢出尔反尔，蔡老发话了，那就留在这里学习吧。 阿笙笑眯眯地过来，凑到苏凛剑身边，手里拿着两杯星巴克。 “呐，三哥不喝冰咖啡，这个给你。”将手里一杯冰咖啡推到苏凛剑手里。 “啊？这不太好吧。”苏凛剑正想推脱。 顾朝歌冷冷转身：“作为演员，保护自己的嗓子也是有必要的。”言下之意，便是他不喝冰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嗓子。而苏凛剑同样作为演员，也是不能碰的。 苏凛剑吓得连推脱的手都缩了回来，害怕顾朝歌误会自己是要去接。 阿笙默默地将自己的手缩回，用力吸吮了一口，悄悄看顾朝歌的脸色，见顾朝歌转身走进录音室，才暗暗松了口气：好险好险，看来以后对苏凛剑要像伺候顾朝歌一般伺候着了。 苏凛剑哪知道阿笙的心思，见顾朝歌进了录音棚，便正襟危坐乖乖取经。 顾朝歌的声音本就富便低沉富有磁性，在配音室的高端设备辅助下，更是将他的声音优点放大。听着顾朝歌念着台词，看着屏幕上的剧情而转变，时而冷厉，时而颓废，时而低沉，转变地天衣无缝，恰到好处。连后期工作人员都沉醉其中，被人提醒之下，及时清醒，检查收录状况。 这次收音非常完美，与苏凛剑的不断反音相比，顾朝歌是一次就通过。 录了几个小时之后，顾朝歌的补音工作便差不多结束。放下耳机，揉了揉高挺的鼻梁，掩不住的疲态。 从录音室出来，阿笙赶忙送上保温杯里的梨水。 顾朝歌轻轻摇头，没有接过，径直往外走。 苏凛剑还呆坐在椅子上，没回神。 走到门口，回头，对呆滞的人道：“不走？” 这才回过神，从椅子上站起来：“哦哦，走了走了。” 跟着顾朝歌走出去，阿笙走在三人最末，抿着嘴偷笑。 天生长腿迈起来步子就比别人大，苏凛剑又抱着一大堆书，就算小跑步追赶，也还是会时不时落下一截。 阿笙见了，故意大声问：“阿剑，需要帮忙吗？” 苏凛剑扭头，正打算回头拒绝阿笙的好意，头就撞上了某人挺直的背。 捂着吃痛的额头来不及喊痛，就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也没说，将苏凛剑手里的书接过，继续大步往前走。 “那个——顾先生……”苏凛剑还没说完，阿笙便开口纠正道：“是三哥，上次不是说好了吗？” 说好了吗？为什么苏凛剑的印象是顾朝歌一意之行呢？ 但关键问题不是这个，他一个大男人，几本书还拿不动吗？居然还要劳烦别人，这个别人还是一个大明星。不光是身为男人的面子问题，这要是被顾朝歌的粉丝看到了，他还不得被挂在微博天涯上鞭尸啊？ “三哥，书我自己拿就可以了，我拿得动，真的。”苏凛剑用特真诚的眼望着顾朝歌。 望着苏凛剑眼巴巴的眼神，顾朝歌喉结滚动，心念波澜，最终还是强自镇定，面无表情往前走。 阿笙上前，拍拍苏凛剑的肩膀，感慨地说道：“三哥难得大发善心，阿剑，你可不要打击一个四体不全骚年偶然的积极性啊！” 苏凛剑还未反应，顾朝歌耳朵灵敏，冷冷回头：“你刚才说什么？” 阿笙秒变木头人，讪讪道：“没……没……” 第18章 相护 跟着上了保姆车。 苏凛剑不好意思每次都要阿笙送：“其实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以自己慢慢回去，您不必……” “我有事要回am，听说你也要回am。”顾朝歌冷言打断，言下之意放佛在说苏凛剑不过自作聪明。 “啊？哦……”苏凛剑讪讪闭嘴。 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回am？”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似乎未对阿笙或顾朝歌说过此事。 顾朝歌抿唇不语，苏凛剑讪讪地没再多问。 阿笙从后视镜里看着气氛骤然尴尬的两人，欲言又止。 来到am，还是如苏凛剑第一次来时一般，门口聚集了不少粉丝，当然还是顾朝歌的粉丝居多。 “要不……我还是等一会儿再下车吧？”忆起之前顾朝歌被粉丝疯狂包围的情景，自己与顾朝歌同时下车有蹭热度的嫌疑。 “你与我，一起下车。”顾朝歌冷傲地一抬眉，便下了决定，拉开车门率先下车，苏凛剑迟疑了一下，只好跟着顾朝歌一起下车。 “啊——” “顾朝歌！顾朝歌！”尖叫声伴随着顾朝歌的出现此起彼伏。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终于见到顾朝歌本人了！哈哈！”粉丝拿出手机拍照，闪光灯一下一下，同样刺在身后的苏凛剑眼上，忍不住用手遮挡了一下。 也有理智的粉丝维持秩序：“大家不要挤了，把路让出来啊！” 顾朝歌有重重保安护送，落在后面名不见经传的苏凛剑便无人顾暇，忽然，苏凛剑的脸被一个冰冷的物体戳到，那物体还一个劲往前掇，又被不知那个粉丝的脚绊了一跤，失重往旁边摔倒在地上。 幸好其他粉丝反应快，及时躲开。却无一人去扶苏凛剑，而是围着苏凛剑猛拍。她们误会苏凛剑也是个追星的男粉丝，出了糗，正好发到网上成为谈资。 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苏凛剑也知道周围不少人在拍自己的窘相，下意识拿手遮挡。活动空间实在有限，又不想和那些女粉有肢体接触，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从地上站起来。 “顾朝歌！”外围的粉丝叫了一声。 只见原本应该走进公司的顾朝歌再次返回，拨开围着苏凛剑的人群，将他从地上拉起。 粉丝们顿时安静下来，拍了拍苏凛剑的上身，轻声问道：“没事吧。” 苏凛剑点点头，这才发现刚才戳到自己脸上的是粉丝手里拿着的单反相机长镜头，想必是刚才某个粉丝追着拍顾朝歌。 顾朝歌脸色淡然，对粉丝得体微笑：“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这位是公司准备出道的新人，希望你们能将刚才拍摄的照片删除，毕竟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对新人心里留下阴影，可不能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顾朝歌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无形中便穿透人心，让粉丝心甘情愿照他的话去做。纷纷保证：“好的好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删掉的。” “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要向你道歉。”顾朝歌忽然调转话头，眼睛看向苏凛剑，眉头微皱，眼中带着歉意。 “诶？”这是什么情况，苏凛剑也看不明白了。 “因为我的粉丝，给你造成困扰，对不起。” “没……没关系。”苏凛剑下意识摇头，似乎有点明白顾朝歌的意思。 “谢谢。”说完，顾朝歌转身面对粉丝微微鞠躬：“抱歉，今天的事故，都是因为我。如果你们因我而发生如今天般的危险，那我会非常自责。”眼底闪着淡淡的忧伤，颓废而迷人，让人忍不住心生不忍，给自己的偶像带来了不方便，就不是合格的粉丝。 “我们不会蹲在公司前面了，你放心吧。”粉丝们纷纷开口保证，满怀愧疚。 “是啊，我们怎么能够给顾朝歌造成困扰呢，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粉丝与顾朝歌一边不舍道别一边快速散去。 顾朝歌拉着苏凛剑进了公司，一路都没有说话。苏凛剑隐隐感觉到顾朝歌在生气，二丈摸不到头脑，无声跟在他身后，可不想自己一个不小心踩到老虎尾巴。 张回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见顾朝歌和苏凛剑一块走过来，好奇惊讶写在脸上：“咦，你们两个一起来啦？” 顾朝歌停下脚步，对张回点点头，便迈步走进电梯。 苏凛剑愣在原地，看着顾朝歌冷漠的侧脸缓缓从电梯门缝里消失。 张回上前，见苏凛剑失神的模样，轻笑着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嗨，小伙子，想什么呢？” “张回哥，你与顾朝歌……关系很好嘛？” “呵呵。”张回轻笑，眼神中闪过回忆的浓墨：“我以前是顾朝歌的经纪人。” “经纪人？！”他没想到，张回与顾朝歌曾经还有这样的关系。但“那为什么……” “顾朝歌一出道就星途坦荡，一路走红，需要与之匹配的经纪人将他带上更高的巅峰。而那时的我能力不足，与其拖他的后腿，不如帮他物色更好的经纪人。” “张回哥，你与顾朝歌，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经纪人都是以自身利益为主，张回居然能将顾朝歌往别的经纪人那里推，只为顾朝歌有更好的发展。这不是一般的经纪人与艺人关系能够做到的。 张回揉了揉后脑勺，大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哎，还说这些做什么。好在顾朝歌能顾念旧情，我托他拍戏的时候关照你一些，看来他没忘记啊。” 苏凛剑脸颊微红：“我从他身上学到很多。” “那就好，小伙子，顾朝歌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仅仅是演技好而已啊。”张回拍拍苏凛剑的肩膀，让他随自己走进电梯。 ———— 付卓凡看着腕上的手表，苏凛剑还没有来。 音乐室里已经开始二重奏的比赛。 一组又一组学生进去，邓教授时而脸色凝重，时而轻轻微笑点头。这次参加二重奏选拔的选手，都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韩雅雯拿着小提琴从里面出来，一袭白裙，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微笑，见到站在门外的付卓凡，笑容微敛，眼角上挑：“怎么？马上就要轮到你们了，还不去准备吗？”环顾一周没有见到苏凛剑后了然于心：“啊，苏凛剑怎么还没来，难道是害怕逃跑了？” 韩雅雯身后跟着高大英俊的徐怀，举止优雅地将小提琴放回包里，搂住韩雅雯的肩膀，温柔款款道：“雅雯，走吧。这次的比赛，我们赢定了。” “恩，好。”韩雅雯点点头，与徐怀离开。却还是忍不住怨恨地扭过头，看着付卓凡，同样是小提琴，付卓凡一直被人称作百年一遇的天才，不管什么样的曲子，到了他手上，就有了灵魂一般，自由歌唱。 同样身为古典音乐系的才女，她以为她会和付卓凡有惺惺相惜之情，也一直将付卓凡当□□慕的对象。 可付卓凡呢，不但拒绝了与自己一同出国进修的建议，就连学校原本指名她与付卓凡一同进行二重奏，都被付卓凡以公开选拔的名义拒绝。 作为校长的千金，从小被人捧着长大，怎么能容忍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冷脸看。幸好，还有一个徐怀，被付卓凡一直压下的千年老二，虽然比付卓凡名气差一点，但家境优越，长相帅气，受到不少女生追捧。一个徐怀，再加上自己，不信还比不过一个付卓凡。至于苏凛剑，她从来没将他放在眼里过。 走出音乐楼门口，才见到苏凛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韩雅雯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时机，拦在苏凛剑面前：“真是悠闲啊，难道你不知道迟到就算弃权吗？” 苏凛剑不为韩雅雯的话所动，脚步未停，绕过韩雅雯往里跑。 三番两次遭到无视，韩雅雯气得脸色发白，恨恨地跺着脚。徐怀安慰道：“亲爱的，别生气，就算让他赶上了又如何，只不过让他们输得明明白白。免得让付卓凡狡辩，他们是没来得及参加比赛才输的。” 韩雅雯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要清清楚楚地看着，让他们死个明白。” 好不容易跑上五楼，苏凛剑气还没喘回来，只见付卓凡挺拔的身影孤单单地站在音乐室门口。 付卓凡慢慢扭过头，微微勾唇，朝苏凛剑笑：“你来啦？” 快步跑过去：“对不起，我迟到了。比赛……还没结束吧？” 临时收到通知，nhs电视台将试镜会提前。一早上便被张回叫起，迷迷糊糊地送到nhs参加面试。 而从早上十点开始，便要进行二重奏选拔。苏凛剑为此熬了几个通宵不停练琴，偏偏这天付卓凡回家去，来不及给他打一个电话，就被张回推进试镜室。 试镜的人不少，苏凛剑焦虑于能否赶上二重奏的选拔，有些心不在焉。 待试镜结束，张回送苏凛剑回学校，路上又遇到堵车。 看出苏凛剑不在状态，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别多想，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这个角色制片方已经有了人选，所以才会临时改变试镜时间。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第19章 渣男二号 苏凛剑不知听进去多少，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我知道。”给付卓凡打电话也没人接听，比赛应该已经开始一个多小时了吧。 他在做什么？生气了吗？肯定是生气了吧。 下了车，苏凛剑招呼都没打，径直往音乐楼跑。 付卓凡摇摇头：“已经结束了。”淡然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遗憾。 苏凛剑愧疚地无以复加，只能一个劲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只大手轻轻拍在苏凛剑的肩膀上：“我说过的，我只想与你合奏一曲，现在，这个想法也没有改变。” 苏凛剑抬头，见付卓凡将音乐室的门推开，里面亮着灯，空无一人。 “没有听众，只有你和我，愿意跟我合奏一曲吗？” 苏凛剑微笑：“当然。” 凄婉悠扬的梁祝，再适合小提琴不过了。但是这个曲谱，钢琴却占据了最重要的部分。既要将小提琴的主音色衬托出来，又要负责磅礴启承的旋律部分。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翻飞，这是一场没有听众的演奏，因此，苏凛剑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全身心地聆听着，弹奏着，感受着。 付卓凡的小提琴也是那么地轻松，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爱情，在他娴熟的琴声中被编织，出现在眼前。目者动听，闻者落泪。 最后一个琴键落下，苏凛剑睁开眼，见付卓凡微微笑着，站在自己眼前。 “阿剑。”付卓凡眼中闪着动容的光，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嗓音呼唤苏凛剑。 “恩？” “我喜欢你。” 苏凛剑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 “我喜欢你。”付卓凡微笑着重复这一句话。 咽了咽口水，苏凛剑开口：“我……” “你什么话都不用说。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你想说的我也都知道。我知道你是男人，而我也是男人。但是谁规定了呢？男人不能喜欢男人。起初，我只是很喜欢与你在一起，觉得你的眼睛很干净，笑起来有让人舒心的力量。我没有选择出国进修，便是希望能够一直看到你，看着你的笑，我便能让自己不断演奏自己想要的音乐。所以，我要向你告白。”付卓凡再一次重复：“阿剑，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苏凛剑愣愣地望着付卓凡，彻底说不出话来。 付卓凡只轻轻笑着，神情释然：“你不用给我回答，我今天，只是想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告诉你。如果你因为我的告白，不想再见到我……也没有关系。”付卓凡的语气稍落，不可避免地连带了一丝落寞。 “那就这样，再见。”说完，付卓凡轻轻转身，高拔的背影被一份愁云惨淡笼罩，苏凛剑张张嘴，很想说什么。 可是，说什么呢？叫他留下来？不不不，这样的话付卓凡告白前苏凛剑说不出口，在得知付卓凡的心意之后，苏凛剑更加说不出口。 那句“阿剑，我喜欢你”，犹如一颗炸弹，将苏凛剑所有的理智，思考全都炸飞，大脑只剩下空白。就连付卓凡后面情真意切的絮语，苏凛剑都只零零散散听了大概，脑袋里一直被“嗡嗡——”的声音干扰着他的思绪。 付卓凡已离开许久，苏凛剑还是一个人坐在音乐室琴凳上。脑海中反复呈现着与付卓凡相识以来的点滴，齐胜曾经开玩笑说苏凛剑和付卓凡两个祸水就不要让女生之间自相残杀了，干脆自给自足凑一块过得了。 当时的付卓凡是什么反应？ 哦，对了，付卓凡抓住齐胜的脖子好一顿胖揍。这也坚定了苏凛剑，认为付卓凡是直男的看法。 可现在呢，付卓凡居然跟他告白，他喜欢他，一直喜欢着他。 恶心吗？难受吗？从此再也不想见到付卓凡这个人吗？苏凛剑在心里摇摇头。 心里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吞下一只柠檬般酸涩难耐，又放佛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出不来，放不下。 自那天以后，苏凛剑便再没见过付卓凡。 某天回到宿舍，猛地发现付卓凡的行李都不见了，连床褥都消失了。齐胜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情。 待蒋文飞回来，才知道付卓凡办理了休学，准备出国事宜，连宿舍都如此快速地整理干净，看来是对这里没有什么留恋啊。 齐胜望着空落落的床铺感叹道。 随即没心没肺地咧嘴道：“那我正好换个床铺吧，原来那上铺就用来放杂物好了。” 说完，齐胜也没征求苏凛剑与蒋文飞的意见，便开始动手。 “不行！” 齐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扭头，错愕地看着苏凛剑。 苏凛剑自己都很诧异，刚才说话的人是他吗？ 咳嗽了两声后，苏凛剑才尴尬地开口：“这个床位毕竟是付卓凡的，万一他哪时回宿舍来，发现床位被占，恐怕也不会高兴。” 齐胜张嘴还没说话，苏凛剑就抢先说道：“付卓凡平时对我们有情有义的，每次都从家里拿许多吃的喝的，还帮我们练习，上课代点名，咱们应该将他的床铺原模原样地保存着，也算表达咱们的情谊啊。” “是啊。”蒋文飞上前道：“齐胜，你东西乱丢有时还是卓凡给你收拾的呢！他走了，你也不能就立刻鸠占鹊巢啊。” 齐胜被两面夹攻无法，脸色从白变成红，又变成青，最后面色纠结，眼神复杂地看了苏凛剑一眼：“好，好，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朋友，就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大坏蛋，行了吧！” 说完，齐胜三两下爬上自己的床，用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苏凛剑内疚地反省自己刚才说的话，蒋文飞拍拍苏凛剑的肩膀，用嘴型告诉他别在意，齐胜就是燥脾气，过会儿就好了。 点点头，苏凛剑转身出去。 打破僵局的最好办法是顺其自然，时间有时才是最好的抚平剂。 ———— nhs的《最强妈妈》选角结束，很快便在微博上开始官宣。 令苏凛剑没有想到的是，二儿子的角色扮演者居然是林风。可之前参加试镜会时，他并没有碰到林风。 也就如张回所说，试镜会不过是一个形式，制片方如果决定要用某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试镜。 心知如此，苏凛剑也没有太大的失落感。 不知谁说过，在演艺圈里混，就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反视之前试镜时的表现，的确是不太尽如人意，不但心不在焉，还束手束脚，就算不是内定，落选也是情理之中。 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下次在遇到类似的角色，还需要更放开一点。 没想到一语中的，张回很快又给了苏凛剑一个剧本。 《最强妈妈》里老二的角色虽然最初是花心的，但通过一番励志奋斗以后，改邪归正，还成为歌坛巨星，角色有反差，有萌点。 而这次的角色，就是个花心渣男。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从小骄纵，目中无人，视女人如衣服，欺骗女生的感情。让某任女友怀孕后，就给她钱去打胎。结果女友枉死在手术台上，怨气不散，化成冤鬼，向他寻仇。为了驱赶前女友的冤魂，渣男向男女主求助。 见苏凛剑全程皱着眉看剧本，张回也知道这次的角色太不讨喜，虽增加曝光度，但吸引不了什么粉丝，颇为纠结。 “要不，我还是把这个剧本给推了吧。” 其实剧本不错，根据网络畅销作者的同名小说《倾听物语》改编。女主是失足少女的鬼魂，而男主是驱鬼师，两人阴差阳错凑在一起驱鬼晋级的故事。集搞笑，悬疑等众多当下热点元素于一身，有很多读者拥护。则剧在未拍之前就有了强大的观众基础。 剧本版权握在国内某一线电视台手里，平台强劲，又是收拾的另一保证。 要说不如意的地方嘛，一是给苏凛剑的角色太过不讨喜，二则是男女主都是偶像组合出身，粉丝众多，演技嘛，就只能呵呵哒了。 苏凛剑沉思一番后，坚定地看着张回：“我要演这个角色。” “你想好了？” “恩。”苏凛剑点头：“我还只是个新人，能有剧本找我已经很好了，又有什么权利挑三拣四呢。况且，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是个挑战，我也很想试一下的。” “好。”张回尊重苏凛剑的决定：“那你把剧本拿回去，好好研究，还有半个月就开机。” “诶？直接开机吗？不用试镜？”苏凛剑不解。 张回摆摆手：“这剧的男主签的就是am的当红偶像陆遥，因为之前的人情已经在陆遥的片酬上优惠很多，顺带打包几个角色也很正常。” 苏凛剑无声点头，任凭谁听到自己是被顺带打包的那个，都会有些失落：“那我也出去了。” 张回也注意到了苏凛剑的情绪，什么也没说。演艺圈是一个残酷的行业，他这个经纪人偶尔不对自己的艺人冷酷些，艺人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无法独当一面。 当然，顾朝歌那样变态，另当别论。 第20章 遇如陌人 这头张回还在念叨顾朝歌，那头苏凛剑一走出办公室就碰到了顾朝歌。 着一身浅灰色的亚麻长袖衬衫，袖口松垮垮地往上挽了一截，精巧的纽扣闪着金属的温润光泽，黑色的同质感亚麻长裤，让顾朝歌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随意，犹如刚睡醒午觉懒散无力的旧时贵族。 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打招呼，顾朝歌却冷淡地朝苏凛剑瞥了一眼后，就将视线别开，不认识苏凛剑一般。 苏凛剑无措地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从顾朝歌身后走上来一名英俊男子，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顾朝歌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反常地由着男子对自己勾肩搭背。 就在苏凛剑与顾朝歌擦肩而过之后，男子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诶，你是不是苏凛剑？” 苏凛剑疑惑地转过身，点头。 男子挑眉对顾朝歌道：“他不是你上次在粉丝面前英雄救美的人吗？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见了面不打个招呼？” 顾朝歌冷冷看了苏凛剑一眼，收回视线：“我需要跟谁都打招呼吗？” 男子两手举在耳边，作投降状：“好好，是我说错了。” 顾朝歌一言不发，两手插在裤袋里，转身往前走。 临走前男子朝苏凛剑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跟上顾朝歌的脚步。 直上电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南宫民随意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怎么办？让大鱼从我手里眼睁睁溜走，我怎么都不甘心呐！” 顾朝歌走到南宫民对面坐下：“以am现在的实力，要捧出另一个顾朝歌，不过是时间问题。” 修长有力的手搁在好看的下巴上，南宫民兴味地看着顾朝歌：“你也太看轻自己了吧，连《vollgue》那几个大牌主编一致认为，演艺圈再过几十年，也很难再出现第二个顾朝歌。难道说，为了骗我让你离开，你顾朝歌也终于低下了你高贵的头颅？” 顾朝歌不动声色：“我是合约到期，不再续约。” 换句话说，顾朝歌的离开，合情合理。 见顾朝歌不为所动，南宫民也知道，现在的顾朝歌，已经今非昔比。曾经他还只能做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今日谁都驾驭不了他的野心。 “那好，我们就好聚好散吧。希望我们还能有合作机会，毕竟，am怎么说也是你半个娘家。”南宫民向顾朝歌伸出手，顾朝歌眉头轻蹙，回握：“合作的机会自然会有，这个圈子讲究的不是情分，而是利益。” 至今日之后，顾朝歌的合约问题终于尘埃落定，从此顾朝歌的名字，只是am创设历史中的一个名字。 “已经走了你一颗大摇钱树了，可别再挖走一堆我的得力助手啊！”顾朝歌临走之前，南宫民向他半开玩笑说道。 “如果他们认为留在am会有更好的发展，我是开多少条件都带不走的。” ———— 电话响起，苏凛剑看到显示了一个陌生号码，迟疑了几秒后接起。 “你好。” “是我，付卓凡。”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并不是苏凛剑平时熟悉的声音。 “付卓凡？”听出不对劲，苏凛剑不禁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我现在在机场。” “我马上过去！”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苏凛剑起身准备出门。 “不要，你不要过来。”付卓凡喘着粗气制止：“我怕我看见你……会舍不得离开。” 苏凛剑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停下来，一阵沉默：“……哦。”掩不住淡淡的失落，打起精神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欢快一些：“没关系，我们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面了。等你有时间，就能回国啦。” 付卓凡在那头轻笑，似乎是被苏凛剑的情绪感染，声音扬起了几分：“是啊，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等我。后面的半句话付卓凡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那半句话将会给苏凛剑带来的心理压力，他……舍不得。 没有人比付卓凡更了解苏凛剑内心的敏感，虽然外表开朗乐观，实际上有颗剔透的心，能随时注意别人心情的变化，正因如此，总是会一个人默默承受许多压力。 苏凛剑也是懂得的，他知道，自己是承担不起那句话的。于是，两人都是无言。 “那么……再见吧。”付卓凡舒了一口气：“如果不能在走之前，与你道别，我是怎么都不甘心的啊。” “再见，付卓凡，一路珍重。”苏凛剑的眼眶微微发酸，朝夕相处三年的人就这样走出自己的世界。不管对付卓凡究竟存了什么感情，现在都失去了深究的意义。只望他平安，顺利。 “再见。”挂掉电话，付卓凡将头微微扬起，吸了吸鼻子。 吴淑芬拿着付卓凡的机票走过，付卓凡别扭地别过脸。 穿着一身月牙色改良旗袍的吴淑芬，身子依然妙曼，脸上平展柔和，一点都不似四十多岁的人。独有的风韵也忍不住吸引了机场上匆匆而过的旅客的目光，吴淑芬却恍若未闻，将所有慈爱的目光都给了眼前的英俊青年。 多么美好的感情啊，多么母子情深的画面啊，只除了英俊青年脸上过于冷漠的表情。 “还在怪我吗？”吴淑芬无奈地说，好似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伸出一只纤手想抚摸付卓凡的头，付卓凡不着痕迹地别开头，拎起自己的行李，从吴淑芬手里抽过机票：“我该走了。” 吴淑芬的手还愣在半空中，顿了半响，浅笑着收回：“阿凡，你长大了，可在妈妈的眼里，你始终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你看不周全，作为妈妈的，不是都要替你打算好吗？” 强忍着胸腔里快要炸裂的怒气，付卓凡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你原来在国内的号码，我已经替你取消了，你就在美国好好进修音乐，国内的那些念头，还是断了吧。”吴淑芬凉凉的话语从身后传来。 付卓凡脚步顿了顿，手指用力捏了捏口袋里的那只老旧手机，没有说话，没有回头，继续前行，走向登机口。 吴淑芬望着儿子高挺冷漠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过了几日，苏凛剑去am签戏约。 张回提前打电话告诉他，有事不在公司。有助理会将合约拿给苏凛剑，苏凛剑签完以后再拿给助理就行了。 苏凛剑想，就这些小事他应该可以独自完成，点头答应让张回宽心。 在工作人员指引下走进二楼某会议室，已经有几人坐在里面，有人抬头看了眼进门的苏凛剑，随即垂下眼，其他的则全程只顾着低头玩手机。 独自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苏凛剑安静地扫视了下周围的环境，眼角瞄到那几名青年，年纪都不是很大，长相都是出色的，只是脸上的粉似乎都挺厚，勾着内眼线，画着粗眉，即使隔了好几个位置也能闻到传过来的香水味。 穿着紧身西装裙，身材婀娜的adam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堆合同。 坐上会议桌的主位：“好了，人都到齐了吧。” “慕霖还没有到。”一名染着黄发，长着一张娃娃脸，圆溜溜的眼睛扑哧扑哧的男孩子说道。 “他是男主角，主角不一向都是最后才出现的嘛！”另外一名染着红色头发，痞痞的男子说道，看起来应该比娃娃脸男孩大一些。 adam红唇微抿，那痞痞的男子便收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带着点不甘地拿出手机：“我给慕霖打个电话吧。” adam点头：“刚才的话，我就当成没听见。如果让我听到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自己组合的成员，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男子的身形顿了顿，苏凛剑注意到他垂下的左手紧握成拳，过了几秒，缓缓松开：“是，我知道了。” 走出会议室去打电话，其他人则沉默着。 苏凛剑望着门口的方向发愣，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猛然与adam的目光相交。 毫无疑问，adam是个漂亮的女人，上挑的凤目，褐色的大波浪卷头发，高挺小巧的鼻梁，精致的下巴，还有那红艳的唇色，无处不透着风情，风采与宋妍儿都不相上下。 但adam的目光太扎人，像要穿透人心一般，苏凛剑下意识地躲闪。 “你就是苏凛剑吧？那个参演了顾朝歌新电影的新人。”adam的话刚说完，房间里剩余的几人都立刻将目光投射到苏凛剑身上。 “哇，你就是苏凛剑呐！长得真可爱。”娃娃脸的男孩子激动地蹿到苏凛剑身边。 可爱……说你自己还差不多吧，苏凛剑颤动着嘴角：“谢谢。” “呵，倒是挺天真。”一道清雅的嗓音传来，苏凛剑扭头，见一名清秀的黑发男子手撑着脑袋，比起其他三人脸上稍显平淡了些，微眯着眼看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打动了顾朝歌？” “安雅，你别瞎猜了，苏凛剑出道是演员，在这个角色上，他还算是我们的前辈呢。”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褐发男子缓缓开口。 “我听说你的经纪人是张回，恐怕是因着这层关系吧。”adam双手环胸，锐利的眸子看着苏凛剑：“几年前张回带顾朝歌还算得势，但他这个人，真不是在演艺圈里混的料。顾朝歌离开他以后，就没带过大红大紫的艺人，到现在也不过在吃以前的冷饭。更何况，我听说张回要离开am了，失去了am这块金字招牌，张回在这行还混得下去吗？” 第21章 迷之尴尬 “什么？”苏凛剑怀疑自己听错了，张回要离开am，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吗？”adam故作惊讶：“我还以为作为他的艺人，你早知道了呢。不过现在也不晚——”微微倾身，对苏凛剑魅惑一笑，露出雪白爆满的胸脯。 苏凛剑赶紧别开头，非礼勿视。 “要不要来跟我。” 苏凛剑惊讶地微微侧目。 “我怎么着也算am经纪人里的二把手，跟着我，你绝对不会吃亏的。fallin组合就是我一手捧出来的，我手上也许能诞生另一个顾朝歌也未可知啊。我倒是挺看好你的，怎么样？机不可失哦。”adam半威逼，半利诱，野心昭然若揭。 苏凛剑冷静地摇摇头：“谢谢您的抬爱，但回哥对我有知遇之恩，除非他自己说放弃我，不然我绝不可能离开他。” “呵，真是愚蠢！”adam冷笑，和那个张回倒是一个德性。罢了罢了，演艺圈里什么小鲜肉没有，多的是新人前仆后继想要跟她，苏凛剑这个还没出道的新人居然还会拒绝她？！ 此时，办公室的门推开，走进刚刚出去打电话的红发男子，以及一名身材高瘦，十分帅气的男子。 那应该便是慕霖，fallin的绝对主角，也是《倾听物语》的男主角。 “抱歉抱歉，有点睡过头了。”慕霖毫不避讳自己迟到的理由，也没有在意成员们的反应，拉开adam旁边的椅子坐下。 “好了，人到齐了就签合同吧。”adam将手里的合同翻出，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个个念：“慕霖，陈深，安雅，洛洛，夏帆……苏凛剑。” 苏凛剑起身，礼貌附身接过合同。 翻开，相较于《时计》的合同，这份戏约简单很多。只注明了在一个月内完成自己的拍摄内容，官方未正式官宣前不得透露任何关于该剧的消息等等常规内容。 签完了自己的名字，苏凛剑将合约交给adam，轻声道谢。 “怎么回事，adam姐，不是说好的我演男二号吗？”红发的陈深举着自己的合同，怒气冲冲地问。 “没办法啊，还不是要怪你跟粉丝睡觉的丑闻被爆出来，最近掉粉太厉害，偷吃不知道擦干净嘴巴，还要我费心帮你处理后事。要不是我跟制片方极力争取，你连这个角色都拿不到。”adam冷漠地摆摆手。 “可是——”陈深向来是对内的二号人物，虽然一直以为被慕霖狠狠压在下面，却没想到因为一桩丑闻被安雅夺去了到手的男二号，这让他怎么甘心：“adam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那个女人冤枉的。就她那副整容脸，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你知道我的心意一直在——” “够了。”adam厉声呵斥，余光扫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苏凛剑：“这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说。” 陈深知道adam向来说一不二，怂拉着肩膀，不再吭声，往合同上草草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合上，交给adam。 “不过一个男二号而已，何必如此置气呢！要不然把我的角色给你好了，我还嫌演戏太累人呢。”慕霖将自己的合约往陈深面前一推。 “慕霖，别胡闹。”adam板下脸呵斥，却未有半分怒意。 慕霖耸耸肩，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便要起身离开。 “慕霖，南宫先生有事找你。”adam在慕霖开门之前说道。 慕霖好看的脸猛得沉了下来：“知道了。”便开门离去，门被大力甩上，发出一声巨响。 苏凛剑也知自己不该再停留，轻轻开门，出去。 抬腿往前几步，苏凛剑还是迷茫地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给张回打电话。 “张回哥，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你现在方便吗？” 张回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朝电话里说道：“你过来一趟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按照张回发给自己的地址，苏凛剑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ur”咖啡馆。走进1号包厢，见到张回。走进去才发现，还有一个修长的侧影坐在窗边。 “顾先生？！”苏凛剑失口叫出，忆起之前见面时顾朝歌的冷漠反应，苏凛剑有些难堪地别过眼。之前顾朝歌让自己随阿笙唤他‘三哥’，他是怎么都叫不出口了。 “阿剑，过来坐。”张回向苏凛剑摆手。 忍不住看了顾朝歌一眼，顾朝歌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留给苏凛剑一个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优美侧脸。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滋味的苏凛剑，慢吞吞走到张回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你说你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呢？”张回笑呵呵地问。 苏凛剑想了想说：“你要离开am，是真的吗？” 张回愣住，笑容收敛，过了半响后才缓缓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adam告诉我的。” 听到答案，张回沉默良久，抬头盯着苏凛剑的眼，认真道：“我的确要离开am，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诶？”苏凛剑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 “顾朝歌与am的合约到期，他决定自己开一家影视公司，我准备去他那里，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你的经济约是与我签的，离开am不算违约。当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不用马上回答我。顾朝歌虽然是影帝，在演艺圈里也有相当深厚的资源和人脉，但远不如am这个庞大的娱乐帝国。而我也不过是个二流经纪人，顾朝歌是不需要经纪人也会大把的工作找来，我却不能保证你离开了以后是否还会有工作机会。”张回理智地帮苏凛剑分析，七分客观三分感情。 过了良久，苏凛剑都不发一语，张回知道该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清楚，不要因为一时草率的决定而后悔。 “要么……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不论怎样，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其实——”苏凛剑悠悠开口：“adam除了告诉我你将离开am，还想让我做她手下的艺人。” 张回暗暗吃惊，复又平静下来，经纪人之间为了利益争抢艺人非常频繁，adam虽然功利性极重，包装艺人却很有一套，手腕圆滑，圈中集聚不少人脉。 “也好，你要是转去adam那里，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 “我已经回答她了。” “恩？” 苏凛剑抬起清澈的眸子，朝张回微微一笑：“我告诉她，除非你放弃我，不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张回扶额失笑，为苏凛剑小孩子般的义气话：“你啊你啊……”心底却忍不住涌出暖意。 “那我刚才签的戏约呢？”苏凛剑担忧道。张回说《倾听物语》是am争取来的资源，现在他跟着张回一起跳槽，那份戏约是否就算违约了？ 张回摆摆手：“与剧组签约的人是你，只要好好拍完自己的戏份，完成戏约里的内容就好了。” 苏凛剑点点头。 如此商定，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朝歌，要不你送阿剑回去？”张回向坐在窗口一语不发的顾朝歌问。虽然清楚多半会遭到无视或者否定，但张回就是皮痒地每次都要问。 最初时，张回拜托顾朝歌关照一下苏凛剑，顾朝歌也是拒绝的，就如之前碰到顾朝歌时都会开玩笑地去为自己艺人谋取点福利一般，顾朝歌本就不当一回事。撞了几次南墙以后，也就摸摸鼻子不再提。之所以顾朝歌没有厌烦此事，因着刚出道时张回还要卑微地去为顾朝歌谋资源。 但这次张回很是执着，每次碰到顾朝歌必提苏凛剑。如此反复，最后的最后，张回还没开口，顾朝歌便抿唇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拍戏的时候，我会关照苏凛剑。” “诶？”这是南墙回头了？张回心底惊讶多过欣喜。 “我会用我的方式。”抛下这句话，顾朝歌便不再多言，不给张回说话的机会离开。 以为这次也是被冷漠的眼神铩羽而归，张回正打算安慰苏凛剑：“没事，我可以……” “好。” 张回的“送你”两个字如鲠在喉，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复杂地看了苏凛剑一眼，抽抽鼻子，感叹一声，拍拍他的肩：“那就好，我便放心了。” 颇有种老父临终托付孩子的赶脚。 待张回离开后，苏凛剑对顾朝歌说：“顾先生，其实您不用麻烦送我，这里有地铁，我回学校很方便。” 顾朝歌起身，玄色衬衣衬托出高瘦的身材，黑色丝质长裤，苏凛剑发现顾朝歌的私服走的是休闲雅致风，与媒体前看到的，每次都穿得一丝不苟有很大不同。 “作为你的未来老板，你就没话跟我说？”说完，顾朝歌径直往外走，苏凛剑无奈跟上。 忽然发觉，他跟在顾朝歌身后的次数也有不少。知道与顾朝歌的差距，所以每次在一起时都会自觉落后半步。 顾朝歌自然注意到这点，就算他刻意放慢脚步，苏凛剑也绝不会追上前来与他平行。 “上次的事情，生气了？”顾朝歌忽然开口问道。 上次的事情？指的是无视自己的那件事吗？苏凛剑反复思量，不是说“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打招呼”的吗，怎么现在会计较自己生不生气。 “没有。”沉默了半响，苏凛剑郁闷地说道。 顾朝歌轻轻叹口气，嗓音低沉中透着一丝无奈：“那天跟我一起的人是am老板，南宫民。” “啊？”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老板，他难得见到真容却没认出来？ “南宫为人狡猾多疑，我跟am的合约还没解决干净，如果跟你表现出熟络，难保南宫不会把矛头对准你。”顾朝歌淡淡地解释，语气中还是带着点别扭。 苏凛剑默默听完，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顾朝歌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啊。自己要有什么表现，感激涕零？泪流满面？小鹿乱撞？此时他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久久未有反应。 于是两人皆是无言，气氛反而因为苏凛剑没有及时接话而迷之尴尬起来。 第22章 孤身进组 苏凛剑想了想，决定直接转移话题，上扬着语调道：“对了顾先生，公司的名字取好了吗？”说完又暗自咬舌，还没正式签约呢，管得有点多吧。 “……triangle。” “？”刚才他说了什么？ 顾朝歌扭头，看到苏凛剑一脸懵逼，知他未听明白，眉头微蹙耐着性子解释：“triangle就是三角的意思。” “三角？”苏凛剑脑补了一下三角的样子，似乎有些明白顾朝歌为何要取这个名字：“三角有三条直线，能各自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却又各自相交，表示着强大的后盾支撑。三角轮回，没有终点，代表着无限可能？” 这是苏凛剑对于“triangle”的解读，顾朝歌嘴角微勾，耐心听完，没有表态：“是吗？” 苏凛剑郁闷地跟在后头，到底是是呢，还是不是呢？ ———— 张回电话告知，他已向am递交辞呈，需要办好一些列离职交接手续，后续还要为顾朝歌新公司筹备，便没有太多时间关心苏凛剑，让他安心拍戏，有任何问题给他打电话，他来处理。 苏凛剑点头：“好，我上次不也一个人在剧组里拍了大半个月的戏吗？这次也肯定没问题的。” 张回想了想，还是不要打击这傻孩子的积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寻思着赶紧为苏凛剑找一个助理帮衬着点。 《时计》剧组有顾朝歌宋妍儿压阵，就算手下的一众演员想有什么小动作，也得顾忌两人。更何况顾朝歌在苏凛剑入组时便表现出别样的关注，就算有人想要对苏凛剑动手脚，也需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而《倾听物语》里男女主角是当红偶像，被疯狂粉丝追捧地本就有些膨胀。张回离开am的事情应是圈内人尽皆知，苏凛剑作为没有后台的经纪人手下未出道的新人，自会成为撒气对象。 不料，张回的担忧这么快就成真。 《倾听物语》的拍摄地选在了南方沿海城市s市。 下了飞机，苏凛剑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打车来到剧组拍摄的某学校，时至暑假，大多数学生已经结束了考试放假回家，剧组才向学校租了场地用于拍摄。 但学校并非如他想象般人烟稀少，许多粉丝打听到偶像的拍摄地纷纷过来围观，激动地讨论着自己跟踪偶像几日拍摄行程下来的收获。 根据收到的流程表，今日剧组应是现在体育馆里拍戏。向校园里的学生打听了体育馆怎么走，路上也遇见了几名形色匆忙的场务，都没有搭理他。 这时，拖着一个大黑箱子的道具工走过来，朝苏凛剑喊道：“诶，你！” 苏凛剑指指自己，又四处张望了下。 “别东张西望的，就是你，给我把那边的架子搬过来，快点！”那人指颐气使的模样让人很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黑壮的男人上下打量了苏凛剑一番：“长得倒是挺不错，细皮嫩肉的。早跟萍姐讲过招搬道具的临时工不能光看长相，力气大才是王道啊。还愣着干嘛，快去把那架子搬来，耽误了一会儿拍摄就完了。” 男人见他刚才试图向场务搭讪，以为是新招来的道具搬运工。忙对苏凛剑趾高气昂地使唤，刚开始时就要将新人牢牢压制住，新人才不敢偷懒只得乖乖干活。 如此想来，男人勾着得意的笑，搬着手里的黑箱子往前走。苏凛剑无奈地摸摸后脑勺，看着手边的行李箱，他也没有多余的手帮他搬架子呀。 好在箱子滚轮可以四面滑动，将拉杆勾在胳膊肘里，空出两手抱着用来放在摄影轨道上的架子往前走。 铁架子足有人高，还死沉，苏凛剑使了吃奶的劲，额头冒出一大串汗，直直汇入锁骨。 不知觉间，已入盛夏。阳光毫无障碍地照射在皮肤上，灼热炙烤，苏凛剑想起他貌似连防晒霜都没有拿。 之前对于护肤的概念只有洗脸用个洗面奶，洗完以后擦点润肤露。连润肤露用的都是超市里很便宜的十几块一瓶叫不上名的牌子。签约做演员以后，张回多次叮嘱，拍戏的时候日夜颠倒，不要仗着皮肤底子好就不注意，一定要注意保养，这样才能在经得起时间考验。 还给了苏凛剑全套的护肤品，看着挺高级，苏凛剑就是用不习惯。 哼哧了半天将架子搬到大黑箱子旁边，刚才的搬运工早不见了人影。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场记走过来，手里的笔点了点架子：“这东西不是搬这里，搬到篮球场那边去。” “啊？”苏凛剑喘着粗气，点点头：“哦。” 放下行李箱，复抱起铁架子要向篮球场挪过去。 场记叫住他：“诶，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道具工？” “我不是道具工。”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苏凛剑连忙说道：“我是今天刚进组的演员，我叫苏凛剑。” “苏凛剑？哦，好像是有这么个演员。”场记在笔记本上记了一笔：“你怎么才来啊，还在搬道具，其他演员都已经化好妆准备开拍了，不是让所有演员等你一人吧？” “这不是……”苏凛剑不知该如何解释，脸上的汗流得更甚。 场记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经纪人和助理呢？” “……” 场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了好了，你先到执导那报道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的高瘦男子。 “好的，谢谢。”苏凛剑连忙点头。 执行导演宋衍约莫三十来岁，比苏凛剑高了不少，能与顾朝歌的身高一拼。颧骨高突，嘴唇厚实，皮肤很白，一眼看去是那种说不上帅也说不出丑的违和感觉。 好在宋衍脾气不错，一眼认出苏凛剑，温和地笑：“你是苏凛剑啊，抱歉我们应该安排人手去接机的，只是现在拍摄日程很赶，有所疏忽还望不要介意啊。” “哪里哪里。”苏凛剑都有些不好意思。 宋衍向苏凛剑身后望了望：“你只来了自己一人？” 苏凛剑点点头。 “没带助理？”宋衍再次确认。 苏凛剑再点头：“我的戏份不多，而且我也不需要特别照顾。” “好。”宋衍点点头，没说什么。为剧组节约经费这种事，何乐而不为呢？况且女主角安乐乐一次带了四个私人助理来，剧组正愁没地方安置呢，算一个在苏凛剑头上也好。 “我带你去化妆间吧，你的戏份要到下午才拍，正好先去试妆，把定妆照拍了。”宋衍温柔地向苏凛剑伸出一只手做出带路的姿势。 “好的，谢谢。” “不客气。” 宋衍将苏凛剑带进一幢教学楼，进门一楼看到贴着“化妆间”字样的房间。 化妆间里有几人坐着正在化妆，里面还有与苏凛剑有过一面之缘的洛洛，夏帆。 洛洛就是那名金黄头发的娃娃脸，从镜子中看到苏凛剑的人影，便高兴地扭过头来：“嗨，苏凛剑，你来啦。” “你好。”苏凛剑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褐发的夏帆也转过头，礼貌疏离地与苏凛剑打招呼。 其余坐着的几名男女演员都好奇地扭过脸看了眼苏凛剑。 宋衍见化妆师们都在忙，便说道：“一会儿给苏凛剑试一下妆，让他先把定妆照拍了。” “好的。”正在给洛洛化妆，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点头应道，抬头对苏凛剑笑着说：“你先做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女孩的脸庞干净柔和，不似其他几名化妆师一般脸上挂着浓妆。 苏凛剑应了声，找了把椅子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书是从美国寄过来的，虽然没有写寄件人，但苏凛剑心中还是有数的。 寄来的书类别很广，有经典钢琴曲谱，名流音乐家自传还有一些哲学类的书籍，甚至还有几本小说。每本书后都附了一篇读后感，或者是那些重要的有用的信息都一一写明。 利落有力的字迹，带着熟悉感，更加验证了苏凛剑的猜测。 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书，渐渐便入了迷。 洛洛化完妆，朝苏凛剑摆摆手：“苏凛剑，我先去拍戏咯，一会儿见。” 为洛洛化妆的女孩走到另一扇镜子前，微笑着对苏凛剑说：“请过来坐这边。” “哦，好。”合上书，起身走过去。 “你好，我叫筱雅。”女孩自我介绍道，柔和嗓音配着温柔娴静的眉眼，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我是苏凛剑。” “我知道呀。”筱雅抿唇偷笑，直觉得苏凛剑挺可爱。“对了，你有带私人专用化妆品来吗？” “还需要……自己带化妆品吗？”苏凛剑第一次听说。 “不是的。”筱雅解释道：“剧组一般都会提供化妆品，但都是普通的化妆品，很多人交替使用，所以排得上号的演员都会自带化妆品，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过敏。” “没关系的，我之前拍戏也是用剧组的化妆品，没有过敏的迹象，你放心吧。”苏凛剑想了想，说道。 “那就好。”筱雅放心地松了口气，拧开粉底膏开始为苏凛剑上妆，一边惊讶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纯素颜来剧组的演员呢，你的皮肤好好啊，比女生的皮肤还要细腻。” “呵呵，谢谢。”这应该算是夸奖吧。 筱雅的化妆手法熟练轻巧，没过多久，便结束化妆：“好了，我把校服给你拿来吧。” 化妆间里还堆满了演员们的戏服，筱雅一边在挂满校服的衣架子上面翻找，一边问：“你身高有多少？” “一米八二。” 很快就扒拉出一套藏蓝色为主，袖口领口缀以白色的学院风制服：“这是一米八的，你人比较瘦，应该合适。” 苏凛剑接过：“我试一下。” 筱雅点点头：“如果合适的话，我就在这校服的衣架上写上你的名字，拍戏你就穿这套校服。” “好的，谢谢。”顿了几秒，苏凛剑略微尴尬地问到：“请问……换衣间在哪里？” “哦。”筱雅拍了拍额头：“你在这里换就可以，我先出去。” 第23章 关于靠山 筱雅拿起自己的东西正准备走出去，一群女生推开门冲了进来，一人抱着几件衣服，一人拎着一个粉色箱子，还有一人拿着一瓶水和伞，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名穿着女款校服的漂亮女孩。 时下流行的锥子脸颊，扑闪着长睫毛的大眼睛，高挺小巧的鼻子，红润粉嫩的嘴唇。女孩手里拿着一面镶着blingbling水钻的镜子，不满意道：“你怎么给我化妆的，眼睛这边都脱妆了。” 跟在最后的女生连忙道歉：“对不起，安小姐，气温实在有点高，您刚才露天拍戏，出了不少汗……” “你以为我为什么花大价钱把你带来？如果连这种小事都解决不了，我何必把你带来，让这里的三流化妆师给我化妆就好啦！”安乐乐瞪大眼，叉着腰朝化妆师不客气地吼道。 正准备将手放到门把上的筱雅听到安乐乐的话，身形一顿。 “好了，我要化妆，让其他人都出去。”安乐乐一声令下，三名拿着物品的助理赶紧将东西放下，一看房间里还站着苏凛剑，连忙向他走去：“抱歉先生，安小姐要化妆，麻烦您回避一下。” 苏凛剑不明白，化妆就化妆，又不是换衣服，怎么非让人回避呢？ 助理见苏凛剑没动作，着急地重复一遍。 “安小姐，这里是公用化妆间，每个人都有使用化妆间的权利。”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语间却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定。 安乐乐没想到会有人反驳她的话，心下怒气再次上涌，翻脸再骂：“我看这部戏是没法拍了，连一间私人化妆室都没有，还要跟这些……”安乐乐皱着眉嫌弃地看了无辜的苏凛剑一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一起化妆。” 苏凛剑抬头，默默无言，不跟女士计较，这点风度他还是要有的。 “安小姐，请不要忘记，你是签了合约的，合约有法律效应，不履行约定把戏拍完，是要赔偿高额违约金的。”筱雅并未被安乐乐恐吓的话吓到，冷冷反驳。 “你！”安乐乐气得脸色发青，再好看的脸现在也是面目狰狞。 助理担心将事闹大，两名助理上前轻声对筱雅赔礼道歉连拖带拉，将她带出化妆室。 “真是气死我了，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是从哪里招来的。”安乐乐一回头，发现面露尴尬的苏凛剑：“你还不出去？！” 苏凛剑愣了愣，点点头：“抱歉，我不知道原来这化妆间是私人专用。” 安乐乐听出苏凛剑话里几分嘲讽，再要发作，苏凛剑只是勾勾唇，将那些骄纵傲慢的话抛在脑后，开门出去。 筱雅与三名助理站在门口不远处，见到苏凛剑，走过来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带你去另一个房间换衣服吧。” 苏凛剑点头，跟着筱雅往走廊里面走。 筱雅向三名助理点头道别，边走边安慰苏凛剑：“女明星对素颜都是很在意的，相当于是国家一级机密啊。安乐乐的那三名助理，都没有见过她素颜的模样呢！” “我知道。” 筱雅又推开一间房间，原本应是间教室，现在堆满了剧组的杂物，还有戏服：“这是男性换衣间，除了fallin的成员和安乐乐都专门换衣室，其他的人只能分男女生公用换衣间了。刚才以为化妆室没人用，图方便让你直接在那里换，是我考虑不周，还望见谅。” “没关系的。”苏凛剑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我的行李箱可以暂时寄放在换衣室里吗？” “当然可以。” 换上校服出来，筱雅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几眼。虽然剧组里不乏帅气的男演员，fallin的几名成员就是各有特色的美男，苏凛剑还是让人眼前一片清爽。 干净白皙的脸庞，挺直的鼻梁，深邃的双眼皮大眼睛，微笑间露出一口白牙，还有能隐约看到鼻梁间有一条浅浅的痕迹，增添了几分可爱。 就连燥热的空气，都因苏凛剑纯净中略带羞涩的笑容而沉静下来。 穿上藏蓝色的日系校服，宛如漫画中走出来的清俊少年。 “我带你去摄影棚吧。”其实这些事情已不在筱雅指责范围内，但筱雅还是忍不住去帮助苏凛剑。 “好的，谢谢。” 拍完定妆照，摄影师看着照相机屏幕上未经过修饰的照片道：“这个苏凛剑，第一眼看上去挺普通的，最多算气质干净，这越看嘛……越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摄影师在心底啧啧两声。 ———— 回到片场，仍在拍摄体育馆里的戏份。 苏凛剑的第一场戏，也将在体育馆里的游泳池开拍，那是他饰演的角色陆开阳见鬼的戏。 而此时正在进行的，是男女主角柏毅和唐棠之间的粉红戏。 柏毅与队友们在篮球场挥洒着汗水，年轻的*，英俊的容貌，拍球跳跃间充斥着鲜活的力量，难怪周围的粉丝兴奋地尖叫。 大声叫着“柏毅”的名字。 苏凛剑远远看着柏毅的扮演者慕霖，在高大俊挺的一众球员里面也很突出，瘦削利落的黑发，挺拔有力的身形，再加上英俊帅气的脸庞，俨然是高中校草的模样。 而那些激动地满脸泛红的围观女生，应当都是慕霖的粉丝吧，目光都紧紧黏在慕霖身上，害怕错失一分。 与之前拍《时计》的时候不同，《时计》采用的是全封闭式拍摄，连柯景致拍摄时需要的校园戏份，都是剧组根据已有的布景改造的。里面的群众演员都是需要签署保密合约，更别提粉丝探班。 而这次的戏租用的本来就是学校这类半封闭式场所，人员流动不能严控，也阻挡不了粉丝进来围观自己的偶像，更何况这部戏本身就采用了大部分青春偶像。 虽然剧组表面上不允许粉丝拍照录像，但一旁的粉丝真的拿出手机时，剧组也并未多加阻拦。 由粉丝将无伤大雅的路透照提前放到网络上，反而可以增加曝光度与关注度，这对于制作方来说也是一种免费的宣传方式。 柏毅与唐棠的这场戏拍完以后，两人便在助理的簇拥下匆匆离开，不顾粉丝疯狂的热情。 下一场戏只需要苏凛剑一人拍摄，其余演员也坐到一旁休息。 洛洛特意跑过来，拍拍苏凛剑的肩膀，对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又蹭蹭蹭跑回夏帆身边。 夏帆顾自己玩着手机，洛洛回来，好笑地抬头：“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别人这么热情了。” “看你说得，我不是一直都会关心别人的嘛。”洛洛朝夏帆无辜地眨眨圆溜溜的大眼。 夏帆恶寒地搓搓自己的胳膊，朝洛洛坐远了些。 洛洛眨巴着大眼透出精明的光，对夏帆的反应不以为意。 夏帆是组合里唯一一个专心做音乐专注唱歌的人，其他人，不过只是把这当成一份偶像事业。偶像，吃的就是青春饭。 慕霖有南宫民撑腰，相当于背靠整个am。一直都是组合里的中心，人气最高，所有资源优先考虑他，自是不愁以后的发展。陈深与安雅一直在adam面前默默争宠，不过是女经纪人adam手里的两只金丝雀。陈深与女粉丝睡觉的事情，让陈深气急败坏，放跑了到手的男二号。只有洛洛知道，是谁将这个消息爆给媒体的。 而洛洛自己，并没有出挑的地方，唯一的特点就是可爱，让女粉丝们产生怜惜，当弟弟般看待。但弟弟是不会让女粉丝疯狂的。况且，弟弟总有一天要长大的，现在他二十岁，当他二十五岁，三十岁的时候呢，还有谁会记得他。 只能靠自己，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才有可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而现在，苏凛剑就是那个机会。 无风不起浪。 他相信苏凛剑与顾朝歌的传闻，不会是空穴来风。 第一次将自己的大部□□体暴露在镜头面前，只穿着泳裤的苏凛剑有些拘谨不知所措，连两手都不知该放到哪里。 “待会儿我喊到三，你就往水里跳，往前游就行。要往水下摄影机前游，游出范围就拍不到了。”助理导演叮嘱道。 苏凛剑专心地听完，点头应下。 “预备！”导演数到三，苏凛剑便姿态利落地跳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水下拍摄其实非常困难，水有浮力，苏凛剑往前游动愈加加剧水的波动，摄影师扛着水下摄影机要想准确捕捉到苏凛剑的身影非常困难，还经常会被水波打得镜头晃动。 反复ng几遍后，导演还是不满意。 虽然是夏天，但泳池里的水冰冷，体育馆里又开了空调，苏凛剑披着毛巾瑟瑟发抖。 “你游的时候不要将脸直对摄像机。”导演一边指着屏幕一边对苏凛剑说：“游到一半时，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脚，要拼命挣扎，但是你怎么跟脚抽筋一样，太假。” “是，我会注意。” “好，你过去，再拍一次。”苏凛剑直起身，将身上的毛巾取下，站在泳池边拉伸几下胳膊，给自己热热身。 深呼吸一口气，暗暗回想导演的话。 第24章 沾着眼屎跑出来？ “7月8日，第十四场八次！”打板落下，苏凛剑再次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导演紧盯着屏幕，注意着水下苏凛剑的表演。 本来矫健的身姿，腿忽然顿住，像是被什么抓到了腿，不得动弹。苏凛剑的上半身拼命扭动，企图摆脱这股无形的桎梏。却放佛被越缠越紧，苏凛剑因为长时间缺氧而嘴里开始吐出大量的气泡，挣扎不似之前那般激烈，有些精疲力尽。 “ok，卡！”导演终于喊通过。 摄影师正打算游出水面，却见苏凛剑没有动作，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游过去，圈住他的身体将他带出水面。 岸边的工作人员见状，赶紧伸出手，将苏凛剑拉到岸上。此刻的苏凛剑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幸好剧组有医务者，就在不远处，闻声赶来，两手交叠为苏凛剑做心肺复苏。 在苏凛剑的胸口猛力按压了两回，一口卡在苏凛剑喉间的水被吐了出来，开始急促咳嗽。 睁开眼，见一群人围在自己周围，一下子有点搞不清状况：“我怎么了？” “刚才你在水中休克，快吓死我了。”将苏凛剑救上岸的摄影师拍拍胸脯，作惊吓状。 苏凛剑记得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腿被抓住不得动弹，结果入戏太深，一口气没缓过来水就从鼻腔里灌入，呼吸不过来，意识渐渐迷糊。 “谢谢你，救了我。”苏凛剑捋清了事情经过，由衷对摄影师道谢。 要不然，他这一条小命今天就该交代在这了。 导演过来，见苏凛剑无事，虚惊一场，安慰两句，让他坐到一旁休息。 苏凛剑裹着厚实的大毛巾，蜷缩身体坐在椅子上，刚刚在水中窒息还没缓过来，脑袋昏沉沉，无精打采的模样。 洛洛挪到苏凛剑身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着脸摇摇头。 “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洛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将手机放到苏凛剑面前。苏凛剑本不敢兴趣，耐不住洛洛的软磨硬泡，将目光落在洛洛的手机上。 只看了一眼，立刻红了脸，别开眼。 “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苏凛剑只当是一般的□□照片，不解洛洛为何如此兴奋地给自己看。 “你仔细看照片里的人。”架不住洛洛的黏糊，苏凛剑只好红着耳朵，再次看向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背景似乎是某间教师，一男一女激烈地拥抱在一起，女孩坐在课桌上，校服半褪，头往后仰露出优美的脖颈线，男人的脑袋则埋在女孩胸前。 匆匆扫了两眼，苏凛剑看出不对劲。 “这是……安乐乐？” “是啊，你终于发现了。”洛洛朝他眨眨眼，“这是刚才我去上厕所凑巧拍到的，你要感谢我吧。” 那个埋在安乐乐胸前的男人，苏凛剑也认出来了，正是执行导演宋衍。 只是苏凛剑不明白的是：“我……感谢你？” “安乐乐在化妆间里骂你的事儿我可听说了，这不正是最好的报仇机会吗？”洛洛扬了扬手里的照片，眼底闪过恶劣精明的光。 “不行。”苏凛剑想都没想便摇摇头：“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对女孩子的伤害得多大。” “那她之前对你的辱骂就这么算了？”洛洛忍不住翻白眼，一副‘你傻啊’的表情。 苏凛剑还是摇头：“虽安乐乐娇蛮，我们却不能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太不地道。” 洛洛见苏凛剑凛然的表情，自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好吧，那这照片我先收着了，你需要的时候再跟我说啊。”苏凛剑好对付，他洛洛可不好对付。安乐乐从第一天来剧组，就眼睛放在头顶上，对谁都是趾高气昂的模样。现在被他抓到把柄了，就不会让安乐乐在骑到自己头上来。 本来还想借刀杀人，也落了个空。 忽然，洛洛勾唇，伸出洗白的手在苏凛剑的裤裆上摸了一把，苏凛剑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紧紧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你干什么？！” “看看你-硬-了没？” “别开玩笑了！”苏凛剑挥开洛洛的手，整张脸通红。 “难道你看到刚才那么火热的照片，没有感觉吗？”洛洛不怀好意道。 苏凛剑说有也不是，说没有也不是，憋红着脸不说话。 洛洛凑近苏凛剑，小声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欢迎来找我哦。在剧组里纾解欲-望的办法，无非乎找个女人，要么找个男人。只要是你情我愿，都没关系哦。” 说完，伸出舌若有似无地舔了舔苏凛剑的耳垂。 苏凛剑如触电般，大力跳开，不敢置信地看着洛洛可爱无辜的脸庞，刚才的话，真的出自于这个娃娃脸少年吗？ 朝苏凛剑挤了挤眼，洛洛笑着离开。 只剩下死死捂住自己耳垂，百思不得其解的苏凛剑。 ———— 结束一天的拍摄，苏凛剑受到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冲击，还有心灵上的冲击。整个人跟蔫了的白菜似的，提着行李箱，垂头丧气往剧组准备的住处去。 剧组为了节省经费与拍摄方便，利用学校里的宿舍，安排工作人员与演员住在学生宿舍里。 这学校宿舍条件还不错，一间宿舍四个床位，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间。苏凛剑的要求不高，对于住学生宿舍这件事欣然接受。 除了安乐乐与fallin的成员住在校外宾馆以外，其他演职人员便都在学生宿舍扎了根。 苏凛剑自己一人呆在一间宿舍里，其他没事的演员来敲门，问苏凛剑要不要一块儿出去泡吧喝酒。 苏凛剑礼貌地拒绝，白天惊魂未定，今日便想早点休息。来人也没强求，说了句早点休息便走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床板只铺了张草席，背咯得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夜晚，夏季独有的闷热暖风透过窗户吹入宿舍内，更添几分燥热，窗外是幽蓝的天空，点缀着星星点点，在幽暗的天空中发出微弱的光。蝉声不知倦怠，滋扰人的心绪。 忽然，手机开始震动。 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是我，顾朝歌。” 没想到顾朝歌给自己打电话，心猛地跳了一下。 “顾先生……您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听说你今天差点溺水。”顾朝歌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是。”苏凛剑想了想，又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顾朝歌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明日阿笙就会到s时，他会进组当你的助理。” “我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朝歌冷冷打断：“难道你想拍戏拍没命吗？” 没有这么严重吧……苏凛剑在心里默默想着，却又不敢否认。从电话里的声音就能听出来，顾朝歌此刻的心情极度不佳。 “我……这次是不小心。”谨慎小心地开口，他脑海里能联想到苏凛剑此刻脸色低沉的模样。 “这种事情，绝对没有下次可言。”说完，顾朝歌便挂掉电话。 苏凛剑茫然地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怎么都不明白顾朝歌为何如此生气。 将电话放到枕边，眼睛望着天花板，脑袋里反复回想着顾朝歌的脸，看剧本时认真的侧脸，对戏时摄人的眼神，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时温暖的手掌，还有偶然无意间露出的微笑……想着想着，苏凛剑的眼皮慢慢变重，最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夜无梦，最后还是被电话铃吵醒。 “阿剑，我是阿笙啊，我现在在s大校门口了，你在哪里？”阿笙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来。 阿笙？苏凛剑看了看时间，不过早上七点，他这么早就到了？！ “哦，我在学生宿舍里，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出来找你。” “诶。”阿笙应了声：“你也别着急，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你可别出来找我自己迷路了啊——”絮絮叨叨地说着，苏凛剑额头留下三条黑线，他怎么不知阿笙原来是个话唠。 草草换好衣服，扒拉两下头发，便往外走。 走廊上碰到昨日叫自己去酒吧的莫雨几人，打着哈欠浑身酒味烟味回来，碰到苏凛剑，打了声招呼。 苏凛剑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今天没有他们的戏份吗？ 摇摇头不再理会，顾自往校门口跑。 气喘吁吁快跑到时，老远就看见阿笙坐在一个硕大行李箱上朝自己招手：“嗨，阿剑，我在这里！” 忍住转身往回跑的冲动，苏凛剑低下头快步走到阿笙身边，阿笙忽然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脸色凝重。 “怎……怎么了？”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脸。 “你……就是这样一路过来的？”阿笙严肃地问道。 看到阿笙皱起眉头，苏凛剑惶然：“是啊，到底怎么了？” 阿笙忽然瞪大眼，举手在苏凛剑脑袋上狠狠一敲：“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个演员啊，公众人物要随时注意自己的形象，眼睛上还占着眼屎就跑出来！” 第25章 有鬼 苏凛剑委屈地摸着脑袋：“我还没有出道呢，又没有人认识我。” “那也不行，你现在是没出道，但这地方人多眼杂，你这幅模样被人拍照，以后红了，就会被卖给媒体杂志社当黑料。”阿笙跟在顾朝歌身边多年，深谙此道，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一顶帽子和一副墨镜，让苏凛剑戴上。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苏凛剑乖乖没有反抗，好奇地问。 “这些都是三哥的。”阿笙颇为得意地说道，为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带来了顾朝歌的某些专业装备而窃喜。 “啊？那顾先生……他知道吗？”苏凛剑小心问道，想起顾朝歌昨日冰冷的语调便头皮发麻，再让他知道自己随便使用他的东西…… “当然知道啦，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三哥可是坐在旁边的。”阿笙忆起昨日顾朝歌突然告诉他来s市的情景。 “诶？你不是一周后才去s市吗？为什么是明天的机票？”阿笙看着机票上的时间，不解道：“而且还是凌晨起来，有那么着急吗？” “你去s市，做苏凛剑的助理。” “啊？”阿笙没想到顾朝歌会做此安排。目前正是顾朝歌急需人手的时候，成立自己的公司，组建新的团队。本来顾朝歌在am的团队是要跟他一起出走，却被南宫民不惜代价，重金留下。 而顾朝歌除了作为演员尽职尽责，其他事情一概不闻不问，四体不勤，他这个助理美其名曰‘私人助理’，其实就是个二十四孝保姆。倒不是他认为自己有多重要，只是实在无法想象，顾朝歌自己一人怎么活下去！ “但是……”阿笙思量自己该如何开口讲述自己的顾虑，同时又不伤害顾朝歌那别扭的自尊心。 “不必再说，有那个时间，不如收拾行李。”顾朝歌穿着棉质休闲裤，闲适地坐在沙发，看着手里的履历表。 见顾朝歌不愿多说的模样，阿笙知道他已下定主意，不再多言，搬出行李箱开始打包。 “这些我可以拿去给阿剑吗？”阿笙知道顾朝歌不喜别人碰他东西，考虑到对象是苏凛剑，也许有可行性呢，于是开口问道。 顾朝歌淡淡扫了一眼，点点头。 阿笙便心里有数，欢快地将顾朝歌进组平时要用的东西统统装进行李箱，没办法，对方是苏凛剑的话，顾朝歌肯定不会介意的啦。 “对了，你怎么还叫顾先生啊，怎么？叫三哥不好意思？”阿笙抬起胳膊搂过苏凛剑的脖子，贼兮兮地望着他。 苏凛剑微微红了脸，不知如何解释，总觉得自己每次叫顾朝歌‘三哥’，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来，便再难开口。 “我差不多要准备拍戏了，你先跟我来吧。”岔开话题道。 阿笙在身后了然地耸耸肩，未再追问，拉着行李箱跟上。 当苏凛剑告诉宋衍自己有一名助理时，宋衍脸上明显露出不悦：“剧组里本来就人多手杂，昨天你进组的时候明明说了只有你一个人，今天带个人进来，明天带个人进来，让我们怎么管理剧组？” 苏凛剑自知理亏，连连点头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没有提前说。只是昨天拍戏发生的意外，让我的经纪人很担忧，才临时找来助理看顾我。” 自然是不敢提顾朝歌的，苏凛剑只好推到张回身上。 宋衍略微沉思一番，昨天是有惊无险，难保以后不会发生状况，别人既然来了助理，发生什么事剧组以后也好推脱责任。 “可是，宿舍都已经安排完了，没有多余房间。”虽然如此，宋衍还是两手摊摊，撇掉安排住宿的责任。 “没关系，他可以和我住一间。”苏凛剑连忙开口。 “那也好。”宋衍假装勉为其难，实则在心底暗喜。 阿笙就算正式进组，当苏凛剑的助理。 宋衍抬头看了眼阿笙，忽然觉得非常眼熟：“你……” 阿笙指了指自己，眨巴两下大眼：“我吗？怎么了？” 宋衍寻思良久，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阿笙，只好作罢，不耐地挥挥手：“没事了，忙你的去吧。” 苏凛剑与阿笙来到拍摄现场时，已有其他人开拍多时。 洛洛、夏帆、安雅看见阿笙，纷纷露出了吞下苍蝇般纠结的表情。只有慕霖无所谓地吹了声口哨，躺在躺椅上假寐。 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拿出剧本，现在只拍到第五场戏，他要轮到第十场戏才拍摄。便开始安心看剧本，记台词。 阿笙坐到苏凛剑身边：“要我帮你对台词吗？” “好啊。”苏凛剑欣然点头。 不过对了几句台词，便听见导演大声发火：“莫雨他们几个怎么还没来，本来就是群戏演员，难道还要我找替身替吗？” 导演最不喜这种签一个带一串般拖泥带水的新人，现在还轮到自己戏份了还没到场，没名气便开始耍大牌，自然是各种恼火，无辜者各种中枪。 无辜的助理红着脸不停弯腰道歉：“对不起导演，您别生气，莫雨他们马上就来了。” “你还不快去看看，傻杵在这里干什么！” “好的好的。”苏凛剑见那戴眼镜的女助理飞奔离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 忽然，导演大声喊：“苏凛剑来了没有？” 回过神，起身应道：“在。” 导演点点头：“那就先从第十场戏开始拍，安乐乐呢？去叫过来。” 这场戏讲述的是苏凛剑扮演的渣男陆开阳被前女友鬼魂所扰，听说安乐乐扮演的女主角唐棠能够听见鬼魂说话的声音，前来找唐棠希望她能把缠着自己的鬼魂驱散。 陆开阳脸色发青，眼袋浮肿，看得出来几天都没有睡好了。望着唐棠漂亮的脸，忘了缠着自己的女鬼，反而起了调戏的心。 用手撩了撩头发：“哟，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漂亮的美女呢！” 唐棠双手环胸，冷眼看着陆开阳，张嘴却是：“123456,123456。” 苏凛剑刚进入角色，愣了愣，吃到ng。 “卡！”导演的心情本就不好，苏凛剑上来就吃ng，自然黑着一张脸，破口大骂：“你怎么回事，怎么简单的台词还要ng，会不会演戏？不会演戏乘早滚蛋，省得浪费我们的时间！” “导演，是她没有念台词吧？”苏凛剑无辜地摸摸后脑勺。 安乐乐扭过头，噘着嘴，可怜兮兮地朝导演娇嗔道：“导演，人家没来得及记熟台词嘛！反正还要后期配音的，等后期把台词加上去不就好了。” 连台词都记不住的算什么演员，但没有一个男人真的会向爱撒娇的女人拉下脸，叹口气：“算了算了，苏凛剑，她说完了，你就赶紧把你的台词接上。” 苏凛剑额头流下三条黑线，有的台词长，有的台词短，安乐乐只念数字，他怎么知道念完了没有。 于是，频频ng。 苏凛剑也没办法对着一个只会面无表情念123456的人，投入感情演对手戏。甚至苏凛剑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阿笙在一旁，看着被导演大声责骂，低头不语的苏凛剑，叹口气，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本是不抱希望会被接起的，没想到那头铃声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什么事？” 本来还在心底酝酿着该如何与顾朝歌说，被这么直白地一问，反而将话头噎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顾朝歌显然没有多少耐性：“到底什么事情？”那头传来“刷刷”翻纸页的声音。 “是这样的……”憋足一口气，阿笙噼里啪啦将事情一股脑儿倒出来，末了，加了两个字：“您看——”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随后传来一声冷笑：“阿笙，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如果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乘早提出来，我会让你顺利回家养老的。” 阿笙哆嗦了下，用力抱紧自己的胳膊，摩搓被顾朝歌吓起的不争气的鸡皮疙瘩：“呵呵，您说笑了，这种事我都解决不了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三哥对我的辛勤栽培了？” 挂电话前，顾朝歌凉凉地说了句：“没有栽培，不过随便浇了点水。” 阿笙瞬间感觉全身一股透心凉，这顾朝歌的冷笑话，真是不敢恭维啊！ 这头苏凛剑还因为把握不住安乐乐念数字的节奏而苦恼，不是在安乐乐说完之前抢台词，就是安乐乐已经说完好几秒以后都没有跟上，导致不断ng。 此时，阿笙走过来，站在安乐乐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朝苏凛剑比了个ok的手势。苏凛剑一时还搞不清阿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打板师再次打板。 陆开阳忽然睁大眼，放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得跌坐在地上，额头上冒出冷汗，指着半空中道：“有……有鬼！” 唐棠跟着陆开阳的手指扭头看去，嘴巴里还在念：“123456。” 在安乐乐说话的同时，身后有一个男声响起：“哪里有鬼？” 苏凛剑赶紧跟上台词：“那里，那里有一个披头散发，肚子上有一个大窟窿的女人！” 第26章 厕所间囧事 安乐乐朝身后望了一眼，见阿笙拿着剧本，跟着她开口的频率念她的台词，倒也撑了她的意，连念数字都省了，只需要开口嘴巴随便动动好了，也不需要发出声音。 而苏凛剑，终于能掐准台词对话的节奏，磕磕绊绊也将戏演下来。 本身这部剧走的就是青春偶像路线，靠的是演员庞大的粉丝群体。导演也没指望演员演戏中带几分演技，只要看得过去，就不会喊卡。而他本身接拍这部剧也是为了赚快钱，一部戏打包给多少钱，拍得越快自然赚钱越多。 苦命的阿笙，自从帮安乐乐念台词与苏凛剑对戏后，便成为安乐乐专用的幕后配音员，不管安乐乐与谁对戏时，都要拉上阿笙在身后念台词，让阿笙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得空在一边休息，阿笙皱着眉垂头丧气。苏凛剑拿了一杯凉茶坐到阿笙旁边，将手里的被子递给他：“休息一下吧。” 阿笙抬起头，掰着自己的下嘴唇对苏凛剑道：“你看看我的嘴唇，这几天脱了几层皮？我又不是蛇，一个劲脱皮。” 苏凛剑被阿笙的话“扑哧”逗笑，惹来阿笙几个白眼：“你还笑呢，我这么牺牲都是为了谁啊？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在三哥身边的时候，谁见了我不是恭恭敬敬喊声‘阿笙哥’的，现在好了，给你当助理，哪冒出来的整容丫头都能使唤我。”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赶紧打住阿笙的话，已经把自己说成“蛇”和“狗”了，再说下去也不知他要说什么了。 “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想到这个办法，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苏凛剑向阿笙道谢，也知道阿笙的话其实没有说错，是他连累阿笙被压榨了。漆黑的眼底满是感谢，又有愧疚。 阿笙赶紧摆摆手，怕苏凛剑自责：“诶，没事没事，你马上就是tg的人，我给你做助理也是应该的，也许你可以考虑考虑，让我做你的经纪人哦。”冲苏凛剑挑挑眉，阿笙的如意算盘也是打得备响。 “我的经纪人，不是张回哥吗？”苏凛剑皱眉不解。 “其实吧，张回哥只当个经纪人真是屈才了。”阿笙喝了口凉茶，砸吧了两下嘴润润喉说道：“张回哥是国外著名大学管理系出身，有很强的策划管理能力，只是不喜交际，你说做个经纪人，不是放大的短板，反而缩小了长处嘛？” “那张回哥为何还要当经纪人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笙摇摇头，复又神秘地走过来：“所以我估摸着这次，三哥肯定会让张回哥发挥所长，不会再当经纪人了。那你就没有经纪人了，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啊~~” 阿笙双手捧在自己的脸比作一朵花，朝苏凛剑眨巴两下快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 苏林江强忍着，才没有喷笑出来。 阿笙还想再说，又被安乐乐的助理来叫去念台词。阿笙本来不想理会，借口尿遁，结果一抬头，见那助理眉清目秀，长得是自己的菜，立刻站起来巴巴地跟了过去。 苏凛剑手里被塞了阿笙喝剩下的水杯，看着阿笙屁颠屁颠的背影，失笑摇头。忽然感觉膀胱缩紧，起身扔了纸杯往厕所奔去。 进了厕所，里面空无一人，站到小便池边，刚刚解开裤子，忽听旁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你……放手……” 苏凛剑吓得还有一半没尿出来，还有人在厕所里自言自语的？ 待仔细一听，只听得细微衣服摩擦的声音，这一听，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了。 当即想走，可还没尿完呢，是接着尿？苏凛剑又害怕水声打扰到厕所间里的那两人，当下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而那厕所隔间里则再次发出声音，一个低沉性感的嗓音：“我可是为你特意跑了趟s市，这么多天没见，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想你……个屁嘞。”另一个清亮些的嗓音淬了那人一口，很快便尝到了苦头，传来撞到厕所门上的声音，随即是一声抱怨：“南宫民，你不会轻一点吗？” “轻一点？呵呵，我怕你没感觉。”南宫民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显然是某方面的兴致正浓。 南宫民，am的老板？还有一个声音，苏凛剑也听出来是谁了，正是男主角慕霖。 南宫民与慕霖，是那种关系？ 放佛被彻底抽掉了行动力，苏凛剑只呆呆地愣在原地。隔间里的两人显然没有听到有旁人进来，慕霖似乎强忍着嗓音道：“我一会儿还要拍戏，不能做。” “但它想你想得紧怎么办？”南宫民低声道。 苏凛剑的脑子里立刻脑补，那个‘他’是谁？ “你自己不会用手啊？”传来几声挣扎的声音：“我一会儿还要拍打篮球的戏，所以，绝对不可以进去的。”慕霖的声音很坚决。 “那你就用嘴亲亲它好了，虽然味道差了点，但也勉为其难了。”南宫民说的自己好委屈的样子。 “你……你休想！”慕霖气得要打开厕所门，被南宫民眼疾手快再次拉上门捎：“快点，你自己也说要赶着去拍戏，应该不想跟我在这里耗吧。” “你！”慕霖无法，也知道南宫民的脾性，只得妥协：“那……五分钟，五分钟你要出不来，我可就走了。” “我要是只有五分钟，你可就真该生气了。”南宫民吊儿郎当地调笑道。 “切，我还巴不得你只有五分钟呢，唔……”慕霖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苏凛剑这才知道，那个‘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下子满脸通红，心想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该更尴尬。 于是悄悄挪动脚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去。刚走了两步，本来倚靠在门口用于打扫厕所的拖把忽然倒了下来，发出“咚”的声音。 隔间里的两人显然是听见了，慕霖冷声问道：“谁？”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慕霖打开厕所门，走出来，见到苏凛剑，原本沉着的脸色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原来是你？” 慕霖身上穿着红色的球衣和短裤，显得肤色白皙。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只是见到苏凛剑后，眼底的防备稍稍消散了些：“怎么？听墙角这么有趣？顾朝歌没有满足你吗？” 此时，南宫民也整理好衣服，从隔间里走出来，见到苏凛剑，脸上露出和慕霖类似的表情，走到慕霖身边，大手不客气地环在他腰上。 慕霖皱着眉，将南宫民的手拉开：“别动手动脚的。” 南宫民英俊的脸贴近慕霖的耳朵，不怀好意道：“刚才在里面那么热情，怎么才走出来就翻脸了呢？” 慕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有人在看。” 苏凛剑连忙摆摆手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真的，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南宫民悠悠地在身后道：“站住。” 苏凛剑小身板一哆嗦，乖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自己的前老板：“有……什么事吗？” “在这个圈子里，管好自己的眼睛嘴巴，比什么都重要，我相信呢……你也是个聪明人，否则顾朝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派人来帮你。”南宫民脸上似笑非笑，眼底带着冷意。 “顾朝歌……怎么了？”苏凛剑抓住南宫民话里的重点。 “这么关心他，不如亲自去问他啊？据我所知，顾朝歌也是今天的飞机，到s市。” 南宫民见苏凛剑惊讶的表情，知晓他对顾朝歌来s市并不知情，顿感有趣。顾朝歌啊顾朝歌，何时见他将一个人保护地如此仔细过，看来真是好玩了。 慕霖此时挣脱南宫民的怀抱，无趣地说：“我先去拍戏了，你赶紧走，不送。” 走到苏凛剑身边时，慕霖朝他看了一眼，往前走去。苏凛剑才回过神，跟着慕霖的脚步走出去。 结束自己的戏份，苏凛剑拿出手机，犹豫再三，给顾朝歌打去电话。 “喂。”顾朝歌接起，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苏凛剑却从中听出三分疲惫，联系到南宫民的话，心里揪起。 “顾先生……听说，你来s市了？”苏凛剑想了想，决定还是开门见山。 顾朝歌没有否认：“阿笙告诉你的？” “不是……”安乐乐的戏份很重，阿笙天天被拉在她身边念台词，俨然成了她半个助理，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还没有待在安乐乐身边多。安乐乐似乎看出阿笙对她身边的助理有兴趣，每次阿笙要找借口回避时，都派出那小助理来请。 “是南宫民。”苏凛剑咬咬牙，不打自招，反正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第27章 顾先森，生气了 电话那头许久未说话，苏凛剑以为顾朝歌对自己过问他行程生气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要过问你的行程，只是偶然得知你在s市，所以……”所以怎么样呢，苏凛剑自己也不清楚。 正如他自己所说，就算顾朝歌在s市又怎么样，对方并不是来见自己的，而自己也没有过问顾朝歌行踪的资格，怎么会打这样一通电话，分明是自取其辱。但当他听到顾朝歌就在s市的消息时，心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给顾朝歌打电话，而他，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沮丧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那头终于传来声音：“拍戏结束了吗？” “恩，今天的戏份已经结束。”苏凛剑点点头。 “我来接你。” “诶？”直到那头挂掉电话，苏凛剑还久久回不过神。顾朝歌说‘我来接你’，不是说‘多管闲事’。同样是四个字，差别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抛下一脸幽怨的阿笙，苏凛剑离开拍摄场地，匆匆往校门口跑去。 就因为顾朝歌一句‘我来接你’，苏凛剑已经如傻瓜般在校门口张望了快二十分钟。想想真是好笑，明明应该是对顾朝歌感到敬畏，保持距离的，为何听到要见面时心里反而有些雀跃。 对于这种矛盾的心理，就像一块石头压在苏凛剑的心底，郁闷而不得其解。 就在苏凛剑脸色复杂，神色纠结间，一辆黑色宝马缓缓停在他面前，透过车窗看见顾朝歌英俊的侧脸，连忙打开副驾驶门坐进去，唯恐周围粉丝认出顾朝歌引起骚动。 宝马很快发动，载着两人离开。 “吃过饭了吗？”顾朝歌主动开口问。 苏凛剑手扭着背包上的背带：“吃过了。” 时值晚上八点，苏凛剑已经吃过剧组的盒饭。 “我还没有吃，不如陪我去吃点吧。”听到这话，苏凛剑忍不住扭头看向顾朝歌，一如往常线条优雅的侧脸，分明看出几分清瘦。联想到南宫民的话，以及询问阿笙时躲闪的眼神，笃定他们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你来s市，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苏凛剑心思较一般人敏感，在欲知而不知的情况下，就像心底住了只小猫一个劲挠痒痒般难受，还不如痛快问出来。 “恩。”顾朝歌不否认：“有些事情。”却也不明说。 “是成立新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苏凛剑猜测。 顾朝歌扭头看了苏凛剑一眼，看到他眼底的笃定，不再否认：“很快就能解决的。” 苏凛剑没来由感到沮丧，虽然还没有签约，但他也将是tg的一员，公司出了问题，谁都不愿意告诉他。只让他一个人默默猜测担忧，无力又无奈。 抿着嘴唇不再说话，将头靠在窗边无声看着窗外。 顾朝歌自然是注意到垂头丧气的苏凛剑，心下波澜四起。空出一只手抚上苏凛剑的头发，苏凛剑的头发细而软，好似乖巧的猫咪一般。 苏凛剑心里正烦躁，一只大手在自己头发上□□，仍谁都不欢喜，不耐烦地用手将那只大手挥开。 待挥开之后，才猛然惊觉那是顾朝歌的手啊，谨慎小心地扭头看着顾朝歌，只见顾朝歌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继续开车。 苏凛剑心底大风刮过，瞬间凌乱，张嘴想说话，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住。顾朝歌一声不吭地解开安全带下车，苏凛剑识趣地摸摸鼻子，跟着下车。 顾朝歌来到的是一家s市的本帮菜馆，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入包厢。年轻的服务员显然是认出了顾朝歌，红着脸羞赫地不住偷瞄。 点完菜，终于忍不住将手里的纸笔递上：“顾朝歌，我是你的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顾朝歌像是没听到一般，许久没有动作，苏凛剑都在一旁看得着急，让粉丝下不了台的话，不知该到网上怎么添油加醋说你耍大牌了。 苏凛剑不知心底是为顾朝歌着急多一些，还是为女粉丝着急多一些。 沉吟良久，顾朝歌终是缓缓接过：“签名可以，但是刚才偷拍的照片，我希望你能删掉。” 听了这话，女粉丝的脸更加羞红，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女服务员脸红心跳地捧着签名，如获至宝般走了出去。苏凛剑忽然有些羡慕，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么喜欢自己的粉丝。 顾朝歌看穿苏凛剑眼底毫不掩饰的殷羡，失笑道：“你也会有很多的，喜欢你的粉丝。” 被说中心事的苏凛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复又猛地抬头，刚才顾朝歌那是笑了？是不生气刚才自己把他的手挥开了吗？ 顾朝歌故意无视苏凛剑欲言又止的表情，淡定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 服务员很快将点的菜送上来，s市的菜色偏甜，最喜糖醋的烧法，无论什么菜，都喜欢放点糖。最后送上来的，也是s市最有名的汤包。一只饱含汤水圆滚滚白嫩嫩的汤包，放在泛着特有竹香的蒸笼里，冒着氤氲的热气，充满诱-惑-力。 苏凛剑对其他菜兴趣不打，对这热气腾腾的汤包还是不能抑制地起了食欲，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顾朝歌见苏凛剑那谗样，就跟小猫见了鱼般眼巴巴的眼神，好笑地将一只汤包往苏凛剑面前推了推。 苏凛剑下意识就要伸出手去，最后还是忍住：“不行，阿笙说我不能吃了。” 演员对自己身材控制严格，苏凛剑个子高，食量也不小，平时又很喜欢吃，在剧组吃饭的时候都能吃掉两份盒饭。之前没有人在剧组约束苏凛剑，自然是想吃就吃。 阿笙来了之后，对于苏凛剑一顿要吃掉两份盒饭嗔目结舌：“拜托，你看看别的演员，都是只吃几根青菜的，你怎么吃这么多？！怪不得我觉得你的脸好像圆了点，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 手不客气地在苏凛剑脸上捏了捏：“你的脸小，胖了就很明显了，从现在开始，每餐只能吃半份盒饭，减肥！” 这不是要了苏凛剑半条命嘛！戏没拍多久，苏凛剑就饿得头晕眼花，想着法子找零食吃。剧组里不少人都挺喜欢苏凛剑，长得干净乖巧，而且对谁都笑眯眯的，很有礼貌，比如说筱雅，经常来找苏凛剑聊天，顺便塞给苏凛剑不少零食。 本来还有点自制力的苏凛剑，如今饿得不是滋味，自然是要瞒着阿笙偷偷往嘴里塞。 被阿笙抓到几次，无法，与其让他吃那高热量的零食，还不如把饭吃饱点。 于是妥协成了，一餐吃一份盒饭，禁止一切零食。 “为什么？”顾朝歌皱眉。 苏凛剑颇有点可怜兮兮地拧了拧自己的脸颊：“他说我长胖了，不能再吃，要减肥了。” 顾朝歌的黑眸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凛剑的脸，恩，的确是长胖了些。身为圈内人，也知道演员对于身材管理的严格要求，也不为难，拿起筷子管自己吃。 苏凛剑看得见吃不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咽咽口水，想象那汤包该是如何如何美味。 许多时候，你想象的好吃，才是最好吃的。 苏凛剑眼馋的目光太过炽热，顾朝歌嘴角略微抽搐，终是放下筷子：“最近公司筹备出现了些问题。” “诶？”惊讶地抬头，没想到顾朝歌会突然打开话茬。 “之前我在am的团队，答应跟我一起走，却临时反悔，我不得不重新组建新的公司团队。这次来s市，也是为了这件事情。”顾朝歌毫不避讳地说道：“华瑞天下有一支金牌团队集体离职，我就是来说服他们和tg合作，这样一来，能快速地解决团队断档的问题，再慢慢培养自己的新团队。” 任何公关，宣传团队都是需要磨合的，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快速组建，在此之前，寻找一支成熟的公关团队，与之合作，暂且将工作事宜交给对方来打理，是最好的选择。 耳濡目染之下，苏凛剑也知道顾朝歌目前的做法是最可行的，点头表示赞同。 “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些事情必须由我去解决，而让你知晓，也不过是徒增纷扰，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苏凛剑看着顾朝歌面色如常地向自己解释，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在车上的小情绪真是无理取闹。 羞涩地一笑：“是我多心了，对不起。其实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却还不自量力……”说着，苏凛剑愈加自惭形秽。 “咚——”水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苏凛剑抬头，看见顾朝歌眼底集聚冷意，一双幽深的眸子凛然看着自己。 顾朝歌，生气了。 第28章 有反应了 苏凛剑微微不解，顾朝歌这怒气从何而来。 “我告诉你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让你贬低自己，也不是为了证明你多管闲事。”顾朝歌语调冰冷，显然怒意不小。 苏凛剑暗暗心惊。 见苏凛剑脸上那似懂非懂的表情，顾朝歌的怒意也消了大半，他气，苏凛剑妄自菲薄，曲解他话里的意思，误会他的用意。原以为他心思剔透，知晓他的苦心吧，却又来这么一出，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不懂，还随意贬低自己惹他生气。 诶，真是个呆子，略感无奈地在心底叹口气。 不想吓到苏凛剑，语气放缓：“我很高兴，小苏。” 这是苏凛剑第一次听顾朝歌用昵称的方式叫自己的名字。不是‘阿剑’，而是‘小苏’，带着顾朝歌独有的味道。 见到苏凛剑受到惊吓的模样，顾朝歌忽然心情愉悦，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弧度：“你是tg的一份子，这些事情，其实你应当知晓。我很高兴，你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小心眼了，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让你拍戏分心。” 这话里的意思，是在安慰自己吗？ “以后又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来问我，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顾朝歌幽深的眸子直直望进苏凛剑的心底：“所以，不要再说自己不重要的话了。” 苏凛剑睁大眼，望着顾朝歌英俊的脸庞，不自觉地伸出拳头，在自己的心口锤了两下，怎么回事，心脏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苏凛剑觉得无措有彷徨。是生病了吗？可无缘无故，怎么会生病。 顾朝歌见苏凛剑皱着眉，略带痛苦地用拳头锤着自己胸口，顿时闪过一丝慌张，伸手抓住苏凛剑的手：“怎么了？” “不知道，忽然……心脏跳得好快。”苏凛剑呐呐回答。 修长而指骨分明的大手放在苏凛剑的胸口上，苏凛剑像触电一般，连忙躲开：“不行，感觉心跳更快了。” 顾朝歌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凛剑张皇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什么，语调都轻快上扬了几分：“走吧。” “啊？”苏凛剑拳头仍放在胸口上，不明所以，以为顾朝歌要送自己去医院，连忙说道：“不要去医院，我没什么事情的。” 顾朝歌扶额：“送你回去。” “啊……哦……”起身，望着一桌没吃几口的菜，可惜道：“还有这么多菜没吃，浪费多可惜，不然我打包回去给阿笙吃。” 把阿笙给养胖，他就不会再说自己胖了。自己还能顺便吃点儿，苏凛剑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顾朝歌点头：“可以，但是你不准偷吃。” “我……”苏凛剑语塞，顾朝歌是怎么看出来的？ 坐在车上，苏凛剑忽然想起下午在厕所间里的事情，不知该不该跟顾朝歌说。am将顾朝歌原本想带走的团队用高薪利诱留下来，那慕霖与南宫民的事情，应该也算am一个不能被公开的秘密。这个情报，应该多少会对顾朝歌有帮助。 “顾先生——”苏凛剑咬牙纠结，将这件事与人道来，颇有种说人是非的味道，让他心里不安。 “恩？” “就是……那个……” 顾朝歌很有耐性，并没追问，只等苏凛剑扭捏完，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我今天在厕所里撞上慕霖和南宫民在做那种事情！”闭上眼，一口气说完，才算松了口气。 顾朝歌没料到苏凛剑会说这事，脚猛地踩在刹车上，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你撞见慕霖和南宫民了？”顾朝歌皱眉。 “是的。”苏凛剑老实点头。 “南宫民知道吗？” “恩。”又是点头。 心底一沉，思索一番后，顾朝歌平静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就当成没有看见过。” “哦。”将这件事情告诉顾朝歌，苏凛剑已经有些良心不安，自然不会再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演艺圈里，十个男的八个是gay，南宫民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次被你撞见纯粹是偶然。如果将这件事情爆料给媒体，不管真假，一定也能掀起一番风浪。无论是对am的股价，还是业内风评，慕霖的演艺事业，都会造成不小的打击。只是……”顾朝歌看了苏凛剑单纯的脸庞一眼：“南宫民必定会将矛头指向你。” 苏凛剑拍了拍脑袋，怪不得南宫民对于他撞见与慕霖的事情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要对付他这么一个还未出道的新人，不要太容易。 “我……我没关系的。”苏凛剑摇摇头，如果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他会遭到南宫民的报复，只要顾朝歌需要的，他就没关系：“反正我只是一个还未出道的新人，就算断了演员这条路，也不是太大的损失。” 顾朝歌的大手压在苏凛剑的肩膀上，慢慢摇头：“不可以，你一定要出道，一定要让观众看到独属于苏凛剑的表演。而我刚才所说的，也不过是下下策，最终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就算我离开am，和am的关系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撇干净的，总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你要听话。” 放佛顾朝歌眼底有蛊惑人心的魅力，苏凛剑无意识地点点头，表示会遵守顾朝歌的话。 顾朝歌对苏凛剑露齿一笑，大手在他头顶拍了拍，如逗弄宠物一般：“乖。” 晕晕乎乎下了车，苏凛剑都没跟顾朝歌道别，如神游般抱着一塑料袋打包的餐盒，走进s大。 顾朝歌望着苏凛剑恍惚失重的脚步，忍不住摇头失笑，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傻子？真是作孽。 走在灯光昏黄不明的石子路上，耳边躁动不停的蝉鸣将苏凛剑的神智稍稍拉回。顾朝歌说，演艺圈里的人，十个男的八个是gay，那么他…… 不敢再想下去，就算顾朝歌是gay，他要什么男的没有，光是同公司的fallin组合，就个个长得比自己好，又怎么会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呢。 人家给自己点颜色，自己可不能不知轻重开起染坊来。 走进宿舍，阿笙已经洗好澡，躺在床上，不光旁边一台风扇呼呼地吹，肚皮上架了台小电风扇对着自己脑袋吹：“不行啦，怎么这么热啊，为什么不让开空调，不开空调睡得着吗？” 苏凛剑生性怕冷，对于炎热倒还好，不至于不能忍受。 听着阿笙的抱怨，出口解释：“没办法，学校把空调遥控器都收走了，没有遥控器，自然开不了空调。” “说到底还是剧组抠门，连个空调的电费都不愿意负担。”阿笙不住吐槽。 见苏凛剑拿出好几个餐盒放到桌上，从床上爬起：“什么东西？” “吃的。” “从哪弄来的？正好我肚子饿了，还没吃完饭就被安乐乐那个魔女叫去，到现在都没吃上东西呢。”阿笙从饿狗般蹿过来，打开餐盒。“哇，糖醋里脊，清蒸鲈鱼，灌汤包，宫保鸡丁，这么多菜？”狐疑地抬头看向苏凛剑：“说，你刚才匆匆忙忙跑了，到现在才回来，到底是见谁去了？” 要是苏凛剑去见别人，让三哥知道了，还不得把他这一身肥肉给剁了啊。 “顾朝歌。”苏凛剑嘴里吐出这个名字，心跳就忍不住快了三分。 看着苏凛剑脸上可疑的红晕，比阿笙听到顾朝歌来s市的消息还要兴奋：“你去跟三哥见个面，怎么脸跟蒸熟了一样呢？” 阿笙故意打趣。 苏凛剑甩开阿笙的手，转移话题：“我去洗澡。” 取了衣服，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在自己脸上狠狠扑了两下，才让自己脸上的温度稍稍降了下来。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最多只能用清秀来形容，胜在皮肤比较白皙，一白遮百丑这话不假，但在演艺圈这个颜值普遍都挺高的地方，苏凛剑还是没什么优势的。 更何况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男人，男人跟男人要怎么做，想起顾朝歌那张英俊冷漠的脸，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愈加让他崩溃的是，他的下-身，居然起了反应。 苏凛剑本不是纵-欲的人，虽说已经成年的男人难免会有些生理需求，但苏凛剑的需求可谓说算很淡的。 而他们宿舍里，齐胜是明摆明的gay，而且还是受方，有生理需求自然不会自己去撸，而是到gay吧去找人解决他后面的需求。付卓凡禁欲淡漠，很少呆在宿舍里，他从没看见过付卓凡解决过。以至于在他们宿舍里，需求最旺盛的是长相最粗狂的蒋文飞，经常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里的美女照片自己-撸。 还不怀好意地叫齐胜苏凛剑一起来，齐胜自然是枕头招呼过去，而苏凛剑每次都是红着脸出去。他对于那些胸部很大，搔首弄姿的女人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第29章 未免急功近利 苏凛剑忽然心惊，意识到不对劲，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从来没有感觉，可他刚才居然想着顾朝歌就有了反应。 难道说，他是一个gay？ 可是，对于付卓凡，他也并没有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就连付卓凡向自己告白，他的心里第一个反应便是慌张。 所以说，他是gay，他喜欢的人是……顾朝歌？ 不对不对，他不可能喜欢顾朝歌的。顾朝歌虽然帮助过自己，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阴晴不定，讳深莫测，猜不透心思，这样的人，是非常危险的。就算有一副好皮相，也绝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这点他比其他人都清楚。 肯定是因为这夏天太热，还没有空调，燥热地他神智都不清楚了。 他是喜欢女人的，他是喜欢女人的！他是喜欢女人的！！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从此决定，每天早上起床，先把这句话念上十遍。以其来坚固心智，不能被顾朝歌给动摇了。 洗好澡出去，阿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发出轻微打呼的声音。 苏凛剑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眼睛静静地看着灰白的天花板。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拿出来看了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顾朝歌发过来的消息：明天我会来探班。 顾朝歌要来探班？这下苏凛剑唯一的一点睡意都被赶跑了，只剩下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一遍遍地看着那几个字，放佛要将一行字看出花来。 就因为顾朝歌的这一句话，苏凛剑整晚上迷迷糊糊的，有种莫名紧张的情绪。 朦胧间，有人推自己：“阿剑，起床了，你今天的戏很早，别迟到了。” 苏凛剑这才清醒过来，从床上爬起，阿笙已经穿戴整齐：“我给你去买点早饭来啊，这学校周围就是好啊，可以吃到各种不同的美味呐，你且等着我，老哥我去去就来。” 面对阿笙一大早的卖萌耍宝，苏凛剑只能无奈笑笑。 之前怎么没发现阿笙有话唠体质，只以为他热情开朗，来当他助理之后，实在是话多得不行，在苏凛剑耳边叽叽喳喳。 有时苏凛剑受不了，半开玩笑道：“阿笙，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啊？” 阿笙拍着大腿叹气：“你是不知道啊，我跟着三哥那是有多憋着自己。三哥不喜欢别人在他耳朵边叨叨，我只能控制自己，事情能用三句话说完就绝不用五句。现在好啦，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实在是太舒服啦。” 苏凛剑嘴角抽搐：是啊，你现在是五句话能说完的偏偏要用十句话来说。 但见阿笙对于之前那不堪回首的模样，也就不忍心再说什么让他愈加崩溃。只好自己在心底暗示，那就是只苍蝇那就是只苍蝇那就是只苍蝇。 走进厕所洗漱，苏凛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出牙刷挤出牙膏，一边刷牙一边开始开始将昨天晚上下定决心的功课完成，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 “你在念什么？”一声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 苏凛剑吓了一跳，一口将牙膏泡沫都吞了下去。 连忙将头伸到洗漱台干呕，想将泡沫再给吐出来，可吞进肚子里的泡沫早就滑下去了，哪里还出得来。 “一大早给我表演口吞白沫啊……”顾朝歌闲闲地走上前，轻轻拍着苏凛剑的背：“你这么热情，倒是让我没想到呢。” 苏凛剑吐不出来，只好喝了口水漱口，才抬起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顾朝歌：“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来探班，没收到？”顾朝歌反问。 “收到了……”苏凛剑诺诺地说：“但你也没说这么早啊，我这才刚起床呢。” 顾朝歌抿了抿唇，双手□□裤袋里：“我约了人，就在s大附近，顺便来探班。” 一听自己只是顺便，心里有小小失落：“哦，是你昨天说的金牌团队的负责人吗？” “恩。”顾朝歌挑了挑眉：“快点洗漱吧，我买了早餐，如果动作慢了，阿笙那头猪就全吃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待苏凛剑洗好脸出来，顾朝歌坐在他的床上，手里拿着《倾听物语》的剧本，静静看着。 夏日的太阳总是出来地特别早，此时已经有几缕暖阳从窗户中透过来，轻轻撒在顾朝歌的头上。顾朝歌穿着一件浅灰色棉质中袖衬衫，袖口上一颗古朴的袖口，下身穿着深灰色棉质长裤，让顾朝歌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望着这样的顾朝歌，苏凛剑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顾朝歌听到声响，扭过头，看到苏凛剑，眉头微微皱起。苏凛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不高兴了？ 将手里浅绿色的剧本扬了扬：“这是你这次拍摄的剧本？” “是。”苏凛剑点点头，愣在那里，不明白顾朝歌的用意。 “过来。”顾朝歌似乎不满苏凛剑站得那么远，朝他招招手，苏凛剑听话地走过去。 “你演的角色是陆开阳？” 苏凛剑点头。 “一个渣男？” 虽然说陆开阳真的是一个渣男，但苏凛剑听到这个词从顾朝歌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顾朝歌知道苏凛剑是默认了：“这个角色，是你自己要接的，还是张回帮你接的？” 苏凛剑想了想，说道：“张回哥将剧本给我，让我考虑要不要接，所以，决定要演这个角色的人是我。” “这部剧，是偶像剧，里面的演员全都是非科班出身，没有演技可言的偶像，对你锻炼演技一点帮助都没有。而这个角色，不过一个渣男，到时候观众只会代入角色，唾骂你，一点都刷不了观众好感度，你怎么会接这个剧本？”顾朝歌的话，带了几分严厉，苏凛剑听出了里面的恨铁不成钢。 “我……”苏凛剑一时间失语。 “是因为片酬？”电视剧的片酬向来比电影片酬高，苏凛剑演《时计》，是没有片酬的。而这部剧，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色，但制片方很土豪，给出的片酬应该是十八线艺人中最高的。所以顾朝歌不难想象，只是不愿意相信，苏凛剑接这个戏的原因。 苏凛剑抿着唇，没有说话。 顾朝歌从床上站起来，冷眼看着苏凛剑，他还是希望苏凛剑能说点什么，至少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苏凛剑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冷笑三声：“好……”将剧本放到桌子上，转身准备离开。 “不要走。”忽然，苏凛剑出声，轻轻拉住顾朝歌的手腕：“对，片酬，是我接这个片子的一大部分原因。” 顾朝歌停住脚步，没有回身，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张回哥有没有告诉你，我原本是想当一名歌手的。”苏凛剑低着头，慢慢说道：“他告诉我，现在唱片业不景气，如果当歌手的话，很难出道。但是当演员，就会有片酬，而且现在演员的片酬跟以前相比，涨了很多。正是这个原因，才让我想当演员的。” “你很缺钱？”顾朝歌皱着眉，忍不住问。 “对。”苏凛剑坦然点头：“我爸爸失踪很多年，我奶奶将我一手养大。我二叔瞒着奶奶，将老家的房子抵押给银行，贷出的钱全部投入了股市。但他似乎就没有炒股的头脑，没过多久，股灾发生，血本无归。只是，二叔还加入了杠杆资金，为了不让自己爆仓，只能不断地将钱填进入，最后只会让血窟窿越变越大，直到堵不上为止。” “后来，讨债的来了，我们家已经拿不出一分钱来，银行将房子强行收走，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还债。我二叔被逼着从公司十八楼一跃而下，从此一了百了，只剩下奶奶，二婶，还有年幼的侄子，我就是家里唯一的主心骨。” 苏凛剑没有说的是，二婶刻薄，二叔死后，将儿子扔下便一走了之，可怜奶奶送走了黑发人，还要抚养幼子。好在奶奶早就将苏凛剑上大学的费用单独存了一个存折，在苏凛剑上大学时交给他，才让苏凛剑不至于退学。 但是，这么大的债务，老妇幼子的责任一下子全倒在苏凛剑身上。 听说演艺圈里来钱快，虽然关系复杂，是个吃人的危险地方，但苏凛剑除了钢琴技能和一副还算不错的嗓子，便再无其他用处了。 “我知道自己急功近利，但是片方给出的片酬，我不能否认，的确让我心动了。” 第30章 顾先森的另类调戏法 苏凛剑静静说完，顾朝歌许久没说话。 “演完了这部戏，便不能再随便接戏，宁可有空窗期，也不能这样消耗自己的人气。”顾朝歌在圈中这么多年，知道这样一个不讨喜的角色，会让观众在一开始就对苏凛剑不会留下好印象，那么后面再想接到好剧本，或者讨观众缘，就难了：“至于你的债务，我会帮你还掉。” “不行。”苏凛剑想都没想地拒绝：“我不需要你这样做。”那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他也没有立场要求顾朝歌帮他还债。 顾朝歌打断苏凛剑的急迫：“我想我的话没说完，我并不是无偿帮你还债的。你将是tg的签约艺人，接这样的烂戏只会让你的演艺路徒增不少波折，而从公司利益最大化考虑，将你快速捧红才是赚钱的最快方法。而且，我会给你写一张欠条，我为你换掉的债务，你需要后面还给我。” 对于顾朝歌的提议，苏凛剑没有异议，欣然接受：“好的，谢谢你，顾先生。” 顾朝歌忽然扭过身，看着苏凛剑发红的眼睛：“如此一来，我不光是你的老板，还是你的债主了，以后可要听话。” 好似逗弄小狗般对苏凛剑说了这番话以后，顾朝歌指了指桌上的早餐：“阿笙这小子，不光吃了还要拿，剩下的也都冷了，我带你出去吃吧。” “诶。”苏凛剑拉住顾朝歌的手：“出去吃，你……不太方便吧，要是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顾朝歌反手拉着苏凛剑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拉，手亲密地搭在苏凛剑的肩膀上，将苏凛剑往外带：“走吧。” 虽然这么说，但顾朝歌还是戴上鸭舌帽，墨镜还有口罩。苏凛剑也戴上了同样的装备，两人乍看上去，就跟穿了情侣装似的。 苏凛剑其实有高度近视，戴上隐形眼镜后再戴上墨镜，跟着顾朝歌走下楼梯的时候，一时没看清楚，踉跄了一下。 眼看着就要摔下去，顾朝歌眼疾手快揽着苏凛剑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猛地扑进顾朝歌的怀里，手压在顾朝歌的胸膛上，发现顾朝歌虽然看起来不算精装，但胸口真是硬。 不信邪地用力压了一下，居然还压不下去，跟石头一般。 颇有些羡慕地瘪了瘪嘴。 顾朝歌哭笑不得地看着苏凛剑的表情：“我救了你，怎么是这幅表情，早知道我就放手算了。” “啊？”苏凛剑这才回过神，放开顾朝歌：“不是的，谢谢你。”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顾朝歌压低了几分嗓音，在苏凛剑耳边问道。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的胸能那么硬？”苏凛剑下意识地回答。 “恩……”顾朝歌看起来认真思索了一番，忽然伸手在苏凛剑胸口捏了一把，苏凛剑猝不及防，让他得逞。“你的胸倒是挺软的。” “你……” 顾朝歌难得爽朗地笑出声，拉着苏凛剑往下走。 阿笙正拿着包子豆浆油条往上走，没办法，顾朝歌带来的早餐都被他给吃了，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当然要再去买一份。走到楼梯拐口，忽然听到顾朝歌与苏凛剑的说话声，对于不明情况的听众来说，谈话真的有些限制级啊。而后，又听到顾朝歌的笑声，笑声啊！ 他跟在顾朝歌身边多年，顾朝歌要么就是抿嘴轻笑，要么就是呵呵冷笑，还从未如此开怀笑过。 眼看着顾朝歌拉着苏凛剑走下楼，阿笙眼疾手快往旁边一躲。 待听到脚步声往自己旁边走过，他拍着胸脯想，他躲什么躲啊，好像跟发现奸-情似的。 ———— 苏凛剑被顾朝歌拉着吃完早餐，毕竟因为放暑假，周围的人流量不比学生还在校的时候。尽管不少粉丝知晓偶像在s大拍戏，但每日校门口也都会有专职保安管理，没有s大的学生证不得出入。倒也疏散了不少粉丝。 战战兢兢从早餐铺子里出来，苏凛剑吃上了自己肖想已久的灌汤包，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将一开始对于顾朝歌可能被认出来的担忧抛在脑后，于是乐极生悲的事情就此发生。 一名学生样的女孩子面带羞涩地冲到顾朝歌面前，兴冲冲地问：“是顾朝歌吧？你是顾朝歌吧？” 苏凛剑预感到不妙，扭过头看着顾朝歌。 顾朝歌面视前方，一脸面无表情：“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啊？”女孩子失望地低下头，讪讪地准备离开。 “不……他就是顾朝歌，看身形，听声音，绝对没错。”又一个女孩子冲上来，手里拿着手机举到顾朝歌面前，屏幕上也是顾朝歌带着鸭舌帽，墨镜口罩的照片：“一模一样的，对不对？” 苏凛剑哭笑不得，就照片上人包裹这么严实的样子，你找个身形差不多的都能说是他啊。 “不好意思，你们真的认错人了。”苏凛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顾朝歌快步往学校里走。 但这次遇到的粉丝非比寻常，似乎是私生饭，居然拉着顾朝歌的手不让走：“不能走，你就是顾朝歌对不对？拿下墨镜给我们看一下嘛。” 顾朝歌冷冷甩开女孩的手，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怒气：“小姐，我说不是就不是，请你不要再纠缠。” 女孩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顾朝歌，我们真的很喜欢你，麻烦你跟我们合一张照行吗？” 苏凛剑看着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软，脚步也停下来。但顾朝歌仍然不为所动：“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真的认错人了，请放手。” 由于顾朝歌的死不承认，女孩也无可奈何，只能讪讪地松了手。 苏凛剑与顾朝歌走进s大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女孩还不死心地盯着他们看。 “你会不会也太狠心了点，那个女粉丝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苏凛剑忍不住说道。 “私生饭，没有必要心软。如果我承认我是顾朝歌，恐怕就不会是合照那么简单了。那两个女孩子，刚才在早餐店里我就注意到了，我们离开之后，她们将我们留在位置上的纸巾都收走了。”顾朝歌淡淡地说道。 “啊？”被顾朝歌这么一说，苏凛剑顿时感觉毛骨悚然：“不会吧。” “总之，有些粉丝是很可怕的，你不要以为所有的女粉都只会对你眼巴巴地尖叫犯花痴，花痴犯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罪犯。” 顾朝歌又给苏凛剑严肃地上了一课，但苏凛剑仍是似懂非懂的模样，算了，阿笙在他身边，应该能保护他周全。他这个傻子，也只有到真实经历过，才会知道他说的话有多严重。 当顾朝歌出现在片场的时候，的确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女主角安乐乐便第一个巴上来，眨巴着贴着假睫毛的大眼睛道：“顾朝歌！我是你的粉丝哦，能不能跟我合个影？” 顾朝歌则换上了一如既往翩翩绅士的嘴脸，微笑着点头：“好啊。” 而慕霖他们见到顾朝歌，更是脸上青白颜色轮转了一圈后，才笑着走过来打招呼：“顾哥，你怎么来了？” “来探你们的班啊。”顾朝歌似笑非笑。 “我们第一次演戏，就能获得顾哥探班，真是三生有幸啊。”洛洛第一个走出来，站到顾朝歌身边：“来来，顾哥，你可不能偏心，我们拍个合照，我要放到微博上去炫耀炫耀。” 顾朝歌配合地看向手机屏幕。 顾朝歌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而身边的人从来没有断过，从导演到执行导演，再到场记和场务，化妆师灯光师，还有大大小小的各个演员，全部一窝蜂般地往顾朝歌那边挤。 苏凛剑真怕顾朝歌会不耐烦突然翻脸，连旁边的阿笙都有些忧心忡忡。 “三哥这是怎么了，平常在自己剧组里都是冷着一张脸，从不跟别人合照的，更何况还这么好的脾气。来探班？这种蹩脚的理由也真是亏别人相信。我可从没看见过三哥去探别人的班，想探他的班的明星倒是一抓一大把，要不是你啊——”阿笙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凛剑一眼。 苏凛剑被阿笙那诡异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阿剑，你可要对三哥好一点啊，三哥为了你可是牺牲很大！” “什么牺牲不牺牲的！”苏凛剑窘迫地推了阿笙一把。 回头就被导演叫去走位，马上就轮到他的戏份了。 苏凛剑走位之前还特意朝顾朝歌看了一眼，只见顾朝歌在与安乐乐谈笑风生，春风和煦的模样，那副模样顾朝歌可从来没对自己展现过。 对嘛对嘛，到底还是长相可爱嗲声嗲气的女孩子讨人喜欢。 苏凛剑自暴自弃地想着。 待苏凛剑拍完一场戏，扭头一看，顾朝歌已经不在刚才坐着的椅子上了，连忙东张西望搜寻他的影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在找我吗？” 第31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苏凛剑吓了一跳，顾朝歌不知什么时候冒到他身后去的。 讪讪地扭过头，见顾朝歌眼底含笑看着自己，伸出一只手，在苏凛剑头上揉搓了一把：“我走了，你乖乖拍戏。” “啊？这么快……”苏凛剑不自觉地表现出不舍之情。 “你的戏份应该没几天就杀青了，到时候给你放个假。”顾朝歌许诺。 “好。”苏凛剑点点头。 说完，顾朝歌转身，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便离开了片场。 待苏凛剑休息时，慕霖一反往常来到苏凛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上下打量：“没想到顾朝歌会来探你的班。” “昨天南宫民不是也来探你的班了吗？”苏凛剑面不改色，知晓慕霖有心挑衅，他也不会退缩。 “那是……”慕霖没想到苏凛剑这么干脆将自己的话推了回来，并且让他无言以对。 “看来顾朝歌对你真的挺不一样的，本来他就处在岌岌可危的状态了，要是你与他的新闻被爆出来，对他可绝对是致命打击，从此影帝一落千丈。现在风光无限，到时候的落魄可就会加倍折磨了。”慕霖啧啧两声，惋惜道。 “我与顾朝歌，亦师亦友，并没有其他越距的行为，你可不要随便栽赃。如此相比，你不是更加危险，因为你与南宫民——可是有实质性关系的。”苏凛剑冷下脸，不高兴慕霖如此轻描淡写，巴不得顾朝歌落魄的架势，奋力反击道。 “我和南宫民的什么关系？”慕霖反问：“你又有什么证据？” 苏凛剑忽然想到昨天在厕所间里听到的对话，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两人在里面发生着什么，不由得脸上发红。 慕霖狭促的眸子看着苏凛剑，漂亮的脸上涌现出一股笑意：“在这个圈子里，就算是新闻也是会被掌权者控制的。一桩有爆点的新闻被狗仔拍到了，你说他是以此来卖给那明星公司来换钱呢，还是发表出来引起娱乐圈一阵风波呢？孰轻孰重，狗仔是最会算钱的。” 言下之意，就算慕霖和南宫民的关系被拍到了，南宫民也有关系将新闻买下来。 “而顾朝歌现在离开am，背后失去的可是一个大靠山，他就算有心拦下对他不利的消息，也得有这个快人一步的渠道啊。”慕霖张狂地笑了两声，见苏凛剑脸色发白，心里快意了不少，转身离开。 从慕霖和南宫民若有似无的话语中透露，苏凛剑知道这次顾朝歌面临的绝不仅仅是他昨天话中所说那么简单。 但苏凛剑也明白顾朝歌的心思，让他安心拍戏，这些演艺圈里的真真假假，争权夺势，也不是他一个未出道的新人能够参透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凛剑专心拍戏，似乎是拧着一股劲，想将戏快点拍完，导演本就是混口饭吃，只要过得去就全部一条通过。 而苏凛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ng了。 就在以为可以顺利拍完戏走人的时候，男女主角忽然闹僵起来。 安乐乐不记台词是剧组里心知肚明的事，作为偶像歌手的她就算在舞台上唱歌也只是对对口型假唱，跳跳舞就行了。 拍戏的时候念台词，就以“12345”糊弄过去，本来就相安无事，可就在前几天剧组对外媒体探班会上，慕霖状似无意地将这件事捅给了媒体。当时媒体立刻将问题抛给安乐乐，问她为什么要念数字，不念台词。 安乐乐当时就一脸懵逼，只能呵呵傻笑。 还是经纪人从后方上台，帮安乐乐挡下问题：“乐乐最近一段时间要准备组合的演唱会，劳累过度，重感冒加嗓子发炎了，没办法才会念数字，为了不拖慢剧组的进程。” 虽然经纪人卖苦情，但媒体将这些事情写出新闻稿发表以后，粉丝们显然不买账。 本来男组合的粉丝就比女组合的粉丝多，fallin作为现下国内最当红的组合，慕霖又是其中的人气王。粉丝千千万，人人都到安乐乐的微博下面骂她绿茶婊，不会演戏还非要演，拖累了他们家慕霖，影响他们家慕霖发挥演技了。 甚至还自发组织了一个话题，名为#安乐乐滚出娱乐圈#，天天在微博里面不停刷屏。 安乐乐不堪其扰，本来性格就蛮横无理，被这么一挑拨，干脆直接罢演了。一门心思到网上去跟粉丝撕逼去了，不但爆料慕霖在片场怎么耍大牌，还讲出一件自己与慕霖的往事。 称慕霖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就要了她的电话号码。虽然她感觉慕霖意图不轨，但碍于慕霖是前辈，只能半推半就地给了，结果慕霖经常三更半夜发黄色段子给她，还约她一起吃饭。安乐乐因为害怕才坚持着没有跟他出去。 为了让人相信她的话，安乐乐还将与慕霖的聊天记录放上来，一时间在微博上上演了一场大战。 毕竟安乐乐会撒娇会卖萌，虏获宅男粉丝一大批，这些宅男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不光一个劲在微博上安慰安乐乐，还扬言要杀了慕霖。 营销号对于此事的看法都是让两方的粉丝都冷静一些，毕竟两个爱豆还在合作拍戏，不要将关系恶化才能看到好作品。但双方粉丝明显不这么想，连慕霖和安乐乐也不是这么想。 安乐乐一天到晚称病，呆在宾馆里不出来。却在半夜被记者拍到去夜店喝酒，明显是在打剧组的脸。 导演发怒了，但也无可奈何，安乐乐就是一口咬定自己生病了，不能拍戏。 只能先拍摄余下的戏份，将安乐乐的戏挪一挪。 可苦了苏凛剑。 苏凛剑剩下的戏份都拍完了，就剩下和安乐乐的几场对手戏，安乐乐不来，他就杀青不了，只能在剧组里干等着。 慕霖倒并未对安乐乐放在微博上的聊天记录影响心情，粉丝探班的时候，也是笑脸盈盈，频频向粉丝放电。引得粉丝直呼这才是爱豆该有的气量，他们相信慕霖绝对是看不上安乐乐那样喜欢滥-交的女人的。 而慕霖外出活动接受采访的时候免不了被问起此时，只是翩翩一笑：“公司管我们管得很严，出入都是坐专门的车子，所以我出道以后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其实这件事情一开始不过是慕霖一时口误，将安乐乐台词只会念数字的事情说了出去，没想到安乐乐娇蛮记仇，居然在微博上哭诉慕霖污蔑他，还发了慕霖向他约-炮的聊天记录，彻底惹毛了慕霖。 慕霖背后的am毕竟是圈里有名的经济，实力雄厚，手腕了得，而安乐乐的公司不过是个小作坊，也就捧红了安乐乐所在的flower组合，而其实只有安乐乐一个人走红，其他人不过是背景板。 才会让安乐乐急速膨胀，以为自己养活了一大公司，其实她也不过是公司的一颗棋子罢了，关键时候，还是会被弃车保帅的。 第二天，微博上忽然出现了一张安乐乐与宋衍在教室里偷情的照片。标题为：慕霖暗喻安乐乐为公交，安乐乐教室偷情为哪般？ 本来慕霖的话还是只是模棱两可，似真非假，这照片一出来，相当于坐实了安乐乐私生活不检点的事情。 这对于一个卖纯情卖可爱的爱豆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加上安乐乐一直以生病为由不来剧组拍戏，制片方直接以安乐乐违约为由换下了她，并且让她赔偿高额的违约金。 反正安乐乐的名声也臭了，再让她当女主反而会影响电视剧的收视率，现在安乐乐耍大牌不来拍戏，正巧给了片方一个理由。 这就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短短几天，苏凛剑就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了这么一场娱乐圈里更迭替换的好戏。 安乐乐被换角以后，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这次轮到她来剧组哭着求着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演戏的，但导演显然是不吃她那一套，不咸不淡地几句话就将安乐乐给打发了。 安乐乐没法，只得在微博上控诉这张照片是ps的，她是被别有用心的人陷害。现在看来，当初安乐乐发布的那张聊天记录，也相当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因为一连串的风波，安乐乐的形象跌入谷底，每天都被一大批网友唾骂，叫嚣着滚出娱乐圈。 而代替安乐乐的女主角，也很快进组了。 虽然安乐乐的事件让剧组耽误不少时间，但好在安乐乐算违约，被迫支付了一笔违约金，也算补偿了些损失。 代替安乐乐的女主角叫宋雅，是一位刚出道走红的女歌手。这部电视剧也是她的演员处女作。 但宋雅与安乐乐明显是两个类型，安乐乐长相精致，巴掌脸，大眼睛，童颜巨-乳。而宋雅则眉清目秀，如一汪清泉，让人看着打心底舒服。 “你好啊，我是宋雅。”站在苏凛剑面前，宋雅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我是苏凛剑。”苏凛剑自然回以微笑。 “你是顾朝歌要签的另一个新人吧？” “诶？” 宋雅淡然地说道：“我跟原公司解约了，将要跳槽到顾朝歌的tg，以后我们就是同一个公司的了。” 第32章 同居生活即将开启 宋雅看到苏凛剑愣神的模样，呵呵笑了两声，伸手在苏凛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你真可爱。” 苏凛剑皱着眉避开，作为男人，他可不喜欢可爱这两个字用在自己身上。 宋雅的到来，倒是让导演心情好了许多，她不像安乐乐，虽然没有表演经验，但是虚心求教，也很认真地配合导演走位，记台词，控制脸部表情等，也没有跟安乐乐一样耍大牌，非要一间自己的专门化妆间。 慕霖似乎也挺喜欢宋雅，休息时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慕霖还让助理专门去给宋雅买她想喝的奶茶。剧组的氛围看起来一片和谐。 苏凛剑只需要补拍和女主角的戏份就可以了，正好他其他的戏份都拍完了，就碰上安乐乐事件，倒也没什么损失，抓紧时间和宋雅拍完，就算正式杀青了。 宋雅亲自为苏凛剑送上一束鲜花：“恭喜你杀青。” “谢谢。” “明天就回b市了吗？” “晚上的飞机，晚上就回b市了。” “哦~”宋雅点点头，大气地一笑：“反正我们很快就要再见面的，我就不说再见了哦。” “……恩。”苏凛剑不明白宋雅话里的意思。 ———— 苏凛剑与阿笙连夜飞回b市。 因为韩南大学已经放假，苏凛剑回宿舍也只有自己一个人，阿笙脑筋转得快，出主意道：“要不然你和三哥一起去住啊，三哥的房子大，肯定能收留你的。” “不好吧，收不收留我跟房子大小又没关系。”苏凛剑一听，赶紧摇头拒绝。 阿笙正打算再说话，手机响起，一看上面的名字，挑挑眉：“那就亲自问问三哥的意思好啦。” 说完，就接起电话：“哦，三哥啊。” “我们刚下飞机，现在正准备回去呢。只是现在阿剑的学校放暑假，宿舍里没人，他一个人回去住我也不是很放心呐。” “毕竟我是他未来的经纪人嘛，嘿嘿。” “我就想说……你家里不是挺空的，腾一间房出来让阿剑住也没关系的熬。” “我知道啦。”阿笙眼睛一亮，挂掉电话。 “走吧走吧。”推着苏凛剑往机场门口走。 “干嘛？我不要去住顾朝歌家。”苏凛剑扭着身，要他住顾朝歌家，那不是得别扭死啊。而且他现在面对顾朝歌心里就乱成一团麻，难道天天都要心烦意乱？ “三哥都同意了，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快走走走，晚了就打不到车了。”阿笙力气大，抓着苏凛剑就不客气往外走。 “喂！” 顾朝歌的房子位于b市放假最高的地段，在b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里面随便一套房子都要千万。很多明星都在这小区里面有房子，阿笙还跟苏凛剑将八卦，称某某明星给他情人在这小区里买了套房子住着，结果那明星的老婆也在这小区里买了套房子，正巧那明星与情人私会的时候被老婆撞个正着，于是天雷勾动地火，争锋相对厮杀一番后，明星认了个晦气，灰溜溜将这儿的房子给贱卖了，离开了这伤心地。 苏凛剑只当故事一般地听着，却不知这故事里有什么好笑的，阿笙一边说还一边呵呵笑个不停。 “你知道那明星老婆最终还是将这小区的房子买了，为什么吗？” “恩？” “因为他老婆是三哥的影迷，知道三哥住在这小区里之后，就非要买这小区了。”阿笙说完，自己开始自顾自笑起来：“你说好不好笑，好不好笑！” 苏凛剑摸摸擦了擦汗，问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到啊？” “诶哟小伙子，你又不是不知道b市的交通，这会儿能保持这个速度已经很不错啦。”师傅抱怨道。好吧，b市的出租车司机最经不得人家催他。 “我再给你讲个笑话啊……”阿笙终于笑完了，起身还要继续讲八卦。 “停停停，别讲了，我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吧。”苏凛剑打住，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阿笙见苏凛剑没兴趣，只能识趣地闭上嘴，撇撇嘴巴，他怎么感觉阿剑没一开始见面的时候那么可爱了呢，现在都会狠心拒绝他那幼小的心灵了，果然是跟着三哥那个变态学坏了。 到达目的地，司机都知道这里是个寸土寸金的金贵地方，啧啧两声道：“哟呵，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据说这儿的房价可是几十万起步呢，看二位真是深藏不露啊。” 苏凛剑没听懂司机话里的意思，以为司机是误会了，正打算解释，阿笙将手里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师傅，不用找了。” 带着苏凛剑下车。 司机得了小费自然高兴，下车帮两人搬行李，殷勤周到。 高档小区的物业管理很严，但阿笙经常来接顾朝歌，门口的保安自然也认识他，还向他打了个招呼，就放阿笙进去了。 阿笙拉着两大个行李箱，领着苏凛剑熟门熟路上电梯，到达顾朝歌住的八楼。 小高层，独层独户，的确是大手笔啊。 苏凛剑都看得有些傻眼。 摁了摁门铃，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阿笙想敲门，想起上次敲门之后顾朝歌的冷脸，想了想，让苏凛剑上来敲门。 “阿剑，你来敲门。” “啊？为什么我来敲？” “人家手上拿着行李嘛——”阿笙作娇嗔状，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那你可以放下再敲啊。”偏偏苏凛剑是个耿直boy，不怕邪地说道。 两人正争执间，门忽然就打开了，顾朝歌那张面无表情的英俊脸出现在两人面前，很有默契地住了嘴。 “好了，送佛送到西，没什么事儿我就走啦。”阿笙放下行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额……这个……”苏凛剑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顾朝歌说了一句：“进来吧。” 苏凛剑才拉着行李走进去。 “顾先生。”走进房间，苏凛剑深呼吸几口气，鼓足气将自己心里一路上的打算说出来：“你说……我拍完这部戏就给我放几天假。” 顾朝歌扭过头看他，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我想利用这几天，回老家一趟。”已经大半年没有回家，正好拍完《倾听物语》得了十万块片酬，拿回家去正好再看看奶奶。 顾朝歌坐在沙发上，端起自己面前的清水，浅浅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等我两天，好吗？” “？” “我不是说过，会帮你处理你二叔的债务。也是时候了，在你出道之前，将这些事情都解决完，省得走红以后再被媒体爆出来，徒添麻烦。” “……” “不过我这两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不良习惯，不过是希望你用过了东西放回原处，我在家的时候如果你做饭就给我做一口吃的，如果我不在家你可以自己随意，每天打扫卫生，但是不要替我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因为我不喜欢找不到东西的感觉，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顾朝歌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苏凛剑都有些懵逼了，他还是第一次听顾朝歌说这么一长串话还不带喘气的。 说完了，顾朝歌见苏凛剑傻着眼没反应，咳咳咳嗽了两声，表情有点不自然：“好了，今天你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我带你去客房。” 起身，径直往房间走去，苏凛剑这才回神，跟着顾朝歌的脚步。 客房也是简单的灰白色系，与客厅是一个装修风格。 “房间里面有卫生间，你可以洗澡，如果肚子饿冰箱里应该有吃的东西。”顾朝歌难得细致地交代了一番，自己都感觉不像自己，实在是太操心了。 “好的，谢谢你。”苏凛剑对着顾朝歌真诚地道谢，本来干净的眼眸底下全是谢意，顾朝歌脸色微微动容，扭过头不看他：“早点休息。” 转身就走了。 苏凛剑洗完澡，躺在床上，这房间明显没有别人住过，满满都是陌生干净的气息。 床又软，苏凛剑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要塌进去了。 翻腾了几下，还是睡不着，肚子却开始咕噜噜地叫。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找点东西吃，想想还是算了，这是别人家的房子，也不好刚来就这么不客气吧。 抱着肚子忍受着饥饿，一直到大半夜才睡过去。 第二天。 顾朝歌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客厅里悄无一人，没有声息。那呆子还没起床？ 走到客房边，象征性地敲了两下，便打开门，只见苏凛剑在床上缩成小小一团。 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只见苏凛剑闭着眼，嘴巴微张，发出轻微的“扑哧扑哧”的声音。 还在打呼呢！ 顾朝歌忍不住好笑，没有吵醒苏凛剑，转身又走了出去。 第33章 可以，这很顾朝歌 一夜无梦，却也怎么都醒不过来。 待苏凛剑终于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投射进屋内。而室内因为开着空调，倒还保持着一定的温度，不然肯定早被热醒。 光着脚迷迷糊糊走出房间，偌大的客厅里悄无声息，试探性地轻轻叫了一声：“顾先生？……” 没有回应。 “顾朝歌？” 还是没有回应。 难道人不在了？苏凛剑摸摸后脑勺，手足无措，毕竟是别人家里，虽然主人不在家，但他还是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胆子倒不小，直接叫我名字了。”猛地传来一个声音，把苏凛剑吓了一跳。只见顾朝歌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依靠在书房门口。显然是听到苏凛剑的声音，从书房里走出来。 “额……”苏凛剑被抓了个现行，装傻道：“早。” 顾朝歌看了看客厅里的挂钟：“你跟说中午好也是可以的。” 意识是时间并不早了。 苏凛剑听出顾朝歌话里几分嘲讽，撇了撇嘴，不做声。 顾朝歌慢悠悠地走出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挂在墙上的超大尺寸电视机道：“既然醒了，就去洗漱一下，带你出去吃午饭。” “啊……哦好。”苏凛剑光着脚走回房间里去，走进卫生间里，才发现自己穿着的宽大背心往旁边歪斜着，露出左边一大片胸口，连淡粉色的ru头都看见了。也就是说——顾朝歌刚才明明看到他露肉了，却没出声提醒，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看了好几眼？！ 苏凛剑不只是羞还是愤，脸色一下子又翻红，抓起牙刷恨恨地刷起牙。 而顾朝歌则悠哉地坐在外面，想到苏凛剑进去以后肯定发现自己走光，想象一下他肯定恼羞地整张脸通红，就忍不住好笑。 原来欺负一个人，是挺愉悦的一件事情。 “叮咚——”门铃声响起。 顾朝歌起身，透过监控器看到门口站着挤眉弄眼的阿笙，心下便决定不作理会。 但阿笙显然不肯罢休，又摁了两下门铃，还嚷嚷着：“三哥，三哥，你在家吗？” 没办法，只得先开了门。 见到冷着脸的顾朝歌，阿笙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嘿，三哥，才起啊？” “什么事？”顾朝歌的脸上明显写着三个字：不高兴。 “额……不是，作为阿剑的经纪人，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就过来找他了。”阿笙其实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着自己终于当上经纪人了，怎么也得尽心尽责吧，于是就自己跑来捋老虎尾巴了。 “他在我家里，你有什么不放心？”冷眼扫过去，阿笙吓得一哆嗦。 “不是……我就是来看看，我有什么能做的。”阿笙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弱弱地说道。 顾朝歌双手环胸：“我已经答应给苏凛剑放一个星期假，这几天你可以不必找他。还有……”顾朝歌走回屋子里，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文件夹，扔进阿笙怀里：“我并没有答应你就是苏凛剑的经纪人。到底能不能够当他的经纪人，就看你能不能谈成这个广告。” “广告？”阿笙接过来一看，赫然是一份饮料代言企划案。“三哥……这个饮料可向来都是找当红明星来代言的，阿剑还没有出道，要拿下这个广告，恐怕有些困难吧。” 苏凛剑的形象是绝对没有没有问题，只是要拿下这个广告，阿笙想想都有些太过于挑战脑容量啊。 “今年这款饮料走群星代言模式，会推出许多代言人，有红星自然也有新人。我之前代言过这款饮料几年，关系不错，有这层人脉在，你要拿下这个代言并非难事。当然，如果这个都拿不下来，就不要想当什么经纪人了。”顾朝歌说完，将门碰地关上。 阿笙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默默吐槽道：“这么个大热天跑过来，连个水都没给我喝。” 苏凛剑正巧从房间里出来：“谁来了吗？” “没有。”顾朝歌走回沙发，将放置在上面的文件理了理，交给苏凛剑：“拿着，吃完饭直接跟我去公司。” 本来还在疑惑刚才明明听到门铃响的声音，一听这话就全部抛在脑后了：“好呀。” 直接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停了一溜的名车。 顾朝歌走到一辆奥迪前停下，开门上车，见苏凛剑没有动作：“怎么不上车？” 苏凛剑指了指对面车位的宝马道：“这的车不是这辆吗？” 顾朝歌失笑，指了指旁边车位上挺的黑色宾利，白色迈巴赫，还有一辆红色的劳斯莱斯：“这些都是我的车。” “啊？”苏凛剑嘴巴张大地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被催促着上车，苏凛剑还是有点不能理解，知道明星有钱，想买什么都行，但是：“你买那么多车，开得过来吗？” 顾朝歌不置可否。 苏凛剑又加了一句：“听说车子放着长期不开，要功能坏掉的。” “你要是想开，我可以借你开一下。” “我不要。”苏凛剑连连摆头，说起来都有点难为情：“我的驾照考出来，还是给考官塞了几包烟才考出来的呢。万一不小心把你的车给撞坏了，我可赔不起。” “哦，看你这一脸正直样，也会干这些事儿？”顾朝歌撇了苏凛剑一眼。 “没办法，我的驾照是在老家考的，奶奶托了人偷偷给我报名，非让我去考，说以后也要坐上我开的车。结果我第一天去，就把教练的保险杠给撞坏了。后来连着还几次没考过，我算是考怕了，教练就让我给他几包烟，他去给考官通融通融，让我过了算了。”苏凛剑不好意思地全盘托出，也算是坦白从宽。 顾朝歌闻言失笑，没想到苏凛剑也有这么囧的事情。 “那你倒是一个十足的马路杀手，怎么让你奶奶坐你开的车？” 苏凛剑认真思索了一下：“我可以……开得慢一点吧。” “开得慢一点？我怀疑你现在还分不分得清刹车和油门。”顾朝歌话中略带鄙夷地说道。 苏凛剑顿了顿，虽然他也很想很有骨气地反驳，但是，刹车和油门，他好像真的有点忘记了。 摸摸后脑勺，自觉认怂，不再说话。 顾朝歌见苏凛剑委顿的模样，好笑地伸出食指在苏凛剑脑门上点了点，发动车子离开。 吃完饭，顾朝歌将苏凛剑带到了新成立的tg。 位于b市中心cbd区的豪华写字楼里，走出电梯，就看到门口用黑色粗流线体写就的。就连公司的标志，也是一个拟化成三角模样的大写g，而g最后的那个勾刻意强调成了t的模样。 可以，这很顾朝歌。 苏凛剑心里暗暗想道。 “发什么愣，进去吧。”顾朝歌率先走两步，将黑色简欧式风格的门推开。 里面环境宽敞，如公司里面办公格子般一个个分开，只是很多办公桌上都还空着，没有人使用的模样。 这样一个规模，虽然已经不小，但对于am这种门厅都比这个公司大的土豪来说，还是属于小打小闹的模样。 此时，茶水间的门推开，从里面走出端着咖啡，一脸憔悴的张回。 见到苏凛剑与顾朝歌，脸上扬起一个勉强笑容：“嗨，你们来啦？” 顾朝歌走到张回的桌子上，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比如公司注册要用的文件，或者是财务表格，亦或是hr所需要的人员管理档案等，一应俱全。 苏凛剑悄悄上去看了一样，资料琳琅满目，乱花入眼，即使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这些资料光是一样就足以让人费光脑细胞，偏偏是这么多凑在一起，该是怎样痛苦，才能从中理出一些头绪来。 张回端着咖啡，放到桌子上，重重叹了口气，又坐下，拿起公司注册资料文件夹递给顾朝歌：“这些东西，我已经拿去相关部门复批过了，许可证马上就能办下来，到时候便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媒体了。” “恩。”顾朝歌接过来，打开，只见上面申请表上的法人代表写的便是顾朝歌。仔细核对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顾朝歌才合上了文件，对张回说了声：“辛苦。” “别，你要这么说，反而让我觉得我是无偿付出一样。”张回将一杯咖啡灌了下去，才捋了捋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苏凛剑能感觉到一堆毛屑从张回头上飞出来。 “什么意思？”苏凛剑好奇的问。 “张回是tg的股东，公司办得顺利，他才有钱赚。”顾朝歌毫不吝惜地解答。 苏凛剑想了想，这还真是个让人做牛做马的好办法。如果只是简单地用薪酬制进行回报，那人肯定是拿多少钱做多少事。但如果入股的话，回报就是无上限的，只有一门心思地苦苦拼搏，才能获得更大回答。 不禁让苏凛剑暗暗发毛，顾朝歌的手段，可真不一般呐。 第34章 好好说话会死啊？ “那么……宋雅呢？她加入tg，也是入股的吗？”苏凛剑举一反三，马上联想到了说要跟tg签约的宋雅身上。 “宋雅啊……”张回拖长了尾音，看了顾朝歌一眼，苏凛剑循眼望去，见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稍稍不解。 “宋雅加入tg，可不仅仅是入股那么简单了，朝歌还给她送了一份大礼呢！” “什么大礼？” “就是你那部戏的女主角啊。” “女主角？可是女主角不是早就定了安乐乐嘛？”苏凛剑不解，如果不是安乐乐自己花式作死，也不会到后面被换角，自然也就轮不到宋雅了啊，难道……苏凛剑吃惊地看着顾朝歌，这一切发生的事，都是顾朝歌在幕后主导？ 张回看到苏凛剑那把顾朝歌当洪水猛兽的小眼神，扑哧一声没绷住笑场了。 顾朝歌自然也注意到他的视线，立马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没……”苏凛剑立刻心虚地低下头。 顾朝歌哭笑不得：“安乐乐被换角的事情，我的确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但那也是在安乐乐当不成女主角之后，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让制片方不顾自己的利益，强行换人吧。不过是制片方有了换人打算以后，我把这个机会争取过来，给了宋雅罢了。” “恩恩。”原来是这样，苏凛剑为自己刚才的度君子之腹心虚不已。 “不过安乐乐的这件事，值得其他人引以为鉴。不要以为自己红了就心高气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作为一个艺人，不过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罢了，很快就能被人丢弃，用上其他更听话的棋子。”顾朝歌淡淡说道，以一种完全在谈论一种不相干事情的架势。 这些话，也似乎在解释自己约满之后，没有续约，也没有接受其他公司的重金相邀，而是选择自己开设公司的用意。 苏凛剑怎能猜不出来，顾朝歌的此番选择，便是不想在这圈子里再当棋子，而是自己拥有话语权。 “那……你以后也会是下棋的人了。”苏凛剑低声说道，话里说不出几分落寞，而他也只是顾朝歌手里的棋子罢了。 “怎么，害怕了？”顾朝歌沉声道。 “没有。”苏凛剑摇摇头，就算只是当顾朝歌手里的棋子，他也是愿意的。 “你不是要当影帝吗？相不相信，我能让你成为影帝，独一无二的影帝。”苏凛剑听到这话，猛地抬头，在顾朝歌漆黑的眼底找到自己的影子，那么瘦弱，最多只能算清秀的人，没有顾朝歌英俊逼人的外貌，也没有他那般强大的气场，更没有信手拈来的演技，怎么当影帝？ 有句话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苏凛剑虽然抱着大志向，但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 就在苏凛剑纠结间，顾朝歌却忽然转移了话题：“张凯同意跟我们合作，但不是以签约的形式，只能以外包的方式，负责我们公司的公关和宣传事务。” 张回点点头：“张凯这次能带着自己的整个团队离开es，肯定是不会再和其他娱乐公司签约了，你能说服他包揽我们公司艺人的公关事务，已经很厉害了。他可是业内有名的公关能人，上次被爆当小三的韩静雅不也让他成功洗白，还去国外拿了个影后回来，身价比以前暴涨呢。” “那么和那边的对接就要靠你负责了，阿笙虽然当我助手多年，但在经济事务这块怎么说都还只是个新手，你要多把关。”顾朝歌拍拍张回的肩膀。 张回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谁让我是个苦命的人呐！” 顾朝歌接下来又与张回讨论了很多事宜，苏凛剑听不懂，也没多少兴趣，默默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透过干净的落地窗，能够将整个b市收入眼底。虽然很多异乡人对于b市都是诸多怨言，比如，b市的天空永远都是迷雾重重，看不清天空的真面目，又比如，b市的交通永远让人处在崩溃边缘，明明走路只要十几分钟的路程，一旦用上了地上交通工具以后，便会将这路程无限期拉长，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地下交通工具，那你就要做好被挤成肉饼的准备。再比如，在b市，辛苦奋斗的人那么多，而最终只能被默默踩在脚下的更多。 最终能到达金字塔顶端的，只有雄鹰和蜗牛，可雄鹰没多少，很多人连蜗牛都不是，蜗牛至少还有一个让自己安心的壳，他们只能做蚂蚁，劳劳碌碌，不得始终。 怀着这份淡淡的莫名惆怅，苏凛剑居然慢慢地，就这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待顾朝歌与张回的讨论暂告一段落，回过头，发现苏凛剑这样在落地窗边，刚刚搬进来的白色沙发上睡着了。 悄悄走过去，窗外是昏黄的天空，高楼耸立的城市，繁忙的马路，车子化成了小黑点排成了一长队。而窗内，是一名睡得安详的男子，眉眼清疏，笑起来更有一种让人心底划开的魔力。 张回走到顾朝歌身边，自然从顾朝歌望着苏凛剑的眼底看到了些什么。心下吃惊，顾朝歌在演艺圈这么多年，自己本身的长相就是极为优秀，什么样的男男女女没见过，独独对苏凛剑露出温柔之色。这是张回万万没想到的。 可是，苏凛剑是男人，在演艺圈里，出柜形同自杀，被媒体妖魔化，被观众误解，就算顾朝歌再怎么厉害，也需要保持人气这种东西，不然也会被分分钟踢下神坛。 “朝歌，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跟苏凛剑……你们不合适的。”张回忍不住开口，作为朋友，作为师父，他不能看着两人陷入这个泥潭里。 顾朝歌没有说话，仍然只是静静地看着苏凛剑。 “国外的演艺圈对于明星出柜已经视同寻常，但国内可不一样。这圈子里喜欢男人的有多少，可还没有敢公然出柜的。阿剑这孩子别看挺机灵，其实就是个死脑筋，一旦钻进死胡同就出不来了。你能在圈子里自保，他不能，你……”顾朝歌已经强大到不需要自己担心，可苏凛剑不一样，他不想看着好好一个苗子就因为这个事情就无出头之日。 “我打算慢慢转幕后。”顾朝歌忽然出声。 “什么？” “这是我很久之前就有的想法。”顾朝歌缓缓说道，表明他转幕后并不是因为苏凛剑：“在荧幕前演了什么多戏，我也累了，以后我只想多做一些我自己。《时计》算是我转型之作，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看这一次。不管如何，我会减少公众曝光量，暂时不再接剧本。” “这——”张回心里还是可惜的，顾朝歌是天生的演员，身形，演技，台词功底，几乎没有短板，演什么就是什么，他将自己灵魂融入到自己的角色中去。不再演戏，真是现在观众的一个大损失啊。 但顾朝歌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作为朋友，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如果你决定了这么做，那么我一定会支持你。” 顾朝歌扭过头看着张回，嘴角轻勾：“谢谢。” “那么你和阿剑呢？你打算怎么办？”张回还是忍不住追问。他自然是希望能看到两人有好的结果，而他也将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 “一步一步来吧，不着急。”顾朝歌虽是这么说，但话里满是志在必得。 当苏凛剑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 “这么晚了？”苏凛剑一下子惊醒。 室内只有一盏台灯亮着，而张回和顾朝歌都不见人影。 “张回哥？”没人应。 “顾朝歌？”还是没人应。 从沙发上爬起来，四处张望了一番，但因为睡得太久，反而四肢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 拿出手机，正打算给顾朝歌打电话，门忽然打开。 顾朝歌从门外进来，见到苏凛剑站着，打开了顶灯，室内顿时透亮。 苏凛剑一时间眼睛不适，用手在自己眼前挡了挡。 顾朝歌转眼就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醒了？” “恩。”苏凛剑点头，不好意思道：“我睡了很久？” “看看外面就知道了。”顾朝歌指了指窗外，讽刺意味正浓。 苏凛剑气结，好好说话会死啊？ “走吧。”顾朝歌将台灯关掉：“张回先回去了。” “哦。” 乖乖跟着顾朝歌走出去。 “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晚上飞t市，可以吗？” “啊？不用坐飞机吧，从b市去t市，坐火车也就两个小时。”苏凛剑下意识觉得不要浪费钱了。 “机票已经订好了。”顾朝歌的话不容置疑。 苏凛剑却是在想，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其实，不用晚上这么敢，迟一天去也可以的。”要是顾朝歌因为赶飞机受累，他岂不是要内疚。必定顾朝歌此次去，是帮自己还债的啊。 “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你奶奶？” “……” 苏凛剑再次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第35章 可爱的小猪 傍晚六点的飞机，苏凛剑没有提前给家里打电话，他怕奶奶一听说他要回来，就一直在村口守着，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而顾朝歌这天似乎很忙，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中午的时候又打电话给他，让他先去机场，等他办完了事情以后会直接去机场与他汇合。 答应下来，便动身去机场。 候机时，闲来无事，便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这本书是从顾朝歌书架上拿来的，觉得名字好玩便顺手放进包里。正打算翻开来安安静静看会儿书，忽听周围的人群骚动起来。 “诶，那个女的不是安乐乐吗？”听到旁边的人这么说，苏凛剑抬头，见安乐乐带着副墨镜，脸上画着大浓妆，却还是掩饰不住憔悴。身旁的助理快速推着行李箱，跟着安乐乐快步离开。 有人拿出手机追上去，在安乐乐身边“咔嚓”“咔嚓”拍照。 安乐乐见有人拍自己，抬起头迎合着镜头微笑。 “安乐乐，请问你多少钱一晚？”忽然，人群中不知谁高声喊了起来，周围涌上来看热闹，拍照的人纷纷哄笑。 安乐乐的脸色霎时白了，低着头，不再理会周围的人。 她知道，那些人不是粉丝，而是落井下石的人。 但周围的人群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她，本来她是高高在上的清纯女神，多少宅男粉为了她耗尽积蓄，有的甚至为了她抛家弃子，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当成信仰的女神不过是个人人都能上的公车，这让他们比普通的路人更加感受到背叛，愤怒。 一个胖子挤上前，一把抓住安乐乐细白的胳膊：“我为了给你应援，花掉了多少钱你知道吗？结果你去跟别人上床？既然花钱就能跟你上床，我为你花了多少钱？！” 安乐乐下意识地尖叫，想要摆脱抓上来的黝黑大手。 而安乐乐身边的助理此时也是自身难保，被人流挤到别处，还推着好几箱行李。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安乐乐拦在身后，与企图上前抓她的男人隔离开。 “你是谁？” “你也是她的相好是不是？”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更兴奋了，手上的手机不断闪烁，将苏凛剑揽着安乐乐的照片拍下来。 苏凛剑事先带着帽子和口罩，手还是挡在自己的脸前，另一只手带着安乐乐突出重围。很快，机场安保赶来，疏散了人群，才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走到无人处，苏凛剑放开了搭在安乐乐肩膀上的手，淡淡说了声：“抱歉。” 安乐乐呆呆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的苏凛剑，还是将他认了出来：“你是……苏凛剑？” 虽然只和他对过一次戏，但安乐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干净透彻，如一汪清泉般在眼底流动，不用带美瞳，不用特意化眼妆，就是那么好看了，这让安乐乐很嫉妒，非常嫉妒，骄纵本性发作，拍戏的时候其实没少为难苏凛剑。 没想到现在被苏凛剑反过来帮助自己，安乐乐心里五味杂陈，墨镜不知什么时候争执掉了，看到安乐乐红了眼眶，似要哭泣。 “诶，你干嘛哭呀？”苏凛剑顿时不知所措，女孩子的眼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才没有哭。”虽然是这么说，但安乐乐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苏凛剑翻翻口袋里也没纸巾，忽然想起他刚才一门心思想着帮安乐乐，把行李袋留在位置上，立马急的冷汗快冒出来：“你自己找个纸巾擦一下吧，我还得回去找我的行李。” 说完，苏凛剑转身就跑了。 “诶——”安乐乐看着张皇失措的苏凛剑，扑哧一声，破泣而笑。 好在行李没有丢失，苏凛剑总算放下心，此时，顾朝歌给他打电话。 “你在哪里？” 苏凛剑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我在b区……”可b区那么大，也说不清楚准确位置，“要不我去找你吧，你刚进机场口吗？”那个地儿苏凛剑好找啊。 “就呆在那里，别动，我一会儿就到。”顾朝歌直接命令道。 “哦。”苏凛剑无法，只得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张望。 原以为顾朝歌肯定没那么轻易找到，没想到顾朝歌一出现，苏凛剑一眼就从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中看见了他。 高大挺拔的身形，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行李袋，穿着深灰色棉质衬衫，黑色长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走路中带着不知味的优雅和闲适，带着顾朝歌独有的味道。 “我在这里。”苏凛剑高兴地举起手用力挥了挥。 顾朝歌自然是看见了苏凛剑，稍稍抬头看了他一眼，比了个ok的手势，便将头低得更低，让人看不起他的脸。 苏凛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刚才过于兴奋，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夸张的举动，害的顾朝歌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待顾朝歌走近，伸出手在苏凛剑头上揉了揉，拎起苏凛剑放在地上的行李袋：“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我来，我来！”苏凛剑抓住自己的行李袋，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顾朝歌帮他拎东西，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顾朝歌扭头看了他一眼，松开手，顺便把自己的行李袋也递给他。 苏凛剑只好接过两个行李袋，一手一个，哼哧哼哧地跟在顾朝歌身后。 于是机场上路过的人看到了如此一番画面，一个带着墨镜口罩，头低得很低，看不清脸的高大男子，虽然看不清脸，但光看那身材就知道绝对很帅的男人，双手插在裤袋里，迈开长腿轻松往前走。 而身后则跟着一名稍稍矮一些，但还是算得上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戴着口罩，一手拎着一个行李袋，飞快地跟着前面男子的步伐。 真是让人感到新奇啊。 ———— 国内的飞机似乎延误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这班飞机也不能避免的延误了，原本只需要半小时的行程，硬生生到了九点多才从机场里出来。 苏凛剑忍不住抱怨：“我就说坐火车吧，你还非要做飞机，要坐火车咱们这会儿都已经到我家了。” 顾朝歌一个眼刀子过来，苏凛剑乖乖闭嘴。 出了机场，打了辆出租车，因为目的地是t市周边的一个小农村，司机一开始不肯去，知道顾朝歌说了一个让他满意的价格，才乐呵呵地载上两人出发。 就这样又开了四十多分钟，司机将两人送到村口，便不再进去了。 苏凛剑只好再一个人拎着两个大包，再溜着顾朝歌，往村子里进发。 在城市里面待久了，农村里一切都变得那么新奇和美好。 没有万家灯火，只剩下一个个黑色的影子。 村子里的人睡得都早，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几户亮着灯。路灯歪歪斜斜地照着进村的路，拉长了两人的声音。 池塘里偶尔传来扑通一声，也许是青蛙落水的声音，也许是鱼儿乘着没人跳出水来嬉戏的声音。 清风吹过，带来一袭夏夜的燥热中混合着不知名的花草香味。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沿着池塘一路往里，来到一幢两层房子前，苏凛剑扭头对顾朝歌说：“到了。” 房子此时暗着灯，想来里面的人都睡了。 苏凛剑翻出要是，打开门进去，拉开了灯：“家里有点简陋，如果你住不惯，明天还是去市里的宾馆开一个房间吧。” 顾朝歌没有说话，走了进去，里面还是泥墙，只简单粉刷了一下，年久失修，外面的石灰掉落，露出里面泥墙本来的颜色。 简单的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几幅照片，有些是全家福有些是单人照。 顾朝歌一眼就看见了苏凛剑的照片。 那还是苏凛剑幼时的照片，胖乎乎的，和现在模样相差挺大，但顾朝歌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苏凛剑注意到他在看墙上的照片，而且盯着的还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苏凛剑小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胖子，经常被同伴嘲笑，现在被顾朝歌这么盯着看，顿时难为情死。 “别看了，我小的时候长得可胖了，就跟一只猪一样。”苏凛剑自损道。 “恩。”顾朝歌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赞同。 苏凛剑更是羞愧，脸发烫：“反正我就是这么难看。” “不难看。”顾朝歌忽然开口道。 苏凛剑惊讶地抬头，顾朝歌扭过头看他，轻轻微笑：“挺可爱的小猪，不是吗？” “你——”苏凛剑舌头放佛被猫咬走，说不出话来。 而接下来，意想不到的是，顾朝歌忽然低下头，脸在苏凛剑面前快速放大，唇在苏凛剑的唇上快速触碰一下，随即稍稍松开，看着苏凛剑呆滞的脸，嘴角的笑意更甚：“小猪这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见苏凛剑脸红得跟在开水里烫过似的，好笑地继续低头，正待再次亲上去时—— “叔叔。”一个稚嫩模糊的声音传来。 第36章 kiss是什么感觉 苏凛剑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抬手将顾朝歌推开。 顾朝歌一时不察，愣是被推后了两三步，才站稳。 这时苏凛剑可顾不上他，脑袋向旁边伸了伸，看到自己的侄子苏桥站在里屋门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已经了无睡意，看着苏凛剑。 “阿桥，你还没睡呢？”苏凛剑打哈哈，傻笑两声道，颇有种被捉奸既视感，其实他们什么都还没做啊喂。 苏桥点点头，少年老成：“本来要睡了，结果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便走下来看看。叔叔，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暑假不回来的嘛？” “哦，正好打工的地方放了几天假，就回来看看你们。奶奶睡了吧，别吵醒她了，等明天一早她自然就知道我回来了。”苏凛剑跟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孩儿也解释不清楚自己进演艺圈当演员的事，索性就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只说自己暑假要打工，没空回来。 “哦。”苏桥点点头，指了指顾朝歌：“那这位是？” “这是我老板。”苏凛剑不敢将目光放到顾朝歌身上，只匆匆瞥了一眼道：“我老板也放假了，正想找个地方度假，我便请他到我们村来玩。” “呵呵……呵呵……”末了，苏凛剑都觉得这个理由实在站不住脚，只能一个劲傻笑。 顾朝歌只在一旁冷哼：“呵——这里可真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啊。” 苏桥懂事地点头：“那我去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叔叔，家里没有多的房间，老板和你睡一间，可以吗？” 苏凛剑一拍脑袋，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要不我还是带老板去镇上的……” “可以。”顾朝歌打断苏凛剑的话，点头应下来。 可以？！可以个大头鬼啊？苏凛剑很想这么吼。 但……他可没那个胆子。 顾朝歌走到苏桥面前，看着这个个子快到自己胸前的男孩，心情好了很多：“你叫什么名字？” “苏桥。”苏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脸上带着稚气，清秀的眉目倒是和苏凛剑有几分相像：“老板，你怎么称呼？” “顾朝歌。” “哦。”苏桥点点头，并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那我就叫你顾叔叔吧。” “可以。”顾朝歌大方地答应。 “喂？我说……”一大一小两人对峙，没人搭理他：“诶，我说话呢！”还是没人理他。 “诶，你们不要太过分啊！” 此时，苏桥已经领着顾朝歌上楼，听到苏凛剑在身后崩溃地喊，才微微侧头：“我叔叔好像有什么意见？” “他敢？” “哦。” ———— 二楼只有三个房间，一个卫生间。 东侧是奶奶的房间，中间睡的苏桥，而西侧的房间便是苏凛剑的。 苏凛剑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架，便是全部家当了。 苏桥说：“奶奶都会定时帮你打扫房间的，所以你可以直接睡。草席在我房间里，我去给你们拿过来，如果顾叔叔觉得木板床太硬的话，我可以把被子拿来铺在草席下面。” “没关系的。”顾朝歌道。 “我也去吧，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拿得动那么多东西？”苏凛剑让顾朝歌先坐，跟着苏桥走了出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下学期我就该上初中了。”苏桥不高兴地说。 “是是，我们阿桥现在也长大了，刚才说得头头是道，多会照顾人啊，比你叔叔我可强多了。”看着苏桥俨然长高不少，也明显感受到他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重，苏凛剑心里酸涩欣慰交杂。 抱了被子，苏桥夹着草席，捧着电扇回到苏凛剑的房间。 苏凛剑将被子折了折，契合床的大小，铺平。顾朝歌从苏桥手里接过草席和电扇：“我来。” “谢谢顾叔叔。” 苏凛剑惊悚地回头，这顾朝歌……和平常不太一样啊，原来傲娇面瘫半身不遂的顾朝歌躲到哪里去了，这个对着苏桥温柔笑着，和煦谈话的人是何方妖孽？ 顾朝歌扭过头，冷眼瞥了一下苏凛剑：“好了？” “恩？恩！” “给你。”将手里的席子往苏凛剑怀里一扔，转头又是温柔慈祥地与苏桥交谈。 苏凛剑一边铺席子一边念叨：这个精分的神经病。 “你现在是几年级？” “六年级，马上就要初一了。” “哦~学业重吗？” “还好。” “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我可以教你。” “好的，谢谢顾叔叔。” “我也可以教他的。”苏凛剑不高兴地插嘴。 “哦？”顾朝歌挑眉。 “叔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以前的成绩可是经常倒数的呐！”苏桥凉凉地拆苏凛剑的台。 被狠心拆台的苏凛剑倒是也想恼羞成怒啊，但是看了眼冷笑的顾朝歌，便弱弱地蔫了，挥挥手：“行行行，找你的顾叔叔去吧。我要睡觉了，要不今晚你俩睡一窝得了？” 苏桥双手环胸，看着苏凛剑，嘴里“啧啧”两声，似乎是在看耍脾气的小孩儿一样，无奈地对顾朝歌道：“顾叔叔，你看，我叔叔有时就是这么幼稚。” 苏凛剑气得用力抓着席子，差点被抓出个洞来。 倒是顾朝歌开口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吧。我会……恩……好好开导他的。”分明最后那话里是带了几分笑意的。 苏桥点点头：“那顾叔叔晚安……叔叔晚安。” 门一关上，苏凛剑气呼呼地从床上跳起，蹿到自己的行李袋边，拿出自己的换洗衣服：“我先去洗澡。” 也没管顾朝歌的反应，便关上门离开。 待他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只见顾朝歌闭着眼，大喇喇地伸着长手长腿躺在床上，电扇已经打开，发出“呼呼”的声音。 以为他睡着了，轻轻走到床边，看着顾朝歌的睡颜。 连睡着的样子都是这么好看，身为同性，苏凛剑还是忍不住有点嫉妒。 忽然，顾朝歌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过来。 苏凛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去洗澡吗？” 顾朝歌点点头，从床上坐起，即使是开了电风扇，炎热的夏季还是让他身上出了一身薄汗，黏黏腻腻的。 待他洗完澡回来，苏凛剑正将湿漉漉的头发对着电扇吹，一脸享受的表情。 将搭在肩上的毛巾盖在苏凛剑头上。 苏凛剑一时不察，被遮住视线，急得叫：“看不见啦。” 将毛巾一把抓下，才重见光明，自己都觉得刚才反应蠢死了。 只能恶向胆边伸：“你干嘛突然把毛巾盖在我头上啊？” “对着电风扇吹头发，你也不怕把你的脸吹歪了。”顾朝歌凉凉道。 “不会啊，夏天的时候洗完头对着电风扇吹，可凉快了，一点都不觉得热。”见顾朝歌也洗了头，拉着他一把坐下，让出了半个位置给他：“来来来，你也来吹。” 顾朝歌虽然对这种吹头发的方式很不齿，但看着苏凛剑跃跃欲试的眼神，神奇地没有躲闪开。 于是两颗脑袋就这样凑到电风扇面前吹着。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顾朝歌的脸，就算是电风扇吹着，苏凛剑还是感觉身上燥热悸动起来。 想起了刚才的吻，身上就快烧起来了。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苏凛剑小心翼翼道。 顾朝歌斜了他一眼，示意他说话。 苏凛剑努力清了清嗓子道：“你……你刚才为什么要亲我？” “刚才那个……算亲吗？”顾朝歌好笑地反问。 “怎么不算亲了，都嘴碰嘴了，难道算啃吗？”苏凛剑恼羞成怒，本来就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问这个问题，结果被顾朝歌反问。在心里默默加了句：我长这么大都还没和人亲过呢！ “好好好，就算亲吧，那你是什么感觉？”顾朝歌不再戏耍，一本正经地问。 什么感觉？苏凛剑眉头紧锁，苦死冥想，只是刚才那一吻实在是太快，他都没回出味儿来，能有什么感觉？ “我……我忘记了。”沮丧道。 “那要不——我帮你。”顾朝歌忽然欺身上前。 “你……你干嘛——唔——”嘴再次被堵上。 如果说刚才的吻是轻描淡写，蜻蜓点水，那么这次的吻则是浓墨重彩，食髓知味。 先是在苏凛剑的唇角轻轻啃咬，然后伸出舌慢慢舔舐，乘苏凛剑丢盔弃甲时，攻城掳掠，在他的唇内肆无忌惮地扫荡。好一个层层递进，苏凛剑有心防备，也万万不是对手。 只得丢了呼吸，丢了神智，迷迷糊糊，只得伸手勾着顾朝歌的脖子，才不至于完全无反抗之力，没想到此举更是撺掇了顾朝歌一般，猛地将他压到在床上，加深这个吻。 待顾朝歌终于放开他时，苏凛剑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个劲地喘气，嘴角勾出透明的液体，不知是他的，还是他的。 “现在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吧？”顾朝歌的拇指轻轻擦拭苏林叫的唇角，声音温柔地像要滴出水来。 “恩。”苏凛剑点点头。 “什么感觉？” “这里。”苏凛剑指指自己的心口：“好像在放烟火，砰砰砰的。” 第37章 要我帮你吗？ 第二天，苏凛剑醒来的时候顾朝歌还闭着眼睛在睡觉，胳膊横在苏凛剑的肚子上，难怪苏凛剑觉得睡觉的时候有点透不过气来呢。 悄悄将他的胳膊拿开，翻身下床，踩着拖鞋走出房间。 下楼，苏桥已经做好了早饭，玉米粥，南瓜饼，还有从外面买来的包子油条，比以前丰盛了许多。 对此，苏桥面不改色道：“家里来了客人，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苏凛剑在心里暗道，要是你知道人家是来帮我们还债的，还不得把他捧上天去啊。 “你平时不是挺傲娇一人吗？怎么对顾朝歌那么上心了？”苏凛剑就想不明白了，自家的小侄子，聪明机灵，却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就连他这个叔叔都不放在眼里。怎么顾朝歌一来，就跟人家这么亲近，还事事为他考虑周到。 苏桥有些不自然地将头撇开：“你管不着。” “我——”苏凛剑再次吃了个瘪。 其实苏桥再聪明成熟，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心性。强大的人或事物对他有种天生的吸引力，顾朝歌长得高大，气场强大，帅气英俊，这些都是苏桥不自觉对他产生好感的因素。 “阿剑，是阿剑回来了吗？”奶奶颤巍巍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苏凛剑连忙上楼，只见顾朝歌快一步走到奶奶面前，将她扶住，礼貌地笑着：“奶奶，你好，我是苏凛剑的朋友。” 此时，苏凛剑也赶到奶奶身边，搀着奶奶另一边：“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奶奶的眼睛已经不利索，但还是睁着眼，努力想看清苏凛剑的模样：“好好，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奶奶有多想你。” 苏凛剑霎时泪红了眼眶：“奶奶，我也想你的。” “奶奶，叔叔，下来吃早饭了。”苏桥的话及时缓解了忧伤的气氛。 下了楼，苏凛剑和奶奶时刻不离，向奶奶介绍了顾朝歌的身份，当然，还是老板的称呼。 苏家奶奶读过点书，还算知书达理：“顾先生，你好啊，我们阿剑不懂事，还要麻烦您多照顾了。” “不会。”顾朝歌淡淡道。 “阿剑啊，奶奶年纪大了，你就帮我好好照顾顾先生吧。家里简陋，客人住不惯，还是到镇上去找一间酒店给顾先生住吧。”苏奶奶叮嘱道。 苏凛剑正打算应下，顾朝歌忽然开口：“没关系，昨晚上我就睡得挺舒服的。” 提起昨晚，苏凛剑的脸便霎时通红。 苏凛剑说完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后，顾朝歌居然在苏凛剑下身摸了一把：“恩，你这里也挺激动的。” “别，你别抓着它。”苏凛剑本*淡泊，自己解决的情况都少之又少。被人这么一抓，不刺激才怪。 顾朝歌将头附在苏凛剑耳边，低声道：“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要，你快放手！”苏凛剑激动地呜咽起来。 顾朝歌才不管他微弱的抗拒，手直接拉开苏凛剑的短裤伸了进去，抓住里面的脆弱，开始上下撸动。 苏凛剑被刺激地话都说不出来，将手伸到自己嘴边咬住，顾朝歌哪里舍得看苏凛剑咬伤自己，将他的手拉开便再次吻住他的唇。 手上的动作熟练而快速。 苏凛剑仅有的自己解决的经验也都是含蓄而害羞的，哪里经得住这么老道的手法，终于发泄出来之后，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想想昨天自己居然没用地晕过去，苏凛剑真是又羞又恼。 苏桥看着苏凛剑垂头丧气的模样：“叔叔，你不舒服吗？” “没有。”苏凛剑回过神，连忙摇头，转移话题：“赶紧吃饭吧。” 苏桥眯起眼：明明很可疑。 吃完早饭，苏凛剑本打算陪苏奶奶聊聊天，苏奶奶却打发苏凛剑陪顾朝歌到处走走：“我这个老人家有什么话好说的，还是你们年轻人出去走走吧。” “奶奶——” “快去快去。”苏奶奶挥挥手，赶苍蝇的架势：“阿剑这么大了，难道还要粘着奶奶不成。” “奶奶——”苏凛剑正欲再说，顾朝歌站起来，拉过他的手，微笑着朝苏奶奶说：“听说这里的景色不错，小苏你就带我四处逛逛吧。” “是啊是啊。”苏奶奶笑着点头。 听说？听谁说的？苏凛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一来他好不容易回家，的确是想珍惜时间好好陪陪苏奶奶，二来，昨晚上的事，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独自面对顾朝歌啊！ 灵机一动，苏凛剑叫来苏桥：“阿桥，要不叔叔带你上街买几身衣服吧，你看你身上穿的，都是好几年前的了，有的还是我的衣服。” 苏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的确是苏凛剑以前穿剩下的，但好在洗得赶紧，除了旧了一点并没什么不妥。 “叔叔，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种特意那我当挡箭牌的感觉。”苏桥狐疑地说。 “怎么会？我拿你当挡箭牌干什么？你这个死孩子，别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脸好不好？你才几岁啊！”苏凛剑表示强烈吐槽。 “是是，我错了，叔叔要给我买衣服，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苏桥无奈地耸耸肩，放佛哄小孩子一般。 苏凛剑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跟孩子一般见识，怎么在苏桥面前，他的冷静自持全不见了呢，说明这孩子真是不可爱啊不可爱。 但是，苏凛剑还是带着苏桥，顾朝歌出发去了镇上。 镇上比村子里热闹，近几年人们条件好了很多，便也造起了一个个楼盘，变化很大。 苏凛剑小的时候最喜欢到镇上去玩，觉得那里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有好多卖东西的店铺，也有很多漂亮的高高的房子，总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 待长大了，看了外面的世界后，便觉得镇上的东西不稀奇了，也就没有了到镇上玩的兴致。或者说，也没有时间到镇上来闲溜达了。 “听说你大学读的是古典音乐？”顾朝歌一边走一边问道。 即使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顾朝歌的出现还是一下子吸引了别人的目光。有路人似乎觉得顾朝歌眼熟，但一想，顾朝歌怎么可能到这个偏僻的镇子上来，便觉得肯定不可能，最多只是长相想象而已。 于是顾朝歌也乐得不再伪装，露出自己的脸，好像没看到其他人的瞩目一般闲逛，更加让路人确定了肯定不是本人啦。 苏凛剑正东张西望，听到顾朝歌的话，回过头：“你是想说为什么我家里那么穷还能学音乐？” “变聪明了不少嘛。”顾朝歌不吝惜地表扬。 苏凛剑再次有翻白眼的冲动：“我爸爸是小学里的音乐老师，我从小跟着他学钢琴。” 顾朝歌点点头，这个倒是说得通。 见到一家adidas的专卖店，苏凛剑兴致勃勃地拉着苏桥走进去。 苏桥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叔叔，这家店很贵的，还是不要进去了。” “没关系，正好你的鞋子也该换了，给你买双今年流行的款式。”苏凛剑硬拉着苏桥想进去。 站在店门口的引导员好奇地看着两人。 但苏桥铁了心，拉着苏凛剑不让进，眼底坚决得很。 正僵持不下间，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苏桥？” 走出来一名穿着白色运动服的英俊少年，饶有兴味地走向苏桥。 见到来人，苏桥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脸黑得苏凛剑一下子看出异样。 悄声问：“怎么了？” 苏桥盯着走过来的少年，眼底带着愤怒。 “苏桥，看到同学怎么是这副表情啊？你也来买衣服？”少年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苏桥。 “不是。”苏桥想都没想，转身就想走。 苏凛剑一时没反应过来，扭头看着少年，怎么回事，这两人是有什么仇什么怨，这副不对盘的模样。 “啊对了，这次期末考的事情……”少年欲言又止，自信满满。 苏桥果然停下脚步，顿了几秒后，对苏凛剑说道：“叔叔，我有点事情和同学说，你和顾叔叔自己去逛吧。” “诶。”苏凛剑拉住苏桥，担忧道：“我看你那同学不是好相与的人，我不放心。” “没事的。”苏桥宽慰道：“这是我同学，我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挣开苏凛剑的手，苏桥如慷慨就义的勇士一般的表情，朝少年走过去。 少年得意地笑着，手圈在苏桥的脖子上，还向苏凛剑挥挥手，走出店门往远处走去。 苏凛剑还在担忧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这么不放心？”顾朝歌在一旁道。 “是啊。”苏凛剑点点头，他总觉得苏桥被那个英俊少年威胁了一样。 “苏桥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末了，又加上一句：“比你聪明的。” 苏凛剑忍不住崩溃，三番两次挑衅自己是怎样啊！ 顾朝歌见苏凛剑眼中带火，脸上表情生动地让他的心情都不自觉编好：“走吧。” “去哪儿？” “办正经事。” 第38章 还债还出一部悬疑剧 顾朝歌所谓的办正经事，就是苏家二叔生前欠下的大笔债务。 高利贷向来是个利滚利的东西，晚一天都差额巨大。如果苏凛剑走红，让放债人看到了，恐怕苏凛剑要还的绝不仅仅是面上的这个数字了。 苏凛剑循着记忆，带着顾朝歌东拐西弯，走进了一个小胡同里。 现在不实行叫放高利贷了，它们有了一个更专业化的名字，叫民间借贷。可这也不是挂着羊皮卖狗肉，一般不敢太猖狂，也就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弄间小黑屋算了。 通常都是讨债的人上门来要钱，苏凛剑还从没主动上门过。 不过，哪个欠债人会主动上门找打的啊？ 苏凛剑拐来拐去，就是没看见他印象中的小黑屋。急的额头冒汗，更何况顾朝歌还跟在他身后，要是顾朝歌认为他连路都搞不清楚，就乌龙了。 偷偷地看了一眼顾朝歌，只见顾朝歌面无表情，双手插在裤袋里，跟着自己的脚步。 还好还好，面无表情就表示心情一般，苏凛剑偷偷安慰自己。 正经过一间屋子前，有人推门出来，苏凛剑与顾朝歌刚刚经过，便被叫住：“诶，你！” 苏凛剑停下脚步，回头，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穿着皱巴巴的t恤短裤，架着个人字拖，嘴里叼着一只烟的男人走到苏凛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不是苏建国的侄子？” “是啊。”苏建国就是苏凛剑二叔的名字。 “这段时间我没空去讨债，你倒自己送上门了，说吧，你二叔欠我们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啊？”男人走近，身上一股烟味和汗臭味。 “我——”苏凛剑正待说话，被顾朝歌一把拉在身后，而顾朝歌两步上前，对男人说道：“我们今天正是来找你们，解决这件事情。” “哦？”男人上上下下看了顾朝歌几眼：“你们有钱还了？” “苏建国总共欠了多少钱？”顾朝歌不会在无用的地方多说废话。 男人被顾朝歌的气势震到，砸吧了两下嘴，将烟丢到地上，用脚踩了踩，才说道：“进来吧。” 苏凛剑与顾朝歌跟着走进小黑屋里。 屋里的装饰也非常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里面乌漆嘛黑一片，只亮着一盏小台灯，还散发着泡面的异味。 “坐吧。”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靠背椅上，对两人说道。 苏凛剑习惯性地看着顾朝歌的动作，见顾朝歌坐了下来，他才跟着坐下来。 男人好笑地看着两人的反应，摸着长满胡茬的下巴，似乎看穿了什么。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两人面前。 顾朝歌拿起，上面写的是苏建国的借条。 某年某月某日，苏建国向陈民借款五十八万，利息按照每日三个点利息计算。 “五十八万，你们之前还了八万，还有五十万，加上利息，到现在的话……”陈民拿着计算器在上面摁来摁去：“算你们一百二十万好了。” “怎么要那么多？”苏凛剑惊呼出声。 “小伙子，这利息可是不等人的，你没晚还一天的钱，就会加上一天的利息，再说现在人民币不值钱了，我才收你这么点利息，不过分吧。”陈民说着，从兜里抽出一支烟，再次点着。 顾朝歌再次仔细地看了上面的借条，时间过去很久，纸条泛黄褶皱，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还是能粗粗看出其中的大概。 将借条递给苏凛剑：“你看一下，有没有错？” 苏凛剑接过，看了上面的数额，的确是五十八万没错，正打算点头，忽然瞥到借条下面的落款时间。低下头又仔细地看了两眼，才抬头愤怒地看着陈民：“这借条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臭小子你不会是想赖账吧？”陈民变了脸色，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 “这就是假的。”苏凛剑举起借条，有理有据道：“你当初拿着借条到我家里来讨债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那张借条，借条上的时间分明是2009年3月21号，而这字条上的时间却是2008年3月21号！” “你凭什么说是09年而不是08年，时间过去那么久，小伙子，你当时记错也是有可能的嘛。”苏家二叔已死，借条又在他手上，死无对证，陈民洋洋得意，胜券在握。 “不，不可能是08年。”苏凛剑冷静地摇摇头，“我二叔向你借钱的主要原因，便是他将自己所有资产，房子抵押给银行借钱进入股市。而08年金融危机，股市崩盘，二叔才会血本无归。可08年初，股市崩盘的先兆都还未出现，二叔何以为了将房子从银行那里赎回来而向你借钱？” 陈民被苏凛剑说得一愣一愣，终于站不住脚跟，自己先蹦下台。 “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没错，这借条是假的。”陈民揉了揉太阳穴：“都怪我当时没记清楚借条的时间，伪造的时候把09看成了08。” “你为什么要伪造借条？”苏凛剑不解。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借条已经被人拿走了呗。”陈民看着苏凛剑紧皱眉头的脸，将手里的烟头放到烟灰缸前抖了抖：“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们欠的债，三年前已经有人帮你们还了。” 三年前？“是谁？” “不认识，看着倒是和那个死掉的苏建国长得有几分像，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只是还清了苏建国的欠款就拿着借条走了。后来我路过你们家，你奶奶以为我是来讨债的，我还没来得及说钱已经还掉的事情，你奶奶就先说会还我钱的，让我再宽限几天，我就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帮你们还钱的事情。”陈民一边说一边自得。 “所以你又伪造了一张欠条，三番两次上我们家讨债？” “是啊。”陈民大方承认：“我本来就是个讨债的，既然能收两份钱，何乐而不为呢。” 苏凛剑气得身体发抖，怎么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他们已经不欠债，还三番两次上门骚扰，让他奶奶天天睡不安宁，苏桥不能安心读书，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像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一样。 苏凛剑很想起身离开，转念一想，那个帮助还钱的人，和苏建国又有几分相像，那会不会是他失踪多年的爸爸？ 可他既然回来了，又还掉了二叔的欠债，为什么不跟他们说一声，又消失不见，苏凛剑百思不得其解。 “帮我们还钱的男人，你有他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吗？”即使不抱希望，苏凛剑还是忍不住一问。 “拜托，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男人连话都不说一句的，跟我说还苏建国的债都是用手写的。”陈民摆摆手，不耐烦道。 苏凛剑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恨恨地对陈民道：“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陈民自知理亏，砸吧了两下嘴，没有说话。 顾朝歌与苏凛剑离开，走出门，顾朝歌便拉住苏凛剑：“去报警吧。” “恩？” 手指了指小黑屋：“他如果只是单纯放高利贷，那么便只是恐吓，但是他伪造欠条，属于欺诈。”顾朝歌拿出手机，摁了个键，里面居然放出陈民的声音。 “你……”苏凛剑忍不住亮起两只星星眼望着顾朝歌：“你真聪敏啊。” “是你太笨了吧。”顾朝歌伸手在苏凛剑的额头上点了点，嘴角勾起。 从派出所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为人民服务的人工作效率有点太低，没办法。 苏凛剑看了看时间：“要不然去菜场买点菜，回去吧。” 顾朝歌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点头。 苏凛剑反应过来：“哦……你是不是不喜欢去菜场？” “没事，走吧。”顾朝歌率先跨出一步，走在前面。 苏凛剑施施然跟在后面，看着顾朝歌装作无事，为难自己的模样，忽然心上涌起一股甜意。 回到家，余晖照映，满天空的红光，这是在b市怎么都看不到的落日景象。 扯扯顾朝歌的胳膊：“快看快看。”苏凛剑也好久没看到过这么美的天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仰头看着天空。 顾朝歌嘴角动了动，拿出手机，“咔嚓”，声音惊动了苏凛剑，苏凛剑低下头，看着顾朝歌。 脸上挂起一丝别扭，干咳了两声，移开脸，没想到听苏凛剑兴致勃勃地说道：“对哦对哦，我也要拍照，把这么漂亮的天空拍下来。” 可苏凛剑两手拎满了菜，行动不方便，正打算将菜袋子先放下，被顾朝歌一把拎住后领子往后拖：“赶紧回家，看这天色，估计马上就要下雨了。” “没错，顾叔叔说的对，快点走。”苏桥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手里拎着几个纸袋子，快步走在两人身边。 “苏桥？！”这家伙，一出现就奉承顾朝歌，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第39章 难道你还想和别人接吻不成 晚饭是苏凛剑做的，苏凛剑的手艺也就是差强人意，马马虎虎，能够下咽而已。 苏奶奶对于孙子的手艺，自然是颠倒黑白，一个劲地夸到天上去。苏凛剑讪讪地笑笑，小心去看顾朝歌的表情。顾朝歌脸上尽管露出难以下咽的表情，但什么都没说，慢吞吞地夹菜，咀嚼，咽下，一派优雅。 反正他什么都没说，苏凛剑就当不知道，乐呵呵地吃饭。 只有苏桥冷静地说道：“叔叔，你的手艺……真的要有待加强。” “诶，说什么呢？”奶奶指责地打断苏桥的话，“以后你叔叔娶了老婆，自然有老婆给他做饭，还用得着你叔叔自己做？阿剑，不要听阿桥乱说，你就做着一口饭自己能吃就行。” 听到奶奶说这话，苏凛剑下意识地赶紧看向顾朝歌，只见顾朝歌面无表情，动作更加慢条斯理，想起昨晚上顾朝歌的举动，心里七上八下开始打鼓。 吃完饭，苏凛剑收拾碗筷洗碗，奶奶回房休息，苏桥回去看书，顾朝歌自然也回了房间。 待洗好碗，苏凛剑正擦着手，回身猛地看到顾朝歌手里拿着一杯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有些恐怖，吓了他一跳。 “你……你怎么了？” “出去走走吧。”顾朝歌开口，率先转身走出去。 苏凛剑连忙跟了出去。 走在小路上，周围满是青蛙和蝉的叫声，苏凛剑一边走一边拍着腿边的蚊子。好奇难道顾朝歌没有蚊子叮吗？这么不动如山的模样。 看着顾朝歌挺拔的背影，苏凛剑又想起昨晚上的事，顾朝歌是什么意思呢？只是男人间相互帮助解决欲-望吗？他不是没有听过，男生之间嫌弃自-撸-撸-多了没感觉，就会让别人帮助自己撸，据说会更加有感觉。 蒋文飞就曾经提议过，被他们几人无情踹飞。 可顾朝歌……应该不是会追求这种刺激的人啊？虽然昨晚上苏凛剑刺激地晕了过去。 “昨天晚上——你和我接吻，你还记得你说的感觉吗？”顾朝歌忽然开口，率先提起昨晚的事情。 “记……记得。” “你跟别人接吻，也是这种感觉吗？” “我没有跟别人接吻过。”苏凛剑摸摸后脑勺，老实巴交地说。 “难道你还想跟别人接吻？”一个眼刀子飞来，虽然苏凛剑看不清，但是他感受的到顾朝歌话里的冷意。 “不……不是。” “是不是还是不会？” “不会。”终于干脆利落回答。 “跟女人不会还是跟男人不会？” “……”这个——苏凛剑似懂非懂，好像有点明白顾朝歌的意思，又好像不那么明白。 “哑巴了？” 又一阵冷意窜过，苏凛剑一哆嗦，连忙表示：“不会跟男人。” “哦？”语音上挑，“你是想跟女人接吻咯？” “没有没有。”苏凛剑连连摇头。 “不和男人接吻，也不和女人接吻，那你想和谁接吻？”顾朝歌咄咄逼人。 “和你！”苏凛剑此话一出，又觉得不太对劲，不和男人接吻也不和女人接吻，却要和顾朝歌接吻，那不就是说顾朝歌不男不女了嘛？ 所以啊，苏凛剑那脑袋里get到的点，永远都是奇怪的点。 顾朝歌要是知道此刻苏凛剑心里的想法，估计能吐出血来。但此时，他的心里是无比愉悦，从表情中就可以看出。 嘴角勾起，漆黑的眼眸中泛着亮光，大手在苏凛剑的脑袋上拍了拍：“很好。” “好什么？”苏凛剑脱口而出。 顾朝歌低下头，在苏凛剑的唇上轻轻一吻，稍稍放开，两人鼻子碰着鼻子，气息交融，声音沙哑道：“我也只和你亲吻。” 这……这……这是顾朝歌在表白吗？ 眨巴了两下眼睛，苏凛剑终于明白顾朝歌从开头到现在的连番追问是什么意思了，闹了半天，顾朝歌是在向自己表白。 他以为，顾朝歌只会接受别人的表白，原来，他也会向人表白，而且表白的对象还是自己。这深更半夜的，顾朝歌不会是中了邪吧？ “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苏凛剑咽了口口水，再一次要求。 “好话不说第二遍。”顾朝歌傲娇地扭头，继续往前走。 苏凛剑无语地摸摸鼻子，加快脚步跟上。 此后的几天，顾朝歌并未对苏凛剑做出别的举动，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是十足的老板和下属的样子。 指挥苏凛剑向东向西，向左向右，一会儿想去山上摘野桃子，一会儿要去河里摸鱼，俨然跟个没去过农村新鲜感爆棚的小孩子一般。 当然，不光光是苏凛剑，还有小拖油瓶苏桥。 苏桥平时只和奶奶相处，难得苏凛剑回来，虽然他嘴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苏桥相貌清秀，张开以后绝不会比他叔叔差，性格却是十足的少年老成，说出来的话经常能把苏凛剑噎个半死。 比如，此刻苏凛剑正爬到树上，一只手艰难地扶着树干，一只手伸得老长，要去抓那枝上的桃子。 此时桃子可以称为秋桃，属桃子成熟季节的最后一季了，长得难看，跟歪瓜裂枣似的，但是又脆又甜，苏凛剑很喜欢吃。 所以虽然名义上是顾朝歌想吃秋桃，但实际苏凛剑也想一满口腹之欲，龇牙咧嘴地伸长手，却就是差那么点够不到。 顾朝歌和苏桥两人，老神在在地站在树底下，同样是一副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凛剑。 顾朝歌穿着一件黑色t恤，苏桥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黑一白，倒也相搭。 “叔叔，你可悠着点，要是从树上摔下来，没吃到桃子就算，你这把老骨头也吃不消了。”苏桥站在树下悠闲地说道。 苏凛剑恨恨地往下看了一眼，只见两张脸微微抬头盯着自己，却一点都没有担忧之色。不禁觉得自己颇为凄凉，怎么侄子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人也是这样？ 费了好大的劲，还是没有够到枝上的桃子，正欲沮丧地放弃，忽然伸过来一根木棍，将差一点够到的树枝往苏凛剑这边送了送，苏凛剑顺利地抓住了树枝，将野桃子一把摘了下来。 低头一看，只见顾朝歌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棍子，仰着头，微微蹙眉，全神贯注地看着树枝。不让树枝太过接近苏凛剑，以免不小心划伤他，也不让树枝太远，又够不到，要控制一个刚刚好的距离。 本就英俊，气质不凡的顾朝歌，做起这件似乎村里调皮小儿才会做的事情来，肯定是有点不搭调的。但在苏凛剑看来，莫名带着喜感和亲近。 将野桃子一个往下扔，对苏桥道：“接着。” 苏桥拿着个塑料篓，苏凛剑扔到哪边，他就接到哪边，就跟以前玩的吃豆子游戏一样。 摘完了桃子，一叔一侄，再加上顾朝歌，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悠闲的时光总是飞快，当心灵放松，心情惬意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被人遗忘。 苏凛剑和顾朝歌就要回b市。 当天晚上，苏凛剑先走进奶奶的房间。 告知已经将债务还清，让奶奶不用再为了家里欠下的大笔债务而忧心忡忡。之所以瞒了几天，是他实在想不好究竟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这平白无故还掉的债务。 如果说是苏凛剑的父亲苏立业还掉的，可苏立业消失八年，杳无音讯，村里人都当他死在不知名处，才会一直没有消息。而苏奶奶也接受了大儿子死亡的消息，按照村里的习俗为大儿子立了衣冠冢，也好每年清明的时候，有个地儿能祭拜一下。现在告诉苏奶奶，苏立业可能没死，三年前还曾经出现过，这让苏奶奶如何能接受这大喜大悲的消息。 于是，只好用了最蹩脚的借口：“奶奶，家里欠的钱，我已经向我老板借了换掉了，以后咋们家就不欠高利贷的钱了。至于我老板那边，反正我就在他手下工作，大不了就以劳动力来抵那些钱了。” 苏奶奶不放心：“阿剑，你还是个学生呢，这暑假打工能挣多少钱，那个顾先生虽然看起来是个好人，但谁也不会白白对别人好的。他是不是另有所图啊？” 苏凛剑脸上冒出三条黑线，不知该怎么说。 “你放心吧，奶奶，我学的不是音乐吗，就给顾先生的公司做做曲子，录录歌什么的，现在很注重版权的，我的一首歌要是有人买的话，能挣不少钱呢！”这牛皮，能吹到天上去。 苏奶奶倒是相信了，点点头，高兴地说：“我就知道我大孙子是个能干的人，这么快就能赚钱啦！” “是啊，所以奶奶，你就放心吧，以后啊，我还要让您住大房子享福呢！” 老人最爱听这些甜言蜜语，哪怕心里知道是不可能实现的。 笑过之后，老人忽然惆怅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阿剑呐，最近我总是觉得，你爸爸是不是还没死？不然，为什么我好几次梦到过老二，却没梦见过你爸爸呢？” 苏凛剑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奶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奶奶，您别瞎想了，我爸爸……我也是希望他没死的。” “你爸爸要是没死的话，该有多好啊。奶奶没剩几年好活，就放不下你和阿桥，要是有个人能照顾你们，奶奶也就安心了，没什么牵挂了。”苏奶奶浑浊的眼神放空，不知看向何处，又想到了什么。 “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可千万不能随便提什么死不死的。”苏凛剑被苏奶奶说得鼻子发酸，如鲠在喉：“而且，我一定会照顾好阿桥的，您放心吧。” “奶奶自然是放心的。”苏奶奶满是皱纹的手拉过苏凛剑的手，慈爱地拍了拍。 从苏奶奶的房间里出来，苏凛剑又进了苏桥的房间。 苏桥正在写暑假作业，见苏凛剑进来，放下手里的笔，叫了声：“叔叔。” 苏凛剑在苏桥身边坐下，将一张□□放在书桌上，这里面，是苏凛剑拍摄《倾听物语》得到的十万片酬。 “这里有一些钱，是叔叔存下来的，你拿去用，就当奶奶和你的生活费，还有你以后学习上的费用，都可以从这里支取。以后叔叔有钱了，就直接打到这张卡里，你从这里取就行了。”在此之前，苏桥和苏奶奶的生活都是依靠村里的低保，生活之艰辛可想而知。 苏桥低头看着那张□□，没有推辞，点点头。也没有道谢，因为苏桥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必要道谢。 “还有，”苏凛剑指了指被放在墙角的几个纸袋子，那是苏凛剑那天带着苏桥顾朝歌上街，苏桥跟着他同学走之后拎回来的：“那里面的东西，你收下可以，但必需折现还给你那位同学，钱就从卡里取好了。” 一提起这个，苏桥眼里就堆满了愤怒：“我才不要他的东西呢，等开学了我就去还给他。” 苏凛剑看着苏桥，想开口问些什么，想想还是算了，这是苏桥自己的事情，而他相信苏桥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 第40章 倔脾气VS别扭式 苏凛剑与顾朝歌一下飞机，就看到阿笙在出机口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脸。 刚走近，阿笙就兴奋地说道：“诶诶，三哥，那个饮料广告我可帮阿剑拿下了，这下我该是阿剑的经纪人了吧。” 苏凛剑不明所以：“什么饮料广告？” 阿笙自然是乐得邀功：“你们可是休假去了，我这几天却没少忙活。阿剑，我跟你说啊，你的第一个代言被我拿到手了！” “代言？”苏凛剑不敢置信：“可是我都还没出道，怎么会有公司找我代言。” “对啊，这个代言广告就是你的出道作啦！”阿笙眉飞色舞：“这个康牌绿茶可是认知度很广的饮料呢，今年他们采取全新的推广策略，采用全明星代言，我可是费劲了心思，为你拿到了一个代言席位！” 苏凛剑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顾朝歌则是将行李袋往阿笙手里一送，拉着苏凛剑径直往前走：“少听他吹牛。” 听了这话，阿笙也不敢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能拿下代言，其实都是顾朝歌的原因。顾朝歌连续三年都是康牌绿茶的代言人，在他代言期间，绿茶的销量额是以成倍的速度增长的。后来顾朝歌接了某全球性知名的饮料代言，出于同类商品不得重复代言的要求，才将康牌绿茶的代言合同给推掉了。 不过在此之前，康牌绿茶的公关和顾朝歌的关系一直很好，这次顾朝歌直接授意阿笙，阿笙也就不客气了，上门就道出顾朝歌的名号，那边也很爽快，双方协商以后就定下苏凛剑为新一任代言人中的一员。 坐在车上，苏凛剑仔细听阿笙讲了始末，才知自己是沾了顾朝歌的光。 “那我是不是……要跟你说声谢谢啊。”苏凛剑看着黑暗中顾朝歌的侧脸。 “不过是资源的合理置换，不需要道谢。”顾朝歌想了想，补充道：“你是公司的艺人，你走红便能为公司赚钱。”其实这些都是套路啊。 “哦——”苏凛剑轻轻应了声，有点小失落，原来顾朝歌都是为了公司赚钱呐，也不是为了自己，自作多情了吧。 顾朝歌何人，怎会看不出苏凛剑的小心思。伸手拍了拍苏凛剑的头：“你不是想红吗？这也是为了捧红你。” 虽然话里并没几分安慰话语，却是顾朝歌安慰人的特别姿势。阿笙跟在顾朝歌身边多年，顾朝歌毒舌是知道的，但居然还会安慰起人来了，眼睛就不自觉地透过后视镜往这边看。 苏凛剑显然不认为顾朝歌这是在安慰自己，反而觉得有几分挖苦。心里更加惨淡，连搭理都不再搭理他。 顾朝歌摸摸鼻子，无趣地闭嘴，不知苏凛剑怎么还是这么失落。 阿笙都看出来了苏凛剑是误会了，谁让他顾朝歌安慰人还用“你不是想红吗？”这种反问句，心思敏感的人都会误解话里的意思。也就阿笙揣摩踱测顾朝歌的意思惯了，才知道顾朝歌的用意。 可苏凛剑本就是敏感纤细的人，这么一说也不怪人家误会。你顾朝歌平时面对媒体犀利的问题不是能长袖善舞地挡回去么，怎么这会儿连话都不会说。阿笙多想将顾朝歌骂一顿啊，可又没那份胆，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在一旁干操心。 诶，他这个经纪人当的，跟老妈子无疑。 下了车，苏凛剑还是闷闷不乐。拎着自己的行李抬头一看，怎么回到顾朝歌家来了。 扭头瞪了阿笙一眼：“我要回学校。” “你回学校去干嘛，学校里又没人。”顾朝歌自然听出苏凛剑这是和自己闹脾气了，多久没人敢跟他这么明显地对着干了？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苏凛剑，顾朝歌的脸一下子冷下来。 苏凛剑心更沉，在自己老家的时候两个人那么好，那么亲密，顾朝歌连“我只和你一人亲吻”的话都说出来了，不就是变相地说喜欢自己嘛。现在倒好，刚回b市，先是说自己是公司的赚钱工具，后来又说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嘛，你不就是为了红吗，最后居然还朝自己翻脸。 他是脾气好，可不代表他没脾气啊。 尤其是这前后反差太大，苏凛剑一下子脾气也上来了：“之前是我多有叨扰，不过我还是不要麻烦顾先生了，我回学校宿舍里去住也是一样的。” 说着，就要拎着自己行李往外走。 顾朝歌一把拉住他，冷着脸：“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说了我要回学校！”苏凛剑的嗓门也高了几分，扭头瞪着顾朝歌，顾朝歌看到苏凛剑发红的眼，有些懵。 阿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个情商负数，一个心思剔透，这两人在一起，就是互相伤害的命。 “我先回去了。”无奈地说了声，发动车子，离开。 剩下两人干瞪眼。 按照顾朝歌的性子，他接下来肯定是要说：“你要回就回！”顾朝歌最不屑的就是哄人，从来都是别人哄他的份，还没有他哄别人的。 但是看到苏凛剑那双气红的眼，顾朝歌嘴里那伤人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只能这么无话地对峙。 苏凛剑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出来，犟脾气也上来了，硬是跟顾朝歌僵持着不说话。 有小区保安巡逻经过，看到顾朝歌拉着个人站在他们那幢住宅楼门口。颇为诧异，八卦因子上身，很想上去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忙？ 但看到顾朝歌冷厉的眼神，识相地哆嗦了一下，默默地绕开远路。 对峙良久，顾朝歌首先败下阵来，声音软下来：“先上去，好不好？” 听到顾朝歌软化的嗓音神情，苏凛剑放佛清醒过来，不自觉地被顾朝歌拉入电梯，直接进屋。 相较于刚才强硬的态度，苏凛剑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无理取闹，怎么会突然脾气上来，敢对顾朝歌发火，潜意识里，苏凛剑对顾朝歌还是很敬畏的。 顾朝歌面色如常，放下行李，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给苏凛剑，一杯自己慢悠悠喝着，走到沙发边坐下。 苏凛剑拿着水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窘迫地站在原地。这上来是上来了，可该怎么打破僵局呢。 最后，还是顾朝歌先开口，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过来坐。” 苏凛剑慢慢走过去，坐下。 “还记得我曾经带你去一家会所，你出来之后对我说的话吗？”顾朝歌问。 苏凛剑自然不会忘记，那次，顾朝歌将演艺圈里的黑暗赤-裸-裸地掀开，摆在苏凛剑面前，让他一个人，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切。 “记得。” “演艺圈就是一个大型的游戏场，它有自己的游戏规则。而身在其中的人，只有抓住自己的筹码，顺应这游戏规则，才能不断往上走。”顾朝歌放下水杯，灯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苏凛剑：“我比你早进入演艺圈几年，这圈子里的游戏还算玩得得心应手，手里也有了不错的筹码。” 这个苏凛剑自然是知道，顾朝歌是谁，整个圈子里风头绝对无二的影帝。 “现在，我愿意将我手里的筹码借给你。” 苏凛剑睁大眼。 “你只需要跟着我，握着我们的筹码，遵守这游戏规则，就有一天，会站在这游戏的最顶端。”顾朝歌的眸子里如夜深澜闪着星星光点。 “你不需要做选择，只需要选择跟着我，我会带你看到这圈子里最璀璨的风景。” “你……”苏凛剑一时失语，这是他所认识的顾朝歌吗？原本冷脸冷目的人，如今眉眼中渗透出的丝丝风情，全都是为着自己。 “对不起，刚才我……”苏凛剑的眼眶再次发红，眼神哽咽。 无奈地皱眉，将苏凛剑搂过，在他的眼角亲了亲：“什么时候成了个哭包？” “我才不是哭包。”苏凛剑不满地反驳，又低下头隐了声：“我只是感到抱歉，刚才误会了你。” “是我刚才表述的方式不恰当。”顾朝歌别扭地移开头：“恩……以后我会注意。” 苏凛剑正巧抬头看到顾朝歌微微发红的耳朵，忍不住偷笑，他这是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两人相拥着从床上醒来。 门外的门铃不知响了多久，伴随的是敲门声，不用想，肯定是阿笙。 “阿剑，三哥……” “三哥，阿剑……” 苏凛剑有睡觉前关机的习惯，而顾朝歌的手机向来不会带进卧室。于是，阿笙就在门口沙哑地敲了半个小时的门，打电话还没人接，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两人的啊，阿笙悲苦地擦了擦眼角的泪，只得打起精神继续喊门。 终于，门啪嗒一声，开了，苏凛剑穿着白t恤，浅灰色短裤，头发乱糟糟，揉着眼角睡眼惺忪地看着阿笙，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阿笙，你来啦。” 阿笙看着苏凛剑，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没看到可疑痕迹后才失望地进屋。 “这是康牌绿茶的广告台本，一个星期之后将进行广告拍摄，同时在微博上进行代言人宣传，一个月以后广告制作完毕，就会拍电视媒体平面媒体上大面积铺开投放。”将手里的台本交给苏凛剑。 “对了，你有微博账号吗？” 苏凛剑摇摇头。 阿笙一副“果然”的表情：“回头我帮你申请一个，账号我会先帮你打理，反正你也不知道怎么配合广告宣传，到时候你再自己操作，发发自拍照啦，个人生活啦，现在微博上这样也很能吸粉。尤其是你这张看起来无害的脸。” 说着，阿笙正想用手在苏凛剑脸上捏一把，正好顾朝歌洗完澡出来，冷眼看过来，吓得立马缩回手。 第41章 以健身之名行调戏之实 “总之，这个星期你不准多吃啊，到时候脸上长肉了，拍硬照还能修，拍广告可修不了。”在顾朝歌的虎视眈眈下，阿笙草草交代两句，准备开溜。 “等等。”顾朝歌叫住他。 “既然来了，就帮我把屋子收拾一下吧。” “三哥，我现在是阿剑的经纪人。”阿笙握拳，不满地抗议。 “可我还是你的老板。”顾朝歌耸耸肩，擦着头发，走到苏凛剑身边，忽然将自己手里的毛巾盖在苏凛剑头上：“去洗澡。” 苏凛剑拿下头上的毛巾，听话地点头：“哦。” 便走去浴室，留下顾朝歌慵懒地坐在沙发上，顺便监督阿笙扫卫生。 阿笙那个苦那个怨啊，当顾朝歌助理的时候帮他扫卫生，洗衣服做饭，现在好不容易成了苏凛剑经纪人了，怎么找也该上一档次了吧，干的怎么还是原先的活啊。 可也不敢有怨言，只得乖乖地卷袖子开始打扫。 好在阿笙干惯了这些活，做起来也算驾轻就熟，待苏凛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阿笙已经扫完卫生。 顾朝歌叫的外卖也到了，苏凛剑坐到顾朝歌身边，招呼阿笙一起吃。 阿笙也不客气，坐下来拿起寿司便吃。还不忘抢苏凛剑的：“你可少吃点吧，我帮你吃了得了。” 于是，顾朝歌冰冷的视线又不可避免地射过来，阿笙一哆嗦，回神了。 苏凛剑倒是记得阿笙了话，吃了两三个便不吃了。还一本正经地问阿笙：“我要不要去健身房锻炼一下。” 阿笙自然求之不得：“好啊好啊，现在好多小鲜肉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脱下衣服可都是有八块腹肌的呢。” “八块腹肌？”苏凛剑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衣服挡着，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又看向顾朝歌，不知道他有没有？ 阿笙注意到苏凛剑看向顾朝歌的视线，神秘一笑，附到苏凛剑耳边轻声说：“三哥不光有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哦。” 马甲线？苏凛剑盯着顾朝歌肚子的视线更加灼热，放佛要透过那薄薄的丝质衬衫看到里面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顾朝歌自是注意到了苏凛剑那炯炯有神的视线，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拍拍苏凛剑的脑袋，顺便赶走阿笙：“你可以走了。” 阿笙匆忙吞下手里的寿司，再一手一个抓在手里，连滚带爬离开：“那我先走了啊。” 苏凛剑已经回神，红着耳朵低头。暗自懊恼，刚才盯着哪儿看呢！ 起身：“我先回房间了。”声音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顾朝歌道了声：“将头发吹干，换身衣服，我们出门去。” “啊？”苏凛剑疑惑：“去哪儿？” 顾朝歌神秘一笑：“你想去的地方。” 他想去的地方，他想去哪儿，他自己都不知道，顾朝歌怎么知道？ 虽然无比腹诽，但还是管管回房间，换了身t恤和牛仔裤。顾朝歌倒是没有换衣服，只是手里拎了个黑包。 苏凛剑更为不解，这是要出远门吗？ 就在苏凛剑浮想联翩的时候，两人到达目的地。 原来顾朝歌所指的，自己想去的地方，就是健身房啊。 想想也对，刚才自己和阿笙还在聊健身的事情，顾朝歌就带着自己来健身房了。 跟着顾朝歌上电梯，打开便是宽敞的健身会所，琳琅满目的健身器材，里面有几个人正在健身，旁边是专门的健身教练在进行指导。 前台的男生见到顾朝歌，立刻迎上来：“顾先生，好久没来了。” 听这口气，顾朝歌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啊。睥睨了顾朝歌一眼，不光女生见到顾朝歌会发花痴，那男孩子见到顾朝歌，也是移不开目光啊。 顾朝歌注意到苏凛剑的目光，扭头回视他一眼，神色如常：“恩，好久没来了。” “这位先生看起来挺面生的，是第一次来吗？”高级健身会所就是不一样，要将客人的所有资料，包括姓名，身体状况等资料了如指掌，才能体现出一个服务优良来。 “对，这是我的朋友苏先生。”顾朝歌拿出一张信用卡交给前台：“帮苏先生办一*身卡。” “好的，那麻烦这位先生先来填一下资料。”苏凛剑看向顾朝歌，顾朝歌对他略一点头，他才安心地走过去。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顾朝歌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情绪。而顾朝歌也理所当然地回应着这一份依赖。 “请在这些健身需求里面打钩，比如说针对腿部，腹部还是胳膊部位锻炼，一般男士都会着重力量型锻炼，还有腹部肌肉的形成，比如人鱼线，八块腹肌等等，都是很热门的需求哦。”前台男生一边帮苏凛剑解释一边旁敲侧击：“您跟顾先生的感情很好呐，这还是顾先生第一次带朋友来健身呢。” “哦。”苏凛剑没有听出男生的话中话，老实点头问道：“顾先生……他来健身的时候，也是身边跟一个健身教练吗？” “如果选择我们的健身套餐的话，是会有专门健身教练跟踪训练的。顾先生自然也有，不过顾先生现在的身材比例很完美，已经不需要健身教练了。”男生末了，一脸神往地加了句：“顾先生的身材比例是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最完美的。” “哦哦。”苏凛剑连连点头，埋头填表。人鱼线，打钩，八块腹肌，恩恩，打钩，腰侧肌肉，嗯嗯嗯，也要打钩。一连串下来，就算马甲线都要打钩时，男生忍不住制止他：“苏先生，马甲线是女士练的，您练……恐怕有些难度。” “哦哦。”苏凛剑头埋得更低，掩藏下那份窘迫：“好了，填完了。” 男生拿着那一份被钩得慢慢的资料表，再看一眼苏凛剑，眼底明显含笑。 走到顾朝歌身边，将资料表拿给他：“顾先生，这是苏先生选择的健身项目，您看要是没意见，我就去为苏先生办健身卡了。” 顾朝歌一看，再抬头看一眼苏凛剑，漆黑的眸子掩不住的笑意，真是让苏凛剑更加窘迫难当。 问男生要了笔，在资料表上划了几道：“好了，按照这几个去做就可以了。” “好的，那您二位稍等。”男生礼貌地出去了。 苏凛剑走到顾朝歌身边，坐下：“这健身卡的钱，我也会还你的，就从我工资里扣好了。”反正他的片酬，都是经过公司的账目才发到他卡上。 就好像《倾听物语》，一开始他以为卡里有十万呢，还是后来苏桥打电话来问，怎么卡里有三万块钱？苏桥的本意是，苏凛剑怎么会有三万块那么多。但苏凛剑脑子里想的是，怎么只有三万了？ 顾朝歌拍拍他的头：“这是公司的合理投资，你不用放在心上。” 苏凛剑再次挑衅：“听说你的身材比例很棒，连健身房的前台小弟都见过了。” 顾朝歌失笑：“乖，回去就给你看。” “我才不想看呢。”苏凛剑别扭地将脸别向一边。 没过一会儿，男生就回来了，恭敬地双手将卡交还给顾朝歌：“按照苏先生选择的套餐，主要锻炼腹部和胳膊的肌肉，我们会为苏先生安排专门的健身教练，总共七十二个课时。苏先生可以每周固定来健身房上课，也可以有时间的话提前打电话预约我们为您安排。” “打电话预约吧，他的时间说不准。”顾朝歌开口为苏凛剑安排。 男生笑着点头：“好的，那我知道了。” 顾朝歌起身，将手里的运动包交给男生，对苏凛剑说道：“走吧。” 拉着苏凛剑来到健腹板边：“躺下。” “哦。”苏凛剑乖乖点头，在浅绿色的圆弧板上，顾朝歌在苏凛剑身边蹲下，亲手将苏凛剑的脚勾到一边一个圆管：“手枕到脑袋下面去。” 一步一个指令，苏凛剑乖乖照做。 “好了，坐仰卧起坐吧。”顾朝歌起身，站在旁边看着苏凛剑。 苏凛剑按照顾朝歌的话，奋力弓起上半身。可……他明明卯足了劲啊，为什么……起不来…… “哼——”苏凛剑还不信了那个邪，再试一次，费了老半天的劲，才终于做起来一个。 用这健腹板跟平常做仰卧起坐还真的不一样，平常的仰卧起坐是平躺着，可这健腹板是头在下，脚在上，腰也跟着往上凸，那么要使用的腰部力量就会更甚。 才坐了几个，苏凛剑汗就已经出了一大把，躺在上面直喘粗气。 顾朝歌在一旁看着，苏凛剑感觉都没脸见人了。 忽然，顾朝歌有了动作，走到苏凛剑正前方，蹲下。 “起来，亲我。” 就这四个字，让苏凛剑脸刷地更红：“你说什么呢？” “起来，要坐到能亲到我的位置。”顾朝歌看出苏凛剑前几个仰卧起坐有点偷工减料了。 苏凛剑东张西望，局促不安：“有人呢，会看见的。” “就怕你亲不到呢。”顾朝歌淡笑着嘲讽他。 苏凛剑被一挑衅，卯足了劲，势要亲一个给他看看，如动作僵硬的老爷爷一般，一点一点地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不过，没有亲到顾朝歌，因为位置不对，头狠狠撞到了顾朝歌的鼻子上—— 第42章 行之所趋 “咚——”发出不小的声响，苏凛剑愣在原处，看着顾朝歌捂着自己的鼻子。 “你……你没事吧？”小心翼翼问，声音有些微颤。 过了一会儿，顾朝歌放下手，鼻子有些红肿。 “我……我……对不起。”苏凛剑从板上起来，站在顾朝歌身边，小心观察顾朝歌的鼻子，除了发红以外，没有流血的迹象，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没事。”顾朝歌对苏凛剑道：“继续练习。” “啊？还是不要练了吧，你的鼻子先去用冰敷一下比较好。” “我没事，继续练。” 顾朝歌和苏凛剑就这样各自不让步，两眼相视。 最后，还是顾朝歌让了一步：“你继续做，我去问他们要个冰块。” “恩。”苏凛剑满意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屁颠屁颠回到健腹板上。顾朝歌都为此受伤了，他心里负疚，下定决心要好好练习。 顾朝歌向前台男生要冰块的时候，男生惊疑地朝他看了好几眼，这是做了什么激烈的健身运动啊，连鼻子都伤到了。 不过啊，顾朝歌这高挺的鼻子肯定不是整的，要不然里面的假体不得移位啊。男生暗自点头，觉得自己又获得了一个不错的情报，将冰块用毛巾包了交给顾朝歌后，就开始用躲在下面的手发微博，诉说这一情报。 接下来几天，因tg成立还有些后续工作要忙，顾朝歌便没有再陪苏凛剑去健身房。 苏凛剑都是自己一个人，背着顾朝歌的运动包跑去健身房，健身房里的教练非常专业，不但帮苏凛剑按摩软化肌肉，还根据苏凛剑的体能循序渐进安排课程，最后还为他开出一系列菜单，健身再搭配合理的饮食，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星期下来，终于到了去拍广告那天。 苏凛剑洗完澡，对着镜子偶然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腹部的肌肉真的紧实了好多。虽然还没有传说中的八块腹肌，但是已经看到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高兴地冲出去，顾朝歌刚刚起床，正在厨房泡咖啡。闻着味儿跑进去，撩起自己的t恤兴奋地说：“顾朝歌，你看你看。” 顾朝歌扭头，见苏凛剑眉开眼笑地对自己撩衣服，挑眉，一只修长的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在苏凛剑的腹部轻轻弹了两下，还顺手摸了两把：“恩，不错。” 虽然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夸奖，但苏凛剑还是很满意哒，高兴地放下t恤：“什么咖啡好香？” “蓝山，要吗？”顾朝歌顺口一句。 “不要，喝咖啡不利于我练肌肉。”苏凛剑摇头拒绝，扭头走出厨房。 顾朝歌在身后若有所思，原本只是带他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没指望他练什么肌肉。现在看来，他对于练肌肉的事情很热衷嘛。问题是，要是他练出肌肉身上硬邦邦的，那以后抱起来可就不舒服了。 于是，顾先生为了自己可耻的那点欲-望，决定想办法，破坏苏凛剑练肌肉的计划了。 苏凛剑刚换好衣服，阿笙已经带着早餐上门了。两人吃完早餐，阿笙带着苏凛剑去拍广告，顾朝歌出门去tg。 车上，苏凛剑忽然起了疑惑，连他这个还未出道的小新人都忙着准备拍广告，接工作，顾朝歌这样的影帝级大神，好像除了处理tg的事情，就没有接过别的工作了。 把这个问题跟阿笙一说。 阿笙摆摆手：“咳，三哥从决定不跟am续约，自己成立公司开始，就有了转做幕后的打算。其实三哥这几年除了接拍广告，基本上一年只拍一两部电影，工作量已经比之前少了很多。曾经有投资商开出上亿的片酬请三哥出山拍电视剧，他都没有答应。” “哦。”苏凛剑之前也在电影院看过顾朝歌拍摄的电影，比如那部《秘园》，放到最后，电影院里可谓哭声一片，都是被顾朝歌的演技感动哭的。苏凛剑虽然没哭，可也鼻子发酸，被顾朝歌的演技震撼。原来顾朝歌已经不拍电视剧了，不过苏凛剑平时也不看电视的，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么高的片酬，不是都会心动吗？” “三哥又不差这点钱。”阿笙满不在乎：“现在三哥的片酬是国内排得上前三的，除了拍戏以外他也会做很多投资。现在国内很火的那个网游，三哥是代言人的那个，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他其实是这网游公司的最大股东。” 从阿笙嘴里，苏凛剑又听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顾朝歌，他知道顾朝歌拍戏很厉害，没想到他其他地方也都是这么厉害的。 这么想着，苏凛剑心里难免有了淡淡的落差感。 自己一个演戏都还演不好的小新人，他会喜欢自己，苏凛剑都怀疑顾朝歌是不是瞎了。 虽然心情有些落寞，但工作还是要做好。 阿笙带着苏凛剑进了一个很大的摄影棚，又宽敞又气派。 两人到时正好也有其他代言人到场拍广告。 苏凛剑还真的从里面见到了熟人，fallin组合，还有林风，另外的几人貌似有点眼熟，但叫不出名字，应该都是演艺圈里的当红明星吧。 许久不见，林风比初见的时候还要妖孽，浓重的眼线，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穿着牛仔衬衫和破洞牛仔裤，只傲慢地扫了眼苏凛剑，一副懒得跟他搭话的模样，身后跟着两名助理，提着硕大的行李箱。 阿笙见到那几人，对苏凛剑说：“我先过去打个招呼啊。”便跑过去，与或艺人或经纪人谈笑风生，貌似很熟的样子。 “嗨，阿剑，我们又见面了。”洛洛一如既往热情地跑到苏凛剑面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苏凛剑礼貌地回应。 “没想到你也是广告商选择的代言人啊。不过……“洛洛向阿笙看过去一眼：“现在顾朝歌是你的靠山，可比待在am要好多了，顾朝歌手里握着的资源，可是不容小觑的啊。”洛洛的语气幽深，似感叹似嫉妒。 一回头，又恢复了单纯可爱的脸面对苏凛剑：“不过，还是要恭喜你啊，成为代言人，这应该是你的第一个代言吧。” “恩，是的。”苏凛剑点点头，眼底平静澄澈，如平常一般。 洛洛无趣地撇撇嘴，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对了，我的戏也快杀青了，到时候回b市找你玩啊。” 苏凛剑不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 “那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于是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洛洛的助理便叫他去化妆换衣服了。 此时，阿笙在不远处朝苏凛剑招手，苏凛剑微笑着走过去。 “来来，阿剑，认识一下，这是乐坛小天后林朝朝，这是林朝朝的经纪人黄超哥。”苏凛剑还是认识林朝朝的，出道十余年，年年都有脍炙人口的畅销歌曲出现，年年都是年末颁奖礼上的大赢家。如此近距离看林朝朝，除了比刚出道的时候成熟一些，容貌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十多年过去了诶，林朝朝现在也应该三十多岁了，还是这幅样貌，这演艺圈里的女明星都是怎么保养的啊。 苏凛剑虽然略感惊悚，面上的微笑保持不变：“您好，朝朝姐，黄超哥。” 林朝朝伸出染着嫣红指甲的手指在苏凛剑的脸上掐了掐，夸张对阿笙道：“朝歌签的新人也太水灵了吧，比女生的皮肤还要嫩，年轻真是好啊。” “朝朝姐说什么呢，您看上去可比我们阿剑年轻多了。”阿笙立刻逢迎道。 不管阿笙说的是真是假，林朝朝明显被取悦了，捂着与指甲颜色媲美的红唇偷笑：“就阿笙会说话，我们黄超就总是嫌弃我。”说着，娇嗔地看了一眼站在身后浅笑的留着小胡子的男人。 这头，林朝朝也被叫去化妆，便先行一步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在苏凛剑脸上再掐几把。 看着苏凛剑无语的眼神，阿笙只好拍肩安慰：“没关系没关系，林朝朝就是这样的人，她在圈内堪称‘鲜肉杀手’，只要她看上的小鲜肉，就会想尽办法勾搭到手。不过你是三哥的人，她应该是不会对你出手的。但是三哥主演的新电影《时计》正在积极邀请林朝朝演唱出题曲，所以她要是偶尔对你揩油的话，你也要忍耐一下啊。” “恩，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苏凛剑点头，听见化妆助理叫自己的名字，对阿笙道：“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阿笙看着苏凛剑挺拔离开的背影，心生感叹，阿剑这孩子，看着单纯澄澈，其实心思很剔透。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换言之，表面上他看起来懵里懵懂，需要人很好地照顾保护的模样，但其实，他比谁都要内心强大，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然而，却一心站在阳光之面，不会用卑劣之法，来取近道。 所以，这也是三哥如此挑剔的人，也会喜欢上阿剑的原因吧。 第43章 局中局 苏凛剑与fallin分在一组拍摄。 fallin四位成员穿上统一的白色英伦风制服，而苏凛剑则是深蓝色的日系制服。五人站在一起，引来不少女性工作人员的关注。 洛洛可爱，安雅内敛，夏帆帅气，慕霖耀眼，苏凛剑干净，个人有各好，而这五人站在一起，不管你有什么趣味都能一并满足了吧。 “诶，你们不是有五个人吗？”苏凛剑疑惑，难道是他记错了。 此话一出，慕霖霎时黑脸，而其他三人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苏凛剑顿时感觉到他说错话了。 气氛正尴尬间，安雅轻轻嗤笑，状似随意道：“哦，你说陈深啊，陈深已经退出fallin，同时与am解约了，你不知道吗？” 苏凛剑一时无话，他还真的不知道。更何况半个月前，陈深不是还好好地在剧组拍摄吗？媒体来探班时，fallin还经常举在一起接受采访，上演组合情深的戏码。 见苏凛剑一副吃惊的表情，安雅只当他是装出来的，毕竟陈深深夜突发微博，控诉自己被其余四人踢出fallin，同时指出与组合中心成员一直以来都有嫌隙，那人看自己不爽，居然联合其他三人排挤自己。同时指责am明知道这个情况，却从来都是不闻不问。 此微博一出，立刻在粉丝和圈中引起轩然大波。陈深的这个行为不光给fallin的另四名成员泼了脏水，还将am都拉出来，处于对立面。让南宫民颇为震怒，而因为陈深好像策划好了一般在深夜发微博，到第二天早上am公关团队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天时间。 这个消息早就在网路上传开来。 陈深的一众粉丝愤愤不平，认为自己的偶像被亏待了，被坑了，却因为有不少人在喜欢陈深的同时也喜欢着其他成员，自然不好自相矛盾撕逼，只能与am撕逼。 当然，也有陈深的唯饭，就毫不客气了，撕慕霖，撕安雅，撕洛洛，撕夏帆，撕am，无所不撕，所到之处便是撕逼一片。 好在慕霖的粉丝多，陈深的粉丝蹦跶不出什么来，但陈深在微博中说的中心成员联合其他成员，不就是公然挑出是慕霖吗？慕霖自然不会高兴，却因为公司命令，始终不愿正面回复这件事情。 接受到安雅不屑的白眼，苏凛剑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微博，可一直都是阿笙在弄，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微博里发了些什么。平时又不怎么上网，呆在家里的时候，不对，是呆在顾朝歌家里的时候都是看看书，要么弹琴，根本没兴趣了解八卦新闻。 慕霖黑着脸，冷哼一声：“还拍不拍了？” 摄影师赶过来调节几人的气氛，慕霖站中间，安雅和夏帆站在两边，洛洛与苏凛剑站在最外侧。 演艺圈里，以人气论高低，就是从小小的站位里面也能看出来啊。 就算几人之间微妙气氛蔓延，但基本职业素养还是有的，人人手里拿着一瓶康派绿茶，对着镜头，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或明媚微笑，或爽朗大校，或勾肩搭背，展示出几人间亲密关系。 但一拍完照，几人便坐在自己的休息椅上，埋头看手机，谁也不搭理谁。 苏凛剑有阿笙陪伴，阿笙小声地在他耳边讲这个谁那个谁的八卦，相形之下，也不算无聊。 fallin率先结束拍摄，离开摄影棚。之后苏凛剑又补拍了几组照片，待他结束时，整个摄影棚也收工开始收拾东西。 换好衣服，阿笙带着苏凛剑离开：“我先送你回三哥那吧，三哥说还有点事情，要晚点回去。” “哦。”走出摄影棚，外面已经天色暗沉。从早上七点匆匆入棚，到现在落幕西泄才出来，原来他已经在摄影棚里整整耗了一天：“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阿笙知道苏凛剑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解释道：“拍照片花去一天时间很正常的，之前我陪三哥给某大牌杂志拍封面照和内页，请的摄影师是个国际知名的，却也超级麻烦，一会儿嫌衣服不对，一会儿嫌发型不对，足足拍了两天才拍好。其实拍杂志有的时候比拍戏还要累人啦。” 阿笙就像一个耐心细致的导师，慢慢地将演艺圈里各方各面教授给苏凛剑，也能察言观色到他未出口的想法，及时解惑答疑。 苏凛剑觉得，阿笙能当他的经纪人，真好。 “阿笙，谢谢你。”转身望着阿笙，苏凛剑诚心道谢。 “啊？”苏凛剑忽然正经反常，吓了阿笙一跳：“怎么忽然说起这话来了？” “谢谢你，能够当我的经纪人，我什么都不懂，一切都要你教我。”苏凛剑羞赧地低下头。 “这没什么啦，你是第一次当演员，我也是第一次当经纪人，只有我们两个彼此信任，相互扶持，才能站在那个属于我们的最高点上。” “最高点？” “对啊，你是影帝，我呢，则是金牌经纪人，这就是我们要到达的最高点！”阿笙雄心勃勃。 “会到达吗？”苏凛剑含笑，故意打击阿笙的积极性。 “怎么到不了？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当影帝的。” “我怕你走不到半路会吃不消。”苏凛剑痛苦忍笑：“因为……太重了。” “苏凛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还有谁能比苏凛剑更好诠释这个词，刚才是谁说这孩子干净澄澈的，这孩子现在根本就是一肚子坏水，都会嘲笑他的体重了。真是跟着三哥误终身啊误终身！ 阿笙不发火，当他是没脾气的啊。 苏凛剑呈了一时口舌之快后，便只能好声好气地哄。阿笙不知是真生气还是拿乔，要对方是顾朝歌他可万万不敢，对方是苏凛剑的话那就让他欺负一下好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响，直到顾朝歌打电话来。 “喂，在哪里了？” “额……还在摄影棚这边。” 阿笙一听是顾朝歌，连忙皱着眉讨饶，他可不想顾朝歌过来了为苏凛剑报仇。苏凛剑朝他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怎么还在摄影棚？”顾朝歌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半个小时前阿笙给自己打电话说结束了准备离开，怎么这会儿还在摄影棚。 “恩……没事，就是肚子饿了，我们在这附近吃了点东西。”这荒郊野岭的，哪来吃的东西。 “哦？你们在哪吃东西，我现在过来。”顾朝歌显然是听出他在撒谎。 “诶？”苏凛剑本就不善撒谎，被他这般咄咄逼人，显然编不下去了，只好将手机递给油嘴滑舌的阿笙，让他去说。 阿笙一脸赴死的表情接过手机，小心翼翼，颤颤巍巍道：“三哥啊——” “阿剑说肚子有些饿了，他想在这附近吃点东西，可这附近哪有吃的啊——” “要不，你说个地方，我带他过去和你碰头？一起吃宵夜？” “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阿笙飞快挂掉电话，拍拍胸口，松口气，顺利躲过一劫：“走吧。” 驾车回到市中心，顾朝歌已经在一家粤菜馆等他们。 刚坐定，服务员就端着点好的菜色上桌了。相当顾朝歌的风格，雷厉风行，人到齐便能立马开吃。 苏凛剑的筷子刚夹向个大粉圆的虾饺，便被顾朝歌轻轻拍了下手背，委委屈屈地缩回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目标落入阿笙口中，自己只能含恨咬牙。 阿笙咬了一大口，问道：“阿剑，你怎么不吃啊？” 顾朝歌眼都没抬，拿碗用白色的瓷勺舀了小半碗粥，放到苏凛剑面前。 “他前几天过敏。” “我……我都好了。”苏凛剑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虾饺看，一看都没看顾朝歌放在他面前的粥。 “你再说一次。”顾朝歌温柔地说道。 苏凛剑一哆嗦，赶紧埋头喝粥：“没好……没好……” 阿笙得意地将整个蒸笼往自己面前一端：“三哥不吃，阿剑吃不好，那就只好委屈我……通通消灭了。” 苏凛剑喝一口粥，抬头看一眼虾饺，好像这样就能望梅止渴，一饱口服。 顾朝歌哪会没注意到苏凛剑的眼神，可决不能心软。上次过敏幸好只是身体上长红点，赶紧去医院挂了水才消下去。这次要是再起来，明天怎么拍广告。 夹了颗青菜放到苏凛剑碗里，只能口头承诺：“等拍完了广告，带你去吃海鲜。” 苏凛剑虽然不挑食，却非常好海鲜这一口。 “真的？”眼睛立刻发亮，犹如肉骨头就在眼前。 顾朝歌不说话，拍拍他的头。 吃完夜宵，顾朝歌带苏凛剑回家，阿笙直接回自己那。 “今天拍照还顺利吗？”昏暗的车内，虽然b市的交通还是一如既往地拥堵，但是两人坐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不耐烦的，反而非常静谧，安详。 “恩。”苏凛剑点头，忍不住抱怨：“只是好累啊，我摆得身体都快发麻了。而且我今天……少说也喝了一箱饮料吧。”伸出手指头算算：“还不能去上厕所，都快憋坏了。” “要去上厕所就去上，没必要憋着。”顾朝歌不满。 “可是，摄影师让我在一边等着，他叫我的时候我不在，我怕他会生气。” “那慕霖他们会自由去上厕所吗？” 苏凛剑想了想，慕霖他们倒是很自由，摄影师经常要叫人去找他们：“会。” “你要知道，你是tg的力捧对象，不比他们差。” 第44章 基情四射的广告 第二天一早，苏凛剑坐上阿笙的车时，天才刚朦胧亮，已经过了立秋时节，秋意渐渐晕染，代替酷暑的炎热难当。穿着短袖出来，苏凛剑已经能感觉到几分寒意。 阿笙将早就买好的早餐递给苏凛剑，看他大口吃着，不禁感叹：“要是三哥也能这么好伺候就好了。阿剑，你现在跟三哥住一起，不能只跟着他越走越歪啊，你也要将你的某些良好习惯，优良作风感染三哥，你们才能携手共进，共创美好未来嘛。” 顾朝歌挑食，而且挑的及其诡异，完全看心情。也许他今天吃这个，明天就不吃这个。在剧组时，顾朝歌的餐食都包在阿笙身上，由他安排另定，剧组报销。这是顾朝歌唯一要求的特权，是要被写进合同里不能妥协的要求。 “……”苏凛剑不答，沉默着咬着肉包，顾朝歌挑食吗？为什么他没有看出来？ 与顾朝歌同住这段时间，吃的都是顾朝歌安排，他指负责吃吃吃，并没有感觉顾朝歌很挑食啊，他吃的他也吃啊。 哦，对了，在苏凛剑老家时，就算苏凛剑做饭真的很一般，顾朝歌还不是不动声色将一碗饭吃干净了？ 见苏凛剑没有反应，还以为他是不敢去撩三哥的胡须，想想也是，三哥发起脾气来可不是一般的可怕，他们都还没嫌弃自己活得太久呢。 广告拍摄地位于b市郊区某山顶公园。这山顶公园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天空公园。 漫天延伸的芦苇丛，随风微微飘荡。还有一个个丝瓜棚，黄瓜架，上长满了一条条鲜嫩的生命。瞭望过去的天空，低垂地放佛伸手就能触碰。 平时这里的人流不少，所以拍摄组要求尽早开始，乘着民众未出现的时候尽快拍摄完毕。 好在车子能沿着开辟出的水泥路开上山顶，不然这大型的拍摄工具只能用人力抗上去，增加不少开支不说，也浪费时间。 苏凛剑和阿笙到达时，是第一组到达的代言人，随后陆陆续续，fallin组合也到了。 慕霖等人从车上下来，礼貌地与工作人员打招呼，却还是黑着张脸，看来陈深的解约事件对组合的影响不小，尤其是慕霖。被人倒打一耙的滋味，让心高气傲的他必定没那么容易咽下一口气。 整个人沉默地坐在一边，谁也不搭理。 “阿笙，陈深解约的事情，你知道吗？”苏凛剑轻声询问。 阿笙正忙着给苏凛剑擦防晒霜，一边提醒他“抬头”一边道：“越红的组合如果内部越是资源分配不均等，就越容易解散。我跟着三哥还在am的时候，知道一点事。慕霖从出道开始就是am的力捧对象，其他几个人不过是顺便出道，用来陪衬他的。虽然慕霖资质的确不错，也是人气最高的一个，但心气太高，任性妄为，fallin一起出席活动，频频迟到，让所有人干等他一个人，还将迟到的责任往其他成员身上推。对其他成员呢，经常是呼来喝去。” “陈深这次解约，恐怕没那么简单。”阿笙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 “哦？怎么说？”一连听着阿笙讲八卦，苏凛剑觉得他也变得八卦起来。居然亮着眼，兴味盎然地追问，看来他真是没救了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am就算资源再少，再不手捧，可至少也是当红天团fallin的一员吧。陈深又不是傻子，他能成为组合里的二把手，那人气绝对是靠自己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现在要离开fallin，没有绝对的把握，也就意味着他很可能要流失之前的粉丝群。要走这么铤而走险的一步，会没给自己留好后路吗？” “什么后路？” “这就不清楚了，也许只有陈深自己才知道吧。不过，照我估计，怎么也得有新公司同意签下他，并帮他支付大量违约金吧。” 苏凛剑不自觉地点头，觉得阿笙说得有道理。 擦完防晒霜，阿笙贼兮兮地推了推苏凛剑的肩膀：“哟，原先怎么说的，对这些演艺圈八卦不敢兴趣，现在怎么主动问我了？” 苏凛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是熟悉演艺圈正常生存规则。” “……”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为何阿笙如此熟悉？ 换好衣服，画完妆，苏凛剑与慕霖为一组拍摄。 慕霖气场强大，有不自觉中吸引人目光的特质。相较而言，苏凛剑站在他身边，会不会被他的锋芒所盖过，略显平淡，而无存在感。阿笙在一旁暗暗担忧，想着一会儿要是苏凛剑的气质被压过，就跟导演商量，换一下位置。站在其他三人中间，也不站在慕霖身边好吧。 没想到，走好光位站定，慕霖的确是一如既往耀眼，但苏凛剑自有一番风华，微微眯起的笑颜，干净清澈的眼神，如皎月般幽静，让人忍不住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阿笙在心底激动，这不比不知道啊，苏凛剑身上那股温润清澈的气质，比初见时不知强了多少。即使站在璀璨耀眼的慕霖身边，也完全没有被压制，反而起到衬托，将他的干净清新的气质衬得人挪不开眼。 哈哈哈，这广告要是播出去，阿剑肯定能一炮而红啊。 “。” 慕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手擦了擦汗：“真热。” 苏凛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康牌绿茶，低头轻笑了一下，带着三分娇羞七分预谋：“给你。” 慕霖接过，露出一口大白牙：“谢谢。”拧开绿茶，喝了一口，作痛快状。 回头一看，苏凛剑手里两手空空：“你的呢？” “没关系，你喝就好。”苏凛剑摆摆手。 慕霖狡黠地眼珠子一转，勾着苏凛剑的脖子，将绿茶喂到他嘴里：“你不喝，难道是要我喂你？” 阳光下，蔚蓝的天空下，帅气阳光的两名男子，亲密地相视而笑，这是友情吗？为什么旁观者看到了浓浓的激情味道？ “ok，卡——换位置。”导演一喊结束，慕霖迅速将苏凛剑放开，身后的助理上前为慕霖打伞，快步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休息。 阿笙上前，眼神里满是兴奋，朝苏凛剑露出大拇指：“不错不错，有前途。” 苏凛剑不好意思地笑笑，随着阿笙回到椅子上休息。 化妆师立刻过来帮苏凛剑补妆，相较于慕霖那边两三个助理围得团团转，苏凛剑这边还是比较低调的。只有一个阿笙，又当爹又当妈。 “慕霖今天虽然黑脸，但拍戏的时候状态不错，很尽责，挺少见的嘛。”阿笙摸着下巴望着慕霖那边。 苏凛剑拉拉阿笙的胳膊：“行了，你是的经纪人，直勾勾盯着别人看，人家还以为你对慕霖有什么想法呢？” 阿笙脑筋转了几圈，才听出苏凛剑这是在取笑他，气急败坏地抓着苏凛剑的脖子：“说，什么妖魔鬼怪，快把我们家善良的阿剑还出来！” 其实阿笙并没有用力，苏凛剑倒也配合他：“哼，从此我要占地为王，识相的，还是乖乖臣服在本大王脚下吧。” 两人嘻哈打闹一阵，阿笙才想起正事：“我去看看拍摄效果，你先在这坐着。不要到太阳底下去，这儿紫外线更厉害。” “我知道了。”苏凛剑不耐烦地摆摆手。 阿笙走开，苏凛剑便躺下来闭着眼休息，早上五点就起床，说实话真有点吃不消呢。 胳膊被人轻轻碰了碰，本就是假寐，本能地睁开眼，眼前便出现洛洛浅笑吟吟的脸。 始料未及，苏凛剑坐起身：“怎么了？” “看到我这么惊讶？”洛洛圆溜溜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伤心。 “不是。”虽然洛洛对自己一直很热情，但苏凛剑自认与他相交不深，自己也是个无趣的人，不知哪里吸引了他。 洛洛笑吟吟地在苏凛剑身边坐下：“刚才你拍得很不错哦。” 苏凛剑再傻，也听出这是没话找话。 脸上保持得体的微笑：“谢谢。” “张回哥已经跟am解除了合约，那么，你现在是tg名下正式的签约艺人了？” “恩，是的。”就在前两天，顾朝歌拿来合约，与苏凛剑正式签约。 “tg虽然是刚成立的公司，但是顾朝歌在演艺圈待了这么久，认识的人也不少，再说他名下应该还没有签多少艺人，你还没出道就这么受捧，说实话，我真的挺羡慕你的。”洛洛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表达自己歆羡。 被人用如此红果果羡慕的眼光看着，苏凛剑有种鸡皮疙瘩冒起的感觉，只好用顾朝歌的官方话回敬他：“这是公司利益的考量。” “诶——”洛洛幽幽地叹口气：“其实上次也应该看到了，虽然我们现在看着挺风光的，但其实公司专捧慕霖一人，已经是业内都看得出来的事情。陈深这次出走，也许他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价值。而我……本身就是团内人气最差的，可能到约之后，公司都不会想跟我续约。” 第45章 七夕番外之各路CP的七夕节 叶初*宋承文 宋兜兜吃完早饭，绅士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巴，然后抱起叶湛蓝，用小汤勺给他喂米糊糊吃。 叶湛蓝非常安静乖巧，最重要的是不挑食，大人们给什么就吃什么。于是，叶初赶稿无暇顾及的日子里，宋承文忙于在外加班的日子里，可怜的宋兜兜小朋友，不，现在应该是宋兜兜小哥哥，负责了叶湛蓝宝宝的衣食住行。 宋兜兜长得与宋承文越来越相似，宋承文放下碗，慢条斯理地从裤袋里掏出两张游乐园门票，放在宋兜兜面前：“兜兜，吃完早饭带着弟弟去玩吧。” 叶湛蓝看到门票，立刻新奇地拿起来，抓在手里，连宋兜兜喂给他的米糊都不吃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扯来扯去。 宋兜兜将叶湛蓝手里的门票扯了出来，冷下脸对叶湛蓝说道：“乖，把米糊吃了，再带你出去玩。如果不吃的话，我就不带你去。” 叶湛蓝似乎听懂了宋兜兜的恐吓，委屈地瘪瘪嘴，张开小嘴一口一口将米糊吃了下去。 吃完早饭，叶初在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叶初最近写的一本小说被影视公司看中要拍成电视剧啦，还以极高的报酬请叶初担任编剧。本来叶初是拒绝的，他从来没有写过剧本，也知道剧本和小说有很多地方是不一样的。 但叶初最近刚认识的一个大神向他吐槽，他把版权卖给影视公司后，影视公司居然未经他同意就把剧本改成了bg向。真是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啊，本来好好的bl向，硬生生改成bg向，就是把其中一个男主角改成了女主角呐。 鉴于这个前车之鉴，叶初决定，亲自上阵，担任编剧。 于是，他便华丽丽地熬了好几个通宵了，却还在研究剧本的写作手法。 宋兜兜向叶初扬了扬手里的游乐园门票：“叶老师，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吧。” “诶？”叶初定睛，看着宋兜兜手里的门票：“怎么是两张？” “湛蓝不需要门票，爸爸有事不能去，你一张，我一张，刚刚好。” 宋先生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叶湛蓝这么小，是不需要门票的，他为何独独算漏了这一点？ “叶老师昨天晚上很晚才睡，恐怕没精力陪你们去游乐园了。兜兜，你已经是大人了，可以带好弟弟的，是不是？” 还没等宋兜兜反驳，就被黑化的宋先生毫不客气地拎出家门，顺带怀里抱着一个只会吐泡泡的拖油瓶。 “我也好久没陪他们两个一起玩了，我看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去好了。”叶初想到这几天对两个孩子的忽视。 “不行，今天你要跟我一起玩。” “啊？”叶初傻乎乎问：“你不用去上班吗？” “今天我放假。”老板就是这点好，想放假的时候随时都能给自己放假。 “你不是一向连放假都要去公司加班的吗？”最近宋承文公司接连接了几个大项目，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是八月九号。”宋承文咬着牙。 “所以呢？” “今天是七夕。” “哦~”叶初尾音上扬，宋承文一喜，他明白了？ “我们家乡七夕都要吃麻花的，我记得我上次网购了一些零食里有麻花，你要吃吗？”叶初无辜地问。 “叶！初！” 惹恼宋承文大魔王的下场很恐怖，于是非常不解风情的叶老师，在被允许吃完早饭以后，不得不陪着宋承文一起玩。 至于玩的什么呢？反正就是……床上游戏啦！ 陈放*沈盛阳 作为【如若当初】的忠实读者，陈放最喜欢他的一本书，叫做《不可说》。这小说名字，恩，讳深莫测，内容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因为这是【如若当初】写的，唯一一本□□。 作为炖肉艰难患者，【如若当初】写出这本色香味俱全的□□来，可谓是凝聚了洪荒之力，卯足了劲的。当然，陈放怀疑【如若当初】在这本书中的肉戏参考来源，是不是根据自己和另一半的实战经验所得。就算陈放真的去问叶初，叶初也肯定是不会回答他的啦。这些，就留着陈放自己暗暗腹诽吧。 后来盛世文学网自查，锁定了不少尺度过大的文章，《不可说》就是其中一本，但是对于沈盛阳一手带出来的黑客来说，这点锁定算什么，每次陈放想看了，就登陆管理后台去一个人偷偷品味。 这本《不可说》可谓挑战极限，陈放看得津津有味，对其中好几个姿势跃跃欲试。 但是，他也是一枚洁身自好男青年啊，主动求换什么的，还是好害羞啊。 今天是七夕，沈盛阳却还在公司加班。 陈放非常气愤。 多好的氛围啊，正好可以用来练习练习那书中的姿势啊。 于是，陈放在游戏公会里情绪非常低落。 【洛阳城外寒山寺】跑过来：师傅师傅，你总算上线了，快帮我去报仇，我又被那家伙给虐了。[大哭] 【一路捡节操】：徒儿，不是为师不帮你，你跟那家伙实力悬殊太大，还是别自找虐比较好。 【洛阳城外寒山寺】：不管，今天是七夕，他肯定忙着跟其他女人亲亲我我，我要潜入他的宿舍，败坏他的名声，哇咔咔，我实在是太聪明了，我已经预想到了那家伙对我痛哭流涕向我求饶的场景啦。 还没等成说话，【洛阳城外寒山寺】便欢快地下线了。 于是，陈放感觉到森森的虐狗味道，他已经，率先被打脸了。 沈盛阳回来的时候，陈放只点着一盏台灯，曲腿坐在床上，一脸幽怨。 忍俊不禁，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这样一脸怨妇相。” “我要是怨妇也是你逼出来的！”陈放指责。 沈盛阳自知理亏，摸摸鼻子：“我这不是知道错了，赶回来陪你过七夕了吗？” 原来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七夕，陈放的火一下子消了不少。 “现在都十一点了，还过什么七夕啊。”不依不饶。 “怎么不能过？”沈盛阳扯了扯领带，慢慢靠近陈放，英俊的脸无限制放大，幽深的眼神早已让陈放沉迷：“你想怎么过，悉听尊便。” “那……”陈放眼珠子咕噜一转：“让我上你吧。” 陈放也只是开玩笑，为了惩罚沈盛阳这么晚才回来。 “行！”沈盛阳干脆答应，将陈放一下子扑倒。 许久许久以后。 “擦，老子说我上你。”气喘吁吁，一句话用了半天才说出来。 “是啊，你的确在‘上’我啊。”某人得意低哑的嗓音。 又过了许久许久以后。 “你……你怎么会用这个姿势？”这个姿势分明是陈放在《不可说》里垂涎了许久的姿势，可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啊。 “你在盛世文学网上的浏览记录，我会不知道吗？”某人更是得意，越来越兴奋的嗓音。 苏凛剑*顾朝歌 这一年的七夕，苏凛剑与顾朝歌注定不能在一起过。 为什么呢？苏凛剑因为电影拍摄，远在法国。而顾朝歌呢，则留在国内，照顾顾禾。 虽然不能一起过，苏凛剑一早还是受到了从国内邮过来的快递，里面是一张光盘，还有一个精致的首饰盒，上面是某大牌的logo。 让阿笙为自己去找电脑，苏凛剑先打开深蓝暗纹的首饰盒，里面是一个银饰钥匙扣。挂着一把宝剑模样的吊坠，还有一个镶嵌着深蓝宝石的圆形饰品，旁边还有一个按钮能够打开，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照片，苏凛剑，顾朝歌，还有顾禾。 正紧紧盯着照片看，阿笙已经将电脑找来。 苏凛剑先放下首饰盒，将光盘□□去，没过一会儿便读取了里面的文件。 里面是好多视频，主人公全是小小的顾禾。 顾禾脖子里圈着小小的泳圈，在泳池里高兴地玩水。 顾禾在翠绿的草坪上自由地爬行，累了就躺下来自己一个人吐泡泡玩。 顾禾拿着勺子自己吃饭，听到顾朝歌叫他的声音，抬起头看着摄像机，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 满满的，都是小顾禾。 阿笙凑在苏凛剑边上，看着视频里漂亮的小宝宝，感叹道：“诶，我决定了，等回国我就要去相亲，找对象，然后也生一个像顾禾这样可爱的宝宝。” 苏凛剑斜了他一眼：“你？恐怕基因不行吧。” 满满的，是身为人父的自豪感。 “阿剑！我发现你最近把三哥还要坏了啊，三哥都不会这么挤兑我。” “那是因为你跟朝歌很久没有呆在一起了啊。” 他们一起在法国拍了一个月戏了，也就是说，一个月没有和顾朝歌，和顾禾见面了。 顾朝歌肯定是想到这点，才给苏凛剑寄来了这个光盘吧。 忽然，手机振动了一下：“七夕快乐。” 苏凛剑嘴角微勾，欢乐地回短信：“七夕快乐，顾先生，顾禾的爸爸，苏凛剑的爱人。” 放下手机，苏凛剑起身，继续回到拍摄现场，他想，快点拍完这部电影。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想顾先生，顾禾爸爸了。 第46章 恩，味道不错 面对洛洛此言，苏凛剑喉结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演艺圈的酸甜辛辣他正在一点一点品尝，可并没有过多的立场去评判演艺圈的形形□□。 “阿剑，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件事？”洛洛期冀地看着苏凛剑，好似他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先说说看。”绝不会干脆地一口答应，狠心回绝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你想请你，帮我引荐一下顾朝歌顾先生。” “引荐？”苏凛剑皱眉：“可你不是本来就认识顾朝歌吗？” “不不，顾先生之前在am时，是公司的一哥，并不经常来公司，我也不能多见他。碰到也不过是点个头打招呼，除了慕霖，我想顾先生并不认识我们其他人。”洛洛略带窘迫道。 苏凛剑犹豫：“你要找顾朝歌……做什么？” “我与am的合约下个月就要到期了，如果am不再与我续约，我总得提前找好后路。如果因为合约问题而遭遇长期空窗期，我一定会万劫不复的。”洛洛眼中噙着泪光，本就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更加让人怜爱，如果被粉丝看到，必定惹得大量女粉母爱爆棚。 “可……”洛洛的想法无可厚非，在演艺圈里向来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观众是最健忘的人群，一旦长时间不能在公众媒体上露面，很快观众就会忘记他，再想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求求你了，阿剑，你只需要让我能见顾朝歌一面，其他的事，我会自己和他谈的。就算……也不要紧啊，至少我尝试过了。”洛洛委委屈屈，苏凛剑注意到已经有好事目光朝这边看过来，再拖下去，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会以为他欺负了洛洛。 “好吧。”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我试试看。”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阿剑。”洛洛握着苏凛剑的胳膊摇了摇，心满意足地站起来：“那我不打扰你了。” 苏凛剑一天都在状态，拍摄广告自然十分顺利，慕霖像是被陈深在网上的控诉憋了一口气，虽然在拍摄之余全程黑脸，但拍广告的时候还算配合。 到最后，居然能够按时收工。 刚结束，苏凛剑的电话就响起：“结束了？” “恩。”苏凛剑心想，奇了，他怎么能这么准时，跟掐着点似的。 抬头一看，正看到阿笙拧笑的眉眼，立刻猜出来，他身边不就有个名正言顺的奸细嘛。 “那你在那等着，我来接你。” “……好。” 想想不对啊，这儿可是b市郊区，等到顾朝歌过来，他不知要等多少时间呢，说不定会中途饿死吧。 此时，阿笙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吧，今天不用我送你回去了吧。” 苏凛剑瞪大眼看着他，怎么这个他都知道？ 阿笙嘿嘿一笑：“在你拍最后一个镜头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三哥报告过了，现在，他大概已经在半路上了吧。” 苏凛剑不敢置信：“卫笙，你是我的经纪人诶，怎么……胳膊肘朝外拐的啊，你这样，我的*何存，我的人生自由——何存啊？” 这是苏凛剑第一次叫阿笙的全名，阿笙立刻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做嘘声状：“别嚷嚷，小祖宗。” 卫笙这个名字一直是阿笙的耻辱，别人第一次听到他的全名，都会带着别样目光上下打量他，这是有多爱干净呐，居然取名叫卫笙。至于这取名的来由，很简单，卫笙的妈妈是村里的妇联主任，联带负责村里的卫生宣传，一点到晚挨家挨户去喊，注意卫生啦，不要随地大小便啦，建在外面的茅坑要拆除啦，提倡家家建一个厕所啦。 卫笙，就是在他妈怀胎十月仍然坚持不懈挺着个大肚子的情况下，英勇诞生的，他妈妈自然要纪念一下自己伟大的工作内容，表彰自己的工作成绩。毅然决然地将自家儿子的名字，取名为卫笙。 苏凛剑也是被逼急了，才会将卫笙的名字脱口而出。 “我也没办法啊，你是我的艺人，三哥现在还是我的顶头大老板呢。我当然要帮他……嘿嘿……看着你一点咯。当然，我的内心，绝对是跟你站在一条线上的。”阿笙后面很没有说服力地表达自己的忠心。 “算了算了。”苏凛剑无力吐槽：“你把我送到山下去吧。” “好嘞，您请上车。”做错事的阿笙，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大约等了半小时，顾朝歌如期而至，开的还是那辆低调的宝马。 好吧，在苏凛剑看完顾朝歌楼下地下车库的车之后，终于认识到他的这辆宝马是多么地朴实无华。 “顺利吗？”指的是广告拍摄。 苏凛剑斜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你不是都知道嘛，还要问？” 顾朝歌动作顿了顿，料想阿笙肯定全招了，一脸坦荡：“挺聪明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笙是我的经纪人，合着现在成你眼线了，我的一举一动他都跟你报备？”苏凛剑以前也不是这种一点就着的性子啊，但现在他可没时间反省。 “我并不是想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只是今天正好公司事情处理完，才问了阿笙，得知你快下班，才过来接你打算一起吃饭。”顾朝歌面不改色诉说来龙去脉，话语中却带着几分被人误解的淡淡忧桑。 “这样啊……”成功让苏凛剑以为自己误会了顾朝歌一番好意，愧疚难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说话太冲了。” “没关系。”顾朝歌嘴角微勾，心有戚戚，看来这傻孩子智商在线起来，也颇让人头疼。好在他演技过关，成功蒙混过去。 看来回去得好好教育教育阿笙，当个奸细都当不好，白在他这个影帝身边多年了。 拍完广告，暂时没有其他工作安排，苏凛剑愉快地决定拉着顾朝歌去吃老北京火锅。 他喜欢吃火锅，尤其喜欢吃老底子的背景火锅，中间带着一个烟囱的铜锅，在里面涮上牛羊肉和各种蔬菜，他呼啦呼啦能吃下不少。蘸料里面放上辣子，香油，葱，大蒜末，搅和在一起，更是落胃。 直到吃得肚子滚圆，苏凛剑才放下筷子，顾朝歌看着他吃饱喝足后倒在椅子上懒散的模样，摸摸下巴沉思道：“看来我很有必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和你的关系要不要继续下去。” “什么？”苏凛剑惊得直起身，“你考虑这个干吗？” “你实在是太会吃了，如果一直这么迟，我早晚要被你吃穷。”顾朝歌为难地耸耸肩，面目正经。 要放在以前，苏凛剑也许会担惊受怕，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真得吃得太多，然后举手保证以后绝不多吃。而知道顾朝歌一餐就要吃掉多少钱的苏凛剑，完全看出他这是恶趣味发作了。这个经常喜欢逗弄吐槽苏凛剑的恶趣味，明显是在跟他回老家的时候，从苏桥身上学来的。 “是啊是啊，那我就在吃穷你之前离开你好了。”苏凛剑摸着肚子，顺着顾朝歌的话往下。 顾朝歌面色一沉：“你敢？” “不是你说要考虑要不要和继续下去的吗？” “……”顾朝歌青着脸，点点头，冷笑：“很好。” 苏凛剑浑身一哆嗦，刚才耍嘴皮子赢了顾朝歌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坐直身体，转移话题：“对了，洛洛想见你一面，就是fallin组合的那个洛洛。” 顾朝歌表情思索：“哦，你说他啊。” “他为什么要见我？” “额……”苏凛剑也不知道是现在告诉顾朝歌呢，还是等洛洛亲自跟顾朝歌谈：“总之，我答应他，帮他跟你见面，你就去跟他见一下吧，至于具体情况，他会跟你说的。” “哦~”顾朝歌挑眉，眼含笑意：“我倒不知，我和谁见面的事情你可以定夺了。都说夫人外交，难道说……” 顾朝歌饱含深意地看了苏凛剑一眼。 苏凛剑羞得从位置上站起来：“吃完了吧，吃完了我们就回去吧，你快去结账。” “是，夫人。”顾朝歌乖乖起身，临走前还不忘调戏苏凛剑一下。 苏凛剑耳朵根通红，过了半响才跟着走出去，慢吞吞跟在他身后，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根糖葫芦。 “好吃吗？”顾朝歌穿着白色棉质衬衫，黑色休闲裤，一半塞在裤腰里一半掉在裤腰外，显然懒散悠闲。 “恩。”咬下一颗红红的糖葫芦，将糖葫芦串递到顾朝歌面前。 顾朝歌一回头，忽然魅惑众生般地笑了笑，附身，低头，将苏凛剑嘴里含着的半颗糖葫芦咬下，快速起身。 嘴巴嚼了嚼：“味道不错，挺甜的。” “……”苏凛剑。 第47章 娱乐圈里都是套路啊 拍完广告，苏凛剑的暑假也快过完。 宿舍其他两人发qq过来，称过两天就回校陪他。之前聊天的时候，苏凛剑说起自己没有回家，留在b市。两人便想当然以为苏凛剑住在宿舍，还非常意气地说早点回来，免得苏凛剑一个人过于空虚寂寞。 于是，心虚的苏凛剑当即向顾朝歌提出：“我要回学校去了。” 顾朝歌当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里看报纸，听到苏凛剑的话，头都不抬：“好啊。” 如此干脆地答应，反而让苏凛剑不痛快。 “你就这么干脆地答应了？” “不然呢？”放下报纸，顾朝歌抬起好看的眉眼：“难道还要我依依不舍，痛哭流涕，求你留下来？” “这倒也不是。”苏凛剑抓抓脖子，虽说顾朝歌绝不会这么做，他也是绝不会让顾朝歌这么做的！ 他可是男主角啊好不好，这让人以为拿错剧本的设定，还是不要出现为好。 “不过……”顾朝歌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凛剑一眼：“你们大四，不是应该忙着找工作了吗？” “是啊，不过读研的比较多。”他们这个专业，找个对口的工作比登天还难，其他人都会选择继续深造，出国或者读研，将来专门搞艺术。 “那……你外宿的话，应该也没有会说什么吧？” “你……你什么意思？” “呵呵。”顾朝歌继续拿起报纸浏览，“没什么意思。” 苏凛剑可不管顾朝歌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当下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先发制人，走为上策。 还没收拾到一半，洛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还是之前的事情，洛洛的声音带着哽咽，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小心翼翼地问：“如果顾先生没时间的话，没关系，我可以等的。只是……” 苏凛剑看着光着脚悠闲坐在沙发上的顾朝歌，说道：“没关系，下午两点，在xx咖啡，可以吗？” “可以可以，谢谢你了，阿剑。” 挂下电话，苏凛剑慢吞吞挪到顾朝歌身边，顾朝歌则早就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时候？”眼皮子都没抬。 “啊？” “不是要去见洛洛吗？” “哦，哦！今天下午两点，在xx咖啡，可以吗？”充满期待的小眼神望着顾朝歌。 顾朝歌起身，光着脚向自己卧室走去：“今晚就别回学校了吧。” “……”这算交换条件吗？ 愤愤不平地跟着顾朝歌准时来到xx咖啡，洛洛已经定好包厢，服务员一见到顾朝歌，便一脸兴奋难抑制，满脸娇羞地将他往包厢领，显然是洛洛提前打点好的。 进入包厢，洛洛起身上前相迎，只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化妆，露出本来的模样。素颜的洛洛看起来还要小，让人产生未成年的错觉。 “顾先生，您好。”面对顾朝歌，洛洛大方得体，连上前的距离都很得当，不过分亲热，也不过于疏离。 落座之后，洛洛一个劲地夸赞顾朝歌如何如何厉害，自己是如何如何仰慕他的。 顾朝歌听多了客套话，心下虽不耐烦，碍于苏凛剑在身边，没有直接表现出来：“既然你拜托苏凛剑约我出来，那么就开门见山吧，是为了什么事情？” 洛洛没想到顾朝歌这么直接，被问得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是，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和am的合约即将到期，可是我不想跟am续约，反而，我对tg很有兴趣。机会不都是自己争取的吗？所以，我想告诉顾先生我的想法。” 什么？苏凛剑被洛洛的话弄得发蒙，不是说am没有续约意向吗？怎么变成他不想和am续约了？！ “恩，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说完，顾朝歌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洛洛怎么也没想到顾朝歌会如此雷厉风行，不过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倒是一早预料到了，所以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失望的神情。 “好的，那我就等……顾先生的好消息了。”洛洛乖巧地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顾朝歌淡淡撇了他一眼，扭头看向身边眼睛发直，不知何时已经石化的苏凛剑。 “还不走？” “啊？哦！”苏凛剑赶紧站了起来。 “他明明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坐在车上，苏凛剑强烈控诉了被欺骗感情后的不满。 “那他是怎么说的？”看到苏凛剑愤怒难平的炸毛模样，顾朝歌的心情甚是愉悦。 “他说，他的合约快到期了，am没有意向和他续约，所以他想签tg，提前为自己找好退路。”苏凛剑老实交代。 顾朝歌颇为可怜地看了他一眼，苏凛剑很精准地捕捉到这个眼神：“喂，你这个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是个什么眼神？” “也就只有你会信了他这番说辞。” “你什么意思？” “除非艺人和经济公司发生台面上都说不过去的矛盾，恩，比如说陈深那般，和am公然撕破脸皮，否则，合约到期，公司怎么会放人？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栽培你，你再不济，也能为公司赚回一两个铜板。再说，fallin正值陈深解约，闹得沸沸扬扬，怎么可能不跟洛洛续约？” “那……是洛洛自己……想签到tg来咯？” “呵呵。”顾朝歌意味不明地发出两声笑，不再说话。 没想到第二天，苏凛剑随意上网看新闻时，居然看到多家网站娱乐版块给出的头条信息是：“当红天团fallin组合成员洛洛，咖啡馆密会顾影帝，或跳槽tg！”记者添油加醋，按照她自己的理解将事情的始末非常详细地描述出来，甚至拍到了洛洛和顾朝歌坐在一起的照片，当然，因为苏凛剑还未在公众面前正式露脸，所以被当成路人打上了马……赛……克…… 从沙发上一下子跳起来，行李都顾不上整理了，跑到书房敲门：“顾朝歌，顾朝歌！” 顾朝歌面无表情过来开门。 苏凛剑小心翼翼地扬了扬手机：“这条新闻，你看了吗？” 顾朝歌不解，接过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眼神中闪过厉色，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将手机递还给苏凛剑：“这个洛洛，以后你还是跟他少接触为好。” 苏凛剑连连点头，满怀歉意，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朝歌。 顾朝歌却再没说话，转身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两只光着的脚就这么搁在书桌上，手里拿着文件看。 与顾朝歌相处久了，发现他的私生活实在是没有看起来那般严谨端正。那是相当随意，衣服喜欢随地乱丢，苏凛剑好几次从客厅捡到他丢下的衣服，这让他十分怀疑，顾朝歌难道是有遁地术？在家里喜欢光着脚到处乱走，坐姿也不好，经常是摊在沙发里，要么翘个二郎腿，或者是像现在这般，直接将两条大长腿搁在书桌上了。 从小作为乖宝宝的苏凛剑，是绝对看不惯这种做法的。 跟顾朝歌隐晦地说了好几次，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他，还是照样我行我素。 可现在，是苏凛剑有错在先，也顾不得挑刺了，眼巴巴地跟着走到顾朝歌身边：“对不起，我错了，我一定给你惹了大麻烦吧。” “是啊。”顾朝歌点头，将文件翻到下一页。 苏凛剑秒噎，他都如此诚恳认错了，这家伙要不要这么让人下不了台吗？他不是在媒体面前一直是绅士吗绅士吗绅士吗！ 真不知该怎么接话，苏凛剑只好将头撇在一旁闷声不吭。 忽然，一只大手伸出，苏凛剑一时不防，被拉到某只大腿上坐下。顾朝歌将脑袋搁在苏凛剑的肩上，将苏凛剑圈在怀里，眼睛还盯着手里的文件看。 苏凛剑微微挣扎，顾朝歌一句话就让他败下阵来：“乖乖的，给我捅出那么大的篓子，还要上蹿下跳吗？” 闻言，苏凛剑立刻化身大号熊娃娃，一动不敢动。 “我有一个问题。”苏凛剑像小朋友一般举起右手。 “说。” “我们和洛洛见面，是在包厢里，记者怎么能够拍到我们跟他坐在一起的照片呢？” “你猜。” 苏凛剑想了想，只有一个可能：“照相机事先就在包厢里。” “你觉得会是谁把照相机放在包厢里？” “那就只有……洛洛了。”苏凛剑不明白：“可是，他不是想签tg吗？爆出这个新闻，对你和他都不算有利啊。” “你倒不笨。”顾朝歌看完了文件，合上黑色的文件夹，随手将文件扔在桌子上，两手圈住苏凛剑，冷静分析道：“他的目的很明显，根本就不是想签tg。fallin怎么说也是国内最当红的男子组合，离开fallin，相当于离开他前期打下的所有基础，他怎么舍得。你不过是被他利用了，他让你帮他和我见面，然后又拍下这样的照片卖给媒体，写出这样的新闻，目的就是为了让am知道，我对他很有兴趣，这样，他续约am的时候，就多了谈判的筹码。” “啊……”苏凛剑原本以为洛洛单纯可爱，虽然有点小心思，可没想到心机如此深沉。这才是在演艺圈里生存的正确法则啊，看似单纯的明星，往往越不单纯。 “那……你真的对他感兴趣吗？” “他？天资不够，包袱太重，走不长久。” “那我呢？我天资够吗？”苏凛剑扭过头，兴致盎然地问。 “你？你有天资这种东西吗？” 第48章 一张脸秒杀一个情敌 被顾朝歌打击惯了，苏凛剑连窝到墙角去画圈圈都懒得做，推开顾朝歌站起身：“我今天要回学校去了，室友说明天一早就回来，所以我今天必须回去。”苏凛剑加重了‘必须’这两个字。 顾朝歌摸摸下巴，思考了半响后：“我有拦着你吗？” 太无耻，实在是太无耻！ 苏凛剑默默鄙视了他一番后，准备脚底抹油，省得顾朝歌在想什么幺蛾子欺负他：“那我先走了，你保重。” 快步冲出书房，也不整理行李箱了，将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塞进箱子里，提起箱子准备走。 被不疾不徐走出来的顾朝歌拦住去路：“保重？狠心将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去逍遥自在，还叫我保重？你让我如何保重？”顾朝歌眼神戚哀，好似被丢弃的小动物一般，控诉着不负责任的主人。 所以……他是那个把顾朝歌丢掉的主人咯？ 苏凛剑扶额：“我怎么会是去逍遥自在呢？我这是回宿舍去。乖，听话，我过两天就回来看你。” 既然顾大影帝爱演，他也就顺着他往下演。 顾朝歌脸色微微一变，恢复之前的桀骜不驯脸。 对嘛，这才是顾朝歌本尊。 “你现在是tg的艺人，等绿茶广告播出以后你就算正式出道了，接下来公司会给你安排一系列工作，再住在宿舍里恐怕不合适了，所以还是早点搬出来吧。”一副老板公事公办的模样。 苏凛剑想了想，顾朝歌说的不无道理，他们系大四的学生是最自由的，老师不管，学生连学校都不会去。顾着自己到处接演出，老师也乐得学生多积累些经验。 “那我总得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苏凛剑想的是缓兵之计，能拖几天算几天。 “我送你回去，顺便帮你把东西都搬过来吧。” 啊？明明说好的是回宿舍啊，怎么变成彻底搬家啦？剧本要不要这么不按套路走啊。 顾朝歌拉着苏凛剑往外，苏凛剑还在垂死挣扎：“可是，如果我出道了以后还住在你家，要是被人知道了，对你我的影响不是更加不好？” “我身为老板体恤下属，让下属住进自己家里，供他吃喝，都能去评选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了。” 苏凛剑浑身一哆嗦，这顾朝歌的冷笑话，能冷死人啊。 被押着来到韩南大学，苏凛剑求饶道：“你别下去了，我自己去拿东西就可以了。” 顾朝歌看了看手表道：“我给你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以后你还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 “恩恩。”苏凛剑连连点头，指挥他道：“你把车子停到那边去，那边比较隐蔽。不对……是比较阴凉。” 顾朝歌一脸黑线。 一路走回宿舍，苏凛剑暗暗心烦，本来齐胜和蒋文飞说好的明天一早回学校，然而本来应该住在学校里的人却搬出去了，这让他如何解释。 满腹忧桑地回到宿舍，一个暑假没有人住，宿舍里都是一股霉味，灰尘堆积，明显是没有人住过的模样嘛。 看来还需要将宿舍打扫干净，然后对两人撒个小慌，称他为了方便工作，在外面找了房子住出去。 顾朝歌坐在车里，看了看时间，距离苏凛剑下车已经一个半小时，拿出电话，刚准备拨通苏凛剑的号码，只见苏凛剑哼哧哼哧地搬着大包小包走出来。 正准备下车去搭把手，就见旁边一家咖啡馆里跑出一名穿着粉色制服的圆脸女孩。 红着脸冲到苏凛剑身边，想接过苏凛剑手里的东西，帮他一起搬。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想到顾朝歌很可能坐在车上，看着眼前的场景呢。 温心则很坚决：“没关系的，我帮你吧，这么多东西，你是要搬家吗？”状似无意地和顾朝歌随口说道。 “恩，是啊，大四了该到外面去找工作了。” “诶？你不继续读研吗？” “不了，我还是想直接找工作。”苏凛剑摇摇头。 “哦……这样啊……”温心眼底掩不住地淡淡失落：“之前一段时间都没看到你呢？怎么，不喜欢喝北海道牛奶了吗？”如女生的小性子，细心观察苏凛剑的脸色，试探道。 “前段时间有点忙，你们的牛奶还是很好喝的。” “是吗？”温心的脸上亮起光芒：“你等一下。”快步冲回咖啡馆，苏凛剑喊她也不回头，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顾朝歌黑着脸下车，走到苏凛剑身边，冷声道：“怎么？舍不得过来了？” 苏凛剑见到顾朝歌，又往咖啡馆那头望了两眼：“你怎么下来了，我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就行了。你赶快回去，要是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见苏凛剑这么着急赶自己，顾朝歌的脸色可以用铁青来形容了。 “为了见那个女孩子，这么急着赶我走，很好。”顾朝歌虽这么说着，却没有转身就走。 “什么呀？我是为了不让你被人认出来。”苏凛剑连忙解释。 “怕我被人认出来就赶紧给我上车。”顾朝歌抱起苏凛剑肩上的大麻袋。真的是大麻袋，就是大学宿舍统一发放的用来装棉被的深绿色编织袋。 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衬衫休闲裤，背上却背着一个深绿色大麻袋，简直就是混搭街的弄潮儿啊。顾朝歌越是英俊贵气，那画面就越是不忍直视。 带着剩下的行李连忙跟上，唯恐路人被这尴尬的画面吸引，停下脚步多看两眼，认出那是顾朝歌，就更是不可收拾。 温心怀着慢慢爱恋，捧着一杯北海道牛奶从咖啡店里出来时，正好看到苏凛剑提着行李往顾朝歌的车上搬。顾朝歌已经坐上了驾驶座，苏凛剑关上车后盖，便小跑到副驾驶座，正打算开门坐上去，便听见温心叫他的名字。 “阿剑！” 苏凛剑疑惑，他和温心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能如此亲密地叫他的地步吧。 出于礼貌，他还是扭过身，不忘将车门关上，将车里的一切与外界隔绝。温心羞红着脸慢跑上前，将手里的牛奶递给苏凛剑。 苏凛剑惊讶过后，笑着接过：“谢谢。” 杯身上慢慢滑下颗颗水珠，沾湿了苏凛剑的手。温心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苏凛剑也不能即刻转身离开。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苏凛剑只好猜测地问道。 温心两手揉搓，小女生的扭捏展露无遗。此时，身旁的车发出两声刺耳的喇叭声，想来是顾朝歌不耐烦了。 苏凛剑回头看了一眼，实际上玻璃窗反光根本不能看清车里的人。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苏凛剑着急上车，被温心一把抓住胳膊，女孩子圆滚滚的脸已经红成了一颗熟透了的苹果：“阿剑，其实从你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应该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本来，我早就应该向你表白的，可是后来，你变得那么帅，总有女孩子围绕在你身边，而我，又长得不漂亮，便没有了向你告白的自信。可是，现在你就要离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一面。如果我现在不说，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个叫温心的女孩子喜欢过你。” 苏凛剑惊讶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来没想过温心喜欢自己，或者说，在他心里温心不过是一个热情的咖啡馆服务生，仅止于此啊…… “阿剑。”温心祈求地看着苏凛剑：“如果说，你愿意接受我，我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的。我会给你做饭，洗衣服，洗碗，我什么都会做，你一点都不需要动手的，所以……” 隐藏三年之后终于开口告白，温心自然是存有野心的，也不会说出：“只要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必感到困扰”这样的话。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道冷漠低沉的嗓音响起，苏凛剑回神，扭过头，顾朝歌不知何时已经下车，站在他身边。更重要的是，顾朝歌墨镜帽子都没有戴，一张脸就这么赤果果地展示在温心面前。 温心不敢置信地张大嘴，都忘记她在告白了。 “你……” “时间不早了，我给你的时间你早已超过，赶紧上车。”打开车门，顾朝歌几乎是将苏凛剑扔上车的。 连看都懒得看温心一眼，顾朝歌转身回到驾驶座，扬长而去。 徒留温心一颗刚刚表白的少女心在风中萧瑟，恍恍惚惚，不敢置信她刚才看到的人，真的是顾朝歌吗？还是她在做梦？ 强大的顾先生，用一张脸，就秒杀了一个情敌。 第49章 顾先森最近脑子不太清楚 坐在车上，给齐胜和蒋文飞发短信，用的就是刚才自己想好的蹩脚理由。 “因为公司对我工作安排变动，今天我从宿舍搬了出去。为了表达歉意，明天我请客为二位接风洗尘，不知赏光否？” 消息刚发出去，齐胜很快就回复了：“什么工作，你又有新戏拍了吗？什么戏什么戏？” “呃……其实并没有，不过也得为接戏做好准备嘛。” “哈哈，那就饶你一回，谁让我是大明星苏凛剑的铁哥们呢？！” 苏凛剑汗颜。 蒋文飞也回复了，目标更加简单明确：“听说东城区那边开了家挺有名的法国餐厅。” 法国菜？苏凛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在蒋文飞为数不多的请客历史中，不是学校门口那撸串店，就是水煮鱼，轮到自己请客了，居然狮子大开口要吃法国菜？ 苏凛剑努力在脑海里翻阅了对法国菜的印象，耗时良久，脑袋里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贵！ 没办法，打落牙齿和血吞，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反悔。可自己荷包羞涩，片酬原封不动给了苏桥，这个暑假也没打工，吃喝都是跟着顾朝歌混，好久不关注自己的财务状况了，仔细一回想，似乎……没剩几块钱了。 偷偷瞄了瞄顾朝歌的侧脸，面无表情，冷漠异常，还在为刚才的插曲生气吧。温心的告白，对于苏凛剑而言，真的不过是一只平淡插曲，他对温心本身就没什么印象，忽然说出些喜欢自己，尤其是后面那些和自己交往的话，着实让苏凛剑惊恐大于惊喜。 “咳咳。”现在关头，还是安抚顾先生要紧，他还想要钱呢：“刚刚那个温心，我真的跟她不熟的。” “知道人家叫温心，还不熟？”顾先生不屑。 “呃……我也就是知道名字的关系，除此之外，真的没关系了。”苏凛剑扶额头疼，看来顾先生这是摆明要不讲理了。 闭上眼，狠狠心，干脆下一剂猛药：“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听到这话，顾先生的嘴角微勾，什么话都没说，但苏凛剑知道，这个马屁是拍对了。 于是高兴地再接再厉道：“所以……我上次拍广告的钱，能不能提前预支一部分？” 绿茶广告的代言费，虽然微薄，但还算有几个。可广告刚拍完，代言费还没入账，自然还没到手。就只能—— “你是为了向我借钱才说那句话的？”顾朝歌抿唇。 “当然不是。”苏凛剑连忙否认：“前面那句话是澄清，后面这句话是转移话题，而且，不是借，只是提前预支，到时候你直接从代言费里扣好了。” “多少？” 苏凛剑想了想，也不知道法国菜是个什么价，先要个2000好了。 “两千块吧。” “你要做什么去？”顾朝歌昵了苏凛剑一眼，两千块，不会是想去外面租房子吧。 “呃……我想请室友吃饭。” “咳咳。”看来是顾先生多想了。 当晚，两千块就转账到了苏凛剑的□□里。同时，顾朝歌也委婉地表达了，可以陪苏凛剑一起去和室友去吃饭。遭到了苏凛剑的严正拒绝：“不行，和你一起吃，他们会消化不良的。” 顾朝歌一脸黑线。 齐胜和蒋文飞同时h市人，两人一同坐火车回b市，到达学校，就给苏凛剑打电话，约定时间。 苏凛剑想了想，那法国餐厅那么高级，是不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于是定了晚上的时间，挂了电话，立刻上网查了餐厅电话，打电话过去，被告知已经没有包厢，大厅里还剩几个位置。苏凛剑赶紧预约了一个，剩下的时间，便打扫卫生，收拾房子。 搬家总是痛苦的，要将所有东西收拾起来，然后再将所有东西再次摊开，就跟回到娘肚子里又重新生出来一样。 顾朝歌则顾着自己待在书房里，看各种各样的文件。 苏凛剑一次好奇地问：“你这么厉害，还需要没日没夜地待看这些书和文件吗？” 和文件摆在一起的，还有各种关于工商管理类的书籍。 顾朝歌面不改色：“隔行如隔山，我能看懂最厚的剧本，未必能看懂这薄薄的几页纸。”说罢，顾朝歌又翻了一页文件。 发出纸张特有的“啪擦”清脆声响，伴随着淡淡的墨香，顾朝歌清俊的侧脸，全身贯注地看着手上的纸页，另一只手还不忘搭在苏凛剑的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抚蹭。 而苏凛剑，也终于知道，为何顾朝歌会成为影帝，他是很厉害没错，更重要的是他也很努力。他一定花费了常人不及的精力在演戏上，才能日日精进，逐渐站在这演艺圈的顶端，傲视群雄，无人能及。 正手忙脚乱间，门铃声忽然响起。 自苏凛剑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内，阿笙是唯一的访客，而阿笙的敲门方式很特别，摁响一声门铃之后，就会用力拍门叫顾朝歌和苏凛剑。好在这层楼只有顾朝歌一户，要不然，指不定别人会冲出来指责阿笙扰民呢。 跑到门口，透过门口的视频，看到外面站着身材高挑的卷发美女。 “请问您找谁？” “顾朝歌顾先生在吗？”美女红唇轻勾，露出好看的微笑：“我是华英娱乐的mary，找顾先生谈合作的事情。他没跟你说吗？我今天会到访。” 苏凛剑想：也许是顾朝歌忘记跟自己说了。 于是开门，礼貌地让mary进来，mary向他上下打量两下，露出感兴趣的微笑：“你是顾先生的什么人？” “呃……我是他的朋友，您先请进。” “小弟弟有兴趣加入娱乐圈吗？可以来找我哦，你的气质这么特别，肯定能红。”mary白皙的手指夹着一张名片，递到苏凛剑面前。 苏凛剑难以招架：“不用了，您先坐一下，我去叫顾先生。” 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便打开门，伸进去半颗脑袋：“有位叫mary的小姐找你。” 顾朝歌闻声抬头：“她怎么来了？” “不是你叫她来的吗？”苏凛剑疑惑。 顾朝歌起身，没有说话，慢慢走出去，顺带对苏凛剑道：“帮我去倒杯水。” “哦。”苏凛剑点头，往厨房走去。 mary听了，在身后喊：“我也要。” 这是自然，苏凛剑不会连这点待客之道都没有。正好冰箱里还有阿笙网购送来的柠檬，就倒了两杯杯柠檬水，一杯白水。 顾朝歌看着自己面前不一样的水，而其他两人面前一样的水，眼睛微微眯起，将自己的水杯轻轻推到mary面前，再将mary的水杯拿过来，喝了一口，真酸。 苏凛剑讶异地看着顾朝歌，他不是向来不喝掺着其他东西的水吗？就连矿物质水都会被他嫌弃的人，今天居然喝起柠檬水了。 看看自己的水杯，再看看顾朝歌的水杯，他似乎有点懂了。 这个顾先生，有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嘛！ mary何等精明，看出顾朝歌非比寻常的举动，也不费心思深究。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劝顾朝歌接下华英今年的头等大剧《侠义》。 “朝歌啊。”清了清嗓子，mary笑盈盈开口：“之前送给你的剧本，你看得怎么样了？” 顾朝歌皱眉，作回忆状。 “就是那本《侠义》啊。”mary好心提醒。 “哦，还在看。” 顾朝歌有在看剧本吧，为什么我不知道？苏凛剑圈圈眼。 “本子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多月了，应该也大致有个了解了吧。我跟你说啊，《侠义》是我们的公司的年度大戏，投资5个亿，请的都是好莱坞的造型师和特效师，融合东方武侠的神秘，编剧是最顶级，导演是最顶级，团队是最顶级，当然，演员也是最顶级的。我想了想，放眼国内，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演男主角的了。”mary这番话，就差在脸上写下‘我们不差钱’这几个字了。 顾朝歌低头沉吟，还是不说话。 mary再接再厉：“我跟你说啊，这部电影我们是奔着奥斯卡送审去的，导演也已经请到了曾经获得奥斯卡导演奖的青峰导演，相信获得奥斯卡提名，绝对没有问题。你是获得了不少影帝没错，可你就差一个奥斯卡奖了，难道不心动吗？” 顾朝歌还未说话，苏凛剑已经被shock到，奥斯卡呢奥斯卡，这要是能获得提名，也是相当于度了好几层金啊。 “当然，片酬方面，我们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绝对是最顶尖价。” 顾朝歌还是没有说话，一部好电影可遇不可求，早已不是片酬的问题了。他也知道这是冲击奥斯卡的绝佳跳板，可是公司才刚刚成立，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去应对。 如果他不能投入百分百去演戏，那还不如不要接。 思索一番后，顾朝歌道：“不好意思，我最近……” “啊……”苏凛剑忽然出声，打断顾朝歌的话：“谢谢mary小姐，能不能给顾朝歌再多几天时间考虑。他最近……呃……脑子不太清楚。” 顾朝歌眼刀杀过去，苏凛剑哆嗦着接受，却没有缩回来：“相信顾朝歌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mary看看顾朝歌，再看看苏凛剑，起身：“好吧，不过我也不能这样无限制地等下去，我可是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力推你演男主。如果你一直是这么消极态度的话，方亦然可是对这个角色很感兴趣，甚至自降片酬呢。” 第50章 让顾先生黑化有多简单 mary离开后，苏凛剑迫不及待地对顾朝歌表示痛心疾首：“你傻呀？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演？” 顾朝歌身体懒散地倒在沙发上，眼神放空望着天花板：“我想我没有办法兼顾。” 苏凛剑一愣，兼顾什么？忆起阿笙之前说顾朝歌想要慢慢淡出影坛，而他这一段时间，也的确拒绝了所有通告和工作，不是待在公司就是待在家里，之前的经纪人留在am，阿笙也做了苏凛剑的经纪人，顾朝歌可以说是完全散养的状态，没有人帮他处理经纪事物。 倒是顾朝歌的手机不时会响起，接起之后也只是冷淡地几句推攘：“抱歉，目前我正在休假中，所有工作暂时都不接。”便挂掉电话。 想来，顾朝歌应该是想全身心地投入到tg的管理中去，他怕接下这部电影，会没有精力再去管理公司事务。到时候，两头都做不好，对于他这样追求完美的人，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蹲到顾朝歌身边，苏凛剑仰头，认真地看着他：“之前你说，为什么我会接《倾听物语》里那样一个渣男的角色，我说……是因为缺钱。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顾朝歌低头，对上苏凛剑的眼，看着他眼底澄澈的光芒，有的时候，干净也是一种力量，让人移不开视线，让人心起涟漪。 “我知道的，我并不会有多少机会，如果放弃了这一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下一个机会。或者说，只有这一个机会也说不定。”当时，孤身一人，对于未来的渺茫。即使出演了《时计》，却也知晓他拍摄的戏份不会留下多少，大多数还是会被剪掉。 成功出道的人太少，出道后给观众留下印象的又有多少，成功走红不过只是那百分之几的概率。 如果放走这一个在镜头前露脸的机会，不知还能不能再次出现在镜头前。 转念一想，其实他这个比喻也不是很恰当，他是小新人，当然什么机会都要抓住。可顾朝歌是影帝，找上门的本子多得是，他挑都挑不过来。 “我是说，青峰导演的电影我都看过，都是非常棒的电影，相信这一部，也绝对不会让人失望。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将食指放在苏凛剑唇上，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我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正因为它很好，我才担心我处理不好拍戏和公司事务间的平衡，而让这个机会搞砸。” 大好的机会被自己活生生弄砸，也许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接好。正如煮熟的鸭子飞了一般，让人抱憾难耐啊。 这个道理，苏凛剑能懂。 “可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认定拍电影和公司之间不能两全呢？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一定可以。”苏凛剑坚定地看着顾朝歌。 顾朝歌看着苏凛剑眼底耀眼的光芒，该死地诱人啊！ 慢慢低下头，靠近苏凛剑的脸，声音也逐渐低沉：“哦？为什么你认为我可以？” “因为你是顾朝歌啊。”是我喜欢的人，是我一直以来，信仰般的存在。苏凛剑偷偷藏着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顾朝歌却看穿了他所有的依赖，新人，爱恋。 心底柔软一片，俯下身，吻上那人浅色唇的时候忍不住一声叹息：“是啊，因为我是顾朝歌。” 最终，顾朝歌决定接下《侠义》这部电影。 苏凛剑高兴地就差跳起来大吼，顾朝歌打趣：“怎么好像是你接了这部电影？” “不是啦，我是为你高兴嘛！”苏凛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手机响起，才缓解了他的尴尬。 “啊？我忘了！……不会不会，我现在就过去。”苏凛剑拿起自己的钱包，揣着里面顾朝歌预支给他的两千块钱。本来顾朝歌是想把自己的信用卡给他，遭到苏凛剑的严词拒绝：“刷卡的时候会看到持卡人，到时候人家不得把我当小偷抓起来不可。” 苏凛剑这家伙，有的时候蠢萌，有的时候，为什么就那么精明呢？ 吃完法国菜出来的三人，摸摸肚子，好像都还没吃饱。谁知道那法国菜，上来的盘子比脸盆还大，结果菜量只有一口，不能再多。 对于成年的三只雄性动物来说，都不够塞牙缝的。 数了数自己口袋里剩下的钱，苏凛剑弱弱地提议：“要不……再去吃个水煮鱼？” “好主意！”其余两人异口同声地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大金主苏凛剑。 这让苏凛剑顿时自信心up，尝到了一回被人当大款的滋味儿啊。 吃完水煮鱼，摸着终于鼓胀起来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走出点头，悠闲惬意地挥手道别。 “对啦，再过四天就开学了，反正这学期咱们都没课，你也挺忙的，就不用回学校了，报到注册的事我会帮你办妥的。”蒋文飞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报道的事情都是他负责，这么一说，的确让苏凛剑轻松不少。 “行啊，到时候我把学费打你卡里，谢谢了啊，兄弟。” “谢什么呀，到时候你红了，可别忘记给我多签几个名。” “放心吧，到时候我给你一打我的签名照。”苏凛剑边说边接起电话，小声在那头说了句：“就回去了。”挂掉电话，与齐胜二人道别，上了一辆出租车。 齐胜和蒋文飞看着苏凛剑的出租车离开，半响都是保持这个姿势，望着那个方向，幽深的目光不知看着什么。 “阿飞，你觉不觉得……才过了没几个月，阿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齐胜率先开口，说出自己的感想。 “是啊。”蒋文飞悠悠吐口气，满是“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阿剑那小子瘦了以后本来就招女生喜欢，就是以前太害羞，现在……怎么说呢，好像浑身散发着一种光芒。” “什么光芒？” “唔——”蒋文飞寻思良久，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好像月亮的光芒，没有咄咄逼人，自有一股盈盈之意。” “切——”齐胜鄙视地看了蒋文飞一眼：“你这直男，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还真是不容易呐。”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凛剑也没闲着。除了日常家务做完以外，便是窝在影音室里看电影。 没错，顾朝歌家里有一个专设的影音室，用来看电影，效果媲美电影院。 里面还有很多珍藏好片，绝无一本圈钱烂片。 每看完一部电影，苏凛剑都感触良多，然后在那张真皮沙发上躺着，遐想自己如果是那主角，会怎么怎么演。 对于演戏，顾朝歌没有教苏凛剑更多的方法。 只有不断地看不同的作品，观察别人在扮演不同角色时，呈现出来的表情，细致到眼球的转动，嘴角的幅度，甚至是脸部肌肉的状态，然后自己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在这样的场景下，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停对比，间或模仿，慢慢找到自己的套路，才能逐渐成长。 这种方式，绝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日积月累。 苏凛剑曾向顾朝歌求证这种方式的可信程度。 “那我问你，《霸王别姬》里程蝶衣唱的《思凡》，你还记得吗？”苏凛剑有意为难，《霸王别姬》生涩，那唱词更是难懂。 顾朝歌若有所思地斜了苏凛剑一眼，忽然开口唱道：“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事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为何腰系黄绦，身穿直，见人家夫妻们洒落，一对对着锦穿罗，不由人心急似火，奴把□□扯破。” 虽然把词背了出来，却一点昆曲咿咿呀呀的味道也没有，纯是放低了嗓音，慢慢吟唱一般，配上顾朝歌低沉性感的嗓音，倒也别有味道。 “不对不对，是‘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你唱错了，哈哈。”苏凛剑高兴地抓住顾朝歌的把柄。 淡定自若地抓过顾朝歌的手指，轻咬一口：“没错啊，你是女娇娥，我是男儿郎。” “你才是女娇娥呢，你全家都是女娇娥！”苏凛剑恼火地从沙发上站起，他堂堂正正三尺男儿，被人说成女人，怎么也得冒出点骨气来吧。 此话一出，顾朝歌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冰冷地看着苏凛剑。 苏凛剑很快冷静下来，自知自己说过火，可明明是顾朝歌先给自己设套，怎又落得全是他的不是。 慢慢坐在沙发上，赌气似地一声不吭。 顾朝歌一把拦过苏凛剑，让他枕在自己肩上：“你知这《思凡》的出处吗？” “恩……小尼姑不甘寂寞生活，私自出逃？”苏凛剑简单概括。 “总有那么些注定存在的事物，会打破清净的心。” 苏凛剑偷笑：“顾大神把自己比作小尼姑，是因为思凡了？” 顾朝歌瞬间黑脸，将某人压在身下，让他彻底知道顾先生思凡起来是如何鬼-畜化。 第51章 炒作是门技术活 这世上最是悄无声息的，莫过于时间。转眼间，苏凛剑出门发现，小区里路边上一地梧桐叶，带着清晨未散去的雾水，晕染了整条小路。 顾朝歌与张回商议以后，还是决定接下《侠义》，条件是tg参与投资，想要狠狠分一杯羹。《时计》虽然是顾朝歌担任制片人的作品，投资方却是am占大头，连宣发权在am手上。顾朝歌拥有的，只有自己决定演员的权利以及作为主演的高片酬。 华英娱乐那边考虑良久，在被人咬一口蛋糕与放走顾朝歌这条大鱼前摇摆不定，最终还是mary一锤定音，就让他们参与投资吧，但投资比例不能超过百分之五。 在一退一进间，最终协议达成。 为了《侠义》这部电影，顾朝歌需要进行全封闭式身体素质训练，于是，他已经离家半个多月，在此期间，都是苏凛剑一个人住在顾朝歌家里。 康牌绿茶的平面广告已经开始大幅投放在各大商场，公交站牌等处，照片上，穿着白色制服的苏凛剑虽然站在一席人最外围，却因为fallin的关系，以及本身就出色的气质，一经推出，就吸引了不少粉丝的注意。 结合之前陈深退出的事件，脑洞大开的网民们纷纷猜测，这是不是替补陈深，即将加入fallin的新成员。 这种猜测获得不少人的认可，一时间，陈深的粉丝对这个不知名的新人进行声讨，再次跑到am娱乐官微下面去作死，连带上fallin其他四位成员。 如果在出道伊始，就莫名收获这么多黑粉，对于苏凛剑是非常不利。 而这件事情最后是如何摆平的，倒是让众人跌破眼镜。 最先发声的居然是慕霖。 慕霖在微博上晒出一张和苏凛剑两人勾肩搭背的广告拍摄照，并配言：与我合作第二次的好兄弟，组合以外的好朋友，为你的出道而高兴。苏凛剑。 正是那基情四射的广告正片。 将苏凛剑的正身亮明，而点开苏凛剑的微博，认证为tg娱乐签约艺人，电影《时计》出演柯景致。 《时计》？难道说是顾朝歌年初拍的电影《时计》，而这名叫苏凛剑的新人有参演？再看人家的签约公司为tg，一查，更加了不得，影帝顾朝歌离开am以后自己成立的公司，那么这位苏凛剑，就是顾朝歌公司里的超级新人咯？ 一时间，路人粉，顾朝歌粉，慕霖微博过来的粉，吃瓜群众等等，纷纷向苏凛剑的微博涌来。 原本只有三位数粉丝的微博，几个小时内就涨了上万的粉丝，点赞留言更是不计其数。 微博之前全是阿笙在搭理，苏凛剑连自己的微博名是什么都不知道。而阿笙还算勤奋，经常拍一些苏凛剑无关大雅的生活照，或者片场照片发在微博上，配上一些不知从哪里抄来的阳光正能量文字。 苏凛剑干净澄澈的笑容也立刻虏获了一大批粉丝，被冠以“笑眼新人苏凛剑”的称号，并不断地刷这个微博话题，成功让这个微博话题登陆热搜榜。 同样登陆热搜榜的，还有#慕霖苏凛剑#，#陈深粉丝撕逼成瘾#这类话题，居然都是和苏凛剑有关。 原来，慕霖发出这样一条微博后，底下的粉丝立刻炸了锅，围剿陈深粉丝的不知其数，认为陈深粉丝素质太低，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拿出来撕逼。向慕霖表达自己始终不渝心意的有，还有一部分被这张照片圈粉，跳出来说两个人好般配好般配，无端吸引了一群cp粉。 而世上最可怕的粉丝是什么？除了私生饭以外，就是cp粉啊。cp粉绝对会为了捍卫自己粉的偶像cp中任何一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对陈深的粉丝彻底不再保留任何素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时间，微博上那叫一个血雨腥风，波涛翻涌。而始作俑者，还不就是陈深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脑残粉，撕了一个洛洛安雅，就以为了不起，能将苏凛剑这个刚出道没有名号的小新人立刻斩杀于口诛笔伐之下。 没想到，人家的靠山居然是顾朝歌。 顾朝歌虽然有微博，而且保持着微博上粉丝数量最多的明星，却鲜少露面。通常都是以转发微博，配上一个表情告终。 这次却一反常态，不但关注苏凛剑，还转发多条苏凛剑的微博，虽然还是了了几个字，且都没什么营养，可是可是，“加油”什么的，不是已经比一个表情好太多了吗？ 看看啊，这才是当老板的态度好不好，对于自家的新人，就是要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啊。多么关爱！多么温柔！多么和善！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别人欺负了去。 顾朝歌的粉丝千千万，随随便便雄起一堆，都能将陈深的脑残粉杀个片甲不留。 于是啊，陈深的粉丝只能吐出一口不甘心的老血，抚着胸口，苍白着脸色，惶然地退出战场。 可见苏凛剑这个新人的威力有多强啊。 阿笙拿着手机，观战微博上的撕逼大战，忍不住感慨：“电闪雷鸣好可怕，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苏凛剑刚出道一周，微博粉丝就有好几百万，比许多出道许久的老人还要多上许多。 甚至时不时会有关于苏凛剑的微博话题登上热搜榜，其他艺人上热搜靠买，苏凛剑这个小新人居然靠自来水就能上热搜，真是天差地别啊。 因电影《时计》还未到宣传期，又一直保持着神秘，虽有官方微博，动态却不多，但关注了苏凛剑，不正是最好的证明。 就连#《时计》官微关注苏凛剑#这样的话题都能分分钟上热搜，不得不感叹苏凛剑的人气增长太快。 “阿笙，我有这样的人气都是因为顾朝歌，其实并不是因为我啊。”苏凛剑看得清现实，话里带着几分落寞。 “阿剑，如果是最初见到你时，你出道，能收获如此多人气，那么我还会怀疑，都是因为三哥。可是，现在的你，绝对担得起比现在的人气还要多得多的名气。”阿笙看着不自信的苏凛剑，语重心长。 苏凛剑迟疑地抬起头，并不是很明白阿笙的话。 “其实我刚成为你经纪人的时候，也曾问过三哥为什么不让你早点出道。三哥说，时机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时计还没到，但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知道，三哥的决定是对的。” “演艺圈里每天都有许多新人涌入，长得好的并不在少数，却不是所有长得好的都能走长远，往往都是昙花一现。要知道，演艺圈里最不缺的，就是长相英俊的新人。他们有的因为长相惊艳，刚出道就受到追捧，看不清自己的分量，随便被人使个绊子，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而你，能够在这样的高人气下，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没有被一时的热度冲昏头脑，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走得比你我想象的还要远。” 在此之前，阿笙其实对于自己和苏凛剑还是有些动摇的。他不过一个菜鸟新人，带着刚出道的苏凛剑，他相信自己会尽自己所能去带好苏凛剑，可是，努力并不是成功的所有条件。阿剑会红，可红到什么地步，却未可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将苏凛剑送到什么地步。 就在刚才，阿剑忽然说出的那句话，让阿笙一下子明白，顾朝歌等了这么久才让苏凛剑出道的原因。让最初的苏凛剑羞涩敏感，心思剔透又不善交际，即使演戏有天分，笑容干净耀眼，却还是难挡演艺圈的鱼龙混杂，反而容易钻进死胡同里去。 但现在的苏凛剑，依然保持着干净的眉眼，却在面对陌生人时都应对自如，礼貌得体，会与别人谈笑风生，有的时候还会挖苦阿笙两句，这些都是苏凛剑慢慢发生转变的体现。这样的转变，对于在演艺圈里生存，绝对是有益处的。这就是顾朝歌所谓的时机吧，他要让苏凛剑一击即中，一鸣惊人。 苏凛剑不知道的是，他的出道时机，其实阿笙是心存疑虑的。本来借着康牌绿茶的代言广告出道，对于一名新人来说，是绝佳的机会。可正逢陈深退团，苏凛剑此时与fallin剩下的成员一起拍广告，难免会让有心人有机可乘，挑唆陈深的粉丝黑他。刚出道就收获一大片黑粉，可不是好事啊。 阿笙虽是菜鸟经纪人，却也考虑到这一层的可能性。 询问顾朝歌，是不是从中周旋解决一下。 顾朝歌一笑了之：“怕什么？这不是最好的炒作机会？” 阿笙最初不解，回去细想，茅塞顿开，在自己租的房子里笑骂顾朝歌真是个奸商啊奸商。 陈深怎么都想不到，他的粉丝去撕苏凛剑，是顾朝歌早就预料到的，而借着这一次撕逼事件，反而让苏凛剑收获不少人气和关注，出道便掀起一阵狂澜。 第52章 顾先生的阴谋很可怕 苏凛剑与慕霖为主角的康牌绿茶广告正式登陆各大卫视播放，更是收获大批粉丝。 蓝天，白云，高耸的芦苇，美男，没有一样不是赏心悦目，而两名美男之间暗波流转的互动，更是让一众狼女们激动地嗷嗷大叫。 有粉丝在微博上面讲两人广告中的画面一帧一帧截下，再配上自己臆想的话，于是一个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搅基故事就此诞生。 各大营销号也没闲着，纷纷转发，转发地多了，便光荣地再次登上微博热搜。 慕霖本就人气正旺，凭借与苏凛剑的这只广告，一扫之前陈深退团给他带来的阴霾，如日中天。 而苏凛剑更不用说，被媒体封为仅凭一支广告便迅速上位的“坐上火箭的新人”。 虽然人气一下子涨了不少，但媒体对于苏凛剑的口碑出奇地好，礼貌，得体，配合，就连很多记者也被苏凛剑圈了粉。一时间，杂志拍摄、采访的通告接到手软。 阿笙一门心思做好经纪人的样子，认真记得每一位记者的名字模样，也仔细接听每一位记者的来电，却也不是来者不拒，通常都是婉转迂回地拒绝一些小型杂志的采访，也不让人家下不来台面，只是遗憾而回。 看多了演艺圈里人气被快速消耗殆尽的新人，阿笙不会让苏凛剑突然大密度地集中曝光在公众面前，这样容易让粉丝丧失新鲜感，更糟糕的是出现审美疲劳。所以阿笙既要让苏凛剑保持公众的话题度，又不能让他过于频繁出现而招来黑粉，这才是经纪人最难做的工作之一吧。 除了杂志社采访邀约，大大小小的剧本也递过来不少。 苏凛剑毕竟只是刚出道的新人，一般的剧组也不敢轻易采用新人当主角，男二号的角色倒是送来不少。眼花缭乱，各种类型的都有，主要还是以偶像剧，校园剧为主。 刚出道的新人，通常都会选择一些狗血偶像剧啊，玛丽苏校园剧啊，这些剧本虽然剧情雷同，但就是这么经久不衰，时不时都能炒出几次高-潮，当属吸粉利器。 除了接受采访，苏凛剑便窝在家里看剧本。阿笙认为苏凛剑当以接电影优先，毕竟电影圈的逼格比电视剧圈的逼格高，可看遍了电影剧本，别说都是些打酱油的角色，主要角色性格还无关痛痒，路人甲乙随便拉一个都能演。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顾朝歌给出的意见，不妨接一些电视剧，电视剧最能积累观众缘，磨练够了演技，再接电影也不迟。 顾朝歌对于苏凛剑和阿笙来说，那绝对是信仰一般的存在啊，那肯定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在选择电视剧本的问题上，苏凛剑与阿笙再次产生分歧。阿笙让苏凛剑接一部偶像剧的男二号。这年头，不是流行这么一句话么，男主角是让女主角爱的，而男二号是让观众来爱的。这个男二号，可谓技能满点，多金学霸长得帅，可惜就是没人爱。多么苦情，多么让人怜惜，简直就是为苏凛剑量声打造滴！ 苏凛剑：“咳咳，前面那半句我们就不考究了，至于我没人爱，你……确定？” 阿笙立刻浮现出顾朝歌那冰冷的眼神，小身板一哆嗦，呵呵笑道：“口误，这绝对是口误啊。” “话说回来，阿剑啊，这年头最容易爆红的是男一号吗？绝对不是啊，反而是闪闪惹人爱的男二号最容易红啊。咱们三哥，虽然一出道就扛男一号，但他以前也在一部剧里为男二号抬过轿啊。”当然，那部剧是因为男二号背景深厚，制片方让编剧拼命给男二号加戏，结局更是狗血，直接把男一号写死了，女主角去和男二号相爱相杀了。招惹观众的强烈吐槽，自然，也没有把那有后台的男二号就捧起来。 那部剧，成了顾朝歌的绝对黑历史，是万万提不得的。阿笙为了说服苏凛剑接这部戏，才斗胆将顾朝歌的黑历史稍稍抖露出来。 苏凛剑看着手里的另一本剧本，邀他演男一，那是一部网剧。顾名思义，网络剧只能在网络平台上播放，关注量自然没有在电视台播放的大。虽然现在网络剧产业越来越倾向于成熟化，但相对于能上电视台播放的剧目而言，毕竟还是小众化。 可剧本他是真的挺喜欢，根据当红网络小说改编的法医破案剧《天黑请闭眼》。作者本身就是法医，将自己多年的经验以及亲眼所见，稍加润色之后写成，专业知识严谨，各类案件环环相扣，精彩迭起。而这样的题材，注定是不能上星播出的。 两相难以取舍，阿笙也很为难，他当然知道《天黑请闭眼》是好剧本，但扑街的可能性也是大大地有。毕竟法医悬疑题材，就排除掉不少观众了，又是网络剧形式，又排除一批观众，要想激起什么水花，实在是太难。 如果单是从利益方面考量，一个是小众网络剧，一个是上星偶像剧，多么强烈的对比，多么明显的选择啊。 可是啊可是，看着苏凛剑直勾勾盯着《天黑请闭眼》剧本看的小眼神，实在是狠不下心来了。 “要不然，轧戏吧？”阿笙只能想到这个两全其美……呃……尤未可知的办法。 “轧戏？不行！”苏凛剑自己干脆利落地摇头拒绝。先不说制片方同不同意他轧戏，本身轧戏就是对剧组的不尊重，当一名空中飞人，同时穿行在两个剧组间，他不过一枚新人，一个角色就要细细揣摩该怎么演了，同时演两个角色，还得疲于奔波，根本就演不了呐。 自己有几斤几两，苏凛剑还是清楚的。 阿笙也知道轧戏是个馊主意，刚才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要是让顾朝歌知道他撺掇苏凛剑轧戏，肯定会削了他。好在苏凛剑自己坚定立场，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这样吧，这两部剧目前只是暂时给出了开机时间，会不会延期还不知道呢，我去协调一下，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就两部戏都接下，如果实在相冲，那咱们就抽签，看老天让你演哪部就演哪部？” 苏凛剑想了想，这倒也是个主意，点头答应。 阿笙抱着剩下的剧本出去了，他还有个任务，就是将这些剧本一一回绝呢。 说来苏凛剑运气也是真好，阿笙给那偶像剧《秋日桐花语》制作组联系，那边说原本定好的男一号忽然辞演了，连带着男一号带过来的投资商也撤资了。现在剧组正忙着联系其他男演员和找投资商呢，估计三五个月内开不了机了。 正好给苏凛剑留下档期，于是就先将男二号给定下，又给《天黑请闭眼》的剧组联系，那边是某大型视频网站投资的剧，财大气粗，资金充足，一听苏凛剑有意向接，二话不说就定了，半个月以后开机，拍摄周期两个月，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和阿笙谈得倒也爽快。 几个电话下来，阿笙已经将苏凛剑的档期排到了明年春天。看着自己小本本上密密麻麻的行程，自豪感满满啊。 《天黑请闭眼》的男主邱昊原本是一名警察，后来考到医学院念法医，出来便成了法医。邱昊为人仗义豪爽，身手了得，极富正义感，长得又英俊帅气，是个荷尔蒙充足的男人。 苏凛剑脸蛋是够了，身材还差点，上次锻炼腹肌的英伟计划，在顾朝歌三番五次的阻挠中，连苏凛剑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就流产了。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苏凛剑才恍然大悟，顾朝歌那厮，真是阴险啊阴险啊。 穿好运动服，换上球鞋，背上黑色的运动包，苏凛剑对顾朝歌道：“那我走了啊。” “等等。”顾朝歌叫住苏凛剑：“今天带你出去吃饭。” “哦，那我等我回来再去吃。” “海鲜自助餐哦，吃得越久赚得越多。” “唔——”苏凛剑看了看时间，要不吃完再去运动，正好消化消化：“那我们走吧。” 第一天，摸着滚圆圆的小肚子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苏凛剑只想往床上一趟，哪还记得要做什么运动。 第二天，苏凛剑暗自忏悔一番后，再次准备出发去健身。 “最近新开一家火锅店不错，听说他们家的小龙虾都是空运过来的，每天限量供应，去的晚就没了。”顾朝歌若有所思道。 听到这话，苏凛剑默默放下运动包，对着顾朝歌咬牙切齿道：“走！” 第三天，苏凛剑说什么都要去健身房了，不能再荒废下去。 顾朝歌走出房间，挑眉，苏凛剑已经率先开口：“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今天我是一定要去健身房的。” “哦？那你去吧。” “啊？就这样？”苏凛剑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今天吃什么？” “今天本来想去吃杭帮菜，既然你要去运动，那就别去了吧。” “等等，是新开的那家醉西湖吗？”听说那家杭帮菜绝对地道正宗啊。 “是啊。”顾朝歌狭促地看着苏凛剑，都不用再开口，苏凛剑已经自觉地放下包：“走吧~” 于是，不知觉间，苏凛剑早已流失了那八块腹肌的伟大梦想，只收获那肚子上软塌塌的一……坨……肉…… 第53章 玩物丧志最是可耻 现在这影视圈里最不缺的是什么？就是钱!随着资本圈的大佬大幅涌入，随便一个二三流明星都能开出千万片酬。 苏凛剑看着自己合约上的片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上一部片酬还只有十万，这次足足开了居然有五百万。 用阿笙的话说：“开价的时候咱们价码叫得高些，好让对方知道，我们也是很贵的！同时也委婉地表示一下，我们这边对这部戏很感兴趣，价钱方面，可以再商量。” 既提高了身价，又显示出诚意。 苏凛剑担忧：“万一他们觉得我们要价太高，直接吹糊怎么办？” “你是对自己身价没信心呢，还是对我的谈判能力没信心？物依稀为贵，你走红以后出演的第一部剧，还是网剧，这以后还会不会接网剧还未可知呢，光这一点，还不能将你的身价提上一提？”阿笙滔滔不绝道：“就说三哥，他拍一部电影的片酬最多也就开到三四千万，当然，他近几年拍的片子都是直接参与投资的，片酬都是小菜。但你知道他电视剧的片酬能开到多少吗？” 阿笙神秘兮兮，苏凛剑懵里懵懂又被挑起好奇心：“多少？” 阿笙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亿？”电视剧的片酬一向比电影的片酬高，这点苏凛剑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顾朝歌一部电视剧能开到上亿，相较于对自己的五百万都惶恐不安的苏凛剑，森森地感到了差距。 看着有些丧气的苏凛剑，阿笙安慰道：“三哥现在是有价无市，上次找他那部电视剧的确开出了一个亿，但他也没接啊？” “为什么不接？”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还只是个助理。只是冲哥，就是三哥的前任经纪人，好像为了这件事跟三哥发了很大的火，差点闹翻呢！我猜想这其中的原由，恐怕是制片方为了说服三哥接戏，肯定也在冲哥那边使了不少力，三哥硬是不肯接，那制片方原本许诺给冲哥的好处自然也就泡汤。”阿笙恍然大悟道：“话说回来，好像就是那次以后，我总感觉冲哥和三哥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啊？” “对啊，可能三哥出走am的时候，就是陈冲那y的摆了三哥一道。不然南宫民怎么会知道三哥要带走哪些人，还将三哥许诺的条件知道得这么清楚，完全就是因为被人出卖了呀！”阿笙一拍大腿，醍醐灌顶般真相了。 “那这件事顾朝歌知道吗？”如果真是遭人背叛，还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这对于顾朝歌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可惜当时他在s市拍戏，没有陪在顾朝歌身边。苏凛剑忽然很懊悔，他不能时时陪在顾朝歌身边，与他一起走过，不管酸的，甜的路途。 “三哥这么聪明，肯定是能猜到的啦，不过那时他什么都没说，还将自己持有的am股份卖给陈冲，应该也是有仁至义尽的意思。”阿笙摸着下巴分析道。 “……”苏凛剑陷入沉思。 阿笙将这边开出的片酬报给《天黑请闭眼》的制片方后，对方二话不说答应下来，还承诺签订合约之后就将定金打给苏凛剑方。 让阿笙都有些措手不及，本来在脑海里脑补的各种讨价还价，各种据理力争最后都没派上用场，对方像是担心苏凛剑反悔一样快速敲定，还询问了苏凛剑需要哪些附加条件，能满足的他们尽量满足。 对方片酬给得爽快，阿笙也不好意思再提出额外的过分要求，只说他会跟进组充当苏凛剑的贴身助理。做经纪人也许他还是菜鸟，做助理他可是内行。这也是正常条件，对方满口答应。 快速拟定合约后与苏凛剑签约，除苏凛剑外的其他演员之前早已敲定，女主是圈内演技颇有口碑的女星王黎。 王黎要演技有演技，要样貌有样貌，可惜时运不济，一直没有大红。随着年龄渐长，恐怕也不会再有真正大红的机遇。只能接一些小制作戏的女一号。而这部戏本身就是一部男主戏，说是女主，戏份还没有男二男三号多。 签完合约，苏凛剑没有忘记给顾朝歌打电话，将自己所知的情报一一汇报，同时倾诉自己的雄心壮志。他要在临近开机的半个月内，没练出八块腹肌，也得将他肚子上的肥肉减掉，展现一副阳光健美的新形象。 “你……阳光倒是有，健美？你当是去选美呢？”顾朝歌并不想打击苏凛剑的雄心壮志，只是实在哭笑不得。 “你这什么话，我这次要演的可是一名警_察，警察你知道不，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警察。”苏凛剑对于自己即将扮演的角色充满期待。 “唔……据我所知，你的角色前期是警察，后期是法医吧。” “嗯嗯，我从小的梦想也是当一名法医。” “你的梦想可真多。”顾朝歌无奈，在电话那头的脸上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听得出苏凛剑对这部戏很期待，让他的心情也不自觉地跟着变好。“既然你要扮演的角色是警察，那肯定要会一些防身术，怎么着也得有个架势，去普通健身房肯定不行，要不你过来我这边，有专门的武术教练教你。” “啊？不好吧……阿笙也可以帮我练习武术教练的，我还可以去警校待几天，实地感受一下。”苏凛剑一怕自己过去影响顾朝歌，二来……哼，上次就是因为他，他宏伟的八块腹肌计划才会宣告流产！ “我这边的武术基地旁边就有一个警校，你过来，我可以安排你进去观摩。”任何借口在顾朝歌面前都是绣花枕头，丝毫不能成为反动的力量。 “还是不要了吧……我怕过去影响你准备……”苏凛剑垂死挣扎。 “就你这小身板，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放心，我会时刻注意保护自己的清白。” “你……”苏凛剑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幸好顾朝歌看不到他此时窘迫的表情。 “而且你的意志不坚定啊，我担心没有我的监督，你会玩物丧‘志’。”顾朝歌的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担忧，好似为苏凛剑操透了心。 苏凛剑在心底一匹草泥马咆哮，谁玩物丧志了？如果不是你阻挠老子，老子会玩物丧志。咳咳，失去理智的苏凛剑连脏话都说出口，当然，这仅限于他的脑洞大开。要是让顾朝歌听到他将脏话，非削了他不可。 在顾朝歌的一番威逼利诱下，苏凛剑还是乖乖收视东西，坐上飞机，乖乖前往n市与顾朝歌作伴。 在机场，阿笙泪眼汪汪与苏凛剑送别：“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被三哥压得只剩一口气啊。” 苏凛剑圈圈眼。 阿笙了然道：“小别胜新婚，我懂的，但也要懂得节制啊，被人落下话柄就不好了。” 苏凛剑彻底无语，一声不吭扭头上了飞机，连道别的话都懒得跟阿笙说。 两个小时的飞行，下了飞机，一股闷热扑面而来。同时初秋时节，b市已是凉意乍泄，而素以“火炉”闻名的n市还紧紧抓着夏天的尾巴不放。 打开手机，顾朝歌给他发来一条短信，称安排人员去机场接他，就停在机场门口，将车辆颜色型号车牌号一一赘述，唯恐苏凛剑找不到一般。 出了机场，一要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路虎，对了车牌号，没错，屁颠颠地跑过去，打开后车门上车，还没看清司机的脸就忙着道谢：“师傅，谢谢你啊，特意来接我，真是辛苦你了。” 司机抬起头，戏谑道：“你倒真把我当司机了。” 苏凛剑立刻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猛地抬头，果然是顾朝歌。 顾朝歌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扭着头，漆黑的眼底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苏凛剑没想到顾朝歌亲自来接他，不可谓不惊喜。 “还不过来。”顾朝歌朝他勾勾手。 “哦哦。”苏凛剑爬下后车座，上了副驾驶座，自发系好安全带，就被一只大手扭过头，下一秒，唇就被一个炽热的呼吸占领。 顾朝歌的这一个吻，热烈而迅猛。好似一头饿狼抓着紧紧抓住心仪已久的猎物，肆虐啃咬，辗转反复，攻城掳掠。 苏凛剑最初还顾忌会被人看到，微弱挣扎，却又很快在顾朝歌炽烈的气息中迷失了自己。 一双手不知何时拦上优美的脖子，羞涩的唇舌跟着霸道的唇舌慢慢起舞追逐，到后来仿佛较着劲一般相互比拼，谁也不肯率先服输。 待顾朝歌终于气息不稳地放开了同样气息不稳地苏凛剑，忍不住咬牙切齿：“真是个祸害！” 第54章 小别胜新婚什么的 苏凛剑终于明白了阿笙在机场对于“小别胜新婚”的担忧，却已追悔莫及。 当晚，跟着顾朝歌回到酒店以后，就要在顾朝歌忍不住上下其手与自己的节操保卫间开启攻防战。 双手无力的抓住洁白的床单，苏凛剑的舌被勾缠地说话不利索：“不行……我……” “可以的，乖，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顾朝歌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身下紧致滑溜的背脊，且有势不可挡向下进攻的趋势。 “有……”隐隐带了哭腔。 满意而深情地含住苏凛剑的唇：“我也很想你，所以……不要怕，交给我，好不好？” 苏凛剑尚有一丝理智尚存：“不行，第一次会受伤，我不想在床上躺上好几天，我这次来是学防身术训练肌肉的。”越说越觉得自己来n市真不是个明智之举，送上门的嘴边肉，没有人比他更傻的了。越是觉得委屈，哭腔更甚：“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乖，别哭……”顾朝歌被苏凛剑的路上吓了一跳，心里早就化成一滩水，可欲_望总不能不解决吧。 夹紧苏凛剑一双紧实修长的腿，将自己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兄弟埋在腿间，顺滑的触感，比起那最后的秘境总是差些，但顾朝歌也不想耽误苏凛剑，只得暂且忍耐一下。 双腿间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液体，苏凛剑再傻也知道那是什么，全程如鸵鸟般将头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装尸体。 感受到顾朝歌起身，离开，没过几分钟又回来，温热的毛巾在苏凛剑腿间擦拭，因为闭着眼而让他的触觉更加敏锐，羞赧难当，只当自己死了算了。 起身走进浴室又洗了个澡，顾朝歌才满身水汽地回到床上，将苏凛剑揽在怀里。苏凛剑死死闭着眼，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无脸面对顾朝歌。 顾朝歌不欲深究，假装没看到苏凛剑颤抖的睫毛，在他额前印下一吻，甚是愉悦地闭上眼，陷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苏凛剑睁开眼，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幽深的眸，随即是一张俊美无暇的脸。 俊脸的主人见苏凛剑睁开眼，薄唇轻勾：“早。” “早。”苏凛剑傻乎乎地回应。 “起床吧，我带你去基地。” 洗漱完毕，吃完早餐，顾朝歌开车带着苏凛剑来到n市著名的武术基地，在苏凛剑跟着顾朝歌见到《侠义》剧组其他主创的时候，更是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一时头疼脑热跑到这里，被人当大熊猫一般兴味盎然地观赏呢？ 顾朝歌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带到自己的武术指导那里，请他为苏凛剑介绍一位格斗师傅。 全然没有向苏凛剑介绍伸长脖子的其他演员以及将苏凛剑介绍给其他演员的意向，但这也不能阻挡一群被燃气了八卦之心的演艺圈人民的好奇心。 首先，吧嗒吧嗒跑过来一名帅气的阳光男子：“嗨，朝歌，今天怎么带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弟弟过来了？哦……”男子定睛看了苏凛剑两眼：“他就是你新签的新人对不对？诶呀朝歌你的眼光不错哦，这小弟弟看起来蛮有资质的嘛！” 顾朝歌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脸上表情说的是“那还用说吗？” 阳光男子自觉向苏凛剑介绍自己：“你好啊，我叫林安生，和你们老板是朋友，所以你也别跟我客气，叫我一声哥就行了。” 苏凛剑点点头，乖乖叫了声：“安生哥。” 林安生看着乖巧白嫩的苏凛剑越是欢喜，上前就想给苏凛剑一个大大的拥抱：“乖弟弟，让哥哥抱抱。” 顾朝歌眼疾手快，在林安生狼爪得逞前将苏凛剑一把拉开，护在身后。 “顾朝歌，你也太小气了吧，我虽然没你有名气，好歹也是个影帝啊，你这算什么意思，拿我当豺狼虎豹啊？”林安生不高兴地嚷嚷，漂亮帅气的脸上挂着几分委屈。 经林安生这么一说，苏凛剑忽然拳头往手掌上一拍：“你是新晋乐想影帝林安生！” 见苏凛剑说出自己的新任头衔，林安生愉快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是啊是啊，要我给你签名吗？我可以给你我的签名照哦。”说着，林安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自己的艺术照。 苏凛剑认真地抚着下巴思考着要不要林安生签名照这个问题，实话实说道：“如果说签名的话，我比较想要顾朝歌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林安生不甘心地仰头长啸。 苏凛剑默默地往顾朝歌身后躲了一步，避免被发狂的林安生波折。顾朝歌嘴角勾起，扭身在苏凛剑头上轻轻拍了拍：“你的格斗老师来了，去吧。” 苏凛剑循着视线看过去，果然见顾朝歌的武术指导拎着一名麦色皮肤，身材健硕魁梧的男子朝他招手。 “那我先过去了。”苏凛剑对顾朝歌轻声说了声，逃也似地往武术指导那边跑去。 林安生在身后不甘心地喊：“顾朝歌已经到顶了，往后只会慢慢往下走，跌份儿，我不一样，我还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你现在不要我的签名照，往后让后悔莫及！” 苏凛剑当做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呵呵。”顾朝歌在身后冷哼一声：“你说谁跌份儿？” 林安生被苏凛剑气得口不择言，如今恢复些理智，被顾朝歌低冷的语调冻得打了个哆嗦：“嘿嘿，武指好像叫我过去呢！”脚底抹油。 而那天的训练，林安生被顾朝歌借切磋之名，压在地上虐了千百遍，看得旁人忍不住捂住眼睛，不忍心看。 林安生此人，真是演艺圈里的一股泥石流，在观众面前是个英俊开朗的新生代影帝，只有接触过林安生的媒体，剧组人员才知道，这人就是个24k纯逗逼。 顾朝歌和方亦然同年出道，方亦然在年头，顾朝歌在年尾，同期出道，戏路相似，方亦然成名在前，却被顾朝歌后来居上，死死压住一头。一直被媒体当做比较的对象，也正式因为媒体的不断煽风点火，导致方亦然对顾朝歌的不满情绪爆发，当然，也是方亦然单方面对顾朝歌屡屡挑衅。不但多次在公开场合指出顾朝歌迟到耍大牌，不尊重他们这几个先出道的前辈云云，顾朝歌却从未公开回应。后来更是传出顾朝歌抢走方亦然的角色代言，甚至在与方亦然的多次影帝之争中获胜，已经到了王不见王的地步。 知道林安生忽然出道，大把资源加身，一军突起，大有赶超顾朝歌和方亦然之势。原本以为会成为三足鼎立的局面，没想到林安生在获得乐想影帝的时候，说出感谢顾朝歌的话来，众媒体摸不到头脑，一时哗然。此后林安生更是在多次场合中表达对顾朝歌的喜爱仰慕，这三足鼎立，明显变成两人抱团嘛，此后，方亦然倒是在媒体前含蓄了很多，不再动不动就对顾朝歌夹枪带炮的了。 林安生第十九次被顾朝歌利索地摔到地上，挣扎良久爬不起来，忧桑地望着屋顶天花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我比你年轻好几岁，怎么会被你反压在身下？不行，我要反攻！” 顾朝歌懒散地看了林安生一眼，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不理会。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刚才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难道林安生真如传言那般，对顾朝歌有非分之想？ 待顾朝歌来到武术基地旁边的警校寻找苏凛剑时，苏凛剑已如一条累瘫的小狗一般躺在地上，满身是汗，嘴巴微张轻轻喘气。 见苏凛剑这幅虚脱狼狈的模样，顾朝歌的心情又是大好，在他身边蹲下：“累吗？” 苏凛剑没力气说话，只能轻轻点头，幸亏顾朝歌刚才不在他身边，没听见他鬼哭狼嚎的凄惨模样。 “还能走吗？” 苏凛剑试着抬起上半身，刚动一下，就忍不住“嘶——”。 顾朝歌俯身，将苏凛剑一把抱起，迈开长腿往外走。 “放我下来，被看到不好！”苏凛剑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连手指都是酸痛难当。他那格斗老师是警校教官，拿他当新兵一般训练，可不让苏凛剑那连腹肌都练不成的人欲死不能？ 顾朝歌不理旁人惊异的眼光：“别乱动，不然我抱不动你了摔下来怎么也得屁股开花。” 苏凛剑惊得不敢随便乱动，实际上，他也没力气乱动，除了嘴上无病□□两下。 到最后，苏凛剑干脆将顾朝歌汗臭味的外套蒙在自己头上，彻底来了一叶障目，让顾朝歌自己丢脸去。 回到酒店，顾朝歌又一路将化身蒙面大侠的苏凛剑抱回房间，在浴室里放上热水，再让苏凛剑脱了衣服，躺进放慢热水的浴缸里。 温热的水流犹如打通了苏凛剑的任督二脉，不由自主地叹口气，放佛活了过来，享受地将头靠在浴缸边沿，眯着眼，如猫咪般满足的表情。 第55章 离别将致新篇章 顾朝歌有力的大手在苏凛剑的肩膀上按摩，苏凛剑更是浑身舒畅。 “对，再往下一点……用力……”苏凛剑轻声指挥着顾朝歌的动作。 一开始，顾朝歌还听话地循着苏凛剑的意思，让他往下就往下，让他往上就往上，渐渐地，他大手好似有了自己的思想，不那么听话了。 顺着苏凛剑结实的背部就往下滑，来到凹陷的股沟处。 苏凛剑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紧张地起身，脱离顾朝歌的手掌，可怜兮兮回头道：“你不会想欺负残障人士吧？” “你是残障人士？”顾朝歌挑眉。 “是啊，今天快被教官虐得小命不保。”虽然恢复了点精气，但苏凛剑眼底还是掩不住的疲惫。 “真那么辛苦？” 苏凛剑仔细想了想：“其实也还好，可能是我平时太缺乏运动了，过两天应该就会好很多。万事开头难嘛！” 顾朝歌无声笑了笑，这才是苏凛剑会说的话。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苏凛剑被警校的教官虐身又虐心，堪称比狗血小言里的虐文女主角还要惨。 当然，这一个多星期的成果还是非常不错的，苏凛剑的身手矫健了不少，基本的格斗架势有模有样，还能与教官过上一两招，已是相当不容易。身上的肌肉紧实许多，特别是肱二头肌，硬硬地一块，让苏凛剑颇为满意。炫耀式地在顾朝歌面前举起胳膊，秀了秀鼓起的肌肉，扬眉得意：看到了吧，虽然没有练成八块腹肌，好歹我还有肱二头肌。 顾朝歌面无表情地在苏凛剑的肌肉上摁压了一下，差点没把苏凛剑的胳膊压麻：“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没事别乱炫耀。” 苏凛剑不明所以，轻声叨叨：“秀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怎么了……” “我可不希望这些肌肉成为你的劳动成果。” “为什么？” “你睡觉的时候是愿意抱着一个软绵绵的人还是硬邦邦的人？” “……”苏凛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这家伙屡次破坏自己的健身计划，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实在是腹黑，狡诈，龌龊！ “可你不也是硬邦邦的嘛！”苏凛剑不服。 “所以你想抱我咯？”顾朝歌挑眉，凉凉而又危险地看着苏凛剑。 苏凛剑自然不敢说，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懂，晃悠悠地转身出去收拾行李，准备回b市。 顾朝歌也不日将在n市开始拍摄《侠义》，此次一别离，意味着两人将三个月见不到面。 当晚，苏凛剑被弄得羞赧欲绝，泄了好几回。顾朝歌顾及他马上就要进组，虽没真正要了他，却也将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透，也让苏凛剑求饶□□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起床时，还有些虚软。要放在刚来n市时的苏凛剑，估摸这会儿还起不来呢。 苏凛剑执意没有让顾朝歌送自己，进组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更何况昨晚……应该也让顾朝歌消耗不少体力了吧。 回到b市，阿笙接机，叨叨着叙述这一个多星期以来的工作，着重强调他有多么多么忙碌，那般那般操劳。 苏凛剑离开前为某杂志拍摄以花与少年为主题的内页，在微博上发出预告照后，引起不小关注。 照片里，笑容干净澄澈的少年，穿着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赤着脚，将向日葵靠在脸颊边，挤眉弄眼，粉丝直呼受不了，这简直就是打破次元壁的美少年啊。 故此，又有好几封杂志找上门向苏凛剑约档期。 说实话，苏凛剑并不是很喜欢拍摄杂志，拍杂志画报并没有比拍戏轻松，反而让苏凛剑觉得更拘束。 在偌大的摄影棚里，只能占据不到三寸的位置，镁光灯大开，亮得刺眼，犹如傀儡一般遵照摄影师的要求不断摆着动作。笑容不自然，重拍，动作僵硬，重拍。 摄影师或拿着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他，气急败坏时也会破口大骂：“连摆个动作都摆不好，你怎么演戏的？” 苏凛剑是新人，挨骂也很正常，阿笙虽然会跟摄影师理论两句，却也不能真的撂担子不干。一来与杂志社签了合约，二来两人都清楚，目前苏凛剑没有让别人看脸色的资本。 将心理的想法说了出来，阿笙点点头：“我知道，时尚圈就是演艺圈金字塔的顶端，人人都想往时尚圈混，以至于时尚圈的人总有那么几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走路。” “但是能够拍摄几封高端杂志相当不容易，可以收获更多资源和人脉。即使是三哥，现在媒体曝光率大减，也会定期拍摄几封高端杂志的封面，这都是人情的缘故，不能推脱，人家找你拍杂志是对你的肯定。”阿笙将利弊对苏凛剑一一絮叨，“当然，我会帮你筛选一下，没什么帮助的小杂志，能推我就推了。” “恩。”苏凛剑点点头，心里让人止不住郁闷。 三天后，《天黑请闭眼》开机。 开机仪式在韩南大学举行，剧中男主角邱昊专业后进入大学学习法医学，其中大学的取景居然选择在韩南大学，这是苏凛剑始料未及的。 开机仪式之后的媒体采访，有媒体知道苏凛剑是韩南大学在校生，纷纷询问苏凛剑回到母校拍戏的感想。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在韩南大学以另外一个身份生活一段时间，一定是非常新奇也非常让人期待的。”苏凛剑机灵双关的回答，让媒体会心一笑，顿觉有趣，纷纷将矛头指向苏凛剑，整场发布会下来，记者们的焦点都集中在苏凛剑身上，其他演员的表情已经略略有些尴尬。 好在苏凛剑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几次巧妙地将话题带到其他演员身上，记者们还算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也顺带着采了其他演员几个问题。稍稍让其他演员脸色好看了些，苏凛剑暗暗舒一口气。 在演艺圈里混，简直就跟特务一般，必须察言观色，八面玲珑，如履薄冰。 即使苏凛剑对待其他人皆是礼貌有加，但性格慢热是改变不了的，片场休息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一旁看剧本，并不加入其他演员的话题。无形中形成了一种被排挤的现象，往往都是几名合作演员休息时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苏凛剑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有心人将这一画面拍摄下来，传到网上，描述事件时便用了如下措辞：大投资悬疑网剧《天黑请闭眼》主角为人气新人苏凛剑，苏凛剑系影帝顾朝歌自立门户后签下的首位艺人，有影帝保驾护航，出道后资源爆棚，更是快速上位男一号。根据剧组人员爆料，苏凛剑签约《天黑请闭眼》开口要加百万片酬，且要求一次性付清。进入剧组后，与其他演员不和，耍大牌，频频ng，多次被导演指出表情麻木没有演技。话有没有说错，看图便知。 如下上传苏凛剑片场休息时照片，其他几名男演员坐在一起聊天，而苏凛剑则穿着黑色t恤牛仔裤坐在一旁，低头看剧本。 从照片上看，苏凛剑的确被排除在其他几名男演员之外，但楼主的言论带着很明显的主观臆断，明显是冲着苏凛剑而来。 苏凛剑正处于人气上升期，话题足，尤其是这种黑料更加容易引起媒体的兴奋，没过多久，这段文字便被很多微博大v转载，媒体转载，免不了添油加醋，好似自己就在现场，照片是自己亲眼所拍，苏凛剑刷大牌演技差是自己亲眼所见。 虽然有不少粉丝不相信苏凛剑刷大牌，被孤立，但总有那么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自动代入，认为自己是代表正义的使者，在微博大v下幸灾乐祸，还跑到苏凛剑的微博下酸言酸语。 【大自然摩羯座】：现在的小鲜肉吧，演技没有，脾气倒是一把一把的，顾影帝的招牌估计是要砸自己手里咯。话说顾影帝调戏是一等一的有眼光，怎么签新人这么没眼光呢？ 【就赖我就赖我】：本来还对苏凛剑挺有路人缘的，结果还没红呢，就开始刷大牌，手动再见！ 【番茄炒蛋国民菜】：对于像苏凛剑这样刷大牌的新人我们决不能姑息，不能因为长得好看一点就把人家捧得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了？像这样的人就得好好给个教训！ 【清纯美少女】：我有苏凛剑约-炮视频，点赞后私我发你。 【妖艳妖姬】：我有苏凛剑约-炮视频，点赞后私我发你。 …… 苏凛剑微博下的内容越来越不堪入目，泼妇骂街者有，正义凛然者有，趁火打劫者更有。 幸而苏凛剑平时不常用手机，微博虽然自己打理，更是常年不更新，唯有阿笙催促提醒下才会使用几次。 这才让阿笙焦头烂额之余，能够先拖延时间，瞒着苏凛剑，而顾朝歌自己忙于拍摄电影，无所得知此时。阿笙必须在苏凛剑和顾朝歌知晓之前，将这件事情解决。 第56章 公关力量 tg的公关团队采用外包的模式，阿笙当下便紧急联系了外包的公关团队黄明等人。 黄明原是se娱乐公关部部长，对于这种空穴来风的黑料事件见怪不怪：“估计是有人找了水军黑苏凛剑吧，你以为那么多营销号转发那张照片是白转发的吗？” “那我们怎么办？” “对付水军容易，我们只需找水军反击就行。只不过我们要借这次事件，反将对方一军。让路人粉丝知道，苏凛剑是被其他人蓄谋诬陷的，从而早就话题，又能吸收一批路人粉。” 如果能借力打力，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具体怎么做，就要颇费一番功夫了。 “我这边会联系一些营销号，他们手下有很多水军群，能将对苏凛剑不利的水军评论压下去。当然，你也可以准备一些对苏凛剑有利的通稿，我会发给营销号让他们转发。在营销号发声之前，苏凛剑的微博最好不要擅自乱动，众口难调，不管你说什么都会被有心人曲解。”黄明一一叮嘱。 “好的，我知道了。”阿笙当然知道该准备哪些通稿，连声答应，心里斗志蓬勃，眼底冒着火。 就算阿笙将这件事蛮得再密不透风，也耐不住有好事者急着参和。 王黎拿着手机挤到苏凛剑身边：“苏凛剑，你好厉害啊？微博上都这么说你了，你还能对沈家乐他们那几个态度不变，我也真是服了你。” “什么微博？”苏凛剑放下剧本，皱眉问。 “你不知道吗？”王黎惊讶道，将手机拿到苏凛剑面前，点开微博，调出关于抹黑苏凛剑的所有消息：“你看。” 苏凛剑看着微博上图文并茂，对自己的污蔑。绘声绘色，如果他不是本人，恐怕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作者笔下的苏凛剑，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帅气，有顾朝歌做背景，没有演技，眼神发木，还在片场频频耍大牌，惹得导演剧组人员都很不喜的人物。 将王黎手里的手机拿过来，手指触着屏幕往下滑，微博下面的粉丝慷慨激昂，清一色地对苏凛剑声讨，表示对他粉转黑。 手指微微颤动，苏凛剑心潮起伏，紧紧凭着几句话，这么多路人就能把他当仇人看待，在微博上骂出这么难听的话。这是苏凛剑已有的认知里所没有接触过的，也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所得不好听一点，就算这些事情属实，也不过是苏凛剑和剧组之间的事情，关这些路人什么事情。自己的生活都看顾不好，为何要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 阿笙将温热的菊花茶送到苏凛剑手边时，苏凛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剧本发呆，叫了他两声都没有回应：“阿剑……阿剑……” 苏凛剑这才回神，抬起头，从阿笙手里接过保温杯：“谢谢。” 轻轻喝了一口后，说道：“阿笙，我的手机在你那里吧？” “是啊。” “能给我吗？” “呃……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你现在在拍戏，还是专心一点比较好。” “是手机上有什么让我不能专心的事吗？”苏凛剑面色平淡，一脸坦然，看得阿笙心虚不已。没过多久，败下阵来，他怎么忘记了，苏凛剑跟着三哥，越来越像了，一句话出口就能把人噎死，还腹黑地不行。 将苏凛剑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否则，也不会无端要回自己的手机。 苏凛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他知道阿笙是为了自己好，才瞒着网上的消息没有告诉他。但他也认为，既然已经进入演艺圈，就要接受很多不知在世界上哪个交流，什么样子的人不喜欢他。 不是不看手机，就可以当这些不喜欢，这些诬陷不存在。 将手机结果，苏凛剑朝阿笙轻笑：“放心，我不会耽误拍戏。” 话虽这么说，但阿笙还是心惊胆战，看着苏凛剑慢慢刷着网络上的黑贴，看着自己的微博下面被黑粉占据，谩骂连篇。 “我已经找公关处理了，很快就能把这些刷黑的评论压下去。你放心，这些都是有人买水军黑你，并不能代表路人。” “路人也会看到这些评论，三人成虎，谣言可畏。” “……”阿笙默然。 忽然，阿笙的手机响起，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吓得精神抖擞，站起跑到一边接电话。 “黄明着手了吗？”顾朝歌开门见山。 “恩，营销号刚开始刷阿剑黑料时就告知黄明了，他已经找水军反刷，我这边已经准备好通稿反击。不过黄明说目前水军还没达到高-潮，要在营销号和水军最疯狂的时候，出其不意，才能彻底扭转口碑，并让阿剑顺势上一台阶。”阿笙赶紧汇报，不敢怠慢。 “恩，对于这种让他人做嫁衣的事情，黄明做过不少，你只需要配合他就行。”顾朝歌了然，没有多说：“注意他的情绪。”这个‘他’，自然是指苏凛剑。 “恩，我知道的，你放心吧。”阿笙顿了顿，继续说道：“阿剑，比我们以为的，坚强很多。” 顾朝歌轻笑：“那是自然。” 没有给苏凛剑打电话，是不想让苏凛剑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网上的事情，这样他的心里负担会更重。 想起阿笙刚才的话，‘他比我们以为的更坚强’，嘴角忍不住扬起一股笑意。这才是他的苏凛剑，在逆境中慢慢发掘自己的优势，在不知觉中，已无人能掩盖他的光芒。 话虽这么说，但阿笙还是非常担忧苏凛剑的情绪。几天下来，他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多虑。 苏凛剑与照片中的小团体，沈家乐等人对戏时，专业投入。下戏后，也没刻意去融入他们或者远离他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看剧本。 网络上的炒作却有愈发热火之势，那些爆料苏凛剑耍大牌，排挤演员的微博转发评论点赞数惊人，天天上热搜。 就在大家为苏凛剑前途堪忧时，某粉丝数量近千万的微博大v忽然发声。 【无规则圈圈】：最近一名新人饱受大家质疑，本来我不应该随便发表主观性意见。但是苏凛剑这名新人，以我在演艺圈里混了这么些年的经验来看，真的很难得。先说《天黑请闭眼》的开机仪式上，记者将焦点集中在苏凛剑一人身上，苏凛剑却多次将话头转向旁的合作演员。且苏凛剑的回答幽默得体，没有让任何一名记者感觉尴尬。至于片场流露出来的照片，苏凛剑一人坐在一旁安静看剧本，我认为这是专业演员的表现，不知为何大叫要质疑苏凛剑排挤别人？要说排挤，也应当是旁边的一大群人排挤了苏凛剑吧？ 这一微博大v说的话有理有据，让网友觉得有道理。 尤其是苏凛剑的粉丝，之前早遭遇如潮水的黑粉时，毫无还击之力。有几人坚持在黑粉下面回帖还击，却终因寡不敌众，不了了之。 微博大v的这段话，激起了她们的愧疚心，连自己的偶像都保护不了，还配称为什么粉丝啊。 于是团结起来，制定了一系列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在微博上不断刷话题，让苏凛剑被冤枉的话题空降热搜。 而以【无规则圈圈】为首的微博大v发声后，便有不少媒体人发声，有对苏凛剑做过采访的，称赞苏凛剑态度亲切，敬业回答。有苏凛剑剧组某工作人员爆料，苏凛剑在剧组一直很守时，而且非常有礼貌，连最底层的工作人员也会对他说声谢谢之类的，好感度爆表。 配合着这些通稿，还有苏凛剑粉丝自发组成的水军，已经黄明找来的水军，舆论风向悄然转移，苏凛剑从一个耍大牌，目中无人的新人，成为一名兢兢业业拍戏，礼貌有礼却因高人气而被其他眼红的人买水军黑，受尽委屈的演员。 这其中，自然是收获不少路人的好感，不少路人表示纷纷被苏凛剑刷粉。 苏凛剑看着夸赞自己的通稿，头皮发麻：“好像说的有点过了吧。” “通稿嘛，都是稍加润色过的。”阿笙大言不惭，“不过总好过那毫无事实依据的黑料强吧。” 苏凛剑点头：“这倒也是。” “……”阿笙默然。他记忆中的阿剑，好像没有这般厚脸皮，难道说……是三哥上身了。 经历这番热度，又有许多电视剧和电影剧本递过来，之前初定苏凛剑饰演男二号的剧，居然直接换了剧本，投来男一号的剧，势要将苏凛剑签下。 苏凛剑致力于拍戏，没有时间挑剧本。 看剧本的任务便落在阿笙身上，在片场看苏凛剑拍戏时，便要替苏凛剑初步挑选一下剧本。 那些剧名狗血，剧情狗血的剧，可以直接pass。当然，开出高片酬的剧他可不敢随意决定，留着苏凛剑自己挑选。 第57章 叔侄再会 待霜染枫林时，苏凛剑第一部主演剧也临近杀青。 最后一场戏，就被安排在b市著名的景点香山里拍摄。时值深秋，漫天遍野的红，美得耀眼，红得炫目。 因正是游客旺季，人流众多，为了不影响拍摄，凌晨时苏凛剑便起床，早上两点的时候准备好拍摄。 戏的内容是，邱昊追捕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进入深山，不幸遭到凶手暗算，生死未卜。而警队里的同僚纷纷前往深山，寻找邱昊。结果可想而知，凶手落网，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邱昊终于被队友找到，送往医院。 邱昊一声白衣黑裤，脸上，衬衫上，带着血迹污迹躺在满地红叶上，红色燃上血迹，更加红得妖艳。 两眼放空地看着慢慢放明的天色，邱昊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冷得直想抱住自己。却浑身无力，慢慢闭上眼睛，脑中的思绪渐渐飘离。 “ok，卡——”导演大喊一声，“现在我宣布，《天黑请闭眼》，于xx年x月x日正式杀青，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希望这部剧能获得好成绩！” 工作人员上前将苏凛剑拉起，阿笙手里拿着毛巾，盖在苏凛剑头上，帮他擦掉身上的泥巴和落叶。 苏凛剑自己接过毛巾：“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待戏杀青时，已经有上香山的游客路过，且呈越来越多的架势，围在剧组外围不肯离去。尤其是听说苏凛剑就在这里拍戏时，窃窃私语，很是激动。 结束拍摄，阿笙带着苏凛剑先行离开，围上来一群路人，拿着手机对着苏凛剑拍照。苏凛剑身上脸上还满是污渍，低着头，一言不发，跟着阿笙径直往前走。 “苏凛剑，拍戏辛苦了。” “苏凛剑，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苏凛剑，我好喜欢你……”有粉丝大胆向苏凛剑表白。 阿笙反身将胳膊搂在苏凛剑肩膀上，对粉丝道谢：“谢谢你们支持，谢谢！” 上了车，苏凛剑才抬头，摁下车窗，朝粉丝挥手致谢。 光这举动，就惹得粉丝尖叫连连，原本还不算热闹的香山因着如此缘故，比最热闹的时候还要人声鼎沸。 在苏凛剑未走出拍摄地时，阿笙就提醒他，一会儿不管粉丝还是路人做出什么举动，都不要抬头，闷声往前走就行。目前只有他一个人保护他，万一粉丝激动起来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他怕不能护他安全。 苏凛剑在香山拍戏的照片很快在微博上放出来，许多粉丝纷纷扼腕，为何没有去香山，不然就能偶遇了。 还有的本来就是要去香山游览，一听苏凛剑已经离开，在微博上大呼，男神等我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戏杀青后，苏凛剑在家，当然，是在顾朝歌家休息了两天。高密度的拍摄进程，因为他是绝对主角，每天最早开工，最晚收工，导演如果不满意，就得一遍遍重复拍摄。 休假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顾朝歌联络。大导演的作品更是要求精益求精，苏凛剑一部网剧都拍完了，顾朝歌只拍完了一半。 “要不要来n市陪我拍戏？”顾朝歌开玩笑道，不过心底倒是真的有几分希望苏凛剑能去。 苏凛剑炸毛：“我在b市也有很多事情做的啊。”想起上次被顾朝歌拐去n市，见面就差点被吃干抹净，相同的错误他可不会犯两次。 顾朝歌呵呵笑出声：“那就乖乖呆在家里，不要着急接剧。刚刚演完一个角色，需要时间消化沉淀一下。当然，提前看看剧本还是可以的。” “恩恩，知道。”对于顾朝歌的建议，苏凛剑向来言听计从。 电话那头有叫顾朝歌去拍戏的声音，苏凛剑连忙道：“那你先去拍戏吧。” “最后问个问题。” “恩？” “你想不想我？” 顿默几秒后，苏凛剑忽然狡黠道：“嘿嘿，你猜。”便挂掉电话。 倒在沙发笑得不可支，想象着电话那头顾朝歌会是怎样的黑脸。比他拍完一部戏还要满满的自豪感呢！ 没过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以为是顾朝歌杀回来了。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叔叔。” “阿桥？”苏凛剑一下子听出苏桥的声音。 “恩，是我，叔叔，我现在在b市。”苏桥周围声音嘈杂。 “怎么来b市了？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来b市参加一个物理竞赛，现在已经到酒店了，你不用担心。叔叔，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 苏凛剑顿了顿：“好，把酒店的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去接你。” 挂掉电话，从沙发上起身，换了一身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走出顾朝歌的小区，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向苏桥所说的酒店出发。 b市的交通真是不敢让人苟同，虽然从顾朝歌家到苏桥酒店要跨过半个市，可也不能在一半路程中就被阻拦住，犹如爬行的蚂蚁，进退不得。 抬手看看手表，又拿出手机查了查地图，还是做地铁去比较快。 跟司机说了声，将他送到最近的地铁口下车，苏凛剑拉低帽檐进入地铁站。 半路上接到阿笙的电话：“在哪呢？” “地铁。” “我去，你做地铁干什么？”阿笙吓得一屁股从椅子上摔下来，迎来张回同情的一眼。 “我侄子来b市，我去见他。” “你要出去可以跟我说嘛，我开车送你过去。地铁上那么多人，万一你被认出来，我又不在你身边——”阿笙担忧道。 “我本来是打车的，却被堵在西环路上，还是坐地铁比较快。” 这倒也是事实，阿笙虽然赞同，仍认为苏凛剑太草率，这万一—— “放心吧，我全副武装呢，不会被人认出来的。回去的时候我就给你打电话。”苏凛剑放低声音，挂下电话。 抬头发现自己对面的女生拿着手机对自己拍照，连忙低下头，当没看到这回事，如果表现明显的话反而更容易引起怀疑。 又转了一趟地铁，终于到达苏桥的酒店。而之前在地铁上偷拍苏凛剑的女生，虽然心有疑虑，但苏凛剑表现如常，似乎并没有被偷拍的不喜，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苏凛剑本人。 来到酒店大厅，苏凛剑坐在沙发上，给苏桥打了个电话。 没过五分钟，苏桥便坐电梯下楼，一眼认出苏凛剑：“叔叔。” 苏凛剑抬头，见不止苏桥一个人下来，后面还跟着一名帅气少年。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色倨傲，东张西望作不以为然状。 苏桥走到苏凛剑身边，对身后的男生道：“看，我真的是来见我叔叔的，你可以回去了吧。” “他包得这么严实，谁知道究竟是哪个男人！别是你勾-搭上的哪个男人，乘机来b市见他。”宋斯然不屑道。 苏桥气得脸通红：“我说了上次的事情都是误会，我跟那个男人没关系。更何况，这些都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吧！” “你……你别忘了，这次来b市你是来参加物理竞赛的，不是让你来回这个叔叔那个叔叔的！” 宋斯然嘴里不留情面，苏桥气得眼眶发红：“你别污蔑我！” 苏凛剑一把摘掉口罩和帽子，一张脸露出眼前，将苏桥稍稍拉到身后，直直面对宋斯然，眼神摄人：“你好，我是苏桥的叔叔，苏凛剑。不知你是……” 宋斯然一听，还真是叔叔。再看男人的脸，的确跟上次在镇上碰到的苏桥叔叔是同一人。知道自己误会苏桥，见苏凛剑眼神凌厉，面色冷漠，也知道刚才的一番话绝对让苏凛剑没有好感。 喏喏地放低声音：“我是苏桥的同学，宋斯然。” “我们苏桥，多亏了宋同学照顾，多谢。”苏凛剑这话里，讽刺的味道明显更浓。 “没有没有。”宋斯然低下头，不敢看苏凛剑的脸色。见傲慢少年这幅表现，苏凛剑也知道宋斯然并不是个心思多么坏的孩子，有刚才那番表现，恐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那叔叔，你们聊，我先上楼了。”说完，宋斯然看了苏桥一眼，见苏桥别着脸不肯看他，叹口气，转身上了电梯。 直到宋斯然离开，苏桥还气呼呼地别着脸。苏凛剑拍拍苏桥的头：“好了，你跟你那同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要说清楚？” “我跟他才没什么误会呢，他就是不听人说话的自大狂，说什么都没用！”苏桥还在赌气，一张白净娃娃脸涨的通红。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叔叔带你去吃。” “随便吧。”苏桥摇摇头，他找苏凛剑，也不光是为了吃饭。 苏凛剑摸摸下巴，想了想：“那我们去吃火锅？” “好。”苏桥点点头。 带着苏桥准备离开，见周围不远处不知何时围了好多人，拿着相机朝苏凛剑猛拍。见苏凛剑发现了，赶紧低头装腔作势。 苏凛剑无奈，赶紧带着苏桥离开。 第58章 最凄惨的探班 苏凛剑点了一桌子菜，桌子上都快放不下。 苏桥担忧道：“叔叔，你吃这么多，真的没关系吗？” “什么意思？”苏凛剑一边将鸭肠牛肉放进火锅里，不明所以道。 “……我从网上看到了……叔叔……”苏桥低头，意思不言而喻。 苏凛剑缓缓放下筷子，苏桥会知道，也是必然的结果。 “恩。” “上次来家里的顾朝歌……好像是很厉害的影帝。” “是的，他现在是我老板，我是签在他公司下面的艺人。”苏凛剑入实道。 “可你们……”苏桥欲言又止，当他从网上看到新出道，高人气的男演员，居然是他叔叔苏凛剑时，一下子热血膨胀脑部，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去一查顾朝歌，原来他的眼熟真的不是错觉，享誉国际的影帝，望不可即的存在，真的是跟他叔叔一起回来的那名英俊男子。 可上次见苏凛剑和顾朝歌的互动，直觉告诉他，不会只是普普通通的关系。苏桥虽然年少，心智却已老成，自己叔叔就算跟一个男人暧昧不清，他也不觉得是天塌下来的事情。更何况，与顾朝歌接触的那几天，他知道，顾朝歌是一个好男人。 只是苏凛剑现在身处演艺圈，演艺圈里每天都有那么多花边新闻。即使他不关注演艺圈，每天下课听班里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这个男明星找了谁谁谁，这个女明星又和谁谁谁又一腿，就足够烦人了。 自己叔叔跟一个影帝……要是被爆出来，恐怕…… 所以，那几日苏桥一直坐立不安，不敢给苏凛剑打电话，毕竟两人相隔不近，他在老家瞎操心也没用，途惹苏凛剑担忧。 自从听说自己要跟学校里组织的队伍一起去b市参加物理竞赛，苏桥便打定主意要见苏凛剑一面。 “我们……”看苏桥的表情，欲言又止，纠结不已。苏凛剑猜想，苏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顾朝歌？” “咔哒——”苏凛剑手里的筷子掉落到地上，掩下眼底的惊慌，俯身捡起筷子：“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你别当我是小孩子，那两天，你们在家里的表现，就很可疑。叔叔，你喜欢男人，我觉得没有什么。可是，你是明星，顾朝歌也是明星，如果你们俩的关系被人知道了，那可是会变成全国人的饭后谈资，到时候……” “我知道的。”苏凛剑轻笑，“这些，我都知道的。没错，我的确是顾朝歌，而且我也知道，我喜欢顾朝歌是一件不应该的事情，可是没办法啊，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不由自己。” 这是苏凛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喜欢顾朝歌。对象是苏桥，那个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会一本正经关心自己，教训自己的苏桥，他觉得有必要告诉苏桥，自己的想法。 “可是——” “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件事被爆出来，的确会成为轰动事件，也许我们会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唾弃。到那时，我已经想好了，我会离开顾朝歌，退出演艺圈。” “退出？” “如果让人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恐怕我在演艺圈里也不会再有立足之地，至少，顾朝歌能够没事，就好了。” “明知道以后会有这样的结果，为什么现在要继续下去？”苏桥不解。 “很多事情，就算你知道了结果，还是会选择做下去，这算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吧。当然，我说的也是最差的情况，我相信我和顾朝歌的结局，不会是这样。”苏凛剑上扬了语调，让自己看起来轻快些：“你就别担心叔叔了，我自己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你只管学习，这才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 苏桥尴尬地移开眼：“我知道。” “这次的物理竞赛，可一定要拿个奖回来哦。” “只是拿个奖吗？”苏桥不屑。 “难道说还能拿冠军？” “那是自然。”苏桥脸一抬，自信满满。 “可是我看今天你那位宋斯然同学，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苏凛剑打趣道，将火锅里的菜一个劲夹到苏桥碗里。 苏桥一边吃菜一边不屑道：“他有什么厉害的，只不过运气好，赢了我几次而已。” “哦~原来他能赢你的啊。”苏凛剑恍然大悟。 苏桥恼羞成怒，一门心思低头吃菜。 “话说回来，你跟那位同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回去跟人家解释解释，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苏凛剑叮嘱道，也没追问究竟是什么误会，宋斯然最初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他信任苏桥可以很好地解决自己的事情，一如苏桥信任自己那般。 “恩，我知道，你放心吧。” “有什么事情就跟叔叔说，现在叔叔有钱了，能够让你和奶奶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知道的，你可得把你的钱存着，万一哪天你退出演艺圈了，你还能用这些钱生活呢。”苏桥像个小大人般叮嘱苏凛剑。 “好~我知道了。” 于是，叔侄两人，很顽强地，将一桌子的菜通通吃进肚子里，到最后，两人倒在椅子上，摸摸滚圆的小肚子，不约而同发出一声饱咳。 “叔叔，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可得注意形象啊。”苏桥损道。 “叔叔那是不拘小节。” ———— 将苏桥送回酒店，苏凛剑又坐着地铁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 看着手机里顾朝歌发来的短信，跟自己道晚安。 忽然很想他，也许刚才顾朝歌问自己有没有想他时，他应该勇敢地承认，他很想他，很想念他。 在苏桥面前承认自己喜欢顾朝歌后，放佛给了自己很大的力量，让他心情放松许多。 当下打电话给阿笙：“阿笙，能不能帮我订一张去n市的机票，最好明天。” “n市？你要去找三哥？” “恩。”苏凛剑扬起笑意，其实承认自己的一些想法，并没有太困难啊。 阿笙的行动力越来越快，帮苏凛剑定了去n市的机票，再上门送苏凛剑去机场。 “对了，我顺便帮你把回程机票也定了。” “恩？” “昨天有个网游，想找你当新一任的网游代言人。那游戏我也玩过，挺不错的，有很多玩家粉丝，开出的价码虽然不算高，但我觉得是个挺好的机会，已经帮你答应下来了。下周会跟对方见面谈具体细节，所以……”阿笙不怀好意地挑眉：“你跟三哥只有一周的时间哦。” “不过我想一星期的时间也够啦，要是你在n市待得太久，恐怕三哥都不能专心拍戏了，到时候你就是拖慢剧组进度的大罪人啦。”阿笙开玩笑道。 “不会的，我可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苏凛剑对于顾朝歌的自制力……咳咳，还是持保留态度吧，不过背地里还是要给他留点面子滴。 到达n市，刚下飞机，苏凛剑又碰到了熟人。 戴着口罩帽子，低头顾自己慢慢前行的苏凛剑，感受到身边阵阵喧哗声，一群女生拿着手机不断拍照，正中间戴着墨镜的人，看着有几分眼熟，好像是——陈深！没错，就是那个退出fallin，和am解除合约的陈深！ 上次见到陈深，还是满头红发，现在已经染上一头金发，这换头发颜色跟换衣服一样快。 陈深目不斜视，走路的姿势干净潇洒，周围的粉丝一路尾随，不断拍照。苏凛剑正找到机场出口准备出去，却见陈深往二楼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出机场吗？苏凛剑瞬间不解。 旁边一个扫地大妈抱怨道：“又来了个不知道劳什子的明星，下了飞机喜欢一圈一圈围着机场绕，搞得机场里乱糟糟的，垃圾都多了好多。” 苏凛剑一听，还是赶紧离开为妙，省得别人以为又来一个绕机场的。 顾朝歌的拍摄行程，他早就从张回那里打听过来，坐上出租车便直奔目的地。 到了摄影棚，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且死活不相信他是来探班的，只以为是疯狂粉丝寻着这么个蹩脚借口想往里混。 保安大叔睁着一双锐利的眼，无声中告诉苏凛剑，想骗我，没门！看我这双识破真相的眼！ 无奈，只好给顾朝歌打电话，他突击探班的计划，就这么胎死腹中了。 给顾朝歌打电话，居然还没人接，想来可能是在拍戏吧。苏凛剑只恨自己，还不够有大众认知度啊，至少这保安大叔还不认识自己呢。 只好抱着两大袋零食饮料，跟其他粉丝一样，蹲在门口。还不能拿掉口罩帽子，免得被人认出来，怎一个苦逼了得。 就在腿都快蹲麻时，顾朝歌给他打来电话。 “你在哪里？”一听口气，就知道顾朝歌肯定知道他来n市了。看来拖他后退的不是保安大叔，而是那个没骨气的阿笙啊。 “呃……我在门口呢，你摄影棚门口。”苏凛剑站起身，揉了揉两条腿。 没过多久，就见保安大叔点头哈腰地请苏凛剑进去。 论最凄惨的探班记，除苏凛剑外谁能胜任啊。 第59章 探班变客串 远远看见顾朝歌穿着一身素衣长袍，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露出绝色容颜，犹如嫡仙。 踏着沉稳的步伐，眼底含笑，慢慢向苏凛剑走过来。 苏凛剑呆呆看着顾朝歌走近，恼羞地将他手里的塑料袋塞进顾朝歌手里，眼皮子都不抬道：“我来探班!”复又加上一句：“监督你有没有好好拍戏！” 顾朝歌耸耸肩，没理会苏凛剑牵强的理由：“进去吧。” 剧组在摄影棚里搭了个面积广阔的美景，亭台楼阁，古色古香。还原一片翠竹林，碧翠浓郁，烟雾缭绕。 “这片竹林是现种的吗？”苏凛剑兴致勃勃地跑过去仔细看了眼竹林。待近看，才发现那竹林是假的。 “原来是假的啊。”苏凛剑有些小失望。 顾朝歌失笑：“你以为剧组有钱真的就让你白烧的啊？” 此时，一身青色长衫，公子如玉的林安生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自认为潇洒倜傥地走过来：“哟，我说刚才朝歌下戏了匆匆跑出去做什么呢，原来是阿剑来了啊。” 听林安生亲昵地叫自己阿剑，苏凛剑有一种惊悚的感觉。 “呵呵，林先生，你好。” “这么见外干什么，叫我安生哥听听。”林安生痞笑着上前，伸出手想搂过苏凛剑的脖子，顾朝歌将苏凛剑及时拉到身后，顺手将手里的两袋子零食塞进林安生落空的手里：“去吃。” “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我？”林安生嫌弃地撇撇嘴，在袋子里扒拉两下：“不过既然是阿剑的一片心意，我也不好意思推辞了。” 见林安生兴高采烈地拎着东西离开，苏凛剑疑问：“他怎么知道是我买的？” “难道他还能吃到我买的东西？” 苏凛剑无语：“不能对剧组人员那么小气，偶尔也要买点东西请大家吃吃，这样大家的关系才会和睦。” “是这样吗？”顾朝歌摸摸一巴，若有所思。 “当然。”苏凛剑拍拍胸脯，强装自信。 “可我一般都是点外卖，小龙虾啦之类的。” 好吧，苏凛剑默默咽了口口水，当我没说过吧。 顾朝歌将苏凛剑拉到一边，两人单独坐着说了会儿话。 “我要不要……和你们剧组的其他人员……打个招呼啊？”苏凛剑不安道，隐隐有几人若有似无地往这边张望。 “你是来探我的班，当然只需要看我一人就好了。”顾朝歌不以为意。 “可是……” “好了，我向你介绍一下导演吧，说不定你还能当次群众演员呢！”顾朝歌好笑地起身。 “我才不要当群众演员呢，说不定一个镜头都没有，直接把我剪掉了。”苏凛剑不满的喃喃。 没想到顾朝歌一语成真，留着大胡子的青峰导演见到苏凛剑后很是满意：“小伙子体格不错，正好朝歌身边有个角色，只需要几个镜头，我看嘛……你正合适啊！” 苏凛剑瞬间错愕，顾朝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青峰导演临时起意，逮到个人合适就让他客串自己电影的习惯由来已久，有时他自己戏瘾上来了，也会亲自上阵，扮演一具尸体…… “我……怕演不好……”不是苏凛剑有意推辞，《侠义》是se年度大制作，随便一个角色都有公司削尖了脑袋将自家艺人送进去。他一没经过正规流程，二来也很难在无准备的情况下表演。 顾朝歌倒并不担心，扭头问道：“导演，有剧本吗？” “临时加的角色，哪来的台词，不过几个镜头，连台词都只有一句。”青峰导演不以为意。 “哪一句？” “是。” 苏凛剑愕然，这哪是一句话，分明是一个字啊。 青峰导演决定的事，根本就不容人推辞，当下便叫来化妆师为苏凛剑做造型，还大着嗓门对顾朝歌嚷嚷：“朝歌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个资质这么好的演员不能藏着不用啊。” 顾朝歌还挺乐意地顺着青峰导演的话往下说，听出来心情很好：“那是自然。” 苏凛剑默，为何没人关心他的意愿呢？ 看着镜中的素衣青年，戴上厚重的头套，发髻高高挽起，用一根玄色飘带绑定。身穿一身玄色长衫，干净利落。 他明明是来探班的，为什么会变成客串呢？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都记不得了？ 帮苏凛剑画完眉，化妆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好了。” 起身道谢，走出化妆间，开到拍摄地，顾朝歌刚刚与林安生结束一场对手戏，助理围上去为两人补妆撑伞送水。林安生一边任助理帮他整理衣服，一边表情夸张地不知道与顾朝歌说着，顾朝歌面色如玉，淡淡地听着，偶尔点头。 那画面，说不出的和谐，苏凛剑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去。 顾朝歌稍稍扭头，看到愣在原地的苏凛剑，漆黑的眼中沁入星星点点，霎时照亮苏凛剑的心底。 林安生扭头，也看到苏凛剑，向他这边小跑过来：“诶哟，不错不错，挺帅气的。” 青峰导演走过来，看着苏凛剑的扮相，捋着大胡子点点头：“恩，还不错，跟我预想的一样。” 由于没有剧本，只能导演口头跟苏凛剑说戏，苏凛剑扮演的色玄曾经受恩于顾朝歌饰演的莫珏。在莫珏受重伤时，他即使出现，将莫珏救走，一直照料到莫珏苏醒，便要离开。 莫珏问：“当日山下困窘小儿难道是你？” 色玄清冷如玉，不复往日桀骜不逊，改变他的，不过是莫珏在青云山脚时一个无心之举。 “是。”淡然点头，再回首时，只剩一室冷清，再无如玉青年。 这也是苏凛剑从未扮演过的角色类型，心里难免紧张。林安生在一旁看好戏：“别紧张别紧张，看看你老板顾朝歌平时是怎么对人的，把那股子冷劲表现出来，就行了。” 苏凛剑点头，觉得有理。 顾朝歌沉下脸：“无稽之谈。” 先去灯光师下面走了几遍位，确保不会走出摄影师范围后，又拉着顾朝歌反复练习几次。 一般像灯光走位，练习这类的事前准备工作，像顾朝歌这样咖位的演员都是不需要做的。 但为了配合苏凛剑，顾朝歌也耐着性子陪他一遍遍走位。 青峰导演看出苏凛剑的紧张，乐呵呵地劝解道：“没事儿，没事儿，就算ng了，最多被我骂几下，我脾气不太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苏凛剑无奈，导演，你这确定是在安慰我吗？ 待正式开拍时，苏凛剑反而没那么紧张，看样片的效果还不错，青峰导演也没有骂人，让苏凛剑松了口气。 一下戏，苏凛剑换好衣服迫不及待道：“我先回去酒店等你吧。”他可不想再被青峰导演逮到又客串什么角色。这种没剧本没铺垫的剧情，实在是太消耗ip值了。 顾朝歌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房卡：“可以自己去吗？” “没关系的，我打的就好了，到了给你打电话。” 顾朝歌这才放心。 苏凛剑全副武装，准备离开，向青峰导演和林安生告别。青峰导演还是豪爽地笑着：“再需要你客串就给你打电话啊，小伙子表现不错！” 苏凛剑额角流下三条黑线：“谢谢导演。” 林安生则是挥挥手：“等哥哥下戏了，就去找你玩。” 苏凛剑看看顾朝歌的脸色，不敢答应，说了句再见就飞也似地逃离了。 林安生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俊脸：“你说，阿剑是不是看到我害羞了，连话都不敢跟我说。诶，长得太帅，就是男女通吃啊。” “这不关你的事。”顾朝歌冷冷道。 “啊？不关我的事，关谁的事？”顾朝歌刚才的话太莫名其妙，什么关谁的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打车，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见酒店外坐着不少粉丝，看来都是为了见剧组演员一片在这白天黑夜等候啊。 苏凛剑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走进酒店，坐上电梯，刷卡走进顾朝歌的房间。 房间里干净整洁，顾朝歌在入住期间不喜欢hoteloffer，也就是说早上起床都是顾朝歌自己整理好被子的？相较于他在家里时那衣服袜子随处乱丢的习惯，要是顾影帝能够在家里也保持如此优良传统，该有多少啊。 苏凛剑暗自感叹两声。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一下飞机就赶过去探班，还被导演拉着客串了只有一个字台词的角色，今天的这一天，苏凛剑过得实在是太丰富多彩了。放松下来时，疲惫席卷全身，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抱着顾朝歌睡过的被子，陷入沉沉的梦乡。 第60章 一把好剑闯湖 半夜里，苏凛剑悠悠转醒，不仅觉得燥热难当，还感觉气都透不过来，过了好半响，才感觉到腰上一双大手，沉甸甸地，才是导致他透不过气，怀疑被鬼压床的元凶。 扭过头，看到大手的主人闭着眼，睡的一脸安然。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射出长长的阴影，苏凛剑感觉自己像个变态一样，夜深人静时，悄悄偷窥美男子。 不，他这叫正大光明地偷窥。 伸出手，将顾朝歌的睫毛轻轻拉扯了以下，两根手指居然能轻松夹住，可见他的睫毛有多么长。 苏凛剑正暗暗惊叹时，没发现顾朝歌已经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眸在夜色中也依稀可见。 回过头，发现顾朝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心一惊，从床上半坐起。 恍恍惚惚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在想起来，这是顾朝歌酒店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几点了？” 顾朝歌将揽在苏凛剑腰上的手收回，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幽蓝的屏幕亮起：“还早，十点钟，要不要去吃个宵夜？”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苏凛剑回来的时候最多也就五六点的样子，一觉睡醒发现已经是半夜，而本应该回来叫醒自己的某人也跟无事人一样和自己一起躺在床上。 “看到你睡得这么香，忽然觉得也很累。” 好吧好吧，都是怪他咯，顾影帝推得一手好责任。 “走吧，洗漱一下，带你去吃宵夜。”顾朝歌已经率先下床，苏凛剑这才看清顾朝歌没穿上衣，下面也就穿着一条四角内裤，还是紧绷的款式，从后面能看到顾朝歌臀股优美的曲线。 苏凛剑此刻只恨光线太暗，离得太远，只能若隐若现地欣赏背面，不知道正面，该是怎样的雄伟壮阔啊？ 顾朝歌此时正好扭过头，看着苏凛剑一双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盯着自己的下半身看。忽然玩心四起，扭过身体，将自己的正面面对苏凛剑。 那腹部结实整齐码着的腹肌，下面鼓起的一团，刺激地苏凛剑下一秒就捂住自己的脸，不忍直视。 “怎么？害羞了？我以为你想看的。”顾朝歌略带遗憾道。 “谁想看了，你真是不害臊，就穿个内裤晃荡。”恶人先告状这个道理，又不是只有顾朝歌懂，他也会！ “我睡觉难道还要包成一个粽子吗？”顾朝歌嗤之以鼻。 苏凛剑躺在床上装尸体，论口舌之战，他是绝对赢不了顾朝歌的。 将苏凛剑打击一番后，顾朝歌心情甚好地转身，穿上衬衫裤子，走回到床边，拍拍苏凛剑的头：“我们是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出去吃！”苏凛剑起身，他才不要和这么邪恶的人单独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利索地换了一身衣服，苏凛剑随顾朝歌出门。 十点以后的街道，明显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热闹。与b市繁华的夜生活形成鲜明的对比，比起“不夜城”，苏凛剑还是喜欢，夜晚该有的平静和幽暗。 顾朝歌对酒店附近一带很熟，带着苏凛剑拐进旁边一条巷子，巷子里结着红灯笼，红木栏，灰青色的瓦台，颇有几分古韵。如隐身在现代青年人中的沧桑老人一般，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特有韵味。 n市以吃辣闻名，红火的辣椒是必不可少的物件，顾朝歌在点菜的时候，一一叮嘱不要放辣椒。看着服务员纠结不甘的表情，苏凛剑忽然觉得很有趣， 等服务员离开，苏凛剑才忍不住道：“你干嘛都不要辣的啊，其实我是可以吃辣的。” “晚上十点吃辣的，难道你想第二天肿成猪头？” “……”那谁还晚上十点带他出来吃宵夜，不照样要肿吗？苏凛剑默默鄙视。 顾朝歌恍若未见，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吃完宵夜，两人回到酒店，苏凛剑顺便洗了个澡，又躺在床上，觉得精神地不能再精神，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就失眠了呐。 顾朝歌穿着黑色浴袍，坐在床上，一只脚微微弯曲，手里拿着剧本，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下来。一人看剧本，一人睡觉，两人之间无话，气氛却安宁美好。 辗转反侧了半响，还是睡不着。 苏凛剑只好偷偷伸手，将自己的手机拿过来开始刷微博。 微博上的新闻五花缭乱，看了一会儿以后，苏凛剑便兴致缺缺，想起之前阿笙说，某人气网游找他代言。干脆玩玩游戏吧，也算是敬业的一种表现嘛。 发短信问阿笙网游的名字叫什么，阿笙虽然疑惑，但很快将名字发过来。 游戏的名字叫《苍生》，是国内知名的科技公司旗下热门网游之一。循着名字，下载手机版，苏凛剑将手机音效摁轻，兴致勃勃开始玩起游戏。 《苍生》的游戏背景基于九州大陆分割，上神陨落，魔道妖界妖魔横行，人界力量单薄，惨被鱼肉。玩家角色都是基于人界展开，当然，也有妖精，魔物等角色，这些角色是不能参与主线任务，即人界勇士根据npc线索，收集上神洒落在九州大陆的神之遗志，继承上神元神，寻找各大神器，拯救苍生于水火。 听着游戏简介，好像挺高大上的样子，于是，苏凛剑立刻创立了自己的角色。 取个游戏名，叫什么好呢？ 干脆狗血一点好了，【一把好剑闯江湖】，反正也没人知道是他，这名字听上去就很有大侠风范嘛！ 说起大侠风范，苏凛剑悄悄瞅了顾朝歌一眼，某人的扮相才是仙风道骨，遗世独立的侠客呢。不对，他是闯江湖的大侠，和某人的侠客不能作比较，不在同一水平面上嘛。 苏凛剑甚上玩游戏，唯一的游戏经历还是连连看，从没经历过网游，就跟个小白一样在新手村转悠。幸好这款网游的手机版一开始就跟奶妈一样带着新人，下一步要怎么走都会有一只小手和一个圈圈不断转动，苏凛剑只需要跟着小手走就行，没有技术含量，而且等级还上升地嗖嗖一个快。 连续上神的等级给了苏凛剑极大的自信心，拿着手机躺在床上两眼放光，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滑动。顾朝歌低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苏凛剑。 放下剧本，慢慢躺下身，床铺稍稍塌陷，苏凛剑都没有察觉，只一门心思扑在游戏上。 “在玩什么？这么专心。”一道幽幽的声音在苏凛剑耳边响起。 苏凛剑吓得手指一哆嗦，被怪一刀秒掉一半血。 “我……我在玩游戏。” “哦？”顾朝歌将苏凛剑上半身搂进怀里，头支在苏凛剑头顶：“我倒是不知道，你也喜欢玩游戏。” “不是的，是这个网游，找我代言，我这叫提前感受自己代言的产品，叫尽职尽业。”苏凛剑不知跟谁学的，现在越来越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顾朝歌憋笑：“哦，这样啊。这个游戏好玩吗？” “嗯，挺好玩的，关卡有趣，场景也很优美，怪也千奇百怪，就是难打了点。”苏凛剑大力褒扬了一番，虽然还只是在新手村晃荡，哪里能得出这么多感想。可是找他代言诶，肯定是款好游戏！恩恩！ 顾朝歌不知信去了几分，将在苏凛剑的手机屏幕上细看，看到苏凛剑的id，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一把好剑闯江湖？” “嗯……是啊……很拉风吧。”苏凛剑对于自己的迷之审美非常自信。 “嗯……”顾朝歌思索几秒后：“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的一把好剑，就是怎么个好法了……”顾朝歌一边说，一只大手老实不客气地往下摸，搜寻苏凛剑那把剑去了。 “喂——”苏凛剑咬住下唇：“你往哪摸呢！住手！” “哦？不是你对自己的一把好剑很是自信吗？我不过只是好奇，这把好剑，究竟怎么好了。”顾朝歌使坏地不松手。 “我说的好剑又不是指这个，再说，我何必向你证明？！”苏凛剑忍着□□的冲动，他就算再傻，也不会听不出顾朝歌话里的双关了，脸上羞愤难当，手机早就从手里掉落。 “不向我证明，你要向谁证明？”顾朝歌手上的力气更大，速度更快。 “不要……” 顾朝歌却是铁了心，慢慢附首，在苏凛剑耳边轻声道：“要不要比一下，谁的那把剑更大……更好……” 没有留给苏凛剑抗议的机会，顾朝歌顾影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一头饿狼般，将他心仪已久的一块肥肉，圆满地吞进自己独自里。 而那块肥肉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千防万防，居然就因为自己的一个网游id，而让自己的贞洁落入他手。从此，节操是路人啊……啊……啊…… 在浑身火热，神志犹如在海上漂浮间，苏凛剑不忘在心里悲戚地想着，从此再不能正视“剑”这个字了。 可他名字里就有个“剑”字啊，也就是说，他终其一生，难以逃脱这个阴影了？悲…… 第61章 瘾少年养成记 室外清风和煦，暖阳融融，室内一室旖旎，凌乱不堪。 苏凛剑睁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转溜了两下眼珠子，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身上好像被之前的格斗教练做过特训般酸疼难耐，难道他还在经历格斗特训？不对不对，就算是特训，为何他下身菊花处会跟裂开一样痛苦，这不正常啊。再一想，他戏都拍完了，怎么还会进行格斗训练？ 对了，他想起来了，他是来n市探班的啊。然后探班第一天，就被顾朝歌那不要脸的给吃干抹净了！ 稍稍起身，下半身就如撕裂般疼痛难当，不过，虽然身上很疼，但整体上干净清爽，没有粘腻感，应是某人帮他清洗一番过了。 顾朝歌人呢？苏凛剑四处张望，不见人影。难道说拍戏去了？ 正这么想着，手机响起，苏凛剑四处翻找昨晚不知掉落到何处的手机。遍寻不得间，手机也一直执着地没有停下。 终于在床底发现自己的手机，苏凛剑艰难地扶着自己的腰，一点点俯下身，将手机捞起。当手机再次回到他手里时，已是大汗淋漓，大半力气花费掉。 “醒了？”电话那头正是顾朝歌的声音。 “嗯。” “今天起床见你睡得沉，便没有叫醒你。我帮你打电话叫了餐点，现在能下床了吗？”顾朝歌是估摸着时间打电话给苏凛剑的，如果到了这个点还不吃东西的话，就该饿坏了。 苏凛剑浑身不舒服，面对着罪魁祸首，更是没有好脾气：“我不饿。” “不行，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昨晚之后你就没吃过东西。”顾朝歌听出苏凛剑话里的一丝脾气，耐着性子哄道：“知道你身体难受，吃了东西以后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会尽可能早回来。”末了，忍不住添了一句：“听话。” 就这两个字，便让苏凛剑招架不住，撇撇嘴道：“知道了。” “知道就好，都是你喜欢吃的。吃完了以后也别收拾了，就这么放着吧。”顾朝歌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就跟个老妈子一般对苏凛剑细致入微地交代着。 “知道了，你专心拍戏吧，不用担心我。”苏凛剑可不想被阿笙说中，自己来探一次班，结果成为拖顾朝歌后腿的人。 挂掉电话，口渴难当，正打算起床去倒水喝，发现自己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壶，壶里还有温热的水，必定是顾朝歌为自己准备的。 他注意到自己起床以后有先喝水的习惯。 喝下一杯温水，便听见敲门声，苏凛剑撑着自己的腰去开门。 服务员将餐车推进来后，礼貌地转身离开。 苏凛剑裹着顾朝歌换下来的浴袍，坐在沙发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倒回床上继续睡觉。 而另一头，顾朝歌明显有感戏的意思，让导演将他的戏份集中拍完。 林安生打趣道：“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嘛。刚才听你打电话，那个语调温柔啊，没想到顾大影帝也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呢。” 顾朝歌只淡然地坐在一旁顾自己看剧本，不理会。 林安生却反而起劲起来，往顾朝歌身边蹭了蹭：“诶，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呢，是不是阿剑啊？”其实林安生也是心知肚明，有意想损顾朝歌两句。 顾朝歌哪是随便能损的啊，只见他放下手里的剧本，面无表情道：“我觉得接下来的这场戏，可以跟导演再商榷一下。你就胸部中点剑伤实在是太轻了，怎么也得来个倒地不起，口吐鲜血吧，这样才有凄凉的美感。”说完，顾朝歌作起身状，要去跟青峰导演商量。 林安生连忙拉住他求饶：“别——别——算我多嘴，我错了大哥，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顾朝歌若有所思道：“最近我们公司正在筹备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个角色挺适合你，到时我把剧本发给你。” “你——”林安生一脸倒了血霉的表情，谁人不知他不接电视剧的啊，顾朝歌还用威胁的口吻让他接剧本，分明就是吃定了他：“行行行，不过我可说好，我的价码可是很高的哦，绝对不会给你友情价的，该收的还是会收的。” 顾朝歌抿唇：“放心，绝对会是市场价。” “你——唔——” 要说得寸进尺，顾朝歌就是最好的代表，要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安生就给了大家一个深刻的演绎啊。 别说市场价了，像林安生这种专攻电影的电影咖，在电视剧方面，那是绝对的有价无市啊。 结束当日戏份，顾朝歌利索地换衣服下班，林安生因为都是跟顾朝歌的对手戏，顾朝歌下班了，他自然也就跟着下班。 坐在顾朝歌的保姆车里，嬉皮笑脸地看着顾朝歌满脸的不耐烦：“跟着我做什么？” “别这么冷冰冰的嘛，咱们都是要进行下一次合作的人了，当然要交流交流感情。除了拍戏以外，我们还没有私下吃过饭呢，乘着阿剑也在，叫上他，我们一起吃顿饭。” “他不去。”顾朝歌干脆利落地拒绝。 “为什么呀，你又不是阿剑，怎么能代表他的意见呢？说不定阿剑一听是要跟我吃饭，就立刻乐呵呵地跑过来了呢。”林安生表示不服。 顾朝歌斩钉截铁：“不会。” “怎么不会了？”林安生不依不饶地追问：“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看你给阿剑打电话，亲口听到他的回答！” 被林安生纠缠地没法，顾朝歌只好拿出手机给苏凛剑打电话。 彼时苏凛剑刚刚从回笼觉里转醒，正感觉身体匮乏无力，电话再次响起。 不禁感叹，顾朝歌这是有千里眼呢还是顺风耳啊，怎么查岗会这么准时精确。 “喂。” “醒了？” “嗯。”苏凛剑的声音散漫干哑。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我还不饿。”苏凛剑更加懒惰地要求道：“你随便打包点回来就行了。” “嗯，我马上回去，等我。” 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等着关键字眼出现的林安生，错愕地看着顾朝歌挂掉电话：“就这样？” “不然呢。”顾朝歌对司机道：“前面停一下车。” 林安生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顾朝歌打开车门，一把推出车外：“今天他身体不舒服，等下次，再一起吃饭，你先回去吧。” “喂！喂——那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林安生一时不察，让顾朝歌得逞，再想扒拉上车时，车子已经启动向前开去。 “顾！朝！歌！”顾朝歌透过后视镜，看着气急败坏在原地跳脚的林安生。 回到酒店的时候，苏凛剑躺在床上，两眼兴奋地看着手机，连顾朝歌回来了都没察觉到。 不用多想，肯定是在玩游戏。 走近一看，果然，苏凛剑指挥着画面上的人物，拿着把大刀一个劲砍着面目狰狞的黑色怪物。 屏幕映着苏凛剑脸色愈加苍白，还是气息虚弱的模样，唯有他眼睛闪着精光，凝气聚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苏凛剑的脸，苏凛剑才回过神，瞅了顾朝歌一眼，很快又把精力放回到游戏里：“你回来啦？” “起来吃饭。”将苏凛剑手里的手机一把夺过，扔到一边。 “诶死了死了……”苏凛剑不甘地嚷嚷，顾朝歌却不作理会，俯身将苏凛剑抱起。 “你干嘛？我自己能走！“苏凛剑心急挣扎，一不小心又牵扯到难以言说的伤口，呲牙咧嘴，不敢动弹。 将苏凛剑抱到沙发上坐下，顾朝歌将自己外带的日料一一拆开，放到苏凛剑面前。 苏凛剑顺手拿起一块炸鸡块叼在嘴里：“味道不错。” “承蒙夸奖。” 幸好这日料没有入乡随俗到辣椒无处不在，不然真是能让人崩溃了。 吃完饭后，苏凛剑又趴在床上不肯动弹，贼心不死地伸手想去拿自己的手机。被眼疾手快的顾朝歌半路截胡：“要是已经好了，那今晚我们就接着做吧。” 苏凛剑连忙捂住自己的屁股：“不行，现在已经变成两瓣了，如果强行使用的话，就要变成四瓣了！” 顾朝歌失笑：“那就躺好，再休息一下，我可不想你好不容易来n市探班，只能一直躺在床上当病号。” “这都是谁害的，都是谁害的！”不提还好，这一提，苏凛剑便开始蹬鼻子上脸。 顾朝歌摸摸自己的鼻子，干咳两声，转移话题：“你都几岁了，现在开始当网瘾少年，是不是晚了点。” “你才网瘾少年呢，我这是为了工作需要。”苏凛剑打死不承认。 “好好，工作需要，那么勤劳的苏凛剑同志，现在是不是可以把工作放一放，先休息了？”将苏凛剑压在床上，盖好被子。 苏凛剑依依不舍朝手机看了两眼，再看顾朝歌挑眉威胁的眼神，无法，只得乖乖放弃，又闭上眼睛。 过了好半天，苏凛剑崩溃地喊道：“我真的睡不着了，我都睡了一天了，又不是头猪，想睡就能睡的！” 顾朝歌无奈，走过来，坐在床边，将苏凛剑搂进自己怀里：“那给你看个东西吧。” 苏凛剑望过去，居然是一本剧本。 第62章 顾先生的小心机 “这是？”苏凛剑看着银灰色封面，上面潇洒利落的两个字：《浮生》。 “公司正在筹备的项目，现在还只是剧本初期，修改完剧本以后，便可以去找投资商。”顾朝歌将剧本递到苏凛剑手里：“你看看吧，这部剧是双男主的设定，你演其中一个男主。” “那还有一个男主呢？” “还有一个……我打算找林安生。” “林安生？！”林安生作为新科影帝，目前的身价已经是超一线，而且，他听说林安生从出道起走的就是电影挂，不接电视剧的啊：“他不是不接电视剧的吗？” “他说，偶尔还是需要接地气的。”顾朝歌一本正经。 苏凛剑点头，这话倒的确像林安生的口吻：“可如果林安生演其中一名男主的话，那另一名男主就该是你演啊。” “怎么，你对自己没信心？” “也不是这么说，只是……人应该有自知之明，你说是不是？”苏凛剑紧张兮兮地看着顾朝歌。 顾朝歌摸着下巴，点头表示赞同：“所以你应该知道，林安生不过是你的垫脚石。” “什么垫脚石啊，他要是垫脚石的话，那这块垫脚石也未免太贵了。而且这个垫脚石光芒逼人，万一我一个压不住，从石头上摔下来，骨折怎么办？”苏凛剑表示万分堪忧。 “有我陪着你，怎么会让你摔下来？”顾朝歌气定神闲反问道。 苏凛剑一时失语，是啊，什么事情是顾朝歌办不到的呢，有顾朝歌在自己身边，他的路途只会越走越顺畅。 “朝歌——”苏凛剑忽然沉下脸，面目凝重：“一直以来，都是我倚靠着你，才能这么快速地往上走。如果没有你，就根本不会有现在的我。” “所以……你想说你离不开我？”话刚说出，顾朝歌就自己先绷不住笑出声。 “不是的，我是觉得……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能力，与我现在所得到的相匹配，包括你。”苏凛剑纠结着一张脸，他常常会在想这件事情。 虽然阿笙之前就劝导过他，说他足够好，已经准备好了拥有这一切。可如果没有顾朝歌，也许他就像新手村初出茅庐的新手，没有人指引，早就被不知名小怪抽筋扒皮，而且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想想，苏凛剑便时常汗颜，为什么他自己不能够再强大一些，也许就不会遭遇那么多黑料凶险。 “正是因为你足够好，才会招致无谓的纷扰。”顾朝歌当即便明白了苏凛剑的心思，出道至今遇到的种种阻碍，虽然被一一化去，但还是在苏凛剑心上留下了阴影。尤其是苏凛剑比别人多几分心思，更是多虑。 之前微博上闹得火热的排挤耍大牌事件，即使苏凛剑什么都没说，又怎么能真的心大到什么都不在乎。越是表现如常，心底深处越是煎熬。 苏凛剑能向他诉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吗？”苏凛剑抱有几分怀疑。 顾朝歌点头：“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拥有的吗？我属于你，足以证明你足够好。并不是仅仅是因为我，而变成了现在的你，同样的，因为有了你，才变成了现在的我。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从来都不会只有单方面的影响。” 就如蝴蝶效应，当一件细微的小事发生时，周身的一切在不知觉中都发生了改变。苏凛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顾朝歌，才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却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他慢慢变成现在的模样，也使得顾朝歌跟着发生了改变。 没有遇见苏凛剑的顾朝歌，和遇见了苏凛剑的顾朝歌，不能同日而语。 没有遇见顾朝歌的苏凛剑，和遇见了顾朝歌的苏凛剑，亦不能同日而语。 爱情，在两个人之间发生的化学反应，就是这么的奇妙。 苏凛剑似懂非懂，心情却豁然开朗，脸上的表情明朗起来：“我知道了，所以我有今天，应该感谢你，你有今天，也应该感谢我咯。” 如此简单粗暴的总结，怎么就差了点味儿呢？顾朝歌一头黑线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顾朝歌拍戏时，苏凛剑便窝在酒店里读剧本。 《浮生》的编剧是苏白，就是之前《时计》的编剧。而《时计》也已定档于年底上映。 顾朝歌结束《侠义》的拍摄以后，便将投入到《时计》的宣传去。 《浮生》这部剧是苏白几年前就打算写的，讲述的是一对兄弟相爱相杀的故事，有三个时代转折，一个是古代，一个是民国，一个是现代，两兄弟恩怨纠葛轮回三世代，仍然剪不断理还乱。苏白对于这部剧本构建了非常宏伟的框架，其中夹杂了国仇家恨，儿女情长，兄弟情义等等，因此酝酿许久，也仅仅完成初稿。 顾朝歌还透露，苏白将《浮生》版权卖给他，se也有意争抢，最终结果很可能是tg和se联合制作。林安生作为se的艺人，出演几率更大。周启轩那边也自然会给林安生施压。 说起周启轩，让苏凛剑不禁想起之前唯一一次碰到苏白，就是跟se老板周启轩在一起。而且苏白对周启轩表现出明显的不喜，让他记忆尤深。 “周启轩为什么会这么做？”版权现在在顾朝歌手里，肯定是顾朝歌占主动权，周启轩没必要让他们家的影帝屈尊降贵啊。 顾朝歌神秘一笑：“这周启轩和苏白，还是颇有几分渊源。” “什么渊源？”顾朝歌正待细说，便被青峰导演一个电话叫回去临时加戏。 名导啊，就是这么任性，加戏什么，灵感突然爆发什么的，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可怜手底下的演员签了约之后就是任他宰割的份！ 苏凛剑一边看剧本，一边也产生不少想法，干脆拿个笔记本一一记下，打算回b市时跟苏白好好探讨一下。 很快，阿笙为苏凛剑定的返程日期就到了。 苏凛剑坐在床边收拾行李，徒留顾朝歌满脸不悦地坐在另一边。待拉上行李箱拉链，抬起头看见黑脸的顾朝歌，苏凛剑嘿嘿赔笑两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顾朝歌却并不领情。 “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啊。”苏凛剑晓之以理。 “工作贵精不贵多。”顾朝歌的意思是，苏凛剑有些工作可有可无。 惹得苏凛剑立刻炸毛：“你这什么话，我这次回去是谈代言网游的事情，那网游你不是也玩过一次？你自己都说挺有意思的。”苏凛剑现在心思缜密，随时准备回击。 让顾朝歌更是无语。 苏凛剑知道自己惹了逆鳞，赶紧顺毛：“我这次探班时间也够久的了，上次你探我的班，才待了十几分钟内，甚至都没跟我说上几句话。相较而言，我的探班，是不是已经够良心的？” 顾朝歌的脸色稍缓。 苏凛剑再接再厉：“再说，来日方长，你马上也杀青了，到时你回b市，我去机场接你，好不好？” 顾朝歌这才僵硬着脸色点点头。 搞定黑脸大魔王，苏凛剑欢乐得拎起自己的行李箱：“那我先走了，你不用送我了，好好拍戏。” “等我回去。” 苏凛剑心里翻了个白眼：“好，等你回来。” 顾朝歌这才满意地点头，拉过苏凛剑狠狠亲吻一番，才算作罢。 回到b市，阿笙早已在机场等候，见到苏凛剑，一脸贼兮兮上前：“我还以为你会被三哥绑住，回不来呢？” “他很识大体的好不？”苏凛剑反驳。 “识大体？”阿笙睁大眼，不敢置信地啧啧两声，都说恋爱会蒙蔽人的眼，此话果然不假啊。顾朝歌这满肚子黑水的大祸害，居然会被说成识大体？ 阿笙表情郁结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走吧。” 在苏凛剑回来之前，阿笙已经和网游方接洽过几次，基本合作意向已经达成，只剩一些细节方面，还需要苏凛剑一起去谈。 “对了，公司最近在筹备一部电视剧，苏白编剧的，你知道吗？” 阿笙点头：“知道，这是公司成立以后第一个电视项目，三哥很重视，张回哥也为此忙碌了很久，不过那宋暖想来插一脚，演女主角，让张回哥头疼了很久，三哥又不在，没人对付宋暖，他只能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宋暖就是后来顶替安乐乐出演《倾听物语》女主角的女生，上次她说她也将要签约tg，让自家艺人演女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张回哥不同意吗？” “就宋暖那演技，当当花瓶还行，真要上台面……啧啧……火候还差得远呢！不过，三哥快要杀青回来了，等三哥回来解决吧，反正宋暖那祖宗我们可动不了。” “那我演男主呢？”应该也差火候吧。 “不就是你演吗？”阿笙朝苏凛剑翻翻白眼。 “啊？” “之前刚收到剧本的时候，三哥就定下你演双男主中的一个，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第63章 游代言 盛世网络科技公司原本是以做文学网起家，后来又开发出几个热门网游，让公司的业务领域扩大了好几倍，再后来，公司规模快速壮大，向手机，电脑等实体科技产品延伸，都取得了很好的市场口碑和回报。现在已经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网络科技公司。 这也是阿笙对于此次合作如此重视的原因，他的目标，不仅仅在这次网游代言，能通过这次网游代言的良好契机，能继续代言盛世公司的其他产品，那对于苏凛剑的认知度将会有很大帮助。 带着苏凛剑一早来带盛世科技的总部。 苏凛剑现在势头正旺，他的出现让盛世科技里的女性职员激动不已，顾忌着现在是上班时间，在上班场所，才没有拿出手机公然拍照，只是采用暗地里偷拍的方式。 在会议室里等了一会儿，就有两三名男子笑着推门而入。 他们是盛世科技的宣传公关部门，也是前期跟阿笙商谈代言的接洽人员。前期已经将事情解决地七七八八，此次主要是敲定细节，看合同还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签约。 苏凛剑和阿笙拿着初步拟定的合同，仔细看了两眼后，认为没有问题。 盛世的公关部长王启再次强调：“网游公司给出的代言费一向比其他代言要高，所以难免有明星会同时接好几个网游代言。我认为我们此次给出的价格，还是比较合适的，所以我们不希望出现，代言人同时代言好几个游戏的现象。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会保留起诉的权利。” 苏凛剑点头道：“我之前从来没有玩过网游，在接到贵公司的代言邀请后，我便下载游戏玩了几次，说实话，我觉得这个游戏非常有趣，场景画面都很美，现在我都是这个游戏的粉丝了呢。” 被人这样夸赞自己家的游戏，王启自然高兴：“我们公司的游戏主引擎，都是我们沈总自己写的。有机会，为你引见一下。” “好的。” 两方的合同就这么愉快地签订下来，就要离开盛世科技时，碰到几名器宇轩昂的男子走进来。 王启立刻快走几步迎上去：“沈总。” 转身用眼神示意苏凛剑：“这是《苍生》新任代言人，苏凛剑。” 苏凛剑看向被称为沈总的男人，顶着一个利落的平头，目光犀利，脸庞英俊，身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抿着薄唇。 “你好，我是苏凛剑。”苏凛剑上前一步，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沈盛阳。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盛阳周身透出一股技术流气质，让苏凛剑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也是相当强大。 正欲离开，沈盛阳忽然开口：“对了，苏先生，如果不赶时间的话，能否帮我签个名，我恋人是你的粉丝。” 苏凛剑错愕一秒：“当然。” 看着苏凛剑拿着纸笔，在上面潇洒利落签上自己的名字，伸出修长的手接过：“谢谢。”脸上并没有多少高兴的表情。 他会高兴才奇怪呢，看着自己恋人最近对别人痴迷地不要不要的，睡会高兴。最近陈放那家伙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被他禁止玩游戏之后，居然开始学别人追星了，每天上网搜集关于苏凛剑的资料，打印苏凛剑的照片，还每天念念叨叨苏凛剑什么的。 让沈盛阳极度怀疑自己魅力值丢失的同时，不耐烦采取*时，陈放就会每每用惋惜的小眼神看着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干净的笑容，看到这个笑容就会让我忍不住想起我们小时候那些开心的事情。 搞得沈盛阳又好气又好笑。 现在得了苏凛剑的签名，回去就能做诱饵，让陈放适可而止。 过了两天，苏凛剑便来到摄影棚拍摄《苍生》的宣传照。苏凛剑在《苍生》里玩的就是乐师这个角色，穿一身青色长衫，头发高高竖起，配以白色飘带，手持一个青翠的玉色笛子。 打扮成乐师的模样，还真的让苏凛剑感觉进入游戏中一样，新鲜有趣。 根据摄影师的要求，拍摄几个乐师的打boss时的动作就行，一天下来就把宣传照拍摄完毕，紧接着便是录制一个宣传视频。 网游的广告一般不能在卫视上大量投放，最多也是网页小广告，所以跟一般的代言需要拍一个创意广告不一样，苏凛剑只需穿乐师的服装对着镜头说几句设定好的台词就可以。 短短一天时间，拍完硬照和宣传广告。之后只需要在微博上刷游戏话题，宣传自己的粉丝去玩游戏即可，比代言其他类产品的事情要少许多。 拍完广告后，苏凛剑便闲赋在家，送过来的剧本已经满满当当垒起，一本一本仔细看过，筛除一堆以后又来一堆，五花八门，看得缭乱。 当然，剧本的质量也有好有坏。有的剧本已经是定稿，故事内容也很有趣，有的剧本居然只是大纲，设定的开机时间还就在眼前，那剧本什么时候写，难道一边拍一边写？对于这样的剧本，苏凛剑敬谢不敏，早早让阿笙推脱掉。 而之前原定苏凛剑饰演男二号，后来直接改由邀他饰演男一号的言情剧，在得知苏凛剑还没有签接下来的档期后，便穷追不舍，势要拿下苏凛剑。开出千万的片酬，着实让苏凛剑吓了一跳。 想起上次《倾听物语》的教训，也不敢擅自接剧，只等顾朝歌回来再说。 正值韩南大学校庆，校方领导亲自打电话邀请苏凛剑参加校庆，表演节目。苏凛剑本想推脱，恐难不负期望。但校方态度很坚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什么韩南大学辛苦栽培他四年，作为学校的一份子，也该出一份力庆祝学校生辰吧云云。 好像苏凛剑不来校庆，就是无情无义，没有良心。 无法，只得答应下来。 校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一听苏凛剑答应，便说其他也不多要求，他不是学钢琴的吗？到时表演一首钢琴曲好了，曲目自备。 挂掉电话，苏凛剑心中五味杂陈。 韩南大学的校庆一向喜欢找已经毕业的现在已经成为成功人士的学长学姐，或是在学校里人气很旺的学生，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拉赞助。 苏凛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方式，如果真的是为了庆祝母校诞辰，又为何要夹带这么功利性的目的。 可既然答应了，总不能反悔。 顾朝歌家里没有钢琴，要想练琴，就只能回学校。 于是，窝在家里当了一星期宅男的苏凛剑，终于换好衣服准备出发去放风。 而放风目的地，自然就是学校。 因为苏凛剑最近没有工作安排，阿笙被临时抓去当宋暖经纪人。 听阿笙说，宋暖转签tg后便急于出新专辑，最近正忙着到处招音乐制作人和收歌，也忙得不可开交。 苏凛剑自然不好麻烦阿笙送自己去学校，上次打车被堵在半路上动弹不得的经历也让他将打车的念头直接pass。要是让阿笙知道自己坐地铁，肯定又要唠叨个没玩，这出行方式就让苏凛剑纠结了老半天。 干脆就自己开车去吧，他记得顾朝歌的地下车库里有一辆黑色的mini，之前看到的时候就蠢蠢欲动很想试试看，今天不是个好机会？ 顾朝歌的所有车钥匙都留在家里，当然，还是要跟他知会一声的。 给顾朝歌发了条短信：我想回学校一趟，你的车能不能借我开一下，就那辆黑色mini。 顾朝歌很快回短信：开那辆银色suv吧，里面安装了自动行驶系统。mini太挤，你会坐不下。 苏凛剑：没关系没关系，我就喜欢那辆mini，不能得偿所愿，我会牵肠挂肚！ 顾朝歌：好吧，注意安全。 小车就小车吧，性能稳定，躲闪灵活，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于是，苏凛剑愉快地取了车钥匙，下楼开出那辆黑色mini。 苏凛剑一米八二的个子，窝在这辆mini里的确憋屈了些，但没办法，苏凛剑自从看过《偷天换日》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mini。顾朝歌车库里的那款，还是电影里的同款车呢。 用阿笙的话说，苏凛剑的审美眼光，就是一场悲剧吧。 考出驾照以后还从未开过车的苏凛剑，就这么揣着他那颗胆大的心，开着那辆悲剧的车，晃悠悠地上路了。 即使路上被一辆辆车子以挑衅的姿势超越，苏凛剑也不急不恼，还真的让他相安无事地开到学校。 将车子停在校门口的马路上，戴着墨镜口罩的苏凛剑下车，一股仿若隔世的惆怅滋味油然而生。 到底还是学校好啊，一出门就是一大堆吃的。 哪像顾朝歌那儿，吃个饭还得去很远的地方。要叫个外卖，外卖小哥要经历小区保安的层层关卡，送到手的时候有时都是冷的。 一边感叹一边走进宿舍楼，不知齐胜和蒋文飞此时在不在宿舍里。 此一去，没想到又遇见意想不到的人。 第64章 故人相会，分外尴尬 齐胜和蒋文飞看着门口呆若木鸡的苏凛剑，又看看本已出国深造，忽然出现的付卓凡，相互对视一眼，无辜望天。 许久未见，付卓凡比印象中清瘦不少，下巴上还留着青色胡茬，增添几分艺术家特有的颓废味道。 “阿剑，好久不见。”付卓凡向苏凛剑慢慢走去，伸出手，脸上带着沉稳的微笑。 过了许久，苏凛剑才回过神，握住那只伸过来的手：“好久不见。” 从初见付卓凡时的震惊，演变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苏凛剑脸色凝重，甚至眉头微蹙。 付卓凡开着玩笑：“见到我让你这么难过吗？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说着，伸出手在苏凛剑的眉间揉了揉。 苏凛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 付卓凡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留在原地。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局，齐胜自觉跳出来：“诶呀呀，今天真是个稀罕的日子哈，咱们宿舍居然聚齐了！” 蒋文飞：“是啊，本来以为我们宿舍再也没有聚首的机会了，没想到今天你们两人都来了，还真是有默契啊。” 听到这句话，付卓凡脸上的笑容明显上扬几分：“是吗？” “话说阿剑啊，你现在可真是大明星了，微博上天天能看到你的新闻，我还在车站看到你代言的广告牌呢。我跟人家说，和你的大学室友，他们还不相信呢。今天你一定要跟我拍张自拍照，我要放到网上好好炫耀炫耀！”齐胜拿出手机，就想抓着苏凛剑拍照。 苏凛剑后退一步，苦笑道：“拍照就不要了，我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行啊，去吃麻辣小龙虾吧。”蒋文飞立刻提议。 齐胜艰难思索一番后道：“饭你要请，拍照，也要拍的！不过现在我肚子饿了，还是先去填饱肚子要紧。” “恩，那走吧。”苏凛剑不看付卓凡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苏凛剑回学校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与齐胜蒋文飞付卓凡从走出男生宿舍楼开始，就有女生围上来，拿着手机不停拍照。更有甚者，拿着笔记本上前让苏凛剑签名。 答应给一个人签名，就会有无数人上前要求签名，到时候不必去吃饭，可以直接开个签名会了。 苏凛剑礼貌地拒绝了签名的请求，女生们只好退而求其次，跟在苏凛剑身后一路拍照。 付卓凡走在苏凛剑身边，淡笑：“没想到你现在有这个高的人气。” 苏凛剑不好意思道：“没有，只不过一时的热度而已。”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边的课程结束了吗？” “恩，昨天刚回国，学校有个短期假期，便跟着演奏团回国内开几场演奏会。顺便，参加学校的校庆，你也应该接到学校的电话了吧，关于校庆的事情。”付卓凡问。 “恩……是啊。”苏凛剑疑惑，他怎么会知道。 “要不要跟我表演双重奏？上次只是私下里合作，还没正式登台过，还是上次的《梁祝》，只需要复习几遍就可以了，难度不大吧？”付卓凡欣然开口。 扭头看向苏凛剑，只见苏凛剑眼中为难的情绪显露，别开脸，沉默。 “你是柯蒂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而我现在，已经许久没有弹琴了，一日不弹，退步三年，恐怕就算我再怎么奋起直追，也只能望其项背。所以……”接下来的拒绝话语，苏凛剑还是说不出口。 付卓凡抿着唇，明显是不高兴。 苏凛剑别开眼，也不再说话。 知道付卓凡对自己的心思，就算他现在面对付卓凡，总觉得内心有愧，下不了狠心直言拒绝，只能这样隐晦地表明距离。 付卓凡那么聪明，肯定能听出他的意思。 校门口的龙虾店本就人气火爆，苏凛剑等人的到来，更是让龙虾店里挤满人。没有座位的粉丝只好聚在门口向你巴望。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女生围观呢，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受欢迎啊。”齐胜自恋地撩了撩头发。 “得了吧，你一个gay，就算被女生追，恐怕也不是好事吧。”蒋文飞酸道。 “那也能满足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啊，你懂什么？”齐胜翻了个白眼。 “好了你们先别吵，要吃什么，快点菜。”苏凛剑将菜单递给两人。 服务员是个女生，明明是齐胜在点菜，服务员的脸却是朝着苏凛剑的，满脸娇羞仰慕。 齐胜的声音拔高八度：“小姐，我刚才点的菜，你都记下了吗？” 服务员这才回过神，羞愧难当：“不好意思，您能再说一遍吗？” 齐胜摇摇头，无奈啊，谁让苏凛剑现在魅力过人呢：“凉拌黄瓜，水煮鱼，麻辣小龙虾，冰镇小龙虾，虾仁炒鸡蛋，香辣蟹，暂时就这几个吧。” 合上菜单，齐胜意思性地问：“你们还有想吃的吗？” 苏凛剑摇摇头，付卓凡黑着脸不说话，蒋文飞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行了，光你点的这些我们都吃不完。” 吃饭期间，苏凛剑接到顾朝歌的短信，立刻放下小龙虾，手都来不及擦，在嘴边吮了两下就拿起手机。 顾朝歌：安全抵达？ 苏凛剑：当然，我的开车技术，还是很不错滴。 顾朝歌：恩，回家给我打电话。 苏凛剑：好的，放心吧。 顾朝歌：还有，我今天杀青。 这么爆炸性的消息，现在才被告知的苏凛剑，更是顾不上吃饭，一门心思给顾朝歌发短信。 付卓凡剥了几只小龙虾，放到苏凛剑碗里，苏凛剑都没有发现。 苏凛剑：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朝歌：明天一早的机票，你来接我？ 苏凛剑：当然，我会亲自开车去接你的，小美人乖乖等着本大爷驾临吧！后半句话，是苏凛剑最近看到的剧本上学来的，只觉有趣，没想到用在顾朝歌身上。不知道顾朝歌看到这句话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估计要满头黑线吧。 谁知没过多久，顾朝歌居然回了这条短信：无以为报，只愿以身相许。 苏凛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顾朝歌也越来越惊悚了吧，这都能回，段位不足啊，甘拜下风。 放下手机，苏凛剑气愤地想抓小龙虾吃，看到自己碗里不知何时堆起的小半碗龙虾肉，不解地问道：“这是谁给我的？” 齐胜一边咬着小龙虾一边朝他挤眉弄眼。 苏凛剑看了眼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付卓凡，当下不知该说什么。 接受吗？并不想，可要拒绝，似乎又太不给情面了。 低着头纠结一番后，苏凛剑下定决心道：“之前吃海鲜过敏，不能吃太多，我便就此休战吧。齐胜，这些给你吃。”将小碗放到齐胜面前，苏凛剑不看付卓凡的脸色。 齐胜看了看苏凛剑，又看了看付卓凡，一个心虚一个黑脸，定了定心神勉为其难道：“好吧，那我就负责消灭它们了。” “呵呵。”苏凛剑一边吃着黄瓜，一边看着齐胜左手一只小龙虾，右手一只香辣蟹，欲哭无泪。 吃完饭，苏凛剑拿出卡准备结账。 “我来吧。”付卓凡将苏凛剑拿着卡的手压下，将自己的卡递给服务员。 忙将付卓凡的手拉回：“说好的我请客，决不食言。” 复将自己的卡递给服务员：“给。” 服务员纠结一番后，还是收走了苏凛剑的卡。 “对啊对啊，阿剑现在可是有钱人了，我上次看新闻说……你在拍一部当男主角的戏，那部戏给了你多少片酬啊？”齐胜酒足饭饱，便开始八卦。 苏凛剑不便明说：“不多，我现在只是新人，给的片酬不会很高。” “这倒是，我可是听说我男神拍一部电影片酬有好几千万呢，几千万呢，真是遥不可及啊……”齐胜作遥想状。 苏凛剑才不会告诉他，顾朝歌连上亿片酬的电视剧都能推掉，几千万不过是小意思啊。 “诶，阿剑，之前我还看新闻，听说你签到我男神的公司了，是真的吗？” “恩，是真的。”苏凛剑点点头。 “哇……那你岂不是经常能看见我男神，当初说好的，问我男神要签名照，你可不能反悔哦。现在你在我男神的公司了，不是更容易要到签名照了？”齐胜可怜巴巴地望着苏凛剑。 “你男神？是谁。”付卓凡忽然开口问道。 “就是影帝顾朝歌啊。” 顾朝歌……付卓凡想起刚才他无意间瞥到苏凛剑的手机屏幕，他发短信的对象，也是这个名字。联想苏凛剑刚才发短信时的表情，付卓凡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 “知道了，下次碰到我们老板，会帮你要的。”齐胜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现在他知道自己在顾朝歌手下，如果不帮他把签名照弄来，估计他回三天两头给自己打电话吧。 “这才是好阿剑呐，先谢谢你啊。”齐胜得偿所愿，自是高兴。 蒋文飞搬着椅子往苏凛剑这边挪了挪，嬉皮笑脸道：“阿剑，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给我签几个名就够了。” “……” 第65章 昏君VS爱卿 苏凛剑早早来到机场。b市机场一如既往地繁忙，往来不息的游客，都说机场是最有概率碰到明星的地方，此话真的不假。 只苏凛剑自己，就碰到过两回，还都是熟人。 不知今天今天会不会碰到熟人呢，苏凛剑在心底暗暗腹诽。 知道他要来接机，阿笙表示很放心，叮嘱几句注意安全后，堂而皇之地不出现在机场，美其名曰不费劲做电灯泡了。 苏凛剑只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接机口张望，显示屏上显示顾朝歌的航班早就已经抵达，为何等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 他感觉自己都快化身长颈鹿，这一番接机下来，估计他都长高那么一二公分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终于见顾朝歌从出口出来。 穿着一身黑色棉质衬衫，黑色休闲裤，脚上搭配一双黑色休闲鞋。显得人更是身形挺拔，身材修长。顾朝歌带着墨镜口罩，将自己全幅武装，但还是有粉丝认出他来，尖叫着冲过去。 苏凛剑本来一眼就望见顾朝歌，还向他大力挥手致意。 没想到顾朝歌只是向他望了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更让苏凛剑讶异的是，顾朝歌的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火红色紧身连衣裙，栗色长卷发妩媚地披在脑后，肤白似雪，□□，让苏凛剑用一个直男眼光来形容的话，那便是尤物一枚。 尤物带着墨镜，露出精致好看的鼻梁，红唇似火，朝苏凛剑看了一眼，扬起微笑，快走几步追上顾朝歌，笑着不知跟他说着什么。 苏凛剑愣在原地，只听见自己身边几个女生叽叽喳喳。 女生甲：徐瑶怎么会跟顾朝歌一起出现啊，两个人明显是一起回来的啊？天哪天哪，这是恋情曝光的节奏啊。 女生乙：你别乱猜，顾朝歌怎么会喜欢徐瑶那辆公交车呢，再说，徐瑶那张脸明显就是整容整出来的，上下全是一股狐狸精的骚-气，顾朝歌肯定不会喜欢她的。 女生丙：我觉得徐瑶很漂亮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女，听说她在韩国日本的人气也很高。而且我看过她拍的电影，觉得演技还不错啊，和顾朝歌在一起，也挺配的。 女生乙：顾朝歌怎么会和她配？顾朝歌要找，也应该找宋妍儿那样的天然美女吧，找个徐瑶那样的整容怪，也不怕拉低下一代的基因！ 女生甲：可事实就是，顾朝歌跟徐瑶一起出现在机场，还公然秀恩爱，这恋情，就是浮出水面了，获胜的……就是徐瑶。 …… 女生们后来吵着什么，苏凛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看着顾朝歌和徐瑶两人，在粉丝的包围下，相偕离开。 昨天还好好的，开着玩笑发着短信，让他来机场接他，不过一天不到的工夫，他的身边就有了个女人，那他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苏凛剑直觉讽刺，迈开腿，朝机场外快速走去。 来到停车场，只见自己开来的黑色mini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粉丝不知被用了什么方法甩开，一个都没有出现。 远远地看着顾朝歌，苏凛剑就是没有力气走过去。 而顾朝歌扭头，看到苏凛剑，脸上露出一抹笑：“还要看多久，可能粉丝马上就要追过来了，你不会想被人墙包围吧。” 苏凛剑很想回击，很想撂担子走人，刚才把自己当陌生人，现在出现又是什么意思，真把自己当司机了？ 老子还就不乐意了！ 当然，以上只能是苏凛剑的脑补画面，他要真敢对顾朝歌这么说，顾朝歌恐怕就要对自己下黑手了啊。 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驾驶座，顾朝歌坐上副驾驶，头离车顶只有几公分距离，腿还被迫蜷起，明显受空间挤压。 看到顾朝歌这幅憋屈的模样，苏凛剑忍不住失笑出声，刚才的阴霾也稍稍消散。 顾朝歌瞄了苏凛剑一眼：“看来你对这辆mini真的很喜欢啊。” 苏凛剑拍拍方向盘：“性能稳定，车身小巧灵活，车流众多马路上的必备之选。” 想了想，怎么被顾朝歌给岔开话题了，难道他不打算解释刚才那个徐瑶是怎么回事？ 主动出击才是获得胜利的不二法门。 清了清嗓子，苏凛剑问道：“刚才那个女人……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嘛。” “她是电影女主角，上次你来探班应该也见过，我跟她的关系仅止于合作一部电影，如果这能算好的话，你就好吧。”顾朝歌将话头直接甩给苏凛剑。 “那为什么你们会同时出现在机场？这么多人拍到了你俩在一起的照片，都说你们俩——” “我们俩怎么？” “你们恋情曝光，公然秀恩爱！” “哦~” “你哦什么？才几天没见呐，你就有新恋情了，那还让我来接机做什么？看你们秀恩爱，有自知之明，及时退出？” “原来你是吃醋了。”顾朝歌一双好看的眼里带了几分狭促。 “我……”苏凛剑很想反驳，可他刚才那心境，那语气，不是吃醋是什么？剧本上这种桥段一抓一大把，就算他想否认，两个人都是演员，这种吃醋的戏码，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就算我吃醋了，你要是真变心了，我吃醋还有用吗？”倒打一耙什么的，苏凛剑也是玩得溜溜的。 “我昨天杀青，她也正好杀青，机票是剧组定的，把我们两个定在同一班飞机。” “原来你们除了合作一部戏的关系，还是坐同一班飞机的关系。”苏凛剑恍然大悟，看好戏一般地看着顾朝歌。 顾朝歌失笑，真是越来越嘴利了，伸手捏了捏苏凛剑的脸：“我不在这些天，你是被阿笙带跑地没边了。” “我才不是被他带坏的，我明明是被你带坏的。”苏凛剑申诉。 “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带坏你，我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带坏你。”说完，大手抚在苏凛剑的脖子上，将他压向自己，唇堵住苏凛剑的唇。 攻城掳掠什么的，唇舌交缠那些个，才是顾影帝带坏人的方式。 苏凛剑还不容易得来的借题发挥的机会，就这样被顾朝歌毫不留情地扼杀在摇篮里，只剩下气息微弱，哀哀□□，火热缠绵。 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也不知道两人身上的衣服时怎么掉到地上的，更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双双倒在床上的。 “不行了……别动了，好累，让我先睡会儿。”苏凛剑终于知道自己惹了火，哀声求饶。 “那你先睡，我自己动。” “tmd你这么动我睡得着吗？你真当我是尸体啊？”苏凛剑气得脏话都骂出来了。 “那就你动，动完了好睡觉。”一个翻身，让苏凛剑坐到腿上，苏凛剑感觉身体里的火热更大更深。 “不行了不行了，你饶了我吧，要不明天再来。”苏凛剑急的连缓兵之计都使出来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对于男人采用缓兵之计，那只会让他的欲-望更甚，就如高利贷一般，是需要支付更高昂的利息的。 精明如顾朝歌：“好，那就先歇战，明天再来。”话虽这么说，却还是狠力横冲直撞了好久才释放，双双倒在床上，将苏凛剑搂在怀里，安然入眠。 第二天，苏凛剑眼皮子还没清醒，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烤肉一般，被这样来那样去。 睁开眼，便见顾朝歌一张好看的脸在自己眼前，眼底带着深沉的欲-望，身体不断耸动。 “你……”苏凛剑连指责的话都说不完。 某人则厚颜无耻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哦。” 神啊，来一道闪电劈死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吧！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大下午了。 顾朝歌穿着白色浴袍走过来：“醒了？” “没有。”苏凛剑赌气地将脸别到一边。 顾朝歌神清气爽，耐心地哄道：“起来吃饭吧，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难道你肚子不饿？” 被他这么一提醒，苏凛剑才感觉自己的肠胃像是被人洗劫过一般，饥肠辘辘。 艰难地起身，浑身酸痛难当。 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整整一天时间啊，顾朝歌这家伙要是放在古代，那绝对是一个荒-淫无度的昏君。 “我觉得有一种角色特别适合你。”苏凛剑忽然开口。 顾朝歌皱眉：“恩？”不明白他的话头怎么会转到角色上。 “昏君。”苏凛剑冷冷开口，眼底一片杀气。 顾朝歌好笑地伸手在苏凛剑头顶拍了拍，不当一回事：“好吧，既然你认为我适合当昏君，那朕就不辜负爱卿所望了。” 说着，又要压过来。 “等等等……”及时将顾朝歌推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说，你绝对是个体恤民意的好皇帝！” 顾朝歌也只是开个玩笑，吓唬一下苏凛剑：“行了，快起床，饿坏了朕的爱卿，朕可是要心疼的。” 苏凛剑发现，顾朝歌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说好的高冷呢，都成了那天边浮云吗？ 第66章 关于打boss的先后顺序 b市的秋天向来短暂，当枫叶刚刚染红，秋风便迫不及待地将枫叶吹落树梢，留下满地厚如被的落叶，与孤零零的树梢。慢慢地，冬意来临，在悄无声息之际，渐渐侵入b市。待人们蓦然回首，顿觉衣条萧索。 “诶哟呵，你不是三天前就回来了吗？怎么这会儿才来公司？”阿笙不怀好意地在顾朝歌与苏凛剑之间轮转。 苏凛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顾朝歌面不改色，走到张回身边：“你跟我来一下。” “好。”张回起身，跟着顾朝歌走进办公室。 苏凛剑打量着公司，他只在公司成立初来过一趟，如今再来，感觉发生了不小变化。 公司里增添了不少人手，来来往往，热闹很多。 “没想到公司招了这么多人？”苏凛剑问阿笙。 “是啊，公司新招了几名助理，还成立了影视策划部，还有计划中的音乐部，美术部，公关部，还要陆陆续续招一大批人。不过三哥和张回哥的意思是，宁缺毋滥，所以目前为止，我们公司的人数还算是少的呢。”阿笙想起了一件事，向苏凛剑问道：“阿剑，你之前是不是投过一卷demo带给张回哥。” “是啊。”苏凛剑点点头：“一开始我是想当歌手的，便录了一卷我自弹自唱的demo带，寄到am。” “那现在呢，你还想不想当歌手了？”阿笙兴奋地问。 “现在？”苏凛剑不解：“什么意思？” “宋暖新专辑收到几首歌，很适合合唱，目前正在寻找能合作的歌手。上次我无意中听了你的demo，觉得你就很不错啊。怎么样，要不要乘胜追击，来个演而优则唱，歌手出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苏凛剑能唱，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阿笙的小算盘打得蹦蹦响。 “当然，这件事情我已经跟张回哥商量过了，张回哥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原本以为苏凛剑会立刻点头答应，没想到他只是低着头，面色严肃，坐凝思状。 “那你先想想吧，不着急不着急。”说着，阿笙起身走到一边去处理事情。 苏凛剑其实心里早有答案，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朝歌和张回显然也没那么快结束谈话，他便坐在沙发上，跟苏白发短信。 这两天，他都在跟苏白讨论关于《浮生》的剧情问题，苏白回复很快，两人有时想到一块儿去，颇有几分知音难觅的味道。 苏凛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几分当编剧的潜力。 短信没发几条，他便收到来自付卓凡的短信。 “阿剑，上次提议双重奏的事情，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给他一个机会？什么机会，合奏还是其他的。他总觉得，‘机会’这个词，被付卓凡用得没有那么单纯。 苏凛剑看着这条短信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还没想好，又有一条短信发过来：“后天晚上七点，我在风云剧场有一场演奏会，希望你能来捧场，我等你来。” 第一条短信委婉，第二条短信强势，偏偏他哪一条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很想直接告诉他，自己有喜欢的人。可是那样必定会伤害付卓凡，让付卓凡难受，并不是他的目的。 处理这种事情，真的是比拍戏还要难啊。苏凛剑完全摸不到头脑，只想撞到南墙去死一死。 想了很久，苏凛剑才一个字一个字敲下：“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恐怕没有时间。关于合奏的事情，我想上次已经说明。”以退为进，希望付卓凡能明白吧。 当顾朝歌与张回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阿笙立刻屁颠颠地跑过去：“三哥，我觉得咱们应该开拓一下阿剑的事业领域了。” 顾朝歌挑眉，看了局促的苏凛剑一眼：“怎么说？” “阿剑有副好嗓子啊，况且他又是学音乐出身，听张回哥说，阿剑之前一直想当歌手，现在实现阿剑梦想的时候到啦！” 没想到阿笙迫不及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顾朝歌，苏凛剑赶紧从椅子上站起：“阿笙，关于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不必了。” 阿笙眨巴两下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不必？” “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只想好好演戏，不想一心二用。” 错愕地张大嘴，没想到苏凛剑会拒绝这件事：“阿剑，我没听错吧，你这是要白白浪费你这幅好嗓子？演艺圈里多栖发展是很正常的事啊，就说那个叫夏琳琳的女演员，演了一部偶像剧走红以后，就开始唱歌去了。就她那声音，又尖又虚的，录音靠修，现场靠对嘴，不也出了专辑，自称歌手吗？难道……你是对你的实力没信心？” “不是，我现在真的只想演好戏，暂时不想考虑做其他事情。” 阿笙看看顾朝歌，又看看张回，张回朝他耸耸肩，表示这也没有办法，至于顾朝歌，苏凛剑不愿意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开口。 “好好，倒是我多管闲事，枉做小人了。”阿笙连道两声好，扔下手里的文件，夺门而出，显然是生气了。 “阿笙……”苏凛剑上前两步，想追过去，可追上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让阿笙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现场陷入沉默的尴尬境地，张回摸了摸脖子道：“那你们先聊，我工作去了。” 顾朝歌缓缓走过去，牵着苏凛剑的手：“过来。” 苏凛剑乖乖地跟着顾朝歌走进办公室。 “为什么不想唱歌了？”顾朝歌问。 “我……我现在是演员，演员没有用演技征服观众之前，我不想用唱歌的方式给观众留下比我的演技还要深刻的印象。” 从一开始对于演戏的一窍不通，到现在，其实他已经喜欢上演戏，也将演员这个身份，作为他往后的目标追逐。唱歌，也是他喜欢的事情，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总得有些取舍。 “既然这样，不妨与阿笙好好谈谈。”顾朝歌倒了一杯水放在苏凛剑面前：“阿笙从一个助理到成为经纪人，他一直很努力帮你打点好一切，这些误会，不应该存在于你们两人之间。” “我知道。”苏凛剑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那么……我先去看看阿笙吧。” 顾朝歌点头，苏凛剑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办公室，就见阿笙走进公司。扫到苏凛剑，直接别开眼走开。苏凛剑跟到阿笙身边，阿笙正翻开一份文件，当他不存在一般。 “阿笙……你生气啦？”苏凛剑忽视两人间的尴尬，轻声问道。 阿笙不理会。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我明白的。”苏凛剑将手放在阿笙的文件上：“所以，我也要将我自己的想法告诉你，不对你隐瞒。” “你的想法就是不想做歌手了？”阿笙冷着脸反问，在此之前，他本来很高兴地为苏凛剑设计了一条演唱多栖道路，而且他也很肯定，苏凛剑一定会高兴能够出道当歌手。 没想到苏凛剑居然会拒绝，简直就是给他当头一棒。 “我不是不想做歌手，只是现在真的不是合适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合适呢？不趁着你人气正旺时开拓事业，要等到什么时候？”阿笙反问。 “我打个比方吧，比如我现在正在打boss，明明已经快要打死了，这时又出现另外一只boss，我是放弃现在这只boss去打那只boss呢，还是打完这只boss再去打那只boss？” 阿笙怜悯地看了苏凛剑一眼，这孩子，最近玩游戏走火入魔了吧。 苏凛剑没听到阿笙的内心话语，追问：“说啊？” “那肯定是打完这只boss再去打另一只boss咯，万一之前那只boss有了空闲时间，满血复活了怎么办？”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我就是这么想的。”苏凛剑打了个响指，拍拍阿笙的胳膊。 阿笙似懂非懂，好像有点明白苏凛剑的意有所指。 “作为演员，我才刚刚起步，如果再去做歌手，恐怕两边都做不好，遭人诟病。” 阿笙点点头，被苏凛剑说服：“你说得也有道理，行了，我知道了。既然你有你的想法，那我只好尊重你咯。” “谢谢你，阿笙。”苏凛剑真心向阿笙道谢。 “对了，被你这事闹的，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差点忘记了。我接到一档综艺节目的邀请，让你参加他们新一季的综艺真人秀。”阿笙翻找了一番后，取出一个淡蓝色封皮的文件夹：“这是综艺节目的企划，你看一下。现在真人秀节目五花八门，这档节目之前播出过一季，反响不错，给我价钱也很高，差不多抵你之前那部戏的片酬了，录制时间还只需要一个星期。” 第67章 夸张表现手法 苏凛剑接过文件夹，封皮上用宋体写着节目名字：挑战吧，男子汉！ 粗粗扫了眼策划案，大概就是将嘉宾集中在某个军营里，真是模拟军营中的各种生活，挑战各种各样的任务。 “我之前答应了学校去参加周年校庆……” “什么时候？” “半个月以后吧，邀请函已经寄过来了。” 阿笙拿过策划案看了下：“这边的录制时间是一个月以后呢，来得及。不过在军营里面……应该会比较辛苦，不知道三哥舍不舍得了……”暧昧地朝苏凛剑挤挤眼。 苏凛剑扶额：“节目内容我倒是挺感兴趣的，如果时间合适的话，你就帮我接了吧。”顿了顿，又说：“要不你干脆帮我接了吧，如果校庆那边时间冲突，就把校庆推了。” 不是苏凛剑不守信用，一想到回学校会撞到付卓凡，他就忍不住头大。正好得了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能将校庆表演推掉，就正好。 原谅他这不诚信的一次吧。 阿笙奇怪地看了苏凛剑一眼，虽然在时间冲突的情况下，推掉校庆是很正常的选择。但是苏凛剑主动提出，就有些稀奇了，不像他的做事风格啊。 接受到阿笙不可置信的视线，苏凛剑尴尬地干咳两声，起身：“不说了，我去练琴。” 顾朝歌的公司不大，五脏俱全，有个专门的练习室，里面就放了架钢琴。现在无人使用，便宜了苏凛剑，不用回学校练习，省得产生碰到付卓凡的可能性。 至于弹奏曲目，苏凛剑也偷了个懒，直接选用《时计》拍摄时弹奏过的《g弦上的咏叹调》，之前为了拍摄狠练过一个星期，如今再练习一下，应该*不离十了。 顾朝歌从练习室走过，透过玻璃看着坐在钢琴前专心演奏的苏凛剑。轻蹙着眉，嘴角微微抿起，时而抬头看几下曲谱，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头顶带着淡淡的光晕，脸颊白皙，面庞清秀，却自带一股吸引人的淡洁。 “朝歌——”张回走到顾朝歌身边，见顾朝歌嘴角勾起，带着明显的愉悦表情，轻声唤道，成功让顾朝歌回神。 “这是几个新人的资料，我初步筛选了一下，你看一下。”公司现在算上顾朝歌，总共也只有三名艺人。张回这阵子一直忙碌着签新人的事情，顾朝歌要求苛刻，对于新人保持宁缺毋滥的态度，直接导致张回跟菜市场买菜大妈似的挑挑拣拣，精打细算。 “去我办公室。”顾朝歌收回目光，走回办公室。 “目前我们公司的发展路线还是以影视制作为主，经纪方面，除了阿笙，又招了一名经纪人，现在主要在带宋暖，还不错。但是如果要走经纪路线，经纪人的资源还是缺少了些，你觉得需不需要储备几名？” 顾朝歌一边翻看着新人的资料一边随意道：“现在国内几名好的经纪人都是自己独立带艺人，至于其他经纪人，在大公司里呆过的，都养成一身毛病，潜-规则学来不少。如果要挖人，还是从小公司里着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张回点头赞同，顾朝歌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同样出身于am，张回作为在am待了十几年的老牌经纪人，始终没有走到金牌经纪人的位置，就是因为有些人脉资源，需要牺牲艺人来换取。而这样的事情，张回做不到。 抽出几张资料表，顾朝歌放到桌子上，对张回道：“这表里的几个人，通知他们来公司面试吧。” 张回总共晒出二十多名新人资料，顾朝歌最终只选出了四个人，还要进行下一轮面试，忽然觉得胸闷气短。 “我能问一下，你是根据什么，选择了这几个人的吗？” “直觉。” “老大？你会不会也太主观了些啊，我觉得这几个人里面条件都不错，长得好，又是科班出身，应该很好培养啊。”如果是张回，不说全部签下，怎么也得签个十几个吧。 别的明星自己成立一个工作室，短时间内都能签下大批新人，他们公司，成立也有三个月了，其他事务运作一切良好，受到不少投资商青睐，目前为止还没签一个新人，说出去直接让人质疑行动力啊。 “像这种大脸尖眼，不要说演艺圈了，你从网上抓是不是也一抓也大把？”顾朝歌随意翻出几张照片。 张回辩驳不得，因为他说的没错。 “看照片的曝光度，ps程度不浅，对于这样的人，你还有一窥真容的欲-望？” 顾朝歌说得张回一阵恶寒，犹感万箭穿心，败下阵来：“服了服了，我这就去打电话，行了吧？” 许久不弹钢琴，虽然手指的记忆还在，却怎么也不够顺畅。为此，苏凛剑微微皱眉，就重复的一个节点反复弹奏着。 一只大手抚上苏凛剑的头：“去吃饭吧。” 音乐声骤停，苏凛剑回头，看到顾朝歌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略感歉意地起身：“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都没有听见。” “刚刚，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吧，今天公司聚餐。” “哦。”苏凛剑立刻起身，着急地收拾东西：“你怎么不早点说？” “临时起意，被敲竹杠。” “这样啊，嘿嘿。”苏凛剑对于顾朝歌被敲竹杠的事情还挺高兴。 “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我那是对你表示深深的敬意。” 顾朝歌的公司总共也只有十几个人，对于一个影视公司来说，可谓人丁单薄了些，一人兼职两份工也是常有的事，因此老板难得请客，被长期欺压的人民群众便趁机反抗：“我们要吃大餐，绝对的大餐，必须的大餐。” 阿笙冒出来说：“已经在月香阁定了位置，走起！” 月香阁？那是什么地方？苏凛剑联想起上次顾朝歌带自己去的古色古香会所，实际上别有洞天，别是那种场所吧？ 顾朝歌看着苏凛剑霎时青白的脸，知道苏凛剑肯定是想歪了，淡淡开口解释道：“月香居是附近有名的餐馆，他们家的烤鸭很好吃。” 苏凛剑的脑洞立刻从青烟缭绕，婀娜多姿的美人跳到了香脆肥嫩的烤鸭上，自己都忍不住恶寒一把，摸摸自己的胳膊，停止胡思乱想，跟着顾朝歌走出门。 开车的开车，没车的蹭车。 今天顾朝歌开着一辆银色的suv,后排坐上了三个人。坐*oss的车，肯定不能没规没矩啊。三人端端正正地将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直，目视前方。 这让苏凛剑想起了他第一次坐顾朝歌车的情景，也是这般拘谨小心，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这一笑，倒像是缓解了车内尴尬的气氛。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吧，顾总又不吃人。”苏凛剑故意用了‘顾总’这个称呼，惹得某人一个斜眼。 “阿剑，你是不知道啊，老板就是我从小的偶像，我是看着老板的电影长大的。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的偶像会成为我的大老板，现在我还坐在偶像的车上，天哪，谁来告诉我这不是梦吧。”后面策划部的小a摸着自己的胸口，作虚软状。 苏凛剑额头冒黑线，这哪是策划部啊，你才是表演部的吧。 “小a啊，顾总年纪也大不了你多少，怎么会让你从小看到大呢？”坐在左边的小b揪着顾朝歌的话柄。 “我这是夸张的表现手法，你懂不懂，就是为了表示出，*oss对我的人生成长，有多么大的影响啊。”小a满眼星星，双手托腮，沉醉地看着顾朝歌。 苏凛剑受不了地摸摸自己的汗毛，早知这样，还不如尴尬着呢，开什么话头啊。 月香阁离tg不远，开车不过十几分钟路程。到了停车场，下车，地下停车场本就阴冷，b市也已值秋季，苏凛剑下车猝不及防被寒风刮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顾朝歌见状，打开后车厢，从里面拿出一件米色风衣，某b的牌子，递给苏凛剑。 “不用了。”周围还有人呢，被看见了不知要怎么想。 心虚者自然善胡思乱想，小a等人见顾朝歌将风衣递给苏凛剑，只当大老板体恤旗下艺人，还纷纷起哄：“阿剑，你就穿上吧，要是你都感冒了，谁来给公司赚钱啊。” 苏凛剑脸上青红莫测，结果顾朝歌的衣服，就穿在身上。 顾朝歌比苏凛剑的衣服尺码大一个码，穿在苏凛剑身上，倒也不怎么明显，米色风衣衬得他更是清爽秀气。 “谢谢顾总。”苏凛剑甚至喜欢顾总这么称呼。 “呵。”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呵，让苏凛剑闻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抖索了一下，不敢轻举妄动。 待所有人汇合后，便往月香阁走去。 第68章 我为鱼肉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人生处处是熟人。 不过吃个饭，又碰见熟人。当然，跟苏凛剑不熟，跟顾朝歌倒是熟，以上仅苏凛剑的观点。 看着眼前风采绝然，俯首弄姿间自成一股妩媚气质的徐瑶，苏凛剑悄悄往顾朝歌身后站了站，戳戳他的腰：“嘿，绯闻女友。” 苏凛剑这么说并不是空穴来风，之前顾朝歌和徐瑶同时出现在机场，被粉丝拍到后放到网上，顾朝歌与徐瑶的恋情便被炒作地铺天盖地，天天上热搜。 顾朝歌倒也干脆利落，通过公司微博发布公告，称与徐瑶不过是正好搭同一班机回b市，机票是剧组统一订的，他并不知情。 有理有据，让不相信偶像谈恋爱的粉丝瞬间反扑，指责媒体空穴来风，子虚乌有。男方都这么说了，女方再发表什么似是而非的言论就是借题炒作。 需要在参加活动时候，面带微笑地回应与顾朝歌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本来这条绯闻在顾朝歌的雷厉风行之下，很快就被扑灭。苏凛剑纯粹就是借题发挥，损顾朝歌一损。 顾朝歌淡淡瞥了苏凛剑一眼，抓住他不老实的手指，朝徐瑶大大方方走去。 “朝歌，正巧啊。”徐瑶红唇微抿，一股香风飘过，熏熏醉人。 “是啊，很巧。”顾朝歌略一点头，带着公司一行人就要略过徐瑶，走进包厢。 “朝歌，听说你和se要合作一部影视剧？”徐瑶忽然开口问道。 顾朝歌的脚步一顿，tg和se的合作案仍处在秘而不宣的阶段，虽然剧本选角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毕竟还没有准备充分，没有对外公开。徐瑶作为华英的艺人，能得知这个消息，可见她手段不浅。 “一切还是未知数，目前我也不能给徐小姐一个肯定的答复。”顾朝歌回头，严谨回答道。 “是吗？不过，我对这部戏的女主角倒是很感兴趣，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们能再次合作。”徐瑶风姿卓然对顾朝歌略一颔首，走进自己的包厢。 公司群众瞬间□□了，徐瑶诶，自从成功打进电影圈之后再没有演过电视剧的徐瑶诶，如今她主动抛过来一根橄榄枝，真是砸得人眩晕啊。 苏凛剑看了顾朝歌一眼，见他面色平静，眼底一丝笑意都不见。天上掉馅饼的事诶，顾朝歌的反应未免太平淡了。虽然他也是经常，没反应。 “徐瑶主动要演女主角，你不高兴嘛？”苏凛剑问道。 “我该高兴吗？”顾朝歌意味不明地朝苏凛剑瞥了眼。 “《浮生》的剧本，本来就是双男主戏，女主的戏份被大大弱化，用高片酬去请一线女星来演，不合算。”顾朝歌摸着下巴冷静地解释。 众人错愕，刚才，大家是白高-潮了啊。怀着被白-嫖了一把的莫名心情，众人走进包厢，发了狠地开始点菜，什么贵的来什么，酸甜苦辣，荤素不忌。 刚才苏凛剑也是偷瞄过菜单的，随便一个菜就上三位数，更别论有甚者：“这个鱼不错啊，新鲜，服务员！这个鱼，红烧的，再来一条。” 苏凛剑想想都倍感肉疼，这一遭下去，顾朝歌的荷包恐怕要失血不少啊。 顾朝歌接收到苏凛剑略带怜悯的目光，不禁暗暗叹气，看来最近是对这家伙太容忍了些。一会儿叫他顾总跟他保持距离，一会儿又故意误解他跟徐瑶的关系，再来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顾朝歌很怀疑，苏凛剑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闲了。 与顾朝歌对视上一秒后，苏凛剑打了个哆嗦，乖乖收回目光，安静扒饭。一块被挑了刺的鱼放到自己碗里，抬起头，只见顾朝歌一边与张回随意地聊天，一边给鱼挑刺，挑完刺了，又夹到自己碗里。 “我自己可以吃的。”你不用给我夹。 “今天的鱼，是不错。”顾朝歌淡淡抬眼看了苏凛剑一眼，又将一块鱼放到苏凛剑碗里。 苏凛剑忽然明白了，顾朝歌的用意。 这分明说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我就是那将要被他任意鱼肉的鱼肉啊！ 悲愤地闭上眼，顾朝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反正逃不掉，干脆吃多一点，增加点武力值，让顾朝歌知道，他可不是死鱼！ 阿笙在一旁见苏凛剑大口吃肉，大口扒饭，连忙阻止：“阿剑啊，你可少吃点吧，你一多吃就长脸，到时候还得减肥呢。你看你最近，闲赋在家，脸隐隐有长胖之势了。” 苏凛剑不信地摸摸自己的脸：“不会吧，我没有感觉啊。” “等你有感觉那还得了，直接成猪头了。别以为你的是男明星身材就不重要啊，有的时候，这男明星的身材脸蛋比女明星还有卖点呢！你看那些小言剧，傻白甜女主和霸道总裁，最后不都是演霸道总裁的男明星更红吗？”阿笙头头是道地教训苏凛剑。 “好吧。”苏凛剑点点头，看了看自己筷子里刚刚夹住的红烧肉，忍痛割爱，将它放进顾朝歌的碗里：“给你吃吧。” “你不要吃了才想到给我吃？”顾朝歌悄悄俯身，在苏凛剑耳边轻声道。 “哪里啊？我是见你拍完电影回来瘦了一圈，让你多吃点长胖一点。”苏凛剑牵强道。 顾朝歌回来都已经好几天，现在才发觉顾朝歌身形消瘦了些，这借口实在是……连张回都听不下去啊。 偏偏顾朝歌还挺受用，微微一笑后，将红烧肉吃进嘴里。直接惊得张回要掉下巴，这顾朝歌……不是从来不吃肥肉的吗？刚刚那肥腻的一层皮，难道是他的错觉？！ 吃完饭，顾朝歌爽快地结账，几人哄笑一番后散去。 苏凛剑看着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离开的tg员工，嘴角裂开一抹傻笑。 顾朝歌伸手捏住苏凛剑的脸颊：“傻笑什么？” “疼……”苏凛剑喊声疼，将自己的脸颊从顾朝歌手里解救出来。 “我只是觉得，偶尔像这样聚聚餐，能让我们公司里的人关系拉近不少。” “你这是在表扬我？” 苏凛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算是吧。” “可惜呢，你的表扬为时已晚，回去看我怎么跟你一一算账吧。”顾朝歌说着，将苏凛剑塞进车里，带上车门，回家。 至于顾先生是怎么算账的呢，具体情节属于河蟹内容。 只苏凛剑第二天起床，嗓子发哑，都是因为昨天哭喊着求饶，引发的后遗症……啊…… 之后几天，苏凛剑天天跟着顾朝歌去tg。顾朝歌像个敬业爱岗的老板样子，尽责地坐在办公室里办公，苏凛剑则在练习室里插科打诨。 “三哥……”办公室门被敲响几下，探进来阿笙一张快揉成一团的笑脸。 顾朝歌眼睛只盯着手里的文件，没有抬头看阿笙一眼。 阿笙可怜巴巴凑到顾朝歌跟前：“三哥，这是邀请阿剑参加真人秀的策划案，请您过目~” 顾朝歌抬头淡淡瞄了阿笙一眼，才伸手接过。 看到标题，眼神闪过一丝异色，待往下翻：“去军营里面待一周？” “是啊，虽然是全封闭性的，但也只有一周的时间，比其他真人秀每周一次的录制时间而言，其实时间集中很多，可控性比较强。”阿笙连连点头。 顾朝歌没有说话，阿笙察言观色，小心谨慎地开口：“之前一季的节目呢，都是请了一批男明星参加，制片方考虑到吸引更多的观众群，想邀请几名女嘉宾参加。我就想啊，顺便可以把宋暖打包上。” “宋暖要是知道，她是被打包的那一个，恐怕会不依不饶吧。”宋暖的脾气，顾朝歌还是知道的，本人大大咧咧，唱歌方面也很有天赋，只是本人太能作，作起来能作天作地。 “所以……嘿嘿，这就需要三哥你出面跟宋暖说了。制作方开出的酬劳很高呢，两个人打包价一千万。宋暖目前在青少年中也挺有人气，可以借这次机会塑造成一个正能量偶像的形象。”阿笙不仅仅从酬劳考虑，也是为了宋暖的未来规划考虑，毕竟现在阿笙是苏凛剑和宋暖的经纪人。 “我会找机会，跟宋暖说。”顾朝歌将策划案扔回给阿笙，用眼神示意他，如果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这个，三哥……”阿笙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啊，现在圈里很流行炒cp，男女外形登对的话更加容易吸引yy粉丝……” “要让苏凛剑和宋暖炒cp？”顾朝歌接下阿笙未说完的话。 “三哥果然英明！”阿笙激动万分，难道说这事儿有戏？ 顾朝歌冷冷一笑：“想都不要想。” 阿笙打了个哆嗦，强撑起微笑：“我就是打个比方。我们阿剑这么单纯的美好的小青年，我怎么会狠心把他配给宋暖那个……”讪讪地住了嘴，阿笙在宋暖那里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哭诉无门啊。 “记住，公司里的艺人自己谈恋爱，我不会阻止。但是无中生有的炒作，不要再让我看见。”顾朝歌冷漠地警告，挥挥手：“出去！” “是……”阿笙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 第69章 心机女表 轻缓流畅的琴音从指间缓缓流出，黑白跳跃的琴键放佛自己有了生命力一般，白皙修长的手指成了挥舞生命的权杖，手指不停，生命的跳跃便不止息。 苏凛剑忽然停下，扭过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孩。 陌生的面孔，不禁皱眉问道：“你是……”公司里的其他人都知道他在练琴，不是饭点之类的重要时间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你好，苏凛剑，我是你的粉丝，可不可以跟我合个影？”女孩自来熟地走进来，一袭浅粉色连衣裙，衬得皮肤白净无暇，浅褐色的长发披在脑后，五官清丽。一双玉手上前不客气地抓着苏凛剑胳膊，拿出手机对着苏凛剑和自己就要拍照。 苏凛剑被吓了一跳，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举止……：“请问你到底是谁？”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不好意思，因为看到你太兴奋了。你好，我叫姚青青。” 姚青青？要亲亲？这名字可真……苏凛剑很快反应过来，礼貌道：“你好。”然后稍稍转身，向外走去。 刚走出练习室，就碰到阿笙：“阿笙，刚才……” 话没说完，就见姚青青从练习室内走出来，两颊嫣红，眼中水光暗涌，裙子领口还微微往一边扯开。明显就是一副娇花被摧残过的模样，紧随苏凛剑走出来，这答案，显而易见。 姚青青走出来看到苏凛剑，立刻娇羞地低下头，往另一边走去。 苏凛剑和阿笙两人同时瞪大眼，尤其是苏凛剑，用手揉了眼睛好几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见鬼了？ “阿剑，你和她……”阿笙虽然不相信，但事实如此明显，也耐不住怀疑。 “我没有！”苏凛剑着急开口：“我就坐在里面弹琴呢，她不知怎么就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拉着我要跟我合照，我就跑出来了，谁知道她出来就成了这幅模样！” 阿笙连忙安慰苏凛剑受到震惊的小心灵：“好好好，我也就是随口问问。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就算你有非分之想，你那儿……还硬的起来吗？”说完，阿笙还贱贱地“嘿嘿”两声。 “你有病啊！”苏凛剑气炸地推了阿笙一把，往顾朝歌办公室走去。 “怎么？去寻求强大的心理安慰去了？”阿笙在身后不死心地调笑。 “滚！”苏凛剑像赶苍蝇一般对自己的身后拍了拍。 逃进顾朝歌办公室，从办公室的配套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呼呼喝掉了大半瓶，才让自己一颗受到莫名惊吓的小心脏稍稍平静了一下。 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对劲了，那个叫姚青青的女的到底是什么人，刚才忘了问阿笙。还有，顾朝歌上哪儿去了？ 此时的顾朝歌，正坐在会议室里，左边张回，右边阿笙，而对面正拘谨坐着的，正是让苏凛剑小心灵受到创伤的姚青青。 看到姚青青，阿笙忍不住干咳两下，顾朝歌瞄了他一眼，阿笙故作镇定道：“没事，忽然觉得嗓子痒。” “咳咳……请问你为何会想要加入tg？”阿笙问的这个问题既官方又没什么卵用。 姚青青低下头，羞涩一笑：“我想加入tg，是因为我的偶像在tg。” 偶像？阿笙与张回对视一眼。 “那么，请问你的偶像是……”阿笙继续问道。 “就是苏凛剑。” 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现在的女生，会不会太有心机了些。刚刚才误导阿剑对她怎样怎样，现在又公然说阿剑是他偶像。这阿剑要是个直男，还不是得吃得死死的。 阿笙在一旁龇牙咧嘴，张回接上阿笙的话茬，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姚青青出去等待。 姚青青一走出去，阿笙便开始喋喋叨叨，愤愤不平：“现在的女生可真有手段啊，刚才那个女生，擅自闯进阿剑的练习室，伪装成一幅阿剑跟她有什么奸-情的模样，现在又说阿剑是他偶像。看着样子挺清纯，实际是个满腹心机，早有准备的白骨精啊！” “奸-情？什么奸-情？”张回追问。 “我刚经过练习室的时候，正碰到阿剑出来，随后那个女生也出来，那个水光盈盈啊，衣衫不整啊，还暧昧地看了眼阿剑才跑开的。要不是阿剑有咱们三哥，要不是刚刚好碰到了我，任是碰到公司其他人，阿剑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现在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们一定要签她吗？” 顾朝歌从始至终都未说话，阿笙急了：“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签她，还有那个崔宇。”说完，顾朝歌起身，走了出去。 “诶？！签她？三哥，你没毛病吧？诶三哥——”阿笙在身后哇哇大叫，顾朝歌丝毫不理会。 阿笙不死心地向张回寻求认同：“张回哥，你说，那女的……她企图勾-引阿剑诶，三哥居然还说要签她！这不是脑子抽风就是中邪了！” 张回倒是很淡定：“你先别着急，其实朝歌签姚青青的理由，还是说得过去的。” “什么？” “相较于还有一个女生而言，姚青青是科班在校生，刚才她虽然表现出一副清纯害羞的模样，但眼中里透露出的可是一股自信劲，举止也是落落大方。从长相上来说，也是现在圈子里比较吃香的长相，嗯……身材也不错……”张回摸摸下巴道。 “你们……你们真是太肤浅了！”阿笙愤怒起身，决定去找不肤浅的苏凛剑去。 ———— 走进办公室，就见苏凛剑拿着手机玩游戏。 因为代言人的关系，苏凛剑厚着脸皮问盛世科技要了几件顶级装备，还是强化完成的，现在的苏凛剑，再不是新手村的炮灰啦，也是属于高手中的一员。 还和一个叫【捡个太阳掉节操】的玩家成了固定队伍，【捡个太阳掉节操】有一个很可爱的徒弟，叫【洛阳城外寒山寺】。基本上苏凛剑上线就跟他们两个人玩，徒弟喜欢炸毛，师傅喜欢惹徒弟炸毛，并且比徒弟还要会炸毛。三人一起打boss，经常内讧四起，通常都是苏凛剑站在一旁，静静看两人从口舌之战演成真人pk。 玩了一会儿游戏，他早就将刚才收到的心灵小创伤抛之脑后。 顾朝歌推门进来，不知何时坐在苏凛剑身边。 扭头见顾朝歌暗沉的眼神，苏凛剑自觉地退出游戏，乖乖将手机放到一边。 “你去哪儿了？” “公司打算签新人，叫了几个新人来公司面试。”顾朝歌俯身，将苏凛剑带到自己怀里。 “哦。”苏凛剑点点头，根本没想起姚青青那档子事来。 “听说你在练习室被人非礼？”顾朝歌深刻贯彻了谣言传久便失真的道理。 “啊？什么非礼？”苏凛剑这才猛地想起姚青青来：“冤枉啊，那个女生一进练习室就抓着我合影，我逃了出来，结果撞上阿笙，那个女生还……衣衫不整地走出来，可是我真的碰都我碰她一下啊。” 顾朝歌看着苏凛剑着急发红的脸，神色复杂地伸手捏了捏：“下次注意保护自己的节操，懂吗？” “哦。”苏凛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有……那个叫姚青青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是公司要签的新人。” “公司要签她？”苏凛剑惊讶地瞪大眼，随即又赞同地点点头：“也好，就那女生的演技，也是无敌了。” “你没异议？” “我……”苏凛剑瞄了一眼顾朝歌：“该有意义吗？” 话音未落，顾朝歌便封住苏凛剑的唇，百般纠缠。 “阿剑！三哥他——”阿笙一听说苏凛剑在顾朝歌办公室，想都没想就往里冲，结果就看到了辣眼睛的画面，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眼：“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如此没有诚信的话，也亏阿笙说得出来。 苏凛剑推开顾朝歌，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脸，强装镇定。 顾朝歌黑着脸：“出去。” “哦。”顾朝歌没用那个滚，已经很客气了。 “等等。”苏凛剑及时叫住阿笙：“你刚才不是找我吗？什么事儿啊？” “哦哦，对了，差点忘记了。”阿笙扭过头，胆怯地看了顾朝歌一眼。 苏凛剑不乐意：“看他干嘛？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嘛！” “额……是这样，三哥居然要签那个姚青青诶，他不但不帮你报仇，还要签姚青青，还有没有天理呐！”有苏凛剑撑腰，阿笙来了底气，肆无忌惮告状道。 “哦，有这种事？”苏凛剑低头思索了几秒，对顾朝歌怒目直视：“顾朝歌，你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把姚青青签下来，居心何在？” “就是就是。”阿笙在一旁帮腔。 顾朝歌漆黑的眸子淡定地看着苏凛剑，再看看阿笙。 “那你说怎么办？” “罚你……请我们吃大餐！”苏凛剑是念着tg边上新开了一家海鲜火锅，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正苦于没有借口让顾朝歌带自己去吃呢。 “啊？！” 第70章 关于有的人 阿笙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不是……阿剑，现在是纠结吃的时候吗？应该让三哥不准签姚青青啊？” “啊？为什么？”苏凛剑不解到。 “就姚青青那种心机女，签进来干嘛，那就是祸害啊！”阿笙极度地恨铁不成钢，孺子不可教也。 “我觉得……姚青青那演技，演恶毒女配都是妥妥的，朝歌签下来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况且有朝歌在，他肯定会让姚青青去祸害别人！”苏凛剑头头是道。 阿笙想了想，苏凛剑说得有几分道理，扭过头去看顾朝歌。顾朝歌面无表情，心思莫测。 “好吧，我出去准备合同。” 待阿笙关上门出去，苏凛剑才坐到顾朝歌身边问：“话说……” “那个姚青青做了这样的事，你真的不介意？”苏凛剑清楚顾朝歌的个性，虽然姚青青有潜力，但是刚来公司面试就做了让人不齿的事情，顾朝歌能相安无事地签下她才是让人觉得诡异的事情。 顾朝歌淡淡撇了他一眼：“你开玩笑？” “啊？” “行了，公司上的事情，我会处理。”顾朝歌又捏了捏苏凛剑的脸：“走吧，去吃海鲜火锅。” 听到海鲜火锅这四个字，苏凛剑无暇再顾及其他，举双手欢呼，兴冲冲地走出去。 义气地叫上张回和阿笙，一块儿去吃。 ———— 韩南大的校庆如期来临，校方配了一个人员专门和苏凛剑接洽。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现在苏凛剑的人气正当红，陆续接了好几个代言，电视媒体上经常能看到他的身影。自然不敢怠慢，小姑娘坚持要开车来接他。被苏凛剑拒绝，开玩笑，那辆mini还没开够呢！ 苏凛剑出门的时候，顾朝歌还没起床，跟他报备了一下行程，就出门了。想着最迟下午应该就能回来，千叮咛万嘱咐顾朝歌等他回来吃晚饭。 顾朝歌穿着黑色的浴袍，侧躺在床上，慵懒的眼神看着苏凛剑一直不放心地叨叨：“行了，你到底要说几遍，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订位置。” “嘿嘿。”苏凛剑一脸甚得我心的表情。 “反正这也是你吃的最后一顿。” “什么意思？”苏凛剑错愕。 “过两天你就要参加那个真人秀了，24小时跟拍，你该减减你身上又长出来的肉了。” “唔……”之前拍《天黑请闭眼》的时候，经过一段时间的特训，苏凛剑的身材精瘦了许多。后来休息一段时间，渐渐又变得软绵起来。 不过苏凛剑还是很乐观的，先把好吃的吃掉再减肥。 背着书包，拿着车钥匙愉快地出门了。 苏凛剑是刻意赶在校庆快开始的时候到达韩南大的，为的就是避开付卓凡，就算两人不可避免地遇上，也没有时间多交流。 事先得到节目单，他的节目被安排在倒数第二个，最后一个就是付卓凡和他在柯蒂斯音乐学院一同前来的其他同学，一块组成的演奏队。 既然还不着急上台，苏凛剑戴着墨镜和帽子，先慢悠悠在校园里溜达一圈。 许久没有回学校，感觉学校里的一切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躺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上，较其他学校不同，韩南大的学生宿舍建在学校后门外面。需要通过小山坡，出后门，才能走回自己的宿舍。 平常人流频繁的小山坡，现在却没有几个人。估计其他同学都坐在学校礼堂里，参加校庆吧。 跟他接洽的女孩子再次给他打电话，苏凛剑只说自己已经到学校了，快轮到自己的时候再给他打电话，他便过去。 女孩子追问他在哪里，苏凛剑并没有告诉她。只礼貌地推攘了几句，挂掉电话。 看着天上的白云，觉得今天的天气还真不错。秋高气爽，微风袭人，b市难得还能看到这么蓝的天空。 迷迷糊糊间，居然有了想打瞌睡的冲动。 “栖嗖”的轻微声音打断了苏凛剑的睡意，扭过头，见付卓凡带着温柔的笑意走过来，坐到苏凛剑身边。 惬意的心情悄然无踪，苏凛剑从地上坐起，低着头不看他。 “我找了你好久呢，没想到在这儿偷懒。”付卓凡状似无意地说道。 “找我做什么？我又不会丢。”苏凛剑闷闷地说。 “是啊，听说你已经来学校，我就控制不住地想去找你，见你。”付卓凡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惆怅。 “阿凡……其实……” “我一直都很想你。”付卓凡打断苏凛剑说的话：“美国一直都很排斥黄种人，他们不承认我会比他们优秀，中间也遇到过不少人的轻视，污蔑，耍小动作，阿剑，我在美国……其实过得并没有那么轻松。” 苏凛剑沉默了，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你辛苦了。”过了许久，苏凛剑才憋出这么句话。 付卓凡苦笑：“你啊……还是我印象中的那样……” “说实话，你有想我吗？在我每夜每夜想你想得睡不着的日子里。”付卓凡刻意加上后半句话，就是为了逼苏凛剑，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苏凛剑沉默片刻后，终于抬起头直视付卓凡：“阿凡，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付卓凡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了。之前你说过的那些话，都让它过去吧。”苏凛剑没有退怯，他不希望自己以后面对付卓凡的时候都是躲闪逃避的，这样对付卓凡和自己都不好。 “是谁？”付卓凡用力抓着苏凛剑的肩膀，差点要把他的肩膀捏碎。 “是谁你没必要知道，阿凡，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苏凛剑忍着痛。 “好朋友？去tmd好朋友。苏凛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出国，都是为了你！”付卓凡难掩愤怒。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妈妈不要伤害苏凛剑，他又怎么会离开。 “我？”苏凛剑不解。 “没错，我妈妈知道我喜欢你的事情，那你威胁我出国，我这才去的美国。” 苏凛剑只觉得不可思议，付卓凡居然会说为了自己出国：“去柯蒂斯音乐学院进修，是所有学音乐的人的梦想，你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去？” “因为我想待在你身边。”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什么样的路对比而言是要走的。我不能成为你做任何决定的借口，相反的，我认为你去美国是正确的。你可以在更广阔的音乐领域里，见识到你从未见过的东西。”苏凛剑顿了顿后，强捺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如果说我成为你去美国的借口，我很荣幸。可是，谁也不能左右谁的人生。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给我背上这样的包袱，我承受不起。” 说完，苏凛剑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准备上场。” 付卓凡愣愣地坐在原地，看着苏凛剑一步一步决绝地离开。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苏凛剑真的不一样了，他变得比以前坚毅，自信，眼神中散发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光芒。 而苏凛剑，也仿佛一刹那间明白了，付卓凡和自己，无关乎性别，也是绝无可能。 他对自己是很好，可总是会将自己的想法，通过各种方式强加给别人，不允许拒绝，将自己放在更高的角度上俯视着他。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过，还鸣鸣自得是为了他好。 而这种事情，顾朝歌绝不会做。虽然顾朝歌也会有他的考量，告诉自己他的建议。但决定权，会交到苏凛剑手上。他自己的事情，会让他自己解决。 ———— 苏凛剑来到大礼堂门口，见门口一名圆脸胖乎乎的女生不停想外张望，见到苏凛剑后，兴冲冲地向他跑过来：“你好，我是小桦。” “哦，你好。”这女孩就是学校安排跟他接洽的人。 刻意忽视小桦眼底爱慕的光芒：“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好，好！”小桦一路尾随苏凛剑走进礼堂。 在休息室稍等了片刻后，小桦过来通知苏凛剑上场。 为了配合演出戏份，苏凛剑刻意换上浅蓝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色的休闲裤，风姿清雅，再配上俊帅的脸庞，一出场，就获得一众迷妹的欢呼尖叫。 坐在钢琴前，场下的欢呼声都没有静止，难以开始演奏。 主持人上场调节了许久，好不容易让场下的观众安静下来。 头顶的大灯关灭，只剩下一束幽蓝的灯光打在苏凛剑的头顶。 静谧的，安宁的，照着苏凛剑的侧脸，温润如玉。舒缓悠扬的琴声从指间飘扬，打动人心。 大屏幕中将苏凛剑的侧脸放大，优美的琴声，合着清俊的侧脸，再一次让人深深迷醉。 连音乐何时停止，都没有人反应过来。 待苏凛剑站起来，微微欠身时，大家猜反应过来，爆发出如鸣般的掌声，大呼苏凛剑的名字。 第71章 私生饭猛如虎 下台以后，苏凛剑拿起自己的东西便要离开，被几名后台人员围住，羞涩地索要签名。苏凛剑礼貌地一一满足，却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 出了礼堂，后面跟上来不少粉丝，很多女粉丝在苏凛剑离开以后也提前退场，只为跟着苏凛剑。 苏凛剑只好一路低着头，也不搭理周围女生，任她们围在自己身边拍照。 上了车，苏凛剑跟粉丝挥手道别，可仍然有人围在他身边，不愿意离去。苏凛剑只好摇下车窗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麻烦让一下。” 车才将车子开出去。 苏凛剑的车速不快，仍有不死心的粉丝小跑着跟在身后，吓得他方向盘差点打滑，不知该说这些粉丝彪悍好还是不要命好，居然赶这么跟在他车后。 等出了校园，苏凛剑加速，才将粉丝甩在身后，稍稍松口气。 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不对劲，身后有几辆出租车，不急不缓地跟着。他踩油门，他们也踩油门，他减速，他们也减速，实在是太刻意。 难道是被人跟踪了？谁会跟踪他？ 之前听阿笙说某些私生饭如何如何恐怖，会跟踪偶像的行程，还会半夜潜进偶像家里。 苏凛剑虽然只是耳闻，没有亲眼见过。但这阵势，莫非是碰到私生饭了？ 还是赶紧甩掉比较好，这样跟车实在太危险。 下意识地踩下油门，苏凛剑通过后视镜观察身后的出租车，没想到那些出租车司机还真不要命，不知收了多少钱，竟也踩下油门穷追不舍，还追上来与苏凛剑持平，打着方向盘向他靠拢，有迫他停车的架势。 这是什么鬼情况？在心里暗骂一声，苏凛剑向外打方向盘，希望能摆脱逼压过来的出租车。却没注意到旁边突然蹿出来一辆电瓶车，正要从自己前面横穿马路。 苏凛剑只好立刻踩刹车，并反打方向盘。 “吱哑——”轮胎在马路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随即便是“碰——”地一声。 ———— 顾朝歌坐在沙发上，手里随意地翻着递给苏凛剑的剧本。 已经初步选好了两个剧本，只等苏凛剑回来之后定夺。 手机兀然响起，伸手随意地搜索了一番，寻着手机摁下接听键。 “三哥……不好了，阿剑出车祸了！”阿笙焦急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在哪里？”顾朝歌脸色一沉。 “市一医院。” 阿笙刚开车到市一医院，就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宝马冲进停车场。 果不其然，顾朝歌黑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身上还穿着藏蓝色的居家服，脚上的拖鞋都来不及换，可见他是多么匆忙赶到医院的。 “三哥！”阿笙快跑几步追上去。 顾朝歌扭过头，嗓音冰冷：“病房在哪里？” “听说送到急症室了。” 一听到答案，顾朝歌头也不回地走进医院大楼，阿笙紧随其上。实际上，他还有一层顾虑，顾朝歌衣衫不整出现在医院，而苏凛剑出车祸被送到同一家医院，要是被媒体知道了，稍加联想便会大做文章。 可现在的节骨眼上，就算阿笙担心，也没有办法采取措施，只能跟在顾朝歌身后。 果不其然，顾朝歌一出现，就吸引了大量人群的注意。原本秩序井然，还算安静医院大厅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顾朝歌顾不得这些，走到前台询问。 前台告知苏凛剑目前正在手术室接受手术。 顾朝歌便头也不回四楼手术室而去，阿笙在顾朝歌身后，帮他阻挡跟上来的粉丝，幸好他及时叫来保安帮着控制人流，不然影响更甚。 待阿笙打发掉粉丝，来到四楼手术室时，只见顾朝歌一人安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低着头，黑发散乱，浑身散发着一股黑色气息。 走到顾朝歌身边，阿笙轻轻叫了声：“三哥，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就算苏凛剑是个新手，他开车一向谨慎，是那种明明可以在最后几秒穿过绿灯却非要停下来等待的人。发生车祸，是意料之外。 “听交警反馈，好像是有私生饭跟在他的车后，导致他加快车速，没想到突然冲出一辆电瓶车，躲闪不及……幸而是撞上了防护栏，没有涉及其他车辆。” “幸而？” “不是不是，我是说，撞上防护栏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如果跟其他车辆相撞，恐怕情况更加严重。” “那些私生饭呢？” “应该被带回去录口供了吧。”阿笙看到顾朝歌眼底隐隐冒起来的杀气：“三哥，你想怎么做？” “起诉她们。” “起诉？”阿笙瞪大眼，演艺圈里的私生饭一直都是让明星头疼的饭群，他们疯狂而无所不在，但是你又不能真的对他们做什么。 之前有一个男明星也是起诉了一个擅自闯进他家里的私生饭，还裸-身睡在他床上。那私生饭居然反咬他一口，说是他带她回家的，只是为了骗她上床。那次新闻闹得很大，男明星也算是有点知名度，这种丑闻简直是对他演艺事业的一个致命打击。虽然男明星后来通过医疗手段自证清白，但这件事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私生饭猛如虎啊。 “三哥，她们只是包下出租车跟车，并不能追究她们是造成阿剑车祸的主凶吧。” “我要起诉她们的是，妨碍交通。” 阿笙一想，对啊，如果往这方面想，也许真的能收获一下线索。他们既然能追车，肯定会违反交通规则。虽然违反交通规则最多也就罚点钱，吊销驾照，但至少也能让那几个唯利是图的司机吃点教训。 “我这就去查看事发地的摄像头，还有附近车辆的行车记录仪。”阿笙起身，见顾朝歌点头首肯，才转身走出去。 静寂的走廊上，只有一身藏蓝色居家服的顾朝歌，坐在那里，眼直直地盯着亮起红灯的手术室，英挺好看的侧脸带着些许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护士率先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看到顾朝歌，皆是一愣。 “苏凛剑的家属在吗？”还是按照职业习惯，问了这一句。 没想到顾朝歌站起来，走到护士面前：“我是。” “你是他什么人……”护士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顾朝歌眼神一暗：“我是他公司老板，他家属现不在b市，我可以全权处理他的事宜。” 护士这才点点头：“好的，病人刚刚经过手术，除了肋骨轻微骨折外没有其他大碍。但是建议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不排除有脑震荡的可能。” “好的。”顾朝歌点点头，“等他出来，我去为他办住院手续。” 正说着，苏凛剑就被推了出来。 顾朝歌走过去，看着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顾朝歌，心念微动，手用力撰紧。过了许久，轻吐出一口气。 “谢谢医生，麻烦帮他安排高级病房，可以吗？” 其实顾朝歌不用说，他们也会这么做。苏凛剑是明星，如果是普通病房，必然要引起病人间的骚动，影响医院正常秩序不说，还会打扰病人的康复计划。 当然，苏凛剑能够在他们医院住院，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好的，我们这就为他安排高级病房。” 顾朝歌点点头，转身为苏凛剑缴费办住院手续。 ———— 苏凛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变成孩时的模样，站在一颗柿子树前，看着澄黄的柿子流口水。 可惜他个子矮，就连压得最低的树枝都够不到。踮起脚跳了几次后都是以失败告终。于是，他雄心勃勃准备去爬树。 小小的人儿，抱着粗壮的树干，一点一点往上爬。好不容易爬到树上，摘了一个又大又软的柿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怎么是苦的？ 苏凛剑欲哭无泪，白费了这么多劲。 干脆摘几个去给顾朝歌吃，苏凛剑坏心地想着。 等等，顾朝歌是谁？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天空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苏凛剑，你又贪吃！ “不不，我没有。”苏凛剑听到那声音很害怕，吓得没抓住树干，从树上掉了下来。 就在他以为肯定要屁股开花的时候，猛地睁开眼，亮白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睁不开。 怎么回事？他这是在哪儿？ “嘶——”好疼啊，苏凛剑皱着眉，用手去摸自己的胸口，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抓住：“别动。”声音沙哑低沉，苏凛剑好奇，这声音…… 抬头便落入顾朝歌的眼里：“你——”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苏凛剑很想问，他印象里的顾朝歌，都是光鲜亮丽，英俊儒雅的，这个蓬头垢面，穿着居家服的人……是顾朝歌？ “失忆了？”顾朝歌轻声调笑。 “你才失忆了呢！”苏凛剑不满反驳，就算换了张皮，性格还是不会换的。“我好像……出了车祸？”苏凛剑想起，他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巨大的冲击，眼前发黑，胸前好像被钝器极大，头晕脑胀。 “恩，脑子没坏。”顾朝歌淡淡点评。 “本来就没坏好不好？”苏凛剑还想再说，看到顾朝歌狼狈的模样，心里一滞，难道说，他因为照顾自己，才变成这幅样子。 苏凛剑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化解了疼痛，拂去了心酸。 第72章 后续赚钱的资本主义 阿笙冲进来的时候，苏凛剑正靠在床上，一脸嫌弃地由顾朝歌喂着喝白粥。 “阿剑~”阿笙含着哭腔，冲上来就要将苏凛剑抱住，给顾朝歌及时推开：“不要动他，他伤了肋骨。” “哦哦，脑子没事儿吧？” 苏凛剑一脸黑线，怎么谁开头都问他脑子有没有事，就这么希望他成白痴啊？ 茫然地望着阿笙，往后缩了缩：“你……你是谁？” 阿笙一脸错愕，仔细看着苏凛剑，又看了看顾朝歌：“这……这是失忆了？” 顾朝歌咳嗽了下，不发一语。 阿笙当成是他默认了。 立即眼泪汪汪地看着苏凛剑，爪子抓着苏凛剑的手：“阿剑，你别吓我啊~” “你……你到底是谁？”苏凛剑干净澄澈的眼底透着恐惧，像鞭子一样一丝丝抽打着阿笙的心。 “阿剑——”阿笙不疑有他，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狗血偶像剧里的桥段居然变成了现实，苏凛剑失忆了。 “三哥——”皱着眉求助地看向顾朝歌。 顾朝歌轻轻咳嗽了两下，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微微点头。 难道……阿笙往前一扑，将苏凛剑一把抱在怀里：“阿剑啊~阿剑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走红了，居然出了车祸失忆了！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残忍啊……” 苏凛剑被阿笙勒得快透不过气：“放开放开，我要是被你勒死了才是真命苦呢？” 阿笙一愣，开始更大声地哭起来：“阿剑啊，你不光失忆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啊——” “行了，卫笙！”苏凛剑受不了地大叫，再演下去，小命难保啊。 阿笙终于不哭了，苏凛剑乘机从阿笙怀里挣脱出来。 “你你你……你没事了？” 苏凛剑愣了愣，尴尬地咳嗽一声：“呃……被你刚才虐待了一下，我忽然——想起你是谁了。” “真的吗？太好了！阿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这么重要啊~”阿笙乐呵呵地擦了擦眼泪，随即又一下，不对，哪有这么玄幻的事情，终于智商回炉，恶狠狠地瞪着苏凛剑：“你刚才是不是骗我？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苏凛剑的动作顿了顿，突然皱着眉摸着胸口：“好疼啊，好疼……”给顾朝歌拼命使眼神，在一旁看好戏许久的顾朝歌，这才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我去叫医生。” 阿笙吓得早就忘记跟苏凛剑算账，紧张地问他：“阿剑，忍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 顾朝歌一脸看智障般地看着阿笙，转身走出去。 医生过来，阿笙还紧张地在一旁团团转：“医生，苏凛剑没事吧，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目前还不能排除脑震荡的可能，还需要观察一下。至于肋骨轻微骨折，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可以完全康复。” 得到医生的肯定回答，阿笙才松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顾朝歌先回家去洗漱一番，再帮苏凛剑把换洗衣服拿过来，剩下阿笙先陪着苏凛剑。 苏凛剑躺在床上不能随意动弹，阿笙便坐在沙发上刷微博。 出车祸的事情，早就在网上传遍。粉丝们得知苏凛剑出车祸的前因后果，除了为自家偶像感到心疼之外，强烈谴责私生饭的行为。 认为私生饭为着一己私欲，强行干扰偶像的私生活，还将偶像逼得发生车祸。根据现场拍到的照片，已经有粉丝开始自发人肉跟踪苏凛剑的私生饭。也在网上发起祈福活动，希望苏凛剑能够快点好起来。 阿笙将这些事讲给苏凛剑听，苏凛剑默默听完后：“你帮我发条微博吧。” “行。”是该发条微博报平安，不然大家以为苏凛剑该怎么受伤严重了。 “你就说我一切都好，谢谢大家关心。还有……事情已经过去，希望大家不要再追究，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苏凛剑一边说，阿笙一边打，说到后面的时候，阿笙停住动作：“阿剑，我没听错吧？你不追究？” “恩，那些私生饭，有部分应该是我学校里的学生，我不想太为难她们。”苏凛剑点头。 “不是，就算是学生，也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阿笙对于苏凛剑的仁慈痛心疾首。 “经过这件事情，我想她们也会有所后悔。更何况，网络舆论是多么强大，我也体验过，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无形中成为刽子手。” 苏凛剑指的正是之前他被网上全面黑的事情。 “可是……三哥还准备告那几名出租车司机呢！昨天你出车祸以后，我立刻跑去取证，还真的从当时停靠在路边的行车记录仪里找到了线索，根据视频上看，实线变道，超载这些随随便便就能拉出来，能让那几名司机吃上些苦头。” “恩……这个倒是可以有。”苏凛剑思索着点点头。 “你不是刚才还说放过那些私生饭吗？那司机不是更无辜些？” “他们怎么无辜了，如果不是他们唯利是图，硬生生将车子挤过来，我怎么会为了摆脱他们加速呢？而且，我指的是不要将舆论的压力加在那几个饭身上，又不说不能用其他方式让她们得到些教训。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她们不能引以为鉴，恐怕要酿成大祸！”苏凛剑头头是道，愤愤不平，舌若灿莲，成功将阿笙说成了圈圈眼。 所以，咱们阿剑，到底是仁慈呢还是阴险呢？ 待顾朝歌回来，阿笙识趣地起身：“我去给你们买晚饭吧，想吃什么？” “带点味道的就行，中午的白粥一点味儿都没有。”苏凛剑单手拿着手机玩，一边抱怨。 顾朝歌坐在沙发上：“青菜煮面条吧。” “青菜？来点肉丝也好啊！我伤的是胸……不对，是肋骨，又不是胃，至于这么清汤寡水的吗？”苏凛剑顾不得自己的角色快被打死了，愤愤不平道。 “大病初愈，应清修。”顾朝歌一句话将苏凛剑的怒气秒杀。 阿笙得令，转身走了出去。 苏凛剑还在身后轻声叨叨：“什么清修，分明是想把我养成瘦骨如柴才好。” “就今天，明天给你带好吃的。”顾朝歌淡淡一句话，封住苏凛剑的抱怨。 顾朝歌坐在沙发上，忆起医生的叮嘱，苏凛剑在车祸的时候，胃部遭到冲击，检查时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不宜立刻进行大补，先以清淡饮食为好。 修长的手指正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过，一条短信传进来。 张回：阿剑原谅那些私生饭了？ 顾朝歌：怎么说？ 张回：微博上啊，他刚才发微博了。 关闭短信界面，打开微博，刷新。很快，苏凛剑的微博就跳出来。 [苏凛剑]:谢谢各位的关心，昨天进行手术，今天已经差不多满血复活了。希望大家以后都可以理智行事，珍惜自己的生命。人生道路上谁能无错，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还配了张图，居然是苏凛剑躺在病床上玩游戏的。 好家伙，生病了还不忘给自己代言的网游做宣传啊。 关掉手机，起身，走到苏凛剑床边。 苏凛剑兀地感到一阵寒风袭来，将胳膊藏进棉被里，眼睛还不忘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操纵手里的人物。 “不是说你刚才没玩游戏，经过我的允许才敢玩一会儿？”附在苏凛剑的耳边，轻声问道。 苏凛剑吓得手上的动作一顿：“是啊~” “那这个是什么？”将手机放在苏凛剑面前，上面的照片正好是苏凛剑玩游戏的配图。 “这个……这个是摆拍的，阿笙他非让我拿着手机摆拍，说这样不但为网游起到宣传效果，也可以让粉丝放心！”反正阿笙不在，将责任全推到阿笙身上。他才不会说他闲着无聊想打游戏呢！ “从今天开始，每天只准玩半个小时游戏！”顾朝歌冷冷宣布。 “啊？凭什么？我是病人啊，躺在床上就已经够无聊的了，你现在还要剥夺我唯一的休闲娱乐，天理难容啊！”苏凛剑学着阿笙的模样干嚎。 “无聊？” “是啊。” “那就看剧本吧。” “啊？” “我已经帮你看好了两个剧本，正好趁着你养病的时间，好好看看，挑个剧接下来，省的你无聊。”顾朝歌说完，起身回到自己的沙发上。 “真是吸血鬼啊，越来越资本主义了，你员工还躺在病床上呢，就想着后续赚钱的事了。”苏凛剑表示唾弃。 “对了，我受伤的话，真人秀怎么办？”苏凛剑忽然想起这个重要问题。 “没办法，只能推掉了。” “可是已经签约了，这算是毁约吧，毁约……是不是要付违约金？”想到违约金，苏凛剑小心肝一抽搐。 “恩。”顾朝歌抬头，看着苏凛剑冷酷地笑：“所以啊，苏先生，你要努力赚钱，才能还清这笔违约金啊，还有什么时间玩游戏呐！” 第73章 身家性命穿身上 又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待医生确定无碍之后，苏凛剑终于可以出院啦。 过了几天清汤寡水的生活，苏凛剑出院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去海吃海喝一顿，好好犒赏一下自己憋屈了好几天的胃。 可苏凛剑的这一雄心壮志，连吐露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顾朝歌一把拎回家。 “我……我肚子饿了……”苏凛剑采取迂回战术。 “哦，那我们去买点菜，自己做吧。”顾朝歌说着，真的调转车头。 “不是……你不会做饭，我又是一刚出院的病人，你不会狠心让我第一天就洗手作羹汤吧？”苏凛剑苦哈哈地望着顾朝歌的侧脸。 顾朝歌吸气吐气，说出两个字：“我做。” “那行。”苏凛剑愉快地答应，高兴地想着自己一会儿要吃什么。 在超市门口停下，苏凛剑本欲跟着顾朝歌下车，谁知顾朝歌拍拍他的头：“伤刚好，不要随便乱跑，在车上等我，很快回来。” 既然顾朝歌如此贤惠，苏凛剑不好不从，坐在车上捣鼓那一堆唱片。 苏凛剑平时除了听古典音乐，就喜欢听日本动漫曲，尤其是鼓点很强的旋律，比如灌篮高手的主题曲这些，听了会很兴奋，感觉热血上涌。 而顾朝歌的车上的唱片，基本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没有人声的轻音乐，再具体一点，是类似大自然的声音，有鸟声，流水声，风吹草动的声音，让人听了虽然心情舒畅，却难免昏昏欲睡。另一类则是一些冷门的英文歌曲，大多是轻吟浅唱的歌曲，对于苏凛剑而言，有人声跟没人声也没什么区别。 正一张一张听了吐槽间，顾朝歌打开后车座，将两塑料袋东西放进，然后走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这么快？”前后不过十来分钟，苏凛剑平常自己逛超市起码要半个小时以上。 “恩。”顾朝歌不欲多言。 苏凛剑则时不时往后车座偷瞄两下，想知道顾朝歌买了些什么好吃的。 停好车，顾朝歌下车将两只塑料袋拿出来，拎到手里。苏凛剑只看到脆嫩枝叶伸出来的芹菜，其他一概不得窥见。 于是，弱弱问道：“重不重？要我帮你拿吗？” 顾朝歌笑着撇了苏凛剑一眼：“心疼我？” 苏凛剑无语，沉默了半响后道：“拿稳了您呐！” 回到家，顾朝歌将手里的一只袋子递给苏凛剑，另一只袋子直接拿进厨房。 苏凛剑兴致勃勃打开手里的袋子看，全是水果！苹果，香蕉，橘子，葡萄各种都有，偏偏没有他想吃的小零食。 哀怨地走进厨房，见顾朝歌正将袋子里的食材取出来。 除了芹菜，还有白菜，蘑菇，西红柿，笋…… “肉呢？” “什么？” “肉呢？”苏凛剑不甘心地问。 “忘了。”顾朝歌淡淡答。 “怎么可能是忘了，分明就是你故意没买的。顾朝歌……你……你虐待我！”苏凛剑气得眼圈发红。 “行了。”顾朝歌没想到苏凛剑如此在意有没有肉，看来真的是在医院被自己清汤寡水给饿惨了：“我买了只鸡，等一下给你炖鸡汤喝。” “恩……这还差不多。”苏凛剑也是和好商量的人，一下子就被糊弄过去。 走出厨房，苏凛剑坐在沙发上，见茶几上放着一本剧本。 前几天顾朝歌说有两本剧本让他看，后来顾及他受伤住院，终是舍不得他过于操劳费脑，剧本才一直被放在家里。 闲来无事，苏凛剑便躺在沙发上翻开剧本。 待顾朝歌从厨房里出来，见苏凛剑兴味盎然地看着剧本，他出来连头都没抬一下。轻轻一笑，又走进厨房忙活。 两个小时后，窗外夜色降临，顾朝歌从厨房里探出半颗头：“小苏，来端菜。” 苏凛剑这才回神，放下剧本，应了声，跑进厨房。 见洗手台上放着一盘西红柿炒蛋，茶树菇炒青菜，醋溜白菜，还有砂锅里“扑哧扑哧”冒着香气的鸡汤。 “好香。”深深吸了一口气，苏凛剑忍不住感叹。 顾朝歌垂眉轻笑，关火，等待最后一道菜出锅。 将鸡汤用青瓷大碗端出来的时候，苏凛剑已经将其他菜放好，还拿出两份碗筷面对面放好，手边放着那本剧本。 看着剧本不离手的苏凛剑，顾朝歌笑道：“这么好看？” “恩，我要接这部剧。”苏凛剑抬起头，精亮的眸子看着顾朝歌。 “不考虑其他了？” “不需要，我很期待，我饰演的落覃是怎么样的。”顾朝歌看着苏凛剑眼中星星点点，点头应道：“好，让阿笙明天去和制片方接洽。” “现在，先吃饭。”顾朝歌将剧本从苏凛剑手里抽走，转而将一碗盛好的鸡汤递到他手里。 鸡汤清甜，混合着蘑菇的鲜味，漂浮的油脂早已被剔除，喝了口鸡汤，苏凛剑才恍然大悟：“其实你早料到我会接这部剧，所以这几天才刻意控制我的饮食？” 顾朝歌笑而不语。 苏凛剑便知自己肯定猜了*不离十。 这次的剧本是一部仙侠剧，苏凛剑要饰演的是主角落覃，生下来就被丢弃在青云山脚，被青松观主收留，从小便是一个淡情薄-欲的人。后呈师傅之命，下山历练，因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很多人，获得神兵利器，学会各种奇门兵法，修仙之术，走上人生巅峰，与一众好友合力打败大魔王的故事。 苏凛剑的气质外形与落覃还是比较想象，但要更加贴合人物，则需再清减几分。 为此，顾朝歌才特意在苏凛剑养病期间，放任他大吃大喝。 因为苏凛剑病好后，如果真接了此剧，还要再为角色减肥。到时候养病期间的债，都是要还的。 “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区健身，在开机之前要成功瘦下十斤。”苏凛剑再次许下雄心壮志。 “恐怕你没有时间。” “为什么？” “三天之后是《天黑请闭眼》的发布会，而之后《时计》的宣传，我打算带上你。所以苏先生，你只能另辟蹊径减肥了。比如说……控制食量。” “好吧，那我就每天少吃一顿好了。”苏凛剑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顾朝歌冷下脸：“少食多餐会不会？” “啊……哦，好吧。”苏凛剑只感觉莫名其妙，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吃完饭，苏凛剑自告奋勇：“我来洗碗吧。” “也好，分工合作有利于家庭生活和谐。”顾朝歌所有所思地点头。 苏凛剑只觉得……这顾朝歌除了腹黑，越来越无耻了有木有？！ 正用了洗洁精，在洗碗台里打出一堆泡泡搓得不亦乐乎，顾朝歌拿着他的手机走进来：“阿笙的电话。” “啊？”苏凛剑的手里满是泡泡，一时冲不干净。 顾朝歌已经将电话拿到苏凛剑耳边。 “喂，阿剑？” “是我。”苏凛剑感激地瞄了顾朝歌一眼。 “《天黑请闭眼》定于下周一在乐玛视频网上线，三天后是他们的开播发布会，在s市举行。” “哦，我知道。” “嘿嘿，是三哥告诉你的吧。”阿笙在那头贼笑。 “……没什么事我挂了。”苏凛剑用头将手机推到一边，顾朝歌顺势取走手机，放到自己耳边：“他的造型师联系好了吗？” 一边说一边走出去，给苏凛剑竖起耳朵听的机会都没有。 造型师？不是现场就会有化妆师吗？ 等苏凛剑出去，顾朝歌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手边的杂志。 舔着脸坐过去：“诶，你刚才说……什么造型师啊？” 顾朝歌随意翻着纸张道：“我让阿笙帮你去联系造型师，也联络品牌商接衣服。难道，你还要继续用片方的造型师和衣服？” “呃……”原来还有这些门道，苏凛剑挠挠脖子：“那……谢谢你啊。” “谢字只需要用嘴巴吗？没有实际行动，让人感觉不到诚意呐。”顾朝歌放下杂志，眼角上挑，蓦增几分妖孽气息，魅惑众生，包括苏凛剑。 苏凛剑呆呆伸出手，在顾朝歌的脸上扯了扯：“你这家伙，不会是什么妖怪变的吧？” “难道你是唐僧？”顾朝歌反问。 “我才不是。”苏凛剑拍拍自己的脸：“我怎么着也该是至尊宝。” “那就让我看看……”顾朝歌微微眯起眼，在苏凛剑呆愣之际，将他一把扛在自己肩头：“你有没有长毛。” 苏凛剑气血回流，吓得哇哇叫：“你才长毛呢！” 最终结果时，不管苏凛剑是唐僧还是至尊宝，都被顾朝歌这个千年老妖精吃干抹净啦，言简意赅，咳咳。 阿笙将问品牌商租借来的礼服送到苏凛剑手上时，藏在暗处的标牌被翻出来，着实吓了苏凛剑一跳。 他从小到大买的衣服加起来，还没这衣服一个零头多呢。 “这件礼服是g家今年秋冬新出的高定，要不是三哥跟g家好多年的合作关系，我还不一定能借出来。快试试，g家今天出了高定都带了几分仙气，连男士礼服都不例外呢！”阿笙雀跃地看着苏凛剑。 “我要是把这礼服弄坏了怎么办？”这个贵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好像是把身家性命都穿上了一样啊！ 第74章 菊花的贞洁问题 “放心吧，就算礼服真的有什么损坏，三哥也不会把你卖掉的，最多就是卖身契再增加几年。”阿笙幸灾乐祸地朝苏凛剑挤眉弄眼。 苏凛剑可没因为阿笙的玩笑而心有放松，摸着华丽的礼服掩不住紧张。 “好了好了，快去换衣服吧，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苏凛剑被推进更衣室。 待苏凛剑换好衣服，内心忐忑地走出来，紧张地问阿笙：“怎么样？” 阿笙直直地瞪大眼睛，发出两道亮晶晶的光芒：“我擦，阿剑，你也太帅了吧。” 天蓝色系的西装，不仅极考验穿着者的身材，还必须具有气质这东西。 苏凛剑高挑瘦削的身材，肩部宽阔，很好地担当了衣架子的作用，而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质，衬着天蓝色暗纹刺绣的整套西装，就如天空一朵干净凛冽的云，让人心驰神往。 “太夸张了吧。”苏凛剑受不了地皱眉，转身对着镜子，整整衣领。 工作人员敲门进来：“正式发布会之前，有好几家媒体想对苏凛剑做一个采访，可以吗？” 阿笙看了看行程表：“行程上似乎并没有安排采访。” “是的，这是临时加进去的。现在媒体都在采访室里等着了，他们都非常希望能够采访苏凛剑。”工作人员上前，将几张纸递给阿笙：“这是待会儿的采访大纲，记者的问题都会从里面问，可以提前看一下，准备一下答案。” 阿笙没有接过：“事先条例中并没有提示会安排采访，我们根本没有准备，你们这是违反规定的。更何况记者们已经等着了，现在才给我们大纲，是要怎样？” 工作人员摸摸脑袋，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摆明就是要推诿：“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给我的行程单上面是有采访这一项的。”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将行程单往阿笙面前摊开。 阿笙清楚明确地在那张白纸上看到，在《天黑请闭眼》上线发布会前，写着五十家媒体专访苏凛剑。 还是五十家媒体，这一个问题错漏将会对苏凛剑造成怎样的影响？！ 阿笙气不过，出门去找主办方理论。 苏凛剑一头雾水，没想到会突然发生如此意外。 几分钟后，阿笙怒气冲冲地进来：“两天前临时加了采访这项行程，剧方居然忘记通知我们。现在五十家媒体已经都在采访室等你了，如果你不出席，不知道要被写成什么样子！” 苏凛剑望着阿笙怒火中烧的模样，显得格外平静：“所以结果是，只能接受采访了？” 阿笙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点头：“是的。” “那好吧。”苏凛剑起身，整了整衣服：“既然这就是结果，那就只能接受了。” “我担心……”越是当红的明星，记者们便越是有兴趣去挖掘他的*。所以当红明星接受采访，都需要被格外保护。采访之前的大纲要协定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现在临时接受采访，苏凛剑要是招架不住…… “放心好了，我知道哪些东西能说，哪些东西不能说。”朝阿笙眨眨眼，苏凛剑推开门走出去。 阿笙紧跟其后。 走进采访室，苏凛剑看到五十多家媒体聚在一起，黑压压地一片，举着话筒或录音器材，还有肩上扛着的，三脚架上支着的相机。 采访室的空间不大，聚集这么多媒体，气氛有些压抑，苏凛剑也感觉到一丝不适感。强压下心里的异样，脸上扬起微笑，朝记者们点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记者们本在燥热压抑的空间里有些怨言，看到苏凛剑的笑脸，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 巨大的宣传海报上，是穿着黑色外套的苏凛剑侧身照，半张脸隐匿在光明下，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 走到自己的海报前站定，记者们的镁光灯便此起彼伏，拍完一波照片，他便坐下，正式开始接受采访。 阿笙紧张地站在旁边暗处，准备随时上前帮他挡掉大纲之外的问题。 记者们最开始遵循大纲上的问题，大多提了些关于拍戏时的感受，哪段戏感觉最难拍，分享一下拍戏时的趣事。 苏凛剑略微思索以后，尽量多地向记者袒露。 十几分钟过来，采访接近尾声，便有记者开始打擦边球。 “之前在拍戏过程中闹出你与其他演员不和的传闻，请问对此你有什么看法？”某热门门户网站的记者提问道。 苏凛剑愣了愣，阿笙率先站出来：“抱歉，你提的问题与此剧无关，阿剑不能回答。” “怎么会无关呢？这也是网剧拍摄期间中在剧组发生的事情啊。”记者犀利地回应。 “呃……其实这件事情对于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苏凛剑拿起话筒，示意阿笙自己可以应付：“有一句话，叫心有阳光，便不惧黑暗。有白天就会有黑夜，有赞美便会有唾弃，不过是生活中自然出现的事情，我觉得是这样。” 记者间为苏凛剑的回答窃窃私语，小声交流。 “阿剑，之前你遭遇私生饭发生车祸，在微博上为私生饭开脱，虽然这是宽容善良的举动，但也有粉丝认为，你这样的举动是纵容私生饭，圣母婊的行为，对于此说法，你认可吗？”之前提问的记者再次发问。 苏凛剑养伤期间没有上微博，真的不知情这件事，忽然被告知这样一件事，还真的当场愣住。 阿笙忍无可忍，上前道：“不好意思，采访结束，谢谢各位记者到场，接下来是《天黑请闭眼》的上线发布会，请各位记者朋友移步隔壁的会厅，谢谢。” 走过去将发愣的苏凛剑带起，护着他离开采访室。 “苏凛剑，你这算是回避这个问题吗？”记者在身后不甘心地追问。 苏凛剑扭头，稍稍看清了那记者的模样，灰白色的t恤和带着破洞的牛仔裤，带着一定黑色鸭舌帽，尖嘴猴腮的脸，眼中冒着一丝不善的精光，嘴角勾起的笑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 “走吧。”阿笙催促道。 苏凛剑转身，离开采访室。 其他记者也收起了采访工具准备转换场地，猴腮脸记者身边的一位同仁推推他：“诶，哥们，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也不怕以后苏凛剑不接受你的采访？” “怕什么？我有没问什么，苏凛剑就是心虚，才会不敢回答。” “不至于吧，我觉得苏凛剑倒是很配合，他刚才回答的问题，足够我回去交差了，不像有些明星，憋个老半天嗯嗯啊啊，没一句有用的话。以后再有采访苏凛剑的活，我还想一手揽下来。”那记者说完，乐呵呵地架着采访设备走了。 徒留猴腮脸记者在原地冷哼，他就不相信挖不出苏凛剑的丑闻来！ 发布会顺利结束，苏凛剑身着g家新款天蓝色西装的照片很快在微博上流传开，众多粉丝不停安利，登陆热门搜索榜。连带着《天黑请闭眼》也是未播先火，话题度很高。 三天后，《天黑请闭眼》正式上线，一小时内点击量破千万，达到了网络自制剧播放量前所未有的高度。 并不是谈情说爱的电视剧，也不标榜小清新，甚至是有点重口味的暗黑悬疑剧，在苏凛剑的带动下，在微博上频繁被提起。 二十四小时候播放量成功破亿，并以破竹之势不断增长。 其实一部剧开始播放，对于观众而言意味着初始，而对演员而言，则是结束。拍摄工作，前期宣传工作统统告一段落，合同上的条款都已经履行完毕，其实苏凛剑已经跟《天黑请闭眼》的剧方没什么关系了。 而随着《天黑请闭眼》的高话题度和播放量，一度成为网红剧目，很多杂志社和厂商找上门，苏凛剑的通告量也被安排得很慢。 之前苏凛剑因为受伤推掉的真人秀《挑战吧，男子汉！》导演组再次向苏凛剑发来邀请函，表示之前支付的酬劳不收回，只需要苏凛剑做嘉宾客串便可以，只给他安排两天的录制期。 可见苏凛剑的身价涨势之快。 而苏凛剑之前对于自己因伤违约，让导演组临时找了其他演员替补感到抱歉，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决定答应邀请。 阿笙很不放心，硬是拉着苏凛剑去医院做了全方面的身体检查，确定他可以承受之后才放行。 顾朝歌在得知苏凛剑的决定后，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一个月后要进组拍戏，伤筋动骨的话，又只能帮你付违约金了。” 此前，阿笙已经帮苏凛剑接下了仙侠剧《碧落瑶台》。 顾朝歌此话，让苏凛剑忍不住菊花一紧。赚钱真是不容易啊，稍不小心受个伤，还可能造成后面更大的损失啊。 第75章 没用的新兵 一周后，苏凛剑还是作为特别嘉宾前往录制《挑战吧，男子汉!》。录制地点在h市，一早，苏凛剑便坐飞机启程，阿笙随行。 苏凛剑一下飞机，如往常一般走出机场口，迎面而来众多举着他照片和应援横幅的粉丝，热烈的尖叫声把苏凛剑吓了一跳，脚步顿滞。 阿笙感叹道：“哇，阿剑，你这粉丝接机，比起三哥来是差了点，但已经很不错了啊。” 顾朝歌粉丝众多，随便接机一下，都能把整个机场挤爆吧。 “他有这么多粉丝接机，要离开机场不是需要很多时间？” “对啊，所以三哥的行程一般都是保密的，有的时候为了避免粉丝接机，会临时更改航班。后来三哥就不走普通通道，都是走vip通道。”阿笙眼见粉丝涌上来，急忙用手臂护着苏凛剑：“微博上那些售卖明星航班信息的营销号真是缺德！” “苏凛剑，我好喜欢你！” “啊……苏凛剑！” 粉丝尖叫着冲上前，将自己手里的花束礼物往苏凛剑手里塞。阿笙和几名助理将粉丝拦在外围：“抱歉，请让一让。” 苏凛剑随手接过几束花，手里就满满当当，微笑着露出白齿道谢：“谢谢。”又引来粉丝尖叫：“好可爱啊，太可爱了。” 阿笙忍不住心累：“别笑了，你现在必须是高冷范。” 苏凛剑止住笑，点点头，戴着墨镜微低着头往前走。 在阿笙的保护下，苏凛剑总算得以顺利离开机场，坐上保姆车。 来到酒店，苏凛剑给顾朝歌发信息：“我到酒店了，晚安。” 顾朝歌很快回复：“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微博全程直播。”随后，顾朝歌发过来几张照片，就是苏凛剑在机场的时候，大概是接机的粉丝拍到以后直接上传到网上。 “……”苏凛剑发过去六个黑点。 “好了，晚安。” 苏凛剑无语地放下手机，走进浴室洗澡。 再出来时，只听到自己的手机不断响着，匆忙走过去，只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顾朝歌。 “喂……”懒洋洋地接起来。 “生气了？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顾朝歌在电话那头难掩轻快的笑意。 “你不是说晚安吗，我当然准备睡觉了。”苏凛剑懒洋洋道：“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没什么，想问问你在干什么？”顾朝歌似乎很闲的样子。 “你不是都从微薄上了解我的一举一动了吗？还问我做什么？”苏凛剑没好气道。 “还是不放心呐。”轻轻叹口气，苏凛剑难得听出顾朝歌话里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感慨。 苏凛剑心念微动：“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啊，说得好像我是你的孩子一样。” “可不就是在外让我不放心的孩子吗？”顾朝歌这次直接顺着苏凛剑的话往下说，没羞没臊。 “行了行了，我要睡觉了，录制完节目我就回去了，放心吧。”挂掉电话，苏凛剑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会打电话过来查勤的顾朝歌，可真是难得啊。 第二天一早，苏凛剑被酒店的电话声吵醒：“阿剑，起床了吗？” “恩。”苏凛剑的脑子其实还沉浸在梦中，被电话声强吵醒顿时感觉头疼欲裂。 “我在酒店三楼等你，吃完早饭后节目组会安排车来接我们。” “好。” 阿笙的胃口不错，吃了两碗n市特色的米粉，额头被辣得直冒汗，大呼过瘾。苏凛剑则慢慢咬着盘子里的包子，有气无力，昨晚因为水土关系到在床上辗转难眠，一早又被阿笙电话吵醒，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阿剑，你不舒服吗？”阿笙看出苏凛剑的异常，担忧道。 “没，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了。”苏凛剑摇摇头，喝了杯果汁，便不再吃。 “那走吧。” 苏凛剑以两天200万的价格跟《挑战吧，男子汉！》签约，也就是说，录制节目只有两天时间，两天时间一到，他就可以拿钱走人，而后期是否录制完则不在苏凛剑合同范围内。 不是苏凛剑的条件过于苛刻，目前《天黑请闭眼》成为网络上最当红的网剧，虽然受播放平台所限，但在网络的话题量和曝光度一直位列前茅。 进组拍戏之前，苏凛剑的行程已经安排地满满当当，各种商演站台，参演节目，广告代言，只能抽出两天的时间录制。 而且以时间的方式签约，其实对节目组而言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既能让他们不遗余力地督促艺人录制，也能节约时间成本。 到达目的地，节目组立刻让苏凛剑换衣服录制。 作为特别嘉宾，节目组事先并没有告知常驻嘉宾，因此，苏凛剑的出现倒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尤其是除宋暖外的另外两名女星，都是年纪比较大的演艺圈前辈，见到苏凛剑就跟小粉丝一般冲过去求握手。 苏凛剑礼貌地一一握手，惹得主持人大声吃醋：“苏凛剑一来都快要把我这个国宝地位给抢了。” 宋暖不客气地呛声：“你拿自己和苏凛剑比，不是自取其辱吗？” 宋暖私底下的性格不是这样，但是因为节目需要，她在当中所要呈现的便是什么话都敢说，谁都能损的快嘴插刀形象。 就算这档节目没有如其他综艺节目一般使用据悉，如拍戏一般准备详细的剧本，但艺人在节目进行过程中所要呈现出来的效果，还是会提前商定，并写入合同的。 苏凛剑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这期节目将参演嘉宾放入n市周边的一个茂密森林中，将艺人分成两组形成敌对，分别进入森林中寻找一级机密文件。在寻找过程中，还要时刻提防敌对组偷袭，一旦被对方击中则将宣告淘汰出局。最后率先寻找到机密文件，并安然生存下来人数最多的一方将获得胜利。当然，除了敌对组之外，在丛林中还潜入了一支外方势力，将对双方人员进行剿灭，而每一组消灭任何一名外方势力，将获得额外加分。 苏凛剑这次的任务，就是作为外方势力的头领，带领一支真实的精良部队进入丛林中，搜寻剿灭那两支队伍。而作为*oss的外挂，苏凛剑具有免战权，也就是说他只能指挥手下打别人而不能自己出手，同时，别人也不能对他出手。 对于这种类似开了外挂的规则，制作方也是经过了充分的考量。要是苏凛剑一上场就被灭了，岂不是大大影响节目效果？苏凛剑正当红，他出演节目的消息放出去，又多少观众要翘首以盼。 正式进入丛林，苏凛剑感到浑身黏腻，本身丛林中又湿又潮，刚刚下过雨，地表上弥漫着一层障眼的雾气。身上又穿着不透气的迷彩服，整个人放佛透不过气来。 头晕晕乎乎，强撑着起到带头作用，带着几名节目组找来的特种兵一起在丛林中搜索。 特种兵经过专门训练，健步如飞，耳力灵敏，立刻就听出周身的动静，跟苏凛剑说了一声，追出去。 苏凛剑快步跟上，只见宋暖一人落单，小心翼翼地前行，一步三回头，机警地注视周围的情况。 宋暖依靠这次真人秀，收获不少粉丝，而她的新专辑也将在节目播放完毕后发行，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两。 特种兵们一看宋暖娇滴滴的女生，拿她做第一个开导似乎不太合适，询问地看了苏凛剑一眼。 苏凛剑耸耸肩，作无所谓状。 特种兵们相互摸摸看了一眼，将手里的枪收起，就此撤回。 苏凛剑跟在他们身后，心里忍不住想，女生的较弱外表，对谁而言都是杀手锏啊。 特种兵不愧是特种兵，半个小时后就将两支队伍各两名男士斩于马下。 苏凛剑虽然处于旁观者位置，但是跟着一群体力旺盛的怪物在湿气袭人，闷热难耐的丛林中快速走动了一个多小时，渐渐体力不支。汗水把整个迷彩服湿透，顺着额头一个劲往下淌。 跟组的摄影师也察觉到苏凛剑的不适，但拍摄之前导演就要求过，没有突发状况不得中途停止拍摄，否则会影响连贯性。 就这样，终于有一组成员找到机密文件，主持人坐着直升飞机在半空中用喇叭播报，比赛结束。 苏凛剑瞬间瘫软在地上，幸而被几名工作人员架住，才避免直接倒在丛林里，用无线电叫来场外的医务人员帮忙。 当苏凛剑苍白着脸被抬出来时，阿笙吓得手里的杯子直接掉落在地上。 “阿剑，阿剑！你可不能有什么意外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三哥非杀了我不可！”阿笙吓得口不择言，好在当时情况比较混乱，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苏凛剑身上，没有人细细琢磨阿笙的话。 再次醒来时，苏凛剑眼前一片白，手上还有针扎的轻微疼痛。 扭过头，见阿笙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睁着酸疼的眼回想了一番前因后果，暗暗叹气，太没用了吧，人家在军营里待了一周的都没晕，他这个新兵反而晕了。 第76章 番位的重要性 苏凛剑中途晕倒的事情，很快被顾朝歌得知，顾朝歌便怎么也不准他继续参加下去。节目组无法，只能将苏凛剑已经拍摄的部分减减用用，尽量能够全部用上去。 但苏凛剑毕竟是在节目过程中晕倒，为了避免粉丝掐架，节目组封锁了苏凛剑的消息，只为等他康复，同时节目临近播出时，再进行宣传。 对于自己的原因，而拖累了节目组的拍摄进度，苏凛剑坚持将一百万还给他们。节目组自然也不会局限于眼前的利益，坚持不收，只为将这钱作一份人情，日后苏凛剑肯定会越来越红，他们再请苏凛剑上节目，也好有个顺水推舟的理由。 顾朝歌知晓这件事后，做主将一百万直接打入n卫视的财务户头。 “你知道吗？本来有好几档真人秀节目邀请你，三哥帮你全推了。”阿笙在苏凛剑耳边悄声说。 “啊？”苏凛剑有些惊讶：“为什么？” 阿笙贼兮兮地凑过来：“三哥这是心疼了。” 苏凛剑下意识地往顾朝歌那边望过去，只见顾朝歌侧身站在窗边打电话，穿着一袭铁灰色休闲服，领口微开，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似是注意到苏凛剑的目光，侧过头，与苏凛剑直直对视，抿唇一笑。 立刻把脸别开，苏凛剑的耳朵滚烫，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 打完电话，慢悠悠走到苏凛剑床边坐下，顾朝歌无奈扶额：“你至于验证我的话是多么灵验吗？” 什么意思？苏凛剑不解地看向顾朝歌。 随即灵光闪过，想起来了。 顾朝歌在苏凛剑出发录制《挑战吧，男子汉！》前警告他，如果因此受伤不能及时进组拍摄《碧落瑶台》的话，需要支付大额违约金。 顿时感觉生活为何如此艰难啊。 苏凛剑赶紧表态：“我没事的，再休息两天就好了，一定不会耽误新戏！”见苏凛剑满脸认真，就差举起一只手在耳边发誓，顾朝歌终于绷不住笑意。 这才意识到被他耍了，气急败坏：“顾朝歌，你可真是恶趣味。” “只有你才能满足我的恶趣味啊。”顾朝歌不要脸地感叹。 苏凛剑别开脸，不再理会顾朝歌。 ———— 一周后，《碧落瑶台》正式开机。 当天，苏凛剑与该剧的女主角孙晓斐，男二号王则人，还有几名其他的主要演员，身着戏服参加开机发布会。 《碧落瑶台》是一部大男主戏，讲述男主角落覃从无父无母的孤儿到最后站在人生巅峰的升级流故事。所以虽然苏凛剑和孙晓斐名义上各位男女主，但在番位上还是有所分别。苏凛剑是实打实的一番，而孙晓斐则是二番。 发布会是，孙晓斐顾自越过苏凛剑，站在导演身边巧笑倩兮，苏凛剑还没有反应，阿笙已经率先提出异议。 当即要求台下的工作人员采取措施，不能让孙晓斐在开机之日就对苏凛剑压番位。 工作人员的面色也很比较为难，因为《碧落瑶台》是大男主戏，虽然是部大投资电影，一线花旦必然不会愿意为绿叶当陪衬红花，孙晓斐虽然只是二线，但让制片方敲定她出现的决定性因素是，孙晓斐可是带资进组。 给钱的人是老大，他们谁也说不得啊。 这怎么办呢，只好让导演身边的制作人往一边挪一挪，让苏凛剑站到导演的另一边去，一左一右站定，让媒体拍照，总好过被女主孙晓斐硬生生压低一个番位来得好吧。 苏凛剑站在台上一头雾水，眼见阿笙对自己挤眉弄眼，无所适从。主持人通过耳机，领着苏凛剑不着痕迹地站到导演左手边。 阿笙却没有因此松气，这部电视剧，苏凛剑必须站在一番的位置上。目前苏凛剑是上升期，地位的定位不固定，本身仙侠剧就很容易火，这部一番的仙侠剧如果大爆，基本能奠定苏凛剑二线以上的位置，不容闪失。 走到后台打电话给公关部，让他们跟今天到访的媒体打好关系，不能混淆番位，模糊观众的视线。 结束电话，回到前台，苏凛剑等人已经结束了发布会，正由主持人引着站成一排拍照。 拍摄日程安排地相当紧张，结束发布会后，主创人员立刻坐上保姆车赶往第一天的戏份拍摄地。 《碧落瑶台》的制片方为了能真是还原剧中山清水秀，云烟缭绕的场景，走访了祖国各大河山，最终选择l市某风景区作为主要拍摄地。 阿笙陪伴苏凛剑举行开机仪式后，便要乘飞机返回b市。 tg为苏凛剑配备了一名生活助理，两名跟组助理，照顾他在剧组里的生活起居和一切需求。相较于之前拍戏，刮风下雨自己撑伞，没有椅子坐时只能窝在矮凳上，自己接水擦汗等日子，目前被当成稀有动物般保护起来的感觉还真让苏凛剑有些不习惯。 而阿笙，作为tg除张回以外资历最老的经纪人，除了带苏凛剑宋暖以外，还负责新近签下的几名新人。 苏凛剑现在已经能够依靠自己的人气吸收资源，那几名新人却不行，阿笙要跟奶孩子一般将那几名新人带起来。 虽然圈内经济公司一贯的做法是让有名气的人带新人，正如苏凛剑出演《倾听物语》，也是男主角慕霖附带的赠送合约。 在苏凛剑签约《碧落瑶台》初时，张回也曾提出顺带上公司新签的几名新人，增加点曝光度也好。 但顾朝歌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否决了这项提议。 苏凛剑正处于上升期，圈内口碑很重要，一味签带新人难免会让某些投资方心生反感，他还不具备足够的带新人条件。二来，新人太快曝光，没有沉淀期，难免浮躁，再想压制在演艺圈中养成的陋习就难了。 俗话说，萌芽曝光太早，是要被无情扼杀的。 就在苏凛剑拍摄《碧落瑶台》期间，《天黑请闭眼》播放完毕，以总播放量过二十亿的成绩傲视群雄，成为当之无愧的年度网剧。同时，《倾听物语》在n市开播，电视台为了制造噱头，将苏凛剑和慕霖并列放在海报上进行宣传，甚至还推出相爱相杀版预告，将慕霖和苏凛剑仅有的几场对手戏剪了剪放上去，顿时引发粉丝的狂热期待。 阿笙无法，只能用苏凛剑的微博账号给粉丝打预防针，称《倾听物语》是他正式出道前拍摄的作品，男n号角色，跟男主角并没有过多对手戏。 除此之外，阿笙还隐隐担心，苏凛剑在《倾听物语》当中的角色并不讨喜，富二代渣男，会不会让粉丝产生厌恶之情。 结果让人哭笑不得，播出后，《倾听物语》的收视率不错，保持在1个点上下浮动，对于周播偶像剧来说还属上乘。但苏凛剑的戏份播完，粉丝们的焦点已经不在剧集本身，而在苏凛剑和慕霖身上。 网上某些剪辑高手，为两人剪辑了各种各样专属cpmv。最经典的，便是苏凛剑成了富二代懦弱渣受，慕霖则是阳光学霸霸道攻。联系剧中情节，慕霖是捉鬼天师后代，具有极强的灵力。苏凛剑则是富二代，花天酒地，终日胡作非为，害死了自己怀孕的前女友，结果前女友化成厉鬼前来寻仇，苏凛剑只好向慕霖求助，于是两人上演了欢喜仇敌终成情人的戏码。 无论是音乐，剪辑效果，堪称大物级别，好多粉丝看了视频后，纷纷成为慕霖和苏凛剑的cp粉，转发视频不忘苏凛剑和慕霖，完全将本应属于宋暖的女主光环盖过。 登陆苏凛剑的号，看着底下无数粉丝表白苏凛剑和慕霖，暗暗感叹，网络发达，现在的粉丝也是脑洞大开，亏他们能够想出千奇百怪的情节，顾自脑补yy。 就连身在剧组的苏凛剑，也遭到好事剧组人员的追问：“阿剑，你跟慕霖，真的关系匪浅吗？” 彼时苏凛剑根本不知道网上自己和慕霖的cp早已被炒得热火朝天，非常认真单纯道：“我跟慕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啊。” 引来好事工作人员的偷笑：“一般越是关系好就越是会说只是普通关系。” 苏凛剑不解，难道普通关系也不能说成普通关系，那要说成什么关系？圈圈眼。 直到某天，苏凛剑得空玩了手机，才知道自己和慕霖的关系被误解成什么样。打电话给阿笙，阿笙表示还是先观望一下吧，这个真人cp虽然是男男，但只是粉丝臆想出来的，两人实际上从没有过过界的举动。g电局就算要封杀，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更何况，借着这场炒作，苏凛剑和慕霖的人气水涨船高，慕霖则是直接通过《倾听物语》从偶像歌手顺利晋级成演员，算是这件事最大受益者。作为配合cp，苏凛剑自然也不能太吃亏。 第77章 生日惊吓 既然阿笙都这么说，苏凛剑无言以对，不再上网，一门心思拍戏。 仙侠戏的拍摄极为辛苦，苏凛剑的戏份又最是吃重，虽然有两名替身，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苏凛剑能亲身上阵的就绝不会用替身。每天收工都累得手指都不愿意动弹，日常生活中不是睡觉就是拍戏，就连梦里，有时也是自己不停在拍戏。 苏凛剑照常来到剧组，身上又加了一件厚实的大衣，南方的冬天湿冷异常，风是能吹进骨子里的寒冷。苏凛剑素来怕冷，裹着大衣低着头慢慢向片场走。 身后的助理小乐拿着热水袋，暖宝宝：“阿剑，今天你有一场落水戏，要不先贴上一些暖宝宝御寒吧。” “不用，一会沾了水，也没用。”苏凛剑淡淡摇头。 今天的戏份的确比较考验人，l市迎来了近几年来最为寒冷的冬季，不久之前连续下了三天雪，耽误不少拍摄工作。下雪不冷化雪冷，要在化雪的天气里跳入冰冷的湖中，不仅对身体，更是对意志的坚强考验。 导演本不想逼得演员太急，只是银装素裹的湖边实在太美，天空浅蓝迷蒙，在湖中透出清晰的倒映，翠绿的松树枝上装点着厚厚的白雪。因为天气实在太冷，景区暂停对外开放，只有剧组人员出入，这么美的环境，如此天然的条件，不将它拍入画面中真是暴殄天物。 与苏凛剑商议之后，决定还是拍摄这场落覃和鬼族魔头坠天在湖上打斗，最后落覃被人暗算，不慎跌入湖中的高-潮戏。 在此之前，考虑苏凛剑的人身安全，剧组方面认为能用替身还是用替身保险，只需要苏凛剑象征性地拍摄几个正面打斗镜头即可。但苏凛剑坚持自己亲身上阵，用替身难免会被看出一些破绽。 贴身穿了好几件羊绒内衣，再套上游泳衣为了防水，外面穿上厚重的戏服。苏凛剑一袭青白长衫，墨发青冠，面色如玉。眼底带着独有的淡然和沉稳，望着眼前不可一世的大魔头，仍旧静若止水。 “落覃，你以为你真能修成正道，成为捍卫天下苍生的神吗？我告诉你，你骨子流的是魔族的血，是比我这鬼族还要肮脏，还要罪孽深重的血液，你以为，你能够抹杀吗？”坠天狂妄挑衅道。 落覃手持长剑，眼波沉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掩埋自己的身世，世人误会我不要紧，只要我自己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我心中的坚守就可。” “看来今天你是一定要逼我了？”坠天冷笑一声，率先出手。 顿时，剑光掠影，只有呼呼寒风吹过，两人身影交叠。 忽然，落覃身形在半空中一顿，一时不察，被坠天击中胸口，打落到湖中，碧绿的湖水飞溅开。 “卡——”导演一喊停，扮演坠天的演员立刻跳入湖中，将苏凛剑拉上来。好在之前为了拍戏，苏凛剑学会游泳，才没呛水，到了岸上咳嗽两下，便进入房车。 房车内早就开启空调，准备好干衣服。 苏凛剑一上车，就脱掉外面的戏服，还在哆嗦着手指换衣服时，就听到外面的场务说话，刚才的戏份有些镜头没有拍到，需要再拍一次。 小乐跟场务交涉：“不能让替身拍吗？阿剑再拍下去会感冒的，主角生病了还是要拖累进程。” 场务想了想，觉得小乐说得有道理，表示回去跟导演再商量一下。 苏凛剑换好衣服下车，问小乐：“是要我再拍一次吗？” 小乐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姜茶递上：“你不能再拍了，阿笙哥说你之前出车祸，身体还没好全，再下水，恐怕——” 喝了一口滚烫的姜茶，冰冷的寒意才稍稍驱散了些：“没关系，我既然决定拍这部戏，就要拍到最好。” “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一些无关紧要的镜头，还是让替身去完成吧。”小乐皱着眉再劝。他看剧组里的其他演员，能用替身就用替身，还乐此不疲，偏偏苏凛剑，让两个替身干干坐在一旁，自己拼死拼活。 苏凛剑知道小乐是为自己好，便不再多说，自行去找导演。 导演见到苏凛剑，示意他到房车里先去休息，替身拍接下去的部分即可。既然导演执意如此，苏凛剑便不再强求，回到车上，在暖和的空调间里不停搓手和气。刚才赶着下车，其实身体还在不停地打颤。 在车里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小乐来敲门：“阿剑。” 拉开车门，以为是叫自己去拍戏：“走吧。” 哪知小乐神秘一笑：“你跟我来。” 一路被小乐待到剧组临时搭建的休息棚内，只见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只只纸袋子，里面放着若干物品。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硕大的蛋糕，上面还有一个苏凛剑的q版小人，正是苏凛剑在《天黑请闭眼》中穿着白大褂的造型。 还在发愣之际，剧组人员已经围拢在一起，唱起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是他的……生日？！ 苏凛剑迷迷糊糊，问小乐：“今天是几月几号？” “12月15号了，你也真是糊涂，连今天是你生日都忘记了，不过，这也算是惊喜嘛。”小乐将一束花送到苏凛剑手里。 苏凛剑愣愣地说：“谢谢。”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一名场助走过来解释：“这些都是你的粉丝后援会送来的礼物，他们知道你拍戏很紧张，便决定不进组探班，只让我们把蛋糕和礼物送上。侬，那桌子上的全都是他们为你准备的礼物，还有导演，工作人员，其他主创演员，都收到礼物了。” 孙晓斐、王则人等人纷纷向苏凛剑道生日快乐，导演乐呵呵开玩笑：“早知道今天是苏凛剑生日，刚才就不这么折腾他了，大不了留到明天嘛。” 惹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苏凛剑让几名助理为大家分切蛋糕，又让小乐点些外卖请大家吃，才结束了热闹简单的生日会，抱着鲜花礼物回到车上。 忍不住打开礼物，一个盒子里放着满满当当的零食，巧克力饼干薯片，整整一盒子，让苏凛剑哭笑不得，粉丝是把他当成猪了吗？ 还有一个盒子里，放着男士香水，腰贴等等各种实用小物，底下还放着几本书，看得出来，粉丝们为苏凛剑准备的礼物都是用了心思的。 拿起许久不用的手机，拍了照片发到微博上，感谢粉丝们。 没想到苏凛剑的生日有不少人记得，慕霖宋暖，安乐乐等跟他有过合作的，纷纷在微博上他，送上生日祝福。 这让苏凛剑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生日的？ 还在狐疑间，小乐拉开门，满脸兴奋道：“阿剑，顾先生来了！” “恩？”苏凛剑一时还没想到顾先生是谁，顾朝歌便出现在小乐身后，穿着黑色长风衣，身形欣硕，一双漆黑的眸直直望着苏凛剑。 “你……”苏凛剑盯着顾朝歌的脸，难以置信。 顾朝歌淡淡地向小乐吩咐：“将我带来的糕点分给大家。” 小乐笑眯眯地点头，识相地走开。 顾朝歌迈开长腿上车，顺手关上车门，两人独处在静谧的空间内。 “你要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苏凛剑这才想起要发问。 “我说了，不就没有惊喜了吗？”顾朝歌搂过苏凛剑，吻上他的唇，霸道的唇舌肆意倾占，许久没有接吻，顾朝歌的气息又太过强烈，生涩的苏凛剑又怎能招架地住，立刻瘫软下来。只能跟着顾朝歌的节凑，不娴熟地回应。 漫长的一吻结束，苏凛剑忽然脑袋拎清了：“你是来为我过生日的吗？可是怎么办呢？已经有人为我过过生日了。”苏凛剑朝放在一旁的礼物无意地瞄了一眼。 顾朝歌眼睛微眯：“你这是在挑衅我？” 苏凛剑本能地感觉到顾朝歌语气不善，连忙求饶：“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有点事情耽搁了，抱歉。”顾朝歌望着苏凛剑，眼神真挚地道歉。 “没关系。”苏凛剑下意识地摇摇头，忽然发觉不对劲，顾朝歌向自己道歉，这是多么破天荒的事情啊，难道真的因为自己生日，所以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咳咳，既然你是来给我过生日的，那今天就是我说了算。” 顾朝歌眸光幽深：“恩，你说了算。” “那就……先收工吧，最近拍戏拍得我累死了，我也要任性一回，提早收工。”苏凛剑提了一个他自认为顾朝歌很有可能不答应又很任性的要求。 没想到顾朝歌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恩……导演已经将你的戏份挪到明天，所以你下午的确是自由的。” 苏凛剑一口老血差点碰出，他这是有备而来啊！ 第78章 生日愿望是…… 先以美食为饵，再以美色为辅，剧组人员早就被顾朝歌那张温文儒雅的笑脸耍得团团转，顾朝歌更是收获不少迷妹。 “不是说下午带我去过生日吗？怎么还不走？”苏凛剑吃味道。 顾朝歌跟几名自称为他粉丝的工作人员合影签名后，才施施然挥手道别。 “哇……顾朝歌真是我的理想型呢，长得又帅，风度翩翩，这样的才算是男人嘛！”一名场记捧着脸冒星星眼。 “是啊是啊，有的人以为自己人气高就耍大牌，我们顾朝歌就绝对不会这样，刚才他对我笑得好温柔啊~” “对你笑得温柔？明明是对我笑得温柔好吧？” 所以说，做明星啊，对粉丝太好，容易造成粉丝间的矛盾，对粉丝不好吧，还是对造成粉丝间的矛盾。 比如说：“呜呜呜……刚才顾朝歌都没有看我一眼……” “哈哈，刚才顾朝歌可是跟我对视了呢，估计是你长得太丑了，他怕污染自己的眼睛吧。” “你才长得丑呢？我们顾朝歌明明说了，他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他看中的是心灵美！” “你说谁丑？” “%￥#&*&……” 小乐在一旁默默摇头，顾朝歌来的时候，风风光光，好不热闹，走了，剩下这一堆撕逼的女粉，和隐形的满地鸡毛。 关于那个心灵美，小乐其实看过未经过剪辑的视频，正是看了那个采访视频后，他才对顾朝歌有了新的认识。再到后来工作接触下来，才算真正知道，什么叫杀人于无形。 记者：“请问顾朝歌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很多女粉都很好奇的。” 顾朝歌：“我其实不是很关注外貌，我喜欢心灵美的人，能跟我产生灵魂契合感。” 记者：“所以你的女粉丝都需要多加进修内涵，才能读懂你的内心咯？” 顾朝歌：“当然，如果长相没有让我看下去的*，又怎么能进一步了解内心呢？” 记者瞬间石化。 顾朝歌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话营造出的效果，露齿轻笑：“开玩笑。” 当时这个视频播出时是经过剪辑的，也是顾朝歌方面去沟通过，才将那句不知是无心还是有心的话给剪掉了。而现在tg有一间专门的影音室，存放艺人的各种视频资料，包括演出的电视电影，上节目做通告，都会有保存。 小乐看到很多关于顾朝歌未经剪辑过的采访视频，才叫一颗玻璃心生生破碎。 没想到苏凛剑故意扭着脸不说话，顾朝歌还上纲上线出言挑衅：“没想到我久不在江湖，江湖上还流传着我的传说啊。” “呵呵。”苏凛剑冷冷看了顾朝歌一眼：“顾先生，你的笑话可真冷。” “还有，我想提醒顾先生一下，今天我是寿星，让寿星高兴，不正是你的责任吗？所以，请不要故意让我不高兴，谢谢！” “行啊，那么请问寿星，你要怎么样才会高兴？”顾朝歌兴致盎然。 “唔……”过了许久，苏凛剑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最近不是拍戏就是赶通告，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饱饱地睡一觉。” “好，那就回去睡觉。”顾朝歌当即调转方向。 没有将苏凛剑送回剧组的酒店，带到了自己入住的酒店，位于五星级酒店顶层的豪华套间。 “你不过一个人，需要住这么大的房间吗？还有会客室呢，你要会哪个客人啊？”相较于自己的普通单人间，顾朝歌的房间实在是豪华，巴洛克式的装修风格，尽显土豪气质，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薄荷香。 “顶层的视野好。” “可是位于顶层的话，发生火灾的时候，不是逃生的机会渺小很多。”苏凛剑时刻保持着危机意识。 “生死由命这件事情，是预料不到的。就算你住在最底层，也不一定就能逃得过去。”顾朝歌摊摊手。 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诱人的*。 “你……你干什么？”苏凛剑喉咙发干。 “睡觉啊，你不是说要睡觉？”顾朝歌笑着向苏凛剑慢慢靠近。 “是我要睡觉，你脱什么衣服？！”苏凛剑可不傻。 “我自然是陪你睡觉咯。”将苏凛剑一把抱起，抗在肩上，往卧室里走去。 “停停，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真的就是单纯想睡觉的，可没有别的想法啊。”苏凛剑被顾朝歌放倒在床上，压在身下，手挡在他的胸上。 顾朝歌邪魅一笑，慢慢低头，在苏凛剑的鼻尖处停住，见苏凛剑紧张的模样，不禁好笑：“我知道。” 翻身将苏凛剑揽在怀里：“睡觉吧，你以为我真的是禽-兽吗？” 苏凛剑在心底暗暗嘀咕：就算不是禽兽，也比禽兽好不了多少。 暖和软乎的床，硬实的胸膛，那么熟悉，又有点陌生，苏凛剑心底柔软一片，很快就进入梦乡。 生日过后，顾朝歌又在l市逗留三天，才坐飞机离开。 最难熬的戏份终于拍完，剧中演员陆续杀青。而苏凛剑也向剧组请假，返回b市参加《时计》的首映礼。 作为顾朝歌近两年来唯一上映的电影，一线女星宋妍儿加盟，千万粉丝翘首以盼。又有业内巨头am娱乐参与发行宣传，《时计》就是奔着名利双收去的。 在首映礼之前，《时计》便已在全国各大影院陆续开展点映活动，场场爆满，一票难求，点映票房便接近千万，刷新了电影票房点映记录。 而点映后的粉丝反馈，皆是一致好评，顾朝歌与宋妍儿自不必说，演技颜值通通高配版，大家更多的视线放在最近刚冒气的新人王苏凛剑身上。作为苏凛剑的银幕首秀，大家对苏凛剑的反应虽算不上一致好评，但毕竟是个只有十几分钟戏份的配角，收获的话题度远远高于预期。 首映礼被安排在b市规模最大的cbg电影院里举行。 在开始前一个小时，门口的红地毯周围就已经挤得水泄不通，各大媒体早早到场，抢占最佳位置，只为拍下每一道熠熠星光。 维持秩序的保安都多大上百名，光以am在业内的巨大关系网，可想而知会有多少明星前来捧场。 后台休息室，苏凛剑着一声深蓝色西装，白衬衫打底，刘海被化妆师用发胶固定在头顶，露出额头。 阿笙走进来，绕着苏凛剑走了半圈：“啧啧，阿剑，你这么一打扮，还真有几分祸国殃民的味道啊。” “祸国殃民？亏你能用这个形容词，你的语文其实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苏凛剑不客气地损道。 “被你发现了，嘿嘿。”阿笙的脸皮厚度又进化了一个层次。 候场走红毯时，苏凛剑才发现真的来了不少娱乐圈大物啊，半壁江山不敢夸大么，四分之一个总有的。看着一线大牌走过红地毯，走过红地毯，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 林安生，慕霖，洛洛，安雅，夏帆等等，甚至连低调的青峰导演都穿上了骚包的一身白西装走上红毯。 接受采访的时候直言不讳是来给顾朝歌捧场。 要知道青峰导演是除了自己作品要上映时才会做些宣传，就连那样的宣传都是屈指可数的。现在青峰导演居然来捧场顾朝歌的电影，就算两人是有合作关系，也非常让人惊讶。 可惜青峰导演只匆匆说了几句话后便进入播放厅，没有给记者更多提问的机会。 最后，《时计》的主创作为压轴出场。 宋妍儿与顾朝歌一起出走红毯，男女主凑在一起，毫无异议。导演与南宫民一起，两大幕后boss的巅峰对决。 而苏凛剑的同伴，很有趣，居然是苏白。 再次见到苏白，比他印象中的更为消瘦苍白，就跟纸片人一般。 “苏白，你最近在减肥吗？”苏凛剑皱着眉问。 苏白摇摇头，裤腿宽大地哐当响。 “苏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尽管跟我说，我能做的一定会帮你的。”苏凛剑担忧地看着苏白。 “我没事，只是最近在取材一部新的剧本。”苏白的声音一如之前的低沉嘶哑，犹如破败鼓风机。 苏凛剑张张嘴，不便再问什么：“如果需要帮助，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苏白点点头。 本来他今天是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周启轩授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am不断催促自己参加首映式，每部作品都是自己的孩子，他总是希望能见证孩子长大的一天，于是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来了。 说好的不走红毯，结果刚到这里，就被半绑架式地穿上礼服，送到候场处，周启轩是用这种方式，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溜走？真是幼稚。 与苏凛剑一起走了红毯，在整面墙的大海报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主持人象征性地要问苏白几个问题，苏白都是浅笑着摇头，苏凛剑知道他不想说话，主动替他挡下。 主持人二丈摸不到头脑，这算怎么回事？ 进入放映厅，苏凛剑与苏白紧邻而坐，这还是苏凛剑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幕布这么正式的场合下观看自己的表演。在这里坐的，可都是演艺圈里的资深人士，他们对于自己青涩的表演，会有怎样的评价呢。 苏凛剑半是期待半是紧张。 第79章 偷票房 当身着校服，面色沉静的柯景致出现在大银幕上时，苏凛剑忽然觉得，别人的眼光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沉下心，看着柯景致独自一人上下学，一人弹琴，一人打工。偶尔与同学一起时，才会露出阳光的笑容，却掩不去眼底的寂寞。是的，柯景致再乐观，再开朗，没有父母，姐姐工作繁忙，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柯景致，又怎么会心底圆满而充满阳光呢。为了不让别人担心，至少他要假装出那一份开朗，那一份自足。 关于柯景致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他倒在血泊里，身旁是神色焦虑的宋昭，他没有看他，而是望着地下停车场的天花板，昏暗的天花板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灯泡，发出模糊的光晕。 不正是他短暂寂寞的一生吗？周身全是黑暗，唯有心中自持着那一盏微弱的灯光，告诉自己，坚持着，不断往前走，没有目的地地往前走。 全片在宋昭沧桑的背影里结束，他站在废旧大楼楼顶，看着头顶一线天际的黎明，张开双臂，轻轻闭上眼。 慢慢黑屏后，显示演职人员表。 放映厅里的灯亮起，全场拍手之后开始大部队离场。其实在电影播放过程中，就有人因为日程关系提前离开，观看到最后的都是真爱的。 大多数人都上前跟顾朝歌，宋妍儿，青峰导演或者南宫民寒暄客套，像苏白苏凛剑这类不知名的小角色和新人，通常就是别人忽视的对象。 苏白神色有些匆忙地站起来，对苏凛剑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苏凛剑见苏白的脸色不太对，反射性地拉住他：“你去哪？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要去机场。” 去机场？这么晚了，去机场做什么，苏白不是住b市吗？苏凛剑满脸问号地看着苏白一路小跑跑远，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于是迈开腿跟上去。 顾朝歌被一众圈内艺人围着脱不开身，察觉到苏凛剑飞奔离开的身影，示意阿笙跟过去，自己则还要费神面对这些多半虚情假意的人。 苏凛剑刚刚跑出来，就被守在门口的粉丝围住，看到苏白被周启轩拉上车，想起上次苏白面对周启轩的反应，不禁心生担忧。 阿笙跑出来，将苏凛剑往回拉，免得被越来越多的粉丝挤得脱不开身：“你跑什么呀？前门都是粉丝好不好，一会儿直接到地下车库去。” 苏凛剑频繁回首，见苏白上的那辆车已经开走。 车厢内，苏白用力挣扎，用沙哑的嗓音道：“你放开。” “苏白，你现在可真是能耐了啊，居然一声不吭要去对付那些人，你对付得了吗？”周启轩黑着脸，面色凶狠。 “于翔死了。”苏白忽然沉静下来，说了四个字。 周启轩沉默了，他知道于翔是苏白的好友：“所以，你也要去送死？” “不，我要揭穿他们的罪行，为于翔讨回公道。”苏白音调上扬，神色激动，声音似撕破地纸张一般，刺耳压抑。 “光凭你一个人，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他们是地头一霸，跟当地警官局都是联合在一起的。没有证据，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我知道，所以我必须要找到证据。”苏白的泪慢慢流下来：“如果不是于翔，死在那里的人就是我。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好吗？” “苏白，你tmd再说一遍。”周启轩一拳头打在沙发上，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为了寻找苏白的下落，天知道他有几天没有睡过觉了。现在终于寻到，那不知好歹的人……竟然让他以后不要再管他的事，这让他怎么能不动气。 苏白别过脸：“停车。” 司机犹豫地听过后视镜看周启轩的脸色，见周启轩没有表示，也不敢擅自停车，只能继续往前开。 “我说停车！”苏白说着，去拉车门。 “你疯了不成？”周启轩赶紧拉住他。 “我要去机场。”于翔尸骨未寒，真相未明，他被迫回到b市，其实心思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里。此刻的苏白，也跟疯魔差不多了。 周启轩闭了闭眼，好吧，这就是他的造业吧，无论如何，他都舍不下他。 “送你去机场可以，我和你一起去。” 苏白愣愣地看着周启轩。 “我与你一起去，不会让你一人，独自面对危险。”周启轩望着苏白的眼，认真道。 苏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别开眼。 过了半响，才轻声说道：“其实你不必这样做。” ———— 与顾朝歌回到家，苏凛剑还在担忧苏白：“苏白他没事吧，我看今天他的精神很不好。” 顾朝歌知道几分原委，却不方便多言：“没事的，周启轩会跟他在一起。” “周启轩？他们不是对头吗？”苏凛剑不解。 “谁说他们是对头？”顾朝歌好笑，这家伙这么快就去定义别人之间的关系，看来真是闲事管过头：“苏白的事情，你大可放心，周启轩什么人，别人敬他一尺，他必还人一丈的人物。” “哦，好吧。”苏凛剑似懂非懂。 “《浮生》的项目也许会有所延迟，你拍完《碧落瑶台》，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 “恩恩，那是必须的。”苏凛剑连连点头，天天拍摄十多个小时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啊：“还要跟阿笙说，不要帮我接那么多节目通告。”上节目跟猴耍一般回答主持人这样那样的问题，对于苏凛剑来说，还不如拍戏来得自在。 “这你就需要跟阿笙去沟通了，他是你的经纪人。” “……好吧。”阿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也是日益精进啊，苏凛剑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顾朝歌这话分明就是想置身事外，烫手山芋往外扔。 见苏凛剑苦大仇深的模样，顾朝歌好笑：“小苏，上节目宣传自己，是身在演艺圈必做的一项功课。在没有作品上映的日子里，必须保持一定的曝光度，才不至于让观众这么快忘记你。” “我知道。”苏凛剑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还没那么快适应。” “我会让阿笙酌情选择你要上的节目，没有意义的通告，能推就推吧。” 听到这话，苏凛剑脸上扬起微笑，眼中星星点点闪烁。 《时计》上映，为贺岁档的电影市场注入一剂强力的振兴剂。虽不是贺岁档最喜欢的轻喜剧，家庭欢乐剧，却因为有顾朝歌，宋妍儿还有苏凛剑等多位当红艺人参与，剧情张弛有度，扣人心弦，在网络上口碑一片好评。不少影迷二刷三刷四刷，还有粉丝包场应援。票房成绩领跑同档其他电影，五天破十亿，七点破了十五亿，是少有的票房没有呈下降趋势，而是呈上扬趋势的电影。 也正是因为《时计》的票房实在太好，全国各大影院将《时计》的排片量保持原量，甚至还有加大，这便无形中让其他片子的市场萎缩。 网络上便传出了《时计》偷票房的传言。 还有网友晒出电影票，称他明明看的是同期上映的某部真人亲子秀大电影，打出来的电影票却是《时计》的。售票员声称拿着这张电影票也可以看亲子秀电影。还了顾朝歌，苏凛剑，《时计》官方微博，讨要一个说话。 类似新闻层出不穷，其实手法都是相一致的。其中真假难辨，大部分都是雇用的水军炒作。 对于这些新闻，官方的态度是保持沉默，一如既往地宣传电影，却不回应这类偷票房的丑闻。一旦你做出解释，就要解释更多的千奇百怪的问题。 原本以为大家的观点是一致的，没想到顾朝歌作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应。 他转发了那条微博，回应：如果属实，你可以私信我账号，我将门票钱打给你。 这显然是公然跟偷票房的传言对峙，而他的话，也表明了他的态度，光明正大，不会妥协。 这条微博一下子成为热门话题，粉丝们纷纷声援顾朝歌，认为就是别家别有用心抹黑《时计》，《时计》的口碑那么好，票房高也是应该的。 对于顾朝歌的此番做法，官方却表现地心虚很多。《时计》的票房是很好不假，但要说里面丝毫没有掺水分，那谁也不敢打包票。现在电影市场的票房都有水分，水分大的有百分之七十是假票房。这万一顾朝歌的微博被打脸了，谁面子上都不好看。 所以官方的反射性做法，就是用关于《时计》的另一个热门话题，将顾朝歌回应偷票房门的话题撤下来。 第80章 最秘密的告白 关于网上的纷扰，在剧组专心拍戏的苏凛剑未有所闻。 剧组拍摄日程紧张，临近最后的收尾工作，不少镜头需要补拍，苏凛剑作为绝对男主，戏份更加吃重，一天中有大半的戏与他有关。 新一年跨年之际，也只能在剧组度过。 这天，剧组考量到工作人员的心情，特意提早收工。 苏凛剑回到酒店，看着窗外茫茫雾色，冬天真是冷啊，孤身一人更是悲戚。随即又觉得自己何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自己父亲失踪，他一人北上求学，自己一个人度过的跨年又何止这一个，从未跟现在这般感叹过。 真是跟顾朝歌一起生活以后，变得越来越依赖他。连自己一个人跨年都要伤春悲秋一番，又不是女人，悲秋个毛线啊。 这种时候，当然是吃点好吃的犒劳自己最实际咯。 在打电话叫外卖之前，苏凛剑先给家里打去一个电话。 是苏桥接的。 “叔叔，新年快乐。”苏桥的声音轻快，显然心情不错。 听着亲人的声音，苏凛剑的心不再那么空虚：“新年快乐啊，你在家里吗？” “没有，我还在学校，学校里组织补课，真是的，跨年夜，还要补课，刷新下限。”苏桥喋喋地抱怨。 “恩。”苏凛剑耐心听着：“奶奶的身体还好吧？家里最近有什么事吗？” “奶奶身体挺好的，家里也挺好的，叔叔，我收到你给卡上打的钱了，会不会太多了点啊。”苏桥话里带着隐隐的担忧。 “不多啊。”《碧落瑶台》给他的片酬已经开到近千万，按照一部剧五十集的长度来说，平摊下来的价码其实并不贵，但已算同期中的翘楚。加上之前不断接的商演通告代言，据不完全统计，苏凛剑工资卡里的数目应该过了千万。他不过打了一百万进苏桥手持的□□里作为他和奶奶的家用。 “怎么不多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呢？叔叔，你是不是把自己赚的钱都给了我们啊？”苏桥刻意压低了嗓音，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苏凛剑无奈：“没有，你叔叔我现在还算有点人气，赚点钱不足为其，你现在初三，课业重，注意买点好吃的补充营养。” “恩，我知道了。”苏桥点头：“对了，过年你回家吗？” 跨年过后一个多月就是春节，往年苏凛剑都是要回家和苏桥他们团聚的，可不久前，阿笙就给他打电话，某卫视春节晚会邀请他去参加，这样的话……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会尽量回去的。” 苏桥知道现在的苏凛剑必定忙碌非常，时间有限，也不期望现在就得到他的答复：“那你有消息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哦。” 叔侄俩又随意聊了几句，以电话那头有人叫苏桥的名字而匆忙打断告终。 挂掉电话，苏凛剑忽然没有了吃东西的兴致，窝在沙发上无聊地打开电视。电视上也是热闹非凡，充斥着新年的气氛，红红火火的广告和人物热情洋溢的笑脸。 偶尔还能看到自己拍摄的广告闪过，从电视上看到广告的最终效果，跟他想象的还是有些区别的。那种体验，挺新鲜刺激。 苏凛剑便乐此不疲地换台搜寻自己的广告。 忽然，门被敲响。 “谁？”苏凛剑问道。 “您好，我是酒店餐饮部的，您点的餐点为您送到。” 苏凛剑疑惑：“我并没有点东西啊。” “是一位顾先生打电话点的，指名送到1322号房间。” 苏凛剑一听，难道是顾朝歌，稍稍打消了心底的疑虑过去开门。见到一辆银色的餐车上放满了可口的食物。车后站着一名低着头，戴着鸭舌帽，看不清正脸的服务生。 “谢谢你。”那服务生将餐车往里推，苏凛剑礼貌地道谢，瞄到服务生精致好看的下巴，顿时反应过来，抓着他的手腕：“你……” 顾朝歌抬起头，露出整张英俊的脸：“苏先生，看来你撑着我不在的时间，随意对别人动手动脚啊。” “啊？”苏凛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顾朝歌低头看了自己手腕处一眼，苏凛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抓的还不是你？！” “我现在是为苏先生服务的服务生，可不是苏先生心里想的某位人。”顾朝歌义正言辞地扯瞎话。 “什么跟什么呀？顾朝歌，你每次出现都要给人惊吓吗？提前通知一声会死啊？”苏凛剑转移话题，顺便秋后算账。 “难道不是惊喜吗？”顾朝歌戏谑道。 “惊喜个鬼嘞，不是说你要参加某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吗？怎么会在这里？”苏凛剑早就从阿笙口里得知，某电视台花天价邀请顾朝歌参加跨年晚会，而顾朝歌因为中介人是曾经对自己有恩的某制作人，不好推辞，现在他忽然出现在这里，苏凛剑没被吓到才奇怪吧。 “唔……我是零点场，所以一会儿赶去机场也来得及。” “所以，你是特意赶到这里来陪我跨年的？”苏凛剑不无感动，坐飞机到这里，又马上要坐飞机走，因为自己，顾朝歌甘愿当起空中飞人。 “也没有办法陪你跨年，我要陪全国人民去跨年。”顾朝歌指的是，零点的时候，他不在苏凛剑身边：“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s市，我们一起跨年？” 苏凛剑还没答应，顾朝歌又自我否决，自嘲地笑笑：“算了，就算你跟我去，我也没有时间陪你，倒不如让你安静休息一会儿。” 苏凛剑傻乎乎地看着顾朝歌，顾朝歌上前一步，将他搂在怀里：“我没有为什么事情犹豫过，可是关于你的事，总是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犹豫。”末了，又加了一句：“跟个傻瓜一样。” “你才不是傻瓜，你很厉害。”苏凛剑当真地补充一句。 顾朝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很想狠狠敲开他的脑壳，看看他脑子里到底是些什么。演艺圈最不能缺的便是人情世故，苏凛剑情商虽高，对于人情世故却不很懂得。顾朝歌本身也并不希望苏凛剑变得世故圆滑，工于心计，便竭尽他所能地，在苏凛剑不知道的地方为他铺出一条路。 苏凛剑看顾朝歌脸色有些发青，知道惹他不高兴了，连忙想弥补之策：“呃……如果你是傻瓜的话，那我就是大傻瓜。” “你本来就是大傻瓜。”顾朝歌毫不客气地肯定。 苏凛剑摸摸鼻子，他自我否定的时候自己还给他鼓励呢，轮到自己自我否定了，他还落井下石，真是要不得啊要不得。 两人对峙自然只是一番插曲，顾朝歌特意赶到l市陪伴苏凛剑，苏凛剑心存感动，久未谋面，*地，沟通感情便沟通到床上去了。 一番风波骇浪后，苏凛剑窝在顾朝歌怀里：“这部戏快杀青了，正好碰到过年，我想回家去看看。”他的意思明显，就是不想在过年的时候工作。 顾朝歌思索一番：“之前阿笙有提过，有几家卫视邀请你参加春节晚会，小苏，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有些事情，是必须牺牲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苏凛剑也明白，只得点点头：“我知道的。” “如果不出意外，这届金羽奖，你会获得最佳新人的提名。”顾朝歌忽然说道。 “我？！”苏凛剑微微抬头，不敢置信。 金羽奖是国内颇有名望并被业内人士认可的电影节奖项，能获得提名，就是对演员表演的肯定。 “不会吧？真的吗？”苏凛剑还是不敢相信，连连追问。 顾朝歌轻笑：“三月份的时候会出提名名单，倒是不就知道真假了？” “其实我的表演并不算很好啊，现在看来的话，其实那个时候可以演得更好一点。”苏凛剑淡淡忧桑。 “没想到苏先生演技进步飞速嘛，现在都会对自己的表演品头论足了？”顾朝歌调笑。 “我又是对自己品头论足，要是我哪天对你指手画脚了，岂不是大不敬？”苏凛剑凉凉道。 “你不是早就对我指手画脚过了？” “什么时候？” “刚才就有啊，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邪笑地将苏凛剑再次压在身下，顾朝歌身体力行，告诉苏凛剑怎么对他指‘手’画‘脚’了。 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身旁的人早已离去，苏凛剑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某人出场。 刚刚还跟自己耳鬓厮磨的人，几个小时以后又出现在了电视上，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啊。 看着时钟，电视机里已经浮现倒数十秒的画面。 10,9,8,7,6，……1. 时间定格在1上，顿时，灿烂的烟火绽放在天空中，幻化出最耀眼的花火。 “轻轻的，你从我身边走过， 请原谅，我最初的愚钝。 也许一秒钟的时间，就已足够， 在你我心中，刻画下最深的印记。 ……” 顾朝歌身着银色的西装，以漫天烟火作为背景，乘着升降机慢慢出现，低沉沙哑的嗓音唱着深情的歌曲。 这还是苏凛剑第一次听顾朝歌唱歌，原来他唱歌也如此让人迷醉。 “新年快乐，顾朝歌。”苏凛剑在心底小声道。 这是一句最甜美的告白，这是一个最深藏的秘密。 第81章 话说衣锦还乡？ 新的一年悄悄到来，也许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但是对于苏凛剑而言，却没有感受到多少新年的氛围。 剧组拍摄接近尾声，一部分工作人员开始转战后期，孙晓斐和男二号皆已杀青，只剩苏凛剑和一些配角和群演龙套，仍在冰冷凄清的风景区里拍摄。 好在天气实在太冷，风景区进入旅游淡季，鲜有游客，拍摄气氛不差。 又经过差不多半个月的紧张拍摄，苏凛剑的戏份终于全部拍摄完毕，整部戏下来，苏凛剑拍摄的场次总共有一千五百多场，除却替身拍摄的，他本人亲自上阵就有近一千场，创下最近几年电视剧拍摄的记录。 导演和制片方对于《碧落瑶台》可谓寄予厚望，最近几年古装偶像剧和仙侠剧市场火热，质量参差不齐，有些剧目仗着当红网络小说改编，有大量的粉丝基础，匆忙改编后面目全非地播出，收视依旧飘红，这让广电总局开始蠢蠢欲动，必将推出相关政策遏制古偶剧和仙侠剧。 拍摄工作结束以后，就需要加班加点进行后期制作，将成品送审，尽快获得批文。《碧落瑶台》的播放平台早就定下来，被高价卖给z卫视和s卫视，对方也将最火热的暑假档留给《碧落瑶台》。 杀青之后的当天晚上，苏凛剑便坐飞机回t市。之前跟阿笙交涉春节期间的休假问题，阿笙推掉一部分工作以后，剩下一大堆工作实在推不掉。演艺圈是个人情社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不是可以任性选择工作内容的。当中的许多都是人情往来，你拒绝，就会被当成不识相。 苏凛剑也知晓阿笙的难处，没有勉强。 只在《碧落瑶台》杀青以后要求了三天假期，回t市看望奶奶和苏桥。 就连这三天假期，也是阿笙想破了头一挪再挪，一挤再挤挤出来的。 苏桥事先得知苏凛剑要回来，私自翘了课来接机，想给苏凛剑一个惊喜。在出机口眼巴巴地看着苏凛剑，戴着墨镜，穿着一袭米色风衣，身形稍微消瘦了些，却掩不住清俊之气。 果不其然，苏桥还未等苏凛剑走近，就有粉丝认出苏凛剑，尖叫着围过去拍照。 苏凛剑这次属于私人行程，没有带助理，面对排山倒海一般涌过来的人群，还有络绎不绝赶过来的人，苏凛剑的脚步被停滞，只得不断地提醒粉丝注意安全。心里隐隐有种寸步难行焦躁感，此时，苏桥冲进重围，将苏凛剑护在身后，稍稍挡开粉丝的围堵：“不好意思，让一下。” 有粉丝想让苏凛剑签名，将纸笔送过来，苏凛剑礼貌拒绝：“对不起，这次属于我的私人行程。你可以把地址写下来给我，回头我会给你寄签名。” 一听是苏凛剑的私人行程，有素质的粉丝自发地停下脚步，帮着疏散其他粉丝：“不要打扰苏凛剑了，他拍摄很辛苦，请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苏凛剑感激地向粉丝道谢，与苏桥快步离开。 上了出租车，苏凛剑才想起质问苏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晚自修，九点才下课吗？”苏凛剑看了看手表，确定时间。 “呃……天气太冷了，提前下课。”苏桥眼睛眨都不眨，谎言脱口而出。 苏凛剑在苏桥的额头轻轻弹了弹：“说谎也不打草稿，你当叔叔我没在一中读过书啊。” “呃……”露了馅，苏桥呵呵傻笑两声：“是是，叔叔火眼金睛，我还不是为了来给你接机才翘课的嘛，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 苏凛剑摸着下巴思索一番：“恩……现在的天气确实是冷了点。” 出租车来到村口，便开不进去了。村里的路狭窄不好走，司机不识路，开进去恐怕不容易开出来。 因此，苏凛剑只让他在村口停车，和苏桥两人拉着行李箱慢慢往家里走。 “要不然我在镇里买套房子吧，你和奶奶搬过去，不要住在这里了。”苏凛剑忙于拍戏，只给苏桥打钱，其他事情一概没有过问。想起苏桥和奶奶还住在简陋的二层楼泥房里，自责之心难抑。 “不用了，我和奶奶住习惯了，更何况冬天家里的土炕可暖和了，城里的房子可没那么暖和的土炕。”苏桥搓搓手，鼻头被冻得有些红。 看着苏桥只穿着件线衣，外面套着宽大的校服，在北风咧咧的冬日里显得格外单薄。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为苏桥戴上，在脖子上绕了两圈以后，满意地点点头：“恩，不错。” 正在发育期的男孩子一天一个样，苏桥比暑假时又长高了不少，已经快到苏凛剑的下巴处，清秀的下巴上隐隐有些胡渣。 扑哧一声笑出来：“现在才发现，我们家苏桥真的长大了，都长胡子了。” 苏桥摸摸自己的下巴，害臊地低下头，拉着苏凛剑的行李箱往前走，不搭理苏凛剑。 苏凛剑笑眯眯地跟在身后，两手空空，也是时候享受一下小辈的福啦。 此时，手机响起，一看上面的电话，好心情更甚。 “喂。” “心情不错？”顾朝歌一下子就听出苏凛剑接电话时那微微上挑的尾音。 “还成吧。” “到了？” “恩，刚到村子里，苏桥来接我的，别担心。” “孤男寡男的，我好像更加要担心了呢。”顾朝歌作担忧状。 “滚！”苏凛剑笑骂：“阿桥是我侄子好不好，我才没那么丧心病狂呢。” “好吧，其实是我想你了。”顾朝歌突然来了句甜言蜜语，让苏凛剑一时不知所措：“拍戏拍了那么久，居然b市都不回直接回去，让我何解相思之苦啊。” “呃……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你说的哦，两天。” “诶？不对不对，我明明有三天的假。”苏凛剑着急澄清。 “刚才你自己说的两天呐，大丈夫一言既出。”顾朝歌轻笑。 “我是的是过两天，过两天知道吗，这个两天是个概数，又不是真的两天！”末了，苏凛剑想起，他会耍赖难道他不会吗，贼兮兮地对顾朝歌道：“好了好了，朕等时间到就会回去的，爱卿在家乖乖洗白白等着朕吧！” 未等顾朝歌反应，就挂断电话。 抬起头，苏桥正站在前面不远处看着他。 必然是听到他跟顾朝歌的电话了，苏凛剑想着，微笑着上前：“走吧。” “叔叔。”苏桥叫住他：“你跟顾先生的事，千万不要跟奶奶说。”苏桥稚嫩的脸上一本正经，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我明白，谢谢你。”谢谢他，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这边。 “不客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希望你能开心。”苏桥直直地诉说，自己最心底的期盼。随着年龄慢慢增长，也许苏桥再也不会有勇气，将自己心底的话，如此大胆直接地说出来。 回到家，奶奶已经睡了。 屋里的暖气很足，苏凛剑将带着一身寒气的外套脱下：“奶奶睡着就不要吵醒她了。” “恩。”苏桥点头：“你房间的棉被床垫已经帮你放好了，如果炕不够热就跟我说，我再去加点火。” “好。”互道晚安后，苏凛剑回到房间。 第二天一早，苏凛剑起床时苏桥已经买好早饭放在桌上，自己早早上学去。走出屋子外，奶奶一人躺在摇椅上，闭着眼，晒着太阳。 轻轻走过去唤道：“奶奶。” 奶奶睁开眼，看着苏凛剑，过了许久才问道：“阿桥，你不是上学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忘记拿课本了吧。” 苏凛剑心头一酸：“奶奶，我是阿剑。” “阿剑……”奶奶叫着这个名字，思索一番后才似恍然想起来：“阿剑啊，你回来啦？学校里放假了？” “恩，是啊，想奶奶了。” “傻孩子，奶奶也想你。”手轻轻拍着苏凛剑的背，似小时候一般轻轻安抚着他。 吃过早饭，穿上外套，苏凛剑跟奶奶说了声，便出门了。 来到镇上，走进某售楼中心。因为在小镇上，苏凛剑没有戴墨镜和口罩，没想到售楼小姐一眼就认出他来。 苏凛剑熟视无睹地管自己看房，买房子的打算是昨晚才兴起的，也怪自己，没有考虑到为苏桥和奶奶换个更好的居住环境。尽管苏桥称不需要，但他心底打定了主意。 一位售楼小姐羞红着脸走过来：“请问您是苏凛剑吗？” 苏凛剑淡笑着点头：“是。” 售楼小姐立刻激动道：“我是您的粉丝呢，我们能不能合个影？给我签个名也行！” “不好意思，我想先看房子。”苏凛剑礼貌道。 “哦哦，好的，请问您是想买大户型呢还是小户型，我们公司推出一批精装修的房子，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售楼小姐这才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开始敬业地为苏凛剑介绍起来。 小镇上的房价不高，这个楼盘已经算是档次不错的，最重要的是不久以后就能交房，苏凛剑二话不说，干脆地定下一套房子。 随后便在售楼处直接开起了签名会。 第82章 亲生子而沦为后妈养（倒v） “三哥，阿剑回去还买房了？”阿笙拿着手机冲进顾朝歌的办公室。 顾朝歌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不动声色地接过阿笙手里的手机。浏览着网页新闻，的确是苏凛剑在某售楼中心里看房的照片，照片拍得相当清晰，应是光明正大的偷拍。 “三哥，阿剑买房的事，有没有跟你说啊？”阿笙八卦地问道。 “他是成年人了，这些事情，他可以自己做决定。”顾朝歌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递回到阿笙手里。 阿笙撇撇嘴，无趣地转身想离开。 “对了。”顾朝歌忽然开口：“帮我订一张飞t市的机票。” “明天？还是后天？”阿笙问。 “你觉得呢？”顾朝歌抬起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明白了。” 结果是，阿笙为了顾朝歌定了当晚飞t市的机票。 目送顾朝歌上飞机，阿笙摇头叹息：追妻追到这个份上，顾朝歌何时化身忠犬攻了？ 苏凛剑见到顾朝歌的时候，他正穿这个军帽大棉袄，手里拿着个土瓦罐，完全化身乡村非主流造型。 而顾朝歌呢，一身裁剪精良的黑色长款风衣，脚上瞪着真皮长靴，身形挺拔，清俊儒雅。 “你……你怎么来了？”苏凛剑傻傻望着顾朝歌。 顾朝歌拎着行李箱径直走进屋：“我来傍大款。” “哈？！”苏凛剑没听懂顾朝歌的话，愣愣地跟着顾朝歌进屋。 苏桥围着围裙正在做晚饭，见到顾朝歌，眼底有几分惊讶，随即反应过来，维持着镇定朝顾朝歌打招呼：“顾叔叔。” 顾朝歌向苏桥露出一个微笑：“你好。” 苏凛剑还是没反应过来，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傍大腿？” 顾朝歌淡淡斜了苏凛剑一眼道：“皇上让臣乖乖在家等候，却在别处购置金武，微臣惶恐，自然跋山涉水而来求抱大腿。” “呃……”苏凛剑额头冒下三条黑线，顾朝歌话里的讥讽之意不言而喻，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这个房子的事情……是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不过我买房子也是为了让奶奶和苏桥住得舒服些，可不是金屋藏娇用的。”苏凛剑将手里的土罐递给苏桥。 苏桥接过的动作顿了顿：“你买房子了？” “恩，明天就能去签合同，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房子写你的名。”苏凛剑巴巴地对苏桥道。 “我不要。”苏桥想都没想皱眉拒绝：“房子是你买的，为什么写我的名字？再说，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在这里住得挺好的，不想去住什么新房子！” 苏凛剑挠挠脖子，本来就是没想好怎么说服苏桥，才闭口不谈房子的事，顾朝歌一来，就将这件事捅了出来。 责怪地看了顾朝歌一眼，表情上分明写着：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要负责解决！ 顾朝歌摸摸鼻子，本来只是随口一句玩笑，没想到这个小侄子脾气还挺倔。没办法，只能他出马了。 “现在全国房价都呈上扬趋势，你买房子，倒是个不错的投资方式，恩……眼光不错。” 苏桥一听，板着的脸立刻放松下来：“本来还觉得叔叔买房子是浪费钱，败家子的行为呢，听顾叔叔这么说，叔叔买的房子未来增值空间很大？” “恩，b市前几年的房子，现在已经番了好几番，这个小镇离b市较近，往后b市的楼市辐射圈扩大，这里的房价水涨船高是*不离十的事。” 苏桥点点头：“看来叔叔还是挺有投资头脑的。” 苏凛剑差点泪牛满面，顾朝歌三言两语就将苏桥给打发了，自己凭什么就要遭受他的横眉冷对啊，到底谁才是他亲叔叔啊，这个死孩子！ “不过，房子写我的名字是不妥的，以后我有能力自己买房，不需要叔叔你的施舍。”苏桥一本正经道。 “这不算是施舍，这顶多就是……”苏凛剑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道：“委托保管。” 顾朝歌干咳一声，别过头， 苏桥狐疑地看着苏凛剑：“就算委托我替你看管，也不用在房产证上写我的名字吧。” 这时，正好奶奶从楼上下来，苏凛剑乘机转移话题，搀着奶奶准备吃饭。 苏桥无奈地看着苏凛剑的背影，扭头向顾朝歌求助：“顾叔叔。” 他也有身为男子汉的自尊心，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接受苏凛剑的房子，就算他是他的亲人，也不能这样做吧。 顾朝歌沉思片刻道：“你可以暂且收下小苏的房子，毕竟他买这房子是让你和奶奶去住，户主是你的话，会方便很多。待你有能力之后，可以将房款还给他，或者将房子重新过户给他。” 苏桥觉得顾朝歌说得不无道理，低头思索。 本以为奶奶早已不记得顾朝歌了，没想到只提起他的名字，奶奶就恍然大悟：“哦，这位顾先生是不是来过我们家？” “奶奶，你还记得？”苏凛剑不敢置信，这顾朝歌是有什么魔法吗？居然让将自己错认的奶奶都记得他。 “当然记得啦，你奶奶我又不傻！”奶奶还傲娇地朝苏凛剑扬了扬头。 苏凛剑一脸懵逼，败下阵来。 坐在饭桌旁，见顾朝歌盯着自己身上的绿军袄直瞧，颇有骨气道：“看什么？这个棉袄又大又软，又暖和又舒服，你要不要来一件？” 顾朝歌一本正经地摇头：“不用了，谢谢。” “那算了。”苏凛剑一脸惋惜，一副你真不识货的表情。 苏桥将菜端上餐桌，满脸歉意：“不知道顾叔叔要来，就随便烧了几个菜。” “他来了你就想着弄几个好菜，那我还回来了呢你不也只给我吃这些？！”苏凛剑满脸不服气，这算什么事，这种本是亲身沦为后妈养的感觉……可真心酸。 “没事。”顾朝歌揉了揉苏凛剑的头顶，好似安抚。 苏桥脸色稍变，向奶奶看了眼，只见奶奶眯着眼光顾着盯着菜看，没注意到顾朝歌的动作，才稍稍松了口气。 吃完饭，苏凛剑负责洗碗，苏桥还得回学校上晚自习。本来他晚饭也不在家吃的，只是苏凛剑这两天回来，他才回家做饭。 背起书包，苏桥对顾朝歌道：“顾叔叔，要不然你送我一下吧。” 苏凛剑探出头：“顾朝歌也没开车啊，怎么送你？” “坐公交不是也一样。”苏桥翻了个白眼，顾朝歌已经起身，跟着苏桥走出去。 苏凛剑在身后反驳道：“你让他跟你做公交车去，万一不识路回来怎么办？”可惜，已经没有人回答他了。 与苏桥走在寒意袭人的小路上，周围的房子都是年代久远的瓦房，当然，也有刚建造起来的小洋房，只不过它们已经划归到新农村范畴，与破旧老房子不在同一区块，对比却特别明显。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顾朝歌率先开口，想来知道是苏桥寻了借口找他出来。 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夜空，苏桥缓缓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叔叔会是一个大明星。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一个男人。” “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预料。”顾朝歌沉静到，一点不意外苏桥的话题。 “如果我叔叔是平凡人，他喜欢男人，尚且没关系，如果他是大明星，他不喜欢男人，那也ok，偏偏……”苏桥欲言又止，演艺圈里的事情，他本不关心，偶然得知苏凛剑成为演员后，他才渐渐开始关注起来。尤其是得知某大牌天王，因为同性恋的事情被媒体挖出，大肆报道，社会的不容忍，粉丝的尖酸刻薄和媒体的穷追不舍，最终让他患上抑郁症自杀。 他害怕，苏凛剑也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所以，虽然他希望苏凛剑能够开心，可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也许他现在的支持，会成为将来让苏凛剑堕入地狱的刽子手。 他必须看清楚顾朝歌的态度，才能判断他的决定是否能够坚持下去。 “这两者，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苏凛剑可以是明星，他也会是我的爱人。未来的事情不能预料，我却会尽我所能，保他无忧，护他平安。”顾朝歌看着眼前的男孩，他虽稚嫩，却在用一个男人的姿态与他交谈，只为了在彼此心中都十分重要的那个人。 顾朝歌能说出这番话，苏桥看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承诺，直勾勾地盯着顾朝歌漆黑的眼几秒后，苏桥说道：“我相信你。” “定不负所望。”顾朝歌朝苏桥伸出修长的手。 苏桥看着顾朝歌伸出的手，稍稍愣神几秒，微笑着回握，至此，男人和男孩达成共识。 第83章 有些尘封的往事（一） 第二天，苏凛剑和顾朝歌去接苏桥放学，一起去售楼中心签合同。 “你说，阿桥要还是不愿意怎么办？”自己这个侄子太过于有主见，苏凛剑早已有了压制不住的自知之明。想着一会儿苏桥闹起别扭来，让顾朝歌说服他，这也是他将顾朝歌带上的目的。 顾朝歌现在苏凛剑身边，两人一起现在庞大的接孩子人群中，北方人本身就长得高大，不算多显眼。更何况苏凛剑身上还穿着那件军大棉袄，头顶的军帽盖过他半个头，看不清脸。顾朝歌为了配合他，穿了件款式大众的黑色羽绒衣，挺拔的身形还是吸引了不少尤其是来自异性的目光。 对此，苏凛剑表示稍稍不满：“你就不能入乡随俗一点吗？整天跟一只雄孔雀一般招摇过市。” “怎么个入乡随俗法？”顾朝歌不耻下问。 “比如说，穿和我一样的衣服啊，既掩盖了你身上骚包的气质，又跟我穿了……嗯……”情侣装三个字，苏凛剑还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广而告之。 “我知道了，那回头你也给我整一件吧。”顾朝歌笑道，显然对苏凛剑说的话很受用。 苏凛剑没想到顾朝歌会如此通情达理，还以为会被他嘲笑自己的审美呢。两人正扯皮间，学校大门打开，放学的孩子如出笼的丧尸般一窝蜂涌出来。 一眼就看到他们家苏桥，背着个硕大的黑色书包，鼓鼓囊囊，手里还抱着几本书。 苏桥也看到他们，朝他们笑了笑，快步走过来。 苏凛剑看着周围朝自己孩子拥过去嘘寒问暖的家长，再看看他们苏桥，上学这几年，从没人接送过，都是自己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心里颇为感慨。 待苏桥走近，苏凛剑学着其他家长的模样，想将他背上的书包接过，被苏桥嫌恶地躲开：“叔叔，你要做什么啊？” “帮你拿书包啊。”苏凛剑理所当然。 “不用了。”苏桥受不了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让你拿书包。” 自己满腔热情被恶狠狠泼了冷水，身旁的顾朝歌还在偷笑：“你的意思是，你周围的这些学长学弟都是小孩子咯。”苏凛剑朝周身将书包递给爸妈拿着的学生看了眼。 “别人几岁我可管不着。”苏桥一脸鄙夷。 “……”苏凛剑。 骚年的叛逆期啊。 来到售楼中心，售楼小姐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一边送到苏凛剑面前细心讲解，一边频繁往顾朝歌那边看去。 “为了顾客的*，我想今天苏凛剑在这里签合同的事情，不应该被传到网上去吧。”顾朝歌站在苏凛剑身边，面无表情道。 话中的气场明显让售楼小姐稍稍一颤：“那是自然。”朝身后的人挥挥手，示意她们不要再偷拍。 苏凛剑浏览完毕后，认为没有问题，将文件推到苏桥面前。 苏桥看都没有看，满脸严肃地看着苏凛剑：“在签合同之前，我要先跟你签一份合约。” “恩？”苏凛剑讶异地抬头看向苏桥。 苏桥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手写的笔迹，正是苏桥的字迹。待看清楚内容，让苏凛剑哭笑不得，苏桥居然拟了一份关于房子的合约，声明待苏桥成年后，需要归还房子的钱款，并且支付每年百分之五的利息。 “我们是一家人，有必要计算得如此仔细吗？”苏凛剑扬了扬手里的白纸黑字。 “当然，正因为是一家人。”苏桥满脸认真。 扭头看着顾朝歌，询问他的意见。 顾朝歌朝他轻轻点头，苏凛剑才不得不答应：“好吧，我们阿桥长大了，有主见了。” “只有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苏桥无语。 签完合同，苏凛剑刷卡一次性支付全款，房子是精装修现房，当下便取来钥匙，苏凛剑将剩下的事宜通通交给苏桥。 “要不今天带奶奶出来吃饭吧。”苏凛剑看着对面一排排的各式酒店，突发奇想道。 “算了，吃完晚饭我还要回学校参加晚自习，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苏桥摇摇头：“再说奶奶喜欢吃家里的饭。” 回家吃了晚饭，苏凛剑陪着奶奶坐在藤椅上聊天。 奶奶对于苏凛剑小时候的事如数家珍，像倒黄豆一样断断续续地诉说着，顾朝歌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倒了杯茶，送到奶奶手里，便静静地听着。 老人家说话其实很没条理，一句话会反复说上两三遍，或者突然中断，不知道自己说到哪里了。 苏凛剑没有插话，等奶奶不知道说到哪里的时候，会提醒一句。顾朝歌也丝毫没表现出无聊，单手撑着下巴，目光专注。 昏黄的灯光下，一位暮年垂垂的老人，用不流利的普通话口齿不清地诉说着陈年往事，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青年，坐在小凳上，半个身体扑在老人腿上，面带笑容，静静聆听。身旁椅子上，坐着一名身着黑色毛衣的清俊青年，面色专注，看着眼前的两人。 如此静谧祥和的画面，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将会是两人心中深藏的回忆。 其实奶奶对于最近几年的事情，反而记不清了。最近的最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苏凛剑父亲失踪的那年。 当时苏凛剑不过十五六岁，正是苏桥现在的年纪。苏凛剑母亲身体不好，怀着苏凛剑的时候，医生就曾断言孩子也许会保不住。 对此，苏凛剑母亲在孕期小心翼翼，小镇上有座基督教堂。苏凛剑母亲本就是虔诚信徒，每逢周末就要去做礼拜。有了苏凛剑以后，他母亲为了求得神的庇佑，亦或是为了心理安慰，更是以教堂为家，甚至不愿意回家来住。 苏凛剑父亲没有办法，用自己唯一的交通工具——自行车来接送大肚子的妻子也不现实，只好纵容妻子以教堂为家，每天辛苦往返于家和教堂之间。 也许是苏凛剑母亲的祷告灵验，十月怀胎以后，苏凛剑安然降生，虽然身体孱弱，但还是依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下来。 苏凛剑这个名字，也是由教堂神父赐名。 虽然苏凛剑这个小生命成功的在世界上发芽开花，他的母亲却在产后得了抑郁症，不仅不肯回家好好休养，还产生了幻觉，有人要来伤害她的孩子。天天抱着苏凛剑不撒手，可怜苏凛剑当时瘦弱的一个孩子，肚子饿了只能哇哇大哭，自己的母亲却毫无知觉。 直到后来苏凛剑的父亲苏怀生发现苏凛剑差点被他母亲掐死，才发觉自己妻子的病情已经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将苏凛剑带回家，随后将妻子送到医院去治病。 苏凛剑的母亲坚称自己没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苏凛剑。 没等苏凛剑满周岁，他的母亲便因为抑郁症过世。 从此苏怀生带着苏凛剑，又当爹又当妈，并拒绝了亲戚提议的续弦。苏凛剑其实小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没有母亲的感受，在他印象中，他父亲苏怀生，对人平和，并不如其他同伴的父亲般严厉，会写一手好字，做一手好菜，甚至还会帮苏凛剑缝补衣服，母亲要做的事情，他都尽力做到。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苏凛剑会到家写完作业，苏怀生都没有下班回来。吃了奶奶做的晚饭，苏凛剑又出去溜达了一会儿，苏怀生还是没有回来。 这很不寻常，因为苏怀生的上下班时间向来很准时，就算偶有加班的情况，苏怀生也会打个电话回家。 苏凛剑一直等到半夜，终于坐不住了，跑去二叔家。 二叔出去打牌，只有二婶和刚学步的苏桥，二婶抱着小苏桥，带着苏凛剑找到二叔。 苏二叔虽然好赌，与苏怀生兄弟感情却一直不错。 找去苏怀生的单位，那边说苏怀生早就已经下班。是半路遭遇了不测？不然他怎么忍心丢下自己尚未成年的唯一儿子。 报警以后，警方花费不少力气，寻找几天一无所获之后，便也放弃了。 只有苏二叔和苏凛剑，得了空便去寻找苏怀生，不知道磨破了几双鞋。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贴去了一打又一打，仍然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 苏怀生，愣是就此没了踪迹。 苏二叔后来想了个办法，重金悬赏，消息比以前是不知道多了多少，可还是出现了问题，那些消息都是一些假消息，不过是为了骗钱而已。苏二叔谨慎再谨慎，还是被骗去了不少钱。 其实这跟后来苏二叔孤注一掷，将自己所剩不多的钱全投进股市里，为了博一把大的，还是有些关系的。 这么多年过去，苏凛剑对于苏怀生的印象，已经很淡泊了。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苏怀生的脸是怎么样的。只记得苏怀生很喜欢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衫，黑色麻质长裤，如儒雅书生一般，翩翩有礼。 “奶奶，你还记得，那间教堂叫什么名字吗？”苏凛剑忽然问道。 “叫……”奶奶迟疑了半天，才眼睛一亮：“好像叫德生教堂。” “德生教堂……”苏凛剑默念一遍后，记在心里：“奶奶，时间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 搀着奶奶上楼，苏凛剑回到房间。 顾朝歌已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听苏凛剑进门，抬起头：“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苏凛剑愣了愣，随后笑道：“好啊。” 第84章 有些尘封的往事（二） 残破的红砖白瓦，仿欧式的两层教堂，在现在看来，已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外表的墙漆已经脱落，就连教堂顶端的屋角都缺了一只。雕花铁门早已生锈，从铁门中望进去可看到里面杂草丛生，有半人高。 苏凛剑站在铁门外，用力摇了摇铁门，发出“吱啦吱啦”刺耳的声响。铁门看似生锈，实际上还挺牢固，打不开。 凑近去透过铁门中的缝，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会不会没人住了？”苏凛剑问顾朝歌。 顾朝歌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用水缸栽种的水莲：“应该还有人。” 果不其然，只见教堂大门打开，从里走出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男子见门口有人，慢吞吞走过来问：“你们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苏凛剑赶紧回答：“你好，你是这里的神父吗？” 中年男子一边答“是”，转眼已经走到苏凛剑面前，看清楚苏凛剑的脸，眼睛惊讶地睁大：“你——” “神父你好，听说我是出生在这座教堂里的，所以很想回来看一看我出生的地方，能让我进去吗？”苏凛剑扬起微笑道。 神父面色有些激动，颤巍巍地伸出手，用钥匙打开铁门。 苏凛剑朝神父稍稍鞠躬致意，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神父长着一张周正的国字脸，眼角带着些微皱纹，头发已经接近一半变白，脸色苍白，应是长年未晒太阳所致。身上穿着的黑色长袍看起来已经很旧，还有几个不起眼的补丁。看起来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疲惫。 “你是……苏怀生的孩子？”神父开口问道。 “……是，您记得我？”苏凛剑疑惑道，这个神父的记忆力也太好了点吧。 “当然，如果怀生……”神父的话忽然顿了顿：“我是说，如果怀生知道自己的孩子多年以后故地重游，一定会很高兴的。” “您跟家父……关系很好？”神父叫自己的父亲为“怀生”，两人应该交情不错。 “呃……其实也没有，你父亲当初陪着怀着你的母亲，在教堂里住过一段时间，其他的，我们也没有过多交集了。”神父的话中听不出破绽，苏凛剑却觉得神父眼神躲闪。 “这样啊，那我能不能参观一下这里？” “教堂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破旧不堪，说参观也真是让我惭愧，你可以随便看看。”神父谦和道。 “谢谢。”苏凛剑道了谢，便四处张望着，慢慢从花园一边走过，先环绕教堂一圈。顾朝歌走在苏凛剑身后，等神父的身影不见了，苏凛剑才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朝歌，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神父怪怪的？” “恩。” “你也这么觉得？！”得到认同的苏凛剑有些激动，语音上扬。 “他最初见到你的时候，眼神中明显剧烈波动。就算是对于友人的孩子，他的目光应当是透着长辈的慈祥平和，但那神父的眼神，过于炽烈。”顾朝歌冷静分析道。 苏凛剑被顾朝歌说得毛骨悚然：“按照我奶奶的说法，我出生后刚满月就被父亲抱回家，从此以后再没有来过教堂。我父亲应该也没有再来过，就算当时我父亲住在这里他们建立了多么深厚的友情，二十多年了，怎么都该淡了啊。” “也许是一些不能遗忘的感情呢。”顾朝歌反问。 “不能遗忘的感情？”苏凛剑蹙眉，不能淡化，不能遗忘，如烙刻在心底的印记，难道…… “难道说，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坚持住在教堂里，并不是因为担心我，而是……”而是跟教堂里的神父有染？ 苏凛剑想到这一个原因，虽然天雷滚滚，但也并不是不可能。 顾朝歌也沉下脸，没有轻易回答。 此时，身后发出细小的走路声，两人猛然回头，只见神父站在不远处，对着苏凛剑笑脸盈盈。 “孩子，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神父朝苏凛剑摆摆手。 苏凛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朝顾朝歌看去。顾朝歌上前一步，站在苏凛剑身旁，对苏凛剑小声道：“去看看吧。” 苏凛剑这才点点头，跟上神父的脚步。 神父将两人领到教堂内，祈祷室里放着一排排整齐的椅子，一尘不染，看得出神父每天都在擦拭这些椅子。正前方钉着一个大型十字架，苏凛剑看着那十字架，心里莫名有些颤动，往后退了步。 顾朝歌不动声色地抓住苏凛剑的手，才让苏凛剑稍稍安下心。 神父从里室拿出一本相册，和蔼地对苏凛剑笑道：“这本相册，我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好像我知道有一天，你会来这里，等着给你看一样。” 苏凛剑走过去，在神父身边坐下。 神父上下打量着苏凛剑，过了许久，才心满意足地打开相册：“这些都是你母亲怀你时候拍的照片，可能她自己都没来得及看过。”似是想起了些不甚高兴的往事，神父神色恍然。 苏凛剑低头看着相册里的照片，照片上一名穿着白色宽松长裙的女子，松散的麻花辫披在脑后，安静柔美，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是在给自己的孩子讲故事。 这就是他的母亲，他从来没有概念的母亲。 当他看到母亲照片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能抑制地激动了，这是一种割舍不下的牵连，可以跨越时间，空间，只需一眼，就能认出来。 从神父手里接过相册，苏凛剑入迷般一张张翻看着。 顾朝歌站在他身后，清楚地看到神父幽深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苏凛剑，眼睛微微眯起。 相册里多是苏凛剑母亲的照片，他如一只贪婪的小兽，只顾着舔舐甜美的糖果，丧失了戒备心。 待苏凛剑意犹未尽地翻看到最后时，顾朝歌从苏凛剑手里将相册抽走，随意翻看了几张，指着某张照片道：“这是你父亲？” 苏凛剑探过头去，那张照片上的母亲大着肚子正坐在花园边，那时的花园不如现在这般荒草丛生，而是种着娇艳欲滴，明艳动人的朵朵鲜花。母亲的一只纤纤素手伸到开得正艳的玫瑰枝上，似是要摘下一朵，却被玫瑰刺伤了指间，带着斑斑血迹。可奇怪的是，他母亲的脸上并未有痛苦的神情，反而带着一丝快意的微笑。 顾朝歌指的地方，正是透过玫瑰的方向看去，原处教堂阴影处有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呈后退一步的姿势，苏凛剑仔细辨认，才认出那个模糊的人影应该是他父亲。 他父亲应该是不小心入镜的，只是这么隐蔽的地方，真难为顾朝歌还能发现。 “还真是啊。”苏凛剑接过相册，不敢置信地多看了两眼。 刚才他只是匆匆浏览，没有发现。 “神父，您可以将这相册卖给我吗？”苏凛剑捧着相册，问神父。 神父眼色微微尴尬，显然有些为难。 “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也没有给我看过她的照片，我想将这些照片好好保存起来，就当作是纪念她的一种方式。”苏凛剑继续游说。 “你说，你父亲从没给你看过你母亲的照片？”神父却抓着这个话题。 “……是的。” 神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他点点头：“好吧，但是……有一张照片，你可以留给我吗？” “哪一张？” 神父翻出他母亲被玫瑰花刺伤的照片：“将这张照片留给我吧，你父亲和母亲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故人，我能对着这张照片经常怀念他们。” 苏凛剑为难地想了想，既然神父已经忍痛割爱，如果他连一张照片都不情愿给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点点头：“可以。”将照片从相册中取出，交给神父。 神父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照片，将他放回自己房间。 又待了一会儿后，苏凛剑应神父的请求，将自己的电话留给他后，与顾朝歌两人告辞。 走出铁栏门，苏凛剑还能感觉身后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跟着自己，很不自在。 “朝歌，你觉不觉得……那个神父好像真的喜欢我妈妈？不然他也不会拍了这么多我妈妈的照片。还有，刚才我问他要相册的时候，他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苏凛剑化身福尔摩斯，喋喋不休地分析。 顾朝歌径直往前走，没有多说：“先回家再说。” 他隐隐有感觉，这件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幸好当晚，苏凛剑就跟着顾朝歌返回b市，如果再留在t市，他直觉会有什么事情将发生。 第85章 新人奖的撕扯 回到b市后，等待苏凛剑的是满满当当的通告安排。 除了每天跑摄影棚拍广告，拍杂志封面外，就是去参加各种商演派对。时值年末，许多公司、各大企业纷纷将年终晚会提上日程，苏凛剑又是一天能跑两场派对。还有从这个酒店的蔷薇厅出来，换身衣服后立刻跑到隔壁碧云厅的。 演艺圈的人脉培养也有一个通行，那就是喝酒。 许许多多的人脉关系，人际交往，都是一杯酒一杯酒喝出来的。 苏凛剑不善酒量，推辞多了便让一些厂商不高兴。幸而阿笙陪在苏凛剑身边，才能一次次帮苏凛剑挡酒，却总有无暇顾及的时候，比如阿笙这头替苏凛剑喝掉某位*oss的酒，那头就又有大佬靠近，悠悠然将手里的酒杯凑近。 阿笙还没喝完，这头又有酒杯，苏凛剑无法，只能自己接过，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苏凛剑找了个借口出去，跑进厕所催吐，将自己喝的酒通通吐出来才好。阿笙也是用得这个办法，不然就是两三个阿笙，也不够给苏凛剑挡酒用的。 人人都道参加酒会光鲜亮丽，成为众人追逐的焦点，而这两个字对于苏凛剑，却像个毒瘤一般，听到就让人发毛。 苏凛剑与阿笙很默契地瞒着顾朝歌，并没有提在酒会上发生的事。他知道，有些路，必须自己来走，让顾朝歌事事亲为，为自己铺路，他也是不愿意的。喝得实在过头了，他就和阿笙在外面开个酒店，睡一觉再回去。 如此几次以后，顾朝歌还是看出破绽。 “昨晚喝过头了？”顾朝歌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只pad随手滑来滑去，头也不抬道。 “啊？”苏凛剑明明在回来前洗了澡，刷了牙，确认闻不出酒气了啊。 “我昨晚跟小乐通过电话，他告诉了我你最近几天的行程。”顾朝歌抬起头，和颜悦色地为苏凛剑解答。 小乐？！他怎么没算到他？！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连续参加了一周的酒会，喝了七天酒，五天外宿，这些都是你的光荣事迹啊？”顾朝歌循循善诱。 苏凛剑被顾朝歌说得自惭形秽，好似做了天大的错事般低下头。 见苏凛剑犹如上学时被老师点名批评的好学生，顾朝歌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对苏凛剑招手：“过来。” 苏凛剑乖乖走过去。 将苏凛剑圈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顾朝歌的话里带着淡淡的无奈：“你想靠自己，这无可厚非，我也很支持。但是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阿笙说你刚出道的时候，也常常应酬喝酒。”苏凛剑委屈地辩驳。 “所以……喝到胃出血的滋味，并不好受。”顾朝歌轻描淡写。 苏凛剑一时语塞。 没有人能够平步青云，就算顾朝歌初入娱乐圈时，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新人。就算签入am，可并不是am力捧的对象，他要获得资源，他要得到机会，还是要靠自己，一步步去争取。 应酬赔笑，在所难免，只是一直保持着最后的底线，绝对不接受潜规则。什么阿谀奉承，圆滑处世，随机应变，他都需要门门功课修炼成精。 知道顾朝歌一路走来肯定吃了不少苦，现在被他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来，苏凛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捏了捏苏凛剑呆滞的脸颊，顾朝歌轻笑：“所以，你的那份酒，我已经帮你喝掉了，以后，你只需要用我的人脉往前走。你虽愿独自一人披荆斩棘，我却需为你除掉乱石。” “恩。”苏凛剑动容地点点头：“对不起，是我没有理解你的苦心。” 顾朝歌轻轻一笑，封住苏凛剑的唇。 ———— 金羽奖作为国内极具重量的电影届奖项，一直都是娱乐圈中的兵家必争之地。每两年举办一次，每次都会选择冰雪消融之后的春季，意喻新的希望和开始，也期望电影节能够一直欣欣向荣。 二月底，第四十三届金羽奖公布了候选者名单。 电影《时计》可谓成为这次金羽奖声望最大的电影，不仅获得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新人等提名，还入围了最佳影片。如果能将这些奖项通通收入囊中，那绝对会羡煞旁人。 苏凛剑不出所料，获得最佳新人的提名，同时角逐的，还有am的慕霖，es的谢文山，华英娱乐的夏瑶瑶。 这一年最佳新人奖的悬念和争议超过了最佳男女主的争夺，am，es，华英娱乐，这三个演艺圈中的巨头公司，大鳄都有新人入围，且代表作品可谓都是大投资。 尤其是华英娱乐中的超级新人夏瑶瑶，据说是华英当家人的侄女，亲自保驾护航，出演中美合拍大片的女主角，夏瑶瑶也凭这部片子入围最佳新人奖。 有媒体人预测，华英娱乐应该是对夏瑶瑶拿奖十拿九稳，不然也不会让她放弃最佳女主角的争夺，转而提名最佳新人奖。 而入围这次最佳新人奖的第四位人选，也就是苏凛剑，则是一个比较矛盾的存在体。他背后的公司是tg，虽然是个新公司，但老板是顾朝歌，双料影帝，实力大牌，他这个名字，就是票房和品质的保证，让各大投资方趋之若鹜。 能走到他这步，人脉和资源肯定不比一个金牌经纪人差。 苏凛剑作为tg力捧对象，人气高涨，网络话题度和知名度都很高，又接了不少广告代言，俨然一跃成为新生代男星中的代表性人物。苏凛剑是演员出身，这与偶像出身的慕霖和谢文华有着本质的区别。 所以，今年的最佳新人究竟会花落谁家，还真的说不好。 也正是因为这个奖项的竞争激烈，导致媒体天天在网络上报道，一会儿新人奖会由慕霖获得，慕霖在电影《万水千山》中颠覆自己形象，破格出演，获得业内人士一致好评云云。 一会儿又说夏瑶瑶已经内定新人奖，称电影节□□可怕，谁的权利大就送谁家的艺人上。 不明真相的粉丝被媒体耍得团团转，一会儿跑到这个人微博下去撕逼，一会儿跑到那个人地下谩骂，撕完这个撕那个，引发一轮又一轮的口水仗。 苏凛剑上微博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偶然登陆之下，就收到一堆私信，全是骂自己的。 说他不自量力，跟慕霖跟谢文山去争新人奖，劝他乘早退出，以免死得太难看。还有说得更难听的，直接诅咒他出门被车撞死，这样就不用跟他家爱豆争奖项了。 苏凛剑将私信一一看下来，实在难以想象，这些话真的有人能说出口。还有人定时定点给他私信，各种污言秽语轮番上场，比三餐还要准时。 任谁看完这些消息不会气闷的，苏凛剑当下发了条微博。 【苏凛剑】：入围即肯定，自知在表演这条路上还是个新人，需要向前辈多多学习。 发完以后，便退出微博，不再理会。 相较于苏凛剑他们的争议很大，最佳男主角可谓是最没悬念的，有顾朝歌在的最佳男主，基本上还没有落入旁人手的。更何况这次《时计》口碑票房双丰收，的确有傲视群雄的资本。 除了顾朝歌，还有他一直以来的死对手方昊同样入围。作为与顾朝歌既生瑜何生亮的对手，方昊从未有真正打败顾朝歌过，被媒体认为专业陪跑二十年的影帝。而其他入围者，通通是第一次入围的演员，不过是为了求个经验，过程大于结果了。 在颁奖典礼的前一天晚上，苏凛剑跟顾朝歌开玩笑：“我是不是应该提前恭喜你又拿到了一个影帝奖杯啊。” 顾朝歌合上书，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鼻梁：“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不早了吧，所有人都认为你一定会是这一届的影帝，嘿嘿……我要成为第一个恭喜你的人，所以特意来走个后门。”苏凛剑得意道。 顾朝歌搂过苏凛剑，手指不安分地慢慢往下滑：“走后门……可不是这么走的。” 苏凛剑满脸通红，骂道：“老流氓！” 他忽略了，向来自信到不客气的顾朝歌，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待到金羽奖正式颁奖礼的当晚，可谓是星光熠熠，闪瞎钛合金狗眼的地步。顾朝歌等大牌才享有专属休息室，向苏凛剑这些，只能和其他人共用一个化妆间。这共用的人当中，自然就有同时入围新人奖的慕霖，谢文山还有夏瑶瑶。 当夏瑶瑶穿着一件低胸大红色礼服入场的时候，苏凛剑承认有一种被shock到的感觉，那腰被勒了一圈又一圈，才到达盈盈一握的状态。那胸白花花地展露在众人眼前，谢文山的目光就时不时往她那里瞄。 看完夏瑶瑶，苏凛剑的结论是，幸好他是个男的，不用露这里露那里去给别人看。 而到走红毯的时候，苏凛剑更加庆幸，红毯是室外的，就算是春季，也只是初春呐，b市又是北方，夜晚的温度怎么也还有个零下吧。 走红毯的女星，个个好像不要钱似的，露胳膊露大腿都算轻的，露出大半个胸脯和大半个后背才让人看着就打哆嗦啊。 也不知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居然还能面带微笑，朝粉丝媒体挥手致意，还能停下来搔首弄姿，供媒体拍照。 第86章 最耀眼的风景 苏凛剑的入围作品是《时计》，自然是和《时计》的一众演员走红毯。 这次安排苏凛剑和导演打头阵，顾朝歌和宋妍儿压轴。 相较于苏凛剑和顾朝歌，宋妍儿对于获奖的执念最深。这些年她演了不少电影，有口碑有演技，就是没有奖。得不到权威奖项的认可，始终还是离一线的位置差了一步，坐不安稳。 所以，这天宋妍儿全程处在一种焦虑的状态下，走红毯的时候裙子过长，差点摔跤出洋相，多亏顾朝歌及时拉住宋妍儿的胳膊。这一幕被粉丝看到，立刻发出迷妹式尖叫。 走过红毯，在背景板上签完名，主持人群访几人。 开口第一个问的就是顾朝歌：“这是你第四次入围金羽奖，请问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顾朝歌眉眼轻弯，微微浅笑：“相较于自己能否得奖，我更期待公司里的新人今晚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公司好老板的形象跃然纸上，主持人乘机夸赞顾朝歌已经成功转型。 苏凛剑就势成为标的，问及他对于拿奖有几分信心。苏凛剑半幽默半认真道：“我是今晚入围的人中资历最浅的，本来来这里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但我如果表现太消极，恐怕会让老板不满意，所以还是抱有期待吧。不管今晚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欣然接受。”顾朝歌与苏凛剑一唱一和，默契十足。 主持人又将话题对向女主角宋妍儿，问题还戳中宋妍儿的痛点。这次宋妍儿多年对手方舒卿也入围了最佳女主角，之前她跟方舒卿两次狭路相逢，最后都是方舒卿摘得后冠。主持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她跟方舒卿相爱相杀的事。 宋妍儿牵强的笑容明显有些挂不住，草草回复了几句，便不愿意开口，气氛有些僵。 最后还是顾朝歌打了圆场：“作为宋妍儿戏中的搭档，我认为宋妍儿已经是今晚的最佳女主角。” 主持人暗暗心惊，之前方舒卿走红毯的时候他也问了这个问题，方舒卿仪态得体，话中满是对宋妍儿的欣赏。这才在宋妍儿走红毯时也问了她这个问题，以期只要噱头话题。没想到宋妍儿直接变了脸色，看来她心底的刺可不小，而他也不小心得罪了宋妍儿，以后要想再采宋妍儿，必定难度不小。 苏凛剑等人的位置也被安排在一起，颁奖典礼很快开始。一男一女两名主持人皆是主持界的翘楚，谈笑风生，信手捏来。 颁发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奖项后，很快来到最佳女主角。 苏凛剑明显感到隔着自己一个位置坐着的宋妍儿气压紧张起来，脸上保持着微笑一动不动，如僵硬木偶。她也不知道摄像机会什么时候扫过她的脸，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保持仪态。没人发现宋妍儿放在腿上的手已经用力握紧，失了血色。 这次是她的孤注一次，最后的翻身机会。演艺圈向来是个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地方。年轻貌美的新人背后有人捧，上位之势如狼似虎。最近她就接到一个剧本，让她去给刚出道还没演过几部戏的女演员作配，这让她如何能忍？偏偏背后的老板她是万万得罪不起，只能打破了牙齿和血吞。如果这次她能夺得影后，也许此事还有转机，否则，地位不稳的她只能成为利息集团后的牺牲品。 颁奖嘉宾也是演艺圈中的一线演员，两人上台后没有着急颁奖，反而类似好朋友相聚，话起了家常。 这让底下的入围者更是紧张，却不能表现出来，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 但苏凛剑还是能从大屏幕上扫过的各位女星微笑中看出些不同来，方舒卿势在必得，自信满满，宋妍儿强颜欢笑，嘴角轻抽，另外两位女星则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态度。 终于，两位嘉宾聊够了，拆开手里的白色信封，在说出“本届金羽奖最佳女主角是……是……”顿了好几次，吊人胃口，套路满满。 苏凛剑私心里自然也是支持宋妍儿的，宋妍儿凭借《时计》获奖，也是对电影的一种肯定。 “宋妍儿。”苏凛剑正开小差的功夫，宋妍儿已经喜极而泣地站起来，用手捂住自己的唇，不敢置信。导演起身和宋妍儿拥抱祝贺，顾朝歌也绅士地起身与宋妍儿轻拥贺喜。 苏凛剑随即起身向宋妍儿祝贺，宋妍儿还未上台，已经满脸泪痕。 从嘉宾手里接过奖杯，宋妍儿一度哽咽地说不出话。用手捂住嘴巴几度哭到崩溃，她等这个奖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不知从谁开始，满满延伸到全场都在给宋妍儿热烈的掌声。 镜头扫到方舒卿脸上，方舒卿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一脸冷然。 等宋妍儿终于平静下来，哽咽地说着感谢的话，感谢导演，感谢顾朝歌，将剧组工作人员感谢了一圈后又感谢公司，絮絮叨叨说了将近十五分钟，造就史上最长的获奖感言。 待宋妍儿走下台后，嘉宾还不忘调侃一下，称宋妍儿等这个奖等得太久了，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宋妍儿心情大好，就算被这般调侃居然也能附和地大笑。 最佳女主后就是本场颁奖礼的重头戏最佳男主，也是公认的最没有悬念的奖项。 就连颁奖嘉宾上台，也就随便说了两句，便准备公布结果。 “本届金羽奖最佳男主角的得主是……”嘉宾的脸色微变，顿了秒后才缓缓念出一个名字：“方昊。” 全场一阵哗然，谁也没想到方昊能最终打败顾朝歌，获得最佳男主。 苏凛剑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打懵了，怎么回事，最佳男主不是顾朝歌吗？下意识地朝身旁的顾朝歌看去，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而顾朝歌一双黑眸沉静，丝毫没有意外或者失落，仿佛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而方昊已经向台上走去领奖，滔滔不绝地说出自己的感谢词。相较于宋妍儿的喜出望外，专业陪跑二十年的方昊获得最佳男主，表现太过于平静，太过去落落大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赢一般。 苏凛剑抓着顾朝歌的手，眼眶发红，顾朝歌张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不要哭，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 苏凛剑微微不解，按照顾朝歌的话，吸了吸鼻子，慢慢镇定下来，冷眼看着方昊说着获奖感言。 最佳男女主颁过以后，颁奖典礼已经过了大半，部分没获得奖项的明星陆陆续续离场，场下的位置空出将近一半。 直到接近尾声时，才开始颁发最佳新人。 对于这个奖，苏凛剑从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知道自己不过是来陪跑的。 似乎大家对于最佳新人到底花落谁家很是好奇，就连颁奖嘉宾都迫不及待地拆开自己手里的信封，念出得奖者的名字：“最佳新人……苏凛剑。” 苏凛剑当时的表情是懵逼的，直到顾朝歌将他从位置上拉起来，他都还感觉不真切。 用力地将苏凛剑拥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顾朝歌低沉的嗓音道：“恭喜。” “谢谢。”苏凛剑下意识地回应，大脑却还处在晕晕乎乎地状态。 导演，宋妍儿一一过来道贺，苏凛剑一脸茫然地上台，接过奖杯，接受颁奖嘉宾的祝贺，才缓缓走到颁奖台前，深呼吸一口气，脑子里却怎么都想不起之前背好的感谢词。 过了许久以后，才满满说道：“很感谢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角色，遇到的就是柯景致。柯景致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角色，他乐观，坚强，直面生活，我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一直希望能够让观众看到这样一个柯景致，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想法还是有一点点成功的。” 苏凛剑略带幽默的话引起了场下的轻笑。 “在表演这条路上，我还只是刚刚入门，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够获得最佳新人奖，想要感谢的人有很多，电影的导演，男主角我的老板顾朝歌，还有今晚的最佳女主角，当然还有一直在背后支持我的经纪人，我的所有粉丝，今日的荣耀，让我们共享，谢谢。”苏凛剑朝台下举了举奖杯，脸上带着灿烂澄净的笑容，与手里水晶奖杯一般，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顾朝歌坐在台下，静静地望着台上的青年，他已经渐渐能够独当一面。就算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很快恢复神智，虽然忘记了事先准备好的领奖辞，却能随机应变说出这一番得体不失幽默的话来。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次颁奖礼的结果，苏凛剑会获得新人奖，而他不是最佳男主角。可这些事情，不需要苏凛剑知道，这个圈子里，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 只要他的心里清楚，什么东西是可失去的，什么东西是不能失去的。 这一晚的苏凛剑，成为顾朝歌眼底最耀眼的风景，那么，失去什么，都是值得的。 第87章 被遗忘的记忆（一） 得奖者都将参加颁奖典礼后的庆功宴还有媒体见面会，而没有得奖的明星只能黯然离开。 只是没想到，离开的人中，居然包括顾朝歌。 苏凛剑拉着顾朝歌的手，目光坚定：“我和你一块走。” “不行，你还要接受媒体采访，否则，你得奖的通稿谁来帮你发？”顾朝歌面色镇定，目光平静，似乎对于今晚的结果，一点也不在意。 “不接受采访也没关系。”苏凛剑固执道。 “不行。”顾朝歌冷下脸：“你只得了个新人奖，就缺席媒体采访会，你让记者背后怎么写你？”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听话，我在车上等你……一起回去。” 就算是在车上等他，顾朝歌还是孤单单地一个人。 今晚，本应该是属于顾朝歌的夜晚，再一次荣登影帝，众星捧月，无人能及的辉煌。可是，却要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车子里，遥望着宴会厅的歌舞升平，心中不得更加苦涩难言。 “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苏凛剑才不会真的忍心，让顾朝歌在车里等他。 顾朝歌揉了揉他的头：“我等你，你去吧。” 苏凛剑无法，只得一步三回头，跟着阿笙走回后台，等着一会儿就要召开的媒体采访会。 “顾朝歌。”身后有人叫他。 不用回头，就猜到来人是谁，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赶回来参加颁奖典礼：“没想到周总还能在百忙中还来参加颁奖礼，真是体恤下属的好老板。” “不敢不敢，要说好老板，我怎么敢跟你比呢？放弃到手的影帝，而将自己手下的艺人送上最佳新人。现在还要再台下看他们庆功，这其中的滋味……”周启轩欲言又止，话中的意味却深长。 金羽奖将邀请函发到周启轩手里时，周启轩本没来参加的打算。最终促使周启轩大驾光临的因素，主要也是想看看顾朝歌从万众期待的最佳男主中遭遇滑铁卢的失落与悲惨。 没办法，本来跟顾朝歌的这桩生意他也不想做，偏偏苏白铁了心要保他的新电影给苏凛剑做男主，保就保吧，还有更气结的一件事。外人也许不知道，金羽奖本身就有es参与投资，几个重量级奖项必定有es的一份。今年se旗下，方昊入围最佳男主，谢文山入围最佳新人。 方昊要想做影帝，就必须打败顾朝歌，这其中的水分太大，现在的网民也不是吃素的，处理不好反而被黑粉泼一身脏水，得不偿失。最好的选择就是捧谢文山上位，谢文山长相吃得开，人乖巧听话，演技虽然欠点火候，但偶像出身，年纪小，演技这东西，演多了就有了。 谁知顾朝歌居然提出一个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交易，将影帝的位置拱手相让，只为让苏凛剑得到最佳新人。当然，顾朝歌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用最佳男主换新人奖呢，更绝的是他后面的要求，居然让es的一哥去给苏凛剑做配。 他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答应这种异想天开的要求啊。 可事实是，他的脑子还真就被门夹过了。 就这样将活蹦乱跳，到处撒欢的二货林安生给出卖了。 想到林安生得知要给苏凛剑做配后即将上演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周启轩想想就脑门子生疼。最终决定将苏白先安置在家，到颁奖典礼上来狠狠奚落这个罪魁祸首一番，好找回一点心理平衡。 其他人都道顾朝歌可怜，向他报以同情的目光，其实他们谁能知道，今晚最大的赢家就是顾朝歌好不好？！ 如果顾朝歌获得影帝，那么媒体的目光必然全部放在他身上，毕竟他这些年减少出镜量，所谓物以稀为贵，话题越少，一旦出现关于他的话题，将爆发极大的热度和搜索量。 现在影帝变成了方昊，一下子，媒体的热情也降了一半。空余下来的关注度，就放在了出道十几年，终于获得影后的宋妍儿身上，亦或是打破出道后最快获得新人奖记录的苏凛剑身上。 当晚，《时计》剧组成为最大赢家，一连获得最佳导演，最佳女主，最佳新人，最佳画面等五个大奖，着实让导演高兴了一把，不仅在庆功宴上来者不拒尽兴畅饮，还邀请大家结束后续摊庆祝。 苏凛剑想到顾朝歌，赶紧找了个借口逃出来。 地下停车场里悄无一人，灯光透亮，将人影拉得老长。苏凛剑一个人慢慢往停车场里处走去，冷清的地下停车场里只能听到脚步轻响。苏凛剑本加快了步伐往顾朝歌的停车位走去，忽然听得有些不对劲。 脚步声在地上回响，他的脚步声后似乎跟着另一个细碎轻微的声响。本来是不容易听见的，只因在这安静空旷的环境下，声音被不断放大。 猛地停下脚步，身后的脚步一时没反应过来，多走了两步，果然让苏凛剑听出异样。回过头，却谁也没有看见，更觉得诡异。 苏凛剑心里打起了鼓，装作镇定往前走。 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快，隐隐有了跑的架势。眼睛不断搜索着顾朝歌的位置，印象中只要过了这个拐角，就可以看到顾朝歌的车了。 即将跑过拐角时，苏凛剑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鼻子被摁上一块毛巾，尽管知道要屏住呼吸，但刚才慌乱间还是吸入了几口。毛巾上的迷药药力极强，苏凛剑没过几秒便眼皮子无力。 耳边只剩下刚才身后那人冷冰冰的一声：“别动！” 明明就离顾朝歌那么近了啊，怎么又会离得这样远？ ———— 顾朝歌等到快凌晨，终于不耐烦地掐掉手里的烟。准备把某个玩得忘乎所以的家伙抓回来，拨通阿笙的电话。 “喂——”阿笙此刻已经喝得晕晕乎乎，躺在宴会厅的椅子上。 “苏凛剑呢？打他的电话不接。”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顾朝歌的心情更加不好。 “阿剑？阿剑早就回去了。大概……”阿笙迷迷糊糊地算着，苏凛剑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想了很久很久，阿笙才回道：“阿剑早在一个多小时前就离开了，我留下来帮他敬酒呢。他说你在等他，就匆匆忙忙走了。” 顾朝歌急的骂了声：“艹！”挂掉电话。 那头的阿笙愣了愣，他是真的喝多了？居然听到顾朝歌骂人，这是多么玄幻的一件事啊。 不断给苏凛剑打电话，电话那头明明是通的，却没有人接。好像那头的人故意没有掐断，而是让手机一个劲地想，让找电话主人的人担心地抓狂。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机械女音：“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顾朝歌的面色冷得快要结冰，打电话给张回：“苏凛剑不见了。” 彼时张回刚刚结束加班回家，听到顾朝歌的话一下子懵了：“什么不见？你说谁不见了？” “苏凛剑。”天知道顾朝歌说出这三个字时有多沉重压抑。 “怎么会不见，他不是刚刚才获得最佳新人奖吗？难道是哪个落选者嫉妒不平，出手对他不利？”张回下意识地想到苏凛剑那几名竞争对手上。 “不会。”顾朝歌想都没想地否认。最佳新人奖是es的囊中之物，他用条件交换过来，周启轩必定已经稳住谢文山。况且绑架失踪这些事，也不是明星会做的。 难道说是得罪了谁？以他和苏凛剑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苏凛剑跟谁会有过节。况且苏凛剑的私生活就如一张白纸，没事的时候就是宅在家里打游戏，能去招惹谁？ 张回明白，顾朝歌如此笃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苏凛剑…… “知道了，我先找人定位阿剑的手机信号。只是朝歌，阿剑没有车，如果他真的被人绑架，除非将车辆一辆辆拦下检查，否则根本查不出什么来。但是如果闹出这么大动静，媒体不可能不知道，到时候……”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苏凛剑失踪的事情会被妖魔化，演变成为各种版本。 “我明白。”顾朝歌心底还没有做出抉择，张回也没再问，顾朝歌比谁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挂下顾朝歌的电话，张回忍不住犹豫几番，最后还是打通了某个他以为永远不会再拨通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似乎也没想到张回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定了定神，张回道：“我要定位一个手机信号。” 顾朝歌开车来到b市警察厅，下了车，便有人出来带他直接上三楼。 走进一间办公室，里面站着张回，还有一名穿着警服，身材欣长的男人。张回正专心盯着电脑屏幕，听到动静回过头，对顾朝歌招手道：“找到阿剑的位置了。” 第88章 被遗忘的记忆（二） 顾朝歌面目严肃，走到电脑屏幕前。 屏幕上显示b市的交通状况图，密密麻麻的公交道路间一个红点不停地闪烁着，并且朝前慢慢行进。 “这里是出城高速的方向。”张回眼尖道。 顾朝歌望着那个红点沉默不语，脸色不明。往这个方向走，分明是要往t市去。 “让人去高速截车吗？”张回望着顾朝歌，到了这个地步，反正已经拉下脸一次，不怕拉下第二次。最重要的是把苏凛剑给找回来，照目前情况看来，苏凛剑应当是真的被绑架了。 身后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就等着张回这句话呢。 平白无故增加那么多警力，在高速路口查车，人多嘴杂，苏凛剑的事情难免要被泄露出去。 “秦简。”张回猛地回头，严肃认真地看着身后穿着警服，笔挺的男人：“你必须给我保证，你找去的人都是口风最紧的，绝不会泄露今晚找的人到底是谁。” 秦简刚正的脸上，一双鹰眸犀利地看着张回：“你该知道……你回过头来求我，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张回很想别开眼，可别开头就代表着示弱，他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我知道。但我也不会平白无故付出，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将这件事万无一失地办好。一旦谁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 秦简讽刺地一笑，他找的这个人，又这么大本事，让张回不仅肯回头找自己，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等找到那个人，他倒是不介意去会一会他。 转身出门，拿出手机打电话。 顾朝歌匆忙离开，对张回说：“等带他回来，再向你好好道谢。” 张回点点头：“一定要找回来。” ———— 苏凛剑迷迷瞪瞪地，自己的头不断地撞向某个硬邦邦的地方。 简单来说，苏凛剑是被撞醒的，其实他本来吸入的迷药量就不大，开车的人车技生疏，东歪扭去，导致苏凛剑的脑袋撞到这撞到那，倒很快醒了过来。 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上好像盖着一层黑布，双手双脚被牢牢地反绑着，不得动弹。 苏凛剑嘴巴上被绑了布条，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感觉到自己被关在一辆车里。 到底是谁绑架他？这才是让苏凛剑最想不出来的。他与人无仇无怨，如果因为他是明星而绑架他，那还不如去绑架富二代来得赎金多呢。再说，也没遇到过有绑架明星的绑匪啊？ 苏凛剑的脑袋晕晕乎乎，更是想不出来凶手究竟意欲为何。 而他在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那一声冰冷的“别动。” 这个声音，他也许……在哪里听到过。 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呢？苏凛剑怎么都想不起来。人的声音总有七八分相似，也许是他误解了也有可能。 苏凛剑努力地想将自己的上半身抬起来，或者将自己的脚抬起头，可自己身体前面和后面都放着硬邦邦的不知名物体，他犹如被虾米一样夹在中间，身上还盖着黑布，没有着力点，使不上劲。 感觉到车子缓缓停下，停一会儿往前挪动一下，停一会儿往前挪动一下，难道是进入收费站了？还是说遇上堵车了？ 不管怎么样，只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才有逃脱的希望。 身体如一条虾米一般扭动挣扎，想为自己争取一点空间出来，能直起上半身。他又害怕自己不小心踢打哪里发出声音引来司机的注意，只得如慢动作回放一般，每一次挣扎都积蓄着力量，想将夹着自己的东西给挤开。 黑色的帕萨特缓缓跟在高速收费的车流中，车主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过收费站的车实在太多，走走停停了十多分钟，让他的心里很是着急。 眼见旁边走etc通道的车辆不停，一辆接一辆直接开过去，车主想了想，打转方向盘，往etc车道开去。车主显然不知道这是专用车道，也学着其他车子的模样，停也不停地就想开过去。收费口立刻发出刺耳的“滴滴滴”声音，车主被吓了一跳，一个急刹车停下来。 从收费站里走出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冲着车主指指点点，勒令他靠边去停车。车主手心里汗淋淋，看着前方已经放下的红白车杆，身后还有不停摁喇叭催促的车辆，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只能镇定下来先将车子开到一边。 苏凛剑听到外面的动静，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 “不好意思先生，请出示你的驾驶证。”交警朝司机敬个礼，礼貌说道。 “我能问一下……怎么回事吗？”司机露出尴尬地笑。 “您车上没有安装etc车载器，不能走etc通道。”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我还是第一次走高速，并不知情。”司机连忙道歉：“我能重新去排队吗？” “请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交警怎么可能被司机随便一句话敷衍过去，坚持让他出示驾驶证。 司机没办法，在口袋里摸索半天，他有快十年没开过车，驾驶证早就过期，不管是拿出一本过期的驾驶证或者是没有驾驶证，都会招致不小的麻烦。 苏凛剑听到有人在说话，更加用力地扭动身体，用脚去踢车门，希望惹出动静吸引交警的注意。 交警见司机迟迟拿不出驾驶证，心里顿时起疑，又好像听到后车厢里有细微的声音，正欲往后张望，恰逢手里的对讲机响起，转身去接听对讲机。 司机乘机发动车子，调转车头。 交警挂掉对讲机回头，见黑色小车正准备逃跑，拔腿追上去，敲着车窗大声让司机停下来。 司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踩下油门，加快车速。 “停下来，你在逆向行驶。”在高速路上逆向行驶，简直就是找死。 凌晨的高速路，也一点都没有冷清的迹象。从收费站排出老远的车子就能看出，而逆向驶过来的车子也不少。夜色深沉，没有人想到会有人逆向行驶，第一反应就是猛摁喇叭，一时间，整个收费站喇叭声刺耳。 司机没想到会遭遇这种情况，本身就车技生疏，见有一辆车要跟自己迎面撞上来，下意识地打转方向盘，却错将刹车当成油门踩。 苏凛剑听到外面一阵阵刺耳的喇叭声和急刹车“吱啦——”的声音，心猛地跳了一下，预感又不妙的事情。下一秒，他的身体就猛烈地往前撞去，肚子撞到身前坚硬的物体上，顿时疼得冷汗直流。 顾朝歌到达的时候，收费站已经乱成一锅粥。一辆黑色帕萨特逆向行驶，迎面撞上开过来的小轿车，随后又撞上旁边的安全防护栏。小轿车后面的小车也一时刹车不及，追尾，一下子行成了连环交通事故。 好在即将进入收费区，车子都及时减速，而帕萨特车主在快要撞上前猛打方向盘，只和小轿车稍微擦上，另两名车主只受了些轻伤。受伤最重的应当是帕萨特车主，车头整个凹陷，人被困在安全气囊和车座中间，头破血流，血顺着头顶流下来，面目全非。 有人听到车后座传来微弱的响声，以为是车主养的宠物还放在车上。赶紧打开车门，掀开上面盖着的层层黑布。 正待看清楚，就被人推到一边。 顾朝歌俯身往车里看，眼睛被突如其来的事实震惊到，被当成虾子一样捆绑成团，躺在车后座一动不动的人，正是苏凛剑。 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小心将困着苏凛剑身体的纸箱子搬开。纸箱子里也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极重。 工作人员本来不爽自己被人推开，待抬头仔细一看，推开自己的那人居然是顾朝歌，瞬间找不到自己的舌头：“顾……顾……” 已经将苏凛剑抱出来，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苏凛剑头上，旁人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他的模样。而苏凛剑在被抱出来之前，一直迷迷糊糊地强迫自己保持些神智，在看到顾朝歌后，才确信自己安全了，放心地晕过去。 “我送他去医院，谢谢你。”顾朝歌留下这句话，便不顾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将苏凛剑抱到自己的车上。 正走回驾驶座，张回和秦简也到了。 秦简对顾朝歌略一点头：“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今晚的事也不会有关于你和他的一言一语。” 顾朝歌道谢：“多谢。” 启动车子前，顾朝歌再一次望向惨不忍睹的黑色帕萨特，以及血肉模糊正在被营救的车主。看车牌，恩，t市的牌子，他想他知道那么看不清面容的人是谁了。 再一次从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醒来，苏凛剑眨巴了两下眼睛，出神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顾朝歌推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苏凛剑这一副痴呆的模样。 走过去，不客气地在他额头上敲了敲。 “嘶——”苏凛剑吃痛皱眉，不满地看过去。 顾朝歌满意地点头：“恩，没傻。”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这是苏凛剑刚学会的一句话，觉得很是新鲜。 “何必要骂自己呢。”顾朝歌怜悯地看了苏凛剑一眼。 “我哪有骂自己？”我明明是在骂你。 “你说……我‘全家’都傻。”顾朝歌含笑解释，刻意强调了全家二字。 第89章 心甘情愿被x规则 苏凛剑慢慢地眨巴几下大眼睛，眉头轻蹙，还是没反应过来顾朝歌话中的深意。 顾朝歌无奈地摇头，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别想了。本来就迟钝，我也不指望你出了场车祸能变机灵。” 苏凛剑白了顾朝歌一眼，却没有出声反驳，疲惫地闭上眼，他的确需要好好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扣扣。”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顾朝歌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剧本，随意答道：“请进。” 阿笙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脸严肃的张回和秦简。 显然这是两路人凑在一块了。 阿笙见苏凛剑闭着眼，以为他还没醒，立刻自觉地放低脚步声，用低得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清楚的声音问顾朝歌：“阿剑怎么样了，伤重不重啊？” 顾朝歌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苏凛剑，扭头对阿笙道：“死不了。” 苏凛剑立刻睁开眼：“你就这么想我死啊。” 阿笙一看，苏凛剑醒了，立马屁颠颠地窜过去：“阿剑，你怎么样了？感觉哪里痛啊？”末了，叹口气，可怜地摸摸他的头：“可怜的人啊，比本命年还惨，刚开年就进医院。” 苏凛剑从阿笙的魔抓中挣扎出来：“别乱摸，摸了要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比如说失忆啊脑震荡什么的。”苏凛剑张嘴说胡话，实际上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减轻他们对自己的担忧。 阿笙一脸看傻逼地看着苏凛剑，顿了几秒，扭头看向顾朝歌：“三哥，阿剑是没死，但成了傻子，这可怎么办啊？！” 苏凛剑张张嘴，靠，被阿笙反摆了道，人生实在无趣啊。 顾朝歌起身，向秦简走去：“能否借一步说话。” 秦简来到这里，肯定是查出什么眉目，但顾朝歌并不想苏凛剑知道。向张回看去，张回向秦简轻轻点头，这才转身跟着顾朝歌意欲走出病房。 “等一下。”苏凛剑叫住两人，一本正经道：“那人是冲着我来的，我想我应该有绝对的知情权，不管是什么消息，都请告诉我。” 秦简停下脚步，无所谓地看着顾朝歌。顾朝歌迟疑了几秒，终于点头答应。 苏凛剑从床上半坐起，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显然还没从昨晚的惊魂中恢复过来。 “知道昨天将你困在车里的纸箱里装的是什么吗？”秦简的声音冷漠低沉。 “不知道。”苏凛剑摇摇头。 几个箱子大小刚好，将他的身体如架子般牢牢固定住，就算他一路上不停挣扎，也挣脱不开。 “是人骨。” 听到这个答案，苏凛剑猛地抬头，阿笙更是惊讶地张大嘴：“人骨？秦警官，这……”也就是说，那个绑匪是个杀人犯！ “谁的？”顾朝歌沉声问道。 “不知道，法医正在提取dna进行比对。”秦简面无表情。说实话，本来以为是一场单纯的绑架案，也许后续会有勒索。谁也没有想到，当打开那几个纸箱子时，里面居然放着白森森的人骨。 当时好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交警都吐了。秦简立刻封锁消息，将人骨带回警局，并加派人手，看住被送往医院的肇事司机，也就是绑架案的犯人，而他再多一个身份，很可能就是杀人案的凶手。 “犯人呢？什么身份？” “犯人叫盛洲河，是个神父。” “神父？！我靠，这年头神父都出来打家劫舍了，社会不安定啊。”阿笙叫道。 苏凛剑没有像阿笙那样吃惊，其实他在后车座听到交警和司机对话时，就隐约猜到绑架他的人是谁。现在得到肯定的答案，苏凛剑的心里只有沉重。 那个在教堂的神父，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绑架他？ 而箱子里的遗骸，又是谁的？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苏凛剑猛地抬头道：“秦警官，麻烦将我的dna和发现的人骨dna进行比对。” 秦简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凛剑，其实他这次来，也是有这个打算。一个远在t市的神父，跨越几百公里，来到b市，就为了绑架一个明星，还在纸箱里装上不知名人骨，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除非，苏凛剑与那不明身份的人骨有某种联系，也许，这种可能性会比较大。没想到苏凛剑主动开口要求，那么他也猜到了，死者跟自己可能有某种联系。 “我能问一下，你认为死者有可能是你的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苏凛剑茫然地摇头：“在未明真相前，我不想做任何无谓的推测。抱歉，也许是我刚才的请求太过冒昧了。” “不，是我要谢谢你的配合。”秦简诚恳地向苏凛剑道谢：“那你先休息，等案子有进展，我再来叨扰。” 说完，秦简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苏凛剑欲言又止：“请问……盛洲河……他怎么样了？” “他也在这家医院里，现在有专门的警务人员守着，不过就算他想逃，也应该动不了了。”秦简顿了顿：“脑部受到剧烈撞击，现在在重症病房观察，医生说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苏凛剑喃喃道：“如果他醒不过来，会怎么办？” “这是一桩刑事案件，如果最后查出的犯人真是盛洲河，而他又成为植物人的话，我们会申请医疗监狱。他将终其一生，躺在那张病床上。”秦简又淡淡补充：“不过植物人的寿命，如果没有专人看护，不会持续很久。过不了几年，他就会肌肉萎缩，大脑坏死。” 离开前，秦简扭头看了张回一眼，张回自然知道他目光中的含义，轻声道：“你在车上等我，我说几句话就来。” 秦简轻哼了声，没有反驳，转身走出去。 待他走后，张回缓缓走到苏凛剑跟前，脸上露出放心的微笑：“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张回哥，谢谢你。”苏凛剑向张回道谢：“我听顾朝歌说了，秦警官是你请来的……” 话没说完，就被张回打断：“不要说谢字，我把你们当成我弟弟，弟弟有事，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他和秦简之间的牵扯，本来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兜兜转转近二十年，就算没有苏凛剑，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理清的。 叮嘱苏凛剑好好休息，张回转身走出去。 张回走后，阿笙对苏凛剑百般殷勤：“阿剑，你渴不渴啊？”“阿剑，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帮你去买点吃的？” 苏凛剑刚刚获得最佳新人奖，是圈内名副其实最炙手可热的人气王。不少活动邀约，广告代言，杂志拍摄纷至沓来。更让圈内一众小生羡慕的是，国际大牌l牌刚刚结束与某天王的代言合约，将目光放在国内新晋小生身上，希望找到一张年轻有活力的新面孔。 这次，他们邀请苏凛剑远赴欧洲为他们品牌的春夏新装拍摄时尚画报。这也是l牌向苏凛剑抛出的橄榄枝，意在考察苏凛剑与他们品牌能否融合，这得是多少人眼红的资源呐。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苏凛剑遭人绑架，进了医院，幸好这件事没有被媒体知道，不然，煮熟的鸭子也得飞了。 为了让苏凛剑能早点康复，及时赴欧洲拍摄画报，阿笙真是恨不得代他躺在床上。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般在苏凛剑周围转悠来转悠去，终于被不耐烦的顾朝歌捏着衣领子扔出门外。 “将他这几天的日程安排全部推掉，好好养病。” “这是自然，我来之前就全部安排妥当了。”阿笙还想钻进病房，顾朝歌站在病房前纹丝不动，阿笙不解：“三哥，我还得进去照顾阿剑呢。” “不用了，我会照顾他。”说出这句话时，顾朝歌脸上不自觉地染上几分别扭：“你回去吧。” 阿笙不怀好意地看着顾朝歌：“好吧，不过三哥，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阿笙刚刚经历过生死劫难，你可得控制一下……咳咳……你那个需求哦。” “不劳挂心。”顾朝歌冷冷吐出这句话，大力将门刷上，幸好阿笙反应快，差点鼻子就被门撞上。 讪讪地转身离开，欲-求不满的男人啊，最难将息。 苏凛剑还坐在病床上，顾朝歌走过去，手扶在他的后脑勺上，让他慢慢睡下去。 “对不起。”苏凛剑猛地伸手，抓住顾朝歌的衣领，惨白着脸色道。 本来昨晚，应该是顾朝歌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他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让顾朝歌顾不得自己的失意，就担忧自己，东奔西走，仓皇四顾。 “你指什么……”顾朝歌动作顿了顿。 苏凛剑一时语塞，太多的歉意，让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还没恭喜你，祝贺你拿到新人奖。”顾朝歌转开话题。 听到这话，苏凛剑猛地鼻头发酸，眼眶中流下泪来。 顾朝歌干燥温暖的大手轻轻擦去苏凛剑的眼泪：“行了，要是让你的粉丝见到你落泪，不知道要多伤心。估计为你流的泪，能淹没整个b市。”难得地开起玩笑。 苏凛剑摇头，眼泪却止不住：“你一直都为我打算这，为我打算那，我却不争气，总是发生意外事故，你一定伤透了脑筋。” “说的什么话，难道说被人绑架，也是你自己愿意的事情？”顾朝歌语气严肃。 “昨晚你没有得到最佳男主，本来我应该在你身边陪你的，可我连这样简单的小事都没有做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苏凛剑开始否定自己的时候，一切都可以被抹杀。 顾朝歌哭笑不得，他以为苏凛剑已经变得足够坚强，没想到脆弱起来，还真让人无语凝噎啊。 “昨晚没有拿到最佳男主，是我预料中的事情。”轻轻叹一口气，只好说出三分真话，只为让苏凛剑不那么内疚。 “你预料中的事？” “es是金羽奖的幕后赞助方，他们每届金羽奖都会在几个重要奖项中占据一席之地，方昊是es今年的大热门。”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要论断章起义，顾朝歌是个中好手。 “太过分了，那你岂不是遭遇了潜规则？”苏凛剑愤愤不平。 “……”这次轮到顾朝歌彻底无语。到了他这个地位，要想说潜规则，除非也是顾朝歌心甘情愿被潜规则才行啊。 第90章 失踪的那四年 苏凛剑住院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医院里也是人多嘴杂的地方，不知谁发了张苏凛剑接受检查的照片放到网上，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谣言越传越甚，更有甚者称苏凛剑遭遇车祸，生命垂危。还有的说苏凛剑染上不治之症，本打算入院悄悄治疗，没想到被粉丝认出。 一时间，tg的电话被粉丝打爆，不少粉丝哭的死去活来，询问苏凛剑的近况。tg的员工不敢随便乱说，只得向顾朝歌请示。 阿笙与顾朝歌商量后，最终还是决定以车祸为理由。在公司官微上发布公告，称金羽奖颁奖典礼结束后，苏凛剑乘坐公司保姆车回家，途中遭遇车祸，所幸人并无大碍，在医院观察几天便可出院，多谢众粉丝的关心。 事实上，苏凛剑除了受些惊吓，的确没什么事，在医院休息了几天，便准备出院。 正巧碰上秦简来找苏凛剑做笔录。 苏凛剑将当晚的事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跟秦简说了遍，询问秦简盛洲河的情况。 秦简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对了，dna比对结果就快要出来了，到时候我告诉你。” “恩。”苏凛剑刚点下头，秦简就接到电话。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的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淡淡恩了几声，挂掉电话，扭头严肃地看向苏凛剑。 秦简本身长得就极富阳刚气，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这般沉着脸，一脸严肃，让苏凛剑的心也跟着沉下来。 顾朝歌本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见秦简这幅表情，站起身走过来。 “比对结果出来了，你跟在盛洲河车上发现的人骨dna匹配度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也就是说，死者很可能是你的直系亲属。而根据法医推断，死者骨龄在四十岁左右，性别男，身高175到180之间。”秦简顿了顿，看着随着自己说出的话，脸上血色渐渐消失的苏凛剑：“冒昧问一下，你的父亲，现在何处？” 死者……是他的父亲，苏怀生？ 苏凛剑当即愣住，说不出一句话，这些年，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也在大脑里脑补了各种和父亲重逢的场面，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和父亲的森森白骨再次相见，还是在那样的场合下。 “是盛洲河……杀了我父亲吗？”苏凛剑喃喃道。 “纸箱子上并没有提取到盛洲河的指纹，不过……他应该是最大嫌疑人。”没有确切的证据，秦简也不会将话说满。况且，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有五六年，除了累累白骨，案发现场，死亡方式全部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了死者的身份，他们已经调查过，苏怀生在十年前便离奇失踪，当时t市警局还予以报人口失踪案调查，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苏凛剑尾音颤抖。 “死者遗骸上并没有明显伤痕，应该不是利器所伤，可能是药物，窒息等等很多种可能，法医正在进行进一步化验。”目前来说，情况一筹莫展。 “我能去看看……我父亲吗？”苏凛剑哽咽着请求道。 秦简沉默许久，点点头。 顾朝歌随即开口：“我安排一下。” 苏凛剑刚刚进医院，又要出入警局，要是被人拍到，不知又该被大肆宣扬成什么模样。 护士不止一次无意中抱怨，自从苏凛剑住院的消息传出去后，医院里多了不少鬼鬼祟祟的人。有粉丝乔装，也有记者潜入，打扰了其他病人的休养。医院又是公共场所，不能随便赶别人出去。更何况他们精明地很，一旦被人发现，就自觉头疼脑热开始装病。 明星在自家医院虽好，但日子久了，还是希望他能够早点出院啊。 与秦简商定，决定等到晚些时候，没那么多人，再带着苏凛剑去警局。 秦简离开后，苏凛剑与顾朝歌按照原计划收拾东西出院。苏凛剑是从医院地下停车场直接走后门离开，据护士回报，前门聚集了不少粉丝，拉着横幅，准备欢迎苏凛剑出院。那阵势，就跟欢迎领导人差不多了。 苏凛剑离开时，请护士帮忙，告诉粉丝们自己已经出院，让他们赶紧散去，不要发生危险才好。 坐在车上，两人就去哪里产生争执。 顾朝歌要带苏凛剑回自己家，理由充分且明显，苏凛剑大病初愈，让他自己待着，以他状况百出的性格来看，实在不合适。 苏凛剑却相当坚持，现在他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全民关注的焦点，万一被狗仔拍到他进入顾朝歌家里，还许久没有出来，等于间接曝光两人的关系。 其实两人根本不必如此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相互喜欢，并且相互喜欢上的是一个男人。正因为同性的爱为这个社会所不容，更因为两人是明星，公众人物，才必须更为小心地掩饰自己的感情。为了不伤害自己的粉丝，为了不损害那一层又一层的利益链，他们不得不委屈自己。 顾朝歌目视前方，薄唇紧抿，脸色很淡。苏凛剑也是沉着脸色，面无表情，两人的心底都有些无奈，沉重。 在顾朝歌之前的的am一哥，也是国内第一个获得奥斯卡小金人的影帝郑元博，现在也许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个名字。曾几何时，这个名字造就了多少万人空巷，少女情怀。她们的笔记本上贴着郑元博的贴纸，写着郑元博的名字，为了郑元博和某位新生代男星谁更帅而打架，在梦中与郑元博相会，可谓是初代的国民男神。 可是，在某一天，这位国民男神忽然宣布他有一位爱人，还是一位同性.爱人。顿时，万千少女梦碎，她们不相信，在am门口聚众□□，要求郑元博和恋人分手。甚至威逼利诱，威胁郑元博如果不分手，她们就集体自杀，还送上血书，人肉郑元博的恋人，让其恋人如过街老鼠，不能出行，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 即使是这样，郑元博都没有屈服，他接受广告商的撤资和赔偿，接受公司的雪藏，与他的恋人一起，出国散心，到一个对同性恋没有偏见的国度。当时，顾朝歌不过是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am为了弥补郑元博造成的巨大损失，力捧顾朝歌上位。 好在顾朝歌也不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在am力捧和自身条件优秀下，很快冒出头，成为当下炙手可热的一线男星。而am，也凭借着顾朝歌扭转郑元博带来的颓势。 当郑元博的事情慢慢沉淀下来，毕竟郑元博的粉丝基础在那摆着，他再不济，也是一个一线红星，双料影帝，国内唯一的奥斯卡小金人得主。合约未满，am怎么可能放过这棵摇钱树，于是以巨额违约金为筹码，要挟郑元博回国复出。 am为了赚钱，为郑元博安排满满当当的行程，演唱会拍戏上通告，样样不落。几乎所有的采访节目，都会询问郑元博关于他的同性.爱人，以及他被雪藏那段时间的事情，虽然郑元博一一回答，却掩不住内心的恶心嫌恶，慢慢换上抑郁症。 郑元博的恋人本是位心理医生，两人就是因为郑元博的一些心理障碍而相识，眼见郑元博病情加重，恋人要求am停止他的工作，让他安心养病。 am没有同意，明显是要榨干郑元博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于是，在某天夜里，零点的钟声响起，那是郑元博的生日，他用最惨烈的方式，送给自己一份最壮烈的生日礼物。他的身体，如一只破翼的蝴蝶，划破凌晨的暮色，从酒店的顶楼摔下，不给人一丝防备，就此画上终结符号。 郑元博的粉丝顿然清醒，他们给自己的偶像太重的包袱，纷纷调转口风，只要郑元博还活着，他们无条件支持他的爱情。郑元博喜欢的，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不敢接受事实的粉丝臆想罢了，郑元博真的就此，离开这个世界。扔下他的粉丝，他的恋人，义无反顾。 事后，恋人料理完郑元博的后事，在网路上公布郑元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你告诉我要相信这世界，我却发现这世界已不是我认识的样子，对不起，我如迷路的小孩，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希望在天堂的我，能为你一直指引着回家的路。” 从此后，再无郑元博恋人的行踪。 正是因为这件事，坚定了顾朝歌离开am的决心，也花了七年时间，才完成自己心底的这项决定。 看过了郑元博整件事情的悲喜，他绝对不会让自己重蹈郑元博的覆辙。最后还是妥协，将苏凛剑送到他在别处购置的一间房子。 将房子钥匙交给他：“今天晚上，我接你去警局。” “恩。”苏凛剑接过钥匙，点点头，开门下车，目送着顾朝歌的车子离开，才慢悠悠走进住宅楼。 顾朝歌买的房子都位于安全保密性比较好的小区，保安火眼金睛，业主必须刷脸进入。苏凛剑住在这里，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顾朝歌的所有房子都是类似的装修，白灰色系的北欧禁-欲风。苏凛剑一进房间，就收到顾朝歌的短信，叮嘱他先休息，晚上再来接他去警局。 是夜，苏凛剑与顾朝歌来到警局。 接近凌晨的光景，警局里面只有留守的值班人员，秦简亲自带着苏凛剑和顾朝歌来到停尸间。 当苏凛剑亲眼看到变成一具白骨的父亲，还是忍不住眼前一黑。 顾朝歌眼疾手快扶住他。 苏凛剑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一步步朝苏怀生的遗骨走去。脑海里想象着苏怀生的模样，原本还算清晰可见的记忆，在当下，居然变得模糊不清。他记不清苏怀生的模样，只有眼前这一具阴森森的白骨。 过了几分钟，顾朝歌将苏凛剑强制带离停尸间。 “秦警官，这件案子结束以后，我可不可以将我父亲的遗骨带回去？” “……当然。”秦简点头。 苏凛剑恍惚地点点头：“只是不知道，盛洲河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你父亲于九年前失踪，五年前死亡，这中间的四年时间，你认为他去了哪里？” “四年……如果我父亲是自由的，他绝对不会扔下我和我奶奶不管。当时我们就猜测父亲是不是遭遇不测，只是找遍了整个t市，都没有找到我父亲的下落。后来警察局说，他们不可能每天花费大量的人力去找，便不了了之成了悬案。难道说……我父亲这四年间，一直被人胁迫，才没有来找我们吗？”苏凛剑推测道。 “明天我就启程去t市。” “我也去。”苏凛剑想都没想道。 “不行。”秦简断然拒绝：“目前不排除盛洲河是不是有同伙存在，你贸然跟我们去，很可能再次遇到危险。” “可是死掉的人是我父亲，如果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很可能也是跟我有关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让你们更快破案啊。” 苏凛剑的话不无道理，秦简沉思良久。 “去吧。”顾朝歌忽然开口：“我和苏凛剑一起去，寸步不离他身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顾朝歌这么说了，秦简最终点头答应。 苏凛剑的决定，遭到阿笙的强烈反对。 “不行不行，阿剑，你刚刚才出院，又要东奔西跑，身体怎么吃得消？再说，我已经帮你定好下个星期的飞机飞英国拍画报，要是再出个什么情况，l牌那边生气毁约了可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朝歌跟我一起去。”苏凛剑心意坚定，他一定要去t市，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弄清楚。 第91章 终章 （一） 尽管阿笙百般不同意，万般阻挠，还是在顾朝歌一记冷眼刀子下乖乖就范，不敢造次。 只能不甘不愿地送两人上车。 秦简穿着便装开着局里的车去t市，顾朝歌苏凛剑自然也不便坐飞机，由顾朝歌开车跟上。 本来秦简他们开了两辆车，坐上顾朝歌和苏凛剑绰绰有余，但顾朝歌坚持自己开车。 于是，两辆大众后跟了辆黑色宝马，虽然低调，但也稍稍有些格格不入呐。 开了近四小时车程，几人来到苏凛剑的老家镇上。几人连饭都顾不得吃，只在车上匆匆咬了几口面包干粮。 德生教堂跟他离开时的别无两样，还是那么破败和萧条，只是之前教堂里还住了人，现在那教堂里唯一住的人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这里恐怕是真要被人遗忘了。 秦简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大钳子，钳开铁门上的锁，打开铁门进去，顾朝歌拉着苏凛剑走在最后面。 之前已经来过一次，苏凛剑倒是熟门熟路：“从正门进去就是祷告室，二楼应该是盛洲河的卧室。” 这间小二楼的欧式教堂，说大不大。 几人要经由一楼祷告室的楼梯上二楼，不知谁抬头看了眼祷告室正上方的巨大十字架，吓得大叫出声。 苏凛剑被没来由的大叫声吓了一跳，往顾朝歌身后缩了下。秦简回头，目光锋利地盯着发出尖叫的警员。警员面色惊慌，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那高耸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有血！” 众人本没注意，随着那警员的话望过去，十字架上锈迹斑斑，露出本来的黑铁模样，一道道红色液体在十字架上干涸，黑中带红，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太出来。 秦简走过去，用随身带的小刀刮下一点红色液体，在鼻子下闻了闻。剩下的几名警员面色紧张，跟在秦简身后：“老大，是血吗？” 秦简将刀送到刚才咋呼的警员面前：“你自己闻。” 那警员哆嗦地接过，放在自己鼻下闻了闻，不好意思道：“好像……是油漆。” “切——”众人发出不屑的嗤声。 “这里，怎么会有油漆？”苏凛剑小声问道，十字架年久失修生锈可以理解，上满沾染红色油漆，就不太正常了吧。而且看得出，这十字架虽然生锈，却没有很多灰尘，就连祷告室的一座一椅都很干净，应该是有人勤于打扫。任由上面沾着油漆——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上去看看。”秦简环视祷告室一周，再没发现什么可疑迹象，对众人扬头示意道。 几人点头，回去顺着楼梯往上。 二楼总共有三间房间，都房门紧锁。 秦简走到靠近楼梯的第一间房门前，用耳在门口仔细听了听，里面并无动静，用戴着手套的手去拧门把，拧不开，房门应该是被锁住了。 随即示意身后的警员上来开门。虽说是警察，也得懂点旁门左道，之间一个青年拿出两根铁丝，伸进锁孔里，这样那样也就一两分钟，门锁就开了。 秦简伸手去压门把，果然“咯吱——”一声，门就开了。 苏凛剑在一旁小声吐槽：“我怎么觉得咱们是来当小偷的？”这两根铁丝开锁的技能，不是小偷常用的嘛。 开锁的年轻人往后退一步，青涩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拍拍苏凛剑的肩膀：“重要的，是结果。” 恩，忽然觉得挺有道理怎么破。 秦简刚走进房间，立刻捂着鼻子退出来。不明真相的群众跟着走进去，随即捂着口鼻跑出来。 “怎么回事？”苏凛剑本被顾朝歌护在身后，见大家反映这么大，探出半个身体，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类似腐烂的味道，呛得眼泪快要流下来。 秦简捂着鼻子，面色冷硬地走进去，打开房间的灯。 这显然是一间卧室的模样，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被褥凌乱，衣柜打开，衣服随意乱丢，窗帘紧紧拉着，地上还有发黑的污渍。 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小k，进行血迹检验。”秦简看着地上发黑的污渍道。 “是。”一名青年打开随手携带的行李箱，用刀小心挂取地上的污渍，放入一个玻璃试管内。 秦简走到床边，将床褥翻开，床垫腐烂发黑，发出阵阵恶臭，也许正是他们进入房间闻到的腐臭来源。 苏凛剑没想到外表干净整洁的神父居然住在这样的房间里，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眼睛不敢随意乱瞄，忽然看见衣柜下面露出一块浅灰色的衣角。 由于在衣柜背面，很容易被人忽视，苏凛剑正好站在背光处，才看到那衣柜下面的确压着件衣服。 径直走过去，想将衣服拉出来，无奈衣柜太重，他一个人根本拉不出来，用蛮力的话也许会把衣服撕破。 顾朝歌走过去，帮苏凛剑抬起衣柜的一角，其他几名警员也走过来，几人合力，将整个衣柜一起抬起来，苏凛剑才得以将衣服取出来。 那是一件中山款式的麻质衬衫，在现在看来其实很老土，但苏凛剑却觉得非常眼熟。 好像……“这是我爸爸的衣服。” 苏凛剑的话一出口，当即引起秦简的注意：“你说……这是你父亲苏怀生的衣服？” 苏凛剑点点头，肯定道：“这是我父亲失踪当天穿的衣服。”当看到这件衣服，他脑海中的记忆又开始清晰起来。 “你肯定？”毕竟已经相隔快十年，秦简问道。 苏凛剑将衣服翻到领口处：“你看，这里有一个‘怀’字，是我妈妈给他绣上去的。” 苏怀生的每一件衣服领口处都会有一个小小的‘怀’字，在苏凛剑小的时候，他便告诉过他。因为苏怀生上班时会脱掉衣服换工作服，等下班的时候，总是会穿错同事相似的衣服，总是让他母亲无奈，便在他每件衣服的领口上绣上一个‘怀’字，后来他母亲过世。苏怀生便在自己的衣服领口上有样学样绣上一个‘怀’，以此纪念妻子。 看这件衣服，上面的‘怀’字只用了单股黑线，且歪歪扭扭，应该是苏怀生自己的节奏。 想起这些往事，苏凛剑胸口犹如压了块大石头，抒发不得。 不过已经可以确定，这件衣服就是苏怀生的。 也就是说，他曾经在这个房间住过。 “难道说，你父亲失踪的那段时间，都住在这里？”秦简推测。 顾朝歌闷不吭声地走到窗帘边，一把拉开紧闭的窗帘，后面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原本的窗户被人用木条牢牢封死，怪不得房间里的味道这么重。 “小苏，你爸爸……应该是被人囚禁在这里才对。”顾朝歌冷淡地下结论。而他的这个结论，众人都沉默了。 九点前失踪，五年前死亡，消失的那四年，苏怀生一个人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气味难闻的房间里。 “五年前……”苏凛剑想起一件事：“我二叔的高利贷，那个放贷人说五年前有个跟我二叔长得挺像的男人帮他还了债务。可是……如果我父亲被囚禁在这里，他哪里来那么多钱帮我二叔换掉债务呢？” 秦简沉默半响，对身边人道：“提取有用的dna，回去化验。将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打包回局里。” “是。” 说完，秦简又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隔壁的房间没有锁，秦简一拧就开了门。 苏凛剑拿着苏怀生的衣服愣愣站在原地，对于自己的看到的这些，还不能一下子接受。 “苏凛剑，你过来一下。”秦简在隔壁的房间叫他的名字。 苏凛剑拿着苏怀生的衣服走过去，那房间是普通的卧室打扮，干净的床褥，一张书桌和一口衣柜，看不出异样。 只是秦简看着地上一口箱子，苏凛剑走过去一看，差点腿软。那里面放了各种各样的俗称s-m用品。手铐，皮鞭，蜡烛，铁链子……没有他没有的。 事实已经展露大半，他父亲苏怀生被盛洲河软禁在这里，被他极尽蹂-躏，百般折磨，最后惨遭杀害。 “这个盛洲河……他是个变态吗？为什么要软禁我父亲？！”苏凛剑浑身发冷，对于这个猜测出的真相，比最初他认为盛洲河是对他母亲有意而不寒而栗百倍。 顾朝歌走到苏凛剑身边，沉着脸将苏凛剑揽在怀里，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也忍不住脸色变了变。 “我先带他出去。”顾朝歌担心苏凛剑承受不了，率先开口。 秦简点点头。 走到教堂外，苏凛剑忽然想起那张神父执意要留下的照片。不是因为他母亲，而是因为照片上有他的父亲。 “原来，盛洲河喜欢我父亲。”苏凛剑望着那破旧的凉亭，失意道。 那么他父亲呢？对盛洲河……也是喜欢的吗？不对，如果苏怀生喜欢盛洲河，又怎么会和他母亲结婚，生下他呢？ 苏凛剑循着记忆，走到那张照片上他父亲站定的地方。 那是教堂的一个阴暗的拐角，正巧有一扇玻璃窗户。而玻璃窗户正对进去的，是一间小房子。小房子里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没有别的东西，看起来倒像是个办公休息的地方。 所以，苏怀生当时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有可能是透过窗户看到房间里的某些东西。 第92章 终章 （二） 苏凛剑站在窗户边，皱眉看着窗户里，怎么都不明白他父亲当时是通过窗户看到什么，才会如此惊慌。 就在出神间，一名警员匆忙跑到苏凛剑身边：“苏先生，老大说，盛洲河醒了，我们现在立刻回b市去。” 盛洲河醒了？苏凛剑自然不再迟疑，与顾朝歌两人转身回到车子边。 秦简和其他人已经坐在车里，等两人一上车，便立刻启动车子调转车头回b市。 回到b市，已经是晚上六点。 秦简让其他人将搜刮到的证物也拿回警局，自己和顾朝歌苏凛剑进了医院。 盛洲河的病房门口守着两名警务人员，见到秦简来，向他打招呼。秦简让两人先去吃饭，自己则带着顾朝歌苏凛剑走进病房。 查看了下口供报告，秦简冷笑：“这个盛洲河……倒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三人走进去，盛洲河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头发被剃光，身上插满了白色管子，身旁一个仪器“滴滴——”跳动着。 似乎是听到动静，盛洲河慢慢睁开眼，见到苏凛剑，原本死沉的眼眸中亮起一丝异光。 困难地抬起头，朝苏凛剑摆了摆。 苏凛剑慢慢朝他走去，顾朝歌拉住秦简：“有些话，让他们单独说吧。” 秦简看了顾朝歌一眼，最终还是跟着他走出病房。 两个挺拔的男人站在床边，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秦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又往顾朝歌面前送了送。 顾朝歌摆手拒绝。 秦简撇撇嘴：“还是这么假正经。”他认识顾朝歌的时候，顾朝歌可是烟不离手。 “这里是禁烟区，我劝你也还是不要点的好，以免被护士给赶出去。”顾朝歌淡淡道：“而且，我的确已经戒烟了。” 这算是对秦简的解释吧，秦简跟张回好的时候，他不过是刚出道的新人，压力大工作多，圈里的恶习多多少少总染上一些。当时正是他抽烟抽得最凶的时候，一天能抽掉两包烟。 好在顾朝歌的脑袋足够清醒，开始戒烟。 “你和里面那男孩子……认真的？”秦简吊儿郎当问道。 “你和张回哥呢？”顾朝歌反问。 秦简和张回的事情，顾朝歌作为知情人，也目睹一二。两人年少相识相知，一个性格内敛，一个外放强势。秦简家和张回家算是旧交，因为两人的事情，彻底交恶，断了来往。秦简和张回虽然明面上分手，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屈服，私底下还是相互交往。只不过张回这人本身就缺乏安全感，秦简又年轻气盛，大男子主义严重，加上家里不断的施压，最后让张回不堪忍受，提出分手。 秦简一方面认定了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一方面又觉得他秦大爷被个男人甩了，特别没面子，于是又跟张回牵扯不清，纠缠不休。 最后不知张回用了什么办法，彻底断了跟秦简的联络，而秦简居然也没有再找上门来，当时顾朝歌还以为两人之间要至死方休呢。 这次，秦简和张回再次同框出现，顾朝歌一点也不惊讶。也没过问，只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又不是省油的灯。 秦简求饶：“行行，我也懒得过问。只不过呢，你张回哥那边，帮我劝劝他。” “恩？”顾朝歌发出一个单音字节。 秦简尴尬地咳嗽一声，挠挠后脑勺：“我们年纪也都不小了，我也不是以前那个秦简，你劝劝他，让他再给我次机会，我们好好过日子。” 过了半响，顾朝歌点点头：“我试试。” 秦简松了口气：“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顾朝歌淡笑道。如果张回对秦简无意，他是绝对不会答应下来的。 ———— 病房内，苏凛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在教堂里看到的一切，只让他对眼前这个男子充满了恨意，才不会去想他只是个随时都会撒手人寰的病人。 “阿剑……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盛洲河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吃力，但他还是努力地说着：“你的名字，是我为你取的，可我却没什么机会叫你的名字。” 苏凛剑没有耐心和他追诉往事，开门见山道：“我父亲苏怀生……是你杀了他吗？” 盛洲河一听，便知道自己掩藏了多年的事情，苏凛剑应该知晓了不少。也不隐瞒，大方地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杀他？”苏凛剑隐忍着悲愤的情绪，继续问道。 “我也不想杀他的，我只想和他长相厮守。”盛洲河的眼神迷蒙，放佛在回味一份美好的记忆：“我以为问梅死了，我就可以和怀生还有你永远在一起了。可是怀生不肯，他执意抱着你离开教堂，宁肯独自艰难地抚养你，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你算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你来养我？”苏凛剑气极，也会说出伤人的话。 “我是你的教父。”盛洲河大言不惭：“我养你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你这样的教父。”苏凛剑失控大喊。 盛洲河脸色愈加苍白，呼吸急促。 “所以你绑架了我的父亲，软禁他，折磨他……最后……杀了他。”苏凛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放佛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我也不想的……我以为怀生已经忘记了你，习惯和我在一起生活。没想到，他乘着我不注意，居然逃了出去，还从银行里取走我所有的钱。不过，也正式因为他从银行里取钱，我才知道他的行踪。”盛洲河带着懊悔：“我想带他回去，他还想继续逃脱，我才不小心……” 苏凛剑已经知道后面未出口的话，也就是说，帮二叔还掉债务的人，真的是他父亲。 “这不是你第一次绑架我了，对不对？”苏凛剑冷声道。 盛洲河惊慌道：“你……想起来了？” “本来不敢确定，但你有前科，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你也应该曾经绑架过我。” 盛洲河在底下车场时对苏凛剑说的那句‘别动’，让他脑海中突然涌出一个陌生的画面。 年幼的他被陌生的叔叔抱着，叔叔还叮嘱他别动，将他带到一个房间里。那个房间很干净，有好吃的东西，还有好玩的玩具，小小的苏凛剑一开始很喜欢。可是后来，他对新鲜的事物厌倦之后，就开始想爸爸。 叔叔告诉他，爸爸很快就会来找他。可事实上，他等了很久，等到哇哇大哭，再等到眼泪流干，他爸爸都没有来。 陌生叔叔一开始还能够耐心哄他，到后来，他也失去耐心，开始对苏凛剑凶。苏凛剑想着办法逃出去，小小的身体乘着陌生叔叔不备，跑出房间，想跑出去找爸爸。 不幸的是，没跑多远，苏凛剑便摔了一跤，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苏凛剑已经在自己家里。父亲一如既往地疼爱他，绝口不提他被绑架的那几天。而苏凛剑，也将那几天离开父亲被人带走的记忆从自己的脑海中删除了。 “小的时候，你绑架我，是因为我父亲，可是我父亲已经死了，你还来绑架我做什么？”苏凛剑皱眉问道。 盛洲河的眼中带着无尽的愧意：“我没脸见怀生啊……五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他，我在这世上度日如年，只想快点去见他。可是，我错手杀了他，他肯定恨我，不愿意见我。你是你父亲最珍爱的宝贝，如果我带你一起去见他，也许他会高兴，原谅我了呢……” 苏凛剑气极，盛洲河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丧心病狂的疯子！ “我父亲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生前他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死后，也绝不会想再见你的面。”苏凛剑隐忍着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不想再和盛洲河多说一个字。 秦简和顾朝歌站在门外，见苏凛剑出来，顾朝歌迎上去，什么都没有问：“走吧。” 苏凛剑点点头，将手里的录音笔递给秦简：“秦警官，盛洲河已经承认，是他杀了我父亲。” 秦简接过录音笔，拍了拍苏凛剑的肩膀，示作安慰。 苏凛剑垂着头，不发一语，跟顾朝歌一起走出警察局。 几天后，秦简带来消息，盛洲河在半夜在医院拔掉维持生命的针管，当外面的警务人员进房间查看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 而苏凛剑的绑架案以及苏怀生的杀人案，也以凶手畏罪自杀划下句号。 将苏怀生的遗骨领回来，苏凛剑当晚坐了飞机回t市，连同自己母亲方问梅的骨灰一起，在某个以价格高昂闻名的墓园里买了一块墓地，让两人合葬。 看着墓碑上，苏怀生和方问梅两个名字整齐地依靠在一起，彼此相守，之后再也不分开，苏凛剑心里难抑惆怅酸涩。 风中飘散着清新的花香，蓝天白日，阳光慵懒地洒下来，苏怀生失踪九年，终于被家人寻回。 可苏凛剑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苏怀生所希望的吗？ “朝歌，你觉得……我爸爸是喜欢盛洲河的吗？”如果不是喜欢，他父亲不可能被盛洲河囚禁四年。如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说得过去，在他印象中，父亲虽然外表文雅，却因为常年在水泥厂里工作，力气其实很大。更何况，他父亲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聪明睿智，如果想要逃脱，会不惜一切代价逃跑。 凭着这点，让苏凛剑疑惑，犹豫了…… 顾朝歌站在苏凛剑的身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苏凛剑心中其实已经有答案。 苏凛剑摇了摇头，不管真相如何，所有相关的人都已不在，他又何必执着于其中的是非呢？ “爸爸妈妈，这是顾朝歌。”苏凛剑换上轻扬的语调，脸上露出浅浅的温柔的笑意：“他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所以，我带他来见见你们。” 顾朝歌上前一步，与苏凛剑并肩：“伯父伯母。”顾朝歌话不多，对着苏怀生和方问梅，也不知从何说起。说再多的话，都不如做给苏怀生和方问梅看，他会代替他们两人，将苏凛剑，照顾好。 “爸爸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阿桥和奶奶也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如果……你们在地下碰上二叔的话，也跟他说一声，让他不要担心……”苏凛剑就像一个小唠叨，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到后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他说了些什么。 最后，苏凛剑口干舌燥，再也想不出来的时候，顾朝歌揽着他的肩膀道：“伯父伯母，小苏马上就要主演一部电影，等他拍完戏，再来看你们。” “啊？我什么时候要拍电影了？”苏凛剑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为l牌拍摄的杂志画报令l牌很满意，他们已经准备将旗下一条轻奢休闲的男装线请苏凛剑代言。 有此代言加身，更让业界认可苏凛剑的地位和商业价值。 顾朝歌向苏凛剑比了个“嘘”的手势，又看了墓碑一眼，苏凛剑只好压下心底的疑惑，对墓碑道：“爸爸妈妈，那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牵着顾朝歌的手慢慢走下山，苏凛剑没沉住气，问道：“我接了什么电影吗？” “恩。”顾朝歌牵着手里冰凉比自己小一号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剧本还没给你看，不过基本主创已经定下了。” “都有谁啊？” “苏白编剧，你主演，林安生演男二。” “林安生？！他不是新任影帝吗？怎么可能来给我做配？”苏凛剑不敢相信。 “那你还是下任影帝呢。”顾朝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你别开玩笑了。”他才刚拿下新人奖，演艺之路才刚刚开始，就大言不惭要拿影帝。这些话嘛，放在心里，心知肚明就好了嘛。 顾朝歌但笑不语，他用影帝换来的，又怎么会只要一个新人奖呢。 他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生意，他要给苏凛剑看的，是站在山顶的整片河山，是夜色中的整片星空。 是最最美好的风景，由我，亲手交给的，独独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