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穷穿窿 “咳咳咳…………。” 男生宿舍楼的一间八人宿舍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宿舍靠卫生间的下铺位睡着一个人，只是这人连头一起蒙在了被子了，看不清他的长相，咳嗽声正是从被子里传出来的。 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估计都上课去了，只有蒙着被子的人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听他那急促的咳嗽声应该是生病了，所以在宿舍里休息没去上课。 “呼呼……咳咳……。”被子突然掀开，露出了一个留着短发的脑袋，十八九岁的模样，他口里还不停呼呼的喘着气，只是刚喘了两口气又咳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算是缓了过来，呼吸平稳了很多，不再那么喘了。 理顺了呼吸这人扶着床就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我顶他个肺，下次谁再告诉我用被子蒙头可以治发烧，我非打死他不可。” “唉！吃饭都没钱了，还给我来个感冒，老天啊，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啊？” 他走进洗簌间里照着镜子，将手放在脸上，左摸摸，右摸摸，叹了口气说道：“唉！就连发烧都发得这么帅，除了我也是没谁了。” 其实他长得并不怎么帅，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五官没有什么特点，眼睛不大不小，眉毛还算浓密，鼻子也并不是很挺，嘴巴的大小和双唇厚薄倒是恰到好处。唯一能和帅哥搭得上点边的，好像也只有他那一米八的身高了。 他洗簌完毕从洗簌间走了出来，打算换件衣服出去找点吃的，就在他裤子刚脱到一半的时候，宿舍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胖子提了个袋子走了进来，看了他一眼就一脸嫌弃的说道：“我靠，我说黄大仙，你早不换晚不换，非等到我回来你就换衣服，你是故意想害我长针眼的吧。” 被胖子叫做黄大仙的青年叫黄文斌，今年十九岁，和胖子是同班同学兼舍友，也是死党。胖子名叫范英俊，身高一米八，体重有二百多斤。 “范英俊范大帅哥，我虽然长的帅了些，你也用不着用这种无比爱慕的眼神看着我吧，我是不会喜欢你滴。”黄文斌只看了胖子一眼就继续换他的衣服，完全没把胖子这位观众当回事。 “呕——！恶心死我了，求你别说了，算你狠。”范英俊一听黄文斌这么说，赶紧把脸转了过去，眼不看为净。 “啪！”范英俊将手中的袋子往黄文斌的床上一扔，然后往自己的床上一躺，两眼看着床顶贴着的女明星海报一阵流口水。 黄文斌只看了袋子一眼，把袋子打开一看，就如恶狗扑食一般扑了上去。他快速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快餐盒，打开盒盖就用手抓了两条卷粉往嘴里塞去。看他副这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也不知是饿了多少顿了。 “嘿嘿……小心噎死你。看你下个月还敢不敢上网吧，再去网吧早晚得把你饿死。”范英俊看着黄文斌的吃相，不自禁的想起了刚才在食堂的自己。 他们两人都不是来自什么富裕家庭，黄文斌来自一个偏远小山村，范英俊也只来自一个小城市的普通家庭。所以家里每个月给的生活费都不多，按正常的情况来算是刚好够他们用的，只可惜这两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一直以来两人都是月头海吃胡喝，月尾就喝水吃白饭。 他们所读的学校不是大学，只是一间不入流的技校，所以宿舍里根本没有网线什么的。再说了，就算有，这两人也是买不起电脑的主。所以他们想打游戏只能是上网吧解决，玩玩游戏本来也没什么，但是花费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可就后果严重了。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黄文斌和范英俊两人到了月尾已经连白饭都吃不上了，要不是其他舍友时不时施舍一顿，他们就算没饿死也差不多了。 “俊哥，借别人的钱还了没有？”黄文斌努力吞下嘴里的东西，然后两手满足的摸着肚子说道。 “还了，你说的嘛，有借有还，再借……嗯？你想干嘛？突然叫我俊哥肯定没好事！我什么也听不见……。”范英俊话说到一半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两手急忙捂住了耳朵。 “我靠！死胖子，你至于这样子吗？哥不又是问你借钱，你紧张什么。” “不是借钱？你早说啊，吓死哥了。”范胖子翻了翻白眼坐了起来。 “当然不是借钱啦！我跟你还用得着说借吗？拿两百块来，我去看看感冒，实在是受不了了。”黄文斌一边说一边走到范胖子旁边，直接将手伸进了胖子的口袋里掏了起来。 范胖子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去！你干什么？你这是抢劫！” “就是抢劫，双手放在脚上，双脚放在头上！我说俊哥，你家人不是今天才汇款过来的吗？怎么就剩这么点了？”黄文斌从胖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团皱巴巴的人民币，一张张的摊开数了一下，发现一共才两百五十八元，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范胖子一听这话“腾”的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把钱抢回来，气鼓鼓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欠别人钱不用还啊？” “我靠！你欠了这么多钱？我怎么不知道？还给你吧，看你看怜，只拿了你一百元。”黄文斌身体往后一转，躲开了范胖子的手，拿了一百元塞进了裤袋，把剩余的钱递给了范胖子。 “我是没欠这么多，但加上你欠的呢？你帮哥算算！帮你还了账还不算，你还要抢我的钱？”范胖子一把接过黄文斌递过来的钱，往口袋里一塞，没好气的说道。 “谢啦，俊哥，你的情意，兄弟我记住了！我很感到，所以我决定下个月只抢你五十元就好了，抢一百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了。”黄文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用手往上推了推头上的短发，拉开宿舍门就走了出去。他刚走出去顺手把门关了起来，就听见门“啪”的一声响。 “俊哥，我已经被你用鞋扔过三次了，现在你还用这一招，真当我傻啊？哈哈哈……。”黄文斌在门外一阵怪笑，得意的背起双手大摇大摆的下楼去了。 黄文斌之前已经在学校的校医那里拿过感冒药吃了，但是没什么效果，所以他决定到医院去输点液。虽然X州是一个大城市，但这个技校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已经远离市区范围了，所以校外和小城镇差不多。 走出学校大门，黄文斌看着马路上零丁的几个行人，这才想起来这附近好像并没有医院。他来到这个学校已经有大半年时间，这附近也算基本熟悉了。 “靓仔，麻烦问一下最近的医院在那个方向？” “在那边，你一直走，要不了多久就能看见指示路牌了。” 黄文斌顺着路人指的方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却连医院的影子也没看到，药店到是有几家。由于他还在发烧，两只脚重得像灌了铅一样，累得实在是走不动了。 打车吧，他又舍不得花那个钱，也花不起那钱。他心想还是先休息一下再继续走吧，于是就在路边小店里买了一瓶可乐，蹲在店门口喝了起来。休息了一会正要站起来继续走，突然无意间看到小店旁边的小巷子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诊所”两个大字，大字下面还写了几个小字“往前五十米右拐再左拐”。 第二章 美女 “我去！这都已经是第几个拐弯了？还有完没完啊？”黄文斌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个拐弯了，反正从见到的第一张贴在墙上的纸开始，他已经在小巷子走了有半个小时了。 本来他就有些不太愿意去小诊所看病的，因为电视上可是报道了不少小诊所医死人的新闻，但他又实在是走不动了，看着“往前五十米”五个字，就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小巷子里。 哪知道他按第一张纸的指示走完之后，并没有看见诊所，而是又看到了一张指路的纸贴在墙上，于是他只能继续朝前走，就这样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每一次想往回走又觉得万一这次真的就到了，自己走了这么远岂不是白走了？想想又继续往前走。 “我去！可算是到了！找个破诊所比中五百万还难。”就在黄文斌打算放弃的时候，一间小平房出现在了他眼前。这平房已经十分老旧了，墙上满是斑驳的污渍，两扇老旧的木门上贴着两个十字，门顶有一块招牌，上面写着“爱心诊所”四个大字。 黄文斌皱眉看着这副景象，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就这破地方像鬼屋多过像诊所，还真不放心。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万一真的觉得不靠谱再走就是了。 “吱”黄文斌推开了木门伸头进去看了一眼，然后他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屋里的布置有些像药店，一个L形的玻璃柜里面零零散散的放了些药，玻璃柜后面是一个大木架，上面摆着一捆捆像草一样的东西，估计是些草药，不过都已经长了不少绿色的霉菌。 玻璃柜对面有一排椅子，一个穿着长裙留着长发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着手机，她两侧的头发垂下遮住了脸。从黄文斌的角度看过去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身材还是不错的，她的裙子有些紧，胸前鼓鼓的，领口开得也有些低，可以看见一片雪白之上竖着一条深沟，这也正是他毫不犹豫就走了进来的原因。 “嗨，美女，你也是来看病的吗？”黄文斌近距离从女人的前面走了过去，瞄了一眼女子的脸和胸就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看样子她的年龄不大，应该是在二十岁左右。由于她的眼睛是向下看的，所以看不见她的眼睛，但眼睫毛长长的，很是漂亮。虽然她的长发遮住了大部分脸，但还是能看到那小巧挺直的鼻子和樱桃般的小嘴，还有那鲜红欲滴的双唇，唯一不足就是脸色太过苍白了一些。 女人没有回应他，仍然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黄文斌见她没有反应，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她手里的手机，这一看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女孩的手机屏幕是暗的。 “手机是没电了吗？是不是有急事？需要用我的手机吗？”虽然女人没理自己，但黄文斌还是没有死心，继续寻找话题想和女人搭话。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从黄文斌进来到现在她动也没有动一下。 “这里的医生呢？怎么没人啊？美女你先坐着，我去看看里面有人没有。”黄文斌觉得有些尴尬了，于是他站了起来，朝最里面挂着布帘的门口走去。 黄文斌刚走到门口，布帘突然掀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发黄的白大褂，上面还有不少污渍。 “哪不舒服呀？”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是发烧了吧？” “挂一针就好了，一共九十八块，交钱吧。” 小胡子完全没有给黄文斌说话的机会，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走到玻璃柜后面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些鬼画符一样的字，撕下来递向黄文斌。 “什么！九十八？我先走了，拜拜。”黄文斌转身就走，开什么玩笑？黑诊所挂一针也要九十八块？本来他选择来诊所的原因除了考虑到近一些外，最主要的还是想着能留点钱吃饭，现在这价钱他怎么可能接受。 小胡子见黄文斌转身就走，连忙开口叫道：“哎——！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原价确实是九十八，但我们这里是爱心诊所，是为了帮助有需要的人开设的，所以爱心价只需要五十八块。” “五十八块也没有，我身上只有三十块，你看看行不行吧，不行就算了。”黄文斌撇了撇嘴走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小胡子，还爱心？骗小孩呢。 “算了，无所谓啦，反正我是为了献爱心，亏点就亏点吧。”小胡子完全没有犹豫，一把就接过了三十元钱。 黄文斌这时想起了椅子上坐着的女人，心想：“遭了！美女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觉得我小家子气，唉！早知道就不还价了，我的形象全毁了。”于是他微微转头用眼角看了一那女人，还好，那个女人仍然是以原来的姿势坐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应该是没留意自己。 “你还在看什么？快到里面去！抓紧时间，我一会还有事。”小胡子顺着黄文斌的视线往椅子上看了一眼，然后指了一下挂着布帘的门口催促道。 “催你妹啊！催！赶着去投胎啊？我去！这么脏？”黄文斌一边小声的骂着，一边走了过去，他掀开布帘往里面一看，里面的卫生状况更加堪忧，这里明显是一间卫生间改造而成的，虽然地上的蹲坑铺了一块木板，但还是露出了一截已经泛黄的蹲坑。 小房子里东西不多，一张脏兮兮像担架一样的小床，旁边有一个洗手盆和一个小铁架，地上放着一个装满了纸盒、针头的垃圾桶。看到这幅情景黄文斌有些犹豫了，卫生条件这么差不会真的会出什么事吧。 小胡子见黄文斌走进了小房间后，从大木架上拿开了几把发霉的草药，取出了一个藏在里面的小盒子。他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仔细一看发现里面的白色粉沫隐隐有些泛绿，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声说道：“变质了！怎么盖子是松的？死三胖卖的药就是不靠谱！要不要给他用呢？现在就剩这一瓶药了，我钱都收了，总不可能退给他吧。不管了，应该死不了的。” 小胡子用手握着药瓶走了进来，来到小架子前背对着黄文斌拿了一瓶药水和针筒配起药来，药水配好后虽然有些浑浊，但是并不怎么明显，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来吧，到床上坐着。” 黄文斌虽然有些犹豫，但想到钱都已经付了，小胡子也把药给配好了，不打这针钱也是没得退的了，于是把心一横坐在了床上，心里想道：出事的毕竟是少数，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 小胡子打针的手法倒是很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看来生意应该不错，没少给人打针。 “好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叫我。”小胡子说完把药瓶往墙上的挂钩一挂，掀开布帘就走了出去。 “你个老色鬼！肯定是出去撩那个美女去了。”黄文斌冲着门帘嘟囔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药瓶，药液正一点点的从瓶里滴落，顺着软管从针头缓缓地进入他的血管里。 十几分钟过去了，黄文斌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心里的担忧总算是放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放松了，还是因为走了一小时的路，他突然觉得很累很困，背靠着墙就沉沉睡去了。 第三章 捡回一命 黄文斌越睡越沉，牙关越咬越紧，呼吸也从平缓有力变得越来越弱，开始时手脚还有一些轻微的抽搐，但也渐渐的不能再动弹。 坐在外面玩手机的小胡子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站起身走进小房间里，看了一眼闭着眼靠在墙上的黄文斌说道：“起来了！药水滴完了也不知道叫，就知道睡觉。” 小胡子一边说一边帮黄文斌拔下了针头，一只手手压着针口，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说：“自己用手压五分钟，喂！……。” 小胡子拍了几下，见黄文斌还是没有反应，他终于感到有些不对了，伸手到黄文斌的鼻子前想感受一下他的呼吸。却不想这时黄文斌突然一阵剧烈的抽搐，口鼻同时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出事了！小胡子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他赶紧又摸了摸黄文斌的脉搏，发现已经十分微弱了。 “完了！完了！……妈的怎么又出事了！”小胡子来回的转了两圈，然后走到外面快速的收拾好了值钱的物件，背起一个大包就匆匆的出门离去了，他没有再去管黄文斌，也完全没有要给120打电话的意思。他收拾东西的动作熟练并且没有丝毫的慌乱，应该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了，黑诊所的一贯处理方法就是远走高飞。 黄文斌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停止了，他耷拉着脑袋斜靠着墙静静的躺着，口鼻之间的鲜血还在不停的滴落。 “啪啪啪……。”一个灰蒙蒙的空间里，有一个模糊人影正在向前奔跑，前面有一个看起来离得很近的白色光晕，但无论这个人影如何拼命的奔跑，都无法接近接近光晕分毫。 “呼呼呼……。” 人影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整个灰蒙蒙空间里只有他那沉重的呼吸声，四周除了那个白色的光晕外，他什么也看不见。 “有人吗？这是哪里？” “有人吗？吗……这是哪里？里……。” 人影转动着身体声嘶力竭的喊着，四周却传来一连串的回音，无数的回音重叠在一起，显得十分的诡异，回音足足响了有一分钟的时间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这是哪？我怎么了？这是哪？……。”颤抖的声音中带着绝望的情绪，这人影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将脸贴在自己的膝盖上，身体还不停的瑟瑟发抖。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黄文斌，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跑了多久了，自从他闭上眼睛起就感觉自己在不断的旋转着下沉，他感到很晕很晕，非常想吐，但他一直努力的忍着，直到实在忍不住了，一阵呕吐之后他感觉舒服了一写，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在现实中吐出来的是鲜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感觉自己不再下沉，似乎已经到了一个空间的底部，但他什么也看不见，到处是灰蒙蒙的一片，这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他不清楚周围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所以他一直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他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晕，这一刻他就好像在黑夜中看见了火光的飞蛾一样，拼了命的追了上去，只可惜他怎么追也追不上。 诊所的小房间里，黄文斌还是静静的斜靠在墙上，口鼻的鲜血已经开始凝结了，血管里的鲜血也早就已经停止了流动。现在距他的心跳停止跳动已经有五个小时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尸斑，也没有变得僵硬。 突然他血管里的血液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如果现在能从他的血管里取出一滴血液用显微镜来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血液里有一些绿色的物质正在与他的血液相互融合，融合后新生成的血液颜色比原来的血液深了很多，呈现深红色。 刚开始时新生成的深红色血液并不多，但它们出现后就开始不断的吞噬原本的血液，然后逐渐的分裂生成了更多的深红血液。 又过了七八个小时之后，血管里原来的血液已经完全消失，黄文斌的全身血液都换成了深红色的血液，并开始缓缓地自行循环流动起来。 “咚” “咚咚” “咚咚咚……” 深红的血液开始流动后，他那已经停止了跳动的心脏突然轻微的跳动了一下，然后是两下，三下……，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有力。他的心跳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速度，但却还是没有停止加速，直到心跳达到了每分钟180下才稳定了下来。 心脏恢复跳动之后，迅速的带动了血液的流动速度，随后血液的流动又带动了其它器官恢复了运作。 此时，在灰蒙蒙空间里的黄文斌已经崩溃了，他疯狂的冲向那怎么也无法接近的白色光晕，喉咙里还不停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来～快来呀……。” 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黄文斌感觉离白色光晕突然近了一些，他能清晰的看到光晕旁边站着那个坐在诊所里的女人。虽然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身材此刻却已展露无遗，高耸的胸脯，胸前白皙的深沟，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长裙不断飘动勾勒出了两条纤细修长的美腿。 黄文斌看见长裙美女在前面，更加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而且脸上还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 长裙美女一步跨进了光晕里，回过头来朝黄文斌笑了一下说道：“来呀，快进来，只要进了这个光圈你就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黄文斌虽然看不见清她的脸，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女人是在对他笑。他快速的跑到了光晕前面，毫不犹豫的一脚就跨了进去，就在他的另一只脚也要跨进去。就在这时，一道深红色的光芒从远处飞了过来，快速的往他身上绕了两圈之后，“呼”的一声就拉着他倒飞了回去，然后再拉着他不断的往上升。 “吼——！”长裙女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愤怒的怪吼声，长发根根竖起，露出了两只没有眼仁的眼睛。 黄文斌被红光卷着飞了好一会后，才看见高空上出现了一个红色光点，并逐渐的变大。“嗡”的一声，红光卷着他撞上了红色光点，灰蒙蒙的空间消失了。躺在诊所里的黄文斌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梦里所发生的事他都记不清了。 他没有去细想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睁开眼只看见了一片黑暗，他摸索着站起来，在黑暗里摸了好一会才找到了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灯管闪了几下之后亮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眯着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还是在那个诊所的小房间里，这里除了多了一些血迹外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去！这些该不会是我吐的血吧？我刚才是昏迷了吧？该死的诊所老板！我要拆了你的骨头！”黄文斌看着自己身上和担架床上的血迹，心中怒意狂升，抄起一个玻璃药瓶就冲了出去。 诊所里一片黑暗，显然并没有人，老板早已经跑了。“草！”黄文斌骂了一句，用力的把玻璃瓶甩在地上，他打开电灯正想把诊所里的东西都砸了。 “要是能从来，我要选李白……”。突然他的口袋里传出了手机铃音，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范胖子打来的，前面还有三十九个未接电话，也全都是胖子打来的。 “喂，俊哥，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 “你还没死是吧？没死不知道回个电话吗！你特么死哪去啦？” “唉！我在诊所里，回去再和你说吧，让你担心了，兄弟。” “滚！我是怕你跑了，我那一百块钱不知道该找谁要去，挂了。” 黄文斌挂了电话，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他是中午出来的，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三个小时。 已经很晚了，他也顾不得砸诊所了，急匆匆的出了诊所就往学校赶。小巷子里没有路灯，附近的人家也都熄灯休息了，天上也没有月亮，但黄文斌却走的很快，由于急着回去，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总能提前发现前面哪儿有障碍物，总能及时避开。 第四章 异常 学校有个规定，晚上十点后关闭校门，不再允许学生进出，所以从大门是进不去的，翻大门要是被保安看见了是要扣操行分的。 黄文斌从保安室的的窗口往里看了一下，今晚值班的保安他不认识，看来是要爬墙进去了。学校的围墙有点高，一个人跳起来才堪堪能摸到围墙的顶端，想要抓牢很困难，平时他们都是先把一个人托上去，再由上面的人伸手下来把下面的人拉上去的。 黄文斌看着高高的围墙，还是决定试一试，他可不想回到那个破诊所里去睡，刚才气在头上没感觉到有什么，现在回头想想，那又破又旧的诊所里以前也不知道有没有死过人，睡里面肯定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他双腿屈膝用力一蹬就往上跳去，跳起的高度让他吃了一惊，居然整个头部都超过了围墙顶端，虽然吃惊，但他也没愣着，双手用力一撑，身体往里一翻，整个人就落入了围墙里面。 “我去！我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这样就翻进来了？”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这跳起的高度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愣愣的回想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后，他心中一阵兴奋，心想：我不会是像小说里的猪脚一样，突然就获得了什么神秘技能了吧？ 黄文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回了宿舍楼，还是和以前一样，宿舍楼楼梯口的拉闸门已经锁上了。不过没关系，这个时间点舍管都已经睡着了，他在旁边的花丛里拿出了一根长竹竿，走到宿舍楼的最边上，对着二楼阳台一阵撩动，一条手指粗的绳子就掉了下来。 这是每天舍管检查过后，有需要在深夜出入的同学绑在上面的，这方法也不知道是谁想的，反正黄文斌刚来就已经有了。他用力的扯了扯绳子，感觉了一下上面已经绑牢了，然后手臂一用力，抓着绳子上的结就爬了上去。刚好到手能够得着阳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手中的一阵失力，身体“刷”的就往下掉落。 “啪”绳子掉在地上，黄文斌的右手在身体下坠的一瞬间往前一抓，总算是抓住了阳台的边缘。虽然并没有多高，他以前还曾跳下去过，但摔下去和跳下去完全是两回事，失力摔下去受伤肯定是难免的。 他吸了一口气，两手一用力很轻松的就翻了上去，然后伸头看了一下楼下的绳子骂了一句：“今晚是哪个傻子绑的绳？居然没绑牢！不过我真的好像变得不一样了，翻墙爬楼都轻松了很多，应该是力气变大了。” 黄文斌的宿舍在八楼，心情大好的他不紧不慢的往上爬，心里想着明天该怎么向同学们炫耀一下自己的力量。深夜的宿舍楼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除了每一层的楼梯口位置有一个昏黄的灯泡外，其它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当黄文斌来到第七层的时候，眼角好像看见左手边的楼道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跑出来晃荡？不对！”他嘟囔了一句抬腿就要往楼上走去，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朝楼道看去。 那个模糊的人影穿的好像是裙子，隐在黑暗中的裙摆似乎在不断的飘动，而且模糊人影的身形也很像女生，难道是某个牛人大胆到把女朋友带到宿舍里过夜？不过也不对呀，既然是带回来过夜的，又怎么会三更半夜一个人在楼道里站着呢。 “咳！”黄文斌用力的咳了一声，想要引起人影的注意，但人影还是站在哪里一动也不动。黄文斌正考虑要不要走过去看看，因为他总感觉那个人影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心想是不是这女孩和她男朋友吵架了？自己此时过去安慰安慰说不定能获得女孩的好感呢。 犹豫了一下，黄文斌觉得机不可失，举步就朝人影走了过去。可是他一走过去，那个人影就开始向后移动了，可能是半夜看见有人靠近她觉得有些害怕吧。 黄文斌正想表明自己并没有恶意，却见那个人影突然在一个宿舍的门口前消失了。 “切！躲什么躲？哥只是想安慰你一下而已，哥又不是没见过女人，难道还会把你怎么样不成？”黄文斌感觉有些失落，自我安慰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到了楼梯时他又突然转过身朝刚才那里看去，楼道里空空如也，但他总觉得黑暗有人在看着他，他挠了挠头说道：“是我想太多了？奇怪。”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钟了，所有的舍友都已经睡了，宿舍里全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洗漱了一下也睡下了。 “同学们早上好！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美好的一天……。”学校的广播站就好像是闹钟一样，每周一至五早晨七点都会准时响起。 黄文斌在广播响起前就已经起床洗漱完毕了，虽然他只睡了两小时，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比平时要精神多了，忍不住的想要起来活动活动。 “胖子！起床！哥请你吃早餐去，快点！”黄文斌一把拉开了范胖子的被子在他耳朵大声喊道。 “你什么时候死回来的？让我再睡一会，昨晚为了找你这个王八蛋，害得我两点多才睡。”范胖子把眼睁开一条缝，看了黄文斌一眼又转过身去抱着被子继续梦周公去了。 “斌哥，昨天去哪了？我怎么听胖子说你失踪了。”一个瘦瘦高高长得很帅气的男生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没事，去挂了个吊瓶而已。老虎，今天都有谁的课？”黄文斌没有再继续叫范胖子，既然他困就让他睡好了，睡不足去到教室也是打瞌睡，和在宿舍睡觉没什么两样。 瘦高青年外号叫老虎，但长相和行事风格完全不搭边，也不知道他这外号是怎么来的。老虎和黄文斌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只相隔了一个村，两人的关系也还算可以。 “你也去上课呀？变性啦？今天是张建和白虎的课。”老虎还没有说话，另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倒是抢着回答了。这青年叫小强，家境很好，性格有些拽拽的，但和大家相处得还不错。 “我去！听白虎的课还不如在宿舍睡觉呢。不管了，先去吃早餐再说，不等你们了，拜拜！”黄文斌走出了宿舍并没有直接去食堂，而是来到了七楼。 “好像就是这里了，714号宿舍。”他左右参照对比了一下，看了一下宿舍号，然后来回在这间宿舍门口走了两遍，借机朝里面看了几眼，只是并没有发现有女生在里面，于是他怀疑自己昨天可能是被小胡子弄得有些神经质了。 食堂里的早点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增，黄文斌买了两份早餐，一份用饭盒打包好，一份就在食堂里吃了起来。现在时间还早，食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他旁边隔着好几个座位才有人坐。 “肥丙，你最近是不是在减肥啊？效果很不错哦，比刚来时瘦了不少啊。” “没有啊，你看我天天吃这么多，怎么可能是在减肥。” 离黄文斌不远的位置有两个男生正在聊天，一个身形瘦弱，肤色黝黑。另一个是个白白净净的胖子，比范胖子还要胖些，只是脸上的白不太正常，面容也有些憔悴。 “那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吃减肥药还是被你女朋友吸干了？”黝黑男生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你别乱说，我就是最近没休息好，所以才瘦了点。”白净胖子突然脸色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被黝黑男生说中了。 黄文斌听到这里不禁转头看了过去，不禁心里大叫一声：还有没有天理呀？这大胖子竟然都女朋友，而我长得这么帅竟然没有。 如此一来，黄文斌不由得多打量了白净胖子几眼，发现这胖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丑，一张发涨面包似的脸，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虽然很白但却是苍白的白，看起来就好像是发涨的尸体一样，眉心上还有一缕黑气在晃动。 等等！黑气？人体怎么会冒黑气？一定是眼花了，黄文斌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胖子的眉心，这次什么也没有看见，还真的是眼花看错了。 第五章 父亲 “俊哥！都已经到上课时间了，赶紧吃了早餐跟我一起去上课。” 宿舍里的人都走了，黄文斌一把将范胖子拉了起来推进了洗漱间。 “我去，你什么时候变得力气这么大力的？我怎么不知道。”范胖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些奇怪的看着黄文斌，胖子可是有二百余斤重，要拉他起来可不容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难道我从小天生神力这种事还要告诉你？快点洗簌去上课！” “你自己经常在宿舍睡觉不去上课，却不让我睡觉！靠！”范胖子一边刷牙一边模糊不清的说着话。 “我不让你睡觉是为你好，学不到知识你以后打算搬砖过活吗？我不一样，我是农村人，实在不行还可以回家种田。哥是有地的人，你没有！” “我靠！见过因为来自农村有些自卑的，也见过来因为来自农村自尊心特别强的，就是没有见过你这样自大到以为自己是地主的。” 范胖子匆匆洗漱完毕就拿着早点边吃边跟着黄文斌走出了宿舍，在经过七楼楼梯口的时候，黄文斌突然一个转身朝714宿舍看过去，由于这个动作太过于突然，跟在后面的胖子差点就和他撞到了一起。 “你又发什么神经！想害我摔死在这里啊？”范胖子吓了一跳，不禁大声骂道。 “胖子，好像有人躲在那个房间里窥视我，我忍不了了！”黄文斌皱着眉头指着714号宿舍说道，从昨晚开始他每一次经过七楼，都觉得714宿舍那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总感觉背后有些凉飕飕的。 “没有人啊？你见鬼了吧？”范胖子探身看了一下，并没有看见有人，现在是上课时间，楼道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黄文斌盯着714的房门看了一会，就直接走了过去，用力的拍打着宿舍门。 “砰砰砰……。” “你妹的！谁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宿舍里没有任何回音，似乎并没有人，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还在，而且很清楚的感觉到窥视感就是来自714宿舍里面。 “没有人，走啦！你发什么神经？是不是昨晚撞邪啦？”范胖子看着表情越来越愤怒的黄文斌，感觉他今天好像有些不正常。 “嘭”黄文斌一脚踢在了门上，门锁直接就被踢坏了，宿舍门打开“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又反弹了回来，黄文斌伸出手将门顶住，一个跨步就走了进去。 “我靠！你疯了是不是？为什么把别人的门踢坏啦？等一下被人看见了肯定以为我们是偷东西的！别进去！快走！”范胖子被黄文斌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这要是被人看见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黄文斌没有理会范胖子，一进宿舍就开始翻找起来，床底，洗漱间，储物柜等等，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被他找了一遍，只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但那种有人在背后盯着他的感觉依然存在，而且感觉离他背部还很近，近得似乎能听见一丝细微的呼吸声。 黄文斌拼命的转身看去，但无论他转了多少次身，那种感觉始终还是在他背后。 “走啦，跟我去教室，走！”范胖子看着不断转身想要寻找什么的黄文斌，也感觉到心里有心发毛，他直接一把拉住黄文斌冲出了714宿舍，然后快速的下了楼。 被胖子拉着离开了七楼之后，被人窥视的感觉消失了，随着那种被人一直盯着的感觉消失，黄文斌也开始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十分吃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冲动。 “我……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要不要出去找个懂行的人看看？我看你真的很不正常。”范胖子很了解黄文斌，以他平时的为人是绝不可能这样无缘无故破门进入别人的宿舍的。虽然他一直都不怎么相信世界上有鬼，但他还是很怀疑黄文斌是不是昨晚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撞鬼了？别瞎扯了！人死了就是一团烂肉，什么也没有了。”黄文斌更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因为他父亲才刚去世没多久，他的亲身经历清楚的告诉他，人死了和任何一种动物死了没有丝毫区别。 他的父亲是因为癌症去世的，医院宣布没办法了以后，为了能活下去，不知道吃了多少恶心的偏方，但最后还是去了，无论求生的欲望有多强烈，终究还是敌不过病魔。 黄文斌的家是在南方的一个偏远的山村里，由于是在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的辖区内，又很偏僻，所以并没有实施火葬。 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按村里的习俗需要在家中停放三日才能送上山，由于南方天气炎热又没有冰棺可租用，尸体很快就鼓涨发臭了。从父亲得病到将父亲送上山下葬的整个过程，让黄文斌觉得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灵魂之类的东西，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并不会剩下什么。 “哎呀，我也没说是鬼，可能是其它的什么东西呢？你总不能否认自己今天有些不正常吧？” “是有点，可能是因为昨天诊所老板给我打的针造成的，我昨天可是流了好多的血，还从中午一直昏睡到你最后打电话来的时候。” “我草！走！带我去找他！看你俊哥扒了他的皮。”范胖子撸起了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昨天醒的时候他已经跑了，也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还是中午放学再去吧，先去上课。” 快到中午的时候，教室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还没到下课时间下面坐着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也不能怪同学们，因为这老师满嘴的地方话夹杂着一点普通话，能听的懂他说什么的人并不多。这个老师就是同学们口中的白虎，因为他无论说什么在同学们听起来都像是在说“白虎白虎”，所以得了个白虎的外号。 提前离开教室的人包括了黄文斌和范胖子，两人和相识的保安打了个招呼就出了校门朝黑诊所的方向走去。 “我去！这诊所这么偏僻你也敢来，你还真的有可能是中邪了。” 范胖子看着诊所周围的环境和那两扇打开的木门，觉得这里和鬼片电影里的场景差不多。 “你是要用嘴来扒老板的皮吗？站在外面干毛。”黄文斌一边说一边走进了诊所里，所有的东西都和昨天一样，老板应该没有回来过。他还不知道小胡子以为他死了，早已经跑路了。 “俊哥，老板可能不会回来了，我们看一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回去当作补偿。” 两人正要动手找东西，突然听见小房间里传来了“啪嗒”的一声，似乎有人不小心撞倒了什么东西。 黄文斌朝正走进来的范胖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小房间的布帘前，黄文斌伸出手轻轻的掀起了布帘就要探头进去，却又突然间顿住了。 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正站在布帘后面冷冷的看着自己，父亲穿着一件有几个破洞的白色背心，面容枯瘦苍白，口鼻还流着黑色的血。他没有看见父亲开口，耳中却突然听见了父亲临终前几天对他说过的话，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忘记的痛。 “阿斌～，你不打算再带我去看看了吗？……。” “阿斌～，我懂的，久病床前无孝子，我懂的……。” 黄文斌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去摸摸父亲的脸庞，他双眼通红，眼中泪水无声滑落，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爸！” “靠！无聊！你又想吓我是不是？踢死你个王八蛋！”范胖子在后面看不见黄文斌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动作很古怪，还喊了那么一声“爸”。范胖子是知道黄文斌的父亲是已经去世了的，所以他以为黄文斌是在吓他，于是就一脚就踢了过去。 “啪”黄文斌踉跄着冲进了小房间摔倒在地上，在被胖子一脚踢中的瞬间，他的父亲突然消失了，耳中的声音也变成了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第六章 紫萱 范胖子愣了一下之后，赶紧上去要扶起黄文斌，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没事吧，我也没用多大力呀，你怎么就倒了？” 黄文斌甩开了范胖子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抓着担架床一把举了起来就往洗手盆砸去，“哐啷”陶瓷洗手盆碎了一地，但他还没停下来，再次举起担架床又向墙上砸去，“嘭！”一下，两下……。 范胖子在黄文斌第一次举起担架床时就退了出去，他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也看到了黄文斌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双眼睛都是红红的，脸上还残留有一些泪痕。黄文斌在他眼里是一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用嬉笑怒骂去面对的人，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疯狂砸东西的黄文斌，他感觉到有些陌生。 “踏踏踏……”黄文斌提着已经完全变了形的担架床走了出来，用两只透着凶厉的眼睛看了范胖子一眼就绕了过去，然后把变形的担架床往玻璃柜一扔，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低着头，用双手捂着脸一言不发。 范胖子默默的走到黄文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这样默默地坐着，有时候语言显得很苍白无力。 “两次切除手术还是没能阻止你父亲的癌细胞扩散，我已经尽力了。” “看你是农村来的，我也就跟你说实话吧，化疗对他的病起不到什么作用，他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尽量满足他吧。” “痛，睡不着，我想起来走走。” “你不打算再带我去看看了吗？” “呃……救救我……救救我……。” 黄文斌脑海里不断的响起一个又一个声音，他突然站起来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仰天大喊一声：“啊——！” 范胖子也跟着站了起来，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黄文斌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又用力的摇了摇头，像是要甩走了什么东西，然后转过头看着范胖子笑了笑说：“哈哈！俊哥，是不是被吓了一大跳？我装得像不像？” “我草！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像，我都快被吓尿了。”范胖子不断的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黄文斌拉了一下范胖子说：“嘿嘿……，老板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回去吧。” 范胖子当然是想离开的，先不说他自己是不是害怕，看见黄文斌刚才那些怪异的行为，他也不希望黄文斌继续呆在这里。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勾肩搭背的就往门外走去，刚走出门口却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两人仔细一看，哗！大美女！前面是一个身穿运动服，绑着马尾辫的高个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不胖不瘦，皮肤白净五官小巧精致，最重要的是她有着前凸后翘的身形，虽然穿的运动服比较宽松，但还是掩盖不住她胸前的雄伟山峦。 范胖子眼睛一亮，一把推开了旁边的黄文斌，一脸嫌弃的说：“你跑这么快干嘛？差点撞到人了！知不知道？” “你……我……。”黄文斌愣了一下，被胖子气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位美女，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没吓着你吧？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平时鲁莽惯了，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管教他的。”范胖子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没事，是我自己跑太快了，不关他的事。”运动服美女浅浅一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和一排洁白的贝齿。 “美女就是美女，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还这么好。你来这里有事？这一带可以说是我的地盘，我熟得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就是了。”范胖子看着女孩甜甜的笑脸，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装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模样。 “呵呵……是吗？小弟弟，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上课吧。”女孩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 “露馅了吧？还装？猪头，下次出来记得先把你的校卡收起来。”黄文斌走到一脸蒙逼范胖子面前，扯下了他胸前挂着的校卡。 范胖子看着黄文斌手里的校卡，一脸尴尬的对女孩呵呵的笑两声，然后浑身不自在的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也许是地缝也说不定。 “美女，我不知道你来这诊所是看病还是买药，但是我想以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贪便宜在黑诊所看病很容易丢命的，而且这里也已经没有人了，你还是走吧。”黄文斌走到女孩面前，拦住了她。 “紫萱，怎么了？”这时小巷子那边又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着中山装，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家，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罗盘，大概六十几岁的样子。另一个是西装笔挺高大健硕的男青年，留着一头短发，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十分干练利落，问话的正是身穿西装的青年。 “没什么，在这里碰见了两个小弟弟，这个小弟弟好像不太想让我进去。”叫紫萱的女孩指了指黄文斌，笑着回答。 黄文斌上下打量了一下男青年和老者，以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有些身份的人，但老者手里又拿着个罗盘，和他的正装搭配起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小兄弟，你可是有什么指教？”男青年笑着走了过来。 “没有什么指教，只是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们还是别进这间诊所的好。”黄文斌虽然到了现在还搞不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但以他两次在诊所里遭遇来看，这里绝对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哦？认识一下，我叫高野，你怎么称呼？能不能具体和我说说为什么不希望我们进去吗？”高个青年伸出了右手，做出准备握手的姿势。 “我叫黄文斌，这里的事我说不清楚，反正话已经和你们说了，听不听随便你们。”黄文斌伸出右手握了一下就又收了回来，说完就招呼范胖子离开了。 “有意思，这人应该是在这里遇见了些什么，他该不会是一个天生灵体吧？”高野看着黄文斌离开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野哥，你想多了，他刚才提到了看病，我估计他是因为生病导致身体虚弱，精神波动刚好和这里磁场的频率有些接近，可能只是感觉到有一些奇怪而已，你没看他根本说不清楚吗，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好找啊？哼！”紫萱小巧的鼻子一皱，把头一昂，哼了一声就走进了诊所里。 高野摇着头笑了一下，对旁边一直在打量诊所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中山装老者说：“罗主任，是不是这里？” 罗主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应该是，但也有可能不是，这里的磁场和以前的阴磁门有些不一样。走！先进去看看再说。” 话说黄文斌和范胖子子在争吵声中很快就出了小巷子，两人一边走一边相互揪着对方的衣领吵得不可开交。 “你妹的！死胖子，我今天算是看清你重色轻友的本性了。” “你还好说，配合得不情不愿，早不提醒我还戴着校卡，你就是这么当兄弟的？” 两个人拉拉扯扯没怎么留意前面，走到一个转角处时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撞伤你？” 两人连忙道歉，走过去想要扶一下被撞得有些踉跄的人，但走了两步就又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光头青年，赤I裸着上身，胸前和手臂上都有纹身，穿着一条牛仔中裤，一手拿着上衣，一手拿着烟，正一脸凶狠的看着他们。 第七章 混混 光头青年把手中的烟往范胖子身上一扔，因为刚才撞到他的正是范胖子，他上前一步大声骂道：“你们找死是不是？出街不带眼睛啊！” 范胖子连忙退后了几步，用手挡掉了烟头。这时，在转角不远处的小店前面蹲着喝饮料的四个青年听见了动静，转头看了一下这边，然后抄起小店的板凳和玻璃瓶就围了过来。 “大哥，不用这样吧，我们是无意的，而且我们也给你您道歉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一次。”黄文斌退后了一步，伸手把胖子又向后推了一些，他读中学的时候也是个不良少年，架可没少打，现在对方人多势重，手上又有家伙，靠太近很容易吃亏的。 “你他妈的！道歉就完啦？我现在受了内伤！一千！不二价！不然就让我打断他一只手。”光头青年一边说一边和伙伴们向前逼近，他们这几天正好缺钱花，这么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黄文斌把手伸到身后向胖子做了个“走”的手势，然后突然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了光头青年的鼻子上，光头青年虽然早有防备，但却反应不过来，“嗷”的一声就向后倒去。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光头不可能会放过他们，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按照黄文斌以往以少打多的经验来看，这会他应该要已经挨了几板凳才对，但这次他感觉对面几个青年的速度似乎有点慢，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向他脑袋砸来的板凳，然后伸出双手一抓板凳，再转身用力一拉，就把抓着板凳的青年拉了过来，再顺势起了一个侧踹，就又把这个青年踹飞了出去。 有了家伙就好办了，黄文斌没有学过武术，打架也没有什么技巧，他抡起板凳冲上去就是一通乱砸。范胖子并没有跑，抄起旁边店铺的一个小铁架也冲了上来。 “呯铃乓啷”一阵响声过后，这一伙青年全倒下去了，范胖子子上来晚一步，没有受伤。黄文斌挨了一板凳和一酒瓶，他摸了一下额头上的鲜血，一下子又怒了，举起板凳冲着砸了他一酒瓶的青年和光头又是一通乱砸。 “快走！又来人了！”范胖子一把抓住黄文斌的手，拖着他就跑。刚才的响声吸引了不少人跑出来围观，这伙人应该是本地的混混，出来看热闹人中有些和他们是一伙的，抄起了身边的家伙就向这边冲来。 “胖子！前面也有！等下你不要犹豫，我挡他们一下，你跑进学校里面就没事了，他们不敢进去的。”还好，距离学校门口还不到一百米了，应该能跑回去。 黄文斌冲上前去对着挡着他们的三人就是一板凳，范胖子这次也没犹豫，直接就冲了过去往校门跑去。 黄文斌砸倒了两个人后正想要跑，“嘭”的一声后脑挨了一下，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翻滚的摔倒在地，不过他没有躺在地上，踉踉跄跄的又爬了起来继续往学校跑去。他知道自己一刻也不能停，后面还有近二十个人追来，稍微停一下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奔跑中的黄文斌往后瞄了一下，心放了下来，应该是安全了，还有二三十米就到学校门口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站在路边的人在黄文斌跑过去的时候伸出脚钩了他一下，由于他跑的太快，突然间失去平衡让他重重地扑倒在地，虽然用手撑了一下，但他还是觉得好像浑身都散架了一样动弹不得。 黄文斌没有再尝试逃跑，他聚起最后一丝力气将身子蜷缩起来，并用双手抱着头，他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一群人很快就冲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围着地上的黄文斌就是一通砸。头上挨了十几下，幸好他的手护住了头，减缓的击打的力量，要不然他真的是不死也差不多了。 范胖子冲进了校门就大声喊了起来：“兄弟们！外面的混混欺负我们欺负到门口来了！是男人的就跟我来！” 范胖子说完又跑回保安室拿了根木棍就冲了出去，正准备去上课的人，一听说打架了都向校门口聚集。 “又和混混干起来了？上！搞死他们！欺负到门口来了！”来这里读书的人大多数都是因为成绩不好，考不上好的学校才来的，他们是家长和老师眼中的“坏孩子”，这些人都比较贪玩爱惹事，平时到校外去玩没少和当地的混混起冲突。但他们也有那些“好孩子”所没有的优点——不怕事、团结、讲义气。 冲出来的人不少，只一会就有三十多个了，其中还有几个保安，他们也是和混混起过冲突的。那些混混看见冲出来了一群人，马上就扔下家伙散去了，他们可是和这些学生打过不少次交道的，知道打起来他们肯定落不得好。 “胆小鬼跑得够快的啊。” “我草！就会人多打人少，跑起来跟兔子似的，快得不得了。”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看来是有人报警了，范胖子抱着黄文斌对出来帮忙的人说：“谢谢大家了！警察快来了，大家先回去吧，免得招来麻烦。过几天我兄弟好了，我请大家吃饭。” “说这个干嘛，这都是小事，他们是一个团伙，我们要是不团结一点以后连门都不用出了。既然警察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出来帮忙的人也都听见了警笛声，就都退回学校去了，不管有事没事，被叫到派出所去盘问总不是那么愉快的。 黄文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个房间里除了他躺的这一张床，旁边还有三张，从床的款式和房间里的布置来看，这里应该是一间病房。 按理说他被这么多人殴打，最低都应该是重伤才对，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筋骨和内脏并没有受到伤害。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体表的肌肉都被打成那样了，却偏偏没有受一点内伤，以他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几乎为零，也只能说是黄文斌的运气逆天了。 黄文斌挺身想要坐起来，却发觉双手被什么固定住了，他转头看去，只见两边各有一把手铐把他的手和床铐在了一起，他用力的挣扎了几下，手腕上传来了一阵疼痛感。 “有没有人？有人在吗？”他对着门口的方向大声喊了几句，既然是被手铐铐着，那外面就应该会有警察看守。 过了一会，房门突然打开，一名警察带着一名协警走了进来，两个人都有些睡眼惺忪，脸上还带着些许怒气。这名警察不高不矮，长得倒是很壮实，就是啤酒肚大了些，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协警正好和他相反，个子比警察高一些，但却瘦了很多，面色有些憔悴，胡子也没有刮，协警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很宽松，让人感觉有些邋遢。 “叫什么叫！早不醒晚不醒，我刚睡着你就醒。大强，把他两只手铐在一起，带回所里关起来。” 啤酒肚警察呵斥了一声，走过来打开了黄文斌右手上的手铐，然后叫协警把他的右手和左手铐在了一起，最后才把左手上的手铐打开。然后一人一边抓着他的手，将他的头压低就往外推，就好像对待重刑犯一样谨慎。 黄文斌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边努力的想站直身子，一边解释说：“警官，我是受害者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老实点！搞没搞错不是你说了算！我们自然会调查。”啤酒肚警察转头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一巴掌就拍在了黄文斌头上。 “在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们这样押着我不太合适吧？我是被打的啊，你们也知道我都被打得昏迷了。” “还装无辜？报警的人和周边群众都证实了是你先动的手，是你先打伤了五个人，然后又和一群的人斗殴，还敢说你是受害者？真是不知死活，这回有你受的了。” 黄文斌听了警察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以现在的情况，说什么都是白费劲，他现在该做的是好好想一想录口供时应该怎么说。 十多分钟后，载着黄文斌的警车开进了派出所，啤酒肚警察和协警把他押到候问室里锁上门，说了一句“给我老实呆着”就离开了。 第八章 高野 候问室里没有开灯，黄文斌借着走道里的灯光看了一下，地方很狭小，前面是一面网状的铁门，里面是三面墙，墙下一排可供人坐的地方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这里也没有关有其他人。 现在是凌晨时分，人狠容易犯困，但是黄文斌丝毫没有好好休息一下的兴致。这次是真的麻烦了，看现在的情况治安拘留肯定是跑不了了，不过他最害怕的不是被拘留，而是被学校劝退，也就是开除。他无法想象年迈多病的母亲听到他被开除的消息会有多痛心，但他知道母亲一定无法面对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会被气得卧床不起也不一定。 第二天，黄文斌正蹲在地上心烦意乱的搓着脸，走道里突然响起了“得得得”的脚步声，然后逐渐的接近，最后来到黄文斌所在的候问室前停了下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拘留、开除看来是无法避免了。黄文斌抬头看去，却发现来人并不是警察，而是昨天在诊所门口遇见的高野，依然是西装革履的打扮。 高野脸上有一些焦急之色，他看着满脸愁容蹲在地上的黄文斌说：“黄文斌，还记得我吧？高野，我们昨天见过面的。” “不管你找我有什么事，我都不想听，正烦着呢。”黄文斌低下头，又搓了搓脸。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你总不会是来看望我的吧？带东西了没有？” “我的确不是来看望你的，我想问问你对那间诊所有多少了解？”高野点了点头，有些希冀的说。 “什么了解也没有，你走吧！早告诉你们不要进去，非不听！什么也不要来问我。”黄文斌不耐烦的转过头去，他实在是没心情想别的事。 高野听黄文斌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一些什么，沉思了一下说：“如果我能把你弄出去呢？” “把我弄出去？我是知道一些，但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不过要等我出去了才能告诉你。还有，学校可能会开除我，你也要帮我搞定。”黄文斌对高野一点也不了解，但他从第一眼看见高野和那个中山装老者起，就感觉他们不像是一般人，有些像是吃公粮的，真的能把他弄出去也不奇怪，况且他也没有付出什么，怎么也不会吃亏。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万一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呢？”高野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完全相信黄文斌的话，虽然从派出所里弄个人出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也不愿意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所以他还要确定一下黄文斌知道的东西有没有价值。 黄文斌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其实并不知道多少东西，两次在诊所里发生的事，他都是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跟高野说，否则高野是绝对不会帮他的，他低着头想了一下，故作深沉的低声说：“幻像，昏迷，还有一个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可以再说得清楚点吗？”高野皱了皱眉，心想这说的也太笼统了些，不过和紫萱的情况倒是有些吻合。 “可以，但是要等到我出去以后。” 高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黄文斌连忙冲过去用力的拍打着铁门，大声的喊：“喂！高野！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我所知道的绝对有价值！你走了会后悔的！” 高野还是没停留，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渐渐的远去。黄文斌有些绝望了，高野的出现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救命稻草。 “草！”他一脚踢在了铁门上，然后懊恼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你干什么！到了这里还敢耍横！你们这些社会败类！人渣！你给我退到墙角去！快点！退到最里面！” 一个高个子警察听见了声响，提着一根警棍走了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走进了候问室。 黄文斌站起来向后退了一些。 “再退进去点！” 黄文斌又依言退后了一些，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高个警察，却没想到对方突然举棍就是一顿狂殴。 黄文斌立刻抱着头蹲了下去，然后从地上滚到了铁门旁边，他现在知道了高个子警察为什么要叫他退到最里面了，因为门外的监控覆盖不到候问室最里面，黄文斌本来就是满身的伤，再被打一顿也不会有人知道。至于反抗，黄文斌肯定是不敢的，现在打他的可不是混混，而且还是在这里。 高个警察走过来还想要再把黄文斌逼到角落里去，就在这时，走道里又响起了脚步声，高个警察连忙把手中的警棍别在了腰间，然后若无其事的说：“下次有什么需要大声叫就可以了，我就在外面。”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警察走到候问室门口，先是看了一眼黄文斌，然后看着正在立正敬礼的高个警察说：“阿东，把他的手铐打开，带他去领回自己的东西让他走，另外把那个叫范英俊的也放了。” 是高野！这是黄文斌心里面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看来这个高野还真的不是个一般人。虽然他不认识警察的肩章，但是看高个警察的态度他就知道这个后来的警察应该是指导员或者所长之类的人。 高个警察一愣，张嘴想说些什么，后来的警察把眼一瞪，严肃的说：“执行命令！不该问的别问！” “是！”高个警察又是一个立正，然后打开黄文斌的手铐，就将他带了出去。 没多久黄文斌已经领回了自己的东西，不过他没走，而是在派出所门口站着，并且不断的四下张望，他是在等范胖子。他一直不知道范胖子也在这里，因为他昏迷前范胖子已经跑回学校了，后来发生的事他并不知道。 “文斌！” 范胖子的声音传来，黄文斌转头看去，发现范胖子正从侧边的一栋房子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容，好像心情很不错样子，只是放在肚子前面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估计也挨揍了。 “还死不了吧？胖子。” “你都被打成那样子了还没死，我又怎么可能会死。” 两个人走到一起相视嘿嘿一笑，然后就勾肩搭背的走出了派出所大门，左右辨认了一下方向，正想朝学校的方向走。突然，一辆黑色路虎揽胜开了过来，一个90度转弯拦在了他们面前。 驾驶位的车窗缓缓降下，高野戴着墨镜坐在车里正转头看向这边。黄文斌想了想，拍拍范胖子的肩膀说：“你先回学校，我还有点事。” “是他把我们弄出来的吧？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范胖子也认出了车里的人是高野，他也是个心思灵巧的人，略一思考就猜到了个大概。 “是，他只是想问我一些事情，都是一些你不了解的事，你不适合参与，也帮不上忙，你先回去看看学校要怎么处罚我。”黄文斌虽然不知道高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肯定和古怪的诊所有关，他不想让范胖子参与进来，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去了诊所之后就一直倒霉，第一次去吐血昏迷了，第二次去被幻象控制了他的情绪，还有714宿舍里窥视他的东西，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我先回学校看看，把你手机的位置共享打开，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如果你不接我会叫上宿舍的人一起去找你。”范胖子说话的声音很小，他不想让高野听到，虽然高野对他们有恶意的几率很小，但是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毕竟是昨天才和高野认识的。 第九章 再临诊所 黄文斌上了车坐在后座里，环顾打量了一下车里的环境，这车里明显是经过改装的，到处都有亮着荧光按钮，连车门开关的位置都是一个电子屏，上面有一个指纹然图案，应该是个指纹锁。 他看着高野的侧脸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其实就在这里说也可以，我知道的并不多。” 高野一边开车一边说：“去了你就知道了，我需要让我们主任一起听听你知道的情况，等到了你再说吧。” 路虎开到了一家旅馆前面停了下来，黄文斌跟着高野上了旅馆的六楼，先是在一间房门前敲门等了一会，里面没有人回应。 又走到隔壁的房间门敲了几下，过了一会，罗主任打开门看了一眼就把他们让了进去。 “小高，他是谁呀？”罗主任昨天只顾观察诊所了，并没有怎么留意黄文斌，所以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罗主任，他是我们昨天在诊所外面碰见的那个人，我看他好像知道一些事情，所以就把他带过来了。紫萱的情况没有什么变化没有？”高野一边说一边跟着罗主任走到床前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紫萱。她闭着双眼，呼吸平稳，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看起来和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区别。 罗主任面色有些凝重，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他伸手轻轻地搭在紫萱的脉门上听了起来。 黄文斌走进房里后，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他原来还奇怪怎么那个叫紫萱的女孩还在睡觉，这两个大男人怎么也不避讳一下，现在听了他们的对话和看了那个罗主任的动作，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应该是病了。昨天在诊所门口看见她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下就病倒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突，不会和他当时一样昏迷了吧？ 罗主任放开手指站了起来，对高野摇了摇头，走到黄文斌旁边的坐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记住，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加上你的猜想，一定要说真实的东西。” “那我无法判断是不是真实的东西呢？”黄文斌一愣，是不是真实的东西他还真的说不好。 “你先说吧，我来帮你判断。”高野也走了过来。 “好，我第一次去诊所是前天中午，我当时是看病去的，然后诊所老板给我打了一针，之后我就昏迷了，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两点才醒过来，这期间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感觉自己在梦里呆了很长时间，我一直在一个灰蒙蒙的地方追逐着什么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我记不得了。”黄文斌对在灰蒙蒙空间里发生的事记忆模糊，他记得的也就这些了。 “没有发生其它事？后来你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高野和罗主任对视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追问道。 “好像是还发生了些什么，但我不记得了，你应该也知道人做梦看见的东西一醒来就忘得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说后来的事。”罗主任点了点头说。 “然后就是第二次了，我在诊所里看见了我父亲，他在去年已经去世了。这次的感觉和做梦很不一样，非常真实，而且记得十分清楚，我如果不是亲手安葬了我父亲，一定会以为他还没死。”黄文斌说话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他虽然不愿提起他父亲，但既然答应了高野他就一定会照实说。 “除了这些呢？把你所看到的都告诉我，就算是你认为无关紧要的也要说。” “没有了，另外就是看见一个美女在那坐着。” “在诊所里看见的？什么样的美女？”高野和罗主任同时问了一句。 “大概差不多有一米七高，身穿白色长裙，脸……我没看多清楚，她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也没看清楚，我就看到了嘴和鼻子，对了！她身材不错，那胸脯……。”黄文斌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他想不明白看见一个美女有什么稀奇的。 “打住！说点有用的，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没有？”罗主任和高野见他不知道要扯到哪里去了，眉头一皱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不同寻常？还真有点，她一直像根木头一样坐着没动过，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还一直看着手里没有电的手机。”黄文斌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回想起来，发现那美女还真的是很古怪。 “罗主任，应该是它了，这样就说得通它为什么能离开磁域门了，因为它早就已经得手了。”高野看着罗主任，希望自己的推测得到认可。 罗主任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说：“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但是吴老给的信息次从来没错过，他说这个磁域门是在前天出现的，那东西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得手了？它们没有那么好的适应能力，这点怎么也说不通。” “也是，我已经在公安系统调查过了，这附近最近也并没有人死于非命，按理说它也不可能离开磁域门十米以外范围的，可诊所附近我们已经探查过了，什么也没有啊。” “也许是我们遗漏了什么，走！再去诊所看看，再这样下去紫萱应该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罗主任站了起来，拿起一件衣服就走了出去。 高野和黄文斌连忙跟上去，黄文斌一边走一边问：“磁域门是什么？他们是谁啊？” 高野没有理他，坐电梯下到一楼，他直接就外门外的车走去，突然他发现黄文斌没有跟上，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走了，于是他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说：“跟我来。”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也算是完成了，我就不去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快去吧。”黄文斌连忙摆手，说得好像高野要送他回去似的，虽然他完全听不明白罗主任和高野说什么，但看到紫萱的样子他也知道这几个人做的事很危险。 “你不去也行，等着被拘留就是了。”高野说完就和罗主任上了车。 黄文斌一听这话立刻跳了起来大骂：“王八蛋！你什么意思？还有没有一点契约精神？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他妈这是耍赖！” “最后问你一句，去不去？”高野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子就要离去。 黄文斌坐在车子里，闭着眼睛在心里狂骂了高野一万遍。是的，他屈服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刚才接到了胖子的电话，学校真的打算开除他，这一下他不去也得去了，他还需要高野帮忙。 诊所的木门已经贴上了工商局的封条，不用说，这肯定是高野找人干的，应该是为了防止来看病的人进去。 他们来到诊所门前，高野从公文包拿出了一个罗盘递给了罗主任，然后退开了一些。黄文斌则蹲到一边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四处乱看。 罗主任拿着罗盘围着诊所走来走去，他越走眉头越皱的厉害，最后一脚踢开了诊所的木门走了进去。他在诊所里一边走一边摇晃着手里的罗盘，摇完之后有走来走去，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罗主任。”跟在后面的高野看出了不对劲。 “完了，这下紫萱怕是危险了，磁域门消失了，这里甚至连磁场也没有了，罗盘完全没反应了。你去把那小子叫进来，确定一下那东西坐在哪里，我先给吴老打个电话看看该怎么补救。”罗主任额头都急出了汗，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就放在耳朵听了起来。 高野走出门外，看见黄文斌还在路边蹲着，就朝他招了一下手。黄文斌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不情不愿的走向高野。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刚来到高野前面，黄文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显示是北京打来的，他顺手就挂断了，不认识的电话他一向懒得接，反正不是推销就是诈骗。 “跟我进去，告诉我你看见的女人坐在哪个位置，你的事……。”高野的话还没说完，黄文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黄文斌本来心情就不好，一看打来的又是刚才的电话号码，一下子就发火了，接通电话就骂：“喂！你他妈谁啊？再打给我电话信不信我找一百个人打爆你的电话！” “你是谁？吴老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还有点熟悉。 “吴老？什么吴老？你这是玩的什么套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骗术？新型……。”黄文斌还想和对方胡扯，手中的电话就被高野抢了过去。 高野听见黄文斌说吴老两个字就越想越不对，抢过手机一看，和黄文斌通话的号码正是罗主任的，他扔掉电话拔腿就冲进了诊所里。 第十章 危机 “我靠！你要是摔坏了我的手机，我跟你玩命！”黄文斌心疼的要命，虽然这只是一部二手的大米手机，可是买一部二手大米手机的价钱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他捡起手机一看，还好没事，用衣服擦了擦就塞进了口袋里。 诊所里响起了“呯铃乓啷”的声音，他走到门口一看，发现里面已经被高野翻了个底朝天，小房间里还不停传出敲墙的声音。他走了进去，想进小房间里看看高野是不是在拆墙，却正好看见高野一边打电话一边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对，不仅是警察，叫消防也带上破拆工具过来，要快！马上！”高野挂了电话，抬头一看，发现黄文斌正两眼冒光的看着自己，他一把就把黄文斌拉了过来说：“看什么！快告诉我上次那女人坐在哪里？” 黄文斌摇摇头，叹了口气，指着一个位置说：“唉！年轻人，要学会淡定，还好着椅子是固定住的，要不然你就把位置给搞乱了，就是这里。我说高大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警察和消防一个电话就能调动。” 高野没有理他，拿起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他要给吴老打电话求救。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高野刚拨完号，黄文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赶紧挂断又塞回口袋捂了起来。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高野一听黄文斌的手机又响了，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黄文斌赶紧退后了几步，拿出来说不定又要被高野扔一次，他才不干呢。 “我会买一部新的手机给你！快点！这关乎人命！” 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高野怎么就扯到人命上去了？但他看高野的神情显得很焦急，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于是他赶紧掏出了手机递给了高野。 高野一手拿着黄文斌的手机，另一只手用自己的手机再次拨打了吴老的号码，结果黄文斌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高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他把黄文斌的手机往地上用力一砸，又捡起一根铁枝把手机砸得稀烂，然后再一次拨打了吴老的手机号码。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地上烂得不成形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黄文斌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现在就算手机是完好的他也不会要了。他感觉背脊凉飕飕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刚才在门外接听的电话，那声音好像是那个罗主任的。 “罗主任呢？”黄文斌看着满脸阴沉的高野问道。 高野摇了摇头，走到了门外继续打电话，他要给同部门的同事打电话寻求帮助。 黄文斌看了一下门外的高野，又看了看地上的手机，然后走到小房间里看了一下，罗主任并不在里面，只是地上又多出了一摊血。罗主任失踪了！怪不得高野这么着急，可是这诊所连窗都没有，罗主任还能穿墙走了不成？ “对对，剑哥，你联系一下吴老看看什么情况，嗯嗯，我也会叫小舞去吴老家里看看的，好！就这样。” 黄文斌走到门外的时候高野还在打电话，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想不顾一切的离开了，这里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这根本不是他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学生能处理得了的。 高野终于打完了电话，黄文斌赶紧凑了上去说：“高野，这些话我本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但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你应该清楚这些事不是我能帮得上忙的，让我走吧。” 高野看了看诊所，又看了看黄文斌，点了点头说：“你走吧，我等一下会打电话给教育局。” “谢谢你。”黄文斌是真心的感谢高野，他其实什么忙也没帮上高野，而高野却是实实在在的帮了他的大忙，虽然那对高野来说并不算什么。 黄文斌沿着小巷子走了没多久就遇见了十几个巡警开着摩托呼啸而过，过了一会，又有一队消防武警背着破拆工具跑了过去。 黄文斌走出小巷子经过高野的路虎车时，他的眼睛往车子扫了一下眼，向前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去，他走到街角处转了个弯就消失了。 过了一会，透过黑色的车窗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在车子里抬起了头，人影将一个像头盔一样的东西放进了一个小箱子里，然后又将箱子塞到了车尾处。 人影透过车窗四下观察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这是身材高大的男子，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完全和高野一样，西装革履还戴着一副墨镜。他将车门关好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像缩小版手提电脑一样的东西，在上面输入了一组东西后，伸手去拉了一下车门，见车门已经锁好了，他转身走向了远处的一辆小汽车。 就在墨镜男子快要走到小汽车旁边时，他突然把头一侧，“呼”一个拳头擦着他的耳边而过，然后右肘再抬起一顶，“嘭”的一声，他只觉得一阵疼痛，身体连连退后了几步。 袭击墨镜男子的人正是黄文斌，他经过路虎的时候眼角就已经扫到了车子里面有一个人，他很肯定里面的人不是一般的小偷，因为高野的车是改装过的，普通人是不可能在不破坏车子的情况下打开车门的。 他非常清楚和高野几人有关的人和事都不是他能应付的，但他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虽然说他和高野的协议算是完成了，但他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因为自己确实没有付出什么。诊所里发生的事过于诡异，自己帮不上就算了，难道这也要视而不见吗？最后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又倒了回来。 黄文斌虽然猜到了墨镜男子必定不是一般人，但他的反应速度还是大大超出了黄文斌的意料之外。黄文斌通过上次和混混打架，发现了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比以前快了很多，却不想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攻击轻易就被墨镜男子躲开了。 两拳偷袭完全无功，黄文斌心里暗叫一声要遭，果然，后退了几步的墨镜男子一脚就飞踢了过来，然后一个旋身又是一脚，一时间拳脚膝肘不断向黄文斌打了过来，一看就是经过多年练习，并且打斗经验十分丰富的高手。 黄文斌只是一个有些打架经验的学生，如何能抵挡得了这种攻势？只过了几十秒他已经鼻青脸肿的倒在了地上。 “你妹的！我就不信了！”黄文斌非常郁闷，他一下都没打到墨镜男子，这是他从来没遇见过的事，简直就是只有在电影中才会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他从不相信什么武功，再厉害的职业MMA选手都难免会吃到对手几记攻击，这个墨镜男子怎么可能这么强。 黄文斌一边骂一边爬了起来，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又是一阵“呯呯嘭嘭”的声音过后，黄文斌又倒在了地上，这一次墨镜男子没有给他爬起来的机会，冲上来就是一阵狂踢。 “住手！”高野的声音传来，墨镜男子突然转身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而且速度非常快，几秒钟就消失在了街角拐弯处。 高野皱起眉头看着墨镜男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黄文斌爬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骂了几句，然后走过来对高野说：“你看看你车上丢了什么东西没有，他是从你的车里出来的。” 高野一听转身跑到车子旁边转了一圈，仔细将车门检查了一遍，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一边取出遥控打开车门一边问：“你真的看见他是从车里出来的？” “你爱信不信，我走了！好心告诉你，竟然不相信我！”黄文斌转身就走，显然高野怀疑的口吻让他十分不高兴，可不是吗，挨了一顿揍，还要被怀疑，谁能高兴得起来？ “我已经给教育局打过电话了，你的事已经解决了，你自己小心点，我们怀疑有人在算计我，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你。”高野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有人在算计他们，他也说不上了为什么会这么想，也许是因为刚才那个墨镜男子穿的西装是他们部门特制的款式和他的开锁能力，也许是因为紫萱的意外昏迷，又也许是因为罗主任的神秘失踪。 第十一章 遇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黄文斌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他根本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高野的话让他一头雾水。 高野说完刚才那句话之后一直紧紧的盯着黄文斌，过了好一会突然说：“你想不想挣钱？” “挣钱？” “是的，你要是能帮我做一件事，连带赔偿你手机的钱一起给你一万。” “一万？……先说什么事吧，如果是叫我去死或者是超出我能力范围事，那就不要说了。”黄文斌顿时两眼冒光的快步走到了高野的面前，不过想了想又有些犹豫起来。一万元钱的诱惑力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但他也明白这钱肯定不这么好拿的。 “很简单，你只要协助我和紫萱登上飞机就可以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先给你五千块定金。”高野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黄文斌，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成交！钱先拿来。”黄文斌心中高兴得不得了，心想还以为要叫我去帮他找罗主任呢，送个机有什么难的，有人阻拦的话大不了打一架就是了，就算打不赢最多也就是挨一顿揍。他已经开始想象将一万大洋甩在范胖子面前时的情景了，想着想着他不禁笑出了声。 高野看着黄文斌脸上的表情皱了皱眉，心想难道是我猜错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数也没数就递给了黄文斌。然后就转身钻进了车里，在车座底下拿出了两把手枪悄悄的塞进了怀里。再用手顺着小箱子合拢的地方摸索了一圈，他原本在合拢的地方夹了两根头发，现在已经没有了。 看来箱子是真的被人打开过了，那个穿着像他同事的人不仅能打开车门，而且还能打开箱子，难道真的是同一个部门的人？可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自己从没有见过他呢？他看见自己又为什么要跑呢？穿着部门的制式衣服来做这些事不是等于自曝身份吗？难道是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不是，他又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破解了自己部门独有的锁呢？ 高野揉了揉太阳穴，又将箱子塞了回去，不用看他也知道箱子了里的东西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检查，还是等回到北京再说吧，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炸弹之类的东西，因为如果要安装炸弹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诊所看一下就出来。”高野本来是来拿箱子里的装备的，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是不可能使用那装备的，没有装备他也只能是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再，想做什么是不可能了。 “去吧，去吧。”黄文斌自然没有意见，他摸着口袋里的钱，蹲在路边抽着烟，幻想着有了一万元钱以后的生活，想着想着他的口水又流了出来。 “上车！”高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推了一下黄文斌，把他从幻想中推回到了现实里。 “哦，哦……好。”黄文斌就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一样，有些迷糊的站起来左右看了一下才上了车。 他上了车之后从后视镜看了一下高野，发现他的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了，看来诊所那边的情况不怎么好。 高野的脸色一路上都没有变过，神情显得异常凝重，在诊所里搜寻得警察和和消防武警几乎把整个诊所都拆掉了，但却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隐藏的通道。 那些东西可以杀人，但绝不可能让实体的东西凭空消失，所以不管罗主任的失踪有没有那些东西的参与，但一定有人的参与其中。 按他的推断应该是有人在诊所里利用隐藏的密道掳走了罗主任，又或者是那些东西迷惑了罗主任，操控着他自行离开。但现在证实了诊所里并没有密道，这样一来整件事情就显得越来越诡异了。 黄文斌跟着高野走进了旅馆的电梯，就在他走进电梯的一刹那，眼角看见了另一座电梯里走出了三个男人，不！应该是四个人，其中有一个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黄文斌觉得那三个男人的表情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也就没有理会。因为高野是走在前面的，所以他并没有看见，不然的话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的身份。 高野带着黄文斌来到了紫萱所在的房门前，正要把手中的门锁卡伸过去，却突然发现房门并没有锁上。他一把推开了房门冲了进去，黄文斌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他就又冲了出来，直接掏出一把枪顶在了黄文斌的额头上。 “妈的！你们把紫萱带到哪去了？”高野一手持枪抵着黄文斌的头，一手将他推到了墙角，并掐住了他的脖子。 黄文斌感觉着枪口传来的冰凉，愣了好一会之后，突然就破口大骂起来：“妈的！王八蛋！算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算个男人呢！你的人失踪了就把脾气撒到我身上！来！有本事就开枪打死我！来啊！”他说完把头往枪口上用力一顶。 “你还装！我要带紫萱离开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连我们总部的人我都没有告诉他们，不是你做的还有谁！你和我们在诊所门口相遇根本就是一个局！” “你放屁！老子根本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人不见了就是我做的？她昏迷也是因为我吗？我一直都被你们牵着鼻子走好不好！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好好想一想，是你们一直逼着我做这做那！我有让你们做过什么吗？”黄文斌心里觉得无比的憋屈，这几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那罗主任失踪你怎么解释？诊所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当时我在门外和你说话，我是背对着门口的，而你正对着门口，一定是你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让你的同伙掳走了罗主任！” “你真他妈能赖！当时是你自己出来叫我，我就接了一个电话！我有做过任何吸引你注意力的事吗？” “那你又怎么解释罗主任凭空消失了？”高野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黄文斌确实不像是一个做局的人，因为他一直完全是被动的，而做局的人一定要操控局面，而要操控局面就必须要争取主动，像他这样总是跟着别人走是做不成局的。 “我解释个毛！我怎么知道？他自己从密道里跑了不行啊？”黄文斌翻了一个白眼，我给你解释，那谁给我解释啊？我要是有这个智商肯定第一个弄死你，还跟你解释个毛线。 “警察和消防都检查过了，根本没有密道。” “那不可能！除非是真的见鬼了，要不然就是检查的人瞎了，或者是他们在撒谎！” 高野脊背一凉，撒谎？对！既然这是一个局的话，那么他遇到的所有人和事都值得怀疑，包括那些搜查的人，而且也只有他们在撒谎这一个原因能解释得通了。高野缓缓地收起了枪，开始沉思起来。 黄文斌摸了摸刚才被枪指着的额头说：“你那五千块当就作是我的惊吓费了，另外额外赠送你一个消息，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看见三个男人背着一个人出了电梯，不过被你这么一折腾估计早就已经走远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高野一听转身就从步梯往下跑去。 黄文斌看着高野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摇了摇头正要去乘坐电梯离开，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步梯的方向传来，黄文斌再次看向楼梯口的时候，已经有一股黑烟和大量的粉尘涌了上来。 “咳咳咳……！”高野从楼梯间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他满脸漆黑鲜血直流，头上和身上全是粉尘。爆炸发生在四楼楼梯转角处，而当时他正好从五楼往四楼跑去，随着爆炸声响起，一股气浪瞬间就将他掀起倒飞撞在了墙上，所幸他离爆炸点不算太近，而且他当时的位置与爆炸物还有扶手隔着，所以他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都是一些皮外伤。 第十二章 转折 “快躲起来！”高野对黄文斌喊了一句，一边掏枪一边躲进了躲房间里，从门口探头观察着楼梯口和电梯的方向。 黄文斌并没有跟着高野一起躲起来，他可不想跟一个祸根在一起，他感觉高野现在就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炸弹，挨着他是纯属找死，他现在只想远离这里。 步梯黄文斌是不敢走了，他快速跑向了电梯按了一下向下的箭头，过了一会，“噹”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黄文斌闪身进去按下了关门键。 “不要现在下去！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高野见黄文斌要离开，赶紧喊了一句，按他的经验来看对方肯定还会有后续手段。 黄文斌没有听高野的，电梯门缓缓关上，然后开始下降，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想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跟高野走在一起了，实在是太危险了，打架什么的他可以接受，但玩命的事还是算了，他只有一条小命，又是炸弹又是枪，多少条命都不够玩的。 五，四，三，二，一，黄文斌看着电梯显示的数字到了一楼，不自觉的向电梯门靠近了一些。 但电梯却并没有停，那种电梯下降的感觉还依然还在，他退后了一些抬头看去，脊背一下子就凉了起来。显示楼层已经到了负一了，他明明按的是一层，电梯却没有在一楼停下，本来这也没有什么，电梯出现故障也是常有的事，但问题是电梯的按键并没有负层的按键，所以这栋楼应该是没有地下停车场的。 负二，负三……，数字一直不停的变化，“滋～滋～”电流声传来，灯光开始闪烁起来，“啪”轻微的响声传来，灯光熄灭了，电梯的显示也没有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充满了电梯。 更加诡异的是断了电的电梯依然在缓缓地下降，黑暗中黄文斌摸索着按下了紧急求救键。 “喂！有人吗？就命啊！……”黄文斌大声喊了起来，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虽然很害怕，但却没有怕到慌乱的地步，见没有得到回应他也就停止了叫喊，侧着耳朵静静的听了一会，电梯里静得可怕，静到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黄文斌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自己的呼吸莫名的就急促了起来，而且是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频率。突然，他屏住了呼吸，侧耳听了一会，但并没有听见什么。 然后他走了几步，四下摸索了一番，在摸索的过程中他突然同时停住了动作和呼吸。确实不对！在屏住呼吸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身后似乎还有一个呼吸声，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肯定自己没听错，自己差点没能屏住呼吸，不自觉的想要跟随那个呼吸声的频率呼吸。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他猛然一个转身，一肘砸了过去，但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一肘击空让他踉跄了几步撞到了电梯上。 呼吸声知道黄文斌发现了它后，就开始不再掩饰了，“呼～吸～”声音越来越清晰，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跟随那个呼吸声的频率呼吸。虽然黄文斌一直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但这一刻还是害怕了，他背部紧紧的靠着电梯，微抬着双手护在身前，渐渐的，他的呼吸频率已经完全混乱了。 “阿斌，你不打算带我去看看了吗？”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中透着一种无奈与虚弱的感觉。 “我明白的，久病床前无孝子……。” 黄文斌的眼角又不知不觉的流下了泪水，口中不停的喃喃道：“对不起……。” “阿斌，到这里来，我痛～，过来～，冲过来～。”前面慢慢的出现了一扇透明的玻璃墙，他父亲的声音从玻璃墙里面传了出来。 黄文斌毫不犹豫的朝玻璃墙撞了过去，“碰”的一声他被弹了回来，没有丝毫停顿，他稳住脚步又撞了上去，“碰”“碰”……玻璃墙似乎很坚固，无论他怎么撞也撞不破。 也许是因为撞不破玻璃墙，也许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黄文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莫名的感到十分的愤怒。 愤怒的让他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起来，“咚咚咚……”速度越来越快，跳动也越来越有力，全身的血液也流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心脏跳得很快，但他并没有因此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当心跳加快到一定速度后逐渐稳定了下来。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眼前的事物也变得不一样了，前面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光点，并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形。 长裙，长发遮脸，高挺的鼻子，鲜红的嘴唇，苍白的脸，右手还拿着一个手机。是出现在诊所里的那个女人！但现在她是扁的，就好像一张人形海报一样，而且还在不断的扭曲着。 他依然是在黑暗的电梯里，这里并没有他的父亲，也并没有什么玻璃墙，他透过那个扭曲的女人能清晰的看到对面的电梯墙上粘着很多鲜血，而他自己的额头上也在不停的流出鲜血，正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啊——！我草你祖宗——！”黄文斌用尽全力一拳打向了那个扭曲的女人，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并不是因为那个鬼东西差点害死了他，而是因为那鬼东西一次又一次的拿他父亲来作弄他。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忍受的，上一次他就很生气，没想到这一次又是这样，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弄出来的！不管她是个什么东西，黄文斌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她！ 拳头直接穿过了那个扭曲的女人，就像穿过了一堵水墙一样的感觉，“唳——！”扭曲的女人似乎十分痛苦，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叫声。 那女人一阵快速的扭曲变成了一个光团一闪就消失了，扭曲的女人消失后，黄文斌愤怒的踢了几脚墙，然后用手压着额头上的伤口蹲了下去，他盯着墙上的鲜血，在心里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心脏跳动的速度最起码比平时快了一倍有余，还可以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并不在意，反正这不是什么坏事。 黄文斌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切割和敲打声，应该是救援人员在营救他，只是有些奇怪怎么是从上边来的呢？他感觉到有点闷，似乎电梯里的氧气在逐渐减少，于是他决定自救，他走到电梯门前面，将手指插进门缝里，使劲的想将门拉开，然而却徒劳无功，电梯门纹丝不动。 然后他又是踹门，又是跳起来想把顶上的安全窗打开，但都没有成功。一轮剧烈运动之后，电梯里的氧气消耗得更快了，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冷静的重要性。在危险的环境中，当你对周边的环境还不了解时，最好的选择是不要妄动，往往你以为自己可以胜任的事情，却并不如你所想的这么简单。 “你没事吧？”高野的声音传来。 黄文斌摇了摇头，接过救援人员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就坐在地上休息起来。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浑身无力了，被安全绳吊起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下面的电梯，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拉不开电梯门了。 旅馆并没有负层，整个电梯已经深入地下了，电梯顶上覆盖了不少砂石泥土，还好都十分松散，很快就被救援人员清空了。 黄文斌拒绝了去医院处理伤口，医生就地为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离开了。高野也早已把关于爆炸的情况和警察说过了，他准备今晚就离开X州。 傍晚的时候，现场的警察基本都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警察和几个辅警看守现场。 高野上了他的路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黄文斌说：“你回去吧，以后尽量少出学校，希望我不会连累到你。” “开车门，我送送你。”黄文斌的语气一本正经，没有像以前一样油腔滑调。 高野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弄得一愣，随后按下了打开门锁的开关。 第十三章 始末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些时间，高野的车开得不快，他知道黄文斌应该是有什么话要问他。 “没多少时间了，想问什么就问吧，能告诉你的我一定不会隐瞒。” “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你直接挑你能说的告诉我，只要是关于那鬼东西的事我都想知道，反正我问了你也不一定会回答。” “也行，嗯……就先从“鬼”说起吧。虽然现在的科技已经很发达了，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我们还无法理解的事物，特别是关于精神层面上的东西。而这几千年来流传有关于“鬼”的描述更是显得异常的神秘。任何一种能流传几千年的事物，肯定有它存在的必然因素，也许经过人们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之后，已经隐去了原本的面貌，但根本上它们是存在的。”高野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说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鬼是真实存在的？” “可以说存在，也可以说不存在，鬼存不存在还要看我们怎么定义鬼，你认为什么是鬼呢？”高野反问道。 “不知道，我原来一直不相信有鬼，但现在有些相信了。” “鬼到底是什么？还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尸体在特殊条件下产生异变人们说是鬼，一些我们不认识的神秘生物人们也说是鬼，一些人们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人们也说是鬼，总之人们把所有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事物都说成是鬼，所以我说鬼存在也不存在，但一些诡异的事物是肯定存在的。” “你们就是专门负责处理这些诡异的事物的？” “是的，不过我只是其中一个负责执行清除任务的小角色而已，所知道的东西并不多，真正对这些事物算得上了解的人是那些科学家们。”高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科学家不是都不承认有鬼的存在吗？什么事他们都能用他们那一套来解释。”黄文斌撇了撇嘴。 “他们的说法也没错，有些事不能公开，以免被一些不法之人利用造成社会动荡。” “也是，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让自己害怕。我看见的那个女人在你们看来是个什么东西？” “我没有接触过它，不太敢肯定，但无非就两种可能：一，它是一个人死后残留的意念。二，它是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异类，但这个可能性很低，现在应该还没有异类能完全适应我们的世界。” “人死了还会留下意念？另一个世界又是什么意思？” 高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算了，还是告诉你吧，反正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人是由身体和意识两部分组成，二者缺一即为死亡。意识消散了，身体必然会死亡，相反身体死亡了，意识一般也无法独立存在。但也会有例外，在特殊的环境下，人死了意识是可以保存下来的，但并不完整，曾经的记忆会逐渐消失，这个意识就会失去自我，只有一些基本的本能，但意念的强度也会得到大大的加强，这个残留的意识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鬼。另一个世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和我们世界平行的世界，两者不会有交集，但有时会产生特殊的磁场，两个世界如果在同等的平行位置出现磁场时，两个磁场之间就有可能会出现空间通道，那边总有一些东西想借这些通道跑过来。” “我明白了，鬼是不具备真实的攻击力的，它只能做精神层面的攻击，我遇到的那个女人就是用它得到加强的意念控制我，让我产生幻觉伤害自己的，可它又是如何使电梯下坠的呢？”黄文斌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可想了想又觉得好像不太对。 “那些东西的意念加强之后就能感知到一些人的意识波动频率，当它将自己的频率调到和这些人的频率相近时就能操控他们，因为它的意念远远强于常人。当然，有些人的意识频率天生不同于常人，他们的意识频率会随着周围的环境自我调整，所以他们也可以看见那些东西，紫萱就是这样的人。而且理论上那些东西如果意念足够强的话，它们是可以做到实体攻击的，只不过我还没遇见过。” “你是说那女人用实体攻击使电梯下坠？” “不是，它应该还没有这个能力。我刚才说形成那些东西的特殊环境其实就是特殊的磁场，所以那些东西本身是带有磁场的，它应该是释放自身的磁场破坏了电梯的正常运行。” 黄文斌点了点头，高野的话在他心中打开了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门，他不禁对这些未知的事物有些向往起来，沉默一会他又问道：“还有那些异类是什么？”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只要记住那些异类的能力和所谓的鬼差不多，但威力却远远超出了鬼，对人类的危害非常之大，我们部门就是为了解决它们而设立的。”提起那些异类高野的神情又有些阴沉起来。 “那个墨镜男和带走紫萱的人都是**控了吗？” “不是，**控的人是浑浑噩噩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意识，我怀疑有人和那些异类勾结在一起了。他们设下一个局引我们到这里来，但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因为如果是要杀我们的话，大可不必弄这些失踪、绑架的事，以这几天发生的事来看，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直接就能杀了我们。” “我想知道如何才能对付那些东西？”这是黄文斌决定来送高野的真正目的，他要杀死那个利用他对父亲的感情来操控他的女人。 “我们用的方法有两种，一是破坏它们的意识频率使它们消散，二是破环它们赖以生存的磁场环境让他们失去能量来源。我使用的是我们部门研制出来的武器，而民间所用的方法千奇百怪，我虽然不太理解，但在理论上是行得通的。比如高僧念经，他们的意识沉浸到了他们的声音里，当声音的频率达到了点时就可以破环那些东西的频率使它们消散。”高野本来是不想说的，但黄文斌很有可能是和紫萱一类的人，想了想他还是说了。 “那就是说实际上和他们念什么内容并没有关系咯。” “是的，无论念的是什么，只要频率到了那个点都可以使那些东西消散，念经或者咒语只是因为那些字的发音更加容易达到那个频率点。相传古时的高人一句话就可以降服鬼怪就是这个道理，也就是古人所说的言出法随。” “那施法跳大神之类的呢？” “原理都差不多，他们通过布置一些物件形成一个小型域场，再通过自身的运动节奏带动域场的运行频率，以此来对付那些东西。但这些我也只是听我们部门里的高人说的，其中的奥秘我也说不上来。” “你为什么一直没有使用箱子里的武器呢？”通过这一番对话，黄文斌猜到了车上那个箱子装的应该就是高野的武器了。 “那件武器的伤害是双向的，我虽然是因为意志坚定才被选来执行清除任务的，但我一次也只能承受一分钟时间，超时的话对我的伤害很大，所以一般都是等紫萱确认了那些东西的位置之后，我才会使用武器。但没想到紫萱不仅没找到那东西，还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昏迷，后来再想使用时武器又被人动了手脚。” “罗主任是风水先生？” “罗主任是磁场方面的专家，对布置域场也很有研究，紫萱和我能做到的事他也都能做到，只是时间要慢一些，他几乎是全能型的。” 黄文斌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三个人搭档是很有讲究的，但就是这样一个组合还是被人轻易的各个击破了，看来还真的是有人设了局。 “好了，机场到了，你想知道的也都告诉你了，你回去吧，我走了。”高野把车停在了停车场里，提上车尾的箱子和黄文斌告了个别就走了。 黄文斌原本也不是真的要送机，挥了挥手也从另一方向走了，他要去坐地铁再转公交坐回学校，虽然有了五千块钱，但他可是穷怕了，还是舍不得打的。 黄文斌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他没打算去上晚自习，提着两盒炒粉叼着一根烟晃晃悠悠的就上宿舍楼了。经过七楼的时候他有些心虚的瞄了几眼714宿舍，也不知道别人知道了这门是被他踢坏的没有。 还好，没有人理会他，看来还没有被人发现。而且原先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也没有了，这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真的很讨厌那种感觉。 第十四章 夜场 “死胖子，你又躲在宿舍里偷懒！晚自习都不去，你以后想去做苦力是不是？”黄文斌一进宿舍就看见了满宿舍的人，听音乐的，打牌的，睡觉的，就是没有一个在看书的。 “总好过你一天都没上课，怎么又被人给爆头啦？你少惹点事会死吗？”范胖子抬头看了黄文斌一眼又顾着低头打牌了。 “什么叫又？说得我好像经常被人爆头似的。对了，学校对我的处罚决定出来了吗？”黄文斌边说边拿出袋子里的炒粉，扔了一盒给范胖子，自己也打开一盒坐在床上吃了起来。 坐在上铺听耳机的小强似乎听见了黄文斌的话，大声的说：“没有！本来说开除的！但后来又说待定！我下午去问过了！” “我靠！死小强，要不要这么大声？” “你妹的！把耳机拿下来说话，吓死人了，叫这么大声干嘛？” 宿舍里想起了强烈的抗议声，小强是戴着耳机说话的，并不觉得自己有大声，老虎走过去拔下了小强的耳机。 “别吵！都安静！咳咳……哥今天挣钱了，为了感谢大家平时对我的照顾，今晚我请客，都换衣服准备跟我走。”黄文斌学着学校领导讲话时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 七个人同时给了他一个白眼，异口同声的说：“切——！又是八个人吃五份炒粉是吧？不——去——！” “我靠！你们要不要这么伤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那次不是实在没钱才这样的么？现在哥可有钱了，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新手机！再看看，这是什么？毛爷爷！今晚夜色！”黄文斌顿时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扔下炒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新买的手机和一叠百元大钞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 “走开！别挡路。”众人一听“夜色”两个字立刻把黄文斌推到一边，开始翻箱倒柜找起衣服来。黄文斌无奈的摇摇头，拿了套衣服进了洗漱间，他身上还有不少血迹，需要清洗一下。他对着镜子拆下头上的纱布想要看看伤口，却发现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一道红红的疤痕，这新陈代谢的速度让他惊喜不已，看来以后将会非常抗揍。 夜晚十点，繁华的都市这时才刚刚开始苏醒，虽然这里是郊区，没有市区这么繁华热闹，但在一个街角的位置热闹程度却不输市区。一块巨大的招牌不断的闪烁着各种颜色，变化着不同的字样和图案，唯一不变的是两个蓝色的“夜色”大字，门外的人三五成群或蹲或站着的聚在一起，男男女女一个个穿着打扮都非常有个性，说话声，大笑声，汇成了欢乐的海洋。 黄文斌一行人打打闹闹的走进了大门，径直来到了大厅里。昏暗的灯光闪烁个不停，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一群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的节奏不断的扭动着身体，两个巨大的圆形音箱上面各站着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孩，做着各种妖娆的动作。 黄文斌一行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们点了三打啤酒就开始摇骰盅拼起酒来，喝着喝着还不时的从口袋里掏出矿泉水瓶灌几口，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法，用矿泉水瓶装着酒藏在口袋里带进来喝，酒吧里的酒水实在太贵了，他们一向坚持着能省则省的原则。 黄文斌不怎么爱喝酒，也就是爱凑个热闹而已，只喝了几口就开始打量起周围环境来，说白了就是看看有没有美女可以搭讪。 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落单而又对自己胃口的，他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在经过一条走廊的时候，一个送果盘的服务生刚好打开一间包厢的房门走进去，黄文斌下意识的朝里面看了一眼，一个脸上表情有些僵硬男人恰好也抬头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对了一下，黄文斌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过去。 正在方便的黄文斌还在回想着刚才那个男人，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有些熟悉的感觉，应该是曾经见过。突然，他连裤链都没拉上就急匆匆的冲出了洗手间，那个男人是他在旅馆电梯看见的那三个人一！通过这个人应该能找到他要找的那个鬼东西。 黄文斌冲到走廊拐角处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他赶紧侧身避让，但还是慢了一些，他撞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体，由于对方身形过于娇小，只“啊”的叫了一声就向后倒了下去，黄文斌连忙扑过去伸出双手抱住了她，摔倒在地的时候他一个转身将女孩护在了上面。 黄文斌感觉到抱着的身体很娇小很柔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钻入了他的鼻间，柔软的感觉让他有些沉醉。但只是一瞬间，突然他又想起那个包厢里的男人，他快速的将女孩扶起来，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跑向了那间包厢。 黄文斌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女服务员在忙着收拾东西。 “美女，刚才在包厢里的人是我的朋友，他们走了有多久了？”黄文斌走到服务员旁边问了一句。 “刚走没一会。”服务员头也没抬，继续清理着桌子上的东西。 黄文斌转身跑出包厢就要去追，却又突然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他前面站着刚才那个被他撞到的女孩，正伸开双手拦住了他。 “你把我撞了就想这么轻易的跑了？”女孩气鼓鼓的说。 黄文斌一看女孩这架势是没办法再追了，女孩好像非常生气，想必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自己过去了。当然，硬冲过去是轻而易举的，但毕竟是自己理亏，总不能再推开这女孩就跑吧。而且那人应该是认出自己才走的，想必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反正是追不上了，他也就放松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齐耳的短发显得很精神，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浓密的眉毛，小巧的鼻子高高的鼻梁，鲜艳的红唇微微张开，显得有些小性感。她上身穿着紧身黑色T恤，胸前高高的鼓起，套着的皮衣被撑得合不拢，雪白的脖子上纹着一只蝴蝶，小腰纤细，下身是紧身黑色皮裤。 女孩虽然身材娇小，但比例非常匀称，该凸的地方突，该翘的地方翘，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既俏皮可爱又性感。黄文斌的眼睛亮了起来，连连躬腰说：“对不起，对不起，美女，我没有要跑的意思。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揉吧。” “你！……臭流氓！”女孩的胸脯上下起伏，显然被黄文斌的话气得不轻，她刚才可是被撞到了前胸，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黄文斌一愣，他并没留意到自己撞到了哪里，说的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没想到男女有别。他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赶紧摇着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口误口误。这样吧，你看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那……。”女孩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子午寅丑来，看来也只是一时气愤，并没有想要怎样的意思。 “如果你感觉很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先到我们的座位休息一下，喝点东西。”黄文斌提出了建议，不管女孩选择哪一种方法他都有了认识女孩的机会。 “不用了，放过你一次，下次走路小心点。”事情当然没有黄文斌预想的那么顺利，女孩的选择让他的愿望落空了，她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哎……，别呀！这样可不行啊。美女，你如果不给我一个机会弥补自己的过错，我一辈子都会于心不安的，这绝对不行！你不让我补偿，我就不让你走。”黄文斌绕到前面拦住了女孩。 “你干什么？我报警抓你信不信？”女孩不甘示弱，把头一昂瞪着黄文斌说。 “信信……，不过我也没干嘛呀，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是不是，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喝点东西以表达我的歉意而已。” 经过黄文斌的死缠烂打，女孩见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也就勉强同意了。有了娇小女孩的加入，气氛立刻变得不一样起来，大家都不再只顾着拼酒，又是讲笑话又是搞怪，都使出浑身解数来逗女孩开心。 过了没多久，女孩也看出了他们都是一些学生，戒备心也逐渐放了下来。黄文斌也终于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她叫付明翠，很普通的一个名字。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快三点了，众人也已经玩得尽兴了。付明翠没喝多少酒，但酒量明显不怎么好，出门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了。黄文斌见此正合心意，可算是找到借口送她回家了，他叫了一辆的士扶着付明翠上了车就走了，扔下了七个破口大骂他重色轻友的同学。 第十五章 艳遇 “小心看车顶，别撞着头了，我扶你吧，慢点啊。” 黄文斌小心翼翼的扶着付明翠下了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好像越来越醉了，整个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身上，黄文斌现在几乎是搂着她的腰拖着她在走了。 黄文斌的胸口感受着付明翠呼出来的热气，搭在她腰肢上的手掌只感觉一片柔软，阵阵淡淡的香水味传入鼻中。 “哪一栋是你家啊？”黄文斌甩了甩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虽然好色，但那种趁人之危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就……那一栋，门前有……棵芒果树那栋。”付明翠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她向前指的手指不停的摇来晃去，黄文斌根本无法确定她指的是哪一栋。 这里的本地村民住的房子都是自建的楼房，都是样式差不多的三层楼房，一排排整齐的排列着，门前有芒果树的房子可不少，黄文斌找了好几家让付明翠辨认才算是找到了她家的房子。 “这个……我这样送你回去会不会被你父母打啊？你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之类的？”黄文斌有些担心起来，这个点送别人的女儿回家有很大的几率会挨揍，而且付明翠还醉成这个鬼样子。 “我父……母都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要……不我敢玩得这么晚吗？”付明翠掏出一串钥匙冲着门一阵乱捅，然而却根本找不着锁孔在哪。 “行了行了……我来吧，你这样开到天亮也开不了门。”黄文斌一把夺过了钥匙，试了两次就把门打开了。 扶着付明翠走过了院子，又拿出钥匙试了几次打开了一楼的大门，他把付明翠放下坐在了地上，打开鞋柜拿了一双拖给她换上，他本想给自己也找一双拖鞋的，却发现整个鞋柜里只有一双拖鞋，无奈只好光着脚了。 “你房间在哪一层啊？我扶你上去。”黄文斌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一层只有客厅和厨房饭厅，房间应该都在二、三楼。 “三楼。”付明翠已经很干脆的躺下了，她蜷缩着身体似乎想要睡觉了。 黄文斌本来还想扶着她上楼的，无奈她整个人软绵绵的像一团烂泥，只好把她抱上了三楼。三楼有两个房间，黄文斌也懒得问她是哪个房间了，反正她家里人都不在家，睡哪都一样。 黄文斌给她脱了鞋，把她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帮她盖好，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会，就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付明翠双腿一蹬把被子蹬开，然后斜侧着身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大腿。 “嘶”黄文斌身体一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付明翠双手抱着的位置正好是他的大腿根部，她的手指已经轻微的顶到了他的隐私部位。 黄文斌将视线从付明翠的手指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身上，此时付明翠面色通红，原本闭着的双眼微微张开了一下又闭了起来，睫毛又长又翘，鲜红的嘴唇微微的张开，原本就异常饱满的胸脯因为斜侧着的原因显得更加的诱人了，而且还在随着她的呼吸不停的上下起伏。 这明显就是在诱惑，黄文斌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能忍得住？他抬腿跨上了床，压在了付明翠的身上，双手直接抓住了两团饱满的肉球，柔软的手感让他的呼吸更加的急促起来，他张嘴就要去亲付明翠。 付明翠伸出双手抱住黄文斌，用力一翻身将他骑在了身下，然后右手就朝他的胸口摸去，快要摸到黄文斌的胸口时她突然发现她的右手像是被一个铁钳给钳住了一般，再也不能靠近分毫。 “你这是干嘛呀？”符明翠红着脸娇羞的说。 “没什么，我就想看看你手里有什么东西。”黄文斌咧嘴一笑，手上一用力将付明翠的右手扭转了过来，她的手指间赫然夹着一根十公分长短的黑色钢针。 付明翠脸色一变，左手掌夹着钢针突然向黄文斌的脑袋拍去，黄文斌一伸手又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他双手用力向下一拉，抬起头用力往上一顶，撞在了付明翠的鼻梁上。“嘣！嘣！”一下，两下……黄文斌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连续狠撞了几下之后，付明翠已经鼻血横流晕晕乎乎了。不管多好看的女人，只要是想害自己的人黄文斌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们打成恐龙。 “啊～啊～！”付明翠发出了两声惨叫，这时床对面的衣柜门突然打开，出现了一个举着手枪的男人。 黄文斌虽然表面上是在专心整治付明翠，但其实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的衣柜上。因为在他打开鞋柜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鞋柜里里不仅仅是只有一双拖鞋，甚至只有付明翠一个人的鞋子，她家里人任何的鞋子都没有，既然她父母都住着里，就不可能连一双鞋也没有，没听说过出门会把家里所有的鞋带走的。而且付明翠醉得有点怪，在酒吧这么久都没醉倒，坐个车的时间却醉得站不稳了，所以她一定是在撒谎！这个房间里能藏人的也就床底和衣柜两个地方，床底他刚才已经借着帮付明翠脱鞋的机会看过了，没有人，所以如果真的藏有人的话，那一定是在衣柜里。 就在那个男人打开衣柜的同时，黄文斌用力的将付明翠推了过去，经过电梯事件之后，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比原来强了一倍还多，这一推之力直接把付明翠推得飞了起来，“嘭”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那男人的身上，男人蹲时坐倒在衣柜里，但手中依然还紧紧的握着枪。 就在将付明翠推出去的一瞬间，黄文斌顺手捡起付明翠掉落的钢针，身子一挺坐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同时手中的钢针对着那个人的头就扎去。 这个男人的反应速度很快，把头往旁边一偏，钢针划着他的脸庞擦了过去，直接穿透了他的耳朵钉在了衣柜里，但这个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一把将被撞的晕晕乎乎的付明翠推开，右手的枪口就要对准黄文斌。 黄文斌一手按住了那男人的右手，却被男人的左手一拳打在了下巴上，好在他的抗击打能力变强了很多，要不然这一拳就能让他躺下，这个男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都远超常人。 吃了一拳的黄文斌也不示弱，同样还击了一拳，但这个男子不顾被钉着的耳朵闪了一下头，黄文斌的拳没怎么吃上力，只是将男子的脸颊打开了一道口子，反倒是男子自己将耳朵扯得裂了开来。 很快的两人就扭打了起来，黄文斌的优势是力量大速度快，这个男子虽然这两样都弱于黄文斌，但他的打斗经验和技巧都远远的超过了黄文斌，似乎还能对黄文斌的攻击进行一些预判，提前做好闪避的准备，很明显是一个接受过长时间严格训练的人。 门外脚步声响起，黄文斌一听，不顾一切的用头朝这个男子撞了两下，这两下撞非常的重，以致他自己都有些晕乎了，他摇晃着站了起来，甩了甩头跑到窗边纵身跃起直接撞向了玻璃窗。 就在黄文斌撞向玻璃窗的一瞬间，房门突然打开，冲进来另一名男子，举枪对着黄文斌的方向“呯！呯！”开了两枪。 “呯啷”黄文斌撞碎玻璃从三楼摔了下去，他没得选择，对方有枪，再多来一个人他必死无疑，他只能选择从三楼跳下去，虽然跳下去很危险，但好歹也算是还有一线生机。 “嘭”黄文斌砸断了一根树枝掉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眼冒金星的仰躺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感觉浑身疼痛让他使不上一丝力气。他需要一些时间缓一缓，只是三楼的那两个男人可不会给他时间，他们跑到窗边朝下面看了一眼，举枪瞄向了黄文斌。 黄文斌也看见了窗口的那两个男人正拿枪对着他，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刻他有些后悔起来，知道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变强了以后，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但现在他知道了对手不仅有力量和速度，还有经验和技巧，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热武器，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但现在才知道后悔已经太迟了，“呯！呯！”两声枪响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第十六章 内疚 枪声过后，窗边的两个男人突然向后倒去。黄文斌转头朝远处看去，枪声是从窗口对面传来的，但那边的居民楼都没有亮灯，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深呼吸喘了几口气之后，积攒了一些力气踉跄着逃出了院子，急忙往学校的方向跑去。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房子里还有付明翠，甚至可能还有其它人，也许只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两枪震慑到了，暂时不敢出来，但这个震慑时间必然不会太久，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 黄文斌沿着马路一路狂奔，全身都还在隐隐作痛，所以他的速度并不怎么快，此时马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偶尔能看见一两辆汽车飞驰而过。 老陆看了一眼躺在副驾驶座位上已经熟睡了的同事，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他是一个长途货运车司机，虽然已经有十几年的跑长途经验了，但他每一次出车都非常谨慎，从不疲劳驾驶，这也是他这十几年来从未出过重大交通事故的原因。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他刚刚已经休息够了，现在精神很充足。老陆正开着车，突然好像看见后视镜闪了一下，仔细一看发现后面有几个路灯在闪烁，但不是固定的几个路灯，一盏移向一盏不断的向自己这边传来，很快的就超过了他的汽车，在前面固定了几盏路灯不停的闪烁。 “啥子事哟？线路有问题？”老陆嘀咕了一句，继续向前开去，在经过闪烁的那几盏路灯时，“呯铃”一声响，这盏路灯的灯泡同时爆裂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闪烁的路灯闪花了眼睛，老路绝对前面的景物有些重影起来，按他这十几年养成习惯这会应该是要停车休息一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一点停车的想法都没有，迷迷糊糊的就往前开，而且还不知不觉的越开越快。 奔跑中的黄文斌远远看见一团亮光，快速的向着自己的方向开来，很明显这是一辆汽车，和刚才过去的汽车一样，没什么特别的。由于他是靠着右手边的路边奔跑的，而汽车是靠左边的，所以汽车的灯光并不会直接照射到他的眼睛。 突然，刺眼的强光袭来，他心中一突，这代表了汽车正直对着他，黄文斌毫不犹豫，奔跑中直接向旁边纵身一跃滚向旁边，“呜——！”一辆大货车擦着他的身边而过冲向了一栋居民楼，“轰隆”一声直接撞破了围墙又撞塌了楼房的大部分面积。 黄文斌喘着大气慢慢的坐了起来，“滋～滋～”电流声响起，他旁边的路灯开始闪烁，他朝上看了一眼，就立刻站了起来。 高高的路灯旁边飘着那个出现在诊所里的长裙女人，还是原来的装扮，手里依然拿着这个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刻正飘着的原因，它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是你？这些是你做的？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黄文斌一看到这鬼东西出现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愤怒。 “是你，这些人是因你而死，都是因为你当初不跟我走造成的，是你造成的。”长裙女人的声音缓慢而平稳，冰冷阴森不带一丝感情。 “不是我害死的！你放屁！不是我！你该死！我要杀了你！啊——！”黄文斌状若疯狂仰天一声长叫，他不知道这鬼东西说不跟它走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这鬼东西的本意是想杀他，他不知道车上有几个人，也不知道楼房里有多少个人，但这些人不管是死是伤，都可以说是他间接造成的。 他此刻很内疚，也很不甘很愤怒，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黄文斌疯狂大声发出“啊”的声音时，长裙女人的身影突然一阵扭曲，它双手抱头口中痛苦的发出了“唳”的一声怪叫，身影突然间就消失了。 “你出来啊！有种来单挑啊！只会利用别人的孬种！……。”黄文斌骂了一会，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快速的跑向被撞的那栋居民楼。 倒塌的居民楼粉尘弥漫，到处是混凝土块和碎砖石，各种货物散落在废墟上，大货车的车头和前面一截货柜已经被掩埋住了。黄文斌机械性的扒拉着废墟上的杂物，手上不知划破了多少个伤口，但他仍然浑然不觉，附近的居民们也都起来了，很多人都纷纷加入了救援的行列。 不一会，各种警笛声响起，警察、消防等各部门的人员都赶来了，并迅速的展开了救援。 黄文斌呆呆的坐在刑警支队的询问室里，他现在心乱如麻脑中还在想着那些死去之人的惨状。原本警察在现场看见他心急如焚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屋主的亲属，直到后来屋主的亲属来了之后才知道他不是。这起事故一共造成了六死一伤，而且附近又发生了一起枪击案，造成两人死亡，而黄文斌又满身伤痕行迹可疑，所以就把他带回来调查。 “说吧，你沉默也没有用，我们已经用你身上血迹和枪击案现场的血迹进行了初步比对，院子里的血和你的血型是吻合的，另外你身上的血迹除了你自己的血还有另外两个人的血，其中一种血型和一个死者吻合。所以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快说，争取坦白从宽，别等到DNA验证结果出来想从宽都没得从宽了。” 黄文斌对面坐着两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脸上带着疲色，看样子应该是长期工作繁忙休息时间不够。这两人都穿着便衣，一个姓何一个姓林，似乎都很随和，询问了黄文斌几个小时也没发火，还又是给烟又是倒水的。 “我不认识他们，我只是和他们打斗过，但人不是我杀的，昨晚我…………。就是这样了，我同学和酒吧的人都可以作证，我原本只是送付明翠回家而已。”黄文斌总算是勉强收拾好了烦乱的心情。 何警官盯着黄文斌的眼睛看了一会，吸了口烟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是在组织语言编故事糊弄我们吧。”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黄文斌没有解释，他也无法解释，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招惹了女鬼间接害死了那些人，心里感到十分内疚，所以刚才才没说话的吧。 “那好，先就到这吧，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林警官整理了一下东西就和何警官走了出去。 到了下午黄文斌就被放了出去，警察也没说是不是调查清楚了，只是告诉他没接到刑警队的通知之前不能离开X州，而且每周一必须到刑警支队去报道一次。 随后黄文斌去了一趟事故现场，这里依然还围着警戒线，路边有几个插着香的苹果和一些祭品，还有一堆燃烧过的灰烬。他站在这里看了废墟很久，希望可以看见死去之人的意识。他现在是可以看见所谓的鬼的，但他失望了，因为形成条件苛刻，死后能残留下来的意识非常之少。 到了晚上他又去了一趟医院，但他没有进到病房里，只是在门外远远的看了一会，他无法面对那个幸存的女孩。他已经问过护士了，幸存下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一只脚估计很难恢复了，一个正当花季的健康女孩突然之间瘸了，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黄文斌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钱，交待护士转交给那女孩后就走了。 他一整天都没吃饭，虽然肚子饿得一直咕咕作响，但他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他随着人流漫无目的的走着，落寞的背影与周围五彩缤纷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熟悉的铃音响起，黄文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来自北京的号码，好像还有点熟悉，似乎曾经见过这号码。他有二十四开机的习惯，无论是什么情况只要手机响起他都一定会拿起来看一看，这是因为他年迈的母亲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虽然每一次看见母亲的号码打来都有些提心吊胆，但他绝不会漏接母亲的任何一个电话，唯恐母亲身体不适时找不到他。 黄文斌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却没有说话，见是北京的号码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那个鬼东西打来的，因为在诊所的时候罗主任和高野打的电话都转到了他的手机上，所以那个鬼东西是有操控电话的能力的。 “喂，黄文斌吗？”手机里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高野？”黄文斌愣了一下突然问道。 “是我，怎么样？我走了之后还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吗？” “高野，你可是失踪了两个同伴，你不会跑回北京就不来了吧？你是害怕了吗？”黄文斌没有回答高野的问题，反而用有些责怪的口吻反问起来高野来。 第十七章 背后的女人 黄文斌感到很孤独，真正的孤独，因为他现在很无助很烦闷，却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范胖子和同学原本当然是他最好的倾诉对象，但是他害怕和他们说了会把他们也牵扯进来，他现在甚至不太敢回宿舍，他害怕那鬼东西会找到宿舍去。 这种说出去都会被人认为是神经病的话他也只能是跟高野说了，所以此刻在他的内心深处是非常希望高野能在这里的，最起码有一个人可以倾诉。 “我不是害怕，有时候必须退一小步才能迈出更大的步伐，现在的情况还不太明朗，我们必须吸取教训，制定好计划再行动，不过我们也已经派了另外的人先过去了，估计现在已经到X州了。” “高野，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害死过人吗？”黄文斌突然问了一句。 “害死人？你那边又发生什么事了？” “你先回答我。” “没有，我没有害死过人，但在行动的过程中有过无辜者伤亡，不过害死他们的是那些东西，不是我。”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行动，他们又怎么会死？至少不应该死得这么快吧？”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死得这么快？每一个人的死亡都是必然的，每一个意外其实都不是意外，都是必然的结果。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滑倒摔死了，人们都说是意外，但其实并不是，是他自己选择了不防滑的鞋，是他自己选择了走这条路，是他自己没有注意观察路况，是他自己没有好好锻炼身体提高应变能力，是路政没有保养好马路，是设计师在设计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等等，最少有上百种必然的因素才会导致他的死亡，能同时符合这么多因素那么这个结果就一定是必然的。你以为我们不对付那些东西它们就不会害人了吗？那些能残留下来的意识必须要有一个必备条件，那就是极度的不甘和极度的愤怒，无论它们生前多么的随和，经过磁场的凝练残留下来的也只有怨念和原始的本能，到最后都一定会害人的，而且它们想要长久的存在就必须要吸食别人的意识来补充能量。那些异类更是不用说，它们就是为了侵占我们的世界而来的，它们只想杀死所有的人。” 高野的想法和看法都十分出乎黄文斌的意料，让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好像他现在站在这里一样，从表面上看只是偶然走到这里来的，但却并非如此，他站在这里是建立在他从小到大的经历上的，所以他会站在这里也是个必然的结果，正是那些一件件看似不相关的小事事促成了他站在这里。 “我明白了，你用你的资源问一下我们这边的刑警支队就清楚了，我都已经告诉他们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黄文斌的心情舒畅了很多，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他这一轻松问题就来了，顿时腹中的饥饿感铺天盖地的传来。完了，钱一分不剩的全给了那个受伤的女孩，别说吃饭了，搭车回去的钱都没有了，他还得走路回学校去。 “俊哥，你快趁食堂还有些剩饭给我打一份饭回来。哎呀！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黄文斌一边快步往学校走一边给范胖子打电话，说了一会他实在受不了范胖子那个啰嗦劲，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黄文斌走得很快，回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有超过十点，从大门走回宿舍的路上他往教学楼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正是同学们下晚自习的时间，教学楼里陆陆续续的走出不少人，其中有一个是比范胖子还要胖的大胖子，他的脸色极其苍白，虽然是胖但看起来却很虚弱，浑身的肉都是松散的，和范胖子那种结实的肉完全不同，这人正是黄文斌上次在食堂里遇见的那个叫肥丙的胖子。 让黄文斌停住脚步的不是肥丙的胖，也不是他那苍白的脸色，而是他背后那个趴着的女人，这个女的脸色比肥丙的脸色还要苍白，两只眼睛没有眼球，只有两个深陷的黑洞，还呼呼的往外冒着血，此刻它正盯着黄文斌诡异的笑着，它没有牙齿，嘴唇是黑色的。 黄文斌看了一会就把视线移到了教学楼出口，装作正在等人的样子。肥丙拖着疲惫的步伐从他不远处走了过去，当肥丙走到黄文斌的身后时，那种有人在背后窥视他的感觉又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黄文斌没有转身，假装什么也没发现，一直到那种感觉消失了他才慢慢的转过身来，伸手在裤子上抹了几下，擦去了手掌心的汗。经过了昨晚的事故之后，他对那些东西感到十分的忌惮，他不敢轻易的采取行动，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会害死那个肥丙或者是其它同学。 “喂，高野，我在学校里看见了一个那种东西，不是在诊所里看见那一个，是另外一个。”黄文斌已经猜到了那个胖子有可能就住在714宿舍，那女人一会应该就是之前那个窥视自己的东西。他本来想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但按高野所说的那东西的习性，它一定会害死肥丙的，而且之后还会继续害死更多的人，他想了想，决定给高野打个电话。 “哦？真的？太好了！你果然是能看见那些东西的。”电话里传来了高野兴奋的声音。 黄文斌听见高野的反应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不高兴的说：“有人快被它害死了，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额……，好吧，你先说说它有什么特征。” “看外形是个女的，它趴在一个人的背后，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表情阴冷，嘴唇是黑色的，没有牙齿，没有眼珠，眼窝内还一直在往外冒着血。” “这是一横死之人残留下来的意识，死的这么惨怨念一定特别强，可能会很不好对付。不过你既然能看见它证明你的意识波动是异于常人的，也就是我们部门所称的灵体。如果你能把你的意识融合入你的身体或者声音中，你就能打到它，就像打平常人一样。”电话里那头的高野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什么都不懂你叫我这么融？你有什么方法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听吴老说过当动作或者声音是由意念操控发出，而不是由身体操控发出时就算是融入了。我在京城没办法帮到你，那东西能已经附在那人身上，证明那人被它缠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人恐怕随时都会意识崩溃。” “意识崩溃会怎么样？” “最少会疯掉，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那东西的凶残程度了。我们派去X州的人有其它执行任务，” “你们部门是专门负责这类事情的，情况已经告诉你了，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挂了，”黄文斌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本来是希望高野能派人来处理的，现在听高野的意思反倒是指望起他来了。 他一时实在想不出好的什么办法，决定还是先回宿舍再说。经过七楼的时候他虽然知道那女人在看着他，但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哼着歌就直接上了八楼宿舍。 黄文斌一走进宿舍就看见了一群鼻青脸肿的人，特别是范胖子的脸看起来好像又胖了一圈，他一愣，低沉着声音问：“都怎么了？” “没事，昨晚在回来的路上又碰见了那些本地混混，跟他们干了一架，你别看我们好像很惨的样子，其实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你怎么也是一身伤的鬼样子？被那个付明翠抓的？嘿嘿……你们不会是玩SM吧？”小强看见黄文斌身上满是血迹和伤口，嘿嘿的淫笑起来。 “没有的事，我可没你们这么猛，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黄文斌笑了笑，这是他预先想好的托词。 范胖子也咧嘴笑了一下，伸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饭盒递给黄文斌说：“先吃饭吧，你的钱呢？昨天还见你有几千块的，怎么这就没了？不会全花在那妞身上了吧。” “没有，可能摔跤的时候掉了。对了，你们是在哪个位置碰见那群混混的？”黄文斌拿起饭盒立刻狼脱虎咽的吃了起来，他实在是太饿了。 “就在黑网吧前面一条巷子。阿斌，张建今天说让你明天必须去办公室找他，我听他那口气可不像有什么好事，你明天最好不要逃课。” “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吹你们的牛，我先洗个澡。” 黄文斌洗漱完毕后，点了一根烟就走到出了宿舍，站在阳台狠狠的吸了几口，然后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就往七楼走去。 第十八章 开除 “得得得”黄文斌敲响了714宿舍的房门，他觉得那东西应该还不知道他能看见它，所以他想趁这个机会去尝试一下。不管能不能成功，他也算尽力了，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去而无动于衷会让他一辈子难以心安。 “你找谁呀？”宿舍门打开，几个光着膀子的人看向门外的黄文斌。 “我找肥丙，他不在？” “在洗澡呢，进去半小时了还没出来，每天都这样霸占着洗澡房，也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鬼，你等一会吧。”一个瘦子似乎对肥丙颇有些不满。 “还用说吗？每天兴冲冲的进去，软绵绵的出来，哼哼嗯嗯的，肯定是在打飞机啦，呵呵……。” 宿舍里的其它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黄文斌一愣，心想原来那鬼东西是用这个方法让肥丙沉迷其中的，但紧接着他想到了那鬼东西的模样，又想到了肥丙和它……呕……。 其实这只是黄文斌自己想歪了，那东西入侵了肥丙的意识，让他产生了幻觉，使他沉迷其中，然后就会越来越依赖它达到那种快感，从而消除了人体自身磁场对它的排斥，让它可以依附在他身上吸收他的意识。 宇宙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磁场，我们所在的星系是一个中型磁场，地球，地球上的某个地方，还有人体都是小型、微型的磁场。而残留的意识是在特殊的磁场中形成的，也是一个微型的磁场，所以人体的磁场会对它有天然的排斥。 黄文斌站在门口等了一会肥丙就看见洗澡房走了出来，穿着一条短裤光着上身，那一身晃动肥肉让黄文斌看了一眼就觉得一阵腻歪。 “肥丙，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黄文斌站在门口朝肥丙招了招手。 “干嘛呀？我又不认识你，有什么事吗？有事就快点说吧，我很累了。”肥丙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走向门口。 “死肥猪！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样跟我说话！妈的，打死你！”黄文斌破口大骂，挥拳就朝肥丙的脸上打去，肥丙下意识的把头一缩，拳头擦着他的头发而过，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黄文斌的拳头又已接踵而至，他只得慌乱的连连躲闪，完全没有要还击的意识。但他发现自己好像如有神助，闪避连连竟然奏效，黄文斌的拳全每次都是从他身边划过，没有一拳能击中他。 肥丙见黄文斌打不到他，终于想起了还击，不一会就和黄文斌扭打起来。714宿舍的人看着两人打架，不禁笑了起来，一个口气大得很上来就动手，但却一下也没打中别人，一个打起架来就像小孩子，只会拉扯抓挠。 打了一会后，黄文斌似乎不敌，被抓了几次脸后转身就跑了，边狼狈的逃跑还边喊：“你给我等！看我不打死你。” 肥丙没有追来，就这一点时间他已经累瘫在地上了。黄文斌跑到八楼的走道里就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楼梯口的位置摇了摇头。尝试失败了，他刚才的每一拳都是冲着肥丙背后的女人去的，但没有一拳能打到那个女人，全都穿了过去，就和打在空气中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记得在电梯里打那个诊所女人的那一拳感觉是像打在水中一样的，当时那个女人还惨叫了一声，应该是受了伤，还有那今天凌晨大叫的那一声，那个女人也是发出一声惨叫就逃跑了，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所以根本奈何不了肥丙身上的那个东西。 在打斗的整个过程中附在肥丙身上的那个东西一直对着黄文斌露出诡异的笑容，也不知道它是否发现了黄文斌能看到它。 想了一会他依然毫无头绪，只能返回宿舍休息去了，他已经尽力了，不成功他也没办法，他还没有到为了肥丙的事拿自己的命去拼的地步，以为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 第二天一早，黄文斌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告诉他这个月的生活费昨天就已经打到他的卡上了，一番虚寒问暖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黄文斌没有去教室上课，而是去了办公室，半个小时后他阴沉着脸走了出来，直接就回了宿舍开始收拾东西。 他被开除了，学校给出的理由有很多，多到他自己都觉得应该开除自己。他对开除本身没有什么意见，但学校说要通知他母亲让他十分恼火，他已经解释过他不想让母亲知道的原因，也苦苦哀求过张健，但并没有用。 黄文斌收拾好东西后直接来到了档案室，他站在门口给高野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和高野说了一遍，然后就坐在档案室门口抽起烟来。 过了一会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高野打来的。 “怎么说？” “我找不到教育局的负责人，接电话的人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领导不在他无法做主，应该是做局的人出手了，不过你……。” “我知道了，谢谢。”黄文斌没等高野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说完谢谢黄文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抬头看了一下档案室，把心一横就走了进去，并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他拿着一个档案袋走出了档案室，直接出了学校大门就离开了。 他刚刚离开学校，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爬出了档案室，大声喊了起来：“快来人啊，快打电话报警！” 从档案室的门口可以看见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有一个女人正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她刚才被吓坏了。黄文斌一进来就说要删除学生资料，那个男人稍有不从就被打了一顿，然后又逼着这个女人把所有的学生资料都删了，并且拿走了自己的档案袋，他不知道教育局会不会有他家的电话，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黄文斌提着行礼茫然的走在街道上，回家？他不敢，他没法向母亲解释，而且刑警队还没通知他可以离开，他可不想被通缉，他正想着高野就来电话了。 “刚才你这么急挂电话干嘛呀？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只是把学校的人打了。我还能怎么样？只有离开了，你联系过刑警队那边了没有？他们有没有说调查得怎么样了？” “联系过了，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刚才我就是想说这件事，他们已经基本确定人不是你杀的，我也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不过你暂时还不能走，后期还有一些事需要你的口供。” “那个开枪救我的人是不是你们的人？” “不是，我们的人没有在你学校附近活动。” “我还需要还要多久？你能不能再和他们说说？我现在不能住在学校了，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那些做局的人可能会找我麻烦，还有本地的混混知道我住在外面的话也会来找我麻烦的。”黄文斌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得罪了地头蛇和那些神秘人，他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这是命案，手续比较多，你再等一等吧，我会让他们尽快的。” 黄文斌挂了电话，他恼火的踢了一脚边上的垃圾桶，转头四下看了一下，找了家银行把母亲给的生活费提了出来，一共九百元。 他找了一家离学校最远最便宜的旅馆住了下来，这主要是为了远离那些神秘人和混混，他本来是想到市区去的，但考虑到市区消费太高，为了省点钱所以没去，他可就指着这点钱活下去了。 放好行李后他决定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刑警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处理完这件事，又要吃又要住，靠身上这点钱撑不了几天。 这是一栋本地居民自建的老房子，经过重新简单装修后改成了平价旅馆，一共有三层，一楼除了前台的位置只有两个房间，二三楼都有五个房间。 黄文斌住在一楼最靠近楼梯口的房间，因为这间房是最便宜的。 “老板娘，帮我送一壶开水上来。” 黄文斌正准备出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上楼梯的脚步声，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间房这么便宜了，因为它靠着前台和楼梯人来人往，但又不隔音。 但他现在关注的并不是这个，这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像高野的声音？一口标准的京腔。他连忙打开门跑到楼梯口，此时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楼梯拐角，黄文斌只看见了他一侧的背影，那人穿的是绿色的迷彩工服，上面还有很多污渍，看着像是民工，和高野西装革履的装扮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心中一阵失望，他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已经无助到一定地步了，听见个声音就以为是能帮助到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