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迷城(1) 暴雨倾盆如幕,哗啦哗啦的洒在地上激起一片片的白雾。空无一人的街道显得格外的寂静冷清。 共子珣眉间微微一蹙,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方向盘。仔细听听,原来是《唐璜之回忆》的调子。 被困在这里纯粹是无奈之举。 完成了上一个任务,他和褚一刀还有赫连明月正愉快的享受着他们的假期。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连开车都变成了一种体力活。 经过‘石头剪刀布’这种残酷游戏的终极对决,共子珣的运气稍差一筹,开车的任务摊在了他的身上。 共子珣对此怨念颇深。于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他看见有高速的出口就下,过一会儿逮着高速入口再上,任性极了。 不过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见鬼的。 进入东北境内之后,天气就一直阴沉沉的,从细如羊毛的雨丝渐渐变成了连绵不断的黏腻中雨,天空中的云层越来越厚,颜色也由最开始的乌青变为现在的浓黑沉郁。 即便是雨刷快速的来回摆动,但是因雨势过大,视野里也是雾蒙蒙的,短暂的一个下午,共子珣他们就看见了两起追尾事故。好在这里的路虽然保养的不好,不是很平,坑坑包包的,但是还好没有积水。 “现在是雨季么?”赫连明月仰着头问褚一刀。 褚一刀摇头,“这里不是南方,没有雨季,不过现在是夏季,天气热蒸发量就大,相应的就会产生降雨。” 情况越来越糟糕,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黑透了,经验告诉他们,这样的情形太不妙了! 果不其然,在哈同高速的公路上,共子珣一行人就被养路段的人摆着小红旗赶下来了,说是前方有泥石流危险,共子珣配合的点头,手刹一松,油门一踩就将车子滑下了高速,慢悠悠的顺着镇子的主干道开着。 “他们这是不是坑人!”共子珣跟着前面的车,小心翼翼的握着方向盘。 这个镇子的地势好像特别低,之前经过的路上也会有些积水,但是都是浅浅的一层,哪像这里的水一样都可以划船了。 赫连明月抻着脖子看窗外的车子,大半个轱辘都泡在水里,微微往前一动就带起很多的水,就像是古代用来浇灌田地所设计的水车一样。 此时,街道上除了缓缓移动的车空无一人,道路两侧的店铺没有一家经营着的。隔几米就出现一个的装饰花盆里的植物早已经被水连根冲了出来,没有一丝生机,唯有路灯阴惨惨的亮着,就像是野兽在吞掉猎物之前牙齿散发出来的寒芒。 “歇歇也好,这一路颠死我了,什么破高速!”见他们俩面色都不是很好,赫连明月插科打诨的说到。 但是他们俩这次没有买账,气氛很是沉寂。 隔着一层车窗,褚一刀看见下水道往上咕嘟咕嘟的冒泡反水,而一直开在他们前面的车因为底盘太低而熄火。 共子珣见状,将车子滑到那辆车子的旁边,降下车窗,随即长臂一伸直,轻轻敲了敲对方的车窗。 “想去哪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 对方摇下一点车窗,看起来对蓦然搭讪的共子珣颇有些忌惮和防备,但是从微微降下来的一点车窗里也能看出对方的年纪不小了,虽然气质精明儒雅,但是鬓边的白发和眼神的浑浊却昭示了他的年龄。 听见共子珣的话,男人微微一愣,有点犹豫,就在这时,副驾驶忽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啊呀,干嘛啦!车子坏了就叫人来修嘛!人家才不要下车淋着一身的水呢~再说人家也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坐一辆车啊!人家会觉得不习惯也不舒服的呢!” “不好意思。”男人嘴角挂着不太自然的笑沉声拒绝,共子珣也笑笑,随即放开了手刹。 车子刚划出了半米,车窗还没关上,就听见赫连明月搞怪的说,“人家也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坐一辆车啊!人家会觉得不习惯也不舒服的呢!”她模仿的惟妙惟肖,十分生动,加上她脸上生动的表情,连褚一刀这个死人脸都绷不住笑了。 共子珣瞄了一眼后视镜,只觉得那个男人的神情尴尬到死。&lt; 第二章 暴雨迷城(2) 车子开了有一会儿,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褚一刀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启动定位功能,结果发现这个小镇还是挺有名的。 抗日战争的时候,这里曾是中日两股挺大的势力火拼的地点,前任省-长就带兵在这里打过仗,后来省-长还协同夫人打算在这里建一个纪念博物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计划最后夭折了。 褚一刀不断的翻动着页,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问答贴,褚一刀看了一下时间,就在两分钟之前。 “有谁给说一下琅岐三十年前被洪水漫灌的细节么?” 褚一刀顿了一下,隔了几分钟刷新了一下。 “据说挺恐怖的,死了好多人。整个镇子都被泡在水里跟腌酸菜似的,据说出现了挺多的怪事儿呢。” “楼上说的对,我听我爷爷说,这里的城区都是后建的。” “这事儿怎么又被拎起来说了,这不都是保密的事么?目测一会儿会被删帖。” 果然,过了没多久,这个帖子就被删掉了。 “明月,电脑递给我。”褚一刀当机立断的对赫连明月道。 街上的积水深的很,褚一刀调出这个镇子的地形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共子珣车座的椅背。 “顺着这条街直走,到第一个大岔口向右拐,那里是整个镇子地势最高的地方。” 共子珣罩着褚一刀的指示开车,越开越觉得不对劲儿。 “前面什么地儿?”共子珣迟疑的问。 “坟地。”褚一刀飞快的在开机界面上输入了一串繁杂的密码,然后开机。 共子珣一听见‘坟地’俩字儿,脚下一抖,一下子踩到了刹车。 这么黑的天去坟地……共子珣不想承认他害怕,只不过他初来乍到,和‘那些人’确实不熟悉嘛!万一占了人家的地盘,发起威来…… 褚一刀入侵了当地的计算机系统,调出来这个月的降水量。 理科生在大学的时候大多有一门基础课程叫做《统计学》,学过这门课的人也都明白,科学的统计是为了预测未来的发展情况。 在褚一刀的统计预测下,他发现这个叫做琅岐的小镇子降水量已经超过它的饱和度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一场洪水即将爆发。 即将,马上。 共子珣此时已经将车子停在路边,这里的地势确实高,雨水浇在地上,很快的顺流而下,积聚到地势低的地方。 共子珣接过褚一刀递给他的电脑,他垂眸扫了一遍该看的信息之后,又刷刷的在屏幕上按了一串字。 显示与屏幕上方的是该镇子的《镇志》和当地的地理自然条件。 共子珣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这里三十多年以前被洪水漫灌过一次。” “漫灌?”赫连明月问道。 “整个城都被水泡了,现在的城区都是新建的,而且那次洪水引发了一次河岸改道。”褚一刀沉声道。 共子珣呼出一口气补充道,“这里的土壤松散,平时下点小雨就会有泥石流发生。” “我的妈呀,那咱们不是危险了!” 共子珣被她哀怨的语气逗笑了,有时候团队里面有一个女人有时候也是好事,因为她总把严肃的气氛给弄的活泼起来。 “对,我们现在就是传说中的瓮中之鳖。” “瓮中之鳖?啊啊!我这么美!我不要做乌龟!”赫连明月使劲儿撕扯着手里的抱枕。 “恩,等水灌下来,我们就要被闷在里面,就跟被包饺子一样。”褚一刀嘴角含笑,半真半假的说着。 赫连明月张大嘴眨巴了一下眼睛,半晌吐出来一个“哎”字,权当可怜自己。 共子珣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了,随即一脚油门下去。 他们在一个高坡上下了车,从高坡上,他们可以俯瞰整个镇子。四四方方的格局,两条对角线的中心也就是所谓的‘商业区’,大部分的楼房都聚集于此,除却一二楼的人,他们并不是此次自然灾害的主要被威胁者,最可怕的是脱离了中央地带,四下分散在各处的平房的拥有者们。那一个个小矮砖房就像是一顶顶的小蘑菇,被湿润的雨水淋湿,终将腐烂。 此时雨势依旧不减。共子珣示意赫连明月从车后座拿出一个黑色的大箱子,箱子的密码格不是四个0-9的数字按键,而是26个被打乱的英文字母,共子珣在脑海中将今天的年月日带入到一个复杂的公式里计算后,继而迅速的计算出各个字母所代表的数字,然后快速的输入密码。 箱子打开以后,共子珣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仪器,他踢平了脚下的湿土,然后将仪器平整的放在里那里,三个人穿着雨衣,一时相对无言,他们静静的站在雨幕里,看着仪器的示数不断增大。&lt; 第三章 镇长往事 曲镇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如坐针毡。平时爱护有加的真皮座椅快让他的屁股蹭出来一个大窟窿。 “镇长,好几家都不搬。”手下的会计推开门还没等喘口气就把这句话砸给镇长,曲镇长看着他那湿漉漉且锃亮的脑门,气不打一处来。 “滚出去!”曲镇长站起来大吼道!会计一缩脑袋就弓弓着个腰往后退,镇长趁着门没关严实呢,再度大喊,“敲门!” 会计哆哆嗦嗦的站在曲镇长面前,背书一样的说到底哪家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不搬家,商议后的各种条件之类的云云。 去镇长等他说完,才掐着嗓子别出来一句,“狮子大开口,要钱不要命!” 会计小声反驳,“水把庄稼都泡了,就是把他们从水里救出来,估计这些人也不想活了。” 曲镇长额头青筋一蹦,“赵铁栓,我发现你这思想觉悟不是一般的低下!怎么经过了dang这么多年的教育,思想还这么狭隘,小农气息依旧如此浓烈呢!什么叫把他们救上来也活不下去了,你那意思是人还没草值钱是么?!” 会计梗梗着脖子不说话,曲镇长越看他越烦,大手一挥,直接让他滚蛋。 曲镇长继续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 人一辈子统共才六七十年、七八十年的活头,三十年一遇的洪水他这辈子见了两次了。 第一次见到洪水是在和琅岐镇700公里以外的老家,那时候他走路还走不明白,得要大人搀着,晚上还时不时的尿床。几场暴雨后,山洪很自然的就来到了。那时候交通不方便,人也穷,没人想着去外地躲躲难,地势低的人家收拾好金银细软,夹着孩子躲在地势较高的亲戚家。 曲镇长之所以对三十年前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主要有俩原因: 第一,他在大姑家尿床了,这件事儿被大人念了一辈子,每次他被嘲笑的时候,脑袋里总回荡着那天晚上的响雷和闪电。 第二,他奶奶是闯关东到东北的,年轻的时候给生产队摘过棉花、刨过厕所,也算是能文能武的一名女战士,战士听到镇上通向外地的一个大木头桥被冲塌了,也顾不上孙子上完厕所没擦屁股,一手提溜起来孙子,一路小跑的赶到大桥的‘遗址’那里。曲镇长犹然记得那冲垮的桥墩下依旧泛红的崩腾咆哮,像张着一张血盆大口,深不可测的像通往地狱的大门。 就在他怕的想要向后躲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好奇心太大的人赶着往前挤,差点给他挤得掉了河,要不是靠的近的一个大人抓住了他,那么他现在就是喝水里的一缕孤魂。 曲镇长怕水,他不敢游泳,只能洗淋浴。所以现在哪怕他急的要上房,但是他也没胆儿出去劝那些‘钉子户’珍爱生命,远离洪水。 琅岐这个小镇在别的地方有点小名气,抗日遗址,多么神气!因为这个名号,琅岐确实吸引了一些游客前来写生、漂流、野炊。但是真正熟悉它的底细的人,都对着这个平时温文和煦的小镇持有一颗警惕之心。 曲镇长当年被‘发配’到这来的时候,在他媳妇怀里哭了好几次,没啥,纯粹就是觉得自己命苦。手里捂着的一颗不定时炸弹,今天终于开始了倒计时。 曲镇长有时候也纳闷人们的忘性为什么这么大。三十年前的琅岐,因为人们撤离的太晚,溃堤的河水就像爆泻的水龙头,爆发的山洪就像天上漏了一个洞,一镇子的人连人带房子都被泡成了酸菜。 那次的教训太惨烈。 人被大水逼的上了树,水涨的快,可是退下去的日子就长了,很多人苦熬了几天,提心吊胆的看着水一点点的没过自己的大腿,水下不知名的生物的噬咬,被流水冲下来的原木和各种坚硬冲击物的击打。当然,这些都是倒霉的情况,最多的是耐不住饿,总之,那些天,挂在书上的人‘噗通噗通’一会儿掉下去几个,就跟下饺子一样。也有直接死在树上的,最恶心的是,有人说,那段时间,隔老远看,那些树冠都是黑乎乎的!为啥?苍蝇扑在树上吃人肉那! 不过从那次之后,镇政府就有了防范的意识,毕竟这种错误如果犯了一次,那么……不过很多人不这么想,他们总是觉得什么都来得及,胆子比天都大,你现在叫他们去地势高的地方躲洪水,他们还嫌弃环境恶劣,不愿意配合。&lt; 第四章 花明柳暗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曲镇长的沉思。 “进来。”曲镇长沉声道。 秘书快步走上前,附在镇长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镇长瞪大眼睛,立刻道,“赶紧让他们进来!” 办公室地方不大,沙发上只能坐下两人,赫连明月自顾自的坐在那里扣着手指。褚一刀站在窗外看不远处的一架水泥桥,共子珣则和镇长点烟寒暄。 “感谢组织支持,将您几位学识渊博、乐于奉献的国家栋梁派送到我们这里来支援建设,在这里我代表琅岐镇600户人家向你们表示感谢!”曲镇长背台词一样的流畅。 “曲镇长您客气了。”共子珣掐灭了烟,拍了一下曲镇长的肩膀表示亲切。 “哎呦!”曲镇长大叫了一声,表情痛苦且纠结。 共子珣无辜的抬起手,表示自己根本没有用力。 曲镇长赶紧说,“不是你的原因,哎……”最后一个‘哎’字余音绕梁,哀怨不已。 没等他们仨接话,曲镇长便自顾自的说,“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群众工作太难做了!眼看着山洪就要来了,哎呀呀,不管我们如何动员,有些思想顽固的同志就是不给于配合,我们这工作实在是难做的很啊!” “你是挨揍了么?”赫连明月站起来,随意的问道。 曲镇长那张大饼脸迅速抹上了两多红云,半晌点了点头,承认了。 赫连明月不以为然,语气挖苦,“那你这镇长做的还挺失败的。” “明月。”褚一刀叫了一声赫连明月,只见赫连明月撇了撇嘴后,将更难听的那一句咽回了肚子里。 曲镇长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相反,表情显得愈发的诚恳。 “我知道这点上我做的很失败,所以还希望你们几位帮我想一下办法。” 褚一刀收回视线,对准镇长。 “相信曲镇长想好了疏散的位置。” 曲镇长顿了一下,然后苦笑,“镇子里的居民们都不愿意,说怕打扰了祖先的安宁。” 看来曲镇长的想法也是将所有人疏散到琅岐镇的墓地里,那里地势最高且平坦,适合搭建帐篷,空气流通很好,不会因为水热原因助长灾难过后随之而来的瘟疫。 共子珣嗤之以鼻的说,“那还非得等到一家子人全下去陪他们,那些祖先就开心了!” 镇长一时无言,半晌拨通了电话交代下面的人赶紧为同意搬到坟地躲洪水的人搬家,又再三嘱咐要做‘钉子户’的工作。 “您还有什么愁的?”赫连明月抬头瞄了一眼镇长,发现他还是一副晚娘脸,不是该广播新闻通知撤离什么的都做到位了么?青壮年都被派出去去援助那些住在平房里的‘高危人群’。 “哎,你们不知道……哎……”镇长两只手反复的搓着,他欲言又止的来回在屋子里踱步。 “有什么问题您讲一下。”褚一刀单手一撑,就从倚在窗台的姿势变成端正站着的姿态,随即他长腿一迈,一步就跨到曲镇长的面前。他的个子很高,轻飘飘的讲出一句话就给镇长带来很大的压力。 上面指派下来的科学家------曲镇长心里想。 “我实话和你们说了吧。”镇长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使劲儿的摩挲了一下,补充道,“我最闹心的不只是镇上,还有一个林场。” “林场?”赫连明月讶异道,“刚才你不都通知过了么?” 镇长摇了摇头,“这个林场是个与外界断绝联系的地方。” “现实中的《桃花源记》?”共子珣打趣道。 镇长表情凝重,快步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抽出桌面上的一张地图。 “你们看,就是这里。” 共子珣他们看着镇长指尖所在的位置,那是该镇子最大的河的源头。不过很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像其他的村落一样上面有着村庄名字的标志,而是隐隐绰绰的画着一些乔木。 “这地方有多少户人家?”赫连明月接过那张地图,和褚一刀则是又拿出他的电脑打算通过卫星找出当地的三维影像资料。 “以前四五十户,都是以前的渔民遗留下来的后代。脾气怪异,特别不合群。” “这里以前人特别多,就在四五十年前还有考古学家来过。”共子珣道。 他的话音刚落,褚一刀和赫连明月都盯着他看。 共子珣摊手,装委屈,叫嚷到,“难道渊博还是过错么?” 赫连明月不和他废话,上前一步走,一把抓住他的衬衫领,低声磨牙道,“告诉你,我现在可是休假,你要是耍什么鬼主意,懂什么歪脑筋,可别怪我告诉你妈其实我不是你女朋友!” 共子珣抓住赫连明月的手做深情状,“月儿啊,求求你再帮我打一下掩护喽!” 褚一刀捏住共子珣抓着赫连明月的手腕,后者被他捏的疼的呲牙咧嘴。 “以前科考队确实来过,在这里发现了不少古代独木舟和船桨。” “恩恩,对,说是和‘河姆渡’差不多呢!”曲镇长补充道,”说是很贵重的科考资料。哎,真不明白,又不是真金白银,就有什么珍贵的!” “文物的珍贵性是让我们通过现有出土的东西去推测过去,虽然有的商业价值不大,但是它们同样意义深远!”赫连明月皱着小眉头语气不是很好的说。 “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褚一刀一边用纸巾擦眼睛一边轻飘飘的说。&lt; 第五章 抽丝剥茧 镇长敬畏于他们的身份,也不好再多表达自己的意见去和她争论,只好接下刚才的话题,“以前那村子的人就是怪,独来独往的,来了科考队也不配合人家,拎着棍子棒子的撵人家,咱们派出去一个部队镇压,可算是完成了伟大的考古任务,但是后来科考队走了以后,咱们这些人别说去他们村串个门,就是靠近他们村子一步都要被人放狗咬,有的不信邪半夜偷偷摸过去,直接被乱棍打了出来!你说说这是干的什么事!根本不利于集体和谐!组织教育了很多次,他们都不理,最后,最后他们为了不与外界往来甚至、甚至……”镇长磕磕巴巴,老脸忽然涨红了,“他们罔顾伦理纲常,族内通婚。” “哈哈,镇长,您这就不懂了,古代不少贵族都是利用近亲关系维持血统的高贵。 曲镇长轻轻的掀开眼皮瞄了一眼赫连明月,嘴巴张张合合的两下,最后还是没有做声。 “明月,别闹了。”共子珣开口,话音刚落,赫连明月就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顺势还做了一个拉上拉链表示自己不再开口的动作。 “那村子的人以前是不是被抛弃过?”褚一刀问镇长。 镇长神色一变,脸色苍白,半晌才开口道,“我也是听说啊,那时候我还穿开裆裤呢!都是听家里大人讲的。” 褚一刀温和开口,“您请但说无妨。” “三十年前特大洪水,气象学专家说我们这地势太低,整座城镇都会被漫灌,但是当时人们不太相信,到最后觉得危险了,再想撤离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候就有人提议,要不要在一个地方炸出一个口子,这样水压就不会那么大了。” “那个地方是云村?”褚一刀虽说是疑问的口吻,但确实确认无疑的语气。 镇长沉默的点了点头。 镇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悲悯的说,“这个镇长我做的稀里糊涂,但是做人还算是做明白了的,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在河岸上游,哪怕是热脸贴着冷屁股,我也是相管一管的,但是之前我真的是没想到合适的办法呀!” 共子珣笑了笑,轻声道,“那您的意思是需要我们的帮助?” 曲镇长抱拳作揖,“我代替云村的人谢谢你们了!” 浑浊的甚至发红的水奔腾着呼啸而过,高度已经超出河岸的警戒线,有种满的就要溢出来的感觉,水的颜色就像困兽在穷途末路时睁大的血红双眼。两岸的植物早已被卷入水中,偶尔露出被搅烂了枝叶的树干枝条,但也被下一波巨浪拍进了水里。 共子珣将车子停在了桥旁,赫连明月长大了嘴巴,“看,那块还有一个小船呢!” 其他两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确实有一艘蓝白相间的小船在漩涡中斡旋。漫天大雨,深赤红的洪水,蓝白相间的小船,异常诡异的感觉。 “即刻动身。”共子珣敲了敲方向盘道。 赫连明月躺倒在椅背上,两手一摊,一副‘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的样子。 褚一刀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抬手拍拍她的脑袋,赫连明月叹了一口气,就像一个小狗一样一脑袋扎在褚一刀的怀里,温顺的让他抚摸自己的头发。 车子停靠在河岸边上,雨水还是那么大,但是却丝毫掩盖不住河水那崩腾的号角声,它似乎已经不屑于掩饰自己的胁迫感,直接将自己最危险的一面暴露出来,挑衅众人。 “我觉得那个村子的人这样做也正常,毕竟是被抛弃的那一方,荣誉光线的时候大家都来凑一把热闹,有难的时候被当做弃子,搁谁谁心里痛快啊!”赫连明月气鼓鼓的说。 褚一刀点头,“按照镇长的话讲,三十年前,他们打算用云村来泄洪未果,事发后物资不足,没人去救援云村,也没给该村提供任何救援物资。我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人下发的这样的指令,包含这么大的恶意和报复感。” 共子珣点头,“按理来说,炸掉一个村子,保全一个镇子其实也算是以小博大,但是前提是这村子的所有人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即使遭到拒绝,也该相处更好的办法,时候即使物资紧缺,也要尽量做到不偏不倚,可是他们完全放弃了这个村子,所以我觉得他们是痛恨云村的人。” “可是……”赫连明月鼓起腮帮子反驳道。 “因为迁怒。”共子珣发动了车子,慢慢的说。 “对,因为他们身处河的源头。”褚一刀点头。 看着赫连明月还是疑惑百生的样子,共子珣轻笑了一声道,“明月啊!你小时候学没学过一篇叫做《西门豹》的课文呢?” 赫连明月摇头,“我小学基本上没怎么上,十五岁就读大学了。” 共子珣哈哈笑了两声,尴尬的伸手搔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暗想‘我倒是忘了这茬了’。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赫连明月爬起来拍了一下共子珣的肩膀。 “我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是对河流有敬仰,镇长提到过一个细节,这里出图过很多独木舟之类的文物。这里几百年前确实生活着不少少数民族以捕鱼为生,他们临案群居,靠水为生,对江河湖海有敬畏信仰在正常不过,所以很有可能他们的后代也保持着这种信仰。因此河水爆发,河岸改道,尤其还死了些人,这些都是不详的。因为他们把愤怒转嫁在了河岸源头的云村人的身上。”共子珣又快又急的说完这些话,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来气了,赶紧伸手指挥赫连明月给他拧开一瓶矿泉水。 “这雨只能越来越大,你确定现在要进山?”褚一刀没带什么情绪的问着。 “没办法。呵呵,你敢说这个镇子对你的吸引力不大?”共子珣调笑着问。 褚一刀果然笑了,他敲了敲自己的下巴,语气依旧平淡,“那咱们吃点东西吧。”随后他低头问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赫连明月,“丫头,你的意见呢?”&lt; 第六章 麻花型蛇 车门被拉开,褚一刀一身水汽猫着腰钻进车门。 坐在后面的赫连明月一把掀开身上披着的衣服,撅着嘴说:“面包呀!” 褚一刀呵呵一笑:“现在有面包吃就不错了。” 共子珣关掉了不能起什么作用的雨刷,慢慢的撕开包装袋。 “手机的信号还是很差劲?” “穷县僻壤的,你要求不能太高。” 共子珣静静的听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半晌才沉沉开口道:“咱们得快点进去,这的排水措施太操蛋了,咱们底盘高,也怕一会儿水上来进了排气孔闷在半路上。” 褚一刀敛了笑:“边走边吃吧。” 共子珣发动了车子,“恩。” 他们的车慢慢的驶过城镇的主干道,再次路过那个地势极高的坟地。不得不说,他们平时做的防洪演练还算可以,这些人说不上井井有条,但也没太大的慌乱。 这里的条件有限,政府拿出了有限的帐篷只有还是不够,所以大多数人大多都用棍棒和塑料布做了一个简易的遮蔽场所,还有一些人拿出了夏天遮凉用的大雨伞,一家老小偎依在一起。 车子里很冷,赫连明月偎依在褚一刀的怀里,而共子珣则抱着臂冷眼看周围的人穿着雨衣,哆哆嗦嗦的不断用小树枝顶起帐篷顶上聚着的水。 山道非常不好走,不是寻常走的水泥地面或者柏油地面,就是在土路上撒了几层大粒的沙子,车子晴天开过这种路面,那是飞沙滚石,沙子被车轱辘卷起打在后备箱上嗒嗒作响。车子雨天开过这种路面则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 磕磕绊绊不说,水汽造成的水雾更是一大难关,共子珣不得不全神贯注的紧紧盯着路面的情况,唯恐在路的中间忽然蹦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时的,当他们踏上这条公路开始,他们就有这样的预感。 车子在暴雨中竭力平稳的行驶,沿途虽然没有岔路,但是因为山路是环山建造的,所以弯路很多。半个小时以后,共子珣踩下了刹车。 “什么情况?”赫连明月睁开惺忪的睡眼。 “人工路障。”共子珣言简意赅,从脚底下拿起雨披,打开车门就下去准备挪开这个为阻止有人来而设计的路障。 林莽苍然的峡谷。道路的左上方是石头嶙峋的莽山,茂盛的绿色覆盖在石头上,绿色的苔藓因为水资源丰富而显得异常黝绿,生机勃勃,右下方则是一条轰鸣翻滚的大河,显得危机重重,变数多段,让人心悬一线的感觉。 这样的地方温度格外凉。 共子珣一下车就被寒风打透了,他手脚并用的将拦路的小松树挪开,看了一眼断茬儿----新鲜极了,石头太大,根本提不动,共子珣只好用手去搬,他两只手和石头就力一公分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不对,本能的倒退一步,就在这时,两三条蛇一下子‘站’了起来,共子珣屏住呼吸,看着那些吐着信子高度和小孩儿差不多的蛇们,慢悠悠吐出来一句,“你们仨该买半票了!”语罢夺路就跑。好在褚一刀发现了共子珣举止怪异,及时将车门打开,共子珣一下子窜进车门里,刚送了一口气,就看见褚一刀一脸冷凝的盯着他。 共子珣不明所以,就看见褚一刀不动声色的将偎依在他怀里的赫连明月推开,随即嘴唇一嘟,吹起了节奏很快的小调,共子珣刚要说话,褚一刀一个手势就制止了他。 褚一刀继续吹曲子,共子珣肩膀已经僵硬的不行,他刚要挠一下,就感觉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从他的脖子上滑过,共子珣心想坏了,怎么能私自让‘小乘客’偷渡呢?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见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冲下褚一刀。共子珣吓得闭上了眼睛,脖子上冰凉滑腻的触感依旧存在,共子珣心想‘乖乖,你哪是‘未成年’啊! 褚一刀食指中指一用力,牢牢捏住蛇的七寸,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蛇一下子就变得松软无力,就像被泡软了的面条一样。 共子珣看着他端详蛇的样子很无语,您这是看对眼了么? “赶紧扔出去!看着恶心!” 褚一刀抬头皮笑肉不笑,“你确定?” 共子珣把手递过去,捏住刚才吓着他的蛇,刚要打开车窗,就看见车的挡风玻璃和侧车窗上趴着好几条又粗又长的蛇,因为雨的润滑,这些蛇在玻璃上活动的很是肆意。 共子珣脾气来了,一脚油门下去,轮胎‘刷’的压过好几个大石头,车子颠的快要把前盖儿掀翻,就连他手上的那条蛇也跟着上下摆动,共子珣在狭窄的路上尽可能的做了几个大拐弯,车上的蛇被甩了个七七八八,共子珣开了一下车子的监视器,确认外面没有蛇了,这才踩下刹车,将手里的蛇系成一个大麻花,然后顺着车窗扔下了车。&lt; 第七章 悬崖有人 “咱这都走了多久了!”赫连明月被颠的胃里难受。 “快了快了。”共子珣说道,语罢他第201次的闻了闻自己的手。 褚一刀但笑不语,赫连明月一脸的不理解。 “共子珣,你没必要吧!你拉粑粑还要擦屁股呢!那味道不比蛇难闻多了!” 共子珣眼角一抽,嘴唇一抿,红着脸小声嘟囔道,“哪有人嫌弃自己的嘤嘤嘤!有这样的人么!” 赫连明月翻了一个大白眼。 又过了十五分钟,车子终于停在一个巨大的三岔口上,说是三叉路口,其中一条被荒草覆盖已经完全不能让人或车经过,但是从它的宽度来看,应该是以前为科考队保驾护航的筠队的车子可以通过的路宽。 第二条说是羊肠小道也不为过,同样是荒草丛生,但是好在中间露出点黑色泥土的痕迹。共子珣走过去瞄了两眼,果不其然,有摩托车的车辙印。 三岔口的地势不高,但是确实这一片地势最高的地方,共子珣三人无声的站在那里,俯瞰着一个隐藏在苍茫树林中的风雨飘摇的小村子顽强且固执的挺立在那里,一条宽阔的翻着猩红色的大河崩腾而过。要是想去这个镇子,就要通过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如果可以被称作是路的话。 他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土地和那条道路的末端垂直高度大约十五米,长约半米,路的角度斜插着向下,路面和地面近似九十度,加上雨水的反复洗濯,这条路完完全全像游乐园里水上滑梯,只不过这是一个加强‘脏’版的!从路上流下来的水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水泡,真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共子珣愣愣的看了一眼污水从上面冲刷过去的羊肠小泥路,戳了一下褚一刀的手臂,“是不是这块显示有红点来着?” 褚一刀点头,递过重新组装过后的红外线测温仪望远镜。 “那么深的林子,你想怎么进去?”共子珣沉声问道。 褚一刀顿了一下,“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条路应该是最安全的,你看。”褚一刀指了指那条摩托车路道,“咱们的车开不进去。”又指了指宽阔却荒草丛生的宽阔道路,“这条路保证加了料,就怕我们仨还没等开顺畅呢,一下子就被炸飞了。” “我们小时候在东北,没什么玩的,就在屁股底下垫上一块塑料布,从山坡上往下冲,我跟你说,都是雪,滑起来畅快极了,爽翻了!”共子珣用下巴点了点那条近乎垂直的路,眉飞色舞的说着。 赫连明月没做声,但是举手扔下一块石头,他们仨眼看着石头没做滑翔运动,而是第一下就被硬邦邦的路面摊开,然后做平抛运动,再被弹开,反复几次,终于----掉进了草稞子里。 赫连明月倒退一步,喃喃道,“共大哥,你们小时候玩的真刺激,真畅快,真真爽翻了。” 共子珣尴尬的低下了头。 “有种乌云要压下来的感觉。”赫连明月压低雨衣的帽檐儿,但是成股的雨水还是顺着她的脖颈淌进去,凉的她一激灵一激灵的。 褚一刀替赫连明月整理了一下雨衣,又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然后便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拿出一卷打好绳扣的绳子,他打开绳子手段的搭扣,扣在车子的前杠上,原地倾泻使劲儿拽了两下,随即将绳子搭在手臂上走到‘悬崖’的边上,一挥手,一大卷绳子便刷刷刷的边散开边往下掉。 共子珣递给褚一刀一副泳镜,嘱咐道,“小心。” 褚一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可是要靠手吃饭的。” 共子珣往底下瞄了一眼,“我可是要靠脸吃饭的!” 褚一刀推他,“别墨迹,万一掉下来摔毁容了,我保证帮你好好弄弄,做个鹰钩鼻、桃花眼什么的,让你继续忽悠小姑娘。” 共子珣咬牙,“那你可不能收诊金!” 共子珣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衣服手套,瘪着嘴套上。 赫连明月轻飘飘的看了共子珣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绳子,手套,你准备的还挺充分呢?你是不是打算半路上用绳子勒死我和我小哥,然后毁尸灭迹啊!” 共子珣别开脸,嘟囔着说,“明月你最美了!” 绳扣打的专业,紧实又能用的上力,共子珣手抓着一个,两只脚夹住一个,即使雨让绳子变得滑溜溜,但还是可以使得上力。共子珣慢慢往下滑,深蓝色的泳镜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隐约看见一个人面对着自己。 共子珣晃了晃脑袋,心想你出现幻觉了吧!悬崖里面掏个洞住着人那是古代人的潮流,现在哪有那样的风尚啊!共子珣松了口气,手微微要松劲儿打算继续向下,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一脸黑乎乎的小孩儿盯着一个锃亮的秃头和一口白牙冲他呲牙咧嘴的嚎叫了一声。&lt; 第八章 &l 共子珣被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就觉得对方来者不善。小男孩儿果真不想善罢甘休,牙冠紧锁、一脸不符合他实际年龄的杀气,精细的胳膊从后边抽出来,带着一个白不刺啦的长棍儿就向共子珣刺过去。 共子珣现在这个状态太尴尬了,松手吧,地下的水万一太浅呢?摔断了胳膊或者腿的可就不好看了!不松手吧…… 共子珣闭上眼睛,选择了第三种方法,他猛地一缩腰,手掌抓紧绳子,身体瞬时呈一个弓形,脚下凌空一蹬,也不知道从哪里借的力,一下子就冲到了小男孩的面前,小男孩也是凶猛,虽然被共子珣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气势还是不减,手上的动作不停,两只手端着这个尖刺就向共子珣刺过去,不过不幸的是,共子珣已经牢牢的抓住了那几秒的时差! 共子珣大声叫了句“真不乖!”便一脚踹在那孩子的心口窝,孩子就像风中凌乱的树叶一样,晃荡了两下,便倒在了地上,共子珣长腿一搭,便跳进这个在悬崖之间的孔洞里。 共子珣本来没想揣的这么精准,但是踢出去的腿,泼出去的水。他落地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去照了一下小男孩的脸。 口唇红晕,上面还有淡淡的油光,没发白,没发紫,呼吸确实有些微弱,但共子珣可以判断这小子不是被他踢出了心脏病。 共子珣松了一口气,手里的手电筒职业病似的以他为圆心,向四周辐射状的照射了一圈,看完了他难免有些失落,说道家徒四壁也真是不为过了,啥都没有,恩,除了墙角上了两个蜘蛛。 “共子珣,共子珣,收到请回答。”赫连明月的声音在通讯器里重复,她的声音也由最开始的平静转为焦灼,共子珣警惕的看着小男孩,一手拽下来通讯器粗略的回复,“安全,山崖下有人。”共子珣略一停顿,看了一眼吐息间胸腔微微起伏的孩子,补充道,“有人昏过去了。” 山洞里阴暗潮湿,间或散发出一股腐烂的肉的气息,共子珣顺着味道望过去,靠墙角处有两只瘦的皮包骨的母鸡在瑟瑟发抖,鸡的羽毛因为雨水的浇淋散发出一股非常腥的味道,很是难闻。共子珣掩鼻,赫然发现一道血迹,血迹的尽头是一只被利器划破胸膛的鸡身,共子珣似乎有点明白了小孩子嘴上的油光是从哪里来的了。 生鸡肉。 共子珣忽然觉得有点反胃。 再看这个被共子珣一脚踢昏过去的小男孩。 他仰躺在湿塌塌的草堆里,赤着脚和胳膊,通身只穿了一个黑乎乎的裤子和一个小马甲。他的嘴唇紧抿、双目紧闭,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一直泡在泥水里,脸上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他的本来面貌。 共子珣轻轻的踢了他一脚,将小孩儿翻转到别的地方,而他则脚尖一勾,将小孩儿刚才手里紧紧握着的‘凶器’收到自己的范围内。 ‘凶器’通体白色,光滑莹润的材质和骨瓷差距别无二致,长约1米,一段粗糙有大骨节,另一端则极其尖锐。共子珣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了一下尖锐处,随即微微皱眉这样尖锐锋利的材质,他丝毫不怀疑,要是刚才他的反应慢一些,那么真的就彻底的光荣了。 共子珣脸色一变,气的不行,真想把小男孩晃起来告诉他‘本少爷还没结婚娶媳妇生娃带孩子哄孩子喂奶’,‘哦不!不是喂奶!总之,还没享受人间的欢乐,世界的祥和呢,你就叫我光荣了!你的心也太狠了!太狠了!” 共子珣陷入自己世界里,压根忘记了把那小兄弟闷倒在地的就是他本人。 隔了几分钟,褚一刀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过来。 “什么人?” 共子珣有气无力的说,“一个小屁孩儿。” 褚一刀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 共子珣这是忽然发现了异常,小男孩精细的小腿虽然被宽大的裤子遮盖住,但是还是隐约可以看见有什么在他的裤管蠕动。&lt; 第九章 群鼠共舞 共子珣眯起眼睛,只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刮过,遍体生寒。他悄无声息的从地上将小男孩刚才刺向他的棍子捡起来,微微直起腰来,轻轻用棍尖儿挑了一下小男孩的裤管,裤管里顿时安静的几秒,共子珣屏住呼吸,脊背僵硬,静静的等待着。 果不其然,短暂的几秒停顿后,单薄的布料下鼓起的小包便陷入了新一轮的狂欢,共子珣瞪大眼睛,只见有什么东西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上蹿下跳,甚至发出‘吱吱’的响声。 一只巴掌大的浅灰色小老鼠摇摇晃晃的从小男孩的裤脚里钻了出来,通体肥硕,毛色光亮,两个豆大的小眼睛炯炯有神,一边嘴角的胡子向上竖着,看来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蹭歪了,虽然胡子有些可笑,但是整体看来还是很有精气神儿,威风凛凛的模样。 共子珣之前将手电筒调成了闪光模式,隔几秒亮一次,在维持照明的情况下还可以起到节约电量的目的。小老鼠看来很是畏惧这样的光亮,当光线照在它的身上的时候,它竟然呆愣愣的坐在了地上,两只小前爪迅速的抱在了脑袋上。 共子珣被它这样的举动萌翻了,在他的心里,像老鼠这么低等的生物,也就只能去粮仓偷点大米,智商低,牙长的快,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他的观念竟然被刷新了! 共子珣忽然想起那个可怜的小男孩,他将手电筒照在小男孩的身上,同时一挥手一竿子打跑了那个还在捂着脸的呆萌小老鼠,小老鼠哀哀的叫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十分类似小孩子的啼哭,共子珣楞了一下,本能的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拖着小男孩的腿就往外抓,就在这时他觉得手心一阵温热,同时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钻进他的鼻腔。 就在这时,共子珣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吱吱’声,他一边将绳扣系在小男孩的腰身上,一边将手电筒扫过这个小山洞,除了那只依旧瘫倒在地的卖萌小老鼠,共子珣并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他觉得是自己多心了,绳扣打好,共子珣痛通讯器交代褚一刀把他拉上来,话音刚落,手电筒正好到没光的时候,共子珣站在悬崖的边口,被忽然消失的光线吓了一大跳。 他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抬起头来,一切准备就绪,就在他要摁下开关准备上升绳索的时候,余光忽然发现,刚才小男孩躺着的地方所遗留下来的血迹慢慢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四周微圆,中间说不上是什么的图案,共子珣停下手里的动作,刚要开启手电准备看看。 悬崖的边缘被荒草所掩盖,之前撞破小男孩在那里时也是因为角度问题,现在他们俩堵在悬崖的边缘,天色本来就被乌云遮挡,暗的要命,现在山洞内理所当然的非常昏暗。 手电筒还没开启,共子珣抬头的一瞬间,就发现狭小的山洞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些深绿色闪烁着的小灯泡在闪闪发光。 这里不是现代化的社会,装饰性的霓虹灯根本不会存在于这里,共子珣心道不好,瞬时放弃了准备去看看那个神奇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手上的按钮一按,绳索快速的上升,就在这时,他又听见宛如小婴儿啼哭的叫声,随即是浩浩荡荡如同大军过境一般的‘吱吱’声,共子珣心下一惊,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长臂一揽,护住胸前的小男孩。 他们俩的腿紧紧的贴着,共子珣感觉自己的大腿上说不出来的柔软温热,想起那一大窝子老鼠,他额间的青筋一蹦,探手伸向自己腰间,抽出一把银白色的小匕首,贴着小男孩的裤脚猛地一滑,就看见几只还没长毛,通体近乎透明,眼睛还未睁开的小老鼠‘扑通扑通’的掉进了水里,共子珣强忍住恶心,伸手拦住了一直,握在手心里。 本来已经‘悬崖勒脚’的老鼠大军们见状,填海自杀一样的扑通扑通投入了底下的水里,就跟下饺子一样,共子珣不错神的盯着底下的动静,那密集程度,就像一朵乌云从天上坠了下来。 共子珣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他们就已经到达了地面,褚一刀伸出手去拉共子珣,共子珣首先将手里的小老鼠交出去,褚一刀接过后转身交给了站在她身后的赫连明月,赫连明月也顺手接过来,然后便是‘啊’的一声尖叫。褚一刀及时说‘别扔!’,赫连明月这才忍着恶心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小老鼠放在了地上。 共子珣被褚一刀拉着上了地面,随即他赶紧转身去看那个大水泡,上面漂浮着好多灰黑色的大老鼠,水面上还有淡淡的血迹。&lt; 第十章 群起攻之 “水底下有东西。”赫连明月严肃的说。 共子询呼出一口气,三下两下将挂在他胸前的小男孩解下来。 “快看看这倒霉孩子吧!刚才被老鼠咬了。”共子询一边说一边协助赫连明月将小男孩抬到车上。 “别再得了鼠疫。”共子珣轻轻的放下昏迷中的小男孩,跪坐在车子的座椅上冲褚一刀讲,雨雾迷蒙中,他看见褚一刀正蹲在地上,掌心托着那个还没长毛的小老鼠仔细端详。 “是水鼠。”褚一刀说。 共子珣眉头紧皱,能把会水的逼上岸……共子珣忽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完全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大自然具有强悍而神奇的创造能力,此刻他就胆战心惊的体会到了。 “赶紧进车里来啊!外面雨那么大!”赫连明月心疼褚一刀,看他蹲在那不动了,忙不迭的去喊他。 褚一刀也配合,把小老鼠往口袋里一放,便疾步向车子的方向走了过来。 共子珣垂眸不语,见小男孩还在昏迷中,便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小男孩儿的脚心儿,小男孩半点反应液没有。 车里开了暖风,小男孩的脸色变得潮红,并且时不时的发出呓语,褚一刀拿出温度计递给共子珣,共子珣抬起小男孩的胳膊,将温度计插进小男孩的腋窝。 “你干什么呢?”褚一刀要笑不笑的问。 共子珣挑眉,意思你这不是没话找话呢吗? 褚一刀见他真的不懂,自己拍拍脑门示意他这个东西触碰一下脑门就可以。 共子珣老脸一红,嘴里嘟囔道,“我这不是双重保险么,哈哈,我跟你说还是腋窝测温度准,要不口腔或者肛门也行。” 赫连明月最烦有人和褚一刀顶嘴,没等褚一刀嘲笑共子珣,她便讥诮的说,“那你下次测温度的时候要不要先测肛门,再测口腔,双重保险呀!” 共子珣被她直白的话臊的脖子都红了,瞪大眼睛忘了眼赫连明月,但是人家根本不看他,共子珣无语,只好兢兢业业的给小男孩测温度。 “38度6,唉呀妈呀,这孩子高烧!”共子珣放下温度计,摸了摸小男孩的脑门,叹了一口气。 褚一刀喝下一口水,从工具箱里拿出自己外科手术的工具,淡定的回答,“失血加上并发炎症,他现在这样不奇怪。” 褚一刀给自己带上口罩,随即指挥道,“给我挪登个地方,我得给这孩子做手术。” 共子珣和赫连明月赶紧起身,坐在前排,褚一刀将小男孩放在一个大的编织袋子里,将手术器具放在手边,便拉起小男孩的裤腿。 共子珣和赫连明月趴在椅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褚一刀的动作。 首先,左腿上的裤子被医用剪刀贴着裤线剪开。 “像是军队制服的布料。”褚一刀用镊子夹起一根纤维递到赫连明月的眼前,果然,是军绿色,看来这条裤子被泥浆浸染之前是这个颜色。 裤子全部剪掉后,在左腿上,一个边缘被水泡的发白,中间是粉红色嫩肉的长约10公分的伤口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右腿的伤势则更加惨烈,被撕咬裂开的肌肉组织和结缔组织完完整整的暴露出来,有一块肌肉则被完完全全的吃掉了。 “这孩子以后还能走路么?”共子珣沉声问道。 褚一刀小心的消毒,割去腐肉,清洗创口,没有说话。 共子珣脖颈的青筋移动,胳膊一伸,就从褚一刀的口袋里拿出那个还没睁眼睛的小老鼠,褚一刀拿着柳叶刀没法阻止他的动作,‘不要!’一声爆喝刚刚发出,就见褚一刀泄愤一样的顺着车窗将小老鼠扔出窗外,他胳膊的力气非常大,甩出的距离很远,小老鼠‘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撞到一个大石头上,瞬时间成了一块肉饼。 “你太冲动了!”褚一刀从来没这么大声说过话,“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鼠王生下来的孩子!你没看见那些老鼠都是黑灰色,只有这几只是白色的么!” 共子珣知道自己犯了错,但是只要想到小男孩被咬成那样,脾气压也压不住。 “鼠王怎么地呢?啊!我就问你能怎么地!它是能咬我啊!” “你就嘴硬,明月,关上窗户。”褚一刀气的直喘粗气,呵斥完了共子珣便嘱咐赫连明月关上车窗。 “共大哥,你那边窗户你自己关一下啊。”赫连明月用手指戳了戳还在生气的共子珣,后者则使劲儿的扭了一下身子,对她的要求置若罔闻。 褚一刀抬头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的柳叶刀轻轻擦了一下小男孩的伤口,抬手再迅速的向共子珣的方向一甩。 共子珣理所应当的没躲过去,他只好伸手一把恪住褚一刀向他甩过来的东西,一瞬间他只觉得掌心黏腻,他反手收回来一看,差点没把路上吃的那个干巴巴的面包吐出来------一个白色长条的虫子在他的掌心活泼的乱动! 共子珣被这条虫子恶心的够呛,克制了半天,才强忍住没把这条虫子扔在褚一刀脸上的冲动。 褚一刀用干净的纱布擦干净的柳叶刀,随即把它收在刀具袋里。 共子珣刚要发作,便听见一阵阵奇怪的叫声,那声音之前他在悬崖下的山洞里也听见过。&lt; 第十一章 误入迷途 共子珣并没有疑惑多久,成群的老鼠们潮水一样的从悬崖下爬上来,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雨水一下一下击打在它们的身上,但是他们浑然不觉,一股脑的奔向小老鼠的‘遗体’那里。 “快开车!”褚一刀大声道,“否则他们会咬碎我们的轮胎!” 赫连明月晃了晃脑袋,狠了狠心,使劲儿的打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也使劲儿的踩着,但是其中的一个后胎还是深深的陷在泥坑里拔不出来。 “我下去去推一下!”共子珣说着便要拉开车门。 褚一刀在后面拉住他,随后吼道,“你不要命了!那么一大群老鼠,出去了你骨头渣子都要被他们啃干净!” 共子珣吼,“那怎么办!”语罢使劲儿拍了一下车窗,正爬到车窗上的老鼠被震得脚下一滑,跐溜溜的滚了下去,正好砸到下面喧闹的鼠群里,鼠群短暂的寂静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更狂热的喧闹,就像碰瓷的人死死的抱住车主的大腿一样死活粘着不走。小老鼠的死亡彻底的激怒了它们,狂热的叫声,猩红的眼眶,竖起的胡子。 赫连明月的车技不错,但是心理素质明显令人堪忧,就在老鼠大军把攻击目标由坚硬无突破的玻璃转换到柔软的轮胎时,她也只是满头大汗,放不开手脚。共子珣看着她束手束脚,急脾气又来了,伸手也没有轻重,使劲儿的推了一下赫连明月,嘴里急吼吼的嚷着,“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赫连明月没有丝毫防备,被他一推,侧脸一下撞到玻璃上,吓得她本能的闭上眼睛尖叫,褚一刀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安抚她,赫连明月捏紧方向盘,睁开眼睛就发现单层玻璃的外面,一只硕大的老鼠扒在外面冲着她凶狠的呲牙裂嘴,赫连明月的表情很惊悚,脚掌一下子没控制住,一脚油门闷下去,车子冲出水坑,压过不少‘尸体’晃晃悠悠的前进。 “小心!”共子珣抓住头顶上的扶手,仔细的盯着路况。 好家伙!要不是这脚油门在给一点劲儿,他们就要冲到山崖下去了。 “就往那个路口走是不是?”赫连明月如视大敌的盯着前面的路口虚空的望着前方道。 “对。”褚一刀言简意赅。 于是,车子便浩浩荡荡的压过一大片荒草和矮灌木,像个横冲直撞的大铁马一样气势汹汹的杀进了那片未知的地界,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划破天际,短暂的照亮了前方的路和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和河流,没过几秒,一道炸雷就在附近横劈下来,响声惊起了书上避雨的鸟,一个个受惊的扑棱的早已湿漉漉的翅膀,啾啾的哀鸣了一声,复而盘旋着再次落到了之前栖息的树上。 赫连明月竭力使车子开得四平八稳,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共子珣垂眸不知道思索这什么,只见他眉头紧锁,嘴角紧抿,似乎正在打着什么腹稿,而一直保持沉默的褚一刀则发现一只昏睡不醒的小男孩腿上又开始渗血,便赶紧探手去取止血棉。 就这样,他们仨谁都没有注意到刚才进入路口不久的到边上那块刻着字的石碑。&lt; 第十二章 推向漩涡 这条路虽然废弃已久,但是再荒废的久以前也毕竟是路。 科学考古一直秉承着保护遗迹中的软文化为必不可少的一向原则,具体细节不用多说,反正过往来往的车辆像是负重不轻,将这条路压得很是实诚。按理来说,这样的地面应该是很难长出东西来的,看来这也少不了人为的推波助澜。 “天太晚了,咱们一直这么用车子的大灯,行么?”赫连明月因为一直要盯着路面,眼睛都瞪红了,但也不敢分身去揉揉。 “反正现在早把老鼠甩掉了,要不咱就把车停在这好好歇一歇吧,这一天也够刺激的了。”共子珣附和道。 二比一的状况,赫连明月一脚踩下了刹车。 她也确实是累了。 雨刷也停止了摆动,除了雨水砸在车上的声音,就是风吹动四周草木的响动,还有,共子珣肚子的咕噜声。 “还有吃的么?”共子珣按住自己的肚子不是很好意思的问道。 褚一刀不语,拿出医药箱抽出一副一次性手套利落的戴上,手电筒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光影的作用下,他的脸显得格外的冷峻。 褚一刀拿起一瓶颠覆棉球,拧开瓶盖往掌心里一倒,两个棉球,走右手各一个分别处理孩子的左右腿伤口的外侧。 “那孩子腿上的蛆……”,共子珣顿了一下,一张俊朗有型的脸纠结着难受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换了个说法,“那孩子腿上的虫子弄干净了没?” 褚一刀冲着他笑了笑,“没有,所以一会儿得找你帮忙。” 共子珣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差点窜起来顶破车顶,使劲儿的撞到棚顶还不算事,他捂着自己的头顶,一本正经的拒绝到,“这事儿你找别人。” 赫连明月接过褚一刀递给她的面包啃了一口递给褚一刀让他咬了一口,翻白眼鄙弃道,“共子珣,你还是爷们么?” 共子珣被她问的一滞,半晌盯着那块面包吞了两下口水含含糊糊道,“怎么不是爷们了呀!” 赫连明月冷笑,“那你还害怕虫子?” 共子珣咬牙,“你也不打听一下,你共大哥我!不是吹牛,不仅人界混的开,别的物种看见了哥也是闻风那个丧胆,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我把他们吓得甩裆尿裤,何来我怕它们一说?” 赫连明月撇撇嘴不予置评,共子珣只好认命的结果褚一刀递给他的医用托盘。 “咱们的油不够多,吃的也没多少,坚持不了几天。”褚一刀一边利落的割下孩子腿上的腐肉,一边冷静的开口。 虽然越野车地盘高,地方宽敞,但是四个人都要喘气儿,为了避免雨水顺着车窗吹进来,车窗一直关着。这样一来,空气也说不上有多么新鲜,但是现在,浓重的co2氛围中,又增加了腐肉的腥臭气息,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那咱们什么多?臭气么?”共子珣捂着鼻子道。 褚一刀将取出来的虫子、甚至虫卵,药棉全都扔在共子珣举着的托盘里,共子珣感觉到托盘的重量不断增加,到底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他眯起眼睛微微一撇,这一眼不要紧,差点手一抖、手一松将一盘子的‘肉’全数扔到褚一刀的裤裆里。 褚一刀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他已经穿针引线的开始缝合伤口。 “来的时候我备了一些药,和几大瓶消毒水,估计到时候会派上用场。” 共子珣屏住呼吸还不够,还用手捂住鼻子,瓮瓮的说,“呵呵,你不会是想在这当个蒙古大夫治病救人,然后靠手艺给我们搞点饭吃给汽车搞点油吃吧?” 褚一刀不说话。 共子珣在笑,“也没准有用,到时候万一我们仨谁被那些村民拿着铁锨、拎着镐把脑袋削放屁了,咱们也好做个手术啥的。”&lt; 第十三章 人皮故事 共子珣平日里说话嘴上虽然没有个遮拦,但是也从未像今天一样冲动易怒,信口胡说。 赫连明月舔了舔手上的面包屑,瞟了一眼共子珣,小声问道,“你不会是还害怕吧?” 共子珣挺直了胸膛,就像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梗梗着脖子嘴硬道,“怎么可能?” 赫连明月摇摇头,表示不信。 “哎,你可轻的溜的来,我跟你说,我没吃饭,手上没劲儿,一会儿这一盘子肉都扣你身上可就不好了。” 褚一刀笑了一下,又往盘子上放了一个黑乎乎的酒精棉球。 “给她进行一下物理降温。” 提起孩子,共子珣终于有时机去说他在山洞里的那一小段遭遇了。 “那时候我不是往下滑么,哎我去,这小子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大跳。”共子珣另一只闲着的手比比划划,“但我是什么人,我不畏敌暗我明,不畏他有武器护身啊!我一个飞脚!呵呵,他就倒下了。” 没人回应,共子珣继续,“我就看那个山洞里面嘛,阴冷潮湿,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完了我寻思看看着小孩儿,这一看坏了,晕倒了。” “然后你就把他带上来了,咱们就被老鼠追了。”赫连明月补充。 共子珣在赫连明月面前嘚瑟的摇晃了一下食指,结果被后者抓住,使劲儿的掰了一下,共子珣疼的脸都抽抽了,赶紧拽回自己的手指,发飙了,“疼啊!” 过了几秒,共子珣继续道,“当时我带着着孩子上来,看见他之前晕倒的那块地方应该是有个什么图案,就在他躺倒的地方,这孩子不是流血了么?血液汇聚成一个大圆形,里面的细节我看不太清,但是大致感觉是一个什么图案。”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赫连明月问道。 共子珣一脸‘你搞笑吧’的嫌弃表情,“这是重点么?咱们因为这个臭小子差点被老鼠吃了,我哪有功夫说这个。” 褚一刀打断道,“是个小姑娘。” 共子珣和赫连明月噤声,整齐划一的扭过头去看那小孩儿。 之间之前还黑乎乎的小孩现在被收拾的露出原本的肤色,孩子模样清秀,嘴唇发白,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罩在眼眶下。 “你脱,脱,脱她裤子了?”赫连明月和共子珣一起呆久了,说话的方式也被他传染了,只见褚一刀听见这句话,先是眉间一蹙,但是也明白赫连明月的疑问到底是缘何而来。 孩子已经七-八岁,但是说不上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是怎样,发育迟缓,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平坦的小胸脯自然是没法证明是男是女的…… 褚一刀单手碰唇,轻咳了一声,末了轻声道,“我没有……”,顿了一下补充道,“是根据骨骼判断出来的,盆骨和髋骨的形状不同。” 共子珣啧啧道,“一个孩子就这么生猛,初次见面就长矛长枪的对着我,我真害怕村子里的那些人是不是直接扒了咱们的小皮做人皮筏子啊?” “你说这个根本不成立,人的皮太薄了,除非做个人皮风筝啊什么的,要不然没啥可以用到的地方。你信不信,你就是毛遂自荐去给人做驴皮影,人家都不爱要你,选择要驴。”赫连明月道。 共子珣像是很惋惜的摇头,“那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大损失。” 褚一刀给小孩儿试了试温度,终于正常了,但也不排除过一段时间再次反弹的状况,但是好算是可以歇一会儿了,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我还真记得有些部落将一些破坏规矩的人施以极刑,刑法的一种就是将犯错的人的皮剥下来然后制成一面鼓的鼓皮,然后交给犯人的家属,起警示作用。”赫连明月最喜欢这些稍微惊悚但又不是很惊悚,贴近生活但又不是自己身边发生的这种恐怖故事,说完这个,她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在某个杂志上看见的小故事,“还有把人皮剥下来做成晴天娃娃的,这个我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 共子珣在这端已经和褚一刀眼神厮杀好多个回合了。 -----你让不让我把这个装满了‘肉’的盘子扔出去? -----不怕惹来食肉性动物你就扔。 -----我举累了你拿一会儿。(眼神的示意下,共子珣端着盘子的手还略微像褚一刀的方向探了一探) -----我是干技术活的,很累了,你要是不满意,咱就看刀说话!(褚一刀将疲态更深的暴露出来,手里不知道啥时候变出来一把柳叶刀,在共子珣手腕上的动脉处轻轻抵了抵。 最后,这一个标志性动作结束了两人的厮杀较量。 “小月月,快给哥哥透露一下那个部落的地址,等哥哥发达了,第一时间跟波音公司买辆飞机,直接把你小刀哥空投到那,白白净净的一肚子坏水,正好去给人家做个压寨老公啥的。”&lt; 第十四章 孩子没了 “共大哥,你的报复心真强。”赫连明月端详共子珣半天,下结论。 共子珣听见这句话,眼角眉梢那点因为占了口头便宜而眉飞色舞的那点小得意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变成了晚娘脸。 “我日~”共子珣刚蹦出来一个感叹词,柳叶刀便冲出江湖,共子珣只好眼睛一闭,僵硬的改口,“我认,认真的说!”终于别过来这个字的读音,感觉柳叶刀的威压不是那么强烈了,共子珣才壮着胆子继续说,“我跟你说小月月,你小刀哥完完全全是个吃人不吐骨头渣子的食人恶魔,不行,这个定位太单纯了,不能符合他的具体气质和蔫坏的程度。” 赫连明月擦了下自己的脸蛋,嫌弃的低喝,“口水都迸溅到我的脸上了,你镇静一点。” 共子珣闭上了嘴,车里便没人活络气氛,大家折腾了一天,也都累了,褚一刀示意共子珣将盘子塞进一个拉链袋里,然后放进了车内的垃圾袋里,随后,大家便歪着头调整睡姿来个短暂的休整。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他们已经习惯了嘈杂的雨声,但是不安隐隐盘旋在他们的心口,一时间大家都安静的闭上嘴和眼睛,但是谁的心里也平静不下来。 肢体的酸软渐渐的吞噬着他们的意志,过了不长时间,他们就各怀心思的睡着了。 车子里空气混浊,闷热中夹杂着淡淡的腐臭气息,但是温度又很低,他们没有被子,正值盛夏,他们都身着长裤短袖,除了褚一刀带着一件外套------现在披在赫连明月的肩膀上。 一觉睡醒,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吃了臭豆腐后又被人推着赶着去蒸了桑拿浴,出了门就赶上一场大雨兜头而至。 “几点了。”共子珣的肩膀不好,温度一低他的肩膀就会酸疼,怎么捏怎么揉都不舒服。 “不知道,看外面天还挺黑的。”赫连明月捂着张大了的嘴巴含糊着说,本来她既想打个哈欠又想打喷嚏,一时间纠结的很,含含糊糊的说出这句话,不仅喷嚏憋在了鼻腔里,哈欠也没培养出来,特别难受。 “月月你睡得怎么样?”共子珣小幅度的做了几下伸展运动,拍了拍满脸眼泪的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困得要命,重新闭上眼半天也不吭声。 车子里特别黑暗,简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共子珣只好扭过头打算去调戏褚一刀,结果发现这厮安静打呼噜的脸呼吸都几不可闻,哪像自己又打呼噜又踢腿的。 “哎,王麻子!刀哥!怎么回事?”共子珣一边叫着一边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拉出手电筒照向褚一刀,手机手电筒的光很散,共子珣只看见褚一刀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完全看不见脸。 共子珣探出胳膊使劲儿的碰了他一下,没反应,共子珣以为他睡得太沉,举起手机打算再敲打他一下,结果他的拳头没落下,眼睛却瞪大了!手机上的显示已经是上午八点了! 现在已经上午**点了,但是外面却一片漆黑!这是为什么?!共子珣的心底划过一阵强烈的不安,没等他消化完全想出原因,他又发现了另一个值得震惊的消息,那个小孩儿消失了! 借着手机的亮光,共子珣扭过头看了一眼赫连明月,她整个人都窝坐在座椅上,双手抱膝,一侧脸蛋儿紧紧的贴在膝盖上,看来是冻坏了。共子珣抬起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这才探出大半个身子去抬起褚一刀的脸。&lt; 第十五章 别管闲事 共子珣的手碰到褚一刀的脸上,他的气息平稳,呼吸湿润,看来是没多大问题。 “刀!醒醒!”共子珣姿势别扭的单手拍了拍褚一刀的脸蛋儿,触感滑腻,没有一点青春痘的印痕和胡茬。 娘之,这是男人嘛?共子珣对他在相貌和脸蛋上领跑自己太远这个事实感到气急败坏,看拍他脸蛋儿没有反应,直接上手扇了两下,第一下,褚一刀的身子就差点载到椅子下。共子珣得意的笑,刚要来第二下,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抵着。 “你小刀哥昏了,我这不是正把他叫醒呢么!”共子珣呵呵一笑,解释道。 遭到赫连明月的警示之后,褚一刀下手明显就温柔了许多,七弄八弄得反正将褚一刀叫醒了。 褚一刀最开始还是眼神涣散,待到他看清共子珣那张凑近的大脸,第一反应就是抬手将他的脸扒拉到一边去,共子珣没有防备,差点闪着脖子,没等他叫委屈,褚一刀就敏捷的坐了起来,活动了几下有些发麻的手腕,紧张而快速的说,“我是被那孩子打晕的,她现在带着那种伤势跑很危险。” 共子珣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道,“你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那孩子都能一下子把你lou晕了,还悄无声息的逃出去不被我们知晓,这么强大你还担心她的一个小伤口!” 褚一刀白了他一眼,“她现在不仅仅是伤口发炎,破伤风和鼠疫的疫苗咱们都没有,这地方我猜也没有,得赶紧送到医院去。” 共子珣见他说话说得又快又急,也知道他是真着急了,不想和他再做争辩。共子珣其实是个挺善良的人,他现在肩膀上的伤就是以前为了保护班花,不被外销的小流-氓、小地-痞收保护费而被人以多欺少的群殴完落下的伤,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英雄救完了美都可以抱得美人归。共子珣先是因为打架斗殴被请了家长,就在他一脸正义的等待老师和家长的表扬的时候,班花首先上来扇了共子珣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肉响之后,班花咬牙切齿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干嘛打我的男朋友?”这一巴掌不仅把共子珣打的小手冰凉,火热的心脏碎成了渣渣,还把他打蒙了。 “那人那么恶劣的抢你的钱,都把手塞进你的衣服里搜身了你还喜欢他?”共子珣震惊极了。 结果换来了嚎啕大哭姑娘的另一个巴掌。这还不算完,回到家里,上班疲惫了一天的父母又不辞辛苦的轮流上阵用皮带对他进行了深刻的二次教育。 一个星期不敢洗澡的共子珣体会到了乐于助人和多管闲事必遭毙的某种相关联系。 曹文轩曾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摆脱自己的童年。 共子珣就带着这样的一身鞭挞后的伤痕,看着别人的事,着(zhao)着(zhe)自己的急,最后云淡风轻的看过忘过了。 本来他的毛病还不是特别明显,直到来到这么个破地方,他每一根头发丝都感觉到了危险和麻烦,他只想保护好自己的朋友,想让生活的变故少一些,其实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人性。&lt; 第十六章 昼夜难分 “行了行了,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整的好像我把那小孩儿弄受伤又把他劫持出去似的。”共子珣挠着脑袋烦躁的对褚一刀说。 没等褚一刀说话,他就使劲儿的敲了一下车窗,硬声道,“你还有心思管别人,你看看咱们现在的状况,cao,这都八点多了,外面一片漆黑,我跟你说,这地方都可以在室外洗照片了,全天然的暗箱!” 褚一刀眉毛一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随手伸手按下车窗,但是车窗丝毫没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的光芒下,三个人的目光都定在褚一刀的指尖上,褚一刀再次按了一下按键,毫无反应。 “你干嘛呢?”共子珣先问道。 “我觉得不对。”褚一刀蹙起眉。 “谁都知道不对,这他-妈-得多少乌云能把整个天罩住没有一点光啊!”共子珣咬牙说。 褚一刀摇头,“有时候我们看不见亮光是因为地球自转,还有时候是因为我们的视野被挡住了。” 褚一刀语罢,便从自己的脚底下拽出一个军-用手电筒,德-国产的,质量特别好。触摸的按键,一下子将整个车内都照亮。 这完全不同于手机上自带手电筒的薄弱微光,它强大的光线让视野里的所有东西每一丝都暴露出来,这才是光明的感觉。 “我、我、我的妈呀~这都是什么鸟?!”赫连明月叫嚷着不断后退,这句话是她以前听共子珣说过的,以前觉得他讲话粗鲁,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这句话太合适不过。 褚一刀隔着玻璃伸手触碰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吸盘,深吸一口气道,“巨型蜗牛。” “蜗牛吃、吃、吃啥?”共子珣瞪大眼睛问到。 “正常情况下是吃植物。”褚一刀谨慎的回答。 “那它们为啥趴在咱们车上,是晒太阳么?”赫连明月捏着嗓子小声道,好像怕吵到那些蜗牛一样~ “我觉得不是,它们现在大概物质资源还没掠夺够呢,现在哪里能考虑到精神建设的问题啊!”共子珣对手指。 赫连明月张大嘴巴,“那我们咋甩掉它们?” “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我爷爷以前斗蛐蛐的时候说过,说蛐蛐千万不要在水边斗,因为有寄生虫在它身体里面。你要是在水边斗那蛐蛐保证跳水里。”共子珣掰着手指头说。 褚一刀哼,“瞎说,那蛐蛐都搁容器里面斗,那容器所提供的视角能有多大?它怎么可能跳水里去?” “你这是不相信我爷爷喽!”共子珣瞪眼。 褚一刀笑,“所以呢,你现在要不要给你爷爷打一个电话问问咱们现在的情况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共子珣食指颤抖着指着褚一刀:“褚一刀你这奸贼!去年我爷爷去世我还趴你怀里哭呢!你居然、居然!” 褚一刀懒得看他,只是眉毛皱的更加深。 “要不我直接出去把挡风玻璃上的那些蜗牛快速的清除了,然后咱们能看见路了就行,咱们总得赶到那个村子吧!”勇敢的共子珣再一次发出提议。 “那你用什么东西把它们弄下来,你也看见了,这么多吸盘密密麻麻的粘在咱们的玻璃上,还有雨水的润滑,你拽是拽不下来的!”褚一刀一针见血。&lt; 第十七章 食人蜗牛 大部分人都见过吸盘式的挂钩,这样的挂钩大多黏贴在浴室的瓷砖上,用于晾挂湿透了的毛巾或者浴巾,因为沾满了水的毛巾和浴巾普遍较重,有的普通挂钩不能承受这样的重量。 “我拽不下来它。”共子珣无奈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我觉得它们应该怕热。”赫连明月发表意见,“你们想啊,蜗牛的皮肤那么薄,肯定非常接近内部组织,咱们稍稍加温……” “明月说的对,但是咱们去哪里找热源啊?”共子珣发了愁。 褚一刀的眼睛透过薄薄的镜片精光一闪。 “同理即可,我们并不一定需要热源,其实如果加上电流,效果也是一样的。” “褚大哥,你真的太聪明啦!”赫连明月尖叫。 褚一刀耳朵微红,但声音还是很镇定,“所以我还是出去接共子珣了”,话音刚落,褚一刀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腾一下的红了,赶紧改口,“所以我还是出去接电源了。”但是他的声音大部分都被赫连明月的给掩盖了。 “这么危险的活儿,当然叫共大哥去干了啊!”赫连明月理所当然的说。 共子珣一个脑袋俩大,半晌吭哧出来一句,“你可真向着你共大哥。” 共子珣虽然嘴上抱怨,但是行动上却也没推辞。从收纳箱里拿出一根没用的电源线,拇指和食指一起用力从上向下顺了一遍,没有明显的疙疙瘩瘩,看来还能用。 “哎呀!我有点忐忑。”共子珣握上车门的拉手,有些忐忑的说。 “哎!车门为什么打不开!” 共子珣咬牙,两只手一起用力,车门还是没打开,总像是有一股带着弹力的劲儿在往回推这个门。共子珣着急了,卯足劲儿一脚蹬在门上,力气用的太足,他的脚都震得发麻,但是好在车门晃晃悠悠的开了。 车门一打开,雨水和光线就泻了进来。茂盛的灌木和杂草密密实实的挡在前方,乌云密布的天压得低低的,给人很压抑的感觉。 “我去,这水都没我脚脖子了!”共子珣跳下车便惊呼,随后他更大声的说,“我的妈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蜗牛!我去!都快赶上我屁股蛋子那么大了!这要是做饭能炒一盘子!” 共子珣一边吐槽面小心的避开这些蜗牛来到车前。整个车身都被蜗牛大军占领了,有的抛弃了壳,只剩下一推肉从这到那抻成一大长条。因为拉伸的程度太大,肉眼就可以看见皮肤下面的肠子还有消化器官,还有的摊成一个大饼状,总之,他们密密麻麻的排布在一起,看起来恶心极了。 共子珣壮着胆子用手指戳了一个蜗牛的体表,滑滑腻腻的沾了一手的粘液。共子珣恶心的够呛,顺势就在自己的裤子上蹭了蹭,随后一把掀开车子的前盖,将电线和电瓶接上。这时候他忽然感觉雨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滑溜溜的。 第一波电流袭来的时候,除了前后挡风玻璃上的蜗牛全都落地,靠近电源线的几只,因为电流过猛,被点的飞了出去。 “一刀,你快看,这些蜗牛跟长了腿似的,跑的嗖嗖的!”共子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快速滑走的蜗牛,同时,用手拎起电线上的绝缘皮,打了几下那些在挡风玻璃上负隅顽抗的蜗牛。 “处理好了!”共子珣撤掉电源,浑身湿透的跑回车里。 赫连明月拧了下车钥匙,车子破过长势茂盛的杂草,如势破竹的向前开去。 “你怎么流血了?”褚一刀在共子珣的背后幽幽的说。&lt; 第十八章 弃车渡河 共子珣懵懵哒的‘恩’(三声)了一声,反转胳膊将手掌搭在自己的右肩上摸了一下,再收回自己的手,一看就下了一跳,摸起来就是满手的血! “妈妈呀!我有点晕血!”共子珣哆哆嗦嗦的说。 赫连明月也吓了一跳,脸色煞白的一脚踩下刹车。 “明月,你继续开车!”褚一刀的声音极具稳定军心的力量,与此同时,他用力的将共子珣的衬衫从领口一撕到底,两个乒乓球那么大的蜗牛就软趴趴的趴在共子珣的肩膀上,蜗牛呈淡粉色,不仅如此,颜色还以肉眼可见的态势逐渐变深。两只蜗牛并排贴在一起,猩红的血液顺着它们俩相连和旁边的位置成溜的流下来。 “刀儿,哥哥我这后背上是不是被蜗牛咬了啊!”共子珣抻着脑袋要往后视镜那凑,结果被褚一刀一把按住脖子拽了过来。 “别动!”褚一刀低喝道,转身拿过一瓶酒精和一把柳叶刀。虽然蜗牛的体积很小,但是他也不能硬生生的将拽下来,把共子珣的肉咬掉了不说,没准还把蜗牛的触角留在共子珣的身体里。 “你忍着点啊!”褚一刀拧开医用酒精的瓶子。 共子珣颤着手就要摸到自己的后背,结果一把被褚一刀打掉了手。 “我也不疼啊!”共子珣讷讷的说。 褚一刀不答话,将手里的酒精迅速的倒在他的肩膀上,随后右手张开,一下子揪掉了两个小蜗牛。 因为蜗牛受到了酒精的刺激,肌肉收缩,共子珣时机找的特别好,正当蜗牛收缩肌肉停止吸食共子珣的鲜血的时候,他就果断的出了手。 “疼!”共子珣疼的直往前扑。 褚一刀将酒精棉放在他的肩膀上,开始研究这两个蜗牛,蜗牛的已经呈鲜红色,触手还长长的伸在外面,再看共子珣的肩膀,密密麻麻的几个窟窿眼,就跟蜜蜂的蜂巢一样,也类似络上极其盛行的一张由ps合成的照片----莲蓬-乳。 “没路了。”赫连明月说。 共子珣和褚一刀一起抬头,随即马上下车。 共子珣的被撕裂了,现在披着两大块破布,根本挡不住风。一个类似于独木桥的小窄桥雨中飘摇的立在那里,这里已经是山的深处,寒气自水面以白雾的形势源源不断的冒上来,就像是电视剧里常常使用的舞台效果。 “阿嚏!”共子珣抓紧自己身上的破布,脚下一挪就凑到了褚一刀的身边。 “我冷。”共子珣掀开眼皮可怜巴巴的说,褚一刀看他一眼,随即无奈的脱下自己的衬衫递给他,自己只留下一个打的的黑色短袖。 “咱们走过去么?”赫连明月也从车上跳下来,她却没往水的跟前凑,反而走到车子后面的挡风玻璃上,用一个小棍去戳还黏在玻璃上的蜗牛。 她用的方法太过简单粗暴,硕大的蜗牛像个大馒头一样‘pia’的一下就掉了下来。赫连明月还没来得及玩它,这个大蜗牛就脚下生风的跑了。 “褚大哥!这蜗牛不会成精了吧!”赫连明月被刚才的一幕吓呆了,手上的小棍都掉了。 “别闹了,现在看看咱们怎么过去。”褚一刀将赫连明月拽到身前,补充道,“你看没看见,现在的形势是,如果我们步行过去,那我们就要徒步走过一片不知道多远的杂草堆。” “那就走呗。”赫连明月将自己的领子拉高,随意的说。 褚一刀摸了摸她的脑袋,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默契十足的转过身子打算收拾一下。 “你还站在那干嘛?”褚一刀问共子珣。 “没什么。”共子珣说。 不知道为什么,褚一刀觉得他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恐惧。&lt; 第十九章 生死时速 三人将需要的东西收在三个大大的登山包里,小桥上面的木头黑乎乎的,一看就是久经雨水和烈日的侵袭,褚一刀试探的踏了上去,桥身颤巍巍的,还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吱嘎声。 赫连明月赶紧将褚一刀拽了回来。 “褚大哥,这太危险了,咱们还是换一条路走吧!” “明月,这是不现实的,别说我们的油不一定够,就是时间上我们也折腾不起。”褚一刀拉开她的手,再次将脚踏上小桥。 “这个桥虽然危险,但是肯定可以过的去!”褚一刀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语气里明显带着愉悦。赫连明月凑过去,顺着褚一刀的视线看过去。 “自行车的车辙印儿?”赫连明月疑惑的说。 “不是,是摩托车。” 那车辙印儿明显还是新鲜的,如果不是下过了雨,桥面太滑,车子蹭出了一道白印儿,那他们真的要犹豫一会儿。 褚一刀勒紧身上背包的袋子,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蹭蹭几步就冲到了桥的另一端。 有了一个好的示范,赫连明月随后果断的效仿。两人都已到达彼岸,但是共子珣还在原地站着,眼神乱飘,脚尖儿蹭的土堆成了一个小堆儿。 “共大哥,快过来呀!”赫连明月挥臂高呼道。 共子珣扬起脖子‘嗯’了一声,但是过了半天,他还是没动身,褚一刀像是没有了等待的耐心,转身欲走,本来就怕水的共子珣更忐忑了,眼睛一闭,使劲儿咬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一个助跑,就停在了小桥的前面。 本来屏息静气的赫连明月见状大声的‘切’了一声,共子珣挥挥手,冲着他们喊道,“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褚一刀扭过头来,“是吗?我也听到了,啊!就在你的后面!” 褚一刀一向严肃,很少开玩笑,共子珣的精神本来就紧张,这下子被他吓得一大蹦,连看都不敢往后看,直接跑到桥上去,但是因为他太过慌张,一不小心就将脚卡在了木头缝里,共子珣这回吓得小脸刷白,扭过头去一看,什么都没有,共子珣这个气啊!脚卡在木头缝里,他是想拔出来又不敢用力,想骂褚一刀没良心但张开嘴又急的说不出来话。与此同时,那桥底下哗哗流着的水就跟催命符似的。共子珣真真是进退两难。 “共子珣,你后面有东西!”褚一刀再次大喝道。 共子珣‘呸’了一声,心想我再信你就有鬼了!于是,共子珣不再搭理他们,一点点的撅起屁股,试探着慢慢将自己的脚从缝里拿出来,他这边还用着力,就感觉自己的大腿和后背有什么东西跐溜溜的爬过。 共子珣身材比褚一刀要魁梧,穿着他的衬衫,不仅胸围显得有些紧绷绷,一趴下连腰也露出来了,共子珣此刻特别恨自己刚才太懒!为什么不把衬衫掖在裤腰里呢?为什么呢! 共子珣心里已经快哭出来了,因为他裸露在外的那点皮肤,恰好处在敏感带的皮肤,感受到了属于冷血爬行动物那带着鳞片又阴冷的身躯一点点从他的皮肤上蹭过去! 由粗到细,由麻到更麻。共子珣心里暗暗发誓,要是自己能活着回去,没成为这个蛇大个口下的一条冤魂,他一定吃一个礼拜的素!哦不!吃上一年的素食,并且再也不欺骗小姑娘的感情,老老实实做自己的黑心商人! 蛇大哥显然听到了他虔诚的祈祷,摆着尾停在了他的面前,共子珣看着自己面前那盘成一个个圈的黑黄花蛇的躯干,一动也不敢动,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但是更惊悚的还在后面,那盘亘的蛇竟然像个芭蕾舞演员一样,尾巴一用力,整个身子都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共子珣。 它好像格外喜欢共子珣的屁股,吐着信子探出身子,小脑袋瓜刚好停在他的屁股前面。 共子珣收腹提臀,就怕一个不小心塌下腰来惊着这哥们,一个不小心,那不就关荣了么! 就在这时,共子珣感觉自己的脚没有那么挤了,就好像木板松了似的,他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身下一轻,整座桥轰然倒塌。&lt; 第二十章 再见小孩 共子珣‘啊’的大叫一声,手和脚并用着来回扑腾,但是桥面不高,他还是掉进了冰凉刺骨的水里,共子珣刚碰到水腿就软了,噗通一下子掉进水里,直接喝了好几口冰凉的河水。 寒冷的水就像一把斧头,狠狠的砍向他的太阳穴和五脏六腑。水从他的鼻腔和嘴猛地灌入,共子珣只觉得窒息和痛苦。他想起桥上的蛇,桥塌了,那蛇肯定也跟着落水,蛇在水里可是会游泳!共子珣觉得自己肯定是要去见马-克-思了。 就在这时,一双手挟着他的腰钻出水面。被水灌了个饱的肺乍一遇见空气就像要爆炸的气球一样。共子珣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剧烈的胸腔震动让他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共子珣,你真怕水啊!”赫连明月抱住共子珣的前胸,脚下蹬着水向岸边划过去。 共子珣想回答,但是嗓子就跟火烤了一样的疼。 “得了,你别说话了,顺着岸边爬上桥,我下去看看。”赫连明月放下共子珣,憋了一口气,猛地跳起,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水里。 共子珣先是泻了力的躺倒在地,随即猛地坐起来,操着一口沙哑的嗓子大声吼道,“明月,别下水!水里面有蛇!” “你说的是这个么?”一个稚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共子珣迅速的扭过头去,看见之前在山洞里救过的那个小女孩浑身都湿透了,精短的头发上因为寒气冒着白烟,水流顺着她的脸颊不停的向下流,她健康的站在那里,似乎之前的腿伤已经愈合,她小小的手里捏着一条黑黄花的大蛇,就是刚才袭击共子珣的那条。 “你你你!”共子珣用手指头指着她颤声道。 “你这个人说话真费劲儿,你什么呀!”小姑娘瞪了他一眼,又急又快的说。 见共子珣不出声,小姑娘低头沉吟了一下,又抬头看了共子珣一眼,好像得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你是想要它么?”小姑娘凑上前一步,“那我把它送给你。” 话音刚落,共子珣的面前就出现一条黑黄花的蛇头。 “我不……”共子珣两条手不停的向后蹭,两条腿也不断向前蹬,手脚的力全都借上了,也抵不过一个自以为热心又极度多动的小姑娘。 “喏,给你!”小姑娘一把将手里的蛇抛到了共子珣的身上。 共子珣很果断的不负众望的晕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共子珣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就对上同样乌漆黑亮的双眼,他眨一下眼睛,对方也眨一下。共子珣终于忍不住抬起胳膊去推她,但是小姑娘先行一步直起了腰,白费自己用了好大的力气抻着了自己的胸腔。 “你可算醒了。”褚一刀凑上前去,递给他一小碗热汤。 “别跟着穷装好心了!”共子珣恨恨的说,但是因为他的嗓子沙哑,本来挺有气势的话让他说的软绵绵的。 “明月上大学的时候做过游泳教练,救你绰绰有余,我利用这点时间发现了另外的一些事。”褚一刀不理会共子珣的恶劣语气,伸手把他扶起来。 “什么发现?”共子珣其实也没那么大的脾气,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很相信褚一刀的人品,只不过他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之前在岸上和在桥上的时候,从听到的水花声来判断,都以为这条河很湍急,但是其实不然。”褚一刀站了起来,目光遥遥的望着那条河,“我之前觉得隐隐不对,直到明月下河去救你,这才发现,用净水无波来形容它也不为过,这条河!不!应该说这个大湖,里面其实都是死水!”&lt; 第二十一章 疑惑顿生 “死水?”共子珣难以置信的问,显然刚才在桥上惊心动魄的一切让他难以置信这样听起来激腾速进的水竟然无法流动。 “那流水声是怎么发出来的?”共子珣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这你就要问她了。”褚一刀指了指旁边近乎光头的小女孩。 “哎,你不都跑了么?怎么着,蜗牛没把你吃了啊?”共子珣一看见这姑娘就来气,他是昏倒,又不是失忆,她拿毒蛇扔在他身上这事,没完! “你可真傻,那蜗牛虽然爱吃肉,但是你只要在自己的身上涂点大蒜一样臭的东西,它们就会躲你远远的,跑的比刘翔都快!”小姑娘伶牙俐齿的说。 “呀!你还知道刘翔!”共子珣笑出来,牵扯到肺,生疼。 “那有什么稀奇的呀,我们这是山里,又不是地狱,看看电视节目怎么啦!” 共子珣和她犟了几句,脑袋也清醒了,对着褚一刀使眼色。 “你去看看你明月姐姐换好衣服了吗?叫她快点过来吃饭。”褚一刀摸摸小姑娘的脑袋,温和的说。 看着小姑娘一蹦一跳的往茂密的小树林里走,共子珣急急忙忙的招手把褚一刀叫到跟前儿。 “哎,不是我说,这孩子在蜗牛堆里不就没了么?现在怎么跟这来了!”共子珣疑惑的补充道,“就算这孩子跑的再快,也不能赶上咱这四个轮子的车跑的快吧!” “谁说她一定要下车才能造成和我们不同时抵达的现象的。”褚一刀望了眼小孩消失的方向,不咸不淡的说。 “哎呀,你跟我还绕什么圈子,她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共子珣有点急了,本来煞白的小脸都有点泛红,他瞄了下四周,随即将嘴附在褚一刀的耳朵上,“我跟你说,我看这孩子可有点邪性!” 褚一刀挑了挑眉,对共子珣的说法不予置评。 “你想啊!最开始我们那是在哪见到的!悬崖下面的山洞!我跟你说,咱们这一路净和稀奇古怪,一心想吃了咱们、咬死咱们的丑陋生物做斗争,都忽略了最开始造成咱们现在这种状况的就是这熊孩子!要不是她!咱们能被一堆老鼠追着跑走这条破路么!”共子珣气氛的说到,饶是褚一刀躲得及时,脸上还是沾上了几滴飞溅的唾沫星子。 共子珣不管褚一刀嫌弃的眼神,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继续补充自己的观点。 “好,就算咱对这一切不追究。”共子珣探身靠近褚一刀,眼神直勾勾的,声音也被刻意的压低了,“你不觉得她现在能站在这就很诡异么?那么大的伤疤,你、我、明月咱们仨可都是看见了!” “你们靠这么近干什么?” 换好衣服的赫连明月牵着小姑娘的手,大声呵斥道。共子珣捂着自己的小胸脯一脸痛苦状,干咳声接连不断,硬生生的将赫连明月的同情心咳了出来。 “行了,行了,你可别装了!”小姑娘嫌弃的说。 “我装病还碍着你事儿啦!”共子珣也不捂胸口了,中气十足的冲着小姑娘大吼出声。 小姑娘赶紧躲在赫连明月的身后,两只小手圈在她的腰上。赫连明月的母性被瞬间激发,顿时就由可怜病号的状态变成护崽子的状态。 共子珣见势不妙,赶紧重新躺下,余光中发现小姑娘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共子珣气的扭过头去闭上眼睛养神,但是小姑娘做的鬼脸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止。&lt; 第二十二章 梦中惊魂 “啊!” 共子珣一声惊叫,从大汗淋漓的从梦里醒了过来,梦里的情景真实的可怕。共子珣深呼吸了几口气,忽然觉得有些冷,他先是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随即才发现自己的帐篷里有点亮。 睡前还拉的严丝密合的帐篷竟然开了一个不大的小口,共子珣吓得心里一大蹦,他屏住呼吸,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的单人帐篷里竟然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而且这个人就四平八稳的躺在自己的身后,而且这个人的呼吸悠长平稳,显然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共子珣不敢轻敌,悄无声息的从床铺的下面拿出一把搭帐篷时候用的瑞士军刀,一挥手便稳稳地将刚开封的刀刃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共子珣用另一只手打开气垫枕头旁边的手电筒,当手电筒的强光充斥整个小帐篷的时候,当共子珣看清对方的脸的时候,持刀的手一个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子就将其脖子划出了一个不小的血痕。 褚一刀一向行事机警,看见帐篷里的灯点了,赶紧冲了过来,结果看见的就是共子珣持刀伤害了一个沉睡中的小姑娘。 “共子珣,放下刀!”褚一刀大声道。 小姑娘被这一声吵醒,瞪着迷蒙的像个无辜的雏鸟一样的双眼,共子珣被孩子这么一瞄,心里又觉得内疚了。 “杜天,你去明月姐姐的房间住。”褚一刀对小姑娘说。 小姑娘抄起两只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后她好像感觉到脖子上的伤,轻轻的用手指触摸了一下,血迹沾在她的手指肚上,她显得有点慌张和无措。 褚一刀看的更生气了,冲着共子珣没好气的说,“你出来我们谈谈!”,见小孩儿傻傻的坐在那里,以为她没听清自己之前说的话,又轻柔的重复了一遍,“别害怕,去你明月姐姐的帐篷里睡。” 共子珣想起之前的那个梦,心慌意乱,越发的觉得这样的平静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暴风雨,感觉小误会的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但是他也知道,褚一刀不会由一个梦而在这样的地方抛弃一个小姑娘。 “刚才的事情对不起,我现在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你就躺在这静静的睡一觉行么?”共子珣说。 “共大哥,你对我真好。”小姑娘重新躺回去,冲着共子珣粲然一笑,共子珣扯纱布的动作瞬时顿住,随即见了鬼一样的抛下纱布,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 “你刚才怎么回事儿?”褚一刀点了一颗烟,搁手里拿着,只看不吸。 “你要是不吸给我,我要压压惊!”共子珣说。 共子珣夺过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紧接着就呛的快把肺都咳出来。 “你没抽过烟啊!”褚一刀一把将还带着火星的烟掐灭,放进了自己的烟盒里。 共子珣被烟雾辣的眼眶发红,一边咳嗽一边说,“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共子珣郁闷的弯下腰蹲下身、子,无聊的不经意的一瞥,风正好吹起帐篷的门,共子珣就看见杜天用手指擦着自己脖子上的血迹,随后将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表情极其陶醉。&lt; 第二十二章 谍影重重 “看见楚人美了?”褚一刀见共子珣趔趄了一下,差点栽进身后的水渠里,赶紧一把抓住他,同时嘴里也不忘捉弄他一下。 “你刚才一直没睡着么?”共子珣pia开褚一刀的手,眉目中隐含着怒气。 褚一刀笑了一下。 共子珣看见他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就知道,以褚一刀的警觉性和责任感,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别人都睡死了,他都会硬扛着为他们守夜,之前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将帐篷搭的一个挨着一个。 褚一刀没睡觉,所以任何一个帐篷里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知道。那么那个小姑娘为什么可以摸进他的帐篷里,显然就是褚一刀发现了,但是没制止! “你打什么主意呢!你妹的!你不知道这一天都快把我吓傻了啊!”共子珣说着便操起拳头狠狠的抡向褚一刀,结果被他躲开了,共子珣更生气了,眼看着就要发起第二轮进攻。 “行了。”褚一刀一把抓住共子珣的拳头,先是瞄了一下四周,才对共子珣沉声道:“那孩子确实有问题,我今天让明月借着换衣服的机会看了一下她的腿,伤口确实已经愈合结痂了,但是我觉得,从目前来说,她对我们还算友善,她熟悉地形,知道这里的一切,我们带着她没准是好事儿。” 共子珣扭过身子,别扭的说:“你要是觉得她有价值,那就把她搁你身边,让我哄孩子这算什么事!” 褚一刀笑:“怎么说人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共子珣沉默不语,褚一刀凑近他的耳旁,轻声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准备下水,明月在水下发现了东西。” 共子珣瞪大眼:“咱们已经耽搁了一天两夜,反正你不也说那水是死水,咱们什么时候来都行,现在主要不就是去救那些村民么!” 褚一刀摇摇头:“按照我们的判断,这里的水势绝对没有外界危险,他们的水渠四通八达,隐埋在地下的和地表上的多不胜数,这也就意味着这里并不会像琅岐镇一样被洪水灭了顶。” 共子珣沉思了一会儿,“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就和镇长所说的往事有矛盾了!” 褚一刀点头,“对,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多年前这里爆发洪水,琅岐镇的人想来这里躲避洪灾,但是被云村的人赶走了。” 共子珣打断褚一刀:“不可能,一个村子多少人,一个镇又有多少人,不说别的招数啊!说点损的,两个镇子上的人按住云村的一个人,那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住进来!” “所以,他们一定有什么别的让人忌惮的方法方式,如果村子里的人sayno,别人就不能也不敢进来。” 共子珣叹气:“这也太他-妈复杂了,都快赶上谍战片了。还不如假设那时候的人品行高尚,不愿意做让别人为难的事情呢!” 褚一刀伸出手抓住旁边杂草的叶子,幽幽的说:“那可是生死存亡的关头,绝大多数人都是生存至上!” 过了半晌,共子珣才呼出一口浊气,“我小时候最爱看鬼片,其实大部分鬼片都无一例外的指证一个事实,想知道越多的和知道越多的死的都快。” 褚一刀看着共子珣没有说话,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帐篷里传出赫连明月惊悚的一声尖叫!&lt; 第二十三章 水下探秘(1) 两个人顾不上这里荒山野岭,草稞子里到处都是隐藏着的水泡子,三步作两步,迅速的跑向赫连明月的帐篷里。 就看见赫连明月正缩在帐篷的紧里面,杜天满脖子都是血,双目无神的站在帐篷的门口。 褚一刀了解赫连明月,知道她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此时最危险的则是不停失血的杜天。 “我有轻重的!我根本没下那么重的手!”共子珣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 听见他的声音,杜天无神的眼睛短暂的闪烁了一下,然后便腿脚一软,晕了过去。 “我一醒来,就看见她脖子都是血,吓死我了。”穿好潜水服的赫连明月心有余悸的说。 共子珣正在翻自己大背包的手顿了一下,接话道:“我才觉得冤,她半夜跑道我的帐篷里,我就是一个简单的自卫!这要是整出来人命,这人生地不熟的,我的律师还不在这……” 赫连明月咬了一下嘴唇,“我发现我还真不了解你,”语罢,扬了扬手里的水下摄像机,“这么贵的东西你都随身带着,哼哼,我现在对你有点好奇了。” 共子珣哼了一声,然后笑着说:“你可别对我好奇,我真怕褚一刀拿着他那把破柳叶刀把我给五马分尸了。” 赫连明月吐了一下舌头,小脸顺时变得嫣红:“胡说!” 共子珣叹气,“我现在哪有心情胡说啊!真是的,你说我们为啥要带着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时不时的弄点夜半惊魂的糟心事儿出来。” “确实吓了我一跳,不过我觉得她真的挺聪明的,就说那天吧,我们俩不都以为她偷着跑了么,其实她躲进后备箱里去了,所以她才能和我们同时到达,最后还藏在桥底下,救了你一命。” 想起那张清秀的像小男孩儿,现在变得惨白如纸的小光头,共子珣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还没说呢!那你们就干看着我在那桥上被蛇吃啊!非得等人孩子救我!”共子珣颇不是滋味的说。 赫连明月拍拍他的肩膀道:“那时候我也爬上桥了,但是没杜天快!” 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他们二人便停止了闲聊,赫连明月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便一跃进入了水里。 共子珣守着岸上的接受屏幕,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因为赫连明月的运动而不断变化。正如褚一刀先前所说的,水下近乎静止,越到下面,水就越清澈,这个湖非常深,天然形成的可能性非常小,大约是之前临时挖的大坑,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水覆盖了。 大约到了水下12.3米的位置,赫连明月好像发现了什么,自己用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顺着她指的方向,共子珣看见了一个类似于长方体的黑影。也许是因为受到之前见过的各种挑战常识的动物,共子珣看见这个长方体心里那是一个纠结,他攥紧了拳头,看着赫连明月推着摄像头不断向前。 靠近正方体的表面,共子珣才松了一口气,那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辆军用卡车。 &lt; 第二十四章 水下探秘(2) 这辆车看样子有年头了,但是因为深水里氧气稀薄,所以车身一点都没有褪色,透过镜头,还可以看见车身那漂亮的深绿色,不过车窗紧紧的关着,不知道什么原因,本应该透明的玻璃却黑漆漆的,就像是多年未经打扫的屋子才能造成的效果。 “应该是以前科考队的车。”褚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共子珣的身后淡淡的说。 赫连明月绕到车子的前面,看她的样子,大概是想给车牌来一个特写,但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辆车子根本没有车牌。 深层的水下几近静止,不存在水流将车牌冲走的嫌疑,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车牌被认为的摘除掉了。 “保密措施么?”共子珣问褚一刀。 褚一刀点点头道:“大概是任务失败了。” 赫连明月停在那里一会儿,又滑了两下水,浮到车门的附近,作势要拉开车门。褚一刀赶紧接通通讯设施,对赫连明月发布命令:“明月,等我下来。” 褚一刀调整了一下护目镜,也跟着进入了水中。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身影便一起在屏幕里出现。 水下无法对话,只能用简单的手势来交流。褚一刀示意赫连明月走远一些,自己绕到车头钱,用一个极细的铁丝戳了几下车门锁,但是很遗憾的是,锁芯的破坏还是很彻底的。褚一刀没有办法,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向车窗。本来十足的力道,经过水这种媒介的摩擦,也只剩下了六七分。 共子珣攥着拳头站在岸上,心急如焚,而在水下的褚一刀迅速的进行了第二次的尝试。很遗憾,这次尝试也是以失败作为结束。 就在共子珣以为他们会上岸的时候,褚一刀再次凑近了车门,共子珣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手腕上解下来一个挂饰,然后用那个白色的挂件去划车窗玻璃。 共子珣将褚一刀的动作放大,果不其然,他手里拿着的是之前在杜天的脖子上解下来的挂饰。 褚一刀在车窗玻璃上四四方方的划了一个正方形,然后一拳擂上去,这下玻璃切口整齐的掉了下来。 饶是褚一刀已经算准了水压的问题,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么小的车厢里会在那一瞬间涌入了如此多的水,巨大的压力推着他向车里运动,还好车窗的不算太大,他被卡在了外面,但是锋利的玻璃茬儿还是刮到了他的胳膊。 做医生的,对疼痛都格外敏锐。褚一刀赶紧翻身过去,后背紧紧的贴着车厢,氧气瓶和车身摩擦,蹭掉一大块绿色的喷漆,褚一刀回头检查氧气瓶,见到被蹭掉的喷漆,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水压将湖底的淤泥泛起来,清澈的水从下面到上面开始逐渐变得浑浊,与此同时,车厢里猛地喷出一大柱水,冲程就像是消防队在工作事使用的高压水枪,但是水柱的大小显然被车窗的大小限制了。喷出来的水和他们之前在镇子里见到的洪水一样,都是深红棕色的。喷出的水压力很大,将车厢里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喷了出来,其中就有一个穿着衣服的骨架。 见到此情此景,共子珣的后背都湿了。 待到水灌满了整个车子,水下也已经浑浊了,水底沉积的淤泥,车厢里因水流冲击出来的东西,使摄像机采集到的画面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了观察的价值。 大概过了五分钟,赫连明月疲惫的爬上岸。 “褚一刀呢?”共子珣将赫连明月拉上水面,急切的问。 “他让我先上来。”赫连明月摘掉眼镜和脚蹼,脱力般的瘫倒在岸边。 共子珣看了一眼赫连明月,再次扑到了显示器的面前,此刻,他无比郁闷,为什么自己不识水性! “明月姐姐,你好像很累。”杜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抬起赫连明月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赫连明月冲她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显示屏里依旧浑浊无比,不知道什么原因,共子珣忽然听见嘟嘟的声音,往水面上一看,他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宽阔的水面上,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地方,开始迅速的嘟嘟的冒出水泡。 水泡太过密集,形成的也太过迅速,渐渐的有不大点的小水泡变成了大大的泡,但是一样的快,泡泡不断的爆裂发出的声音惊动了赫连明月和杜天。 三人站在河岸边,看着水泡聚集在一起,慢慢的形成一个脸盆大的漩涡,这个漩涡就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或地道的通路口,四周的水被一股神秘的吸引力牵扯着像漩涡的中心涌动,水面急速的下降,周围的风似乎也变得大了。 “褚大哥还在下面呢!”赫连明月赶紧坐下来,抓起脚蹼就要往自己的脚上套。共子珣再杀到屏幕的面前,水下的浑浊度更高,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共子珣正在心急如焚,就看见褚一刀从水底下钻了出来,他的手里举着一个什么东西,共子珣刚高兴的裂开嘴,就看见褚一刀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水中。&lt; 第二十五章 水下探秘(3) 共子珣赶紧抄起手边的一根铁支架,踉跄着跑道岸边,赫连明月明显被吓傻了,呆愣的坐在那里没有反应。 再看向水里,虽然褚一刀被水的引力拖入了水中,但是他显然抓住了什么东西,就在岸边水地不深的地方,褚一刀将铁支架递给他,褚一刀向他摇摇头,水面迅速的下降,没多久褚一刀的脑袋就露出了水面。 “共子珣,接住喽!”褚一刀一边说着的同时,将右手握着的一个东西扔给共子珣。共子珣将褚一刀扔给他的东西一把捞住,扔在自己的身边。然后长臂一伸去拽褚一刀。 两个人同时一用力,褚一刀就被带到了岸上。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这里的水就已经完全被抽干,只留下一堆淤泥聚集的巨大深坑。深坑的里面有不少垂死挣扎的大大小小的鱼,密密麻麻的摊在深深的坑里,乍一望去一片一白。 能看不能吃的感觉让人格外觉得暴殄天物。 共子珣垂手立在岸边,惋惜的说:“可惜了啊!” “杜天,你以前见到过这样的情况么?”赫连明月握着杜天的手说。 杜天点了点头道:“这没什么奇怪的,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褚一刀摇头说:“那指的是河岸改道,刨除人为在外的因素,得有很大的外界环境的影响下河岸才会改道。而我们刚才遇见的情况显然不是这一种。” 杜天垂下眼睛,敷衍的说:“我不知道你想说啥!” 褚一刀双手搭在杜天的肩膀上,轻声说:“你知道,这里曾经是科考队考察的地址,你们家里一定有老人和你说过!” 听到这话,杜天显得极度慌张,近乎手忙脚乱的挣脱褚一刀的束缚,一步步的后退,嘴里喃喃的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共子珣看孩子被逼成这样,看不下去了,一手抓住杜天,将她揽在自己的臂弯里,安抚的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别害怕!你褚一刀哥哥是好人,那天就是他救的你,你忘啦?” 杜天眼眶通红,一边抽气一边努力的将泪水憋会眼眶,过了一会儿,她才仰起头看共子珣,稚嫩的声音严肃的说:“你也救了我!” 共子珣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说:“我那也就算是个机缘巧合,你褚哥哥才是真正的救死扶伤、宅心仁厚呢!”杜天眼巴巴的看了一眼共子珣,,又瞄了一眼板着脸的褚一刀,最后快速的将脸埋进了共子珣的怀抱。 他们没有足够长的棍子和钩子,要不然将陈尸湖底的那些鱼用来熬汤,肯定是美味无比。现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雪白的鱼身,就着点方便面汤吃硬邦邦的面包。 “咱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村子?” 杜天脖子上的伤有点发炎,褚一刀给她吃了一片药,没多久她就嚷着困,赫连明月将她送进了帐篷。没了杜天这个外人,三个人讨论起问题来显然就单刀直入的多。 “可别说村子了!”共子珣郁闷的说,“你说说咱们这一路遇见的都是什么事!啊!不说别的,就那蜗牛咬我肩膀头子!现在都没好,昨天晚上我壮胆拿着手机给自己照了一张特写,你知道么?差点吓哭我自己,都是蜂窝状的眼儿!我还要靠美色混日子呢!” 共子珣抱怨完毕,连本来脸色不虞的褚一刀也不禁展颜。 “确实,这一路的险象迭生我们谁都没预料到,但是现在的情形不容我们退缩,不说别的,我们现在要是不进入村子,找到食物,就凭我们现在的事物储备,是撑不过几天的。” 太现实的问题一摊在明面上,所有的不甘心也都只能屈服于现实。 天色没有完全黑透,深坑底下闪着白色银光的鱼已经看不见了,原来就摇摇欲坠的小桥早已坍塌,河岸另一边的越野车孤零零的停在那里,像一个孤独的铁甲勇士。一切都已经没有了转身的余地,前路未知,生死未卜。 “那个车也沉进去了。”共子珣颇为可惜的说。 褚一刀摆弄着手里的摄录机,沉声道:“那个军用卡车先前起的就是一个塞口的作用,那么大的水压,它肯定被压到更深的地下去了。” 赫连明月瞪大眼看着褚一刀,颇为震惊的说:“更深的地下,咱们先前下去就二十多米深了,那辆卡车也得三五米高,近三十米的大坑,这得是什么工程啊?”&lt; 第二十六章 子珣熟了 “古代人十分注重殡葬这种仪式。以前的人们信奉周礼,用道德约束别人显然比用法律来约束一个最低的行为标准要省时省力的多。当时的人们认为,挖人家祖坟是要遭天谴的!”褚一刀扒拉着火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赫连明月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说:“你不就要说这是一个盗洞么!这么费劲儿。” 共子珣这个外行也忍不住插嘴道:“盗洞根本达不到这种规模,我目测了一下,这个大坑长约200米,宽约40米,深度你们也都清楚。即便流水冲击,也能看出来动手处理这地的人也是尽可能的往四四方方的格局挖的,坑的四周还悬挂有钢筋,褚一刀刚才没被水吞下去就是拽着了一块钢筋柱。这样的操作手法一看就是科考人员。人家光明正大,还有人力物力的支持。哪像那帮盗墓的,昼伏夜出,生怕碰见一个人,哪敢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你说的倒也是,我小的时候看过一些视频,里面就说盗墓贼都是特别有效率的人,人手一洛阳铲,成手一个小时就能挖十多米的盗洞呢!”赫连明月说。 褚一刀敲了敲手里的小棍,透过火光看着他们俩,幽幽的来了一句:“除了咱们国家的考古队和盗墓贼,你们难道没想到别的人也可能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情么?” 他的话就像一声闷雷,虽然最初没有什么响动,但是一落地就是震撼人心。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褚一刀没说这种可能到底是什么,他先卖了一个关子,他说:“你们想想杜天曾经说过的话,她又一次跟共子珣吵架的时候,曾经说过‘又不是没有电视’,镇长说这个村子和外界与世隔绝,他们不许外人进入他们的地界,但是他们却可以看电视,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也许无法了解这里面的关联,我给你们说一事儿,我姥姥家以前就在乡下,电话前几年才通,电视更别说了,一家一个大脑袋电视,镇上的人一年去收取一次有线电视的费用,而云村的情况更是是特殊,他们不许人进去,所以连架设某些生活基础设施的待遇都没有。” 褚一刀说到这,赫连明月打断他道:“我觉得这很平常,即使镇子上没人可以去这个村子里收取有线电视的费用,但是他们也可以通过数字信号来看电视啊!再说了,我看见那镇子上还有某运动知名品牌的专卖店呢!” 共子珣显然觉得褚一刀说的有道理,追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褚一刀抄手,面色平静的说:“我觉得有三种可能,第一:有一个镇子里的人可以来云村,接应他们的生活,这也就是明月所说的他们有机会接触到新鲜的电子产品;第二,除了镇子里的人,另有他人和他们达成了一些协议,使他们可以肆无忌惮或者说是无所顾忌。” 共子珣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却抻到还未愈合的伤口,顿时就由‘我是神探’的意气风发变成了‘我很娇弱’的软软糯糯。 “共大哥,你可慢着点,老胳膊老腿的轻点折腾。”赫连明月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共子珣今天并没有和她磨牙,反而凑到了褚一刀的身边,用没受伤的肩膀蹭了蹭褚一刀的胳膊。 “褚医生,褚帅哥,你看看我这肩膀呗!白天的时候我就觉得痒,但是没敢抓,现在又觉得疼,老难受了。”说着说着共子珣便觉得他的伤处格外的让他心焦气躁。 褚一刀放下手里的树枝,去解共子珣的衬衫,靠近共子珣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儿,隐隐约约的他问道一种皮肤的焦糊味,要是正经八百烤肉的时候,这样的味道无疑是令人欢喜的,但是这是什么地方!因为黏腻的细雨,地面极其潮湿,特别费力气的生点火少点可以饮用的热水就已经是奢侈了,谁还有那个心思、那个精力去烤肉!&lt; 第二十七章 寄主寄主 褚一刀很快意识到发出这种味道的可能是共子珣,他的脸严肃极了,刚才还松懈的胳膊和肩膀一瞬间绷紧,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质。 共子珣是谁,没为他那点小贪心混到赫连明月和褚一刀办的侦探所之前,就是靠看人脸色吃饭的,当然,这句话说得有点偏了,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商人,揣度人的心思是他们的本能,也是他们吃饭的家伙。 ”我这问题是不是挺大的啊!”共子珣心虚的说着,一边利落的去解自己衬衫的扣子,褚一刀见他聪明的矫健,就默默的收回了自己要扒他衬衣的手。 脱下了衣服之后,褚一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早已经噤声默默蹲在褚一刀旁边的赫连明月瞬间吓得尖叫起来,尖利的女声吓得林子里的鸟扑棱棱的飞起了一大片,把树叶上挂着的雨水都震落在地。 赫连明月吓得跌坐在地上,褚一刀捂着她的眼睛赶紧给她拽起来。 “我到底怎么了!”共子珣大声的问道。 褚一刀顿了一声,伸手刚要搭上他的肩,背对着他的褚一刀就像后面长了眼睛一样,一把挡住他的手,共子珣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碰我。” 褚一刀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过了半晌,直到褚一刀认为共子珣已经冷静下来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共子珣,问题还出在你之前被蜗牛伤到的地方。” 共子珣闷声说:“你这不是废话么!老子还能忘了它们曾经咬过我无数口啊!” 褚一刀犹疑了一下,像是揣摩了一下措辞方式,才开口道:“之前我们没见过这种变异的蜗牛,所以判断失误。”褚一刀呼出一口浊气才沉声补充道:“它们不是想要咬你、吸食你的血,而是为了繁衍后代。” 共子珣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像是完全不能相信这样诡异、这样恶心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连一向最爱和他斗嘴,最爱以嘲笑共子珣为乐的赫连明月也不禁红了眼眶。 共子珣单手撑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夜晚潮湿清凉的风吹在他的肩颈后背上,他先是感觉到冷,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上一股难以言说的痛痒,最后则是毫无形象的痛的瘫软在地,打起滚来。 褚一刀赶紧抱住共子珣的上半身,拖着他离开火堆,共子珣的疼痛这才慢慢停止。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啊?”赫连明月焦急的说,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 “他现在不能待在热的地方。”褚一刀言简意赅的说,随后指使赫连明月去取医药箱。 取了医药箱之后,共子珣的脸上早已是满脸冷汗,赫连明月的惊慌失措吵醒了沉睡中的杜天,杜天一听说共子珣出事了,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揉着眼睛追上了赫连明月的步伐。 “子珣,你忍着点,那东西长在你的肉里了,我现在用镊子帮你挑出来。”褚一刀说。 共子珣忍着浑身的不舒适,沉默的点了点头。赫连明月站在褚一刀的旁边,眼眶湿润,最后难受的别开脸。 杜天人小腿短,在褚一刀拿起镊子的时候才赶到现场。 褚一刀拎起镊子对准共子珣背上的第一个小眼儿,对着那个蠕动的蜗牛软体,刚要下手,就听见一个童稚的爆喝声:“你这是要害死他么?”&lt; 第二十八章 蒙古大夫 褚一刀虽然名义上是被泼了‘医疗事故’的脏水才被迫离开医院,但是实际上他根本是被人陷害的。作为一个业绩卓越、名声在外的内科医生,褚一刀不止一次的遇上被医药代表‘潜’规则的事情,但是褚一刀做事有谱,家里又是世代行医的,先不说自己不差那个钱,也不说自己良心上的问题,就是他那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的老爸知晓了他受贿以次充好的将高价药卖给患者,也会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个拿手术刀的胳膊。他一直记得自己背诵过的医生就职誓言: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事业,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褚一刀心想,你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毛孩空口白牙的说我要害死人!他是我朋友我还能害他么! 但是杜天显然没往脑袋里过任何东西,直接就拽掉褚一刀手里的镊子,随手就扔到了不远处的草稞子里。褚一刀根本没有防备,这下一低头就只看见空荡荡的手,大拇指和食指还捏在一起呢! “你可别耽误了我给他看病!”褚一刀气氛的说,弓起腰站直身子就要去找那个镊子。杜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冒出来的蛮劲儿,竟然把褚一刀拽了一个趔趄。 “杜天,别跟这呆着了,吓着你。”共子珣努力缓和神色安抚杜天。 杜天蹭到共子珣的身边,小小的脑袋在他的怀里一拱一拱的,小小声的说着‘不’。共子珣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叮咛到:“赶紧去穿鞋,外面冷着呢!” 杜天的脑袋摇的跟个小拨浪鼓一样,说什么就是不走,末了被逼急了,摔下一句狠话:“那你还救过我的命呢!” 共子珣‘呵’的笑了一声,严肃认真的说:“我本来就不爱摊上麻烦事儿,救你那是机缘巧合,你顶着腿上的伤钻到那么冷的水里去救我才是真善良。” 杜天捂着共子珣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别说啦!我这次还能救你。”杜天抽噎着说。 赫连明月破涕为笑,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杜天的胳膊,一叠声的问:“杜天杜天,你真的可以救共大哥么?” 杜天使劲儿的擦了一眼睫毛上挂着的泪,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共子珣见状,也裂开嘴笑了一下,但是他的嘴唇太过苍白,笑起来完全没有往日那肆意江湖的感觉。 “你打算怎么给他治?”褚一刀用纱布擦了擦自己的镊子,挑眉问杜天。 “有没有打火机。”杜天从医药箱里抽出一瓶酒精问道。 一个喝水用的瓷杯子,里面倒满了酒精,杜天不知道从岸边捡来了什么草,用石头砸的碎碎的,然后捏成一个团,翠绿的汁液便顺着杜天的手指缝儿滴到水杯里去。随后褚一刀按照杜天的指示按着火机点燃酒精,淡蓝色的火焰便在上面升腾。 杜天侧过杯子喝掉一大口还在燃烧着的酒,淡蓝色的火焰燎到了她的眉毛,发出微微的糊巴味儿,共子珣的早已经脱掉了衬衣,露出了上面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个黑乎乎的眼儿的后背。赫连明月吓得背过身去,杜天则是一点也不怕,一口将酒喷在共子珣的后背上,接下来的一幕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无数个软体蜗牛不断的从小孔里冒出来掉在地上,看起来非常麻人,作为助手的褚一刀则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草木灰倒在蜗牛掉落的地方,一阵白烟儿冒起,味道恶心极了,赫连明月赶紧转过身去止不住的干呕。 杜天没有废话,另一口酒再度喷了上去,又掉下来不少蜗牛,褚一刀又效仿之前的招数,其中有一个蜗牛看样子是有点长成了,溜的特快,眼看着就要爬到赫连明月那边,褚一刀刚为赫连明月提了一口气,就看见赫连明月反应极快,特别愤怒的抬脚将那只蜗牛一脚碾死。 “剩下的就是长成了的,应该比较难弄。”杜天对褚一刀轻声交代道,褚一刀点了点头,在杜天的示意下降共子珣放倒,然后给他灌了两大瓶子的水,直到最后共子珣已经完全喝不下去为止,褚一刀扶住共子珣的脑袋,让他以脚尖为支点仰躺着,杜天将剩余的液体倒在共子珣的肚脐眼儿上,然后抡起胳膊猛地一拍,褚一刀见状则按照杜天的指示紧紧捂住共子珣的嘴,然后就听见‘扑哧’‘扑哧’的像挤东西一样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恶臭。 “把他扶起来。”杜天喘了一口粗气,“在那些东西上撒上灰。” 褚一刀扶起共子珣,赫连明月则收拾那些蜗牛。 “他得吃点消炎药。”褚一刀端详着共子珣的后背。 “那就随你便了。”杜天狠狠的‘呸’了两声,看来是十分讨厌酒精的味道。 确定了共子珣后背上没有寄生的蜗牛了,褚一刀才微微笑道:“别说,你这个蒙古大夫当的还真的挺够格的。”&lt; 第二十九章 你骗了我 第二天一早,褚一刀才明白杜天所说的‘随你便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共子珣身上的伤口本来都不是很大,但是有的却是很深,即便已经就双氧水消毒几次了,但是褚一刀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样的伤太诡异了。不过第二天一早,褚一刀在给共子珣消毒伤口的时候,他才看见,共子珣后背上那些小孔已经开始收缩、结痂,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褚大哥,你来。”赫连明月紧紧的缩在帐篷里面,拉锁拉的严严实实的,声称谁也不许进去。不仅如此,她连早饭都没有吃。 褚一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去,紧紧的把赫连明月揽在自己的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 “怎么了?” “我害怕,我想回家。”赫连明月带着哭腔说。 褚一刀没有应声,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已经有点发油,平时可以拍洗发水广告的头发,现在竟然黯淡无光,有的发丝甚至纠结在一起,帐篷里也很潮,味道也不是很好。褚一刀再看看自己拿来的东西,无非就是热的白开水和干面包,再就是一根火腿肠。 没法洗澡,不能吃好吃的东西,无法与家人联系,生活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昨晚上还看见了那么恶心的一幕。 褚一刀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揪的很紧,然后松了一下,再被揪的很紧,然后又松了一下。 “明月,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的,你相信我么?”褚一刀趴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赫连明月揪紧褚一刀裤子上的布料,脸贴着他胸膛,淡淡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布传递给她,熟悉的安心的他的味道就在自己的鼻息之间徘徊,赫连明月只觉得自己的鼻腔一算,眼底犯潮,呜呜的哭了出来。 褚一刀觉得自己的胸前烫的不行。他心慌意乱的去摸她的耳朵和脖子,小时候她最爱哭,这么一安抚她准好使。但是惯用的招数在今天完全不顶用,赫连明月担惊受怕、颠沛流离的数日,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只怕自己哭的不够大声,眼泪流的不够多,又怎么会停下来呢? “明月,你不要哭了,这的奇珍异兽这么多,你总是哭,再招来什么东西可怎么办?”褚一刀急中生智的想出这么一句话来,没多加思考,就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说出来了他又有些后悔,赫连明月本来就够难受的了,他还吓唬她做什么呀? “你说的---说的是真的?嗝……”赫连明月瞬间止住了哭声,但是因为之前她哭的太用力、太凄惨,末了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哭嗝。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警惕的望着四周。 没看见有什么异常呀?赫连明月松了一口气,扭过头便看见褚一刀噙着笑望着她,赫连明月瞬间便知道这是褚一刀在捉弄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小拳头一下下的、毫不留情的砸向褚一刀,嘴里还嘟囔着‘叫你吓我’‘大坏蛋’等等。 褚一刀觉得这顿打挨得值,怎么着也算是守得云散见太阳了。赫连明月也终于平静下了心情,眼泪刚一擦干,就问褚一刀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褚一刀刚要回答她的问题,就听见旁边的帐篷里,共子珣在大声叫嚷着:“你为什么要骗我?”&lt; 第三十章 整装待发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赶紧冲到了隔壁的帐篷,就看见共子珣披着一个外套,气的眼眶通红,杜天坐在他的对面,光头下面的小脸也是通红。再向下望去,两个人光着的脚丫旁边,还有一堆出过的扑克牌。 共子珣和杜天压根就顾不上管帐篷里忽然多出来的两个人,他们执着于自己的那点事儿。 “你不是说你不会打牌么!都赢了我多少次了啊!啊!还说自己不会!撒谎精!”共子珣一边吐槽的间隙还丢了一个大白眼给杜天,杜天双臂交叉,小嘴嘟着,但是眉却调高了。意思是你技不如人还冲我大吼小叫的,真讨厌! 共子珣虽然心里不服,但是洗牌的动作却没停下来。抬起头的时候看见褚一刀和赫连明月俩人,两人无一例外,都是拿嫌弃的眼神儿看着他。 “你俩玩不玩?”共子珣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没等他俩答话,共子珣便嘻嘻一笑道:“玩也不带你们!” ———————我是吵吵闹闹玩牌的分割线—————— “没人和你玩了!耍赖!”杜天把手里的牌一扔,共子珣不管她,自顾自的出牌,纯真510、k,3到a,你输啦!哈哈哈!” 赫连明月看不下去眼了,出声道:“共子珣,你可真不要脸,这么欺负一孩子!” 共子珣郁闷的仰躺在垫子上,很忧伤的说:“要脸有什么用,我以前还想着咱也是个靠脸吃饭的人,但是现在哪还有行情了!” 赫连明月一向爱护弱小,看见共子珣怂了,她就有点自责,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不能靠脸吃饭就别靠了,我听说……”赫连明月瞄了一眼正在看着她的褚一刀,又瞄了一眼懵懂无知的杜天,最后她只能灰溜溜的蹭到共子珣的身边,极其小声的在他身侧耳语道:“我听说挺疼的。” 听见这话,共子珣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然后就是扑倒在地,一顿狂笑。 “好了伤疤忘了疼,赶紧收拾一下,今天我们要赶路。”褚一刀言简意赅的解释道:“我们没有食物了,要是在在这熬着,就得吃凉拌蜗牛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两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帐篷,让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呕……” 常言道轻车上路,据杜天的话讲,从这到村子的新址要有四五个小时的距离。 “这么远!”共子珣放下手里的背包,苦着脸说。 “没事儿,包我帮你背着。”褚一刀伸出要去接他的包。 共子珣死死的抓住他的包,摇头道:“我自己背着就行,这么大的风,我背着还觉得后背暖和一点,就是为啥那么远啊!到地方腿不得走成软面条啊!” 褚一刀揪起他的衬衫领子,从不大的空隙里看了看他的后背,问道:“感觉现在快成蜂巢状了,愈合的不错。” 共子珣眼泪汪汪:“你这是恶心我呢!还是安慰我呢!” 褚一刀认真脸:“安慰你呢!” 共子珣恨恨道:“我是没看出来!听完你的描述,我不仅后背不舒服,就连前胸都不舒服!”吐槽完毕,四个人开始上路,别说,走过泥泞的水草遍地的洼地,又走过坑坑包包的砂石路,他们慢慢的走上了一条还能被称作路的地方。但是鞋子和库腿脚儿已经完全湿透了,袜子黏黏腻腻的贴在脚上,特别难受。 过了不大一会儿,赫连明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啊啊’的大叫了两声,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 “你们快看!驴!”赫连明月已经好几天没看见高等动物了,在荒野上看见一头驴无疑是意外之喜。 “这不是驴!”杜天一面说一面紧了紧自己背包的袋子,完全表现的一副‘拔腿欲跑’的样子。 “这是野马!”杜天说,随后冲着共子珣大声喊道:“共大哥,咱们快跑呀!”&lt; 第三十一章 野马后宫 这里的野马长的小,远远的看去就像一只黑色的大山羊,但是跑起来那虎虎生威的样子却和正常的马毫不逊色。 天空中乌云罩顶,一股股的阴风和凉气嗖嗖的吹着,地面湿漉漉的,脚蹭在地面上都觉得出溜滑,他们四个人呜呜的跑着,后面的三五只野马就在后面追。赫连明月忍不住回头去看,眼看着人和马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就越来越害怕,连带着两条腿都开始发软,最后就是褚一刀拖着她再跑。 人一累的发懵,脾气就大,赫连明月甩开褚一刀的手,冲着前面两只比狼崽子跑的都快的共子珣和杜天大吼道:“我们为什么要跑!” 一声爆喝让杜天和共子珣止住了步子,杜天的表情有些惊慌,也有些无奈,拖着共子珣的手就要继续往前跑,但是两条腿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四条腿的,眼看着那些欢实的野马无视自己,摇着尾巴小跑到了杜天的身边,绕着她直打转,其中有一个长的最漂亮,皮毛柔顺,光彩非常,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就像两颗圆润的宝石。它先是冲杜天打了一个响鼻,无视后者嫌弃的眼神,又鼓起勇气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杜天的胳膊,这一幕把赫连明月萌坏了,但是杜天却很坏脾气的一巴掌打在它的脑门上。 “杜天,你们认识啊!”赫连明月喘着粗气问。 “你们可真烦人!快走快走!”杜天恶声恶气的训斥着那几只野马,小手攥成拳头,挨个在它们的眼前晃了晃。其中有一只小马吓得往后缩了一缩,然后果断的被其余的几只马嫌弃了,离它近的一只甚至抬起后退踢了那只胆小的马一脚。 “一一,你不许欺负三三!”杜天冲着踢马的那只马吼道,挨骂的那只很通人性的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天哪!还有序列号。”赫连明月星星眼的看着杜天的后宫团,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可惜的叹气道:“可怜的共子珣,现在要叫小五了。” 共子珣没听见赫连明月说的话,他想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杜天那!这都是你的好朋友吧!呵呵~”共子珣笑着凑近杜天,大手扣住杜天光亮的小脑袋瓜子,掌心旋转了一圈,滑溜溜的一点头发茬子都没有,手感甚好。 杜天顶着他手掌的压力,一手费力的往下抓他的手,一边使劲儿的往上抬头。 “你又打什么主意?”杜天凶巴巴的问。 共子珣挠了挠自己的脑门,商量着说:“能不能告诉你的朋友帮我们拿一下行李——行李。”共子珣眨巴了一下眼睛,顶住杜天眼神传递来的巨大压力,继续说:“毕竟嘛!刚才他们追着咱们跑,大家都累的够呛,他们四条腿,小跑一下子跟晨练似的,哥几个受不住啊!” “四条腿怎么了?”杜天忿忿的说。 “四条腿矫健!”共子珣谄媚的说。他慢慢靠近看起来最温顺的那只马,然后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它的脑门上,触手是硬硬的马鬃,他还没兴奋一会儿,那只马就冲他打了一个喷嚏,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液体喷了共子珣一头发加一脸,那狼狈的样子让大家都大笑不止。 共子珣被搞得狼狈不止,杜天更是找了一个理由把那些马赶走了,他们一行人背着包继续前进。 “哎,杜天,你怎么跑去离村子那么远的地方啊?”共子珣想起和杜天的初次见面,忍不住问道。&lt; 第三十二章 神秘金矿 杜天挖了挖自己的鼻屎,然后短短的手指曲起来一弹就将鼻屎弹出可老远。(这不恶心吧~作者高中童靴,一男的,又白又萌,学习巨好,挖完鼻屎---吃掉了) “就是溜达呀!”杜天随意的说。 “溜达!”共子珣暴走了,“别说你溜达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不信,咱就说说你为啥跑到山崖底下的那个山洞里的吧!” 杜天皱着眉,两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共子珣,半晌才来了一句:“我才不想告诉你。” “不想告诉我就不能自己猜出来呀!哼,你不告诉我,我就瞎猜。” 杜天挑起一根眉毛,菲疑的说:“你这么大的人还耍无赖知不知羞啊!”语罢,她还勾起自己的小指头刮了刮自己的脸蛋儿。 “那你消失了这么多天,你的家人不会着急么?”赫连明月忍不住插嘴问道。 “大不了回去就挨打喽!这有什么的。”杜天嘟着嘴不太高兴的说,显然是不太愿意被人提到她的家人。 “要我是你妈,我也揍你!”共子珣装作恶狠狠的说:“什么熊孩子,几天不着家,弄的一身都是伤,看见你妈我非得和她说说你那天差点被老鼠生吞活剥了的事!” “我没有妈!还有,就算我借那些鼠精三个胆子,它们也不敢吃我!”杜天很有底气的说。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褚一刀开口了。 “杜天,我看见那条路上的电线杆子上写着‘云金线’,这是什么意思?” “哦,许多年前这里有一个金矿。”杜天努力的回忆着,“我记得我爷爷说过,以前我们村不是在现在的这个位置,是后来迁过去的。因为来了一个办金矿的有钱人,他给每家每户都在新的地方盖了房子,还给了一大笔安家费,还把就业的机会提供给村子里的人。但是当时大家都不想搬,都觉得破家值万贯,而且习惯了在熟悉的环境里生活,但是后来好像听说出了命案,还挺吓人的,大家觉得害怕,而且有人动员,所以最后也就陆陆续续的搬家了。而且矿主最后给出的条件大家都觉得很划算,村民还是挺高兴的。以前这个金矿办的特别红火,村子里的人很多都被他们雇去做工,工资很高,吃的也很好。” “要是我就不搬!就当钉子户。”共子珣硬气的说。 杜天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我爷爷说了,人家有的是办法治你这种滚刀肉(就是油盐不进的人,作者都不知道从哪听的这些话,捂脸),到最后都得服服帖帖的搬走!” 褚一刀‘哦’了一声,然后循循善诱的说:“那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没怎么听说金矿的消息了,最后慢慢的大家都回来干活了。” “刀哥,咱以前查过,这的金含量不是特别多吧。”共子珣凑到褚一刀身边,轻轻的说。 褚一刀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背对着他们的杜天将胳膊一抬,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地方,“你们看,就是前面的那个岔口,往上走,大概走三四个小时吧!就到金矿了。金矿附近还有不少旧房子呢!大家舍不得拆,但是也没人去住。”&lt; 第三十三章 拆桥的贼 “那咱们去不去那看看呀?”赫连明月颇有好奇心的问。 共子珣不遗余力的泼她凉水,“看什么看?我就是有这个心,我也没那个力气了。” “你们别郁闷了,过了前面的那个桥,再走一个半小时就到我家了。”杜天走在最前面,不时的跑回来刷新一下存在感。 看着她始终精力充沛、打了鸡血的样子,共子珣不禁问褚一刀,“咱们是不是真的老了?” 终于到了杜天所说的桥。还好,虽说是木头桥,但是明显看出是近两年做出来的,桥的边上还人性化的做了两个石头材质的椅子。共子珣也顾不上‘椅子’上太湿,一屁股就做了上去,赫连明月走不动了,就近就要坐到一个树墩子上去。 “别动!”杜天一声爆喝,赫连明月的屁股悬在空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没听说过么?女的不可以随便坐在树墩子上。”杜天很是严肃的说。 “没听过。”赫连明月讷讷的回到道。 “别坐就对了,你累么?不累就站一会儿吧!”杜天说着,便颠颠的坐到另一个石头椅子上,极其狗腿的给共子珣捶了捶肩膀。不过有的时候,拍马屁也有可能拍倒马腿上。 “天啊!你怎么捶我的后背,不知道我负着伤呢么!”共子珣敏捷的躲闪过一个捶捶,却也挨住了两个捶捶。 “我觉得你肯定没事了,不信你自己现在看看你的后背,肯定就是一些蜘蛛那样的黑丝丝,回家我用药水给你泡几次,就能揭下来了……”杜天自顾自的说着,没看见共子珣的脸越来越白。 “明月,你坐着吧!我去坐树墩子。”共子珣逃命似的躲开,却被杜天抓住了衣服的下摆。 “干嘛?”共子珣问。 “道边儿的树墩子是土地老爷休息的时候坐着的,我们这的人都不会坐的。”杜天煞有介事的说。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么?”褚一刀屏息静气的问道。 一直陷入座位争执的三人一齐摇头,异口同声道:“没有!” 褚一刀没出声,三步作两步走到桥上,不时的跺两脚听一下回声,另外的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觉得他的举动奇怪极了。 “出来吧!”褚一刀走到一个地方,沉声道。 不一会儿,就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个穿着邋里邋遢、面容猥-琐,佝偻着背的中年男子慢慢从桥底下爬了上来。他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一直背着手,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脸在见到杜天的时候忽然变得煞白,顿时躲在了褚一刀的背后,不时的冒出头来瞄两眼,而杜天,则是扭过脸昂着小脑袋瓜,完全不屑于看他的模样。 “让我看看你这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共子珣走到那男人的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硬生生的将他欲向裤子的口袋里藏的手拽了出来。 “钉子!你这人也太损了吧!”共子珣震惊的说道。 其实他的描述不是特别的准确,那种东西虽然也是铁的,可以起到连接两根长木头的作用,但是形状却是一个‘半口’型。 把桥上的铁拆下来卖钱却是够损的! “我这不是讨生存么!谁像杜大仙一样,在家坐着就有好酒好菜的吃着。”男人狡辩的说,贼眉鼠眼的一脸谄媚,两只手却是不老实,还敢从共子珣的手里去拿‘脏物!’ 他们几人当中,姓杜的只有杜天一个,他们心里明白,杜大仙说的肯定是杜天的亲人,杜天垂下脑袋瓜,不敢正视他们询问的眼光,弓腰拿起一个小石子就打在那男人的嘴唇上,那人刚才光顾着动手和共子珣抢东西了,冷不丁被暗器袭击还吓了一大跳。捂着嘴嚎叫了一会儿,再试探性的把嘴唇拽起来看看。&lt;b 第三十四章 来到云村 “叫你嘴欠!”杜天狠戾的说着,随手赶紧拖着身边的赫连明月,换了一副口气,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赶紧走吧,要不然赶不上午饭了!” 午饭!望梅止渴呀! 他们凭借着午饭的鼓励,终于在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抵达了杜天的家。 杜天的家在村子的外缘,前后左右都没邻居,整个大院子里就有几只大黑狗,大黑狗长像都差不多,但是体格确实格外的大。虽然不是记录在册的名犬,但是看那粗壮的四肢和优美的躯干,便真心觉得它们真给中华田园犬长脸! “一二三四,你们有没有想我呀?”杜天显然最爱这些狗,刚走进院子就直奔狗窝,手掌心贴在那些脑袋都比她的脑袋大的狗脑袋上。那些狗见了她也是双目水润,极其欢喜的样子。摇头摆尾不说,还趴在地上,做出各种求蹂-躏的样子。 “又是一二三四。”赫连明月吐着舌头说到,随后他和褚一刀不约而同的去看共子珣,心里暗暗揣测杜天在心里是怎么给共子珣编号的。 “天天,回来了。”一个虎须和头发都已发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从屋子里走出来,声音虽然冷淡,但是却从末尾上扬的语调中可以听出他对孙女回来的欢喜。 不过,他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外人来到他的家。老爷子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手一甩,胡子一翘,便极其冷漠的说:“我们家里不欢迎外人,你们赶紧走!” “爷爷,他们是我的朋友,之前还救了我。”杜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狗窝里出来,三两步冲出来,抱紧爷爷的大腿,格外狗腿子的说:“爷爷我好想你,爷爷我好饿呀!” 杜爷爷摸了摸孙女那光亮可鉴的脑门,曲起手指狠狠的敲了她一记。 “饿就对了!哼!叫你出去乱跑。” “哎哎哎,你敲我脑袋干什么!爷爷,别打了!嗷嗷……” 餐桌上的气氛十分不和谐,杜爷爷大马金刀的在主坐上落了座,他们几个小辈挤挤吧吧的凑在一起坐着,眼巴巴的看着冒着热气的食物,不时咽几口口水。 “爷爷,我饿……”杜天小声的哼唧着,一双筷子眼看就要‘偷渡’到红烧肉的旁边,就看着本来嘴里叼着烟斗、闭上眼睛假寐的杜爷爷瞬间抽起自己的筷子,凌空就将杜天‘胡作非为’的手拦在了半空中。 “怎么教你的?客人没动筷之前你能吃饭么?”杜爷爷的语气严苛的很,说话的同时还带出一嘭一嘭的烟雾。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又是风吹,又是雨淋的,赫连明月很悲催的感冒了,本来就鼻子不通气,嗓子眼儿敏感。这下被老爷子的烟雾弹这么一喷,只觉得嗓子眼儿里有一千字小蚂蚁在爬,脑袋昏昏沉沉的,似有千金重,要是有个蚊子在她后背忽闪一下翅膀,估计她都得受不住力向前栽倒。 杜爷爷眼皮一掀,烟斗在自己的椅子腿儿上磕了一磕,又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的说:“小天年岁太小,之前多亏诸位救助,老头子我也没啥能报答你们的,一顿饭,一句话。”杜爷爷眨了一下眼睛,弱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继续道:“这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还想走出去的话,就赶紧走吧!”&lt; 第三十五章 神秘图腾 杜爷爷胡子一大把,早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他心里深知这几个人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离开,但是有些话他总是要说的。 “走吧,别等到走不了的时候。” “为什么说走不了?”赫连明月放下手机的筷子问。 杜爷爷瞟了她一眼,眼白一番,黑眼仁几乎不可见,这一眼威慑力十足,赫连明月不得不放弃和他的交流,慌乱的举起筷子,杜爷爷没什么表情变化,很快又撂下自己的眼皮。 “你们吃,老头子我去歇歇。” 杜爷爷语罢,便离开座位,晃晃悠悠的向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重要人物立场,气氛陡然一变,原来沉寂到拨弄一个米饭粒的声音都可闻的饭桌,现在可谓是“枪林弹雨”“明枪暗箭”啊! 共子询抹挲了一下嘴上的油,嘴里嘟囔着说:“杜天,你家饭做的真不错,但是…” 共子询后半句还没说出来,便受到赫连明月和褚一刀的共同鄙视。 有的吃就不错啦!还挑三拣四的,毛病! 共子询微闭双眼,躲过了他们俩燃烧着小火焰的双眼。 “就是没肉啊~” 燃烧的小火焰消失,赫连明月揉了揉肚子,她也想吃肉! “你们这鱼这么多,这么大,咱们去捞一点啊!”共子询舔着嘴唇说。 赫连明月也舔了舔嘴唇,眼神儿直勾勾的,嘴里却说:“吃什么鱼呀!咱们赶紧拍几张照片,然后想办法回去交差才是王道呀!”语罢,她话锋一转,双目囧囧有神的看着杜天,小心翼翼的说:“你们这的鱼是不是味道特别鲜、特别美?” 杜天摇摇头,给出了一个十分令人灰心丧气的答案。 “我们这没人吃鱼,都嫌脏。” “脏!白肉什么的最健康的,鱼肉可以使你变的聪明,皮肤变好,吧啦吧啦~”赫连明月游说道。 杜天速度的收拾餐具和桌椅板凳,嘴里不停:“骗人的吧!前面王二爷就爱吃鱼,现在是痴呆。” “痴痴痴痴痴呆?!”赫连明月无法想象,在神奇的云村,痴呆和吃货只有一条鱼的关联。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以为这是一个笑话,但是沿途的那些情景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她及时不相信杜天说的是真的,却也不敢碰那些鱼了。 “吃个鱼怎么还痴呆了呢?”共子询委屈的问。 “我们这儿不让吃鱼。以前大家都自动自觉的不去吃,但是后来,按我爷爷的话说:那些狗崽子胆子生毛。长话短说,他们用炸药偷着炸鱼吃,后来王二爷又把麻醉鱼的药洒在了上游,那鱼都翻着白儿哗哗的漂了下来。” “然后呢?”眼看着杜天就此止住了话头,好奇宝宝赫连明月忍不住追问道。 “后来王二爷就傻了呗。”杜天轻描淡写的说。 一直沉默望着窗外的褚一刀忽然开口,他说:“有什么证据表明王二爷是因为吃了鱼所以变傻,而不是被人报复所以看痴呆呢?” 这个问题杜天似乎刷新了杜天的人生观,她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后磕磕巴巴来了一句,“怎么可能?要是真的觉得王二爷犯的是大错的话,那他,那他就会被送去祭祖了,怎么还会留着他呀?” “祭祖?” “哎呀,别问了,咱们去我的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杜天敷衍的说。 四人立马奔上床好好躺平,让自己变成一张大饼。 躺着躺着,赫连明月忽然突发奇想。&lt; 第三十六章 风波又起 昏暗的白炽灯悬挂在天棚顶上,昏黄色的灯光轻飘飘的洒下来,映照在墙上,把贴在墙上的画纸显得黑乎乎的。 “哎,那是我小时候画的画。”杜天抬起身子瞄了一眼赫连明月指的方向,挠挠脑门随口答道。 共子询哈哈一笑,伸手抓住杜天精细的小胳膊,嘲笑的口吻,“还你小时候,你现在不就小时候么?有我腰高么?哈哈!” 杜天也跟着他坐起来,卯足了劲儿使劲的瞪了他一眼。 共子询更是大笑,“再瞪我你也是小屁孩儿。” 杜天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两只胳膊一起用力推着他向前走,俩人闹着闹着就走到了杜天粘画的那面墙的面前。 共子询本来笑成一朵花的脸瞬时凝固,他迅速伸手挡住杜天愤怒的小胳膊,沉声道:“杜天,这幅画你照着什么画下来的?”共子询指着一幅画说。 褚一刀河和赫连明月赶紧凑过来,入眼的是一副简单的铅笔画,画风稚嫩,线条也不是很流畅,但是可以看出作画的人十分认真,力图将看到的东西都表现在这一个图案里面。 杜天看着共子询那严肃的表情,忽然有点害怕,小嘴儿因为诧异而张大,一双大眼睛水漉漉的看看共子询,又看看那张画,呆呆的样子可爱极了。 “杜天,你别害怕,你共子询哥哥就是问问你在哪看见这个图案的。”赫连明月将杜天揽在怀里,掌心轻柔的蹭着她的小秃瓢。 杜天窝在她的怀里闷闷的说,“这是我们部落的图腾,每家每户都有的。” “我在悬崖下面的山洞里见到过这个图案,那时候你的血滴在地上,慢慢汇聚成了这个图案。”共子询淡淡的说。 “你骗人!”杜天从赫连明月的怀里冒出来大声道。 共子询摇头,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 杜天像是非常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一样,一时着急,嘴巴就没有把门的,大声的吼道:“只有祭品的血才可以让石板显出印记的。” “祭品?” “你怎么知道不是所有的血都可以使那块石板变色呢?” “闭嘴!” 杜天的话音刚落,三道声音便一齐响起。 不同于共子询和褚一刀的好奇,杜爷爷显得十分的愤怒。 他们谁也没想到,杜爷爷会去而复返,而且没有一点点声音便忽然出现。 “我我我不知道,别问我!”杜天说着说着,就慌乱且无措的跑到床榻上,将脑袋塞在被子里,权当自己是蜗牛了。 “三位,你们只是路过的人,所以,即使对别人的家事再好奇,可还是要遵循礼貌道德,杜天还小,什么都不懂,如果你们实在有问题,可以来问我,但是我只有一个回答:无可奉告!” 杜爷爷又老又倔,话说的不带一个脏字,但是严苛程度也臊的赫连明月小脸通红。就在她以为杜爷爷要赶他们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狗开始狂吠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还可以听见人声的嘈杂与吵闹。&lt; 第三十七章 一桩命案 从窗户望出去,还可以隐约的看见无数个手电筒发射出来的灯光直直的像院子的照过来。 老爷子这次气的不轻,胡子都翘起来了,杜天也听见声音,悄悄的从被子里钻出来,鸟悄儿的往自家爷爷背后一躲,两只小手还不安的抓着爷爷衣服的下摆。 “天天,你和你的朋友在屋子里呆着,不要出门。”杜爷爷说完,警示的目光扫了共子询他们一圈,然后眼神一转,落到杜天身上的目光慈爱温和,杜天心电感应似的也抬起头来看他,杜爷爷冲着杜天笑了一下,然后便推门出去。 四只大黑狗十分有灵性,听见杜爷爷的脚步声后,一个个便将自己雪白尖利的牙齿收进口中,但是那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仍然在门外这些人的身上觑巡不止。 “杜大爷,救命啊!”一个凄厉的女声嚎啕着、尖叫着,不给人明缘由的机会就吼出来这么一句。 旁边有几个声音七七八八的给那哭泣的女人支招。 “瑰丽啊!你这么说杜大爷怎么听得懂?”一个年长一点的女人低斥道,语罢便一杵子(一拳)搡到了被唤作瑰丽的小媳妇的身上。 小媳妇这才哭哭啼啼的说:“俺家刚子昨晚上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这话说的凄婉异常,一边说话眼泪一边噼里啪啦的掉,让人我见犹怜。周围的人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杜爷爷这时候发话了。 “你从哪得出来“凶多吉少”的这个结论?” 这时候人堆里杂七杂八的说什么的都有,男的女的,尖利的、扯脖子喊的,一时间沸反盈天,简直像季末大甩卖的超级市场。 四个囧娃趴在窗台上屏住呼吸旁听,偷看,不时用眼神儿沟通下。 “你爷爷还是侦探那!” “那女的嗓门真大!” “你以为你生气的时候嗓门小么?” “啊…呃啊…呃…咿咿咿咿!”最后这个是共子询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呻吟,顺着他的脸向下看,是被掐的通红的胳膊。 “你不要脸,自己看不住男人还赖我们小凤,呜呜!我们小凤都没了,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怕风吹你闪了舌头!我可真命苦,就这一个姑娘,好端端的就没了!没人养老送终不说,还要被你这小贱蹄子扣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呀呀呀!没人可怜我这老婆子,就让我死了得了!”老太太撒泼式的发泄着吼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便像一帖膏药一样,黏在地上谁也拽不起来。 共子询揪了揪自己的眼睫毛,赞叹道:“这才是骂街的艺术,先哀后硬,倒打一耙,眼泪攻势,啊啊啊啊疼!你又掐我干什么!”共子询收回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摩挲了几下,一扭头便对上赫连明月泪眼朦胧的双眼,“你不觉得她很惨么?” 共子询撇了撇嘴,轻声道:“有我惨么?哎哎哎!别掐啦!” 杜老爷子满脸凝重,根据乡亲们七七八八的话,他也了解了个大概。 本来大家还挺忧心刚子的下落,但是一想到他的劣迹斑斑,爱打野兔(pj啊),现在也想没准这厮又和自己老婆闹了点脾气,现下出去找乐子去了。这么一想,大家的情绪就低了下来,一个个耷拉下眼皮,捂住嘴巴,打了好几个哈欠准备回家,就在这时,瑰丽止住了哭泣,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说:“就是小凤把刚子叫出去了。” “你放屁,小凤死了一个月了,坟头就埋在不远的山上,草还没长出来呢!”小凤的妈又“活了”,站起来气势汹汹,要不是三无个大汉拉着拦着,那她的手指头非得插进瑰丽的眼珠子里。 “我没说谎,我亲眼看见小凤趴在刚子的背后,他们俩有说有笑的出了门,外面下着大雨,我叫刚子不要出去,小凤就冲着我吐出一条又黑又长的舌头!”&lt; 第三十八章 小凤索命 小凤是横死的,在云村里,她这样的死法是不能被安葬在家族墓地的,所以现在孤零零的葬在一个山包上。 小凤长得美且媚,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流转生波,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人。 但是就是在这么多的选择里,她还是嫁错了郎。小凤的丈夫是出了名的爱拈花惹草,小凤跟着他过了好多遍,没享到福还染了病,她心灰意冷,第一次跳河寻死的时候被家住在河边刚子给救下来了,要说命运总是捉弄可怜人。 河岸上的一场邂逅,让两个都拖家带口的人生了些难以启齿的情愫。 郎有情妾有意的,俩人就在一个晚上勾搭上了,但是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无数。小凤渐渐不满足这样的生活,和自己老公摊牌,准备离婚。渣男顿时震怒,抽出自己的皮带将小凤吊起来一顿抽打,有几下抽到了小凤的眼睛上,他的力道足,小凤就这样的失去了一只眼睛。爱美的小凤不能忍受自己变成丑八怪,泪如雨下的灌下一瓶农药,然后在自己上了吊据看见过现场的人爆料,小凤当时脸都是紫的,一只眼睛爆着向外突,瞎掉了的那只眼睛里也有东西流出来,淌了一脸。平时口吐莲花的舌头吐的老长,脚下的地上屎尿口水流淌一地,说不出的恶心。 这样的惨案发生,小凤的娘家人当然不干了,几经争执,最后商议给小凤打造一个金马甲,这是当地的传说,人死后穿上金马甲可以在天上地府都混的游刃有余(黄马褂么~)。 小凤死了,但流言蜚语依旧存在,众人的好奇心在刚子神秘失踪一天一夜后爆棚。 “你说你看见小凤咧?”小凤的娘止住哭泣,在别人的搀扶下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句话,随后便眼睛一翻白,晕了过去。 “瑰丽,你真的看见小凤啦!啊呀呀真是不得了,死前勾搭人当家的,死了也不消停,真得做做法收拾一下这小蹄子,要不然这村子不得叫她搅翻了天呀!”说话的是杨大嫂,她平时就是爱咋呼的人,最爱出风头,平时村子里的女人都不太爱搭理她,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们统一了口径。 于是,话风又转到了杜老爷子的身上。 “杜大爷!可别让小凤出来祸害人了!” “就是就是,这么闹腾多吓人呀!” “杜大爷您别不说话呀!就是我们大人没事儿,那些孩子晚上下了学回来可怎么办呀!” 杜老爷子本来一直摩挲下眼皮听着她门吵吵八火的,现在说道孩子的安全问题,他说话了。 “现在主要是找到刚子。” 杨大嫂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挤到人群的最前面,扬起嗓子问:“瑰丽不是说刚子被小凤带走了么?那还有个好儿~”最后的一句她咕哝在嗓子眼儿里,但是听清的也不少。 杜老爷子挥挥手示意他们散了吧,然后抬起头叫道:“方铎,你来我这一下。” 方铎原来是杜老爷子的养子,因为儿子早逝,他没少在方铎的身上花心思,直到方铎考上大学,人家都说杜老爷子的好日子来了,但是杜老爷子但笑不语,不过令众人想不到的是,方铎学成后竟然没在大城市发展,而回到这么一个小地方做小学老师。 方铎拉开门进入杜家大院,一老一少背对着人群的目光往回走。 “爹,您相信瑰丽说的话么?”方铎轻声问。 杜老爷子含义莫名的笑了一下,一边走一边仰头望天道:“人嘴两扇皮…还是占一卦吧,这东西是不会骗人的。”&lt; 第三十九章 一记占卜 方铎跟在杜老爷子的身后,脚步沉稳有力,眼神一丝不苟。 “杜天,这人谁呀?”共子询疑惑的问道。结果等了半天都没人回答他,他诧异的扭过头去,发现自己旁边的位置空落落的,哪里还有杜天的身影。 而在杜老爷子的房间里,杜天紧紧的偎倚在方铎的怀里,她扬起自己的小脑袋瓜高兴的说:“杜天哥哥,你可算来啦!我可想你了!” 方铎刮了刮她的鼻头,柔声问道:“最近自学的怎么样?” 杜天显然是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题,撅着小嘴从他的怀里挣脱,先是喵了一眼自家爷爷,见他兀自的摆弄着手里的那只肥硕的芦花公鸡,便负起的说:“我才不要读书,一点用处都没有!反正都走不出这个村子!”说完,她还使劲儿的瞪了杜老爷子一眼。 杜老爷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杜天还在生气,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但是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落在了方铎的眼中,他的眸色瞬间深了一下。 “天天,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方铎走到杜天的面前,摸着她的小脑袋瓜问。 杜天呲着牙刚要向他显摆这两天的事,余光中就瞟到那只老公鸡‘嗖’的向她冲了过来。 “爷爷,哎,爷爷你可真是的,看好它呀!整我一嘴的毛,啊呸!气死我了,你这个丑八怪,早晚有一天我要炖了你!“杜天说着,便举起手追着那只芦花大公鸡满地乱跑。 ”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的心性,我是真的担心她呀!“杜老爷子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眼中的失落和担忧毫不掩饰。 方铎轻笑了一下,安慰道:”爹,你就别乱担心了,别说你的身体这么棒,就是真有那么一天,还有我护着小天呢!“ 杜老爷子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艰涩的露出一个笑来,他说:”也是啊!还有你呢,我啊,这辈子没什么太大的盼头,就是希望天天活的高兴,健康,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方铎皱眉道:“爹……” “爷爷呀!快点,这鸡胆子太肥了,还要咬我呢!快点把它屁股上的毛豆扒光,看它还神气什么!”杜天手里拎着鸡,喘着粗气说道。 杜老爷子笑了一下,从她的手里接过那只鸡,沉声嘱咐道:“出去玩玩吧,你不是还带回来三只小鸟么?去喂喂它们,别饿着它们了。”随后他扭过头对方铎说:“铎子,来,帮爹抓着这只鸡,人老了,活动也不灵便了。” 杜天也不是傻的,听见爷爷这么说话,也就知道他是不想让方铎知道她们家来了三个外人,虽然她不知道爷爷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她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不会骗她,总是护着她,听他的,准没错! “天天,你还捉了鸟啦?”方铎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杜天埋着头说:“嗯那,抓到了,一窝就给端了。” “铎子,别说了,备酒点灯,抓鸡取血。” 最有精神的芦花公鸡,于鸡冠处取血,米粒大的血珠抹在杜老爷子的脑门上,随后从方铎端来了的烧着的酒里沾取了少许,就看见本来蔚蓝色的火焰瞬时变的艳红,杜老爷子将火焰置于眼前,猛的睁开双眼。过了半晌,他迅速将手插进燃烧的酒碗里,火焰瞬时熄灭,而躺到在地萎靡不振的芦花公鸡也顿时变得生龙活虎,就像后面有人拿着刀追它要把它塞进烤箱似的,没了命的撅着屁股往外跑。 “告诉他们,顺着西南方向直走,就找到刚子了。”杜老爷子像是长途跋涉了一般一样,虽然硬撑着,但是也可以看到眼底的疲态。 “西南方向直走,那不就是大河了么?”方铎试探的问。&lt; 第四十章 见了鬼了 事情结束之后,方铎也没多留,跟杜老爷子告了辞便要离开。 关上杜老爷子的房门,他的脸瞬时变的阴沉不定,隐约还可以听见院前等待的那些人叽叽喳喳的说着/骂着,而身后杜老爷子的灯也熄了,于是他脚尖一旋,便向杜天的屋子走去。 杜老爷子对外一直声称杜天已经死亡,外人开始怀疑,但是满满都放松了警惕。不过,即使这样,为了保险起见,杜老爷子让杜天住在杜家的下屋(储藏室)里,小小的储藏室和杜老爷子的卧室离得挺远,外面和别人家的别无二异,但是里面却收拾的别有洞天。方铎也不过是小时候来过而已,出去上学再回来之后,杜老爷子就防备着他和杜天的单独接触,有的时候,方铎也会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也曾试探过杜老爷子,但是他又表现的很正常。 天上没有月亮,虽然靠近山边,但是杜老爷子家却有一种诡异的安静,似乎小鸟/蛐蛐都不敢打扰这家人的休息。方铎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就在他快要走到储藏室的时候,有人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一个人都没有。方铎顿时心下一沉,就像是犯了心脏病的病人一样。 他呆楞的站在那里,脸上和纸一样白,不断的吞咽口水。 方铎静下了几秒,安抚自己,师傅每次耗费体力之后,都会直接睡觉,刚才是错觉,错觉! “啊!”这下方铎忍不住大叫起来,因为他的脚背一双秀气/上面却带着血的手给抓住了,那双手白皙纤细,指甲被修剪得圆润有型,如果平常来看的话,拥有着双手的一定是个美人,但是换了一个环境,破土而出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脚腕,那就是两码事了,简直让他不得不想起那冤死的小凤。 小凤不是自杀,他知道内情。 不做亏心死,不怕鬼叫门。 方铎紧紧的咬紧嘴唇,不让自己的叫声惊倒那些忠心耿耿的狗,心想‘冤有头债有主,你可放过我吧“。 但是那双手却变本加厉,在他的脚踝上觑寻不止,甚至还用那尖利的指甲去挠他的脚腕,疼痛让方铎恢复了一些意识,身处危机的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他卯足了劲儿将自己的脚从女鬼的手里抽出来,趁着女鬼将手收回去的那一刻,他忽然恶从胆边生,一脚剁下去,然后他就觉得有什么击中了他的脚,随后半身就是一阵酥麻,然后便不受控制的载到在地。 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落地时发出的响声挺大的,那些狗听到响声后开始狂吠起来,方铎知道这叫声肯定会惊醒沉睡中的杜老爷子,他赶紧爬起来,趔趔趄趄的往前跑,他刚迈出两步,就看见杜老爷子捋着胡子站在那里。 方铎又是脚下一软,张嘴刚要说刚才见了鬼的事,杜老爷子就先开口了。 ”铎子,人活一辈子,要做对得起良心的事,心里平和了,什么都不怕。“ 方铎吞咽了两口口水,手握成拳,颜色赤红。 杜老爷子挥了挥手,嘱咐道:”快回去吧,告诉他们,赶紧抹黑找找吧,天亮了,就吓人了。“&lt; 第四十一章 寻人启事 大半夜的,云村的通知喇叭就开始叫唤起来。 “请各家青壮年男子来村支部集合,村民柳大刚失踪,有知道消息的请及时告知村干部,他的家人一定感激不尽!” 窝在储藏室的几个人竖起耳朵,待广播结束后,赫连明月才摸着自己的手说:“阿呀呀,真的是好险好险,刚才差点把我的手给踩碎了。” 褚一刀瞪了她一眼,“以后不许胡闹了。”随后他又看了共子询一眼,“还敢拿电点击人家,玩意没电死,吓死了呢!” 共子询吃吃的笑道:“大哥,你是真狠呐!还要吓死他!” “别说了!”杜天憋着眼泪,眼圈通红,捏着小拳头发出一声爆喝。 共子询走到杜天的身边,捏了捏她的小肩膀,第一次被躲了过去,第二次牢牢抓住。 “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共子询说。 杜天别过脸,根本不听他的说法,也许在她的心中,她早就对方铎有了怀疑,只是因为是亲近之人,所以从未有勇气去拼凑那些蛛丝马迹。 杜天在这边闹着别扭,而方铎那边也是有口难言。 他如实的把消息告诉给了村民,村部领导当即决定发动云村的所有青壮年劳动力去找柳大刚的尸体。男人都赶紧回家穿雨鞋,换厚衣服,但是唯有女人还围绕在方铎的身边,愣是要他给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断断官司。 ”方铎,你有学问,你给大家说说,鬼呀神呀的是不是都是迷信!“小凤的妈听说柳大刚死了,也吓了一大跳,但是她现在别的不想,闺女活着的时候没给她省心,死了又给她招了一些箩烂事,她心里怨着呢!现在还是赶紧撇清了才对,要不以后得被这帮老娘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撇的真干净,还不信什么鬼呀神呀的!上次你那小孙子被吓掉了魂,是谁半夜拖着拽着我来找杜老爷来给你孙子叫魂的呀!“杨大嫂手里掐着一把瓜子,一边吐着瓜子皮儿一边讥诮的说。 ”你你你你你!“被邻居出卖,小凤的妈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和难堪,夹杂着愤怒,便手舞足蹈的向杨大嫂冲了过去,打算用拳头来招呼她,杨大嫂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很快便打在了一起。 方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刚要转身往回走,便发现瑰丽正一动不动的站在他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着他,嘴角还有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容,如果非要给这样的笑容加一个描述的话,那就是不怀好意。 方铎想起了杜家院子里的那只惨败的手,再看见瑰丽向他一步步的走来,他什么也没说,猛的一转身,飞快的跑了,回到家里也不安全,方铎放下了门栓,拿着手电筒刚要向大河的方向走,就感觉有人在背后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手臂,方铎都快哭出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傻傻的站着,然后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挪到了自己的脸前,随后才是身子。 ”瑰丽姐,你吓吓吓吓吓吓死我了!“方铎想抽出自己的手臂,但是奈何瑰丽用力气太重,他怎么都拽不出来。 ”瑰丽姐,你想干什么!“方铎优点底气不足的说。 瑰丽松开他的胳膊,慢慢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金镯子,硬塞进方铎攥成拳的手里。 “拿着。”瑰丽沙哑的开口。 “您想让我做什么呀!”方铎飞快的把金镯子塞进口袋里,试探的问。&lt; 第四十二章 方铎落水 方铎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她的话,眼睛和脑筋滴溜溜的转了无数圈,就当他从口袋里将金镯子掏出来准备还给瑰丽的时候,竟然发现她的人已经不见了。 方铎被惊吓好几次,也没心思跟着去河里捞人了,索性就会到自己的家里,拉上门栓,准备休息。他刚换好衣服躺下,就有人在他们家的房后嗷嗷的叫他的名字。 方铎低声骂了一声,随后披上衣服便翻身下床。 “方老师,您可出来了,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哇!”邻居齐罗锅(因为他驼背,姓齐,所以外号叫齐罗锅)又快又急的说,语罢便拉着方铎向河边走。 方铎有些诧异一个驼背怎么走的这么快,但是架不住被他拖着,所以只好往前走。 他们抄小路走的,从方铎家门口拐个弯再直走就看见一条湍急的大河,河水的咆哮声从很远就可以听得见。手电的亮光绕过去后,可以发现那些家庭妇女往日用来搁置衣服的石头也已经被水给盖住了,河岸中央的灌木早就不见了踪影。 “齐大哥,咱们别从这走了,你看看这水。”方铎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齐罗锅脚步不停,只是说再折腾着换下一条路海太费劲,劝方铎跟上自己的步子。 “这道真不好走。”方铎皱着眉,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齐大哥的身后。 “哎,没办法,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不知道啊!这里以前那是大河呀!咱们最早以前的大河就在章千有他们家那!”齐罗锅说。 方铎捏紧了手里的手电筒,嘴角僵住了,随后他故意笑了一下,装作很好奇的问:“不能吧!咱们村子迁到这也没多长少年啊!” 齐大哥回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怎么没多少年,我来的时候才十三岁,现在我都四十三岁了!” “哦,都这么多年了!” 齐罗锅附和道:“可不是么!三十年一晃眼就过去了,看这河,前些年旱的不行,今年倒是涨起水来了,没准儿真应了老人家的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那换河道是什么样的啊?“方铎忍不住问,同时大大的迈了一步,谁知道脚下一滑,刺溜的一下就滑倒了。 他们走的路是石头路,一块块的石头又重又大,石头的底部深陷在水里,但是顶部却高出水面很多,谁也不知道这些石头到底是谁放到这来的。平时村子里的小孩儿最爱趴在石头晒太阳,不过近期雨水丰沛,石头被雨水浇灌的又滑又湿,方铎刚才就是一不小心载倒进了水里。 老话说得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猛的掉进水里的感觉,就像是做梦的时候被人推进深渊的感觉一样。方铎是会水的,他也知道这里的水势比较稳,所以短暂的惊吓过后,他很快就屏住呼吸,双腿打开然后用力准备上岸,但是就在他浮出水面的时候,他感觉腿上一痛,随后被一股大力拖拽着进入水里。方铎完全懵了,任凭河水灌进了他的嘴里,从山上下来的山洪夹杂着泥沙,入口的感觉很是奇异。 方铎在此努力上岸,但是这是水下就像是有了漩涡一样,拖拽着他往河里去。方铎视线一片模糊,隐约的看见一片惨白的东西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夜风吹拂,乌云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不远处人声鼎沸,水面大波浪退去,水花依旧翻腾。&lt; 第四十三章 死人现场 柳大刚的尸体是在河里面被发现的。 据发现他的那个村民说,他正和一大帮人拿着手电筒满河里找柳大刚呢,几个人虽然离得不近,但是大家都扬着嗓子聊天,所以也没觉得多可怕。发现柳大刚的村民忽然感觉自己背后有一阵凉风吹过,他觉得自己脖颈一痒,随后就伸手去抓,结果什么都没有。他刚要向前走,就感觉背后有人在叫他,他这才觉得害怕,但是老人家说过,晚上的时候,要是听见有陌生人叫你的话,千万不要回头,人的脑袋上,肩膀上一共有三盏火,要是回头就会熄灭一盏,想到这他深呼吸一口气,刚要往前走,低头就看见一只白花花的脚映入自己的眼帘。 一声属于男人的尖叫响彻了天际。 柳大刚死的很惨,身上的衣物都被水冲了个干净,人上岸的时候光溜溜的,因为喝了太多的水,又在水里泡了一宿,整个人就想放在案板上待宰杀的大白猪。他的脸依稀有着往日的轮廓,但是也只是像而已,因为吸水过多,他的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发了的银耳一样,滑溜溜,颤巍巍。更让人觉得惊悚的是,他的眼睛不知道是被树枝划破了,还是被河里的鱼给吃掉了,徒留一个黑漆漆的眼眶。 他的妻子瑰丽跪在他的身前,握住他的一只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无声的落泪。 杜老爷子在睡梦中被人再度叫醒,三个人拉着一个小板车,直接将他抬到了河边上。杜老爷子走到尸体的前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送到祠堂,收拾一下,明天送到祭祀场吧!“村长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轻声对瑰丽说。 ”带着我一起吧!“瑰丽轻声却坚决的说。 村长犹豫了一下,像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随后他凑到瑰丽的身边,更轻声的说:”瑰丽啊,别想不开,还有孩子呢!你只要说出……“ 瑰丽惨笑着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村长倒退一步,恨恨的说:“你别不知好歹!“ ”胡闹!“杜老爷子发话了,下了板车,走到瑰丽的面前,斥责道:”这么大的人了,活的还不如个小孩子。“ 令众人震惊的是,瑰丽此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脸狰狞的望着众人,扬声道:”都别在这假惺惺的了!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们死,我们家不死,谁来填今年的供奉数,就算是我不主动要求,也会被你们给逼死了!鱼吃人,人吃人,永远都没有终结的。“ ”瑰丽,别说胡话!”村长大声吼道。 瑰丽摇摇头,一步步的后退,”我说胡话?我很快就要不能说话了。杜老爷子,麻烦您照顾我家涛涛,我在下面给您磕头了。“ 瑰丽说完,便转身跳入了滚滚翻动的河水中。 就在这时,一个粉色的身影冲上前去,看样子是打算去救跳水的瑰丽。 ”站住!“杜老爷子发出一声爆喝,成功止住了赫连明月的步伐。 等赫连明月再往回看的时候,水里再也没有了瑰丽的身影,唯有岸上的那具男尸悲哀的躺在那里。 “杜老,这位是您的客人吧?”村长一脸阴翳的看着杜老爷子,没等后者说话,他继续补充道:“云村一向怎么处置外人,我相信您比谁都清楚!”&lt; 第四十四章 生死博弈 杜老爷子没有回答村长的话,但是从他的眼神和肢体的细微动作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等等,我想你们搞错了,我并不是什么外人,而是方铎的未婚妻,而且我怀了他的孩子!” 赫连明月的话音一落地,蓄势待发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时候忽然有人嚷嚷道:“方老师呢?怎么没见着他?” 有人这么一问之后,大家都开始关心起来方铎的下落,有的人热心,直接去方铎的家里找他。 齐罗锅凑到村长的身前,对他耳语了几声。村长点了点头,扬声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一切等找到方老师才知道你是不是在扯谎!” 赫连明月扬起下巴,意思是找就找,谁怕谁呀? “谁去老柳家接一下治治,把他送到我家去。现在他的爹妈都没了,是个可怜的孩子,大家也都拖家带口的不容易,就由我来收养他,我保证抚养他长大成人,读书识字。”村长说道。 “他们老柳家还有人呢。”杜老爷子对村长的提议持有反对意见。 村长不屑的撇了撇嘴,“你是说那都起不来炕的老柳太太,呵呵,笑话,她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怎么抚养一个孩子!” “没了孩子照顾柳大姐,难道要她等死么?” “行了,这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我才是村长!”村长颇为不快的说,同时他的心腹早已经从人群里溜出去,准备去柳奶奶家去‘接’孩子去了。 就在这时,去方铎家去找方铎的人回来了。 “村长,方老师家没人,但是我在他家发生了打斗的痕迹和新鲜的血液,我顺着血液的痕迹一直走,就走到河边,然后在河边发现了方老师的鞋子和这个东西!”来人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里的东西给大家看。 一个粉红色的帽子映入大家的眼帘。 赫连明月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后背,果然,运动服后的帽子被人悄悄的拿掉了。 有人看到了她的动作,大声嚷道:“快抓住这个妖女,她杀了方老师,还在这装相!”随后,呼啦啦的一群人就上来制住了赫连明月,他们压着她的脑袋,迫使她弯着腰/弓着背,还有人立刻在她的嘴里塞了一个布条,赫连明月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就这样被他们压走了。 藏在草丛里的共子询气的直要冲上去,结果被褚一刀制止了,他们继续蹲在草丛里,静静地等待人潮散去,阴冷骇人的河滩上很快就只剩下柳大刚的尸体了。 “走,出去看看,看看柳大刚到底死于什么原因。”褚一刀说。 共子询没说话,反手拉住褚一刀,还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锁的动作,同时示意他继续蹲伏,果然,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伙人又悄悄的来了,紧接着就是脱衣服发出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和很小的跳水的声音,一共有四五个人下水,剩下一个尸体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村长。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那些跳下水的人纷纷上岸,他们显得很疲惫,几个人凑到村长身边悄声说着些什么,褚一刀竖着耳朵也听不清,就看着共子询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一动也不动。随后村长一笑,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然后他们便如同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的又离开了。 “你听得懂他们说了什么了?”褚一刀扭过头悄声对共子询说,结果发现后者的脸像纸一样白。&lt; 第四十五章 死生契阔 ”你刚才听见什么了?“褚一刀急切的问。 ”我没听到,他们的声音太小了。但是我以前学过唇语,刚好他们刚才为了穿衣服打开了一盏手电筒,这我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共子询说。 ”那他们说了什么,你快说呀!别卖官司。“ ”下水的那个男的说,水下发现了瑰丽的尸体,已经没气了,但是他们不放心,还补上了几刀,估计一晚上血就放干净了,不会留下后患。另一个人说,白瞎了一个祭品。村长说,等事情办好了之后,祭品有的是,不在乎这么一个。“ 褚一刀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共子询的嘴唇,他不想打断他,但还是难以抑制的发出声音,”他门说的祭品,指的是人么?“ 共子询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俩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生活于现代文明的他们完全被这样野蛮的草菅人命和凶残的习俗震惊。小学有一篇课文,名字叫做《西门豹》,讲的就是一个巫婆,利用人们的迷信思想,将无数处在花季的少女投入江中,用来祭祀河神,后来西门豹被任命为当地的郡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巫婆投入了江中,名曰让她和河神沟通一下,实则为百姓报仇。当时褚一刀很喜欢这篇课文,他以为这样的事情只会发生在落后/闭塞的古代,没想到…… 共子询见褚一刀不言不语,只好自己说道:“我还听见他们说,老的死了,还敢留下小的,那一定是给他留下了可以傍身保命的东西,抓住了孩子,就不怕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共子询抬起头来问,他想起杜老爷子和村长的争执,心里隐隐的不安,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那个柳老太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一刀,我觉得明月很危险,哦不,非常危险!”共子询又快又急的说,语罢,他还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褚一刀攥紧了拳头,半晌都没说话,随后一拳捣在身旁的杂草堆里。眼看着他要继续以拳击石,共子询死死的拉住他的手臂制止道:“我知道你难受,你担心明月,但是你要想想,现在冲动的话,别说救不了明月,咱们还得拖累杜天她们一家。” 褚一刀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想将眼底的泪花收回去,随后他沉声道:“或许我们根本不该相信那个瑰丽说的话。” “不不不!”共子询反驳道:“一刀,我觉得你真的需要冷静一下子,你没看见么?瑰丽一直都抱着必死之心,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死了,所以她做好了一系列的打算,我们只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她和我们说,云村的人奸诈狡猾,而且对杜家虎视眈眈,如果我门要想不威胁杜家老小的生命安全,就必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留下来,她说她掌握了方铎的一些秘密,我们只要对方铎说‘海棠开了’,方铎就会为我们铺路掩护。”褚一刀喃喃的说。 共子询皱眉:“你说的这些都没错,瑰丽说的也不是假的,但是谁能想到,方铎竟然失踪了!” “他的失踪肯定不是偶然,没准儿已经遇害了。“ 共子询点了点头,“之前在杜老爷子家就觉得他不是好人,现在没准儿黑吃黑了,或许他掌握了什么不该他知道的秘密,还有瑰丽的那句’海棠开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方铎真的遭遇不测,那我们把这句话告诉谁?还有,怎么救明月?”共子询越说越觉得闹心,他现在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的鞭打一顿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镇长! “别说话,你看河边。”褚一刀戳了共子询一下。 共子询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腰,这褚一刀还真狠,一下子就抓到了他的痒痒肉,他强忍住面部肌肉的抽搐,然后就看见之前跳水的瑰丽满满的爬上岸,再慢慢的爬到了柳大刚的身边,握紧了他的手。 “见见见见见见鬼了!”共子询瞪大眼睛,哆哆嗦嗦的说着,因为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满嘴都是血腥味。 “别叫!你没看见,她胸前有一片深色,和衣服的颜色完全不符,那是鲜血把衣服染上色了,她是挣扎着爬上岸,只为了再见自己的丈夫一面的!“褚一刀说着,就看见伤的很重,连爬都爬的很慢的瑰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将吸水涨大的丈夫一点点的拖下水,河水很快就吞噬了他们,但是牵在一起的手却没有松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刀哥,如果你出轨了,明月会不会操着刀追杀你?”共子询忽然问。 提到赫连明月,褚一刀脸色又是一黯,他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共子询猛的拍了下手掌,他说:“一个深爱自己丈夫的女人是无法容忍自己丈夫出轨的,她临死了还要在我们的面前闹上这么一通,让别人误以为他的丈夫出轨小凤,那么一定就是一个暗示,这个小凤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她的死因也值得怀疑!”&lt; 第四十六章 锦衣夜行 再很早以前,交通络不是很发达,某宝和某东也没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北方人们的菜篮子是很单一的。 霜降之后,家家户户就开始储存大白菜/萝卜/土豆/葱等等可以储藏的久的食物,当然,它们可以储藏的久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适当的低温,低温可以抑制酶的活性,从而降低已经离体的植物果实的新陈代谢。 赫连明月只在中学的生物课本里见过储藏蔬菜的地窖,她万万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被关在这里。 地窖里有一个梯子,但是也没用,窖顶被人用锁头给锁上了,赫连明月已经爬上去两次试图推开那扇厚重的窖门,但是始终是徒劳的。 她现在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些人压根就没把她当一个危险品,或者说,他们有着更急迫的事情,她的无意到来虽然冒犯了云村的习俗,但是以村长为首的那些人却懒得理她,或者是等待事情完结后对她秋后算账。 经历了瑰丽跳河的那一幕,赫连明月已经不愿意去想这些人到底有多么的残酷了,该来的总是回来! 不过,也不能坐以待毙! “喂,有人在么?我要上厕所!”赫连明月爬上梯子,使劲儿的拍着窖门,灰尘扑簌簌地掉下来,撒了她满头满脸。 而共子询他们这头,事情也很复杂。他们从河边回来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杜老爷子家,和预料中一样,杜老爷子家的正门已经被人严密的把守了。他们隐蔽的很好,看来已经从河边上赫连明月何杜老爷子之间的互动中推测到,这里还有这起他的外来人,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并不敢冲进杜老爷子家直接搜人,所以只能在他们家的门口‘守株待兔’。 “左拐角有三个,右面有一个,你看,一点点火星的那个位置,就是有人在吸烟。”共子询向褚一刀指有村民埋伏的位置。 “好像不止,我看屋顶上还有一个。”褚一刀说。 共子询抬头,果不其然,不知道谁家的房顶上还立着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长长的东西,看样子好像是枪。 “我的妈呀。”共子询一看见枪立马怂了。 褚一刀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现在是进退两难的境地,之前他们‘潜伏’过来的时候,那个居高临下的村民可能正溜号呢,所以没发现他俩,但是现在不行啊!人家有武器在手,共子询真怕只要他现在一动,那张宅女杀手的脸就会瞬时开花。 就在他们纠结不已/战战兢兢的时候,共子询忽然感觉自己的裤腿被什么拖住了,他扭过头,就看见一双晶亮亮的狗眼,正是杜天家的狗! “三三,你想要干什么?”共子询压低了声音柔声道。 褚一刀撇嘴,“你可真厉害,就见一面就能叫出人家的名字了,呵呵。” 共子询头也不抬,径直地不断抚摸狗的头和耳朵,他的嘴唇微动,“我哪知道它是哪个!反正套套近乎准没错。” 那只狗显然不喜欢他的抚摸,脑袋晃的像个拨浪鼓一样,甚至还无声的呲牙给共子询看,共子询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那只狗见状,骄傲的扬起下巴,重新叼了一下共子询的裤腿,随后小碎步鸟悄儿的往巷子里面走。&lt; 第四十七章 坐井观天 在那只狗的带领下,他们很快的来到了一个小河流沟的旁边,没等共子询和褚一刀反应,那只狗就噗通的跳进了水里,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那只狗去找他们的时候身上就带着水,当时他们也没多想,以为小狗天生爱玩,没想到它之前就是用这种途径来的。 褚一刀脱下身上的外套,系在腰上,也要作势跟着跳下去,但是共子询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怎么办?” “你还不如一只狗么?”褚一刀挑着眉头问。 共子询怒,“狗天生就会狗刨的好么!我那是天生的怕水,哦,现在不仅仅怕水了,我还怕水里的瑰丽和那的丈夫柳大刚!” 褚一刀抽出自己的手臂,原地做了几下热身和伸展运动,就要往里面跳。 共子询还是忐忐忑忑扭捏的像个大姑娘似的,褚一刀看不下去,丢给他一句‘水可怕还是枪可怕’就跳进了水里。 河边只剩下共子询一人,一阵阴风吹过,他觉得自己的后背全麻了,之前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共子询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刚鼓起跳河的勇气又退散了,谁知道在河里又会看见什么怪物啊!经过这一路,他已经发现自己的运气背的不是一点半点了!没人被毒蛇逼的趴在地上吧!没人的肩膀上被蜗牛产了卵吧!没人引上来一群耗子让他们被追的跟亡命天涯似的吧! 共子询想到这些,只觉得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前路障碍重重,后面追兵不断,就在共子询犹疑不决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小河流沟附近没有任何的遮蔽物,共子询没有办法,刚将两只脚试探性的放进水里,就被一股大力拖拽着完全进入水中。 ‘噗通’的一声响,随后就是水花四溅。这样的声音吓坏了两个正在‘交水费’的巡逻村民。 ”什么回事儿?快过去看看,别尿了,赶紧过去!“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说。 另一个就显得很委屈,伴随着小水花击打在石头上的声音,还有他委屈的申诉,”这玩意咋能说停就停啊!又不是水龙头,还带开关的!“ 两个人解决了自身的水利问题之后,赶紧小跑到了小河边,看见水里的景象之后,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杜老爷子家的狗在水里嬉戏着玩水呢!杜家狗显然是很不待机这两个对着他陪笑的人,立马由欢喜放松变为浑身警戒,肌肉线条绷紧,狗脸一昂,冲着他们呲牙咧嘴。 “小哥,你继续玩,别着凉了啊!”一个人谄媚的说。 回答他的是两声压抑的犬吠。 共子询和褚一刀在水里憋气,看着那只聪明的狗擦在石头上摇头摆尾,听着岸边上的两个人窃窃私语。 “杜老爷子真的是德高望重,你可别打他们家狗的注意。” “哎哎,我是爱吃狗肉,但我又没张了一个狗脑子,杜老爷子家的东西那能碰么?谁要碰我都跟他急。” “哎,谁说不是呢?你说他怎么就没当上村长呢?” “还不是因为……” 两个人的声音越飘越远,在水面上打掩护的狗狗重新潜入水中,带领着他们往前面水草繁茂的地方前进。 褚一刀紧紧的拽着共子询,拼了自己的全力快速滑水。共子询也不是完全不会水,就是换气换的不好,连呛水无数次后,终于开始和褚一刀一起向前滑动。 过了几分钟,两人一狗,来到了一个石台附近,从外面看,这是一个由青砖垒成的圆柱形物体,他们没在多看几眼,就看见那只狗嗖的一下从另一侧的口子钻了进去,共子询和褚一刀马上效仿。进去之后,这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口水井。那只狗坐着放下来的一个圆筒上了岸,紧接着是共子询,随后是褚一刀。&lt; 第四十八章 武士和刀 杜天协同共子询将褚一刀拉上岸后,就没再说话,她泄了气一样的坐在地上。 “爷爷在等着你们。”杜天声音很轻,语音里还有一丝丝的哭腔。 “地上凉,快起来。”共子询伸出手去拉杜天,青砖地面上都是撒出来的井水,冰凉彻骨。 杜天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睛里包着一泡眼泪,褚一刀凑上前去,也顾不上自己满身都是水,深处胳膊就将杜天拽了起来。 “你爷爷呢?”褚一刀问,随后翻开杜天的手心。 悬在井沿儿上的绳子那么粗糙,她一个还没他腰高的小孩子怎么把他拽上来的! 褚一刀无法理解,既然主动提供通道让他们安全返回,并且还想见他们一面,那么为什么要派这么小的孩子将他们拖上岸呢?不说成年男子的体重,以杜天的身形,怕是提一桶水都要费力气。 疑问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但是没有机会问出口。杜天很快便站起来,擦干眼泪,带着他们来到了杜老爷子的房间。 相比于前两天的精神矍铄,杜老爷子今天表现的才像个八十二岁的老人。是什么让他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苍老。 “爷爷。”杜天冲到床边上,握住她爷爷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杜老爷子想抬起手摸摸她的脸,却抻到了自己的胸口,随后,咳嗽声一下下的折磨着这个老人。 褚一刀凑上前去,打算给老爷子诊断一下,杜老爷子用手挡住了褚一刀。第一次对他友善了笑了笑,随后自己竭力使呼吸平缓,慢慢止住了咳嗽。 “孩子,你个子高,帮老头子我取下来一个东西。“杜老爷子指了指自己面前不远处的窗户框。 杜老爷子的房间里就一个睡具,老爷子信奉风水,床的摆放位置都是坐北朝南的(科学证明这样的睡法也很健康的哟,作者从来都坐北朝南,没机会就创造机会~~比如忍受室友的脚!丫!子!心痛!),依据被子的摆放位置来看,杜老爷子平时的睡姿也是坐北朝南,但是为什么今天却打斜躺在床上呢?褚一刀根本不相信是因为老爷子挪不动位置了,而是只有打斜的躺着,他才能完整的把那扇窗户收入眼里。 窗户不高,褚一刀微微踮脚,手指就碰到了那扇窗户,他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没有灰尘。杜老爷子见状,笑了一下,他用手掌抵住自己的嘴唇,轻声道:“暗器的开关已经被我破坏了,你就放心的拿吧!” 还有暗器!这到底是什么人家啊!褚一刀绷着脸继续在窗台的长框上摸索,结果摸到了两节不长的东西,褚一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手指继续摸索了一遍,没有错!他将那两节东西取下来,果然,是人的两节指骨,根据指骨的长度和形状,是属于男人的食指和中指。 杜老爷子将褚一刀的动作收进眼里,他满意的笑了,随后,不顾杜天的阻拦,翻身下床,径自走到窗户的前面,抬臂按下一个机关,只听见‘咔嗒’一声,一个长方形的楠木盒子便缓缓的从暗格里升出来,杜老爷子示意褚一刀替他取下来。 褚一刀将手里的指骨递给杜老爷子,杜老爷子微弹了他胳膊上的某个关节,褚一刀顿时只觉得胳膊不是自己的,然后胳膊一反弹,那两节指骨就顺着窗户飞了出去。 ”脏了我的手。“杜老爷子眼睛一眯,继续道:”来,帮我把它取下来,很重,但是你别摔了它。“ 褚一刀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关节,抬起手去取那个楠木盒子,没想到不大的一个盒子却那么重。 按照杜老爷子的指示,褚一刀稳稳地将那个盒子放在了杜老爷子的床上。 ”菊一文字,帅啊!“共子询看见敞开的盒子,顿时两眼放光,而站在旁边的杜天,则是一脸懵懂。 “小伙子,有眼力,但是这把刀,我不能送给你,我已经为它找好了主人。”杜老爷子对共子询说。 共子询摸摸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傻傻一笑,说:“没关系,这么有名的刀我见过就行了,再说这种冷兵器拿着心里也不踏实。” 杜老爷子摇了摇头,苦笑,“不懂现在的孩子了呀,我们当年,为了这把刀可是拼的头破血流的呀!” “那两节手指是村长的。”褚一刀确定的说。 杜老爷子又笑了笑,末了用不屑的语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下败将。 共子询看着杜老爷子拿刀的姿势,心里有一个疑问在逐渐加深。 ”您是日本人?“ 杜老爷子摇了摇头:”不,我是中国人,只不过我抚养长大了两个日本人,都是好孩子。“随后,他便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杜天。&lt; 第四十九章 武士和花 杜天是日本小孩? 共子询抓住杜天的肩膀,瞪大眼睛在她的脸上仔仔细细的看了无数遍。他总觉得这事是假的。小杜天任性可爱,萌蠢有力,简直就是萝莉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俏萝莉呀!当然,这个前提是他在脑海里补出杜天长出头发的样子。 杜老爷子摸着刀身,目光柔和,在三个孩子的注视下,借着头顶上微黄的白炽灯光,将那段往事娓娓道来。 “我本是山东人,挨不住饿,就和家里的哥哥们闯关东来到了东北。东北也不好混呀,我们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遭过。别说,我以前还给生产队刨过厕所呐!”杜老爷子语罢,微微一笑,“幸好我以前在学堂里读过一点书,于是慢慢的就开始做起了教书先生,爹没了,长兄为父,我哥帮我说了一门媳妇,生了孩子。本以为生活就这样吧,这样就能让我每天笑着睡着,笑着醒来,但是日本人来了。” “现在很多人都恨日本人,清醒的恨,盲目的恨,他们杀了多少中国百姓,不说别的,就从咱东北运走的木材就够他们多少代人的使用。我当时就住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附近除了点野鸡野鸭子就没别的活物,我告诉我们家老婆子,要是在这看见一个日本鬼子,老子我说什么也要弄死他!死无对证!” 杜老爷子说着说着,便摸了摸那把菊一文字的刀。 “但是我后来食言了,我遇见了一个日本人,我没杀他,还救了他。“ ”我救的那个人就是杜天的爷爷。杜天的爷爷家族煊赫,曾经留学于美国,是一名艺术家。他的心地很柔软,也很善良。侵华战争的时候,他随着大部队来到了东北,他觉得自己被骗了,热血的宣传口号背后竟然是血腥的杀戮和漫无边际的掠夺,无数个家庭失去他们的亲人。郁郁葱葱的树木被砍伐倒,顺着河流和海下管道输送到他们的国家。看到这一切,他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很深的谴责。就在这时,他从两个日本兵手里救下了一个中国姑娘。那姑娘就是这附近宝主墓的守陵人,她从小就被家里人用热水烫哑了嗓子,不能说话。一个不能说话,一个不想说话,两个人就用纸和笔交流,慢慢的就产生了感情。“杜老爷子讲到这使劲儿的咳嗽了两声。 ”你们知道村长想找什么?他是想要钱呀!人为了钱,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褚一刀眨巴了一下眼睛,忍不住打断道:”以前入驻在你们这的考古学家就是为了挖掘宝主墓么?” 杜老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就是想挖但是没挖出来是么?”共子询问道。 杜老爷子没再理会他,继续自顾自的讲述那段陈年旧事。 ”就是这样画着画着,就出了问题,小哑巴将守护的墓地的格局和样子都画了出来。杜天的爷爷不了解中国的文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仍旧带着小哑巴出去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很快,小哑巴画的图纸就被送到了杜天爷爷的长官---也就是他爸爸的手里,根据当地汉奸的解释,传说中这里有一个罕见的大墓,而小哑巴画下来的就是前往墓地的方法和地宫的格局。“ 杜老爷子这番话过后,屋子里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有时候悲剧的起源都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在那样的大环境下,那段跨国的爱恋本来就是带着悲情主义色彩的,国家荣辱,同族仇恨,鲜血浸染的土壤对爱情来说毕竟是贫瘠的。 褚一刀从自己的贴身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条,上面挂着一个勋章,是他当时从水下发现的,当时的水压将一具尸体冲了出去,他随手一抓,就抓到了这个。 “我来时的路上,经过一个湖泊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褚一刀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杜老爷子的眼前。老人只瞄了一眼,就气的不行,捶着床说:“就是万甘富那帮混蛋,打着招商引资的名义,又招来一帮日本人回来挖宝主墓。” 共子询瞪大眼,吃惊的说:“侵华战争的时候他们没有得手么?” 杜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我们这地形复杂,到处都是山,想要开采起来那工程太大了。那个时候那些日本人已经是苟延残喘,眼看着咱们抗日战争就要胜利了,显然没有那笔资金去给他们挖这些东西。他们又不甘心到嘴边的这么一大块肥肉吃不进去,就想出了一些损招。” “比如说那些变异的鱼。”褚一刀淡淡的补充。 杜老爷子的嘴角抽了抽,半晌才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 “以前就听说过日本的生化武器厉害,专门拿中国人做实验。但是驻扎在我们这的日军,主要就是作为一供应站,提供军需物资,所以倒没有拿人体做实验的,不过这里的鱼和动物都遭了殃了。“ 共子询想起那些恶心的蜗牛,立毛肌顿时收紧,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 “他们拿那些鱼做实验,制造出巨型鱼,这些鱼肉质坚硬,营养丰富,就像牛肉一样,尤其是它们的骨头,非常硬,打磨之后可以做成短匕首和刺刀,切割力极强。但是这种肉吃多了也会有副作用,这样的肉不好消化,在人的肚子里会形成结石,最后很多人都是疼痛而死。“ 杜老爷子想起自己的几个朋友,无非都是因为胆子太大,偷吃了这样的鱼,最后归了西。 “他们一面做出巨型鱼和其他的武器,一面秘密的谋划着找人去挖宝主墓。他们使劲儿笼络杜天的爷爷,告诉他只要他从小哑巴的嘴里套出宝主墓的确切位置,他们就允许他们提前离开中国,他的家族也会承认小哑巴和他的婚姻。“ ”杜天的爷爷被打动了,他打算回去说服小哑巴,但是没想到的是,小哑巴怀孕了。小哑巴虽然因为无法说话恨过自己的家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所在,所以坚决不说出宝主墓所在的位置。“&lt; 第五十章 杜爷归西 把杜老爷子的话缩减一下,小哑巴坚决反对将宝主墓的位置高速杜天的爷爷,甚至开始绝食,此时她已经临盆了,杜天的爷爷心疼,只好允诺她再也不提这事了。日本人越来越急,趁着杜天爷爷不在,使出非常下流的招数逼迫小哑巴。小哑巴不知道怎么跑到了杜家后院,杜老爷子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血流不止,奄奄一息了。她虽然不能说话,眼神里却强烈的表现出让这个孩子活下来的**。 杜天的爷爷心里也清楚,这个孩子要是留在他自己的手上,肯定会被家里的人拿来要挟他,但是他又能把孩子托付给谁呢? “所以你就收养了杜天的爸爸。”共子询说。 杜老爷子点点头,”那些人没想着她还能活下来,正好我老婆生了个女孩,索性就对外声称生了一对龙凤胎。“ ”但是你没想到他们会相爱。“共子询看了一眼那把菊一文字,沉声道。 杜老爷子苦笑了一下,”他们都是好孩子,也都是苦命的孩子,我没瞒着他们,前些年不是说战时遗孤可以回国寻亲么,我就告诉那孩子了,结果……哎,都怪我。“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沉默了许久的杜天终于开口。 杜老爷子摸摸她的脑门,温和的说:“你爸爸妈妈都特别爱你,小时候你真娇气,没有人晃着就不睡觉,也不哭……也不闹,就是那么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你爸妈舍不得你不睡觉,每天晚上都把你晃悠睡着了。天天,其实你应该姓都田,你爷爷姓这个,他是个好人。” “我问你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爷爷,求求你告诉我。”杜天扑进杜老爷子的怀里,恸哭出声。杜老爷子摸摸她的头发,捂上了她的眼睛。 “杜老先生!”共子询大喊出声,随后一把抓住拼命挣扎的杜天,把她拽到一边。 杜老爷子的口鼻都开始流血,但是嘴角却带着奇异的微笑,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把菊一文字的刀把。 等到晚上,杜天才接受了杜老爷子去世的事实,眼泪鼻涕始终不停,眼神里耶不像往日的清澈懵懂,反而带着隐隐的恨意。 “杜天,你觉得爷爷放心你以这样的状态生活么?“共子询抓住杜天攥成拳头的小手,轻声说。 杜天抽回自己的手掌,闷闷的说:”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共子询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他没告诉你,我告诉你。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他们尽自己的所有能力去托起自己的孩子,希望他们过的更好,每个家长都是这样的,你爱爷爷,就该尊重他的想法,抛开这一切,离开这里,快乐的生活。” “离开这里?我能去哪?”杜天看着不远处眼巴巴望着她的那只狗,轻声说:“我离不开这里。” “但是你爷爷已经做出了决定。”褚一刀已经将那把菊一文字重新放回了那个位置,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村长没了两根手指,却还对那把刀念念不忘,一定是有他要找到这把刀的原因。杜老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油尽灯枯,但是毕竟大限还未到,抛下幼小的孙女,自己选择那样惨烈的方式服毒自尽,无非就是逼迫他们在走的时候带走杜天。这样深沉的爱,太厚重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完全处于迷局之中,敌人在明,我们在暗。杜老爷子在世的话,那些人还有所忌惮,不敢来直接抓我们,现在我们就像案板上白花花的猪肉,就等着被肢解和拆分了。”共子询忧心的说着。 褚一刀也长叹一口气,看似刚才杜老爷子对他们说了不少的话,但是仔细分析来看,之前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老人在回忆他一生的故事,回忆完了,一生也就终结了。交代了杜天的身世,但是却对他们接下来没有指示和交代。 “杜天,你爷爷和没和你提过,村长他们那些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共子询问道。 杜天摇摇头,干巴巴的说:“不知道。” 共子询抓头发,挠脑袋,立刻抓狂,“完了完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要死在这了,我还是处男呐!算了,我不说了,现在最倒霉的不是我,是明月那个小可怜,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虐待……得了得了,我不说了,我去厕所还不行么!”共子询被褚一刀凶狠的一瞪,立马止住了话头,灰溜溜的往厕所的方向走。 褚一刀坐在杜天的身边,后者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慌张无措,半天,杜天才讷讷的开口:“明月姐姐真的被抓走了?” “当着你爷爷的面被抓走的。”褚一刀说。 杜天瞪大眼睛,低吼道:“你骗人!” 就在这时,共子询忽然从杜天的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画,仍在杜天的面前,说道:“骗人的是你才对!”&lt; 第五十一章 步步紧逼 赫连明月在地窖里的日子可谓是度日如年,如果说最开始她只是因为恐慌所以不断的使动静让他们注意她,现在她时真的急了,‘水利问题’不解决不行啊! “喂,让我出去吧!我真的难受啊!”赫连明月捂着肚子蹲在地下,十分没有形象的哀叹道。过了好长时间,就在赫连明月已经绝望了的时候,地窖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在黑暗中度过了一天两夜后,再次重见阳光的感觉不是很好,眼睛晃的生疼,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哗哗流了下来。 “我说你话可真多啊!我都要被你闹死你了你知道吗?” 一个痞里痞气的男的端着一碗饭,一边吃一边说道。 赫连明月壮着胆子往上爬了两个台阶,男的最开始没和她计较,跟逗狗似的看着她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我真的往上爬了。”赫连明月惴惴不安的仰起头说。 男的敲了敲自己的碗边,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我说你可真逗。” “让不让我上去?”赫连明月锲而不舍的问,同时还悄悄的往上买了一个台阶。 “你当我是死的呢?赶紧下去,省的我动手再把你摔出个好歹来。” 赫连明月垂头丧气,“我是真的,真的想去厕所。” “嗯,我知道了。”男的将最后一口饭扒拉到嘴巴里,同时抬起胳膊,单手就举起那个沉重的地窖门。 “美女,关门了哦,自己呆着注意安全呀!哈哈!“ 黑暗瞬间降临,赫连明月傻傻的站在梯子上,短暂的懵懵哒之后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我要出去,我想上上上……”赫连明月呜哩哇啦的说着。 没过几秒,地窖的门重新被打开。 “真想去啊?” 赫连明月是被尿憋疯了,但是也没有被憋傻了,眼下这种情况对她算是有利一点了。 怎么办?继续哭! “行了,你继续哭吧。”男的显然看出了她的小九九,作势就要再次关上地窖的门。 “唉唉唉,别别别,我不哭了。”赫连明月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痞里痞气的男的虽然穿的很乡土,但是看着他那发型和手腕上的佩纳海,就知道这人和他们一样,都是从城市来到这的。长相挺精致的,就是个子不是特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 “赶紧去,去了赶紧回来。”男的把她放出来后,径自的走到一张破旧的沙发前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好不自在。 “愣着干嘛?赶紧去赶紧回来,我给你计时,五分钟。”男的端起手腕,当真在计时。 赫连明月推开门,心想你在这慢慢查数吧,我这就跑,然后就听见后边幽幽的传来一句---”院子里狗多,别走错了路被咬掉了肉。“ ……………………………… ”我怎么骗人了?“杜天咬着牙硬撑,同时一步步的后退。 共子询将手里的摔到杜天的面前。 ”你明月姐现在生死未卜,你也知道她面对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你爷爷都已经去世了,你还守着那些秘密有什么用,现在救人要紧,你真的要等到以后才后悔么?“ 褚一刀看着激动的共子询,而后者则飞快的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长时间的相处让他明白,共子询这是空手套白狼----耍诈呢! 杜天被这一个来历不明的斥责弄的晕头转向,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呢!” 共子询一歪头,“你可别狡辩了,看我在你的卧室里发现了什么!”共子询说完,利落的从自己的后屁股兜里掏出一张纸,但是由于纸藏的太严实,第一次他只揪下来一个角。 “刀哥,帮我拿出来。”共子询将自己的屁股对准褚一刀。 “行了,别闹了。”褚一刀一把掀开共子询,对明显不在状态的杜天轻声安抚,“你共大哥也是太着急了。我相信你没有故意隐瞒我们什么,不过我闷需要的很多重要的信息,很可能就是你知道的,但是又觉得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上。” 杜天晃过神儿来,像磕头虫一样使劲儿的点头。 “恩,我要是知道的事情,肯定不会瞒你们,爷爷既然都把他最心爱的刀给你了,就代表你们是值得他信任的人。”杜天肯定的说着。 “好,我现在要开始问你问题了。”褚一刀摸了摸杜天的小脑袋瓜,轻声道。 “村长对你们家尤其是你爷爷有诸多不满,但是却从来没来找你们家的麻烦,这是为什么?”褚一刀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他要知道,如果村长知识忌惮杜老爷子的话,那么他们现在的处境将会特别危险。 “他和爷爷有一个君子协定。” “关于谁?” “关于我爸爸,爷爷从来不让我知道我父母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但是福伯告诉过我,是村长把他们害死的,之前村子里弄那个金矿,我父母不同意,他们受过教育,知道这里没有足够的金储量,村长怕他们坏了他的好事,所以设计陷害了我的父母。” “福伯是谁?”褚一刀疑惑的问,毕竟杜老爷子对杜天的保护他们都看在眼里,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杜天的存在,而这突然冒出来的福伯却可以喝杜天八卦? “他在哪?”共子询沉声问,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福伯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死了。”杜天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慢慢的垂下了脑袋。&lt; 第五十二章 墓地风水 一个死了的人没什么可问的,褚一刀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知道宝主墓到底在哪么?“杜天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道:”我爷爷说了,知道的越多,活的越痛苦,死的越快!“ 共子询挑眉道:“褚一刀啊褚一刀!我真没看出来啊!平时看你蔫头耷拉脑袋,老老实实的样子,哟呵,现在这是怎么着?见钱眼开啦!你可别忘啦,明月现在不知道被人关在哪呢!” 共子询一边愤愤不平的说着,时不时的抬起手对褚一刀指指点点。 “你就消停一会儿吧!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褚一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杜老爷子的尸体要赶紧下葬,毕竟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入土为安,宝主墓的事情应该赶紧联系相关机构,毕竟单凭他和褚一刀两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力挽狂澜的。还有最头疼就是明月,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杜老爷子生前就给自己准备了棺材和寿衣,仔细想想,其实很是悲哀。 一起都收拾好了之后,共子询和褚一刀用绳子将棺材绑好,然后在绳子之间插进了一根棍子,两个人抬着棺材慢慢向前走,杜天则在前面带路。 “杜天,你们家院子真大哈!”共子询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脚下的玉米地,努力维持着平衡。褚一刀在后面拍了他一下,道:“你走正一些,晃晃荡荡的。” 也是,那些人不知道杜老爷子已经驾鹤西去了,虽然不敢进杜家大院,但是据高望远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人家看见杜家的玉米地无风叶子就随意摆动,肯定会怀疑。 想到这,共子询赶紧强打起精神来。 杜天出奇的沉默,全程无言的带着他们来到了祖母的坟前,可还别说,杜老爷子确实特别会看风水。他给杜奶奶和自己选的墓地背靠主山,山环水绕;主山来龙深远,气贯隆盛,左右皆有山脉环护,藏风养气。前面有水相绕,水不急,天门开,地户闭。 尤其是背后的主山,山石嶙峋,山上多松柏,远远望去,格外有风骨,像极了中国山水画里的奇山秀景。 “这地方真棒!“共子询说。 ”那你就留在这吧!”褚一刀没好气的说着。 杜老太太的坟前一根杂草都没有,就连摆在供台上的鸡鱼都是新鲜的。褚一刀心下了然,原来杜老爷子早就知道自己的大限要到了。 挖坑,下棺,填土。本来应该是很流畅的一个过程,但是中间出了一点点小坎坷。坎坷的主要原因是共子询不干活,他以自己肩上带伤为理由,拒绝出力,褚一刀拿他没有办法,丢给他一个白眼儿之后,便自己挥汗如雨的挖起土来,杜天则是晃晃悠悠的在四周又采了一些小野花,随后向共子询讨了一个烟盒,折吧折吧,随后就做成了一个捧花,她端端正正的将捧花放在了***坟前,然后低着头跪在了那里。 共子询看见他俩都没注意到自己,赶紧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智能手机,他打开自己的相册,相册里面有一张年代久远的油画,画的内容就是这座山!&lt; 第五十三章 来者何人 “共子询,你愣这干什么?还不过来!”褚一刀冲着一直愣愣的看着后山的共子询吼道。其实褚一刀脾气真的挺好的,只不过自己挖了半天的土,怎么说都有点脾气。 “来了来了。”共子询将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慢吞吞的挪过去。 安顿好了杜老爷子,他们顺着原路返回去,这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晚风吹动这片玉米田,带动着叶片,发出沙沙的响动。 “别动!”共子询忽然说道,褚一刀慢慢的将自己抬起的脚放在了地上,就连一直神色怏怏的杜天都机敏的仰起巴掌大的笑脸,眼睛亮亮的看着共子询。 “哈哈,没事儿,单调的走多无趣啊!我们要学会一边走一边领略人生中美妙的风景。” “…………” “…………”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共子询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很是无辜的说着。 三个人继续前行,没走几步,共子询又出了幺蛾子,这次杜天和褚一刀学聪明了,一个眼神儿也不给他,就自顾自的向前走。 共子询眯起眼睛,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放轻脚步慢慢的倒退,随后一把拨开一片玉米叶子。 一片倒伏的玉米杆,上面带着丝丝的血迹。 ————————————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共子询。 杜天太小,不会做饭情有可原,你一个外科大夫,那手术刀不得跟长在自己手上了似的啊!共子询如是说。 被点名的两个人老神在在,没有一个人理他,兀自的和手上的瓜子作斗争。徒留一个孤单的共子询拿着一把面条长吁短叹。 自古怨妇都是被嫌弃的货,共子询的抱怨兼职可以散发出数以万计的负能量辐射,没过多久,一大一小就悄声溜了。 “杜天,你想读书么?“褚一刀问仰头看天上星星的杜天。 杜天手托着自己的腮,点点头又摇摇头。 褚一刀站在她身边不远的位置,为她挡着风口。 ”你是在想逝去的人会变成星星看着你么?“褚一刀柔声道。 杜天却答非所问,”一刀哥哥,你今天对我特别好。“杜天说完,随后补充道:”我倒不是觉得爷爷会在天上看着我,而是我觉得这片天空很漂亮。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想自己呆着或者看点美丽的东西。你们在这,我不能像上一次躲起来。“ 褚一刀最开始被这毫不掩饰的赞美弄的脸红了,他干咳了两声,静静地听着杜天小大人一般的言论,静静地望着这片暂时属于他们的天空。 城市的天空已经很多年看不见星星了,共子询想起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在工作和生活中忙绿的切换,在升职和同事间艰难的平衡,在城市的喧嚣中努力获取一点私人的空间,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少了那种纯粹,那种不需要说谎和炫耀就可以获取的内心的平衡。 可是,人总要向前看,路总要往前走。杜天是个小孩子,而不是一个需要思考人生的哲人。她需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杜天,你知道么?我以前这里中了一枪。”褚一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随后说:“我在三亚修养了一阵子,你知道么?那里的天空到了夜晚是粉红色的,即使是晚上十一二点,也可以看见白花花的云朵。” “所以呢?杜天愣愣的问。 褚一刀扶住她的肩膀。 ”所以你想出去读书么?“ —————————————— 晚饭的时候,共子询很不爽,这种不爽不是因为他用挂面做成的意大利面做砸了,而是眼前的这两个人太碍眼了。 殷勤着被夹菜,是不是飘过来的小钦佩和嘘寒问暖本来都是属于他的!怎么一顿饭的功夫,杜天这小家伙怎么就抛弃他,投奔了这么块不懂人情世故的木头呢! “别戳了,这面已经够难吃的了!”褚一刀指了指共子询的盘子。 “难吃就别吃!我求着你吃了啊!”共子询没好气的乱咬人。 褚一刀无奈的摇了摇头,杜天有样学样,也跟着摇了摇头,共子询恨的差点没把一口银牙咬碎。 明知道此地不易久留,但是他们又实在没有去处。褚一刀和共子询简单的商量了一下,趁着外面的人还没发现,他们仨就直接在这住着,想想救明月的法子,也找出一个能出去的方法。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也没避嫌,直接搬过被子,就在杜天的床下搭了一个地铺,和衣而睡,以免突发状况的发生,这样三人可以立马夹包跑路。 “杜天,你这画的是什么啊?”失宠的共子询找各种话题和杜天聊天,而后者则是拿着一个小本算着共子询给她出的算术题。 “你自己看呗!”杜天敷衍的说着,一手拿着铅笔头,一个小手捏着手指头不断的查数。共子询见不得她查完了左手又查右手还一脸纠结/一脸无措的样子,挑起脖子瞄了一眼题目就果断的报出答案。 “3!18除以6,哈哈,你还掰手指头呢!又不是加减法!哈哈!”共子询夸张的大笑着道。 杜天顿时塌了肩膀,红着眼睛咬着自己的铅笔头瑟瑟的缩紧了墙角。 “共子询,你太过分了!”褚一刀大声斥责道。 共子询看着杜天这样,也有点心疼,但是嘴却软不下来,梗这脖子就是不张嘴道歉。 “杜天,你现在还小,我出这个题只是给你引出除法的概念,你别这样呀!学习总是会遇见挫折的。“ 杜天小小声的抽噎了一下,抬头瞄了一眼褚一刀,又很快将自己的头埋了下来,很丧气的说:”不是我还小,别的人都学除法啦!我听见他们说了,大家都会!我却不会!“ 这样委屈,饶是共子询骨头再硬,也不忍心这样从心理上攻击一个孩子。 ”杜天,嘲笑你是我的不对,我道歉,我负责教会你好不好?“共子询一边说一边向杜天凑过去。 ”你别动她!“从窗外忽然传来一个虚弱的男声!&lt; 第五十四章 内鬼出现 昏黄的灯光下,来人一把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径直走向屋子。 “方铎哥哥。“杜天叫道。 ”天天,来哥哥这边。”方铎张开双臂对杜天说道。 “别过去,你看他尖嘴猴腮那样,就不是什么好人,杜天,你忘了他那天鬼鬼祟祟的了么?”共子询轻蔑的瞟了一眼方铎。 “方铎哥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方铎的身上的浅蓝色汗衫不知道被什么扯的快要零碎了,胳膊上和脸上也都是被撕扯裂开的伤口。幸好此刻他的脸上没有血迹,否则一定会被人认为是恶鬼索命。 “别说那么多了,咱们赶紧走吧!”短短的一句话说完,方铎就开始喘粗气,看样子是伤到内脏了。 “你要带她去哪?”褚一刀问。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方铎还是眼巴巴的看着杜天,眼睛里全是央求的神色,“赶紧走吧!要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 见杜天不为所动,方铎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一个金镯子(没错!就是瑰丽临死之前交给他的那个!” “这么多年,村长一直在联系都天家的后人,前些日子,终于叫他得手了,他以宝主墓作为交换的筹码,跟都田家族的人要了大笔的美金,现在都田家的人已经来到这了,村长只需要带着他们来到宝主墓的地址,然后就可以逃出升天了!这个是瑰丽交给我的。” “她已经死了。” 方铎苦笑了一下,“他们确实不会放过她。我是无意中撞破刚子和瑰丽的事情的。“ 褚一刀走上前,接过方铎手里的金镯子,同时对他说:“你的脸色特别苍白,失血过多。” 方铎孤立在那里,脚底板不住的打飘儿。 “失血过多,呵呵,的确!被那么一群魔鱼攻击后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那天晚上没有出现在发现柳大刚尸体的河岸边,是不是就是因为被村长的人暗算?”褚一刀问道。 “是。” “你没来,于是明月就被他们所谓的对待外人的方式给抓起来了。”褚一刀抓住方铎的肩膀,“你熟悉这个村子,知不知道怎么才能将明月救出来?” “救不出来,这本来就是一个借口,抓住那个女的本来就是为了牵制你们的行动,难道你不清楚,你们三个人里,其中有一个人是他们最想找的人么?“ 方铎说完,就开始咳咳的咳血。 ”你还敢挑拨离间!”共子询愤怒了,一把揪住方铎的领子。 “放开他!”褚一刀冷着声音道。 “褚一刀,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这一路上倒霉事我都占尽了,最后还要被兄弟怀疑,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喘气儿的呀!”共子询咬牙切齿的说着。 ”你们现在吵也没有用,这里的通讯设备本来就是用的以前的金矿留下来的,他们为了安全,现在已经完全切断了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共子询问道。 方铎瞟了他一眼,慢慢的挪到褚一刀的身边,”是我们该怎么办。“他看了一眼褚一刀,随后补充道:”你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lt; 电脑死机,稿子没了 作者之前一直用的windows系统,每次家里电脑死机,我都能卡卡的弄回来,包括遇见在站上直接写文出现掉线的事。 换了ios以后,发生了两次写文断的事,包括今天,我九点坐在电脑前,到十一点二十,两个多小时,两千字,我自己都觉得效率低,删删减减,只希望情节多一点,饱满一点,不要拖沓,不要装逼。 我知道自己有时候任性断更,挺伤读者的心的,也觉得自己挺没品的,还需要编辑提醒,惹编辑生气。但是今天我觉得这事真的不怪我。 之前写文打算暑假写完了就好,新学期事情挺多的,我们学校……哎,不说了。 总之,这次是我太蠢了,以后用备忘录写,但是今天太晚了,我真的编不出来了,只想给你们一个解释。 明天还是晚上更新,争取多写一点,把今天的补回来。以后备忘录写! 头疼。 &lt; 第五十五章 吸血魔鱼 当你用心去相信一个人,结果反而遭到了这个人的背叛,尽管在日常的生活里,你已经察觉到了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但是由于怕受伤,想逃避,于是你忽视了这些细节,等当真相的狂潮像你涌过来的时候,你完完全全的想起了那些让你偶尔心碎的小曾经,泄洪一样的负面情绪瞬间吞噬了你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当你将柔软的腹部朝向你认为可以信赖的人的时候,其实也就给了他伤害你的机会。 所有的人都会伤害你,伙伴,朋友,甚至父母,但是重要的不是这些,重要的是面对各种各样的痛苦,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你要怎么处理,怎么面对。 一个成熟的男人,承担的注定要比周遭人的要多一些。 褚一刀就是所谓的那种话很少,但是主意都在心里的那种闷骚男,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想说,而不是不能想。 方铎的冷汗顺着额头一直流向自己的颈项,一向秀气的脸现如今不仅变的惨白,而且不是的发出阵阵的轻颤和抽搐。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共子询目光盯在褚一刀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分不清喜怒。 “这个重要么?”褚一刀说,随后探出自己的手臂,伸向杜天,随后把她抱下床。 “你不可以带走她。”共子询拦在褚一刀的面前。 杜天窝缩在褚一刀的颈窝出,埋着头,睫毛挡住了实现,显得可怜兮兮的。 “共子询,我不知道你一定要带走杜天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可是我相信,如果杜天在你的手里,只要你能,你就一定能也想保她的周全。”褚一刀顿了一下。 果然,他的以退为进让共子询显得轻松了不少。 “可是,我不相信那些人。”褚一刀说完,转身带着杜天继续向前走,一直站不稳的方铎也跟着晃晃悠悠的向前。 “你难道指望他带着你们出去么?”共子询轻蔑的笑了一下,“命还挺大的,连魔鱼都没把你咬成骨头渣子,真的是不容易。” 方铎两肩一凛,差点就势倒下。他想起那天自己被坨子推进了河水里后,有很多个来自不同方向的力拉扯他,紧接着就是柔软的须子在他与水接触的皮肤上掠过,他还没等反应过来,余光中就看见一个成年男人手臂那么粗细的褐色圆柱的生物在他的后背处扫过。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害怕。有句古话叫做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句话也可以是“艺高人胆大”的不好版本,云村的孩子都识水性,在他小的时候,杜老爷子虽然是他的养父,但是对他视如己出,平日里行事颇为严厉,尤其不准许他上山下河。但是那个年纪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哪里会安安心心的坐在椅子上,每天对着碗口大的字描红,或者老老实实的读上一本书呢? 明着不可以,那就偷偷摸摸的去。 一群孩子瞒着各自的家长,找了一个水势叫平稳的地方,他们打算在这里洗澡。夏日午后的阳光将冰凉的河水温热,这些孩子和下饺子一样“扑腾扑腾”的跳入了水里,他们游泳的姿势都谈不上美观,但是这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愉快的心情。 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玩够了之后,便滑水到靠近山边河岸的大石头上,一个个跟晒鱼干似的仰躺在上面,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忽然一个男孩子发出了惊呼,大声吆喝道:“你们看见二蛋子了么?” 二蛋子是这群孩子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 男孩子和自己同性别的人,即使不熟悉,也容易很快的和对方打成一片,但是这样的情况也有例外,比如说这个孩子如果特别小的话,那么完全就可以把他当成惹人厌的女孩子一样了,不仅麻烦的事情多,而且一戳就哭,简直是一个泪包加上麻烦精! 就比如说有一次,他们几个孩子偷偷的溜到河边来抓鱼,这在别的地方很正常,但是云村是以鱼为神明,禁止捕杀鱼类的。按道理说,云村以前就是一个著名的渔人部落后裔组成的小村庄,捕鱼不仅是祖先给他们留下的天赋,一种文化的传承,更是改善生活和娱乐的好的方式。 几个孩子拿着一个深绿色的啤酒瓶子,穿着拖鞋来到了小河边上,这里的鱼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多,但是小鱼苗还是很好抓的,不一会儿,他们就抓了十几条,统统放在那歌玻璃瓶子里,大家都很高兴,纷纷凑上去看他们的战利品。但是就是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二蛋子因为年纪太小,个子太矮,进入喝水里之后,不要说别的,努力维持自己的身体平衡就不错了,别说反应敏捷的去抓那些还没小木手指头粗细的小鱼了。男孩子在不成熟的年纪总是喜欢争强好胜,一脸倔强的二蛋子看见自己的小伙伴嘻嘻哈哈的数着那些鱼,脸色越来越难看。 “给我!我要拿着!”二蛋子吼道。 大家的声音霎时静止,压制过后,就是一阵爆笑! “哈哈哈!二蛋子,你有酒瓶子高么?就要拿?” “别说酒瓶子了,你的小二蛋子有没有这条鱼长呀?” “哎,我就说别呆着他啦!不仅帮不到忙,还事事的!” 二蛋子的笑脸越憋越红,终于,他爆发了,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冲到为首手握瓶子的大男孩面前,一手抢过那个瓶子,随后,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不要命的往前跑。他穿着小背心和小裤衩,流水将他的小裤衩泡的漂浮子啊水面上,而小背心儿则湿漉漉的贴在前胸后背上。从后看过去,就像一个刚离开父母怀抱的小鸭子。 “二蛋子,你别跑!” 二蛋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跑,生怕别人将他手里的瓶子夺走,他没回头看,也没看见后面的那些孩子脸上惊恐的神色。 水下面,有一个有成年男人大腿一般粗细的黑色圆柱状的影子迅速的摆尾向前冲,就像一个水下潜艇一样,稳稳当当的,没激起一点水花,有目的的且及极其迅速的向二蛋子冲过去。 二蛋子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和死亡的降临,他觉得自己跑到了一个够远的位置,便一脸兴奋的抬起酒瓶子,对准有阳光的方向,阳光透过绿色的透明玻璃,将游曳在那寸土之地的小鱼们照的近乎透明。二蛋子一眼都不眨,入神极了,他完全屏蔽了周围的信号,这是他第一次成功的从那些大孩子的手里抢到东西。 ”嘭“的一下,二蛋子被一个大力甩开,脑袋和上半身重重的砸在了身旁的石头上。他手里紧紧攥着的玻璃瓶就像过年时燃放的爆竹一样瞬时炸飞。 血流在石头上,落在石头上的鱼艰难的弹跳着,试图回到水里。二蛋子本来充满活力的身躯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有呼吸了。&lt; 第五十六章 巨蛇吃人 此刻,几个孩子顾不上害怕,急急忙忙的跑到二蛋子的身边。 “二蛋子,你醒醒!”一个大孩子轻轻的拍了拍二蛋子的后背,二蛋子没有任何反应。 “这可怎么办?这要是把他带回家,大刚叔和瑰丽婶不得以为是咱们把他打伤了啊?“一个小男孩说。 很快,其他的孩子也想到了这茬,要说二蛋子的性格好,但是架不住有了一家子奇葩的大人。 柳大刚平时沉默寡言,就像个大姑娘似的,整个村子也看不出来和谁好,瑰丽婶子虽然好说话,但是扯到她儿子的事情上,可以瞬间有一个温顺的小媳妇变成那景阳冈上的母老虎。 怕啥?让二蛋子解释啊!”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孩看起来很有担当,一边说着一边将二蛋子从石头上抱下来,之前二蛋子正面扑倒在石头上,当时只能看见血迹,但看不见伤的有多么重,现在一看,孩子的小半边脸还有脑门都被石头摩擦的血淋淋的。 ”咱们快走吧!我害怕。“一个小男孩捂着自己的裤裆,快要哭了的表情。 ”你这是要尿了啊!哈哈!”旁边的人马上取笑他说。 那个孩子没说话,真的尿了出来。 几个孩子嗷嗷的用当地的浑话来骂他,但是这个孩子丝毫不反驳,唯有小脸煞白,他的嘴皮子轻颤了两下,半天也嗫诺不出来一个字。 “我感觉腿上有啥东西在磨我,好疼啊!”一个男孩说话见就将自己的小腿抬到面前的石头上。 当他的腿露出水面的时候,一群孩子都吓的不回说话了。一条婴儿手腕粗细的黑色圆柱状的水生动物正牢牢的吸附在这个孩子的腿上。孩子们已经吓呆了,没有一点血流出来,但是这个动物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满满的向孩子的小腿里面钻。 “跑啊!”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爆喝,一时间,除了被吓尿裤子的孩子和那个被咬的孩子,其他的孩子便像疯了一样,向河岸边跑过去,就在这时,平静的河水里突然掀起了一阵巨浪一样的水花,孩子们一边向前看一边往前面跑,就看见一条巨大的黑蛇张着血红的大嘴,嘶嘶的吐着信子一跃钻出水面,随后它压低了身子,作势向河里的两个孩子冲了过来。 生死关头,就是检验友情的时刻。 两个孩子都吓傻了,但是他们的本能驱使他们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被咬的那个孩子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而下的尿裤子的那个孩子则伸出自己的手,以自己都想不到的敏捷将那个孩子向前推了一步,正好推到了那个蛇的面前。 鲜血喷了他一头一脸,温热中又带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这个孩子就从这点血液的热量中醒悟过来,随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跑。 那些孩子谁也没看见他的所作所为,但是那件事情,那条巨蛇的猩红大嘴和黄褐色的眼球不时的在他的眼前徘徊,在他的记忆里根深蒂固,永不磨灭。 那个将自己的同伴推向蛇口的就是方铎。 河里面发生的惨案震惊了整个村子,失去孩子的家长闹了好久,哭了好久,方铎听见他妈妈的哭声,有最开始的愧疚和怕被别人发现慢慢转变成了愤怒和怨怼。 为什么杜天的爸爸选择扛起二蛋子跑,而不是带着他跑,为什么那个人都死了,他妈还每天哭个没完,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就在这个村子,但是却将他抛弃,为什么他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承受这么多的折磨? 方铎想不通,他白天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到了晚上,他开始用削铅笔用的小刀狠狠的划向自己的大腿根。 后来,等到风波过去以后,他又常常来到那个同伴遇害的河岸边,让自己的鲜血一点点的流向河里面。&lt;b 五十六章 父子相戮 “我说你这小子也太不行了,成天低头丧脑的,不就是那点事么?“村长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痞痞的坐在了方铎的身边,方铎心底极其震惊,他第一想不明白的是,如果村长知道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为什么没有当众把他揭发出来呢? “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方铎埋下头故作淡定的说。 村长“哈哈”一笑,“听说齐妙的妈认你当干儿子了?” 齐妙的妈就是死在巨蛇口下的那个孩子,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尽管痛失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心底还是对能活下来的方铎展现出了她的关怀。 方铎不说话。 村长吐出那棵狗尾巴草,大手搭在方铎的脖颈上,狠狠的捏了两下,半晌笑嘻嘻的吐出一句,“不止嘴巴硬,骨头也挺硬。” 方铎忍着痛不说话,村长抬起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揉了揉他的板寸头,撂下一句“等我找你”才算完。 方铎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方铎第二次杀人就是有意识的了。 那次村长趁他放学的时候,将他拽紧了一个小巷子,方铎以为他要对他说什么话,但是村长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他扛起来,带到一个池塘的旁边,他二话不说,就要把方铎往水里面丢,方铎垂着脑袋,不挣扎也不反抗,村长的动作就那样的停在了那里。 “你小子,还有点胆子。”村长赞扬道。 “你快点放开我吧!我爸回家等我吃饭呢!”方铎说。 “又不是亲爹,叫的那么亲干啥?”村长好像挺生气的样子,又松了松自己的手,方铎这下离水面更近了一些。 这样的距离,可以让他看见水面下游动的黑色物体。 方铎一个激灵,手脚并用的要往上跑,村长则再度将他向下放了放,与此同时,和当时咬住齐妙一样的那种鱼类猛地跳出水面,方铎眼睁睁的看着它那圆筒状的大嘴巴,和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齿,这都不是最可怕的,虽可怕的是,那条鱼因为上下颌张开的幅度太大,甚至露出了自己的喉咙,喉咙中间,就是一颗土黄色的蛇的眼睛。 “饶我一命!”方铎大声叫嚷着,同时,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挣扎。 村长不说话,硬生生的将方铎的脸贴在那条鱼的嘴巴上,鱼的腥气和腐烂的臭味一起涌向方铎的鼻腔,因为处于道挂的体位,那种气味就徘徊在他的脸上,避无可避。 方铎这次没被吓的尿裤子,而是吓哭了。 ”行了行了!哭什么!“村长将他提起来,随后说:“看你那熊样,他们都吃饱了,谁稀罕吃你的臭肉!” 方铎离岸边远远的,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半晌都没有动弹。 ”这片魔鱼以后就归你管了。“村长吸了一口烟,慢悠悠的说。 从此,方铎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你说这一切和我爸爸妈妈的死有什么关系?”杜天低着头问方铎。 “你爸爸妈妈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想管的也太多,成了别人的挡路石,人家看他心里不痛快,就跟嗓子眼儿里卡了一根刺一样,那还不得除之而后快么?”方铎说完,满满但抚向自己的腹部,随后他整个人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腰伤放了一根棍,然后猛地抬起来那根棍一样,方铎不受控制的向上弹了两下,随后咳出一口鲜血来。 从他到这个屋子也不过只有半个小时,由最开始的挑拨离间,到展现对宝主墓的觊觎,还有最后的油尽灯枯,这一切的速度发展的太快了。 “他怎么了?共子询,你之前说的什么魔鱼?“褚一刀揪住共子询的领子,而后者则是一个过肩摔,将褚一刀狠狠的像块抹布一样摔在了地上。 ”杜天,我们走。“共子询说。 杜天则是一步步的后退,就在这时,共子询突然停下了步子,原来是已经连喘气都困难的方铎抓住了他的脚腕。 “小天,快跑。” 而这个时候,褚一刀也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不自量力的东西!”共子询说道。 随后褚一刀猛地向共子询扑过去,两个人迅速的厮杀在了一起,而一脸懵的杜天则被方铎招手示意走到他的身边。 方铎的眼角和鼻孔此时都已经开始流血了,但是声音还算清晰,他将自己的嘴巴附在杜天的耳朵上,轻轻的说出了几句话。 他还没等说完,屋子的大门就再度被撞开,以村长为首的一群人杀进屋子里。&lt; 第五十七章 屠路 村长的身后跟着二十几个手拿着棍棒和老式猎枪的跟班,他卷了卷手里的厌倦,耷拉着眼睛一言不发。气氛冷凝在这里,没人说话,大家都知道,等到开口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是现在看来,人多欺负人少,哦不,应该说是人多灭了人少的团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太容易了。 褚一刀默默的站在那里,就想一株挺拔的小白杨,他的身体不懂,眼神却不动声色的向人堆里搜索赫连明月的身影。 ”小方子,不是我说你,做人吧,本来就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你说你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想做什么好人?哈哈,笑话!我张振中这么多年,难道是吃屎长大的?别说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了,就是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张振中中气十足的吼道。 赫连明月轻声嘀咕了一句,“真恶心。” 站在他旁边的痞子轻笑出声,随后拍拍她的脑袋,旁边的几个人就像看鬼一样的看着他俩。 ”方铎此时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但是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村长的方向。 村长误以为他的举止是在挑衅他的权威,一口浓痰就吐在方铎的脸上。 “小b崽子,还敢跟我叫板!我告诉你,只有我辜负别人,还没人敢辜负我呢!”村长很恨的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从他后面里吗窜出来一个跟班的,一连凶神恶煞的,两大脚分别踢在方铎的后背和脑袋上,他这一脚踢的力道特别足,都可以听见骨骼咔嚓作响的声音。 方铎被外力踢的在地面上蹭了好几米,裤子正好刮在木制地板上凸起的钉子上,随后,他白皙的腰臀露了出来,众人看见这番景象,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倒退一步。方铎的屁股肉上,有一个像蛇尾一样的东西正在轻轻的摇晃! 短暂的视觉冲击过后,众人才弄清楚,这个蛇尾不是方铎本身就带着的,显然是一条蛇钻进了他身上的孔洞里,但是这个洞又是从何而来呢? 几个看起来很凶,但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纷纷止不住的恶心,几声”呕呕“的作呕声更是让村长心烦意乱。 ”都***给我消停点!都是老娘们啊!“村长扭过头大声斥责到。随后,他慢慢挪等步子,走到方铎的面前,蹲下来,弯腰,脸靠在方铎脸的旁边,以极低的声音诱哄道:”说,那个地方除了你还谁去过?“ 方铎虚弱的笑,就是不说话。 村长咬牙切齿,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说不说!“ 方铎还是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但还是定定的看着村长。 村长心中怒火中烧,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慌乱,他愈发的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一个环节,他总觉得自己在很多年以前就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过,想当年,他从那么多的小孩里选出方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利诱不成,最后甚至不惜放出大蛇然它在方铎面前吃掉自己的同伴。 这是他精心设下的局,当年方铎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了。 因为在水下,有一双手,正牢牢的抓着他的脚腕! ”爸。“方铎终于开了口,他满意的看见村长满眼满脸的惊诧。 “爸。”方铎又叫了一声,同时,他的脸就想被吹了气一样,忽然涨大,村长的声音也变了,但是还没等问出话来,一条蛇就从方铎的嘴里钻了出来。如果非要做个比喻的话,这条蛇的速度之快,就像是有一个小型喷气式火箭推进发射器在它的后面提供动力一样。 村长被这条蛇带出来的血喷了一脸,那条蛇叽里咕噜的在地上以s型飞快的滑动,门口那一群大老爷们立马被吓的如鸟兽散。 小蛇大摇大摆的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它的身体因为带着血,一路上都留下了痕迹,那是一条屠路。 赫连明月被痞子男拽出门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她刚才已经看见褚一刀的侧脸了,但是她刚要趁乱叫出褚一刀的名字,就被旁边的这个男的捂住了嘴巴! “格格,你能不能不要闹了!”痞子男有些生气的说。 赫连明月瞪大眼,因为惊诧,也因为不知所措,她的嘴巴长得大大的,看起来有一点呆。没想到,就是这样囧的表情取悦了痞子大哥,他绷紧的脸瞬时放松,轻笑了一声后,随后按住赫连明月的小脑袋瓜,微微俯下身子,一下子就亲在她的嘴唇上,赫连明月连忙躲闪,这男的也好说话,不亲整个嘴了,而是轻轻的咬她的下嘴唇,脑袋也随着赫连明月挣扎的动作而不时的摆动。 这样旁若无人的情形让民风淳朴的村民们尴尬的闭上了眼睛,而褚一刀/杜天河共子询就这样趁乱跑出了杜家大院。 “我说你演过了吧!要我说就该先救人,你说他现在都死了!”褚一刀十分生气的说道。 共子询将杜天环抱在胸前的两条小手臂打开来,让它们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不停歇的一边跑一边说:“你可轻点叫唤吧!等一会儿那群人追上来,有你哭的!“ 两个人在无边的旷野里撒丫子的开跑,一会儿你追上我,一会儿我追上你。 ”呼呼……我要虚脱了!“共子询喘着粗气说道。 褚一刀的脸上和脖子上也都是汗,一脸潮红,胸口也不平稳的起伏。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杜天一脸不解的说,她拽了拽褚一刀的手臂,轻声问。 共子询现在特别,极其,非常看不惯原来就眼巴巴的跟在他屁股后的小跟班现在开始崇拜了别人,就像每个父亲一样,眼睁睁瞅着自己养大的姑娘长大以后不再用那眼巴巴的小眼神,充满崇拜的口吻,一脸骄傲的向别人介绍自己时,转而去喜欢那些留着杀马特爆炸头,脑袋里全是浆糊,胸腔里全是杂草的花瓶男一样。 愤怒而嫉妒! “杜天儿,你有啥事问共大哥,共大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居家必备,老少皆宜。” 杜天轻飘飘的喵了他一眼,随后满满的垂下眼睛。 “怎么了?”褚一刀将手搭在杜天的胳膊上,轻声问。 “我有点……有点害怕共大哥。”杜天嗫诺的说。 共子询差点没一口凌霄血也跟着吐出来,什么叫做有点怕她共大哥?说好的知心天使,行业暖男呢? “是因为他和你方铎哥哥说的那些话么?杜天,你别害怕,我们是在演戏。”褚一刀解释道,随后又补充道:“你也看见了,方铎哥哥都已经伤成那样了,心里还惦记着那些不属于他的财富,可以不要再为他伤心么?他做了错事。” 褚一刀真的是不会安慰人啊!什么叫做他做了错事,不要为他伤心了呀?人家几乎被方铎带着长大的,这么多年的情分,及时明知道他做的是错的,但是心里总是想着只要给他机会,他就能改好的呀!共子询默默的在心里吐槽,同时不忘丢一个大白眼给褚一刀。 “会不会安慰人呀?”褚一刀粗着嗓子叫道。 但是杜天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挪的离褚一刀更近一点的位置,慢慢的从自己到口袋里拿出一个金镯子。 ”这个是方铎哥哥给我的,他还对我说了一些话。“杜天咬着自己的下唇,似乎是很犹豫。 ”说呀,别害怕。“褚一刀安抚道。 ”他说,瑰丽回来找我们。” 瑰丽?她不是死了么? 褚一刀心头一震,随后赶紧接过那个金镯子,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就是**十年代常见的那种金镯子的纹饰,镯子的上面抛光打磨了两只姿态优美的凤凰。 “村长现在明显相信方铎是他的儿子,虽然我不知道一个老奸巨滑的人为什么相信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的临别赠言,但是我不的不说,方铎这小子,也还算地道,虽然贪财了一些,但是却给我们留下了一丝生机。“共子询语罢,随后不着痕迹的喵了一眼褚一刀手里的金镯子。 褚一刀这呆子,光知道研究这镯子的外面,蠢的都不知道看看镯子的内侧,那桌子造型古朴大气,两只凤凰姿态优美华丽,线条流畅,一看就是质量商品的古物。 “既然他把这个东西留给了我们,还跟杜天交代了话,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褚一刀说完,便将那个镯子放在了自己冲锋衣的口袋里,随后拉上拉锁。 “杜天,你是想跟着去,还是乖乖找个地方藏好?“褚一刀问。 ”我要跟着你们。“杜天眨巴眨巴眼睛说。 褚一刀笑了笑,拉起杜天的手,三个人迅速的向瑰丽家走去。 如果村长还没采取相关行动的话,那么瑰丽的家里,现在应该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和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 但是,当他们三个人冒着腰鬼鬼祟祟的来到瑰丽家门口,让他们唏嘘不已的是,瑰丽家的门大敞四开,四周一片宁静,院子里唯一的狗被开肠破肚挂在了外面大门的门板上!&lt; 第五十八章 血窟 “不是,这……这是什么意思?”共子询看着挂在敞开的门板上,还沥沥拉拉往下淌血的死狗,有点捋不直舌头。 褚一刀看了看地上的血迹,道:“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这条狗死了有段时间了。”语罢,他便径直向院里走去。倘然自若的样子,跟回自己家似的,共子询在后面忍不住担心吐槽,但是没办法,只好也乖乖的跟着上去。 忐忑着溜到屋子里,他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松懈下来。 三室一厅的大家族屋子空无一人,屋子里凌乱不堪,椅子东倒西歪,桌子上的茶壶已经成了碎片,茶叶末子和深褐色的茶水流了一地,看起来又乱又难受。胶合板制成的大衣柜已经被人推倒,冬天穿的羽绒服和一些杂杂碎碎的衣服围巾被衣柜扣在了下面,只露出一点点。抽屉/地窖的门也都被打开了,室内一片凌乱,看来,在不久之前,这里遭过一场洗劫。 “这还有什么找东西的价值么?” 经过刚才的一顿小跑,共子询只觉得自己浑身像蒸了桑拿一样,又热又燥,他呼噜了几下自己额头上的刘海儿,两只有神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扫视了一圈屋子,随后断言道:“这屋子都跟八国联军侵略过似的了,还有啥找的?” 褚一刀不说话,而杜天则是满屋子的乱转,一会儿找出一个齐天大圣造型的圆珠笔,一会儿翻出一本语文书来。 “走吧!还在这干嘛?等着被抓呀?”共子询说完,随后身子靠向窗户,打算看看那些人是不是会卷土重来,这一看,他笑了。 窗外的院子里,有一大片西瓜地和柿子地。 红灿灿的柿子和满地的绿的圆滚滚西瓜! “刀哥,我看见好东西了!”共子询说着,便双手一撑,两条大长腿微微蜷起,两条小臂一用力,一跃便翻过了那个及腰高的窗台。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就跟黑瞎子掰苞米似的,在别人家的菜园子里不停的找着最漂亮的西红柿。 “共子询,你干嘛呢?”褚一刀生气极了,但是又不敢向他大声吼,万一招来人呢? 而此时的杜天也有点不省心。不问自取是为偷,哪怕人家已经家破人亡,这样的做法也是不可取的。 褚一刀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两个孩子的爹,大的管不了,先管小的吧! “杜天!你干什么呢?”看见杜天的动作后,褚一刀心底的那点小郁闷瞬时转化为了震惊!这孩子,怎么动人家摆放的佛像呢?! 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情况,在北方有些地方的农村,民风淳朴,人们吃苦耐劳,敬畏神明,不少人的家里就供奉着“保家仙”,人们将美好的希望寄托于神明的身上,每逢初一十五,便要焚香/供奉食物,(渣作者只是听说,但没见过,不知道都摆的什么),有的人甚至在那天只吃素食,聊表虔诚之心。 还有人说,如果不诚心的供奉保家仙,那么就会收到神明的迁怒,不仅金钱运会收到影响,家里还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所以,哪怕之前那些人在屋子里怎么砸/翻,但是都没有碰这个供奉着别人家保家仙,虽然在这个小仓房也进行了翻找,但是显然动作要温柔的多。 但是就是这样在别人家具有崇高地位的精神领袖,在此刻,被杜天粘糊糊的小手握住了脖子和脸!褚一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实际上,他却是也什么都没说,不甚温柔的将杜天拽到自己的身边,随后刚要开始数落她,就听见有齿轮转动的声音,随后,就看见供台上的神像小弧度的转了一个圈,然后看起来已经被钉子钉死的案台刷的一下,从里面被推开,然后就看见一个满脸乌青的,瞪大双眼的老太太穿着色彩鲜艳的丧服,孤零零的躺在那个暗格里面。 她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对外界的光线也无法做出反应,她死了。 褚一刀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探出手将自己的手指附在她的鼻孔处,像是要试探一下她是否还有呼吸。 杜天眼巴巴的看着褚一刀的动作,随后满满憋出一句,“刘奶奶这下可以下去陪福伯了。” 又是福伯? “杜天,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格,还有,福伯就是柳***丈夫么?”褚一刀又急又快的问。 杜天眨巴了几下自己的眼睛,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褚一刀觉得自己有点心塞。 最初见面的时候,杜天是一个多么机灵大胆的小姑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但是愈伤能力神速,虽然他对此有些诧异,但是也觉得省心,还有后来,他自己都搞不定的在共子询后背上产卵的异形蜗牛,也被杜天轻轻松松的就化解了那次的危机。 现在,这种单蠢的表情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杜天,我问你问题,你说话,咱们时间紧迫,快点交流,你明月姐姐还在别人的手里呢!” “哦!”杜天有点了点头。 褚一刀捏住她的小下巴,固定住她的脸蛋儿,耐着性子问:“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我是想潜伏在村长那些人身边,然后找机会将你明月姐姐救出来,或者直接去和那些人谈条件。” 刚才在杜家的时候,褚一刀隐隐约约的从窗外看见了一抹粉色,他不确定那是不是赫连明月,但是那抹粉色总是在他的眼前晃啊晃的。 他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赫连明月的父母带着她搬到他家对面。那时候明月才三岁,唇红齿白,长相甜美,虽然那时候她很少说话,但是属于孩子的天然萌还是迅速俘虏了一大票的家长!要知道,褚一刀家所在的a医科大职工宿舍,那一个楼道里的人家,基本上生的都是男孩儿。 简直是一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配比,褚一刀也喜欢赫连明月,那样全心信赖的目光,那么柔若无骨的小手,会乖乖的吃他给喂的饭,也会因为老师留的作业太多而一边焦急的查这白嫩嫩的手指头,一边憋回去眼泡里的水珠。 后来她长大了,依然喜欢腻在他的身边,她是那样的信赖自己,但是他却没有好好保护好这个从小就想珍重对待的小姑娘。 “我没什么打算,都听你的,但是现在咱们得把这个机关关上。”杜天轻声说。 关/关/关上? 那人不该腐烂在这个暗室里了么? “你确定?”褚一刀紧紧的盯着杜天的手,似乎只等着杜天伸手去关上这个机关,然后他用手去拦着一样。 “嗯!我确定,要是不把柳奶奶放进他们家的密室里的话,那她就要被拖出去喂鱼了。” “喂鱼?”褚一刀心里直犯恶心,搁人肉喂鱼,那吃到这样鱼的人是什么感受? 杜天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解释道:“我们这是不准许吃鱼的,因为鱼是我们部落的守护神。” “明着不许吃,就没有人偷着吃么?”共子询一边向自己的嘴里塞西红柿,一遍说。 杜天摇摇头,道:“没人敢呀!我们这里的鱼都被喂了虫子。” 共子询“嗨”了一声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把肠子摘掉了,那不一样吃么?“ “那种虫子都是长在鱼的肉里的,根本弄不掉,而且你吃了的话还会长在肠子里。”杜天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我天呢!”共子询呼出一口浊气,“我还寻思咱们要是逃亡的话还能吃点鱼肉呢!现在…………哎!不对啊!杜天,那天,咱们在那个小河边的时候不是吃了鱼汤了么?”共子询一遍说着,一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自己的眼睛能看穿自己的肚皮一样。 “别担心,那些鱼不是在血窟附近的,所以没事的。” “什么叫血窟?”褚一刀打断共子询的话,而后者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想问这个问题。 “我不想说。”杜天闷闷的回答道,随后转移话题说:“柳奶奶不会走路,是谁把她放进这里的?” 褚一刀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访谈节目,节目的名字忘记了,但是内容他还记忆犹新,大体是指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瘫痪在床的单身女人和自己亲姐妹之间的纠纷,她的妹妹说自己在去她姐姐家的时候看见窗前有一个影子在动,后来她又发现自己放在橱柜里的花生被剥开壳吃掉了。 因为这么两件小事,整个家里吵的不可开交,妹妹指责姐姐装病,姐姐责骂妹妹不爱护自己的姐姐。 后来,有专家指出,这个常年瘫痪在床的女人很可能是在没人的时候无意识的走动。 褚一刀刚要说出这个想法,就听见共子询说:”那就是她孙子把她抬进去的呗,之前在河边不是听村长说她还有一个孙子呢么!” ”哎,不是我说。”共子询扔掉手里的西红柿,还在着番茄汁的手掌拍在褚一刀的肩膀上,“咱们来这到底是干什么的?”&lt; 第五十九章 火刑 褚一刀长长的往外呼出一口浊气,他想等下次共子询过生日的时候,他一定要给他买一本集古今科学家之大长,老少皆宜,童叟无欺的知名著作----《十万个为什么》。 “闷骚男,知不知道你这样最烦!有什么话就说,憋着干甚!” 褚一刀忍,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抬起脑袋问杜天。 “你见过瑰丽阿姨的孩子么?” 杜天点点头,“见过啊!他在我们这挺有名的。” 小孩子,有名?那肯定是个淘气包。 褚一刀从杜天的手里费力的将那个画着齐天大圣的圆珠笔拽出来,“杜天,不是你的东西,不可以拿。” 杜天的小嘴瘪了瘪,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随后就把自己的脑袋偏开,不去看褚一刀,使小性子了。 褚一刀无奈的笑笑。 “咱们来主要是想找一下瑰丽留在家里面的信息,我始终觉得她和她的丈夫柳大刚都是很关键的人物,本来我还想要是有运气能和活着的老太太或者他们家的儿子聊聊,或许能得到一些信息,可是就现在这种情况,不要说现场没被破坏,就是完好无损,咱们也摸不出什么门道来。”褚一刀做下结论。 “所以呢?你要怎样?”共子询挑眉问道。 “正如方铎所说的,本地的通讯设施都直属于原来的金矿,通讯设施被破坏的话……” 共子询挥手打断褚一刀的话,一副“我了解你接下来要放什么屁”的样子,“大哥,知道你相救明月的心异常急切,但是咱也不能以卵击石吧!” 褚一刀叹气,“我着急。” 共子询拍拍他的肩膀,“难道就你急?我心理就不难受么?别说别的,就是明月还欠我一个月工资这事,我也得把她给救出来。” 褚一刀木头棍子一样的刻板脸终于松动了一下。 “杜天,咱们假设啊!如果柳奶奶是被她孙子放在这的,那他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杜天摇头,“不可能!” 共子询也没问什么不可能,接着又自顾自的说:“凡事你也别轻易说不,你就看这么大的一个暗格,别说他奶你啊躺着还有富裕,要是他真想活命,又没有别的去处,那一定得藏在这,你说是不是啊?他褚大哥。” 褚一刀凑过来看看那个暗格,确实还有很大的空间,搁下一个女人或者孩子都不成问题,抛除过段时间尸体就会发出臭味的因素,如果真的是危机关头的话,那孩子确实可以选择躲在这里面。 “二蛋哥比你还高呢,他根本躺不进去。”杜天一语惊人。 共子询是北方人,身高本来就高,185的身高在驰骋在篮球上,赚了不少小姑娘爱慕的眼神儿,现在,居然有个孩子轻松的秒了他? “不是,多大的孩子啊?还能比我高?”共子询诧异的问。 “不知道二蛋哥多大,反正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始终那么高,始终不会说话,还傻傻的。”杜天说。 “杜天,你爷爷不是一直不叫你和外人接触么?怎么你又认识这个二蛋呢?”褚一刀问。 “哎呀,二蛋是傻瓜,他又不能说出去什么。”杜天不耐烦的说。 在孩子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家庭和环境是他们认知这个社会和形成自己独有的价值观和处事态度的一个重要媒介,家长的一言一行会不着痕迹的对孩子影响深远。通常,如果家长爱占小便宜,那么孩子也会耳濡目染,如果家长爱说脏话,那么孩子有时候也会不经大脑的口吐脏字。 那么问题来了,虽然和杜老爷子接触不多,但是以褚一刀对他的认知,杜老爷子是不是用“傻瓜”来评价一个小孩子的,杜天家所处的位置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孩子去那里玩的概率很小,那么是谁说的呢? “杜天,谁教你说这样的话的?不许用这样的词,也不许背后议论小朋友。”不知道共子询怎么了,居然也开始教育起了人。 “又不是我先说的,是福伯说的。”杜天忿忿的说:“福伯教了他好多次,他就是学不会!” “福伯教他什么了?”褚一刀问。 “就是教他叫”爸爸“呗!”杜天补充道:”福伯天天教他,但是二蛋就是不说,就是学不会,什么都学不会,不就是笨蛋么!“ “福伯教他这个干嘛?喜当爹喜疯了吧!”共子询不解的说。 “也许,福伯就是二蛋的亲爸爸!”褚一刀脸色忽变,对共子询说:“你记得不记得刚才杜天说二蛋和你差不多高?” 共子询鼻孔都快仰到天上去了,郁闷的说:“你当我是鱼那!这才过去哪么大一会儿!我怎么能忘!” “杜天,那你把这件事告诉你爷爷了么?”褚一刀握住杜天细细的小肩膀,着急的说着。 杜天像犯了错一样的垂下头,末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褚一刀又问:“那是不是你说了之后,福伯就死了?” 杜天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似乎对褚一刀能联想到这里十分惊诧,褚一刀已经不需要再问,杜天眼睛里那掩饰不住的忏悔和恼意就足矣证明一切。 “不是,就是福伯是二蛋的爹又能怎么样?这样的事情少么?喜当爹或者替别人养孩子,你生活中没见过,电视里还没看见过呀!”共子询说着,一边难耐的在地上乱转,“咱们赶紧走吧!不知道为啥,我这心里慌慌的,连胃都有点堵。” “你是不是乱吃东西了?”褚一刀问,随后目光飘向窗外那片菜地,他这么一瞟,那种震撼的效果,说句夸张点的效果,真的是吓的都快尿出来了。 “趴下!”褚一刀一身爆喝,随后两只大手就像螃蟹的两只蟹螯一样,向前一兜再加上一拍,就将杜天和共子询扑倒在地。 共子询没有防备,脚下正好踩到自己刚扔了的一半的柿子上,刺溜一滑,不仅狠狠的踹了杜天的肩上一脚丫子,自己的后脑则结结实实的磕在了身后祭放保家仙的案台上,“当”的一声,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过了好一会儿,等着共子询已经由晕乎乎的状态转为清醒的时候,也一点状况都没发生。共子询心里骂了军娘,扶着东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要指责褚一刀的声势有余,内容不足,惹得他白挨了一下子。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席卷着风“嗖”的从他的脸畔擦过,共子询只觉得火辣辣的感觉,下意识的上手一摸! 哇塞!居然是血! 要人家说,打架斗殴什么的要讲究体位,比如说下三路啊!要不是特殊情况可不能轻易使用这个大招,万一直接影响了人家下半生的性福,那真的是做了大孽了。还有脑袋,万一踢傻了,打傻了,整天晕乎乎的找不着北,那也是非常难办的! 共子询不小心被撞倒了脑袋,现在立马出现了后遗症。 第一:反应太慢!第一颗子弹从他脸畔蹭过去了,他傻乎乎的看着从脸上抹下来血的手发呆,第二颗子弹从他耳朵旁边飞过去,他太抬起头呆愣愣的望向窗外,寻思拗出一个帅气的造型加上冷酷的表情看看是哪个孙子出的下三滥的招数。 “趴下!”褚一刀这次没扑倒共子询,直接上手按住他膝盖上的“麻筋”(按了之后人那个部位没有力气)。 共子询立马单膝跪地,这下子那颗子弹正好击中了窗户上的玻璃,哗啦一声,玻璃全数碎掉,有种港片里老大遭到手下的暗算,生死关头,以一对十,最后和阴险男二号生死对决之后,那特效造成的爆炸声吼一片玻璃应声而碎的感觉。 但是电视剧到底是闲着无聊看的,不是人亲身经历的,就是那些男生看的热血沸腾的有关于暴力美学的电影,如果真的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及时平时嘴再赢,生死关头的时候,人总会有一种膀胱现在有很大压力的感觉。 “子弹从后面来的!咱们从前门跑!”杜天说着,就要迈着小短腿往屋外面冲,褚一刀还趴在地上,长臂一伸,就将杜天重新拖了回来。“不要命了,这时候跑什么跑!”褚一刀朝着杜天低声吼道,随后使劲儿拍拍共子询的侧脸。 “清醒清醒!” 共子询一巴掌挥掉他的手,“别碰哥!哥心里清醒明白着呢!” 此时,几下零星的枪声过后,外面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淡淡的火药味在屋子里弥漫。 就在这时,共子询又要探出头看看外面的情况,接过被褚一刀一把抓住。 “他们肯定不会再开抢了!”褚一刀一脸死灰的说。 “嗯?”共子询凑近了褚一刀一点。 “我说他们肯定他/妈/的不会再浪费子弹了!你看看前面后面都着火了!咱们死定了!” 原来,就在他们趴在地上躲子弹的时候,房前屋后已经被人堆上了易着的杂草堆,并且门板和窗户都被人用东西顶住,根本打不开。 这个时节,那样的干草见火就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夹杂着浓烟,一股股的想他们扑过来。&lt; 第六十章 伏尔加 浓烟夹杂着杂草燃烧后产生的灰尘涌进屋子,三个人顿时手无足措。共子询慌张的站起来,随后抡起凳子来砸向窗户,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带入了更大的浓烟,褚一刀将祭台上的清水倒在自己口袋里的手套上,然后用它捂住杜天的口鼻,左臂夹紧杜天的腰,带着她向共子询靠拢。 眼看着共子询都已经爬上了窗台,正蹲在那里试图推开挡住窗户的大架子。 但是意外很快又来了,从门口忽然冲进了两个穿着短袖的村民,他们两人合抱着一块大铁板,其中一个一脚飞起,直接踹在共子询的心口窝上,共子询根本来不及反抗,捂着自己的胸口一下子就倒仰着栽倒在地。 “共子询,你没事儿吧?”褚一刀赶紧搀起小脸煞白的共子询,他刚掀开共子询的眼皮,就感觉头顶上出现了一片阴影,并且这片阴影有主见扩大的趋势。 那两个村民用铁板将整个窗户都封死了!很快,后面的窗户也是如此。铁板使屋子变成了一个近乎密闭的空间,只有和外面的火势已久,热浪透过铁板完整的传递过来,没过一会儿,褚一刀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开始干巴巴,更不要说还昏倒在地的共子询了。 “怎么办?”褚一刀不停的碎碎念着,随后他找到共子询刚才砸玻璃的凳子,使劲儿的踹了两脚,终于取下了一个还带着钉子的凳子腿,他将凳子腿搁在手里试了试,还算顺手,随后他趴伏在地上,用凳子腿上的钉子开始刮地上的土,试图将地上和门板的下面之间打出一个洞来。 就在褚一刀干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杜天这个小家伙很没眼力价儿的过来搅局,沾了水的手套被她攥在手里,额头和脖颈上都是汗珠,但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是水润润的。 “站在一边去,用那个捂住鼻子,不要捣乱!”褚一刀斥责道。 “这块不能挖!”杜天说。 褚一刀手上的动作不断,抿着嘴扔掉手里的凳子腿,转而捡了一块更宽大一些的凳子板来挖土,最后他直接放弃工具,用两只手不住的挖土。 杜天见他不听自己的话,就蹲在他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挖土。 挖了大概有三十公分的深度,终于可以看见外面的光线了,褚一刀送了一口气,他让杜天去用杯子里唯一剩下的一点水给共子询擦脸,自己则是马力全开继续开工。 等他又挖了二十公分左右的深度以后,他忽然从里面勾出来一个黄黑色的小布包,小布包看来埋在这里有年头了,柔韧的麻布已经变得碎糟糟的,触手的感觉也是粘糊糊的,看来是吸收了地下的不少水分。褚一刀的脑袋里一道白光闪过,随后他赶紧打开了那个包裹,包裹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的,褚一刀强忍着,耐心的将这个小布包打开,还好最后一层封布是丝绸料子的,但是就是这样材质的布料,他还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和外面的封布分离开来。 当褚一刀看见这个封布里面的东西时,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里面竟然是一个婴儿的胎盘! 褚一刀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将那个胎盘丢进了自己拆下来的那堆布里。杜天一直向着这面看,但是因为褚一刀的身板太大,所以即使自己已经踩在了共子询的腿上,她也什么都看不见,直到褚一刀泄气一样的将他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后,杜天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褚大哥!我们能出去了!”杜天尖叫着说。 褚一刀赶紧转过头来,看着杜天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嗖嗖的向他跑过来,期间踩到了共子询的胳膊,又踢到了他的脸,褚一刀替公共子询疼了一下,随后赶紧问道:“我们怎么能出去了!你快说!” “我们这有个习俗,要把婴儿的胎盘放在大门正门的门口处,这样建房子的时候才不会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情,家宅也会平安。”杜天一板一眼的说着,看来是在模仿杜老爷子的语气。 “然后呢?”褚一刀急不可耐的问,就在这时,褚一刀发现,一直昏迷躺到在地的共子询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之前我就觉得这门建的奇怪,现在看来,没有错。”杜天被呛的咳嗽了几下,随后不再废话,示意褚一刀背上共子询,而自己则是飞奔到保家仙的祭台下面,攥起自己的小拳头,咚咚咚有节奏的扣了好几下。 “真正的暗格在这呢!”杜天挑着自己的小眉头得意的说。 随后她一拳捶碎那个地方,然后就在褚一刀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平整的地面上缓缓升起一个正方形,这个正方形将地面上铺着的地革顶了起来。 褚一刀单手掀起那个地革,随后就看见一个在老式的电影里可以看见的电梯冒了出来。 他们三个人迅速钻进这架升降机里,随后杜天熟门熟路的拉了一个东西,然后铁架子做成的门立马关上,然后升降机以一定的速度迅速下降,之前的土堆因为也不停的向下漏,洒在他们的头上/身上。 褚一刀护住读杜天和共子询的身子,过了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当‘的一声巨响,是升降机的地步碰到这个地方的最深处了,’电梯‘一落地,褚一刀就赶紧将门打开,然后抱着杜天扶着共子询慢慢走出这个架子。 这里看样子很长时间都没有人住,没有照明,还到处都是水坑,褚一刀已经努力睁大眼睛,但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没个准儿。 没过一会儿,他的鞋和袜子已经全部都湿透了,幸好的是,共子询幽幽转醒,虽说表情看起来还是晕乎乎的,但是较之前需要别人扶着相比,褚一刀已经感天谢地了。 ”自己走!累死我了!“褚一刀松开共子询,后者则是趔趄了一大步,随后一下子向左歪过去,幸好本能的抓住身边的东西。 共子询的随机一碰,就碰到这这个地下洞里的照明装置,随后大瓦力的照明灯照亮了整个孔室。 “照明节能器?”共子询抬起头来一遍说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 “你认识这个东西?”褚一刀说。 “嗯,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和我朋友做过矿场的设计,然后了解一些。”共子询淡淡的说,随后慢慢地走向这个屋子里唯一的一块黑暗处,他抬起手,就想在自己家一样熟络的打开了角落里的另一盏灯。 褚一刀和杜天屏息静气的看着他的动作,就看着共子询扭过头朝着他们笑笑,随后一下子抬起自己的手臂,随后一块巨大的黑色罩布被他取了下来。 一辆铁灰色的伏尔加(俄产汽车)露了出来。 这辆车有年头了,但是连车子的轱辘都是新的,一才就是人曾经买了这辆车,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根本没有开出去过。 “嘿,伙计们,想兜风么?”共子询眨了一下眼睛,自以为很帅的问道。褚一刀和杜天眼巴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共子询尴尬的笑了笑,扭过头望着还在黑暗的角落里委屈的伏尔加,拍了拍它的屁股,随后眯着眼睛道:“这车怎么前面还放个鸟呢?哈哈,放着一个黑乎乎的鸟就以为自己是宾利那!”共子询一遍说,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之前在菜地里摘下来的柿子,一下子就丢了过去。 “呵呵,看小爷这功力,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就解………………!啊!这是什么东西!”共子询抻直了脖子,舌头都快打结了。 那是趴在车头上的黑鸟,哦,不可以说是黑鸟,它长得很奇怪,有着老鹰那样尖尖的,又向下倒钩的鸟喙,乌漆麻黑的羽毛,但是身上却拖着猪大肠一样的身子,长长的,看起来很恶心人。那只鸟就向有着人的意识一样,简直是锱铢必较,对共子询之前拿着柿子打它的事情愤恨不已,就那样拖着自己的白花花的身子慢慢的挪过来。 褚一刀看了眼杜天,看小姑娘张嘴结舌的样子,便知道她也是没见过这种东西的。 共子询还在硬撑,拿出自己裤子口袋里的另一个柿子,一下子就精准的打在了那只鸟的脑袋上,鸟尖尖的叫了一声,随后更快速的向着面挪过来,共子询已经没有了‘子弹’,只好自己先钻进了车里。幸好钥匙还插在上面,共子询流利的打火/挂档,一些列动作做的极其流畅,随后他迅速倒车到褚一刀和杜天的面前,褚一刀抱着杜天赶紧打开车门,上了车子。 等到他们都上了车子之后,共子询才打开车子的前视灯,大灯照亮前面的视野。随后看到的景象让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只鸟下面拖着的身子并不是它本身的,这只鸟后面拖着的是一条蛇的身子! “我天呢!”共子询说,随后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上的喇叭,那只鸟就想受了惊吓一样,扑棱棱的就要向前飞,奈何自己的翅膀已经被褪色的蛇皮紧紧的包裹住,根本无法施展。 共子询一边倒车一边倒抽冷气,车子漂亮的打了一个转,甩尾,车子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响,随后车子的尾灯便消失在黑漆漆的地下通道里。&lt; 第六十一章 巨蛇 车子已经行驶了二十分钟,不得不说,在地下开凿这样的工程,没有充沛的资金和人力时不能完成的。 共子询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高兴的哼着歌,两只手和着自己唱歌的节奏打着拍子,上次他有这样的表现,还是在琅岐镇子的时候,那时候他和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刚刚被困在这个小镇,对未来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想动这一点,共子询的手老老实实的贴在了方向盘上,嘴角也耷拉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他整理了一下措辞。 “一刀,你想好怎么救明月了么?” 褚一刀叹了一口气,现在这样多变的情况,他要怎么想,无非就是伺机而动了。 “不知道。”褚一刀干巴巴的说。 共子询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褚一刀的脸色,赶紧笑着换了一个话题。 “对了,刚才那个鸟怎么搞成那个样子了?” 褚一刀闭上眼睛假寐,对共子询的问题丝毫不感兴趣。到现在为止,都见过了多少奇怪的动物了,谁还会对这样的事情大惊小怪呢? 倒是最近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杜天主动发话,打破沉默。 ”共大哥,那不是鸟,是鱼鹰。“ 共子询瞪大眼睛,想起若干年前,自己还是小娃娃的时候,被爹妈强迫看的各种纪录片,纪录片里的鱼鹰都威风凛凛的,个头很大,哪像那只鸟小小的, ”不能够吧!那只鸟那么小。“ ”是鱼鹰。“杜天强调说,”我爷爷告诉我说,长得这样的鸟就是鱼鹰,以前在这里生活的人就是靠它来撒抓鱼的,但是到了后来,我们这里不痒再捕鱼了,所以这些鱼鹰就开始抓蛇了。“ ”我想起了《白居易》的一首诗。“共子询难得的文艺一把,随后就要扯开嗓子背出自己记得的那几句诗句。 ”你别出声!“杜天提前一步看穿了他的意图,赶紧用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嘟起来的嘴唇上,随后小声叮嘱,”你不要说话,有鱼鹰的地方一般都有大蛇出没。“ 共子询看着杜天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 “怎么着?你见过啊?” 杜天摇摇头,“我没见过,但是听说过,我爷爷以前给我讲,他们以前从山东闯关东过来以后,就在这里支持建设,那时候人们都上山去干活,赚公分,然后有一天,他们上完工以后准备找个地方歇一歇,然后其中的一个人就说来这吃吧!那人指的是一根要三人才能环抱的倒木,因为当天下雨,所有人都不想坐在地上,于是大家都纷纷应承。”杜天说到这,还手舞足蹈的,眉目里开始下意识的去模仿当时说话人的口气,共子询扭过头来看她,就忘了看前面的路,因为之前来的路都太平坦了,而且这个地下通道设置开凿的限高很高,卡车都可以通过,所以共子询也就没在意,但是就在这时,车子不知道为什么颠簸了一下。 杜天的小身板太小,又因为刚才是在讲故事,所以身体都放松,这一个颠簸差点把她颠的飞起来。她身边的褚一刀立马抓住她的衣服,这才没摔倒地上去。 “你好好看路!”褚一刀斥责道。 “我怎么没看…………看看看看看……”共子询再度舌头打结。 褚一刀放下杜天,板着脸扭过头刚要说共子询,就感觉整个车身都跟着晃荡了一下,因为车子正在行驶,这样的感觉就像在路上被限速杆子挡了一下子似的。随后车子棚顶上发出的金属凹陷的声音又让他的心里一紧。 年代久远的地下通道,安全性能很是未知,现在车子在里面疾驰,没准就压到什么不太坚固的位置,故而引起震动。 想到这,褚一刀心下一狠,指挥共子询道:“快点开!” 共子询一字一顿的说:“开不动啊!” 车子毫无预兆的停了,外面的矿灯还亮着,车子的大灯也开着,巨大的光柱扫射的距离很远,前面的视野还是幽深的地下通道,不远处的一个拐弯,更让这条路显得未知。 “怎么开不动,之前你不是还说这车油箱挺满的么?”褚一刀急吼吼的说着。 共子询拍了一下方向盘,随后喊道:“你能不能看看前面,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说!” 共子询一向爱玩爱闹,但是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发脾气的时候很少,但是真的认真起来,却也给人相当震撼的感觉。 “什么都没有啊!”褚一刀看向前面。 之前看见的景象让共子询的后背已经微微晕湿。他再一次的试着踩动油门,车子知嘎吱嘎的向前滑了一小段距离,就像大姑娘上轿迈的一小步一样。共子询咬紧牙关,又试着打动方向盘转一个弯,车子艰难的动了一下,共子询的心里松了一小口气,但是就在这时,他不小心按到了喇叭,喇叭’滴’的一声,在这样幽闭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的响。 因为这一声响,他们仨都屏息静气,然而刚过了三五秒,就感觉有一个大力从后面扫下来,车子整个都收到了震动,尤其是坐在后排的褚一刀和杜天,真切的可以感受到有什么东西’pia’的一下甩在后视镜上。随后,一个粗如一个带着啤酒肚的成年男子的腰肢那么粗细的蛇缓缓的从车棚上面滑下来,车子里的灯光足够让他们看见因为那蛇向下爬的时候肚皮上的纹理一直在变化,这条蛇大概体重超标,就和现实生活中的胖子一样,都懒得动。它的肚皮上还有一个风干了的老鼠干,那只倒霉的老鼠被他一下子压瘪随后这条蛇就没在挪过位置,所以这只老鼠不仅粘附在了蛇的肚皮上,还变成了鼠干。 “共子询,你看它的肚子!”褚一刀低声叫道。 共子询单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恶狠狠的从手指缝里挤出来一句,“别吵吵!”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却也下意识的抬头看,正如褚一刀所言,在他们现在的视野里,这条蛇的腹部缺失是鼓鼓囊囊的。 褚一刀心里一寒,那样的形状,分明就是一个人的尸体,还未被消化的尸体。 蛇将超出自己口腔乃至自身形状的动物吞进腹中的过程是十分痛苦的,虽然他们的上下颌可以张大到一个夸张的角度,但是吞咽过后,消化的过程又是漫长的,大多蛇吞进食物之后,都会找到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呆着,等待身体的蠕动和消化液将身体里的食物消化成养料。 “这条蛇刚刚进完食,应该不会吃我们。”褚一刀说完,共子询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褚一刀很快补充道:“但是,不排除它不玩我们!” 据刚才的情况来看,这只蛇明显就把这辆车当成按摩自己腹部的玩具了,可怜的是在车里的他们! “那怎么办?跳车?”共子询很快想通了各种关节,说完这句话他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是急糊涂了么?呆在车里还有‘钢筋铁骨’做保护伞,出去的话,那真的就是把自己送个那条蛇,当成它的磨牙棒了! 蛇怕什么? 硫磺! “谁有硫磺?”褚一刀口不择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赶紧纠正,“车里面有没有硫磺?“ 共子询赶紧翻翻找找,但是谁会在车里无缘无故的放包硫磺呢? ………………………… ”杜天,以后你不许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了。“汗流浃背的共子询心有余悸的说着,说话的同时,他还不时的透过后视镜向后面看几眼。 收到无妄之灾的杜天倒是没觉得特别的委屈,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副不说完我就不痛快的样子。 ”爷爷说,在那个人的带领下,他们一起坐到了那个倒木(注:死亡的树木,其中包括雷击/风吹等原因)上,那时候的东北粗壮的木头多的是,我爷爷说,那时候的原始森林里,漫山遍野都是几人环抱的木头,这些人就坐在了这个木头的上面,管事的则站在地上,开始打开包袱将当天的口粮拿出来,准备发给大家,就在这一低头一抬头的时间差里,管事儿的人发现自己的同伴们怎么都向左平移了一段位置,他眨了几下眼睛,发现那根倒木在移动!坐在那根倒木上的男男女女也发现了这一点,纷纷尖叫着向下跳,有一个人很不幸,他的脚背一个小树枝刮住了,然后他的腿就被卷进了蛇的肚皮下面,被蛇拖着走了好远,几个人开始拿着手里的油锯(以前伐木用的工具,不环保,不安全)和手里的镰刀,大胆的凑到蛇的身子的前面,纷纷开始用家伙事儿(土话,工具的意思。)招呼这条大蛇。 这条蛇运动的速度特别快,但是已经过去很久了,人们都没看见它的头和它的尾巴,那个人的呼救声已经很微弱了,就在这个时候,一片鱼鹰飞了过来,向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然后蛇就慢慢的停了。“ 如果没见过刚才的场面,共子询肯定以为杜天是在瞎掰,但是就在刚才,真的是一群鱼鹰出现,制服了那条大蛇!&lt; 第六十二章 金矿 除了偶尔车子驶过惊动了几只藏在阴暗处的小鸟以外,剩下的路程没有遇见太大的波折。 共子询终于将车子开到了终点----金矿所在的位置。 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一番火海逃生,没有人会想到,寻常人需要走上一天,翻两座山,穿过两条大河的金矿,竟然还有一条通路,而且就在别人家的房子底下! 这条地道修建的也是十分的隐秘,越靠近金矿的内部,道路就越狭窄,最后共子询不得不停下车来,共子询推开车门,三人随后下车,步行向前,这个时候,狭小的山洞里已经没有照明的装置了,共子询狠了狠心,也没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所以三人只好壮着胆子摸黑向前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终于看见了少许的光亮,但是这光亮十分微弱,杜天刚要跳起来欢呼,就被共子询捂住了嘴巴。 他们三个静静地站在黑暗里,过了半分钟左右,他们听见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这个男人说话十分的温柔,又带着些委曲求全的无可奈何,像是在哄心爱的姑娘。 褚一刀拎起杜天,跟着共子询的步子慢慢的向前靠,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一道泥糊的墙壁传了过来。 “我跟你说了一千零一遍了!我真的不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赫连明月的声音显示她已经要抓狂了。 但是之前说话的那个男的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听见赫连明月的声音之后,褚一刀的眼睛便瞪大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既激动又紧绷的状态。共子询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听见那变的急促的呼吸,便暗道了一声不好。 但是褚一刀又怎么是冲动的不顾一切地人,长达六年的医生职业生涯已经将他身上那些浮躁且不安定的气质磨平。 褚一刀小心翼翼的放下杜天,慢慢的走向这面墙的前面,然后他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面墙,而是一个木头做成的挡板,褚一刀趴伏在这个挡板上屏住呼吸,确定了这个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随后他倒退很多步,随后抬起自己的脚,猛地踹向那个木板,那样强大的爆发力让杜天吓得张大了自己的小嘴巴。 木板应声而倒,褚一刀顺势冲了出去,随后就听见一阵打斗声,然后就没了声响。共子询诧异着探出脑袋,随后就被一把枪抵住了脑袋,共子询的脸不敢乱动,但是眼神却不动声色的瞟一眼自己的附近,就在刚才杜天还靠在他的大腿上呢,现在人呢? “怎么着,你还有同伙?”拿枪的那人说着,一遍拽着共子询的胳膊,随后两个人四周转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别人的影子。 共子询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随后那人就将枪托狠狠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胛骨,共子询疼的低声’啊’了一下。随后就被那个人连拖带拽的带了出去。 看见外面的景象之后,共子询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群穿着黑衣黑裤的人齐刷刷的站了一排,像是随时等着人发号施令,赫连明月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这些人眼观鼻鼻观心,沉默而又蓄势待发,随时等着主人的差遣,而褚一刀则嘴角带血,眼神恍惚,被那个染着黄毛的小子踩在了脚底下。 “福泉叔好气魄,自己不声不响的就敢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挖出来这么一个洞来。”黄毛男扑哧笑了一声,随后脚狠狠的碾了一下褚一刀的脸,赫连明月见到此景,又是心痛又是生气。 “放开他!“ ”行!“黄毛男很痛快的放开了褚一刀,随后两手抬起绑着赫连明月的椅子,随后放在了一边,赫连明月咬着牙挣扎,但是这小子就是不为所动,将椅子调整了一个面对他们的姿势,随后趁机摸了一下赫连明月的小脸,在后者爆发之前,又是露出一个占了便宜的笑容,随后转身走向褚一刀,褚一刀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你小子,真行!被十一踢了一脚之后居然还能站起来。”黄毛男说着,随后扭过身子瞟了一眼被唤作十一的男人,只看大帝身高近一米九,长得圆咕隆咚四四方方的,一看就是一位重量级选手,被这样的人踢了一脚,共子询都替褚一刀肉疼。 “赢了我,你可以走,输了,留在这里喂鱼。”黄毛难说着,顺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随后将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以上。 “哎!你这样太不地道了!”共子询扬声道,他的声音引来了黄毛男的注意,但是也迅速遭到后面压着他的人的惩罚,共子询头一歪便躲了过去,拿枪的人觉得很没面子,随后一拳又向他的太阳穴招呼过去。 “四十!”黄毛男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压着共子询的人停了手。 共子询屏息静气,结果却对上黄毛男那特别诧异的脸。 “什么叫‘不地道’?“ ”就是他都已经受伤了,你还要和他比试,这样就叫做不地道,而且!女孩子也都觉得这样的男的很逊!“共子询说着。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来,是么?” 共子询刚要点头,就看见黄毛男笑着摆了摆手指。 “不!我就要和他比!”话音刚落,就一个飞脚踢了出去。共子询屏息静气,牙缝紧咬,万分紧张的时候,就看见褚一刀敏捷的躲了过去,随后两人你来我往的,竟然打了一个平手。打斗将地上的灰带起来,不相伯仲的贴身械斗精彩极了,共子询偷偷的看了眼抓着自己的男人,他倒是敬业,虽然面颊绷紧,一看就是想看但又因为自己有任务在身的原因。 共子询隐秘的笑了一下,随后扯起脖子开始用自己的语言去描述这场打斗,最开始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还用眼神瞪他,但是奈何共子询的语言十分讨喜,幽默还恰当,眼看着压着自己的人的注意力越来越不在自己的身上,共子询就在这时故意动了一下身子,就在那个男的反应过来打算抓着他的时候,共子询已经捏到了这个人的软筋,随后一举夺下他的枪,然后行云流水的将枪口对准了黄毛的脑袋。 褚一刀和黄毛的动作停止,而四周的黑衣人都如临大敌,一步步的想要向前趋进。 “都给我站住!枪子可不长眼睛!”共子询刚撂下狠话,就听见一声枪响,随后就看见那个黄毛的胸口上开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共子询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枪口,没冒烟儿啊!随后他又看了看扣着扳机的手指,没动啊! 几个人冲上去看他们的小主子,但是还没扑上去就听见密集的几声枪响,作为人盾的几个人立马像死狗一样扑倒在自己主子的身上。 放冷枪的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一时间,众人火速走位,纷纷占据有利地势,唯有赫连明月,还是被绑在椅子上,褚一刀压根就没去躲,直接窜到赫连明月的身边,一把拽过椅子,随后又快又急的把她往旁边托,枪子就像张了眼睛一样,就照着褚一刀的身上打,但是好在他都躲了过去。 “明月!你没事儿吧?”褚一刀终于将赫连明月拖到了安全的位置,随后手忙脚乱的替她摘下捆在她身上的绳子,共子询这时候也溜到他们的身边,双手托着枪,双目警觉切戒备的望着四周。 “褚大哥,我有点喘不上来气!”赫连明月说。 褚一刀摸了摸她都是汗的脑门,以为她是被吓的,于是就像小时候一样,先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耳垂儿,嘴里柔声嘟囔着“摸摸毛,下不着,拎拎耳,吓一会儿!” 赫连明月虚弱的笑了一下,嘴巴干巴巴起皮的地方马上撕裂开一个小口。 “我有点疼!” “疼?哪疼?”褚一刀立马慌了手脚,随后搀着赫连明月站起来,结果看见她的后背上有一朵血花,看来是刚才的流弹射在了她的后背上。褚一刀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赫连明月的伤口,还好,弹壳卡在了她的肩胛骨上,只要把弹壳取出来,问题就不算大。 但是这样的情况怎么做手术? 就在褚一刀和共子询手无足措的时候,他们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原来是去而复返的杜天! ……………………………… 金矿开凿在山体内部,山表的树木已经被连根拔起,但是因为荒废了多年,杂草和灌木早已经遍布各地,金矿里的器械已经多年不用了,厚重的灰堆在上面,杜天好奇的摸了一下,接过被共子询吓唬道:“小心点!咬掉你的手!”杜天倔哒哒的表示不相信,但是转过身却把自己的手严严实实的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身后是给赫连明月取出弹壳的褚一刀,听着那刀和剪刀碰撞的声音,共子询就觉得难受。 “那群人还没动静么?”共子询凑到杜天的身边,后者则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望远镜,兴致勃勃的向山脚下望过去。&lt; 第六十三章 防空洞(1) 杜天数了数自己的手指头,然后说:“穿黑衣服的倒了四个。” 共子询从杜天的手里夺过望远镜,正如杜天所说,四个人已经倒地不起,但是其他的人不不见了,总的来说,这样的损伤数不算特别大,毕竟,当枪朝着那个黄毛射过去的时候,三个黑衣人就以身护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子弹的来向,所以当枪声停止的时候,那个黄毛液不见了。 “那黄毛逃走了。”共子询说。 杜天摇摇头,“那些人对这里不是很熟悉,那个人又带伤在身,肯定会被抓住的。” 共子询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别说那个黄毛了,他们现在不也是这样的处境么? “明月的伤处理的怎么样?”共子询走到褚一刀的身边,后者则早已给赫连明月穿好了衣服,自己就在她的身边半跪着。 赫连明月眼睛紧闭,嘴唇和合上的眼皮都泛着青色。 ”她中毒了。“褚一刀说完,便直起身来,将杜天叫了回来。 ”杜天,你能看出明月姐姐中的是什么毒么?”褚一刀说完,便直起身来,将杜天叫了回来。 ”杜天,你能看出明月姐姐中的是什么毒么?”褚一刀轻声问杜天。 在这个狭小的半山腰的小洞穴里,他的声音刚刚发出就被四周凹凸不平的岩壁给吸收了。 “褚大哥,她这不是中毒,而是被声音干扰的。” “被谁的声音?” “不是人,是鱼。”杜天轻声说,随后又补充道:“他们将魔鱼的骨头做成哨子,然后一直在别人的耳朵旁边吹,那样的声音会让人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问什么就会说什么。” “这样的手段不稀奇,有些人不怕挨打,骨头比铁都硬,就是因为有一种信念和意志在支撑,如果没了那种坚持下去的动力,那么什么样的人都会垮掉。” “那么这样的情况,怎么才能治得好?”褚一刀的拳头捏的嘎巴作响,他现在万分痛恨之前的自己,怎么能同意她孤身一人以身试险呢?! 杜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底下一大片的吵闹声,共子询赶紧抄起望远镜,正如杜天之前所说的,以村长为首的那些人真的抓住了黄毛以及他的同伴。 共子询眼睛不错神儿的看,读出了村长的唇语。 “小公子,真的是委屈你了,但是也怪不得我,你有你的理由,但是我也有一大票兄弟要养活,干我们这行的,谁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别说别人了,就是我门自己的祖宗八代,都觉得我们给他们丢人。你说你为了一个女人晕头转向,哈哈,别忘了,我这庙虽小,但总归是我自己的地盘。“村长这番话说的出奇的慢,鹰隼一样的深灰色眼眸死死的盯着黄毛的头顶,随后他向前走了两步,旁边的人立刻挡在他的前面,村长冲那人摆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随后凑到黄毛的耳朵旁边,轻声的说了什么,共子询这就看不见了。 后来,也许是狠话已经撂下了,随后村长便从身边的人的手上接过一把手枪,顿时将那个黄毛爆了头。 ”老大!这人是假的!“一枪爆头之后,那人应声倒地,巨大的冲击力不仅叫他的脑袋开花,而且头上的假发套也掉了下来。 村长顾不上地上都是血和脑浆,脸色阴沉的像是一朵黑云,他蹲下身子,果然,那人经过了易容! ”给我搜!“村长发出一声爆喝。 ”我们不能在这呆着了。“杜天简短有力的说。 ”虽然之前他们没搜到这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要找一个藏起来的人,肯定要地毯式的搜索,我们呆在这里就等于束手就擒了。“共子询表示同意。 ”问题的关键不是逃,而是逃到哪去!“共子询又说。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他们即使想到了,也不敢去。“杜天神秘的说。 剩下的问题就简单了许多,褚一刀将赫连明月背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用冲锋衣将赫连明月的腰和自己的绑在一起。 “杜天,你带路。”褚一刀轻声道。 杜天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就见共子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共子询,走啊!”褚一刀的声音里带着点急迫,共子询微微一笑,”他们已经上来了,我在这给你断后,争取点时间。“ ”放屁!别扯没有用的了!赶紧的!大家一起走!“褚一刀气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虽然他知道共子询的好意,也知道这样做他们逃出去的几率更大,但是他跟本狠不下心让这个陪伴自己很久的朋友留在这里面对未知的危险。 共子询垂头笑了一下,随后轻声说:“你不是都看见我手机里的东西了么?放心,我没有问题!” 共子询的话音落下,就听见山洞的背侧传来人的叫喊声。 “你们快走!找到机会我会和你们碰面!”共子询低声道,随后他凑在褚一刀的耳朵旁边,轻声道:“我一定会找到你们,我在杜天的身上安装了一个定位装置。” 共子询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口袋,像是表示他真的留了一手。 “那你保护好自己!”褚一刀说完,转过身子,跟上了杜天的脚步。 这个山洞的位置很好,饶是建造这个金矿的人大概也未曾发现过,原来他们用挖掘机连根拔起的一棵树形成的巨大孔洞,在雨水的冲刷下,在风的掠过下,竟然形成了一个易守难攻,不易被人发现的极佳藏身地点。 有人说,天才的想法总是相同的,共子询在这里没等到村长那群人,反而等到了带着伤满脸狼狈的黄毛! …………………………………… “杜天,我们这是往哪走?”褚一刀向上托了托赫连明月。 杜天抬头望了望天,顺手揪住路边的一个狗尾巴草的叶子叼在嘴里,随后含糊的说:“得过了这片河,然后再穿过一片地就到了。” 听了杜天的话,褚一刀点了点头,事实上,现在往哪里走都没有关系,他完全相信杜天,只不过想找个人说句话而已。 这里虽然很久都没有下雨了,但是即使现在正逢中午,天色也还是阴沉沉的。 褚一刀不觉得这样的天气有什么不好,相反,因为现在正处于逃亡的状态,看不见阳光反而对他的心里有了一丝安全感的意味。褚一刀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赫连明月的小脸,想起她以前活泼的言行和跳脱的举止,心中便升起一种叫做无力的情绪。他使劲儿闭上自己的眼睛,尽量消化自己心里黑暗的情绪,他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摆脱那件事很久了,自己不要再走回头路,虽然他这么想,但是往日他可以尘封在记忆里的碎片还是蜂拥而至,那些爆炸后弹跳起来燃烧的汽车,街道上哭喊的妇女和天空中飘着的一个红色的气球,还有一个小女孩儿的小鞋子…… “褚大哥,你的脸怎么那么白!”杜天惊诧的声音打断了褚一刀的回忆,褚一刀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没事儿,走吧!” 杜天点了点头,随后随手捡了一根棍子走在褚一刀的前面。他们站在河岸的边缘,但是很显然,这里很少有人经过,低矮的灌木长在了河边浅浅的水里,绿意盎然,大片的蒲苇科植物将河岸涂抹成了一大片的绿色,就像是电视剧里的麦田。 杜天用小木棍在地上敲敲打打,然后再一点点的试探着向前走,没等褚一刀问,她就主动解释说:“没人敢来这里,又因为临近河边,所以我怕这里会有蛇。”像是怕褚一刀会害怕一样,杜天又赶紧解释道:“蛇不可怕的,只要人不先欺负它,它就不会主动攻击别人。” “所以你就敲敲地面,主动给它提醒是么?”褚一刀的声音很是沙哑,他强迫自己不要让自己的坏情绪去影响杜天的心情,所以强迫着自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杜天的敲打没起作用,就在她拨动着芦苇,让它们分到两边好供自己和褚一刀走过的时候,一只黑乎乎的蛇猛地从芦苇中站了起来,那样快的弹跳速度,真让人以为是一个黑色的弹簧。 火红的信子“嘶嘶”的向外吐着,权当是最后的警示,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几秒,褚一刀站在后面,心里十分着急,他想向前一步挡住杜天的小身板,但是又怕自己的动作激怒了这条蛇,所以只好瞪大自己的眼睛,时而看看杜天的后脑勺时而看看那条蛇。但是没过几秒,那条蛇就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寸一样,蓦地瘫软在地,褚一刀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见杜天说:“咱们换个方向吧,这条母蛇就在这片刚刚产了卵,咱们别跟着走,万一踩碎了它的蛋,它得一直跟着咱们。” 褚一刀“嗯”了一声,然后跟上了杜天的步伐。 “这里的水冰凉彻骨,饶是褚一刀一个大男子汉,当河水透过他的登山鞋和皮肤接触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lt; 第六十四章 截断的河 杜天虽说个字小,但是到了水里以后,就像一条小鱼一样,丝毫不见这样湍急的水对她有任何阻力。 “褚大哥,你感觉水流动的感觉,这样就容易多了。”杜天一脸都是迸溅的水。 褚一刀点了点头,走到河中央的时候,杜天扭过头嘱咐褚一刀说:“褚大哥,这块你要小心了,跟着我的步子走。” 在没走到河中间的时候,水的深度没过他的膝盖,但是到了河中间的时候,这里的水只到他的脚腕处。 冰凉的水激起的水花使睡眠上充盈着一层淡淡的白色水雾,褚一刀“嗯”了一声,随后一脚刚迈出去,湿漉漉的裤腿带开了一层水雾,水雾被踢开之后,褚一刀得以看清水面下的场景。 他的脚底下踩着的不是河底的淤泥,也不是石头,而是一辆辆军用卡车的车顶!这些军用卡车整齐的排布在水里,就想被胶水粘住了一样,褚一刀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看了眼视野所及的河面,之前那样湍急的水,为什么不会造成车子的移位呢? ”褚大哥,咱们赶紧走吧!要不一会儿会有麻烦。“杜天扭过头蹙起自己的小眉头,轻声道。 褚一刀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心想着现在的这些不是重点,赶紧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明月好好休息才是正道。 但是就在他再次抬起脚的时候,脚底下踩着的车棚顶发出了一次震动! ……………………………………………… 共子询不错身的看着那黄毛,右手则不动声色的伸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去那拿把抢过来的手枪。没想到黄毛鸟都不鸟他一眼,兀自的走到一边,随后姿态随意的坐下,丝毫没有被人拿着枪默默的威胁着的危机感。 “别白费功夫了,那枪里我没装子弹。”黄毛一句话就打破了共子询的所有底气,随后他闲闲淡淡的撕开自己的裤子腿,一道染着暗红色血液的狭长擦伤暴露在共子询的面前。 “嘶嘶。这孙子真够呛!“黄毛低声骂了一句,随后一把扯下自己的头套,精短的毛寸发型把他显得十分精神。 ”哎,你跑什么呀!“黄毛男,哦不,毛寸男嚷嚷道。 共子询无语的扭过身子。 ”跑路啊,干嘛?“ 毛寸男掀起眼皮,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虽户噗嗤一声笑了。 ”怕我啊!“ 要是平时,共子询肯定趁着他带伤在身,一脚丫子踹的他倒仰过去,做个龟孙子,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没人在,他也不想装傻充愣,然后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不怕你,只不过不想和你在一起。“毛寸男点了点头,随后一手抛开手里的假发套。 ”英雄所见略同。“毛寸男站起来向共子询的身边,“虽然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以现在的情况,我们俩在一起肯定会比一个人有效果的多!”毛寸男的话音刚落,就利落的出手,胳膊穿过共子询的胳膊,一下子就掐住了一个拿着刀子悄悄逼近的男人的脖子,他的力道又大又足,共子询见状,赶紧闪身躲开,毛寸男朝着手里的猎物笑了一下,被卡住命脉的男人瞪大自己的双眼,毛寸男手一抬,一下子就砍在他的脖颈上,随后这个男人就像一个软面条一样,幽幽的就要倒在地上,毛寸男用脚在他即将落地的后背挡了一下,随后轻轻抽回自己的脚。 “走!这地不能再呆了!”毛寸男当机立断,随后大手一挥,示意共子询跟上自己。 共子询还在犹豫是否跟上去,就听见毛寸男低声说了一句话。 ……………………………………………… 脚底下的震动一阵阵的袭来,杜天再次对褚一刀说:“褚大哥!我们得赶紧走了!” 脚底下的震动越来愈剧烈,车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而笼子里装的是困兽。褚一刀三步作两步,赶紧向杜天冲过去,当离岸边相差两三米左右的地方时,一个意外发生了,褚一刀一时眼花,竟然脚底下踩了空。 就在这危机的关头,杜天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这个盒子的长度加上褚一刀的胳膊长,让他成功着陆,免于落水的危险。 褚一刀成功着地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落空的位置,再哪里一个透明的鱼头慢慢的沉入水中,要不是现在是夏天,褚一刀真会以为这是一块悬浮的冰块。 “杜天,这里的水势为什么是这样的?”褚一刀追在杜天的身后,没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又去追问另一个,“这些车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天一直不吭声,两只手一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盒子,褚一刀这才意识到,这个盒子就是杜老爷子交给他,然后他又藏在杜家的那把菊一文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杜天将这把刀偷偷的带了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天又避开他们的眼线将这把刀藏在了这里! 杜天一言不发,褚一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趴伏在自己身上的赫连明月往肩膀上带了带,然后尽量跟上杜天的步子。 终于,杜天停止了自己的步伐,然后扭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褚一刀。 “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上来看吧!”杜天说完,便扭过头望着不远处的深山里。 褚一刀向上攀登了几步,终于到达了这个小山包的山顶,山顶上到处都是低矮的灌木丛,灌木丛上长着颜色鲜艳的果子,一看就是属于浆果类的,褚一刀轻轻的拍了一下灌木的叶子,那些成熟的坚果便扑簌簌的落了地。 “杜天,这些果子能吃么?”褚一刀问。 杜天点点头,半天才低低的回了一句,”我爷爷说这些果子是我爸爸种的。“ 褚一刀看着那些枝繁叶茂,果实累累的灌木丛,一下子就看穿了杜天的小心思。 “你以为不吃这些果子就可以多保持一点和自己父母的联系对么?”褚一刀摇摇头,“你还是个孩子,我想,如果你的父母在世的话,应该是乐于被你索取,愿意满足你的愿望,渴望你的需要,所以,这些果子就是给你留着的,你为什么不吃?” 褚一刀说完,就利落的摘下来几个果子,随后递到杜天的手里。 杜天伸出自己脏兮兮的小手,看见自己的手里脏兮兮的,还使劲儿的在自己的裤子上蹭了蹭。 两个人吃了几个果子,杜天的情绪明显好转了起来。小小年纪的她叹了一口气,随后从自己的裤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骨头做成的小口哨。 “这是什么?”褚一刀问。 ”魔鱼骨头做成的口哨。“杜天说着,随后鼓足了腮帮子使劲儿的冲着那个哨子吹了一下。 随后,杜天又吹了好几下,随后的景象让褚一刀有种被刷新了世界观的感觉。 河面上的水雾渐渐散去,宽广的河面上霎时被一道分界线割成两部分,而起分割作用的竟然是一道笔直的钢筋混凝土的水坝! 水坝的左面是码成一排排的车子阵,而大坝的右面则是一条只达成年男子膝弯处的小溪。 褚一刀用眼神询问杜天,后者没答话,只是抬起自己的胳膊指了指水坝左侧的大河。 不知道什么原因,左侧的河面上,齐刷刷摆放着的车子棚顶的间隙,竟然冒出来一些赤黑色的长约两米的圆柱状的动物,但是从外形来描述的话,那就太简单了,就是一个脑袋粗,越向下越细的圆柱,除此之外,它们长得毫无特点,别说看清五官了,就是那脸都是一个平板一样的平面。 数十条怪鱼从水底下冒出来,就像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巨大的身子在车子的棚顶上蹭啊蹭的,半天都不下去,按理说,水坝已经被水淹没,进入了水面以下,按理说那些怪物可以很轻松的跨过那道水坝,但是没有一只是这样做的。 ”建这个水坝是为了防止那些怪物跨过这条河岸么?“褚一刀问。 ”不止这样,这里的人要喝水,要洗衣服,要活着,所以在当时,即使那些人再没良心,却也保住了这里,但是现在……“杜天顿了一下,窥探道:”我是真的好想一二三四啊!“ 褚一刀想起杜天养的那四只凶猛机灵,又可爱聪明的大狗,嘴角不禁弯了弯。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那些怪鱼又慢慢的沉入水里。 “这些鱼如果进入了人们饮用水的河道,那会怎么样?”褚一刀问。 “这些鱼是当时遗留下来的产物,长大了的鱼会吃人,你看它现在就是一个圆咕隆咚的圆柱,但是当它要吃东西的时候,嘴巴就会张开,你没见过那样的嘴,不知道有多么的可怕!听我爷爷讲,上面曾经派下人来去销毁这些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来了的人都死在了这!”杜天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补充道:“当时村长有那个财力去把这些鱼封在这里,于是他就趁机和我爷爷谈条件,最后他就成了村长。“&lt; 第六十五章 防空洞(2) 凡是牵扯到只被少数人知晓的过往,而知情者又讳莫如深的事情,难度指数都要上升很多个点。 褚一刀和杜天没有再次多呆,他们很快顺着小山坡下去,然后穿过了一条羊肠小路,就像鲁迅先生说过的一样,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据杜天讲,自从这些鱼被封存在这里之后,云村的村民被禁止来到这里玩耍,在她爸爸还是少年的时候,曾经和一些小朋友来这里玩过,就在他们都放松玩耍的时候,一场悲剧来临了,那次的事故里,方铎侥幸存活,而和他一起被困在水里的一个男孩子死在里怪鱼的口中,从那以后,云村的村民对此地都是避而不及。 “你偷偷来,你爷爷知道么?”褚一刀问。 杜天扬起自己的小脑袋瓜,使劲儿的眯起眼睛思考了一番。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杜天说:“反正他没说过不让我来这里,这里的鱼都不敢咬我!”杜天有些得意的说。 看见她眼睛里的狡黠,褚一刀不禁笑了,随后就像闲聊一样,两个人有就那些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车和他们要去的地方做了一些简单的对话。 “刚才咱们也看见了,那些怪鱼那么活跃,为什么那些车却一动都不懂呢?“褚一刀问。 杜天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瓜,现在她的头发已经长了一小层了,正是最痒的时候。 ”那些车没办法动,以前这里来了一些人做考古挖掘,听说当时可热闹了,每次挖掘现场的时候,村民们里三圈外三圈的站着围观,不过发现那些考古学家每天不是拿着小铲子撮啊撮的,就是拿着小刷子刷啊刷的,村民们觉得没有意思就都散了,但是可多小孩就喜欢这种大的卡车啊,有几个男孩不服管教,偷偷的爬上这样的车,一脚油门下去,然后就开到了考古现场里,听说还把一个老教授的腿给压折了,当时也想着专门派出一个人来看这这些车,但是他们的人手太少了,于是就用铁链子把这些车挨成排的锁在了一起。” “这里以前没有水么?” “没有,没听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么?这里原来没有河的,以前的河在那,你看!”杜天说着的同时胳膊一抬,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平地,那里有几处破败的房子,房子的周边则是一些稀稀拉拉的木头杆夹成的栅栏,但是因为年代太久,又疏于管理,这些栅栏已经东倒西歪,没个样子了。 “就是那里,以前是开杂货店的张老板家,大水就是从那里漫过去的,听我爷爷说,当时他们一大家子都在睡觉,等半夜醒了的时候,水已经快到他们家的炕沿儿了,不止如此,屋子里的家具都被水冲的浮了起来,张老板为了救他的三个儿子死了,他老婆最后也特别辛苦。”杜天像个小大人似的说着,说到张太太那个可怜的女人的时候,自己还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叹了一口气。 褚一刀附和道:“是的,单亲妈妈确实不容易!” 杜天眼眉一挑,“那可不是简单的不容易,当年他们家被水冲了,一家四口人被大水逼的被迫临时爬上自家院子里的果树,你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可怜,三个大男孩爬山了树,树枝的重量撑不住那么多人,最大的那个孩子为了让他妈和自己的弟弟活下来,自己跳进了水里。树上除了树叶子哪有能吃的东西?他们吃了树上的叶子,但是还是饿,没有人援救他们,就在那个时候,正好顺着水流冲下了一个淹死的小猪仔,她妈妈就发狠一样把那个淹死的小猪仔拽上了树,然后他们就忍着恶心吃了那个小猪仔,最后活了下来。” 杜天又是一声长叹,又接着说:“发大水的时候不止是人可怜,就是小动物都得掂量着怎么活下去。洪水来了的时候,被淹死的人顺着水流向下漂,直到遇见大树啊大石头啊把他们给拦住。被拦住的尸体那可就惨了,鸟/苍蝇什么的各种昆虫不用过多久就把他们吃的干干净净!” 杜天的话间接的反应了当年的那段历史,褚一刀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但是内心却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有时候人们自大的认为利用科学和智慧可以完全的征服自然,但是实际上,每一次自然真的发怒的时候,人类都会遭受难以承受的灭顶之灾。 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失去已经培育好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褚一刀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纪录片,叫做《lifeafterpeople》,就是假设当真的有那么一天,人类完全彻底的在这个地球上消失的时候,那么自然将不动声色的/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会控制权! 记得以前上历史课的时候,老师曾经很自豪的对学生说:“早在我过西汉年间的时候,中国古代的科学家张衡就已经发明了地动仪,这样的科学成果领先了欧洲多少多少年。”记得当时同学私下里议论道,自动仪只是在地震后可以感知地震曾经发生的方向,并不能预测地震的方向,当时大家都对这样的发明嗤之以鼻,然后老师又说:“当时古代的通信不发达,古代帝王通过地动仪可以知道地震来的位置,然后及时派出钦差大臣来赈灾救援。“同学们这才停止了争论。 现在这么发达的信息,为什么没有人救这些水深火热的村民呢? 褚一刀来不及问,就见自己已经立身于一个山脚下。 杜天抱着自己手里的盒子,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随后说:“褚大哥,我们得从这进去。” “从这进去?”褚一刀看这面前带着刺的灌木丛,诧异的说。 杜天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褚一刀,“怎么可能?” 杜天说完,便将手里的木头盒子放在了褚一刀的怀里,自己则是绕过这片灌木丛,走到一个大石头的面前,扎了一个马步,随后双臂搭在那个石头上,褚一刀只看见杜天的笑脸憋的通红,随后那个石头竟然真的被挪动了! “哎呀,累死我了!”杜天扑掉了自己手上的灰尘,随后自己先跳进了那个洞里,然后帮助褚一刀将赫连明月接下来,最后褚一刀站在洞里又将那块石头挪回原来的位置。 “那石头摩擦过地面的痕迹怎么办?褚一刀问。 杜天无所谓的摇摇头,“没事儿,这块特别爱下雨,等到傍晚的时候,这里都会下雨,每天都是这样。” “是因为地势么?” 杜天笑了笑,“有可能吧!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这里死了太多的人了,受冤屈死的人太多了,可能是他们在流泪吧。” “听说上面曾经有意在在原来抗日战争的遗址上建一个纪念馆,但是后来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杜天说,随后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的一声,淡黄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杜天小手一抬,连头都没抬就摸到一个蜡烛台,蜡烛燃烧带来的光照耀着他们的周围一小块的位置。 褚一刀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湿漉漉的,他怀疑是山洞里的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便仰起头去看,当然,太远的距离他当然看不见。 但是,就在他要拧过脖子的时候,他赫然发现,湿漉漉的感觉竟然是来源于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的眼睛和鼻孔都在流出一种乳白色的液体,褚一刀当外科医生多年,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加之生病的人又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立马手足无措的。 杜天察觉到褚一刀的失态,举起烛台扫了一眼他的位置,看清了赫连明月的状况后,她不是很吃惊的说:“现在开始发作了。” 褚一刀听见杜天的话,悬着的心落地了一半,既然她如此风平浪静,应该就是有治疗明月的办法。 褚一刀不再多言,稳稳的抱起赫连明月,赶紧跟上了杜天的步子。 黄中透蓝的火焰舔舐着悬挂子火焰上端的小铁盆里,铁盆里的食物咕噜噜的作响,肉的香味弥漫于这个宽大的室内,褚一刀抽了一下鼻子,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赫连明月已经喝了杜天之前用青草煮的一些水,现在已经平静的睡下,眼角和鼻子也不再流出乳白色的液体,而且她的嘴唇似乎也不再是夺人心魄的不正常的紫色了。 赫连明月状况的好转让褚一刀考虑到了自己的个人问题,对于一个成年男子,他已经近一天没有进食了,一天不仅刺激连连,而且一路上背着赫连明月一定程度上也耗费了他的部分精力,闻着空气中飘浮的肉香,他的余光不自觉的瞟到杜天刚才捧过来的罐头瓶子上。 “日本货?”褚一刀问着,随后皱着眉头拿起了已经被查封过的罐头瓶子。 “一九三零年!杜天,你是要用食物中毒来自杀和谋杀么!“&lt; 第六十六章 防空洞(3) 看见这些已经过期很多年,但是却在锅里咕嘟咕嘟煮的欢快的食物,褚一刀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一部叫做《幽灵船》的电影,如果按照剧情的逻辑和整体的效果来说,那部电影说不上成功,但是其中的一个情节却让他无法忘怀。 几个以在公海上打捞船为生的的船员发现了幽灵船,他们冒着险上了那艘船之后,每个人都遇见了一些诡异的事情,其中有两个男性船员就是因为食用了幽灵船里的罐头而丧命,随着镜头的切换,那些鲜艳新鲜的玉米粒沙拉转眼间就变成了蠕动的蛆虫! “杜天,你听清楚!这些东西我们不能吃!”褚一刀抢过杜天手里的铁皮罐头盖,不假辞色的说着。 “它们没过期。”杜天弱弱的反驳着,随后眼神一转,拿起手边的蜡烛就着燃烧的火堆点着。 褚一刀在她的示意下跟在杜天的后面,眼见着穿过了两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路,最后又俯下身子钻了一个紧贴地面的洞,他们才来到了一个房间。 杜天小心翼翼的护住手里蜡烛的火焰,待火焰着的稳一些之后将它递给褚一刀。 “你看看吧!” 进入褚一刀眼帘的首先是两具意境完全风化的尸骨,外面的深蓝色马褂和灰绿色裤子塌了下来,就像电视剧里的僵尸偷偷潜入人间,穿了人类的衣服。 “这里怎么会有人的尸体?”褚一刀倒退了一步,讷讷的说。 “这两个人以前是汉奸,因为熟悉道路就在这里帮日本人指路,好方便他们运输枪支弹药等军需物资,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按照当时的战况,日本人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了,就在他们最后一次运输过物资,在这个仓库里清点数目的时候,日本宣布战败投降,于是,他们仨都被关在了这里。” 昏暗的烛光下,杜天对着那两具尸首摇了摇头。 “他们仨一直被关在这里,关了好多年,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屋子里,这个山洞就开凿在山的中心,隐秘且气候适宜,春夏秋冬都是这样的温度,除了没有阳光。那年夏天,我爷爷为了追一棵老山参来到了这里,然后发现了这个山洞,打开山洞的门之后发现,这里竟然有三个像野人一样的东西趴在地上,我爷爷还没来得及躲,就看见一个人见到光以后瞬间就疯了,他根本都来不及拉住他,那人就向外冲了出去。“ 杜天看了一眼那个从里面被封的死死的铁门,随后补充道:“门的外面就是一个悬崖,当年战败的日本兵有很多人都从这里跳了下去,我爷爷说,他去这个山崖下采草药的时候,见到很多尸骨都是只穿着左脚的战靴,右脚什么都没有的。那个山崖很深,那人掉下去以后一点声音都没有,而剩下的两个人,则被强烈的光线晃瞎了眼睛。” “后来,我爷爷和他们聊天之后,才知道他们原来这么多年一直吃这里留下来的罐头为生,这里的罐头种类很多,水果的,肉的,还有蔬菜的。”杜天指了指那些空的罐头瓶子。 “我觉得以你爷爷的性格不会放任他们俩死在这儿啊?”褚一刀困惑的说。 “我爷爷后来又来过,想给他们送点吃的,但是就发现这个门打不开了,他也就清楚这两个人也不想活了,直到过去了很多年,他才发现我们村子的防空洞竟然和这个储存日本战时物资的小洞穴连在一起。” “我记得那个时候这边不是过的挺难的么,怎么没有人去想着找着这些战时遗留的物资,然后大家一起分分呢?” “不是没找过,只是日本撤军的时候,大多将他们留下来的物资全数销毁了,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靴子,当时想自杀的日本兵将自己的靴子藏起来一只,穿着一只再去死,就是怕有人捡到了他们的靴子,然后穿。” 褚一刀想,那要是按照这个逻辑,那些日本兵都不应该穿衣服就直接跳崖,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杜天,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以前吃过这些罐头?”褚一刀说。 杜天点了点头,随后又争辩道:“真的没有问题的,你之前也看见了,那些肉和水果都是很新鲜的呢!而且你看我吃了以后不也很强壮么?那次小四把你们从小溪引到我家井里的时候,就是我把你拉上来的。” 褚一刀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了一眼杜天,忽然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那是一个被他封存在以往记忆里的人。褚一刀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僵硬的可怕,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掌已经卡在了杜天的脖子上,杜天细细的脖子被他的大手掐住,张大嘴巴挣扎着想要呼吸的样子。 “杜天,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恢复了意识以后,褚一刀赶紧松开了他的手,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杜天的双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的躲在角落里,半晌都不说话,直到褚一刀上前来拉她的手,杜天才惴惴不安的咳嗽了一声。 褚一刀蹲在她的面前,一言不发,过了两三分钟之后,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动物的怪叫。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躺在外面的赫连明月,赶紧远离返回。 找到了赫连明月之后,二人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一只半人高的大鸟,它叼着赫连明月的围巾使劲儿往自己的方向拽,围巾系的是一个死扣,折腾了一圈之后,围巾没拽下来,倒是把赫连明月的脸憋的通红。 褚一刀赶紧过去将那只鸟撵走,屁股上挨了重重一下的大鸟显得格外无辜,嘴上还松松垮垮的挂着赫连明月的围巾,褚一刀看见它挨了打以后还死不松口的样子更生气了,手上抄起一个罐头盒就朝着它打了过去,大鸟的脸被他打的侧歪了过去,维持了几秒这样的动作后,大鸟才楞楞地扭过自己的头,然后十分傲娇的坐在了地上! 褚一刀被它的动作搞的哭笑不得,最后无语的解下赫连明月脖子上的围巾递给那条大鸟,那大鸟本来都已经将脑袋插进自己的翅膀里了,但是褚一刀刚将围巾递给它,那只鸟的玻璃心瞬间愈合,挺着一个大屁股撅撅哒哒的靠过来,距离褚一刀一米半的位置停下自己的步子,随后十分傲娇的探出自己的脖子,然后叼走了那个围巾。 褚一刀轻笑了一下,随后扭过头看了看赫连明月,赫连明月的脖子上没了围巾的遮挡,他才发现,赫连明月的脖子上原来竟带着伤!褚一刀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按了一下赫连明月的脖子。 “杜天,把蜡烛拿近一些!”褚一刀说。 杜天乖乖的端着烛台走了过来,蜡烛的火光完整的铺在赫连明月的脖子上,让她脖颈上的两个青紫色的小点暴露无遗。 “他们太恶毒了!”杜天握着小拳头说:“竟然用魔鱼的胆做成药毒害明月姐姐!” “魔鱼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怎么治这种病!”褚一刀焦急的问道。 “魔鱼是生化武器污染的一种鱼,它们是我们这里特有的鱼,据说它的味道很鲜美,日本人来了以后,他们不仅吃这种鱼,还想着怎么才能大量的将这种鱼提供给他们的士兵,但是你也知道,鱼这种东西是不可以长时间储存的,及时将鱼的内脏和肠子及时从鱼的腹部拿出来,但是沿途的运输也会让鱼失去它本身的鲜味,取而代之的是腥味。” “所以他们就用生化武器改良了这批鱼?改良的鱼……”褚一刀喃喃自语,如果是基因改良的产物,并且可以一直存活到现在,那么它们定时完全适合自然选择的学说,褚一刀不禁想起了断带河里的巨大黑色怪鱼,按照杜天的口气,和魔鱼相比,这些鱼显然是不值一提的,然而,就是那些鱼,派下来销毁它们的士兵就死的死,伤的也死在了路上,按照排列在断带河里的车组,就知道当时来的人肯定不是小数目,魔鱼到底是什么东西?赫连明月还有救么? 褚一刀脸上的表情十分伤痛,就连杜天这个外人,都感觉他低垂下眼角里蔓延的悲伤。 “褚大哥,你别担心,魔鱼的胆汁只要是可以让人麻醉,我爷爷说,魔鱼满足了当时研发的科学人员对这条鱼的全部设想,它的骨头可以做成很坚硬很锋利的武器,就先以前,我爷爷用魔鱼的骨头给我做成的挂饰就轻而易举的划破了一道玻璃窗,而魔鱼的肉长时间都不会腐烂,口感鲜美,肉质的口感也十分的好,满足了当时战场上士兵的需求,再就是魔鱼的唾液和胆汁,它们都可以起到麻醉和兴奋的功效,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给受伤的士兵打上魔鱼的胆汁配置成的麻醉兴奋剂,让士兵负伤继续去战场上杀敌,而不削弱战斗力!”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生化武器制造的生物,那真的是太可怕了!”褚一刀说。 &lt; 第六十七章 祭饲 “褚大哥,如果说明月姐姐只是被沾了魔鱼胆汁的银针被扎了一下,那么事情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杜天信心十足的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随后指挥道:“你现在就去找个鸡蛋,然后我带着明月姐姐去祭祀地。” 多年没有人呆过的防空洞,去哪里找鸡蛋! 杜天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里哪有鸡蛋呀!不过没关系的,只要是蛋应该就差不多吧!” 杜天的话音刚落,两个人的视线就落在了那个撅着肥大的屁股慢慢向外挪的大鸟的身上,也许是他们的视线带来的能量太过强烈,叼着赫连明月围巾的大鸟萌萌哒的转过头来,褚一刀本能的向前迈了一步,大鸟瑟瑟发抖的向后躲了一步,颤巍巍的样子十分可怜,褚一刀又向前走了一步,大鸟吸了吸鼻子,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一人一鸟隔着几米的距离互相凝望着对方,吊在火堆上的小铁锅咕噜噜的冒着泡,大鸟晃了一下脑袋,像是做了一个放松的姿势,褚一刀刚放松警惕,就看见肥硕的大鸟无比矫健的冲出了这个小屋子。 随后一人一鸟开始了你追我赶的追赶游戏,褚一刀也纳闷,这大鸟长得那么胖,腿又短,怎么能跑的那么快呢? 人受到危险之后第一反应都是回家躲伤(作者小的时候打了别的小朋友第一时间都会跑回家…………然后告诉爸爸妈妈早点睡觉,就是怕别的小盆友的家长来找俺的父母……)动物也是如此,褚一刀的胸膛在一下一下的浮动,胸腔里的心脏也是狂跳不止,这只大鸟足足带着他兜了好几个圈子! 看着蹲在地上,脑袋插进自己翅膀里的大鸟,褚一刀呼出一口粗气,随后他走向前一步,那只大鸟听见了他的声音,脑袋再度向自己的翅膀里插了插,随后自己也小碎步的向后挪了一挪,褚一刀轻笑出声,随后探出自己的手将原来被大鸟叼在嘴里,现在挂在它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随后盖住它的脑袋,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鸟巢里拿出了一个还热乎乎的蛋。 拿到蛋的褚一刀赶紧往回赶,但是他忽然意识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凭着自己的记忆试着走了一段,但始终像在原地转圈圈一样,防空洞不是一个单纯的大洞,为了满足人们在躲避空军大规模投弹袭击和各种突发状况,以应短期或长时间的人类生存,这里的配置良好,储藏室,厕所,等等,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这里的所有设施长得都一模一样,褚一刀试着辨认自己来时的足迹。这里长时间没人存在是一大优点,地上积了很厚的一层灰,脚步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褚一刀猫着腰低着头辨认着地面上脚后跟的方向,然后快步的向前走去。他刚走过一个拐弯,打算继续顺着足迹走。但是就在这时,他的余光里发现了一个东西。褚一刀慢动作的抬起自己的脑袋,然后缓缓抬起自己的头,一只比之前的鸟还大的大鸟怒气冲冲的盯着他! 这只鸟和之前那只长得差不多,但是体积明显比之前的那只要大上一大圈,那么大一坨站在那里,简直将过道都给挡住了。 褚一刀将那只蛋悄悄的藏在自己的身后,但是这个微小的动作让这只鸟更生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气势十分逼人的咕哝声。褚一刀屏息静气的看了看它那狭长的大嘴巴,也不知道被咬一下是不是会咬掉半斤肉!褚一刀表面平静,内心里却焦急如焚,东西已经搞到了手,救明月迫在眉睫,逃脱是不太可能,他一已经见识了刚才那只大鸟的速度,现在这只,战斗力和杀伤力明显都翻了一倍!到底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找一条这条鸟过不去的小路?怕是还没找到这样的地方就被这个大鸟咬死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就在褚一刀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之前的那只大鸟硬生生的从那只大鸟plus的身后挤了过来,郁闷的是,它的嘴里还叼着那个围巾。褚一刀表情僵硬,脑筋已经转了无数圈,这难道是为了之前的事报复么?没等他就这个事情再细想一下,娇小一点的大鸟便昂着头傲娇的走到褚一刀的面前,然后终于舍得将一直叼在嘴里的围巾吐了出来,搁在了褚一刀的胳膊上,褚一刀楞楞地点了点头,误以为这只鸟是要将围巾还给自己,刚要接过来,那只大鸟plus就嚎叫了一声,褚一刀顿住了自己的动作,然后就看见那只娇小的大鸟傲娇的将那个围巾重新叼在自己的嘴里。 褚一刀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一股力道正在 ……………………………………………… 褚一刀慢慢地扶着膝盖站起身来,因为蹲着的时间过长,主要起支撑作用的右脚开始发僵发麻。像周扒皮一样监工的两只大鸟终于不再吹毛求疵,仁慈的放过了褚一刀,褚一刀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随后满意的看着自己铺好的鸟窝,像篮子一样大的草堆上铺着自己的冲锋衣,而自己的短袖冲锋衣上面稳稳当当的躺着三个鸡蛋,褚一刀摸了摸自己已经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没说什么。 娇小的大鸟满意的打了一个嗝,随后得意的甩了甩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而大鸟plus则用自己长长的嘴巴轻轻的为娇小的大鸟啄了啄毛,褚一刀一步步的后腿,然后撒腿就跑,期望它们不要发现自己偷走了一个蛋!期望它们千万不要追上来啊! 杜天看见褚一刀只穿了一件短袖回来,表现的非常见怪不怪。 “就拿到了一个蛋,够么?”褚一刀气喘吁吁的说着。 杜天从褚一刀的手里接过蛋,’嗯’了一声道:“肯定够了,你现在背着明月姐姐,我们赶紧往祭祀台那边走,那些人肯定会追上来,明月姐姐早点醒过来,就可以帮我们,而不是成为我们的拖累。“杜天有板有眼的说着。 褚一刀也信心十足的笑了笑,然后背起赫连明月跟上了杜天的步伐。 “你之前就知道那鸟有一公一母么?”褚一刀试探着问。 “嗯呢,我还给它们起了名字,叫做懒趴趴。”杜天的右手紧紧的握着那个鸟蛋,昂起自己的小脑袋瓜,一脸骄傲的宣示着自己的命名权。褚一刀想起之前自己被逼着脱衣服的囧迫,无语极了。 杜天以为他还怕那两只大鸟前来报复,主动安慰道:“它们就是比较懒,不爱自己给蛋搭窝,所以经常强迫别的动物给它们的蛋搭窝,但是它们很笨的,不会查数,你别说只偷了一个蛋,就是偷光光它们都不会察觉的。” “为什么?我记得鸟类最重视自己的蛋啊!有的鸟甚至因为闻到自己的蛋上沾染了陌生的气味,就会一脚把那颗蛋踹到鸟巢的外面去。” “这就叫做有所得便有所失吧!它们在有些地方比较厉害,肯定就有弱点。”杜天一句话概括完毕,随后扭过头对褚一刀说:“褚大哥,我们到了。” 如果不是杜天提醒,褚一刀真还没注意到这里会有一个隐蔽的,颇为讲究的石门石门的缝隙不大,透过缝隙什么都看不清,石门上有些双鱼戏珠的石雕纹饰,但是双鱼不是以前的年画上或者过年的时候贴着的对联上面的大鲤鱼,而是一种古老的很神秘的图腾,可以看出是鱼的形状,但离远了看又像是一只长毛,尤其是那鱼的眼睛,和蛇的眼睛竟然是一样的! 褚一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在石门下面的一个开关上,他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开关,开关是一个马蹄状的花岗岩,上面细细密密的无比翔实的雕刻了鲤鱼跃龙门的过程,这个开关一看就是现代工艺做成的产物。 褚一刀下意识的去自己的上衣口袋去拿自己的手机,但是就在他的手搭上他的胸口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将手机落在了那个鸟窝里! 杜天不知道褚一刀的纠结,蹲下身子,将那个马蹄形开关快速的转了几圈,然后就听见机械运作的声响,随后哗啦啦一声,石门应声而开,随着石门开启的,是纷纷落下的灰尘,褚一刀和杜天站在石门的门口,只觉得门后面幽深的环境里像是峙伏着一个猛兽。 褚一刀和杜天一前一后的步入门中,几乎是他们刚踩到里面的地面,石门便应声关上,褚一刀本能的脊背一凛,随后向后看,石门已经关的严严实实的了,严丝密合的缝隙让他们看不见一丝光亮。褚一刀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在这里都清晰可鉴。 他们的脚踩着石板做成的地面,脚底板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很轻,但是回声还是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褚一刀明白,这个空间肯定很小!&lt; 第六十九章 血窟(1) 回声的形成让褚一刀意识到他们现在很可能处于一个幽闭且狭小的空间。 随着杜天按着打火机的声音后,是“呲啦”的一声火苗燃起的声音。有了光线,一切不安和未知所带来的迷茫感也就削减了大半。 “这就是血窟?”褚一刀不解的问。 随着蜡烛的火焰跳跃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褚一刀看清了这个屋子的所有面貌,屋子面积不大,但是仰头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有蜡烛光线太暗的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棚顶太高太远了。 “这里不是血窟,血窟是我爷爷给它取的名字,因为这里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发生了太多的罪恶的事情了。”杜天说着,一边将手边的蜡烛全部点亮。 杜天的动作抓住了褚一刀的眼球,他之前并没有发现,石门的正对面是一个红木做成的供台,左右各三个对应的蜡烛的光线下,一只尾巴微微卷曲,依靠尾巴的支撑站立起来的无脸怪鱼栩栩如生的立在那里,怪鱼的身体细长,身体近似于圆筒状,而不是常见的流线型,并且身体上没有鳞片。它无嘴无鳃也没有眼睛,缺乏鱼的一般特质,褚一刀目不转睛的看着,随后就看见杜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火折子被打火机点着,光线更强了,褚一刀这才发现,原来那只鱼不是没有眼睛,而是那双眼睛长得位置太奇特!居然长到了脑袋顶上去!褚一刀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叫做“眼高于顶”的成语,心里暗暗的想,创造这个图腾的人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呢? 而此时的杜天,已经把火折子向立在鱼神前面摆放着的三前三后的六个陶制罐子一一扫过,褚一刀看见杜天自远及近的将火折子向那些陶罐子里面塞一下又很快的拿出来,没过几秒,那六个蓝色的陶罐子里都冒出暗蓝色的火焰。 杜天默不作声,随后用动作示意褚一刀将手里的那个鸟蛋拿出来,褚一刀小心翼翼的将鸟蛋放在杜天的手里,杜天垂着头接过鸡蛋,就在这时,在暗蓝色火焰的映照下,那个鱼神的雕像忽然从眼睛里喷出两股水来,褚一刀清晰的看着这两股小溜儿的水猛地喷了出来,就像两条抛物线一样,褚一刀眼看着那水就要喷在杜天的脸上,只看见杜天反应极快的从供台上取下一个陶瓷罐子,随后准确的将那两股水流截在了那个陶瓷罐子里,褚一刀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是见她伸出去的手一顿,便也知道她的表情不好看了,而被喷进水的陶罐里面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比之前更旺了! 自从进入了这个密闭的屋子之后,杜天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劲儿,说话带着沉重的历史味道不说,就连眼神也没有了以往的活泼,杜天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到底知道多少事?她到底背负了多少沉重的东西? 这些疑问在褚一刀的脑袋里微微的过了一圈,随后他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到底那鱼眼睛里喷的水有什么启示呢?褚一刀的嘴巴刚刚张开,就,就看见杜天的小手一动,随后那可鸟蛋便在陶罐的罐子沿儿上磕破了,鸟蛋的蛋清和蛋黄就这样的落入了碗中,褚一刀抻了一下脖子,按照以往的经验,那陶瓷的罐子已经被火烧热了,接下来的味道一定是蛋的焦糊味,他敏感的抽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过了好一会儿都一点味道没有。 褚一刀背紧赫连明月随后向前跨了一大步,这时他忽然发现有一滴水落在了他的脸上,褚一刀望了一眼那个鱼神的雕像,只见它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那么是哪里来的水呢?褚一刀没做太多的想法,便凑上前去看杜天手里的瓷罐,杜天的左手晃着那只黑咕隆咚的陶瓷馆,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根魔鱼的骨头。褚一刀还是没问道蛋糊的味道,相反,又有一滴更大的水珠落在了他的脑袋上,那水珠透过他茂密的头发,十分有力的砸在了他的发心儿里,褚一刀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不打算去理会。 就在此时,杜天手托着的陶瓷罐子里面东西的变化已经让褚一刀目瞪口呆。那些蛋液不仅没有变糊,而是变成了粒状的白砂糖在棉花糖机里一点点变成絮状最后被制作棉花糖的阿姨一点点黏在棍子上的感觉一样,但是陶瓷罐子里的东西又和絮状的棉花糖大相径庭,因为它呈现出一种又像固态又像液态的形状。 那东西慢慢的一点点的膨大,但是又不是吹弹可破的模样,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生长,稳稳当当的在生长,褚一刀摸着赫连明月冰冰凉的手,源自于心底的希望就像是一棵刚钻破土壤的表层而茁壮成长的小苗。 他的嘴角刚刚翘起,就感觉有一股水流洒在了他的耳朵上。这次褚一刀不会以为是意外了,毕竟之前赫连明月眼睛和鼻子都向外流出乳白色液体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他担心就在杜天马上就要制出救赫连明月的药的时候她反而出了岔子,褚一刀赶紧扭过头去看赫连明月,但是就是这么一扭头,他---一个手拿柳叶刀,站在手术台八年的堂堂七尺男儿,见过了无数生离死别,曾以为自己已经超脱到可以坦然面对生死的褚一刀,见到现在的场景,差点一声尖叫吼出嗓子。 因为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悬着一个瀑布一样的水幕! 说那时水幕其实也不确切,确切的说那就像是按照这个小洞穴的棚顶面积做成的一个水盆子,水盆子接了满满的水,但是忽然将这个水盆子的底抽掉,你以为水会落下来完全泄出,但是又不知道是有一股什么力量在上面吸引着它,使它悬而未断。 褚一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将嘴里的尖叫吞进了喉咙里,谁知道巨大的声音震动会不会让那些水哗啦啦的一下子掉下来。这可不是家里的水龙头或者莲蓬头上喷下来的水,这么大范围的这么大体积的水,如果砸在人的身上,不仅人会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力而疼痛难忍,就是撑得住这样的疼痛,但是也但是也耐不住这么多水所带来的压力。 现在的情况是虽然蜡烛可以燃烧,陶瓷罐子里的火焰也在烧着,但是这火焰都是呈现越来越弱的趋势,这就说明着这里的氧气已经越来越少了。那褚一刀想起自己之前所见到了黑暗的棚顶,就昭示着上面并没有一个可以供人通过的孔洞,及时他们最后侥幸到达水面上,但是出去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杜天虽说这里不是血窟,但是就褚一刀的观察感觉,即使这里不是血窟,但是距离血窟也不会远,血窟血窟,多少人命债?这里到底又会有什么样的怪物! 这无异于在人的脑袋上悬着一把刀,就在这时,杜天终于将自己的视线慢慢的从陶罐上抽离开来,褚一刀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最靠近鱼神的那两只蜡烛熄灭了,然后鱼神喷出了两股水又浇灭了最靠后一排--整整三个陶罐里的火焰。两只蜡烛,三个陶罐里面火焰的熄灭让整个屋子里的亮度削弱了很多,褚一刀慢慢的将赫连明月的身子前胸来,但是就在他刚要做出动作的时候,杜天一个手势就阻止了他,褚一刀迟钝了一秒,就看见杜天快速的将那个陶罐递进他的手中,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褚一刀迎面受到了一兜头的水。褚一刀紧闭眼睛使劲儿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时,一股风从上面压下来,剩下的蜡烛尽数全灭,只剩下几个还负隅顽抗的陶罐,褚一刀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水位又一次的下降了。褚一刀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他单手死死的扣住了赫连明月的腿,他的力道其实已经大的在赫连明月的腿上留下痕迹了,但是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怎么去保护她,褚一刀只希望一会儿水完全砸下来的时候他们都能幸运一点,他会给赫连明月度气,但是,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褚一刀觉得自己的心口热热的,他握着陶罐的手像杜天勾了一下,意思是让她过来,他尽全力护着她,微光里的杜天微微的笑了一下,随后慢慢的退向那个鱼神的雕像,杜天的动作悄无声息,但是水帘受到震动还是滴滴答答的向下一股股的掉水。 杜天终于摸到了那个鱼神的脑袋,此时,余下的陶瓷罐子里的光亮全部熄灭,就在褚一刀视线里一片黑暗的时候,他听见杜天的声音,又不像杜天的声音。 一声爆喝-------“跑!” 机械运作的声音让褚一刀头皮一紧,随后一道光亮就像是长期被黑夜笼罩的人望见的第一缕曙光,但是就在这时,水就像被启动了开关一样,不要命的往下砸,褚一刀向前抓了一下,但是没抓到杜天的身影,而随着他的动作,赫连明月冰凉的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褚一刀眼神一黯,随后使劲儿的闭了一下,然后向着光源连滚带爬的跑去,光源的来头是一个敞开了石门的屋子,水流推着他们向前走,褚一刀受到了助力,但是也觉得难受,水压过大,又咸又涩的水灌了他满鼻子满嘴,不仅如此,他因为害怕杜天给他的用来救赫连明月的药沾了水没有效果,所以一路的艰难“冲浪”中,无论他以什么样的姿势向前运动,他都高高举起自己的手,尽力的使那东西不会被水灌到或者冲走。&lt; 第七十章 血窟(2) 三心二意的结果就是,褚一刀被狠狠的撞在了石门的门框上,褚一刀顾不上自己的脸上都是水,嗷嗷的喊了一声----“杜天!”但是没有丝毫的回应,褚一刀用尽自己全部的气力,又大喊了一声----“杜天,们在这!” 他知道杜天的水性好,但是那么小的孩子……褚一刀内疚极了,要不是为了他们俩,杜天根本不会陷入如此的生死危机!她根本什么都知道,她知道会动了那个陶罐子之后会有这样的后果,但是她为了救赫连明月还是那么做了! 两声叫喊都毫无回应,褚一刀的心里一凉。此时,石门已经慢慢下降,奇怪的是,水流明明推着他们向这里运动,因为之前的光亮,褚一刀自己也向这里滑动,但是奇怪的是,石门里涌进的水很小,水流在石门的门口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小漩涡,避开了向里面运动的趋势。 褚一刀将赫连明月推进了那个石门的里面,自己则扬起脑袋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随后他一个俯冲就再度冲进了水里,水底下的视野很浑浊,看不清什么,褚一刀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使劲儿辨别杜天的身影,瞄了半天,杜天的影子半点也没看见,倒是看见那在水里漂着的供台和那个鱼神的雕像。 水就像凝住了这两样东西一样,就在这时,褚一刀听见石门的声音,怕是要关闭了,没找到杜天让褚一刀心理格外难受,比这水压压在胸口还痛苦,褚一刀一边调转方向一边扭过头想再看一眼是否有杜天的踪影,就看见之前静止在水里不懂的鱼神雕像竟然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运动过来,因为有了那个供台做参照物,褚一刀能明显的看到那个鱼神运动的轨迹,褚一刀赶紧加速滑水,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面有“点石成精”的鱼神的追杀,前面是即将关上的石门,褚一刀的心跳特别快,但是却没有那种死亡来临的预感和心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石门马上就要关上,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一股推力!石门应声关上,褚一刀跪在地上不断的向外咳水,赫连明月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瘫软的躺在地上,而杜天之前交给他的罐子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 想到杜天,褚一刀的心里又是一黯。 “褚大哥,你还心有余悸呢?”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说。 褚一刀的所有动作都顿在了那里,就连呼吸都静止了。之前在水里,他本来就缺氧,现在弄的这么一出,更让他憋的肺子都疼,褚一刀猛地咳了几声,随后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少年穿着杜天的衣服。 少年的四肢修长,身体匀称,一头黑色的齐耳湿答答的,身上的衣服明显又小又紧。 “你是谁?”褚一刀干巴巴的说。 “褚大哥,我是杜天呀!”这个穿着杜天衣服的人有着属于男孩子的声线,但是语气又符合杜天的腔调。 褚一刀忽然想到这样的一个问题,那个供台那么高,以杜天的小身板是怎么够得到上面的东西的! “你到底是谁?”褚一刀一字一顿的说着,一边还手脚并用的向后挪动,少年笑嘻嘻的盯着他看,表情和身体都很放松,褚一刀挪到一个自己觉得安全的范围,同时又将赫连明月罩在身后。 称自己是杜天的人将褚一刀的戒备和紧绷看在眼里,随后他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就在褚一刀右脚附近的陶瓷罐子道:“把这个东西敷在明月姐姐脊柱后的几个穴位处,你确定你做的来?” 褚一刀表情一僵,他怎么能做的来?先说自己学的是西医吧,但是因为家族里时代行医,却是有从事中医专业的,他确实略懂一二,但是这样生死关键的时刻,关键就是图的一个稳准,他怎么敢轻易的拿赫连明月试手呢? “哈哈,褚大哥,你别紧张!我是杜天!以前的那个是我,现在的也是我!” 杜天说着就要往跟前凑,褚一刀看见他的衣服上的口袋微微翻了出来,里面确实有一个魔鱼的骨头做成的小哨子,就是之前在山坡上她吹的那个哨子。 “杜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褚一刀松了一口气,随后关切的问道。 杜天的表情僵了一下,但是就是那短短的一瞬,他又恢复了笑容。 “你只要记得我还是我这个人就行!”杜天大咧咧的说着,随后双手一撑,慢慢的滑下来。 杜天来到褚一刀的身边后,褚一刀便捡起那个陶瓷罐子,随后就听见杜天说:“褚大哥,咱们得给明月姐姐找一个一会儿不会被水淹到的地方。” 杜天这么说了以后,褚一刀才注意到道周边的场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一个斜梯的顶端,这个斜梯的倾斜度并不大,但是却也明明白白的昭示着这里有一条通路是指向某个地方的。 褚一刀协同杜天将赫连明月抬到了石门口,随后杜天示意褚一刀转过头去,褚一刀没照做。 “褚大哥,你这可是占明月姐姐的便宜呐!赶紧转过去!转过去呀!” “没关系,明月是我的未婚妻,你忘了么?以前在断桥那里露营的时候,也就是你把明月从断了的桥上救下来,后来又用蛇把她吓晕了那次,我俩睡的一个帐篷。”褚一刀四两拨千斤的反对道。 杜天反应很快的笑着接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哈哈,你还解释的这么清楚干什么呀?我又不是不知道。”杜天说。 “我不是怕你忘了么?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小子可真行啊!差点让你给忽悠了过去!”褚一刀忽然厉声道。 杜天的嘴角挂着笑,但是褚一刀的余光瞟到他的拳头已经握紧了,并且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笑意。 “我怎么了,褚大哥?”杜天试探的问道。 “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看你明月姐姐的后背,你告诉我穴位,我自己来就行了。“褚一刀说着夺过那个陶瓷罐子。 杜天想上手抢,但是慢了一步,错失了先机后再做反应就显得有些刻意了,杜天只好哂笑着收回自己的手,随后说出了几个穴位。 褚一刀装模作样的从那个陶瓷罐子里抠出一点东西,随后拽下赫连明月的衣服,他余光里看着杜天,迟迟没有动作,直到杜天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的眼神正好对上杜天鬼鬼祟祟的眼神。杜天哂笑了一下,赶紧扭过头去,褚一刀装模作样的按照杜天的指示在赫连明月的后背上涂抹了东西。 “好了!”褚一刀轻松的说着。 “一会儿这个毒就被吸出来了。”杜天如释重负的说,扭过头后又皱紧了眉头,赫连明月的衣服被重新穿好不说,就连冲锋衣的拉链都被严严实实的拉到了下巴上。 “明月姐姐不热么?”杜天说。 褚一刀摇摇头,“这地方潮气大,我还怕她冷呢!” 杜天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赫连明月,又看了一眼那个陶瓷罐子,里面的东西却是少了不少,他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相对无言,对视了一眼后纷纷撇开视线,就在这时,杜天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啊啊啊的叫了三声,然后才说:“褚大哥,你快看!“ 褚一刀顺着杜天的指向向前看,随后的一幕让他差点心跳停摆,斜梯的下面竟然慢慢涌上来了一股很小的水流,这个水流是平铺着向上漫过来的,态势很是温和,但是即使温和,却也不能改变这不符合常理的事实! 自古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水逆着方向流的也不是没有,要是在正常的生活里,这还可以当作一个谈资聊聊,但是这是什么地方! 褚一刀深刻的感觉到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 “褚大哥,我们下去看看。”杜天将平躺在自己腿上的赫连明月轻轻的放在了地上,随后站起身来。 褚一刀看着表情平静,嘴唇已经不那么青紫,胸腔甚至比以前浮动大了。 “她大概什么时候会醒来?” 杜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斜梯的下面,随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也许很快吧。” 也许………… “她这么躺着不舒服,我帮她换个姿势。”褚一刀说着便蹲下来拽了拽赫连明月的衣服,随后将她的冲锋衣上的帽子折了折,垫在了赫连明月的脑后。 “褚大哥,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杜天扭过头一脸不解的问满脸通红的褚一刀。 褚一刀抽了抽自己的鼻子,随后摇了摇手表示自己没事儿。 他们顺着水上来的方向走,然后进入了另一个巨大的石室。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明显是一个超级大的石室,是之前的那个一千倍都不止,因为之前的遭遇,褚一刀下意识的去看天棚顶上,生怕这里再像之前一样有着“水悬于上”的隐患。然而,天棚顶上的东西他一点也看不清。&lt; 第七十一章 血窟(3) 水流逆着方向沿着斜梯向上爬,没过他们的脚面,褚一刀屏息静气,但是完全听不见有巨大水流的声音。就在这时,杜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型的强光手电,褚一刀眸色一黯,这个微型手电是日本产的,不仅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达到强光照明的效果,并且,这个产品有一个深受单身女士喜爱的特点,那就是可以在瞬间内释放很大的电流。 强光可以让人在一瞬间无法视物,而随之而来的电流又可以起到化被动为主动的作用,简直是防火防盗防流/氓最好的手段。 褚一刀装作自己不识货的样子,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让他自如的顿下了一步,也就站在了杜天的后面。 感觉到褚一刀不再和自己处于并排的姿势,杜天警戒的扭过了头,语气不甚完婉转的说:“走到我的身边来!” 褚一刀正想着是直接拒绝还是直接一脚将他踹飞,就耳尖的听见一阵风声呼啸而过,褚一刀反应极快的就势一趴,根据他听到的声音,他感觉杜天则是敏捷的将自己的身子向旁边避了一避。 就在这时,一阵稀里哗啦的碎裂声响起,声音的来源就在他们的身后,刚才飞过去的那个东西撞在了墙上! 听见那熟悉的’咯嘣咯嘣’的声音,褚一刀眼皮一跳,不由得想起了大一的那年夏天,那个惊悚到现在他还历历在目的夏天。 那时候褚一刀正在医学院学习,男女比例失调这个社会问题已经在他们的班级上初见端倪,诺大的一个临床专业二班,竟然女生多余男生,褚一刀看着那些戴着厚厚的眼睛/表情坚不可摧一脸严肃的女学霸们,总是会觉得自己走错了教室,曾经给他们班级任教的一个教授曾说过这样的一句’名言’----“一眼望过去,班级里竟然没有多少同性,哎~~”最后那一个’哎’绝对是余音绕耳,感慨颇深的腔调。 班级里的女生多,就意味着身为男生的褚一刀要承担更大的劳动量。 褚一刀犹然记得,那天上课前他正在整理自己的笔记,就在这时,班长走过来说,取教具(骨骼啊,各种器官啊)的男生迟迟没有回来,因为怕耽误上课,所以他要褚一刀陪着他一起去教具室去取上课需要的骨骼,褚一刀没意见,跟在班长的后面前往教具室,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忽然看见班上的一个男生慌慌张张的从教具室往外跑,一边跑嘴里还发出啊啊的求饶声和恐惧声,与此同时,他还时不时的向后看,就像鬼片里面的女鬼正追着他跑似的。 男生看见褚一刀和班长就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抱住褚一刀的腰就开始嚎啕大哭,褚一刀一时挣脱不开他,班长倒是很有责任心,赶紧冲向了教具室。当褚一刀终于摆脱了那个男生,也冲向教具室的时候,就看见面色惨白,双目无神的班长正眼神涣散的看着自己失去手掌的右臂,他的手掌被齐根砍断地方,鲜血就像被砍断的水管一样不断的涌出来,褚一刀赶紧就要凑上前去,动脉断了如果不及时止血,班长一定会死。 褚一刀利落的给班长做了急救措施,于此同时,之前遇到的那个惊慌失措的同学也叫来了老师和其他的同学。受伤的班长马上被送到医院进行急诊抢救,班长被送走之后,同学们开始找他们断掌,希望在最短的时间送到医院,这样还可以进行接合手术。 就是在这个找的过程中,褚一刀见到了他成年以来最惨烈的一幕。 一个男生将自己泡在一个福尔马林的巨大玻璃容器里,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玻璃容器里承装的福尔马林本来泡着一个女尸,因为男生的进入,所以福尔马林涌出去了不少,而那个男生就靠着那一点点没有福尔马林液体占据的空间呼吸。为了找到班长的断手,好几个学生已经在这里走过,但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玻璃容器里竟然有一个人!那人也看见了褚一刀,他对着褚一刀挥了挥手,就在他笑的时候,褚一刀看见了在他的上下两排牙齿的缝隙里,竟然有人的手指头! 那人看见了褚一刀脸上和眼底的惊愕,含义不明的笑了,随后慢慢的沉如了福尔马林药水的底部,随后他搂紧了就站在他旁边的赤/裸的女尸的腹部。 后来褚一刀才知道,原来那个死在福尔马林罐里的男生和那个女士是青梅竹马,两人高中时偷/尝/禁/果,而男孩的前途和私心又不允许他放弃一起去给这个女孩一个承诺,更何况,他也害怕自己父母知道一切后该有多么的震怒! 一步错,步步错,这个男孩哄骗女孩离开他们的家乡,并承诺自己很快会去找她,然而,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怀孕七个月的女孩在一个晚霞满天的傍晚,被第一次落榜喝醉了的班长不小心开车撞死了。班长的父母有权有势,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医学院的尸体主要有两大来源:捐赠和无名尸体。当然,后者的比例是远远高出前者的。女孩的尸体以无名尸体的身份被送进了医学院,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着千丝万缕纠葛的‘三人’竟然在这里重遇,这场报复毁了三个孩子,三个家庭。 这件事发生后,褚一刀很久都无法释怀,明明隔着不近的距离,但是褚一刀就像是完完整整的听见了清晰的骨骼被咀嚼的声音,那样的声音影响了褚一刀很久,他总是在没人的时候想起那个男生的表情和那样的声音。 那样脆裂的声音,骨肉分离的声音,就和现在一样。 剧烈的撞击后,不知道什么机关被启动,整个石室里瞬间变亮,成片的白炽灯汇聚在整个棚顶上,剧烈的光线晃的人眼在一瞬间无法接受。 褚一刀条件发射的用自己的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但是就在这时,他感觉一个凌空的飞脚向他招呼过来。褚一刀抬起自己长腿去挡下这个偷袭。 对方没料到褚一刀可以接的下这记飞脚,略微的怒火缓缓升起,随后开始了第二波攻势。褚一刀这时候已经抓住了他的脚,但是对方也不是个善茬子,另一只脚一个弹跳,整个身体就柔软的飞起,被抓住的左腿一个侧翻,没被抓住的右脚则狠烈的朝着褚一刀的脑袋发起了进攻。褚一刀的反应也是快,以退为进的松开他的腿,而自己则是一个屈膝,快速的向前一步顶在了对方的胸腹上。 柔软的触感让褚一刀大为惊讶,随后收腿退后了一步。 ”你是女的?“ 被大力攻击的退后饿好几米远的杜天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随后缓缓的摘下了自己的头套和脸上的的易容面具。 果真不是杜天! “这个东西不透气,对皮肤太不好了。”女人说着,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刚才从她身上漫过的水正好甩在了褚一刀的脸上。女人趁此机会握紧双拳再度向褚一刀冲了过来,褚一刀闪身避过,但是就在这个一个时候,女人顺势从自己的大腿上取下来一个原本缠在她腿上的金属软条,这软条又细又薄,就像很多人小时候用过的’甩尺’。 但是玩具怎么能和武器比呢? 褚一刀马上就见识到了这个金属条的威力,立在他身侧的一个石柱子竟然被这个东西抽掉了一块小石块! 有了武器的女人底气更足,褚一刀不敢硬碰硬,而这个金属条不仅威力强大,更郁闷的是,用上了这个东西,褚一刀根本就无法和她近身搏斗,他有没有武器,完全处于被动的情况! 褚一刀只能躲!这个石室的空间特别大,那个斜坡的下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里的水不断的涌出来,但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水池的中间则有一个像地球仪一样巨大的圆球体,圆球体的旁边是许多个浮起来的木板,褚一刀背逼着跳到木板上之后才发现这竟是一个地图一样形状的东西,是我/国/的某一个省。对方将褚一刀逼到水里之后,一点活路都不打算给他留,一鞭子抽到褚一刀的腿上,褚一刀早已经看穿了她的意图,就在那鞭子甩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经先蹲下制造反作用力然后跳着弹起来了,女人再接再厉又是凌空一鞭子,褚一刀没有办法,只好跳到临近的木板上,太巧的是,这个也是我/国/的一个省份的地图。 那女的见褚一刀已经脱离了自己鞭子的范围,也跟着跳上了褚一刀之前所在的木板,褚一刀眼看着下一块木板离自己太远了,已经没有躲的位置了,眼眸一沉,俯身跳到了原来的那一块木板上。 近身搏斗鞭子就没有作用了,褚一刀死死的扣住那女人的手腕,女人则用自己没被牵制的手顺势成掌,极其用力的扣向褚一刀的心口窝,褚一刀赶紧用自己的手臂去挡,心口窝是免遭毒害,但是胳膊上的剧烈疼痛却也让他皱眉,随后两人脚上也开始动了起来,你来我往的难分胜负,女人的鞭子早已被褚一刀夺下甩进了水里,和一个训练有素的男人近身搏斗也是极其耗费体力的,还有一点,褚一刀斩了上风,因为这个女人怕水! 终于,褚一刀看准了一个时机,一拳打在了女人的右脸上,女人的面孔顺势露出一个极其痛苦的表情,随后她有点晕晕的再度向褚一刀发出攻击,褚一刀一个闪身,那女人就要掉进了水里。 这里的水深度有多少褚一刀不知道,但是他不想有人死在他的手里,他赶紧抓住即将扑向水里的女人的后背。用力的将她提起来,然而,女人忽然回过头,手里拿着之前拿着的那个电流器,狠狠的戳向了褚一刀的胳膊,褚一刀觉得自己半边脸都有点麻了,身子一抖就落入了水中,而那个女人则死死的扣住了那块木板,慢慢的向上爬,但是木板是漂浮在水里了,不仅会浮动,而且测别容易倾翻,非常不好控制,女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木板上,然而,她刚站在木板上没过半分钟,就被从水下顶上木板的一股大力重新掀翻在水里。&lt; 第七十二章 宝石地球仪 生命起源于海洋,放眼未来,如果真的有一天,生物圈以海洋为中心,那么人类将会用一种全新的视野去看待周遭的一切。 这就是褚一刀落水之后的感觉,之前在平地的时候,水虽然是流动的,但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流动的水显得沉静,而在水面以下,感受到来自好几个方向的撕扯,褚一刀才感觉到这种纯粹的属于自然的力量。 几股力道撕扯着褚一刀,来自不同方向的漩涡都将褚一刀向自己的方向拖,褚一刀深知,无论被卷到哪个漩涡里都不会有好下场,就像之前在村子入口处在几分钟内就消失不见的小河和河水里的那辆军用卡车一样。 褚一刀避开水里的外力向不远处的那个’地球仪’游,那个’地球仪’的外围有一个金属做成的支架,他只有爬到那个支架上才可以获得充足的氧气以供呼吸,。想到这,褚一刀信心满满,他奋力向那边滑水,终于在水下的漩涡慢慢汇聚成一个大的漩涡的时候,褚一刀摸到了那个金属制成的支架,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就要爬到支架上去,然而此时,褚一刀氧气已经耗尽,胸腔里的肺部则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更可怕的是,他握着的支架开始旋转起来,褚一刀赶紧手脚全都扒在那个支架上,眼睛一闭,静静的等大风暴降临。 龙卷风席卷过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是一片狼藉,房屋和家园都支离破碎,然而,让人闻声色变的龙卷风里面却有一个风眼,不论外面的龙卷风有多么大的风级,内里的凤眼却是平静的稳定的。 褚一刀现在就处和凤眼戛然相反的一个漩涡眼里,他感觉到脚下一股很大的吸力,水从自己的身上掠过,最后统统的进入了脚下的地方,褚一刀被这样巨大的排水量冲的晕头转向,就在他的手脚都有点松了劲儿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脸接触到了空气,褚一刀使劲儿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但是还有点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太疼了。就在褚一刀闭目养神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赫连明月在叫他的名字。 …………………………………………………… 共子询这个人有着极高的情商和洞察力,他非常擅于在不经意的小细节中找到问题的关键,就比如现在。 毛寸男利落的将最后一颗麻醉弹推进弹膛里,随后轻抚了一下枪托。 “你是警察。”共子询说。 “怎么说?”毛寸男波澜不惊的问着,就像是和朋友在聊晚饭是什么一样云淡风轻。 “你看枪的眼神还有动作。” 毛寸男挑眉看了一眼褚一刀,没做解释,将东西收拾好以后,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片,随后他将那个纸片平摊在身旁的石头上,他将纸上的印痕轻轻抚平,共子询就站在他的身后没动弹,毛寸男顿了一下,随后道:“共老板,来看看咱们的行动路线吧?” 共子询凑上前来,看了一眼那张所谓的行动路线。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共子询一边将所有的信息都刻画在脑子里,一边闲闲淡淡的说着:“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 毛寸男托起枪,瞄准,扣动扳机,一系列动作做的完全符合’有意瞄准,无意击发’的原则,不远处的草堆里立马传来一个倒地的声音。 “有时间再聊,现在,是我们的showtime了。”毛寸男挑眉道。 相比于这里的村民,他们有一定的优势,也有更大的劣势。虽然有地图,但是他们明显没有这里土生土长的村民熟知这里的环境,但是说到武器,他们却是比那些村民要先进的多。 虽说是麻醉枪,但是也确确实实的吓到了一批人,见到同伴中弹后倒在地上也都吓的不行,有几个人以为自己的兄弟死了,瞬时嚎啕大哭起来。 “咱们什么时候能到那个防空洞?”共子询接过毛寸男递给他的野果,随口问道。 “你没看见现在的态势么?就是不想让我们去那里。”毛寸男说着。 共子询翻白眼,心想这还用你说。 “罗正。”毛寸男伸出自己的手。 共子询将罗正之前递给他的果子填进了嘴里,然后深处自己的手,两人象征性的握了一下,共子询搭上他的手,上下牙就立刻使劲儿的咬了一下,果子只被咬了一口就脱落在地,落地之前还砸到了共子询的脚丫子,即使这样,两人的手还是较着劲儿的死死的握着,共子询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罗正,罗正也是如此,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随后都忍不住笑了。 “罗正…………”褚一刀若有所思的说着:“我以前有一个私人教练,他叫罗奇。” 罗奇是退伍兵出身,那时候共子询正好对设计很感兴趣,就有朋友给他介绍了罗奇,,罗奇确实是一个很有性格很有脾气的老师,并且,现在看来,罗正倒是长的和罗奇有点相像。 “罗奇是我的叔叔。”罗正说。 “怪不得,不论名字和长相,你都有点警察的感觉。”共子询皱着眉说。 共子询想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其中罗奇就是一个因素。共子询在两年前的时候,为了庆祝母亲的生日,曾打算在拍卖行购入一副名画,他那天特别忙,本来打算拍完那幅画就走的,但是因缘巧合,他看见了一个造型古朴,姿态优美的金镯子,只是一只,拍卖的人称这是孤本,然而,那个时候,上流社会的人大多不喜欢这样造型的镯子,又大又笨重,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就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共子询眼尖的发现,那镯子是皇家的东西,于是,他就花了很少的价钱,将那个金镯子顺手拍了回去。 收藏对于共子询的意义不大,他是一个重视实际的人,历史没有真相,但是会残存道理,过去的东西终究是历史的尘埃,唯有智慧永远不会磨灭,永远都可以借鉴。 得到了那个镯子之后,共子询并没有对这件事有多么的上心,只是嘱咐秘书放在收藏室里就行了,然而,那天晚上共子询就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站在一条小溪里,溪水里都是鱼,很多的鱼,那些鱼咬他的脚心,共子询想笑,但是又笑不出声音来,他扭过头刚要跑,转过身迎面就看见一个棺材缓缓的上升起来,乌黑色的棺木紧紧的闭合着,但是却给人一种更加神秘的感觉,共子询忍不住探出头去看,接过发现棺材的盖子突然没了,他一脑袋就整个的掉进了这个棺材里。 褚一刀瞬间被惊醒,第二天早上,他妈妈看他神色怏怏,便问他怎么了,他便说了这个梦,然后他妈妈楞楞地看了他一下,随后说道:“掉进棺材里了!儿子,这是好事儿啊!你想想这个读音哦!guan,cai,是要当官要发财的意思!” 共子询一笑而过,对此不予置评,他还没出生,父母就移民了,谁知道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母亲还是如此迷信? 想是这么想,但是回到办公室后,共子询便要秘书找到了那个镯子,他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了一些蹊跷。那个龙凤镯的内侧竟然微雕着一个长的很奇怪的鱼,这样的雕刻工艺太精巧了,如果不是他拿着高倍放大镜看还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换句话说,如果在这个镯子真的被人佩戴过,那么随着各种划痕的产生,这个小小的暗号也就无法被人发现,石沉大海了。 共子询连忙派人找了卖家的信息,得知出售这个镯子的是一个中国人----褚一刀。 共子询赶紧找到了褚一刀的联系方式,却被告知他因医疗事故已经被医院开除,接下来也都是联系不到他的人,共子询对这件事的好奇心被这些重重阻碍一点点的弄的膨胀,终于,在时隔了两年,就在半年前,有人说褚一刀重新出现了。 而此时,随着众多资料的收集,共子询已经不仅仅满足知道这个镯子的来历了,他想了解更多的东西,于是,他篡改了自己的诸多信息,回到祖/国,在赫连明月开的私家侦探社里谋求了一个职位,在这里巧遇了褚一刀,然而,让他不解的是,褚一刀的生活十分简单,像是根本不了解这个镯子的事情,而拍卖行的人也表示,留下这个镯子人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他们甚至无法给他转账,迷雾就这样一点点的累积,于是,他来到了这里。 “如你所料,你也可以叫我罗警官。”罗正说。 褚一刀眯缝了一下眼睛,道:“我想知道多年前组织这里的考古发掘的负责人是你的什么?” 罗正坦荡的说:“正是家父。” …………………………………… 褚一刀听见赫连明月的声音后,赶紧睁开自己的眼睛,入眼的一切都是白花花的,但是,幸好的是,赫连明月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一刀哥哥,你快下来啊!”赫连明月的声音越来越近。 褚一刀把自己的眼皮往胳膊上蹭了蹭,可算看清楚了一点。 “明月!你别过来!这都是水!”褚一刀大吼道。 赫连明月长大嘴巴,瞬间泪奔了,“褚大哥,你是看不见了么?” 褚一刀看见就在自己脚下得十米远的地方站着的赫连明月,心才算稳了下来,水可算退了。他轻声安抚了赫连明月一句后,这才顺着架子慢慢向下滑,他滑了两米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金属怎么这么像金子! 一个巨大的水下支架竟然是金子制造的!这到底是有多么大的财富资本?不要说支撑地球仪的夹子,就单拿这个直径为十米的仿造地球的模型,上面用各种宝石和金银线勾勒着江河湖海,大洲大洋,这样的东西价值多少,褚一刀不会估算,但是就凭这个,他就可以隐隐的感觉到这不过是九牛一毛,村长他们想要的是更大的财富!&lt; 第七十三章 地 褚一刀顺着架子慢慢向下滑,当他的右脚刚刚踩到地上,就感觉一股很大的力从后面冲了过来。褚一刀赶紧反手抱住了一直在哽咽的赫连明月。 “明月,别哭了。“褚一刀摸着她的眼角和眉梢,轻声道。 “一刀哥哥,刚才真的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已经在水下呆了十几分钟了。”赫连明月倔强的擦掉自己的眼泪,手指紧紧的扣住褚一刀的胳膊。 在水下闭气十五分钟?褚一刀心口窝缩了一下,疼的他瞬间像一个佝偻的虾米一样。 “一刀哥哥,你怎么了?”赫连明月赶紧问。 褚一刀顾不上说话,连忙用自己的胳膊夹住她的细腰,向映入眼帘的气势恢宏的台阶走过去。 自古以来,九都是一个很尊贵的数字,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并且是一种尊贵身份的体现。为了划分皇室贵族和地位卑微的商人亦或是掌握重权的王公大臣,礼教制度曾经划分出一套苛刻的行为准则,这套准则涉及到建造房屋,使用颜色,甚至墓室规格上,我们常说的‘黄肠题凑’,就是一种墓地规格的叫法,权臣死后,如果经过皇帝的恩赏,则有可能享有这样的墓地格式,这是背允许的,但是如果是偷偷摸摸的弄出这样的一个墓室,则就会遭到毁墓的下场。 而这个台阶,明显就是没有遵守礼记与法的一个表现。 九十九重台阶,象征着九十九重天,是至高无上的王权象征,而在褚一刀的印象里,在这一片,甚至说这个地域的周边,都没有什么帝王朝代再次定居过。更不要说将墓葬落在这里,以期望殷泽于自己的子孙万代。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连忙爬上了这九十九重台阶,终于到达了之前的斜坡的位置。 居高临下的姿势也没减弱一星半点的震撼力。 水位消退后,原本汹涌翻腾的水花已经消失不见,从台阶的第一层到深水的底部大概有十五米左右的距离,原本都被水的体积占据的空间现在空空的,褚一刀清楚,之前的那些水就是从地球仪的底部被吸进去的,但是现在一看,整个地面都是由彩色的瓷片和碎碎的五色玻璃和珐琅拼贴而成的,远远望过去,美的可以让任何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小姑娘心醉不已。 而在地面的右上方处,纯金做成的金支架稳稳的托着那刻由宝石和各种稀有金属或装饰物构成的巨大球体,然而令褚一刀吃惊的还有一点,那个球体的下部并没有任何的孔洞! 那水是从哪里走的呢? 据高望远的态势让褚一刀赫然发现了一个重大的事情。 那些之前在水里漂着的木质地图竟然拼成了一大块完整的国家地图! ”怎么感觉多出了一块?“赫连明月有点近视,但是大体的轮廓她还是看得清的。褚一刀的气息粗重,整个人的脸色都陷入一种极其严肃且待着愤怒的神情。 “这个拼图却是多出了一块,多出了一个国家!”褚一刀用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赫连明月马上心有灵犀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一刀在侵略者的幻想中侧面了解了这场战争的残酷性。曾经被侵略/被蹂躏但仍然不畏艰辛,勇敢反抗的先人是多么的勇敢无畏,才换来了我们今天的自由生活。 两人愤愤不平,随后几排灯光忽然熄灭。褚一刀和赫连明月猛地扭过头去看。 电灯毕竟是人类文明的产物,能控制这些开关的不是电子设备就是创造出电子设备的人! 褚一刀扭过头,那个之前被摔在墙上穿着红色马怪黑色裤子的无头男尸正倒挂着在空中摇摆不止,就是他之前一下子撞到了墙上,恰好碰到了那些开关。 “不是他,他的运动幅度没有那么大。”赫连明月说道。 “是我!”遥遥的从不远处传来一个不甚真切的声音。然而,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听到这声音宛如天籁。 “小天!” “杜天,你没事儿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表达着他们对杜天的关心。 这个才是真的杜天,虽然如同之前褚一刀猜测的那样,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的杜天身高变高了,但是无论从什么角度判断,那种熟稔的感觉还是眼角眉梢的熟悉都证明着这个比以前拔高近二十公分的小姑娘确信无疑是杜天! “杜天,你褚大哥刚才差点没被那个冒牌货杀了!”赫连明月心有余悸的说。事实上,她在褚一刀涂抹药物之前就已经幽幽转醒,只不过褚一刀作出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有动作,所以两人才将计就计的演了一出戏,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从打斗声开始到落水的声音发出后吗,她都有种意识还在但是身体却无法动作的感觉,她躺在地上心急如焚,就像有一个声波形成的罩子笼在她的头上一样。幸好,后来她终于可以动了,然而她却看见了那个手段很辣的女人尖叫着嘶吼着被一股大力拖进了水底下,随后就是一连串的气泡‘咕嘟咕嘟’的冒出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赫连明月以为将那个女人拖下水的是褚一刀,她就站在岸边静静的等待褚一刀上岸,然而,褚一刀迟迟没有露出水面。赫连明月心慌意乱,两只手扣在自己的嘴畔,大声的叫喊他的名字,但是没有任何回应,不仅褚一刀没有任何消息,更糟糕的是,水位开始急速的下降,赫连明月清晰的看着水面上的无数个小漩涡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水流使水面上的无数块散落的拼图不断的碰撞,然后一块块的连在一起,漩涡的中心就位于地球仪的中心,漩涡席卷着这里大部分的水急速的俯冲下去,带动着地球仪的运转,直到水位下降到底,直至最后的消失不见。 直到半个小时以后,她已经将嗓子哭哑了,她才看见死死的抱着金子做成的支架,没有一点多余反应的褚一刀。 “别说的那么夸张,我这不是没事儿么。”褚一刀稀松平常的说着,随后问杜天,“那时候你去哪了?我……”褚一刀不善于邀功,不过看见杜天活蹦乱跳的,他是真的开心。 杜天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有问题的。” “嗨,还不是他要给明月涂药膏,我才察觉到有问题的。如果这个药真的需要如此复杂的使用方法,那你之前一定会告诉我,因为…………”,褚一刀叹了一口气才说出下半句话,“因为我知道那时候的你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会活着,所以如果这个药真的需要那么复杂的使用方法,你一定会告诉我的。然后我就略微的试探了那人几下,然后就露馅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赫连明月说。 “等!”杜天言简意赅。 “呦呵!小杜天,哈哈,发现你个子长了以后说起话来都是一本正经的了。”赫连明月笑嘻嘻的说。 杜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没有作声。 就在这时,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巨大的室内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什么情况?”赫连明月轻声的咕哝了一句,随后紧紧的扣住了褚一刀的胳膊。 除了赫连明月之前的那一句话,没有人在说话,室内太安静了,过了一小会儿,就听见地球仪转动的声音和拼合在一起的木板重新裂开的声音。 “后退。”杜天轻声说道,褚一刀和赫连明月赶紧听她的话向后走。向后走的时候褚一刀发现,原来从他们的后面也涌出来一股水,湿答答的黏在他们的脚腕上,三人赶紧由走变成一路小跑,腐臭和尸臭的味道迎面扑来,更加证实了褚一刀的猜想,现在已经淹没他们脚面的是血而不是水! 赫连明月自从见到褚一刀之后就没有了主心骨,亦步亦趋的握着他的手,跟在他的身边,由他带着她跑,但是完全黑暗的环境里,眼睛已经不能起作用,唯有根据声音判断方向,但是当地球仪开始转动以后,水重新涌回那个大池子里,各种机械运转的声音变络绎不绝的急迫在他们的耳畔冲撞,视线和声音的双重干扰,加上迎面扑来的臭气,已经让赫连明月头晕目眩了,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就在她向前跑的时候,有一股力道击中了她的脚腕。 人的脚腕是一个很脆弱的部位,赫连明月被这股大力推的霎时后腿了两大步,褚一刀感觉赫连明月的手从自己的手里脱了出去,他一边伸出自己的手一边喊道:“明月,把你的手给我。” 赫连明月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说了句好之后就开始凭着对声音印象的大致判断方位伸出自己的手,而褚一刀也向赫连明月靠近,终于,褚一刀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柔软的触感,同时,赫连明月也握住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明月,我抓住你了。” “嗯,一刀哥哥,我也抓住你了。” 然后两个人都向前走,这时候他们才感觉到诡异之处,为什么他们拽不动身边的这个人? “走啊。”褚一刀焦急的说。 赫连明月晕了,心想,你这不是抓着我的手呢么! 就在这时,已经走到前面的杜天打开了手电筒。 看见眼前的一幕后,赫连明月差点没晕过去,而褚一刀也是被吓的倒退了一步。&lt; 第七十四章 吸血盲鱼(1) 有光掠过之后,褚一刀才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赫连明月的胳膊,而是一个仰着头跪在那里的一个女尸,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做出一副托举的样子,褚一刀赶紧松开自己的手。 赫连明月的状况比这更糟糕,她抓住的是一个极其肥硕的男人的指骨,之所以觉得他骨节分明,是因为那个男人手上的皮肉都已经干巴巴的贴在骨头上,不成样子。 赫连明月放声大叫,随后赶紧跑到褚一刀的怀抱里,地上的血水被她的动作搞的飞溅,就在赫连明月要冲到褚一刀身边之前,从上面又冲下来一个尸体,眼看着这个尸体就要以很快的速度扫过赫连明月的腿,就看见褚一刀灵机一动,两只手穿过赫连明月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 灯光重新亮了起来,褚一刀轻拍了一下赫连明月的肩膀,后者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趴在他的肩膀上。 褚一刀走向杜天,后者则是一脸严肃,用一种说不清情绪的目光看着那片重新涨起来的池水。除了褚一刀和赫连明月之前分别触碰了的尸体,还有几个被扒的干干净净的尸体就和下饺子一样顺着斜梯不断的下滑。 “我爸妈就是死在这里。”杜天说。 这么多死人和血水给褚一刀的触动颇大,这些混着血水被冲下去的尸体看样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劳动人民,及时因为被液体浸泡的时间太长,身体膨胀,但是那肤色和皮肤的纹理无一不昭示着他们生前都从事着很重的体力劳动。社会资源的分配本来就对他们不公平,然而这还不止,因为一些寡廉鲜耻的贪婪的人的阴谋,他们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听不见亲人的呼唤。而且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情况,裸/露在外的皮肤极度惨白,完全是被放干血之后的样子,伤口统一在颈动脉上,伤口狰狞的向外翻着,看起来尤为可怖。有其是那个胳膊向上托举的女妇人,看起来格外惊心动魄,她是在跪着求什么?又是在托举着什么?是不是在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孩子抑或是饶自己一命? 褚一刀摸了摸杜天的小脑袋瓜,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杜天,毕竟我们不是当事者,有些伤痛及时我们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忘不掉的伤害,说不出口的话,都只有当事人自己慢慢消化,伤口总会结痂的。 “褚大哥,你发现这里的现在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了么?”杜天闷闷的对褚一刀说。 褚一刀知道以杜天现在的心情,能这么问就一定是大事,而不是随便问问,于是他放开赫连明月,先是顺着杜天的视线望过去。 他们的身边不远处,半空悬挂着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男人,看他的样子,已经吊在这里有些年头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多水潮湿的环境里,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赫连明月刚才拽的那个男人的手一样,都是皮包骨,像是被什么榨干了精血一样。刚才撞击灯的开关的就是它,褚一刀刚才听到的骨节碎裂的声音也是来自于他,他的大腿完全摔断,但是因为皮肤和一些肌肉的牵制,随着他身子的晃动,那两条折了的腿也在晃动。 在他的身下是一片血水,那么大量的血水和人的尸体是从什么装置里泄漏出来的现在不为人知,但是但是看血水的厚度,已经由淹没人的脚腕到只有现在的薄薄一层了,看样子都不足以漫过人的鞋底,那么多的血水按道理说都应该沿着斜坡流进那个大池子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并没有,而些人的尸体也都是顺着斜坡滑倒地下,也没有进入那个池子里。 九十九重阶梯已经完全被重新漫上来的水覆盖住,池子里的水位又恢复了褚一刀之前见到的模样,地图版已经被水冲击开来,有的漂浮在水面上,有的则不知去向,地球仪旁边的支架已经不再金光闪闪,不知道为什么,显得颜色有些暗淡,尤其是那个夺人眼球的地球仪,它已经慢慢的停止了运动,但是令众人吃惊的是,原来装饰在地球仪表面上那银白奢华的银线纹路已经完全漆黑,就像早产小孩儿身上清晰可见的血管。 自古以来,王侯贵族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在进食之前都会先采取验毒这一过程,有的人用人来验毒,但是更多的则是用银子来验毒,当然,现代科学证明,银子验毒不是科学的途径,因为它可以验出的毒素是有限种类的。不过就以前的技术水平来讲,这样的验毒手法显然更人性化一些。 ”金银都变色了,那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褚一刀心里想着。 “这水里不会是有毒吧?”赫连明月问道。 杜天吸了一下鼻子,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脑袋贴在地面上,隔了一会儿,她才站起身来,脸色十分不好的说:“魔鱼也就是吸血盲鱼很快就要来了。”杜天说完,从自己的裤子兜里拿出一小把水草一样的东西,分别递给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并且自己先做示范将那个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还别说,那个水草看起来松松垮垮的,摸起来也湿漉漉的,但是隔音效果还真的特别好,塞进耳朵里之后赫连明月蹦跳着在褚一刀面前喊话他们双方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地面晃了一下,悬挂在洞顶上的无数白织灯也开始晃晃悠悠,灯光霎时变的有点明暗不均,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完全消失,没有了一点点的踪迹,褚一刀蹲下身子,这才发现地上的这种石材不是一般铺地的石头,若干年前,他曾经和做法医的哥哥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他哥哥说道一起连环谋杀案,案子的嫌疑人是一名风流倜傥的理发师,他用自己的姿色和在他这里理发的小姑娘套近乎,然后把她们骗到家里,用自己的剪刀割开她们的喉咙,随后将她们扔进浴室,浴室的所有门窗都关上,直到因为苍蝇和蚊子不断在尸体上产卵,最后产生了蛆虫他才打开门,重新’收拾’这具尸体。 褚一刀当时只觉得自己没发再正视白米饭,然而他哥继续说的一番话让他后来每次出差去酒店的浴室的时候心里都是惴惴不安的。 他哥哥告诉他那个理发师的浴室里没有任何一个地漏,他就是用的一种石材,那种石材沾水后的效果有些像虹吸现象,会将流在它上表面的所有液体都吸附下去,那一个个小小的石孔缝隙就像是一张张长大的小嘴儿,不断的将血液和人体皮肤的水分吸到食材的另一面。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么?”描述完案情之后,他哥哥如是问褚一刀。 褚一刀下意识的觉得那个石板的下面应该有什么东西,果不其然。 “那男的心理变态是有原因的,他小的时候父母在路边经营一间水果摊,一个水果摊里面能有多大的空闲位置?那孩子也内向,父母以为男孩子可以糙着点养活,就让他睡在小仓库里,那仓库里面都是卖剩下的水果,蚊子苍蝇什么的特别多,他妈每天晚上给他一盘蚊香,也就没什么表示了,但是给人一生带来难以挽回的灾难往往是一件小事,蚊子和苍蝇不仅咬着个孩子,而且在他的腿上和后背上都产了卵,听说过莲蓬/乳么?上的图片虽然都是ps的,就是单纯的将一个莲蓬和人的乳/房/p到一起,起到博人眼球的效果,实际上没有那么可怕,但是当这样的寄生蔓延到整个背部和腿部的时候,男孩已经彻底崩溃了。我经常在想,如果这个孩子得到了救治后,事情的结局是不是会有所改变。”褚一刀的哥哥显得很难过。 “那石板的下面是什么?” “他父母的照片。” “杜天,这石板下面就是吸血盲鱼么?”褚一刀问。 杜天还没等点头,就听见赫连明月道:“我想现在它们已经上来了。” 赫连明月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那片大池子。 就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那个已经微微变色的地球仪重新开始了运转,只不过这个运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一会儿向左转,一会儿向右转,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顽劣的去拨弄那个小球一样。而就在此时,一直平静的水面上忽然传来了’噗通’的一声响,这个响声吓的赫连明月一激灵,赶紧扭过头去看,就看见原来停在斜梯下面的尸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水里,水面很快再度陷入瓶颈,人的身体里因为有脂肪,死后一般都会飘在水面上,但是这个人的尸体被拖下水后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踪迹,褚一刀睁大眼使劲儿的看着剩下的那些尸体,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果然,很快又有一具尸体落水。&lt; 第七十五章 吸血盲鱼(2) 随后,又有两具尸体落水,但是褚一刀和赫连明月都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将两句硕大的尸体拖下了水。就在这个时候,赫连明月忽然大叫了一声。 “一刀哥哥,你快看那是什么?“赫连明月摇晃着褚一刀的手臂,褚一刀看见了她的嘴形,于是赶紧扭头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个地球仪的侧面竟然有一只透明的鱼贴在那里,那只鱼长的和寻常的鱼倒是有一些差别,不仅仅因为体积大,也是因为它的形状很特别。 和之前在山坡下的那个山坡下面的泾渭分明的河岸里的鱼不同,它们不是圆柱形的,流线型的身体使它们更像一条鱼,但是鱼腹处太多的肉却让人觉得十分不和谐,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的腰上长了好几层肉肉,像个移动的游泳圈一样。不过胖是胖了点,这些鱼长的倒是不难看,它们通体透明,浑身没有一个鳞片,透过它薄薄的皮肤可以看见它的骨骼和内脏,因为之前听杜天叫它们’吸血盲鱼’,褚一刀便有意识的去看那鱼的眼睛。美中不足的是,那鱼几乎没有眼睛,狭窄的一个灰色的小圆点昭示着这鱼不仅看不见,而且它们的眼睛正在遵循‘用进废退’的原则而逐渐的退化。 没等褚一刀再仔细的观察这条鱼,它就一扬脖子,矫健的跳进了水里面,透明的颜色使它迅速和水融为一体。 就在他们觉得隐隐失望的时候,又有一条鱼爬上了那个地球仪,这条鱼就不是透明的颜色了,透过它的皮肤,可以看见无数条血线在它的身上迅速的移动,而血线发出的源头就是它的肠胃。由于它紧紧的贴附在地球仪上,血液的红色和地球仪上的蓝色背景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压抑的紫色。褚一刀屏息静气的看着,然后就见那条鱼长开自己的大嘴巴,它的身子贴在地球仪上,但是脑袋却后退了一下,随后猛地一个俯身,一口就咬在一颗宝石上。它的脑袋左右摇晃,带着地球仪开始慢慢的转动。 随后,又有好几条鱼纷纷爬上了那个地球仪,地球仪开始沉默而加速的运转。没过多久,就看见大部分的鱼都跳到了那个地球仪上,它们大多数都是透明的肉下可以看见清晰的血线,不过有的也可以看见肠道里的骨头和手掌。赫连明月觉得恶心的不要不要的,看来之前的那些血不仅都被这些鱼吸食了,而且把尸体拖下水并且肢解了他们将其拆分入腹的就是它们! 随后发生的一切让褚一刀和赫连明月明白杜天为什么要给他们准备一个耳塞,因为在地球仪快速运转的过程中,这些鱼开始齐声发出了怪叫!如果不是带着耳塞,褚一刀真觉得自己的耳膜可能会被震的穿孔,只见洞顶的白炽灯都跟着摇晃,这样的叫声持续了大概有十五分钟,褚一刀终于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耳塞可以隔绝大部分的声音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之前还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并蹲在了地上,。 抬起脑袋的时候,他看见大部分的鱼纷纷跳入了水中,它们跳跃的姿势十分优美,两个倒空翻之后才掉进水了,硕大的身躯只激起很小的水花。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就像是已经操作了无数次的一样。进入了水里之后,它们迅速形成一个圈子绕着地球仪开始顺时针的运转。 到了最后,地球仪的最上端只留下一个吸血盲鱼,这个吸血盲鱼通体透明,肠道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看得见的胳膊啊,骨头啊,手掌啊之类的人体器官。这个鱼的身体比其他的都要大,而且长得明显和其他的鱼不一样,别的鱼胖的地方都是在腰腹处,而他的却是子啊脑袋上,它的脑袋顶上高高的突起,就想长了一个瘤子一样,透过透明的肉和鱼皮,可以看见这个瘤子的形成是因为这个鱼的脑袋里有一个很大块的骨头,这个骨头和鱼的脑子连在一起,就像是以前的那种还插着天线的电视一样。 把鱼和带着天线的电视联系在一起-----赫连明月完全服了自己太大的脑洞了,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杜天已经摘下了耳塞,听见赫连明月笑,赶紧冲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但是为时已晚,趴在地球仪最上端的那个鱼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后底下的那些鱼开始拍动着水花使地球仪重新运转起来,领头的鱼叫过之后便纹丝不动的呆在那里,直到它的另一侧转到他们的面前,褚一刀才大为惊叹! 那只鱼竟然有一颗碗口那样大的眼睛,而且眼睛的形状竟然像蛇的眼睛! “它是不是能看见我们?”赫连明月用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随后就看见杜天将一根手指竖起放在嘟起的嘴前。 褚一刀不确定那只鱼是否看见了他们,但是他隐约觉得这种鱼对声音特别敏感。幸好,那只鱼定定的看了他们一会儿却没什么反应,褚一刀才反应过来,这条鱼的眼睛可能只是一个装饰! 天棚上突然出现了铁链咔嗒咔嗒运转的声音,随后褚一刀就看见自己的头顶上忽然有一块大石板缓缓的向上抬起,然后一个篮子顺着那个绳子慢慢的顺下来。那个篮子就死普通的柳条编成了一个篮子,虽然做工挺精细的,但是也能从缝隙中看见一些东西,比如说他可以看见这个篮子的底是用红布垫起来的。 石门背后显然是有人操作的,篮子顺着绳子慢慢向下放,石门依旧敞开,就像是在监工一样,褚一刀砍了一眼石门的大概方位,附在赫连明月的耳朵里说了几句话,后者听到他的话以后一脸严肃,然后轻手轻脚的提起步子快速的走向一个小门的位置。 之前吊挂在绳子上的红袍男人还在半空中一摆一摆的,两条腿随时可能掉下来的感觉,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像是有一阵风吹过的感觉,那个红袍男人运动的幅度忽然加大,正好撞在了慢慢的向下顺的那个篮子的身上。 这样的撞击形成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使得红袍男人和篮子分别摆出去又悠回来后再度形成了第二次的撞击,只不过这次撞击的力道明显比上一次要小,并且运动的幅度也没有上次大,但是就是这个时候,褚一刀听见了细细的哭声。 这哭声来源于那个嫩柳条编织成的篮子,是属于婴儿的哭声! 听到婴儿的哭声,褚一刀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麻了,倾斜向下直通水池子里的绳索,孩子在绳索上挂着的小筐里,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褚一刀在心里暗骂了那些人的心狠手辣之后,便开始想到底怎么才能把这个孩子从鱼口里夺下命来。然而,就在这时,在地球仪上端的那条吸血盲鱼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类似于欢呼雀跃的音调来,看来孩子的哭声让它明白自己的晚餐就要到来了。 杜天先一步的反应,她冲向不远处的一面墙,那里齐刷刷的马着一排竹竿,虽然长度不够,但是两根接在一起长度就足够了,但是那条鱼却像是等不及了,透过皮肤可以看见它的骨骼不断的运动,挤压着它的肠道。褚一刀灵机一动,将自己上岸之前见到了那个电击棒打开,然后等那那只领头的吸血盲鱼冲着婴儿的方向张大嘴巴一跃而过的时候,准确的将那个电击棒扔进了那条鱼的嘴里。 傻大个儿,傻大个儿,看来这种事儿具有普遍性,眼看着那只鱼将电击棒吞进了嘴巴里,顿时被强大的电流电的凌空抽搐了一下,一个优美流畅的姿势立马被破坏,虽然知道这条鱼被婴儿的声音刺激,婴儿又被红袍男人尸体的阻碍而没按照既有的轨道到达吸血盲鱼的领头可以到达的位置,但是看着它掉下来,没伤到婴儿,褚一刀还是送了一口气。 此时的杜天已经开始用竹竿向下够装着婴儿的嫩柳条篮子,守在石板那里的守门人看见一切事情超出预计轨道,先是竹篮没有运到水池里,后来鱼王下来了之后还被人扔进嘴里一个东西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一个大小伙子差点没急的眼泪都掉出来,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村长不会放过他的,没看见杨二狗穿着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衣服吊在那里么?就是为了以儆效尤! 守门人看见刚才杨二狗已经成干尸了,还撞着装着自己女儿的小竹篮,其实心里受到了很大的触动,杨二狗是这里以前的守石门的人,因为干的这事比较缺德,所以他一直都没讨老婆,就是怕孩子遭到报应,但是今年年初,他忽然娶了妻子,火速的生了孩子,就在大家都为他高兴的时候,杨二狗的灾难来了,先是村子里没有小孩儿来祭祀魔鱼王了,又因为听说杨二狗吃里扒外得罪了村长,老婆跪下来求村长也没用,孩子被抢,自己和老婆一个喂鱼一个被吊在这里,真是够惨的。 因为觉得杨二狗一家太惨,又见者已经死了的杨二狗冥冥之中还在保护自己的女儿,守门人就没及时的去将竹篮重新归位。就这么一个错神儿的功夫,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把竹篮勾住稳稳的接在了地上,而他刚要拿起弓箭射那个小姑娘,就被人从后面一个手刀给砍晕了。&lt; 第七十六章 坠入山崖 小时候的罗正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他常年出门在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家,回家的时候也不忘记摆弄他那些厚厚的线装书,很少参与他和母亲之间的话题。所以无论罗正闯了什么祸,他都不担心父亲会揍他,因为他亏欠了自己和母亲,作为一个失职的父亲,他是没有资格用武力来教训自己不听话的儿子。但是有一件事情打破了他的这个想法。 那是罗正五年级的时候,班上有了手工课,他们需要带一个花瓶或者罐子去’接收’老师发给他们的花苗,悉心栽培,最后在花期来的时候评比一下谁的花最好看,奖品是一根英雄钢笔。 罗正对这个奖品势在必得,因为上次父亲回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钢笔尖儿已经磨脱了,每次写完字他的手上都会沾着很多的墨水,有一次罗正凑到他的跟前儿,他爸爸作势要用那被墨水沾染的手去碰他的脸,罗正表面上显得很嫌弃,但是心里却格外高兴,虽然自己已经成为大孩子了,但是来自于爸爸的亲昵的碰触,对这个一直缺少父爱的孩子显得太珍贵了,所以他当时没说什么,但是嘴角却不经意的扬起了好几天。 一颗被寄予了很多希望的花,就应该用最好的容器来容纳。-----罗正如此的认为,于是他偷偷的打开父亲书房的门锁,从他密密麻麻罗列的架子上拿了一个土灰色的瓦罐,他太小,不知道这个罐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他只是觉得,这个罐子真漂亮!外形圆润优美,罐子微微凸起的肚儿上还画了几个鱼形的纹饰。 罗正将这个罐子带到学校,在同学们艳羡的目光中轻柔的将那个花苗移栽了进去。 直到后来,欢欣雀跃的心情直到被父亲面色冷凝的来学校找他结束了。 他父亲一句话都没多说,和老师草草的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有给他,直接走到教室的最后面,拿起那个花盆,将里面的花拔出来和花盆里的土顺手都扔进了垃圾桶里,班级的同学见状,纷纷哗然不止。罗正被那样可怜又同情的目光包围着,那样浓烈的委屈在父亲夺门而出的时候彻底爆发。 两父子在操场上撕扯起来,罗正一门心思就是要抢回那个罐子,罗正的爸爸一言不发,也是咬着牙保护自己的罐子,很多学生都趴在窗台上看他们俩的争夺战,就在这时,罐子应声落地,摔成了好几瓣。 罗正从没见过父亲那样颓然的样子,父亲和心好像和那个罐子一起碎了,他颓然的蹲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一样。罗正知道自己闯祸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咬着下唇刚凑近父亲一步,就看见父亲抬起右胳膊对他摆了摆手。 当天晚上,罗正的父亲把他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微黄色的灯光下,父亲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抬起手缓缓的将罗正圈在自己的怀里,罗正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了父亲粗糙的手心里。 “正儿,今天的事情对不起,爸爸太着急了,忽略了你的自尊心,是爸爸不好。” 罗正含着眼泪摇了摇头,然后他听见父亲说:“正儿,文物是国家的财产,我们之所以好保护它们,就是为了子孙后代更了解我们的历史…………” 那天晚上,罗正的父亲对他讲了很多事情,讲了他们考察中的欢笑和汗水。第二天一早,罗正带着笑容醒来,却得知了父亲出差的消息。 他妈妈告诉他,父亲给他留了一封信,要在过生日的时候看,罗正就是在那封信里,得知了自己的无心之举揭开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罗警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共子询掂了掂手里的枪,再度提醒道:“我们可是没有麻醉弹了。” 罗正本来正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听见褚一刀的话笑了,随后掀起眼皮凑到他的跟前,痞里痞气的说:“能怎么办?凉拌!” 褚一刀无语的望了望天,然后说:“天快要下雨了。” 罗正站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做了一下伸展动作,然后说:“赶紧上路吧!” “别说的这么吓人行不行,好歹也是受过教育的人,能不能好好的措下辞在说话!”共子询忿忿的说着。 还上路…………太不会说话了! 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共子询才知道村长的势力范围远不是一点半点,他们已经放倒了不少来追杀他们的村民了,但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村民来围追他们。 “村长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药了?”共子询不解的说。 罗正但笑不语,共子询又问:“钱?” “村长向村民许诺,把我们两个抓住后,参与抓捕的村民,他们的孩子都会被村长送到外地去上学,接受教育。” 共子询就像是吃饭的时候被哽住了喉咙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愣着干什么?走人。”罗正瞄了共子询一眼,随后向他找了招手。 共子询跟在罗正的后面,同时不时的向后扫一扫有没有追上来的村民。 “你的朋友来过了。”罗正忽然停下脚步,扭过身子对共子询说。 共子询望过去,果真,前面的芦苇丛有着明显的别人走过的痕迹,因为临近水边,地上很是湿润,可以清晰的看见地上有两排脚印,脚印一大一小,深度也是一深一浅。共子询终于放心了。这就意味着至少在这之前,褚一刀和杜天都是在一起的,而且按照大的脚印的深度来判断,赫连明月被褚一刀背在了背上。 “你的援助什么时候到?”共子询绕过罗正,自己走到前面,罗正在后面嘻嘻一笑,“怎么这么问?” “你不会还想着几个英雄拯救地球拯救世界的那种事吧?美剧看多了。”共子询说。 罗正又是笑笑不说话,就在这时,共子询觉得自己的脚下一软,本能的低下头去看,他正好踩在了一条蛇的腹部上,那条蛇迅速以被他踩到的地方为轴,竖起身子吐着信子就要对共子询下黑口,共子询抬起脚一脚就把它踢出去好几米远,只看见那只蛇在地上抽搐了好几下,然后迅速的甩尾逃跑了。 “我们交换一下信息吧。”共子询说:“来源途径不同,我们整合一下,资源的有效利用嘛!” 罗正不为所动,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共子询的背后传来,“机密,无可奉告。” 共子询切了一声,随后不无讥诮的说:“大哥,现在咱们俩可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要说别的了,你总得告诉我你在村长那乔装潜伏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到底想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还有你还有我的同伴啊!” ”村长已经有了后路,他和一家跨国公司已经签订了协议,对方给他提供了很大的一笔资金和合法的身份并且给他提供签证,作为交换,他需要带着对方派来的接应人去宝主墓的墓口,并且对他们开放血窟。所以他现在一边调动大规模的人马追杀我们几个,免得使他的事情出现变故,另一方面已经和对方的联络人接洽。” “之前你不是联络人么?那他杀了你,到底和谁接洽啊?“共子询脑子里转了一圈,心里一惊有了答案,但还是问道。 罗正笑:”第一个接洽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现在的这个,很麻烦,不过我的同伴已经去处理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俩……” “我们俩什么?” 共子询的话音刚落,就猛地抬起自己的左胳膊穿过自己肩头以上,以一种非常别扭的方式抓住了罗正的手。与此同时,共子询赶紧转身,定定的看着罗正,后者则是一脸无辜,“我就是拍你一下,别这么大的反应!” 共子询才不理他,甩开他的胳膊,淡淡的说:“你走在我的前面!” 罗正晃了晃头,没有异议,两人向前走,不过此时被拦腰截断的河里的水位已经上涨了不少,岸边也受到了殃及,越向前走水就越深,杜天的小鞋印儿已经被水完全淹没了。 “这怎么涨水涨的这么快?”共子询说。 这次罗正倒是说话了,“你们来的时候不就见识了么?这里地下的洞特别多,水的来源也不确定,没准这个孔洞通了就从这走,那边的孔洞通了就从那边走。“ “这些都是以前的盗洞么?”共子询说。 “有的是,有的不是。” “宝主墓这么有名?这个墓到底是谁的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罗正语气淡淡的,轻瞥了共子询一眼。 共子询哂笑道:“我那都是野史,哈哈。” “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你了解的那样。” 共子询摇了摇脑袋,就在这时,他的余光忽然发现有很多根黑色的鱼叉从背后向他们冲过来。 “小心!”共子询大喊道。 罗正眼睛一眯,一下子就扑倒了共子询。 本来他们已经走到芦苇丛的尽头了,罗正这么大力的一扑,共子询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飞起。逐渐远离视线的芦苇丛,不远处的河岸,共子询一边坠入山崖一边破口大骂。 罗正这小子,居然把他推下了山崖!共子询发誓,自己要是有命活着,一定要狠揍他一顿!&lt; 第七十七章 核辐射 共子询幽幽转醒,大眼睛刚刚睁开一条缝,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垂在他的胸前,共子询的理智和防御功能纷纷开始运作,一手使劲儿的拨开那个大脑袋,然后手脚并用的一起向后退最后站起来。 站起来之后,他才发现那个黑色大脑袋的拥有者竟然是一只还没有他膝盖高的小牛犊。这个小牛犊脑袋和身体发育的都正常,唯有四肢特别短小粗壮,非常不协调。像是察觉到了共子询嫌弃的眼神儿,这个小牛犊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发/育完好的身子密密实实的罩住了它的两个前肢和一个后蹄子,它先是低下了头,然后又很快的抬起自己的大脑袋,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么的看着共子询。共子询居高临下,注意到它的后右蹄落在了外面,不自觉的蹬着土,小尾巴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只觉得这牛太没有气场也太没有节操了。(你当它是牛魔王啊?要真遇上牛魔王,卖萌的就是你了!--作者按) 太白天的,卖什么萌! 共子询不再理会它,仰头看了看头顶上,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才看见有芦苇在微微的摇晃。共子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喘着气儿呢。那么高的地方,他居然没死,也真是够奇迹的了。然后,惜命的共子询便坐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除了手腕和腿上有些擦伤之外,他竟然一点别的问题都没有。 没受伤,挺好!但是共子询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么高的山崖,他到底怎么爬上去?共子询卷起袖子,手脚并用的抱住最靠近自己的一个大石块,想慢慢的向上爬,还没等爬上一步,稀碎的沙石粒儿不仅硌的他的手生疼,而且哗啦啦的向下掉。共子询倒退了一步,发现这个山崖下大多都是这样的石头,石头被风化的疏松也是有原因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木本植物侵袭了这些石头上积存的土壤和灰尘,看土壤的积存厚度和木本植物的生长态势可以看出来,它们在这里驻扎已经有些年头了。 共子询掐下来一朵花,揉碎在掌心里,这些花是很老气的紫色,但是揉碎以后留在手上的却都是红色的汁液。共子询想了一下,又掐下来一朵花,顺手扔在了那个小牛犊的脑门上。 眼下最近的一条路就是爬上山崖,但是现实的条件就是只凭他赤手空拳,这样的想法根本无法实现。共子询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手机就在自己的口袋里,但是根据之前罗正的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他们的人早已经按部就班的像守株待兔一样完全部署好了,别说现在他的人不一定能进得来,就是来了没准惹得一身的骚。 共子询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办法,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更是大惊,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共子询一个激灵,恨不得原地乱转两周,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进眼睛里,共子询这才觉得难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热?! 在看那只可怜的小牛犊,也是热的蔫头耷拉脑袋的,共子询眨巴了两下自己的大眼睛,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大草地的中心,柔软的草甸附近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灌木的背后则是大片的树林,葱葱郁郁的。碧绿的屏障将他困在中间。天上的太阳光也不是十分强烈,这热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共子询走到那只小牛的身边,使劲儿的拍了一下它的屁股,小牛呜咽着站了起来,随后慌张的跑开,共子询紧跟着它的步伐向前走。 别看那只牛的腿短,但是走路的速度真的不是盖的,到最后,共子询被逼无奈只得跟着开始小跑,汗水顺着他的头上一直流到眼睛里,共子询的眼睛被刺激的生疼,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步子,然后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和眼睛。 就这么短暂的一个时间里,那只牛不见了! 共子询四处观察,但是都没见到那只小牛的踪迹。不过,就在他不经意间,那只小牛已经带着他走上了一条明显是很早以前被车走过的土路,路面不平,共子询只觉得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共子询慢慢的向前走,过了一个拐弯后,路终于变的宽敞起来,共子询不禁想起那个很有名的文言文《桃花源记》。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两岸的树木高耸入云,共子询从未见过如此高耸的数目,然而,这些树木又不是十分的粗壮,这些树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屏障,从共子询的左后方一直向前延伸,右面也是同样的场景,就像是两个直径不同的半圆共同的包围着一个什么东西。 沙砾遍布的土地,四周郁郁葱葱直耸入云的数目,蔚蓝的天上挂着紫粉色的晚霞,很简单的搭配,但是共子询觉得自己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他快速的向前走了两步,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他的脚底板就像抹了油一样刺溜溜的向前滑,共子询不明所以,但是又无法停下来,他惊恐极了,要记得,这可是沙石地啊!不知道滑了多久,共子询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他之前一直将目光放在脚下,现在抬起头才看见面前的一个奇观! 共子询惊呆了,赶紧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准备将四周的景象和眼前的这个奇观拍下来,但是就在他这么一动的过程中,他又不断的向前滑,共子询闭上眼睛,死死的向下扣自己的脚尖儿,就希望自己赶紧停下来,幸好,他终于停了下来,下一刻共子询没有犹豫,直接掉头反向,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往回跑的时候就没有那种刺溜溜的向前滑的体验,共子询跑的汗流浃背也只不过跑了一两千米而已。 相对于那个奇观,他们的距离还是很渺小。 两个半圆交叉融合的顶点处,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喷水池,说是喷水池有优点不是特别恰当,因为这水是从一个巨大的黑色管道里喷出来的,这个黑色的管道上还有这银白色的电线皮,以管道为圆心,第一股水柱垂直的向外流出,射到高空之后又向左倾斜,最后因为重力作用从左面垂了下来,其余的水柱也都是很有顺序的向四周喷出,共子询觉得自己离这个巨大的喷水池不太远,但是他的身上却连一点的水都没被溅到,他将手机调成拍照的模式,随后用摄像头对准了那个大的喷水柱。 他的手机是特制的,三维全息拍摄的图像迅速定格子啊一个小小的屏幕里,看着自己的手机,共子询更是吃惊,他用手划拉了一下自己的屏幕,果然,在水柱的那一端,也就是喷泉的另一面,正有火焰在水上熊熊的燃烧! 共子询瞪大了眼睛,两条腿都止不住的发抖,随后,手机忽然发出了两声尖锐的尖叫,随后,几行英文便浮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读完了那行字,共子询再也不敢停留,又抬头望了一眼那个喷水柱,便开足了马力撒丫子开始往回跑。 翻译过来的英文显示着这里有超高的核辐射! 共子询终于跑出了那片林子,他气喘吁吁的将自己的手掌撑在膝盖上,不停的喘着粗气,最后脱力的栽倒在地上。 他仰躺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心里有无限的感慨,以前总觉得生活不够刺激,需要冒险来补,现在他只想好好的洗一个澡放松一下,然后躺在自己的kingsize的大床上,睡上一个昏天黑地;以前他总觉得身边的人太过愚蠢,贪婪又不得其法,面对过那些村民之后,他有觉得这些人才是可怜的,因为社会资源的不公,没有接受过太多教育的他们被领导轻易的蒙蔽了常识和认知,但是他们又是坚韧的,为了孩子的将来,自我牺牲。 这样美丽的地方,发生了这么多黑暗的/残忍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些人还可以回到从前么? 褚一刀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阳光片刻的抚摸,过了一会儿,等他觉得自己终于歇够了的时候,他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不管怎样,他还是准备爬上山坡,毕竟那里虽然危险,但是是可控的危险。 就在共子询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另外一个事情。正对着他的脸的地方有一个山洞!共子询坐起来,又只看见一片葱郁的小树林,共子询重新趴会地面上,又看见了那个山洞! 此刻,共子询的脚就跟自己有了意识一样,慢慢的向那个方向挪动,快走近的时候,他从地面上抄起一个小石块,重重的砸向那片树林,只看见几只硕大的黑鸟扑腾腾的飞了起来,共子询犹然不放心,又捡起一个小树枝,他用小树枝拨动了一下那片小树林,赫然发现,那树林竟然是假的!&lt; 第七十八章 地下暗河 共子询扒开挡在山洞门口的假树,然后探着脑袋望过去,里面黑漆漆空荡荡的,共子询不疑有他,谨慎着探出步子向里面走去。 他冒着腰走进山洞,进去了之后才发现狭窄的洞口后面空间还是挺大的,至少他可以直起身子来,共子询用手电筒的光环照了一下四周,结果发现这个山洞更像一个储藏室,墙角上堆着的许多陈旧的鱼叉和削的尖尖的木棍,因为对方的年代太过久远,这些鱼叉和棍子上都沉积了很厚的灰尘,上面还密密麻麻的结了一些蜘蛛。 共子询用食指拨动了一根鱼叉,端详后又将它放回原位。除了这些鱼叉之类的东西,这个山洞里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四周都是石头封闭起来的墙,共子询刚要走出去,就看见山洞入口那侧墙壁的下面有一块楔形的石头,石头趴在地上,共子询蹲下来,单手抬起那块石头,和地面紧紧相贴的那侧很是光滑,像是经过了打磨似的,共子询用手噗噜掉上面粘着的土和灰尘,随着粘在上面的土的脱落,共子询的面部表情越发的严肃,终于,石块被清理干净,上面显现出两个古篆体的大字------渔村。 共子询的面色沉了下来,也就是说,因为年代久远,人们误传了这个村子名字的实际发音,但是这么小的村子,子承父业,文化和习俗都世世代代的流传,没有理由他们会误传了村子的名称。 所以,共子询大胆的想象,这个村子在多年前很可能发生过一件大事,这件大事让云村的当地村民一夜消失………… 共子询站起身来,扬起脑袋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山洞里面的棚顶。果然,棚顶上果然雕刻着壁画,共子询将这些壁画照下来,看完了壁画的内容后,他眉毛一挑,扳起写有’渔村’两个字的石头四处看,果然,他看见一个墙壁的上面恰好有一个凹陷,他将那个石头塞进了那个墙壁的凹陷处,随后就看见那个石头咕噜咕噜的掉了下去,然后就看见面对山洞口的墙壁上有一扇石门哗啦啦的打开了。 石门被打开后,共子询头也不回,顺手从墙上拿起一个鱼叉就跑向那扇敞开的石门。 石门的后面是一条小溪,溪水很浅,落日的余晖照耀在水面上,给人一种波光淋漓的感觉。共子询顾不得其他,从岸边沿着溪水的上游走去,越走路越窄,这时候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共子询的手指刚碰到手机,就听到了一声低电量提醒。共子询只得放弃拿手电筒照亮的打算,好在水流是有声音的,他到不担心找不到方向。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水流的声音越来越空旷,打开手电筒一看,原来自己走进了一个狭长的溶洞里,水清澈冷冽的从上面流下来,轻轻的敲击着流经的岩石。共子询的脚下此刻也不是松软的草地了,而是坚硬的石块,踩在高低不平的石块上,共子询险些栽到,被地上凸起的石头撞了一个头破血流,于是,他索性就直接跳进溪水里,好在水比较浅,不过经过溪水的常年打磨,这里倒是挺平坦的。 又走了半个钟头左右,共子询的鞋子和裤子都湿了,这时候前方还是一片黑暗,共子询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甚至有些怀疑那个雕刻画的真实性了,就在那个山洞里,共子询看见的这样一副画面。 手拿鱼叉的勇士,穿过一条地下暗河,最后来到了一座石门前,打开石门后,他看见里面有一座在水里运动的巨型地球仪。 共子询一直向前走,忽然,他被一个东西绊住了,共子询赶紧蹲下身子,手机里的电量他不敢轻易用,所以只得摸黑去处理这件事,他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鞋子,就是有东西挂在了自己的鞋上,让他抬不起来脚。 拽了半天,手上的触感告诉共子询他握在手里的东西是一块布,仔细摸摸又像是外衣的袖子----金属的袖口还挂在上面。共子询惊讶的倒退了一步,随后脑袋里出现了不好的联想。 这样的地下暗河的隧道里怎么会有人的衣服的碎片?难道是之前也有人闯过这里,但是最后没有出去?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共子询的动作顿在空中,随后他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拿出已经三番五次的低电量报警的手机,按亮了手机屏幕,赫然发现,他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件电视剧里常见的日军穿着的衣服的袖子!共子询的右眼皮猛的一跳,随后试探性的将手机的亮光向远一点的方向照了一下-------水里泡着的都是白骨,有的白骨零星的泡在水里,有的在原地支离破碎,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的踩碎了。共子询向前走了两步,随后他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临水的石头上密密麻麻的齐刷刷的摆放了无数个穿着日军衣服的尸骸,这些尸骸大多被破碎的衣服片包围着,他们的脚下还有一些靴子,共子询定腈一看,看来都是左脚上的,看来那个传说故事是真的! 这么多的尸骨让共子询头皮发麻,就在这时,一只硕大的水鼠穿过一具尸骸的肋骨,然后就要钻进人头骨的眼眶里,但是不知道这老鼠吃什么长大的,太胖!所以卡在了眼眶的骨头上,吱吱吱的叫个不停,小小的屁股一撅一撅的,两个小爪子想扒在骨头上用用劲儿,但是因为胳膊上的肉太多了,所以无果,共子询看见它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刚要往前走,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凑到了那只硕大的老鼠前,然后一嘴就叼住了它的整个屁股。 小老鼠的脑袋悬在半空中,嘴上都流出了鲜血,共子询看见眼前硕大的黑蟒,感觉自己的后背上的汗毛都起来了。就在这时,那只蛇已经把那只小老鼠完全吞了进去。然后它光速的将脑袋凑到了共子询的面前,共子询一动都不敢动,他早就知道,整个云村都诡异重重,他怎么能指望着这么一条黑漆漆的地下暗河里能非常安全呢? 那条黑蟒抬高了身子,慢慢的将自己巨大的嘴巴张卡,然后垂直将自己的大嘴搁在共子询的脑袋上。 …………………………………………………………………… 杜天将装着小婴儿的篮子放在地上,而在此时,那只被电了一下所以没有到达目的地反而摔在了地上的吸血盲鱼已经将嘴里的电击棒硬生生的嚼碎了,听着金属和牙齿摩擦的声音,真真的让人的后背的汗毛都起来了。 自古有话叫做‘擒贼先擒王’,褚一刀不顾自己的危险,赶紧跑到了那只吸血盲鱼的身边,他一边跑一边对杜天说:“杜天,把竹杆子扔给我!“ 杜天阻拦不及,硬生生的吞回那句‘竹竿没用的’,随后凌空将那个竹竿扔了过去。那只吸血盲鱼虽然看不见,但是它明显对声音和热的感知效果十分的好,就在褚一刀朝着他扑过来的时候,它也一跃而起,张起自己的大嘴冲着褚一刀扑了过来。 这只鱼的嘴特别的大,但是张开嘴巴之后能看见的就是门牙上两颗巨大的前齿,它利用两只本来是协助滑水的前鳍支撑地面,随后一跃而起,它的脖子倒仰,能让褚一刀可以清晰的看见它牙齿上呆着的血槽。 ‘咔嚓“一声巨响,竹竿被这鱼咬碎了一大截,褚一刀被这条鱼的冲击力推的倒退了一大步,他手里紧紧的握着竹竿,咬着牙硬生生的撑住了。因为它的眼睛是盲的,所以感知移动的物体的声音的能力比较强,赫连明月在上面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她赶紧抄起守门人放在石门附近的一套弓箭,她端起弓箭拉满弓刚要发射出去,结果看见桌子上的打火机又心生一计。 褚一刀稳住自己的步子,竹竿滑溜溜的,他必须用极大的力气才能稳住这个竹竿,用力向前推更用了更大的力气,好在吸血盲鱼的嘴部构造让它难以闭合自己的嘴巴,褚一刀便用了极大的力气去推这个竹竿,目的就是把它完整的插进这个鱼的肚子里。 褚一刀的表现出乎杜天的意料,她松了一口气,随后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快速的冲向那个池子。 褚一刀用了极大的力气,竹竿已经插进了鱼的肉里,只听见这只吸血盲鱼发出了一声极其痛苦的叫声,因为鱼王迟迟没有回归,已经让池子里的那些鱼暴躁不安了,这次鱼王发出尖叫之后,那些鱼彻底爆发了,它们愤怒的拍着水,就要爬上岸,这时杜天将手里抱着的陶瓷罐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弄出来扔进了这个池子里,膏状物在水里迅速的扩散,那些鱼迅速感受到了这种物质,纷纷的向杜天投掷东西的地方游过去,就在这时,鱼王一歪身子硬生生的将那根竹竿折断,眼看着它就要冲着褚一刀冲过来,就看见一只‘火’箭从上面射下来,然后准准的扎在了鱼王突出的头骨上!&lt; 第七十九章 瞬时冰冻剂 女生的力道本来就有限,加上从石门距离鱼王的距离有些远,所以那支火箭并没有释放它全部的威力。晃晃荡荡的扎在了鱼王头骨上面厚厚的肉层上,火焰对皮肤表层的灼烧和箭头的刺穿让鱼王愤怒极了,只见它胸前的两只鱼鳍支起自己的身子,’嗷嗷’两声怒吼后,使劲儿的甩了几下脑袋,硬生生的将扎进它的肉里的箭甩了出来,这一甩可不是好无目的性的,眼看着那只飞出的箭朝着褚一刀的面门而来,褚一刀站直了身子准备用手去接那只冲他飞过来的箭,但是还没等他动手,杜天就一把将他扑到了旁边。 “快跑!”杜天大声道。随后一把抓住褚一刀的手掌拖着他跑。 然而,那只鱼王的反应更快,它一个飞跃就冲到了褚一刀的面前,它愤怒极了,长大嘴巴冲着两人咆哮。 褚一刀和杜天被它的声音吼的耳膜痛的不行,从鱼王嘴里喷出的臭气也让他们头晕目眩,就在这个时候,只看见另一只火箭从空中直直的飞了下来,目的地就是鱼王的右眼,褚一刀和杜天浑身肌肉绷紧,一动都不动,心里希望那支箭最好能准确无误地射进鱼王的眼睛里,但是就在箭和鱼王的眼睛没有多远的时候,只见鱼王一下子跳起,然后用自己的鱼鳍拍掉了那只火箭,火箭被打在地上后迅速被地上的水弄的熄灭了。鱼王侧过脸像是静静的看了一下那只火箭,就在这时,另一支箭也紧随着射了下来,杜天和褚一刀不失时机地赶紧跑,他们的目的地是赫连明月所在的位置。 火箭上的火扎进鱼王的肚子上,两次中招让它愤怒极了,就势开始了毫无目的的大破坏,四处乱撞,大声吼叫,褚一刀和杜天捂紧了耳朵却也被震得不行,就在这时候,他们发现,原来已经平静的湖面现在又开始波动了起来,而就在下一秒,一直瞄准着鱼王的火箭也朝着他们的身上招呼过来。褚一刀提起杜天的小身子,帮助后者堪堪的避过一支火箭。 褚一刀以为赫连明月手抖了,导致箭的方向跑偏了,但是抬起头看过去,哪里还有赫连明月的身影,只有一个留着杀马特发型,刘海挡着半个眼睛的二流子青年,他端着弓箭,箭的方向正瞄准着褚一刀和杜天。 他把明月怎么样了?-----褚一刀目眦尽裂。 生死关头,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支箭运动的轨迹,但是就在那支箭快要插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透明的肉墙。 对于温度的敏感让这鱼王准确的判断了箭的来源方向,这次它有备而来,用身子最坚硬的地方挡住了这根火箭。褚一刀站在它的肚子后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的躲过了一劫,还是有杜天拽着他,他才踉踉跄跄的跟着杜天跑了。 即使这种鱼被基因改良过,但是智力也明显的不会特别高。人是自大又胆小的生物,怎么会人为的制造住高等智商又具有强大攻击力的生物呢?他们的本意是利用它们,将它们身上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甚至是排泄物都物尽其用,化成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守门人没想到自己刚刚上岗就这么倒霉,他拿着弓的手不停的在抖,他刚才就差点射中了那个男人!说到这还都怪他技艺不精,本来是想让箭头插在那男人的脚前,让他知道此地不易久留就好了,但是谁想到…………守门人把眼泪含在眼圈里,抬起自己的脑袋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还吊在绳子上的杨二狗,心想,你死了倒是无牵无挂,我现在不仅快要杀了人,估计出去了村长也不会把命留给他让他看见明天的太阳。毕竟鱼王已经伤成了那样…………而且看着它那狂躁的样子,根本没有办法按照原计划将瞬时冰冻剂倒进池子里,让池子里的水瞬时结冰,然后好等待村长带着买家来’提货’。 虽然现在池子里的那些鱼不知道为什么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过鱼王已经遍体鳞伤,不时的咆哮嘶吼,守门人绝对相信,等这些沉睡的鱼醒过来的时候,那绝对是一场血洗的灾难! 以前就听家里的老人提过几句,那时候他还年级小,说话还不流利,家里的大人谈话的时候也就不避讳他,他记得他们说,吸血盲鱼是一种强大的杀人机器,它们可以闻得着人身上的肉味儿和血的香气,如果被它抓到,那会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首先,它会用前面的两个吸血的门牙放干你身上的血,然后再从嗓子眼儿里吐出一个柔软的管子,这个管子会插进人的口腔里,然后顺着喉咙/食道,再穿破人的尾部,将所有的器官都吃的干干净净,吃干净了人的器官之后,这些鱼便围成一个圈圈,你一口我一口的将这个人连骨头带肉的全部撕扯着吞进腹中,至于剩下的人的头颅,是独属于鱼王的饕餮盛宴。 守门人越想越觉得害怕,两只腿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先按照原计划把鱼王弄回池子里,然后再将瞬时冷冻剂倒进去,然后自己就算完完成了任务了! 赶紧跑路才是正事,守门人觉得自己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毕竟脸村长自己都要跑了,哪里还有什么精力来管自己这么一个小??呢!他的姘头时村长的小妾,他早就听她说了,村长现在已经拿到了去某国的护照,只等着事情完了以后,拿着买家给的支票,然后飞到国外去,在一个风景宜人的小岛买一个别墅,过上再也没有腥风血雨的日子。 他的日子是舒坦了,而自己还要为他卖命。守门人愤愤不平的想着,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考虑着怎么才能完成任务。 下去将瞬时冷冻剂扔进池子里?不不不!他不敢,不要说已经受伤了濒临愤怒的鱼王了,就是下面那一男一女,看样子也不是好解决的货! 怎么办?守门人心想。他急的恨不得原地打转,后来还是桌子上摆放的羽箭给他提了醒,他为什么不将瞬时冰冻剂绑在箭头上,然后把箭射进池子里呢?这样不仅安全而且还高效呢! “耶!”守门人握拳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随后蹲下身子打开脚下的一个密码箱,蹲下的时候他看见还晕倒在地的赫连明月,看着她那瓷白的小脸和女神一般的容颜更是心生邪/念,但是一想到她刚才是多么用力的一个手刀把自己劈晕了,守门人心里那火辣辣的想法就和潮水一样的退潮了。 他蹲在地上刚打开密码箱,就看见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男士的鞋子,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踢在太阳穴上。守门人浑身抽搐了两下,疼的面部表情都抽搐了,斜斜的的靠在墙壁上,不能动。 褚一刀使劲儿拍了拍赫连明月的脸,又去掐她的人中,赫连明月终于幽幽转醒,醒来之后她的眼皮还没完全睁开就下意识的甩出自己的巴掌。她的力道又足又快,褚一刀被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狭小的空间里,只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响。 褚一刀愣了一秒,随后用自己的舌头尖从口腔内部抵了一下自己被打的位置,就手把赫连明月扶了起来。 “一刀哥哥,我……对……”赫连明月张口结舌的说着,还抬起自己的手掌,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打了他一样。 杜天看清了那个密码箱里封装的东西,她的神色一凛,随后将密码箱合上。 “咱们得赶紧走!” 听到杜天的话,褚一刀赶紧扶起赫连明月,杜天则拎起那个密码箱上的带子横跨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们刚走到石室的门口,就被逼的步步倒退,原来是那个鱼王追了上来!褚一刀不知道它怎么从斜着向上的台阶上爬上来,但是这样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处理他还没想清楚,褚一刀默默的将杜天和赫连明月拽到自己的身后,鱼王里倒歪斜的就跟喝多了的醉汉一样冲着他们走过来,一步一晃的,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小动作,鱼王冲着他们大叫了一声。 褚一刀摸到桌子上的弓箭,赫连明月悄无声息的将弓箭递给他,就在这时,鱼王猛地凑近身子,一嘴就咬掉了褚一刀手里的弓箭,褚一刀他们不再敢有多余的动作,但是地下躺着的守门人却在哼哼唧唧的,褚一刀垂下眼帘,原来是鱼王的肚子正好压到那个人的身上,只见那个人眼睛瞪的圆圆的,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嘴里也是止不住的呻/吟。 鱼王向后蹦跶了一下,然后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就要对准那守门人的脖子下口,守门人这时候已经不敢看那只吸血盲鱼会对他做什么了,他只是瞪大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褚一刀,眼睛里都是祈求的神色!&lt; 第八十章 ko鱼王 曾经为期八年的医生生涯让褚一刀接触了很多在死亡线挣扎的病人,他们有的是家财万贯的商人,有的是一贫如洗的工人,有的是知名的慈善家,有的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恶贯满盈的坏蛋,但是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身份,是好还是坏,在死神对他们伸出双手的时候,他们都会用这样的眼神去表达自己对生命的渴望。 他是一个医生,虽然曾经是,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他的面前。 行动快于理智,褚一刀的动作快的让其他的两个人咋舌,只见他单手抄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根绳子,单手握住绳子的两头,然后凌空一抛,将那个绳子绕过来的一头兜住吸血魔鱼的两颗门牙,魔鱼被他的动作弄的先是一愣,随后愤怒的在喉咙里咕哝了几声,褚一刀面色沉静如水,单脚跳起来然后用自己的右脚狠狠的踹住魔鱼的下嘴唇,手和脚同时用力,魔鱼的门牙赤痛,脑袋胡乱的摆动,试图挣脱这根绳子,但是褚一刀用的力气太大了,它一时不能挣脱,只能做徒劳的挣扎。 赫连明月是最挺褚一刀的,看见他这么man的样子,也不顾自己的安全,抄起旁边鱼叉便奋力的向那只吸血盲鱼插过去,不知道是运气还是怎样,赫连明月挥动叉子的时候,魔鱼正好转了一个身,于是,赫连明月的叉子正好插在了它那颗凸起的巨大义眼上。 带着腥味的汁水迸溅在赫连明月的身上和眼睛上,赫连明月手上松松垮垮的握着鱼叉,嘴里不受控制的失声尖叫。她这一叫,把褚一刀给整懵了,他分身去看赫连明月,手上的劲儿就松了,被疼痛折磨的魔鱼一个倒仰,挣脱了褚一刀的绳子,赫连明月插的鱼叉还挂在它的眼睛上,随着它的动作一动一动的,眼珠已经瘪了下来,只剩下一层黑乎乎的皮包裹在鱼叉的上面。魔鱼倒退了一步,仰着脖子嗷嗷的叫着,像是在呼唤什么一样。 “不好!它是在召唤它的同伴!”杜天说,随后转过身子透过敞开的石门去看远处的那个大池子。因为魔鱼的嘶吼,之前已经平静的池面再度翻起来涟漪,杜天急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不行,我得下去把这个药洒进池子里去。”杜天眼神坚毅的说,但是现实情况却是很不妙,唯一的路被正在发狂的吸血盲鱼堵住了,就在这个时候,从杜天脚底下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上面…………咳咳…………上……面有绳子。”守门人用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就脑袋一歪,双目瞪的大大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没醒过来。 杜天根据他的话在上面真的找到了一根差不多婴儿手腕那么粗细的绳子,绳子的上端和滑轮相连接,看样子以前也是用来运东西的,杜天小小的实验了一下,不仅可以撑的住她的重量,而且很结实。 没等赫连明月说什么,杜天就整理了一下密码箱,随后抓紧那根绳子一跃而下,杜天显示做自由落体运动,绳子不停的向下放,滑轮也一直在响,鱼王此时已经停止了仰天长啸,滑轮的哗啦啦的声音让它狂躁不止,眼看着它满屋子乱搞破坏,乱撞乱转的,褚一刀特别害怕它会伤到赫连明月,正好看见旁边有一个大柜子,于是他打开柜子将赫连明月塞进里面去,关上柜门之前他说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赫连明月还要说什么,但是柜门已经被褚一刀关上了。 褚一刀用锁把柜子上的锁扣挂上,然后拿起墙边上的鱼叉,面色阴冷和看着那只吸血盲鱼。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样私人的时刻,谁都看不见的时候,这样的对峙让他有一种特别兴奋的感觉,像是已经上了决斗场上的战士。 吸血魔鱼呗褚一刀的气势压制住了,也许是它清楚因为自己看不见,现在又浑身是伤,即使和他正面冲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只向前了一步,叼住了守门人的脚,守门人的尸体还没硬,被它这么一拖拽,就像一根软面条一样的被拖走了。电光火石间,它就把守门人的尸体甩到半空中,一下子就咬掉了它的脑袋。 就在它把守门人的脑袋含在嘴里的时候,褚一刀的叉子已经稳稳的插进了它最柔软的位置,嘴下面的脖子,魔鱼虽然疼,但还是硬撑着将那人的脑袋拧下来吞进自己的肚子里,隔着透明的身子,褚一刀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人的脑袋顺着魔鱼的口腔,一点点的划过食道,最后进入到胃里。 褚一刀用力向里面捅了捅那根叉子,魔鱼疼的脑袋直摆动,但是就是不撒开那个已经被咬掉脑袋的守门人的尸体。 鲜血一点点的流尽魔鱼的身体里,一道道血线在身体里扩散,守门人的血被它几乎吸干了,而它的身体也有透明的颜色变成了粉红色。褚一刀离它很近,可以听见它身体里面骨骼发出的声音,就想农作物拔节一样,褚一刀知道,这只刚刚饱餐了一顿的魔鱼正在进行它的二度发育。 现在这样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再来一个进化版的究极体,褚一刀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是魔鱼显然没有给他太多考虑的时间,眼看着它下子歪过自己的身子,褚一刀手里的鱼叉应声折断。 滑轮和机械运动的声音由急促到现在的平缓,并且,根据时间来判断,杜天应该已经抵达地面,正在向池子跑过去。魔鱼不会攻击静止不动的物体,所以赫连明月呆在柜子里算是安全的,褚一刀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现在自己的脑袋真的拴在了裤腰带上。 就在这时,石门的光线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原来让杜天顺着下去的绳子放到尽头后竟然会引发另一个机关,褚一刀祈祷赤池子里的魔鱼暂时不会爬出来,让杜天安全无虞的把那些药扔进去。 另外,如果石门被关上,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赫连明月和这个再度发育,’武功’又涨了一个台阶的吸血魔鱼要独处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室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褚一刀觉得自己会被这只魔鱼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说时迟那时快,褚一刀一把抓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个饭盒,看样子是之前守门人带来的,他的本意是用饭盒来挡住那个即将关上的石门,但是结果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又让他狂喜不止。饭盒里面装着的是热乎乎的饭菜,那只魔鱼以为那是运动着的人,不疑有他,反应极其快速的扑下那个饭盒,结果正好撞在了石门上,石门也挨不住它如此大的冲击力,石门坏了,魔鱼失去了它的遮挡物,哀嚎着掉了下去。十多米的距离,它的身体又重,这一下摔的很惨,褚一刀只见它僵硬着抬起自己的脑袋,像是极其不甘的模样,随后大大的脑袋又无力的磕在了地上。 鱼王临死前的那一声哀嚎让暂时被冰封在水面以下的其他魔鱼愤怒不止,正所谓是哀兵必胜,眼看着它们就要顶破头顶上的冰层,冰壳都发出了破裂时的那种清脆的声响,但是融化在水里的剩余的瞬时冰冻剂马上就奏效了,在表面的冰层上又加厚了很大的一层,杜天站在池子的旁边嘴,看着那些有的半个脑袋被在冰面外,剩下的身子被冻在冰块里的吸血魔鱼,还有的比较聪明,之前就躲在冰面一下,现在不断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击不断加厚的冰面,最后也被冰封住的魔鱼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赫连明月和褚一刀分别顺着绳子爬到了地面上,他们刚走近杜天,就感觉头顶上有轰隆隆的声音。 赫连明月里吗缩进褚一刀的怀里,瑟瑟缩缩的说:“完啦!地震了还是火山爆发了?” 褚一刀摸着她的脑袋,眯起眼睛听了一下,然后拉起赫连明月的手,冲着杜天喊道:“是直升飞机!” 也别管是谁了,先躲起来再说。 褚一刀三人赶紧躲在了一个平时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过了没五分钟,就听见山洞的封顶上有石板被撬起的声音。看来是之前的路都被水给淹了,他们不得不走第二条路。 飞机的声音轰隆隆的响了很久,直到人都顺着梯子下来,飞机开走了,他们才听见对话的声音。 褚一刀探出脑袋,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落地的那些人里,竟然有共子询! 共子询的双手都被麻绳绑住了,被一个小年轻拿枪抵着头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在他的前面,则是一个肥硕的商人还有猴精的村长。 共子询那么精明,怎么被村长抓住了?村长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没等他们细想,那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男人就先开口了,“张先僧(生),里唆的(你说的)辣(那)个鱼王到底在啦(哪)里?”&lt; 第八十一章 胖老板 那个带着某地口音的胖老板话音落了地,但是却没有得到村长的回应,他先是紧锁了眉头,然后顺着村长的视线望过去。 “啊!辣(那)是森(什)么?” 没等村长说话,他就挺着那圆滚滚的肚子一路小跑的冲到了被石板压着的魔鱼的尸体旁,因为他太胖,走路的速度偶又快,所以魔鱼上叠着的石块受到震动落下来了几块,这人下的倒退了好几步,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村长,大声斥责道:“张先僧(生),鱼王已经死了,你要我怎么跟我滴(的)老板交代!” 村长没管他的话,先是抬起头看着已经破碎了的石门和鱼王肠胃里已经被酸野腐蚀掉脸皮的守门人的脑袋,随后他接过身边站着的高个子男人手里端着的冲锋枪,三点一线,瞄准,射击,几声枪响之后,一直吊在空中的红袍男人杨二狗就从拴着他的绳子上摔落下来,从高空中衰落的杨二狗骨节和地面直接相撞,在枪声过后又发出了骨节碎裂的清脆声响。 被搁置在竹篮子里的婴儿不知道是和父亲心有灵犀,伤感于村长不仅杀害了自己的爸爸,还让他现在死无全尸,还是因为纯粹的被枪声吓到,憋着小嘴/喊着眼泪,就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在这样的时候,如果孩子哭了,那简直就是他们仨迈向地狱之门的序曲, 村长藐视了一眼他的尸体,随后径自的走道池子前,正如他在直升机上看到的那样,池子里的水已经结了冰,还有冰下被暂时冰冻住的魔鱼。他抬起手快速的朝着自己唯一的一个亲信做了一个手势,胖老板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贴身保镖什么时候这么听村长的话了,但是长期浸淫在商场里的人,一个个都长了一颗心眼像莲藕那么多的心脏,知道局势对自己不利后,哪胖老板赶紧悄悄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村长一言不发的奖他的手机夺在手机,扬手一挥,那手机就在空中做了一个抛物线,然后落在了光滑的冰面上,势能转变为动能,手机嗖嗖的在冰面上滑了挺远的距离,然后分崩离析,胖老板看着村长严肃的脸,不敢再说一个字儿,那保镖冲着村长点了点头,随后端起手里的冲锋枪机警的向周围堆积着东西的视觉死角走去。 “张老板,里(你)这是干什么?”胖老板显然是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还另生枝节,他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他就派一个小弟过来盯盯梢算了,哪还需要自己以身试险呢?都怪这个张老板,要不是他蛊惑自己说现在不看,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他怎么会来这种简直像原始社会一样的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呢? 村长一挥胳膊就挡开了胖老板对他伸过来的手,面无表情的从自己身后的后腰拿出别在裤腰带上的手枪。他的直觉显然十分的准,尽管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已经隐藏的相当好,但是及其熟悉这里的村长显然知道哪里只是花架子,而哪里可以真正的藏下人。 褚一刀三人屏息静气,透过一点点的缝隙看着村长缓步却坚定的走过来,心都被提了起来,他可是有杀伤性武器的呀! “头儿!快来看!” 就在村长的枪刚上膛的时候,那保镖扯着嗓子冲着村长喊了一声,村长顿下步子,迟疑的望了一眼褚一刀他们三人所隐藏的位置,表情上显示他犹然想往这面走看个究竟。就在这两两僵持的时候,赫连明月感觉自己的腰侧有一个软绵绵/热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赫连明月不敢外动身子,生怕弄出一点点的声音,只好用余光去看,这一看差点没把她的七魂吓出了三魄!一只长得特别肥硕的老鼠正费力的从她的身旁挤出去,看样子倒是一点都不怕人,它不怕人,但是赫连明月害怕它啊!虽然极力克制,但是一声尖叫也本能的差点从嘴里破出,幸好,褚一刀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一点点的响动让村长更加明确了心里所想,他一点点的逼近,就在这时,一只耗子猛地从褚一刀他们藏身的地方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村长看见这只耗子,放下枪低声骂了一句,随后将手枪重新揣回了自己的裤腰里。 走到保镖的跟前,村长看着被啃的不像样的半具骨头,掀起眼皮淡定的吐出了一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么个玩意儿?” 看着村长半点不拿人命当事儿的样子,那保镖心里也开始打鼓了。他本来是胖老板手下的小弟,为了钱一直憋着气当孙子,直到上个礼拜,他回家的时候竟然发现女朋友正睡在自个老板的怀里,俩人间或的打着鼾,睡的可香了,给胖老板做了一天的跑腿的保镖当时就愤怒了,心想拿枪崩了这孙子,但不知道为啥还是默默的为他们关上了门,不过心里却是发誓这个仇他早晚都会报的。所以,在来到这以后,当村长用钱来向他抛出橄榄枝以后,他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反正都是当孙子,又没有血缘关系,给谁当不是当呢?保镖也知道自己存在的重要性,胖老板惜命,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许村长带手下,哪知道村长和自己早就通了气儿了。 不过现在,保镖一点浑身通畅的感觉都没有了,眼前的这个并没比睡自己女朋友的老板好上多少。 “张老板,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胖老板也不敢拿着他港台腔装腔作势的了,板着舌头凑到村长旁边耐心的问。 村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歪过头问胖老板,“咱们说一头鱼多少钱来着?” 胖老板一听这话,心里也有数了,之前的合同上明明白白的签了的东西,村长不会一瞬间就忘掉,现在这事明摆着坐地起价的,但是他又能怎么办?现在连小命都被人掐在手里,也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胖老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嘻嘻的柔声道:“张老板,我也记不住多少钱了,您讲一下价钱,您说了算。” 村长笑了一下,随后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胖老板心想,之前三十万一只魔鱼,现在五十万一只,价格也不算离谱,要知道现在的人最喜欢猎奇,‘吸血魔鱼’这个噱头打出来,光是卖门票展出,一天的盈利也不止三五十万的,怎么说都是盈利的,胖老板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看着村长又去摸他腰后的手枪,于是也不装为难了,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点头。 “行行行,五十万就五十万。” 村长利落的从自己的身后掏出手枪,淡淡的说:“谁告诉你五十万一只了,是五百万!” 五百万?胖老板从没听说过一条鱼可以卖出这样的价格。要知道,听说这鱼可是要吸人血才可以维持生活的,而雄性的鱼王更是要时不时的吃婴儿的尸体才可以维持生育能力,不说那么多的血浆造价多么高昂,就是婴儿的尸体又去哪里找呢?胖老板愈发的觉得这买卖太不划算了。之前的合同上写的是购买二十只魔鱼,那就是一个亿啊! “不不不!张老板!这个价格简直太离谱了!我真的做不了这个主,要不然你先让我回去,我和我的老板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胖老板说完,趔趔趄趄的迈开自己两条肥硕的腿跑到池子里的冰面上,飞快的捡起自己的手机,就要开始组装,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已经被冻在了冰面下的地球仪,各色宝石的光辉和支架那亮闪闪的金子差点晃瞎了他的狗眼。胖老板也顾不上修好手机赶紧把直升机叫下来带着他跑路了,他整个人都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地球仪,也不管自己肉乎乎的肚皮正和冰凉的冰面正面接触的紧密。直到确定那的确是金子后,那胖老板更是直接两脚开始用劲儿向那边儿爬。 “你现在觉得魔鱼五百万一只还贵吗?”村长站在原地闲闲淡淡的说。 胖老板连滚带爬的起来,一边用贪婪的眼神看着下面的地球仪,一面忙不迭的叠声道:“不贵!不贵!这价格太合理了!” 村长轻掀嘴角,也不和他多废话,示意保镖将刚出炉的合同递给他,胖老板草草的扫了一眼合同的细则,就忙不迭的把合同给签了。 村长盖上薄薄的文件夹,扭过头对保镖说:“我一直觉得做小弟给大哥卖命不可怕,但是就怕跟错了大哥,你觉得呢?” 胖老板隐约的从这话里听出了门道,一步步的后退,直接躲在了共子询的身后,共子询双手都被绑着,眼看着就要成为人肉靶子,而在村长的挑拨下,保镖端起了自己的冲锋枪。 “你说这样关键的时候,他没了,最大的老板是不是需要一个联络人呢?”村长轻声道。 保镖又想起了数天前那屈辱的一幕。 几声枪响之后,胖老板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了,而共子询被他压在地上一动不动。刚才枪响的时候他们俩为了不给对方挡子弹都不停的转圈圈,这一圈下来,村长和保镖也都不晓得到底打中了谁,不过不管谁咽气儿了谁没咽气儿都要留在下面喂鱼。 “去,把他们俩的尸体都抬到冰面上去,要是没断气儿就再补上一枪。”村长说完,就走到一旁去等待直升机下来接他们。 “为什么要把他们扔在冰面上啊?”保镖显然也看见了冰里面封着的地球仪,但是他显然还存有一次理智,没有像之前的胖老板一样。 村长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干什么?喂鱼啊!” 喂鱼?之前不是说用先进的瞬时冰冻技术将这批狂躁嗜血的魔鱼冰冻起来,然后再用切割技术将带有魔鱼的冰块切割下来然后运走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保镖将这些疑问在心里过了一圈,但是嘴里却是什么都没说。 村长见他头脑还算灵光,嘴也算严实,就主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lt; 第八十二章 宝主墓 “听说过宝主墓么?”村长问。 保镖的眼皮揪了一下,手上一软,一下就将手上拖着的共子询仍在了地上。石头铺成的地面,脑袋磕在地上到底有多疼大家自己想像,自己体会,但是我们的共子询就这样的生生的捱住了。保镖之前就听胖老板和大老板偷偷的打电话,又一次好像就提到了这个叫做什么宝主墓的事儿,当时他还是个小弟,即使听见了也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不同了! “没听说过。”保镖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低垂着脑袋一副等待着您给我科普的样子。 村长掐灭了手里的烟,顺手扔在了共子询的身上。 “把这俩人给我处理了,然后我带你去宝主墓。”村长扭过头说。 保镖看着已经没气儿了的俩人,又看了眼冰层以下的地球仪,迟疑的说:“那这个东西该怎么办?” 村长了然的笑了一下。 “你觉得你是能把它揣在兜里带着走还是能用个小盒子把它装起来?” 保镖摇了摇头。 村长背过身子,此时直升机上的旋梯已经降了下来。 “有的东西,本来不属于你,你把它带走了之后,除了睡不好觉,加上死的快点,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处,就像我的一个好朋友一样。”村长若有所思的说着。 直升机的轰隆声震荡着整个山洞。村长背过身子准备登上旋梯,保镖端起手里的冲锋枪准备在胖老板和共子询的脑袋上各自补上一枪,他刚端着枪准备扣动扳机,枪口就被一只脚灵活却力道十足的将枪口踢偏了。 保镖心里大惊,端正了枪口准备重新射击,但是就在这时,共子询的手已经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他一时吃痛后,枪口已经调转了方向。 胖老板特别惜命,此次来到云村,虽说是合作关系,但是也小心的带了手下身手最好的几个,但是没想到共子询竟然比这个保镖还略甚一筹,那他刚才在地下暗河里和他们狭路相逢以后为什么装的和弱鸡一样? 共子询一脚揣在保镖的心口窝上,他的力道十足,即使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糙汉子也挨不住疼,捂着心口窝倒在了地上。 村长有手枪,共子询一边对付保镖一边防着村长放黑枪,但是意料之外的是,村长压根就没管他们的事儿,像个猴子一样刺溜溜的爬上了梯子。 此时,褚一刀等一行人也从原来隐藏的位置跑了出来。 眼看着罪大恶极的坏人马上就要乘着飞机跑到外面,出卖国/家的财产来获得个人的利益,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开枪阻止他。只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权利。 共子询胳膊上的青筋外露,嘴角紧紧的抿着,但是扣动着扳机的手指就是按不下去。 村长站在梯子上,不知道对着上面的人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手势,随后不断上升的梯子暂停了下来,只见村长掏出自己的小手枪,枪口对准了冰面,然后他诡异的笑了一下。 “谁是杜老头的孙女?” 谁是杜老头的孙女?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 村长这一问出口,共子询顿时懵圈了,这是什么情况?!村长不是和杜天的爷爷是死对头么?正所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更何况,按照杜天的话讲,村长设计害死了杜天的父母,后来又因为杜天的存在和杜老爷子制定了一个协议,那他怎么会不知道杜天的年纪? “我是。”赫连明月站了出来。 村长笑了一下,用枪口指了指赫连明月的身后。 “你,出来!”杜天饶过褚一刀的身畔,慢慢的走向村长,赫连明月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杜天,村长见状,只是抿唇笑了笑。 杜轻轻恪开赫连明月拦着她的手,慢慢的挪等着步子向村长走过去。 “等等,你是不是落下点东西。”村长说。 杜天垂眸站在那里不搭话。 “你爷爷守了它一辈子,跟老子也斗了一辈子,但是有啥用,东西还不是要落在我的手里。”村长仰着头哈哈大笑了两声,还将自己已经断了手指的手掌拿到面前来,那癫狂的模样就像电影里走火入魔的大魔头。 “东西不在我这。”杜天说。 “啪”的一声,枪子儿打在了褚一刀的脚下,赫连明月紧紧的攥着褚一刀的胳膊,心有余悸极了,末了她忍不住瞪共子询,“共子询,你那枪是道具啊!” “别跟我耍花腔,要知道子弹可是不长眼的,我可是给了你一次机会,下次我可就不是闹着玩了,呵呵,你说我是先拿你的哪个朋友下手呢?”村长说着便扬了扬自己的手枪。 就在这时,共子询扬起自己的枪一枪就打断了村长手上方的梯子上的绳子。 “村长,没子弹了吧?耍帅也不要忘记查数啊!”共子询哈哈大笑了两声,样子得意极了,语罢他就要再度打断另一根绳子,就在这时,山顶上的一个洞口----就是将梯子顺下来的那个洞口被人重新封住,与此同时,直升机重新开始运动,拉拽着绳子一直向上跑,村长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断上升的绳子和已经关上的石板,吓得心脏都快停摆了,他怎么能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被同伴背叛,明明他还没拿到那把刻画着宝主墓位置的菊一文字刀拿上去啊! 山洞的上面离地面的距离太远,村长不想也不敢扔掉手里的绳子,他这个岁数,摔倒地上之后,就不是老胳膊老腿摔断了的问题了,再者说,村长瞄了一眼自己正下方的位置,正好处于池子的上方,那瞬时冰冻剂的药效时间本来就有限,很快就要破冰重新用血来洗刷之前的耻辱,另一方面,鱼王死了以后,雌性的吸血魔鱼群龙无首,势必要经过争夺战来选出最具有战斗力的一只魔鱼来转换性别称为新任的鱼王,那又是一场残酷的斗争。 对于村长来说,时间在此刻显得对他很苛刻,他都没来得及相出一个损人利己的方法,绳子就已经到头了,梯子上的绳子透过石头的缝隙快速的向上收,然而他的人不能像绳子一样,透过狭小的石头缝钻出去,灰尘和沙石粒迷住了他的眼睛,他刚抬起自己的右手去摩挲自己的眼皮,马上就感觉自己的胳膊正好卡在坚硬的石头上,直升机向上拖拽的力道太大了,因为有他拽着绳子,他又卡在石头上………… 村长听见自己胳膊上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他痛苦的嗷嗷大叫着去捂自己的胳膊,然后就听见一声惨叫,他从高空中坠落下来,正好砸在冰面上,‘当’的一声,因为高空坠落,他的口腔和耳鼻都涌出了血液。 村长掉下来后没有死利索,褚一刀冲到他的面前,发现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胸腔不断的起伏,像是将自己的最后一点气力都用来用呼吸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这件事儿了,他的嘴角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温暖潮湿的血液黏在冰面上,将附近的冰面弄的都融化了一点。 褚一刀摇了摇头,如果下面不是冰面………………… 就在这时,村长猛地身处自己有断指的手掌,恶狠狠的扣住褚一刀的后脖颈。 “贼心不死!”赫连明月说着就要冲上去,但是蓦地被一只手从后面给拖拽住了。 “杜天,你干什么?”赫连明月不解的说,只看见杜天对她摇了摇头。 村长的声音支离破碎,没说出一个字都要涌出一大口的鲜血,褚一刀看着他的嘴形。 第一次他说的是:方铎。 第二次他说的是:宝藏,杜天。 过了一会儿,褚一刀站起身子来,沉声道:“他死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共子询扔掉手里的饿冲锋枪,紧接着问道。 “杜天,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褚一刀说。 杜天抬起头刚要说话,几个人就感觉脚下穿来了一下震动。 “什么情况?”赫连明月捂着自己的脑门问,她已经好久都没吃饭了,这样一晃,还有点头晕呢。 其他的人也感觉了来自脚下的震动,只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发力去撞击脚下的冰层一样。 ”不会是这些鱼又开始动了吧?“共子询拽过杜天的小手,拉着她赶紧冲向岸边,褚一刀也赶紧反应迅速的拽起赫连明月的手。 “怎么着?这些鱼不是都被冻起来了么?”赫连明月尖声问道,在她的印象里,冻鱼就是死鱼,你看北方冬天菜市场里卖的鱼,哪个不是被冰块裹的严严实实的,哪个不是死的透透的,哪有还有诈尸一样出来吓唬人的。 “应该不是鱼在动。”褚一刀还算理智,跑之前他看了一眼,那些鱼还被冰块固定在原来的位置,要说是鱼在动倒不是特别可能。 已经被拽出池子的杜天惨白了脸,抓起手边装着小婴儿的篮子,大声冲他们喊道:“快跑!不是鱼在动,是水来了!”&lt; 第八十三章 福伯 褚一刀记得自己有一次看电视节目,那时记者正在采访一位知名的考古专家,老先生满头华发,精神矍铄,谈吐诚恳,他说:“我们的很多考古发现是来自于民间的传说,就像此次发现的大墓一样,之前当地一直流传着这里有一座大墓的传言。” 后来他说了什么褚一刀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可见传言有时候确实具有一定的真实性,正所谓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宝主墓的存在在当地不算事一个秘密,只不过有的人只把它作为一个谈资,而有的人却付诸起了行动。 就像褚一刀他们之前在前往云村的路上遇见的那个被漩涡席卷着最终干枯的湖,还有后来杜天家的水井里那条水路,都是盗洞留下的痕迹,那时候人们对财富的盲目渴望让他们突破了所能做的极限,通过一些小道消息和试探性地挖掘,让他们无意中的破坏了整个云村的地下水的输送枢纽,甚至导致最后的河岸改道。他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里的雨也是断断续续的下着,然而不仅地面上的水位处于安全线上,连山上也没有山洪,那么多的水都积聚在地下,现在终于受不住的喷涌了出来! 地下的水以特别大的体积向池子里涌动,不过池子的最上面都被冰封着,所以一时也穿不透,不过水浪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冰面,属于冰块的脆裂声就像冷饮里添加的冰块一下下崩开的声音一样真切,情况显得特别危机。 瞬时冷冻剂的效果到底能维持多长时间他们并不清楚,冰块下面的水压到底多大他们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想想如果水真的突破冰块涌出来,那么那些暂时被封在冰块下方的魔鱼也会跟着冲出来,到时候那真的是要血溅三尺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知道这水的深浅到底是什么样,但是往高处走肯定是没有错的。在褚一刀的引导下,他们急冲冲的向之前的那个石门跑去。 然后,就在大家都忙着逃命的时候,杜天却停下了步子,共子询见状,赶紧也跟着停下来,抓起她的胳膊,一脸责备的要拽着她跑,杜天将装有婴儿的小篮子递给褚一刀,然后嘱咐道:“你先去,我去找个东西。” 杜天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到脚下一阵特别大的震动,然后他们俩就听见褚一刀的大喊声。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快点上来啊!” 共子询皱着眉直接去拽杜天的手,但是杜天这时候却异乎寻常的坚持,就是憋着劲儿要拽开他的手,就在他俩一边僵持一边缓慢的拖着杜天走的那几秒钟里,就听见‘哗啦’的一声,杜天和共子询扭过头去看,原来是冰面已经碎了一个口子,从那个口子里正在向外喷水,巨大的水柱将村长冲起来推在半空中。 村长之前从高空中坠落将冰面上砸了一个小小的裂缝,水都是顺势运动的东西,哪里好流动一些,它们就像哪里走,就是那个小小的口子,最后使得地底下的水喷了出来。 “你不知道这里的水到底有多么大的量!”杜天冲着共子询大吼道,此时,水已经从一个小口子慢慢向周边的冰面扩展,一点点的撕毁这一片冰面,褚一刀和赫连明月站在高高的石门钱,甚至看见水下面的吸血魔鱼开始了缓慢的移动,虽然不知道这移动是因为水流的推动,还是因为它们已经开始‘觉醒’了。 “我知道那水有多大!”共子询强调。 …………………………………………………… 他之前在地下暗河看见那条蛇以后,本来以为自己要逼死无疑,毕竟那蛇饿的连只老鼠都不放过,更不用说自己这送到嘴边的美食了,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心里盘算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到底会如何蚕食他多年来打拼下来的商业帝国还有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遵循那该死的好奇心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这只又臭又脏的蛇送上一顿美餐! 共子询已经感觉那蛇长大了嘴巴,长长的略微刺儿刺儿的信子已经摩挲到他的头皮了,但是就在这时,大蛇好像忽然察觉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竟然慢慢的顿下动作。共子询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在这时候他忽然问道自己的身上竟然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香味儿他说不出来,但是那蛇好像特别怕那味道,一点点的挪腾着向后跑。共子询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一下子就脱掉了自己的穿在外面的t恤,果然,之前他背后被蜗牛寄生了虫卵的地方现在竟然结了许多褐色的痂,但是这痂特别薄,就像一层薄薄的煎饼一样可以揭下来,联想到吃的之后,共子询的第一反应就是恶心,他尝试着慢慢的靠近了那蛇一不,但是那蛇表现的就好像公正性会吃了他一样,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死里逃生的共子询好像终于明白了点什么,之前没进云村的时候,他就怀疑为什么杜天早就知道他被巨型蜗牛寄生了,但是一直都没有采取措施,直到那些蜗牛已经在他的背上长大,她才借着褚一刀给他疗伤的时候帮他把那些蜗牛除掉,现在看来,没准当时杜天就是为了让那些蜗牛在他的身体上多存留一段时间,留下这蜗牛独有的味道,那么以后再遇见蛇的时候,那些蛇就会躲着他,他再也不用担心有蛇咬他了。 得到了一个新技能的共子询止不住的兴奋,他就像欺负小朋友一样慢慢的逼近那条大蛇,那条蛇则是特别委屈的往后缩,共子询玩了两下,觉得玩够了就要扭过头向前走,就在这时,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共子询当时的表情十分冷凝,这么幽静的空间里,他都没察觉到有人的存在,这真的是他的一大失误,不仅如此,还让人把枪口对着自己,看来最近真的是装傻装成真的了! 共子询慢慢的举起自己的手,他感觉到对方的枪口松了一下,随后就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腰间,看样子是想看看他身上是否带了凶/器,褚一刀就抓准了这个时机,就在对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的时候,他猛地往后一退,身子正好贴在那个人的身上,离得太近,对方抬不起枪,也不敢随便开枪,毕竟枪子不长眼睛,伤了自己就不好了,更何况,上面下达了命令,要抓囫囵个的共子询! 挨近了那人之后,共子询抬起的两只手正好起了作用,他猛地抓住那人的双肩,随后自己的两条腿使劲儿的蹬了一下地面,借着力弹跳起来,再一弯腰,然后就大力的将偷袭自己的人狠狠的贯在了地上。 但是共子询还没松懈,只因为他刚才掀翻后面那小子的时候,余光里又瞟到了另一个人,共子询赶紧去拿枪,但是晚了几秒,就在他的手和枪身隔了不到五公分的距离的时候,一个枪子就紧紧的扣在了他的手腕不远处,枪子打碎了地上的石头,溅起的石头碎屑和碎渣崩了共子询一手,疼的要命。 “共先生,身手真是不错!”一个人的身子陷在阴影里,但是说话却是掐着嗓子,像电视剧里的太监一样的尖声尖气儿的,而且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判断出,这至少是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头子。 共子询就想起了杜天口中的那个福伯。 “福伯的枪打的也很准。”共子询站起来,随后擦掉了手腕上黏上的石子儿。 “哈哈哈,哪比的上你们小年轻的,我们的时代毕竟已经过去了,就指望着吃吃老本,然后过点顺顺心心/家庭和睦的舒心日子。” “是么?我还以为有雄才大略的人都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共子询淡淡的反问道。 福伯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了意见赭红色的马褂,头发理得清清爽爽的,没有一点胡茬,虽然手里端着手枪,但是姿态闲闲淡淡的就像端着一杯刚沏好的大红袍一样。 “今天也有个小子这么说,呵呵。”福伯意味深长的隐去了下半句话。 共子询想起了罗正那总是带着笑的脸,也不知道福伯到底怎么了他?不过共子询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看现在福伯先兵后礼的情况,八成是要在某方面有求于他。 果不其然! “傻儿子,来,背着你共大哥出山洞。”福伯皱着眉头,但是眼睛里却闪烁着慈祥的光辉一直盯着一直躺在共子询脚下的男青年。 男青年翻了个身,看起来很不想动,很委屈的样子。 “他都没让我打赢他,我不想玩了。”很稚气的口吻,看来就是杜天口里的那个傻子。 福伯往进走了走,共子询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脚竟然是跛的! “快起来,躺在地上算是怎么回事儿?”福伯严中有慈的说着。 共子询在心里盘算,一个瘸子/一个傻子,他难道还对付不了? 就在这时,傻子一跃而起,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布包,共子询已经有了防备,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但是还是闻到了异常的味道,然后他的视线就模糊了起来。&lt; 第八十四章 崩塌 共子询幽幽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听着耳畔哗哗的流水声,共子询赶紧坐起来,入目的是一片再狭窄不过的河岸边,不远处就是黑蒙蒙的一片,仔细听听,可以听见水流稳稳的流淌的声音。 共子询站起来看着那片黑蒙蒙的水面,心里是说不出的心慌,那么大面积的水,不知道流向何方,但看那深不可测的深度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广度就让人心惊胆战,这要是流到居民区里面,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共先生,你终于醒了。”福伯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拐棍,左手支撑着拐棍儿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而那个傻子正在拢火堆,火堆堆的很矮,看样子倒不像是取暖,傻子从自己的裤腰上扯下来一把黄金镶宝石的小匕首。 “可真是烦,刚才都打呼噜了。”傻子瞪了共子询一眼。 共子询揉揉鼻子,没有说话,天知道他之前到底有多累! 夜晚的河边本来就是虫鸟游鱼喜欢聚集的地方,再加上在岸边起了一个火堆,更是将许多昆虫都吸引到这边来,共子询的血型比较招蚊子,挨了不少咬,他一边挠自己胳膊上和脚腕上的蚊子包,一边扭过头去看傻子。 傻子一直在闷着头鼓捣什么,共子询凑近了一看,差点没把没把心从嗓子眼里吐出去。 傻子不足回调从哪里找到一只黑乎乎,脑袋巨大,身子是倒三角形的一条鱼,那条鱼全长越有一米,长得是头重脚轻,身体比例极其不协调,尤其是它脑袋上的大嘴,差点没咧到脑门后面去,满嘴的獠牙一颗颗的呲在嘴巴的外面,就像一个大龅牙妹。 难为情的是傻子还稀罕巴刹的把那个龅牙鱼揽在怀里,很宝贝的样子。 共子询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慢的往火堆附近凑了凑,这边蚊子还少一些,他刚凑近,就感觉一股液体噗在他的右脸上,共子询没等用手去摩挲,就闻到特别重的腥味。 扭过头一看,傻子正将那把黄金镶宝石的刀缓缓的从鱼脑袋下一寸的地方抽出来一点,随着淡红色的血一起涌出来的是橘黄色的软体组织。 傻子的手劲儿还挺大,重新将已经抽出来一部分的刀身重新按了下去,然后顺着鱼圆柱状的身子顺势滑过来,就将整个鱼身和鱼脑袋分离开来,傻子一把将鱼甩的老远,随后徒手将鱼腹腔里面的橘黄色的带着白色斑点的大块组织拽了出来。 “爸,你看看,虫子多了。”傻子献宝一样的将那一大坨橘黄色的肉质组织扔到福伯的面前,福伯用拐棍扒拉了那坨组织一下,那些白色斑点慢慢的从肺里面蠕动着半条身子,随后不断的掉落在地上,福伯用自己的拐棍儿头碾死了一只虫子,随后点点头,道:“确实多了。” 看见俩人这样淡然的神色,简直就是在说:“爸,你今天晚饭吃的有点多。”“嗯,是,今天晚上是吃的有点多!” 共子询已经不能直视这一幕了,就在这时,傻子将刀子甩在了他的面前。 “你来。” “我来干什么?”共子询不解的问,同时本能的好奇又让他的目光聚焦在那把刀子上。 “共先生,想必你也听说过宝主墓吧。”福伯挥手示意自己的儿子,傻子撅着嘴,表示自己十分不开心,但是却也只能悻悻的扭过头不说话。 共子询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知道有宝主墓这么一回事儿。 “村长,你之前也见过,鼠目寸光,没有什么真本事,被杜老头一招就制住了这么多年,心够狠手够毒,但是没有智慧。”福伯轻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就像是看着村长一样。 共子询眨巴了两下眼睛,对福伯的评价不置一词。福伯轻笑了一下,随后扭转话锋。 “据我所知,村长已经找好了中间人,这个中间人给他联系了国外的买家,很快,他就要带着这个中间人前往宝主墓,然后在宝主墓的门口将宝主墓的内部地形图交给他,然后对方把钱给他。” “但据我所知,村长行事相当小心,作风也十分的乖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他八成是不愿意干的。“ 福伯看着共子询,眼睛一道精光闪过,”总有人能开出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共子询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随后道:“这个中间人是你!”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福伯平平淡淡的说,随后他用拐棍敲了敲地面,道:“赶紧睡吧,明天有的忙的。” 福伯说完便扭过头径自走到河边,傻子特别听他爸的话,几户是刚听见‘睡’这个字就躺倒在地上。 草地上被傍晚的露水打过,地上湿漉漉的一片,此时的鱼腥味已经没有那么明显,晚风掠过河面拂动着青草,阵阵的草香混合着河水的清冽,使共子询的大脑愈发的清醒,白天的休息已经让他的身心摆脱了疲惫,但是眼前的这个困局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打开。 福伯在他醒来之后就用一只肺部长满了虫子的变异鱼给他一个下马威。 现在的情况只能是见机行事,不过也要想办法从福伯的口中打探出罗正的消息。 经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晨曦终于微露,共子询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让他整个人的肩颈都麻麻的,衣服也都湿了一大片,摸了摸自己的肩颈,冰凉的感觉。 “精神还不错。”福伯淡淡的说。 共子询没说话,捂了捂自己的肚子,他饿了。 福伯也是一夜没睡,但是此刻的等待让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精力,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现在每临近宝主墓的门口一分,他就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不过看见这小子为了防自己一宿没睡,他的心里还是隐隐约约的有点欣赏的意思。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浮夸了。 清晨的朝阳刚刚露出一个脑袋,轰隆隆的声响就划破了天幕,巨大的气流带动着河岸边的芦苇草,使它们顺着一个方向侧歪,随后,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了他们的面前,舱门被打开,一个胖商人首先跳了出来。 共子询在飞机里安慰了自己的五脏庙,他装作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但是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村长和福伯全程无交流,福伯和傻子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显得十分受气的模样,相反,村长河那个胖老板显得格外有的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但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飞机一直在天上飞着,直到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的停在了一个山头,不知道为什么,村长竟然没有要傻子陪着他下去,而是用绳子将自己的手绑起来然后带着他来到了山洞里,然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一幕。 ……………………………………………………………………………… “你说什么?”杜天张大嘴巴问。 共子询看了看已经被水流冲在水面以上的吸血魔鱼,赶紧推了杜天一把,杜天知道他这是妥协了,随后杜天和公正性无视褚一刀和赫连明月的大声呼喊,冲到一个石雕的鱼身后面,杜天一把推开那个鱼神的石雕,原来这里竟然是一个小暗室,就在杜天打开这个暗室的时候,已经被押上石块的棚顶重新被打开了,属于自然的光线照在地面上。 “儿子,去帮爸爸把东西拿上来。” 福伯冲着眼睛发红的傻子说。 “爸,我心里难受。”傻子磕磕巴巴的说,飞机带动的气流一直吹着他们俩的脸,把傻子的头发吹的林乱不堪,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再度重申,“爸,我心里特别难受!” 按照傻子吃饱就万事无忧的性格来说,这样的情绪表露已经够奇异的了,福伯看了看在水里漂浮着的村长的尸体,不得不感叹了一句父子还是心连心的,短暂的喟叹之后,他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傻子的后背。 “儿子,去帮爸把那把剑拿上来,这样爸才会高兴,要不然我又每天都睡不着觉。” 福伯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傻子咋吧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他闭上眼睛,狠了狠心,使劲儿的推了傻子一把。 那不是他的儿子,他只是利用它而已,不是他的儿子! 傻子的腰上已经扣住了绳索,被福伯这么一推,就跟自由落体一样掉了下去,好在这绳子是有弹力的,眼看着傻子的脸皮就要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的时候,绳子猛地一收缩,他就反弹了回去,傻子被吓得‘啊啊’大叫,过了一会儿终于停止。 “既然已经知道在哪里了,池子里的水就一会儿再放吧。”福伯说完了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他别开自己的视线,不在去看腰上拴着一个弹力绳,因为害怕,脸上都是眼泪,却还挣扎着向前走的傻儿子。&lt; 第八十五章 争夺战 傻儿子一把呼噜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强撑着向前走,从池子里喷出的水已经溢上来不少,都快没过人的脚面。 杜天推倒那个石像,从里面抽出来那把菊一文字,从剑格里面把刀抽出来,她的动作太快,而且一脸’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表情,共子询便清楚她这是自有打算,并且不希望他来插手这件事情。 很多事情都可以规划,安排,而其中最容易出现变故的就是人为的因素,共子询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情况稍微有些偏离他预想的轨道,但是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福伯紧紧的盯着杜天的动作,这个杜老头子一直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莽撞,还有些孤勇,明明已经看出来池子里喷出的水不是因为地下湖真的把这个作为出口,而是他们设计将水管接到给池子提供水源的入口处,却还拿出那把菊一文字。 福伯远远的看着那把剑散发出来的冷冽的光,轻翘的嘴角慢慢变的僵直/抽搐。 这孩子根本不是孤勇,而是破釜沉舟! 眼看着杜天淌过一大片有水的地面,逐渐向池子靠近。 “枪!给我枪!”福伯冲着飞机的驾驶员大声吼道,驾驶员嘴角讥诮的笑着,随后将枪的位置指给他。 福伯看见那些拆分的好好的零件,顿时傻了眼。 不过也是的,直升机狭小的空间里怎么可能放置组装好了的枪呢? 福伯泄愤一样的捶了一下自己那条残废的腿,随后大声冲着傻子吼道:“抓住那个小姑娘!抓住她!” 傻子听见福伯的话,扬起自己的脑袋哭着说:“爸!我害怕…………害怕!让我上去,我要上去!” 福伯恶狠狠的咬着牙说:“不抓住她你就别想着上来!” 傻子听见他爸的话,眼睛立马变的血红,就跟杀红了眼一样,不顾自己身后还拴着一根弹力绳,开足了马力向杜天冲过去。 傻子站的位置太正了,杜天要是想将那把刀准确的扔进池子里,就要跑到离傻子特别近的位置,而傻子现在猛地冲过来,看样子就是不想让她活,更可怕的是,从上面向下看,那些已经冰冻了的吸血魔鱼看样子已经因为流动的水流的原因而解冻了。一个个随着水流晃动着自己的身姿,看样子离生龙活虎准备吃人的状态也不远了。 杜天咬紧牙关向前跑,快傻子也一脸狰狞的从他的对面跑过来,直到傻子看清杜天的脸,才傻傻的止住了脚步。 “小天,你怎么在这?”傻子傻笑着问。 杜天的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跑,傻子也想起了他’爸爸’的话----抓住杜天。 两人一前一后的你追我赶,傻子没有杜天灵巧,但是架着人高腿长,眼看着就要抓到杜天,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股更大的拉力扯着他,让他不能前进一步,傻子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就在这个空档处,杜天跑到了池子的前面,刚要将手里的剑扔出去,就听见有什么东西快速的破开风,余光中瞟到一个小黑点一下子射在她的手臂上,杜天来不及躲,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上火辣辣的钻心的疼,举起的菊一文字也跌落在地上。 福伯拨开坐在自己面前端着枪的男人,扯着脖子喊道:“儿子,快捡起刀砍他!” 傻子‘嗷嗷’两声,像是答应了他爸的话,他强撑着稳住脚下的步子,然后扭过头去看到底是什么力量使他不能前进,扭过头的瞬间,他迎面就挨了一拳头。 傻子被这一拳给擂晕了,顿时软啪啪的倒在了地上。之前已经处于绷紧状态的弹力绳马上开始收缩,拖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他开始‘乘风破浪’的滑动,破开的水花四溅。 趁着这个时机,杜天忍着痛捡起地上的刀,刚要投掷到池子里去,就在这时,一只已经清醒过来的吸血盲鱼跳到池子上,怒吼一样的对她张卡了血盆大口,福伯松开了之前紧紧握在手里的胳膊,那人的胳膊被送开后,迅速端起手上的枪瞄准褚一刀。 这时,第二枪又隔空放过来,这一枪是冲着褚一刀射过来的。褚一刀就跟身后长了眼睛一样闪开身后的子弹,随后一步跃到杜天的身后,从她的身后握住她的胳膊,杜天顺着褚一刀的力道抬起胳膊,举起那把刀,刀身刚要横空劈下去直击吸血魔鱼的脑袋的时候,就看见面共子询突然冲了上来,大长腿一下子抬起来随后一脚就把那只吸血魔鱼踹到了池子里面去。 就听见‘噗通‘一声,那只巨大的吸血魔鱼倒养着跌入了水中。 “跑啊!看我干什么?”共子询怀里紧紧的抱着那个之前装’菊一文字‘的那把刀,随后扭过头开始跑。 褚一刀愣了一下之后便将那把菊一文字甩进了水里,那把菊一文字姿态优雅的从空中坠落,然后,硬生生的扎在了那只再度从水里冒出头来的吸血魔鱼的脑袋上,那把菊一文字势如破竹的一般从它的脑袋上劈了下去,那只鱼都没来得及哀嚎,就生机全无的跌进了水池子里。 褚一刀拽着杜天的手向前跑,他们头也不回,终于跑到了上面有石门的位置。上面的人终于停止了用枪扫射他们。 傻子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褚一刀的拳头恰好砸到了他的眼睛上,现在看东西还有些晕晕的,视线里模模糊糊的。他刚站稳身子,就感觉他爸爸一直对着他说,要他下去。下哪去啊?傻子迷迷糊糊的想。 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来到这么一个又湿又吓人的地方,对了,刚才还有人揍他!傻子越想越觉得伤心,池子里的水停止喷射了一会儿之后,再度以更大的态势向外喷涌开来。杜天和褚一刀还有赫连明月站在石门的前面,眼睁睁的看着傻子的身后有一只吸血盲鱼正在逼近,杜天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扬起自己的小脖子,刚要高声大喊提醒傻子,就被共子询在身后捂住了嘴,她知道他是怕她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而遭到福伯他们的对付。但是小时候的玩伴现在即将被吞入鱼腹杜天的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她用力的蹬着自己的小腿儿,共子询沉默且用力的捂住她的嘴巴。 然而,他们想象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已经将’猎物’圈定在自己范围之内的吸血盲鱼放弃了这次追踪,反而扭过身子在水下游回了池子。 共子询放开捂住杜天嘴唇的手,杜天恨恨的踩了他一脚,然后一扭身子走到了赫连明月的身边,赫连明月用手扒啦扒啦杜天的头发,权当给这个刚刚受了惊吓的小姑娘顺毛。 共子询则甩了甩自己的手,手心的正中央是一个相当大的牙齿印痕,甩了好几下,杜天的口水还是黏答答的,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 褚一刀径自的走到他的身边,然后从他的身后抽出了那个他之前一直抱在怀里的刀盒。 褚一刀打开刀盒,随后缓慢的撕下上半部分木盒里面的工笔画的衬纸,褚一刀将那幅画递给杜天,杜天将那画放在自己眼前看了看,道:“这不是我家后山么?” “你爷爷以前没给你看过这幅画?”褚一刀问。 “没有,爷爷把刀送给你的那一次是我第二次看见这把刀。“杜天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但是这座山我爷爷常常带我去看,站在***墓的前面正好可以看见这座山。” 褚一刀和共子询对视了一眼,随后褚一刀又像之前一样撕掉了下半部分木盒里面的白色衬纸,随后发现了四行日文,这日文工工整整的刻在木头支撑的刀盒内侧。 “我不认识日文。” “我也不认识。” 杜天更是瞪大眼睛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瓜,共子询无奈的拿起这个木盒子,等他看清了那些字儿之后,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搞什么?”共子询震惊的说着。赫连明月赶紧凑上前去,星星眼的说:“没想到啊!我一个月五千五百块钱雇来的侦探社助理竟然还会日语!“ 共子询撇了撇嘴,都懒得打趣,直接低沉着嗓子道:“这就写了一首诗,不过没写诗名,但是流传度太广,估计也不用说诗名了。” 共子询说完,随后读到: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首诗想说明什么呢?”赫连明月说。 “反正不是让你鉴赏诗歌。”共子询道。 赫连明月白了他一眼,随后说:“哎,会不会是一首藏头诗啊?你们想啊,那张画明显就是向我们暗示宝主墓的位置就是在那座山里,但是山里也很大啊,要怎么进去,没准儿这首诗就可以给我们答案呢!” “她说的有道理。”共子询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褚一刀用那种特别低沉/特别严肃的口吻对他们说:“你们看池子里面!”&lt; 第八十六章 前尘往事 褚一刀这人平时极度面瘫,属于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那种闷骚/男,现在他用这样严肃谨慎甚至带着微微颤动的口音说话,倒是把这几个人都镇住了。 几双眼睛同时对准了远处的池子,只看见数十只吸血盲鱼纷纷跳出池子里,它们井然有序的围成一个圈子,圈子的中心是一只长得比较小巧的吸血盲鱼。 “他们是在选择新的鱼王。”杜天说。 褚一刀的面色冷凝下来。 ……………………………………………………………… 阴云再次在天空山房聚集,之前的路被水封住了之后,从山洞上方开凿出来的洞口是福伯知道的唯一的入口和出口,这个洞口因为山高且陡,所以一直不能被村子里的那些‘闲人’发现,但是险中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因为这个洞口偏处于两座山的山坳处的上方,正是风口的位置。福伯整个身子都趴在机舱门的附近,一向运筹帷幄的他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漏洞,那些鱼不是已经被瞬时冰冻剂冻住了么,现在怎么在地上排了一个圈圈。 避开驾驶员怀疑的眼神,福伯低着头,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不如杜老爷子。 福伯小时候就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追在后面打,只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别人口中的‘汉奸’。最开始他是羞愧的,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看见村里的小流氓欺负和侮辱自己的母亲,他怒火中烧,一转头拍死了那个流氓,流氓死了以后,他喝母亲抱头痛哭,他们吃了最后的一顿饱饭,手拉着手走到父亲当年溺死的那条河前,他们准备自/杀。然而,有的缘分叫做孽/缘,他们来到的恰好是那条有着黑色蛇鱼的‘泾渭河’。 福伯河他妈妈顶着小雨在傍晚走到那条河的前面,但是意外的是,寂静的背后隐藏着杀/戮。他和他妈妈亲眼看见有数十个穿着黑色衣服,头戴钢盔,背后背着氧气瓶的男人带着钢丝做成的潜入水中,最后几个人合力将几条黑色的像蛇一样的东西捞出了水面。 虽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看见眼前的一幕,福伯的母亲还是觉得可怕,她的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细小的声音惊动了‘捕鱼’的人,几个人用眼神沟通了一下,随后一个包抄,就抓住了这对母子。 第二天早上,福伯醒来的时候,他就再也没见过他的母亲,他被那些黑衣人培训了一段时日,负责搜集情报和做一些小的事情,福伯自嘲的想,他终于符合了别人对他的诅/咒---成功的做了一个坏人。 福伯人很机灵,但是因为青春期时营养跟不上发育速度,所以身高不高,体格也不够好,那些人很快就放弃了把福伯培养成一个出色的武打机器,而是教他如何从别人的口中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因为福伯的存在和润滑,云村的金矿成功的建成,如何说服村民从村子的旧址换到新的村子的地址,这件事废了福伯的不少力气,他分析云村的每一家人,哪些可以用小利小惠,哪些需要吓一吓,哪些又需要采取点强硬的手段,福伯都想的明白透彻。 他觉得自己小小的身躯里住着一个老灵魂,直到他遇见杜老爷子。 杜老爷子当时已经不是村长了,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媳住在离云村的旧址和新地都不太近的地方,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威信度却很高,老百姓都很听他的话,之前福伯也想从杜老爷子这里入手,如果他可以出面游说一下大家的话,那么剩下的事情完全都不用费吹灰之力。 但是杜老爷子性情太寡淡,不好名利,也不爱与人交往,派出的人吃了好几次的闭门羹,福伯也就不去想这个门路了。 直到后来,在云村建金矿的事情遭到了一些人的赞同和一些人的反对。 云村是深山里的一个小村子,三十年前没闹洪灾的时候,云村人以伐木材为生,村民砍伐好木材,利用牛马等牲畜通过爬犁将木材运下山,再经由山下的车队将这些木材输送到全国的个大木材厂和临近的俄/罗/斯,但是随着封山育林的政/策的实施,云村人显然失去了获得收入的主要来源,以前他们不需要太大的购买力,村子里有老师,孩子上学的学费很低廉,村里的老人也都身体康健,没有什么大病小灾,但是当福伯背后的那群人改头换面,以矿主的身份来到云村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云村的女人知道了有比蜂蜜混蛋清更好的护肤品,云村的男人对着人家的越野车狂流哈喇子。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当资源的不合理配置引发出人心里的嫉妒的时候,就是变革的时机。 在云村里面建金矿的事情就像一阵飓风,在每家每户引起了轩然大波,惊涛骇浪一般冲刷着每个青壮劳动力的心。 年轻的男人们分别露胳膊/往袖子,表示闲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的心里实在是发慌,女人们赶紧捯饬捯饬自己的脸蛋,心里的小算盘不断的敲打着,如果自家的男人去金矿上了班,那么年底的时候一家老小是不是能去一次那说远不远,说近又不近的省会去看看,想玩这一切他们不约而同的喵了一眼自家门口拿着小棍儿逗狗的孩子,听说孩子走的越远,见过的世面越多,以后就有出息呢! 矿主给的钱很丰厚,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就上岗的人很多,但是极力抵制的也有,杜老爷子的儿子/儿媳就是其中的一个。 反对的也是有原因的,这里的人大多数没受过很好的教育,‘金矿’这个词首先就雷晕了一部分人。 金矿/金矿,是不是就是直接在很深很深的地里面挖金子,然后交给矿主?不不不!那可不行,这都是云村人的财富,哪里可以被外人瓜分,要是搞的话也得是这些村民一起合伙,大家一起搞这个事情,凭什么咱们在地里挥汗如雨,其实就是给空手套白狼的人白打工?持有这样想法的多数是老年人。 杜老爷子的儿子是村子里的唯一的一个高中生,他说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他这样表示,首先,建立一个金矿需要有关部门的审批,再者就是说这里的含金量是否达到开采的程度更是重要,最后一条,建立金矿势必要一定程度上的毁坏云村现有的自然环境和生态稳定。 站在以前人的思维角度,杜老爷子的儿子算是一个很有前瞻性的青年,这一点和他的老师有很大的关系。那些年,很多知名大学的老师都像落叶一样‘飘零’在祖国的个大地方,尤其是东北,聚集了很多爱国的好老师,不过常年的‘舞文弄墨’然他们即使走出了原来的圈子,也很难改变自身的格局,他们中的一部分选择去了附近的一些学校,做了学校里的老师,杜老爷子儿子的高中老师,就是某旦大学的物理系教授,跟着老师的学习,让他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新的视野和更广阔的天空。就在他准备继续跟着老师深造的时候,杜老爷子的一封信把他叫回了家,于是,他的一生都被改写。 按照惯有的制/度来说,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制。 最后,金矿到底还是如火如荼的进行了,村子里架设了电线,村子里的人买上嘞黑白色的电视,生活似乎是有了很大的提升,虽然他们每天都挥洒着汗水,但是并不知道自己都干的是什么,每个人的分工相当明确且单一,金矿里的员工不仅有云村本地的人,还有一些陌生人,村民们被这些陌生人分割开来,很少有交流的机会,与此同时的是,他们中的人有的开始大把大把的脱发,还有一些整天打哈欠,浑身疲惫不堪,他们的假期很少。 直到有一天,杜老爷子家里等来了这么一个人,他是杜天爸爸最好的朋友和小时候的玩伴,此时杜天的爸爸已经回到云村,开始做起了乡村老师,两个人在屋子里谈了一整夜,第二天杜老爷子便召集村里剩下的老老小小召开起了全村会议。 这起会议之后,村里的人纷纷冲上山去要找回自己的亲人,但是还没来得及走到山上,金矿里就派下来一支小分队抓住了此次行动的带头人-----杜老爷子的儿子儿媳。 杜老爷子没等到儿子儿媳回来,却等到一场灭顶之灾的巨型洪水。 洪水之后,他在自家的门口‘捡’到了‘奄奄一息’的福伯。 福伯自认为自己卧薪尝胆多年,这么多年他‘埋伏’在杜老爷子的身边,想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宝主墓的事情,但是杜老爷子的表现总让他觉得自己的这点小技俩在他的眼里无所遁形的模样,一直套不出来什么话,直到后来有人开了高昂的价格来和他接近,他那点贪婪的火苗才再度的燃烧起来,但是杜老爷子很快的就发现了他做的一切,逼他走人,他只好假死,等他卷土重来的时候,赫然发现一切事情都超出他预想的轨道!&lt; 第八十七章 混战 池子里的水不断的向上喷涌,漫出来的水面深度已经到达站起来的傻子的大腿/根/部,水中的吸血魔鱼伴随着轻轻的水浪的推挤之后还是保持成一个圈的姿势。福伯在身边人的提醒下冲着傻子大喊道:“儿子,快去池子里把那把刀捞出来!” 福伯潜伏在杜老爷子的身边,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偷得这把绘制着藏宝图信息的宝刀,然而,这么多年,他也之见过一次,而这把剑唯一出场的那一次就削掉了村长的三根手指。 傻子看见那些鱼以后已经吓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听见他爸的隔空喊话,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哭求着他爸把他拽上去,而是傻傻的愣在那里,不知所错。 福伯看见傻子那模样,也知道这孩子是被吓坏了,于是赶紧喊他。 “儿子!去!去把那把刀捞出来!然后老爸拉你上来!” 傻子昂着头呆呆的看他,福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字正腔圆的大声道:“老爸保证,你把这把刀捞出来,爸爸肯定把你拽上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福伯的反复强调,还是因为傻子相信了他的话。总之,他慢慢的走向那个池子,准备下水,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羽箭从他的面前擦过,傻子被吓得原地乱转之后,最后嗷嗷大叫着蹲了下来,将自己的身子埋在水下。 褚一刀收回手里的弓箭,道:“他被吓的有点懵了。” 杜天猛地抬起自己的头,刚要冲出去就看见共子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随后把她按在了赫连明月的身边。 “他爸都不着急他的死活,你上赶着干嘛?啊!着急想死就说一声,都不用腿着下去,直接把这当成跳台,一个前空翻下去直接砸到那些鱼的身上,没准在别的鱼吃掉你之前还能砸死一只!”共子询怒气冲冲的说着,因为话说的又快又急,带动着两侧的鼻翼一伸一缩的。 “共大哥,你也别那么说杜天,好好的关心的话,怎么让你说的那么难听呢?” 赫连明月赶紧打着圆场。 这头两个人因为救不救傻子而陷入了争执,而外面的人似乎已经没有了等待的耐心。 福伯这头还在翘首以望,可是忽如其来的震动却让他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直升机怎么起飞了呢?不是还要下水去捞那把剑么?再者说,他的‘儿子’该怎么办?! “老板!孩子…………”福伯看着驾驶员的后背欲言又止,直升机的舱门还没有关上,山风夹杂着细雨从舱门打了进来,将裸露在外的皮肤打的生疼。 “喜当爹喜疯了吧!”驾驶员冷哼一声,仔细一听,声音和原来都不一样了,福伯皱眉,他的这个老板最喜欢易容等招数,而且技艺极其高超,要不是之前一个熟悉的嫌弃的眼神暴露了他的习惯,福伯肯定猜不出来这个驾驶员是自己的顶级boss,但是最后的大老板都动身了,是不是意味着历经了多年的事终于在今日要有了一个了结? “他亲爹都泡水里等着喂鱼呢,我把他留在这,正好让他们父子团圆了。”驾驶员利落的启动驾驶盘上的一些仪器和按钮,不紧不慢的说着。 福伯不忍看水里挣扎的傻子,只得别开自己的脸,手掌缩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缓缓的攥紧,知道手指间的挤压带来一种酥麻的感觉,他才缓缓放松了早已经咬的嘎嘣嘎嘣作响的牙齿。 期间,驾驶员不要说一句话没说,就是脸上的微表情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因为直升机的运动,傻子感觉到自己腰上的绳子开始收紧,此时他整个人还因为恐惧缩在水下面,因为这绳子的拉力拖着他,他整个人像一个被线收紧的悠悠球,被迫的破开水浪极速前行。 傻子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他整个人蜷缩成一个球,任凭水花打在他的脸上和嘴里,就在这时,驾驶员轻轻的瞟了一眼水下挣扎的傻子,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福伯见状,一颗心由腹底被提到嗓子眼上方,还一个劲儿的不停打摆子, “老板………………!”福伯这一声可谓是如泣如诉,但是驾驶员手上的动作不停,方向一变,就将已经被拖拽到一侧的傻子第二次的拖拽起来,这次更狠,他的目的地是那群聚集在一起的吸血魔鱼! 褚一刀瞟了一眼绳子上方的直升机,眸色一深,他扭过头对着赫连明月他们几个人说:“你们谁有刀?” 此时傻子已经被直升机快速的拖拽而即将冲到那些吸血魔鱼的面前,就在褚一刀要抛出那把小刀的时候,只看见傻子愤然起身,双手牢牢的抓住了缠在自己腰上的绳子。 “快点解开它!”杜天大声喊道。 共子询已经把她看的严严实实的了,但是没想到她还是叫了出来。 傻子肯定是没听见杜天的声音,因为他抓住缠在自己腰上的绳子不是为了解开她,而是打算拽着绳子将直升机拽下来。 驾驶员看着螳臂当车的傻子又是一声轻笑,随后打算再度按下键子,就在这时,一直引而不发的福伯终于克制不住了,他猛地起身,单手探出就要扣住驾驶员的咽喉,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驾驶员连头都没有回,单手就克住了他的进攻,随后手上戴着的手套忽然发出一阵电流,福伯只觉得自己的半身都麻木了,小雨飘进了他的脖子里他都没有了感觉,驾驶员轻轻的一推,福伯就如同一片落叶一样从舱门飘了出去。 傻子的手紧紧的拽着绳子,但是任何机器的力量在这里立马见了分晓,直升机迅速的运动,即使褚一刀及时扔出那把刀,并且刀准确的砍在了移动的绳子上,但是不断泛起的水花还是惊动了正在‘开小会’一样的吸血魔鱼。 只见靠近傻子那一边的吸血魔鱼迅速退了出来,剩下的鱼赶紧靠近在一起,迅速的补全了这个圆。 吸血魔鱼的逼近让傻子不知所措起来,看着悬在空中并且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绳子,差点哭出声音来,脚好像长在了别人的腿上,仅仅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完全挪不动这两条腿,就在这时,傻子看见另一根绳子对着他扔了过来。 共子询咬着牙扛住了肩膀上的这根绳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跟着褚一刀’一二一,一二一’的号子不断的向前挪等着自己的两条腿,这个小山洞的空间有限,他们只能一边向前走,一边有意识的不断收绳子,这样子才能把那个跟吃了秤砣一样死沉死沉的傻子拽上来。 傻子看着自己脚下不断跳起来准备咬他的吸血魔鱼,吓的嘴抿的紧紧的,也不顾两只手已经被粗糙的绳子磨破了皮,被冰凉的水’杀’的生疼,两只脚一蹬一蹬的向上使劲儿,手脚并用的向上爬,他这边为了自救努力的不行,在上面拉着绳子救他的人可是吃够了苦。 赫连明月是跆拳道黑带,所以哪怕平时看着再不靠谱的样子,脚下还是能站稳的,只见她咬着牙一点点的拽绳子,表情严肃的不像那个一直萌蠢的妹子,褚一刀天生一张面瘫脸,哪怕是这个时候,也不见他有什么夸张的表情,除了一直瓷白的脸上挂了两朵淡淡的红晕,杜天天赋异禀,那就不消得说了,以前在杜家大院的时候,她就曾徒手将共子询从井里拽出来。 所以,四个人里面为由共子询最吃力。 没来b城接近褚一刀之前,除了在父亲的家里,为了不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挑出太多的毛病所以有所遮掩,共子询在别的时候都是很’任性’的,按照潮一点的话说,就是有’公举’病,吃喝用度那是不用说的,平时吃了吃饭睡觉要自己做,其他的事情不是有人代劳,就是有机器人代劳,所以他的母亲经常打趣他说:共子询是不是穿衣服都要忍伺候着? 一项远离体力劳动的共子询很快就感觉自己吃不消了,这不,眼看着傻子已经快要到达小山洞的石门处,听着傻子’嗷嗷’的叫声,共子询忽然松了一口气,就这一口气就让他卸了劲儿,腿一软,脚下一松后,整个人就像后滑了好几步,傻子本来已经觉得希望就在眼前了,正准备再接再厉呢,就感觉自己又想一个被甩出去的悠悠球,嗖的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极速下降的感觉,守在他下方的吸血魔鱼感觉到了声音的波动,借着自己同伴的身子,一下子就飞跃起来,差点咬到傻子的屁股,但是带动起来的风却也让傻子吓的嗷嗷大叫,四人再度用力,终于将傻子拽了上来。 共子询先一步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他又躺在地上,慢慢顺着呼吸。 “怎么办?怎么出去?”共子询躺在地上,但是嘴却没闭上。 没有人说话。 共子询猛地坐了起来,道:“没发现么?那水是可以人为控制的!如果我们没有第二条路离开这里,那么死也就是一个早死晚死的事!”&lt; 第八十八章 尾声 第二条路? “我知道路在哪里!”傻子大声道。 褚一刀终于明白了傻子没有办法将宝刀从池子里捞出后,直升机里面的人为什么要将他拖拽致死了,原来他竟然知道这么大的秘密! 很多时候,人们都低估了他们觉得智力上有缺陷的人的能力,他们过于的看扁他,于是在他们的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秘密,这也就是为什么,如果父母泰国表里不一,人前人后总是’演戏’,他们的孩子长大后大多会选择效仿他们的行为,因为他们都忘记了,自己的一言一行里不是完全隐秘的,有一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很’弱小’的观众一直在他们的背后默默的看着他们。 “那条路在哪里?”共子询揪住傻子的衣领,硬生生的把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傻子拽了起来。赫连明月有点惊诧于已经脱力的共子询忽然爆发出来的力道,一时间不禁得长大了嘴巴。 傻子的鼻腔和嘴里都不受控制的向外冒水,整个人都湿答答的,被共子询这么一拽,挺大个人,但是就像小孩子一样可怜。 “那路……路,得等……等鱼走了……走了以后才能出现。”傻子磕磕巴巴的说着,随后一手拽掉共子询的手,随后怯怯的掀起自己的眼皮瞟了一眼杜天。 杜天走上前摸摸他的脑袋,什么都没说,傻子的眼睛眯成一个缝,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犬一样。 共子询完全失望了,他急的在原地直转,因为认为操作导致的水平面持续上升,都不用熬过今天晚上,这些水就会没过他们的头顶,整个小山洞就会像一个大缸一样把他们装起来,像跑咸菜一样把他们的尸体泡的涨大成一个白白的大圆球,那也太没有美感了! 共子询叹了一口气,转念想,其实都不存在泡成圆球的可能,因为那些鱼迟早会随着水面的上升冲过来,把他们的骨头渣子都吞进肚子里! “共子询,你别在那转了!”赫连明月都要被他转晕了,虽然她现在也害怕,但是看见褚一刀面色还是那么沉稳她就不太担心,按照她对褚一刀的了解,他这个样子就表示事情还有一线的升级,还没有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你们看,那是村长的尸体!”共子询不仅可哪乱转,他的眼神还随意的乱飘,这不,他就第一时间看见了一只吸血魔鱼用大大的嘴推着村长的尸体向鱼群里游动。 赫连明月赶紧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果不其然,确实是村长的尸体! 眼看着吸血魔鱼将村长的尸体推到鱼群的势力范围内,只见淡淡的水波荡漾过去,那些鱼就自动自觉的让开一个小开口,唯有被包围在中间的那只吸血魔鱼按兵不动,做搬运工的吸血魔鱼将村长的尸体推到中间的吸血魔鱼的嘴边。 褚一刀一把拽过赫连明月,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还带着淡淡的柠檬香的手掌严严实实的扣在了她的眼睛上,一只手牢牢的锁住她的腰肢,免得她挣扎。 这么劲/爆的镜头,哪怕是带着血腥,但是赫连明月也是想看的呀?不过以后会不会怕那就是二话了………………赫连明月当然不依,两只脚跳起来止不住的折腾,褚一刀只好牺牲色相在她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只见赫连明月因为饥饿和寒冷已经惨白的小脸从耳根开始发红,绯色一直蔓延到脸上,两只折腾的小脚丫乖乖的落地,再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杜天倒是没什么表情,她知道是村长投/毒害了爷爷,但是人固有一死,人中了善因就会有善果,但是一个好人,如果将自己的大部分气力都投注在报仇上,那么早晚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心态失衡的坏人,所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村长现在就遭到了他该有的报应! 位于中心的那只吸血魔鱼缓慢的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一个乳白色管状的类似于昆虫的口器一样的东西,管口准确的贴附在村长的喉咙上的那块软肉上,然后慢慢的插了进去! 饶是胆大的共子询看见接下来的一幕也觉得有些反胃和干呕,那管子的吸附能力太强了,只看见一块一块的东西顺着管道流尽吸血魔鱼透明的身体里,有一块深红色的明显是人的肺脏………… 吸血魔鱼将村长的内脏吞食完毕之后,并没有如同他们猜想的那样,将村长剩下的尸身瓜分掉,而是任凭村长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位于中间的魔鱼的身体没有像之前吸过血一样的魔鱼身上有淡淡的红线,大部分的食物都聚集在它的胃里。 就在这时,一件让人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周围的那些魔鱼开始像疯了一样开始咬中间那只魔鱼臃肿的肚子,之前说过了,吸血魔鱼的肚子上长了一圈极其不符合审美意趣的‘赘肉’,而且还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现在那些吸血魔鱼你一口我一口的疯狂的撕下那些‘赘肉’,中间的魔鱼被它们你一口我一口的咬着,被推挤的一会儿像这边儿,一会儿像那边儿……………… “我天,刚才那算是最后的晚餐?”共子询不无讥诮的说着,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真希望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每一条鱼的身上,那样,在他们自相残杀之后,在水完全淹上来之后,他们就可以一直漂浮在水面上,最后随着水位的升高从上面的那个口爬出去。不过这么高的山洞,洞口的位置估计也在挺高的山上。 共子询腹诽完毕,然后就看着褚一刀直勾勾的看着他。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共子询摸摸自己的鼻子,潜意识里有点心虚的意味。 “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警察呢?”褚一刀面色平静的问,那表情,像是完全不担心他们会在这里喂鱼。 “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察?”共子询问。 褚一刀笑了一下,“现在知道了。” 赫连明月听见褚一刀说话,大胆的拽下他的手,随后有点小害羞的掀起自己的眼皮瞄了一眼褚一刀,见他也有点不知所措,才大胆的将自己的手塞进他已经收回的手里。 “这种环境了还要虐狗,是人么?”共子询酸溜溜的说。 赫连明月挥起自己的小拳头,做出威胁状,“再惹我揍你哦!” 共子询敷衍的一笑,表示自己实在没有心情开玩笑。 共子询将自己的手搭在杜天的肩膀上,随后说:“现在这就是选鱼王么?”没等杜天说话,他就自嘲的补充道:“能不能多选几个?” 杜天听明白了他话背后隐藏的意思,微笑了一下,随后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些鱼腰上的肉难道是脂肪过多才长出来的么?” “难道就是这样被咬出来的?”共子询问。 杜天点头权当是回答。 “那刚才那傻小子说。”共子询话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狠狠的推了一下,共子询一个趔趄,差点没扑倒门口,从口那摔下去掉到鱼群里去,幸亏褚一刀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后背上的衣服。 共子询心里说了好几遍’好险’’好险’,但是仍然心有余悸的样子。 他怒气冲冲的跑道傻子的面前,大声道:“你有病吧!” 傻子本来因为自己的手劲儿太大,差点闯了祸已经心力优点难受了,但是遇上一个态度这么恶劣的,他心里也不舒服了,嘴上就不服劲儿了,耿耿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不服软。 共子询起的扭过头就走,末了还忿忿不平的瞪了傻子一眼。 “这些鱼还在那咬啊咬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第二条路啊?”赫连明月走道傻子的面前,柔声道。 傻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时间都变了脸色,沉默了半天,他才磕磕巴巴的表达了自己想说的话,原来他根本不知道第二条路在哪里,他只不过听福伯是这么说的! 共子询差点没气晕过去,心想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你从地下拽出来了,整了半天就是为了来气他的! 不过没等共子询再次发作,就听见一声猛地撞击声,随后整个山洞都像是收到了震动一样,从上面开始哗啦啦的向下落灰和小碎石块,紧贴着山洞墙壁的大木柜子和墙上挂的东西也开始移动的移动,掉在地上的掉在地上。 赫连明月搂紧了身旁的杜天,而褚一刀搂紧了赫连明月,孤立无援的共子询看了一眼正向他这瞄的傻子,顿时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傻子被他这怨气十足的一眼弄得有点受伤,委委屈屈的缩在了一旁,就在这时,震动声过后后,烈火迅速从山洞上空唯一的那个洞口涌了进来,火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山洞,共子询赶紧冲上去死死的抱住了傻子,而傻子也反手牢牢的抱着了他! …………………………………………………………………………………… 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共子询仍然死死的闭着自己的眼睛,然后他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轻咳声,共子询一个机灵,赶紧睁开自己的双眼,结果看见自己怀里的傻子羞涩的眨巴着大眼睛,共子询赶紧把他推倒一边,差点没恶心的哭了。随后他抬头,看见了一身全副警/服的罗正,和旁边含笑站着的其他人。在看下面的水,不仅已经停止涨了,而且那些魔鱼再度被瞬时冰冻剂‘封’住了,整个水面就像一个巨大的溜冰场一样。 “这,这就完了?”共子询躲开一直偷瞄他的傻子,站在罗正的身边。 罗正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我和我的同事会处理好,现在我们会有人把你们送回b城,这一路受惊了,但是还是要说一声,我代表这里的乡亲对你们表示敬意,并且随时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共子询和赫连明月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还来?!” 尾声 宝主墓多年前就被国/家保护性的发掘了,那些变异的动物也有有关部门进行研究和处理,杜天被褚一刀三人带到b城玩了一圈,在她的执意要求下,她还是回到了云村,不过有人匿名捐款,在云村建了一个公立小学,并且引入了很多支教老师,杜天的愿望是好好学习,以后回到云村,把更多的小孩子带出大山~~~&lt; 第一章 网吧老板娘 《深海寻人》 就算坠入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你的爱,也不会让我成为永远的孤魂。 ……………………………………………………………………………… 外面的小雨轻轻的敲打着门廊上的葡萄架,带动着宽大的叶片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躲在角落里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把自己的爪子搭在耳朵上,毛嘟嘟的眼皮和睫毛一起垂下来,像是也厌倦了这连绵不断的雨天和恼人的雨声。 忽然,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从外面传过来,只见那一直眯着眼假寐的大狗猛地抬起头来,两只耳朵竖起来后,它一甩之前的萎靡之态,显得特别精神。 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近,大狗一个激灵,就从地上爬起来,两只前爪支在地板上,尾巴不断的摇着,一副欢喜雀跃的样子。 共子询怒气冲冲的从外院走过来,看也没看摇着尾巴献媚的大狗。 大狗顿时觉得受到了冷落,面子上挂不住,落寞的别开了头,没过10秒钟,赫连明月也出现在大狗的视线里,这次它更积极,两只眼睛显得亮晶晶,水润润的的一直看着赫连明月。 但是同样怒气冲冲的赫连明月也无视了它的存在,尾随着共子询的步伐,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共子询苦大仇深的看着面无表情埋头对着电脑屏幕看文献的共子询,得知怨气无法把这个醉心于学术的人‘召唤’回现实世界,共子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虽然褚一刀没看他,共子询还是做了一个深情对望的眼神,然后哀婉的说:“一刀,明明说好的一起白头。” 赫连明月推开门后,正好听见他的这句话,差点没恶心的让鸡皮疙瘩将屋子里的所有角落都覆盖住,她的嘴角刚抽了一下,就听见共子询继续道:“你却偷偷焗了油!” 说好的一起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 这是什么鬼? 褚一刀没接观众席的话,不过也搁下了手头的动作,只见他缓缓摘下自己的黑框眼镜,随后从手边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抬起头,对赫连明月招招手。 赫连明月嘴一咧,三步作两步的蹭了过去。 共子询酸气十足的’啧啧啧’了好几声,只用眼白儿看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被褚一刀按着擦头发,但是也看见了共子询那光明正大的嫌弃的眼神,于是她很快告状道:“一刀哥哥,共子询瞪我!你看!他还瞪我!你看看,你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欺负我的,我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赫连明月说着,收回自己指着共子询的手指,将自己的袖子拽长了装作戏文里戏子身上的水袖,搁在自己的眼前擦了两下,权当揩泪。 “你还好意思告状?”共子询直起身子,压低了声音装出恐吓的样子。 “你都不知道,你家明月今天算是刷新了她智商的最低纪录了。”共子询毫不客气的说。 赫连明月心虚的很,不自觉的就缩了缩脖子,只见褚一刀轻轻的按了一下她的肩颈处,她才直起腰来,饶是有人给她撑了腰,她也不敢吱声,只是兀自的咬着唇不说话。 共子询继续吐槽,“我跟你说,褚一刀,我今天必须要推翻这么一个言论----什么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明明就是男女搭配,累死男配啊!” 共子询站起来,走到窗前弹了几下刚结出花苞的茉莉的叶片,然后纠正道:“不对,应该是气死男配!” 赫连明月看他越说越来劲儿,不免弱弱的反驳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把一刀哥哥打伤了,还用得着我跟着你风里来雨里去的?” “你落了一个字,‘误’!是误伤!”共子询强调道。 云村那么惊心动魄的遭遇,褚一刀都没受什么伤…… 但是不有一句话这么说的么-----万万没想到啊! 万万没想到小心谨慎的褚一刀竟然被自己人给弄伤了。 那天是农历的八月十五,传统的中秋节。本来该是一个和和美美,举家团圆围在一起赏月吃月饼,吃柚子,吃螃蟹,吃各种美食的日子。然而褚一刀和他爹早就闹翻了,回家也是给老爷子添堵。 说来老爷子对褚一刀的怨气也是有原因的,你说老爷子折腾了一辈子,都没当成‘一刀’,把这辈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就在马上就要实现愿望的时候,这个美梦又像肥皂泡一样被戳破了,你说他能不闹心,能不迁怒么? 褚一刀回不去了,赫连明月得到爹妈的许可后陪着他。 二人世界是容不下一个电灯泡的!尤其是一个特别没眼力见儿,恨不得一秒钟在你面前转一百八十圈的聚能环电灯泡,简直是一泡更比六泡强! 于是,作为老板的赫连明月毅然决定给这唯一的一个雇工-----共子询放假! 共子询却不知好歹,叫嚷着要和他们一起去,赫连明月眼睛一弯,笑的跟朵花似的,随后靠近共子询的身边,低声道:“跟着去也不是不可以。”没等共子询反应,赫连明月又幽幽的补上一句,“扣你工资哦!” 天大地大,工资最大,共子询含恨独守空/房。 烛光晚餐,游艇夜游,身心愉悦的两人高高兴兴的回来,但是刚推开大门,褚一刀就察觉了不对劲儿,他刚打开工作室的大门,就感觉到一阵混合着酒气的风迎面招呼了过来,褚一刀赶紧用手去挡,一个瓷罐碎了,褚一刀庆幸自己没被打中,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了点红酒,又坐着游艇在海面上吹了两个半小时的风的缘故,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反应慢了半拍,但是就是那慢的半拍的间歇,一个陶罐从他的右边又飞了过来,一下子砸在了他的头上。 赫连明月看着褚一刀流血的额头,当时就炸了,恨不得手拿炸/药/包一下子就把共子询这个罪魁祸首炸到马里亚纳海沟去。 然而,就在她气势汹汹的冲过去的时候,当事人共子询已经瘫软在地,鼾声连连了。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子,赫连明月顿时一口气儿没提上来,一脚踹在共子询的屁股上,然后哭丧着脸也跟着坐在地上。 “我的酒啊!”可都是从他爸那里‘不问自取’的珍藏啊! 褚一刀被砸破了脑袋,当然不能在做赫连明月侦探社的‘扛把子’了,这么一个脑袋被很多层纱布层层包裹的造型,怎么能‘润物细无声’的帮助委托人悄无声息的找寻他们需要的信息,就不被围观就不错了。更何况当事人褚一刀长得又是眉清目秀,清淡矜贵的样子,身高体型又符合女生的全部幻想,那么被围观的可能性更是大大的增加了。 所以赫连明月怎么敢放褚一大出去给她打拼生活?不在家好好供着就不错啦! 于是,赫连明月自动请缨,在扣了共子询两个月的工资之后,主动和褚一刀事件的罪魁祸首-----共子询,握手言和,然后两个人一起出去为委托人办案子,但是自从他们俩开始配合后,褚一刀这里收到了无数次委托人的投诉,每次投诉之后赫连明月和共子询俩人就互相嫌弃对方,他已经见怪不怪的了。 “你是不知道她今天表现的有多么的让人惊喜!”共子询抄着手不无讥诮的说,赫连明月扭过头无所谓的’哼哼’了两声,但是耳唇尖儿上的一点红晕表示她并没有看起来那样的无所谓,到底是为什么,褚一刀觉得自己有点好奇了。 “之前不是有一个委托人让咱们拍出她丈夫出轨的证据,然后为日后的离婚诉讼提供有利的证据么?”共子询一副’你好好想想的样子’对褚一刀说,看来他是对自己挥出去的瓶子的杀伤力挺有自信的。 褚一刀的嘴角抽了一下,缓缓的答道:“你是说昨天晚上八点二十来到我们工作室的那个委托人么?” 共子询抓耳挠腮的想了一下时间,然后愣愣的说:“哎呀,别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了,我就问你还记得那个女的么?” 褚一刀的嘴角再次抽了一下,但是在共子询的殷切的目光下,他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共子询拍了一下手,“那不就是了,你这么一个脑袋有问题的都记得那女的的长相,但是我们的赫连明月大小姐却愣是没认出来!你说人家让你她老公的奸/情!你怎么抓到人家俩人的身上了呢!看着人家俩人走在街上,直接冲了过去,我跟你说哦,真的是直接冲过去,一点缓冲都没有,偷/拍知道么!什么叫偷/拍!哎呀呀,不说了,真的是气死我了!” 说到这,赫连明月生气了,反驳道:“那不是你说的么,那女的上衣穿的什么欧美大牌,手上戴了什么牌子的手表,还那么妖的挂在男的的身上,不是属性三就是没睡醒?” “我说什么你还就听什么了啊!”共子询先是噎了一下,随后很快的反驳道:“别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听话!” “哼!”赫连明月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后泄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褚一刀照例没对他们俩的抱怨做出回应,只是将自己的眼神闲闲淡淡的飘向了窗台。将自己的爪子扒在窗台上的哈士奇被当场抓包,顿时觉得没有狗脸来面对这个世界了,默默的将自己的爪子从窗台的沿儿上落了下来,落寞的踱回原来的位置----睡大觉! “吵完了就赶紧歇歇吧。”褚一刀轻飘飘的下着逐客令。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褚一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仔细的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那你们想怎么样,反正我都无所谓。” 共子询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抢先道:“为了保全咱们侦探社的名声…………”收到赫连明月同学哀怨的小眼神,共子询勉为其难的换了措辞,毕竟每个月还要从她那里领工资,“为了明月可以更好的实现自己的价值,咱们干点别的?” “没错儿!”赫连明月接道:“这次我一定要干一点我擅长的工作!”。 看着她得意的样子,褚一刀和共子询二人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 &lt; 第二章 一张旧报纸 1965年秋,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秋风轻轻带动少/妇的裙摆,映出了一个隆起的肚子的轮廓。 少/妇手里攥着一个巴掌大小用碎牛皮做成的小手包,在人挤人的菜市场里艰难前行,她小心的护住自己的肚子,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喜悦。 “新鲜的香蕉啊!美女,要不要买香蕉?”一个老妇人向少/妇殷勤的招手。 少/妇摇了摇自己的头,见她摇头,老妇人冷下了脸,埋头开始整理案板上的香蕉,品相好的放在一堆,烂的厉害的就直接丢在脚边上的小筐里,筐口太小,不少烂香蕉掉在了地上,最后咕噜到狭窄的路上……… 在这里,每次早市晚市结束后,地上都是一大片被丢掉的和踩烂的叶子和瓜果,所以这条街又被称为烂水街,是没有营业执照的小商小贩的聚集地。商贩大多来自附近的农场,卖的都是自产自销的蔬菜瓜果,价格低廉,所以无所事事的主妇和老人都愿意挤几趟公交来这里买菜。不过环境是出了名的脏乱差,是当地城/管最为头痛的地方。 这里的小商贩不仅不服管教,而且时不时因为抢地盘而打架斗殴。 听着旁边像吵架一样的讨价还价,少/妇垂眸抓紧了自己手里的小包,硬着头皮往前走。没走两步,就听见前面拥堵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女人的尖叫和男人愤怒的咆哮,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走在她前面的人纷纷转身/像逃命一样的往后躲,少/妇捂住自己的肚子随着人群的步伐往后退,但是身上也被兜头泼过来的脏水弄湿了衣服。 “啊!是血!”不知道有谁大声喊道。 菜市场上被泼血让人群彻底失控,场面极其混乱,众人尖叫连连或是破口大骂。 少/妇将虚虚的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拿下来,只看见自己的手背上和衣服的前襟上都是鲜红的血液。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从背后推了她一下,少妇赶紧后退一步,但是却不小心的踩到了脚底下的香蕉皮。 摔倒的那一瞬间,少妇一只手本能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抓住了旁边人的衣角,她已经七八个月的身子了,整个人重的很,旁边的人先是被水淋的无妄之灾弄的火冒三丈,紧接着又被一股大力拖拽着快要摔倒,也懵了,顿时不会反应了,余光中之间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她倒地之前的最后一个动作是牢牢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救命啊!有孕妇摔倒了!”被孕妇抓住的那个人扯着脖子虚弱的喊道。 少妇的脸色苍白,贝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免得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的呻吟。 旁边的几个小贩刚放下手里的菜篮子刚要走过去把她搀扶起来,突然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爆喝-----“城/管来啦!”一时间,买菜的人和小贩纷纷慌张的开始跑路,少/妇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脚和腿从自己的眼前闪过,但是却发不出一点求救的声音,她感觉大腿的内侧有湿漉漉的液体流出来,眼泪’啪嗒’’啪嗒’顺着眼角流在脖子上,然后她发出像小兽濒死之前的一声哀鸣。 ………………………………………………………………………………………………………………… “看什么呢?眼角都红了。”褚一刀放下手里的抹布,凑到赫连明月的身边瞄了一眼。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悄无声息的,原来是端着一张报纸看的认真,不过也太认真了吧!到底是什么催泪的文章,让大大咧咧的赫连明月眼角都湿了。 “没收,没收!”共子询脑袋上还带着一个用报纸叠成的三角形的尖帽子,手里还端着盛放着石灰乳的塑料盆。 “烦不烦啊你!”赫连明月七扭八扭的,就是不让共子询把报纸夺走。 生气的女人不好哄,认真的女人不好斗。共子询怕她又提扣工资的事儿,悻悻的从盆子里拿起刷子,继续去刷墙。 “喂!把你的帽子给我!”过了一会儿,赫连明月挪到共子询的面前,嗫喏的说。 “不给,我好不容易叠上的。”共子询一脸警戒的看着赫连明月,“女孩子不都心灵手巧的么!你自己学学,别抢我的帽子。” “谁要你的破帽子!”赫连明月恨恨的说,“我刚才看的那个故事是连载,我找不到剩下的部分了。” “这么回事儿啊!”共子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你要是把这面墙刷好,我就把这帽子给你,要不然啊!我就给隔壁的老头送过去,让他撕着玩好预防老年痴呆!” 赫连明月瞪大了双眼看着褚一刀,末了还是乖乖的接过刷子,开始认认真真的刷墙。 因为赫连明月要把这屋子改成吧,所以他们不得不加紧时间把这间屋子的墙全部粉刷为白色。共子询最爱干净,白灰撒在他的头发上跟生/化武/器撒在上面的效果差不多,于是他就去隔壁麻将馆老板那里讨要了些陈年老报纸,这些报纸是他以前做老师的老爸攒下来的,老爸现在住在疗养院,他嫌这些东西占地方,所以就很大方的把这些报纸给了共子询。 褚一刀看着奋力刷墙的赫连明月,将手里的报纸摊平,原来她刚才看的是一个旧时的坊间新闻,主要讲的是一个已经怀胎**月份的少/妇,在一次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正好赶上有菜贩子为了抢地盘而发生斗殴,而赶来维持秩序的城管又引起了那些不合法的商贩的恐慌,于是一场踩踏事件很不幸的发生了,报纸的下方还配了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那个躺倒在地上的少/妇,她的下/身流了一滩血,看起来凶多吉少。 不过也不怪赫连明月愿意用刷墙来换取这个报纸的下一版面,因为字数问题,这个故事是连载分成两期发布的。 十足的悲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有很多报纸就是为了哗众取宠而编的故事。褚一刀看了一眼报纸的名称-----启程日报,挺权威的报纸,看来这桩惨事确实是发生过的,褚一刀看了一眼日期,1965年7月21日,距今刚好五十周年。 “明月,好好刷啊!你看看你,太不省心了,这么精细的活怎么能粗制滥造呢!那边儿抹匀一些!”共子询手里拿着一块西瓜,翘着二郎腿歪着脑袋在找赫连明月的茬儿。 连脑袋上也顶着一个报纸折成的‘三角帽’的阿拉斯加雪橇犬都忍不住不满的‘哼哼’了两声,但是暴脾气的赫连明月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褚一刀放下手里的报纸,悄无声息的走到共子询的身后,修长有型的手伸出去,圆润的指甲刚碰上共子询以赫连明月的劳动力作为交换的报纸上,共子询就跟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一个扇子把当机立断的敲在了褚一刀的腕骨上。 “做买卖不得童叟无欺啊!最讨厌你们这些仗着人多/投机取巧的黑心商贩了。”共子询叨叨叨的说着,眼看着赫连明月就要刷完这面墙了,褚一刀就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赫连明月放下刷子,郁闷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她扭过头,看着一桌子的西瓜皮和空荡荡的椅子,然后问抱着臂站在一旁的褚一刀,“他人呢?” 褚一刀无奈的耸了耸肩,笑了笑,赫连明月甩着酸疼的胳膊软着腿下来,展开之前被共子询护的死死的那张报纸,然后发出一声怒吼:“共子询!你给我等着!” ………………………………………………………………………………………… 赫连明月的吧如期开张。 那是一个挺平常的上午,吧的生意照样是不温不火。 ”听说那个女供应商很那什么……“电话里的褚一刀没好意思说出‘好/se’这两个字,含糊的用‘那什么‘代替。 赫连明月大大咧咧的往嘴里塞了一颗龙眼,手里握着手机,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含糊的说:“那不是正好么!正合我心意!” “………………………………” 被狂殴了一顿的共子询为了负荆请罪,主动去麻将馆和老板’厮杀‘了一个下午的牌技,送了不少银子,才将老板家里剩下的所有存活报纸’一锅端‘,但是很郁闷的是,里面就是没有赫连明月要的那一张,赫连明月不开心,自然就要拿共子询泄愤。 赫连明月重新带着大大的耳机,埋着头热火朝天的打游戏,就在游戏打到最关键的时候,一个小姑娘走进了吧,什么话都没说,就递给赫连明月五十块钱,赫连明月手上的动作不断,含糊的说了一声,“等会儿啊!” 这一个等会儿就是十五分钟,终于组团灭了**oss以后,赫连明月松了一口气,屏幕里的对话框刷刷的闪动,那些人热火朝天的鼓动一个新手去摸boss,赫连明月只看了一秒,就泄了气的躺倒在座椅上,这日子,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游戏,也太无聊了。就在这时,她听见一个略带稚嫩又强装镇定的女娃娃音,“给我开个机。” “身份证呢?”赫连明月懒懒散散的坐了起来,斜睨着对面穿着蓝色牛仔短裤,白色短袖t恤的小姑娘,小姑娘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将证件递给赫连明月,赫连明月瞄了一眼证件,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日期。&lt; 第三章 小贼!哪里跑? “a13。”赫连明月将零钱和密码纸递给小姑娘,随后又使劲的点了两下鼠标,接着打游戏。虽然手眼脑都在动,但是赫连明月明显没有钢材的全神贯注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赫连明月泄气的呼出一口浊气,随后缓缓的站起身来,作势要去取一瓶饮料,取饮料的时候,她随意的瞄了一眼小姑娘所在的位置,就那么一眼,赫连明月的脸色就不对了。 “你这台机子不能用了。”赫连明月的话是对着小姑娘说的,但是眼神却凌厉的落在了坐在小姑娘旁边的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流里流气的小流/氓身上。以前还没有感觉,吧营业的这半个月,她是深有感触,这绝对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而且但凡是社会,就没有什么明确的对和错,每个人的价值观和取向都不一样。不过,此刻赫连明月既然开口,完全是出于保护那个小女孩儿。 那小流/氓看见赫连明月多管闲事显得特别的不开心,脸上的横肉顿时扭曲了一下,赫连明月没管她,探出胳膊利落的关掉了小姑娘的文本文档,随后示意她跟上自己的步伐,小姑娘小心翼翼的从主机箱的usb插口处摘下自己的u盘,随后小碎步叨蹬着跟上赫连明月的步子。 “你就坐着!”赫连明月在自己跟前给小姑娘找了一个单独的位置,小姑娘萌萌哒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很顺从的坐下来。 赫连明月坐在那,关掉了游戏的界面,手托着下巴,耳边是小姑娘‘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眼光虚虚的落在自己的鼠标上。 过了半分钟,她忽然有种毛毛的感觉,原来那个人丑还犯/se的小流/氓就在那直勾勾的看着他! 赫连明月看见这个人丑还/色/的老流/氓对上了自己的视线,一点也没含糊,抬起自己的手,闲闲淡淡的对着他竖起了中/指。小样儿,还敢在她的地方不收规矩!就在刚才,赫连明月亲眼看见那个就坐在小姑娘身边的小流/氓正在看某国的动/作/片。 赫连明月谨遵着褚一刀的教诲,不能碍着自己的情绪就随意的伤害雇主或者顾客,揍他吧!倒不至于,坦坦荡荡的表达一下自己毫不掩饰的鄙视就ok了。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做的挺好的,先把小姑娘叫走,没污浊了她的眼睛,然后再用实际行动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简直完美! 有着紫色毛寸’时髦’发型的小流/氓看见赫连明月如此挑衅的动作,气的脸上的肉乱颤。 赫连明月知道这样的怂包也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翻墙吓唬人的胆子,实际上一点血性都没有,也就安安心心的打开抽屉开始算钱。 就在这时,紫色毛寸头少年飘飘忽忽的走了过来,赫连明月’当’的一声合上了抽屉,然后面无表情端正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一步步向她走过来的紫色毛寸少年。 因为赫连明月那’当’的一声,小姑娘‘噼里啪啦’的码字声短暂的间断了一下,过了几秒,又重新开始‘噼里啪啦’起来。 紫色毛寸少年越像赫连明月走过来,脸上的表情越丰富,赫连明月揣摩了一下,难道这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是笑? 果然! “老板娘,绿茶多少钱?” “五块。”赫连明月言简意赅。 紫毛少年抠抠嗖嗖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递给赫连明月,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就在那钱离赫连明月的手指头只剩下半寸的距离的时候,他的手一动,然后那张纸币就飘飘悠悠的落在了地上。赫连明月没反应过来情有可原,她一直在想,要不要让他亲自捡起来,但是钱落在柜台的里面,让这么个’猥/琐男’进来实在是不合适,于是她只好推了一下椅子兀自的去捡钱,就在她刚蹲下身,指尖刚碰见那钱的时候,就听见椅子磕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电脑被震倒的声音。赫连明月猛地站起身来,揉揉眼睛,玩了,最近打游戏过度,运动量减少了,这么猛地站起来,还有点头晕目眩呢! 赫连明月的手抓住柜台的边缘,勉强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过了几秒,她缓过神来,然后就看见小姑娘一点点费力且小心的抬起一经’仰倒’在桌面上的显示器,而自己放在柜台上的手机也已经不翼而飞! 原来把她骗的去捡钱,实际上是要偷她的手机。 赫连明月的火’腾’的一下起来了,要是后期加上电脑特效的话,可以设置成有一朵红莲业火从她的脑袋顶上’腾’的一下爆出来。 赫连明月散步作两步的冲出门外,一边往外跑一边扭过头嘱咐那个小姑娘,“帮我看下店啊!”随后跑出门外,瞄到那个紫色毛寸小偷的身影之后就开始没命的跑然后狂追他。 不要命了!还敢偷她的手机!要知道里面有多少褚一刀的独家美照和共子询做梦都想销毁的无敌丑照啊!再者说,这么难看的一个小/痞/子干了坏事儿之后不仅不及时悔改,竟然敢错上加错偷她的手机! 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这赫连明月的两条长腿叨蹬的更快了。 小偷明显是个技术活,要集有眼色/手法利落/跑得快三者,这样才可以召唤出一个偷东西不会被抓住扭送到派出所的神龙。 然而,这个小偷虽然没有眼光,偷了不该惹的人的手机;而且手法也说不上利落,当场被人抓包。但是跑的却挺快的。赫连明月已经追着他跑了三条街,后者稍稍减了点速,但是也还是跑的很快,赫连明月最近总是白天黑夜的窝在电脑面前,食欲下降,也没怎么锻炼,体力有点不支了,呼吸的节奏也开始有点乱了。环顾四周,看着他们前后追踪的人不少,尤其是看见这两人一前一后的谁也不送劲儿的你追我赶,也大概猜出了是抓贼,但是却没有一个伸出援手的,甚至还有人给他们让开路,方便他们‘大展拳脚’,更有甚者,拿出手机开始拍照,赫连明月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去追偷走了自己手机的小贼,一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世态炎凉。 不过,好运还是偏向赫连明月这边的,这小贼选择的逃跑路线不好。竟然跑到了一个学校附近,这个时候正好是学生放学的时间,穿着清一色白衬衫黑裤子的学生背着硕大的书包一路叽叽喳喳一边结着伴往家里赶。学校的门正好对着一个十字路口,来往的车辆因为受到‘减速牌’的指示,行驶的速度都不快,尤其是现在,车行道的路灯刚刚亮起,人行斑马线对面的绿灯变为红灯。 行人背着包步履匆匆的站在路口前或是公交站前,静静的等待变灯。 小贼本来远远的看见此处有一个公交站,本打算用速度甩掉这个女人后,然后一跃跳上公交车,那样的话,即使赫连明月是长跑健将,也没法跑得过公交车吧!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红灯!前面无路可逃,加上赫连明月的穷追不舍,小贼开始心慌慌野茫茫,只等跪地哭爹娘了。 就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也没见过这么能跑的女人!小贼生怕被抓住,免不了心虚的扭头回望,但是这么一看,就撞到了不少人,赫连明月跑在后边,看着过往学生那一脸看戏的样子和被撞倒的路人那出口不逊的指责声,赫连明月恨不得给自己弄个面罩把头和脸都罩住。 眼看着绿灯还有十五秒,小贼高兴的裂开了嘴,简直是天祝他好运,这样的路况,他跑过去了,又让那疯女人正好吃上一个红灯,简直是再好不过了,他兴/奋的想着。 然而意外往往在人最没有准备的时候发生,就在那紫毛小贼面带微笑的要加速冲过马路的时候,一个年轻的保姆面带微笑的推着一个婴儿车过来了,紫毛小贼来不及‘刹车’,整个身子就撞在了婴儿车的车身上,小小的婴儿车被他带的向前滑了好几米,奈何他还往前冲,于是整个婴儿车都被失控的外力推挤着滑向了路中间。 咬着奶嘴儿的孩子受到了震动,吓的直哭,保姆眼睁睁的看着婴儿车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滑向那条即将变灯的马路中央,吓得上下两排牙齿直打颤。因为之前的红灯,无数辆车组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龙,车龙又形成一片拥堵的车海。 只等红灯一熄灭………… 保姆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除了刚才那个男人的推挤,她自己也有责任的,面对那个凶神恶煞,一脸‘挡我者死’的样子,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抓紧婴儿车的把手,而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保姆向前迈了一步,但是看见红绿灯的指示数字由‘三’变成‘二’,她颤抖着慢慢的收回了卖出去的腿。 然后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饭碗没了,第二反应是怎么和孩子的家长交代,越想越害怕,两条腿就想水煮了的面条一样,软趴趴的没有形了。 紫毛小贼丝毫不在意这是自己闯下的祸,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个即将陷入危险中的孩子,只顾着自己‘逃命’。 赫连明月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一边怪自己,当时就应该把那个男的客气的请出吧,而不应该挑衅他,要不是自己处理问题不好,这样的事情哪里会发生,赫连明月顾不上马上就要变灯,搏上自己的全部意念,猛地冲到那个仍然毫无方向不断运动的婴儿车旁,使劲儿拽住了车的小把手,最后使劲儿的将车子拽了回来,就在她即将到达马路的边缘的时候,只听见‘嘭’的一声,赫连明月本能的扭过头一看,只看见一个人的身影‘腾’的一下半飞到空中,然后重重的坠落-----是偷她手机的那个贼!&lt; 第四章 救人以后 赫连明月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自己放在膝盖的手上,不敢乱飘,沉默在室内蔓延,过了一会儿,做笔录的中年男警察放下了手里的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赫连明月好几秒,像是要在她的脸上看出花来一样。 赫连明月表面淡定,心里其实不停的打鼓,被长得很‘凶’的人盯着看,还是一副研究端详的样子,搁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 中年男警察搔了搔自己的光头,然后又扶了一下自己的镜框,脑袋里不禁想,现在的社会怎么了?小姑娘一个个跟汉子似的,大男生范儿越来越‘大家闺秀’。怪不得现在上经常说,现代社会上,男女在社会上扮演的角色的差异性真的是愈来越模糊了。今天在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漂亮小姑娘的身上就得到了验证。就不说他在监控下看见她在红灯倒计时的前三秒冲到马路中央去把那个失控了的婴儿车拽了回来,不仅救了小姑娘,还防止了一大起交通事故的发生,就说她狂追了‘顺’走她手机的小偷整整五条街五条街………… 要不是听她‘交代’自己的年纪,中年警察真想鼓励她去考警校! “当当当”几声连贯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中年男警察抻出自己的光头,大声道。 时隔十几秒钟的寂静,然后就是门锁不停转动但是就是打不开门的声音,赫连明月和中年男警察短暂的对视了一秒。然后他赶紧站起身子去开门,他这一开门,好悬没把站在门外的人给撞到了。 只看见一个人抱着厚厚的文件袋和很厚一沓子的陈年老报纸,那些文件摞起来的厚度彻底挡住了那个人的脸,脚步趔趄的前前后后挪动着,就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立定!…………向右转!一二一,一二一,向右转!立定!”中年男警察中气十足的给他喊口号,只听见铿锵有力的鞋跟敲击瓷砖的清脆的响声,随着口号的调令端正的站在了书桌前。 “放下书吧!”中年男警察和蔼的说。 “还不放下!”中年男警察看见那个人还纹丝不动的端着那一摞档案,十分生气的说。 “放……放不下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摞报纸的后面传来。 赫连明月猛地站起来,因为身高的优势,她抬起自己的胳膊,就拿下了最上层的那摞报纸,果不其然,被报纸和档案袋挡住脸的就是在云村遇见的罗正警官! 赫连明月吃惊极了,瞪大自己的双眼,罗正眼神闪烁,极其不自然的对她笑了一下,赫连明月想起以前他以前做的‘好事儿’,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了,顿时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罗正这次也不胳膊酸软,脚底飘浮了,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然后一脸讨好的看着赫连明月。 他们俩之间诡异的气氛引起了中年男警察的注意。 “行了,该问的也问完了,你可以回家了。”中年男警察简单的对赫连明月交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拨开罗正。 “你也别跟这傻站着!赶紧把这些资料给我整理好。”中年男警察语罢,装做不小心的样子一回手将那骡摞本来就不太稳当的资料全数带倒在地上。 只听见罗正抱头发出一声哀嚎。 中年男警察举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对正往门外走的赫连明月沉声道:“以后有问题就找警/察,我们又不是干坐在这只会喘气儿不干活的! 赫连明月十分受教的点头。 最后男警察大手一挥,赫连明月终于得以放行,走出那间小小的屋子,门锁刚发出‘咔嗒’一声。 赫连明月刚转过来身子,就被迎面而来的闪光灯晃了一个眼眶发红,赫连明月本能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就感觉一个人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一个穿着很知性/打扮的很入时的年轻少/妇眼眶发红,她一手拿着自己的单反,一手她紧紧的扣住了赫连明月的手腕,虽说动作强势,但她的姿态十分的优雅,旁边有几个似乎是围观群众的大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们俩,像是在等待某个重要环节一样。 “这位小/姐,真的十分感谢你。”少妇的声音十分诚恳,加上她的表情,把赫连明月弄的不好意思了,都有点忘了自己被明目张胆的偷拍了的这茬儿了。 见赫连明月只是笑笑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起来:“您放心,我已经炒了那个不负责任的保姆,并且打电话到他们的公司投诉,相信再也不会有人用她了。”信息量有点大,赫连明月表示完全不想过问别人的家事。 婴儿的妈妈见赫连明月错愕的样子,眼睛转了一下,然后转移了话题,“这位小/姐,我听别人说,之前伤害我们家宝宝的那个贼偷了您的手机,对么?” 赫连明月点点头。 少妇终于撒开她的手,然后一副”你放心”的样子,“我是咱们市启程日报的记者,对于这么恶劣的事件,我一定会如实的报道,决不轻饶那个见钱眼开/草菅人命的小贼,还有,您这样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的精神我也会大力宣传,努力将正能量传播开了。 启程日报?赫连明月觉得这报社好耳熟啊!但是就是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听说的,然而,就是她这一副沉思的样子落在别人的眼里,便是另有深意。“这位好心人,我们借一步说话可以么?”孩子母亲对赫连明月单眨了一下眼睛,像是跟她对暗号似的提出的邀约。 赫连明月一头雾水,被她连拖带拽的找到了一个盆栽的后面,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信手交给赫连明月。 “这是啥?”赫连明月警惕的将自己的手放在背后,孩子的妈看她不收,有点急了,凑过身子就要硬塞给她,赫连明月这么一躲,余光里就看见那几个大妈的屁股已经离开座位,站起身来抻着脖子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她们俩。 “对不起!我真不能要,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赫连明月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少/妇,奈何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最后只好捏了一下她胳膊的麻筋儿,才得以脱身。 赫连明月从一个女警察那里领回了被紫毛少年偷走的手机摸着自己的手机,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出了车祸的贼。 “那个贼……”见女警表现出稍许疑惑的神色,她赶紧解释道:“就是一个紫色头发的男的。” 女警摇了摇头,“每天抓住的小偷那么多,我哪知道你说的哪一个。” “哦。”赫连明月塌下肩膀慢慢往门外走,没走几步,就听见那女警遥遥的说了一句,“放心吧!今天没听说有人挂了。” 赫连明月:“……………………………………” ……………………………………………………………………………………………………… “我跟你说,他今天是真生气了,你可别犯倔了,赶紧去认个错。”共子询附在赫连明月的耳边轻声说,手也不闲着,借题发挥/公报私仇的掐了一下赫连明月的腰,赫连明月疼的一激灵,但是也没敢出声,随后随着共子询努嘴的方向看了一眼端坐在饭桌前的褚一刀。 “我又没犯什么错!”赫连明月看着褚一刀那别扭的样子,又想起她身无分文的从公安局走回来,从天亮走到天黑,从表情轻松走道面瘫,全程饿的前胸贴后背,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吃上一锅褚一刀做的铁板豆腐,不过豆腐没吃上,倒是差点没挨上一铁板。 已经晚上七点了,饭桌上的四菜一汤还冒着热乎乎的气儿。一看就是兢兢业业的厨师在饭菜凉了的时候就去热,凉了再热,再热……不过厨师的心情显然不像这菜一样热乎,相反,他所散发的低气压已经成功的压制了屋子里面最闹腾的两个人,一个二个都跟小白兔一样被‘冰块’的寒冷压制着。 先不提那凉飕飕的质问“你去哪了”“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的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就单说从自己的嘴里知道她赫连明月是去追小偷了以后,褚一刀的脸就跟隔壁麻将馆门前安装的铁拉门一样,‘duang’的一下子就把那点点柔软全部关在拉门的后面,只留给他们一块厚厚的“铁板”。 “ok,既然你从来都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褚一刀撂下这一句话以后,就坐在桌前和那堆菜“相面”。 沉默了许久,赫连明月由最开的委屈变成了恼羞成怒。什么叫他说的话自己从来不听?她赫连明月敢说自己是褚一刀的第二大跟班,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无论是他被自己的亲爹赶出家门,还是凭空消失的那几年,她赫连明月不是死不挪窝的一直等着他就是誓死的追随他!赫连明月觉得她比忠贞的警犬还有一个优势呢———————活得长!然而现在他连问都没有细问,就凭空的指责她,这算是怎么回事? 赫连明月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沙发上的流苏,然后站起来,嘻嘻哈哈的挪到褚一刀的面前,搭着他的肩膀娇俏的说:“褚刀刀,你别生气了嘛!” 褚一刀眼皮都没抬,冷冷的接道:“你不用在乎我的想法!”&lt; 第五章 冷战的褚一刀 这话也太伤人了,共子询心里‘咯噔’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气。 之间赫连明月脸上的笑僵硬极了,满脸都是受伤以后的无措和委屈。以共子询对赫连明月的判断,她也就是和别人的能耐,凡事一旦要扯到褚一刀的身上,她赫连明月就是一个赫连神龟!共子询摇了摇头,要说这褚一刀也真是的,好好的话不会好好的说,不就是想表达关心,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果然如共子询猜测的那样,赫连明月没有硬气的直接一个手刀把褚一刀‘放倒’在桌面上,而是疾步走出了屋子,共子询看了一眼褚一刀,指着他怒其不争的说了一句:“你啊你!”然后便飞奔出去追落跑的赫连明月。 然而,以赫连明月的性格是断然做不出那种满马路牙子上乱走,一边走还一边听着伤心的情歌抹眼泪的动作。 这不,赫连明月一手拿着羊肉串,一手端着啤酒杯,一脸怨念的说:“你说说!我到底哪得罪他了,不就是晚回来一会儿么?你看他上纲上线的,跟我爸似的。”赫连明月说完,捂着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个酒嗝。她从没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过这种动作,一下子还有点不好意思,加上啤酒的作用,眼睛底下的那块皮肤和脸蛋儿都红润润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特别像小孩子。 共子询放下酒杯,也跟着笑了,笑着笑着就淡了,最后他严肃起了表情。 “明月,你知道今天共子询为什么这么生气么?” 赫连明月咽下一口啤酒,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明月,今天是你的生日。”共子询说。 赫连明月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嘴里喃喃道:“我不知道。不不不!我忘记了!” “所以你能理解褚一刀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吧!我一大早上被他拽出去给你制造‘惊喜’,结果回来以后这屋子的吃的喝的被翻的乱七八糟的,看见我们回来,好多人跑的七七八八的,就剩一个小姑娘在那抹眼泪,问了才知道,说你追了一个男的跑出去了,只说让她看摊,有的人拿东西还不给钱,小姑娘这就哭了。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你找不着急,而且,我们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最后还是一个女警察接的……” 赫连明月眼眶发红,一时激动,左手的羊肉串一下子捅到了右手的啤酒杯里。啤酒“噗通”一下子冒出来,崩了共子询一脸一脖子。 赫连明月又哭又笑,共子询看见她情绪高涨,也跟着高兴,然后他就听见赫连明月质问道:“那你们都接到电话了,怎么没人来接我!你知道我走的有多久!走的有多累吗!?” 赫连明月手拿竹签,一步步的逼近共子询,共子询陪笑着摆手:“明月,你喝多了!你真的喝多了,啊!” …………………………………………………………………………………………………… 吧外面的铁拉门已经拉下来了,赫连明月靠在拉门上,无聊的玩着手指等共子询把门打开。 “你行不行啊?”赫连明月郁闷的问。 共子询被她的无知无谓噎了一下,然后道:“我跟你说,‘你行不行啊’这句话被列为男人最不爱听的五大句子之一。” “呵呵。”赫连明月笑了一下,但是嘴角淡淡的笑意很快就被疲倦抹平了。 “共子询,你真的快一点,我很困,电影里不都是拿着一个小发夹就能开所有的门了么?你怎么这么逊?” 共子询也纳闷,电影里只用一个小卡子就能开个钟复杂的锁明显是瞎扯的,有的锁心比那个发夹还要小,不过为了某些活动,他以前特别找了‘老师’学了如何开各种锁,可是今天这个小破铁拉门真的难住他了。 共子询挠了挠头,之前的那个老师不会是骗他的吧! “等回家以后我也配一把铁拉门的钥匙。”赫连明月顺着门板慢慢的滑下身子,然后抱头蹲在地上。 共子询看了赫连明月一眼,感觉自己像被智慧之神狠狠的敲了一下脑门一样。 这个铁拉门是他们新安装上的,之前他和赫连明月嫌那个铁拉门重,不想大晚上还要去关门,于是纷纷‘不注意’的丢了自己的钥匙,褚一刀知道他们没有钥匙,这个门……………… “明月,你离这个门远一点。”共子询扔掉手里的开锁工具,然后把赫连明月从门边旁拽开,试探着提拉了一下铁拉门,果然拽了起来,共子询垮下了肩,狠狠的搓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心想最近的平淡日子真的把他的警觉性和敏锐性都给磨平了不少,褚一刀搓了搓自己的脸,暗暗的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 共子询刚凑近赫连明月,就听见从黑暗中传出一个带着一点沙哑和疲倦的男中音,“回去睡吧。”然后就看着褚一刀背着光从阴影里走出来,共子询的心里一凛,自己刚才的表情怕不是已经被他看见了? 褚一刀一言不发,将赫连明月打横抱起,留下一个兀自思考的共子询。 第二天一早,赫连明月浑身酸疼的从自己的床上醒来,看自己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立马浑身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然后火急火燎的将自己的床单被罩都拽下来,然后一鼓作气的冲到卫生间,把它们统统都塞进去,然后按下了洗衣机的开关。赫连明月的妈妈有点洁癖,每次赫连明月外出后,都要换好了家居服才可以坐到自己的床上去,时间长了,她也就养成了习惯。 洗衣机的声音响起,赫连明月扶着自己的脑门‘飘’到厨房里去。 共子询正带着手套在刷碗,看见赫连明月萌萌哒的走过来,抬起胳膊指了指冰箱的方向。赫连明月的瞌睡虫马上死了一片,赶紧冲过去打开冰箱的拉门,果然,是蛋糕。 “哎哎哎!往哪去?”共子询看着黑连明月要往褚一刀的卧室冲,赶紧阻止到:“他出门了。” “去哪了?”赫连明月生生刹住自己的步子。 “我哪知道,你觉得褚一刀在出门之前会特意跟我说:“共大哥,我要出门了,我要去哪哪哪,我要什么时候回来”,你觉的他是这种事事交代的人么?”共子询一边甩掉手上的水一边反问道。 他觉得自己说的幽默风趣,但是赫连明月却没有反应,共子询诧异的扭过头,结果对上赫连明月嫌弃的眼神儿。 “呦呵!你这是又抱上你一刀哥哥的大腿了,就忘了当年在西子湖畔陪着你嘤嘤哭泣的共大哥了么?”共子询委屈的紧。 赫连明月没心没肺的笑了几声,然后就要去洗漱,只听见共子询对着她道:“你昨天晚上不是张罗着要去医院看那个小偷么,咱们什么时候去?” 赫连明月瞪大眼睛,手上一松,牙刷‘duang’的一下子掉在了洗脸池里,“我什么时候说的?” “就昨天晚上啊!”共子询走过来捡起她的牙刷,随后递给赫连明月,赫连明月往后躲了一下,这难道是要她继续用么? “哎呀!真是浪费!”共子询隐秘了嘴角的笑意,然后大咧咧的说:“你既然都嫌弃它了,那我就拿去洗洗以后刷鞋了。” 赫连明月冷冷道:“随便你。” 共子询轻轻拿着那个牙刷,走回自己的屋子,然后从床下翻出了一个黑色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张蓝色的试纸,将牙刷的头轻轻的在那张试纸上蹭了一下,看着上面的颜色变化,顿时吃惊的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早上九点整,赫连明月和共子询提着一兜子的水果来到了医院。 赫连明月看的来气,几个眼刀刷刷的刺向共子询。 赫连明月的手已经被装水果的塑料袋勒的发红,而站在一旁的共子询拿着一个鲜红的苹果吃的欢快,还时不时的用眼神撩/拨一下往来的漂亮小护士。 都怪共子询,赫连明月呼出几口粗气,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其实更怪她自己,为什么要听共子询的话,说什么医院附近的水果太贵啊!非要在家里附近买,赫连明月手刚搭上最好的果篮,共子询又是百般阻止,什么果篮华而不实啊,而且价格完全翻番了,怎样怎样的。赫连明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红塑料袋,恨不得敲开自己的脑袋看看当时自己怎么就被褚一刀这个葛朗台给蛊/惑了呢?赫连明月仔细想了想,可能是当时共子询的眼神太亮了!对!那样亮晶晶的眼神就跟催眠似的! “还傻站着干啥?那小偷就住在走廊尽头靠近楼梯的那间病房。”共子询从赫连明月的手里接过水果袋子,然后先一步前往那间病房。 赫连明月跟在他的身后,走的很慢,怀念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她之前也没想到,这个小偷住的医院竟然是褚一刀之前工作过/最后又被开除的医院。 赫连明月瞄了几眼,就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她看见共子询已经开始敲病房的房门了,也加快步子试图赶紧跟上他。 赫连明月看见共子询敲了病房门,然后侧耳听了一下房内的动静,最后推开房门,房门打开,然后迎面被一个东西砸中了脑袋。 赫连明月忍俊不禁,共子询倒是出奇的愣了一下,等他想到躲开的时候,脖子又被一个烂桃砸了一下。&lt; 第六章 非意外车祸 随着各种烂水果一起袭击过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的大声谩骂。 “别进来!带坏我的么儿!别来找我的儿子,不许你们再联系!” 这个女人说话尖利中带着沙哑,说话跟连珠炮似的,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儿,沙哑的口音可能是吸烟过多导致的。 “这是医院,闹什么闹!”共子询的声音也不高,但是却带着威严,一句话就把那个气势嚣张的中年妇女给镇住了。 共子询先一步走进病房,赫连明月紧跟其后。 “你们,你们是谁?”中年妇女显然也是个会看脸色的,嘴巴一张一合,两只已经不那么通透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像是在想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个看起来很有气势的男人。 紫毛小偷早在自己老妈还在大吼小叫的时候就看见了曾经追她五条街的女汉子赫连明月,他的脸色哂哂的,不顾自己还被吊在半空中的受伤的右腿,一脸尴尬的侧了一下身子,然后拽起自己的被子罩住自己的脸。 共子询的脸色很难看,他走到那紫毛小偷的床头,然后打算拽一块卫生纸好好擦擦自己被烂桃子砸中的衣服和皮肤,然而,当他走到病床前的时候,他的眉毛挑起来了,本来没有抬头纹的他硬生生的在自己的额头上搞出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床头上的黑塑料袋子里都是将烂水果削好西好堆在一起,但是因为袋子的口没有封好,招来了许多的小果蝇,在床头密密麻麻的飞来飞去。共子询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慢慢的退了回去。 女人的心思最是敏感,即使是一个老女人,中年妇女也优点不好意思了,脑袋低下来,她这个儿子小时候听话的紧,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现在他没准儿都已经考上了大学,然后改变命运了。可不是么!和他一个年纪的孩子今年正好该高考了,但是他却一天天的和狐朋狗友鬼/混,时不时的搞点小偷小摸的,算是给她丢尽了脸。 “你就不能干点让我觉得光荣的事情,一天天我跟你丢光了脸皮,干的都不是人事儿!你就和你爹学吧!都去偷!都去抢!看看能得到一个什么好下场!”中年妇女用尽自己的全力吼出最后一句话。 “对!我就像我爸,最后我也得被你出卖,然后被人乱刀砍死!”紫毛小偷被他妈/的话给刺痛了,也顾不得疼,用胳膊支起自己的身子想也不想的就去反驳她,中年妇女被他的大吼震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两片嘴唇微微的颤抖,脸色蜡黄蜡黄的。 紫毛小偷看见他妈那样,也知道自己犯错了,不安的看了他妈一眼,随后又像根自己生气一样,重新蒙住了被子。 争吵过后,中年妇女的腰身明显的佝偻了下来,像是忍受着很大的心灵打击和疼痛一样。 “妈先走了,床头有你最爱吃的桃子,一会儿睡醒了,就吃一个吧。”中年妇女撂下这么一句话以后,然后一手扶着床,一手按着自己的腹部,慢慢的往外挪,赫连明月向前走了几步去搀扶她,中年妇女摇了摇头,然后别过了自己的脸,赫连明月看见她的眼睛里还有泪花滚动。 “小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我给你赔不是了!”中年妇女态度的转变让赫连明月有点羞愧,毕竟她儿子现在躺在医院里,和她也算是有间接的关系。 “阿姨,我……我”赫连明月张口结舌,有谁能告诉她现在到底该说什么啊! 然而,没等赫连明月想好要说什么,那个紫毛小偷又开始爆发了。 “告诉你别管我的事情,赶紧走!谁要你这些破烂水果,都带走!带走!别再来了!看见你我就烦啊!”紫毛小偷听见他妈对赫连明月的示弱,那种被他误解,但是又执意称为面子的东西再一次的使他向最亲近的人发出最伤人的怒火。 随后,塑料袋里面的烂桃子和各种水果被紫毛小偷用胳膊一扫,悉数吊在地上,这些水果都是不太好,卖不出去,但还能吃的水果,大部分都被中年妇女洗干净,然后用刀子将伤疤什么的切割掉了,现在哪怕是落在了地上也没有叽里咕噜乱转的动作,不过在随着袋子的侧翻,里面被牛皮纸包裹的一大包的炒栗子叽里咕噜的掉了出来,撒了一地,紫毛小偷震惊的扭过头去看那堆洒在地上的栗子,一时没有出声。 共子询轻声的‘切’了一声,是他们演的太真了,还是赫连明月太傻了!整个流程多么的行云流畅啊!先是倒打一耙,然后苦情戏,最后则是怀柔政策。共子询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跟当年他爸在外面养的女人领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来家里逼宫时采取的方法一模一样。 女人真是可怕啊!共子询心里想。 “阿姨,孩子要教育好,现在是祸害别人,等以后还是你自己遭罪!”共子询的话一点也不留情面和余地,说完了,他就拽着赫连明月往门外走。 赫连明月甩开共子询的手,责怪的话刚要说出口,就看见共子询有点悲伤的样子。 在他们的面前,共子询从来都是爱财,乐观,鬼马又惜命的一个人,真的不习惯他这一副忧郁的样子。 “共子询,你,你没事儿吧?”赫连明月拽了拽共子询的袖口,着急的问。 共子询转过自己的脸,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一会儿就好了。” 赫连明月留下共子询一个人静静,自己则走到一旁,不小心就听见了一个大妈在和一个护士议论着什么。 “他们家可是真惨,我跟你说,我们以前就住在一片,以前还说他们家捞着了什么偏门的暗财,有一段时间家里过的日子红红火火的,后来我们那片地又赶上拆迁,每家每户都分了两套房子。孩子还省心,过的日子那叫相当不错!谁知道后来她老公就去赌啊!家产也败光了,最后被追债的人给杀了。”大妈把‘杀’那个字读的很含糊,像是怕被外人听了去似的,然后紧接着有道:“孩子也不省心,现在受了伤,没有保险不能报销,家里也没有钱,只靠自己经营一个小水果摊来维持生计,你知道他们家水果摊,就开在我们家楼下那,一家人就在搭的那个小窝棚里住着,阿呀呀,你是不知道多可怜。现在听说孩子的大腿骨都断了,住院看病这花钱如流水一样,家里的亲戚这么多年也疏远了,谁都指望不上,可怎么办啊!”大妈说完了,便太息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她便话锋一转,神秘兮兮的对那个小护士说道:“其实咱说道这事儿,也是有因果报应的,早些年,那女的她老婆婆就带着她儿子在菜市场卖水果,完了有一次就在后山那卖水果的时候,一个女的还大着肚子哟!就死在他们家摊子前面了。” “那挺晦气的啊!”小护士看样子是个实习护士,还接上话了。 “不只是晦气的事儿啊!”那大妈环顾了一下四周,赫连明月赶紧扭过头装作没有听也没有看的样子,大妈看四周没有‘听墙角’的,这才放心,将手罩在自己的嘴上,然后凑近小姑娘的耳朵,大声的说道:“听说那孕妇是踩着了他们家扔在地上的香蕉皮,脚一滑,这才滑了胎,最后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了的。” 小护士被大妈的嗓门震的不要不要的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小耳朵,然后哆嗦着腿站起来,搀扶起大妈:“张奶奶,咱们该回去了。” “哎,行。”张奶奶大声道:“随后又说,你慢点走啊!我都看不见!你还拽我走的这么快!” “走啊!站着干什么?”共子询显然已经调试好了自己的心情,拽了拽赫连明月的衣服。 “我想去一次警察局。”赫连明月说。 看完了那段监控视频以后,赫连明月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作为最前排的车,司机应该很明显的看见车窗前有人在奔跑啊!并且,时间上也拿捏的特别巧妙,看样子是绿灯刚亮起司机才开动车子撞的人。小偷奔跑的速度很快,这也就意味着他在每辆车前面所花费的时间根本就不长,而车子由静止到加速也是有一个过程的,那么司机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加速/撞人的动作? 赫连明月调慢了监控视频的帧数,果不其然,监控上显示绿灯还没亮起的时候,那辆沃尔沃就嗖的一下子将小偷给撞倒了。 “他的医药费有着落了。”赫连明月扭过头笑着对共子询说,共子询长时间的看着她,一时沉默无言。 “明月,我觉得我们不该管这个事儿。”共子询试图冷静一些,给她好好的分析一下,“他自己做了错的事,首先,你并不亏欠他什么,你追回你的手机,理所应当那个,其次,如果这个人还有点良知的话,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被他撞到马路中央以后还逃跑的心安理得,换句话说,如果他没被那辆车撞的进了医院,那么他最后就成功脱逃了,不仅得不到制裁,而且使一个婴儿陷入了险境,甚至还会造成交通的拥堵。明月,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谁也不能回到过去去纠正自己的错误,每一个选择都决定了最终的结局。” 赫连明月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心太软还是转不过来弯,她只是可怜那个妈妈。而且,毕竟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即使这个人对自己做了再多的坏事,但是当自己的举动伤害到这个人的本身,那么每次想起他的时候,替代的则是那折磨着自己的愧疚感和不安。&lt; 第七章 消失的尸体 警察根据车牌号码找到了当时肇事的司机,司机很痛快的同意负责紫毛小偷的医药费。赫连明月和共子询回到家里,吧的灯是暗着的,很显然,褚一刀没有回来。赫连明月打开冰箱,用手指沾了一下奶油,舔了舔。 “要我说,咱们先吃,然后给他留一块不就完了么!”共子询手里拿着切面包的刀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能看不能吃神马的,最讨厌了。 “不行,得等他回来。”赫连明月拍掉共子询凑过来的手,赶紧关上冰箱的拉门。 “你等他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共子询委屈的说,“他这几天的行迹飘忽不定,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鬼晚的,等他回来这蛋糕都得坏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就和猪八戒一样!”赫连明月恶狠狠的说。 共子询眼明手快的抢下蛋糕,吞了一大口以后才含糊不清的说:“你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一看见谁爱吃东西就总拿猪八戒作比喻,你知道在我们那叫什么……………………”共子询赶紧收住话头,因为突如其来的‘刹车’,他的牙齿正好咬在舌头上,把舌头咬了一个小洞。 “什么叫做我们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赫连明月拍了拍自己的手,还没等她想出哪块不对,就听见共子询‘哈哈哈’仰天狂笑了好几声,“这你都不知道啊!不知道有一个络用语叫做‘城会玩’么,就是‘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的意思。我这不把它扩展延伸一下子么!”共子询说完,赶紧推着赫连明月道:“都晚上十点了,赶紧去睡美容觉,你不是担心褚一刀的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么?小哥我发扬风格,就在这里等着他。” 赫连明月楞楞地被共子询推着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住了脚,垂头不语了好一会儿,然后扭过头脸对着共子询,两只大眼睛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黝黑发亮,两的共子询不敢与她对视太长时间。 赫连明月埋头又寻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他不会是出/轨了吧?” …………………………………………………………………………………… 正在往自己的身上套白大褂的褚一刀打了一个喷嚏,旁边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也是西裤搭配白大褂的装扮,只不过因为带着金边眼睛,显得有些斯文,他笑了一下,随后打趣道:“一个喷嚏,有人想。”他的话音刚落,褚一刀又打了一个。 “师兄,打两个喷嚏是什么寓意?” 被唤作师兄的人没想到一向冷淡的像冰块一样的褚一刀竟然会接自己很’无聊’的话题,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但是想到‘两个喷嚏是有人骂’,就有点不敢说了,褚一刀带上口罩,然后听见对方对他说:“两个喷嚏,就是有两个人想你。” 两个人想你。 褚一刀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两天他经常不在家,也不知道共子询和赫连明月有没有因为小事儿吵起来,两个人有没有议论他,尤其是赫连明月,还生他的气么?褚一刀嘴笨,明知道不该用那么笨拙的方法去表示自己的关心,但是当时他实在是太着急了。 “走吧。”褚一刀将口罩戴上,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师兄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医院冷库的门的门锁,随后又向弹出来的密码锁上输入了一串密码和指纹。褚一刀跟着那人的身后走进了冷库里面。对方立刻扭过身将门关上。 两个人并没有打开灯,在手电筒个幽幽的冷光下,这里的气氛显得更加的阴森瘆人。褚一刀将灯光对准了面前一格一格的冷冻柜,上面的拉门上是根据阿拉伯数字的大小排的序,金属的柜门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的冰冷,很多死在医院里的人都要在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褚一刀已经离开医院很久,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即使是当年在医学院里最照顾他的学长来找他,他也不会同意帮他的忙。 ”之前的资料你也看了,一共丢了两具尸体,一个老太太,九十二岁了,死的时候得有一百八十斤,浑身都是病,你也知道,综合很多病于一身是很有研究价值的,本来我们打算和她的子女商量一下遗体捐赠,但是他们不同意,要了一个很离谱的价钱,医院也同意了,不过我们合同都签完了,尸体却丢了,现在他们的子女已经排除了嫌疑,现在怀疑是内部人员作的案。不过你也知道,咱们院以前出过那事儿,所以没弄清楚个大概,也不敢惊动警察,毕竟现在的媒体还和以前不一样,为了搏版面,什么都敢往上写。”学长吐槽完了以后,继续道:“还有另一个丢了的尸体,是一个17岁的男孩,据说是强/暴了他们学校里的一个学生,现在不保外就医呢么!那孩子没什么大毛病,哎……”学长这一个‘哎’字含义悠长,“有一天晚上他忽然就休克性致死了,没救过来,家人也不在省内,就先放在这了,结果,一宿没到,尸体没了!” 褚一刀手里的手电筒点射那两个曾经放过’消失的尸体’的柜子。学长知道他是在思考问题,也就闭上了自己的嘴。 过了一会儿,褚一刀关掉了手电筒,整间屋子陷入了黑暗,两个人都没说话,在这样宽大的屋子里,两个人的呼吸声交错,但是转瞬又被良好的消音材料吞噬,气氛诡异而胶滞。 大部分的外科大夫,在掌刀之前,都要经过这样的一关,那就是独自一个人去医院的停尸房呆上一夜。褚一刀记得,在本科学习的一次考试里,有一个教授出了这样的一道题目。 “如果今天晚上叫你去医院的停尸房守夜,你只可以带上一样东西,写出你想要带的东西并注明理由。” 考完试之后,学生们议论纷纷,有的要带一个电池巨大的手电,有的要带上手机,有的要带上一面镜子,因为听说镜子是和‘阴/间’沟通的一个媒介,大家畅所欲言,答案也越来越离谱,有一个女生被吓坏了,还怯怯的问可不可以带上自己的男朋友。 褚一刀的答案是带上一个枕头………… 学长想起自己的教授曾经把褚一刀的答案作为一个例子讲给他们听,当时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胆大,还有点吃惊于这个小子的自大,不过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确实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医生,但是………… “师弟,咱们能不能………………”学长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他现在可是妻子甜美可人,孩子温顺懂事儿,不像这些小年轻的,一个个心里素质那么好,岁数大了,图的就是一个安稳! 没等他说完,就听见褚一刀清淡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口罩发出来。 “师兄,你觉得死人自己会不会跑出柜子”褚一刀脑子里闪过那两个人的照片,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别闹了,师弟。”学长的声音有点颤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着了自己的手电筒,还是亮一点吧,这样心里才踏实。 褚一刀瞟了一眼学长脖子上的肥肉,然后’善意’的提醒:“师兄,以后少吃点热量多的东西,要不然等以后都不好进柜子。” 学长咬牙,真是太毒舌了! 不过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存放那个极度横向发展的老太太的尸体的时候,就遭遇了尴尬,医院太平间里的冷冻柜子规格一样,根本放不下她!最后还是找来了技术人员,将两个柜子打通成一个,才勉强将她放了进去。 学长轻轻的咳了一声,褚一刀这时候已经走到五号柜的前面,然后作势要拉开柜门,学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 褚一刀打开冰柜的拉门,因为尸体的丢失,为了保存证据,这里并没有继续放入尸体,而是按照原来的样子保持着。 褚一刀接过学长手里的手电筒,然后将冰柜的铁拉门拉出来的大半部分,学长和他太熟悉了,猜出来他接下来想干什么了,赶紧试探性的阻止了他一下。 褚一刀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然后先将自己的脚踏入冰柜拉门的大抽屉里,然后整个人全部躺了进去。 学长的心’咚咚咚’的跳了起来,然后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的心脏。心想还是小年轻胆子大,也没有太多的忌讳,说躺进进死人呆过的地方就躺进去了。 “师兄,我好了,帮我把拉门关上。”褚一刀平躺在柜子的拉门里,因为他的身材高大,躺在里面稍显的有些局促。 学长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就要关上柜子的拉门,关上之前,他试探性的说:“一刀啊,好了你就告诉我,师哥马上给你拽出来,这里面冷着呢,而且…………” “而且你自己害怕是么?” 他竟然还开玩笑! 学长瞪了一下眼睛,就要飞起一脚踹上冰柜的拉门,然后就看见褚一刀胳膊一抬起来,长臂一伸,然后将他手里的手电筒抢了过来。 屋子里没有了光源,唯一能给自己壮胆的师弟还钻进了装死人的冷柜里,学长表示自己一秒钟变成了较弱的小公举,真真有点害怕呢!这里的温度其实很低,他上下牙齿不停的打颤,学长也不知是出于自我安慰的心里还是怎么样,抱住自己的双臂维持了一个自保的姿势,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医院丢尸体的这种事情,怎么不找别人,反而落在自己的身上呢! 随后他转念一想,毕竟以前发生过那样的事,对师弟的打击也够大的,也只有自己可以联系到他吧!&lt; 第八章 转折 相对论的知识在此刻在此地得到了验证,学长只觉得褚一刀’消失’的几分钟里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站在原地,慢慢de蹲下身子,就要试探性的敲一下装着褚一刀的柜子的时候,就听见柜子里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褚一刀!褚一刀你干嘛呢!说话!”学长紧张的大吼道。 这要是褚一刀出了事,他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太吓人了!学长吓得不顾褚一刀之前的嘱托,就要去拽柜子的拉门,接下来看见的场景更是让他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褚一刀完全躺平在柜子里,眼睛死死的闭着,手电筒正好放在他的胸前,亮光照在他的脸上,正是小时候我们都愿意玩的游戏-----装鬼吓人。 “你没事儿吧你!”学长看见褚一刀豁然睁开眼睛以后开始发飙。 “别吵!”褚一刀嫌弃的说,“把门关上!”这时候他的睫毛上已经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声线里也不经意的优点抖。 “师兄,把门关上,等我叫你开门,你在开。”褚一刀如是说。 师兄按照褚一刀的话将拉门关上,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默默的为自己祈祷,希望褚一刀平安的出来啊!不说别的地方,拿柳叶刀的手上最好连一个细胞都不要死----否则师傅一定拿着手术刀满医院的追他! 拉门才次被推上,师兄现在有点后悔为啥当时不问问褚一刀为什么要避开门卫的视线偷偷的潜入这里面----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地盘好不好,不不不!是他们医院的地盘,现在搞的连灯都开不了,他真的是很害怕呀!里面黑的发空,没有人的喘息也没有手电筒的亮光,学长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上厕所的冲/动! 过了半分钟,褚一刀在里面又开始折腾起来,‘咚咚咚’的声音跟砸门似的,师兄记得褚一刀的嘱托,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没事儿吧?师弟?”每当这时候,褚一刀就换了一种有节奏的敲击方式,很浅显的莫斯电码,学长一琢磨,这厮这是在骂他那! 不过真是骂的好,师弟还能折腾就很好! 就在这时,有拍门声响起,师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确定这不是幻觉,然后猛地窜起来,然后扑到装着褚一刀的柜子门口,二话不说,拉开拉门,把他拽出来,然后双手搓热了,眼看两只手就要捂上褚一刀的脸,就被褚一刀横空挡住了。 “刀!快!师兄给你热热!”学长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门外,褚一刀了然的笑了笑,道:“放心,不会是我爸。” 学长一脸不安的站在那里,也希望来的人不是自己的老师,别看他对褚一刀那么‘黑’,其实他知道老师想褚一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经常拿着褚一刀的照片看。 门由外被推开,然后灯光‘哗’的一下泄了满屋子。 “王医生,您没事儿吧!”是保安的声音。 “你是怎么才想着进来的?”褚一刀直接问道。 “我看见有人影在窗台前晃,我就来了。” 话音刚落,师兄就吓得腿软了,拽着褚一刀的衣角反复强调,“我刚才没站在窗前,妈呀!你可别吓唬我!” “你说。”褚一刀挣开自己的手,然后问那个小保安,小保安看着挺年轻,也没有什么心眼儿,“我就看见窗台前有一个黑影我就过来的啊!” “师兄,可以报/案了。”褚一刀将手电筒交给学长,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照相机,然后开机,学长接过来,然后翻到照片那块。就看见冰柜的上方,带着冷霜的位置,赫然有几个抓痕,这个抓痕的深度很深,隐隐还带着血丝。 “咱们以前看过视频,人在火化的时候有的会动,比如说坐起来或者抬起胳膊什么的,但是那时因为皮肤被火焰灼烧所以收缩了,但是冰冻的尸体不一样,他们动不了,所以上面的抓痕…………这些人没有死,不知道什么药物给他们造成了短暂死亡的假像,但是人确实是活着的。”褚一刀顿了一下,“冰柜的后面有开门,你们可以查一下。” 学长看着脱掉白大褂就要离开的褚一刀,一时着急,手上的动作快语脑袋,一把抓住褚一刀的手。收到了‘嗖嗖’的几枚眼刀以后他才哂笑着收回自己的手。 “师弟,那啥,师傅其实可想你了,你要不要回………………回来啊?”师兄象征性的开了一个头,看见褚一刀面色一变,赶紧改口,搓着手试探的问褚一刀,“师弟啊!你看师兄我,我现在鸠占鹊巢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师傅不怪我以前的事,还力荐我从门诊那里回来摸刀子,我心里感激,但是…………” 褚一刀闻言神色一冷,十分严肃的说:“师兄,在其职谋其事,以后这样的话你不要再说了,抓住机会,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医院把你调回来就是不计较以前了,只要你业务过关,以后踏踏实实的工作,什么问题都没有。” 师兄被他这么一说,脸色哂哂的,低垂着头,很窝囊的样子。 褚一刀一转身就离开,走了几步,他停下自己的步子,没回头,道:“师兄,以后你要缺钱的话,告诉我,我帮你解决,踏踏实实的和嫂子过日子吧!” ……………………………………………………………………………… 赫连明月第二天一早刚拉开吧的拉门,就看见吧门口蹲着一个小姑娘,就是那天来这里上的那个! “你们怎么才营业啊?”小姑娘撑起自己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赫连明月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对面正在营业的吧,磕磕巴巴的说:“你不会一直跟这等着了吧?”赫连明月指了指对面,“那不都能上么?” 小姑娘仰起头,水漉漉的大眼睛眨了两下,道:“我觉得别的地方不安全。” 赫连明月看着那孩子认真的脸,严肃的说:“吧这里面人很杂,三教九流的都有。你要是想安安心心的上,最好找一个咖啡厅,安安静静地坐上一个上午。这里谈不上什么安全不安全。”赫连明月觉得现在的小孩儿真的要好好教育一下。 “你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才不欢迎我的么?”小姑娘一下子说破原因,赫连明月最喜欢和痛快的人说话了,忙不迭的点头,没想到小姑娘的下一句话差点没把她给弄晕了,“我看见那个男的在我的旁边看‘小电影’了,不过他看他的,我是不会看的,你放心,我会绿色上的。我喜欢吧,可以观察各种各样的人。”小姑娘说完,看着共子询手脚利落的开门,补了一句,“我明天还来!” 小姑娘说话算话,不仅第二天准时来了,第三天又来了,接下来的每一天,不管刮风下雨,都能看见她拿着一个小u盘坐在赫连明月附近的电脑桌前‘噼里啪啦’的打字。 终于有一天,赫连明月忍不住了。她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旺奶牛奶,然后靠在小姑娘对面的桌子上。 “喏,给你。”赫连明月将牛奶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小姑娘的第一反应不是感谢,而是特别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电脑屏幕。赫连明月撇了撇嘴,然后别开了自己的脑袋,小姑娘看见赫连明月没试图看自己的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捂住屏幕的手还没放下来,一双大眼睛不无警惕的看着赫连明月,赫连明月有点觉得自己又要多管闲事了,刚要挥挥手离开,就听见小姑娘有点欢快的娃娃音----“谢谢呀!” “你每天都来吧都不用学习么?”赫连明月终于把这句话问出口,她一直觉得自己之前做了错事,就要用做很多好事来弥补,现在眼前要做的好事就是赶紧让这么沉醉于络的小姑娘赶紧回家学习,走上正途! “现在,现在不是暑假么!”小姑娘咬着自己的下唇说。 “暑假呀!”赫连明月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哪有什么假期可言!“暑假也不能每天都对着电脑呀!” “我要赶稿。”小姑娘干巴巴的说,“我是作者,每天都需要更新小说。” 赫连明月和很多职业都打过交道,但是实在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小作家,于是颇感兴趣的问道:“写的什么小说,我可以看看么?” 小姑娘点了点头,十分大度的说:“可以呀!我可以把我的微/博名字告诉你,你在我发的微/博里面就可以看见我发表过的文章!” 赫连明月问了她的微/博名字,然后赶紧关注了她,结果发现这小姑娘还真了不得,有那么多的粉丝,那小姑娘没过多久也回粉了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对刷微博不是很热衷,关注了小姑娘之后就把手机扔在那里,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等她做好了饭回来的那功夫,就发现自己多了好几千个粉丝。还有不少给她发私信的,大多都是问赫连明月和这小姑娘的关系的,原来这小姑娘还是个人气很高的小作家,平时很少关注其他的人,所以大家便七嘴八舌的猜测自家大大关注的到底是谁。 赫连明月看着这,也只是笑笑罢了,毕竟络和现实生活有很大的一层膜,将这层膜打破开来不仅需要勇气,还会付出代价。 但是,赫连明月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也会在上火了一把!不!应该说是她一直火着,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而已!&lt; 第九章 免费船票 原来赫连明月救下的那个小孩的妈妈是当地的一个著名的节目主持人,她在做访谈节目的时候主动说了这件事,结合一些热心的友拍下了赫连明月救人的场景,颜值高/人心肠,很多大v都转发了关于赫连明月救人的微博,其中就包括那个小作者,她甚至还调皮的@了赫连明月!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赫连明月这个当事人却是苦不堪言。不说别的,手机一天到晚响个没完,甚至还有人来他们吧上的时候,非要和她拍一个合照留念!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从没遇见过这么愁人的事情,整天无聊的时候便托着腮眼神暗淡无光的虚空望着不远处的一点。 小作者看着赫连明月愁云惨淡的,主动安慰她说:“别郁闷了,现在的人就是这样,出了事儿的时候大家集体看热闹,等着有‘好热好事’播报的时候大家再集体正能量,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儿的热度过了,你也就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赫连明月吃惊于这么小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来自于别人的安慰的疗效到底是短暂的,赫连明月总觉的自己的心里堵堵的。 “我觉得这样不行!” 晚饭的时候赫连明月也不吃饭,拿着一双筷子戳饭碗里的米粒玩,褚一刀和共子询已经习惯了她这几天随时随地的走神和愁眉苦脸,也就习以为常的自己吃自己的饭,正在吃饭的时候,忽然听见她这么来了一句,俩人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能趁她的心意,所以干脆闭嘴。 “这么美好的秋天,成天在屋子里坐着,面对那些乌烟瘴气成天就知道抠脚打游戏的男男女女,真的是烦都烦死了!”赫连明月说完,还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以示自己的抓狂。 褚一刀安安静静地吃饭,不说话。 “咱们出去玩吧!行么?”赫连明月可怜巴巴的说着。 褚一刀没说话,共子询却直接打断她道:“成天就想着玩!能不能有点长性!不是你说的要开吧的么!现在又怎么了?” 当天下午,褚一刀一脸疲惫的回来了。赫连明月跟他说了得到免费的船票的事情,褚一刀的心情倒不像早上的时候那么差了,问了赫连明月一些细节以后,点了点头。 “那你真的不去么?” “明月,我最近……最近都没有时间。”褚一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你不怕我被骗啊?” 褚一刀笑了笑,他倒不担心赫连明月会被骗,因为她虽然想法多,但是关键的时候和关键的问题还是有准儿的,而且他现在手里有一些事情,本来还要想着到底是假装和她生气吵架还是怎么样才能搬出去‘失踪’一段时间,现在更好,都不用自己找借口了。褚一刀真的不想这样干,但是手上的事情人命关天,他不想碰,但是也砸在他的手里了。 “吃完了饭好好洗碗,我先出去一趟。” 赫连明月小心翼翼的抓住褚一刀的衣角,然后试探的问道:“你干什么去呀?” 褚一刀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便起身欲离开。 “你最近都没有和我好好说话。”赫连明月小小声的抱怨道,褚一刀折回身子,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笑脸,“没事儿让共子询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我这几天忙,你自己找一点乐子。” “有什么乐子可以找的啊!反正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出海的话,那就只有共子询陪着我了,反正以后的一个月都会一起混,现在我还不如自己静一静呢!”赫连明月抱着抱枕栽倒在床上,泄气的哼了两哼。 褚一刀的脸色一变,他不是因为嫉妒,只不过觉得奇怪,一张豪华邮轮的船票难道可以诱惑一个不会游泳,甚至晕水的人出海?褚一刀觉得这事另有蹊跷。 褚一刀走了以后,赫连明月枯坐了一会儿,最近褚一刀总是出门,每次问他,他都是只笑笑不说话,他为什么要瞒着她?有什么事要瞒着她呀?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儿吧? 共子询被她絮叨烦了,直接甩过去一句—————“没准儿褚一刀看够了你这个老腊肉,出去去找小鲜肉去了呢!”赫连明月不说话,直接把拖鞋甩到他的脸上去。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啊?赫连明月就思考着这一个无解的问题,沉沉的陷入了梦想。 ………………………………………………………………………………………………… 赫连明月一直低头‘抠’手机,她终于在上找那个报纸上连载的故事了,说来也巧,这么年代久远的报纸,那个时候的络又不发达,是怎么得到原版本的呢?说来也巧,有一个作者在自家看见了这个陈年的报纸,上面的故事不仅让她‘脑洞’大开,她寻思着反正也没人看过这个故事,自己就简单的‘加工’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笔名发出去了,结果被一个在图书馆工作的,平时也喜欢看报刊杂志的女馆员给发现了,于是就指责该作者抄袭,并且附上了原来的文章作为对比,一时间舆论哗然,大多数被欺骗的读者都对作者‘剽窃’的行径作不耻,但是令赫连明月吃惊的是,竟然也有维护作者的,说什么‘我们大大抄你的是看的起你!’‘呵呵,我就知道我们大大,根本不晓得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陈年旧报纸’‘想出名想疯了吧!博主是什么意思?”赫连明月看这些奇葩言论看的很生气,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知识产权?知不知道维护自己的权利是每个人天生就被赋予的权力。 总之,赫连明月看的特别生气,整个嘴都嘟起来,像是水箱里自由自在的游动的凤尾鱼,又像是小时候嘟着嘴叫嚷着饿的都要吃空气的样子。 褚一刀好奇她看了什么东西,情绪起伏的这么大,不过褚一刀并没有开口问,反正她自己也会说的。 “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孕妇,就是报纸上的那个。”赫连明月努力让褚一刀回忆起来,褚一刀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赫连明月接下来的话又快又急,有时候还有点不再章法,看样子是真的对这件事情比较上心,不知道是不是大部分女人都有一颗柔软的心脏,不过褚一刀确定,唯有赫连明月的这一颗心脏能够牵动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那个准妈妈不是脚底踩到了香蕉皮,然后滑倒了么,那个时候恰好是城管来了,在当时那个年代,被抓住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很多人都吓的跑了,但是这不是最让人生气的,最让人生气的是还有人趁机把她的钱包偷走了,所以警察都没有来得及通知她的家人,她的家人都不能见她最后一面。”赫连明月说。褚一刀凑过去看了一眼赫连明月的手机屏幕,上面还附上了一张那张报纸的照片,褚一刀看了一眼日期,1965年7月21日,距今刚好五十周年。 要是那位准妈妈还活着的话,夫妻两人正是金婚的年纪,孙儿绕膝,正是人生临近黄昏,却也特别美好的时候。 褚一刀叹了一口气,紧急关头的时候特别考验人性,社会有很多的光明面,但是也有一些阴暗面,不能说因为光明的事情多,人们就可以忽略黑暗的存在,真的是每个人都要有一点同感心。 赫连明月看褚一刀若有所思,自己则是不好意思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旁边的服务人员很敬业,从他们进门开始就一直面带微笑,眼神专注且从不乱飘,不管客户多么的难搞,都没有任何不耐烦的小动作或是不耐的情绪,并且,无论旁边的人高声谈笑着特别开心的事情,她们都没有将好奇的视线投过来。 ”褚一刀怎么还不出来呀?“赫连明月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她想着早点要到票,然后回家收拾东西呀!本来褚一刀说自己不去参加赫连明月获得的那个豪华邮轮一月游,这让赫连明月失落了好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一直说不去的褚一刀竟然主动说和他们一起出来玩,简直让赫连明月的小心脏心花怒放了耶! “解决了水利问题以后,小哥哥我是神清气爽啊!”共子询笑嘻嘻的走到他们俩的身边,他的手还是湿的,看样子是刚从卫生间出来,洗了手还没擦干。 “可算出来了。”褚一刀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两天行迹不定,已经惹得赫连明月有点不开心了,早上来的时候还是憋着气一脸嫌弃他的样子。就在刚才共子询去卫生间的时候,她最开始是宁愿看手机都不想和他讲话,要不是看见了手机上的内容,继续和别人分享她的心情,估计还不会和他说话。褚一刀完全猜错了赫连明月的想法,不过也不奇怪,他在与赫连明月相处的过程中一向被动,实在是不懂得如何去调节气氛。 共子询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来俩人还有点纠结着呢!真是的,他都给他俩留出单独相处的机会了,还是弄不清楚? 共子询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拽起赫连明月,赫连明月被他拖着起来,然后跟上他的步子走向了旅行社的服务台前。&lt; 第十章 少了一张 “美女,你好!“共子询先放了一个电眼,差点没把招/待小/姐给电晕了。 “是这样的,之前我的好朋友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中了环球旅行的船票。” “先生,是的,之前确实有企业联合我们公司举行了这样的一个活动。”招待小姐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共子询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他将自己的身子往前靠了靠,将自己的那张大脸更大程度的暴露在招/待小/姐的眼前。 招待小姐的脸上顿时挂上了两朵红云。 共子询装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微微垮着脸问道:“我们之前也收到了快递送来的船票,但是只有两张,可是我们有三个人,这可怎么办呀?”最后一个’呀’字简直是辗转柔肠,愁绪满满。 “这怎么办?”招/待小/姐像是被他催眠了一样,也跟着喃喃道。共子询马上就要趁热打铁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年轻男人轻咳了一声,这一声轻咳成功的引起了他们三人的注意力,随后就看见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男人从巨大的盆栽后走了出来,他一身英伦风的西装,每一根头发丝都妥帖的搁置在它应在被安置的地方。灯光完美的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既优雅又有点冷冰冰。 “对不起,先生,活动已经截止了,我们的船票已经全部发给诸多获得邀请资格的贵客了,名单已经确定,我们也已经按照各位的喜好安排好了一切,不可能再增加人员了。”男人客气且疏离的说着。 共子询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自己也收敛了那种懒散的气质,直起腰来端正的站在那里,虽然只穿了牛仔裤和灰t恤的简单装配,却也没被对方那一身西装革履给比下去。 “这位先生,是这样的。”赫连明月从褚一刀的身后钻出来,然后冲西装男说道:“最开始收到船票的时候我没在意,后来又有服务人员给我打电话确认信息的时候我才知道只有两个人的名额。” 赫连明月看了一眼褚一刀又看了一眼共子询。 “我们三个是好朋友,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一起出去玩,大家都会开心,但要是把其中的一个留下来,另外的两个人出去玩也不会痛快。” 赫连明月语罢,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电子卡片,递给西装男,西装男只喵了这卡片一眼,但是却没有接。 赫连明月笑了一下,“谢谢你们的邀请。”随后随手就将那张卡片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三个人一前两后的外门外走,两个男孩子人高腿长,没几步路的功夫就追上了赫连明月。 三个人步伐一致,都是先左脚后右脚的步子,就在他们走出了五六米的时候,西装男忽然开口:“等一下!” 赫连明月和共子询还有褚一刀重新坐回在沙发上,招/待小/姐给他们仨端了茶水之后就开始忙着其他的事情,还别说,这家旅行社的业务是真的很繁忙。 ……………………………………………………………………………………………… 西装男走到走廊的角落,随后推开了一扇门,紧紧的关上了房门之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换上了一张藏在领带里的手机卡,将手机卡换上以后,他静默的看了一下手机屏幕,随后发送了一条短信,全程他的脸色都很难看,收到‘已阅’的信息发送报告以后,他迅速将手机里的sim卡拿出来,然后掰碎了,直接丢进抽水马桶里,按下开关,那张被拦腰折断的sim卡随着水流哗哗的消失了,他坐在马桶盖子上,点燃一根烟,静静看着升腾起来的烟雾,随后他换回自己原来的手机卡,然后按出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几声‘嘟嘟’声之后,通话开始计时,对方没有说话,西装男就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随后他谨慎地开口道:“老板。”对方‘哼’了一声权当是回答。 “老板,你不是想要那个当街抓贼的小姑娘来船上么?”西装男觉得自己的开场十分失败,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只能少说少错,赶紧结束通话是关键。 “她说他们有三个人,但是只有两个名额,所以想要…………想要退出。” “………………………………………………………………………………”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对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人走了么?” ”没有,没有!“西装男赶紧保证道。 “都来吧,没关系,只要在到那的时候是我要的人数就好了,咳咳………………”一串剧烈的咳嗽声吼,老人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豪华旅游观光巴士载着满满一车的人驶向码头。 渔船驶向远方之前的那一长两短的鸣笛声厚重而又轻快的透过车窗敲击人们的耳膜,司机利落的打着方向盘,避开车道上拥挤的车辆。 司机踩下刹车,智能语音播报系统同时机械的发出声音。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我们的客车已抵达终点,请各位旅客整理好自己的物品,祝您旅途愉快…………” 赫连明月歪着头睡的香甜,被‘噪音’惊扰之后一扭头将脑袋埋进了衣服的更深处,‘嘤咛’了一声,褚一刀拍了拍她的肩膀。 “明月,别睡了。”褚一刀对共子询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先下车。 “晕车了么?”坐在后面的一个乘客拍了一下褚一刀的椅背。褚一刀扭过头看他,他的脸色黄中发黑,眼眶凹陷下去,嘴唇薄且有干裂纹,顶出嘴唇的牙齿有烟渍的痕迹,眼神再往下扫一点点,一件洗的发黄的白t恤,脖子上的褶皱里还夹杂着木屑和一道道黑印儿,看来是个烟酒不忌的木匠。 “没晕车,可能是昨晚上休息的不太好。”褚一刀笑了一下,很温和的说。 赫连明月抻了一个懒腰,终于醒了过来,眼神迷蒙的像个雏鸟,跟着褚一刀的步子亦步亦趋的往车下走。 共子询已经取了行李,行李靠在他的腿边上,因为海风有点大,他不得不伸手压住了自己的黑色渔夫帽。 “赫连明月,你去梦工厂去造梦了吧!” 赫连明月搓了搓自己被压的发红的脸蛋儿。背对着太阳打了一个打呵欠,出奇的没有和共子询斗嘴。 没人应战,共子询无趣的提起两个箱子。 “用我帮你们提一个么?”又是那个木匠。 “你没带东西么?”赫连明月问道。 木匠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我没什么可带的。” 共子询很是自来熟,嘻嘻笑着,道了一句“潇洒”,然后就欲将手里比较轻的一个箱子递给木匠,结果被褚一刀半路拦截了。 “我的东西,我自己来吧。” “齐书。”对方伸出的准备接箱子的手只好偏了一个方向。 共子询握住他的手,然后嘴角便抽了一下,对方太用劲儿了! “哈哈哈!” 没有一点点防备,齐书笑个不停,惊呆了一脸刚睡醒的懵懂的赫连明月。 ”共子询。“共子询忍着痛将自己被捏的发红的手收回去,然后指了指他们俩,“赫连明月,褚一刀。” 齐书定定的看了赫连明月一眼,随后又毫无缘由的大笑着向前走去。 “这人好怪啊!”赫连明月小声的嘟囔着。 “别看了,赶紧走吧!”褚一刀拍了一下和赫连明月的脑袋,然后他们仨并排向国际客运中心走去。 根据常识来说,候检时间一般为开船前二至四小时,众人提前抵达了国际客运中心以后,稍稍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以后,然后就开始排队,依次接受边防检查。 大家急匆匆的进入位于地下一层的候检大厅,随后在大厅的入口处接受行李和随身物品的安检检查,轮到赫连明月他们这里,还出了一点点小问题,先是褚一刀的箱子被拦下,然后又是共子询的箱子被拦下,赫连明月两眼木讷的站在那里,看着其他人带着笑意步履不停的穿梭着来来往往,心里忽然有点着急,他们不会被船给落下吧?赫连明月摇头,自己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运气!就在她特别着急的时候,褚一刀和共子询两个人提着箱子慢悠悠的走出来了。 “你俩带什么了?人家都给你们扣下了?”赫连明月一脸掩饰不了的担心。 “没什么!”共子询敷衍的笑着说,“他们只是没见过世面而已。”随后他扭过头冲着安检的穿着制服的妹子摆了摆手示意告别,妹子一脸严肃和矜持,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真的假的?”赫连明月完全不信,她跟着褚一刀的步子向前走,仰着小脸问。 “真的。”褚一刀说。 因为临时的小变故让他们耽搁了一点时间,紧接着赫连明月就有点按捺不住了,一路上走的火急火燎的,他们先到票务台进行船票舱位确认,随后各自领取了自己的房卡,赫连明月和褚一刀住在隔壁,而后来临时不上票的褚一刀和他们隔了两个楼层,对此,共子询表示非常不满,赫连明月也跟着做惋惜状,不过心里那叫是一个开心,可算把这个1000 第十一章 “你俩谁有零钱?”共子询说。 “我有。”赫连明月很痛快的抽出自己的钱包,给他们三个人每人购买了一份海港综合服务费,递给办事员一张面值一百的,然后收回一张面值十块的。赫连明月对给共子询花这种‘小钱’一向没有任何怨言,第一她是共子询的老板,第二则是她以前一时冲动扣了共子询两个半月的工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虽然最开始觉得挺爽的,不过后来她总觉得不对,给共子询吧,他又不愿意要,不给他吧,他‘闺怨’的时候还总爱提这茬儿,所以就多花点钱,少跟他操点心得了。一切都办妥以后,他们顺着人潮进入海关检查通道进行行李物品检查,然后褚一刀和共子询提着行李再到行李房进行行李托运。 赫连明月和褚一刀分别将自己的护照递交给边检民警,边检民警在查验完毕后将护照证件交还给他们,然后发给他们俩每人一张《旅客登船卡》,而共子询就卡在那,扭扭捏捏的,也不说拿出自己的护照,也不吭声解释。 “共子询,你干什么呢?”褚一刀说。 共子询支支吾吾的不出声,他这个样子十分可疑,而在他身后排着队的人也开始着急了,赫连明月的心都绷紧了,她以前招共子询做自己的下属的时候并没有详细的看他的各种身份证明,只不过按照正常的流程走了一遍而已,现在看来,他的身份不会有问题吧? “这位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边检民警已经对共子询重复了好几遍这样的话,共子询都没有动作,离他最近的一个大妈按捺不住焦急的情绪,拉扯着共子询的袖子,“小伙子啊!你到底办不办手续啊!我们还着急出门呐!”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大妈明显就暗使了一股劲儿,把共子询往后拽,眼看着共子询就要被拽到人堆儿里,再也找不见的时候,共子询忽然抬起自己的胳膊,扬起自己的护照,高声道:“在这儿呢!我的护照在这儿呢!”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共子询重新挤到前面去,然后将自己的护照递给边检民警。 民警一脸警惕和怀疑的看着共子询,小小的一本护照看了好几遍,最后还递给旁边的一个同事,两个人一起研究。 “你说共子询会不会被扣在这啊?”赫连明月担心的问。 褚一刀干脆的说:“不会。”?赫连明月:“哦” 褚一刀:“他要是真有问题,就会被抓走了。” 赫连明月=_=,你这样说真的好么? 终于,共子询用二十分钟搞定了这个本该三五分钟就搞定的环节,然后一脸欢快的拿着《旅客登船卡》小跑到褚一刀和赫连明月的身边。 “共子询,你为什么最开始不拿出你的护照,非要在最后的时候才拿出来啊?”赫连明月不解的问。 共子询神秘的冲赫连明月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对她招了招手,赫连明月凑过去,褚一刀用手罩着嘴附在她的耳边大声吼道:“因为我不上相!” 赫连明月捂住自己的耳朵,“你要震死我啊!不上相就不上相呗!” 共子询哈哈大笑。 办理完边防检查手续后,他们仨沿着自动扶梯到达平台,然后直接从平台处连接邮轮的廊桥登上豪华邮轮。 “跟坐飞机差不多嘛!”赫连明月说。 在邮轮入口处,执勤的民警将《旅客登船卡》回收。赫连明月将手里的卡交给执勤民警。扭过头看见的豪华邮轮又很快的吸引了赫连明月的视线,深蓝色的海面上停着许多辆轮渡,不过太显然了,他们即将乘坐的那辆是最最显眼的。邮轮船长200多米,船宽30多米,甲板楼层10多层,洁白的船身落在湛蓝的大海里,简直就像是水里面最可爱的精灵一样,赫连明月隔着不远处向这边看,蔚蓝的天际上点缀着棉絮一般的白云,很远很远的地方海与天相接,拉出一个斜斜的角度。 “太美了!”赫连明月眯起自己的眼睛,真心的赞美道。 赫连明月仰着头看船上的构造和上船的人群们,再次情不自禁的说“真的好漂亮!” “我想到了一个电影。”共子询忽然说。 “泰坦尼克号。”褚一刀居然和共子询心有灵犀。 赫连明月瞪了他们两个一眼,真的很扫兴哦!这俩人也太不会说话了,谁不知道泰坦尼克号的最终结局…………幸好旁边没有通行的游客,要不然赫连明月真的怕再因为这个闹出点小争执来。大家都兴奋极了,觉得幸运之神眷顾了自己,简直没有比乘坐这样的船出海更美好的事情了!然而他们俩却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那他们还来干什么?赫连明月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然后脸上很快又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赶紧上车吧!不不不!赶紧上船!“赫连明月说。 船方工作人员检查了他们的船票,然后对褚一刀和共子询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进行安检,检查完毕他们都领到了自己的房卡,凭房卡进入自己房间,就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海上观光旅程。 因为之前在车上磨蹭了一会儿,加上几个人在船下磨蹭了一会儿,等他们上船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办好了登船手续。 赫连明月捏着自己的船票兴奋的站在那里,褚一刀低头看着赫连明月被太阳晒的微红的小脸和被海风吹起来的头发,心里既安宁又有一点点的焦躁,她为什么总是能这么开心? “从左边的走廊,然后就可以看见你们的门牌。”工作人员将验好的船票递给赫连明月和褚一刀,随后道:“欢迎来到‘金婚’号。” ‘金婚’号?这个名字…… 工作人员的话音刚刚落地,赫连明月就看见一个衣着考究/带着金边眼睛/怀里还抱着一只贵妃犬的老先生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拖着一个同样横冲直撞的拉杆箱,看样子是准备下船的模样。 跟在他后面的一个穿着套装的服务人员小跑着蜡烛他,轻声但是坚决道:“鲁先生,您不可以下船!” “凭什么?根据自己的心愿进行选择是我的自由。我现在想离开这艘破船!就是这样过简单!好了,不要拉着我了,苗苗,我们走,回家给你炖汤喝!” 鲁老先生低头安抚了一下不安的窜动着的被唤作苗苗的贵妃犬,一把挥开拦住他的人,急冲冲的就要顺着船的旋梯然后往下走。 “鲁治军先生。” 一个男声从人群后发出来,鲁老先生的脚步顿了下来,诧异的往回看,海风轻轻的吹动鲁老先生的头发,却吹不走他脸上的阴霾。。 “西装男!”赫连明月拽了拽褚一刀的袖口,低声道。 “什么情况?”西装男侧过头问身后的那个服务人员道。 “鲁老先生不太满意他的房间,所以要离开。”追上来的客房服务生说,随后补充道:“鲁先生的房间位于船中间的部位。” 和船头或船尾的房间相比,船中间的部位很适合老人和孩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晕船的现象,不过假使真的晕船,穿上也会提供免费的晕船药。 不过人家也说了,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的,脾气古怪一点也情有可原。 “哦,原来是这样。”西装男若有所思的说着,但是却没有说怎么解决,只是向前一步凑到鲁老爷子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话,只见鲁老爷子的脸色一变,嘴角都开始不搜控制的抽搐,手上一松,那只贵妃犬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小狗像是被抱习惯了,冷不丁的被摔在了地上,出了哀嚎,就是来回的打滚儿。 鲁老先生的眼神木木的,眼睛里虚虚的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他的两只手还维持着抱狗的动作,手指尖微微发颤。赫连明月觉得他这样太脆弱了,顿时原谅了这个之前还张牙舞爪的老爷子,赫连明月跑了几步,然后抓住了那只要往来路跑的小狗,然后递给鲁老爷子,鲁老爷子抱住自己的狗,就像得到了依靠一样,将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小狗狗的脸上。 “鲁先生,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还是赶紧回你的房间吧!船马上就要起航了。”西装男不动声色的说,鲁老爷子嘴唇嗫喏的张合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客房服务生很有颜色,从鲁老爷子的腿边提起他的箱子,然后轻轻的拉了一下他,随后两人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褚先生,赫连女士,请跟我来。”另一个客房服务生对他们俩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对共子询说,“共先生,您的房间在这边,顺着右边的走廊,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您的卧室。” 因为共子询的船票是后来补的,所以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齐书也和他一个方向,所以共子询也就没太在意,将手里的箱子递给褚一刀,然后便向自己住的位置走过去。 赫连明月特别满意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也是位于船的中部,房间的面积不小,并且还附有一个阳台,拉开轻薄的纱帘后,再打开阳台的窗户,海风咸咸的铺面而来,远处的天际和蔚蓝的海水让人心旷神怡,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几声有规律和节奏的汽笛声,然后邮轮就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 “一刀哥哥!你快看啊!船开了!”赫连明月像被困了好久终于被放出来玩的孩子,言语里全是兴奋和喜悦,特别单纯。褚一刀放下手头上正收拾的行李,踱步到她的身边,两人并排站在栏杆前,看着邮轮由慢到快的行驶出港,看着港口的人和船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缩影,海风将他们的头发吹变了形。他们就这样表情柔和,嘴角轻弯的站了一会儿,心里全然是静谧的愉悦和心底的平静。 一个人在成年后会有多少这样的时候?什么都不求,只有喜欢的人安静的站在你的身边,没有对生活的压力和尘世的喧嚣,一片海,一片蓝天,小风轻轻的吹着,身心都是一种快要飘起来的愉悦感。 “一刀哥哥,我觉得我的运气太好了。”赫连明月坐在沙发上,胳膊支撑在茶几干净的玻璃上,摆弄着受伤的电视机遥控器,不时的扭过头看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褚一刀。 听见她的话,褚一刀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将赫连明月的东西搁置在柜子里,最后关上柜门。 “听说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故事么?”褚一刀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给赫连明月打了一个预防针。 赫连明月仰躺在沙发上,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听什么‘塞翁的马,是不是福’的故事,我想给你讲一个关于‘扫兴’的故事!”说着就把手里的抱枕向褚一刀扔过去,褚一刀一抬胳膊就抓住了那个作乱的小抱枕,随后走了两大步又制住了作乱的小赫连明月。&lt; 第十二章 晚宴(1) “一刀哥哥,我觉得我的运气太好了。”赫连明月坐在沙发上,胳膊支撑在茶几干净的玻璃上,摆弄着受伤的电视机遥控器,不时的扭过头看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褚一刀。 听见她的话,褚一刀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将赫连明月的东西搁置在柜子里,最后关上柜门。 “听说我‘塞翁失马’的故事么?”褚一刀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给赫连明月打了一个预防针。 赫连明月仰躺在沙发上,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听‘塞翁’的故事,我想给你讲一个关于‘扫兴’的故事!”说着就把手里的抱枕向褚一刀扔过去,褚一刀一抬胳膊就抓住了那个作乱的小抱枕,随后走了两大步又制住了作乱的小赫连明月。 褚一刀走了以后,赫连明月觉得心里慌慌的,也没有了随便乱看的性质,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窗外的大海拍了一张照片。光影角度都很好,赫连明月满意极了,附上这张新鲜出炉的照片,然后署名’thejourney’,随后她手指一动,就发到了自己的微博里。 本来信号还是满格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发微博的那一瞬间,3g的标志忽然就没了,赫连明月摆弄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出去这条微博,泄了气的赫连明月将手机重新放回在口袋里,然后躺倒在床上。 宽大的双人床特别舒服,赫连明月在上面打了两个滚,让后发出像大猫一样满意的咕哝声。不得不说,一大早上就折腾起来到现在她不仅饿还有点困,赫连明月按了按自己瘪瘪的肚子,拱起自己的腰肢,然后又送开,这一张一弛的过程中,感觉有些硬的床垫就轻轻的往上拱了一下她,真的是太舒服了!赫连明月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因为兴奋,她本来就没有睡好,在车上的补眠使她更困,现在在这么舒服的床垫上躺着,睡意很快就再度袭击了赫连明月,她沉沉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自己的门锁’咔’的一声被打开,赫连明月的眼珠动了动。 过了一会儿,先是感觉有人凑近自己的床,随后又感觉卫生间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滴声,赫连明月睡的时间不长,整个人处于精神还算清醒,但是却醒不过来的状态,她觉得有点害怕,也有点紧张,褚一刀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关键是味道不对!刚才站在她床头的那个人不是褚一刀的味道! 赫连明月豁然睁开自己的眼睛,猛地直起身子坐起来。她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的轻轻的爬下床,然后拎起褚一刀放在书架上的一根棒球棍(谁知道他要带这东西干嘛?),然后不动声色的向卫生间那里走过去。 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赫连明月一百分之一万的确定,自己在睡觉前特别的看过自己的卫生间到底长什么样,那时候明明关上了门的! 赫连明月一脚将门踹的更开,与此同时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棒球棍,一声爆喝:“你是谁!” 工人当时正站在门后,被她踹门的动作推挤的向前扑过去,正好磕了一个狗吃屎。 赫连明月倒是给了他蹲起来的机会。 穿着蓝色工装裤带着同色鸭舌帽的工人仰起头楞楞地看了一眼赫连明月,手上的东西应声掉落。 “什么东西,捡起来,交给我!”赫连明月冷冷的说。 工人看着她手上的棒球棍冲着自己的脸挑了一下,右眼皮都跳了一下,这要是被打一下,该多疼啊!二话不说,赶紧把东西捡起来然后交给她。 不过是一个垫片儿,家里装修,尤其是安装水管的时候,这种东西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赫连明月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你怎么进来的?谁给你的钥匙!” “老板给的,他说昨天抽查的时候发现这一片屋子水管里的垫片都不行,怕是会漏水。 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赫连明月完全不相信乘客已经入住后,在没被告知的情况下遇到维修工拿着钥匙来到自己的房间修水管的! “站起来,去找你的老板!”赫连明月冷硬的说。 “不是我拿钥匙开的门,是那个门完全就没有关上啊!”维修工很无辜的说,一边说一边还往后缩了缩,像是不想跟着赫连明月去找老板的样子。赫连明月的眉头皱了起来,褚一刀在走之前将门上落了锁,她听见了,然而这个工人却说门没有被锁上………… “我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屋子里有人。”维修工有点委屈的说着,就在这时,有人象征性的敲了敲赫连明月屋子的房门。 “进来。”赫连明月扭过头说,然后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套裙,打扮的很干练的中年女性,她长得有些严厉,不苟言笑的样子。 “这位女士,我刚才听见您喊了一声,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中年女性端庄的站在那里,看了一眼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维修工。 “没什么,我睡着了,然后醒来听见卫生间有声响,所以过来看看。”赫连明月先是避重就轻,然后话锋一转:“我记得我睡觉之前是将房门落了锁的,然而,一扇被锁的门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维修工,你觉得…………“赫连明月欲言又止。 “真的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然后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保证房门的锁只有您有!不过为了让您放心,您可以不用钥匙,用密码锁。”中年妇女微微弯了点腰,态度特别好的说着。 后勤助理带走了那个维修工以后,赫连明月走出卫生间,然后看见床上的被子掉在了地上,然后她猛地醒悟过来,之前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瞬间短暂的黑暗。莫不就是被人用被子蒙住了头和身子,怪不得那个维修工说他以为屋子里没有人………… 这到底是谁干的呢? 就在赫连明月深思的时候,汽笛声再次响起,然后邮轮开始慢慢的移动,航行开始了! 赫连明月拿出自己的手机,此时手机的信号已经恢复了,她刚要给褚一刀打电话,就听见褚一刀的声音从门后传过来。 “明月,开门。” 房门打开,赫连明月的手扶在门把上,褚一刀侧过身子进入房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赫连明月说。 “共子询闹了一会儿脾气。”褚一刀面不改色的说。 闹脾气?不会是晕船了需要妈妈哄吧? “他现在住的地方,对面的邻居不是十分友善。”褚一刀皱着眉说。 “不会是之前想下船的那个鲁老头吧?”赫连明月试探的问,褚一刀点了点头,叹着气摇了摇头。 “别着急,一会儿共子询肯定和你抱怨。”看见赫连明月那充满八卦的眼神,褚一刀了然的说,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铃声。 原来是晚宴就要开始了。 随着邮轮邀请券一起发出的,还有一张手写的很详细的单子,用来提示未曾出海航行过的人要准备的东西。其中晚礼服就是必备的一样,因为出席正式晚宴的时候,女士必须穿著晚礼服,男士则必须以西装、领带或燕尾服打扮。赫连明月带着的一件黑色小香风的露背裙,裙摆距离她的膝盖有一段的距离,背露的面积也不小,褚一刀瞄了一眼后背,没有说话,倒是赫连明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觉得别扭。 “会不会有点暴露?” “没有,我觉得很好看。”褚一刀说着,然后从赫连明月的行李箱里拿出那双五寸高的高跟鞋,蹲下身子,先将左脚搁在她的脚边,待她穿好以后,再把右脚的鞋子递过去,赫连明月轻轻搭着褚一刀的肩膀,微微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嘀咕着说:“小说里的男主角不都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穿的很暴露么?” 褚一刀不禁微笑,“你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胸怀不够坦荡,不够自信的男人才不敢对外人展示自己伴侣的优秀。” 赫连明月满意的笑了,伴侣!怎么办?这两个字这么好听呀!都让她的脸都点微微发热,不过她拽了一下自己的裙角,故作严肃的说:“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两人细细碎碎的说话,然后赫连明月帮褚一刀整理好了领结,平时在家里的时候,赫连明月就总帮自己的爸爸整理领结,所以很是上手。 “我简直是太有才了!”赫连明月满意的说。 推开房门,结果就看见门边的墙上斜靠着一个低头塌腰的颓废男人,黑色的西装上衣搭在胳膊上,裤腿脚也没整理好,堆在光洁的脾虚上显得很难看。 “共子询,你干嘛?在这装什么忧郁少年?”赫连明月凶巴巴的问道。 共子询的脑袋还是不抬起来,就跟脖子被人拧断了,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木头人一样。&lt; 第十三章 便溺的孩子 三人站在门口对峙怎么也不好看,赫连明月万万没想到不就是一个换衣服的功夫么,怎么共子询就变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难道还是嫌弃衣服不好看?不能吧!当时他不是也勉强接受了么?赫连明月暗暗想到。 “你不能再臭美了!共子询。”赫连明月凶巴巴的说:“你知道我给你买这身衣服花了多少钱么?你白穿还不愿意呐!真是的!”赫连明月的话音刚落,就被抬起脸的共子询给吓了一大跳。 一个黑乎乎的黑眼圈让共子询向一个基因不够纯和的大熊猫一样,尤其是那委屈的翘起的嘴角,不仅显得他优点幼稚,而且特别容易引人发笑。 “你怎么了?”褚一刀问。 共子询恨恨的哼了一声,然后不答反问道:“褚一刀,咱俩换房间行不行?”收到赫连明月姑娘的眼刀,脚下的皮鞋又被某双黑色配银色的高跟凉鞋逼近了两三公分,共子询赶紧改口道:“不换房间也行,你让我去你的屋子住。” 褚一刀还是那句话,“你怎么了?” 共子询泄气的贴在墙上,郁闷的说:“有人欺负我!” 这娇让他撒的,还有人欺负他!赫连明月撇了撇嘴,她觉得共子询在说瞎话,毕竟,一个张了莲蓬那么多心眼儿的共子询说有人欺负他,谁信啊?不过他脸上的伤却是也不像是假的。 谁都没说话,共子询的脸色变了,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黑。 “你们还感不相信我!我就是被刚才那闹事儿的老头给揍了!”共子询怒气冲冲的说。 “不能吧!“赫连明月说:”他们不都说那老爷子以前是一个特别知名的**官么!怎么可能动手打人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共子询还是很郁闷的说,不过他还是会看眼色的,看着赫连明月的微表情的身上的小动作就知道她有点着急了,然后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 “你是不是动他的狗了?”褚一刀忽然发问,共子询整理鞋带儿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故作嫌弃的说:“我开着门在那弄自己的行李呢!然后那只狗就跑过来了,我寻思着狗摇着尾巴在我的身边打转,没准儿是饿了,就想给它拿点吃的,结果那老爷子看见了,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一拳头就飞过来,一下子就把我给打懵了。” “这老爷子,也是够厉害的了。”赫连明月说。 共子询眨了眨眼睛,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好疼。”赫连明月看着他眼眶的乌青,觉得不疼才奇怪了。 共子询将手里的领带递给褚一刀,“帮我系一下。” 褚一刀:“…………………………” “快帮我系一下,我的脸太疼了。” 褚一刀:“…………………………” “那明月你帮我系吧!” 褚一刀抢过了那条领带,然后像利落了在共子询的脖子上打了一个结,共子询摸着那个结,气的差点没哭出来,“我让你打领带,没让你做手术!打什么扣啊你!” 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因为共子询的伤在脸上,所以他不想现在去人群里,因为他脸上的伤疼,所以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必须得陪着他。 这里的娱乐设施还算齐全,共子询心里暗暗的想,不过比自己的那艘船还差那么一点。不过好在还有一个九洞高尔夫球场。 “明月,看过《狂蟒之灾》么?”共子询的手搭在船的栏杆上,身子往后仰,看着夜幕的灯光背后那幽深的黑蓝色海面和近处被灯光照的发亮的油绿色草坪。 “你别吓唬她。”褚一刀淡淡的声音,倒也不太像是在阻止。 “我看过呀!”赫连明月‘切’了一声,随后补充道:“那个有什么吓人的呀!那几部我都看过,还看过不止一遍呢!”赫连明月骄傲的说:“你是不是想说‘吊蛇’的那集里面就有一个老头在那打简易的高尔夫? “别跟我提老头子,我觉得那是比女博士更可怕的物种。”共子询怒气冲冲的说,等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一直关心他的这个女的,不就是个女博士么=_= 不过赫连明月哪里还会再理他? 晚宴相对来说较为正式,需要穿正装,饮食上提供了开放了牛排馆餐厅和帆船自助餐厅,这里的食物都是免费的,可疑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选择。共子询说自己不想端着架子去吃西餐(其实赫连明月是认为他觉得面对面坐着吃饭太能暴露他眼前的伤,于是不想丢那个人),总之,最后他们就来到了帆船自助餐厅。 “咱们去那边吧!”褚一刀遥遥的看见了齐书,对着他挥了挥手。 齐书正在和旁边的一个女人低声说着什么,听见褚一刀招呼他,便端着托盘快步走到了他和赫连明月的面前。 “小子询啊!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可怜啊!”齐书哈哈大笑着说。 共子询伸出一只手做揩泪状。 赫连明月狡黠的笑笑,然后放开眼神去人群中搜索那个鲁老爷子的身影,之前看见他就觉得他不好搞,确实有点可怜共子询呀! ”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齐书凑到共子询的身边,竖起耳朵一脸兴奋的看着一脸郁闷的共子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抱怨从赫连明月的侧面传过来,然后就看见鲁老爷子一手抱着狗,一手拿着一个餐盘,在水果区挑挑拣拣的。 “倒胃口!” 赫连明月看着鲁老爷子盘子里堆成的‘小山’,不免诧异,这是倒胃口的样子么?赫连明月撇了撇嘴,瞬间想明白了,在生活中,总有一些人,他们对周遭的什么都觉得不满,就像一个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动不动就用讽刺的语言和满满的负能量折磨自己和周围的人。不过想想,这样的人也是够可怜的,生活就像一片阴暗的沼泽。 午饭是自助餐式的,餐厅很大,装修的也很豪华,但是往来的人并非都是衣香鬓影的,大家的神态和气质不太在一个水平线上,人群处于分散状,差不多相同穿着打扮的人凑在一起拿东西吃或者低声聊天。 鲁老爷子的身边就站着几个穿着廉价休闲运动衣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显然对这些颜色鲜艳平日里又没吃过的水果显得很新奇,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小嘴儿爷轻轻的嘟起来,显得特别可爱,不过因为处于特别的环境里,他又显得很矜持,乖乖的抱着妈妈的腿站在一边,显得特别乖巧。 不过再乖巧的小男孩身上也是有着被唤为‘顽皮’的因子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没人看他,慢慢的凑向承装切好的火龙果的盘子,试探性的用小手戳了戳,他的指尖还没碰到果肉,就被人凌空拍了一下手背,‘啪’的一声,又脆又响,完全没有收力气,这样对一个小孩儿…………赫连明月觉得这个老爷子真的是太讨人厌了! “你这小孩儿!家里大人怎么教你你!有没有一点教养!别人吃的东西你怎么用手去碰!脏不脏!”又是负能量满满,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的鲁老爷子。 鲁老爷子的大声训斥就像一块石头激起了平静的水面上的水花一样,一时间,位于餐厅里的大部分人都将视线投向这边,小男孩吓得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还是他妈妈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他,将他的头揽在了怀里。 赫连明月觉得鲁老爷子太过分了,孩子都会犯错,需要好好的引导,更何况,孩子的家长还在那里,这样一说,哪里还有面子可言? 在人前被大声训斥,又将给这个孩子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看他那羞涩自闭的样子,没准儿都无法享受接下来的航程。 围观的人看见了横眉冷对的鲁老爷子,不免低声议论。 “哎,这不是破了许多大案/奇案的鲁检察官么!” “你也知道他啊!哈哈!我以为就我们这个年纪才认识他呢!” “他谁不认识啊!我们报社以前给他做过好多次专访呢!听说退了休还被高薪返聘回去,可谓是德高望重啊!” “哇,原来你是记者啊!” “对,我是记者,你是做什么的?”记者很热情的说。 “我是健身教练。”那个人还弯曲了一下胳膊,秀出自己的肌肉。 “是谁把他惹生气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对!去看看是谁能把这么有德行的老先生弄生气!” 于是,只看见哗啦啦的一群人向这边走过来。 赫连明月看着孩子的母亲眼睛里都是惊慌,都不敢抬头直视那个鲁老爷子,心里更是不落忍。 赫连明月看着孩子的母亲眼睛里都是惊慌,都不敢抬头直视那个鲁老爷子,心里更是不落忍。 “鲁老爷子!对不起!”赫连明月走道鲁老爷子的面前,微微的鞠了一躬。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众人止住了脚步,毕竟美女犯了错,总是可以体谅一下子的。&lt; 第十四章 老人和狗 “鲁老爷子!对不起!”赫连明月走道鲁老爷子的面前,微微的鞠了一躬。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众人止住了脚步,毕竟美女犯了错,总是可以体谅一下子的。 鲁老爷子眼皮一掀,没有作声,但是脸色却是不好看了。赫连明月相信,要不是 自己之前救过他的狗,自己也会受到像那个小孩一样的待遇-----以‘不诚信’为由,被骂一个狗血淋头。 好在鲁老爷子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却也没说什么。 不过那个被指责的小孩儿却又出了问题。 “什么味道?”共子询努力的吸气,他的鼻子最好用,以前‘泡/妞’的时候,那些女人总爱喷各种味道的香水,也因为这个关系,共子询都避开这些‘有奇怪味道’的女人远远的,他的工作不仅要保持头脑的清醒,也要保持嗅觉和味觉的敏感度。 于是,他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异样。 “哇!他居然尿出来了!好恶心!”那个冲在最前面的记者捂住自己的鼻子,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嫌恶。被他这么一大声吼出来,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怀里抱着孩子的母亲,她深蓝色的晴纶运动裤此时已经被‘画上了地图’。 “够了!”赫连明月冲那个记者喊道:“你给我闭嘴!” 这个记者一向是见风使舵的主,看见赫连明月暴走了,默默的缩进了人群里。 “你赶紧抱着孩子去洗一洗吧!”赫连明月单臂缆柱那个孩子母亲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不要理他们,接下来还有好多好玩的呢!你说是不是啊!小朋友!” 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男孩儿停了赫连明月的话,竟然出奇的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作是灿烂的笑容,随后垂眸道了一声‘是’。赫连明月放下心来,转身跟站在男孩儿母亲身边的女人商量,去给他们拿一些吃的,因而没见到孩子母亲在儿子说话以后那瞬间惨白了的脸………… 因为心情不好,赫连明月一行人也没什么心情逗乐了,简单的吃了饭,但是还感觉心情莫名的压抑。 难搞的老大爷,看热闹的人,被吓的当场便溺的孩子,这一幕幕都蚕食着赫连明月最开始那轻松的心情。她喝下一口奇异果汁,忽然想起之前没和褚一刀说的话。 “对了,我之前睡觉的时候,有人进了我的屋子!”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褚一刀着急的问。 “之前没觉得怎么。”赫连明月道:”不过现在感觉越来越奇怪了。“赫连明月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装做不经意往她这边看过来的那个记者,俩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后,他又很快的闪躲视线,看起来又心虚,又猥/琐。 ”感觉这里有些人不好。“赫连明月道。 ”哪都有好人,哪都有坏人。“齐书已经有点喝醉了,眼神迷蒙的很,他笑着说:“我帮不了你调节心情,不过我可以帮你换个锁,让你安心的睡觉,这样,再加上褚一刀就住在你的隔壁,那就是双重保障了!” “帅气的木匠!”共子询笑着说,随后端起酒杯,一口干掉里面的液体,也挡住自己的表情。 在齐书的毛遂自荐下,赫连明月的房门在内部得到了一个小小的改造。 “帅!”赫连明月拍了一下手,扭过身子给共子询一个嫌弃的眼神儿,道:“你不是自称为‘震锁’么?现在呵呵~” 共子询心虚的笑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我那不是电影看多了吗!哈哈,原谅我,表演型人格,没办法!” “来来来,做一个葫芦娃喷火的动作。”齐书一边说一边自己做出了动作,一个粗犷的老木匠做出嘟嘴背手探出自己胸的举止的确让人觉得很有趣,赫连明月捧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然而褚一刀却完全没有get到笑点。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褚一刀说。 褚一刀先问赫连明月想去哪里,赫连明月晚饭没有吃饱,又喝了一点酒觉得浑身有点热,就说想去甲板上吹吹风或者去泳池玩玩水。齐书和共子询很有眼力见儿,共子询说自己想去酒吧转转,已经喝的够多的齐书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办法舍命陪君子了,只好拖着虚浮的步子往自己的房间走,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过整齐/安静的走廊,赫连明月总有一种感觉,就是齐书会忽然倒在地上,然后再也醒不过来。赫连明月摇了摇自己的头,心想自己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共子询和齐书都走了以后,赫连明月和褚一刀对视了一眼。 “那个,换衣服去吧!”赫连明月说。 他们俩现在都穿着晚宴时候的衣服呢,太过正式,好看,但是舒适度肯定不如正常的休闲服。 褚一刀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后,便来到了赫连明月的房间。赫连明月给他开了门以后就去卫生间继续卸妆,褚一刀看着沙发上堆着的她的衣服,有早上上船之前穿的,还有今晚上的晚礼服,都堆在那里,褚一刀浅笑着拿起她的衣服,动作很快的折着衣服,这样客服人员来收衣服的时候还比较好拿。即使没再做外科医生,褚一刀也将自己的双手保养的很好,比如平时注意玩一些锻炼手速的小游戏,有时候赫连明月在涂护手霜涂多了的时候也会给他抹一点。,就在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手上有不一样的触感,他脸上的点点温柔瞬间褪尽,此时,齐书和共子询还有赫连明月已经开始了斗地主。褚一刀不动声色的拿着那件衣服走向卫生间,随后对这窗外的太阳光看清了手上的东西,随后他皱着眉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果然如此!那是人的骨灰! 褚一刀的脸色瞬息万变,最后凝固为化不开的冷凝,而吃饭吃饭时候的小插曲没有影响赫连明月的情绪太长时间,她现在一边开着水龙头冲脸,一边还哼唱着不知道什么调子的歌。 褚一刀想起临上船之前收到的师兄给他发的短信…………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打断了褚一刀的思绪。褚一刀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赫连明月的外套,只有脖颈的领口那里有点点的痕迹,不过这也不稀奇,赫连明月这一天都没闲下来,脖颈上留下的那点骨灰应该是有头发的遮盖才没被蹭掉或者被风吹散。褚一刀想整个事情的流程,赫连明月一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除了他‘去找共子询’的那段时间…… “有人在么?” “是那个鲁老爷子!”赫连明月正好从卫生间走出来,拿着一个毛巾呼噜着自己的脸,她有点吃惊,但是看褚一刀的表情比她并没有好多少。 “你看着我干什么?”赫连明月缩了一下肩膀,怎么有种他要把自己看穿的感觉呢?赫连明月揉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看褚一刀没有开门的意愿,只好自己去开门。 “您有事儿么?”赫连明月走过去打开了门,虽然她对这个老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该有的礼节却一点都没有少。 鲁老爷子低垂着头,脸色有点蜡黄,他按着自己的腹部,褚一刀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正在受着肝病的折磨,他的左手抱着那个贵妃犬,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贵妃犬和它的主人一样,也神色怏怏的打不起精神,它的嘴边的毛上,还有红心火龙果的痕迹。 “我有个不情之请,想你们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狗。”鲁老爷子十分客气的说,和之前的嚣张和目中无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又不会给人伪装的感觉。 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提出这样的请求,却是是不情之请。赫连明月不知道自己从哪给他的信任的感觉,不过赫连明月本来心肠就软,之前那一幕她确实生气,但是当他开始表现出弱小的一面的时候,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鲁老爷子和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这点小事哪里还有细想,手指头一过就有了七八成,打铁趁热的说:“我今天实在是不太舒服,我这狗也像是病了,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照顾它,你看看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个晚上。“ 赫连明月委婉的推拒道:“这狗不会是有点晕船吧!要是这样的话,得带它去看看医生。您搁在我这我怎么弄它…………”赫连明月虽是这么说,但是鲁老爷子已经把狗狗递到了赫连明月的手上。 “您把它带回去,我们马上就要出去玩了,不方便照顾您的狗。”褚一刀从赫连明月的后面走出来,一把抓过那个小狗,然后要把它递给鲁老爷子,接过他不小心摸到了小狗的肚子,那种触感让他的手上一顿,失去了连贯性将狗递回的动作。 鲁老爷子冲着褚一刀一笑,然后说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就站在你爸爸的身边,还没他膝盖高,不太说话的样子。”鲁老爷子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脸,看着褚一刀脸色一白,紧接着说:“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多体谅体谅父母。”&lt; 第十五章 检察官之死 褚一刀的嘴唇张合了一下,没有出声。然后鲁老爷子接着说:“听说你不当医生了,真是可惜,不过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师兄,现在在你爸爸的手下‘扛大旗’?” “鲁先生,谢谢您这么久了还记得我,不过我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想法。”褚一刀顿了一下,然后道:“还有,您的狗状态不是特别好,最好带它去看一下宠物医生,放在我们这我们也没法处理。” 鲁老爷子摇了摇头,道:“除了你没有医生啦!哈哈,行啦!不叫你们帮我照顾一晚上,一个下午就行,我现在回去躺一会儿,头晕的很啊!” 赫连明月看着鲁老爷子被褚一刀直接拒绝后一脸挂不住面子却还要强撑着笑,两腿虚软的样子,特别不忍心,她爷爷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日子也是这样的强硬中带着脆弱,赫连明月垂眸,轻轻的从褚一刀的手里接过那只狗狗,然后道:“那行吧!不过,我们只能帮你看一个晚上。” “谢谢你们啊!咳咳,这狗和我这个土埋半截子的老头子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真有点舍不得它。” 鲁老爷子撂下最后这一句话,然后就慢慢悠悠的转身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赫连明月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过阳光从玻璃上透过来的光线,从光明走向黑暗,总有一种他就要被黑暗吞噬了的感觉。 ……………………………………………………………………………………………… 从鲁老爷子的手里接管了那只狗以后,赫连明月和褚一刀的计划彻底泡了汤,小狗不停的呕吐,小小的一个身子拉成一个弓形,每次舒张的时候都会从嘴里呕出一些已经半消化的食糜。 看着地上又出现一堆深红色的呕吐物,赫连明月担忧的说:“这真的是火龙果,不是吐血了么?” 褚一刀刚将之前的打扫干净,一转身的功夫就看见那个小狗新制造了一堆垃圾,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但他还是接了赫连明月的话,“没错儿,是半消化的火龙果。” “我还是不放心,咱们抱着它去找一下医生吧!” “听你的。”褚一刀本来想叫一个客房服务的,但是这屋子被狗的呕吐物弄的很难闻,褚一刀把阳台的窗户打开,然后用一个小毛毯包住了那只小狗,然后带着赫连明月去给狗看医生。 郑和下西洋的年代,船上的设备还不够精密,冰箱什么的根本还没问世,人们为了保证在船上的吃喝,就不得不用很笨但是却也有效率的方法来完成新线食物的供给。比如说,他们会在船上饲养一些家禽,家禽产的卵是一种食物,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杀掉家禽,补充蛋白质和口腹之欲,奶牛可以产奶,也可以屠杀吃肉。所以说,人们的智慧是无限的,能在有限的空间和条件内维持自身的需要。同理可推,就在现在,赫连明月万万没有想到船上酒吧的一个服务生竟然也有兽医的行医执照。 从酒吧走到九层甲板的这段路上,善谈的服务生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从他的话里,赫连明月才感叹这些船上的服务生的一专多能。几乎每个服务生,甚至包括管理级的人物都是在船上从事多项工作。 “这狗着凉了。”服务生熟练的检查了一下这个小狗,然后下结论道:”给它灌一点藿香正气水。”看着赫连明月有点不相信的样子,服务生笑笑说:”别看这个药便宜,人畜吃了都没有问题的,而且特别有效果,下次你着凉的时候也可以试试。” 赫连明月:“…………………………” 给小狗灌了藿香正气水以后,它又吐了一轮,最开始是不太喜欢那个味道,一瓶药水大半都撒在了那个服务生的衣服上,第二次褚一刀按着那只狗,这才顺顺利利的让那狗狗喝了药。过了一会儿,它果然不在吐了,虽然神色还是怏怏的,但是没有给人那么无助的感觉了。 赫连明月跟服务生到了谢,褚一刀抱着小狗狗回到了赫连明月的房间,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游轮的灯光照在海面上显得特别的梦幻和美好,赫连明月看着邮轮行驶的前方,嘴里不自觉的哼唱着欢快的小曲子,两个人一只狗就这么悠哉悠哉的回到了赫连明月的房间。 ………………………………………………………………………………………………… 赫连明月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安又无措的状态当中,她一会儿下床去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一会儿翻翻自己的箱子,就是安静不下来。 闭着眼将脑袋缩进腿里的小狗因为被褚一刀灌了药的缘故,现在已经安睡过去。顺着小狗爬着的位置向上看,是仰躺在沙发上的褚一刀,他的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的上面,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薄毯子从他的小腿二分之一的位置覆盖到他的胸口,一动不动,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赫连明月,去洗澡!”褚一刀第五次说,从赫连明月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嘴根本都没怎么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来话的! “嗯”赫连明月嘴里应着声,但是脚就跟被钉子钉住了一样,就是挪不动位置。 这太不好意思了吧!虽然赫连明月对褚一刀的爱慕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但是听到他要留宿的消息还是震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一个位!用文艺一点的说法来描述就是,她感觉自己的胸腔里有一群蝴蝶在翩翩飞舞。 一个蝴蝶引发的是蝴蝶效应,一群蝴蝶引发的就是赫连明月的少女心悸病! ”别光说不做!“褚一刀又说话了,只不过这次他将手从脸上拿下来,然后一瞬都不眨眼的看着赫连明月,手拿着内衣的赫连明月瞬间被抓包,她赶紧将自己的小内内放在了背后,然后强撑着底气十足的和褚一刀对视。 做?做什么做?做梦吧!现在赫连明月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褚一刀忽然不带她去泳池玩而是和她在房间里安静的看了两三个小时的电影,甚至…………甚至自己的房间好好的不住,非要在她这里蹭沙发! ”赶紧去,跟这磨蹭什么呢!“褚一刀催促的说,随后站起身来,毯子从他的胸膛滑下来,堆到腰腹上,花灰色的紧身t恤将他特别好的身材暴露无遗,赫连明月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有流血。 然后,她本能的向褚一刀迈进了一步,然后下一秒恍然大悟一般逃也似的冲到了浴室。 赫连明月站在洗脸池前,用凉水拍了几下自己已经红彤彤的脸。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关上浴室的拉门,然后对这镜子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睡衣扣子,她刚解开了一个扣子,余光里就看见窗前有一道黑影闪过,赫连明月不同于其他看见吓人的东西只会尖叫的小姑娘,因为她时跆拳道黑带,也因为现在她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所以赫连明月胆子十分大的从卫生间里出来,然后走到了房间的内侧,拉开阳台的窗帘,褚一刀之前看着她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本来不好意思的避开了视线,没想到却听见了一声尖叫! 曾在b城任检察官的鲁老爷子死在了这艘不断前行的豪华邮轮上,引起整船人的极大震惊,而是站在年轻女孩房间的阳台上,顿时人心惶惶,纷纷指责邮轮上的安全隐患,而且大家都是出来玩的,遇上这样的事情难免觉得晦气,有人直接问船方要怎么处理这具尸体?难道是要陪着他们完成整个航行么? 大家抱怨纷纷,知道消息后的一整天,整艘船里的气氛都十分不和谐,精彩的演出也没人看了,住在赫连明月隔壁的几户人家更是闹了一个沸反盈天,也是,离得这么近,这次发生在赫连明月的身上,下次没准儿就是他们了!也不能怪这些人乱想,只不过在漂泊的海面上,除了事儿以后,大家才觉得孤零零的在海上漂泊其实不能给他们带来归属感。不过也有些人表面悲痛,内心里却在想:该是有多么的香/艳,才能害死人啊! 赫连明月缩在被子里,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浑身就跟筛糠一样。褚一刀站在她的床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心惊的寒冷气息,就连一向爱玩闹的共子询都板着个脸,表情严峻冷凝。 褚一刀想起当时的情形,他听见赫连明月的叫声,抬头一看,只见本该用作通风观赏风景用的窗户前窗帘随风轻轻飘舞,一阵微风又吹过来,接过露出一个人的手…… 赫连明月埋头喝了一点点热水,然后打了一个寒战。 “船还在往前走么?”赫连明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对。”褚一刀说,然后走到她的面前,坐在床头,大手包住她的头发,安抚的揉了揉,“别害怕,我俩都在这呢!“&lt;死那孙子!”共子询脸臭臭的,随后一脚就踢在旁边的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力气太大,还是角度找的不好,共子询的脸色一变,然后十分不顾形象的抱起自己的脚跳起来哀嚎。&lt; 第十六章 追根求底 赫连明月的眼眶里还包着泪呢!不过被他这么一闹,顿时破涕为笑。 褚一刀的脸色也不禁缓和起来。 “明月,你当时在卫生间看见什么了?”褚一刀看见赫连明月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便开口问道。 赫连明月还是有点害怕,褚一刀很贴心的坐在她的身边,在心里上给她依靠。如果可以,褚一刀也不想让她重新回忆一遍当时的情景,毕竟他自己也在第一现场。当赫连明月发出尖叫了以后,他连拖鞋都没穿就冲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了那只还在滴血的手,然后他飞快的把赫连明月拽到自己的身旁,用手托着她的脸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最后他慢慢的拉开窗帘,然后看见鲁老爷子就像一株被封吹着摇摇欲坠的小树苗一样依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在血液没沾染到玻璃的缝隙上,可以看见他的眼睛大大的瞪着,脖子上横叉着一把西餐刀,因为颈动脉被割断,他已经死透了,鲜血喷溅在玻璃拉门上,也覆盖了他的上半身。赫连明月看褚一刀久久的站立着不说话,好奇的抬起头来,褚一刀没按住她的脑袋,赫连明月看见了一切。 而已经睡下的狗似乎冥冥之中得到了感知,嗷嗷大叫的扑向那扇完全闭合的玻璃拉门,小小的身子马上被坚硬的玻璃弹了回来,然后它再度扑上去,本来就是靠在玻璃上的鲁老爷子受到这样的震动后,整个身子一下子就歪倒,然后顺势下滑,趴到了地面上,刀子插入的更深了。 褚一刀一方面不想再在赫连明月的面前提这件事情,毕竟当时的画面太过血腥,赫连明月本来就吓坏了,自己要是在反复提及这些事情,对赫连明月来说太残忍了,毕竟当时他也在现场,赫连明月看见的,他也看见了,不过让他觉得好奇的是,赫连明月本来不是要洗澡的么?怎么忽然走道阳台前了呢? 发现尸体以后,褚一刀赶紧先把赫连明月安抚住,不要让她大哭或者大叫引起其他人的恐慌,他第一时间保护了现场,然后叫来了邮轮里负责安保的人,只不过后来检查现场的时候他们将褚一刀他们赶了出去,紧急处理的不错,不过让褚一刀觉得担心的是,死亡的事件是发生在移动的船上,并没有各种设备来做痕迹检验和尸检,褚一刀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为什么鲁老爷子先是把狗送给了赫连明月,然后就在赫连明月房间的阳台上遭受了杀身之祸!更可怕的是,鲁老爷子是怎么来到的赫连明月的房间,杀害他的人又是怎么来到赫连明月的房间?鲁老爷子是被他挟持,还是他自己偷偷来的? 哪怕死者就死在赫连明月的房间里,他们俩人还第一时间的发现了尸体,但是负责安保的人一点消息都没跟褚一刀透露,不过他回答了褚一刀的问题,虽然已经可以看见鲁老爷子的致命死因来自颈动脉被割断,大量失血引起的死亡,但是尸检还是会做,负责尸检的人是船主的私人医生。 “我记得,当时,我正照镜子,然后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去往阳台那边跑,我就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我就把窗帘拉开,然后我看见了一只人手,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然后眨了一下眼睛,就看见那只手的旁边有一个红红的布飞起来,然后我就叫了。”赫连明月纠结着眉毛回忆,语罢,她埋下头继续啜饮热水来取暖。就在这低头的瞬间,褚一刀和共子询对视了一眼,在事发现场,褚一刀完全没看见赫连明月说的那条红色的布。 “他们什么时候会公布尸检结果。”共子询问褚一刀。 “没说。”褚一刀言简意赅,“不过既然尸检了,就会有一个确定的结果,并且这船上的人这么多,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我想他们也不会罢休的。” “一刀哥哥,你告诉他们你是医生,你也要参与不可以么?”赫连明月仰着头问道,褚一刀有点心疼,她现在都怕成这个样子了,还不顾自己战战兢兢的,一门心思想让他重新拾回那把柳叶刀,哪怕是用自己的害怕作为催化剂。想起那些人的措辞,褚一刀的目光微微冷了下来,他帮赫连明月掖了揶被子,然后说:“早点睡,我去看看,共子询在这陪着你,你不要害怕。” 赫连明月将水杯递给他,然后滑下身子,被子外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褚一刀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温情的说:“别怕。” 赫连明月之前的屋子已经被封住了,现在住在褚一刀的卧室里,本来后勤人员对此事有诸多的不满,据他们所说,每一个房间都对应着特定编号的救生艇,如果挪位置对紧急救援不方便,并且他们已经排除了安全隐患并处理了鲁老爷子的尸体,住在那里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更何况如果他们在赫连明月这里松了口,那么住在附近房间的每个人都想换房间,那不是就乱套了么。 褚一刀没表示,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人,直到对方受不了,说去和领导商量才算作罢。 …………………………………………………………………………………… 船上一部分的人知道命案的发生后还闹了一阵子,不过对方显得很诚恳,很有底气,所以大家吵了一会儿也就回去睡觉了,只不过睡眠质量如何那就是二话了,不过还有一些比较幸运且幸福的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还在房间里安稳的睡着。 轮船已经在海面上航行了一天一夜,此时天还没有破晓,外面漆黑一片,此时餐厅大部分已经停止营业,除了少数开放的夜宵服务。 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幕,共子询想起自己以前在实验室里做过的一次植物组织培养实验,本来很简单的实验,但是遇到了特别的植物组织,就显得谨慎而小心,共子询记得自己当时全副武装,整个高尖端的实验室里因为那个小植物不能有一点点的光照,不过这是他自己的地盘,他知道正对着门走三十二步再抬起手就可以摸到那台电子显微镜,也可以但凭着感觉就可以摸到标着特定数字的试管。 不过那是他自己的地盘,他可以兴奋且压抑的在里面自由的活动,然而现在,是谁在这艘船上也建造了一个完全‘黑暗’的密室,让他们这群所谓的‘幸运儿’在里面活动,就像共子询当年等待观察着自己的实验组织,一个个的吞噬彼此,只留下适者生存的那部分……………… “共子询,我睡不着。”赫连明月小声的嘀咕。 共子询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叹了一口气,“你就别想那个老头了,人到了岁数都得挂,你只不过不小心看见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想,要不是你看见,也得是别人看见。你想想,别的女的有你那么大的心么?看见了不得吓死啊!” 赫连明月:“………………………………” (作者:你确定你是在安慰人么?**狗,你不怕褚一刀回来揍你么!=_=) 过了一会儿,共子询感觉自己说的话确实不能起到安慰人的作用,赶紧改口道:“数羊吧!”没等赫连明月说话,他补充道:“睡不着也别说话了。“ 赫连明月这时候其实也不是想说话,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的心慌意乱,记得当年褚一刀忽然消失前的那一个晚上,她就有这样的感觉。赫连明月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身。 共子询终于熬不住了,他本来想着赶紧让赫连明月睡着,然后去接应褚一刀的,毕竟他比褚一刀聪明! 但是赫连明月总是翻身让他着急的很,实在没有办法了,他翻身下沙发,然后走到饮水机的前面,给赫连明月接了一杯水,喝了水的赫连明月没过五分钟就睡的死沉,共子询听着赫连明月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然后慢慢的合上了门,黑暗中,靠近沙发脚的位置,一双小眼睛一眨一眨………… ……………………………………………………………………………………………… 褚一刀冷脸打断他:“为什么尸检结果不能公布?非正常死亡的事件,而且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的眼前,我很冷静!我只是想要一个说话,不瞒你说,我的女朋友吓坏了,隐藏真相只会带来更多的安全隐患!” 说到安全隐患的问题后,其中的一个小个子一下子白了脸,他低垂着头,省心细的跟蚊子似的:“之前就听人说赫连明月小姐那屋子的门锁不行!” “谁跟你说的!别瞎说话!”旁边一个看起来像领导的人听见小个子的话,差点没急的晕过去,现在这种情况,不都是赶紧往自己的身下甩包袱么!怎么还自己承认漏洞了呢!领导心里也觉得闹心,挺好一个女孩子遇上这样的事儿,要是他自己闺女或者老婆他肯定得不到解释也不会罢休,但是现在不是拿着人家的钱财么!就的多办事儿,少说招惹麻烦的话。&lt; 第十七章 谁是凶手 褚一刀看见那个小个子瘪着嘴,一副很不服气又忍着不说话的样子,心里一动。 ”你挺谁说的赫连明月小姐的房门有问题?”褚一刀问,赫连明月房门有问题确实着过相关的负责人,同事之间相互交流一下这些八卦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褚一刀敏锐的觉得不是这样。?“就是七楼的一个房客,他说自己很厉害,用简单的工具就帮人家把坏的门锁给修好了,当时我看他喝了很多酒,说话也横了吧唧的,就没忍住反驳他说我们这里的门锁根本不可能有问题,他就有名道姓的说是谁的门锁,在哪块了。”小个子倒豆子一样的说,他剪褚一刀垂眸深思,别别扭扭的补充道:“当时他都喝的里倒歪斜的了。”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又掐了他一下。 “他跟你们说的时候是几点,你还有印象么?”褚一刀问,齐书昨天是喝了不少的酒,但是那是在修门锁之前,后来他不是说要回去睡觉了么?倒是共子询,昨天说要去酒吧续摊…………褚一刀的眉头微微的皱起,难道是共子询打着齐书的名号…………?褚一刀心里一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不管共子询是什么目的,赫连明月都有危险! 褚一刀深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如果共子询真的要对赫连明月下手,也不用等到现在,之前有那么多的机会,同时,褚一刀也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毕竟,按照各种线索来说,主动提出给赫连明月换门的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齐书更佳有嫌疑。 不过,褚一刀还要确定一件事。 “你记得昨天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么?” “当然记得。”小个子不顾旁边的同事掐他,严肃的对褚一刀说:“我对这个人的印象特别深,因为他已经喝的够多的了,后来回到了房间也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叫酒,之前我正要换班,我的朋友在酒吧那里工作,有事儿叫我过去,结果我没看见我那朋友,倒是被那个人拽住说了半天的话,我后来着急换班,就说要走了,谁知道那人抓着我的胳膊,就是不松手,我以为,我以为他要怎么的我呢,我一害怕,就把他给推倒了,我看见胳膊好像都出血了,然后我就慌慌张张的去换班去了。”小个子的男人一鼓作气的说完,之前有人听见他说‘我以为他要怎么滴我呢?’还笑,等到听说他把顾客给弄伤了,一时都有点替他着急,这要是被投诉什么的?那工作不就干不了了么? 褚一刀看他说不到正题有点揪心,便直接了当的问:“那人多高,给我描述一下长相。” “酒吧里面光线不是太亮堂,我也看不太清,只记得个字挺高的,对了,我还不小心的碰到了他的手,感觉跟个娘们一样的光滑。” 之前在巴士上褚一刀看见过齐书的手,他的手很粗糙,指节凸起,拇指的指肚附近都是刮擦的小裂痕,根本不会给人光滑的感觉。 褚一刀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小个子不要再说了,然后给赫连明月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手机一直拨通着,但是就是没有人接电话,褚一刀记得,自己走的时候,赫连明月的小手机就放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伸手一碰就能够得着,而且按照她现在的情绪,根本不能那么快的就入睡,那她不接电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褚一刀指着小个子大声道,然后他优点不放心,重复道:“你们都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语罢扭头就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自己的房门前,因为跑得急,跑的快,他的嘴里都是一股血腥味,拿着钥匙的手指也优点微微颤抖。 终于打开了门,屋子里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腥的味道,褚一刀的心松了一半,然后他慢慢的走到自己的窗前,他已经看见被子的里面有一个鼓鼓的人形的包,赫连明月披散下来的头发露在被子的外面,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直到走道床头,掌心贴上她的因为睡得沉而有点发红的脸蛋儿,她的呼吸轻轻的吹拂着他手指上的几根汗毛的时候,他的心才算完全的放下来。 不过,共子询去了哪里?!褚一刀看着茶几下少了一个杯子的盘子,手掌攥成拳头。 随后,他迅速的检查了屋子里的一切,确认无虞之后反锁了房门,然后小跑到来时的地方,之前的那些人还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不过也都在窃窃私语,褚一刀屏息听了一下,大概是在劝那个小个子不要一时冲动什么都说,虽说这个船上的人都是因为幸运得到了免费的船票而来的,但是人家什么底细你也说不清,再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那可就不得了了,你还年轻,祸从口出啊。不管别人怎么说,小个子始终都是一脸倔强的样子。 “后来他又叫你送酒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褚一刀走了过去,那些人的声音应声而至,褚一刀隐约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酒吧的纠缠和后来的送酒都有一种找一个人,并给其留下深刻的印象的刻意性,不排除有刻意的制造不在场的时间的可能性。 “我当班呢,然后就收到消息说7708的房客要送酒水,我就去了,当时他的脚都打摆子了,然后还要喝,我看他已经快不行了,还喝个没完,但是我也不敢劝他,酒放下酒水就走了,我记得当时他的小茶几上已经放了两个空酒瓶子了,拿满屋子都是酒味儿和吐了的那股味道,特别恶心。” 褚一刀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示意小个子凑到他的面前来,然后将手机递给他看屏幕。 “你说的是这个人么?” 小个子睁大眼睛努力的辨认了一下,然后狂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他!” 褚一刀的面色完全冷掉。 “你们在这议论什么呢!”原来是西装男! “我们在和一个房客说事情。”最外面的一个服务员说,随后他瞪大了眼,那个房客呢! 褚一刀快步的穿过走廊,他的目的的是共子询的房间。之前他骗了赫连明月,刚上船的时候他没有去共子询的房间,而是去了鲁老爷子的房间,鲁老爷子和他父亲确实是旧识,上船的时候他收到了鲁老爷子递给他的小纸条,意思是一会儿找个机会刀他的房间面谈,后来他来到了鲁老爷子的房间,俩人却发现有人在他们的门前来回转,可能是看见褚一刀来了鲁老爷子的房间,在门口不怀好意的等着,于是鲁老爷子假借着不小心把狗放出去的样子,然后假装生气揍了那个人一拳头,把那人赶跑了,后来褚一刀问是谁,鲁老爷子的眼皮微微闭合,含糊不清的说:”就是和你们一起上船的那个。” 和他们一起上传的有两个,到底是齐书还是共子询?不过后来共子询脸上的伤间接的证明了那个人是他,并且褚一刀问他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否认……共子询到底要干什么?鲁老爷子到底是不是他杀的?! 路过中庭的时候,褚一刀忽然被一双横出来的胳膊拽到了一边,褚一刀警戒的抓住那人的胳膊,因为两人正处于一个视觉的死角处,光线也不是特别的好,褚一刀看不清那人的脸,对方也是来势汹汹,一个反手就要解脱他的桎梏,褚一刀忽然转过身子,抬起自己的长腿,一个秋风扫落叶过去,之间一道黑影快速的缩到挺远的地方,“吓死小爷了,褚一刀!”共子询的语气夸张,但是在黑暗中他却面无表情,一步步的靠近褚一刀,他的面无表情也换上了惯有的嘻嘻哈哈。 “明月睡着了。”看见褚一刀疑惑的看着他,共子询主动解释道。 褚一刀看着共子询神色如常的样子,心里更加游移不定,以他对共子询平时做事风格的了解,如果真的是他杀的人,那么现在他绝对不会来找他,应该早就找好了退路逃之夭夭,但是他并没有,甚至敢在他的面前乱晃,到底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真的不是他干的? “明月说的那个红布你是什么想法。”褚一刀试探性的问。 “没想法!”共子询凑到褚一刀的面前,随后他试探性的抬起手,还没靠近褚一刀的脸就被拦下来。 褚一刀冷眼看着共子询,一言不发,好像用着擒拿术将共子询的胳膊折在背后,使对方疼的弓着腰,像一个大虾米的人不是他一样。 “褚一刀!你能不能玩的起!我就是摸一下你的头发,又没要你的命!你至于下狠手么你!”共子询抱着自己的胳膊,嘶嘶哈哈的躲到一边去,一遍瞪着褚一刀,嘴里同时不停的碎碎念。&lt; 第十八章 黑暗天使 “你也要有那个本事。”褚一刀冷冷的说,随后鲁老爷子惨死的样子浮现在他的面前,褚一刀的嘴唇一抿,随后上前一步,他的手还没搭在共子询的肩上,后者就特别机灵的躲开了,不仅如此,共子询一脸戒备的样子,也让褚一刀哭笑不得。 “能吵吵的尽量别动手。”共子询警戒的说,他一边说着,两条腿还不住的往后退,看来刚才褚一刀捏的那下确实让他吃了苦头,否则他不会表现的这么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蠢人固有的表现。”褚一刀不无讥诮的说。 共子询胸口一紧/眼皮一跳,心想,要不是你身手比我好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点,我早就用犀利的语言把你凌/辱的你妈妈都不认识你了哦!然后再是左勾拳,右踢腿,踢掉你脸上的高贵冷艳,最后在让褚一刀发誓再也不敢欺负他了才算完!共子询这么一想,心里觉得舒畅多了,他甚至觉得褚一刀有点可怜来了,也是,一个人,如果不能好好利用自己的嘴,利用自己身上本来就有的零部件来战胜这个世界,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而是用武力来解决这么多的问题,那真的是太可悲了! “你在那想什么呢?”褚一刀看着共子询都美的露出牙来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共子询嘴一欠,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跟我来!”褚一刀说。 “你先告诉我,要干什么去!”共子询跟在他的背后忍不住低声问道。 “记得明月说的那个红布么!” 共子询沉默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说:“这才多大一会儿,我能忘么!你以为我是鱼呀!” 褚一刀没理他,反正这个人就爱逞嘴皮子的能,让他一下也不会掉块肉。 “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以当时的血液喷溅量,鲁老爷子即使不是在阳台上死的,也是死了没几分钟就被挪到阳台上,然后凶手将刀子插在他的颈部动脉上,你同意么?”褚一刀对共子询说。 “你说的有道理。”共子询的脸色也慢慢的沉静下来,他一向擅长察言观色,虽然褚一刀的言语里没有一句话表现出怀疑他的意思,但是他的眼神和肢体语言无一不证明他在怀疑自己。 “之前我们都在一起,后来离开了之后我就回房间睡觉去了。”共子询嘴角有一瞥自嘲的笑,率先解释道。 “可是昨天有人看见你在酒吧喝酒,后来还在房间里叫了酒。” “我只说一遍,我没有去酒吧,相不相信都由你。”共子询毫不在意的说,看着他的样子,有点言尽于此,剩下的你随便揣测的感觉。 “是么?”褚一刀说着,随后就去抓共子询的右胳膊,就是小个子服务生说他弄伤共子询的那条胳膊,共子询正在仰着头装b,哪里料到褚一刀声东击西的来了这么一手,反应一慢,一下子就被狠狠的捏了一下,共子询顿时吃不住痛,痛的嘶嘶哈哈了一下。 褚一刀甩开他的胳膊道:“我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当时我不是说去酒吧么……”共子询说。 共子询正要说着,然后就被褚一刀拍了一下,又拍到他的伤处,疼的要命,共子询的脸都纠结在一起了。 共子询刚要翻脸,就看见西装男端着一杯香槟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你们俩还挺有情调的,这个位置确实很…………”西装男不无暧昧的说:“你知道我不歧视你们这种关系的。” 共子询的嘴角一筹,不顾褚一刀冷淡的脸,将自己的手搂住褚一刀的胳膊,笑着点头道:“可不是么……对了,我们先走了,你慢慢喝啊!” 褚一刀和共子询搂脖子抱腰的往外走,走到西装男视野看不见的位置后,俩人默契的松开彼此,先后嫌弃的‘切’了一声。 共子询脑袋里回忆起赫连明月说的话,黑影,红布,从发现影子到发现尸体不过是短暂的几分钟,而且,鲁老爷子的身形不小,往哪一站几乎就没什么空间了,如果凶手真的在那里,拿ta是怎么隐藏自己的身形的?那块消失的红布又是被谁拿走了呢? “是个孩子!”共子询恍然大悟! 这艘邮轮上,共子询只见过那一个小孩子。而且,让他有点疑惑的是,记得之前在贴吧里看那些人的议论,不是有一个刚生宝宝不久的妈妈说,小孩子是不许上船的么,那么这个小孩儿又特殊在哪里呢? 共子询抿紧唇,隐约回忆起那个小男孩被他妈妈抱在怀里时紧紧抓着他妈妈腰的那双手,那双异于同龄小孩儿的手像是要把他妈妈的腰拦腰截断一样。 “你愣着干嘛?”褚一刀低声道,共子询一个激灵,跟在褚一刀的身后,俩人从花园咖啡厅绕过去,随后他们溜进了二等舱。 已经深夜了,走廊的两端每隔一段距离的小夜灯都亮着,到处都是一片寂静,甚至连他们的脚步声被厚厚的地毯给吸收了。 褚一刀整了整自己的领带,然后侧过脸对共子询说:“这里一共一百一十二的屋子,你说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小孩儿?” 共子询眼皮一跳,他就知道,褚一刀但凡是以问句最为开始,那么久一定会以他指挥,自己行动作为结束,所以,干脆就不说话吧! “我去找一下登记表,你注意观察一下。”褚一刀一句话说了一个稀里糊涂,观察什么?观察灯光够不够亮还是等谁出来然后吓他一跳啊!共子询觉得褚一刀故弄玄虚,但是不得不说,不知道为啥,共子询莫名的觉得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阴影里偷窥他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水龙头‘哗哗’喷溅,击打着洗脸池的表面。共子询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最近真的是肉吃多了,行动力都变得迟缓了。共子询竖起自己的耳朵,确定声音的来源自于不远处的某冰淇凌餐厅,冰淇淋餐厅早已经关闭,此刻是黑乎乎的一片,因为水的声音,使得卫生间的声控灯亮了起来,忽明忽暗的,就像是断了电又接上电一样。 共子询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悄无声息的向那里逼近。 就在他走到卫生间的门的时候,水龙头的声响忽然停止了。共子询眼神立刻集中,全身都陷入警戒的状态。没有一点点的人的声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水流滴滴答答的声音,这是什么情况? 共子询一步步的逼近卫生间的门,里面是一片黑暗。共子询静静的等待,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共子询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正好有一个硬壳的坚果,他拿出那个坚果,然后像丢保龄球一样扔进了卫生间里,卫生间里的等应声亮起,他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里面空荡荡的,共子询无声的进去,然后低下头扫了一下卫生间的门,没看见脚,里面应该是没人,不过扭过头一看,水龙头也没开着啊!怎么会有声音呢? 共子询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女声飘飘忽忽的从他的身后传来:“这位先生。” 共子询赶紧转过头,防备的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睡衣,头发散乱的散落的肩上,有几绺贴在脸上,显得有些憔悴和虚弱。 “这是女卫生间。”那女的又接着说话了,因为说话的动作,落在她嘴畔的两绺头发被呼出的气体吹起来,共子询看清了她的脸,正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就要和那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竟然晕了过去。 ………………………………………………………………………………………… 褚一刀来到了某冰激凌餐厅,白天的时候,穿着白色厨师袍,带着高帽子的主厨就是在这里给大家变’出一个个彩色的冰淇淋球做成的几近于艺术品的食物。白天热热闹闹的地方现在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有一些装饰的彩灯在亮着。 褚一刀还没走进门,他就听见了狂躁的重金属摇滚乐夹杂着丝丝的电流的噪音声,声音不大,看来是耳机漏音了,褚一刀慢慢的往前走,然后就看见本来空无一人的餐厅里,每一个桌子上都按照椅子的数量摆放了一个个的冰激凌,只不过每一个雪白的冰淇凌球上都有一块红色的点缀,而那个小男孩踩着椅子站在制作冰淇淋的位置上,脑袋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耳机,正在摇头晃脑的打冰激凌球。每做出来一个,他就用自己手边的毛笔在一个盆子里一沾,然后抹在冰淇凌球的上方,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也许是想着画画,但是因为他的手太笨,所以怎么弄都不像个样子,然而冰淇淋很快就要融化掉,于是,他在冰淇凌上草草的舔了一口,然后表现的像个小绅士一样,将冰淇凌放在桌面上,之前的冰淇凌有的已经完全融化了,化成一滩一滩的水,红白相间。 褚一刀一向简单粗暴,既然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危险的存在,那么他就要做出最好的准备,将风险值降到最低。褚一刀拿起旁边的一个小花瓶,然后准确的仍在那个男孩的后背上,那个男孩被打的一个趔趄,然后一下子就重心不稳,扑倒在前面的桌子上,冰淇凌的浓汁沾了他一脸。 随后他抬起自己的脸,随手呼噜了一下脸上的冰淇凌的粘糊糊的液体,褚一刀这才看见,他的脸上有一道特别长的伤口,伤口的深度不小,都微微的翻开了,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可怖。大大的耳机已经脱落了下来,挂在他的脖子上,被花瓶砸中的男孩显得格外的生气,嘴巴大大的张开,做出一副咆哮的样子,然后他真的也叫出来了,那样沙哑的声音,根本不属于一个孩子。 男孩不说话,他猛地窜过来,然而,就在他扑过来的时候,耳机线挂在了椅子上,然后拌住了他的脚,随后,他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带动着桌子椅子和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站在他对面的褚一刀眼睁睁的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再度增大,就想动画片里的黑暗天使。&lt; 第十九章 遇见故人 褚一刀看着小孩儿冲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躲开,这个孩子的杀气很盛,而且不管不顾的样子真的让人心惊,有一句话说的好,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褚一刀在小男孩首次向他扑过来的时候敏捷的躲开了,满脸都是血,又明显的处于愤怒和激动中的小男孩很快看出来褚一刀采取的是‘躲’的策略,顺手抄起一把椅子,然后用力的向褚一刀的方向惯过去,他的力度很大,但是方向感不是很好,这时,小男孩的音乐播放器的耳机完全的脱落下来,巨大的音乐声环绕在他们的耳畔,带来一种很激进也很紧张的感觉。 褚一刀和小男孩就像电影里高手对决的场景一样,两个人环绕着桌子转来转去,但是不同的是,他们俩的脸上谁都没有高手的那种胜券在握的平和心态。 让褚一刀有些失态的是那孩子的脸,伤口在不断的向下流血,并且根据孩子之前对他呲牙咧嘴做出恐吓动作的样子,褚一刀看见了他脸上的伤口从右脸的嘴边上横亘到右耳的耳际处,尤其是嘴巴那里,伤口造成的创面甚至让那孩子的牙齿裸露在外面,显得可怖而狰狞。这么大的创面,他为什么表现的像没有感觉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褚一刀的心里越来越着急,小男孩的伤势很重,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脚步都开始虚浮了起来,但是他却丝毫都没有放弃要伤害褚一刀的念头。尤其是当褚一刀先温和的示弱然后示意自己不会伤害他,只想带他去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不仅冲他丢身边的桌子椅子,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切蛋糕的长刀子,追着褚一刀跑了很远。 褚一刀看着小男孩癫狂的样子,心里有了别的计较。根据他的观察,这个孩子患‘无痛症’的可能性很小,更大的可能是谁给他吃了兴奋剂之类的药物。不过,褚一刀看着这小男孩随手一翻/随脚一踹,就将身边的东西弄的一片狼藉,他就解释不了这孩子出奇大的臂力了。 这番折腾的褚一刀心疲力竭,终于,过了不长时间,几个巡逻的保安用电棍将那个小男孩击晕在地,鲜血不再顺着小男孩的下巴往下流到他衣服的前襟上,而是成摊的聚在了地板上,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赶紧去叫医生。”一个保安不顾褚一刀的劝诫,他认准了这个孩子是个顶级危险的人物,不顾小孩儿即使被电晕了也还在不受控制的抽搐,不顾满地都是他流出来的血液。保安单腿跪在地上,利落的抬起胳膊,刚要从背后拽过小男孩的胳膊将他反手捆好,就被凌空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拽住了。 “别妨碍我做事!”那个保安语气很不好的说:“我还没问你呢!大晚上的你俩在这干什么呢?这风孩子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褚一刀完全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加大的手上的力道,强迫那个保安把手远离那个孩子。 “你他m有病吧!”保安看见褚一刀跟自己杠上了,直接爆粗口,“我在这办事儿呢,你跟着添什么乱,这么大力气,怎么刚才不制住那个孩子,跟我较什么劲!” “因为我不想伤害他!”褚一刀说,刚才的那种情况,他不是不想制服那个孩子,只是不管什么情况,他都担心自己的动作会加大那个孩子的伤口,同时,在他的观察中,他发现这个孩子应该是被人注射了生物制剂,他以前在花城的时候见过有打黑拳的人用过这种试剂,这种试剂的药效强,作用时间短暂,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它可以以水溶或者吸入的方式进入人体内部,同时药效极快但作用时间短暂,因此在一些不正规又有‘彩头‘的比赛里经常会有人不顾游戏规则而引入它,这种药虽然效果快,不过用量也是被严格限制的,毕竟,下注的人不想看见自己投注的拳手失去了理智,只是不停的盲目的挥打着自己的拳头,要一点点的兴奋,同时又不至于失去理智,不过这种制剂对人体的伤害特别大,然而,这个孩子显然被人注射了过量的药物。 褚一刀观察着他,他已经计算好了药效失活的时间,然而………… “快点快点,赶紧起来,医生来了。”之前跑出去叫医生的保安小旋风一样的冲了回来,而他的后面,一个穿着灰色西裤,白色衬衫也掩盖不住一个硕大的将军肚的中年男人疾步向他们走过来。 看见中年男子的脸以后,褚一刀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神色,但是他很快恢复平静,将自己的情绪全数整理好。 中年男子看见褚一刀也是大吃一惊的模样,他看了看瘫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又看了看褚一刀,脸上的表情那是变幻莫测。 “师兄。”褚一刀先发出声音。 中年男子被他这么一叫,有点回过神来,散步作两步走到褚一刀的面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看着褚一刀。 “不是吧你!怎么又搞出这样的事情!你还记得不记得自己当年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师兄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但是也优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褚一刀摇摇头,“不是我干的。”简单的解释以后,褚一刀就绕开师兄优点壮硕的身体,然后走到那个小男孩的面前,轻声示意之前对他大呼小叫,现在有点发愣的保镖。 “你帮我把他轻轻扶起来,不要让他的脸大幅度的动,对,就是这样,脑袋抬高一点,否则血液会流进喉管,引起窒息。”褚一刀简单的让那个保安处置了一下小男孩的身体,然后扭过头对已经凑过来的师兄说:“伤口缝的漂亮一点,毕竟是脸。” 师兄没什么好气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认命的打开了自己的医药箱。 “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在这?”师兄将小男孩的伤口进行消毒,然后示意褚一刀给自己做助手,褚一刀接过那些工具,然后说:”明月抽中了豪华邮轮的船票,然后我们就来了,你呢?” 师兄捏好指尖细细的针,然后轻声开口说:“一刀,不瞒你说,我辞职了。” “这次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被雇用为船长的私人医生。”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大家会忘记以前的事情,但是很显然,他们没有,对于一个履历上有一点污点,哪怕那是因为年少无知或者一时贪念造成的后果,我承担了太多年,到现在还在背负这个债,不瞒你说,这次医院的尸体丢了,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呵呵,我当年为了钱给那些小姐私底下做了人流手术,现在每次想起都恨不得拿刀子戳自己十刀八刀的。”师兄的活儿显然很棒,虽然他一直在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并且一丝不苟的完成着。 “所以你觉得你适合现在做的事情?”褚一刀的声音平稳,于是师兄也没看见他眼睛里的东西。 “我觉得很适合。”师兄毫不犹豫的说。 ………………………………………………………………………………………………… 共子询以前遇到过好多次这样的情况,他给发小的面子去看看他的车站,刚走了没几步,第一个车模在他的面前晕了过去,共子询还没反应过来呢,怜香惜玉的发小就把那个车模拦腰抱起来了,然后,那个车模现在是发小的老婆,所以,女人什么的,最会使心计了。 共子询看着晕倒在地的女人,心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迈开自己的大长腿就要走人,不是他冷漠,实在是这个世界的陷阱太多。 但是没想到的是,共子询刚走了一步,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小腿上像蚊子叮的一样的刺痛,共子询暗道不好,已经这样,却还是被暗算了,他一个飞脚过去,然后就见那个匍匐在地的女人翻了好几个身,逃出了他的攻击范围,共子询觉得自己的眼前晕乎乎的,但他挣扎着抬腿,把自己腿上的针给拔了下来,随手一扔,稳稳的扎在了那个女人的腰腹上,那女的没想到,毕竟她当时用的劲儿很巧,推足了药剂的用量。 女人扶着身后的厕所门,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她已经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动作,胳膊一晃将然将身后的卫生间的一个格子间给撞开了,然后共子询就看见了惊人的一幕,一个女的被红色的围巾拴住了脖子,围巾的另一端被吊着悬挂在棚顶上,献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裙子,顺着她光洁的小腿儿流下来。 共子询的眼皮微微发颤,他觉得自己特别困,眼前的一幕又让他心惊,这个女人在哪里弄到这种功能极强的抑制人的神经中枢的麻醉药?共子询来不及多想,就看见那个女人一点点的向自己爬过来,而他已经慢慢的滑落/瘫软在地上,一动不能动!&lt; 第二十章 陈年旧案 共子询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拉杆行李箱一样,被人拖拽着往前走,但是他的身体不是滚轮,皮肤和地面摩擦所带来的或者火燎燎或者湿漉漉的感觉都是那么的明显,但是他却做不了任何的反应。 那个装昏倒的女人拽着他的胳膊,使劲儿的将他向前拖,共子询一路上都试图将自己的身体磕在门上或者什么地方,只要搞出来声音就可以,但是那女人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一样,故意让他的腿靠近门,然后就迅速的将他拽走。 共子询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喉咙里又跟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丝毫发不出声音,共子询现在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于褚一刀,这死人去哪了啊!共子询恨恨的想。 ……………………………………………………………………………………………… 褚一刀和师兄还没将小男孩儿脸上的伤口缝合完毕,冰激凌餐厅里就闯入了一些穿着睡袍和睡裙的游客,尽管保安已经劝阻他们赶紧回房休息,但是人群里的人们显然都不听保安的劝告,有大声嚷嚷的,还有推推搡搡的,眼看着人越累越多,场面也有点不受控制。 褚一刀明白这些人的猎奇心理,大晚上的听见有流血事件,宁可冒着以后会做噩梦的危险也要不睡觉的来看热闹,褚一刀不知道是不是该赞扬他们一句‘勇气可嘉!” 很明显,他们看着满地的鲜血表现的很是大为惊诧,更进一步的是,师兄处理耳侧那里的伤口的时候,因为身子伏低了,于是小男孩的侧脸暴露在众人的面前,有些胆大的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来安慰自己,有几个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女士看见此幕场景,难以控制的破声尖叫,声音尖厉的差点将房顶给穿透了。 “好了,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很快就处理好了,这里不是演出现场,我们每天都为大家安排了精美的演出节目不是么?所以,还请大家像我们展现一下您们高贵的素养,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毕竟邮轮上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需要您有充沛的体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西装男也冒了出来,站在那里绵里藏针的说出这么一番话,别说,还真有人吃他这一套,眼看着人群稀稀拉拉的往回走,这时,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出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啊!大家说说看,对于此次航程,我们虽然是得到了免费的船票来的,但是不意味着我们需要在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两眼一闭,装做事不关己的模样,各位!我们的人权在哪里?我们的人身财产受到威胁的时候,却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家觉得这样公平么?合理么?” “他说的对!那鲁老爷子死的不明不白的,连个说法都没有,你说那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还死的那么惨!” “可不是么?听说是直接一把刀插刀大动脉上了,你说往动脉那一扎,那血得窜过高啊!听说老爷子活着当法官的时候没少为老百姓伸冤,是个不得多的的好官啊!” “我好害怕啊!我想让这艘船停下来,我要回家!呜呜呜!”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少妇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柔弱的望了一眼人堆里的某个位置,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应,她瘪着嘴,哭的更是梨花带雨的。 这阵哭声就像是开战之前的号角声,一时间,人们低声的议论纷纷,尤其是女人,头挨着头的凑在一起,言语里既有对船方不给予回应的不满,也有对邮轮之旅的失望和惶恐,但是她们只是低声的议论,唯独没有坦荡的站出来说个痛快。 西装男的外交政策很是到位,他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声音的大小和强调都拿捏的十分到位,他先是安慰了一下正在哭泣和眼睛里包着泪花准备哭出来的女人们,果然,人群里细细碎碎的声音顿时削减了一大半,然后他扬起声音道:“对于此次意外事件给大家带来的精神伤害,我们表示十分的歉意。” 这时候人群里有一个男声粗鲁的打断他道:“谁要你在这里空口白牙的说好听的话哄人,我们要的是实际的回应。” 西装男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十分诚恳的样子:“当然,我们肯定不是空口说白话,会给大家物质上的补偿。同时,我要说一下鲁志军老先生的时间,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本来准备让大家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说,毕竟,我们考虑到一些心思比较纤细的女士。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痛心,不过我还是要说,鲁老先生的死不是谋杀,而是自杀。“西装男信誓旦旦的说。 ”骗子!看见现场的人都说,鲁老先生是被人割断大动脉而死的,你们觉得鲁老先生会在一个陌生女孩子的阳台前割断自己的大动脉而死么?那么体面的一个人,即使是生无可恋,也会选择一种优雅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吧!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人群又开始沸腾,但是西装男纹丝不乱。他不慌不忙的解释,“虽然很不愿意说,毕竟涉及到别人的**,但是事关我们举办这次活动的声誉,我不得不解释一件事情,那就是鲁老爷子确实有自杀的动机,那就是---这个孩子!” 褚一刀没想到西装男手指一翻,就指向了自己这面的方向。师兄已经将那个男孩脸上的伤口缝合完毕,完美的针脚昭示着这是一次出色的手术,小男孩儿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子,缝合好了撕裂的伤口以后,孩子的龅牙露在嘴唇的外侧,显得有一种不美好的惯性美。 因为西装男的指示,大家的目光又一次的落在了这个男孩的脸上。 师兄看样子是不想做被人围观的猴子,于是躲到了一边去,褚一刀则只身挡在了那个孩子的面前,然而,还是有一部分的人看见了他脸上缝合的致密的针脚,又有几个女人放生大叫,褚一刀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冷冽的看着那个西装男,西装男冲他挑了一下眉,然后扭过头对人群说:“不知道大家是否记得五年前震惊b城的一个未成年杀害自己的幼儿园老师的案件?” 经他这么一提醒,不少人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五年前的络并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更加上未成年犯罪涉及的事情很多,其中的一项就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以后的发展,审判可以不对外公开的进行。不过事情太过挑战人的伦理观念,尤其是现代的师生关系与未成年的身心教育的问题,都引发了社会上相关人士的激烈探讨,这件事情的热度持续了很久,大家就事论事,也没忽略犯案的那个未成年的本身,他还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怎么下得了这么重的狠手,去伤害自己的老师? 这就不得不说道孩子的监护人,原来那孩子的父母早于很早之前就离异了,早年穷困的凤凰男抛弃了糟糠之妻和嗷嗷待哺的儿子另娶自己魅力十足的女秘书,随后却得知自己无法再生育,只好强打官司将自己唯一的血脉‘抢’了回来,虽说对儿子的物质条件满足了,但是这父亲别的也不太合格,等到出了这件事情以后,就差点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境地了。能把孩子教成这样,这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更让人觉得剧情大反转的事,孩子的父亲准备将抚养权移交到孩子母亲手里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得了艾/滋/病,生死关头,他对自己以前做的一切追悔莫及,将自己的全部遗产都留给了妻儿,自己含恨而终。 这样一个涉及了伦理,家庭和教育的案件在社会上引起的关注度太高了!所以,当西装男说这个案件有问题的时候,大家的第一想法就是---不会吧!怎么可能! 然而西装男很快的承诺等到明天早上就会拿出证据给大家看,包括鲁老爷子是属于自杀的事实根据,还有关于他为什么会自杀,也就是他和现在受伤躺在那里的男孩儿的关系。 得到了保证以后,人群很快的散去,唯独留下一个穿着白底褐色条纹的睡衣,上身披着意见黑色夹克/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男子扶了扶自己的境况,带着讨好的笑凑到西装男的身边,然后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b城晚报的记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这个事件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做一独家?” 西装男嘴角挂着一种说不出意味的笑意。 “孙先生所言非实吧?据我所知,您已经被b城晚报强迫离职了,何来做独家之说呢?” 孙姓记者脸色一变,然后还是很卖力的游说:“啊哈哈,那只是暂时,暂时,您也懂我们这行,只要干出业绩来,那么一切都好说,好说~” 西装男的笑意放大,单薄的嘴唇微掀,吐出了一句话。&lt; 第二十一章 被绑架了 “独家也不是不可以,具体的事情让我们具体商榷一下。”随后孙姓记者走道西装男的面前,两个人靠的很近小声议论着具体的事宜。 褚一刀摸了一下那孩子的额头,有些烫。 “今晚上要注意观察他。”褚一刀说。 师兄擦了一下额角的汗,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他扭过头问褚一刀。 “这孩子的家长怎么一直都没出现呢?”师兄说。 褚一刀想起之前在自助餐厅里看见的那个年轻,瘦削的女子,眉头随即皱起来。“你去找一下孩子的家长,伤的这么重,怎么也得追究个原因,再说,你看他身上的这些血迹,得赶紧擦擦。”师兄说。 褚一刀站起来,他的腿已经有些麻痹了,他抬起胳膊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时针已经逼近凌晨三点了,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褚一刀走出冰淇淋餐厅的门口,就看见西装男指尖掐着一根香烟,但是并没有点燃,褚一刀目不斜视,刚要擦身而过的时候,久听见西装男一声轻笑,随后他走到褚一刀的身边。 “褚先生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这是要去哪啊?” 褚一刀眼皮轻掀,神情寡淡的很。 “我认为我没有和你交代行踪的义务。”褚一刀的声线很平,完全不是在挑衅,只是在阐明事实。 西装男换了一个站姿,他丝毫没有被褚一刀冷硬的话拒绝的尴尬,他还是笑,“我就是随口一问,愿不愿意回答是你的事情,不过我是听说,褚先生的房间里现在可是有佳人在侧呀!” 褚一刀的嘴角一抿,然后转身离开。 等到他回到房间里,赫连明月还在安睡着,然而共子询还是不见踪迹,褚一刀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共子询打了一个电话,共子询的电话可以拨通,但是始终都没有人接,褚一刀从沙发上站起来,摸了摸赫连明月的脸,她的脸色潮红,不过呼吸倒是很平稳,褚一刀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然后再度出门去寻找共子询。 现在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表面上看似是像西装男说的有一些联系,但是褚一刀隐约却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更深的内情,总之,事情不会很简单。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处理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此时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共子询。 ……………………………………………………………………………………………… 共子询看着那女的站在窗前,窗外淡淡的光线打在她的身上,形成一个黑乎乎的阴影。女人旁若无人的将自己身上的两件套睡衣剥下来,就跟蜕皮一样,共子询看的心惊,但是除了多眨几下眼睛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这个女人无声的将他拖进屋子,随后轻轻的合上房门,然后将他整个人放在沙发上,共子询就维持着斜躺在沙发上的姿势已经半个小时有余,期间他已经咒骂了褚一刀n多声,他怎么还没发现自己的消失!就在这半个小时里,共子询共子询的眼睛特别准,他看见这个神经的女人脱脱穿穿的换了好多套衣服,但是这些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很明显都大了一个码数。 这倒不是说共子询有多么愿意看这个女人的裸/体,只不过现在的这个角度,他不想看都不行。终于,这个女人选中了意见酒红色的吊带睡裙,她的肩胛骨突出的很严重,吊带裙细细的带子挂在她的肩上,显得空荡的,没有什么美感。尤其是她对着镜子顾自影怜的样子,更是吓人的很。 共子询觉得完了,他这次是遇见变态了。 “你觉得我美么?”那个女人终于按照她的想法将自己收拾妥贴,扭过头对着共子询回眸一笑,共子询这才发现她的嘴唇上原来涂了很厚很红的口红,烈焰红唇的样子有点像小说里面的吸血玛丽。 女人说完了以后,便风姿绰约的往共子询这边凑,共子询低垂眼眸,尽量不去看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你看着我!”女人挑起共子询的下巴,声音也由最开始故意装出来的甜腻变成了冷飕飕的。 女人反手pia,pia的扇了共子询两个耳光,顿时给共子询打蒙了,他从小随父母移民到美国去,母亲生前一向对他疼爱有加,即使真的气急了,也只是让他面壁思过,从未动过他一个手指,更不要说打在他的脸上。而共子询的父亲更不用说,妻子去世没多久他就另娶,在情理上他都欠自己儿子一个交代,生活上都尽量的骄纵着他。 共子询被这一巴掌打的怒火中烧。 女人看着共子询喷火的眸子,哈哈哈的狂笑了几声,随后又是重重的几巴掌甩了下来,共子询甚至听见了耳畔的传来的风声。但是女人仍然是不解气的样子,她整个人都扑上来,用膝盖抵住共子询的胸口,她的力度找的是特别准,共子询现在是动不了,他想,即使自己现在是可以灵活的,可以动的,但是这个女的现在按着他的角度和力度,也让他难以挣脱。 共子询的第一反应是他惨了。 共子询的第二反应是这女的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 共子询艰难的喘着气,这个女人已经压着他很久了,共子询已经耗尽了胸腔里的气体,整张脸都已经变得有些青紫,女人这才慢悠悠的松开他,共子询就像一块吸满了水的抹布,沉沉的栽倒在了沙发上。 “你说话!我到底美不美?你到底爱不爱我!”女人再度逼问道 共子询心想我要是能回答你我不早就尖叫了么!女人这时又变的期期艾艾的,巴掌大的小脸缩成了一团,眼泪就含在眼眶里,她哭着说:“家昌,你不在的这么长时间里,我一直都很想你。” “如果你不背叛我,是不是我就不会让你生病,那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女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双眼瞪的溜圆,因为愤怒,嘴巴长的大大的,露出鲜红的牙龈和牙齿,她双手死死的卡着共子询的脖子,开始用力的向里面收紧。 共子询觉得自己要是真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要是真死在这个不断航行的船上,就这个不到两米长的沙发上。不说别人,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一定连做梦都会笑醒。 和小时候一样,每次想到这个人,共子询的心里总是充满了奋斗的能量。有的时候,人想变的强大,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的优秀使爱自己的人开心,另一方面则是让自己讨厌的人郁闷。 老天爷还是眷顾共子询的,就在他被卡的差点背过气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在走廊里吼了一声‘出人命了’,然后大家纷纷打开房门,打哈欠声,细碎的聊天声,还有因为没休息好而被吵醒的不满的投诉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共子询赫然发现,这个女人的神情里的嗜血的因子已经像潮水一样慢慢的消退,随后她的神情严峻,动作上不慌不忙,但是又很快的将自己刚才翻乱的东西全部的收拾好,衣服胡乱的扭成一团然后丢进柜子里,梳妆台上用过的化妆品则胡乱的盖上盖子,有的弄不好的就直接丢进垃圾桶里。随后抄起一个厚厚的毯子,将共子询放平在沙发上,随后将毯子把共子询从头到脚的覆盖住。 毯子盖上的前一秒,共子询看见梳妆台上摆放的那个小镜框,那上面的女人是一个风姿绰约,有些丰满也很有风情的女人,不是眼前这个故作镇定,其实却又西斯底里的女人。 她为什么跑道别人的房间,换上别人的衣服,同时抓住一个陌生的男人呢? 共子询的脑子飞快的运转,就在这个时候,先是柜门被关上,然后就是门卡刷开的声音,高跟鞋的声音又快但是也很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一个女人沙哑但是又很柔弱的声音敲击者共子询的耳膜。 “不!我不能这样!他早晚有一天会发现的,到时候我们俩谁都没有命了!”女人哀哀的说。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略带轻佻又故作镇定的声音随后而至。 “放心,他不会知道的。” “你…………” “相信我!好么?亲爱的!”男人一边说着,随后在女人的唇角上落下一个轻吻,他带着笑意,心不在焉的说:“咱们还是出去看看吧,那个男孩现在估计也醒了。” 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又很戒备。 “你管他做什么?我不想去看那个孩子!” 整艘船上,只有那么一个男孩子,说的是谁不言而喻,只是共子询不明白,那个男孩子能出什么事情,会不会跟刚才人群的喧闹有关。 女人被那个男的半推半就的走出了房间,随后,当房门关上的同时,共子询脸上的毯子也瞬时被掀开,之前藏在衣柜里的女人满脸都是惊慌,是一个座位母亲的女人听说孩子遇见危险时应该有的神色。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能留下你。”女人的声音变得正常,但是共子询知道,这绝对是鳄鱼的眼泪。 果然,女人拖着他就往阳台上走,共子询知道她这是要将自己扔进海里。 他本来就不会水,因为药剂的作用更是一动都不能动,这下子要是被丢进水里,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共子询被女人抬到阳台上,听着轮船发动机运动的声音和水花的声音,不敢闭上眼睛,双目直视着黑暗的水面,就在女人在此抬起他的时候,一条腿忽然将女人的胳膊踢开。 共子询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脏终于落了回去。 ……………………………………………………………………………………………… 褚一刀看了一眼共子询,共子询也看了一眼他,然后两个人就跟对上了暗号一样,一个扭头向餐厅里面走,另一个静静地躺在床上试探着动弹自己的手指。 赫连明月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睡了一觉以后,生龙活虎的共子询就像一块脱水蔬菜一样软趴趴的躺在了床上。 “不是,你又怎么了?”赫连明月捂了捂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困啊? 共子询也觉得难受,他年轻的时候这样的事也没少干啊!那时候哪次不是全须全尾的安全回来了,哪像遇见褚一刀以后,次次都是首当其从的受伤/丢人。于是,他侧过脸,一言不发,赫连明月见他不说话,自己也没意思,刚才本来就是被褚一刀晃着才醒过来的,现在也没觉得没睡够,于是,她趴在沙发上,也沉沉的睡着了。 他们俩谁都没注意,客厅的小窗户还开着,晚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某种特殊的腥甜味…………&lt; 第二十二章 视频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打在光洁的地板上,反射出来的光微微刺眼,但是又格外微暖。卫生间的门和换气的窗户都开着,海风带着特有的咸腥味静悄悄的进来。赫连明月就在这样的早上睁开朦胧的睡眼,她的手掌轻轻的张开又合上,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以后,她觉得自己流失了大部分的体力。 “慢一点。”伏在她床头的褚一刀的眼睛也有点迷蒙,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将她扶起来,慢慢撑着她坐起来。 “共子询怎么了?”赫连明月淡淡的瞥了一眼窝在沙发里像一个蚕宝宝一样的共子询。 “他还要睡一会。你换一下衣服,洗漱一下,我们出去吃个早餐。” “我不是特别……”赫连明月还没把那个‘饿’字说出来,褚一刀已经从衣柜里拿出她的衣服了,赫连明月只好换好衣服,洗漱完毕,然后跟着褚一刀来到餐厅。 不知道为什么,赫连明月觉得今天餐厅里的气氛格外的凝重。大家安静的坐在那里,平时伴奏的乐队今天也安安静静的,大家用餐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样,餐盘里的东西几乎都没怎么动。赫连明月觉得他们像是在等待什么。 赫连明月和褚一刀刚刚落座,赫连明月的手指刚刚碰到餐具,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拍掌声。 “想必大家已经等了很久了。”是西装男的声音。 “我是负责整艘船的运营的,我叫陆西泽。”西装男说:“我想大家都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鲁治国老先生在前天晚上,在我们的船上死于非命。对此我感觉非常的难过。大家也都知道鲁老先生,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了事情,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所以,作为船方,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解释,一个完全透明公开的解释。”西装男如是说。 随后,他示意自己的助手打开身后的巨型电视的开关,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段未播放的视频。视频的封面是鲁老爷子惊悚的脸。 那么一张苍老的脸,配上那么惊讶的表情,大家纷纷表示接受无能,尤其是几个女人,甚至吓得张开的嘴巴久久没有闭合。 西装男含义不明的笑了一下,随后按下了手里的播放按钮。 视频开始播放。 鲁老爷子的表情凝固了那么一秒,然后他瞬间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整个人如受重击,堪堪的倒退了一步,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半天都发不出来声音。 视频拍摄的角度与鲁老爷子的脸是一个仰角的关系,故而拍摄的范围有限,虽然知道此时鲁老爷子的对面定然站着一个人,但是视频里就是没拍到那个人,哪怕是一块衣角或者是一点头发丝儿。 视屏的帧数不断的前进着,视频很短,眼看着就要接近尾声,但是鲁老爷子只有神态的变化,他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大家在地下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无外乎是根据视频里有限的场景来判断一下这到底是船的什么位置。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忽然咳嗽了一声,大家便如同受到了警告一般,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然而,就在这时,视频已经播放到了尾声。 鲁老爷子颓然的垂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咚的一下子跪了下来,立体音效的音响将这个声音传到大家的耳朵里,看这那样年迈的一个老大爷屈尊跪在那里简直太震撼了。 “我愿意一命抵一命。”鲁老爷子如是说。 视屏播放完毕,大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里,整个屋子里除了微风吹动窗帘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大家就像得了失语症一样。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成年的男声道:“这能说明什么?这么短暂的视频根本无法证明鲁老爷子是死于自杀!” “谁说不是呢!这视频也太短了,是不是专门剪的这一块给我们看啊!呵呵,糊弄小孩子呢么?” “这算哪门子的坦诚啊!我看分明是想蒙骗过关!”一个人忿忿的说:“这鲁老爷子死了好不算晚!我听说昨天晚上又有一个孩子受伤了!本来觉得挺好的,乘坐豪华邮轮的免费旅游,现在看来,这不就跟最后的晚餐似的么!我们在这里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 “说的太对了!总跟尸体在一个船上我们也害怕啊!这都晦气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大部分人听完了这个发表意见,扭过头又听那个人吐槽,整个屋子里唯有两个人没有动作,一个是西装男,另一个就是褚一刀。 “一刀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赫连明月拽了拽褚一刀的袖子,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不是打着澄清的名义么?怎么还把大家弄的越发的糊涂了,不过,就拿她自己来说,她也觉得船方给的这个视频争议很大。 “明月,你怎么想?”褚一刀被赫连明月拽了几下,蓝色衬衫的袖子上出现了几道褶子,他微微欠了欠身子,扭过头不动声色的问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一脸茫然,“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才问你的。” “你不是学计算机的么!你刚才看了那段视频有什么感受。” 赫连明月瘪着嘴像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画面,半晌她才说:“内容我倒是记得,不过没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画面很流畅,不像是经过剪切拼接的,别的,我就说不上来了,毕竟我们当时学的是软件,而不是图像处理那些的。”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然后她微微抬起头看着褚一刀,褚一刀还是那么看着她。赫连明月清了清嗓子,略微的咳嗽了一声,有些生气的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不会怀疑我吧!”赫连明月的声音凶巴巴的,但是眼神里却有点撒娇的感觉,她说这个话显得底气很足,完全打趣的样子,但是褚一刀却放松不下来。他定定的看了赫连明月一会儿,然后说:“你注意视频下脚的时间了么?鲁老爷子死亡的时间和我们发现他尸体的时间只间隔了几分钟!” “你怀疑我!”赫连明月尖叫道。 赫连明月猛地站起来,因为站得急,也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了,她这一动就将身后的椅子一下子给带倒了,椅子倾倒以后‘当’的一下砸在地面上,声音太大了,以至于旁边的人纷纷止住话头,只看他们两个。 赫连明月的脸憋的通红。没什么比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怀疑而感觉伤心失望的了。 褚一刀显然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微皱着眉,打算将事情解释清楚。 “我不是怀疑你,实在是时间上太过接近,你……” “你不要再说了!”赫连明月一挥手打断他说:“你要是觉得我可疑,就叫警察过来抓住我,让他们审问我啊!” “明月你别闹!”褚一刀的语气也优点严厉了,他只是问问赫连明月,他没想到她的情绪会这么的激动,他本能的不相信赫连明月会杀人,但是那个时间确实很敏感。等他和赫连明月发现鲁老爷子的颈动脉被切开的时间与视频上的时间十分的接近,而赫连明月在卫生间里刚要洗澡就冲到阳台上的这段时间,她到底看见了什么?是不是看见了凶手?褚一刀都想知道,但是赫连明月表现的太过强硬了,甚至开始和自己闹起情绪和脾气来。 “明月,你冷静一下。”褚一刀试图抓住赫连明月的手,但是赫连明月的眼神冷冰冰的,瞬间躲过了他的触碰,一扭身子就要转身离开,就在她要离开的瞬间,有一个人忽然发声,“哎哎哎!这位女士,既然有人对你提出了怀疑,那你可得给我们好好解释解释!要不然我们也不放心啊!你们说是不是?”赫连明月的步子挺住了,她凭着听到声音的方向判断了说话人所在的位置,然后她转过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还扬起手准备动员大家的男人。 “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我说过我没做我就没有做!”赫连明月的眼眶有点发红了,但是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软弱,褚一刀被她的样子弄的优点心疼,记得小时候,她不愿意完成学校里布置的她认为太简单的作业,结果被老师点名批评,最后拎出去罚站,她就是这样的看着老师,倔强的一动不动。 褚一刀特别后悔,自己当时的语言要是婉转一些,她就根本不会受到这样的怀疑和诘责,一切本来都可以用更好的方法解决的。 褚一刀刚要走到赫连明月的面前去,就听见一直抱臂一言不发的西装男开口道:“这样为难一个女士,未免太没有风度了,无谓的猜测只会让大家怀疑周围的朋友,我已经说过,我们有诚意解释这件事情,但是很显然,大家的想象力是够丰富的,我们说鲁老爷子的死是自杀,不仅仅可以提供这么一份物证,我们还有人证。”西装男的话就像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lt; 第二十三章 杀夫夺子 西装男一爆料自己有人证了以后,大家顿时沸腾了,不少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赫连明月,赫连明月整个人被看的发毛,当时就炸了。 “都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害怕被看啊!”一个靠近赫连明月的女的捏着自己的袖子,眼白一翻,尖酸刻薄的说。 赫连明月顿时被哽了一下。 “你说的人证到底是谁啊?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说话这么费劲呢?藏一半留一半的!”一个男抓住了重点,没朝无辜的人开炮,单刀直入的去问西装男,大家的视线于是又落在了西装男的身上。 “大家总是这么着急。”西装男稳稳当当的说,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保安推着一个轮椅走到了大家的视线前面。 轮子的上面坐着的正是那个昨夜受伤的小男孩,他现在的装扮就跟一个阿富汗小孩儿一样,头上罩着一个黑色的大面罩,面罩从他的头上顺下来,挡住了他的脸,他整个人低垂着头,更是让人看不清神色。 “这是谁啊?”人群里有人问道。 “挡着脸谁看的清啊!” “这怎么还坐上轮椅了呢?我去,连个反应都没有,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破船我是不想呆了,感觉太诡异了。”一个女的抱怨道,随后她就被旁边的人阻止道:“别乱说话,咱们就静静的呆着,等这船开到一个停靠岸的时候我们就下船,然后就乘坐飞机回家,我都想女儿了。” “放屁!”女人的声音十分的愤怒,“别拿女儿当借口,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惦记着那个小妖精,我不说你还当我是傻子那!” 男人显然没想到妻子会在这个当口将自己一军,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身边没有认识自己的人,也没有太关注他们的话的人,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抓住自己妻子的胳膊,声音高高低低的一会儿安慰一会儿赌咒发誓。 周围的声音嘈杂,然而那个男孩儿全程都一动不动。 “各位,我说的人证就是他。”西装男用手抵住抵住唇轻咳了一声,褚一刀注意到那个孩子的身体微微的向前倾了一下,然后西装男将手放在轮椅上。孩子的后背感觉到了他手的存在,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又被西装男温柔又不失强硬的将身子扳了回去。 “那你让他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低着头不说话是什么情况,别是你们一起扯谎骗我们的。”有人对人证提出了质疑。 “因为身体原因,我们的人证现在不方便说话,但是我可以代替他发言。”有一个男人自西装男的身后走出来,褚一刀略微的眯起眼睛,是昨天和西装男套近乎的那个孙姓记者。 孙姓记者显然十分谙熟说话的技巧,眼看着地下的人还要提出疑问,他便抢占一步先机先一步发言。 “我知道你们对此可能提出质疑,但是我要说的是,我们的人证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意外,这个意外让他不太方便说话,当然,这不是因为他知道什么事情所以遭到报复。嗯,我这么说也不是十分的恰当,这么讲吧!这更大程度上是家族的秘辛,所以我不便多谈,我只想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和人证所看见的是完全符合的,不存在后期加工的因素。” 孙姓记者的话让大家忐忑不安,从来没听说过还要有人代替人证发言的事,不过看见那个小孩窝坐在轮椅里,大家也不太好意思问这个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话。 毕竟,坐在这里的人的年纪大多数都是中年,已经为人父母,除了特殊情况,都不想去为难一个孩子。 “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人说话了。 只见孙姓记者接过西装男手里的小遥控器,然后按了一下,屏幕的视频瞬间被一张图片给代替了,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即使是泛黄的照片已经年代久远,也可以看出她的蓬头垢面和满脸慌张,她姿势很不优雅的半蹲半跪在地上,双臂张开像是抱着什么,但是因为被大大的衣服挡住,所以看不见她到底抱着的是什么,她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带着大檐帽的警官。 “你看!她那衣服的下面是一双脚!”不知道是谁这么喊了一声,随后大家的注意力全聚集在 女人宽大衣服的下摆上,果然,那里有一双小脚丫,仔细看一下,还可以看见那双小脚丫上套的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赫连明月也被这一副画面吸引了注意力,根据她对照片的观察,她大致可以断定,这幅照片的拍摄地点是一家看守所的门口。 那家看守所后来因为着火已经迁址了,不过在十多年前,那座看守所关押了b城的大部分关押犯,其中就包括少年犯。 “我相信大家肯定对为什么我要放这张照片存在疑惑,接下来我就和大家说一下。“孙姓记者复而开腔道。 褚一刀见赫连明月听的认真,还有越来越要往前窜的趋势,赶紧一把抓住她,谁知道赫连明月还记着他刚才怀疑她的抽仇,不仅不听从他的管教,直接就缩起手指使劲儿的掐了一下褚一刀的手心。 褚一刀吃痛,但是也没放开她,反而微微用力,将赫连明月拖回到自己的范围内,然后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只见赫连明月瞪大了双眼,带着难以置信和惊诧,褚一刀微微的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她这才恢复自己的表情,然后乖乖的站在褚一刀的身边,任凭他揽着自己的肩膀。 不远处的西装男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 孙姓记者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干娱记的,先是做足了铺垫挑起大家的胃口,然后又卖官司似的不说话,气的底下的几个急性子小声的骂他。赫连明月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骂人,顿时憋不住,乐了。褚一刀见状,拍了她脑袋几下。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孙姓记者贱贱的开口道,说实话,他的声音其实很刺耳,总是从胸腔里憋着说话确实是播音员惯常用的手段,这种音发出来的效果是音色饱满,而且如果掌握好了窍门,那么说话的时候会特别的‘省’嗓子,不会有一大堆话说下来嗓子冒烟的感觉,而且,这样的音色听起来很有领导范,孙姓记者显然就是想要给自己创造出这样的气势来,但是奈何他的先天条件太差劲儿了,故而有种装b却装不明白的感觉。 “这个故事我想你们中的一部分人都听说过,想当年也是上了我们当地杂志的头版头条呢!” 头版头条,除了人命或者流血的时间哪还有这么引起当时社会关注的事情。 赫连明月又听见底下有人在偷偷的骂娘。 “有一家三口,本来日子过的挺好的,但是因为有第三者的介入,一个家庭就这么的破碎了。因为孩子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跟身价千万的丈夫比起来,对于争夺抚养权没有任何的优势,她也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富抚养这个孩子。” 赫连明月看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开始发起抖来,褚一刀想起昨天为了救下共子询时,自己抢先一步将那个女人踢晕屎,那个女人身上嶙峋的骨头。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孙姓记者贱贱的开口道,说实话,他的声音其实很刺耳,总是从胸腔里憋着说话确实是播音员惯常用的手段,这种音发出来的效果是音色饱满,而且如果掌握好了窍门,那么说话的时候会特别的‘省’嗓子,不会有一大堆话说下来嗓子冒烟的感觉,而且,这样的音色听起来很有领导范,孙姓记者显然就是想要给自己创造出这样的气势来,但是奈何他的先天条件太差劲儿了,故而有种装b却装不明白的感觉。 “这个故事我想你们中的一部分人都听说过,想当年也是上了我们当地杂志的头版头条呢!” 头版头条,除了人命或者流血的时间哪还有这么引起当时社会关注的事情。 赫连明月又听见底下有人在偷偷的骂娘。 “有一家三口,本来日子过的挺好的,但是因为有第三者的介入,一个家庭就这么的破碎了。因为孩子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跟身价千万的丈夫比起来,对于争夺抚养权没有任何的优势,她也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富抚养这个孩子。” 赫连明月看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开始发起抖来,褚一刀想起昨天为了救下共子询时,自己抢先一步将那个女人踢晕屎,那个女人身上嶙峋的骨头。 赫连明月看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开始发起抖来,褚一刀想起昨天为了救下共子询时,自己抢先一步将那个女人踢晕屎,那个女人身上嶙峋的骨头。 赫连明月看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开始发起抖来,褚一刀想起昨天为了救下共子询时,自己抢先一步将那个女人踢晕屎,那个女人身上嶙峋的骨头。&lt; 第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 其他人只注意到那个孩子忽然的爆发,但是赫连明月清楚的看见了,当有人提及‘继母’这个字眼的时候,那个男孩豁然变色的面孔。 男孩像濒临死亡又试图挽回尊严的困兽一样,他不知道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自己心里最痛的地方被人揭开他要怎么保护自己,他只想让他们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那些他试图自己忘记,也让他人永远都不要再想起的往事,为什么有人如此热衷的提及,他觉得太痛了。 “小心!”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尖叫,只见那个孩子已经脱离的保镖的控制,整个人先是跌跌撞撞的从轮椅上走下来。 因为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几乎他刚离开,那个失重所以不平衡的轮椅就‘当’的一声栽倒在地上,随后他直奔手持麦克风的孙姓记者走去。 他高高的扬起自己的手,眼睛瞪的溜圆,面带凶光的一步步的逼近孙姓记者,不过他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单纯举着手对一个长得膀大腰圆的孙姓记者没有什么恫吓的资本。 于是,他就手抄起身边的一个椅子,本来还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人跟在他的后面想看着清楚,但是因为他做了这么一个高危险的动作,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误伤了自己,于是都纷纷后退,离他远远的,人群推着人群后退,倒真像是武侠小说里大侠使用内功的时候逼退身边的虾兵蟹将一样。 餐厅里的女人不约而同,就像有块磁铁吸引一样,纷纷聚在了一起,他们躲在人群的最后方,互相依偎着,还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嘤嘤嘤的哭了出来,她们不得不互相安慰。 男孩抄起了椅子之后,显得攻击指数比以前更强,之前被他掀翻在地上的保安不知道磕在了哪,脸色唰白,脸上都开始有冷汗了,疼的在地上不住的翻滚。 “你闭嘴!”男孩儿嗷呜的一声大喊,但是因为他叫喊的声音太大,所以牵扯着嘴唇的形状张开的太大,以至于牵扯到了整张脸。 孙姓记者本来已经躲在西装男的身后了,饶是整张椅子丢过来正打在他们这里,也砸不着他,但是他还是本能的向后躲了一下,但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躲,正正好好的就被那张椅子砸中了。 男孩儿不顾刚才被牵扯伤口而撕心裂肺的疼痛,看见孙姓记者抱着头疼的嗷嗷叫的样子,他就像一个在小朋友的斗争中占了便宜的一样,就差手舞足蹈起来了。 “他这么笑,伤口肯定会裂开的。”赫连明月一脸担忧的说,随后她拽了拽褚一刀的胳膊,褚一刀此刻正定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西装男,他收回自己的视线,将自己的手搭在赫连明月的手上,算是安慰,但是也什么都没表示,赫连明月有点想冲到前面去,但是被褚一刀给拽住了。 赫连明月的表情有点不解,她不明白为甚么褚一刀不去管一下,只要褚一刀插手,那么不仅制住了这么即将疯狂的孩子,还可以消除整个屋子里的人的恐慌,简直是两全其美。 没有达成心愿的赫连明月显然不太开心,想起褚一刀之前竟然敢怀疑自己,这点不开心很快就发酵起来,就像一锅慢慢沸腾的泡泡。 赫连明月泄愤的扭过自己的身子,同时,她奋力的挣脱自己的手,不想被褚一刀牵。就在她埋头闹别扭的这么一瞬间,她就错过了西装男猛地冲上前去死死的扼住男孩儿脖子的动作。 知道听见大家猛地一下子吸气,然后略微惊讶的呼声,赫连明月才扭过头来,但是就在那短短的功夫内,西装男已经松开了手,而刚才被扣住命门的男孩就像被吓呆了一样,呆呆的立在那里,手持电棍的保安此时也赶到了,西装男做了一个手势,保安就将那男孩儿重新‘请’回了轮椅上。 之前那个男孩那么凶,还能手持凶器把做主持的孙姓记者的脑袋也打出血了,那么凶,那么生龙活虎要坐什么轮椅呀?大家都表示疑惑,但是在男孩儿在被拖回去的路上,大家也发现了端倪,孩子被拖拽的过程中,一只脚和地面摩擦,而另一只脚则是有意识的抬起来,和地面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们小的时候大部分都玩过这样的一个游戏。 家长提着我们的胳膊,孩子在下面抬起自己的脚,有时候只是在原地做做动作,有的时候则是向前走上那么一小段路,听起来比较幼稚,但是想起来却也是童年里很温馨的回忆。 然而,男孩儿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褚一刀眼睛一眯,严肃和微寒的气息漏了出来。 那个男孩的腿骨断了! 刚才他趔趄着走向孙姓记者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个孩子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但是看见他脸上并没有显而易见的痛苦的时候,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想多了,但是现在看来,那个孩子明显是骨折了。 俗话说的好,十指连心,也就是说,手指头的筋脉是连着心脏的,这是一个不太科学的比喻,主要是为了突出当人的手指头受伤时那种疼痛的级数。故而也就可以明白大腿骨骨折的疼痛该是有多么强烈了,但是那个孩子却可以撑着在地上走那么一大段距离………… 褚一刀脸色又是一边,他们很可能有对他用药了! 如果是麻醉剂的话,男孩的精神不会这么的集中,那么这么大药效的止痛剂又是谁给他提供的呢?是西装男?还是…………师兄? 如果你真的遭遇过这种情况,你就是知道当你不得不怀疑一个在你的生命里占据很高地位或者说在你最难的一段遭遇里陪你一起走过的人有多么的难,每当一些蛛丝马迹暴露的时候,往日的那些情分就会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的涌进你的身体里。然后,情与理的挣扎,不论这个审判的时间有多长,对于当事人来说,都不会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褚一刀第一次见到师兄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在上高中。为了给着急出门的父亲送落在家里的东西,褚一刀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来到了医院,当时师兄正是父亲所在科室里新来的实习生。 做过实习的人可以了解其中的辛酸苦辣,尤其是医院那么一个地方,医生手拿柳叶刀,奔波于救死扶伤的第一线上,大家都已经磨的差不多快成仙了,有的老教授还好,有的医生则是眼高于顶,恨不得把实习生用一个底兜,然后再在自己心情不顺的时候骂一个狗血喷头。 当然,倒不是说所有的医生都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很不幸的是,师兄摊上的就是那样的导师。 他的导师是本院肝胆科的‘权威’,他的医术和他的脾气一样都是一等一的,所以很多有门路的实习生,宁可去跟别的不是那么有名的老师在一起,也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毕竟,你的肚子里是有东西,但是愿意交给我多少,藏私多少,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于是,那年,肝胆届的权威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况,他收不到实习生,要死不死的是,当时医院的人数已经接近饱和,招过来的不是家里特别有门路的就是成绩特别优秀的。 有的老师惜才,早早就和学校碰了一下,将那些潜力股收于自己的麾下。 大家都已经磨的差不多快成仙了,有的老教授还好,有的医生则是眼高于顶,恨不得把实习生用一个底兜,然后再在自己心情不顺的时候骂一个狗血喷头。 当然,倒不是说所有的医生都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很不幸的是,师兄摊上的就是那样的导师。 他的导师是本院肝胆科的‘权威’,他的医术和他的脾气一样都是一等一的,所以很多有门路的实习生,宁可去跟别的不是那么有名的老师在一起,也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毕竟,你的肚子里是有东西,但是愿意交给我多少,藏私多少,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于是,那年,肝胆届的权威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况,他收不到实习生,要死不死的是,当时医院的人数已经接近饱和,招过来的不是家里特别有门路的就是成绩特别优秀的。 有的老师惜才,早早就和学校碰了一下,将那些潜力股收于自己的麾下。 他的导师是本院肝胆科的‘权威’,他的医术和他的脾气一样都是一等一的,所以很多有门路的实习生,宁可去跟别的不是那么有名的老师在一起,也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毕竟,你的肚子里是有东西,但是愿意交给我多少,藏私多少,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于是,那年,肝胆届的权威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况,他收不到实习生,要死不死的是,当时医院的人数已经接近饱和,招过来的不是家里特别有门路的就是成绩特别优秀的。 有的老师惜才,早早就和学校碰了一下,将那些潜力股收于自己的麾下。&lt; 第二十五章 上帝的船 褚一刀替师兄捡起了眼睛,在把眼镜交还给他的过程中,他发现师兄的眼角已经被眼镜上的鼻夹给刮红了,并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旁边的都是医生,眼底出血这事可不小。没办法,只好送眼科,褚一刀看着他们一下子呼啦啦的扶着师兄走了,自己拿着他的眼镜苦笑。 得知师兄没事儿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了,伴随着这个消息的还有一个震惊的消息,师兄即将因为实习成绩不过关而被赶出医院。 这次就连一向不爱管闲事儿,跟谁都笑的跟尊弥勒佛似的褚一刀的父亲--褚万宁给惹得不痛快了。为什么?太不公道了!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去毁掉一个孩子的命运,实在是太没有德行了。 褚万宁跟医院要走了权威手里这个烫手的山芋。 后来师兄一直表现的特别好,直到他被权威揭发,说他在医院外面偷开了一个黑诊所,专门给从事某种职业的女人堕胎,这个事情一出,大家都对师兄避而不及,生怕和他优点瓜葛结果被人以为他们两个有瓜葛。以前收到过师兄一点小恩小惠,哪怕是提壶热水或者下手术台的时候给了一个苹果的小事儿,都被人翻出来然后以极其客气的方式还给他。 有时候,心灵的折磨要比**来的更快,更摧毁人。师兄就在那样的冷暴力下,一个人默默的吃饭,生活,周围的人完全把他摒弃在生活之外,生怕和他有一点点的关系,师兄马上就由一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变成了一百五十斤。但是事情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变瘦而平息下来。 无论是舆论还是院领导的施压都昭示着师兄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 但是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大家都心里明镜一样的,将师兄推倒现在这个尴尬的位置的除了肝胆权威没有第二个人,然而,就是他,竟然得了那种病。 这个消息一出来,就如同一个惊天的炸雷,肝胆权威很快就离开了医院,而师兄,也有被开除变成了去看管停尸房。 这已经是多方斡旋的结果了。 ———————————————————————————— 那个孩子不愿意坐在椅子上,随手就攻击旁边的保安。 保安的手里虽然拿着电棍,但是也不管随便的就电他一下,第一,毕竟是个孩子。再者说,看那孩子的脸他们也下不去手。 孙姓记者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此刻,他的手里拿着一块沾着血的纱布,满脸都是化不开的阴郁,毕竟,这样的意外他时没有预知的。 “他还会继续说么?”赫连明月拉了一下褚一刀的袖子,轻声道:“你看现在已经乱成这样一团了,我就不相信,西装男他们事先没想到这样澄清的结果只会让大家人心不安,越来越乱。” 赫连明月说完,又自己补充道:他们这是图的什么啊?” 褚一刀笑了笑道:“也许他们就是想要这种效果呢?” 赫连明月的眼神一黯,这种方法也太恶毒了,一个孩子就这样的被他们给利用了,也不知道脸上的伤口以后会不会留疤。 褚一刀明白赫连明月的想法,他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在关注那个孩子,于是,他凑近赫连明月的耳朵,轻声道:“有些事儿也不是假的,这个孩子,确实犯过命案。” 赫连明月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妈妈告诉我的。” 赫连明月的眼神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她对那天在自助餐厅里抱紧那个男孩儿的女人有印象,她记得那个女人的并不是很年轻,但是特别瘦,脸上的眼袋堆在那,和鼻翼之间形成的一个三角带,显得人特别的凶,没有福相的感觉。 不过按照赫连明月的常识,一个母亲或许会坦白自己做出的恶行,但是和陌生人说他儿子犯过敏感这事儿,赫连明月总觉得有点离奇,毕竟褚一刀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神父。 “她为什么和你说?”赫连明月问道。 褚一刀摇了摇头,“有些时候,有些人想跟你说一件隐晦的事情,并不一定需要开口。” 褚一刀的话音刚落,孙姓记者手持麦克风就开始重新发言了。 “大家不必恐慌,我受伤事小,但是和你们揭露事情的真相是我的责任,哪怕前面有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我孙某人也是在所不辞。” 孙姓记者说到这应景的暂停了一下,但是此处并没有他所期望的掌声。 大家的注意力虽然被他收回来一点,但是因为他说的是空话大话,所以也没有人响应。 孙姓记者看了一眼西装男,后者的眼神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回应。孙姓记者眼神依旧坚毅的很,他清了清嗓子打算继续,结果被一个不大的声音给打断了。 赫连明月清楚的看见那个孩子做出了一个妈妈的口型。 褚一刀昨天把那个女的踢晕了以后,保安就破门而入,褚一刀之前掌握的角度和力度都很好,女人还美国一会儿就幽幽转醒。保安不想让褚一刀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的接触,只是说褚先生受惊了,您的朋友此刻也不太舒服,赶紧带他回房间休息云云,剩下的他们可以处理好。 褚一刀没有任何理由留在那里,不过扶起共子询的时候,褚一刀还是听见了那女人对他说的一句话。 “有些事情还是当事人说比较好吧?”这是那个女人对孙姓记者说的话。她仍旧穿着昨天的猩红色的睡裙,大家已经被刚才那些消息弄的晕头转向,这又上来一个女人,还是衣着不整的女人,大家都觉得自己像是看了一场戏一样,不过这场戏太逼真了,还见血了。 他们不错眼的看着孩子的妈,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女人因为看见孩子妈穿的衣服而尖叫了一声。 在西装男的示意下,孙姓记者将手里的话筒递交给了孩子的妈。 女人先是用一个眼神安抚住了不断挣扎眼泪横流的孩子,然后清了清嗓子,话筒被她双手持拿着放在胸前,睡衣本来在她的身上就不合身,现在都可以看见胸的形状,不少女人微微红了脸,然后别开自己的视线。 “我知道,大家感兴趣的无非就是鲁老先生的死亡,以及自身的安全。”女人沉声开口道。 “在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以前,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算是我讲出真相的酬劳,这个故事不会特别的长,只是一个很短/很短的故事。” 孙姓记者看了一眼西装男,后者的眼神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回应。孙姓记者眼神依旧坚毅的很,他清了清嗓子打算继续,结果被一个不大的声音给打断了。 赫连明月清楚的看见那个孩子做出了一个妈妈的口型。 褚一刀昨天把那个女的踢晕了以后,保安就破门而入,褚一刀之前掌握的角度和力度都很好,女人还美国一会儿就幽幽转醒。保安不想让褚一刀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的接触,只是说褚先生受惊了,您的朋友此刻也不太舒服,赶紧带他回房间休息云云,剩下的他们可以处理好。 褚一刀没有任何理由留在那里,不过扶起共子询的时候,褚一刀还是听见了那女人对他说的一句话。 “有些事情还是当事人说比较好吧?”这是那个女人对孙姓记者说的话。她仍旧穿着昨天的猩红色的睡裙,大家已经被刚才那些消息弄的晕头转向,这又上来一个女人,还是衣着不整的女人,大家都觉得自己像是看了一场戏一样,不过这场戏太逼真了,还见血了。 他们不错眼的看着孩子的妈,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女人因为看见孩子妈穿的衣服而尖叫了一声。 在西装男的示意下,孙姓记者将手里的话筒递交给了孩子的妈。 女人先是用一个眼神安抚住了不断挣扎眼泪横流的孩子,然后清了清嗓子,话筒被她双手持拿着放在胸前,睡衣本来在她的身上就不合身,现在都可以看见胸的形状,不少女人微微红了脸,然后别开自己的视线。 “我知道,大家感兴趣的无非就是鲁老先生的死亡,以及自身的安全。”女人沉声开口道。 “在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以前,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算是我讲出真相的酬劳,这个故事不会特别的长,只是一个很短/很短的故事。” “我知道,大家感兴趣的无非就是鲁老先生的死亡,以及自身的安全。”女人沉声开口道。 “在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以前,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算是我讲出真相的酬劳,这个故事不会特别的长,只是一个很短/很短的故事。” “在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以前,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算是我讲出真相的酬劳,这个故事不会特别的长,只是一个很短/很短的故事。” “在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以前,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算是我讲出真相的酬劳,这个故事不会特别的长,只是一个很短/很短的故事。”&lt; 第二十六章 狗 赫连明月心情沉重的回到褚一刀的房间,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然后重重的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床上的共子询还在沉睡。 “他们会怎么处理那个女人。”她面无表情的问正在解领带的褚一刀。 那女人虽然自己承认她从医院里偷了hiv阳性的病毒血清,然后注射给负心的丈夫,随后为了让丈夫的遗产不被小三分走,自己‘过失’杀了那个小三,但是为了保留孩子的抚养权,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孩子还未成年,可以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她消除了一切的证据,然后让儿子去‘认罪伏法’,当年鲁老爷子虽然察觉了事情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因为上面有人施加压力,让他及早将案情定下来,再加上多方舆论的压力,那个孩子被送进了少管所。 “他们没有权利去处置她,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证据也无从收集,如果要推翻一切,就要找到证据,但是证据呢?。” 褚一刀说的是实话。证据已经随着时间这个大浪潮的推进而湮灭了。 “我觉得她很可怜可悲。”赫连明月说:“而且我觉得鲁老爷子的自杀也是没有必要的。” 关于鲁老爷子的自杀,那女人是这么解释的。 当年她和儿子一起犯了案以后,她吃 “看你要如何定义可怜可悲。”褚一刀背对着赫连明月,拉开窗帘,透过窗户,那一片深蓝的海面映入他的眼帘。 “可怜可悲不是一个人因为得不到ta渴望拥有的东西,而扭曲自己的心灵,使自己的情绪陷入到最深的低潮。那是自我放逐。”褚一刀平静的说,“放逐自己是不值得被同情的。” 褚一刀说完,便转过身子离开了屋子,赫连明月看着那扇紧紧关上的门,她将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心里暗暗的问自己:那你呢?你会不会放逐自己? —————————————————————————————————— 手上的濡湿感让赫连明月从昏睡中醒过来,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睡着了。 鲁老爷子留下的贵妃犬不同于刚来时那病殃殃的样子,那双灵动的眼睛不停的眨啊眨,看见赫连明月醒过来了,它收回了自己的小舌头,转而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去顶赫连明月的手心儿。 “怎么了你?”赫连明月发现自己的嗓音变的特别的沙哑。 屋子里还是褚一刀离开时的样子,不远处的床榻上,共子询安安稳稳的躺在那里。赫连明月晃晃悠悠的站直身子,就那样赤着脚走到卫生间。 凉水浇在她的脸上,这才恢复了一点精神,赫连明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边上,小狗就徘徊在自己的脚畔,时不时的舔她一下,赫连明月被它舔的特别的痒,她用脚趾头和那只小狗的小脚丫碰了碰,然后说:“这么饿了呀!那我就带你出去吃饭吧!” 赫连明月这一觉就睡到了午后,早餐一点没迟到,又错过了午餐,让她强大的胃不停的发出抗议。 赫连明月找出一块披肩,将小狗放在披肩里面,抱着它来到餐厅。 正是下午茶的时候,午后的微风和淡淡的阳光洒在身上,特别暖和,赫连明月拢了拢垂在腮边的卷发,收回手的时候又摸了摸小狗的鼻尖,干巴巴的,小狗的鼻子湿润才健康,赫连明月暗暗决定,一定要让它安全健康的下船。 轻柔的音乐流泻在周围,赫连明月注意到,自从上了船以后,公放的音乐几乎都是这种带着俄式感觉的乐曲或者歌谣。她扫了一眼今天晚上演出的广告牌,也是由俄国作家的小说《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改编的话剧。 赫连明月要了一份红茶和两份点心,想起之前鲁老爷子给他的狗吃火龙果,她还为了狗狗半个火龙果,红色的汁液将小狗的嘴巴上的绒毛都染红了。 她和小狗都酒足饭饱以后,赫连明月带着它来带甲板上准备吹风,结果就在这里,她遇见了一个特别不想遇见的人。 西装男不愧是西装男,即使下午这个让人松懈的时候,他依旧是西装笔挺的。 赫连明月觉得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就跟水果上面打蜡如出一辙。 人要是伪装的太好,其实是不太讨人喜欢的。 尤其是赫连明月本能的觉得他不是什么好鸟的情况下,她更是觉得他每一个动作都有着深意。 “赫连明月小姐,日安。”西装男将笑容调整到一个无懈可击的角度。 但是赫连明月丝毫不买他的帐,简单的‘嗯’了一声以后,她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她怀里的小狗忽然挣扎了起来。 小狗狗被她抱在怀里,除了之前吃饭的时候她故意逗它,别的时候这个小狗都矜贵老实的像一个小姑娘。 现在它只不住的狂吠,而且在她的怀里使劲儿的挣扎,尖利的小爪子疯狂的挠着她的披肩,赫连明月被它抓的‘啊’了一声,她不得不把它放在了地上。 然而,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小狗像一颗离铉的箭一样冲向西装男,随后脖子一甩,尖利的小牙齿死死的咬住他的裤脚就是不松口。 赫连明月大惊,她现在怎么也算是狗狗的‘监护人’,她让它吃好玩好没什么,但要是咬到人那就不好玩了!谁知道这船上有没有狂犬疫苗啊!谁知道这西装男会不会报复啊! 对了!报复!这个狗不会是再为自己的主人报仇吧?赫连明月出神的想着。 她本来就觉得鲁老爷子的自杀理由十分的牵强,狗又是极其通人性的动物,会不会………… 西装男没给赫连明月多想的机会。 他既没慌张,也没很没风度的斥责这只小狗,他蹲下身子,大手轻轻一放,就包住了小狗的腰身,不知道他摸了狗身上的哪个部位,只听见小狗短暂的哀嚎了一声,他瞬时从狗嘴下解救了自己的裤子。 “船上人多,安全第一,你要小心一点。”西装男将狗狗递交到赫连明月的手里。 赫连明月看着他脸,表情里有难以掩饰的打量和不着痕迹的怀疑。 “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看管好它。” 西装男笑了,“不怪它,是我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他抬起自己的脚,让赫连明月看见他鞋底上沾着的一小块章鱼肉。 “不管是看管的多好的狗,闻见肉味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西装男这话说的别有深意,赫连明月感觉到后背一阵凉风吹过来,竟是说不出的寒意。 “对了,赫连明月小姐,你受伤的那个朋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西装男站直身子,表情淡淡的问赫连明月。 褚一刀没和赫连明月说共子询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说他一时半会儿虽然醒不过来,但是安全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赫连明月不知道这西装男是从哪里知道共子询昏迷不醒的,不过这么小的船上,监控设备肯定是必不可少的,遮掩反而不如半真半假的有效。 “有劳您费心了,他的身体正在恢复。”赫连明月匆匆从他的手上接过小狗,然后抱着它急急忙忙的回道了房间。 褚一刀依旧不在,赫连明月尝试与他联系,无果。 她将小狗放在地板上,然后走到床头,取出一根棉签蘸水然后润湿共子询干巴巴的嘴唇。 “大共。你赶紧醒过来吧!我感觉心里没底儿啊!”赫连明月在心里无声的说。 赫连明月刚给褚一刀润湿完嘴唇,就听见一阵阵的呕吐声,小狗和那天她看见的一样,又开始弓着腰特别痛苦的呕吐,呕吐物有很大的腥味,赫连明月反思自己给狗狗喂的食物,想了半天,她觉得小狗呕吐的主要原因应该是那颗火龙果。 她本来想抱着它去看医生,但是好在它只吐了一下下就恢复了正常,优雅的踱步走到客厅里去,赫连明月无奈的给它善后。 傍晚的时候,褚一刀还没回来,以前他总失踪,赫连明月还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是在船上,这么大的一个小地方,还是在广阔无边的海面上,她真的搞不清楚褚一刀到底是为了什么连个解释都没有就消失了一天之久! 赫连明月决心等他回来的时候问个明白。 但是夜幕已经降临,窗外的小彩灯纷纷亮起来,赫连明月检查好门窗上的锁,然后拉上了房间的窗帘,关掉了不必要的灯,手里捧着一本书,准备看书来打发褚一刀不在的时间。 她看的是一本关于页设计的书,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她看的也不太入神,就在翻动书页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窸窣声,就像是小耗子偷东西或者是人在拆食物上的塑料包装袋一样。赫连明月经历过鲁老爷子的死以后,觉得有些时候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儿,她无声的放下书,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她就不信了,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她还能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么?&lt; 第二十七章 齐书之死 然而事情并未像她想的那样简单,窸窣声持续不断。 赫连明月有点慌了,她从沙发上爬下来,光着脚爬到床上, 赫连明月晃了晃共子询的身子,但是共子询仍旧紧闭着双眼,任凭她怎么晃,都无法把他摇醒。 赫连明月拿出自己的手机,调成静音,她想给褚一刀打电话,但是手机并没有信号。 就在这时,她听见小狗的一声闷叫,方向来自卫生间。赫连明月记得它刚才还趴在自己的脚边上,懒洋洋的睡着。 小狗的叫声就像是不小心被人踩到了一下,有点委屈又有点兴奋的样子。 赫连明月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了听,结果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了。 赫连明月尝试着叫了几声小狗的名字,但是都没有回应,赫连明月特别纠结,她不敢去卫生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又担心小狗是不是误吃了塑料袋什么的,当然,她最担心的是之前西装男看着小狗的眼神儿。 赫连明月深呼吸了一口气,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个花瓶作为防身用,她手里托着花瓶,眼神有些忐忑不安,但又带着一点点的兴奋,她不是怕和来历不明的人正面对打,只是潜意识里她觉得前方存在的可能是她无法面对和处理的危险。 赫连明月用脚踢开了卫生间的门,什么都没有,她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可疑的情况。 但是问题是,小狗去了哪里? 赫连明月不相信一只狗会像人间蒸发一样从自己的房间消失。她放下手里的花瓶,在屋子里来回转着,时不时还在她觉得小狗可能隐藏的地方趴伏下来。但是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赫连明月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褚一刀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来七层甲板,有事情和你说。” 确实是褚一刀的口吻,简洁却又不爱交代原因。 手机的屏幕灯还没熄灭,一条信息又进来了,依旧是褚一刀。 “快一点。” 发生什么事情了,能让一向稳如泰山的褚一刀连发两条信息来催促她? 赫连明月不疑有他,只好先放弃了找狗的计划。 她换上了一双运动鞋,关好房门,然后走过灯光昏黄静谧的走廊,然后前往褚一刀所说的甲板。 晚上七八点钟的这个时候,正是大家气氛都很活跃的时候,虽然受到之前一场场不好的事情的冲击,但是仍不乏有不在乎这些事情的人找乐子。 赫连明月看见一对在角落里痴缠拥吻的男女,他们俩旁若无人,就像互相缠绕的藤蔓一样难分难舍,女的穿着一条宝石蓝的连衣裙,露出半个雪白的后背,而那个男人的手,就在女人的后背上来回的游走,黑白分明的颜色,绝对冲击人的眼球。 赫连明月扫过一眼就扭过了头,她走出了几步以后,觉得隐隐有地方不对,她扭过头看了一眼仍旧在阴影里亲热的两个人,赫然发现,那个男人竟然是西装男!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太过迟钝了!西装男连衣服都没有换,那个身高,那样的体型,不是他又是谁呢? 不过看见阴冷的西装男对女人也有热情如火的样子,赫连明月诧异之余也有点觉得难以接受。 赫连明月来到七层甲板上,她来回绕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褚一刀的身影。 之前为了舒服,她穿了一条花灰色的运动长裤,上身则是同一品牌的黑色运动短袖,一头波浪卷发被她用一根橡皮筋束起来。和她平时‘白骨精’的样子完全不同,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美女怎么穿搭都会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甲板上的跑道上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女在慢跑,赫连明月下午除了睡就是坐着,此刻看着他们运动,赫连明月也优点觉得腿痒痒,向动弹动弹。可是这个跑道的长度也不短,需要绕船身一周,赫连明月怕褚一刀来的时候看不见他,但是她在这空等的又有些捉急,于是,她给褚一刀回拨了一个电话,电话被挂断了。 就在这时,赫连明月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明月,你在这干什么呢?”是齐书。 他的脸颊红扑扑的,一说话就喷出一股酒气混合的菜的味道来,赫连明月强忍着不适,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对齐书说不上有好感,虽然之前那件事情看起来和他没有关系,但是毕竟是他主动请缨帮自己换的门锁,后来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儿,赫连明月说不迁怒是不可能的。 齐书的手里还托着一个酒杯,因为前进,海风呼呼的吹,齐书因此有点身形不稳,他左晃右晃的,光影在他的身上来回的变化,他的眼睛赤红,低头啜饮了一口酒,如同喝了王母娘娘蟠桃宴上的琼浆玉露一般,美的不行。 “你要不要来一点。”齐书硬着舌头对赫连明月说,赫连明月摆手表示拒绝,但是只换来齐书变本加厉的再近了一步。 赫连明月捏紧了手里的手机,暗暗的想褚一刀怎么还不过来,就在这时,有一个跑步的人低头切歌,没注意到他们俩,跑着跑着就撞到了齐书的身上,齐书被他撞的晃晃悠悠,酒杯里的液体悉数的洒在了他的身上。齐书眼皮一耷拉,特别粗暴大声的说了一句脏话。 赫连明月怕产生纠纷,赶紧推了那个背光的男人一下,示意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同时,她也决定自己还是暂时不要等褚一刀了,还是绕着甲板跑上一圈,说不定等她跑回来的时候,齐书已经走了。 赫连明月双手端着速度很快的跑着。她的呼吸一直平稳,跑步对她来说是个小case,毕竟以前她所受到的体能训练里,这个算是最基本的了。 手机一直在她的手里安安静静的,赫连明月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褚一刀在开玩笑,毕竟他说要她马上来,但是他自己却看不见人影。 赫连明月的感觉神经特别敏锐,饶是她一边跑步一边深思,也察觉到了不同。 那个撞了齐书一下子的男人,一直在背后跟着她! 赫连明月倒不是担心那个男的会对她怎么样,作为一个跆拳道黑带,她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再者说,在这样灯火通明的甲板上,安全问题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总有人在背后跟着的感觉的确不好,赫连明月跑的快,后面的人也开始加速,她放慢了速度,对反的节奏也跟着调节。 赫连明月抿紧了唇,一双杏眼狡黠的转了一圈。 一个拐弯过后,男人赫然发现,自己一直跟着的人失踪了,他停下了自己的步子,双手插在腰上。几经确认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事实,他把人跟丢了。 就在男人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时候,赫连明月松开了手,她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然后在男人刚刚反应过来,但是没来得及作出动作的时候,伏低身子一个飞脚过去,只待结结实实的踢在男人的脚腕上。 赫连明月的动作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反应速度也不慢,他感觉来自后方的异变,第一反应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跳起来。 赫连明月看见他的动作,心里也是一惊,她现在即使及时的收回自己的腿,但是如果这个男的存心让她受伤的话,只要落地的时候踩在她的腿上………… 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全都集中在她的腿上,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赫连明月对自己刚才的莽撞有些后悔,但令她诧异的是,那个男人并没有伤她的想法。他顺势跳出了几米,然后扭过头,这次他没有背光,赫连明月清晰的看见了他的脸,那是在云村和之前在警察局的时候看见的罗正警官么! “你在这干什么!”赫连明月收回自己的腿,一双灵动的杏眼蹬地圆圆的,厉声质问了罗正。 罗正散步作两步冲到她的面前,大手抬起来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嘴,赫连明月想起以前在云村的时候,他是如何装疯卖傻的欺负她,现在又弄这么一出,看她好欺负么? “你干什么你!”罗正嬉笑的脸忽然变得极度纠结起来,因为他的手心正被赫连明月用了吃奶的力气死命的咬着。 “怕了你了!拍了你了还不行么!”罗正一下子甩开自己的手。 “你是属狗的么?咬起来还不撒口了呢!”罗正抱怨道。 “对了,你看见褚一刀了么?”罗正一句话就叫住了转身欲走的赫连明月。 听见他提起褚一刀,赫连明月这火气就蹭蹭的上来了,之前他就给他们惹了不少的麻烦,现在还追到这来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赫连明月没好气儿的说。 “赫连明月,你要是知道赶紧告诉我,我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罗正收起了他以往的那种桀骜和不羁,义正严辞的样子让人丝毫不怀疑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警察。 但是,赫连明月就是不吃他这一套。 “他今天走了一天,我根本联系不上他,这不是没意思才出来转转么。”赫连明月绝口不提之前褚一刀给她发短信的事儿。 “我不相信,共子询现在昏迷不醒,他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你,他怎么可能单独留下你一个人!”罗正一针见血。 “我说服不了你,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赫连明月说着,便故意的装做一幅百无聊赖的样子。 罗正多么聪明的一个人,看见她不说真话,也不恼,采取了另一种磨人的方法-----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赫连明月被他跟的都没脾气了,他们俩的步速都很快,走着走着就要走到之前他们俩碰面的地方了。 赫连明月手里的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会不会是褚一刀出了什么意外?!赫连明月刚这么想,邮轮就突然减速然后停了下来,船上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向前的惯性。 赫连明月一下子跪倒在甲板上,罗正一面把她扶起来,异变拖着她快跑。 “肯定出事儿了!”罗正严肃的说。 赫连明月和罗正气喘吁吁的跑到跑道的起点,甲板上挤了很多人,穿着制服的保全疏散拥挤的群众,大家议论纷纷的,不少人趁着保全不注意,拼命的往边上凑,试图往船下去看。 “不会是有人掉下去了吧?”赫连明月的声音有点低。罗正没搭话,看样子是觉得她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罗正,你来船上多久了?”赫连明月抓住要往前冲的罗正,一字一顿的说着。 罗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赫连明月知道他们做警察的,警惕性都特别的强,要是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一点话,简直比让葛朗台心甘情愿的用一笔钱去做善事一样的艰难。 “我就当你不知道了。”赫连明月深吸了一口气,“一切小心。” 罗正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示意赫连明月放心,随后他背对着她双臂一挥,表示再见。 赫连明月看着他快步的跑离自己的视线,看着那些被驱散的人群,她的心里也莫名的忐忑。 想到这,赫连明月的脚就跟有了意识一样,慢慢的踱到人群里。 “这位姐姐,发生什么事儿了,大家怎么都在这呆着呢?”赫连明月扭过头问旁边一个女人。 这个女的特别八卦,拽着赫连明月的胳膊,一幅自来熟的样子。 “哎呀,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啊!这……”女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趴伏在赫连明月的耳边轻声道:“有人死啦!” “谁?!”赫连明月反问,此时,她的心里隐约的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不认识,不过听说是喝大酒喝多了,然后就掉下去咯!”女的撇了撇嘴,丝毫没有为一个因为意外而死去的人表示出一点点的惋惜之情。 “我就说啊!喝大酒不是好事儿,这人呐!要是不能自己控制自己,那还能有好?”女人滔滔不绝的说着,但是赫连明月一句也没听进去。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忽然有一个男声道:“请问,是赫连明月小姐么?” 赫连明月扭过头,看见了一个有啤酒肚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她微笑。&lt; 第二十八章 曼陀罗 邮轮已经完全的停了下来,身着制服的保安解下了甲板内侧过道上悬挂的救生艇。 救生艇顺着粗粗的绳索慢慢的向下运动,几个保安已经跳了进去。 “等一下!”罗正抬起自己的胳膊示意了一下现在维持秩序的副船长,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证件。 两人隔得不近,随访看不清他手里举的到底是什么,处于谨慎的心理,对方做出了一个放行的手势,示意自己的同事们放他过来。罗正刚要走过去,忽然有人在背后轻轻的拉了他一下,然后就是一句轻轻的“带我一起”。 罗正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扭过身子,果然看见了他已经找了一个晚上的褚一刀。 他们俩并肩向副船长走去,此时指挥手里的荧光灯已经高高的举起来了,只待他挥一挥手,救生艇就开始下降,然后顺着刚才邮轮形势的轨迹远路返回,找寻那具落水的尸体。 “我们俩要求一起下水。”罗正对着副船长说。 副船长手里翻着罗正的证件,不时的抬起头来,一对大眼睛里面像装了一下x光机一样来回的扫视着罗正的脸。 “你可以去。”副船长终于将证件还给了罗正,他的眼皮往下一耷拉,“他不能去!” 罗正瞪大眼睛,虽然笑着,但是褚一刀看的出来,他掩饰了部分的忐忑。 这里不是在岸上,船方拥有绝对的权力。已经有人证明那人落水是因为酒醉,何必再多处几个警察来指手画脚,故弄玄虚引起大家的慌乱,给这艘船此次航行的经历又增添一抹由血导致的疑案呢? 罗正只是一个小警察的身份,他自己去接触到船上发生的命案算是情理之中,但是褚一刀没有可以提供给船方的证件,因此对方的拒绝显得合情合理。 褚一刀显得很平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的凑近了副船长一步。 副船长刚刚拒绝了他的请求,眼下褚一刀的行为让他格外的警惕。 “罗先生,您要是还想去那就动作快一点,否则……”副船长在句子的尾音上打了一个弯,罗正看了一眼褚一刀无奈的跑向了栏杆那侧,很快有人为他船上救生衣,然后准备放他到救生艇里面去。 褚一刀看着已经穿戴好了的罗正,随后他叫住转身欲走的副船长,轻轻的说了一句‘狐狸在沙漠上留下了一串印记‘。 副船长的脚步瞬时停止,他顿了一下,轻轻的放下了还悬在半空中的右脚,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褚一刀。 等他刚收回了脸上的惊诧之色,再看褚一刀,还是一幅平平淡淡的口吻,刚才的那句话像不是出自他之口的感觉,但是副船长完全不相信这是幻觉,这个消息来的太过震撼,他已经等待了好多年,完全没有想到对上‘密匙’的人竟然是一个踏上了‘幽灵之船’的年轻人。 “快点!”褚一刀不急不缓的催促道,副船长的眉毛一皱,此刻天色黑乎乎的一片,邮轮上的灯全部打开,就像一个发光体一样,船上的光亮确实可以作为一个地标来作为指引小船归程的地标,但是黑乎乎的海面上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太难以预料,尤其是现在,海面上还飘着一个等待他们发现的死人。 “注意安全!”副船长轻声道,随后他做了一个手势,指挥看见他的动作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暂停了救生艇向下放的进程。 因为忽然停止下降,救生艇上的人都被颠了一下,有一个忍不住还低声的骂了一句。 这些临时被叫出来去海面上搜寻尸体的人刚刚和同事换好班,入睡没有多久就被叫起来去海面上搜寻尸体,大家都觉得晦气和不满。 深夜是宁静的深沉的,但是和深夜一样颜色的海面却是波涛暗涌暗藏危机的。不说别的,但是海面上的低温就够他们受的了。 褚一刀看见救生艇下降的高度不算高,他便挥手拒绝了对方要将救生艇升上来,自己找准了角度,轻轻的向下一跳,就稳稳的落在了船里面的空位上。 罗正看见他表现的特别惊讶,也有欣喜在他的脸上浮动,但是一旁已经困的眯上了眼睛的船员表现的特别不满。 “兄弟,你耍什么酷啊你!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的动作有多蠢,要是没装明白我们哥几个就都交代了!”那人一幅混不吝的样子。 褚一刀没说话,他刚才跳下来的动作特别稳,因为借了力,救生艇特别平稳,现在这个人向他‘开火’,撒气的成分要多一点。 旁边的人低头不说话,看来这几个人里他们是默认这个人的权威的。 对方看见褚一刀不吭声,洋洋得意的一下,他以为自己这算是立下威信了,既然有了威信,那么一会儿到海面上以后,他就不怕他们几个不听自己的。 罗正对于褚一刀能在最后的关头上船还是表现了一定的好奇心,但是人多口杂,他也没办法问。倒是褚一刀借着他们几个昏昏欲睡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罗正不动声色的遮挡住手机的屏幕,在输入信息的那块,他看见褚一刀输入的字: “小心小个子。” 小心小个子? 罗正皱了皱眉头,他不觉得褚一刀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变矮,小个子看来是一个人。 这里的人都坐着,真的看不太清谁的个子是高还是矮。罗正垂眸,刚要将手机还给褚一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像褚一刀一样,不被察觉的在褚一刀文字的下面输入了另一行字: “月在甲板上等你。” 月就是赫连明月,褚一刀的面色一变,但是他生生的压制住了。 救生艇顺着来时的路线往回倒退,邮轮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生硬的海风打在脸上宛如刀割。 白天温柔恬淡,看见的人无不被它的广阔和温和包容感染的大海,到了晚上就换了一幅截然相反的面孔。 之前教训褚一刀的那个人又开始骂娘了,巨大的探照灯在海面上扫视,海面上的浪潮高低的起伏,入目的皆是一片近乎于黑色的深蓝色。 就在这时,手持着探照灯的人‘啊’了一声,然后巨大的探照灯就从他的受伤脱落,罗正刚要站起身子,就被褚一刀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衣角。 “你他妈干甚呢!”那个冲动易怒的船员咆哮道。 只看见本来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探照灯迅速的被海水里一股莫名的引力给拖拽着向更深的地方运动。 “这……这什么情况?”最横的那个人看见这样的状况也不免有些心慌。 常年出海的船员听过不少海上的故事,正是因为懂得太多,所以他们担心和顾虑的更多。 “赶紧离开这块!”其中的一个人大声道,这要是遇见一个漩涡那还有的活命么?那人心里想。 于是,救生艇迅速的离开了那块,探照灯的灯光在海面以下仍然亮着,褚一刀一言不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有灯光的方向。 之前弄丢了灯的那人见状,冲着他大喊道:“你干愣着干什么呢!不知道过来搭一把手!”褚一刀扭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微笑。 没有了巨大的探照灯前行变的困难,更不要说在这茫茫的海面上寻找一个尸体了。 之前发生的变故让大家变的异常的沉默,在返程的途中,大家都一言不发。 ……………………………………………………………… 救生艇被拉上岸,船员们依次在别人的拖拽下登上甲板,罗正故意留在最后一个,他想看看到底谁是褚一刀说的‘小个子’,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就在这时,一声‘哎呦’成功的吸引了他的视线,原来不知道什么东西挂住了一个船员的腿,上面的人还在用力的拉拽他,弄的他差点露出了半个屁股,大家都笑,罗正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忽然,他敛住了嘴角的笑意。 他发现那人被刮起的裤脚下赫然是一双有着厚厚底子的松糕鞋。 松糕鞋一般是萌妹子喜欢穿的,既可以增高有很好看,但是这个男的穿……原来他就是那个小个子! 罗正皱了皱眉,刚才的探照灯也是他弄掉的!想到这,罗正赶紧上岸,然后不动声色的跟在那个小个子的身后,他浑然不觉,褚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在救生艇上的时候,褚一刀就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罗正说赫连明月在加班上等他,他知道以赫连明月的性格,如果不是收到什么比较确定的信息,她是不会擅自去找他的。褚一刀自嘲的笑笑,这可能也是自己‘人间蒸发’的那三年给赫连明月留下的一个深刻的习惯。 褚一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此刻他只希望赫连明月现在安然无恙的在屋子里。 褚一刀快步的走过房间的门廊,终于来到了他的房间。摆在门口的物什又一次让他的胸腔里掀起轩然大波----门口上的地上摆放着一朵盛开的曼佗罗花。&lt; 第二十九章 笼中的人 褚一刀看着那朵花,手放在门把手上,久久没有动作。 每当提起曼佗罗花,人们脑海中想到的无非就是黑红两种颜色。 黑色曼陀罗是一种凄美而诡异的花朵。传说中,用心培育的黑色曼陀罗能够通灵。 红色的曼佗罗花被称作曼珠沙华,是生长在三途河(冥界的河名)边的接引之花,又称彼岸花,传说中它花香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而在褚一刀面前的这一朵,则是白色曼陀罗,它也被称为情花。 白色曼陀罗花瓣柔软,它的花语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褚一刀以前在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一个学制药的室友曾经用以白色曼陀罗作为实验材料写了一篇论文,因为白色曼陀罗如用酒吞服,会使人发笑,而且有麻醉作用,是个挺不错的研究项目。 褚一刀眼眸低垂,他知道这朵白色曼陀罗就是那个人对他的警告,警告赫连明月在他们的手中。 褚一刀将自己的脑门贴在门板上,就在这时,房门忽然从内被打开了,褚一刀晦暗的眼眸刷的一下就亮了,就跟里面燃烧着两朵小火苗一样。 他不敢用手去推房门,生怕自己的力道太大,磕到碰到赫连明月,他站在门边上,脸上带着欣喜和一种呼之欲出的情愫。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有生之年可以变的这么腻腻歪歪的。 “明月,我回来了。” 共子询被褚一刀温柔的可以掐得出水来的声音‘电’的后背麻酥酥的,死人脸现在也会泡妹子了么!这小声儿,跟什么似的。 共子询想看褚一刀看见自己表错了情窘迫的样子,于是也没发出声音,停下了开门的动作,等着褚一刀自己开门,大吃一惊。 褚一刀看着房门不动了,看见门后的阴影,面色哗地一变,一脚就把房门踢的打开。 共子询捂着自己酸痛的鼻子坐在沙发上,他完全不理会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上的褚一刀那张寒的可以结冰的脸。 才进屋两分半钟,就把这个屋子营造出一种冰场的气势,也只有他能做得到了。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褚一刀硬巴巴的问。 共子询看了一眼床上被蹂躏的皱巴巴的被子,心虚的说:“没多久,就刚才!” “你醒来的时候没看见明月么?”褚一刀的声音更加的硬巴巴,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相信了最坏的那种情况,但是面对关于赫连明月的现实,他还是持有一种侥幸的心理。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忽然之间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 “真没有。” 共子询认真的说。 ———————————————————————————— 赫连明月跟着褚一刀的师兄走了好久,直到两人来到了舱底下的一间储藏室的门口。 “师兄,你不是说褚一刀找我么?咱俩怎么走到这来了?”赫连明月用手捂住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单是站在这间屋子的门口,一股腐烂的酸臭味就扑鼻而来。 刚才她在甲板上被褚一刀的师兄叫了名字以后,褚一刀的师兄带着她挤出人群,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低声对她说:“褚一刀不是给你发了短信要你等他么!但是他现在有点事儿,所以让我来找你,你就跟着我走就行了。“ 赫连明月以前见过他,现在又听说他知道褚一刀给他发短信的事情,于是不疑有他,便跟着他走了。 褚一刀的师兄虽然体型很大一只,但是走起路来真的是虎虎生风,赫连明月在他的身后拼命的追赶,那些想问的话也没法问出口,直到来到这里。 “他受伤了。”师兄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钥匙,一边压抑着声音低声对赫连明月说。 “受伤了?”赫连明月像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瞪圆的杏眼里装满了担心和关切。 师兄终于搞定了屋子的门锁,他悄声对赫连明月说:“这船上不太安全,我只好把他放在这里了,他担心你的安全,我只能把你接来。” 赫连明月感激的看着师兄:“谢谢你。” 师兄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出来闷闷的声音,就像是有人被人捂住嘴巴后呼救的声音。 赫连明月本来已经提起了步子准备进入房间,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不免犹豫了一秒,就在她停驻的那么一瞬间里,赫连明月发现一直笑眯眯的师兄的脸变的特别的红,就跟刚从笼屉里取下的大闸蟹一样。 更让赫连明月吃惊的是师兄的表情,由温和含蓄变的特别狰狞,就在赫连明月心里特别忐忑的时候,师兄咧开嘴朝着赫连明月笑了一下,那个笑容特别残忍……尤其是他暴露出来的牙龈,已经由正常的颜色变成了袭红色,赫连明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子,她刚要采取自卫行为,结果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上一阵剧痛,就在那一瞬间,师兄就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进了储藏室的小门里,随后门就从外面‘当’的一下子就被关上了。 赫连明月被他推的好悬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右腿绊到了左腿,然后就撞到了身后的一个金属材料的东西上,硌的她的肩胛骨生疼。 屋子里黑漆漆的,充斥了各种腥臊烂臭的味道。虽然这屋子里太黑以至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赫连明月总觉得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她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赫连明月猛地扑倒门口,试图打开那扇门,但是无果,就在她试图踹开那扇门的时候,身后有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幽幽的说:“没用的。” —————————————————————————————— 褚一刀和共子询确认了赫连明月消失以后,便冲到保安室里要求他们调出今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保安理所当然的拒绝,褚一刀甚至想去找副船长,但是被海风吹了一下以后,他慢慢的恢复了冷静。 他们现在之所以已经撕破了脸皮,利用挟持赫连明月来钳制他,那么说明现在离那个时机已经不远了。 只要他按兵不动,那么赫连明月暂时肯定是安全的,但是他们达到了目的以后呢?褚一刀把自己的拳头捏的‘卡卡’作响。 赫连明月的双眼变的惊恐无比。 “你今天什么时候醒的?”褚一刀的眼睛里有红血丝,他晚上折腾了一大通,有种风尘仆仆的味道,现在赫连明月又失踪了,他的心情更是说不出的压抑。 “你都问了多少遍了!”共子询无语的看着心急如焚的褚一刀,“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才醒!才醒!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共子询愤愤不平的说着。 半晌,他将自己的手搭在褚一刀的肩上,声音也有气急败坏变的低沉。 “褚一刀,你以为明月失踪了我就不担心么?” 褚一刀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没有作声。 “你现在赶紧收拾一下自己,我们要找到明月,但是在此之前,我首先要保证你是冷静的。” 褚一刀挥掉了共子询的手,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来,刚要点上,离得不远处的一个船员就走了过来。 “先生,您不能在这里吸烟。” 褚一刀把那根烟叼在自己的嘴上,没有回答,那个船员也是个死心眼,就站在他们的旁边,像是确定褚一刀在他的视线内一样。 共子询看见这么轴的人,有种想笑的冲动,事实上,他也真的笑出来了,他低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币,然后递给那个小船员。小船员捏着那张钱辨别了一下真伪,然后客气有礼的说:“祝你们愉快。”然后扭头便走了。 共子询也给自己点着了一根香烟,然后说:“看,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他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看褚一刀一扫之前的郁闷颓废之情,不知道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在他的脸上蔓延,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 之前师兄只是把她急匆匆的推进门里,并没有搜她的身。赫连明月的手机还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没有信号,甚至连紧急呼救都不可以,赫连明月急的团团转。 “孩子,没有用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在她的身后响起,赫连明月快哭出来了。 之前在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就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做照明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个储藏室是一个五米见方的小屋子,原来是放置活着的家禽的,因为四周摆放的铁笼子上面还沾染着属于动物的毛,不过现在,笼子里的动物已经不见了,现在被放在笼子里的,是一个个的活人。 笼子不大,人在里面必须佝偻着身子,赫连明月默默的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个笼子,散放在屋子里面,赫连明月置身于其中,一步也不敢挪动,他们对她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除了那个开始和现在一直提示她的老人。&lt; 第三十章 绑架 赫连明月没有问他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本能驱使她靠近这些人但又对他们保持警惕,所以赫连明月一直对那个老人的搭讪不理会。 正常的人哪有被人关在笼子里的,赫连明月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样,但是她转念一想,也不一定只有坏人会被关起来,以前电视里看到的新闻和她现在的处境不都间接的证明了这一点么。 拽不开紧锁的门,赫连明月的心愈发的慌,而房间里难闻的味道也让她头晕目眩。这些人都被笼子牢牢的关住,赫连明月一扫而过,也能看见挂在笼子上的锁又大又很稳妥的样子,看样子他们是跑不出来的。 不过,就是因为跑不出来,所以吃饭,上厕所什么的都要在这一个小小的笼子里进行。 赫连明月被逼的团团转,但是她一有动作,就有一个铁笼子发出‘当当’的撞击声,之前在房门外发出的‘呜呜’声也跟着响起来。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激动,不会是认识自己吧? 赫连明月被这个想法惊呆了,她闭上眼睛,几经确认,那个闷闷的‘呜呜’声不是来自于褚一刀,这才将已经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下来。 她试探的往回走了几步,她的脚步声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一直呜呜叫着的人听见她的脚步声更激动了,晃动铁笼子的声音更剧烈了。 赫连明月在一个笼子前停下了脚步,手电筒的灯光一直对着地面,地面反射过的光刚刚好让她可以看见路,但是又不会看清楚周围的景象,正好给她安全感。 地面上到处都是从各个方向流淌出来的屎尿的混合物,黄澄澄黏腻腻的,看起来特别的恶心。赫连明月屏住呼吸,踮着脚向前走,她庆幸自己现在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赫连明月抬起手电筒,看见的景象让她惊呆了。一直‘呜呜’的呼救的那个人正是昨天手持麦克风的孙姓记者。 此刻他的嘴巴大大的张开,纱布经由他的后脑绕着他的嘴缠绕了无数圈。从眼际到额头则血肉模糊的,不过伤口的创面很大,但是深度不深,不过毁容了是真的。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穿的衬衣,皱巴巴的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一个晚上,一个意气风发的记者就变成了这幅德行,赫连明月真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出于谨慎的心理,她什么也没问。 不过还好,孙姓记者听见她走过来以后,已经恢复了平静,脑袋虚弱的挺立着,不再试图撞击笼子来引起她的关注。 就在这时,赫连明月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水声来自于孙姓记者的上面,赫连明月抬起头,赫然发现他的上方还有一个笼子,笼子里面是一个只穿着睡袍的红色波浪头发的女人。 赫连明月记得这个女人,好几次在吃饭的时候,她都能看见这个女的穿梭于不同的男人中,风情万种,此刻她的脸虚弱而苍白,没有一丝的人气,要不是她刚刚还‘排水’,赫连明月真的没注意到她。不过让赫连明月心生疑惑的是,这个女的虽然在笼子里成一个w形,但是她的脑袋和孙姓记者一样,没有碰到铁笼子上。 孙姓记者被上面的女人用尿浇了一下,更是不受控制的的’呜呜呜‘,他本来已经呈闪电状了,现在往后躲的更厉害,赫连明月有注意到,他刻意的别开自己受伤的那张脸。 孙姓记者一边挪动自己的身子,一边发出痛苦的‘呜呜’声,他睁开眼睛,不甘且带着虚弱的杀气遥遥的看着上面的女人。 女人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样,她‘咯咯’的笑了,像个女鬼一样。 她说:“上都上过了,现在怕个毛!怕你还没……还没等到得病的时候就死在这了!”语罢,她又咯咯的笑。 赫连明月注意到她的声音已经变的极其沙哑且支离破碎,看样子是被破坏了声带。 这时候,那个老人的话音又响起来了。 “孩子,离她远一点,她有艾滋病。” 赫连明月无比震惊,她搞不明白这里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关在这里,但是这样没有尊严,藐视人权的行为让她的心特别不舒服,恐惧就像夜幕降临时那一点点的黑,慢慢的扩散开来。 “孩子,你过来,我和你说说话。”老人又说话了,赫连明月注意到,他的位置在整间屋子最角落的地方,被周围的铁笼子挡住,是一个视觉的死角。 有一句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赫连明月对此人保持警惕的心理,但是她转念一想,反正这些人也都被关在笼子里,对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现在被困在这里也是困着,还不如听听他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赫连明月刚要往那边走,她已经注意保持和笼子之间的距离了,就是怕这些人忽然伸出手把她拖过去。 不过当她快要走到老人所在的那个笼子的时候,她还是被人摸了一下小腿。 赫连明月连气带吓的脸都白了。她猛地倒退了一步,然后就看见之前撕破脸的小男孩缓缓的收回自己的手臂,然后对她摇了摇头。 赫连明月看见他的手臂在收回去的时候流出了红色的血,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的头都不靠近铁笼子的四周是这样的缘故。 铁笼子的四壁上都被涂抹了化学试剂! 赫连明月心惊于制造这个笼子的人的恶毒,这些笼子本来就够小的了,人长时间呆在里面肯定会肌肉酸痛,在墙壁的四周都涂抹了药物之后,他们别说靠在上面了,就连睡觉都要保持警惕! 赫连明月感激的看了那小男孩一眼,相比于那个老头子,赫连明月更相信这个孩子,他冒着自己受伤的危险来提醒他,想必是记着上次在自助餐厅的时候她为他说的话。 赫连明月想告诉他不要害怕,但是又担心周围的人。 小男孩脸上的血痂已经凝结,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吓人。 从赫连明月刚才发出的惊呼声中,那个老头子明白看来是有人和她‘通风报信’了,他也不恼,只是极其暗黑的‘嘿嘿’笑了两声。赫连明月被这笑声弄的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赫连明月猛地抬头,来人背对着光,看不清脸。赫连明月感觉希望之火在熊熊的燃烧。如果此刻有人来救她,带她逃离这个阴森可怖,到处充满了让人作呕的地方,她愿意用很多金钱来报答他! “赫连明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赫连明月刚刚提起的心又坠落回深渊,她一言不发,就跟一头被困了太久的小兽一样,卯足了劲儿往外冲,她记得来时候的路,只要她把西装男打倒,那就有机会出去。 赫连明月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门口,她抬起的腿十分有力,但是被西装男躲了过去,之前在黑暗里呆了太久,虽然有手机的照明,但是猛地面对自然灯光,赫连明月还是有点受不了。 她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刚要发起第二轮的攻势,就听见西装男闲闲淡淡的说:“不知道你对褚一刀失踪的那三年感不感兴趣?” 赫连明月微微一分神,这个事情一直梗在她的心上,而当事人褚一刀又不会为她解惑,却是困扰了她好久。 就在赫连明月分身的这几秒钟,西装男将早就准备好的乙醚手绢捂在了她的脸上。 —————————————————————————— 赫连明月在此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沙发上。 她还穿着昨晚上穿着的衣服,但是从屋子里地面上洒落的阳光来看,现在是正午。 赫连明月揉了揉自己的酸痛的脑仁儿,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猛地场景还挺可怕的。赫连明月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就在这时,她赫然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不见了! 这是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褚一刀送给她的礼物,还有手机!赫连明月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口袋,手机也不见了! 看来昨天晚上经历的那一切是真的! 赫连明月猛地站起身来,长久没进食引发的低血糖使她有点头晕目眩,赫连明月努力的稳住身子,然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她站在沙发的前面,对面是一个巨型的红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国家和语言的书籍。 赫连明月以前在上大学的时候,为了赚外快给褚一刀买礼物,曾经自己设计了一个软件,卖给个人,用来管理个人小型的图书馆。 所以她对图书检索懂一些,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事情的时候!赫连明月挠着自己的头发郁闷的想。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也是一个被绑架的专业户了,以前在云村的时候,村长为了和杜老爷子斗,找出褚一刀和共子询,曾经派人绑架过赫连明月,现在,难道又是一样的情况么?&lt; 第三十一章 窃听风云 赫连明月安慰自己,虽然同样是囚禁,不过环境已经有所改善了。 面对着面前巨大书架上涉猎了各个领域的图书,赫连明月有短短一瞬间的兴奋。不过这兴奋转念间就被现实泼了一瓢凉水。 她现在站在光洁的都可以反光的实木地板上,脚上的味道显得更加的让她尴尬。那是在之前那个屋子上踩到的各种液体的混合物。赫连明月脱掉脚上的鞋子,然后试图找到卫生间清洗一下自己的鞋子,然后她就发现了另一个让她绝望的事实—————所有的水龙头都是坏的! 每一个水龙头都流不出来水! 赫连明月蹙起眉毛。现在不单是刷鞋的问题了,如果她在这里被困住的时间太长的话,那么她也会因为脱水而虚脱。 ———————————————————————————————— 褚一刀和共子询离开甲板后,草草的吃了晚餐,便回到了褚一刀的房间。 走廊里柔和的灯光下,罗正正抱着臂等着他们俩。 罗正和共子询的视线对住以后,他一直绷紧的脸刷的一下子放松下来,然后咧开嘴巴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两个人的拳头穿过空气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 罗正呲牙咧嘴,止不住欢喜,“别来无恙啊!” 共子询出奇的没有和他瞎扯,他拽了拽罗正的衣角,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咱们还是去里面说吧。” 罗正从他的手里抢过房卡,道:“那还等什么呐!” 三个男人坐的坐,站的站,一下子就把整个屋子都装满了,三人最开始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共子询清了清嗓子,就在这时,褚一刀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但是他的手还在不断的打着字。 “有窃听。” 共子询看清了褚一刀的口型。 共子询一向浑身都是戏,面对褚一刀的提示,他简直是无缝衔接,他哈哈大笑了一下,掩饰了刚才停顿了几秒的尴尬,然后他一边和罗正用特别热烈的口吻寒暄笑闹一边走到褚一刀的面前,从他的手里拿过手机,只看见屏幕上面写着:“狗哪去了?” 罗正抱着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共子询在那里演戏。 共子询连看都没看他,脸上也没有太夸张的表情,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严肃。他按亮了一下屏幕,然后住口开始忙不迭的打字。罗正笑着接着他刚才的话头继续的扯下去。 褚一刀结果手机,看见共子询给他回了一个:“我怎么知道?” 褚一刀顿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以特别快的速度扣住了共子询的脖子,共子询猛不丁的被他掐的一口气憋了回去,整张脸红的不行,想咳嗽但是还被人牵制住了要害,十分的难受。他用手去抓褚一刀的手,褚一刀瞬时将如力道如鹰爪一样的手滑下来揪住他的衬衫领子。 罗正以为他们是因为手机上传递的消息而闹了分歧,但没想到褚一刀却说:“明月都失踪了,你还在这里笑得出来!” 罗正瞪大眼,他一向以为如高岭之花一样的褚一刀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当他看见这样的场面的时候,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还在针锋相对的男人同时扭过头来瞪着他,罗正举手做投降状。 “你这就说不过去了吧!凭什么你认为明月失踪了我就不着急!见到朋友我说几句话还不行啊!”共子询揉了揉自己被掐的发红的脖子,一双大眼睛止不住的去斜睨褚一刀,没想到刚松手的这厮见状,扯掉了他的手,反而用指腹去搓揉他刚才被掐的位置,共子询心下了然,原来他这是要留下明显的痕迹给别的人看他们确实吵过架,甚至作为反目的证据。 “他是你的朋友,但不是我的朋友。”褚一刀的声音冷的吓人,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在演戏给监听他们的人看,任谁都会以为这是褚一刀真正的态度。 生人勿近----一向是他的行为准则。 “你…………!”共子询恨恨的咬牙,然后不动声色的甩掉了褚一刀摩擦他脖颈上的手。 够了吧!这种干巴巴的搓揉的体验太不好了,简直就像人在洗澡的时候,还没沾上水就被人拿着搓澡巾搓了个遍一样。 痛!火辣辣的痛! “既然褚一刀先生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还是走吧!”罗正的声音也变的特别生硬,他拽着仍不肯罢休的共子询,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离开了褚一刀的房间。 做戏要做全套,共子询出了门以后的表情特别的不忿,罗正跟在他的身后,脸色灰灰的,看样子也气的不轻。 共子询低声的咒骂里几句,然后转身一脚就踹在了墙上,留下一根黑色的脚印儿。 “行了行了,别冲动了!”罗正拽住还要继续撒泼的共子询道:“你说你刚才这股劲儿不跟他使,现在冲着墙发什么脾气啊!”语罢,他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凑仔胸腔上下起伏的共子询的耳边说:“赶紧走吧!别被抓住再让你赔钱!” “赔什么钱!谁看见是我干的了!老子好好的走路,哼!不跟孙子一般见识。”共子询一边说着,一边逃也似的跑了,留下一个摇头无奈的罗正。 ———————————————————————————— 西装男放下耳机,轻蔑的笑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过是小喽啰罢了。” 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头发花白的老人眯缝着眼睛,对他的话不予置评。 西装男看着他一脸成竹在胸,好像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就特别的生气。 他扭过头,微微的伏低身子,将自己的脸贴在老爷子的脸上,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阴翳。 “老爷子,赶紧说出来,对我们大家都好。” 被唤作老爷子的人表情不变,那常年都严肃的抿着的嘴角此刻微微的翘起,既像嘲笑西装男又像是在怀念什么美好的事情。 西装男的被他这样的笑容彻底激怒,他本来手里就握着老爷子身后轮椅的扶手。 他泄愤一般的使劲儿一推,老爷子的轮椅就像失去控制的小汽车一样,快速的冲到前面去,直到撞上前方的鱼缸上才算作罢。 老人被轮椅压在地上,轮椅上的几个轮子还在的转动着。 受到撞击的鱼缸长约三米,宽度一米半,是由特殊的透明玻璃做成的,此刻被大力撞击后,倒也安安稳稳的,没有碎成片。但是刚才被西装男顺手摆放在海捞瓷的陶罐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因为高空坠物,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不少此片刷一下的弹起来,刮破了老爷子的脸和手臂。 西装男的眼神变了一下,他可不想现在把老爷子搞死。 有些人就是倔,哪怕明明知道要死了,但是就是死死的守着那秘密,直到将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老爷子,您这是想效仿唐太宗呢?把宝贝捂在你的棺材里?啊!”西装男说着,一把揪起老爷子的头发,把他拽的老高。 老爷子的脸上已经被瓷片刮破了,几颗血珠在他的脸上,显得苍老又触目惊心。 西装男手上刚要继续施加力道,就看见一直闭目养神的老爷子‘刷’的一下把眼睛睁开。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有用如此有精气和犀利的眼神实在是不容易。 西装男刚才一直表现的特别的暴力和凶悍,但是当老爷子的眼神轻飘飘的往他的身上一放的时候,他顿时有种把自己缩紧壳里的冲动。 老爷子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身上的伤还在,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在乎,甚至额头上的小伤口汇聚在一起即将流进眼睛里他都没有伸出自己的手去揩一揩。 西装男神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脱力般的站直身子,然后挥手示意一直站在那里的手下,手下得令后马上过来将老爷子重新搀扶至轮椅上,然后旁边有人给老爷子换了一条新的毯子。 西装男重重的摔上房门,守在门口的保镖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捋虎须。 “你怎么弄的!”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脸恼怒的看着西装男,来人正是褚一刀的师兄--王洋。 西装男的神色淡淡,从他晦暗的神情来看显然他再一次的从老爷子那里吃了瘪。 王洋将西装男手上的香烟夺下来,然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生气的说:“你都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了,还没完没了的折腾他!看你把他折腾没命了的时候怎么办?看你自己能不能悟出来宝藏所在的位置!” 西装男还是点燃了那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强压着对王洋的厌恶,轻声道:“我自己心里有数!” 王洋此刻有求于他,所以也不敢拿着合伙人的身份自居来拿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气不平的说着:“再给我一点货!”&lt; 第三十二章 内讧 “这么快!”西装男的眉头微微蹙起。 王洋搓了搓自己的双手,讨好的看着西装男,西装男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道:“你先给老爷子看看伤,过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王洋这才双目含笑的走了。 西装男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感觉那就是一个行走的骨架子。 ———————————————————————————————— 共子询跟着罗正来到他的房间。 罗正将共子询的东西放进柜子里,然后就听见共子询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有事儿就说,我这儿没有问题。”罗正看不惯共子询那幅故意吊人胃口的样子,痛快的拍了一下共子询的肩膀,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这里也没有问题。” “我担心明月。”共子询泄气的躺在床上,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着床单。 “知道你担心她,大家都担心明月。我们会很快把她安全的找到的,这你别担心了,现在担心也没用啊。” 罗正的话就跟投入大海里一样,共子询半天都没有回应。 罗正也没傻到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 “别告诉我你眼睁睁的看着明月被人绑走了?”罗正惊呼道。 共子询郁闷的一个鲤鱼打挺站在床沿儿前,他的神情寡淡,心情很低落。 “我没看见明月被谁带走了,但是她还在屋子里的时候我是醒着的!”共子询闷闷的说。 “你说什么!”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大喊道。 共子询一双大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罗正,身子跟触电一般无助的摸向自己裤子的口袋,随后,他难以置信的从自己的口袋你拿出自己的手机,正在通话的界面闪烁了一下,褚一刀的名字赫然在上面,共子询楞楞地看着手机屏幕,然后看着褚一刀切断了通话。 “你还等什么呢!不赶紧躲起来?”,罗正着急的冲着共子珣大吼道:“他会杀了你的!” 共子珣一动不动,和他一向表现的趋利避害的特性大相径庭。 说话间,褚一刀已经重重的擂响了罗正房间的大门,罗正见劝告共子珣无果后只得硬着头皮去打开了大门。 他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提起拳头一拳就打在了共子珣的脸上,共子珣避都不避。罗正没想到褚一刀这么一个闷葫芦的性子下手这么狠,他连忙挡在两人之间。 然而褚一刀只挥出去了这一拳,随后再无动作。平日里被蚊子咬一口都要哼唧许久的共子珣一声不吭,他甚至都不去碰脸上的伤。“你对的起明月么?”,褚一刀坐在沙发上,他身上的戾气一点点的消失,最后用力的按了两下太阳穴。 共子珣也不解释,他挥手示意站在门边的罗正关上房门,罗正愣了一下,知道他这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当时我确实是在明月回来的时候就醒了,但是我没有采取动作,也是有原因的。”共子珣说。 褚一刀一言不发,似乎是等待共子珣的下文,但是共子珣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了当然明白,褚一刀此刻最不需要,最不屑的就是他廉价的解释了。 饶你有一千种一万种的理由。但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没有捍卫一直把自己当好朋友,好兄弟的赫连明月。共子珣不知道明月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想,但是比她自己很爱她的莫过于眼前的褚一刀。 伤害辜负了他的人,褚一刀不向你完全讨回公道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得到他的原谅? 共子询叫住欲转身离开的褚一刀,他说:“一刀,你留下来,听我说完。” 褚一刀背对着他一言不发,但是也没再迈出下一步。 在罗正的角度,他看见褚一刀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但是他感受不出来那样的变化的背后隐藏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或者说是情感。 “当时我觉得自己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然后视野里一片黑漆漆的。”共子询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我感觉我的床边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悄无声息的从床角走到床尾,ta隐藏的很好,但是我就是知道ta在。”共子询抿紧唇。 “ta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敲击出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节奏。我没法描述那是怎样的拍子,我的脑袋在他的拍子下渐渐变的晕沉沉的,我不知道这人在我睡着以后会怎么对我?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他会杀了我,真的,我可以感觉到那股杀气。”共子询的表情变的讳莫如深,看样子还在忌惮当时的场景。 “我想我不能睡着,我使劲儿够我自己的手机,我一直抓啊抓。当时的那种感觉就是手也不是我自己的了。” “抓着抓着,我就感觉天亮了,我的手机就放在我的手里,周围的环境也不是我之前所处的样子。”共子询终于停止了叙述。 罗正听了共子珣的这一翻话,有点晕头转向的,他讲了这一大通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谨慎地看了一眼褚一刀,这哥们火气正旺着呢!别再因为共子珣在这一顿说废话惹怒了褚一刀在殴他一顿! 让罗正没有想到的是,褚一刀听完共子询的话以后竟然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共子询的神情也有些悲凉,又带着淡淡的同情。 如罗正所料,褚一刀再度的冲向共子询,罗正心里郁闷的骂了一句,然后瞬时挡在两人中间。 “干什么你,褚一刀,我可告诉你,你别冲动!冲动也没有用懂不懂!”罗正说。 “你明白么?褚一刀!后来我醒了,我躺在床上装做没有醒的样子,你知道我在屋子里等到谁了么?”共子询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悲愤。 “不准说!”褚一刀大吼道。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呢?”罗正听的一头雾水。但是旁边的俩人只顾得上大眼瞪小眼儿,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存在。 罗正仔细的想了想,共子询在屋子里‘等’到的会是谁?谁会惹得褚一刀的情绪如此的波动? 共子询由半睡半醒到昏昏欲睡是催眠的症状?医生可以催眠,罗正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差点可以吞下一个鸡蛋,我的天哪!他想,犯案的不会是褚一刀的老爸吧! 罗正没等把自己的问题问出口,就听见褚一刀压低了声音几近悲痛的说:“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死了?罗正又晕了,现在在船上死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之前被人割破喉咙流血而死的鲁老先生,一个是今天晚上因为酗酒过度而坠入大海的齐书,到底是哪一个呢? 没等罗正问个究竟,一阵敲门声便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响起。 罗正看了一眼褚一刀和共子珣对峙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该开门还是不该开门。 “你好好养伤。”褚一刀说完,变扭过头转身拉开门锁离开屋子,他的动作太快,把前来敲门的人差点吓了一大蹦。 “什么…什么情况?”一个模样陌生的男人被褚一刀撞了一下,差点没摔了一个倒仰,他赶紧扶住墙壁,稳住自己的身子,随后在罗正的注视下,不急不忙的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他没说明自己的来意,反而对着褚一刀远走的背影端详个没完。 罗正重重的清了一下嗓子,成功的收回了那人的注意力,他刚想问问那人到底什么情况。 来人故作矜持的捏了捏唇上方八字胡的一撇。 “这位后生有所不知,我乃第九十三代单传的茅山道士弟子,我想和你们说下…………”那人高昂着头,文邹邹的说。 罗正当的一下把房门摔上,差点没拍到那人的鼻子。 罗正是一个无神论者,平时最讨厌这些人顶着各种名义招摇撞骗。而他平时的工作中,遇到不少这样的人,也见过了不少因为相信这些而导致的悲剧。 其中的一些小把戏骗不了懂一些自然科学的人,但是对一些没有文化的人来说,他们所谓的“法术确实能唬住一些人为他们慷慨解囊。 罗正这会儿气还没顺呢,他摔上房门后,还没走两步,又听见了敲门声,罗正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警官证,随后打开了房门,结果来的却是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 罗正环视了一下周围,视线里没有刚才那个自称是”道士“的人的身影了,他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那些人的职业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存在。 ”什么事儿?“罗正问道。 服务生彬彬有礼的回道:”罗先生,我们副船长来请您到船舱下面去一趟。” 罗正想起那个一身匪气,眼神里不时露出一种不耐甚至凶悍的副船长。 “他说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儿?”罗正皱着眉头问道。 服务生点头,”他说了,他说您一定会问叫他去干什么。他让我说只要告诉你‘尸体找到了’您就明白了。“ 服务生说完就客气的说‘再见’然后离开,然后罗正就听见共子询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幽幽的响起:“带我一起去。”&lt; 第三十三章 百足之虫 “你这能出门么?看你那脸!”罗正指了指共子珣已经青肿起来的脸颊。 “我没事儿。”共子询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强忍着痛说 俩人来到舱底,在一个船员的指示下来到一个房间。 罗正推开门,一具被盖着白布的尸体摆在房间的中心,白布湿漉漉的贴在尸体的身上,看样子刚捞出来不久,没有人给他擦干一下身子,就被罩上了这层薄布。 共子珣跟在罗正的身后垂眸不语,他注意到地上有滴溅壮的血水的痕迹。 副船长手里掐着烟,用手点了点躺在地上的尸体,皱眉道:“人是找到了,但他现在这样,估计也只有他妈能认得出来了。” 罗正看了一眼副船长,从身边人的手里接过一副白手套。 “没事儿,只要好好保存,下了船以后可以验dna。” 副船长耸了耸肩,表示随你的便。 罗正蹲下身子,刚要揭开罩在尸体上的白布,就听见一声低沉略带不满的“慢着!” ”罗先生,我想我已经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发现事情都主动和你报备。但是你做的可不太地道。”副船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 他的态度到不像是真的牵动了很多的情绪,但是语气里却是十足的警告。 副船长瞥了一眼共子珣。随后补充道:“您这三番五次的带亲友团来,到底是办案呢?还是把我这当成游乐场了啊?” 共子珣心想:这孙子,变法的骂他们呢! 罗正手上的动作一顿,站起来笑着跟副船长解释:“船长您说笑了,这不是我的亲友团。您可别小看我的这位朋友,他特别聪明,没准儿可以帮的上忙。” 被抬举了一把的副船长并没接话。 罗正蹲下身子,掀开那块白布,饶是他经历了无数打波打狼的人,看见那具尸体的时候,也有点腿软后背发麻。 尸体坠船的时候估计是刮倒了螺旋桨,整张脸不仅变的血肉模糊,甚至连颧骨都受到了损伤,变的不完整。 头皮也被撕扯开,幽幽的悬挂在那里,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不过最可怕的还是那只眼睛。 齐书的左眼已经被划破,眼眶里空当当的,右眼眼眶的皮和肉被挂掉,徒留一个眼球,看起来格外可怖。 “罗警官,你要是看就快点,搁在这久了会有味道,而且多不吉利啊。”之前递给罗正手套的小船员催促的说。 罗正觉得他的声音分外的熟悉,抬起头来一看,正是昨天和他一起去捞尸体的小个子。 褚一刀叫他提防的那个小个子。 “我知道。”罗正的眼神在他的身上一扫而过,好像没见过他这人一样。随后他抓起齐书的手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些其他的细节,这才摘掉手套。 副船长一直在吸烟,一根接一根的,整个屋子里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就是扑鼻的香烟味道。 “完了就走吧!阿三,你找个人把尸体抬到冷柜里去,先冻上,这尸体要是烂在船上,那可就不好玩了。”副船长交代了一下那个小个子。然后便死死的盯着罗正。 罗正明白他的意思,收拾好自己也不多呆,和他简单的告别了以后,就和共子珣转身离开了。 副船长的眼神流连在走在后面的共子珣的身上,呼出最后一口烟雾。 “有意思!”他紧闭着嘴唇,在喉咙里咕哝出这句话来 罗正和共子珣回到房间,却发现门卡不见了。罗正刚要去找负责人,结果房门就由内被打开了。褚一刀坐在他们房间的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小罐云南白药的喷雾,还有一个土黄色的小布包,上面还用红色的颜料画着鬼画符一样的图案。 共子珣的表情终于微微松动开来,像是卸了巨大的包袱,他拿过那瓶云南白药,有点讨好的样子,也没对准好伤处就胡乱的喷了一下,还有药液喷溅在了他的眼睛上,疼的嘶嘶哈哈的。 “怎么样?”褚一刀的声音硬巴巴的。 罗正递给共子珣一块湿毛巾,然后对褚一刀说:“脸都没了。” 褚一刀没有说话。 罗正取了一瓶水,和他并肩坐在沙发上。 “可疑点不少。”罗正喝下一口水以后说。 “你看他的手了么?”褚一刀问罗正。 “看了,因为之前你和我提起过,齐书是做木匠的么,但是……”罗正顿了一下,然后说:“他手上的茧子确实是像你说的一样那么长的。” 罗正说完以后,便注意观察了一下褚一刀的表情。 但是这个人把自己脸上的微表情控制的太好,罗正又说了一些自己观察到的细节。 “你之前没见过齐书。”褚一刀终于说话了。 罗正愣了一下,共子询也放下了手里的喷雾。 虽然他们在上船的时候没见到过彼此,但是以共子询的猜想来看,罗正如果在船上一定会暗中的观察他们几个,而在最近的几天,齐书在他们身边出现的频率还挺高的。 “你怎么知道的?”罗正问褚一刀。 褚一刀揉了揉自己的指关节,没什么情绪的说:“因为你在描述齐书的时候不是立体的描述。” 共子询懂了。他上小学的时候,曾经跟着一个老师学过素描,素描里面比较重要的一点叫做‘透视’,画面上的物体依靠透视从而在纸面的平面上创造出一个立体的视觉。很多学生在初学的时候,经常把握不好这一点,将画面上本来是立体的物体画成一个平面。 此刻的罗正就是犯了这个毛病。 “我确实没见过他,实际上我刚登上船没多久。”罗正坦荡的说。 “登船?这船什么时候停过?”共子询不解的问。 因为邮轮航行的路线较长,时间长达一个月,所以邮轮经常要在一些重要的港口停下来补充物资,但是共子询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的那个下午,就已经补充完一个礼拜的物资了。 “他们不是补充物资。”褚一刀说:“而是交接尸体。” 共子询想起死在赫连明月房间的阳台上的那个鲁老爷子。 “是。”罗正点了点头,“事实上,这次我来到船上,是因为有一个人给我寄了一个快递。” “快递?” 罗正点了点头,”快递里面是一张陈年旧报纸,之前我在警局整理旧资料的时候见过一次,当时有一点印象,当时我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局里的领导,但是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直到后来,我收到了一个人的邮件。” “怎么说的?”共子询急切的问,似乎所有的迷雾都能在罗正的答案里找到一个缺口。 “说这艘船里人有危险。”罗正说。 共子询瘫坐在床沿上,捂着自己的下巴大吃一惊道:“不会吧,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你们就来了?我从来都不知道警察的效率有这么的高!” 共子询明显是在用挖苦的语气吐槽。 褚一刀也觉得奇怪,毕竟,单凭一份就报纸和这么一句含糊不明的话,警局就不惜花费人力和财力,派出一位优秀的干警来到船上,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断,他们应该给船上打一个电话确认以后再说,而不是这样在什么都没确定的情况下就来支援。 “因为寄信人的身份很特殊。”罗正说。 “谁?”褚一刀和共子询不约而同的问道。 “鲁治国老先生。”罗正说。 “他什么时候给你寄的快递?”共子询激动的说。 “他签名下面的日期显示的是上船的前一天。” 一个已经预知了危险和死亡的阴影的人仍旧登上了这艘船,到底是为了什么? 褚一刀垂眸思考,他想到了登船的那天,鲁老爷子闹着要下船最后无果的事情。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提前预知了危险,然后还是要上船,上传了以后又闹着要下船?怎么想怎么都说不通。 “等我上船了以后,我才知道他早已经死了。我给船员塞了一点小费,寻思从他那里套一点消息。”罗正摊了摊手,表示剩下的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共子询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褚一刀站起身来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说:“你觉得那个尸体是齐书么?” 虽然罗正走到尸体的面前看了,但是因为齐书没有案底,没有全身照之类的东西,他只是看过齐书的证件照,所以辨认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共子询点了点头,说:“我确定那就是齐书。” 褚一刀没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罗正感觉褚一刀和共子询又像之前那样合起伙来撒谎的样子。 “去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斗。”褚一刀说。 他们三个来到餐厅,褚一刀和罗正吃饭的速度都特别的快,想来是以前的职业养成的习惯,不过相比于罗正的狼吞虎咽,褚一刀的吃相特别的好。 餐厅里的乐队演奏着轻柔的音乐,淡淡的阳光和微风混在一起从敞开的门窗里洒进来,莫名的带着一种祥和的色彩,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闯进来,大声道:“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大提琴手破了一个音儿,摩擦的噪音顺着话筒持续着,像午夜黑暗的街头敲响的丧钟。&lt; 第三十四章 猴子 褚一刀等一行人急急忙忙的来到大厅以后,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引起人们尖叫的是齐书的尸体。 褚一刀的眉头微蹙了一下,按理说,以副船长的处事习惯来说,他肯定在罗正走了之后就派手下的人将尸体运到别处保存,怎么回堂而皇之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大摇大摆的将那句尸体从众人的面前走过呢? 罗正看见共子询的脸绷的特别紧,不由得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的手臂僵的厉害。 结果不等罗正问出声,共子询就跟看见鬼了一样,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凑到褚一刀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罗正感觉特别的奇怪,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现在说?还要故意搞出这么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两个气质和长相绝佳的男人在旁厅里咬耳朵已经引起了大部分女人的注意力了么? “那你还不快跑。”褚一刀的语气依旧是闷闷的,不带任何的感**彩,不过共子询明白,其实这就是他关心人的方式罢了。 “那你们小心一点。”共子询说完了这句话,再次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草草的和罗正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就转身溜到了人群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干什么去了?”罗正问一脸淡漠的褚一刀,结果褚一刀也没给他一个解释,顺着来时的路回到餐桌前。对着桌子上剩下的残羹冷炙味同嚼蜡。 —————————————————————————————————— 天色已晚,赫连明月端坐在书架前的实木桌子前,桌子前和脚下都堆着成摞的书。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她才察觉到饿。 赫连明月放下手边的书,按了按自己瘪瘪的肚子。 这些人不会是想饿死她吧?赫连明月晃了晃自己的头,不能情绪激动,太大的情绪起伏只会更快的消耗身体的能量,还不如静下心来。 毕竟,如果他们真的存心饿着她,即使她急的要上房,也不会得到一点点吃的。 还好!这里有一大书架的书,种类齐全,各个领域都有所涉猎。 赫连明月平日里虽然看起来像一个绣花枕头,但是肚子里的墨水真的不少。不说别的,就在她读博士的时候,他们学校的读书馆里的书她大致都粗读了一遍了,其中优秀的作品,她还反复的精读。 台灯的光晕打在她的脸上,削弱了她身上不经意散发出来的凌烈气息,转而换成一种温柔如水的感觉。 “饿啊!饿啊!”赫连明月碎碎念了两句,随后感觉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改口道:“我不饿!我一点也不饿!” 如此一般心理暗示了许久,她还是觉得饿的前胸贴后背。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卫生间有哗啦啦的水声。 赫连明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后慌不择步的冲进浴室里。 水来了! 赫连明月看着哗哗流出来的水,恨不得仰天长笑三百声。 不过出于谨慎的心里,她赶紧先用清水洗刷了自己那双运动鞋,然后又洗干净了自己的脸和手,毕竟她不知道水什么时候又停了。 这边她刚关掉了水龙头,就听见几声‘吱吱’的叫声,像是来自于什么小动物,随后又是像挠墙一样的声音。 赫连明月好奇的走近了客厅,然后就看见一只小猴子蹲坐在书桌前,用自己的前爪费力的翻动着书页。 蹦蹦哒哒的样子,十分的可爱,赫连明月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几不可闻的笑声惊到了小猴子,只见它匆匆扭过头瞥了一眼赫连明月,随后就跟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角,‘叽叽叽’的大叫着,然后顺着书架的格子窜到了书架的最上方。 赫连明月看了一眼刚才猴子犯过的书,更是笑的难以自抑,敞开的书页上赫然的画着一只母猴子。 小猴子被赫连明月的笑声吓的惊慌失措,来来回回的绕着书架上转了好几圈都不敢下来,唯有时不时的冲着下面嘶叫几声来宣泄自己的恐惧。 赫连明月眼睛笑的弯弯的,赶紧合上书。 就在这时,一阵饭菜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腔附近。 赫连明月顺着饭菜的香气望过去,结果竟然在书架对面的窗台发现了一个小篮子。 小篮子上面被白布罩住,赫连明月无须走过去就知道里面装的定时吃食。 看来是有人派这只小猴子将饭菜送来的。 想到这,赫连明月收敛了唇边的笑意。 既然有来的路,那么一定就有出去的路。 赫连明月决心好好盯住这只小猴子,看清它的来路以后再为自己的逃出谋出路。 三菜一汤,赫连明月吃的饱极了。 虽然被囚禁着,赫连明月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对‘囚犯’还是很贴心的,饭菜不仅味道极佳,还配带了水果沙拉和一些坚果。 人在酒足饭饱以后,血液会流进胃里,相比较而言,脑部的供血量就会响应的减少,所以大部分人在饭后都会有一种乏力/昏昏欲睡的感觉。 赫连明月吃完饭以后,就栽倒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坚果却不填进自己的嘴里,而是时不时的冲着还蹲坐在书架上的小猴子抛过去一个。 小猴子最开始没熟悉她这种套路,脑门上身上挨了好几下以后就开始从书架的这面跑道那面。 但是不管它跑到哪里,赫连明月手里的坚果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简直就是想打哪就打哪。 小猴子委屈的哀哀的叫着,有一次在跑的时候踩到了一个坚果,差点摔倒地上,最后扒住了书架的格子,这才侥幸的没摔在地上。 赫连明月敛住唇边的笑意,暗暗的责备了自己一番。这么高的书架,如果真摔在地上,定是要震到五脏六腑的。 赫连明月越想越后怕,小猴子这时还掉在书架上‘叽叽叽’的狂躁的叫着,看样子也是吓坏了。 赫连明月顾不得多想,赶紧搬过书架旁边墙上放置的一个为了方便取高处的书的梯子,将梯子倾斜在书架上,试了一下稳当的程度以后,赫连明月便赶紧爬了上去。 这时候,小猴子已经快支持不住了,想必也是,猴子看起来还很稚嫩,但是身子却也不小,否则它也无法将那一小篮子的吃的带到赫连明月的面前。 然而,也是因为它的身子不小,所以此刻仅仅依靠爪子扒住书架格子的边缘是没有办法承受这个身体的重量。 爪子抓挠实木的声音分外的刺耳,小猴子的小手掌划过书架的最边缘,就在它要掉下去的最后一瞬间,赫连明月伸手一捞,一下子就将它抓住了。一人一猴的重量纷纷倾斜于一侧,堪堪的将梯子的重心弄的偏移了。 赫连明月暗道不好,现在的情况搞不好是他们俩齐刷刷的从梯子上掉下去摔出一个好歹。 想什么来什么,小猴子牢牢的拖住赫连明月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遇见了浮木一样,它顺着赫连明月的胳膊往她的身边凑。 梯子本来就不稳当,被它这么一闹,更是摇摇欲坠,赫连明月感觉到梯子的底部的一端已经翘起来了,她闭上了眼睛,就跟小猴子刚才从书架上掉下来时闭上眼睛一样。 “啊”的一声大叫里面夹在了无数的‘叽叽叽’的哀嚎。 梯子‘当’的一声砸到地上,把地上的书和杂七杂八的一堆东西都弄的特别乱,但是赫连明月浑然不觉,此刻的她,满头大汗,她的手死死的扣住书架上格子的边缘,小猴子挂在她的腿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紧紧的抓住她的大腿,浑身就和筛糠一样,止不住的发抖。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赫连明月心里都快把自己骂死了,要不是她闲的发慌逗弄这小猴子,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儿啊? 赫连明月越想越觉得心酸,怎么一系列的好事儿摊在她的身上以后都会来一个大反转呢? 以前为了度假不小心来到神秘的渔人部落----云村,三个人九死一生的回来了。 回来以后没过多久又得到了豪华邮轮的船票,本以为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在船上度过难忘的一个月,但是上船后接连不断的命案让她察觉自己在无意中又卷入进了一场漩涡的当中。 现在自己被关在这里,脚上挂着的那只猴子把她腿挠的生疼。想到可能会留疤,赫连明月心里的委屈更甚了。 赫连明月的手指特别的漂亮,十根手指纤细修长,就像水葱葱白一样,她的指腹因为常年敲打键盘而经受摩擦,所以比起手心来说,那里的皮肤的纹络更加的淡,摩擦力也小。 赫连明月感觉到自己指尖的血液已经被挤压到手指的其他部位。随着小猴子的动作她的整个人也有往下滑的趋势,没有办法,只能创造办法。 赫连明月不想掉下去,也不想弄倒这个书架以后被‘拍’在下面。 赫连明月咬住自己的下唇,发狠一样的做出了一个决定。&lt; 第三十五章 圣经 赫连明月单手抓住书架,另一只手伸到后面去碰那只小猴子。 小猴子很聪明,看见赫连明月的动作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赫连明月的意思,反正顺着她的大腿开始向上爬,直到爬到赫连明月的肩膀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双臂搂着赫连明月的脖子。 赫连明月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悬着的脚试探性的慢慢的向下探,再向下探,最后碰到一个格子的边缘,赫连明月试探了几下以后,终于踩实了,然后她往下蹬腿,胳膊和腰肢都贴紧了书架,两条胳膊抻到了极限,胳肢窝等有关节和韧带的地方都拉伸开,肚皮也硌的生疼。 赫连明月把自己抻成了一条直线,,终于!她摸到了上面格子的边缘,赫连明月单手一用力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松开,随后两只手都搭在上面。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赫连明月已经从书架的上半部分挪的快接近地面了。 不过意外总在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降临。 就在胜利即将在望的时候,赫连明月的神情忽然一变,因为她手指抠着的书架格子忽然松动了。 赫连明月的眼神一变,脚下一蹬,掉下去的时候瞬时转身,然后猛地扑倒了沙发上。 好在沙发的弹性不错,赫连明月何小猴子重重的摔在了上面,然后猛地反弹了一下。 赫连明月被震得头昏脑胀的,胸前不知道被什么硬物硌着,疼的不行,赫连明月微微的抬起身子,发现硌着自己的就是让自己刚才从书架上拽下来的一个小盒子。 小猴子还在她的身后扒着她的脖子,赫连明月有种快被勒死了的冲动。 赫连明月将小猴子从自己的身上拽下来,放在地上。 这个暗盒伪装的特别好,颜色质地还有纹理与书架上的原木如出一辙。 到底是谁将这个暗盒装在了书架上?里面装的又是什么?怎么会被她这么一个‘囚犯’发现了呢? 赫连明月觉得这个盒子就想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并且自古有流传这样的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赫连明月犹豫不决,不得不承认,其实她的内心是很好奇的。如果这是她熟悉的地方,她一定会探究一个究竟。 ———————————————————— 小猴子落地以后,依旧惶惶不安的样子,它虽然不再叫了,但是两只胳膊仍然死死的抱住赫连明月的大腿。 赫连明月想起小时候看见的某本的动画片,里面经常出现有小孩子抱住男主的大腿的场景,男主在走的时候小孩子就随着他的腿一起向前运动,实在是特别有爱的场面。 笑意在赫连明月的嘴边一闪而过,然后便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饶是一只动物,在和人共同患难以后都会表现出非同一般的信任,那么人与人之间呢? 赫连明月无法想象,褚一刀知道自己的师兄已经叛变以后的心情。不过这样被辜负的滋味一定很难过。 赫连明月蹲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她的身上应该有伤,但是她顾不得去看,只是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安静的想出逃生的办法,或者找出一个方法给褚一刀发出一个消息让他小心提防他师兄。 赫连明月这边出神的想着,那边小猴子却不耐烦起来。 赫连明月只觉得脚上一松,然后一个小坚果迎面兜头向她砸过来,赫连明月赶紧躲了一下,然后另一个坚果又砸过来了。 赫连明月终于安抚住了张皇失措的小猴子,把它按在沙发上,一人一猴并排的坐着。 赫连明月拍了拍手里的木盒子,转过脸问小猴子,“你说我该不该打开它呀?” ———————————————————————————————— 共子询这一走就是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 褚一刀在罗正的房间里喝完最后一壶茶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指针刚刚扫过十一点的时候,褚一刀便告辞离开。 穿过无人的走廊,他满心忧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用房卡刷开门,褚一刀的脚还没踏进去,就敏锐的感觉到了屋子里有人的存在。 褚一刀倒退了一步,让自己的身体不堵在门口,让走廊里的灯光倾斜进去。 沙发和床上都没有人,褚一刀的疑窦更深,就在他准备带上门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房门的左侧面神出来,然后以极大的力气将他拖拽进门。 褚一刀不是没有防备,而是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用暴力给牵制了。 被捏住了胳膊肘上的一个关节,褚一刀只觉得整条胳膊都用不上力气。 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上,褚一刀看清了这个人的身材,随后绷紧的神经便松懈了下来。 对方察觉到褚一刀胳膊上绷紧的肌肉松懈下来,‘噗呲’一笑,随后一下子就卸掉了褚一刀的左臂。 “副船长。”褚一刀清晰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落地有声。 副船长本来也没想拿褚一刀怎么地,就是在屋子里等久了,有了一点小脾气罢了。现在自己都卸掉了褚一刀的胳膊,他还是如此的冷静淡定,没有一点失态的样子,不得不说,副船长心里其实是很欣赏他的。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副船长粗噶的声音从褚一刀的耳畔擦过。 褚一刀无声的接回自己的胳膊,关上房门,然后拍亮了房间的灯。 “和朋友聊天。” 副船长了然的看了褚一刀一眼,没有再问,他脚尖一踮,在原地转了半圈,随后一屁股坐在床沿儿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打开,然后递给褚一刀。 褚一刀看着他,没有说话,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副船长挑眉笑了一下,然后用牙齿咬住烟蒂,但是很识相的没有点燃。 “我们聊聊那件事儿吧。”副船长的眼神深远,声音也变的严肃起来。 “隔墙有耳。”褚一刀说:“而且现在也不是时机。” 这两句话就想火花一样将副船长已经消耗殆尽的耐心点燃。 他狠狠的将香烟惯在了地上,然后咬着后槽牙原地打转。 “不是时机!不是时机!你们这一句话打发了我多少年!”副船长语罢抬起头恨恨的看着褚一刀,但到底没有凑上来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 褚一刀对他的爆发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脱掉自己的大衣,然后转过身子坐在沙发上,塌下肩,不再隐藏自己的疲惫。 “上面的人有没有说过,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副船长往前凑了两部,冲着褚一刀轻声说。 “不知道。”褚一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随后他抬起自己的脑袋,双眼和副船长的对视。 “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 赫连明月以前看过一部tvb的电视剧,叫做《射雕英雄传》,里面有这样的一个清洁让她记忆犹新。 黄蓉从曲灵风所盗的字画中发现《武穆遗书》在铁掌山,随后她与郭靖来到铁掌峰,结果巧遇正在修炼铁砂掌的铁掌帮帮主裘千仞。 黄蓉中了裘千仞的铁砂掌,为了保命两人误闯了铁掌帮的禁地,结果却不经意的发现了《武穆遗书》。 郭靖当时特别生气,将承装《武穆遗书》的盒子扔在了地上,嘴里同时大喊说了一句话。 当盒子落地的时候,敞开的盒盖里面忽然射出来几根毒针。 赫连明月小心的将盒子放在书桌上,她面对着盒子开口的后面,然后用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根卷好的纸棒挑开了盒子的开关。 “啊!”当盒子的上面的盖子砸在桌子上的时候,赫连明月难以自抑的尖叫了一声,因为她的尖叫,小猴子也吓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赫连明月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慢慢的挪到那盒子的面前,顿时松了一口气,恨不得自戳双目来鄙视自己想太多。 盒子里面放的是一本《圣经》。 赫连明月拿起那本《圣经》,正面,背面,里面的章节都翻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书,如果要说特别的话,顶多也就是年份上老一点。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跟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折腾了半天,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论,不免有点灰心丧气,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那本书,半天也不吭声。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的安静,赫连明月神色怏怏,抱着那本书,过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过了好久,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挺粘糊她的那只小猴子不见了! 赫连明月来回溜达着找了好几圈,都没发现那只小猴子,就在这时,她发现了另外一个事实----那本书也不见了! 是猴子把书‘偷’走了么?赫连明月觉得自己有点震惊。 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有种想哭的感觉。明明是想通过那个小猴子知道出去的路,结果现在猴子也没了,书也没了,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逃出去啊!什么时候能有人来救她啊!&lt; 第三十六章 困兽之斗(1) 副船长的话音落地,扭过头便看见褚一刀那刀削一样的下颌绷的更紧,整张脸上都是浓郁的化不开的寒冰。 “你可别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我们的大事儿。”副船长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现在他和褚一刀刚刚搭上线,正式彼此需要建立良好的信任关系的时候。 所以当褚一刀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把能讲的话都掰开了/揉碎了和他讲清楚了,没有一丝的隐瞒。 但是讲清楚了局势是为了在这波掺杂着好几股势力的浑水中摸到鱼,而是是沾了一身的腥。 褚一刀眼睛眨了一下,没有说话,纠结的样子替换了之前的冷气逼人,倒才符合他现在的年纪。 副船长见状,略微收敛了他刚刚散发出来的压迫的气息,走过去,拍了拍褚一刀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着:“知道你担心你那小女朋友,但是你也想开点,既然她被人抓住了,那就是命不好,人哪!该认命。” 随后他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微不可见的叹了一生气。 褚一刀低垂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 “咱们干大事儿的人不能有弱点,你要是让人把小辫子捏在手里,就跟把小命交在别人的手里一样。” “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我想休息了。”褚一刀下了逐客令。 关上门以后,褚一刀如常的走回原来他坐着的位置,然后按开了电视的开关,随后他脱掉自己的鞋子拿在手里,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回门口,隔着一扇门,褚一刀清晰的听见,和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的一门之隔的外面,有人和他一样靠着门站着,褚一刀屏息静气,能感觉到对方因为压抑咳嗽而引起的胸腔的震动。 褚一刀的抿了抿唇,随后远路返回,然后关掉电视,隔了几分钟以后他打开了花洒。 全程他的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像是曾经做过这个流程无数次的样子。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他按照褚一刀今天下午在逃走之前对他说的话,找到了那个地方。 …………………………………………………………………………………………………………… 王洋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特别的好。 银行卡里面每天都有大笔的进账,手里攥着的合同可以保证他这辈子都过着奢侈无忧的生活。 大家对他都表现的很敬畏,他已经完全的将那些年在医院里的黑暗岁月抛在了脑后。 在这里,他不再是一个因为犯了一点错,多年都揪着不放,始终不得志的落魄的中年医生,在这里,在一定程度上,他是主宰,他是神! 王洋端起了手里的郁金香杯,伴着低靡的音乐,神情迷离的将自己的鼻子尖凑到杯口,浅嗅了一下,他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就在他端起酒杯准备将酒液送进嘴里的时候,一只冰的像死人一样的手从他的脖子后弯过来,使劲儿的扣住了他的喉骨。薄薄的杯壁挤开他的嘴唇,生生的磕在他的牙上,火辣辣的痛感。 副船长的话音落地,扭过头便看见褚一刀那刀削一样的下颌绷的更紧,整张脸上都是浓郁的化不开的寒冰。 “你可别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我们的大事儿。”副船长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现在他和褚一刀刚刚搭上线,正式彼此需要建立良好的信任关系的时候。 所以当褚一刀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把能讲的话都掰开了/揉碎了和他讲清楚了,没有一丝的隐瞒。 但是讲清楚了局势是为了在这波掺杂着好几股势力的浑水中摸到鱼,而是是沾了一身的腥。 褚一刀眼睛眨了一下,没有说话,纠结的样子替换了之前的冷气逼人,倒才符合他现在的年纪。 副船长见状,略微收敛了他刚刚散发出来的压迫的气息,走过去,拍了拍褚一刀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着:“知道你担心你那小女朋友,但是你也想开点,既然她被人抓住了,那就是命不好,人哪!该认命。” 随后他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微不可见的叹了一生气。 褚一刀低垂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 “咱们干大事儿的人不能有弱点,你要是让人把小辫子捏在手里,就跟把小命交在别人的手里一样。” “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我想休息了。”褚一刀下了逐客令。 关上门以后,褚一刀如常的走回原来他坐着的位置,然后按开了电视的开关,随后他脱掉自己的鞋子拿在手里,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回门口,隔着一扇门,褚一刀清晰的听见,和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的一门之隔的外面,有人和他一样靠着门站着,褚一刀屏息静气,能感觉到对方因为压抑咳嗽而引起的胸腔的震动。 褚一刀的抿了抿唇,随后远路返回,然后关掉电视,隔了几分钟以后他打开了花洒。 全程他的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像是曾经做过这个流程无数次的样子。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他按照褚一刀今天下午在逃走之前对他说的话,找到了那个地方。 …………………………………………………………………………………………………………… 王洋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特别的好。 银行卡里面每天都有大笔的进账,手里攥着的合同可以保证他这辈子都过着奢侈无忧的生活。 大家对他都表现的很敬畏,他已经完全的将那些年在医院里的黑暗岁月抛在了脑后。 在这里,他不再是一个因为犯了一点错,多年都揪着不放,始终不得志的落魄的中年医生,在这里,在一定程度上,他是主宰,他是神! 王洋端起了手里的郁金香杯,伴着低靡的音乐,神情迷离的将自己的鼻子尖凑到杯口,浅嗅了一下,他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就在他端起酒杯准备将酒液送进嘴里的时候,一只冰的像死人一样的手从他的脖子后弯过来,使劲儿的扣住了他的喉骨。薄薄的杯壁挤开他的嘴唇,生生的磕在他的牙上,火辣辣的痛感。 那个项目的第二负责人了,早在他三年前毁掉了自己在组织的所有信息,只身逃晚以后,他就站在了组织的对立面上。 所以,褚一刀现在不能和副船长撕破脸皮,但是也不能让他成功的和组织接上线。 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步就是找到赫连明月。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王洋眯缝着眼睛,白眼球已经被酒精‘杀’的遍布红血丝。他的鼻涕和眼泪一起流出来,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就想一坨融化了的冰激凌一样。 褚一刀沉默不语,静静地等他说话。 王洋的两条腿已经用不上劲儿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样执着的信念让他一直向自己原来坐着的方向挪动。 褚一刀用余光看见了王洋之前坐着的椅子的对面的小茶几上的东西,眸色顿时变深,就在这时,一直像一坨被扶不起来的烂泥一样的王洋竟然猛的站起来,不管不顾的向那小茶几扑过去。 褚一刀并没有追赶他,他只是在跑过去的时候,从酒架上取下了一瓶威士忌,猛的抛出,随后整个酒瓶子就在茶几上爆炸。 王洋张开双臂,像困兽一般的嚎叫着,随后赶紧扑上去用手去护住那敞开放置的药末,他整个人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尊严可言,眼睛里全是那些东西。 褚一刀的眼睛里浮现出了悲哀的神色。 他现在有点弄不清楚,师兄现在变化到底是因为先被药物控制住,还是先被心魔控制住呢? 褚一刀从自己裤子的口袋里拿出副船长之前落在那里的打火机,旋开后走近仍旧在护住茶几上的药末的王洋。 王洋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药的上面了,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刚刚用各种酒轮番灌他来进行逼供的褚一刀。 褚一刀将由淡蓝色火苗的打火机扔在桌子上,整个桌面上都是酒液,此刻因为有了引燃剂,火‘腾’一下的就起来了。 王洋被这样的火光吓了一跳,一时失手,便将自己刚从‘水’里‘救’出来的药末扔进了火海中。 火苗舔舐着白色的粉末状的固体。将它们烧熔成了液体,这液体很快就和下面的酒水混合成一体,但是王洋仍不放弃,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针管就要去吸那液体,然而,针管的管壁是塑料制品的。 被火那么一烤,瞬间就变了形,然后烧化了。 褚一刀站在他的背后,火光将他的脸照的不是很真切。 “师兄,我想问你,明月在哪里。”褚一刀的声音明显有了变化。 王洋当时挣扎痛苦的表情忽然定住,就像是电影在播放的时候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随后他的嘴角微微的向左边翘起,露出了一个很邪恶的笑容。&lt; 第三十七章 逼问 褚一刀看王洋那个癫狂的样子,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洋说完了这句话以后,两只手搭在茶几上,奋力的抬起茶几然后向褚一刀的方向掀过去。 茶几上都是倾洒的酒液,蓝紫色的火苗在上面舔舐,王洋将茶几掀到褚一刀的面前,褚一刀面色不变,抬起自己的长腿,一下子就使以不小冲击里向他冲过来的茶几瞬间静止住。 王洋的举动没有伤到褚一刀,相反,大部分的酒液哗啦啦的洒在地上,茶几上的火熄灭了,但是火势范围却扩散到了地上。看着火苗顺着自己的裤腿往上烧,短暂的呆愣了一秒以后,王洋便跳起来,用自己的手不断的拍打身上的火。 随后烧起来的是质地精良,造型华丽的紫罗兰底、配以蓝银色纹饰的窗帘。 “我把她带到了最底层的地下室!”王洋的声音凄厉,有种想要向褚一刀的方向扑过来的趋势。 空气中有皮毛灼烧的焦糊味,王洋本来就磕了药,随后又被褚一刀灌了酒,情况已经不太好。 褚一刀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脚步刚刚向王洋的方向一挪,就听见有人在门口说话的声音。 “你听清楚了么?” “没错!我听见王医生在里面叫痛了!而且今天闹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有情况,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一个人谨慎的说,隔着一扇门板,还能听见他从口袋里拿钥匙的声音。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太赞同对方的说法。 他们奉命‘保护’,实际上也是监视王医生的时间不短了,以前他们不知道王医生爱嗑药,听见他屋子里面摔摔打打的以为发生了意外,实际上就是自己玩high了,穷折腾。现在进去,没准儿打扰了人家的兴致,反而挨一顿臭骂。 主张进去的人看见对方这样,拿着钥匙的手也顿在了门口,就在这时,他忽然吸了吸鼻子。 “哎!你闻没闻到什么东西烧着了的味道!” 屋子里,火势逐渐的变大,王洋的身上被褚一刀浇了一大桶凉水,皮肉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他的眼睛大大的张开,一眨不眨的瞪着褚一刀,就像是在执着一个无解的问题一样,褚一刀最后看了他一眼,站起来的同时丢掉手里的桶从原路离开。 “等等!”王洋虚弱的喊。 褚一刀停下步子,然后听见王洋说了一句话。 两人手忙脚乱的打开房门,一开门便感受到了一大股热气迎面扑了过来,随后就是白茫茫的烟雾。 一阵烟涌出以后,屋子里可以视物了。 他们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躺在地上的王洋,他的身上被烧伤的面积不小,尤其是两条腿,不过浑身湿漉漉的,却是和周围的火隔离开来。 看着地上的水桶,一个保安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他肯定不会是自己用水把身上的火扑灭的,那么第二个人是谁呢?他在哪里? ……………………………………………………………………………………………………………… 褚一刀离开王洋的房间后,迅速的跑到七层的加班上,此时的甲板上空无一人,夜晚的海风不带一丝丝的柔和,风大力的吹乱的他的头发,吹干了他猩红的眼球上的液体,眼睛干涩的发疼。 褚一刀双手握住栏杆,使劲儿的握住,随后他使劲儿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当他闭上眼睛以后,那些已经被封存在记忆中的往事再一次的浮现出来。 褚一刀抱住自己的头,事实上,当他进入到王洋的卧室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那种药的味道。 那种味道就像一根绳索,捆绑着他回到那些永远都不想被人知道的过往。 褚一刀捏紧了拳头,狠狠地锤在了栏杆上。 巨大的震动后,骨节都是震荡后麻酥酥的疼。褚一刀苦笑了一下,随后他脱力一般的坐在了地上,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赶紧去救赫连明月。但是告诉运转的脑子里却不断的盘旋着药/王洋和那些人的关系。 褚一刀的手上已经开始有血流出来,他吸了一下气,然后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果然,在口袋里发现了一小包袖珍形的面巾纸,这是赫连明月的放的,她知道自己不喜欢带香味的纸巾,所以特别的买了这种。 褚一刀死死的攥着那包纸巾。 赫连明月被关在甲板下面的储藏室里,褚一刀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现在是救明月的好时机。 他一路小跑,来到了那个储藏室的门口。 他来到一个视觉的死角,发现这里安装了三个摄像头,摄像头的范围涵盖了这里的大部分角落。 褚一刀想了想,随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橡皮筋,然后顺手在地上捡了一个新鲜的竹条。 处理掉了几个摄像头以后,褚一刀从阴影里走出来。 就在这时,穿上的火警报警装置忽然开始响起。 警报的声音让褚一刀浑身一凛,随后他的眉间一动,赶紧躲了起来。 如他所料,火灾发生以后,负责这里安全的保安第一时间就检查了这里的安全问题。 就在他靠近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内有声音,褚一刀赶紧躲到一个视觉的死角上去,过了一小会儿,只看见有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从储藏室的门口走出来,他的帽檐拉的低低的,出了门以后先是警戒的环视了一下四周。 褚一刀眼睛的瞳孔一收,眼下的这个人,正是那个小个子! 听到火灾的警报以后,小个子第一时间来到了储藏室,这里面关着的都是重要的人,哪怕火灾现场和这里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但是他也不敢放松警惕。 还好,里面的一切都很正常。 小个子呼出憋在胸腔里的浊气,刚松懈了身上绷紧的肌肉,就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刀阴影‘哗’的一下就过来了,他迅速的转过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来人已经冲到他的身后,他只好本能的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脑袋。 褚一刀捏了一下他肩颈后面的一个穴位。 只见小个子连呼救都来不及,像一根软面条一样软啪啪的倒在了地上。 褚一刀从他的口袋里拿出钥匙,之间其中的一把银光闪闪,造型特别,褚一刀心下了然,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不用门卡的原因,有时候高科技在有技术的人的面前不堪一击。 相比而言,还是这些老东西更有用一些。 褚一刀将小个子拖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然后顺利的打开门,走进了那间储藏室。 刚一打开门,各种臭味扑面而来,这个储藏室显然没有通风装置,整个屋子里热气弥漫的,这就更加速了臭气分子的运动,褚一刀差点被这夹杂着臭气的热浪给熏的晕过去。 褚一刀用从小个子那里搜来的手电筒照了室内的环境,看见笼子里的人以后,他的表情瞬间变的戾气十足,他甚至有一种夺门而走的冲动,他也有种后悔的感觉,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解决了王洋!他一想到赫连明月要在这样肮脏黑暗的地方呆着,他就有一种想要破坏所有参与这件事情的人的冲动。 褚一刀被愤怒,但又有些不安,他此刻竟然有些怯懦的情绪,他怕赫连明月会责怪自己来救她晚了。 褚一刀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尽管周围的空气难以让人忍受,但是褚一刀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迈进了这间屋子。 刚走近这间屋子,褚一刀就听见了属于赫连明月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氛围内,那种独特的,昭示她处于惊慌中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牵扯着褚一刀的心。 褚一刀屏息静气,他手里的手电筒快速的扫过周围的环境,两条长腿快速的穿过这块腌臜之地,就在这时,褚一刀的手电筒扫到了一个特别小的铁笼子上。 这个铁笼子里面躺着的是那个脸被刮坏了的小男孩儿! 饶是褚一刀做了多年的医生,他也无法接受现在的情景。 小男孩被划伤的脸,就在那缝合过伤口的地方,那密密麻麻的针脚此刻已经长大,上面长满了一些脓包,其中一个破开的脓包里,还有蛆虫从里面钻出来,脑袋微微的蠕动后,又钻进了小男孩的脸里面。 褚一刀觉得自己的胃翻腾了一下。他将手电筒的光芒扫射了一下赫连明月的方向,但是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笼子的轮廓,里面有一个背对着坐着的人,褚一刀只能看清对方背对着他,但是是不是赫连明月,他还不能确定。 褚一刀像不管不顾的只将赫连明月救出来,然后带着她赶紧离开这艘船。 毕竟,他没有能力救出这么多的人,再者说,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些人被关在这里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但是看见那个男孩子,他的信念又动摇了。 褚一刀一直记得自己背诵过的医生就职誓言: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事业,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之前褚一刀协同师兄给小男孩儿的脸上缝合了伤口,因为船上的治疗水平有限,所以船方和她的家长协商或决定,让小男孩儿和鲁老爷子的尸体一起被运下船,从而在当地找一家良好的医疗机构,给他进一步的治疗。 然而,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小男孩儿不仅没有下船,而是被关在了这里。 褚一刀停顿了两三秒,就在这时候,前面的阴影里,赫连明月还在压抑不住恐惧的呼吸声再次响起,她甚至发出了声惊慌的尖叫。 褚一刀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分心去想这里其他的人和环境,因为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前面阴影里的那个人并不是赫连明月! …………………………………………………………………………………………… 赫连明月从下午等到晚上,那只小猴子没在出现,之前的坚果还洒落在地上,昭示着之前的一切不是她的南柯一梦,而是真实存在着的。 赫连明月止不住的叹息,她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些人到底要抓她来做什么? 要从她的嘴里得到关于褚一刀的信息?除了一只猴子她谁都没见到。 纯粹是看她不顺眼才关着她?那也不会好心的给她饭吃了。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怪圈,她觉得自己的脾气就像熊熊燃烧的小火苗一样,蹭蹭蹭的往上窜。 赫连明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心想闹脾气也没有用,没准儿这些人在这间屋子里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就等着她出丑呢!想到了这一点以后,赫连明月淡定多了。她重新走回到书桌上,准备继续看书,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过了两三个小时以后,赫连明月优点熬不住了,眼睛生疼。 她站起来身子,又想到了那本被小猴子拿走的《圣经》。 赫连明月看着书架上的那个因为暗格被拽下来所造成的缺口,赫连明月看着书架上的那个因为暗格被拽下来所造成的缺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赫连明月慢慢的走到书架下面,然后重新将那个倒在地上的梯子搬起来,然后架在书架上。 西装男手里拿着一本《圣经》,小猴子站在他面前的窗台上,抓耳挠腮,很抓狂的‘吱吱’的叫着,西装男看都没看它一眼,依旧翻着手里那薄薄的册子。 只是一本单纯的书,没有夹层,没有用化学药物处理过后留下的密影,单纯的一个印刷品。 西装男面部的线条像尖刀一样的硬,他把《圣经》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里,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手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深知刻意的屏住呼吸,就怕在boss气不顺的时候惹火烧身。 就在这时,小猴子猛的窜起来,呲牙咧嘴的样子显得很萌,就在它一跃而起的时候,一阵‘哗啦啦’的响声随着响起,原来猴子的脚上被拴上了铁链子。 西装男感觉到了小猴子要对他发起攻击,虽然明知道它根本不会伤到他,就不要说铁链子的长度根本让它无法到达能攻击到自己的范围,怕是一个衣服角豆碰不到,再者说,周围的那些报表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他就是没控制住自己,手一挥,手里的那本《圣经》便狠狠的砸在了小猴子的肚子上。 小猴子软啪啪的肚皮被他这么隔空一砸,一下子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随后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 最靠近小猴子的保镖看见这一幕,嘴角抽了一下。 其实说实话他们都挺喜欢这小猴子的,尤其是鲁老爷子没被西装男囚禁以前,他真的是拿着这只猴子当孩子养的,但是西装男显然就是鲁老爷子喜欢什么,他就破坏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死了就扔海里。”西装男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接过一个手下递给他的擦手巾,他一边走一边擦干净了自己的手,然后随意的将手上的毛巾丢在了地上。 在观赏休息室的大门的时候,他预期阴翳的说了一句:“我现在要休息一下,天塌了也不要叫我!” 底下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非常有秩序的回道自己的岗位上。 靠近小猴子的那个保安,看见小猴子还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没有一点生机的样子,便好心的将它从铁链子上解下来,准备把它搁置在什么地方。 西装男解下自己的领带,脱掉鞋子,准备躺会床上,休息室里的窗帘拉的特别的密实,屋子里近乎全黑的,房间里没有空调/钟表/冰箱等一系列会发出噪音的东西。 黑暗,静谧,安全,西装男仰躺在自己的床上,松软的被子从他的背后将他牢牢的包裹住,没有一丝的缝隙,就像是母亲安慰的怀抱。 他抬起自己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脑袋下面,垫着自己的头,尽管已经闭上了双眼,但是白天的大部分场景还是不时的徘徊在他的面前,尤其是和鲁老爷子对峙的场景。&lt; 第三十八章 渊源 西装男从记事儿开始,就一直跟着鲁老爷子。 鲁老爷子一开始就告诉他自己并不是他的亲人,西装男对此并不怀疑,毕竟,他们两个的姓氏都不一样。 鲁老爷子是一个不称职的监护人,西装男觉得自己就想漂泊在广阔的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永远没有安定下来的归属感。陪伴他一起长大的是房前小花园里的一棵白杨树,西装男在鲁老爷子的指导下,亲手将它移植到花园里。最开始它坐在一楼的椅子上透过薄薄的玻璃就可以看见树苗不断拔高的态势。 等小白杨长到二层楼高的时候,西装男也长大了。 鲁老爷子这时候也退休了。 西装男知道鲁老爷子有钱,但是他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赚的那么多的钱。 鲁老爷子没有太太,没有亲人,他不和任何人亲近,每天晚上下了班回来以后,草草的和西装男吃过饭,便打开上了锁的书房,然后无声的呆一个晚上。 西装男有时候会很难过的想,他到底为什么要收养自己?难道和养那些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区别么? 西装男犹然记得,自己无意中知道鲁老爷子的秘密的那天。 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西装男那时候还在上高中。 和鲁老爷子的相处中他潜移默化的被鲁老爷子的性格通话,相比较于同龄的男生来说,他的性格更加的沉稳,同时也更沉默。 不过爱运动,爱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是所有男生的共同爱好。 还记得那场足球赛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然而天公不作美,洋洋洒洒的小雨很快就变成了瓢泼的大雨,雨水浇洒在地面上激起了一层层的白雾,西装男看见了前方的球,顾不上雨水甚至流进了他的眼睛里,奋力的向前跑着,从后面看,他简直是势不可挡。 他的那种不达目的用不退缩,永不后退的气势震惊了旁边的同学,大家纷纷的止住步子,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他的动作。 球终于如他所愿正中进门,大家的掌声响起,然而西装男的心里却暗道不好,果然,球刚冲进门里的时候,他的脚下就一滑,随后就狠狠的栽倒在了地上。 小臂骨裂。 在医院处理好了伤势以后,西装男独自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到了家。 在鲁老爷子的这间四层别墅的门口,西装男看见了一辆他从没见过的车,车身很长,车窗上都贴了黑色的包膜。 西装男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疑惑极了。鲁老爷子的性格冷漠,而且十分注重自己的**保护。虽然工作的性质决定他不得不参与一些应酬,但是他从不会把这样的人和事儿带到家里来。 西装男诧异极了,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进门,就在这时,他看见有几个穿着黑色工装的工人搬着几个重重的箱子,然后从房门里走出来,西装男赶紧躲了起来,然后看见他们将大部分的东西装上车子。 用石膏固定住的胳膊此时隐隐的疼,西装男捂住自己那个骨裂的胳膊,神色一黯,心里的恐慌要多于身体上的疼痛,鲁老爷子是要搬走么?为什么他没有告诉自己?自己会不会被他孤零零的留在这了? 西装男的嘴角耷拉下来,随后他的心里浮现出一种类似于孤勇的情绪。 他常年在自己呆在这个别墅里,知道从哪溜进去不会引人注意。 屋子里还有一波工人,他们全程都保持沉默,埋着头无声的往外搬东西。 西装男此刻的疑惑更深,因为他发现这些工人都是从鲁老爷子的书房里出来的。 他的书房,可是整间别墅的禁地! 西装男趁着众人不注意,微微的掀开了一个半敞开的箱子,接过发现里面明晃晃的都是各种式样的黄金首饰,造型古朴优雅,饶是他一个大男人都能感觉到这些金器的古拙和高贵典雅。 这一看就不是某大福,某生生的的批量货,而是货真价值的古金子。 西装男的神色一变,他知道事情不会太简单,果然,他进入书房,顿时大惊。 书房里那个巨大的书架的旁边,赫然摆放着一个汉白玉做成的棺材。 ………………………………………………………………………………………… 西装男将自己的手覆在眼睛上,想起当年鲁老爷子抓住在他书房里偷看的自己时,他那一副山雨欲来的态势让他的心都颤抖的不行。随后他就被鲁老爷子打包送到了寄宿学校。 西装男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见过鲁老爷子,但是他的学费/生活费从来没有间断过。希望鲁老爷子来探望他的念头主见的被那些黄金的来源和去向给替代了。 西装男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外面恢复了安静,他拉高被子,然后蜷缩成胎儿在母体的形状,然后慢慢的睡着了。 ………………………………………………………………………………………… 赫连明月留意了一下整个书架的格局,她发现上数第五层的位置上摆放的都是一些和宗教有关的书,赫连明月将梯子放牢,一边向上爬一边用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浏览过这一片书目。 《牛津宗教词典》诸如此类的等等,终于,赫连明月发现了摆放《圣经》的位置,好巧不巧的是,这个位置和赫连明月之前拽掉小暗格的位置正好呈一个垂直的角度。 上面的那本书的中轴线刚好将下面的小暗格给垂直平分了。 这么巧合! 赫连明月蹙了蹙眉头,随后伸手去拽那本书。 就是因为这么一拽,赫连明月才发现里面的奥妙,因为这本书根本就拽不动! 赫连明月吃惊的张大嘴,随后令她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面前的书架正在动!赫连明月感觉到手里握着的梯子也开始微微的晃动,赫连明月这次可不敢再吊在这个书架上了,于是,她就像一阵小旋风一样的从梯子上滑下来。 硕大的书架此刻就像一个安装上了卷轴的大拉门。 以书架的右端为轴,整个书架按照轴心运动,将书架后隐藏的一个小空间显露了出来。 赫连明月觉得这个机关做的太不精巧了,她将岌岌可危的梯子搬到一边去,然后走进了书架后面的暗格,刚走进去两步,她便赶紧倒退回来,随后用一个大椅子夹在书架的左端,这才放心大胆的走进门去。 书架后面的空间至少有四十几平米,占地面积不算小,这也是赫连明月觉得这个密室做的不够精巧的原因,毕竟,只要是有心一点的人,就会发现这个本来该存在的空间正被一个书架挡住,那就算不上什么密室了。 赫连明月诽议的‘哼’了一声,心想如果是她要做一个密室,她就不会这么做。 虽然是吐槽,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好奇心在此时还是占领了高地的。 她眼睛都不怎么眨,看着这个密室里的一切陈设。 同样的一个书桌,还有配套的椅子,因为正对着的书架挡住了密室里的大部分的光源,赫连明月适应了一会儿光线。 赫连明月的手机已经被人收走了,此刻只靠微弱的光线她真的看不太清眼前的东西,于是她只能凑近了去看。 她慢慢的凑近面前不远的地方,然后她就看见桌子对面挂着的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赫连明月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上面,接过摸到了不少的灰尘,看样子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赫连明月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 赫连明月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张照片,看的都有点出神了,她站的脚都有点麻了,胳膊微微的一动,然后就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一个东西。 这一下磕的可是结结实实的,赫连明月赶紧收回手,就在这时,微黄色的灯光倾泻在这个空间里。 原来就在刚才,赫连明月不小心碰到的是一盏台灯。 这盏台灯一看就是老旧的样式,看起来像是外国货,那样的年代,用一盏进口的台灯,想想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能买得到的。 赫连明月用手动了这盏灯一下,灯罩微微的动了一下,接过,一个小纸条竟然从灯具里掉了出来。 赫连明月的指尖微动,此刻她有点害怕了,被人关在这么一个地方后,她不仅吃了来历不明的饭菜,而且没经过太多的思考就来到了这么一个密室,现在又有直接掉下来的纸条。 赫连明月觉得这一切简直太顺畅了,反而显得很刻意。 如果抓到赫连明月的人是拥有这件密室的主人,那么这件密室里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名贵的台灯,黄花梨的桌椅,就连装着女人照片的相框都是用黄金做框,上面镶嵌了宝石,并配以精细的纹饰做成的。这么用心的器物,为什么被藏到这么一个不见光的地方。 如果抓到赫连明月的人不是拥有这件密室的主人,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们知道不知道这件密室的存在呢? 赫连明月在褚一刀消失的那三年里,她经历了等待的焦灼,失望的徘徊,绝望中的希冀,以至于最后的平静。在这么一段难熬的时间里,她看了不少的电影。 其中的一个情节,被绑架的人的周围总是有监控的装置,高智商的绑匪利用高科技的手段,密切的观察着自己的‘猎物’的每一个举动。 赫连明月觉得无论是小猴子来的时候的举动,还是之后上了梯子发现密室的活动,都不算消停。如果真的有人在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么当她发现暗室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来呢? 赫连明月抽出来那装黄花梨木的椅子,慢慢的坐了上去。 从灯罩里掉出来的纸条现在就放在她的手边,但是赫连明月觉得自己还差那么一个时机,还差一点点的冲动去打开这张纸条看个究竟。 赫连明月不安的在椅子上挪动了几下,随后她惊异的发现,这张椅子和桌子的高度正是为女人量身定做的! 不同于书架外面那套桌椅的高度,这套椅子赫连明月坐的更舒服,可想而知,看书写字什么的都会比之前的那套舒服的多。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信息呼之欲出,然而这个东西就像奶茶杯里所剩无几的布丁,就差那么一点就吸出来,但就是卡在下面上不来。 赫连明月泄气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她放弃端详那张桌子,随后微微的抬起头来,她刚抬起头,就看见了对面的相框上的反光,玻璃的罩面上反射的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赫连明月吓的站起身来,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扭过身子,她的后背紧紧的磕在桌子的边沿儿上,硌的腰生疼,赫连明月‘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睛里除了惊慌还有深深的戒备。 她的身后并没有人,面前的墙上空荡荡的。 得到了这个事实以后,赫连明月紧张的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重了。 在这么样的一个地方,也难得她会胡思乱想。 不是人…………就是鬼! 赫连明月更害怕了,但是她还是壮着胆子自习的去看对面的墙,什么都没有。 赫连明月往桌子的右边沿儿上凑了凑,再从那个相框里瞄了一眼。 妈呀!又是那个女人! 赫连明月吓的‘啊’的抱头大叫了一声,她从来没见到过这么诡异的场景,再加上处于这样一个密闭的环境中,她深知自己如果在这里遇见什么意外,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等死的份儿!于是恐慌就像荒草一样的在她的心里滋生/蔓延。 赫连明月的眼眶发红,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此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心里形成。 她缓缓的端起那盏台灯,确定了电源线的长度以后,她端着台灯慢慢的向前方的墙壁上照了一下,对面发黑的墙收到了光线的照耀后,显示出了它本来的模样,墙上的正中央是一个女人的画像。 这个画像是直接画在墙上的,看材质是用的炭笔。 c在大气和环境中十分的稳定,哪怕收到极端的气温和湿度,它都不易分解。 在一些生物实验室里,如果实验过程里需要用的高压锅或者是恒温箱的时候,一般都用铅笔来做标签,就是这个道理。 钻石也是由c元素组成的,同样是因为c的稳定性,所有有这样的一句话,叫做‘一颗永流传’,就是同样的道理。 赫连明月看着这张画,简单的白描,但是画的却是十分的传神生动,寥寥几笔就将这个神秘女人的优雅和恬静/甚至是嘴角边的幸福都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 作画的人显然对画中人用情极深。 赫连明月不免唏嘘了一声,毕竟,看着画中人的衣着,若是能活到现在,肯定也是她奶奶级别的人,岁月流逝带走容颜的美丽,又会留下几分的真情? 赫连明月忍不住的猜想作画的那个人是不是还会深爱或者怀念这个他曾经用心去看的女人? 赫连明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她准备将台灯放在桌子原来的位置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发现了情况,左边的墙壁上贴了很多的剪好的报纸,赫连明月感觉自己脑袋里的那些东西好像快要连成一条线了。 她重新拿起那盏台灯,往前走了两步,剪贴好的报纸让她的头皮一麻! 这些剪好的报纸的上面都是一个内容----都是赫连明月之前在报纸上看见的那个怀胎几个月然后在菜场上遇害的那个少妇! 褚一刀曾经说过,要是这个女人活着的话,那么她的这个年纪估计已经快到金婚了! 赫连明月想到这一点,后背上感觉涌出了森森的凉气,因为她想起了这艘船的名字-----金婚号!&lt; 第三十九章 终结序曲 墙上的报纸提醒着当年的惨案,赫连明月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后阴气森森。 赫连明月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以后,恨不得用手去捶自己的头,她怎么就那么的蠢!以为天上会掉下来馅饼。这哪是免费的豪华邮轮的船票啊!这就是来自地狱的邀请函啊!她之前心里隐约的还在埋怨,想着没准儿是褚一刀和共子询又招来了这帮人,没想到这次是自己拖累了他们。 赫连明月颓然的往前挪了一步,就在这时,因为赫连明月走的距离太远了,台灯上的插头被抻的掉了下来,赫连明月吓的心里一紧,强忍住就在嘴边的尖叫,然后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外面猛地扑了过来。 赫连明月倒退了一步,但还是猛冲过来的力道击的狠狠的倒退了一步! ……………………………………………………………………………………………… 褚一刀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疑窦在他的心里渐渐的扩大,环顾周围的人,不知道这个笼子里有什么机关,能看见明显还活着的/喘气儿的人基本上都在狭小的笼子里正襟危坐的,靠在笼子上或者已经躺的没有形了的,基本上都已经没了气,尸体也都僵硬了。 这么折磨人的一个地方,没有可能赫连明月还能这么的叫。 再者说,褚一刀了结赫连明月的脾气,如果她真的处于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她智慧保存精力来找出路,而不是这样莽撞的向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发出求救的信号。 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听见了轻轻的/‘嘭’的一声敲击金属笼子的声音-----是那个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伪装赫连明月痛苦的呻吟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不远处传来的奔跑的声音让褚一刀浑身的警戒细胞都激活了。 他镇静下来,不动声色的微微调整了一下手电筒,然后看见那个孩子眯缝着一双眼睛望着他。 褚一刀看的出来,这孩子已经是竭尽全力的去瞪大双眼看着他了,因为他的脸上的伤变的更加的严重,再加上可能被人殴打,这孩子的眼睛已经肿的不像样了,尤其是眼睑以下的皮肤,甚至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皮肤下面游动。 褚一刀看着孩子反复的做着一个口型,他的表情僵硬,每一次掀动自己的嘴唇都可以看见脸上狰狞的伤疤一下又一下的运动,可怖极了。 褚一刀努力的辨别他的唇语,脚步声越来越近,褚一刀还是看不出来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孩子的眼睛瞪的更加的明显了,与此同时,他的口型也慢慢的变大,变大,到最后终于发出一声粗噶的声音:“鲁爷!” 褚一刀的表情一变,两条腿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一步,然后就看见那个小孩儿好像来自后方的什么东西给击中了,身子一软,一下子就瘫软在了笼子里,他的脑袋还是那么的歪着,但是肉眼可以看见他的侧脸上已经崩开的伤口被什么东西顶起来。 褚一刀觉得胃部特别的不适,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孩子的脸上冒出了两三个血红色的小点,褚一刀再看,原来是焊接在铁笼子里的银针扎穿了他的脸皮,没过几秒钟,褚一刀就看见那孩子的脸上被针扎破的地方钻出了几条白色的肉肉的虫子。 此时的褚一刀内心里既震惊又愤怒。 小男孩儿临死之前说的那个‘鲁爷’,明显就是暗示鲁老爷子,可是褚一刀亲眼看见鲁老爷子颈部的静脉被割断,然后血流不止的倒在了赫连明月的阳台的窗户前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达门口了。 褚一刀眼眉一挑,此刻他虽然想知道模仿赫连明月的声音引他过去的人是谁,但是眼前的情况不容许他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被打晕的小个子长时间不回去肯定让他的同伴们觉得可疑了,所以追过来看看。 褚一刀明白,现在他们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这扇门关上,那褚一刀被关在这里就什么都干不了。 先找到鲁老爷子是关键! 褚一刀想到这以后就往外冲,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也开始使劲儿的将们关上。 褚一刀将手电筒扔在门缝上,成功的阻止了对方把门关上,对方有两个人一起用力,但是也比不上爆发了的褚一刀,只看见他一手用力,几近撕开这扇门,然后夺门走到了外面。 其中的一个保安看见褚一刀那喋血的样子,有点心慌,但还算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猛地从自己的裤腰上撤下来一根电棍,比比画画的就要朝着褚一刀打过来。 褚一刀看着他还算有两下子,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一个抬腿,然后那条大长腿就踹在了对方的心口窝上,把对方踹在地上滑了好几米。 另一个保安见状,早就跑的没有影子了。 褚一刀也不追,转身就往楼上跑。 这艘船上,他在明,那些怀揣着阴谋的人在暗,褚一刀知道自己必须要快,否则什么都做不了! 他冲到鲁老爷子的房门口,没有门卡,他就搁脚踹,一脚又一脚,‘砰砰’作响,吓的邻居推开门来看褚一刀。 “哎!小伙子!你干嘛呢!”对方贼眉鼠眼的看着褚一刀,褚一刀不理他。 “这屋子里住的人可都死了啊!你这是强闯民宅!”对方裹紧了自己的睡袍,扶了扶自己的圆边眼镜,绕过褚一刀就要要往走廊的另一端溜。 褚一刀不想和这样的人费功夫解释,但是他的余光里看见一个东西,差点没让他大笑出来。 原来这个带着小园眼镜的男人身上虽然裹着白色的睡袍,但是睡袍的背后却勾着一件粉红色的女士内衣。 “抓偷情的呢!”褚一刀冲着小圆眼镜的背后说道。 小圆眼镜立马止住步子,然后质疑的看着褚一刀,“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褚一刀的脚下不停。 “真的!” 小圆眼镜义愤填膺的看着褚一刀,大声道:“这还没有王法了呢!偷汉子都偷到老公来抓的份儿了!” 褚一刀心想让他帮忙搭一把手,没想到这个男的竟然钻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褚一刀觉得这个门结实的可怕,他这么用蛮力踹估计是不行了,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小圆眼镜又偷偷的打开了他的房门,然后递给了褚一刀一张门卡。 “别说是我给你的!” 有了门卡,褚一刀轻松的进入了鲁老爷子的房间,这个房间和他之前来过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褚一刀的目的不是看这些明面的东西。 他直接冲进鲁老爷子的卧室,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了一个熟人! ……………………………………………………………………………… 赫连明月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猴子,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之间小猴子见了她格外亲热的样子,两只小毛手扒在赫连明月的上衣上,然后不停的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去蹭赫连明月,感觉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赫连明月给小猴子顺了顺毛,然后抱着它走回桌子前,然后重新装好了插头,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台灯插座的后面有一个浅色的按钮,这个按钮不是凸起来的,而是和同色的墙面平行的,如果不是赫连明月为了找插头的位置一顿乱摸,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赫连明月想了想,先将台灯的插头插上,光线流泻在这间密室里,平衡了一些阴冷。 灯头就在赫连明月的头上,晃的她的脸热热的,赫连明月皱了皱眉,随后站起身子将桌子上的那张小纸条捡起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想了想,她还是将这张纸条从口袋里掏出来,然后摊开看了一个究竟。 本来以为这个纸条会是一个提示,就像是打游戏里面的提示通关的小信息一样,但是结果却让赫连明月大失所望,这张纸条上的字迹娟秀,写了一首很著名的诗。 这首诗写的有些着急,字迹潇洒不太正式,看样子是一次即兴快速写的。 赫连明月看着那张小纸条,想起自己经常也和褚一刀做这样的游戏,她写完了纸条以后藏起来,然后让褚一刀去找。 当然,那都是年少时候的小游戏了,不得不说,很有情趣。 赫连明月的目光扫过那首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这是一首在东汉末年动荡岁月中的相思乱离的诗,赫连明月看着看着,就感觉自己的心里涌起一种别样的情绪,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这艘船是丈夫为了当年冤死的妻子故而带着众人驶向一条不归路的船,她到底是该可怜他们的不幸,还是该怎么办?&lt; 第四十章 深海寻人(1) 共子询看见褚一刀以后,赶紧将自己手里的东西藏在了身后。 褚一刀没有什么情绪的看了他一眼,共子询的眼眶青紫,嘴角上也有血痕,再加上脖子上的抓痕,这些都证明他之前和别人进行过殊死搏斗。 共子询有点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自己的脸。 褚一刀不再看他,上前一步,走到鲁老爷子的书桌前,拉开他的抽屉,开始翻检。 ”别费力气了,我都找了一会儿了。“共子询挨到褚一刀的身边。 褚一刀不理他,他将拉开的抽屉倒着扣过来,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共子询眉毛一挑,似乎是极其不满意褚一刀的动作。 这样做弄出的声音毕竟不小,周围的人都知道这屋子早已经不住人了,搞不好再把那些保安弄过来。 抽屉的下面也什么都没有,褚一刀端详了这个抽屉几眼,随后就把它举起来作势要砸在地上。 共子询扔掉手里的东西,赶紧拦住褚一刀,他低喝道:“你疯了是不是!啊!” 褚一刀一下子就甩开了他的手,共子询再接再厉,这次他用自己两条胳膊束缚住褚一刀。 饶是褚一刀这么不爱解释的人,看见此刻一脸毅然决然的共子询也不得不说:“即使我现在不弄出声音,保安也会很快的追过来的。” 共子询的脸色一变,随后蹲下身子将刚才从自己手里掉落的东西捡起来。 褚一刀看见他手里拿着的拉链袋里面承装的东西后,瞪大了眼睛,抓住共子询的脖领子,就差用眼神儿杀了他了。 共子询无奈的摊摊手。 “不是我干的,别再我这耽误时间了。”共子询的声音里既有无奈也有深深的疲惫。 两人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儿,随后就听见走廊里有皮靴在地板上快速的奔跑而发出的敲击的声音。 褚一刀不再顾得傻瓜共子询,他一手捡起那歌抽屉,然后用力的砸在了地上,果然,在摔坏的木板中间看见了一张白纸。 褚一刀用力的撕开两块‘藕断丝连’的木板,随后将一张包装好的信封从里面抽出来。 共子询没有想到还能有这种机关,毕竟他之前也研究过这个抽屉,完全看不出这么薄的木板里还别有冬天。 不过这个时候,共子询顾不上对这个问题较真儿了,他飞奔到门前,一脚踹上门,然后反锁好,几乎就在他扣上反锁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开始踹门。 “赶紧走!”共子询把那个拉链袋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带着褚一刀顺着他来时的路往外跑。 看见共子询的逃跑路线,饶是一向冷静内敛的褚一刀也震惊了。 他居然将鲁老爷子的卫生间的马桶挪开了,然后先一步跳了进去。 …………………………………………………………………………………………………………………………………… 赫连明月将手里的纸条放在裤子的口袋里,然后她从地上抱起一直抱着她的大腿的小猴子,然后慢慢的蹲下来,然后按下了那个按键。 之间那个按键被按下来以后,整个书架都在下降,赫连明月站在交界线上,可以看见缓缓下降的书架上还是摆着和之前一样的书。 如果就像乘坐电梯的时候,下面的七层楼和上面的七层楼被什么割断隔开了,然而机关启动的时候,下面的七层楼慢慢的下降到了地面以下,而上面的那七层就替换了原来的位置。 赫连明月本来不清楚这样的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直到她在书架的背后发现了那个汉白玉材质的棺材。 看见那个棺材以后,赫连明月的第一反应就是上面到底有什么? 这么大的工程,自动的升降系统,还有这么大的藏书量,而且这些书都是双套的,上面一层,下面又是一层,这样的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 赫连明月觉得如果自己要找一条出路,那么一定要从这个书架上找自己的‘活路’。 然而,当赫连明月的手搭在这个汉白玉材质的棺材上的时候,她又有点说不出的恐慌。 如果她推断的没有错的话,那么这个棺材里躺着的一定就是那个怀孕数月却惨死在菜场上的少妇,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赫连明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抬头望了望黑乎乎的棚顶,上面住着的会不会着这个少妇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呢? 赫连明月为自己启动开关而倒吸了一口冷气,机关已经被启动,当那人发现棺材下降了的时候一定会找她算账的。 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听见了‘砰砰砰’的踹门声。 赫连明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她屏息静气,出了踹门的声音她什么也听不见,没有人说话,只有机械的/剧烈的‘砰砰砰’的声音! 赫连明月的心随着门被撞击的声音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她不能坐在这里等着被抓住!赫连明月咬着牙想。 ———————————————————————————————————————————————————— 西装男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鲁老爷子带着他去海边。 天很蓝,海水和上好的宝石一样,是碧绿色的,远处的海岸线上,有人穿着沙滩裤,**着上身帅气的驾驶着摩托艇,近处的美女们穿着性感的比基尼。 海风轻柔的吹着,带动着沙滩旁边的椰子树,树叶微微的摆动。 而在椰子树下乘凉的他感觉到树影的摆动,随后那阴影逐步的扩大,西装男最开始轻松的心情随着他发现同样仰躺在沙滩椅上的鲁老爷子不见以后而消失殆尽。 岸边的人发出惊悚的尖叫,碧绿色的海水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墨一样的黑色,一个大浪打过来,驾驶着摩托艇的少年一下子就在在海面消失的再也不见。 西装男想拉住旁边奔跑的人,质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当他的手碰到那些人的时候,之间自己的手如同透明的一般,这些人的身体在他的受伤穿过。 投射在地面上的阴影不断的扩大,西装男抬头一看,一块压得特别低的乌云就在他的头顶上,看起来湿漉漉/阴沉沉的,就像一块沾满了水的大黑面包一样。 西装男想随着人群一起逃开,但是,他这个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鲁老爷子,他急的快要哭了。 鲁老爷子的肺癌晚期的诊断证书,他去航空公司订票的细节,这些画面在他的脑袋里反复的过,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想一个播放着幻灯片的机器。 西装男捂住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爆炸了! 就在这个时候,如墨一样的天空中有一道亮光闪过,白色的,快速的,就像一把尖利的刀,横空的将天际劈开,劈成两半。 西装男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随后就是一阵炸雷在他的耳边砸过去,西装男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裂开了。 疼痛,**辣的触感,麻酥酥的感觉混合着向他扑面而来。 西装男想要逃开,因为此时海滩上已经空无一人,寂静的海滩上就像一个冰冷的坟墓。 更可怕的是,海面上的海水此刻在他的面前形成一个水墙,像是随时就要朝着他的方向扑过来把他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样。 渐渐的,天空的黑和海面逐渐的连接在一起。 入目都是黑色,然而让西装男觉得奇怪的是,他能清晰的看见海水里的景象。 那是一张张的人脸---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下的人。 这些人的脸上带着残忍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西装男记得,自己也曾经这么的看过别人,当他们跪在自己的面前,祈求他给他们留下来一条生路的时候,他就这样的看着他们。 这些人的脸逐渐的从海水的里面分离出来,由浅浅的凸起到脱离海水的束缚,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西装男想要倒退,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忽然能动了,他刚往后迈了一步,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头顶上开始不断的降水,墨汁一样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结果发现了头顶上乌云的形状证实鲁老爷子的脸,还有----他太太的脸!?西装男从睡梦中惊醒,他感觉的自己的头上和后背上都是冷汗。 因为他的汗水,被子已经湿漉漉的了,西装男松开被他拽的皱巴巴的被角,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的房间里都是寂静,寂静的就像是被抽成了真空一样。 西装男下床,按开床头的灯。 床头摆着一面镜子,那是一个道士给他的。 西装男自嘲的笑笑,心想自己现在也开始信这些因果报应,善恶循环的事了。他觉得自己是头脑发昏,要不然怎么会听见那个道士说自己近期有血光之灾就花高价钱买下来这个镜子,最后甚至让这个道士随着自己一起上船呢? 西装男刚要用手拍下这面镜子,随后他的挂在嘴角的那一点点的笑意就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透过镜子的折射,他发现自己的背后站着一个人,西装男的身上还有睡醒以后的淡淡慵懒,因为相信这个屋子永远被自己的心腹守的连一只蚂蚁都钻不进来,所以他压根没油任何的警惕。 他甚至都来不及反抗什么,就这样的歪着头,眼睁睁的看着身后的人举起一个注射器,然后狠狠的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 褚一刀跟着共子询,他们俩从鲁老爷子房间的马桶下面下去以后,就一直顺着水管道而不断的往前走。 “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问我?” 长时间的沉默让共子询有点不安。 共子询不能再认同一句话----永远都不要相信别人能帮你保守秘密,因为你自己的嘴都不能保守的东西,你不能期待别人也能做到。 共子询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能不被一直虎视眈眈的大哥拉下马主要就是遵守了这一个保命的准则。 共子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向褚一刀倾诉的**,毕竟他的身份是那样的特殊。 “你想说的话自己就会说,不想说我问也没有用。” 就在共子询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的时候,褚一刀特有的冷冰冰的声线忽然响起,他说话的音调不高,带着淡淡的矜持和事不关己的闲淡。 “嘿嘿。“共子询先是咧开嘴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后嘴角弯的弧度越来越大。 褚一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笑得这么傻,跟弱智一样。 “谢谢。”共子询前言不搭后语的说。 褚一刀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共子询很欣慰褚一刀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这也就是他愿意和褚一刀倾诉部分真实的自己和说一部分的真话的原因。 他终于在自己认识的人里找到了一个有智慧却不耍小聪明,坚持的原因不是为了利益,不会像任何势力妥协,哪怕微微的低头能更快的解决问题。 他欣赏褚一刀,因为那就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我手里的东西是从鲁老爷子的那条狗的狗粮里找到的。”共子询收敛住嘴边的笑意,严肃的说。 他的声音在闭合的管道系统里形成回声。 褚一刀短暂的停了一下步子以后,抿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随后点了点头。 “所以,我的师兄--王洋其实不是西装男的人,而是直接任命于鲁老爷子的。” 共子询点点头,同时拉开褚一刀避开一只硕大的水鼠。 “没错!之前小看他了,没想到…………”共子询忽然止住步子,说道半截的话就像放了一半的歌曲忽然卡带了一样,戛然而止的很是突兀。 “一刀,你看吧!” 共子询让开自己的身子,然后褚一刀看见了被绑在一个柱子上,皮肤已经涨大溃烂的尸体。 “是齐书。”褚一刀的眼睛精光一现,然后肯定的说。 自从赫连明月在卧室的阳台上发现鲁老爷子的尸体后,褚一刀就没见过齐书,随后不到一天,齐书就因为酗酒掉进大海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褚一刀不是没怀疑过齐书的死亡真相。 最初见到齐书的时候,他就觉得齐书不像一个单纯的木匠,虽然他刻意的掩饰,但是褚一刀还是看见了他眼睛里的考量和嗜血。 罗正带回来的信息进一步的证明了褚一刀的猜想。 不过当时褚一刀只是以为齐书参与了医院偷盗尸体的事情,但是从后来赫连明月的房间门和鲁老爷子书房里书桌的小暗格来看,齐书一定参与了一个更大的工程------比如说将这个打着环球航行的伦敦改装一下,做成一个迷宫。 “看他这样,也是用药过多死的。”共子询捏紧了自己的鼻子,随后从齐书的尸体旁边绕了一圈,果然,他在齐书脚边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两三个用过的一次性的注射器。 “被逼供了。”褚一刀轻飘飘的说。 褚一刀这么一说以后,瞬间解决了褚一刀心里的连不成线的疑点。 “你发现了么?”共子询忽然说:“穿上的大部分乘客,我是指除了我们和那些船上的服务人员在内的,每个人的职业都是不一样的。“ 褚一刀点头,他早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但是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吱吱吱“就在这个时候,几只水鼠慌乱的从前面的角落里跑过来,它们慌不择路的跑着,有一只看起来行动比较迟缓的,更是头昏眼花的撞在了共子询的脚上。 “这些老鼠,现在都不怕人了!”共子询皱着眉头不满的说。 褚一刀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前面,若有所思的说:“也许前面有比人更可怕的东西。”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只听见哗啦啦的金属被撞击的声音,然后就是哗啦啦的水声。 “爬上去!”褚一刀眼睛一眯,然后拍了一下明显处于呆楞中的共子询。 好在这里的管道多,他们俩爬到了管道上面,然后就看见水从老鼠来的方向灌过来。&lt; 第四十章 深海寻人(2) 奔腾的水在他们的脚下冲过去,水管被冲的颤巍巍的,共子询能听见不远处‘砰砰砰’的被撞击的声音,他咬牙单手抱住水管,然后伸手去拽挂在自己身上的强光手电。 “别动!”褚一刀低声呵斥他。 共子询不以为意,强光手电筒的光程很远,共子询将强光聚集在捆绑齐书的那个柱子上。 几只浑身湿漉漉的水鼠又胖又圆,唯有那脑袋是一个三角锥形,水鼠的嘴巴死死的咬着齐书的衣服,随着水势的上升而引起的波荡,老鼠在水面一浮一沉的。随后它们顺着齐书的衣服一直向上爬,有一只甚至爬到了齐书的肩膀上面。 水管的材质很好,但是承载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还是不容易的,更火上浇油的是不断冲击过来的水。 “咱们得赶紧爬过去!”褚一刀额前的发丝不知道是被水打湿了,还是被汗水濡湿的,头发在额前额前微微的打绺儿,他的神情严肃,甚至说的上是严厉,他对共子询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共子询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然后并没有动作,自顾自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褚一刀怒目直视着共子询,后者丝毫没有察觉的拿着手电筒在不断的扫射观察周围的场景,还不知死活的做出几句评论来。 “这老鼠,够肥的啊!” 褚一刀见说他没有效果,只好自己慢慢的顺着管道往前面爬。他想着虽然共子询平时就爱做出格的事儿,但是这个时候应该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自己先往前爬一点,也可以少给这一片的管道施加一些外力。 褚一刀为共子询考虑清楚了,但是共子询并不认为自己是危险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水下面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捆绑着齐书的柱子。柱子微微的晃动了几下便应声而断。 共子询只见那柱子倒了,最后很快的又在水里直立起来,在水波的推动下不断的前进,就像是齐书背着一根柱子在前进一样。 共子询大吃一惊,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腿忽然麻了一下,就像被什么虫子蛰了一下。 共子询的脸色大变,他虽然自己没用过那种‘药’,但是他亲眼见过太多的人使用这种东西。 趁着麻痹的感觉还没有抵达刀同侧的大腿上的时候,共子询用嘴叼着手电筒,然后手臂向后伸,一下子拔掉了那个扎在他腿上的注射器。 都怪他刚才翻手电的时候不小心弄开了这个注射器。 共子询有点后悔,当时就应该听褚一刀的话,要是自己不随便乱动的话,哪有这么多的意外。 共子询感觉自己有短暂的头晕,他知道,短暂的麻痹和头晕之后就要到一个兴奋的阶段了,他微微的晃了晃自己已经满是大汗的头,希望能让理智和冷静短暂的回归。他遥遥的看着自己的前方有一个黑影在不断移动,是褚一刀,共子询麻木的一笑,一直前进的褚一刀会发现他的不对劲儿么? 不过就算是他发现了,这个柱子也承担不了他们俩的重量,因为共子询敏感的听到承受着自己身体的这根柱子发出了轻微的爆裂声。 共子询使劲儿的用可以动的后槽牙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口腔里充满了和铁锈一半的腥甜味,不过视野终于没有那么迷糊了,他瞪大自己的双眼,然后就看见齐书同样瞪大眼睛看着他。 捆绑齐书的柱子刚好漂到共子询抱着的柱子的下方。齐书的个字很高,又漂在水面上,所以哪怕共子询已经爬的挺高的了,但是和齐书相隔的距离也不过一个头。 共子询的嘴里恰好叼着强光手电筒刚好卡住了齐书的脸,后面的水浪推着捆绑着齐书的尸体的柱子,而共子询的这块还阻挡着齐书的前进。 身下的柱子动的越来越距离。 共子询眯缝着眼睛,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一次他被大哥冤枉,明明是他将父亲的车划花了,但是却栽赃给他。 共子询记得父亲对他失望极了,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情,被冤枉被栽赃觉得很委屈,觉得我这个父亲是非不分,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货?我告诉你,儿子,能轻易的被泼脏水本身就是一种愚蠢,而你在被冤枉以后,第一反应不是将这盆脏水泼回去,而是跟本可能会相信你的人对着感,让他们失去对你的信任,更是蠢上加蠢。 共子询的父亲罚他把车库里的车子全部的清洗一遍。 那时候已经是休斯顿的冬天。 洗过了车以后,共子询在床上躺了三天,高烧的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梦见了自己的妈妈,妈妈永远都笑的那么的温柔。 褚一刀看着已经命悬一线的共子询叼着一个手电筒,却止不住嘴角边上那白痴一般的笑容后,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他更佳奋力的向他那边爬过去,因为他已经看见承载着共子询身体的那根管道已经裂开了,流出了未经处理的生活污水。 手电筒从共子询的嘴里脱落出来,正好砸在齐书的脸上。 齐书已经溃败腐烂的面部皮肤瞬时被砸掉一大块血肉下来,一阵恶臭顿时扑面而来,被砸的血肉模糊的脸上的眼球也发白/发乌,感觉特别的瘆人。 蹲在他的肩膀上已经风声鹤唳的老鼠被这一幕吓的也是浑身发抖,但是它很快的就瞄准了共子询,它‘嗷嗷’的尖叫了两声,随后就要一跃爬到共子询的身上。 褚一刀看见了此情此景,顿时心里一紧。他已经和共子询没有多少距离了,不过还没到可以阻止这只老鼠爬到共子询身上的距离。 就在褚一刀为共子询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共子询一个猴子捞月,一下子就将自己的上半身抬起来,他的整个身子顿时成了一个‘弓’形,刚好和那只已经穷途末路的老鼠错过。 共子询得以的一笑,虽然还有点头晕,但是他知道在一段时间内他的问题都不大,因为现在的自己虽然只摄取了一点点的药剂,但是现在已经到达了兴奋期。 褚一刀看见共子询脱离危险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共子询扭过头对他做了一个‘耶’的手势,褚一刀无语的看着他。 轻松的气氛只维持了一秒,然后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吧’声,随后共子询就感觉到了一种失重的感觉,他本能的大叫了一声,眼看着马上就要掉进下面的脏水里,忽然面前看见了一双修建的干净整齐的手,是褚一刀! 褚一刀整个人倒立悬挂着,他的膝盖勾着最高棚顶上的铁柱子,他的手上丝丝的扣着共子询的脚腕,因为铁柱子很细,两个人的重量主要承受点都是褚一刀的膝弯,褚一刀觉得很疼。 共子询也倒立着,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眼睛发胀,头部充血,因为和水面离得很近,水下那个强光手电还在任劳任怨的开着灯,因为他能清晰的看见水下的一切场景。 清澈中有肮脏,各种被抛弃的生活用具在水下面悬浮着,有一次性的计生用品,也有女人用过的卫生棉的遗迹。都是从某个破裂的管道里流出来的未经处理的生活垃圾。 共子询被恶心的够呛,他微微的动了动自己的腿,看样子是想鲤鱼打挺窜上去,但是褚一刀痛苦的闷哼了一声,表示他不要这样做。 共子询无奈的摊手,同时尽量让自己的脑袋向高抬,尽量不要碰到下面的脏水。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俩听见了引擎发动的声音,随后就感觉附近的水位开始上升。 褚一刀用力的拉了拉共子询,自己则疼的脸都红了。 水位上升,随后就看见了两道强光打在了他们俩的身上。 褚一刀微微的别开了自己的脸,而共子询直接用手挡住眼前的光。 “你们俩!哈哈哈!”一阵粗犷的大笑伴着水花的声音响起。 褚一刀的眼皮一跳,来人正是副船长。 褚一刀和共子询坐在小救生艇上,副船长递给他们一条大毛巾,然后拍了拍手,得意的说:“不得不说,还是你们小年轻人有创造力,想我当年和你们一样年纪的时候,也做了不少漂亮的案子。” 褚一刀不说话,共子询用那条白毛巾使劲儿的擦自己的头发,生怕上面沾了一点点的生活污水。 没人答腔,副船长也不觉得尴尬,他发动救生艇,然后顺着共子询和褚一刀要前往的方向移动。 褚一刀和共子询在副船长得意的哼着小曲儿的时候对视了一眼。 ”上面什么情况。“褚一刀清了清嗓子道。 副船长不屑的哼了一声,”乱成一团了。“ …………………………………………………………………………………………………………………………………………… 踹门的声响彻底惊到了早已经惶惶不安的赫连明月,她高高的举起那个小台灯,试图在这间小小的密室里找到一条生路。 赫连明月甚至开始幻想,要是现在自己的面前刚好有一扇门,推开这扇门以后看见的就是褚一刀,那该有多好! 想到褚一刀,赫连明月的面部表情微微的松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由紧张而引起的僵硬。 小猴子在她的怀抱里不住的挣扎,赫连明月把自己的脸贴在它的脸上,轻轻的说:”你乖一点,一会儿我就想到办法,我们就出去了。“ 语罢,她又摸了摸小猴子的右爪,她也是刚才才发现的,小猴子右爪的骨骼优点不太对劲,仔细一摸,原来是骨折了。赫连明月心疼的够呛。 但是小猴子就跟疯了一样,尖叫/撕挠全都用上了,赫连明月无法,只好轻轻的将它放在了地上。 小猴子被放在地上以后,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赫连明月心疼它的手还是断的,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它的身后,没想到小猴子竟然爬到了那个棺材上! 赫连明月看的心惊肉跳的,刚要上去把它逮下来,结果就看见小猴子站在棺材的上面,然后动手掀开了一个小暗格,‘咯吱’一声以后,赫连明月就听见了枪击的‘砰’的一声。 赫连明月被这枪声吓得腿肚子一软,小猴子也吓得瞪大了双眼。 赫连明月一脸绝望的看着它,心想要是小猴子叫出来,估计她俩都会没命了。 人家正在开枪的时候被她们俩给撞上,那能有好儿么? 好在小猴子并没有叫,它甚至说的上是轻手轻脚的从棺材上爬下来,然后躲在了赫连明月的怀里。 赫连明月抬着头一脸惊恐的看着那个被小猴子打开的空洞。 没过几秒,从那个孔洞里探出了一只手。 ……………………………………………………………………………………………………………………………………… 西装嫩被冷水泼醒以后,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了一把椅子上。 椅子是金属制品,坐上去冰冰凉,一块冰块顺着他的脖子掉进了前胸上,冷的他一个哆嗦。 西装男低垂着眼眸,一句话也不说。电动轮椅操作的声音响起,随后鲁老爷子慢慢的滑倒了他的面前。 鲁老爷子的脖子上还贴着医用胶布,虽然上次是诈死,但是为了让褚一刀相信他是真的死了,所以确实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不浅的一刀。 一老一小都没有看对方。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西装男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的开头,他的声音粗噶的不行。 如果有个外人在场的话,就会发现,,西装男现在的状态和以前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隐藏不去的戾气和不满的人截然相反。 他就像是一个刚从冰凉的游泳池里钻出来的邻家少年,面对着自己的家长。 鲁老爷子没有说话,他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轮椅的扶手,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的敲了一下。 “进来。”鲁老爷子说。 来者低着头,错开西装男的目光,可以看出来,他虽然竭力的去避免,但是还是有一点的尴尬。 西装男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心腹附在鲁老爷子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别开脸轻轻的笑了一下,就是这么一笑,又牵动了肺部,咳嗽个没完。 “先生。”那个已经走到门口的心腹扭过头,一脸纠结的对鲁老爷子说:“少爷之前就不舒服了。” 这话已经逾矩了,但是鲁老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就好。 “还行,总算是交下了一个人。”鲁老爷子扶起自己的轮椅,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西装男瞪大自己的双眼,因为他发现,鲁老爷子的腿脚一点毛病都没有。 西装男又笑了笑,只不过这次笑出来的声音格外的悲怆,让人听见了心里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空洞和悲凉。 “哎!”鲁老爷子竟然也长叹一声,他背对着西装男站立着,到底是年岁大了,虽然脑子依旧灵活,眼睛依然可以深刻的看见人们内心最贪婪的东西,但是,毕竟是老了,身体什么的都不如从前了。 西装男渐渐的收住了笑,他一下子就站起来,身上的铁质椅子被他的身子带起来,鲁老爷子听见了自己身后的动静,但是他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完全相信西装男伤不了他。 无视!又是无视!西装男从小到大酒体会了太多的被忽略的感觉,愤怒之火燃烧了他,他冲着鲁老爷子挪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跌坐在地板上,他的整个面部都开始抽搐,嘴角流出口水来,眼睛直勾勾的,而那个铁质的椅子发出‘啪啪’的响声。 原来,这个椅子被通电了。 鲁老爷子只看了一眼摊在地上软成一滩泥但是又被椅子固定住的西装男,随后他就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老板,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鲁老爷子点了点头,随后扭过头问道:“抓住那个医生了么?” 底下的人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我们怀疑,他是不是跟着他的师弟褚一刀走了。“ ”不可能!“鲁老爷子想也不想的就反驳道。 以褚一刀的脾气,发现了他师兄做的那点好事儿,他不亲手解决了他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更别提救他了。那孩子虽然性子闷,但是随他父亲,也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是。“底下的人领命,然后退下了。 鲁老爷子最后看了一眼关着西装男的屋子,他第一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鲁老爷子摇了摇头。 他没做错过什么,是世界先辜负了他的! 鲁老爷子捏着自己的拳头想,如果他的妻子没有被那些人害死,他何必这么多年都活的那么的孤单? 他的孩子会平平安安的出生,也许没有自己这么聪明,也许没有他妻子那么美丽,但是那又怎么样!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然而,就是这些人毁掉了他原本就触手可及的幸福! 不过幸好,这些人马上就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他们一家三口很快就会在另一个地方见面。 鲁老爷子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蔚蓝的大海,他微微的一笑。想起了马上要发生的事情,他的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一句电影里的台词----就算坠入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你的爱,也不会让我成为永远的孤魂。 想到这些,鲁老爷子觉得自己的心口又是一阵阵的疼。他挥手示意手下不要跟着他,然后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打开门,鲁老爷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他看着房门门锁上,有一点点的黑灰,随后他用鼻子闻了闻那黑灰以后,随后眉毛一挑。 好家伙!想要找的人竟然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而门外的这群蠢货竟然没有发现! 鲁老爷子的脸色微微的一变,手下的人见老板的面色不虞,也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鲁老爷子的视线在这些人里面扫视了一圈,他随手指了一个人,吩咐其他的人。&lt; 第四十章 深海寻人(完) 鲁老爷子的话音刚落,很快就有一个人冲上来,将鲁老爷子说的那个人双手反扣在背后,就要压着他走,旁边的人都被他的激进吓了一跳。 这人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莽撞,慌张的别开自己的脸,然后就看见鲁老爷子对着他莫名的笑了一下。 他被这笑弄的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被自己压制住的人一手将他反剪过来,然后一个顶腿,就把他撂倒在地上。 ”处理了他。“鲁老爷子淡淡的发话,然后示意自己的手下打开房门。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面如死灰,他知道了,鲁老爷子根本就是在试探他们!谁让自己道行太浅太浅,连最基本的一点试探都撑不住。 “死了我也不怕!”他的脸贴在冰凉的地面上,他冲着鲁老爷子离开的方向大声的说:“反正有你们陪着我呢!” “话太多!”鲁老爷子冷冰冰的说,他甚至没在看他一眼。 话太多,那就以后都不要说话了。 鲁老爷子的手下深知这一道理,于是从被撂倒的男人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然后卸下来他的下巴,粉红色的舌头被冰凉的匕首从舌根抵住以后,然后就是血流进喉咙的窒息感。 鲁老爷子的脸色一点也不好。 设身处地,自己最私密的地方被一个背叛自己的手下潜入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更何况是鲁老爷子这样身处高位的人。 房间里的波斯地毯被湿漉漉的脚印儿踩过两条足迹。 鲁老爷子坐在门口附近的松软的沙发上,然后别开脸,挥手示意了一下手下。 手下的人手里纷纷持着自己的武器,然后分开两波,准备去拿下王洋。 过了一会儿,一个手下快步的走过来,俯身对鲁老爷子轻声说:“王洋被制服了,但不是我们的人。” 赫连明月抱着小猴子,埋头数着自己裤子上的抓痕,实际上,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 鲁老爷子看着一向只和自己亲近的小猴子死死的巴住赫连明月,有点诧异,但是也没表现出来。 ”这两天过的怎么样?“鲁老爷子开口道。 赫连明月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的鲁老爷子说话的口吻不再像她之前见到的那个有点任性,有点跋扈的老爷子。 ”不好。“赫连明月干脆的说。 她的声音有一点点的抖,她不是没听见,已经被她砸破了头的王洋被那些人用地板上的地毯包裹着抬出去没多久以后,她就听见了一声和开香槟一样的闷响。 她犹然记得,当自己看见那只从小暗格里面伸出来的手的时候,当她看见那双手上斑被火烧伤后所特有的掉下来皮肉/露出猩红的嫩肉的时候,她是硬生生的将自己就在嘴边的尖叫咽到了喉咙以下。 然而,小猴子却被她不断收紧的手臂勒的‘吱吱’的尖叫了两声,那之后豁然的停止了动作。 赫连明月看见那之手突然停住了动作,她的心顿时的停摆了一秒。 就在那一瞬间,那双手就像触电了一样收了回去,于此同时,一个圆咕隆冬的脑袋从那个小暗格里面伸了进来。 赫连明月的尖叫声快要把棚顶给叫穿了,小猴子听见她的尖叫,就像听见了冲锋的号角一样,猛的冲上去,然后它的两只小爪子使劲儿的在王洋已经被火燎的全是燎泡和伤痕的脸上抓挠过去。 王洋嗷嗷的大叫,赫连明月认出了他的声音,想也不想,她拿起手上的台灯,狠狠的向王洋招呼过去。 王洋一下子就被打晕过去了,室内又充满了黑暗,赫连明月瑟瑟发抖,她生气自己这两天的所有遭遇都是拜这个人所赐,但是!万一他死了呢? 好在,过了一会儿,王洋浑浊的呼吸声就慢慢悠悠的在这个封闭的区间里响起。 又过了没多久,王洋就被人抬了出去,然后赫连明月也被人接了出去。 ”我不明白。“赫连明月一字一顿的说:”你明明和褚一刀的关系很好,为什么还要拽着他进入这么一摊浑水!“ 鲁老爷子微微的笑了一下,刚才他一直在看着这个小姑娘的面部表情的变化。 能够看出来,这两天的‘囚禁’已经让她的内心十分的暴躁,以以往短暂的几次接触来看,鲁老爷子以为她一开口就是要跟自己讨回一个所谓的‘公道’,却没想到,她一开口却是关心褚一刀。 鲁老爷子点了点头,他太太也是,当年高门大户里最受宠的小小姐,自从爱上了他以后就一直跟定了他,哪怕当时他连一个住的暖的地方都给补不了,但是她始终对自己不离不弃,从来顾及着他的自尊心,永远都相信他。 鲁老爷子脸上的淡笑因为想起自己的妻子而慢慢的褪去,这一点点的表情变化被赫连明月捕捉到了。 ”我觉得我猜的没有错。“赫连明月斩钉截铁的开口。 鲁老爷子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盏,然后没什么兴致的开口道:”什么?” “您不打算让我们活着回去,或者说,这艘船是用来给您的妻子作为陪葬的!“ 鲁老爷子不屑的笑了一下,”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所以你这样对我们是不公平的?这么多人的性命,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或者说你的执念来拉着这么多的人去死!“赫连明月最后一句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鲁老爷子对她的表现不以为意,他也不需要在意,现在一切的主动权都握在他的手里,随便别人怎么说,他觉得都可以无视了。 “你觉得你太太看见你做的这些事情会开心么?”赫连明月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一个雷区。 她对鲁老先生太太的所有了解都是来源于那些报纸上的陈年新闻和挂在密室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鲁太太温婉优雅,看起来是一个脾气极其柔和又善良的人。 “你闭嘴!”鲁老爷子忽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他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跌坐在椅子上。?“我和你保证,褚一刀的没有一点性命的危险,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和他爸爸是好朋友,也是对一个晚辈的照顾。”鲁老爷子的气不顺,浑浊的眼睛里雾蒙蒙的,看样子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赫连明月微微的站起来,走到他的旁边道:“你现在是不是不舒服?”没等鲁老爷子说话,赫连明月忽然转变了一种恶狠狠的语气,“看样子你是病入膏肓了!你害怕死亡么?” 鲁老爷子摇了摇头:“死了以后我就可以和我的太太,还有我的孩子在一起了,死亡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新的开始。”鲁老爷子说完后,嘴角弯弯的,他捂着自己的腰腹,唇色惨白惨白的。 他现在的样子只有他和赫连明月看得见,因为就在刚才,他把他们赶了出去。 鲁老爷子觉得赫连明月是一个很好的倾诉的人选。 首先,死人是最可以保守秘密的,其次,鲁老爷子觉得赫连明月在自己最的这盘局里起了一个不可或缺的作用,她时特别的,他需要一个特别的对象,来讲述自己那些隐晦的/永远不会和第二个人说出来的秘密。 鲁老爷子犹然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赫连明月真人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将她的档案看了许多遍了。 可是,当他看见她穿过无数条街只是为了抓一个小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都提起来了,看着不断奔跑满脸倔强的她,就像是看见当年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的妻子。 如果当年,他的妻子和现在的赫连明月一样的勇敢,结果会不会改写呢? 他没做太多的想法,然后便示意自己的司机去撞上那个马上就要逃逸了的小偷。按照鲁老爷子的想法,这个小偷真的是死有余辜。 在他的面前偷已经是犯了最大的忌讳,鲁老爷子还看见在那个小偷撞到了一个孩子以后,他甚至头也不回的继续跑。 鲁老爷子当时已经起了杀机。 后来,他尾随着赫连明月去医院看了那个受伤的小偷,却意外的发现,那个小偷的母亲正是多年前趁着踩踏事件偷了他妻子的钱包,导致他看不见她最后一面的人的儿子! 新仇旧恨一起来。 然而,鲁老爷子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晚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眼看着自己绸缪了多年的计划就要付诸东流,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偷偷的联系了他。 他们秘密的达成了条件,对方提供给他一些特效的生物制剂,可以让他在一段时间内‘续命’,驻派医生王洋,就是专门负责给他使用哪种特殊的生物制剂的人。 筹划整个免费豪华邮轮也是他们的主意,他们甚至帮他把那个活生生的小偷变成了一具尸体然后从医院带了出来。 一切都按照鲁老爷子的设想进行着,在对方的促成下,事情甚至进行的更佳顺利和完美。 对方的接洽人就是齐书,他们要的不是别的,是一个人----褚一刀。 鲁老爷子长长的太息了一声,然后轻柔的开口道:“小姑娘,我已经没有多久的日子了,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什么人,我们好好聊聊天,你不要想太多了!” 赫连明月差点被他的说辞气的脑淤血,什么叫做‘不要有太多的想法’,什么又叫做‘好好聊聊天’,都命悬一线,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了,谁还能和刽子手心平气和的聊天。 “你怎么才能放我们走。”赫连明月不顾鲁老爷子慢悠悠的摇头,自顾自的说:“以我对您太太粗浅的了解,我觉得她绝对不喜欢这么血腥的一个方式。” 赫连明月开始舌灿莲花:“你想啊!女人喜欢什么?喜欢浪漫呀!” 鲁老爷子插话,”对,所以我给她准备了最漂亮的首饰,我能力范围内的,我觉得她会喜欢的,都给她买到了,还有很多绝版的书,我觉得她也会喜欢。“ 鲁老爷子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还会有很多的花,你看见船票了吧!那上面的图案就是我设计的,等我们这艘船沉下去的时候,有无数的花就会在海面上漂浮起来,特别美,美极了。“ ”可是到时候穿上会有很多的死人,血液,腐烂的尸体,甚至会有无数人吓的便溺,你觉得这样你太太真的会喜欢么?“ 鲁老爷子眯着眼睛对赫连明月微微一笑。 ”她怎么不会喜欢?这些人,都是当时害了她的人。“鲁老爷子的话音里满满的都是冰冷的残酷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狠戾。 赫连明月眼皮一跳,她隐隐的觉得不对劲儿。 鲁老爷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当年经历过这件事情的人估计也到了耄耋之年。他要报复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鲁老爷子看见赫连明月神秘的一笑。 ”当事人没了,还可以他们家的人来替!“ 赫连明月的脑袋里就跟有烟花爆炸一样,‘嗡’的一声。 “我觉得你太可怕了!”赫连明月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的向后退。 鲁老爷子的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被她这么一指责,面色更是不好看,没等他反驳,赫连明月便用自己的手指指着他。 “我觉得你不仅可怕,而且还自私,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你的太太,你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怎么不爱她!” “你要是爱她,就不会以爱她的名义来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说要找这些人来报复,其实就是迁怒,当时你太太有危险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在她的身边,你为什么让她自己去产检?她当时为什么要走那条近路?你说啊!“赫连明月大声的喊道。 她的右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张纸条,那首写着诗的纸条。 他的太太早就想要离开他了!那首诗就是证明! 鲁老爷子被赫连明月的话砸的晕头转向,尤其是最后的那几个问句,生生的将他的喉头逼出一口血来! 他张合了一下嘴巴,没接话。 他不想回忆那个中午他到底为了自己以后的仕途做了什么事情,他不想回忆自己背叛了妻子的事实。 他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他假装他们还是深爱着彼此,然后她是因为意外而离开自己,而不是根本就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鲁老爷子只犯了一个错误,然后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困在了一座空城里。 “所以,你还要他们一切跟着你死么?”赫连明月冷冰冰的说。 鲁老爷子双目无神,脑袋里不住的回想着他要为太太准备的东西。 人家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的这艘船里装着的都是各个行业里的精英,以后到了那面的时候,他们可以为他们一家服务。 还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书籍和数码用品,也都是他给太太和孩子准备的,还有很多很多…… 鲁老爷子捂住自己的脸,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他们抛下,而不是一在等他,鲁老爷子浑身都如同坠入深渊里,冰冷而无法挣脱。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感觉了一个特别巨大的爆炸声,然后便是一个特别大的震动。 ………………………………………………………………………… 褚一刀发现副船长完全没有按照共子询的指示向前,他控制着这个小小的救生艇,然后带着他们驶离他们原有的方向。 “哎,大哥,咱们走错了吧?我们要去找人。”共子询一脸狐疑,但是却很热情的说。 “我就是带你们去找人。”副船长笑的阴森,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他们的救生艇都受到了震动。 这声爆炸声就像是一个信号,副船长听完了以后脸色一变,然后熄灭了船上的灯,就在这个时候,救生艇驶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小狭洞里,然后褚一刀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后被人砍了一下,随后他就陷入了眩晕中。 过了好久,迷蒙中的他终于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远处黑暗的海面上有一片温暖热烈的火光。&lt; 第一章 整装待发 《沙漠之鹰》 题记:贪吃蜂蜜的苍蝇准会溺死在蜜浆里。——盖伊 午夜两点二十五分,a国的一个小酒店里。 共子询在浴室里哼哼唧唧的唱着歌,从花洒喷出来的热水从他的前胸和后背上流下来,修长性感的身躯透过薄薄的一层磨砂玻璃显露无疑。 然而,就在这时,‘砰砰砰’的几声敲门声打断了共子询的歌声,他关掉花洒,竖起耳朵,果然有人在敲浴室的门。 共子询做了一个骂人的口型,然后草草的将浴巾围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打开了浴室的门。 “我们怎么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到那里。”褚一刀木着脸,第几十次问这个问题。 共子询明亮的眼睛瞬间变的跟死鱼一样,他机械着声音,一字一顿的说:“能等我洗完澡再说么?” “好。”褚一刀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木讷讷的说完,然后转身就走。 客厅里的小凉风吹在了共子询的身上,他冻的一个激灵,‘阿嚏‘。 关上浴室的门,共子询刚要打开花洒,又听见了敲门声,共子询这次都懒得围浴巾了,直接把门拽开。 “你要怎样?”共子询直接了当的说。 “你洗澡的时候也可以想一下————————’我们怎么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到那里‘这个问题。” 回答褚一刀的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共子询愁眉苦脸的给自己搓背,此刻他的心情一点也不好。 那天他们被副船长设计,在救生艇上被打晕,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褚一刀浑身是血,他的脚下踩着满脸是血/连牙都掉了两颗的西装男。不远处的豪华轮渡火光绵延了好远。 原来副船长早就和西装男秘密的达成了协议,副船长被’组织‘排出去这么多年,家庭已经支离破碎,他的心里有怨气,而西装男就是利用了他的这种怨气而给自己留了一条逃生的路。 那天的火光不时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提醒着很可能出现的残酷事实。 赫连明月生死未卜—————————共子询更愿意倾向于这种说法,他无数次的祈祷赫连明月还活着,其中的一个原因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和赫连明月确实建立了友谊,还有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褚一刀。 褚一刀看见那船失事的时候,先揍了浑身是伤的西装男,然后就要从副船长的手里去抢这艘救生艇的控制权,他想要回去找赫连明月,经过了一番争执之后,船翻了,海水让共子询清醒,眼看着褚一刀还要往已经着火了的船那边游,共子询赶紧打醒了他。 在水里漂了一天半,他们才遇到了前来救援的船只,然后今天刚刚抵达a城。 褚一刀一路上的状态都不好,幸好共子询私下里派自己的心腹去调查这件事情,在刚才得到了结果。 ’组织‘将赫连明月带到了c城。 c城是我国西北部一个著名的城市,盛产石油,地表被大面积的沙漠覆盖,少数民族在人口总数中占了很大的比例。 得到了消息以后,褚一刀很快就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重新焕发了青春一样,然后就开始一直缠着他问到底什么时候能去c城,怎么能最快的到达c城。 共子询套上自己的衣服,不管头发上还滴着水,走出浴室,看见褚一刀就站在浴室的门口,嘴上叼着一支烟,他拿着烟的手一直在抖。 共子询深深的看了褚一刀一眼,然后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使劲儿的拍了他两下,像是要给他足够的力量。 “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共子询浏览者机票的信息,然后说道:“等到明天早上,六点的时候有一个直飞北京的航班,然后过五个小时后,会有一个直达的航班到c城。” 褚一刀不说话,一双有型的桃花眼因为遍布了红血丝而显得特别憔悴。 “太慢了。”褚一刀说。 共子询噼里啪啦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些信息,然后皱着眉头无奈的说:“确实没有更快的方式了,你想啊,这航空公司不是咱们家的,咱们得配合着它的时间来。” “我们自己弄一架飞机。”褚一刀抓着共子询的手腕说。 共子询觉得自己的手腕火辣辣的疼,他赶紧拽掉了褚一刀的手,然后说:“好了好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一架直升飞机跨越了山川大洋后,终于来到了c城边界的一个城市。 褚一刀一开始就知道鲁老爷子是因为自己而把免费的船票给赫连明月,现在‘组织’的人抓住赫连明月也是同样的道理,利用他的软肋来引他出来。 “刀哥。”这么晚了,咱们还往前走啊?”共子询手里拿着一个馕,口齿不清的说着。 褚一刀扭过头,眼睛都是亮亮的。 “走吧!” 共子询没有办法,继续拖着沉重的腿向前走,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半小时了,之前在上一个休息站的时候,共子询本来想租一辆车,却没想到,在那里竟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共子询不得不躲开,然后和褚一刀草草的补充了干粮以后,背着行囊打算走到下一个休息站,好在不是很远,但是天已经黑了,褚一刀还是不停下来。 终于,他们俩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搭下了帐篷。 褚一刀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他的呼吸平稳,因为白天太过折腾,此刻他的呼吸有点点的重。 然而,共子询无论如何确实睡不着的。他在心里过了几遍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通过这次派手下找赫连明月的事情,共子询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手下权利已经被大哥笼络去了一部分,但是共子询现在没有退路,他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共子询在睡袋里辗转反侧,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帐篷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共子询瞪大眼睛,他的胳膊还放在睡袋的外面。 他轻轻的推了一下褚一刀的脸,结果褚一刀睡的太熟了,根本没给他一点的反应。 共子询听着声音离他们的帐篷越来越近,而且有铁器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共子询的脑门上的皮肤都绷紧了,他慢慢的悄无声息的钻出睡袋,然后从自己的睡袋下拿出离开云村时杜天交给他的匕首。 共子询蹲在帐篷的门口,他屏息静气的听着,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有什么东西挠帐篷的声音。 共子询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要真的是那群人来抓他们俩,怎么会做的这么破绽百出的?要是之前倒是可以用他还醒着来解释,可是现在一看,挠帐篷和来帐篷之前的脚步声都证明着这人的不专业。 就在共子询疑惑百出的时候,忽然,他听见帐篷的拉锁被拉动的声音,随后,共子询就看见自己眼前有一道黑影在自己的面前闪过。 褚一刀**着上半身,因为紧张,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的突起,目光警惕如捷豹,他对共子询做了一个手势,共子询点头表示明白。 帐篷的拉锁被缓缓的拉开,褚一刀一瞬间就掐住了对方的喉咙,对方一声呜咽,然后便开始手忙脚乱的挣扎,几乎就在褚一刀掐住他喉咙的那一瞬间,共子询便冲出了帐篷,然后前后的检查了一下帐篷的四周,除了一只不会叫的老山羊和一只快走不动路的老狗,什么都没有。 共子询觉得诧异,他刚才奔出来的时候,余光看见了,要闯进他们的帐篷的是一个男孩儿----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男孩儿只是被派来送信儿的?而真正的敌人早已经将他们自以为这遮掩的很好的行踪已经了如指掌了呢? 共子询挠了挠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然后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黑乎乎的,只有荒凉的草原上的一点点淡黄色的月光洒在整个屋子里。 褚一刀沉默无语,而那个男孩儿则是背对着共子询坐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头歪在一侧,很委屈的哭着,共子询能看见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看样子是吓坏了,但是却没有声音。 整个帐篷里,除了共子询脚踩青草发出的沙沙声便是三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你是谁派来的?”共子询的声音冷冰冰的,他的手从后面死死的扣住了小男孩的颈项,然后微微用了用劲儿。 小男孩儿往后退着,就是为了躲开他的手,与此同时,他的嘴里也发出含糊的‘呜噜呜噜’的声音。 “你别弄他了。”褚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捡起了烟,他喷出一口烟雾,共子询从他的手里抽出了那支烟。 “别抽了,规矩你还不懂么?” 现在共子询也知道褚一刀犯愁,但是越是郁闷的时候,越是要注意,不要让自己的小失误来破坏整个大局。 共子询夺掉了褚一刀的烟,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托着烟灰,生怕掉在地上一点留下痕迹,香烟的火光在他手掌的上方淡淡的闪烁着,也就是因为这闪光,让共子询看清了那个孩子的脸。 “我的妈呀!”共子询大叫一声,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外面的草地上。&lt; 第二章 夜半哀鸣曲 共子询看见面前的这个小孩子就想起实验室里做过核辐射侵染实验的小白鼠。 做那个实验的时候共子询还在上大学,当时他已经接受了父亲的集团,工作的强度很大,勾心斗角,钱权交易。累的时候他就会回到学校,目的是看看周围那些他觉得很蠢的同学都在鼓捣鞋什么玩意儿。 就是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他决定完成那份同样愚蠢的毕业论文,当时和他一个实验组的男生来自于俄罗斯。 ‘年少轻狂’这个词已经不再属于共子询了,少年成名的他已经厌倦了守着这些瓶瓶罐罐来空谈理想。 人们总是把伟大的科学家和视金钱如粪土的特质捆绑在一起。共子询不这么觉得。 但是他同意,作为一个科学家,要承受着旁人无法体会的枯燥和很多的孤独。 共子询希望自己付出最少的努力,但是获得最大的成功,那么,把研究中的课题最后推广到实践应用中才是王道。 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共子询也做到了。 他享受着别人对他仰慕的态度,但是不包括那个俄罗斯同学。 当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发的事情震惊直接,‘鬼城’依旧没有人居住,共子询的那个同学做的就是这个类型的实验。 把怀孕的小白鼠作为研究对象,然后将在灾区被污染的草投喂给小白鼠。 共子询对这个实验嗤之以鼻,因为多年前,就有人从事过这样的实验,甚至还被当局以莫须有的罪名囚禁数年。 吸引他加入到他同学的课题组的是另外一个原因。 打个比方,如果你要在从美国飞往我国的飞机上吃一根黄瓜,那么就会被罚款。跨境运输有很多的问题,更何况遭到核辐射的植物呢? 要做这个无聊的实验,就要到‘鬼城’去,共子询冥冥之中就被这个原因吸引。 因为之前有太多的先例,有很多的文献可以查看,所以实验进行的好恶波澜,一帆风顺的得到了预想中触目惊心的结果,共子询得到了他很久都没有遇到过的灵感。 植物被强烈的放射线损伤,入目一片死寂。 共子询在这里也有很深厚的人脉,当参与过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救援的老记者对他说当人处于强烈的放射线下,连扣齿作用产生的骨传导的声音都不能到达耳膜。 共子询眼睛发虚的看着对方不停的说着话,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里慢慢的形成。 凡事都讲究一个阴阳平衡,既然有东西可以一瞬间夺取人的性命,那么也一定存在某种东西能让人无限期延长人的寿命。 当这个念头在脑袋里形成的时候,共子询段时间的嘲笑了自己一下,他想着自己的这种说法怎么像一个哲学家或者一个江湖骗子了呢! 共子询回到公司以后,大哥照旧给他下绊子,共子询忙着忙着渐渐的就把这个事儿抛在了脑后,直到在拍卖会上看见那个镯子。 “共子询,你愣着干什么?”褚一刀略微不满的声音打断了共子询的回忆。 共子询这才发现那个小孩儿刚从自己的胳膊底下逃跑,共子询下意识的刚要去追,就被褚一刀拉住了。 “不是想干的人。” 褚一刀从他的手里夺过了烟,用手指碾灭了放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随后褚一刀将放在旁边的t恤流畅的套上,然后穿上鞋子开始收拾东西。 他全程都很沉默的收拾东西,没有跟褚一刀解释一个字,似乎知道现在不管他提出多么难缠的要求,共子询为了和他捆绑在一起,都不会拒绝他。 他们收拾好了帐篷,然后将生活痕迹伪装的很不明显,随后俩人背着沉重的大背包在无边的荒野中一前一后的沉默的走着。 这里和首都是有时差的,现在才午夜四点,要是等到天亮的话起码还要四个小时。 共子询打了一个哈欠,晃晃悠悠的跟在褚一刀的身后。 共子询因为有褚一刀在前面开路,所以他一直在走神想别的问题,结果一下子就撞在了褚一刀的身上。 褚一刀的肩胛骨特别的影,磕的共子询胸口闷闷的疼,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心想:自从赫连明月被掳走了以后,褚一刀不仅没再笑过,就连身上的肉都越来越硬了,越来越没有人味儿了。 褚一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俩人就一直向前走,走着走着就发现前面好像有人居住。 因为摞的厚厚的收割好了的草堆松松垮垮的堆在了不远的前方,并且,虽然他们没有打手电,而且外面特别的黑,但是还是可以看见一些毡房的阴影。 共子询放轻脚步,他知道,这样的游牧民族都爱养牧羊犬来保护羊群和看家,他们现在不小心闯入了它们的领地,没准儿就要被咬。 共子询刚要和褚一刀说这事儿,就看见褚一刀机警的停下了步子,而“你听!”褚一刀轻声道。 共子询眯缝着眼睛竖起自己的耳朵,除了风声,他就听见有羊咩咩的叫声。 共子询看着褚一刀,心想你知道什么就说吧!故弄玄虚干什么。 褚一刀举起一个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共子询不要发出声音,而他抬起步子慢慢的往前走了几步。 共子询这时候紧张的不行,他放轻自己的呼吸,然后他就明白了褚一刀要让他听的是什么! 有人在唱歌。 在凌晨大家都睡觉的时候,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有人在唱歌。 不过这歌声绝对说不上美妙。 共子询皱起眉头,心里暗暗的想:怪不得趁着没人的时候唱呢!这也太难听的吧! 共子询这么吐槽着,然后轻声的跟着褚一刀的方向走过去。 褚一刀在一个草垛里看见了之前闯入刀他们帐篷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儿的眼睛在黑夜里亮亮的,黑暗遮掩了他那可怕的脸,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显得单纯澄澈。 小男孩本来正躺在草堆里玩自己手里的杂草,完全没意识到旁边有一个人静静地观察着他。 直到共子询不小心踩到了一堆牛粪,牛粪相比于地面松软的很,两条腿迈开,踩到牛粪的那只脚很快的陷入到牛粪里,共子询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在地上,他低声的咒骂了一句,然后就听见不远处有一只狗闷声的叫了一下。 这些狗就跟串通好了一样,一个狗开始叫,那些也跟着不由分说的狂吠。 共子询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呢!踩到屎了就踩到了呗!现在可好了,万一连累褚一刀去救赫连明月的计划,他就是把自己变成一坨屎,褚一刀也不会原谅他的。 相比于共子询的惊慌失措,褚一刀就显得淡定很多,他一把抓住惊慌失措/正欲逃跑的小男孩儿。 不远处毡房的灯稀稀落落的亮了起来,随后有人走出来,拿着微弱光芒的手电筒叫了一声自家的狗,褚一刀发现,他们说的是少数民族的语言。 共子询听见那些人说话以后,暗道一声惨了。 褚一刀脑袋飞快的转动着。 这里的地方空旷,虽然这些人手里没有强大的照明装置,但是只要把狗放出来,他们就没路可以跑,弄不好,逃跑不成还会被这些狗咬伤。 要是不跑,跟他们解释自己只是过路的,这些人相信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现在是一个尴尬的时间,这个时候赶路,对方相信的几率并不大。 现在的感觉就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不过,也许还有第三个办法!共子询看了一眼窝在草堆里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儿。 很快,那些狗就发现了他们,然后仰头望天发出了一声声狂吠。 因为附近没有任何的遮挡物,这叫声在这么苍凉的地方飘忽的过去,尤其是这些狗的叫声里掺杂着兴奋,简直像是把他们当成食物的感觉一样,真是说不出的瘆人。 褚一刀和共子询各守在小男孩儿的左右两侧,那些狗见状也不敢轻易的扑上来。 没过一会儿,几个青壮年的男人便呼着粗气然后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其中的一个很明显是他们的头头,他先对折小男孩儿说了一句话,是他们的语言,然后便冲着小男孩儿伸出双臂,小男孩儿犹豫的看了一眼褚一刀,褚一刀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男人瞪了褚一刀一眼,然后又说了一句什么,小男孩儿这才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看样子,两人是父子关系。 接下来没有什么波折,褚一刀和共子询被人特别粗暴的押进了一间毡房里,褚一刀和他们说了一句话,对方也不知道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做听不懂,就是不回应,只是把他们关在里面,然后关上了毡房的门。 褚一刀他们身上的大包都被抢走了,什么都没有,共子询满怀歉意的看了一眼褚一刀,却没想到这兄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按着了打火机,淡蓝色的火苗轻轻的闪耀着,然后他说:“再不给我开门,我就烧了你这屋子!”&lt; 第三章 牧羊人的传说(1) 共子询第一次看见褚一刀这样。 ‘够流氓的!’共子询心里想,狗急了跳墙这事儿真不是说说而已,连褚一刀这么一个老实人都开始耍起流氓来了,不过耍的够漂亮! 共子询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也跟着叫嚷起来,给褚一刀造势。 “再不把我们放出去,我就把你们这破房子烧成灰烬!” “别装死啊!我跟你说,我连你的牛羊一起都烤熟了!就着啤酒一起吃!” 然而,外面并没有一点点的回应。 沉默的风掠过毡房的上部,就像在诉说古老的故事。 “刀哥!要不咱还是把打火机放下吧!”共子询试探的将褚一刀手里的打火机夺下来。 万一人家真的是不怕褚一刀毁了这么一个小屋子,他们出了门以后被狗咬成磨牙棒那可就亏大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小男孩儿的父亲,看样子是这一片牧场的领头人,他还有另一个看起来很书生气的男人相继走了进来,大风掀起门帘,然后另一个标榜大喊掀开门帘,走进屋子,他耷拉着脸,一巴掌就挥向共子询的脸。 共子询多精明的一个人,看见他抬胳膊就躲开了。 那人打仔空气上,更生气了。 共子询都能看见那男人紧蹙的眉头上那堆成几层的抬头纹。眼看着他又要打共子询,为首的领头人咳了一声,然后嘀咕嘀咕的说了一些他们的语言,内容大概是不要闹了,然后气势汹汹的那男人放下了自己的手,重重的’哼‘了一声以后,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你们是谁?”很生硬的普通话。 “我们只是过路的。”褚一刀很稳的说。 “我们不想滥杀无辜,所以你们请说真话。”领头人示意褚一刀他们也坐在地上,他们四人两两对坐着,气氛有点紧张。 不滥杀无辜!意思是杀过不无辜的了? “我们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就是……”共子询简单的说明了他们在野外过夜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偷偷潜入他们的帐篷,所以他们连夜赶夜的事情。 共子询说完以后,大家都没有说话,不过共子询知道,他们并不怀疑自己说话的真实性,看样子在外面的时候已经盘问了那个小孩儿了。 “你们要去哪?”领头人的话说的干巴巴的,要仔细辨认才听的出来。 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共子询偷瞄了一眼褚一刀。 褚一刀双手放在膝盖上,他的表情冷淡,因为着急,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攻击力,但是他清俊的外表将这样的攻击力削弱了很多,所以这个人看起来还是文文静静的。 “我们要去沙漠。”褚一刀说。 共子询眼皮一跳,心想你还真够诚实的。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之所以把他们当成一盘菜一样的抓起来,无非就是怀疑他们是某个势力中的人,而且,看样子他们和这个势力是有很深刻的矛盾的,褚一刀现在说他们要去沙漠,真的是添乱!万一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了呢!‘ 果然,褚一刀的话音刚落,领头人的脸色就刷一下的冷的跟冻成块的冰一样,他的手攥成拳头,整个人从地上站起来,怒目直视着褚一刀。 共子询刚要说话解释,毕竟褚一刀这人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你要是和他好好说话,他就好好的回答,你要是和他耍起了脾气,他可不管局势对他是有利还是没利,都撂着他那张冷脸。 共子询有时候也怀疑,到底是谁给褚一刀惯出来的这种毛病,一点都不识时务,有好几次他看见他这样都想揍他!但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是嫉妒褚一刀这种不卑不亢的品性。 然而,令共子询没有想到的是,褚一刀竟然解释了。 ”我的未婚妻被人抓住了,他们的目的是我,所以我要去那里把她揪出来。“褚一刀的声音干涩不堪。 共子询真想撬开褚一刀的脑袋看看,现在他的大脑是不是结成果冻了啊!怎么什么话都说,就不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么?反正只要说出不威胁这些人的目的不就好了么? 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和组织一伙的?然后把他们俩抓走,那也不用去救明月了。 对面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像是怀疑褚一刀的话的真实性。 ”那里很危险。“领头人的表情很复杂。 褚一刀淡淡的笑了一下,“我们的时间很紧急。” 领头人从地上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那个看起来很书生的人说话了。 “您很坦诚。”他的普通话特别的流畅,“之前把你们抓住不好意思,不过,也请你们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特别特殊。“ 说道‘特殊’这个词以后,领头人走出了门,共子询疑惑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小声的对那个很书生的男人说:“那既然没我们什么事儿了,我们能不能先走一步,毕竟,救人这个事儿特别的紧急,真的特别急!” 很书生的男人没有说话,然后门帘再次被掀开。 小男孩在父亲的陪同下怯生生的走了进来,当然,共子询是从他的步子上体会到他的怯生生,因为这个孩子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表情,除了狰狞。 “他说看见你买了一些医药,所以才跟着你的。”领头人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表情里都是慈爱。 褚一刀想起之前在第一个落地站休息的时候,他确实补充了一些双氧水之类的液体药物。 “是,我以前是一个外科医生。”褚一刀说。 “那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孩子的病!”领头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褚一刀给孩子做了简单的检查,随后他的神色变的异常的严峻。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症状的?”褚一刀用手指了指孩子脸上出现的角质层。 领头人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痛苦的说:“从他们在前面不远处的沙漠建场子开始,孩子的身上就开始出现了问题,最开始是免疫力不好,稍稍降温/挪地方就要感冒发烧,浑身都痛。” 孩子轻声的应和道:“骨头都痛。” “我们最开始以为是频繁换地方菜让孩子生病的,因为附近周围的孩子都有这样的症状。我们没有办法,现在环境遭到了破坏,能供得上牛羊吃草的地方越来越少,我们必须要不断的换地方,让牛羊吃过草的地方养一养。”领头人痛苦的说着。 眼看着对话就要被领头人的哽咽给打断了,很书生的那个男人道:“后来,我们慢慢的发现,大家的身体都开始不太舒服,有时候刚换了一个地方,家里有的孩子就开始浑身抽搐,生病,叫痛,慢慢的,有的孩子脸上就长出了这种角质层。” “你懂的还挺多啊!”共子询说道。 比较书生的男人有点害羞的摇了摇头,“一点上过一点学,自己看书查了查。” “大家都生病了,然后我们就查原因,后来才知道是水的问题!”领头人愤恨的用手打了一下门框,毡房发出‘嘎吱’的一声绵软的响声,好像随时要倾倒一样。 “水被污染了,被附近的工厂。” “喝了重金属污染后的水后,确实会有一系列的反应,孩子的这种情况,像是砷中毒,砷使许多酶受到抑制或失去活性,造成机体代谢障碍,皮肤角质化。”褚一刀说道。 “我们带着孩子去一些医院看了看,但是都说是重金属中毒,我们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想着孩子身上的问题一定要治好,我们大人也就这样了,但是没想到医药费那么贵!我们就是靠着游牧来自给自足的生活,稍微困难一点的人家,孩子都上不起学的,现在还要承担这么贵重的医药费,我们实在是受不了。”领头人说。 “后来,战生告诉我们最好去找当地的环境部门,然后投诉,看我们可不可以找回自己的权益,然后得到治疗。”领头人说。 “你们失败了?”褚一刀一针见血。 领头人的表情灰白。就在这个时候,小男孩又开始浑身抽搐,他张开的嘴巴里,口舌都生了疮,样子特别的吓人。褚一刀赶紧制住这个孩子,但是孩子沙哑的叫声在这样宁静的夜里还是显得特别的吓人。 微风轻轻的吹开门帘,褚一刀发现,许多人家的毡房都像是点着灯。没过多久,毡房里开始热闹起来,仔细一听,便是各家的孩子都犯了病。 共子询看着这些孩子的病情,心里特别的沉重。 现在的人到底怎么了?共子询既是质问别人,也是在问自己。 到底是拜金主义的风尚推动了现在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逐金钱的**,还是对于财富的追求本来就是一种原罪? “我想给看看这些生病了的孩子。“褚一刀将药箱里的止痛药放在手上,掰开小男孩的嘴给他喂了一片,然后对被唤作战生的男人说:“他们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必须赶紧送到正规的医院,把体内的重金属排出去,然后再进行一段时间的治疗。” “可是我们没有钱。”领头人惊喜过后,便开始考虑这个他们一直头痛的问题。 “找特殊的慈善机构。”共子询说:“或者,我来出这个钱!”&lt; 第四章 牧羊人的传说(2) 共子询的话音刚落,领头人的眼泪就出来了。 俗话说的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见这次真的是把他们逼上绝路了。 共子询抬起头强颜欢笑了一下,“钱的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对方的回答是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共子询知道现在自己最该说的就是让他们先对他和褚一刀放行,这样才能不耽误去救赫连明月的进程,但是他总觉得这么一说的话,就显得刚才的目的性很强。 共子询暗暗的鄙视了一下自己,关键时刻可以不要脸不是他的行事准则么?怎么现在扭扭捏捏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领头人一高兴就说了一句他们当地的话,然后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看见他脸上跟被风割出来一样的笑纹。 战生也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他笑着看领头人走出去,转过身就对上了褚一刀极其严肃的脸。 “你是警察?”褚一刀如是说。 战生短暂的错愕了一下,共子询的表情也有点紧,这都怪他小时候警匪片看多了,他总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基层的警察的智商跟不上趟,最后很耽误事儿。 战生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就听见错乱的脚步声,很多大人带着各自的孩子来感谢共子询。 战生趁着共子询被人群包的严严实实的时候,将褚一刀带了出去。 他们俩刚走到门外,就看见之前那个长得很粗旷的大汉,他站在门口,很羞赧的对褚一刀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战生的肩膀,说了一句话。 “他叫我好好照顾你。”战生说。 褚一刀觉得无功不受禄,他没什么表示,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战生说:“那家排污水的厂子是什么来头。” “大大小小的化工工厂,组成了化工园区,大量的化工企业在这里安营扎寨,他们把未经处理的污水排放到沙漠中,利用太阳照射的温度来自然蒸发,最后用铲车铲出把黏稠的沉淀物埋在沙漠里面。”战生说。 褚一刀看了一眼战生。 “只有你一个人负责这条线么?” 战生忽然羞赧的摇了摇头,褚一刀敏锐的察觉到,当自己问他的时候,战天的嘴角扯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笑。 这个笑容很纯粹,在这样苍茫无边的旷野上,在大风呼啸过的凉意中,就那样静静地绽放。 “还有一个我的同事。”战生轻咳了一声。 褚一刀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女同事。 “我觉得事不宜迟,这事儿只靠你们两个是做不来的,毕竟,当牵扯到了利益的时候,人比豺狼还要凶猛!”褚一刀嘱咐道。 也许是很长时间都没遇到一个这么聊得来的人,战生明显的意犹未尽。但是很快,屋子里的人就进来催他们。 虽然盛情难却,但是共子询坚决拒绝吃他们提供的食物。所以,当褚一刀进屋子的时候,气氛有点小尴尬。 共子询看见褚一刀跟看见救星似的,差点一下子就扑过去,然而,坐在他身旁的壮汉一下子就拽住了他,看样子两人聊的不错,完全忘记了之前壮汉要揍共子询的事实。 “你和他们说一下,咱们得赶紧走啊!”共子询压低了声音。 褚一刀轻微的点了点头,这些人不是都知道他们着急赶路,因为共子询的慷慨为他们点亮了以后的路,所以这些人对他们特别的热情款待。 这些人也不顾现在正是凌晨,拿着他们民族的乐器一起喝着拍子给褚一刀他们唱歌。共子询因为缺觉,听着歌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砰砰’的蹦,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大脑里冲出来,然后跑出去一样。 一首歌以后又是一首,曲子都是差不多,一样的欢快,共子询的脸色苍白,嘴角还要强撑起来笑意,显得特别的纠结和难看。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他旁边的的领头人的儿子轻轻的往他的肩上靠了靠。见共子询神色怏怏,他示好一般的说:“你怎么了?” 共子询微微的侧开了身子,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 随后,歌声停止,领头人笑嘻嘻的对着几个小孩儿说话,看样子是要他们表演几个节目。 有一个小男孩跳出来给他们表演了一段舞蹈,褚一刀和共子询虽然心里急的很油煎似的,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看完,看完了以后还应景的鼓掌。 直到领头人的儿子上台,他清了清嗓子,有点羞涩,但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在场,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害怕的。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牧羊人的宝藏》。” 小男孩儿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他的父亲发出了一声爆喝。 “住嘴!” 人群中的喧闹全部静止。 共子询瞪大了他那双八卦的眼睛,褚一刀则拖拽着共子询准备离开这间屋子,没想到却遭到了一些人的阻拦。 “你们不可以离开!” 共子询瞪大眼睛,饶是他大风大浪见的多了,但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让他有种错失了临门一脚的挫败感。 不过这些人也是够了,这孩子只是讲了一个故事,别的什么都没说,他们就这么紧张。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满地上都是金银财宝,怕引来人抢呢! 共子询吐槽完毕,无奈的看着领头人,他揽住自己的幼子,眼神里也在波动。 “多大点事儿啊!”共子询忽然大喊出声。 “我就问你们,爱人的命、朋友的命和金钱如果放在天平的两端上,你们选哪一端?” 众人明白了他说话的意思,表情微微的松动了一下,看来是想起来共子询之前所承诺的慷慨,但是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毕竟,共子询说的话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飘忽没有踪影,但是如果这个消息被他们放出去,那么带来的灾难是致命的。 “我们现在赶着去救人。”褚一刀发声道,他的表情极度的冷,就像是两把小利剑一样,‘刷刷’的冲着人群射了出去。 “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就讲一个只有开头,没有过程,没有结尾的故事,然后就把我哥俩当贼一样的堵在这。”共子询粗声粗气的说:“要按你们这么个情况,那世界上的九大未解之谜里,还有什么希特勒的藏宝什么的,我们只知道一个开头,都能顺着这个故事把宝贝挖出来了呢!” 大家的表情也优点尴尬,但是紧张的气氛还是没有过去。 共子询继续道:“你要是想讲这样开头的故事,我有一大箩筐呢!随随便便就能给你们编出来好多个!但是!”共子询停顿了一下,“你要注意,我们身上还担着要救人的使命呢!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共子询拍了拍褚一刀的肩膀,补充道:“还有,我这个哥们的脾气可不是特别的好。” 共子询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哗啦的一声,大家屏息静气,都盯着他们俩看,难不成褚一刀还会隔空打人么?共子询很天真的想着。 褚一刀没有反应,然后又是一声响。 随后这群人才跟恍然大悟一样。 因为有孩子在场,所以大家的行动都变的特别的谨慎,很快,有几个人出门打算打探一下究竟。 “那群人又来了!”很快,就有人前来报信儿。 大家的表情都很惊恐,七嘴八舌的声音很快就被一个平和的声音所安抚下来。 战生表情严肃的对大家说:“咱们赶紧按照上次演练的那样躲起来。” 到底是谁来了?这怎么还需要多起来了呢!共子询此刻无比的痛恨自己刚才没有拒绝那些世俗的感谢会,他就应该和褚一刀早早的脚底抹油,然后去救赫连明月小朋友。 现在的这种情况,别刚爬出了龙潭,又进入了虎穴。 他们被这些人推着走进了一间牛圈下面的地道,地道里面的气味很难闻,进来的大部分都是孩子和妇女,大部分的轻装男人都留在了上面。 短暂的争吵过后,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牛圈下面藏着的人无一不屏息静气,大多数被父母抱着的小孩儿都被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黑乎乎的地道里,他们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单纯美好。 褚一刀仰头望着地道上面遮盖的不是很严实的遮蔽物,如果那些人真的用心翻找,一定会找到他们,但是,可疑的是,短暂的嘈杂和争吵过后,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褚一刀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电影《勇敢的心》,幼年的华莱士偷偷的跟在了父亲和哥哥的身后,亲眼看见了那些急于与苏格兰求和的贵族全家都被吊死在一个屋子里的场景。 褚一刀面色一沉,他不顾旁边褚一刀的阻拦,悄悄的爬了出去,旁边的妇女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们觉得褚一刀的做法太鲁莽了,他这样冲动肯定会害了他们。 褚一刀小心的出去,没有撞到任何人,所谓的第六感使他的心脏剧烈的震动,好像要挣脱胸腔跑出来一样,褚一刀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他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lt; 第五章 牧羊人的传说(3) 火烧羊毛的味道在环境里蔓延,褚一刀抽了一下鼻子,确实是羊毛的味道。 忽然,一阵军靴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响起,褚一刀停住步子,然后蹲下身子,用成堆的牧草将自己的身子挡起来,随后,不到两分钟,就听见一辆越野车刹车的声音,然后几个人纷纷上车,随后绝尘而去。 褚一刀躲在暗处,看着那几个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发现其中一个的步伐特别的熟悉,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 火噼里啪啦的烧着,很快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领头人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褚一刀不再潜伏,他跑到了领头人的面前,结果发现他的脸被打的血肉模糊。 屋子里还有其他的几个人也受了重伤,之前的那个标榜大汉蹲在角落里捶着自己的脑袋闷头哭泣。因为那些被烧死的羊。 褚一刀给这些人处理好了伤势,他们伤的都不轻,对方都是练家子的,而且训练有素,一下一下都是实打实的打在人最脆弱的地方,来去的时间特别的短,并且刻意的做了伪装,可谓是有备而来。 孩子和妇女已经被遣送到了各家的毡房里,几个男人盘坐在小火炉旁。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了?”褚一刀问。 “很多。”领头人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褚一刀刚才检查过了,他掉了一颗牙齿。 “这些人真的欺人太甚了。”共子询说,刚才他被稀里糊涂的推进了牛圈下面的暗道里,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外面就发生了这么惊险的一幕。 不过,共子询心里也知道,即使这件事情当着他的面发生,为了能稳妥的救赫连明月,他们也必须忍下来,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东西和人,所以必须事事小心。 “损失了多少东西,我来赔。”共子询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这些本来就生活在困顿和痛哭中的牧民了。生活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眼看着这些受到重金属污染的孩子和大人们刚要得到救治,结果就发生了这么一起无妄之灾。 不说别的,看见之前虎虎生风的大男子汉窝在角落里伤心的哭泣,他的心里也跟着难受。 “跟你们没有关系,这个怎么能让你们赔偿。” 伤心虽伤心,但是这些牧民却不想接受施舍所带来的恩惠。 褚一刀也觉得单是给钱简直是治标不治本。 “他们为什么会来你们这,还做了这么多恶劣的事情?”打伤牧民,打死羊圈里的羊,还集中泼了汽油集体焚烧,简直没有王法了? “还不是贪图我们的宝藏。”一个男人愤愤的说,褚一刀注意到,这个男人就是之前逼着他和共子询,不让他们俩离开的那个人。 共子询听见他们又提起宝藏的这一茬,简直无语了。他警惕的看了一眼褚一刀,俩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了一下,他俩一个意思,看来这些牧民憋不住宝藏的秘密了,但是要是说出口的话,他们还会让他们两个离开么? 果然,领头人被旁边人轻轻的推了一下,然后他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缓缓道:“常言道,百年修的同船渡,两位小哥今天来到我们这儿,也算是缘分。” 共子询和褚一刀都不说话。 “我们几个刚才商量了一下。”领头人磕磕巴巴的说,估计是看出来自己的提议肯定会遭到共子询和褚一刀的拒绝,但是碍于其他人的想法,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等等。”褚一刀忽然开口。 “我们没有时间做别的,现在我的未婚妻正等着我去救。” 共子询暗暗的在心里给褚一刀点了一个赞。 拒绝最好是在别人还没有开口说的时候开始,虽然生硬,但是却也直接的坚定的表明了你自己的态度。 领头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其他的人看样子很是不满。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危险,我们现在说的是男人的话题。”一个看起来挺老的男人说。 共子询瞟了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的身上、脸上都是伤痕累累的,只有他,感觉身上只沾了一点点的灰尘,就跟不小心蹭上去的一样。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扪心自问,当知道会有危险发生的时候,你们不也是让自家的女人和孩子躲到地道里面去了么,做人,得将心比心。”共子询忍不住说道。 刚才还很善良热情的牧民除了一身皮和以前一样,剩下的感觉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不一样,孩子,我们的人多。” 人多? 共子询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意思是人命多。 “你们要是想活,就不能待在这让人打。”褚一刀冷静的已经不像他了,他知道,如果不帮这些牧民解决好了这件事情,他们估计够呛能让他和共子询离开。 “你说说怎么办?”一个老人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他不会说汉语,还是领头人帮着他翻译的。 褚一刀的眼皮一跳,因为他发现,屋子里面,少了一个人。 “战生来你们这多久了?”褚一刀忽然问道,他的表情严肃,因为着急,他的声音可以压得很低,一双眼睛像是两朵黑色的漩涡,直直的把人的心绪吸引到他的眼神里,让人不得不愿意去听他的话。 “人呢?”因为褚一刀的模样严肃,他们下意识的觉得此刻必须找到战生,但是战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里里外外都找不到。 “要不去他的毡房看看?”一个男人常识性的提问。 领头人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承诺了战生,就不可以违背我们的诺言,他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的了。” “为什么不能去看,他的毡房里难道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么?”共子询了解褚一刀,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追问这个人的下落,除非他身上有不可见人的东西。 “不许你诋毁他。”身上只沾了一点灰尘的男人说:“战生为了我们这么一小牧场的人,吃了很多的苦,你们竟然怀疑他,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褚一刀面对他的诘责,不以为忤,他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后问:“刚才大家挨打的时候,你在哪里?” 男人的眼神短暂的飘了一下,然后咬着牙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说你小子是什么意思?我凭什么要对你交代我的行踪?”说着,他就朝着褚一刀扑了过去,他的面色凶狠,作势要狠狠的掐住褚一刀的喉咙。 褚一刀连动都没动,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直到那个人离他不远的时候,褚一刀迅速的抬起自己的胳膊,然后狠狠的捏了一下他胳膊上的麻筋儿,随后这个人就跟骨头软了一样,瘫软着没了力气。 褚一刀不和他多做纠缠,直接将自己的手探进了他的上衣的大口袋里,褚一刀摸索了一下,然后就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捆崭新的一百元的人民币,还有一小瓶的药。 褚一刀将这东西扔在地上,然后顺手从旁边的木杆上扯下来一块布,他将布揉成一个团,然后塞进了这个男人的嘴里。 男人呜呜的大叫,其他的人看见钱也是短暂的一惊,虽然只有一万块钱,但是对于这些身无长物的牧民来说,这一万块钱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还有地上的药…… 领头人从地上捡起来这个药瓶子,果然,和他们以前在医院里高价开出来的药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这个人被之前的那些打手所在的集团收买了,区区一万块钱,还有一瓶救孩子的药,他把大家都卖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领头人问。 褚一刀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灰,掀开门帘,看了一眼门外,淡淡的说:“审他不急,估计刚被贿赂,还没来得及卖你们呢!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把拉拢他出卖你们的那个人抓住。” 这下,谁都听出来那个人是谁了----战生。 褚一刀并不怀疑战生的卧底身份,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在和黑接触久了以后,都可以保持着一身的白,有的人慢慢的变成了灰色。 到底要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让一个人违背自己本心和最初的信仰?对于这一点,共子询有些深刻的理解,但是他不想就这个问题说太多。 褚一刀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灰,掀开门帘,看了一眼门外,淡淡的说:“审他不急,估计刚被贿赂,还没来得及卖你们呢!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把拉拢他出卖你们的那个人抓住。” 这下,谁都听出来那个人是谁了----战生。 褚一刀并不怀疑战生的卧底身份,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在和黑接触久了以后,都可以保持着一身的白,有的人慢慢的变成了灰色。 到底要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让一个人违背自己本心和最初的信仰?对于这一点,共子询有些深刻的理解,但是他不想就这个问题说太多。&lt; 第六章 污染的河(1) 女人说完这话以后,迅速的拿掉自己身上的绳子。 可以看得出来,她没遭受太多的折磨,但是嘴角因为长时间都被一个布团塞在嘴里,嘴角破了一个口子,但是身材却很丰腴,也很有精神。 看样子,战生并没有亏待她。 提到战生变黑了的时候,她的表情也是心痛的,隐忍的。 两个人的感情很复杂,褚一刀心想:也许这个女人也许是打开战生的一个出口。 “你们挨揍的时候看见战生了没?”褚一刀问道。 领头人和身边的那几个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女人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然后快速的放下手。 “我知道。”她很好的隐藏了自己声音里的哽咽,“他每次都装着挨揍,然后和那些人出去商谈,最后,他在偷偷的回来。” 共子询听完以后,头皮一紧。就这样拙劣的手段还可以做叛徒,那自己面前的这些人到底是有多蠢,才能任凭他这么欺骗着,而没有发现。 这些牧民也是这样想的,只看见他们有的人捏紧了拳头,有的人的额头上蹦起了青筋,一看就是气的不轻的模样。 褚一刀的心里有点异样划过,但是他没有抓住这种感觉,随后,他很快就想到,现在这些牧民的心里已经被愤怒灼烧了,如果战生按照原计划回来,那么肯定要遭受一场暴力,或者说是酷刑。 褚一刀理解这些人的愤怒,毕竟,他们全部的人都遭受着污染所带来的灾难,而战生,本来应该是一个正义的化身的存在,却间接的助纣为虐,做了因为他们的痛苦而受益的中间人。 这样的反差,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的。 就在他们说话间,就听见门口有悉悉簌簌的声音。 然后,就听见战生那书生气十足,但是又不失沉稳的声音。 “你们都围着我干什么?” 门口站着的都是之前特别敬仰战生的,之前因为褚一刀他们执意要来战生的毡房,他们还激烈的反对过,最后他们也是守在门外,像是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誓言---既然答应过战生的,就要做到。 因为站在门口,他们必不可免的听到了那些话。 听见战生说话,屋子里的人很快就冲了出去,当然,首当其冲的,还是战生关在柜子里的那个搭档。 之间外面的牧民将战生包围在一个小圈子的里面,几个人将围着战生的圈子越围越小。 战生最开始还嘴角带着笑意,那笑意随着村民们毫不掩饰的敌意而变得越来越淡。 “到底怎么了?”战生躲开一个牧民的一记飞脚。他略微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有些着急的说。 “别装了!”其中的一个人说,随后一拳就砸在了战生的脸上,这一下子,实打实的,共子询在人群后,听见这声音,都替战生觉得疼。 褚一刀注意到,看见战生被人围攻,那个女人的肩一下子又一下子的怂了起来。 “别打了。”她小声的说。 但是周围的人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声音。 拳头和骂声向雨点一样的砸在了战生的身上。 第七章 污染的河(2) 战生被一群人围攻,很快就落了下风。 共子询捂了捂自己的眼睛,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行了!别打了!”领头人发话道,那些牧民才逐渐的收了手,随后后退几步,让出一个空间来。 文文静静的战生已经被打的躺在地上,他的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身子弓成一个虾形,看样子挺惨的。 他慢慢的松开自己的头,然后看见了那个女人。 战生一下子就跟重新活过来了一样,他一个鲤鱼打挺,然后就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女人的面前。 他的表情里既有愧疚,也有不知所措。 领头人一挥手,道:“把他带到屋子里。” 旁边的两个牧民就架着战生把他拖到了屋子里。 到了屋子以后,气氛很是胶着,大家都一言不发。 直到从屋外传来的孩子的哭声,一个牧民才恨恨的冲了上来,使劲儿的踹了战生一脚。 战生从后面被踹了一脚,一下子就扑向了地上,脑门和手掌都被地上蹭破了皮肉,丝丝的血迹晕染开来。 领头人终于说话。 “战生,我不问你是从什么时候背叛我们的,我只想问,收买你的人是想赶我们走?还是惦记着那笔财宝。” 又说到了财宝的问题,共子询机敏的注意到,又有牧民不动声色的看了他和褚一刀一眼。 共子询心里给这些愚蠢的人一顿臭骂,都帮他们找到真正的包藏祸心的人了,现在还在这防着他们俩,就不要说自己能不能看上那笔宝藏的钱了,共子询真觉得,从宝藏里获取的钱真不是那么好花的。 历史上有多少因为发了横财而悲惨的例子他就不赘述了,就看见他们现在过的这日子,就不觉得他们的祖先能攒下多少钱。 共子询的内心在咆哮,但是面子上还要过的去。 “等下!我有话要说,既然你们要处理内务,我和我兄弟要赶着去救人,所以我们还是互补干预,先走一步了。” 没有人回应他,共子询冷着脸当作这是默认同意了,结果他和褚一刀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人装模作样的冷冰冰的说:“不准走!” “卧槽!”共子询憋了这么长时间的火终于爆发了。 “你们想怎么着啊!啊!我跟你们说,忍你们很久了,不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么!你们刚才挨揍的时候,怎么都夹着裤裆一个个连个屁都不敢放,到了我哥俩这,我们承诺给你们还有你们的孩子治病了不算,说着着急去救人也不放人走,没办法,帮你们找出了有二心的人还不放人走!我草你们大爷的,你们想扣老子到啥时候?” 共子询的骂声很大,他的脾气一向不太好,这些人的反复无常确实惹到了他,不过共子询其实也是发现了,这些人内心都是没什么注意,逮着一个能帮助他们的简直不想放手,自己要是不来点狠劲儿估计没完。 共子询一直笑眯眯的,这下子爆发让屋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大吃了一惊,就在大家屏息静气的时候,一个人木讷的开口:“反正不能放你们走!” 共子询气炸了,原地走了两圈,恶狠狠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 “行,不放我走是吧!跟我死磕是吧?好,那我就在这呆着,熬着,等你们家孩子犯了病我就在这听着!反正爹妈都不想好,对孩子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的,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候,有人小声的冲着领头人嘀咕。 “要不,还是放他们走吧,还是孩子的健康要紧。” 但是很快有人站出来反驳。 “不行!放他们走了,万一他们只是骗我们的,怎么办?” 第八章 污染的河(3) 经褚一刀这么一提醒,共子询赶紧抽了抽鼻子。 “没闻出来啊!是你鼻子太敏感了吧!”共子询说,随后他又闻了闻周围的空气,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后面的阿西踢了一下马腹,老马踢踢踢踏的走上前去。 褚一刀看了一眼已经和自己并肩的阿西,没有说话。 “前面不远就是那些化工厂了。”阿西说。 褚一刀深深的看了一眼阿西,然后说:“你病的很严重。” 一阵小风吹过,空气中的臭味更加明显了一点,共子询想说自己闻到了这味道,但是在黑暗中,他也感觉到了褚一刀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凛冽的气质,于是他很聪明的没有开口。 阿西的身子抖了一下,就像被风吹的似的,他垂下头没有说话。 “知道村长为什么叫你来送我们么?”褚一刀又说。 阿西摇了摇头,“头人叫我把你们送到你们想去的地方。” “也把你送去治疗。”褚一刀说:“你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皮肤上的角质层已经扩散的范围很大了。” 褚一刀之前在帐篷里就说了重金属中毒以后患者的一个明显的症状就是皮肤上会长住一些可怖的角质层,阿西最开始可能听不懂这个专业名词,但是他很聪明,从褚一刀接下来的话结合自身的症状明白了原来他身上长的那些东西就叫做角质层。 阿西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阿西的家里有三口人,儿子是最早发现症状的,随后是他的妻子。看见自己小儿子痛苦的样子,阿西难受的在被窝里无声的嚎哭,直到后来,战生来到了他们牧场,说自己是一个卧底警察。 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引起他们牧场的草木萎蔫和水体污染的来源是源自于不远处的一个大型的化工厂。 在战生的科普下,阿西和一些牧民带着各自的孩子,拿上他们不多的积蓄进城看病。 他们的那点小钱在医院里犹如杯水车薪,作为抵抗力最低的群体,很快就有孩子死在了医院的走廊里,阿西看着那个孩子的爸爸跪在了医生的面前,得到了则是冰冷的回复:“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 阿西恨的牙根直痒痒,他们原本的日子很苦,但是因为那些有钱人为了变的更有钱的勾当,他们的日子变的水深火热。 孩子的爸爸一直抱着孩子的尸体,直到孩子的小身子变硬。因为重金属超标,孩子生命的最后一段过的特别的痛苦。 阿西亲眼看见孩子的爸爸因为咬牙太过用力,咬断了自己的一颗牙齿,接下来就是打斗。在打斗里,那个刚刚失去了孩子的父亲被一把手术刀几乎削去了半个鼻子,接下来又是手忙脚乱的手术。 阿西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自己的同伴缝针,没有安慰,甚至也没有麻药,就在冰冷阴森的走廊,一针的缝合着。 阿西很想知道,为什么都是人,有的人活的光鲜亮丽,受到了无数人的敬仰与拥护,而他们,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从医院回来不久以后,阿西的儿子就死了。儿子死了,妻子也瘫软在了床上。 为什么活着比死了更难受。-----阿西每天都要这样问自己一遍。 他想到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天蓝风轻,阳光一出来,整片草地绿的就像要流出油来一样。 对比残酷的现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忆美好的过去。 阿西不懂得太多的道理,但是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就像心被放在油锅上用小火翻着烤一样。 直到妻子死了以后,阿西才发现,原来从医院里面高价买回来的那些药,他的妻子一点都没吃,都用小纸包起来藏在了她的小口袋里,阿西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共子询讷讷的看见阿西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虽然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他知道,阿西在哭。 共子询从记事儿开始,他就没哭过,一方面因为自己年少得意,没有什么值得哭的事儿,另一方面,共子询觉得哭泣是一个极其懦弱的表现,一个男人,总要有能力去摆平他生活里遇到的大大小小的挫折,困难想来是包裹着挑战的外衣的机遇。 但是,这个时候,看见阿西痛哭的样子,共子询觉得自己的心里轻颤了一下,随后抽了一下。 如果今天在这样的环境里的是他自己,那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措? 宇宙很大,包含了许多的美好和不美好。 “阿西,去看病吧!我给你出钱。”共子询上前去,拍了拍阿西的肩膀。 阿西疼的瑟缩了一下子。 褚一刀的瞳孔一缩,以极快的速度扯下来阿西的外套,阿西血淋淋的肩膀暴露在了褚一刀和共子询的面前。 此时的天已经露出了微微的亮光,不远处的地方有像许多根柱子一样的白色烟雾和淡绿色的烟雾缓缓的上升,看样子,离这里大约有近两公里的距离。 褚一刀把阿西的衣服拽下来以后,血淋淋的肩膀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共子询的眼神一眯,从阿西的口袋里翻出了一把装饰精美的刀子,刀背的血槽上还有淡淡的血迹,看来是他自己弄的。 褚一刀看着阿西颓然的坐在马背上,责备的话就是说不出口,他要说什么,难道说‘你为什么不去医院么?’ 阿西没有钱,去了医院也得不到治疗。 褚一刀以前做医生的时候遇到了这样的一个案例。 患者的精神有点问题,更让人觉得揪心的是,他自己在家,用刀子给自己做手术。 根据小护士的八卦,褚一刀了解到,患者是来自一个偏远农村的农民,这个农民原来是一个老光棍。兄弟姐妹都结婚了以后都和他走的不太亲近,兄妹不和的原因是老母亲将自己剩下的那几亩薄地留给了这个精神上有问题,生活中每人照顾的老儿子。 而让这个病人自己给自己做手术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几亩地。 这个老光棍没有老婆,生活上也处于半自理的状态。到了田里该插秧的时候,他就光着脚下田里去插秧,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就导致寄生虫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因为赤足,寄生虫钻进了他的脚里面去,老光棍慢慢的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他后来知道自己的脚里钻进了寄生虫,于是他自己用刀子一点点割开自己的腿,揪出了钻进他的血肉的虫子。 后来他的兄弟在一次喝醉了酒以后,打算到他们家来闹事儿,这才发现他的大哥已经瘫在床上不能动了。后来经过媒体的报道后,这个患者才被送到医院来进行正规的治疗。 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脚腕上的肌腱已经被割断了。 这个患者当时被褚一刀的一个师兄负责,他在吃饭的时候告诉褚一刀,他见过太多的这样的案例了,有自己锯掉自己患病的腿的,还有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做手术的,等等等等。 “你现在去医院吧,我给你写一个地址,你找到这个人,就说我的名字就可以,到时候他会给你安排治疗的。”褚一刀说,随后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抽出了一支笔和一个小的记事本,刷刷刷写了一行字,和纸条一起的还有大约两千块钱的现金,虽然不多,但是作为路费是绝对够的,然后褚一刀把这些东西都递给了阿西。 阿西的手颤微微的接过了那张纸条,他的表情很复杂,包含的内容有喜悦,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褚一刀尽力忽略他的表情,然后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瓶消炎药递给阿西,“按照说明书,一天三次,一次两片。” 阿西照旧接过了这个瓶子。 共子询看着阿西不挪地方,安慰的笑了笑然后说:“放心,我会派人把钱送过去的,到时候你们牧场的人都会受到治疗的。” 阿西这才笑开了,坐在马背上,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上,做了一个弯腰鞠躬的动作,随后夹紧了马腹,然后策马跑出去了几步,褚一刀和共子询看着他的背影,相顾无言。 随后他们也开始上路,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又有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褚一刀和共子询转过头去,是去而复返的阿西。 阿西的表情有点严肃,有有点难为情,他说:“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儿,请别怪罪我们的族人。“阿西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太小气了,他的见识虽然少,但是也可以看的出来,眼前站着的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特别小气的人。 ”因为事关严重,所以他们才那么紧张。“阿西说着。 他还要继续说些什么,褚一刀忽然阻止道:”阿西,事关你们族人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们俩了。” 阿西含义莫名的一笑。 “我本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但是……”阿西没说出但是以后的内容,之见他的眼神坚定,然后对着褚一刀说:“我们族确实有一笔宝藏,这笔宝藏的位置就藏在这句话里面。” 共子询瞪大了眼睛,随后就听见阿西淡淡的道:“牧羊人的宝藏。” 第九章 污染的河(4) 阿西说完以后,勒紧了手里的缰绳,老马被他一带,随后转了一个弯便利落的跑开了。 马蹄将地上的尘土带动起来,微曦的晨光下,一人一马很快的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共子询有点莫名。 褚一刀沉默不语,随后他踢了一下马的肚子,马踢踢踏踏的走在了共子询的前方,褚一刀的话从前面飘了过来。共子询还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风就吹散了那句话。 太阳出来了以后,温度逐渐的升高。强烈的紫外线辐射在人的脸上,很快就有一种药脱皮的灼热感。 共子询把自己的外套罩在了脑袋上,整个人都像一棵脱水的蔬菜。 因为周围的空气太干燥,褚一刀的嘴唇上干巴巴的,还起了白色的小皮。 “还有水吗?”共子询说。 褚一刀从自己的大背包里取了一瓶饮用水,递给共子询,然后说:“天黑之前,咱们可以到第二个休息站。” 共子询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水,嘴角上的水珠被他恶狠狠的用手掌揩掉,他目光虚无的投射到了远处的某一点,没有搭话。 就在这个时候,共子询的感觉到胯下的马忽然软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褚一刀大吼了一声:“小心!” 胯下的老马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已经浑身汗岑岑的,太阳出来又加快了它体内水分的蒸发。 共子询的饮水的咕咚声是压倒这匹老马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看着马的两条前腿如同面条一样酸软的折在了地上,共子询的反应极快,他在马身倒地的一瞬间,猛的跳起来,然后稳稳的落在了那匹倒下的马的旁边。 老马的身子瘫软在了地上,但是脖颈以上的头部高高的仰起来,就像一只天鹅一样。 老马的喘息声特别的剧烈,从鼻腔里喷出来的气将地上的沙石都喷了起来。 “它起不来了。”褚一刀翻身下马,对蹲在地上的共子询说。 共子询呆愣愣的看着那匹老马,因为他看见那宛若两颗大葡萄的眼睛里竟然涌出了眼泪。 褚一刀拉起了共子询的身子,然后说:“别看了,把包卸下来,然后把东西挪到我的马上,咱们赶紧上路吧!” 共子询机械的把挂在马身上的大包卸下来,他刚提起自己的大包,然后就看见这匹已经脱了力的老马使劲儿的蹬了一下它的四条腿,随后猛的一个用力竟是要爬起来。 共子询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一道希冀的光,他扔掉了手里的大包,上前一步就要去扶这匹老马,接过被褚一刀拽住了手臂。 “它起不来了,别再它的身上耽误时间了。”褚一刀说完,随后从地上捡起共子询的包,然后挂在了自己的马上。 褚一刀给自己的马喂了一点饮用水,共子询还站在那匹老马的身边,看着它不断的尝试着努力着要爬起来。 “走了。”褚一刀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共子询,共子询颓然的向他走了两步,然后看见褚一刀将瓶子里的剩下的水喂给了那匹躺在地上的老马。 之前共子询只觉得老马晃晃悠悠的走的慢,但是当他开始步行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吃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地表上的小草已经没有了,地面的土质又稍松软到后来的坚硬板结,到现在的都是柔软的黄沙。 沙漠化一点点的侵蚀着这片土地。 “要晒脱皮了。”共子询抱怨的说。 褚一刀就像一个苦行僧,又像一个老黄牛一样闷头走在最前面。不吭声也不抱怨。 “哎,刀哥。”共子询忍不住往前快走了几步,然后和他并肩。 “咱们之前不是看见那化工厂的烟筒了么?现在怎么不见了啊!” 褚一刀长了一下嘴巴,然后又缓缓的合上。 共子询见状,使劲儿的拍了他一下,然后说:“要说你就说透彻的,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打完了褚一刀,共子询觉得自己更憋气了。 因为成长环境的问题,共子询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在某些时候是有些任性的和暴躁的。对此,他有自知之明,心平气和的时候,也曾想过要改一改,但是因为缺少约束,所以改的这个任务基本上就被束之高阁了。 褚一刀就像没有感觉到共子询的推搡一样,照例走自己的,只不过步子比之前更大了一些。 共子询就怕这样的人,一棍子砸不出来一个屁。 但是没有办法,共子询将自己的视线恶狠狠的向旁边的沙子地面傻瓜投射过去,然后再愤愤的追上了褚一刀的步子。 共子询走着走着,心里就平静了,太阳的温度太高,他的心思大多被如何遮阳和节省自己的气力往前走上去了。 慢慢的,他发现了褚一刀为什么不给他解释自己刚才的问题了。 因为答案太明显了。 只要他仔细的看一看就会发现,他们并没有按照设定的路线前进,现在的路径不是直线,而是一个弧形,也就是说,他们绕远了,绕开的这个东西,就是那个化工厂群。 共子询敛了一下自己的眉头,褚一刀这么做的原因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些化工厂违反良心和法律向沙漠里排放污水河工业废渣,肯定不希望有人知道,看那些牧民就知道下场了。 共子询明白,如果被这些人盯上了,那肯定不向之前那样简单。 牧民虽然不讲道理,但是这些歹徒不**律啊!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只是绕开这条路到底有没有用? 共子询三步作两步,走到了褚一刀的面前。 “我觉得咱们浪费体力也没有用。” 褚一刀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你想,这样的地方,它怎么可能不派人监视着呢?”共子询循循善诱的说。 褚一刀看着他,不说话。 共子询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最高的一个喷着深绿色烟雾的大烟筒。 “要是我是这的老板的话,我一定要在一个高高的位置安装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监控设备,监控的范围要大,监视器要多。”共子询斩钉截铁的说。 褚一刀清了清嗓子,终于说话。 “你觉得你想到的这些我想不到么?” 配合褚一刀话的还有他那嫌弃的眼神儿。 共子询被这嫌弃的眼神深深的伤害到了。 “不是,你不毒舌是不是会死?”共子询歪着头眯着眼睛恨恨的说。 褚一刀别开自己的脸。 “你还是别说话了。”共子询点了点头,拍了一下褚一刀的肩膀,重重的力道把褚一刀推的倒退了一步。 共子询的情绪不佳,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褚一刀提醒了他几次,但是共子询都跟听不见一样。 褚一刀之好耐着性子拖着他走,共子询则很赖皮的靠在了褚一刀的身上,自己的两条腿像迈不开一样。 “你想想明月。”褚一刀松开共子询的手,冷冰冰的说。 一提到赫连明月,共子询的身子一下子就由软面条变成了冰凉凉的冰棍儿。 “对,对不起。”共子询站直了身子,搔了搔自己的头发,他还要继续说什么,就听见褚一刀大喊一声。 “快跑!” 共子询没有回头,他敏锐的耳朵就听见了来自于身后的声音。 有车!在追他们! 共子询这下子用了吃奶的力气在奔跑,脚下的沙子又软又松,一点都使不上劲儿,天上的太阳压的很低,就像要贴在脸上一样。共子询很快就跑的满头大汗,尤其是听见身后的车子越逼越近,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都涌进了大脑里面,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样。 共子询看着前面的褚一刀,咬紧了自己的牙,一下一下给自己喊着号子。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听着车子已经晃晃悠悠的和他们的距离不过是一二百米,共子询的脚一软。 “褚一刀,你能不能讲点兄弟义气。”共子询喃喃的说。 他已经跑岔气了,现在整个人晃晃悠悠的,还不如一个女的跑得快。 就在这个时候,共子询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阴影。 褚一刀死死的扣住了共子询的胳膊,然后带着他跑。 共子询被拽的一个趔趄,整个人就像一张饱满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共子询的余光里发现后面的敞篷越野车里,已经有一个穿着迷彩色的短袖、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手持着一把冲锋枪站了起来,然后枪口就对着他和褚一刀。 共子询嗓子已经被太阳和周围干巴巴的空气弄的干巴巴的,因为着急,一时间还说不出来话,于是他使劲儿的掐了一下褚一刀的胳膊。 “他们有枪啊!”共子询小声且沙哑的说。 但是褚一刀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拉着共子询向前冲。 共子询觉得自己面前的褚一刀的胳膊上肌肉线条被拉的十分的明显,流畅线条的肌肉喷张,,手臂上淡淡的青筋浮动。 难道自己的体重增加了么?共子询不禁跑题的想,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让褚一刀如此用力的原因是----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凸起的沙丘上跑! 这是嫌弃他们的人肉靶子做的还不够明显么?共子询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 如果想象一下,他和褚一刀被不知不觉的枪杀,他大哥顺手推舟,将这起故意杀人变成意外,他和褚一刀就要被黄沙掩盖,每人去救明月,她可能也会死……这太可怕了! 第九章 污染的沙漠(1) 很多画面在共子询的眼前闪过。 他和褚一刀被枪击以后身上的大大小小的血窟窿,眼睛瞪的大大的,被人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着伺机而动的秃鹫和老鹰。 不远的地方黄沙飞扬,身下的沙子被太阳烤的烫肉。还没等沙子把他们埋起来,老鹰就把他们给吃掉了。 明月呢?明月更惨,眼巴巴的等着他们来救自己,旁边就是虎视眈眈的绑匪。 “小心!”褚一刀背对着共子询大声的喊道,共子询觉得自己的眼前闪过了一道白光,然后就感觉被褚一刀拽着的那条胳膊像是要脱臼了一样,被他死死的扣住,然后拖拽了下去。 一片飘忽的虚无感吞没了共子询,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玩蹦极一样,只不过腰上没有捆绑的妥帖的安全绳,两条腿完全用不上力气,耳边的风呼呼的,就像是扩大了无数倍的样子。与此同时,共子询也觉得自己的眼睛胀胀的,像是接受不了周围的景物的变化的样子。 他感觉远处的太阳高度角在发生变化,但是旷野上的黄沙还是占据了大部分的事业。 他的肾上腺素飙升,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和兴奋感。 像是只经过了短暂的几秒钟,又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共子询终于落地,因为重力势能转化为了动能,而因为身体直接砸在沙面上,速度瞬时为零,所以,哪怕地面上是很多的黄沙,但是共子询还是感觉到了强大的冲击力。 两条腿麻酥酥的疼,疼痛让共子询恢复了理智和机警。 褚一刀已经站起来了,共子询也要爬起来,但是看褚一刀抬头以后面色一变,直接拖着共子询的两条腿,拽着他就往沙丘下面的一个天然形成的大坑里躲。 上面的人看见他们躲到了沙丘里面去,愤怒的拍了一下手里的枪,紧跟着就要冲下去,结果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 “不能留活口。”第一个人说。 拽住他的那个人对他一笑,然后看着距离上面那么高的沙地,摇了摇头。 “你下去了,怎么上来?” 第一个人很急,“那也不行,要不然你弄一个绳子拴在我的腰上,反正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拽住他的那个人看着脚下的沙丘,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轻飘飘的说:“不用那么麻烦。” 共子询被褚一刀拖了好几米远,到了安全的范围内以后,共子询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褚一刀直接扔下他的两条腿,共子询的腿落在了地上以后更感觉到了疼痛。 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然后提了提已经被沙子摩擦的快要掉下来的裤子。 “这高度有多高?你确定他们不会追下来么?”共子询呲牙咧嘴的问,脚上怕是脱臼了,都怪褚一刀,这都跟跳崖似的了,也不告诉他一声,倒是让他做一下准备啊!共子询心里默默的抱怨着。 褚一刀虽然没接话,但是倒是蹲下身子来按了按共子询的脚骨,共子询吃痛,小声的‘啊’了一声,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上面的人和人手里的枪,于是他飞快的闭上了嘴。 褚一刀也不废话,拽掉了共子询的徒步鞋,一手捏住共子询的脚腕,一手扣住了他的脚背,两下子一起用力,只听见‘嘎巴’一声。 共子询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痛苦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就像是被人暗算了一样。 “好了。”褚一刀将共子询的脚丢在了地上,然后自己开始往这个深坑的里面走。 共子询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了鞋。 他其实特别想往外面走一下,然后看看那些人是不是守在那里,风吹沙子的声音很大,但是却不足以吞没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所以说,那些人还没有走,不过,他们这是打算守株待兔么? 怎么这一路上遇见的都是波折,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要着急赶着去救人么?怎么这么不给力呢! 不过看褚一刀可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过度的担忧,也没有慌乱什么的情绪,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共子询看着褚一刀消失在前面的黑暗里,他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沙丘的下面好像是一个半开放的空间! 说是半开放的空间,其实是有原因的,沙漠上的黄沙和大风可谓是相偎相依的,大风将黄沙挪来挪去,今天搬运到这里,明天又挪移到那边,所以虽然总是听说沙漠的下面有古城,但是却很少被人挖掘成功,因为大自然的力量实在是太难以撼动了。 就比如说最有知名度的楼兰古城,丝绸之路上的边陲要塞,但是被黄沙吞没,人们再也无法领略它的魅力。 再比如说罗布泊,据说古代的时候,这里水清景色美,是一个肥饶的地方,但是也被黄沙一点点的吞噬。 诗中的画面是那样的大气磅礴,雄浑壮阔: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但是,当人们面对因为自然被破坏而产生的沙漠的时候,感觉到壮阔的同时是不是也有一点点的悲哀。 “过来啊!”共子询的想法被褚一刀给打断了。 共子询一边朝着褚一刀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说:“哎,刚才我还问你呢!你确定他们不会下来的事么?”共子询哀怨的问。 脚下的沙子好像没有之前踩踏的那么松软。共子询想,随后他试探着走向黑暗中,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头上哗啦啦的开始往下落沙子。 “妈呀!不会是地震了吧!”共子询大声道。 不知道褚一刀在鼓捣什么东西,只听见金属的碰撞声,和一声钥匙扣上的声音。 大规模的沙子开始往下落,共子询护住自己的脑袋和眼睛,防止他们被沙子给迷住了。褚一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只听见金属撞击的声音。 “你在弄什么!”共子询愤怒的说,刚才这里还好好的呢!要不是褚一刀搞出了这么一个动静后,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能出幺蛾子! “上车!快一点!”褚一刀弄出了最后一个金属的声音,然后大声冲着共子询喊道。 这时,下落的沙子已经将共子询的脚面覆盖住了。 听见褚一刀喊他上车,共子询半点也不敢含糊,凭着感觉一溜小跑的冲到了褚一刀的身边,褚一刀直接把他塞进了车里,共子询也来不及问他是从哪里搞来的车,或者是褚一刀怎么知道这里有车的事儿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就感觉自己屁股下面的座椅上的皮革发出撕裂一般的声响。 褚一刀将车子开足了马力,还好,听着引擎的声音,是个好车,共子询心想,随后他下意识的去拽安全带,结果安全带竟然一拽就碎了! 到底什么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的油门已经加到了极高,一下子就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终于见了光以后,共子询这才松了一下悬着的心。他们之前落地的沙丘已经塌了,哗啦啦的往下落沙子,沙子像流水一样的往下流。 乖乖!要不是褚一刀能在这里找到这么一辆破车,共子询真心觉得他们俩就要被埋在这了,就跟在云村的时候,被村民困在屋子里,在外面用火烧他们一样,不过,幸好,最后他们都逃了出来。 “真有你的。”共子询说,“你怎么知道这里居然有一辆车?哎,它没被埋在沙子里还真的是幸运。” 褚一刀‘嗯’了一声,表现的极其敷衍,看样子这就是不想回答的态度了。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冲过沙丘下面的屏障,来到了地面上。 共子询扭过头去看,发现原来凸起的大沙丘已经被削去了半边脑袋,共子询而之前追着他们的越野车则退后到了挺远的地方,车子的旁边站着好几个人,看见他们开车冲出来了,甚至有一个人揉了揉眼睛,看样子是完全不敢相信。 也是,在沙丘的下面发现一辆旧汽车,这事儿共子询原来想都不会去想。 有一个人反应比较快,直接端起手里的枪朝着褚一刀他们的车射过来,目标是车子的轮胎。 但是幸好他们的车子已经脱离了射程,更何况,那些人也不敢在向前追了。 “不是,你倒是回答我几个问题啊!”共子询不耐的说。 随后,他就很不高兴的把自己的脸扭向褚一刀的方向,就这么一扭的过程,他的手被左边的一个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共子询诧异的扭过头去看,然后他的眼睛差点没掉出来,他的旁边,他和褚一刀的中间,坐着一个已经风干了的尸体! 尖叫时小女生的专利,共子询肯定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儿,但是他短暂的一瞬间也有点懵,这是什么事儿啊? 共子询下意识的看了看埋头开车的褚一刀,难道他们现在算是偷车贼么?还是从死人的手里偷了车? “你要是有精力就把车窗关上。”褚一刀沉声道。 共子询这才意识到周围的空气里竟然又出现了那种臭臭的熏眼睛的味道。 第十章 污染的沙漠(2) 共子询按照褚一刀的指示将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关上,轮到褚一刀那边的时候,他犯了难。 不管怎么动,他都会碰到这具干尸。 共子询觉得自己有点心理障碍。 尸体因为高温脱水,变成了一个人干。好几堆小片的头发稀疏的落在了他的头顶上,尤其是额后方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完全光秃的地方。 “原来是个谢顶的boy。”共子询嘴角挂着调皮的笑意道。 再看干尸的面部,他的整个眼眶都凹陷下去,干瘪的嘴唇将上下方的牙齿包裹住,而牙齿因为长于嘴唇的高度而突出来,看样子就像一个暴牙的老太太。 干尸的身高不高,蜷坐在那里,占据的空间不太,看样子他生前的身高也不会太高。 “还是个矮子。”共子询嫌弃的说。 干尸的身上穿着棉布的裤子,上半身也是同款棉布的鸡心领的短袖。干黄干黄的,就像是陈年的白布上沾染了油水以后一样。 “不是,褚一刀,你觉得不觉得他穿的这身衣服,特别像……特别像……就是去你们医院的患者都要穿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共子询特别纠结的想,感觉就在嘴边,但是就是说不出来,难受死了。 “衣服。”褚一刀说。 “什么衣服?我衣服怎么了?”共子询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后他才意识到褚一刀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冷幽默的回答方式。 还有心情开玩笑哈!共子询拍了一下褚一刀的肩膀。 “别跟老子扯淡。”共子询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那是什么了!那叫病号服!” 褚一刀头也不抬,似乎对这个人穿了什么衣服,或者没穿衣服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哎,你怎么不好奇呢?”共子询戳了戳褚一刀的胳膊,“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块有一辆车呢?” “你还真像明月说的,是个十万个为什么。”褚一刀淡淡的说,说到赫连明月了,共子询也不敢深提,呵呵一笑一下以后,然后正色道:“别想着蒙混过关,赶紧告诉我,那块为什么有一辆车!不是,是你怎么知道那块有一点辆车?” “咱们掉下去,往里面走,不就看见了么!”褚一刀知道自己这么说,共子询是不会相信的,于是他补充道:“咱们不是一起掉下去的么!” 共子询果然不说话了。 窗外的恶臭愈演愈烈,味道渐浓,看来周围有一个排污水的排污口,但是放眼望过去,周围还是漫无边际的沙漠。 “刀哥,你这路线对不对啊?别走错了位置,等着咱们再掉进一个污水口里面去。”共子询说,随后他尝试着关掉褚一刀那侧的玻璃,但是因为旁边的干尸,总是碰不到地方。 “你自己弄一下吧!”共子询敷衍的说。 褚一刀单手扣着方向盘,淡淡的瞥了共子询一眼。 “你以为我要是能挪的出手来,我会指示你么?”褚一刀不咸不淡的说。 共子询这才发现原来褚一刀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个特别深的疤,看样子疤痕的深度不浅,不过因为没有流血,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注意。 共子询这下子不在和褚一刀斗嘴了,赶紧测过身子,将褚一刀那侧的车窗关上,然后贴心的从自己的大背包里拿出纱布和医用胶带。 将消毒水沾了消毒水,干爽的纱布在消毒水里润湿,微微的展开来就像是一朵白色的花朵,饱满而湿润。 共子询犹豫了两秒,还是小心的将这块纱布贴在了褚一刀的左手的手腕上。 因为褚一刀的不配合,共子询又发了脾气。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是铁人啊!我跟你说,虽然空气干燥的情况下,细菌滋生的慢,但是你也不看看,外面那臭气都成什么样了?别说你现在还需要一个好手去救明月。” 一提到赫连明月,褚一刀乖乖的把自己的手递给了共子询。 纱布放在那个伤口上以后,瞬时就听见哗啦哗啦的轻微的声音,然后肉眼可见的白色的小气泡就纷至沓来的冒了出来。 被消毒药水拿的泛白的皮肉翻开着,就像是一个长大了的鱼嘴,共子询一个旁观的人看的心惊,但是褚一刀这个当事人就跟没事儿一样,照旧板着脸开他的车。 共子询试探的按了按褚一刀的伤口,随后谨慎的抬起头看褚一刀,他都怀疑褚一刀的痛觉感受神经是不是退化了。 抬起头来,就是褚一刀那张冷冰冰的脸,共子询一个心虚,差点把褚一刀的手扔了。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共子询纯属做贼心虚的那一套。 褚一刀的眼神莫测,微微挑起了自己的唇角。 “你看看你后面。” 一看见褚一刀笑,共子询这心里就变得特别的忐忑,他微微转过自己的身子,然后就看见那个干尸已经倒着躺在了他的座椅上。 共子询咬着自己的下唇,满脸无奈的的将那个干尸推着扶了起来。 干尸照旧立在他和褚一刀之间,看起来格外的碍眼。 共子询看了看干尸,然后又瞄了瞄褚一刀手上的伤。 “你这手上的伤,不会是他挠的吧?”共子询试探的说,他的指尖指向干尸的手。 “不是。”褚一刀言简意赅的说。 “那你这是怎么弄的啊?”共子询在褚一刀的嘴里得不到答案,就自己去观察那个干尸。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仰,因为短暂的惊愕过后,对于这个干尸则是嫌弃居多,根本不害怕他。只见他的手已经搭上了干尸的大腿。 “别动他。”褚一刀警告道。 “他都没反对呢!你跟着说什么话?我又没吃你的豆腐!”共子询说。 “别动他。”褚一刀重申。 共子询的脾气被挑起来了,“你不让我动,我就不动啊!你要是这么稀罕他,还不如抱着回家睡觉呢!”共子询说。 遇罢,共子询就继续动干尸。 褚一刀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 “你看着点车!”共子询赶紧提醒道,随后趁机去摸干尸的口袋,不过那干瘪瘪的病号服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 共子询这边在弯着腰去研究这个干尸,就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车子忽然发出‘卡拉’的一声,然后就停了下来。 本来就坐的不稳当的干尸因为惯性,一下子就掉在了后排的座位上,那近乎飞起来的架势,共子询完全相信,要是车速再快一点,要是车子的后面没有挡风玻璃的话,这个干尸一定会飞出去。 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可闻,共子询看着褚一刀又打了两下火,但是车子都闷闷的维持在原地,不动。 涌进车内的气浑浊且恶臭连连。 “车子怎么了?”共子询问。 “坏了。”褚一刀闷声说,看样子也是有点憋气。 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果他们俩需要下车走的话,不说路程还有多远,就是这气体环境,对人体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本来打算的快点就明月,但是路程才刚刚到了一个开始,就开始艰难重重,褚一刀的面色很难看,共子询的心里也不舒服。 不是说上天有成人之美么?怎么现在遇到的都是坎呢! “刀哥,别愁了。你看这车,其实也起到了它该有的作用,要不然咱们在沙丘下面的时候就被沙子埋住了,还带着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现在坏在这,也算是寿终正寝了,知足常乐啊!”共子询絮絮叨叨的安慰着一脸紧绷着的褚一刀。 褚一刀沉默了半晌,然后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能停在这。” 共子询微微的愣了一下,他有点不明白褚一刀的意思,什么叫做‘不能停在这?’那要停在哪才算合适啊? “刀哥,想开点,停在哪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命运,知道么!是命运。”共子询瞪着自己的眼睛冲着褚一刀大声道。 对后,他下意识的去解车子的安全带,他的手刚碰到自己的腰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刚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将车子的安全带拉坏了。 共子询自嘲的瞥了一下嘴,就在他一歪身子的时候,他看见身后的干尸的胳膊上的东西。 共子询‘咿’了一声,然后长腿一迈,身子一抬起,就跨过了座椅,然后迈过了干尸的身体,随后在褚一刀的目光下,共子询的右手轻轻的搭在了干尸的右臂上,随后,共子询从干尸的右臂上肘的内侧摸了摸。 褚一刀的脸色瞬息万变。 共子询不说话,车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多多得罪了!”共子询说,随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子,然后表情惋惜的摸了摸刀刃。 “本来还想着路上吃东西的时候用你来切一切呢!可惜了!”共子询的话音落地,手上的刀子也插进了干尸的胳膊上,刀尖一旋。 干尸的皮肤很脆,肌肉组织和肉干一样坚韧,刀子下去的很艰难。 共子询利落的划开了一个口子,他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从伤口的下方拽出了一个黑色和银色交织的芯片。 第十一章 污染的沙漠(3) 黄沙,恶臭,绝路。 在这样的状态下,共子询看着手里的那个芯片的心情就特别的复杂。 共子询的手一松,干尸的胳膊就从他的手里掉了出来,然后‘哗啦’一下子坠落在地上,发出了骨头断裂的脆响。 “这人骨头也是太脆。”共子询说。 褚一刀一直背对着他,听见共子询的话以后,他的脊背一凛,然后推开车门,大长腿往外一踏,然后就下了车。 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的脚刚落在地上,就听见那车门发出吱吱的两声之后,然后就掉了下来。 车门掉了以后,外面的臭气简直是迎面扑过来。 共子询微不可见的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干尸,除了拇指的其他四根手指死死的扣了一下手里的芯片,直到感觉芯片在自己的手心里硌出不浅的印记,他才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 共子询跟着下车,只见外面薄雾蒙蒙,就像是电视剧里用干冰制造出来的人间仙境。一瞬间让人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共子询有点疑惑,刚才褚一刀开车的时候,这片还可以看的清路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共子询走到褚一刀的身边,看见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叼在嘴唇上。 共子询一把拽掉了褚一刀的烟,恶声恶气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吸烟,不怕烂肺子啊!” 褚一刀按了按手里的打火机,沉默了一会儿,愁眉不展的样子。 共子询静静地站在了他身边几秒钟,看褚一刀还是有话在心口难看的样子,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大老爷们,你说让你说点话,怎么这么费劲儿呢?” 褚一刀笑了一下,然后又正色道:“这车不能停在这?” 共子询‘切’了一声,然后道:“你这忧愁的问题也太简单一点了吧。” 随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四周,淡淡的烟雾下如眼的仍旧是漫无边际的黄沙。 共子询捂着自己的嘴巴咳嗽了两声,然后说:“就这么多的沙子,等一会儿来一阵大风,这车子就被埋在下面了。” 褚一刀摇了摇头,也不说为什么不行。 共子询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急吼吼的说:“为啥不行?” “太慢了!”褚一刀快速的回复道。 “那你想怎么办?”共子询说。 “走吧。”褚一刀像是想开了什么问题,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最后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 褚一刀说了走以后,共子询赶紧从车子里面拿了两个人的大包,然后 递给了褚一刀。 共子重重的甩上了她们那段的车门,然后拍了拍褚一刀的肩膀,然后示意他别再看那车了。 “哎!对了!”共子拍了一下大腿。 他来的之前就知道要穿过一片沙漠才能到达救赫连明月的地方,所以手下很贴心的给他准备了口罩。当时是想着防止风沙吹进鼻子里,现在一看,一样有用。 共子在自己的大包里翻了翻,果然翻到了口罩。 新型的口罩及其贴合人的脸部轮廓,上面自带空气净化装置,高科技的产物。 褚一刀接过口罩,俩人无声的戴上,向前走了大概五十米左右。只觉得雾气越来越大,而且此时的雾气已经由淡白色变成了绿色和黄色。 “什么情况?”共子竖起耳朵瓮瓮的说。 褚一刀停下了步子,他也听见了异常。 好像有水流声! “等着!我去看看。”共子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快速的向前跑过去,褚一刀看着他的身影被白雾吞没,自己则转过了身子看了看那辆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的车。 如果那些人发现那辆车的话,事情就打了。 就在这个时候,共子一路小跑着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急了,他的额头上都是汗,脖子上的青筋淡淡的浮现,看起来又兴奋又有点紧张的样子。 “你来!你来啊!”共子见叫不动褚一刀,直接用手去拖拽他。 褚一刀被共子拖着走了一段距离,本来不大的水声渐渐的变的清晰起来,褚一刀不再被动的向前,他的脸色严峻起来,然后他就看见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不知道从哪里接出来粗刀的黑色的管道里拍出了大量的污水,沙漠被挖成一个大大的立体几何图形的深坑,坑里不一而足的都是一些已经干巴巴了的固体废弃物。 臭味和白烟都是因为这些东西。 “你听,还有“撕拉撕拉”的声音”,共子说,褚一刀静静的听,确实有这样的声音,看样子,这些污水里,应该还有酸性物质。 褚一刀想起那些毡房里的孩子和大人,默默的攥起了自己的拳头。 “哎!”就在这个时候,共子询忽然说话,“你不是担心那个车该怎么办么?现在不是有正好的地方么?” “不行!”褚一刀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拒绝道:“那车里还有电池,车子被推进去以后也会造成污染。” 还有那具干尸,也不可以投进这个水泡子里面。 “那你想怎么办?”共子询皱着眉头说。 “走。”褚一刀说走就走,共子询低嘀咕了一句,然后跟在了褚一刀的身后,俩人快步的走着,背后的的污水坑离他们越来越远。 走出了阴影以后,头顶上的太阳一点点的大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暴烈的阳光下,竟然也有风一阵阵的吹过来。 风吹起的沙子打在他们的脖子上和脸上。 共子询用手搓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眼屎里都带着黄色的沙土的痕迹。 “卧槽!老子就没过的这么糙过!”共子询恨恨的说:“等老子抓到那些绑走明月的王八蛋,看我抽不抽丫的!” 褚一刀就像一头闷头干活的老牛,一声不吭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共子询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装扮,猛地一抬头,看见褚一刀脊背略微弯着的样子,忽然也优点心酸的感觉。 褚一刀一向傲娇的让他头痛,现在明月被抓走,共子询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褚一刀,在和褚一刀达成一致的时候,虽然不会再明面上怎么折磨赫连明月,但是那些人…………到底会做什么?谁又知道呢? 共子询想起自己以前的宗旨,他以前在敌对的组织了安插了一些线人或者说是‘卧底’,竞争对手也是一样,但是共子询有一个铁打的底线,就是除了特定的几个人,但凡是被抓走的属下,只要是超过了多少天以后,都会成为弃子。 不是共子询不相信人性,只是他太相信、也太明白有一些药物可以怎样的将人从人的状态吞噬到不人不鬼的状态,那时候,不要说是对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老板,就是自己,都会背叛自己。 共子询不知道褚一刀会不会想到这一层问题,他不敢问,也不会问,共子询知道,自己虽然是带着目的而来,但是对于褚一刀这个朋友,他是想交下去的。共子询暗暗的想,也许到时候褚一刀会因为爱情而失去判断力和理智,但是他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对于赫连明月的问题,他一定要弄个明白。 “你什么时候联系你的人去带那些人去看病。”烈日炎炎下,褚一刀已经摘掉了口罩。 共子询顿了一下步子,然后缓缓的说:“按照我的想法,我肯定是想现在就派人去救。” 共子询还没说完,褚一刀就打断他道:“那就现在去。” 共子询嘘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那我们怎么办?” 如果他现在派人把那些牧民全部接走,然后送到医院里,那无异是像所有和他们地对面的人来一个隔空大喊,告诉他们的位置,到最后他们两个肯定就像是落水狗一样被追着咬,这还不算,如果最开始就暴露的话,以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这也就是共子询为什么最开始就执意他和褚一刀单独行动,而没带手下的原因。 “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褚一刀淡淡的说。 共子询有点着急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知道褚一刀其实有时候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他不在意的事情上,你可以随便做决定,只要是他觉得差不多的,他都可以配合,但是当真的遇见了他一定要管的事情的时候,那事情基本上就有了定局。 共子询不愿意把他们俩放在一个危险的位置,这个危险不是小打小闹的,是随时要没命的,但是,毡房里的那一幕也时时回放在他的面前,他又不是一个冷血动物。 “褚一刀,你是怎么想的?”共子询一脸严肃的问共子询。 共子询的话音落地以后,褚一刀抬起自己的脸,定定的看了一眼共子询,然后露出了一个说得上是春风化雨的微笑。 共子询被褚一刀这么一笑给弄的愣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赫连明月不在的时候,褚一刀的脸就跟打多了玻尿酸一样,一直僵硬的跟个砖头似的,现在一笑,共子询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好了。 不过,哪怕是高冷如褚一刀,无事献殷勤肯定也非奸即盗,没啥好事儿!共子询想。 果然,就听见褚一刀温柔的对他来了一刀。 “反正咱们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就当是给自己留一个福报了!” 第十二章 争吵 “不是,褚一刀,你觉得这么说有意思么?”共子询冷声道:“行!你牛逼啊!不把生死当成一回事儿,那你还拉着我来救赫连明月那小丫头片子干什么呀?反正你死了以后,我估计那死心眼的也不愿意独活,救她也是白救,干脆就你扭过头去投了那污水河,然后她哭死,你俩去做一堆亡命鸳鸯得了!” 共子询越说越气,最后一句直接是大吼出来的。 褚一刀没说话倒是没说话,一拳头就朝着共子询挥了过来。 共子询翻了个白眼,褚一刀一直都在憋着气和火。 先是船上那么多的人葬身火海或者被淹死,褚一刀心心念念的赫连明月又不知所踪,或者说是生死未卜,褚一刀一直憋着一股火,他不希望赫连明月在那艘船里面,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明月被除了他以外的人带走的话,那情况一定更加的危险。 褚一刀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说不出的压力和着急都横亘在他的心上,不知道哪句话一蹦出来,他的心就开始发疼,让他生病的原因就是赫连明月。 有人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忽然有了软肋,也忽然有了铠甲。 赫连明月曾经是褚一刀面对很多他不可能战胜的苦难的时候的铠甲,但是此刻,成了他最软的软肋。 共子询知道褚一刀心里的这些弯弯绕,褚一刀对于自己的感情虽然也隐藏的很深,但是同为男人的他倒是不难猜,共子询知道褚一刀需要一种接近于暴力的手段来释放一下他最近的压力。 共子询一胳膊挡住褚一刀的爆拳。两人的力气都是很足,属于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那一种,但是褚一刀不打算停手。 共子询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他是打算给褚一刀释放一下,但是没打算要挨上一顿暴揍啊!而褚一刀现在就是奔着要去揍他而使劲儿的。 两人拳头,长腿轮番上阵,都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地上的沙子踩不实诚,每一次脚用力的踏下去的时候总是会踩出一个深坑,再次拔出来的时候总是要用很大的力气。 在烈日下,他们都流了很多的汗,脸通红通红的。 最后,褚一刀和共子询分别躺在沙地上,喘着粗气,共子询对着天甩了甩自己疼痛的胳膊,然后对褚一刀大声的吼道:“褚一刀,你个王八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疼死老子了。” 褚一刀的嘴角还挂着血丝,他脱了力气一般的淡笑了一下,随后微不可闻的说:“男人不应该怕疼。” 怕疼这事儿分男女么?共子询心里想着。俩人不知道躺在地上躺了多久,才相互搀扶着爬了起来。 “咱们现在的方向偏了。”共子询从自己的大背包里拿出一个像怀表一样大小,液晶屏幕的方位指示器。 “你看,咱们原来只要朝着南走,估计今天傍晚就可以到达第二个中介站,然后我们再哪里租车,随后我俩换班开夜车就能到,呃,到一个地方,但是现在计划都被打乱了。”共子询将方位指示器的盖子盖上,然后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褚一刀的面前。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褚一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的太阳,然后说:“我知道有一条路。” 共子询拍了一下手,利落的说:“太棒了!” 共子询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褚一刀说的这条路竟然是折回去。 回去的路上又看见了那辆车,这次褚一刀没在含糊,直接走过去,在共子询目瞪口呆的状态下,然后拆掉了车子的电池。 “不是,这么大一东西,你拆了它是打算扔在哪啊?”共子询疑惑了。 “咱们带的东西里面不是有雨衣么?把它拿出来,我看见了,那是特殊材料制成的雨衣,装一块电池还是没有问题的。”褚一刀说完之后定定的看着共子询,看样子他不拿出这件雨衣是真的不行。 电池包好了以后,随后褚一刀示意共子询跟着他一起把这辆车子推进排污水的大坑里面去,共子询很鸡贼的把雨衣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和褚一刀他们俩一同去推车。 车子的重量本来就大,因为没有了牵引力,但靠着两个人的力气,在这松软的沙子上,前行异常的艰难。 共子询累的呼哧带喘的,但是车子也就是傲娇的移动了十几米,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不远的距离。 太阳就跟故意找他们的麻烦一样,就在他们的脑袋顶上悬着。身体里的水分迅速的蒸发出来,然后润湿了他们穿在里面的t恤,t恤黏在身上,又潮又腻歪,特别的难受,褚一刀呼噜了一下就要进了眼里的汗水,然后继续使劲儿向前推车子,车子吱吱嘎嘎的响,就跟上了岁数的老大爷似的。 “不行了,不行了,褚一刀。”共子询转了一个身子,然后用自己的背抵着身后的车,褚一刀没听他在这絮叨,自顾自的推车,他的力气大的很,共子询不得不倒退着走了好几个小碎步,然后才能和他保持平齐。 “不是,咱们推着它这么费劲儿,还不如拆了它呢!”共子询说着,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的前面发出一声金属的脆响。 共子询和褚一刀都顿了一下,然后就共子询看了褚一刀一眼,随后呜呜的跑到了车子的前面去,原来是一直悬着但是没掉下来的车牌和下面的金属在发出当当的声响。 共子询‘切’了一声,这么点小事儿还弄的他一惊一乍的,随后他直起腰来就要往回走,就在他站起身子来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很惊悚的一幕,这一幕让他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差点就叫了出来。 褚一刀也纳闷,共子询刚才不是一顿的碎碎念,说着什么‘这么点小事儿嗨值得老子挪过来什么的’,现在倒是没声响了,褚一刀收回了自己搭在车子上的手,然后走到了前面去,就看见了共子询又惊又怖的那一幕。 褚一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之前的那具干尸,现在正端正的坐在那驾驶舱里,空洞的双眼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而那闭合不上的嘴则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的天哪!这是不是大白天的见了鬼了啊!”共子询挪到褚一刀的身边,嗓子因为太阳的灼热,也因为刚才的惊吓,变得沙哑极了。 “不可能。”褚一刀言简意赅的阻断了共子询接下来漫无边际的遐想。 共子询打小就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有着特别敬畏的心思,记得小的时候,当他自己闷着头一个下午翻完了一本《聊斋志异》的时候,他就对人的生死有了更多的幻想和思考。等他死了,是不是会看见很多的鬼,从里面看见很多的故事呢?后来,他长大了,看见很多人生,看着很多人一步步的走向死亡,也看见了很多人的死亡。他的想法在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如果人永远都不会死该有多好?那样他就可以永远的保持着自己所占有的资源,一辈子一辈子的扩充下去,不用把希望寄予给不知道是不是会靠谱的下一代,人们也就不用毫不截至的去滥用资源,破坏自然,因为他们作恶以后的一切后果不是交给子孙后代来承担,他们自己种的因要自己来收取果实。 褚一刀走上前去,然后隔着玻璃去看了看那个干尸。 共子询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就跟真的看见鬼了一样。 褚一刀对他招了招手,对着共子询说:“过来一下。” 共子询这才跟提线木偶一样挪了过去。 褚一刀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然后不顾共子询微弱的阻力,掀开了他的眼睑。 “中暑了你。”褚一刀说。 共子询虚弱的张合了两下嘴唇,讷讷的说:“我以为被干尸上身了呢!” 褚一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车子,“你觉得有什么不同?” 共子询木木的看了一眼褚一刀,“干尸坐的挺端正的。” 褚一刀冷不丁的被不机灵的共子询萌了一下,他神情严肃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共子询,然后说:“却是坐的挺端正,还有,你背在背后的那个坐的也挺端正的。” 共子询一下子就跳开了,跳出去了几步以后,还算聪明的对着车子的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 “褚一刀!孙子!你骗我!”共子询大声的喊道,这时候的他可算是来了一点的精神头。 褚一刀淡淡的隐去了唇边的浅笑,然后扭过头冲着他说道:“既然都回过神儿来了,就过来好好看看,他们给我们准备的第一份儿大礼。” 共子询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后背,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脚下的沙子,然后走到了褚一刀的身边,走到他身边的同时还不忘了敲一下褚一刀。 “孙子,你差点吓死我!” 褚一刀没理会他,只是指了指车里的干尸。 共子询定定的看了一眼干尸,然后抬起头,试探的问:“你不会说这跟我们上午看见的不是一个干尸吧?” 第十三章 杀戮(1) 第一份大礼?! 共子询有种参加鸿门宴的感觉,他往前凑了一步,然后就发现了第一个疑点。 之前下车的时候,共子询清楚的记得,褚一刀一气之下曾将这个车门硬生生的给推拽了下来,整个车门就像是掉了一半膀子的小公鸡,而现在,车门严严实实的关闭着。 第一个疑点则是坐在驾驶舱里的那个干尸。 干尸的手臂本来只是被自己划开一个口子,现在整个右臂都不见了! 最让共子询惊讶和害怕的就是本来已经躺在了车后排的干尸端正的坐在驾驶舱里,这个疑点也得到了解决,这个干尸并不是自主的坐在那里的,而是被人用绳子捆在了座椅上。 因为捆在了腿上,所以倒不是特别的明显。 “不是,这是几个意思?”共子询扭过头对褚一刀说。 褚一刀看着共子询的脸色刷白,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为了发泄自己的脾气和他摔打了。 “跟着我。”褚一刀说。 随后,他径自的走向车尾,然后他顺势躺倒在地,随后钻进了车下面。 共子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大声道:“刀哥,赶紧出来!” 褚一刀也不是傻子,确定了一下子车子的下面真的有炸弹以后就赶紧出来了。 “有炸弹。”褚一刀说。 共子询把自己的视线转了一圈,然后低声骂了一句,“这帮孙子!”随后,后怕的说:“那咱们刚才又大动干戈的卸电池,推车子走的,没被炸死真的是奇迹了!” 褚一刀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然后说:“炸弹是定时的,咱们还得继续往前推。”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共子询早就知道褚一刀在想什么。 “不是,我觉得没必要吧!咱们这么危险,这炸弹就算是定时的,也保不准儿什么时候就炸了!哎?不对,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还要回来的?还安排了一个定时炸弹,我觉得不科学啊!如果要是打算炸死我们的话,那就应该弄一个碰到了就会爆炸的炸弹,这样我们才能中招啊!”共子询疑惑的说。 “没说是要炸死我们。”褚一刀淡淡的说,然后撸起袖子准备推车,共子询赶紧拽住褚一刀,然后一脸严肃的说:“不管是给谁的,咱们现在赶紧避开这车,我跟你说,我明白你是想让这车爆炸的时候把那排放污水的池子给炸了,但是你想没想到,等你把这个池子炸了,却是会闹出动静,可能会有相关部门发现这事儿,但是,那剩下的污水不是还要往沙漠里面排么!” 共子询好说歹说,可算是把褚一刀给哄下了。 车子的问题解决了以后,共子询这才反应到,自己因为之前说话又快又急,现在脑门子上都是冰冰凉的冷汗,两只眼睛看见的景象也飘飘忽忽的,从最开始发现头晕到现在也没多久,但是感觉确实特别的强烈。 褚一刀捏了一下子共子询虎口的位置,共子询涣散的眼神儿这才开始集中起来。 “把那芯片扔了吧。”褚一刀淡淡的对共子询说,共子询这次不敢再弄幺蛾子了,直接把那个芯片给丢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将芯片丢的远远的以后,共子询的脑袋确实清醒了不少。 这辆车看样子已经存在那沙丘下面很久了,干尸坐在那里面直到死去,共子询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觉得十分的不正常,这具干尸的死相还算安详,没有太多的挣扎,,就是坐在驾驶舱里,然后直到沙漠里的干热将它身上的水分蒸发掉。 他在车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这是一个解释。 如果他活着的时候是有意识的,那为什么不开车走出沙漠,是不是因为他的胳膊上有了这个芯片,所以行动力慢慢的受到了影响呢? 褚一刀这次开始推车,共子询并没有阻止,他看着褚一刀以让人惊讶的力气推着那辆车子到达排污水大坑的旁边,然后他和共子询迅速离开那里。 流了满头的汗,共子询下意识的用手去擦额头上的汗,然后褚一刀伸手拉了他一下,给他看了看他的手。 共子询看见自己的手以后,有点惊呆了,除了大拇指和小拇指意外,剩下的三根手指上都像被铅粉沾上了一样,黑乎乎的。仔细的看看,还有点黏糊糊的。 “我的妈呀!我这是不是重金属污染了?还是核废料啊!”共子询看着自己的手,喃喃出声。 褚一刀没说话,共子询更压抑了,褚一刀都不敢告诉他实情了,那这事儿的后果得多么的严重啊! “一刀,你就告诉我实情得了,我也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早发现早治疗,我就是有一点对不住你,接下来只能你自己去救明月了。不过等你救到明月的时候,一定得告诉她,我是生了病了,才不能去救她的。”共子询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一点点的红。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没栽倒别人留下的炸弹的手里,也从那些牧民的手里侥幸逃生,现在栽倒了好奇心的手里。 褚一刀看着共子询那如丧考妣的神色,淡定的用手摸了摸共子询手上的黑色的东西,共子询愣了一秒了以后,赶紧把自己的手躲起来,一边躲一边说:“你别动啊!该传染了!别碰我别碰我!” 褚一刀用手捻了一下共子询手上的黑色物质,然后将沾染了黑色物质的手指递到了共子询的眼前。 褚一刀轻飘飘的对瞪大了双眼的共子询说:“就是柴油,你怕什么?” “………………………………” 时间像是沉寂了一百秒的样子。 共子询忽然爆炸了,“柴油!what?”小轿车上怎么会出现柴油?他又是怎么碰到的啊!简直是虚惊一场。 接下来两个人继续往回走,走的时候共子询不时的踮起脚来看看原来的那个沙丘,就是那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持着枪的大汉占据的那块位置。 还好,那块儿没有人。 就在胜利在望的时候,来自他们后面的远方忽然腾起了一阵由黄沙飞扬形成的大雾。黄沙很久都不落下来。 “爆炸了。”共子询说,“不知道炸死了谁?” “是谁都与我们无关了。”褚一刀说,随后他示意共子询跟着他爬上沙丘,然后他们看见了更让人惊讶的一幕,之前追杀他们的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大汉竟然都东倒西歪的倒在了地上,清一色的眉心正中一枪。 共子询凑上前去,试图看个清楚,但是欣慰血腥的味道太过浓烈,一枪爆头的冲击力让人的脸都不太能看,有的人半个脑袋都被削飞了,所以共子询和尸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共子询捂着自己的鼻子,在这些死人堆里转来转去,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基本上是死于同一型号的狙击枪,在看他们倒下的位置来说,跑位的范围不大,可以推测,对这些同样训练有素的人动手都能造成这样的结果的,有两种情况,第一,对方的火力更强,能让这些人好无反击的杀伤力,第二,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地上并没有多余的弹壳,几乎都是一枪毙命。 “这手法!”共子询不禁感叹道。 褚一刀对现场没有太多的评价,他甚至都没怎么关注这几具尸体。而是径直的走到他们的车子停留的地方。 在这沙漠上,越野车的性能肯定比之前他们驾驶的那辆车要好的多。不过,也比较闹心,之前有一个大汉可能是想利用车子作掩护,结果没被护住,被打死在了车尾,其中的一个轮胎上镶嵌了一个弹壳。 褚一刀卷起自己的袖子,利落的将车尾的备胎拆卸下来,然后利用车上的工具,迅速的将车子上的破胎给替换下来,然后安装上。 这么一折腾就是半个钟头。 当褚一刀终于把车子弄好的时候,共子询已经将这些躺倒的人的身份都弄明白了。 共子询在褚一刀的示意下坐上了副驾驶,然后便跟他碎碎念的说着自己的发现。 说着说着,共子询忽然发现了不对。 “哎?咱们这是要往哪走啊?”共子询疑惑的说。 褚一刀快速的打着方向盘,使车轮避开地上的尸体,防止车轮从他们的身上碾压过去。 “不是,你这个方向,你这是想要去哪啊!”共子询伸手去夺褚一刀的方向盘,结果被褚一刀一手就给推开了。 “回牧场。”褚一刀说。 “你不救明月了啊!”共子询大声的喊道。 “救!”褚一刀咬着牙说,与此同时,他脚下一脚油门下去,然后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射了出去,然后就看见车尾的黄沙跟随者车尾飘散开来。 车子像一匹脱了僵的野马,迅速的奔驰在黄沙中,旷野里,终于,车子停在了牧场外围的草地上。 凹凸不平的地面,褚一刀开车的速度还那么的快,共子询一下车就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恶心。因为他低着头,故而没看见不远处的牧场的情景。 第十四章 杀戮(2)第一更 共子询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就看见褚一刀背对着他站在那里,背后的线条凛冽的就像一座矗立了多年的雕像。 “你看见……?”共子询把那个‘什么了’吞进了口里,因为他看见了褚一刀看见的景象。 他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毡房都被夷为了平地,搭建毡房的布料随着风飘摇着,就像背井离乡、没有了自己的家的孤儿。 之前他们被抓住的那几个草垛早已经被人点火燃烧殆尽,只剩下袅袅的轻烟和余留的灰烬昭示着原来的场景依稀存在。 落败、颓废,这些场景交织在一起,但是都敌不过最原始的杀戮。 牛羊横尸于草地上,身上不一而足的伤口上殷殷的渗出血,红的发黑的血水粘腻的洒在了地上成了黑乎乎的一大片。 黄色的牛,奶白色的羊,脏脏的躺在地上,一阵风吹过来,它们好像随时会爬起来,然后化身成从地域里钻出来的里一样。 从沙漠里带来的余温被这样血腥、残酷的一幕全部打散,就像是被冷水从头灌到脚底一样,说不出的冰凉刺骨。 东西被毁了,牲畜被屠杀了,那剩下的那些牧民呢? 共子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他顾不上去看初一刀的表情,他做百米冲刺装跑到了那间原来他和褚一刀还有哪些牧民的妻子、小孩儿一起躲避闯入的找麻烦的人的那个小地道。 地道里一片狼藉,没有一个人的存在,里面起到支撑作用的木头桩子被刀具砍断,共子看了一眼那个柱子,上面有参差不一的好几个深深的刀痕,看样子砍断这个木头柱子的人尝试了好几次才将这个木头桩子给砍断。 看着那好多道刀痕,共子好像就看见了当时那些人邪恶的挥舞着他们的双手,残忍的将这存在的一切都破坏为零的样子。 地道里的泥土上有脚印碾过的痕迹,共子询的视线顺着那脚印的移动而移动,会不会是他们被抓走了?但是那么多的人,他们被抓走以后又能被带到哪里呢?再者说,这些牧民尤其是孩子的病不能再拖了,被抓走的话无疑相当危险。 “共子询,你出来。”褚一刀站在地道的入口处,俯视着共子询。 褚一刀站着的地方处于光明,光线从入口投射进来,能看见地道里面飘散的灰尘。 褚一刀把共子询拉出地道,然后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共子询看着褚一刀,见他的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化和起伏,和之前看见的场景完全的不一样,就问道:“你说那些牧民到底能被他们弄哪去啊?” “我上午不是给阿西写了一个纸条么。”褚一刀说:“那张纸条上的联系人是我爸,我告诉阿西让他和我爸对了一下暗号,他们应该全部被人接走了。” 确实,牧民所在地虽然都被破坏的很完全,但是并没有任何人死亡,而且看样子,他们离开的虽然匆忙,但却是自主的离开的。 “不是,那咱们从沙漠上回来,你是打算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安全转移,还是怎么着啊?” 共子询最烦褚一刀这一点,什么事儿都觉得不用解释,郁闷的是,他的潜意识里还觉得褚一刀是靠谱的。 褚一刀‘嗯’了一声,虚无缥缈的声音,不过看样子是认同了这种说法。 “你能弄来一架直升机么?”褚一刀问。 共子询看了褚一刀几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你不会是打算开着直升飞机到目的地吧?” “是,也不是。”褚一刀说。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啊?”共子询在心里嘀咕了一下,但是没有真的问出来,随后他就赶紧走到一边联系了他的行政秘书。 直升机很快就降落在牧场的草地上,直升机的螺旋桨的轰鸣声和强大的气流使得周围的矮草随风飘摇不止。 共子询和褚一刀相互拉拽着上了直升机。 飞机的驾驶员看起来岁数不大,对他们简单的做了一个收拾以后就不吭声了,专心摆弄着设备,共子询舒服的坐在椅子上,然后敲了敲自己又酸又疼的腿,小声嘀咕道:“要是早就得被他知道,还不如早就这么干了呢!这顿折腾。” 直升机机舱里的噪音还是不小的,共子询这么小声的嘀咕都被褚一刀听见了。 之见一向与八卦绝缘的褚一刀破天荒的问道:“你怕谁知道?” 都是玲珑剔透的心,共子询索性也就不遮掩了,直接告诉褚一刀。 “我同父异母的大哥。” “哦”褚一刀简单的回了一句,不过眼睛还是紧紧的看着共子询。 共子询看见他那样,就知道褚一刀想听后续,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他主动说:“我爸妈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就跟你和赫连明月似的,后来我外公外婆都出了事儿,我妈就和我爸他们一家一起移民到了美国,到了美国以后,没多久就生了我,我妈产后抑郁,还有一些在七杂八的事儿吧,生了我没多久就去世了。她刚去世没多久,我就知道我爸在外面有家了,更让我觉得可笑的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他维持的那么好的形象之下,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竟然比我还大个半岁。”共子询快速的说着,就像是说着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但是紧紧的锁着的眉头和眼神里不经意的闪烁的厌恶的情绪都隐约的显露了出来。 其实共子询是想表现的对这件事情完全不放在心里的样子,他从母亲去世,父亲把情妇带回了家以后,共子询就一直在为自己谋求出路。 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来掌控自己的人生,这样生活的才有意思,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年少成名,每一次研发出新的东西总会引发社会的关注和财富的累积。 除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经常给他明里暗里的找不痛快意外,共子询的生活可谓是顺风顺水,滋润透了。 “别说我的事儿了,一堆破事儿,没什么好提的。”共子询说,随后他见褚一刀靠在那里也挺无聊的,然后就说:“对了,反正也是无聊,你给我说说你以前为什么不在医院里干了啊?” “医疗事故。”褚一刀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很久以前,共子询的办公桌上就摆着一份褚一刀的档案和调查报告,资料上的内容十分的详细,不说精确到每天要去几次卫生间吧,但是喜好和从小到大记录在案的时间和经历倒是一样都不少。 除了那失踪的三年。 褚一刀当年确实是因为医疗事故离开的医院,但是并没有那么的单纯。 褚一刀他们一家世代行医,尤其是到了他这一辈,家里面三个孩子,大哥,二姐和褚一刀都做了医生,褚家世代行医的口碑和他的父亲兄弟姐妹在医院里积攒的人脉深厚,当年的医疗事故不是很大,但是却逼走了褚一刀,甚至把褚氏父子的关系弄的分裂,其中一定是有隐情的。 之前的人多方打听,但是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在官方上和大家口口相传中,关于褚一刀那次的医疗事故都描述的不是十分的具体,甚至是当时的患者家属也并没有大闹特闹,搞出什么耸人听闻、惊世骇俗的新闻。 医疗事故出了以后,双方很平静的达成了一致,随后医患家属就迅速的消失在了这个城市里,然而作为当事人的褚一刀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平静而回到大众的视野,而是销声匿迹的失踪了三年,直到共子询在一次拍卖会上无意的拍到了由褚一刀出售的那枚金镯子。 共子询不动声色的攥了攥自己的拳头,心想如果不是当年的自己太过虚荣、空虚,和那些二世祖一样,赚了钱以后就声色犬马或者是周游在各大拍卖行里一掷千金的买个舒坦、买个娱乐,自己一定不会遇到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 因为气流不是特别的稳,机舱颠簸了好几下,即使驾驶员技术高超,但是褚一刀和共子询还是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了几下。 “预计要多久能到?”共子询通过通话设备问驾驶员。驾驶员很快的给他做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共子询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睛,然后对褚一刀说:“累了吧!累了就休息一下,我跟你说,如果人长时间熬夜或者用眼过度,眼球很容易就爆裂的。” 以前确实看过这样的新闻,不过共子询说的更有趣,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作为示范。 不过褚一刀没有笑出来,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他的声线特别的紧,在共子询不解的目光下,褚一刀艰难的说:“我之前听一个人说过同样的话。” 共子询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这世界上虽然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但是人嘴就两扇皮,说一样话的人多了去了,真不知道褚一刀有什么好吃惊的,不过看他那样,肯定也不是开玩笑,这句话的背后一定有着什么故事。 “那人怎么了?”共子询问。 “他把自己的眼睛给抠出来了。”褚一刀冷冷的说。 第十五章 打草惊蛇 第二更 “他把自己的眼睛给抠出来了。”褚一刀冷冷的说。 共子询顿时愣了一下。 抠自己的眼睛,这人是心理不正常还是生理上有什么问题? 不说扣眼睛所需要承受的生理疼痛,就是精神上人也不太能接受失明所带来了残缺,就比如金庸的小说《倚天屠龙记》里面,谢逊的眼睛是被张无忌的母亲殷素素给射瞎的,仇恨直到张无忌这一带才得到化解,共子询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人对自己这么狠。 “那个人精神上趋于正常水平么?”共子询谨慎的措辞,其实他更想直截了当的问‘那人是不是神经病。” 褚一刀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缓缓的说:“康奈尔大学的生物学博士。” 学历高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智力的高低,但是却不能证明心理状况的好坏啊? 不过共子询不打算说这一点,因为他也是生物学的博士。 褚一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什么原因啊?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狠手。”共子询说。 “怀璧其罪。”褚一刀挤出来这么几个字。 共子询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心理顿时通透了。 看样子是褚一刀在之前的经历里遇到的某个人,没准这个人和褚一刀经历了同样的事情,也有可能,他在别人的授意下对褚一刀做了某种事情。 不过看褚一刀说话的表情,倒是对那个自戳双目的人有惋惜的意思,共子询深思熟虑了一下,实在是觉得从这个自戳双目的人这块儿下手有门道。&lt;y毕业的生物学博士多如牛毛,不过有了双目失明这一点搜索范围就小多了。 共子询想的挺好,但凡是有了这样生理缺陷的人一般都不愿意露面参加个同学聚会什么的,难度也是不小。 不过这事儿不归他烦恼,只要把命令下达下去就好了。 共子询在这边给自己捋思路,在一旁的褚一刀因为气流稳定,直升机驾驶平缓已经将自己的脑袋歪在一边,闭着眼睛睡着了。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共子询发现,褚一刀这人有一个很奇怪的毛病。 他可以很长时间的不睡觉,也可以很久都不进食,但是只要他可以安稳的睡觉,或者可以有条件进食的话,他会把之前耽搁的睡觉的时间和少吃的饭一次性的补齐。 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看着褚一刀睡的呼吸平缓,共子询也觉得累。 之前的疲惫和奔波所带来的身体乏累在此时的平静中一点点的显现出来,共子询草草的给自己和褚一刀披上了毯子,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没看见,坐在前面的驾驶员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共子询在接下来的途中醒来了两次,一次是褚一刀醒来的动作吵醒饿他,第二次则是直升机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下了直升机以后,驾驶员也跟着下了直升机,然后很殷勤的替共子询拿包什么的,共子询刚睡醒,整个人跟被放在水里焯了一遍似的,浑身黏软无力,最后还是褚一刀踢了他一脚,他才算站稳。 共子询赖赖唧唧的站在地上,直升机很快的又上升渐渐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褚一刀看了共子询的包一眼,说道:“我帮你拿着,你先清醒一下。” 共子询当然不好意思,不过褚一刀虽然没吭声但是手上的力道特别的大,两下子就从共子询的手里把他的包抢着背在了身上。 因为直升机的目标太大,所以他们选择在目的地附近的一个小县城的偏僻的位置降落,到处都是沙漠和油井,显得空旷又有点壮阔。 “这种磕头机每次抬起来在落下你知道会产出来多少的油量,赚多少的钱吗?”共子询打着哈欠指给褚一刀说。 褚一刀看了一眼磕头机,被涂上橘黄色喷漆的高大的磕头机在附近排列的疏松但是又有秩序,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内心很波澜的感觉。 但是这块在信箱也是路上,他们得在天黑之前走到目的地。 而且,褚一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共子询的背包------这也是一个问题。 因为要继续走路,共子询吭哧吭哧的抱怨了几句,主要是因为太饿了,更大的原因是褚一刀不愿意把共子询的背包还给他。 最开始共子询当然很开心,但是时间长了,他就觉得这事情很诡异。 褚一刀死死的守着他的包,就连共子询要拿一个吃的,褚一刀都紧紧的捂着包,共子询纲要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褚一刀还拿眼镜瞄他。 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共子询很快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就在他们跟着导航仪走的过程中,从他们的身后开来了一辆越野轿车。 褚一刀没想到,开着这么剽悍的越野车的车主竟然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 带着墨镜,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不苟言笑但是却很明媚的脸,很矛盾,但是以褚一刀多年观察人的经验来说,这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去哪儿?”女人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 褚一刀说了位置以后,女的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门锁,褚一刀毫不迟疑地上去。 共子询跟在他的后面,他想着现在的女人也太不知道自己的安全了,随便就放两个陌生的大男人上自己的车,幸亏他没有妹妹或者女朋友什么的,否则他一定要告诉她这个问题。 不过等他上了车以后,共子询就知道为什么女人敢肆无忌惮的放他们上车了。 因为车子的副驾驶里还坐着一个男的。 那个男人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因为坐姿的问题,所以隐藏在女人的身后,之前倒是没看见脸。等褚一刀和共子询都坐稳了以后,这个男人回头懒散的看了他们一眼,共子询这才发现,这个男人长得特别的漂亮,当一个男人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他面容的精致程度了。 他的脸色白皙,有着西方人种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尤其是一转身子的时候,可以看见他眼睛上那长长的毛嘟嘟的像两把小刷子一样的眼睫毛。透彻的黑的眼珠很烦躁的转了转。 褚一刀和共子询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见叶听不到两个人的小动作和对话。 “我都和你说什么了?”男的不满的转了一下身子,略为抱怨的说。 以共子询作为男性的角度来说,他挺欣赏这个男人的声音,和亲密的人说话时那不掩饰的孩子气,声音很磁性,不过要是他严肃起来的话,估计就是相对的样子了。 “知道,知道。”女的敷衍的说。 男人凑过身子亲了女的一下,随后说:“再不听话就把你放在家里,谁都不许见。” 女的嘿嘿的笑了一声,然后没说话。 共子询坐在后面,屁股跟涨了钉子似的,开车的时候谈什么恋爱啊!没看见后面有人呢么!坐在他旁边的褚一刀倒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男的一点都不好骗,然后十分没有情商的说:“总爱帮别人,万一哪天遇见坏人怎么办?” 共子询,这人也太直白了吧!不过就刚才的那惊鸿一瞥中,他也能确定这个男的非富即贵,这样窝坐在副驾驶里面倒显得有点委屈了。 “小声点,吓到你儿子。”女人轻声道。 随后性能良好的越野车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就歪七扭八的停在了路边上。 共子询大惊,莫非是前面有什么状况了? 褚一刀也是双眼警戒的看着周围,但是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共子询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吻在了一起,实际上是男人撑着自己的身子,防止自己的上半身压倒她,不过嘴倒是结结实实的堵了上去。 这边俩人吻的如胶似漆的,要不是后面开过来了车对他们鸣笛,还真的不知道要吻到什么时候。 男的给女的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女的赶紧发动车子,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男的赶紧下车,然后弯腰把女的抱出驾驶室,然后又护着她来到副驾驶,共子询被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麻了一下。 车子里的气氛很诡异,如果没有共子询和褚一刀这两个外人,前面的两个人一定是其乐融融、满心欢喜,但是因为有了外人,两人就有点放不开的样子。 “你们下车吧!”男的扭过头来很直接了当的说,这个时候,他不再像和自己的太太说话的时候那么柔软,声音里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冽的气质,很是压迫人。 褚一刀就要推开车门下车,女的很快就阻止了。 “咱们还是捎带他们一段吧!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太平。” 在硬的硬汉,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也都成了绕指柔,男的没在多说,启动了车子慢悠悠的往前开,他把车开的特别的稳,同时也特别的慢,共子询看的都有点着急了。 就在这个时候,听见男的严肃的声音忽然响起。 “老婆,扣好安全带,我要加速了!” 一直都像小绵羊一样的速度,忽然要加速,到底是什么情况? 褚一刀没等多想,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原因。 有一辆车子紧紧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第十五章 化被动为主动 第一更 经过改装的越野车就是不一样,‘嗡’的一声就跟要飞出去一样,这男人的车技十分的好,就连拐弯处也不减速,直接飙了过去。 只见他脸上的线条紧绷,严肃的样子倒是让人不能忽视。 共子询挺感激这人,他太太都怀孕了,本来人家的车速已经将的这么低了,但是看见后面有人追他们,就开始加足了马力,这人还不错!共子询想着。 车子拐过了好几道弯,原来紧追不舍的车子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男人一脚踩下刹车,车子的性能是真好,从刹车到车子的停止只用了非常短暂的时间,随后他就打开了中央控制所,然后他就扭过头对褚一刀说:“赶紧解决了,我一会儿回来接你们。” 褚一刀拉下车门,随后共子询也跟着褚一刀出了车门。 共子询一脸不解,直到车尾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共子询菜恍然大悟,两条腿就跟有了意识一样小跑着跟着已经消失了的车的位置跑了好几步,然后才一脸郁闷的走了回来。 “不是,怎么就给咱们扔在这了呢?还说‘解决完了他来接我们!’什么意思嘛!”共子询嚷道。 “那些人跟的太明显了,明显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的。”褚一刀淡淡的说:“别抱怨了,看看等会儿车停下来的时候,你可得准备好。” 共子询眉毛一挑,往后退了退,然后一脸不情愿的说:“准备什么啊准备,要是挨揍的话哪还用准备啊?” 褚一刀冷冷的瞥了共子询一眼,里面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说你关键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平时的时候总认怂么呢?”褚一刀嫌弃的看着共子询。 共子询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小骄傲,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的样子。 “哎,谁让我的宗旨是能吵吵就别动手呢?”不知道共子询是从哪里学的东北话,一张嘴就是一股大碴子味,学的特别的像。 没有再继续闲聊的时间了,一直跟着他们、但是被之前的那个男人甩掉的车子从他们的面前呼啸而过。 而在这边,共子询已经岔开了自己的双腿就等着蓄势待发呢,冷不丁看见追他们的人从他们的眼前过去了,两人都有点纳闷。 这难道不是追他们的? 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去!这是不是逗我们啊?”共子询仰天无语的说:“所以说,之前的那些人不是追我们的,那那孙子让我们下车,我靠!那我俩就得走着到那镇子上了啊!气死我了!”共子询愤愤不平的说,还踮起了脚眺望了一下远处因为车子的速度太快而戴起来的尘烟。 褚一刀的手里还拎着共子询的大包,眼神里略微的失神,共子询在褚一刀看不到的地方狡黠的笑了一下,随后趁着褚一刀不注意,一下子就夺走了自己的包,他翻找到褚一刀刚才看的地方,嘴里喃喃的说:“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褚一刀瞳孔缩了一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无声的冲到了共子询的面前,看清了自己的包上的东西以后,共子询的面色顺时黑了,随后就看见褚一刀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话,共子询也不是傻子,十分生气的闭了一下眼,随后就感觉褚一刀使劲儿的拽了他一下。 共子询被拽了一个趔趄,赶紧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就看见刚才从他们的面前呼啸而过的车子又开了过来。 车子没有拐弯,就是直接速度很快的倒车,把气氛弄得有点紧张也有点搞笑,地上吹起的灰尘把车子后面的玻璃都给弄花了,看起来特别的脏。 车子里面的人降下车窗。 共子询直接把身子一背,用背对着这些来势汹汹的人,而褚一刀身上背着他的双肩背包,一言不发。 司机的手里竟然拿着枪,褚一刀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其实也正常,这条路本来就不是特别的正规,看样子很可能是当地的有钱人自己修的路。 车子的四个车门同时打开,然后就看见两双锃亮锃亮的黑色皮鞋率先从车子上下来,然后就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的光头男下了车。 另两个男的也从车子上下来,然后他们在车子下站定。 “卧槽!港片看多了吧!”共子询低声道。 褚一刀微微的用肩膀抵了一下共子询,暗示他闭上嘴。 人家有枪啊啊!都不知道哪弄来的。 共子询和褚一刀这么微微一动,那四个黑衣男也就不站着了,刷刷的走过来,一人按住褚一刀和共子询的一条肩膀,共子询觉得自己要是把腿抬起来,他们都会驾着他走。 但是去哪啊??“你们是谁派来的?”共子询很没悬念的说了这句话,但是理所当然的,没人回答他。 旁边的褚一刀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引得架着他的人相当大的不满,两个像火钳子一样的手顺势固定了褚一刀的两条胳膊。 “共子询!”褚一刀大声的喊道,共子询竟然从这三个字里秒懂了褚一刀的意思。 刚才她也发现了,这四个黑衣男看起来专业,但却都是没有脑子的,先是拿着枪吓唬他们,让他们不能反抗,等到俩人束手就擒被他们架着以后,这几个人竟然把手枪放在了靠近‘人质’的口袋里。 这简直是弱智的可爱嘛! 共子询得令,随后使劲儿往下一墩,旁边俩人吃痛,微微的侧弯了一下身子,这时共子询的两只手已经瞬时插进了俩人的口袋里,然后牢牢的抓住了那两杆枪,这一流程进行的简直行云流水。 “枪是假的。”旁边的一个西装光头男说了一句,共子询没说话,将枪口不对着人,然后用力的磕了一下他们的肚子,两把枪顺势就扔在了地上,两人d的肚子上也有硬实实的肌肉,但是是肉就没有金属硬,被这么一磕,俩人都发出了‘噗’的一声,然后端咋的下意识的弯了一下腰。 共子询对待他们可美用怀柔手段,直接都是嫌力气不够用的,用了十成的力气。这俩人也是够受的了。 打铁要趁热,揍人要在对方吃痛,没有还手里的力气是再接再厉。 随后,共子询猛的往上一窜,然后两条腿分开用力用了吃奶的力气踹在了旁边俩人的腿关节上,之见其中的一个人吃痛立马就单膝跪在地上,结合他一只被共子询掰着向前的手,就跟求婚的动作是一样一样的,除了面部表情,隔了几秒以后,共子询才听见一声痛苦的哀嚎。 “没点血性!”共子询嫌弃的说。 随后,共子询就感觉一阵风从侧面面扑了过来,想必是旁边的人对他下了黑手,共子询急中生智,连躲都不躲,也幸亏他的胳膊长,就看见他极速的把手指狠狠的抵在了对方腋下的痒痒肉上,随后使劲儿的一转,然后就听见那人不受控制的‘咯咯’的乐了两声,随后他的胳膊就无力的垂下,共子询的眼神收回来,那人的胳膊没他的长,也没他的快,要不然真的被打到了,太阳穴~那得多疼啊! 旁边的被制服了,共子询不太放心,又简单粗暴的折磨了两下对方的痒痒肉,很快那人就像一滩泥一样的瘫软在了地上,但是做求婚状的这个男的倒是相当的不满意,他刚要站起来身子,共子询就‘当’的一下子抬起来自己的脚,然后使劲儿的往那人的背上一跺,对方就起不来了。 “完美!”共子询做了一个手势。 隔壁的褚一刀显然就比共子询做的专业多了,也好看多了。要是前面有一家摄像机,就能看见共子询打的确实是特别的紧凑,然后手法也挺凶狠的,但是相比褚一刀而言,他的动作,就没有那么的美。 暴力美学的美。 褚一刀最开始被俩人按住了肩膀以后,他并没有出声,对方压着他的力气很大。 他之前就注意到这几个人的小动作了。 这里虽说不太靠近镇子,但是一个巴掌大的镇子又能有多大?而这里枪械是不合法的,而这里又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地区,要是真的弄出点什么动静来,绝对不会轻易的就算了。 所以,褚一刀很清楚,这枪第一种可能是假的,就是起一个道具的作用,目的是逼他们就范,第二种可能,即使这枪是真的,但是也不会发出声音。想到这,褚一刀就大声的叫了一声共子询的名字,自己则在说话的时候就同时出手。 旁边站着的两个黑衣男并没有他的身材高大,所以,即使在架着褚一刀的情况下,褚一刀要是挣扎也容易。 两个黑衣男为了保险起见把他的肩膀和胳膊都给固定住了。 褚一刀弹跳起来,以违反人体力学的姿势做了一个后空翻,随后两条腿狠狠的踢在了前面两个黑衣男的后腰上。 后腰吃痛,两个黑衣男本能的微微的松开了禁锢着褚一刀的两条胳膊,褚一刀顺势转了一下手腕,然后一只手抓住两个人的手腕,解下他们的一条领带,然后把四只手扣在一起,极难解的扣子,微微的动一下都会把手勒的生疼。 随后,褚一刀就跟做游戏一样的,给自己的两条脱臼的胳膊正了回来。 然后他就听见共子询说的完美,褚一刀扭过头去看共子询,微微带笑的眼睛在看见共子询的情况后一下子收紧,然后脸色瞬时一变! 第十六章 枪伤 第二更 共子询看见褚一刀的脸色变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感觉枪口顺着他的小腿肚子往上爬,直到抵在了他的腰上。 功败垂成的感觉简直太差劲了,临门一脚没有射进的感觉也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啊!爷爷我告诉你,这是真枪!再得瑟一下我就废了你的小弟弟!”之前被共子询用手戳胳肢窝的西装男愤怒的说道。 共子询被摆弄着举起自己的手,然后任那人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去把他们俩给我解开!”手持枪的西装男看了一眼褚一刀,一脸狠戾的说。 褚一刀没动,那人便用枪口刮了刮共子询的脸,随后说道:“你给我兄弟的手上留下印子,我就给他的脸上留点印子!” 共子询可是最宝贝自己的那张脸! 褚一刀将无数的心思放在脑袋里,然后蹲下身子作势要去解开绑着那俩人手的领带,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车子的呼啸声,这个声音让束缚住共子询的人微微一愣,就在褚一刀从那俩人的口袋里拿出手枪的过程中,共子询直接一脚踩在挟持他的人的手上,然后同时举高对方的手,抢夺中枪口朝天放了一枪。 枪声让大家愣了一下,原来瘫在共子询的脚底下的那个男人也趁乱爬起来,共子询要对付两个体型和体力都超过他的男人,顿时觉得吃力,而褚一刀身边的两个男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蛮力,竟然生生的将捆绑住他们的领带给挣断了,领带把他们的手腕勒的破了皮,还冒出了血珠,褚一刀想去支援共子询,并不想再他们的身上耽搁太多的时间,于是他一手掐住一个人的脖子,使劲儿的按了一下,两个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再看共子询这边,明明已经问题解决了,但是就是因为他的轻敌和疏忽,现在两个人牢牢的控制住他,三个人还有一把枪舞舞喳喳的,一不小心,万一走火……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抛下他们说等他和共子询解决完了问题以后他来接他们的车过来了,开足的马力快速的向包括共子询在内的三个人冲了过来,速度特别的快,三人立马就懵了,他们互相缠斗,是不要命,最后把对方neng倒但是自己还站着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眼下这个开车的人是想要把他们仨都送去见阎王啊! 这时候大家也不打了,纷纷逃命要紧,但是跑之前也不忘了坑共子询一把,他们俩抓着共子询的胳膊不让他动,直到车子快要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俩人才松开共子询的胳膊,然后往两边跑去,共子询看着马上就要冲过来的车,眼睛一闭,再睁开的时候全然都是奋不顾身的冲劲儿。 共子询迅速的加速,然后冲着车子跑过去,他一下子就跳到了车子上,因为惯性和车子前进的速度,他的身子扑在了挡风玻璃上。 对方很快的降下来了车窗,共子询顺势就爬了进去,然后牢牢的系紧了安全带。 车子在度加大油门,然后逼近那两个之前暗算了共子询的人,他们俩被车逼到了路边。 “他们有枪。”共子询提醒身边的男人。 对方关闭了车窗,然后显现淡淡的说:“有枪怎么了?” 共子询这才注意到,这人居然正在嚼着口香糖,这么火急火燎/生死一线的时刻,他竟然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嚼着口香糖,共子询不得不服气这个人绝对不是凡人。 而之前那俩特别横的拿着枪对着褚一刀和共子询的几个人就跟被拔了牙的老虎一样,只剩下一层皮,内里就是一大猫,纷纷怂了,然后窝在那抱着头不吭气。 褚一刀赶紧捡起自己的大包,拿共子询的背包的时候,褚一刀犹豫了一秒,然后将共子询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然后将包皮丢在了地上。 零零碎碎的一堆东西,拿着特别的费力气,褚一刀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就听见驾驶舱的那个男人冲着他大喊,蹲下,褚一刀立马蹲下,还顺势的滚了几滚,余光里他看见之前被自己绑住的俩人其中的一个竟然举着枪要对他放冷枪。 褚一刀躺在地上,而那个人则站了起来,局势太明显了。 子弹打在地上,褚一刀进自己的能力躲避,但是肩头上仍然中了一枪,没打中的子弹射在水泥地上,发出火星子和响声。 褚一刀特别的有刚,子弹进入到他的肩头的位置,迸溅的血都溅在他的脸上了,但是他就眉毛皱了皱,然后计算着子弹的数量,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忽然看见前面持着枪射击他的人忽然跟中了一枪似的,一下子就仰面栽倒在地上,褚一刀也顾不上是什么原因了,爬起来就跑进了车里,共子询早就换坐在了后面,为褚一刀打开了车门。 “我靠!”共子询给褚一刀死死的捂住了伤口。 血液顺着共子询的指头缝流出来,共子询刚要去拆座椅上的一个新毛巾,就听见前面的驾驶舱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别动!” 褚一刀因为失血也因为子弹出膛以后射入到肌肉里以后旋转造成的创伤面的疼痛,嘴唇和脸色都特别的苍白。 共子询不会做手术取子弹,但是基本的止血措施共子询还是做的来的。 一手给褚一刀捂着伤口,一个手带上嘴一起去撕扯这个毛巾的外包装。 “我说了你别动这个!”司机使劲儿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响了一声。 褚一刀淡淡的说:“别动了,没什么事儿。” 共子询对刚刚救了他们一命的人怒目而视,他使劲儿的踹了一下车子的椅背,然后大声的喊道:“我给你钱还不行么!啊!一千倍的给!” 一块毛巾就跟他唧唧歪歪的,真当他是好脾气的呢? “下车。”前面的男的一下子就踩了刹车。 这个时候再不识时务那真的就是自找死路了,身后的人指不定就会偷偷的追上来,共子询任性也得分个时候,现在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病号呢。 “对不起。”共子询严肃脸沉声道。 对方也不是为了挤兑他,或者故意为难他们俩,要不是他老婆半路上捡了这么两个麻烦鬼,要不是寻思孩子都快出来了得做点好事儿积福,谁闲的没事儿干出手管这种后患无穷的事儿,不过既然他出了手,就会管到底,不过这人居然被猪油蒙了心,胆敢踹他的座椅,真的是不要命了! 不过服了软了也就算了。 “你们别动那毛巾,我老婆选了好久才买的,这个给你。”驾驶舱里的男人冷冰冰的说完这话,就算是解释了,然后他发动车子的同时,从前面递过来一个袋子,原来是一条爱马仕的丝巾,不过丝巾这个东西滑不留手的,对伤处没有太大的用处,驾驶舱里的男的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后他又从前面递过来一个袋子,又是一条巴宝莉的围巾,这回好了,长度上够,而且材料也适合。 不过这人也是奇怪,几千块钱的围巾给陌生人做擦血和包扎伤口的破布,而他太太买的几块钱的毛巾却被他当宝一样的护着,不能乱动。 车子在马路上疾驶,不得不说,这人真的是没用太多的心思,但是就是把车开的飞快。 路程不远,很快,共子询和褚一刀就被带到了一个平房的后门。 男人出了驾驶舱以后,有料的身材就暴露无遗,他的身高逼近一米九,显现淡淡的往那一站,一身的慵懒的感觉,尤其是他严肃着脸嚼泡泡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微动,看起来很单纯,但是当看见他那深如湖泊的眼睛的时候,有感觉到他的复杂。 真是一个复杂的男人。 男人按下了隐藏在门上的一个按铃,随后就听见有人问:“谁?” 是个老女人的声音。 “阿森。”男人默默的端正了一下身子,然后语气有些轻又很尊敬的说。 共子询默默的记下来,救他们的这个人叫做阿森。 阿森的手里还拿着他太太买的毛巾,等门开的时候就靠在门上,通话里放发出开门的声音,他的身子就立刻离开门板,然后率先推开门,放出一刀和共子询进去,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看起来少年老成,他接过了阿森手里的钥匙以后,然后将车子开走了。 褚一刀走进了屋子里,就感觉有点迈不开腿,这家里还有老人,还有孩子,他刚才在大马路上就被人放枪,现在来到这也是给人添麻烦,再者说,人家在最危难的时候给自己伸出了援手,他心里感激是真的,但要是继续的依靠人家的话,要是引来大的灾祸,那他的心里绝对是过意不去。 这么一想,褚一刀的脚步就顿了一下,站在他后面的阿森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轻声道:“走吧!没事儿。” 第十七章 阿森 第一更 褚一刀被阿森推着进了屋子,随后他就发现,外表平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优点简陋的小平房,内里竟然别有洞天,站在屋子里面,还可以听见屋前有叽叽喳喳和吵吵八火的声音,声音的来源于院前,看样子前面应该是一个小饭馆。 这样的设计有点奇怪,不过褚一刀很好的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看他的样子倒是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但是,他的心里在盘算和计算周围的环境,以及,到了必要的时刻,他要怎么能给这家人带来的损伤最小。 厅的最北角摆放着一张雕花实木大床,床上是未经整理的被子,都是黑色的丝绸材质的。 床的旁边还有一盏落地的台灯,和床上用品一样,看样子都是高档货。 褚一刀迅速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就在这个时候,他脖子上的汗毛猛地竖起来,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有一阵风吹过的感觉,褚一刀利落的避过去,然后就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阿森抬起自己的胳膊,往上一兜,一下子就抓住了一个从架子上散落下来差点砸在他们身上的橙子。 阿森的手很大,一下子接住了两个橙子,丢了一个给褚一刀,自己则面不改色的走了过来。 这个厅里挺乱的,堆满了很多的杂物,成排的面粉袋子被放在防水布上,堆的跟防洪坝一样,这里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说是仓库吧还有床,说是卧室吧,谁又会在自己的卧室里摆了这么多的杂货呢? 阿森是肯定不会解释的,自从他踏进了这间屋子,他的脚步就特别的匆忙,像是要赶着去见什么人似的。 褚一刀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认证。 刚走出这个厅,就在第二个走廊的开端,褚一刀就看见了阿森的太太。她从门口微微探出来身子,然后冲着阿森笑了一下。 阿森本来一直都是表情酷酷的,现在瞬间被太太的笑容激活,然后露出一个特别的孩子气的笑容,然后三步作两步,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 也许是因为之前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所以阿森抱的姿势很奇怪,他们俩的肩膀包括脸都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但是肚子之间却隔了很大的一段距离。 还真是……小心谨慎啊! 抱也抱了,脸也蹭了。 接下来阿森在他妻子的推搡上,才想起来自己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病号。 恋恋不舍的松开妻子,然后冲着褚一刀挑了一下下巴,冷冰冰的说:“跟我来!” 前后的态度变的就跟两个人似的。 ……………………………………………… 共子询已经坐在了屋子里的沙发上。 褚一刀就坐在他的旁边,血还是流,但是止血措施做的比较及时,褚一刀的指示共子询也完成的挺好,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嵌入到肌肉里的子弹给挖出来。 子弹已经擦熟了旁边的肉,褚一刀今天晚上很可能发烧。 共子询不能给褚一刀处理子弹,要是别的什么人,他也就试一下了,但是这是他最好的朋友,共子询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现在唯一能给褚一刀挖出子弹的就是阿森,但是阿森一进屋子,把他们俩安排到这里坐下以后,自己就一分一秒都不耽搁的黏糊在了他太太的身边,时不时的献献媚。 要不是褚一刀拽着他,共子询早就去拎着阿森的脖子把他拽出来,让他给共子询治伤了,不过这也就是共子询自己在心里的yy,就阿森那体格还有不时的表现出来的煞气,共子询觉得自己真的不一定能斗得过他。 从屋子里的套间里,不时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出来,有时候是阿森的大笑,有时候是他太太轻声说着什么,阿森静静地听着。 “我去找他!”共子询实际儿的捶了一下沙发,恨恨的说。 没看见有人还流血呢么!再说了,现在的情况危急,共子询现在要另作打算。 共子询刚站直身子,就听见阿森从套件里走了出来,他照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可能是因为刚才和自己太太聊的比较开心,现在那一双桃花眼还水润润的闪着光,不过脸上倒是没什么表现。 他的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药棉、消毒药水,酒精,还有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尖刀。 “挪个窝儿。”阿森瞄了一眼共子询,随意的说。 共子询赶紧给他挪了位置,褚一刀还是端正的坐在那里,只不过眼神有了微微的转动,在看阿森,也在看他手里拿着的那些东西。 “坐的这么直,你后背有尺子比着啊!”阿森说话的同时,拍了拍褚一刀受伤的那条肩膀,共子询的脚步微微的挪了一下,眼光冰冷的都能杀死人。 阿森的背后就跟涨了眼睛一样。 “瞪什么瞪!我告诉他放松一点,浑身都绷着,累不累啊!”阿森说着。 就在这个时候,阿森的太太从房间里走出来,她换了一套宽松的家居服,俩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笑了一下,随后她就要往外走。 阿森的眼睛不错神儿的看着他太太,嘴里嘱咐道:“你可小心点,别摔着了咱闺女!” 阿森的太太脚步不停,十分爽朗的大笑了两声,然后大声道:“消停点吧!你闺女还是个小豆芽呢!” 阿森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同时狠狠的瞪了一眼共子询,“往哪看呢你!” 共子询心想,我就是看看肚子是不是鼓起来了,要是月份太小的话,连小豆芽都说不上,就是一颗受精卵! 共子询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然后对阿森说:“麻烦帮忙,赶紧把子弹给取出来。” “知道。”阿森说。 共子询给褚一刀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说:“刀哥啊,知道你疼,你说脸上长个痘痘都难受,别说着东西嵌在胳膊里了,疼你就喊,咱也不用有太大的偶像包袱什么的,喊出来就不疼了。” 共子询在这碎碎念,阿森则将酒精倒在棉球上,专心致志的样子,一点都没看他们俩,直到褚一刀虚弱的说了一声‘没事儿。’ 阿森才瞟了一眼他们俩,说:“你们俩什么关系?” 俩男的能是什么关系?不是朋友就是兄弟!不过这俩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 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共子询才知道,原来那把镶嵌了宝石的小刀就是一个摆设,真正要给褚一刀进行手术的还是一把手术刀,眼看着一切都已经就绪,只差阿森这一把东风,结果东风阿森又走进了屋子里面。 “你们应该没吃饭吧,我准备了一点东西。”阿森的太太用托盘端进了一小盘已经剥好了的坚果,还有一杯热牛奶,还有一大块奶酪。 “你把这个喂给你的朋友吃,现垫垫肚子,这点东西时吃不饱的,我还给你准备了别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是对共子询说的。 这也太贴心了吧! 共子询忙不迭的说:“谢谢美女,谢谢美女。” 然后就听见阿森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说:“你别累着了,他们不饿!” 共子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才不饿呢!你全家都不饿! 给褚一刀投食的时候,共子顺便安抚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一杯热牛奶下肚,确实让褚一刀的肚子里暖和了一下,但是之前后背上流出来的冷汗已经将他身上的t恤给晕湿了,又湿又黏的粘在他的身上,阴冷又难受。 “给他找一件你的衣服。”阿森的太太说,随后就走进了屋子里,阿森碎碎念说:“对他们这么好干什么呀!” 褚一刀的伤口挺深的,子弹的方向不正,是斜着穿进去的,所以如何动手,能让褚一刀遭的罪少一点是一个问题, 阿森这小子手法还算利落,让褚一刀咬住了一条毛巾,然后说了句:“就这条件,也没有麻醉剂,你就忍着点,一会儿就过去了。” 说是一会儿就过去了,绝对是骗人的,褚一刀现在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上像是有人在上面玩蹦蹦床一样,一蹦一蹦的疼,胳膊上火燎燎的,身上又是冰凉冰凉的,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阿森的表情异常的严峻,手里的手术刀虚虚的在褚一刀的伤处画了两下,像是在找最合适的角度,褚一刀直接把眼睛一闭,反正都要挨一刀,看不看又能怎么的呢?其实他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伤势自己进行判断,然后和阿森商量,毕竟他是外科医生,但是,现在的褚一刀希望自己是一个病人,而不是一个医生,因为病人可以软弱,但是,医生不能。 阿森找好了角度以后,也没知会褚一刀一声,直接把手术刀割掉被子弹擦熟的肉,然后手法快且精准的将子弹从褚一刀的胳膊里面挖了出来,子弹落在托盘里,发出了’当‘的一声脆响,褚一刀紧紧地闭着眼睛,疼痛显得更加的清晰,他死死地咬住了嘴里的毛巾,及时已经将自己控制的很好,但是后背上的肌肉还是紧绷绷的收缩起来。 子弹被挖出来以后,褚一刀吐掉了自己嘴里的毛巾,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袋上的汗水从两鬓落下,最后狠狠得摔碎在了沙发的里面。 第十八章 砸场子 取出来的子弹被扔在托盘里,共子也顾不上上面还沾染着褚一刀的血迹,自顾自地将子弹至于自己的眼前,看了良久。 割掉了被子弹擦熟的肉以后,阿森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将手术刀扔在一旁,随后他用镊子夹着蘸了酒精的棉球然后往褚一刀肩头上的血洞里旋转了一周,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次以后,褚一刀的额头皱的已经很紧了。 褚一刀将自己的上半身的肌肉放松,但是两条长腿上的肌肉因为疼痛不自觉地绷紧。 共子不太敢往褚一刀的方向看褚一刀’任人宰割‘的场景,他想,要是褚一刀是一个挨上刀子就大呼小叫的主儿,他一定夺门而逃。 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身边的人挨刀子。 阿森处理好了褚一刀的伤口,随后利落的用纱布等给褚一刀包扎好,褚一刀被折腾了一大通,现在终于呼吸慢慢平缓。 一点麻药都没有用,而且阿森的手法简单粗暴的,褚一刀能撑到现在一声都没叫,饶是阿森,也多看了他一眼。 “帮他把衣服套上。”阿森淡淡的吩咐身旁的共子,共子下意识的把那颗子弹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然后帮助褚一刀套上阿森的太太刚给褚一刀找得t恤。 阿森不错神儿的看着属于自己的外套被共子套在了褚一刀的身上,他的眉头死死地皱了一下,然后几不可闻的说:“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一直站在他身后,没吭声的少年低低的说了一声:“你哪件不喜欢啊?” 阿森的耳朵简直太好使了,他整个人的上半身都没有动,但是一条长腿准确地踢在少年的屁股上,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随后不满的咕哝着:“本来就是么!” “救你废话多!”阿森瞪了一眼他。 少年嘻嘻的笑了一下,随后凑到了阿森的身边,然后将阿森之前给他的钥匙递给他。 “老大,你的钥匙。” 阿森默默地接过来,然后丢在了茶几上,随后嘱咐他一声:“你把这收拾一下,我去看看今天晚上做的什么饭?” 少年挑了挑眉,道:“我告诉你的了,省的你还要往厨房跑。” 阿森呼噜了他的脑袋一下,随后说:“别招人烦啊!“ 少年一点也不生气,嘻嘻嘻的笑了一下。 共子已经给褚一刀套上了t恤,看着褚一刀苍白的跟纸片儿一样的脸色,共子的心理五味陈杂。 眼下现在他们虽然是被人救了,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但是最糟糕的情况他们也不是没遭遇过。 共子将就在自己嘴边的叹息慢慢地呼出去,带出了胸腔的一口浊气,他拍了拍褚一刀没受伤的那个肩膀,权当是安慰。 站着还没走的阿森嘱咐共子说:“他今天晚上肯定会发烧,一会儿你把这张沙发床展开,然后我让小迪给你们找两床被子,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对了,我去看看饭,一会儿也叫小迪给你们送过来。” 共子看了一眼褚一刀,褚一刀就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褚一刀那双大眼睛里面的血丝,共子还真的不敢这样应承下来,虽然阿森的想法也是为了他们好,虽然共子也明白褚一刀为什么这么着急。 褚一刀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虚空的一个方向,阿森顿住自己就要离开的步子,然后走到了褚一刀的面前。 几乎阿森刚在褚一刀的面前站定,褚一刀就要站起来,阿森迅速地抬起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后说:“我不管你来这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来到这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现在,你们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别浪费我就像双子座流星雨出现概率相当的善心了。” 阿森流畅的说完了这句话,随后就不再看褚一刀的表情,先开门帘,随后走进了厨房。 褚一刀没在执意要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但是也没有松动,那股子隐隐的坚持让共子觉得有点佩服,又觉得有点窝火。 这人!还真是认死理儿! 不过根据之前短暂的接触,褚一刀觉得,阿森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一看就是很以自我为中心,不太喜欢别人武逆自己的意思的那一号人,就跟当年的自己一样,估计褚一刀在他这得碰一个硬钉子,不能带着伤就走。 被阿森叫做小迪的孩子也板起了小脸,一本正经的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托盘,将用过的带血的棉花丢进褚一刀脚下的垃圾桶里,随后将垃圾桶和茶几上的东西统统的收拾干净,出门的时候还顺便的帮他们带上了门。 褚一刀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并且拒绝与共子交谈,共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始终觉得褚一刀这样的状态不是特别的安全。 是的,不是特别的安全。 从他们开始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第一天得时候共子能感觉到褚一刀的心情虽说不上是高兴,但是隐隐的希望还是看的出来的,但是出师不利,他们刚出发就被那些牧民抓住了,虽然那些牧民是以为他们是坏人才抓的他们,后来也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但是到底是耽误了一些时间,并且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就更不必说了,他们先是在沙漠里被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大汉追杀,随后又差点因为流沙而被埋在了黄沙的下面,做成人肉干,死里逃生以后,车上还有一具奇怪的干尸。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顺利了,一件一件事儿都堵着他和褚一刀的心。 随后又看见那样杀戮的场面。 共子觉得自己的心够大的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心塞。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问题,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怕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救赫连明月。 褚一刀是医生,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伤而耽搁这么一个晚上,或是不止一个晚上。 小迪走进来,拽了拽共子的衣袖说:“你能不能叫你的朋友起来一下,我好弄一下沙发,然后让他躺在那里。” “等一会儿啊,他现在心情不好。” 共子同样小小声地说,俩人就跟对暗号一样的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猛地站了起来,他冲着小迪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动作了,自己则站在靠窗的位置,呆呆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共子帮助小迪把沙发床展开,随后走到窗前站在褚一刀的身边。 褚一刀的身高也高,但是和阿森还差半个头,共子一直觉得阿森应该有异域血统,否则他的里脸部轮廓怎么那么有异域风情,还有他的身高,竟然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 褚一刀穿着阿森的t恤有一点点的宽松,不会太过紧绷挤压到他肩膀上的伤。但是看见前面的图案,共子就有点憋不住笑。 褚一刀现在穿着的这件t恤是黑色的,挺正常的卫衣的款式,但是前面的图案就…… “咳咳”,共子将手抵在自己的唇边,用咳嗽来掩饰笑容。 褚一刀听见共子的声音就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他轻轻地低下了头看了一眼穿着的衣服上前胸的图案,是脱了裤子扭着腰的蜡笔小新的搞怪图像,褚一刀淡淡的笑了笑,随后跟身边的褚一刀说:“明月以前也爱在校服上画这些乱码七遭的玩意儿。” 又谈到了赫连明月,共子谨慎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共子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要是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捉走了,自己会不会像褚一刀一样,明明还硬撑着不让别人发现,但是谁都能看的出来他整个人都不对了,就是没有以前的那种泰山塌下来都没有一点点得慌张的感觉。 赫连明月就是褚一刀的软肋。 经过了之前的追杀,共子的心里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忐忑了。 在深海的时候,副船长叛变和西装男合伙,在豪华游轮沉入海底的时候,他们的周围也受到了波及,按照西装男的话讲,就是计划提前了。 他们的救生艇因为船下沉所引起的漩涡而在水中挣扎,副船长和西装男两个人费力的安稳住救生艇,然后奋力的将救生艇向远离船只的方向移动,当时的褚一刀就和疯了一样,要不是共子用了吃奶的力气抓住他,褚一刀硬是要跳进海里去。 共子看着不断远离自己视线的游轮也是摸了一把眼泪。 那么活泼可爱的赫连明月,共子真的不希望她出事儿,但是总不能死了一个,再搭上一个吧! 共子当时没看见处褚一刀哭,但是说句矫情一点的话,说褚一刀的的心在流血也不为过。 眼看着游轮上的灯有的熄灭,有的在深邃的海里仍旧发出亮光,褚一刀猛地挣脱开来共子束缚住他的手,然后猛地跳进了海里,这还不止,随后他们就感觉救生艇侧歪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西装男的大叫声。 第十九章 小餐馆 第一更 褚一刀就像一尾鱼一样,还是一尾极具破坏力和爆发力的鱼。 他跳进了冰凉的海水里,然后游到了救生艇的一侧,随后猛地将救生艇往上顶,看来是要把它掀翻的样子。 副船长和西装男都慌了神儿,他们之前相处这个方法以前就调查过这附近的水域还有路线,如果是在平时,救生艇被掀翻,那么问题不大,但是现在,随着豪华游轮不断往水里下沉,引起的漩涡足以吞噬他们几个人。 副船长大骂了一声‘疯子’,随后就大喊西装男和他一起奋力的向一个方向游过去,他们是看出来了,褚一刀压根就是奔着不让他们俩活命使劲儿呢。 褚一刀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之前做的那些坏事儿,赫连明月又怎么会被绑架,现在…… 褚一刀的眼睛里面都是杀气,就在这时候,共子感觉自己的脚下有一股莫名吸引力,像是在推着他向前,他想告诉褚一刀,但是褚一刀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直接冲着那两个人扑了过去,共子赶紧上前去拽褚一刀,划水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脚下有一个特别长特别长的黑影划过去。 ………………………………………… “哎!哎!”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共子的耳边响起。 共子浑身抖了一下,随后没好气儿的说:“我又不聋,你喊什么啊喊!” 小迪翻了一下白眼儿,然后指了指共子的身边,道:“你朋友都不在了,你还傻站在这干嘛呀?“ 谁?! 褚一刀不见了! 共子一下子就懵了,他原地转了两个圈,小迪到底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也没听,就想着褚一刀这个大傻帽带着伤这就要去救赫连明月?救!救个屁!没把自己折进去他是浑身不舒坦啊! 共子带着一身的煞气看着小迪,小迪到底是个小孩子,被他好不掩饰的目光盯得倒退了一步,但到底是和阿森呆的时间长了,脑袋一横,故意的粗着嗓子装大人说:“跟我叫什么呀!又不是我把他带走的!” 我天!还有带走褚一刀的,共子觉得自己的心就跟那秤砣一样,扑通一下子就沉到底儿了,一直砸到脚底板,站着都晃。 “共子,吃饭了。” 听见褚一刀的声音,共子就跟身上中了化骨绵掌以后又得到了解药一样,浑身的精气神儿又回来了,他猛地抬头,然后健步如飞的窜到了褚一刀的对面。 褚一刀本来是掀着门帘看他们这一大一小呢,没想到共子就这么着的扑了过来,整个人都在状态之外。 “吓我一跳,你干什么去了?”共子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褚一刀。 褚一刀把那个没受伤的胳膊举起来,给共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筷子,随后说:“快点吧,一会儿好吃的就没了。” 这是什么情况? 共子震惊,褚一刀不会是被这一枪子给打晕了吧?怎么之前还是一副大仇未报的样子,现在却心安理得的开始吃上肉了呢? 没错,共子已经闻到肉味了。 不大的实木圆桌,坐着阿森还有他的太太,桌子上一共摆放了五套餐具,其中有一套餐具没有筷子,共子就坐在没有筷子的位置的左边,小迪来的最晚,坐在褚一刀的右边。 褚一刀刚才也是听见共子在那大喊,都没顾得上理解问题,手里还拿着筷子呢,就跑了出去,现在坐在这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晚餐还是挺丰富的,也都是地方的特色。 大盘鸡,手抓孜然羊排,胡辣羊蹄,烤包子,还有囊。 因为顾忌褚一刀身上的枪伤,不能吃太过辛辣和发物,厨房还多给他准备了一份乌鸡党参汤。 新疆菜分量特别的大,照理说,他们几个人吃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共子已经饿了太久,没看见荤腥,此刻看见满桌子的饭菜,就跟蚊子见了血一样,控制不住自己。 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个羊蹄,右手去捞大盘鸡下面的拉条。 共子做的动作不是特别的文雅,但是也说不上难看,整个一风卷残云的模样。 褚一刀用勺子舀了几口清汤,然后看着共子吃的满嘴红光的。 好在阿森只顾着照顾他的太太,共子放的更开了。 大家一言不发,算是吃了顿好饭。 共子在吃的时候也不忘了看看自己兄弟的情绪,他看着褚一刀的侧脸,虽说也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褚一刀现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慢慢地平静下来了,共子放心的搁下自己的筷子。 就在整个时候,门外也就是小餐馆所在的位置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共子看了看自己的筷子,几乎就在他放下筷子的时候,这声巨响才发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褚一刀侧耳倾听了一下,之前他就注意到了不对劲儿,但是他们都顾着吃饭,也就没说话。 小餐馆里吵吵闹闹,大家吆喝着调节气氛、劝酒什么的,都是常态,小餐馆到底不是什么大饭店,在这里吃饭、改善伙食的也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工人,平时开了工资啊,或者有什么好事儿,他们便来这里聚上一聚,以前这里的环境还算和谐,就是最不靠谱的掌柜的阿森都能认出几个熟悉的面孔,但是随着有些事儿的变化,这里来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想到这一点,阿森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然后抬起头看了褚一刀的方向,却没想到褚一刀也正在看他。 两个成年男子的实现在空中不期而遇的交汇,默默地对视了几秒,随后别开各自的脸。 有些话,其实也就不言而喻了。 共子此时和小迪一起走到和小餐馆交界的门前,一大一小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其实坐在座位上也可以听得差不多,但是这个时候八卦本性表露无遗的共子一定要听个清楚明白。 阿森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支烟,他的太太埋头吃饭,没理他。 褚一刀看了看阿森手里的香烟,没有打火机,褚一刀本能得觉得阿森不会吸这根烟,果然,阿森只是用手摸了摸它,然后又将这支烟塞进了烟盒里面。 抬起头,褚一刀知道这是他要谈话的时间了。 趴在门上的共子小迪还在细细碎碎的嘀咕着什么,餐馆的吵闹声就像是刚刚涌起的潮水一样又被掀了起来,来自于男人的示威的声音和桌椅板凳倾倒、玻璃破碎的声音十分的清脆。 阿森把香烟盒子重新放回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与此同时,他的太太放下自己的筷子,然后对阿森说:“餐具你洗,不要总是欺负小迪。”随后又对褚一刀说了一句,“我吃饱了,你慢用。”以后,便风风火火的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阿森的表情先是尴尬,随后实现便缱绻的在自己太太的背影上转了一小圈,随后才面对面的看着褚一刀。 褚一刀的嘴唇已经起皮了,他现在其实有点头晕,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所有的一切,包括思维,或者说是判断力,执行力等等。 “我来这,是为了救人。”褚一刀清淡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打火机一声脆响,阿森点燃了自己的香烟,烟雾刚刚盘旋了一小圈,就听见了阿森太太的一声咳嗽,阿森触电般的熄灭了自己的香烟,短暂的尴尬以后又恢复了常色,他甩了甩自己被火烫到的手指,然后看了一眼褚一刀,随后说:“女人吧。”,肯定得语气。 褚一刀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阿森的表情柔和了一些,随后说:“可以理解。” 褚一刀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阿森的烟盒,随后说:“能给我一支么?” 阿森看了一眼门内的方向,然后把烟盒推给了褚一刀。 褚一刀呼出一口烟雾,本来挺清亮的眼神被隐藏在飘渺的烟雾里。 褚一刀看了一眼阿森,随后问道:“你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还记得么?” 阿森连回忆都没有回忆,直接回答道:“当然记得,我连两三岁时候的事情都记得。” 褚一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记得。” 阿森知道褚一刀这么问,肯定是有故事在里面,他双手放在桌子上,冷冷的看着褚一刀,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根本不需要去问问题,因为作为一个好的倾听者,适时的沉默是有必要的,如果他想说的话,自然会像水往低处走一样,自然而言的刘流泻在这篇湖泊里。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或者说来自自己的灾难来祸及到我的家人,从我有了这一点的认知以后,我都在努力地做到这一点。”褚一刀说。 “很多时候,事情都是跳脱我们的控制的,要不然,从哪里来的‘危机公关’这个词呢?”阿森也抵抗不住香烟的诱惑了,点燃了一支,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和褚一刀说了这句话。 第二十章 餐馆争端 第二更 阿森的话刚刚落地,就听见一声闷响,原来是小餐馆里地人将椅子还是什么的摔在了共子和小弟趴着的门上。 共子和小弟一惊一乍的大叫了一声,阿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收起翘起来的二郎腿,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 小迪隔着老远看了一眼阿森的脸,知道自己的老大这是不高兴了,小迪的心里也有一点点的忐忑,之前看见自己boss露出这种不太舒服的表情都是遇见大事儿的时候,现在不就是小打小闹么! 想到这一点,小迪也略微的错愕了一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习惯了有人在小饭馆里闹事儿了呢?现在的日子过得越来越不太平,哪像以前一样,大家都其乐融融的。 阿森率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对褚一刀说了一句。 “收拾一下子餐桌,你先别露面。” 褚一刀当然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出去抛头露面的,首先,餐馆里面人多嘴杂,说不上谁就是和那些人一伙的,连累了阿森他们一家子不好,再者说,餐馆客人之间的小打小闹,褚一刀相信阿森也摆的平。 共子看见褚一刀还站在那里,恋恋不舍的往门外看了一眼,随后就走到了褚一刀的面前,拍掉了褚一刀准备收拾碗筷的手,自己则在餐盘里捡起一块胡辣羊蹄吃的开心。 “哎,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共子好奇地问着褚一刀。 褚一刀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看了共子一眼,共子被他看得缩了一下,没等褚一刀说话,共子就主动承认错误。 “哎呀,我就是看看,我又不会闹事儿。” 褚一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好。” 共子顿时觉得嘴里的胡辣羊蹄一点味道都没有了,胡乱了收拾了一下桌子还有整个厨房,随后共子就宾至如归的用厨房里的电热水壶烧了一壶水,然后翻出来一个水杯放在桌子上。 “你的嘴唇都起皮了,多喝一点水。”共子说,随后就摆弄了一下椅子,坐在了褚一刀的身边。 没过多久,水壶里面就发出呼呼地热水沸腾的声音。 外面的吆喝声还有桌椅板凳挪位的声音先是折腾了一会儿,现在已经陷入了寂静,只有阿森低低的说话的声音,这样就显得屋子里地声音格外的清晰。 共子绝对受不了这样的声音。 他拍了拍褚一刀的小臂,随后说:“其实,我有点好奇……” 共子刻意把话留了一半,就是想看看褚一刀的反应。 “别好奇了,暂时我都不会采取什么行动的,除了等待。”褚一刀淡淡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水壶得开关忽然跳了一下,水烧开了。 共子忙不迭的跑到水壶的旁边,然后把热水倒进了就在褚一刀手边的水杯里。 “不是不是,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想通了呢?”共子说。 褚一刀抚了抚自己被热水迸溅的火辣辣的手背,然后说:“最开始看见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尸体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是,当时我觉得你也不太对劲儿,一个劲儿的非要回到牧场去。”共子讷讷的说。 褚一刀点了点头,“没错儿,当时我看见那些尸体,他们被杀的手法,我就想起了一个人。” “谁啊?”共子低声问道,他一向觉得褚一刀特别不愿意在人际关系上打交道,能被他记住的人,再看褚一刀现在说话的口吻和语气,怎么说都是一副老熟人的样子。 “一个以前认识的人。”褚一刀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共子有点明白了,看褚一刀现在的样子,那个老熟人分明和褚一刀是死对头啊!那他现在出现了,还就在他们的身边,褚一刀和自己现在真的是危险啊! “那后来咱们回到了牧场,你又发现了什么啊?”共子觉得褚一刀的做法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没经历过褚一刀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他是不会明白的,及时很有多杂乱无章的线索摆在他的面前,但这些线索就像色彩不一的珠子一样,无法按照完美的顺序穿在一根特定的线上。 “你还记得阿西之前说过的话么?”褚一刀抬起自己的头,他的手就按在那个滚烫的玻璃杯上,贴的很紧,共子看着褚一刀的手,都觉得烫,再抬起头和褚一刀的眼神对上以后,他看见褚一刀的演技就像两朵黑色小漩涡一样,硬生生的将他此刻的思维都带着褚一刀的语言走。 “我记得……”褚一刀讷讷的说,随后他浑身一抖,就像是冷到了极致又进入了一个温热的环境里面一样。 “我记得,记得啊,不就是说他们草原上有一笔财富么!说实话,我真的不太相信,你就看看这篇草原,这哪是草原啊!都是沙子,都是沙漠。”共子想起他和褚一刀之前在沙漠上跋涉的那种辛苦劲儿,苦不堪言的说。 褚一刀刚要继续说下去,就听见隔着一层小门的小餐馆里忽然传出来一个男人杀猪一样的哀嚎。 “杀人啦!杀人啦!呜呜……啊!”最后一声‘啊’简直叫声震天响,随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共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板,像是要把门板看出来一个洞一样。 阿森只在之前的时候说过几句话,后来小餐馆的特别的安静,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来这么一出。 褚一刀和共子都屏住呼吸的沉默,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见阿森的太太从内间走了出来,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教父》,头发微微地散乱,不过很好地弥补了她眼睛里那种不服输或者说是很倔强的硬气劲儿,显得温婉了一点儿。 她匆匆地冲着褚一刀和共子笑了一下,脚步很快但是很稳的走到小门的前面,然后一把拽开了门,随后她又很快地将门关上了。 阿森看着自己手下的那张狰狞的老脸,顿时有种把他撕碎的冲动,竟然敢跟他没大没小,说的全是脏话,真的是胆子比脸盆还要大。 阿森的太太开门进入小餐馆的时候阿森就是这样的姿势。 单手卡住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的脖子,让他的脸紧紧地贴在附近一个凳子的凳子面上。 因为呼吸不畅,男人的脸和眼睛早就憋得通红,但是他一点也不敢挣扎,因为之前的几次手脚并用的挣扎换来的是被更紧的卡住了脖子。 阿森太太的出现让这个胖老板松了一口气,随后也不顾着自己的脑袋还受人钳制着呢,就勉强的凑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阿森的太太。 相比于阿森的面无表情,阿森德太太脸色就平常的很,她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本来面上还有点慌张的服务员一看见她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手脚麻利的帮她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好。 阿森的太太冲他笑了一下,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的到了一声谢。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她得到来,就像一下子就被戳爆了的鼓鼓的气球,气儿什么的都没了。 小餐馆的地方不是特别的大,不过能白瞎五六个圆桌而已,这些圆桌上的客人都沉默不语,但是表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嗜血或者看热闹的表情,大家都静静地,有的甚至有点不安地站在那里。 “都坐着吧!”阿森的太太顺手拿起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热水以后,这才瞟了一眼自己老公。 大家听了她的话,就跟一个个机器人一样无声的落了座。 阿森看见她举起茶杯,这才恨恨的松开了那胖老板的脖子,胖老板心有余悸的躺倒在地上,两条腿不住的哆嗦了几下,明眼人都能看见,他都憋成那个样子了,但是连大口喘息都不敢。 不只是他,周围的人也没有敢说话的。 阿森做到他太太的面前,夺走了她手里的茶杯,然后说:“也不注意点,你现在不能喝茶。” 阿森的太太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句:“是我疏忽了。”随后将自己的脸转向大家,说:“我这不是看大家玩的太热闹,寻思喝口茶水压压惊么!” 阿森的脸又跟冰块似的,要不是他太太及时的抓住了他的手,阿森不一定又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军绿色大棉袄的人走到了阿森太太的面前,他的袖子上有一个大洞,里面露出了黑白交杂的棉花,他的脸黑的发红,一看就是常年被烈日晒得,但是就是那样的肤色上面,还能看见一个清晰地巴掌印儿来,足以看见打他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陆老板。”穿着绿棉袄的男人越过众人,在众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阿森妻子的面前,他的眼眶里含着泪,没再说第二句话,挺着了腰板,没说二话,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红与黑 1 第一更 褚一刀无奈地看着趴在门上‘听墙角’的共子珣。 共子珣还没听清个大概呢,就差点摔了一跤,原来小迪看见这边的门没关严实,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共子珣灰头土脸的走了回来,哂笑着看了一眼褚一刀。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褚一刀沙哑着嗓子对共子珣说。 共子珣搔了搔自己的脑袋,没什么话可说,只好替褚一刀举起水杯,然后喂给他喝。 褚一刀虽然受了点伤,但是也轮不到要让人喂水喝的地步。 褚一刀拨开了共子珣的手,自己结果了杯子,咕咚咕咚把一杯温水都喝进了肚子里,随后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对共子珣说:“别人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咱们回到屋子里,说说接下来的事情。” 共子珣跟着褚一刀来到了内间,俩人就坐在展开的沙发床上,因为肩上的伤,褚一刀不能好好的躺着,共子珣就把小迪给他们的被子叠起来,折成一个方块,让褚一刀侧歪在上面。 “你要不要吃点止痛药什么的?”共子珣问褚一刀。 最开始只顾着给褚一刀取子弹什么的,折腾了一圈以后就是吃饭,谁也没想着给褚一刀吃点止痛药,他自己也没提过。 “没事儿,我有抗药性。”褚一刀淡淡的说:“吃了也没有作用。” 共子珣‘恩’了一声。 已经六七点钟了,透过窗外,还能看见外面明亮的日光,色彩绚丽的云霞就在天地交接的地方,特别的美丽。 “小时候我经常能看见这样的云霞。”共子珣说。 褚一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对共子珣说:“这次,他们主要是针对我。” 共子珣心想这可不一定,但是他没说,兀自的给褚一刀掖了掖被角儿,然后说:“其实我觉得明月现在肯定是安全的。” “这一点我知道,所以现在我没有执意去找她。”褚一刀说,他扭过脸,将自己的实现对准了共子珣的眼睛。 共子珣短暂的沉默不语。 有些人的话,如果错过了恰当的时机,就没有机会在听到了。 共子珣明白这个道理。 虽说如此,但是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褚一刀现在坦诚的态度,共子珣故作调侃的说:“你别这么说话,跟交代后事儿似的。” 褚一刀终于像一个活人一样,仿照共子珣平时爱做的神态一样,瞪了他一眼。 共子珣赶紧端正态度,随后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掐了掐自己的手指,然后说:”还是我和你先说把,你现在弄这么坦诚的态度,我容易臊得慌。” 褚一刀一字一顿的说:“现在我觉得问题出在你的身上。” 共子珣无法辩驳,其实刚才他就知道褚一刀会谈到这个问题。 不仅仅是之前他下飞机以后,被飞行员在自己的背包上沾的一个定位装置,也因为其他的事情。 “其实我大概知道你的底细。”褚一刀说:“但是我觉得这不是关键的一点,我敢让你接近我和赫连明月,就是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我以为你是延缓这一天,但是没想到,你却是加速这一天到来的工具。” 共子珣从没听过褚一刀说了这么多得话,因为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人,房间里除了窗外的光线意外没有多余的光源,一切都显得很自然,也让人放松。 “其实和你猜的差不多,我的英文名字叫做MarkTodt。”共子珣点了一下头,“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年少成名,不可一世,褒贬不一的生物化学家。”共子珣自嘲的说。 褚一刀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他一直知道共子珣的身份是假的,而且知道他的家族肯定是实力雄厚的,毕竟随便一个直升机就来支援他们了,但没想到共子珣竟然是那个知名财团的继承人。 他的脑海里汇总了以后,就得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我们怎么竞走狗屎运呢!”共子珣不满的说。 其实褚一刀最开始准备了很多话,但是真的要说出口的时候,又总觉得讳莫如深的。 现在他和共子珣基本上也达成了一致,也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小迪匆忙的跑回屋子,也没顾得上搭理他们,共子珣问了一句,“哎,外面怎么样了?” 小迪呼哧带喘的说了一声:“没什么事儿。”随后就开始在他们对面的茶几上翻翻捡捡,褚一刀歪了一下身子,从靠近他这边的地上捡起了一卷纱布,然后问小迪,“你是在找这个么?” 小迪点了点头,高兴得咧了一下嘴,说:“对对对!我就找它呢!” 随后就飞快地从褚一刀的手里夺过了纱布,然后一溜小跑的冲了出去。 共子珣身上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但是对上褚一刀的眼神,共子珣无奈地耸耸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迪的身影越过门帘,跑了出去。 …………………………………………………………………… 小迪推开门,来到了小餐馆。 胖老板的脑袋上,尤其是额头的那一部分已经红彤彤的,就像一颗流出汁液来的西红柿。 胖老板眯缝着眼睛,但是也阻止不了血液流进眼睛里的感觉,这种感觉糟糕透顶,他想用手去擦一猜眼睛里的血液,但是他刚刚一动,就又被身上的穿军绿色大衣的男人扇了一嘴巴。 小迪走到了阿森的身边,然后将手里的纱布悄悄地递给了阿森。 阿森不去接,冷冷的看了一眼小迪,小迪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这样的人,流点血就流点血呗,反正他这一身肥肉也都是压榨那些工人才换来的。 “大爷!”胖老板断断续续的说:“我头晕晕的,真的……真……的,我失血过多了我!” 穿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不理会他,咬着牙使劲儿的拽进了手里胖老板的头发,他狠狠的说:“才流了这么一点点得血你就叫痛,你像一个吸血的虫子一样,死死地叮在我们的神像,吸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我们疼不疼呢?” 穿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把这话一说,身后那些又站起来的男人都不自禁的往前按了探身子,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一个个现在都恨不得化身为那个穿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拽住胖老板的头发,最好能狠狠得揍他一顿。 “我要看看你的血到底是不是黑的!” 穿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说着,便松开了胖老板的头发,胖老板本来就挺稀疏的头发被他拽到了一大缕,有的地方还被拽掉了一大块头皮,头皮下面的组织露了出来,看样子特别的可怖。 穿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松开了胖老板以后,重新走到了阿森太太的面前,又冲着她鞠了一躬。 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谁也没有因为军绿色大衣男再三对阿森的太太表示尊敬而低看他一等,甚至,他们能在刚才那么血腥和暴力的情况下仍旧能保持按兵不动的主要原因就是阿森的太太。 “陆老板,谢谢你。”穿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说:“今天在这,弄脏了你的店,是我对不起你。” 阿森的太太沉默了一下,她的表情淡漠起来的时候特别的有威慑力,但又不是因为故作姿态的那种冷漠,而是自然散发出来的那种让人听命于她的那种气场。 “三儿,现在生意都不好做。”阿森的太太站了起来,随后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人,随后她继续说:“但是规矩不能坏。” 众人都垂头不语。 “急功近利不是好事儿。”阿森的太太说完了这句话,随后看了一眼像一团烂泥一样的胖老板,补充道:“我这个店也小,有的时候装不下那么多得‘贵客’,以前还好,大家来到这里都是吃吃饭打打牙祭,但是现在好像什么人都能在我这里闹上一闹。” 很快就有机灵的说:“陆老板,不是这样的。” 说话的人脸上带了一个血口子,小迪记得,最开始吵起来的人里面就有他。 阿森的太太没有理会他,径自的说着:“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也都知道我的脾气和规矩,大家有事儿没事儿的都赶紧收拾收拾离开,走之前把我这屋子收拾干净的。还有,店要停顿一段时间。”阿森的太太一挥手,阻止了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随后补充道:“大家还是听我的那句话,赚钱,也要讲道义。” 外面的一切恢复了平静,小迪手里拿着门锁准备从内里将小饭馆的门锁上。 阿森看了一眼低头摆弄筷子的妻子,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她的肚子,然后轻声说:“陆老板,你刚才宝刀未老啊!” 阿森的太太闷声笑了一下,带动着颊边的梨涡。 “是啊,我现在不仅仅老了,我还带了球呢!” 阿森掩饰住自己的笑意,但是眼睛却亮晶晶的,他说:“我觉得这个一个特别与众不同的球。” “去你的吧!”阿森的太太拍了拍阿森的脸,随后说:“那俩人你打算怎么办?” 阿森垂眸,“追他们的是秦东他们的人。” 第二十二章 红与黑 2 第二更 阿森提到秦东的时候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行了行了,球的持有者。”阿森的太太笑着打趣了他一下。 阿森脸上的寒霜瞬间融化,说道:“就冲这个,我也得帮帮他们。” 阿森的太太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小气的男人”,随后俩人相携着走进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褚一刀和共子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阿森夫妻走了进来,他们在对面的两个单个的沙发上落座,小迪很贴近的准备了一些切好的水果,摆放在了他们的面前,上面还贴心的放了一些牙签。 “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声,我们俩要离开这一段时间。” 阿森的一句话就让共子珣的心提起来。 就在刚才,共子珣还为他和褚一刀的运气好松了一口气,之前他趴在门上偷听,虽然说是有八卦的因子作祟,但是最根本的原因 还是共子珣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具有保护他们的能力。 之前还有不少希望,但是这人转身就要走了,这真是让共子珣的心被油煎了一下。 “不是,你们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共子珣说。 不会下一秒钟就宣布让她们赶紧离开,自己找出路去吧! 还好,阿森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其实我们就离开一段时间,恩,当然,你们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小迪也还在这,过段时间,我还有一个亲人要来这里,你们放心,会有人照顾你们俩的。” 阿森说完了以后,自顾自地拿起一个一块芒果,吃了下去,随后抬起胳膊,指了指共子珣。 “你给他吃药了么?” 共子珣很茫然的摇了摇头,然后说:“哦,他说不用吃。” 阿森点了点头,“那你晚上看着点,如果他发烧了得话,就用物理降温给他处理一下,别烧坏了。” 共子珣‘恩’了一声以后,阿森就要站起身来,回到他自己的屋子里,他太太看了他一眼,阿森不自在的看了看她,不太情愿的扭过头来对褚一刀他们说:“对了,告诉你们一个事儿。” 褚一刀抿了抿自己干巴巴的嘴唇,共子珣适时的给他递上一杯温水。 “之前袭击你们的那些人,是一个小流氓的手下。他们平时就负责收钱和找别人的麻烦。”阿森很不屑地说,随后扭过头对褚一刀补充了一句,?我和他之间有过节,但是你放心,只要你们呆在这间房子里,肯定没有安全问题。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人就跟吸血鬼一样,盯住了谁不会轻易地放手的。” “阿森,谢谢你。”褚一刀说。 阿森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也没和你多说什么,对了,他们在这里的势力挺大的,你们贸然来到这里,还被他们追杀,我替你们点个蜡。” 阿森说完这句话,真的是坐不住了,拽着他太太的胳膊,就要往屋子里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阿森转过头,对身后一直盯住他的共子珣说:“不过你们也别害怕,再横的人也有克星,你们静静地等等吧,到时候我给你们消息。” 共子珣这一夜就没睡个好觉,先是嫌弃打地铺的地板太硬,随后就是嫌弃在吊床上睡觉的小迪在打呼,他头疼不已,不停的翻身乱动,然后就是察觉到褚一刀的体温升高,他在小迪的打鼾声的伴奏下用酒精棉球给褚一刀做物理降温。 折腾折腾,就到了后半夜。 后半夜的时候,共子珣忽然听见厨房那块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共子珣的头皮一紧,本能的觉得不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弄门的感觉。 共子珣的心思刚动,两条腿就要迈动,就在这时,一直昏睡中的褚一刀忽然抓住了他的腿,共子珣以为褚一刀睡觉睡激灵了呢,刚要拽开褚一刀的手,就看见在黑乎乎的夜里,褚一刀睁开了他的双眼,他的眼神一片清明,根本不像是刚睡醒了那样,共子珣心理一堵,合着他在这伺候褚一刀伺候了一个晚上,这大爷就闭着眼睛享受呐! 共子珣刚要吐槽,就见褚一刀一下子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迪没有因为他们俩的小动作而睡不好,他的打鼾声依旧响亮。 共子珣拽掉了褚一刀捂着他的手,随后一声不吭的栽倒在了他的身边,屏息静气的躺着。 没过两分钟,就感觉一个黑色的人影逼近他们。 共子珣的心跳的砰砰直响,但是也不敢轻易地张开眼睛去看到底是谁。 不过还能是谁?这么无声无息的出入在他们的房间里。 阿森一手打开屋子的电源开关,整个房间都亮了,还在吊床上睡得香甜的小迪就跟被针戳了一下似得,一下子就从吊床上跳了下来,虽说动作是机警的,但也不过是因为长时间形成的条件反射,这不,脚不仅还虚浮着,就连搭在额前的一只手还在不住的揉自己的眼睛。 阿森走到了小迪的身边,抬起自己的长腿轻轻地踹了小迪的屁股一下,小迪这时候还晕着,被他那么一踢就跟受了多大的力气一样,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差点就扑在了褚一刀的身上。 褚一刀现在还负者伤呢,要是被他这么一砸,还能有个好?褚一刀想抬起腿挡住小迪,但是奈何之前共子珣把被角儿掖得太严实,他连腿都抬不起来。 关键时刻,共子珣一下子抬手用自己的手挡住小迪的身子,与此同时,阿森也从后面抓住了小迪的衣服领子。 小迪被一前一后的拽着拖着,眼睛早就因为被吓得瞪得溜圆,因为衣服被阿森拽着,正好卡住了嗓子,小迪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两声,阿森就手松开了小迪,共子珣站起身来,将小迪扶正了。 这边,褚一刀已经下床了,他和阿森一黑一白穿着同系列的卫衣,同样高大有型,从背后一看,就跟亲兄弟似得。 “那什么,我们要走了。”阿森言简意赅的说。 褚一刀点了点头,“一路顺风,还有谢谢。” 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多话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阿森咳嗽了一下,然后说:“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让小迪给我打电话。” 褚一刀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叫褚一刀。” 阿森拍了一下褚一刀没受伤的那个肩膀,然后顺势的往前迈了一步,随后凑在褚一刀的耳边,用共子珣和小迪都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知道什么叫做黑色的金子么?” ………………………………………………………… 阿森走了,除了小迪,褚一刀和共子珣谁也想不出来阿森为什么要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离开,走的时候他们没看见阿森的太太,就像是临时起意的一场旅行。但是,他们都知道,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小餐馆不在营业以后,厨师也不见了踪影,他们几个人的吃饭成了问题,褚一刀清心寡欲,好像喝点水就能饱,也不知道他那么大的个子到底是需要靠什么来摄取营养。 共子珣给褚一刀起了很多的外号,比如说‘绿色植物’还有‘光合之刀’,褚一刀不恼,但是也不笑。 三个男人的生活变得特别的无趣,哪怕是只过了一个早上,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 共子珣心很慌,他觉得阿森的离开不是毫无缘由的,很有可能,这里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变得特别的危险。 凑合着吃过了饭,共子珣执意要给褚一刀测量一下体温,褚一刀不吭声就表示拒绝,但是共子珣没有别的事情做,最后逼得褚一刀说了一句:‘我自己就是体温计’才算完事儿。 小迪闷闷的坐在地上,看着成套的日本动画片,里面打打杀杀,特效连连。 共子珣帮褚一刀换掉了纱布以后,终于挨不住了,凑到褚一刀的身边,低声问:“难道咱们就这么等着?” 褚一刀空无的眼神里聚焦了一下,然后同样低声回答。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出去了解一下环境如何。”共子珣说。 褚一刀抬起头看了看共子珣,“有什么好了解的,我们现在的状况不是已经很清晰了么。” 共子珣无语的坐在那里,确实,敌强他们弱,战斗力最强的褚一刀还是伤患,他们现在除了像个落败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还有什么好的出路。 “闲得无聊了你就看会儿动画片,反正别盯着我。”褚一刀说完了以后,翻了一个身,避开共子珣总是看着他的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 之共子珣特别嫌弃,现在大家都用智能手机,为什么阿森的家里还留着一个如此老式的电话机,现在,就是那个电话机发出了’铃铃铃‘的声响。 小迪一点都没有做主人的自觉,对着电视的屏幕一眼都不眨,一点眼神儿都舍不得分一下,电话铃燥的共子珣心烦。 “哎!臭小子,能不能接一下电话啊!你听着它不觉得烦么?跟叫魂儿似的。”共子珣吐槽道。 小迪被共子珣这么一吼,终于抽时间把自己的注意力往外界的环境放了一放。 “哦,阿森说了,第一个电话留给褚一刀接。”小迪说完,就又把脑袋栽进了电视里面,共子珣的眼前一片黑影闪过,然后就看见褚一刀及其灵敏的跳下沙发床,然后走到了电话的面前。 褚一刀拿起一直响着的电话,然后没有说话,直到阿森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端传来。 阿森的那边风很大,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也能听见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还有一些男那女女的笑声。 “嗨!”阿森情绪很好地跟褚一刀说话。 褚一刀‘恩’了一声,算是回答。 阿森轻笑了一下,随后说:“没想到。” 含义不明的一句话,褚一刀没吭声,也没追问,阿森也没解释,只是兀自的说:“哎!老婆,不是说好了不下水,就在岸边溜达溜达的么!”随后电话里ijiu出现了很长时间的安静,褚一刀很有耐心,一直举着电话,没有挂断,期间,共子珣凑了过来,被褚一刀一脚踢开。 直到三分钟左右,阿森的声音重新传了过来。 “我说,咱们俩还挺有缘分的。”阿森说完了这句话,然后没等褚一刀说话,直接说:“我为什么这么说,过段时间你应该就明白了,现在让我们做一个选择题。” 褚一刀说:“什么选择题?” “之前我打算像帮助一个路人一样帮助你们,毕竟,我的爱心和时间都是有限的,并且好多年都不在线一次,但是,呵呵,却没想到我们俩之前还能扯上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得了,闲话不说了,反正过段时间你自己都会明白的,其实,TA应该马上就到了。”阿森说了一堆不相干的话以后,终于切入了正题。 “你是想要我给你弄几个‘锦囊妙计’之类的东西,还是要我帮你几次的机会?”阿森试探的问。 褚一刀根本不犹豫,“如果可以的话,我选择后者。” 阿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嘟嘟’的忙音,褚一刀将手里的电话交给就在他身边的共子珣,然后坐回了沙发上面。 共子珣拿着那电话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迪将电视的音量调大,继续津津有味的一边看电视一边往嘴巴里面填坚果,褚一刀的脑袋里就被刚才阿森的说话内容给占据了。 正如阿森所说,他的善良和热心都常年处于不在线的状态,如果自己一定要用他的话,一定要找准时机,不可以浪费机会。 第二个问题就是,阿森说有人来,那个TA到底是谁?他认识么?还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褚一刀的脑子里乱乱的,也没有一个头绪,索性就不想了,仰面躺在沙发床上,因为动作做的大了一点,抻到了自己的手臂,受伤的部位绵延不绝的疼了一会儿,然后就听见门铃响了。 是谁来了?是阿森说的那个TA还是之前袭击他们的人? 第二十三章 一刀的爸爸 第三更 门铃声隔了三分钟又响了一次,这一次,小迪没再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而是站起来飞快地冲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就听见小迪欢快的声音想起来,不过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但是从说话的内容里面能知道有人和他一起进入了屋子里面。 看见来人的时候,褚一刀脸上那常年不变的淡漠和冷静都被撕碎了,就像被撕破了面具一样。 不过这事儿摊在谁的身上谁都得晕,褚一刀怎么能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他爸呢! 褚一刀的老爸褚子雄是他们医院肝胆科的权威,但是犹豫他的上峰是比他还权威的权威,所以褚子雄这一辈子都是被压了一头,不是众人口中的‘一刀’,褚子雄给褚一刀起的这个名字就是意味着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褚一刀的身上,但是没想到,褚一刀竟然狂风大浪没被击倒,反而栽倒在了一个小小的山包的前面,这事儿,摊在谁的身上谁都窝火。 褚一刀离开医院以后,褚子雄及时那么的伤心、不解,但是也只是和大儿子嘀咕了一句,“以前看B超得时候就看见这孩子手指头的形状适合做一刀,着怎么还……哎!” 从此以后,再也不提。 褚一刀知道自己的老爸对自己期望很大,所以自己令他失望以后,就一直没想着他能原谅自己。 确实,褚子雄的脾气又臭又硬,逢年过节收不到褚一刀的消息,那脸就像一个冰块儿一样,但是褚一刀来了消息以后,他又从来都不理,也算是特别别扭的一个老头儿。 之前褚一刀让阿西给他老爸带消息算是第一回向他求情,没想到老爷子知道了消息以后,不仅快速的派人把那些牧民接走了,自己竟然追到了这来。 “爸。”褚一刀站的标版溜直的,对褚子雄微微低头。 褚子雄‘哼’了一声,算是应答,小迪像个小耗子一样,走到电视机前,将电视机关掉,自己则溜得不知道去哪了。 共子珣见状,也尿遁了。 大大地客厅里面,只剩下褚一刀父子。 褚一刀第一次感觉到安静地地方不能让他心里平静,反而像表面上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的大海一样。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和他爸都用冷漠和针锋相对来交流感情,现在见面,惊喜过后,就是长久地沉默和淡淡的尴尬。 厨房里,小迪哼着歌洗盘子,共子珣小心翼翼的扒着门准备‘听墙角’,但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他一样都没占全,尤其是褚一刀和他爸爸还是背对着他们,俩人又不说话,就跟面对着哑剧一样,没什么意思。 这边突破不了,共子珣就走到小迪的身边,戳了戳小迪,小迪正在用小刀削土豆皮,被共子珣这么一戳,好悬没戳到手。 “哎呀!你别捣乱啊!”小迪像一个小大人一样的说,语气很是不满。 共子珣嘿嘿一笑,蹲在小迪的身边,然后摸了摸小迪的脑袋,结果又被小迪嫌弃。 “小迪兄弟,我问你啊!”共子珣说:“你怎么会认识褚一刀的老爸呢?” 小迪和褚一刀的老爸那副熟稔的样子可不是作假的,要不是之前就认识,人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那么的亲切和自然呢?再说,那老头一看就是翻版的褚一刀,哦不,褚一刀就跟他爸差不多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都板着个脸,就跟对整个世界都看透了,就差在自己的脑门上写上四个大字--------‘生人勿进’了,会对小迪这么亲切,一看就是之前就认识! “就是认识。”小迪哼哼唧唧的说。 共子珣从小迪的手里夺过小刀还有一个硕大的土豆。 “你可别浪费粮食了!”共子珣嫌弃的说着,与此同时他帮着小迪削剩下的几个土豆,小迪看了自己之前削的土豆,不吭声了,他几乎把一个土豆削成了半个。 褚子雄坐在沙发上,抬起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最像自己的儿子。 褚一刀感觉到老爸的实现在自己的身上徘徊,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的身上正穿着那件光着屁股的蜡笔小新的T恤,于是他本能的转了一下身子。 “动什么动!”褚子雄呵斥儿子道。 都没看够呢!就把脸别到那边去了,好像谁稀罕看他一样。 褚一刀不动了,就是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们说你受伤了,那条胳膊啊?”褚子雄想装作一副不上心地样子,但是微微向前探的身子将他的心口不一显现了出来。 要是认识褚一刀的人此刻在场,绝对会看见一个从没见过的褚一刀。 “没什么大事儿。”褚一刀的声音不高,要不是距离很近,估计都听不见。 “一个大小伙子,说话还不如个小姑娘声音大!”褚子雄嫌弃的说,随后他瞪圆了眼睛,中气十足的大声喊道:“还不过来!” 褚一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刚要抬起胳膊自己脱掉身上的T恤,就被 他爸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随后褚一刀就被褚子雄按在了沙发上,然后帮他把那件T恤扯了下来,因为伤是在肩膀上,随便移动就会牵扯到得位置,所以褚一刀看见缠在肩膀上的纱布露出了殷殷的血迹并没有大惊小怪,倒是他爸,把手心贴在上面了好一会儿。 “你说你……哎!”他爸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管褚一刀作何表现,自顾自地把褚一刀肩膀上的纱布给取了下来。 消毒、包扎又是重新一遍的流程,褚一刀想说‘我早上刚弄完,你别费这二遍劲儿了’,但是话就在嘴边,说不出口。 一切都处理好了以后,褚子雄和褚一刀并肩坐在那里。 过了一小会儿,褚一刀觉得肩膀上来自父亲的温度稍稍褪去一点以后,才鼓足勇气问:“家里怎么样?” 褚子雄清了清嗓子,像往常一样中气十足的说:“家里一切都好。” 褚一刀没话说了,褚子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也不说回家看看。” 褚一刀心想,我又不是没回去过,不是被你一酒瓶子丢过来吓跑了么! 褚子雄又说:“咱家这几个孩子里面,包括你大哥,你姐,还有你大哥家的那小孩儿,你们四个,就你最像我。” 褚一刀点头。 “我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褚子雄说不下去了,褚一刀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老爸要说的,他都懂,有时候,男人是很难把温柔的话,来自于心底的深处的温暖和柔软给别人看的,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褚一刀觉得那个小时候偶尔会把他举起来问他害怕不害怕的爸爸又回来了。 “阿西他们怎么样?”褚一刀问。 褚子雄说:“你说那个牧民啊!他的状况要比其他的人严重一点,外伤感染,身上溃烂多出,有的地方需要植皮。” 褚一刀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也没吃惊。 “钱什么的呢?”褚一刀问。 褚子雄的心绪从那些病人的病况上抽离出来,然后说:“之前跟兄弟医院商量着先接收,没过几个小时,就又一笔钱从国外的一个账户上打过来了,够他们用得,很充足。” 褚一刀知道,那是共子珣的钱,之前在飞机上,共子珣给他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那就好。”褚一刀干巴巴的说。 一老一少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从背后看过去,就像时间静止时候的两座雕像。 共子珣的手里又换成了苹果,他削着削着皮,就把苹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小迪拽了拽他的裤腿儿,差点把共子珣的裤子给拽下来,共子珣一脸不满,刚才他从小迪的嘴里什么都每套出来,还被这小家伙使唤来使唤去的,一会儿削土豆皮,一会儿把土豆切成块,一会儿又要去削苹果皮,共子珣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想到这他就窝火,瞪了小迪一眼,随后使劲儿的把苹果嚼的咔嚓作响。 “哎!你干什么你!” 小迪真的把共子珣的裤子拽掉了。 听着厨房里面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褚一刀父子齐刷刷的把视线往厨房的方向扫了一眼,听着共子珣和小迪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过来,俩人又整齐划一的把头扭转过来。 褚子雄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伤口什么的别见水,这两天也别吃辛辣的还有鸡蛋什么的发物。” 褚一刀‘恩’了一声。 褚子雄知道儿子不会没有这些常识,但是他就是想说,看见他听进去了,有了回应,自己的心里的感觉也不一样。 当年褚一刀离开的时候,褚子雄没说别的,只说了一句话,“爸爸的那一个手机永远都为你开机。” 那个手机还是当年褚一刀妈妈用的,在她去世以后,那个手机留给了褚一刀,后来褚一刀出了事儿,他就替儿子保管了那个手机,直到那天下了手术台,听见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响了的声音,褚子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颤抖着双手拿起电话,听着对方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褚子雄真的害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那个叫做阿西的人颤抖着声音,哆哆嗦嗦的报出了褚一刀第一个B超里面的数据,虽然他念的不太标准,但是褚子雄的眼眶却红了,这是他和儿子的暗号。 没有多做犹豫,褚子雄联系了自己的一个铁磁,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牧民运到B城的医院,随后自己则联系了飞机,赶到了这里,没想到,世界竟然如此之小,褚一刀竟然被她的儿子给救了。 “伯伯!我把东西都弄好了。” 小迪的声音清脆响亮,把褚子雄从回忆里带了出来。 小迪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的裤子有点脏,头发也没有刚才整洁,一张白净的小脸上还有一个拇指印儿,跟在小迪后面的共子珣也有点狼狈。 “小迪真厉害呀!”褚子雄站起来刮了刮小迪的脸蛋儿,随后脱下自己的黑色毛呢大衣,率先走到了厨房里面。 小迪跟在他的后面高兴得蹦蹦跳跳的。 “哎,你爸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共子珣八卦的说。 “麻烦把裤子的拉链拉好。”褚一刀不留情面的说。 配合小迪的口味,中午的主餐有拔丝土豆,拔丝苹果,都是甜丝丝的东西,因为裹了一层糖浆,糖浆冷却后硬邦邦的,褚一刀有点下不去嘴,还好老爷子贴心的给他喂了一碗鸡汤,褚一刀这才吃了一个七成饱。 共子珣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专门和小迪抢,小迪虽然小,但是也不服软也不告状,俩人把饭桌上的气氛弄得特别的热络。 午饭以后,就到了午休的时间。 小迪本来不想睡,但是被共子珣拖走了以后也就去睡了。褚一刀还躺在那张沙发床上,褚子雄搬了一张椅子就坐在他的旁边。 过了五分钟左右,褚一刀终于忍受不了了。 “爸,你能不能别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也睡不着啊!”褚一刀闷闷的说。 “我不看着你,你就能睡得着了?”褚子雄毫不迟疑的反问。 褚一刀无语,他确实睡不着觉,肩膀上的伤火辣辣的,虽然疼痛他能抑制住,但是还是不太舒服的,尽管知道不能乱动,但是褚一刀还是想翻翻身去除一点心理乱糟糟的想法,但是这个时候旁边有人,还总看着他,褚一刀就觉得不自在了。 “不是,爸,你真的别在我这儿呆着了,你坐在我旁边……我……”褚一刀没说完,就被面色不虞的他爸给打断了,“你就怎么地?好好睡你的得了,一会儿有人来了,想睡你也没得睡了。” “我就是觉得你舟车劳顿的。”褚一刀小小声的为自己辩解了一下,然后缩了缩身子躺在了被子里面。 褚子雄给褚一刀倒了一杯温开水,然后放在了他旁边的茶几上。 随后褚子雄摸了摸褚一刀的脑门,又轻轻地抓了抓他的头发,轻声道:“好好睡一觉吧!”然后,便穿上大衣,等褚一刀的呼吸声慢慢地平稳的时候,他才静悄悄的走了出去。 褚一刀的眼睛在褚子雄站起身来的时候睁开了一下,他的眼睛里一片清明,他走了以后又慢慢地闭上。 等褚子雄离开了以后,共子珣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然后站在褚一刀的身后说:“你爸这是要去哪啊?” 褚一刀把手里的抱枕砸在了共子珣的身上。 共子珣单手接住了抱枕,然后嘻嘻一笑,“褚一刀,你和你爸长得真像。” 褚一刀翻了一下白眼,整了整自己的枕头,没有说话,共子珣存了心地恶心他。 “脾气也有点像。” 褚一刀转过头来,“说的好像有多奇怪似的,你和你爸长得也不像,脾气也不像,那还是爷俩么?” 共子珣错愕了一下,能在这个时候把褚一刀戳的弄出来点动静,共子珣真没想到,看来他爸来也是有用的,至少现在褚一刀有那么一点点‘孩子样’了。 第二十四章 头绪 第一更 褚子雄出去了半个小时都没回来,褚一刀有点躺不住了,绕着屋子里走了一圈,结果发现小迪也不在。 共子珣看着褚一刀有点心慌,就调侃他说:“哎,怎么感觉你爸对小迪更好一点呢?” 褚一刀摸了摸自己的伤处,懒得搭理共子珣,偏偏共子珣还凑上来。 “你要是和小迪那么大,他保证也对你好。”褚一刀说。 挂在墙上的始终嗖嗖的就走了半圈,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行了,褚一刀,你爸多大的人了,还用你担心。”共子珣安慰褚一刀说,“不过你爸出门的时候没告诉你他要去干什么么?” 褚一刀怎么好意思说他那时候不太好意思和自己亲爹说话,就装睡来着。 就在褚一刀快把整个屋子踏平的时候,褚子雄终于回来了,但是他不是自己回来的。 “我的天呐!”共子珣差点没一口气没提上来。 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人从褚子雄的身后走了出来,然后冲褚一刀微微地笑了一下,笑容里饱含亲切,笑的同时,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我是丁眉。” 共子珣还在这边拼命地咽口水,他真的是有点太吃惊了,丁眉可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啊!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是还是保养得和三四十岁的一样。是少数能在好莱坞有一席之地的女打星,共子珣小时候看过很多她拍的片子,以前也有不少机会能看见真人,但是他都有一点近情情怯的感觉,现在猛不丁在这里看见真人,共子珣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共子珣偏开脑袋,不让自己的实现和丁眉的对接,他不着痕迹的戳了戳褚一刀的手臂,然后说:“你以前就认识我偶像么?” 共子珣说的声音很小,但是这四个人的距离太近了,哪怕他压低了声音大家也都能听到,丁眉的笑意又增大了几分,共子珣没得到褚一刀的回答,就看见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共子珣的老脸一红,随后忙不迭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其实这年代哪还流行握手啊什么的,不过能和自己的偶像近距离接触一下,共子珣已经心满意足了。 “褚一刀、子珣,你们俩还不叫声阿姨。”褚子雄说。 褚一刀乖乖地叫阿姨,共子珣嘿嘿一笑说:“阿姨我叫不出口,我还是叫偶像吧!” 随后他对丁眉笑了一下,“我看过您不少片子,真的是……真的是特别棒!特别棒!”共子珣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丁眉眉眼一弯,然后说:“谢谢你的欣赏,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拍了一点商业片的哈哈!” 丁眉的爽朗倒是给大家注入了点新的气氛。 随后,在褚子雄的介绍下,他们才知道原来丁眉和褚子雄是小学同学,以前就住在一个大院里,而阿森则是丁眉的儿子。 共子珣用笑掩饰住了自己的疑惑,丁眉对外可是从来都没有结婚的呀!而且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感情史,共子珣一直以为她是为了艺术献身终生不婚的那种人,没想到孩子已经那么大了,替偶像觉得圆满的时候,共子珣也想,阿森身上的那股异域风情难道是随了他爸爸? 晚饭是丁眉做的饭,共子珣闷声的吃着,平时的巧言善变到这个时候都没派上用场,倒像一个特别羞涩地大男孩。饭桌上大家都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谁都没有说话。 褚子雄是最先吃完的那一个,然后是褚一刀,几乎是褚一刀刚放下筷子的时候,就听见小餐馆的大铁拉门上被人拍的‘哗哗’作响。 丁眉不动声色的吃着饭,小迪机警的抬起头来,嘴角上还带着一颗饭粒。 伴随着砸门声的还有人闹闹吵吵的叫骂声等等,总之,就是感觉隔着一扇门也挡不住的杀气十足。 对方 的骂声太难听了,小迪握着勺子的小手攥的紧紧地,一双大眼睛里面也全是怒火,就在他要站起来的那瞬间,丁眉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小迪的手上,然后轻声嘱咐道:“小迪乖,把饭吃完。” “想让他们闭嘴!”小迪恨恨的说,那一瞬间,他的身上有阿森的影子。 “他们也就只能在外面叫一叫权当挑衅,小迪,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丁眉说。 看着丁眉气定神闲的样子,共子珣觉得自己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小迪忍而不发的坐在那里。 过了挺久,外面才恢复了平静。 大家都不吃饭了,褚一刀清了清嗓子,然后说:“爸,我觉得你还是回家。” 褚子雄懒得回答他,但是眼神却特别凶狠的瞪了褚一刀一眼,褚一刀苦笑。 “要是只是你自己,我也就不管了,现在不是还有明月呢么!”褚子雄的脸绷得特别的紧。 褚一刀的心里一哆嗦,脑袋上觉得很沉重。 今天是赫连明月被人绑走的第三天,正是下午的时候,确切的说应该五十多个小时,豪华游轮上的三百多名乘客葬身大海的消息早已经通过网络和各大媒体被报道出去,赫连明月的家人肯定特别的担心,褚一刀能摸到电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打了电话,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信誉值保证他一定会让赫连明月平安的回家。 “我会把她救出来的”褚一刀说。 褚子雄当时就拍了桌子。 “你说你能把明月救出来,你就想自己单枪比马的逞英雄,你要是那么厉害的话,还会让自己的肩膀上带一个血窟窿?!”褚子雄大声吼道。 “你就别管这事儿了。”褚一刀别开脸说。 “这事儿我还管定了我,我自己儿子受欺负,我还不能管管啦!” “我不想让你插手我的事儿。”褚一刀劝说不行,只好用以往和亲爹说话的经验来说话,按照常理来讲,基本上每次他说出这句话以后,就跟戳中了他爹的死穴一样,不管看自己多来气,但是都不会再管褚一刀的事儿。 但是这次褚子雄就跟没听见褚一刀跟自己犟嘴一样,走到茶几前,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袋子,然后从里面拿出几盒药,看了说明书以后,把药片抠了出来,随后递给褚一刀。 褚一刀接过来,然后没用水就把这些药片咽到肚子里面去。 “一刀,你爸爸说的有道理。”丁眉走到褚一刀的身边,递给他一杯温水。 褚一刀不说话,但是还是摆出一副拒绝的姿态。 “我和你爸爸是多年老朋友了,他脾气硬,从来都不求人,前天因为你,求了两次人。”丁眉说,褚子雄一向是一个特别傲气的人,从来不愿意向别人低头,但是这次为了褚一刀,先是要人把那些牧民接走,然后就是来到这里亲自帮褚一刀。 “昨天,接到你爸爸的电话以后,我就联系了阿森,也是机缘巧合,注定了的缘分,他救的人是你们两个,你爸爸听说你受伤了以后,连推了两台手术,请了年假来这里找你,你说你说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会伤心?”丁眉的声音温柔但又不失有理有据。 “我也是担心他。”褚一刀说。 “担心个屁!天天就你最不让我省心,你以为这么些年我过得舒坦么我,你个小没良心的!”褚子雄吼道。 褚一刀把脸看向窗外,窗外的玻璃正好反光,能看见褚子雄的样子。 这么多年,时光确实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曾经能在手术台上站两天一夜,回到家睡上一个上午又生龙活虎的情形只能存在他的记忆里面,他的身材没有以前挺拔,就连一向引以为傲的身高都因为微微的驼背而显得有些矮了。 还有头发,因为褚一刀的妈妈去世的早,褚子雄既当爹又当妈还要忙活着医院里的事情,对自己的生活顾接不暇,如果是在家洗头发的时候,基本上就顺手拿一块香皂就把头发给洗了,那时候他的头发和他的胡子一样扎人,现在略微枯燥,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白头发。 “你们父子俩呀,以后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丁眉看见这对父子俩神色的变化,不失时机的圆场,“以后记住了,都别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关心和感情,你们需要好好的沟通。” 沟通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说多了他们也不一定能体会的到,再说了,这种东西还是需要两个人的磨合,丁眉想。 “小迪,听说昨晚上有人来闹事儿了?”丁眉的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小迪有点问难,阿森走的时候特别的嘱咐他,这件事情不要给丁眉也就是他妈详细说,还给小迪示范了一下如果她闻起来的时候,小迪要怎么样的回答。 但是丁眉现在突然问起,还用眼睛看着他,小迪就有点不会说话了,主要还是孩子实诚,不会说谎。 “别听阿森的,你就知道什么,看见了什么就告诉我就成。”丁眉微微的俯下身子,按住了小迪的肩膀。 小迪仰起头,看着丁眉鼓励的眼神,他慢慢叙述起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他和共子珣趴在门上的时候,听见小饭馆里有人在吵架,主要是两拨人再吵,其中一个声音特别的尖利张狂,当然,后面证实那个人是胖老板。 小迪虽然人不大,但是跟在阿森身边的时间长了,也能明白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吵,再后来,两拨人打起来了,阿森就去制止,他先制住了一直暴力的打人的胖老板,然后老板娘就来了。 小迪童言童语,虽然说说的断断续续,但是条理还算清晰。 丁眉点了点头,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的简单,她抬起自己的头,对上了老同学的实现,很多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褚一刀这次陷入的不是一个小麻烦,而是一个特别大的麻烦。 也不像褚一刀告诉褚子雄的,他只需要把赫连明月救出来就好,赫连明月绑架事件的背后牵扯着一个涉及到很多人,涉及到这个地方的利益纠纷。 褚一刀坐在沙发上,舌尖还残留着药片的苦味和涩味,刚才小迪说的话让他理顺了思路,看来他的直觉是对的。 之前在沙漠上,看见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尸体的时候,褚一刀就知道,那个人又回来了,他回来的话,肯定是奔着自己来的,但是是不是只有这一个目的呢?褚一刀当时还不能确定,所以他带着共子珣重新回到了草原上,看见草原上被破坏成那个样子,褚一刀心里已经明白了,他们利用赫连明月做诱饵,让自己自投罗网,随后再利用他去实现他们的目的。 “那要是按照小迪刚才说的,那这里岂不是很快就有两伙势力的对决了么?”共子珣揪着自己的手说。 “你说的没错。”丁眉说:“凡事只要牵扯到钱的话……”丁眉没有把下半句话说出来。 “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来头么?”褚子雄问丁眉。 丁眉对这点还是很确定的。 “这片在很早之前有一片油田,建国初期的时候,这里被大力的开采过,但是当时国内发现的油田少,而且当时的技术你们也知道,不太先进,到了近些年,这里的油田大多数都被废除了,但是有些地方和一些个体的承包商签订了合同,将已经废弃的油田承包给了个人。”丁眉顿了一下。 “可是石油这样的资源不是属于国家的么?”褚子雄诧异的问。 “确实是属于国家的,但是因为地方的政策不同,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说是谁的,就是谁的的问题。” 丁眉想起以前儿媳对他说过的话。 “石油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多了去了,但是承包商的风险也特别的大,我记得以前我说一个来自东北的中年妇女,四五十岁吧,家里有连锁超市,有个几百万那样,她就找中间人在这里买了一块废弃的油田,血本无归。”丁眉不带什么情绪的说着。 押宝这个东西本来就是靠运气的,而且有着巨大利益可能的东西里往往潜在着特别大的风险。 更甚的是,很多人利用这个机会,在里面作假,然后骗取高额的利益。 昨天的那个穿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就是被那个胖老板给骗了,套走了他全部的资金。 更甚的是,很多人利用这个机会,在里面作假,然后骗取高额的利益。 昨天的那个穿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就是被那个胖老板给骗了,套走了他全部的资金。 那个所谓的勘探专家也是和胖老板一伙儿的,之前开采出来的油也是他们弄出来的鬼。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军绿色大衣才忍不住要和胖老板拼个你死我活,最开始胖老板仗着人多,还把他给揍了一顿,幸好后来阿森和他太太都过去,才让军绿色大衣除出了一口气,但是他的钱肯定是追不回来了,不过得到了阿森的警告以后,胖老板在这里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至少再也不能骗人了。 “你说这么有油水的门路,他们会不会插上一脚?”褚一刀悄声问坐在自己旁边的共子珣。 共子珣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随后很嫌弃的说:“高端企业最好讲究专而精,他们好好的做买卖信息的行当得了,把手神的太长太远,早晚有一天回顾及不到近处的东西。“ 褚一刀对共子珣翻了一个白眼。 “谁要听你说这些感慨性的话,我想知道更具体的东西,比如说他们有没有做这个线,如果做了这个线,主要是谁在负责,根据地在哪里,主要是这些。”褚一刀说完了以后便坐回原位。 共子珣掏掏自己的耳朵,褚一刀是疯了么?刚才说话的时候离他这么近做什么? 随后共子珣就知道褚一刀为什么离他那么近了。 共子珣找了一个由头,然后就借机走了出去,褚一刀刚才凑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把手里的一个东西给他。 共子珣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呼出了一口浊气。 褚一刀给他的这个手机共子珣以前见过一次,防追踪,而且信号特别的强,共子珣想起之前在云村的时候,那时候在大山里面,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他还有褚一刀还有赫连明月三个人被那些村民简直像包饺子一样围在里面打,现在看来,褚一刀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呢。 共子珣按开了手机的界面,显示需要输入密码,没有任何提示,只有一个光标在空出的框里时隐时现,没有确切的位数,也没有提示到底是要输入数字还是输入字母,共子珣甚至不知道在输入几次以后,手机会不会自动锁上。 该死的褚一刀没有任何的提示,共子珣也不敢贸然的按一下。他坐在马桶盖上,心想,褚一刀既然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时候就把手机给他,那么一定是相信他可以解得出来才这么做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根本不可能,褚一刀能记得这些的话,共子珣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给他当球踢。 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十五章 示威 共子珣坐在马桶盖上,沉思了半天,他把手指搭在键盘上,敛眉输入了他还有褚一刀、赫连明月前往云村的日期。 屏幕抖动了一下,很明显,答案是错误的。 共子珣想了半天,就在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敲了两下,共子珣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很镇定的说:“是谁呀?” “是我,我尿急。”小迪特别急切的说。 “等会儿等会儿,马上就好了!”共子珣说着还按开了换气扇,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似得。 到底是什么呢? 共子珣的眉毛蹙起来,他紧接着又尝试了一下别的组合,但是都没有用。 小迪在门外不停的拍门,共子珣忽然灵机一动。 他之前尝试的都是在云村的时候的一些特定的组合或者是在豪华游轮上的一些组合,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次的事件已经翻片儿了,是一次重新的事儿呢?共子珣沉下心来,他尝试了一下绑走赫连明月的组织的英文名字。 只见屏幕闪了一下,然后紧接着自动切换到了通话的界面。 共子珣低声的叫了一句‘bingo’,短暂的喜悦过后,共子珣的脸色沉了下来,本来已经离开了马桶盖子的屁股又重新的落了座。 褚一刀把手机的开机密码设置成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共子珣一度以为他给自己看这个手机无非是有什么他不能在众人面前说的消息,因为毕竟现在屋子里可以活动的范围不是特别的大,再加上褚一刀现在被他爸看管的特别的严,生怕褚一刀什么时候再不听话耍单帮。 短暂的喜悦过后,共子珣又发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但是这个通话的界面特别的别扭,不是按照正常的数字键盘的样子,而是感觉特别没有顺序的样子排布的。 共子珣以前没看见过这样的数字键盘,忽然有点蒙圈。 不就是拨个电话么?怎么弄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还是说,之前解开的那么密码只不过是最初级的锁,只有研究明白了现在的这个数字排布,才能打开这个手机? 共子珣摆弄了一下手机,不管他怎么动,屏幕都只停留在通话的界面上,共子珣分别的按了数字‘1’‘2’‘3’‘4’,试图通过这些数字进入到别的界面里面,但是都没有用。 共子珣觉得自己不小心把石头吃进了肚子里,真个人的心肝脾胃肾都是堵着的,特别难受。 这褚一刀倒是够那什么的,给他出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之前来的时候给他一点点的提示会死啊! 共子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是两眼一抹黑的感觉。 共子珣猜不出来褚一刀的心思了。 他这是要他打电话么?有这么费劲儿么?外面不就有电话机么?共子珣想。 共子珣被小迪敲门敲得火大,‘当当当当’一下一下没完没了的,还有节奏似得。 共子珣刚想大声的训斥他,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 对呀!就是节奏! 数字对应的就是音乐的简谱啊!想到这里,共子珣简直想冲出去揍褚一刀一顿,弄得这么复杂干吗? 共子珣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之前还抱怨褚一刀五音不全还总唱歌,怕是被枪打中了某个名唤为‘唱歌’的穴位呢,现在看来,褚一刀那个时候就在给共子珣提示,不过共子珣并不感激他。 共子珣回忆起褚一刀唱的那首童谣,其实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歌词,但是根据歌曲的调子倒是也拼出了童谣的简谱。 在共子珣的脑海里,歌曲的调子先是转化为五线谱,然后又转化为了简谱,最后共子珣按照简谱的顺序不停的按手机的屏幕,手机的屏幕就像钢琴的琴键在敲击的时候内部的器械的变化一样,也在不停的变化,终于,共子珣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键,手机上出现了一条视频。 视频是黑的,就显得中间的三角形播放键特别有吸引力。 共子珣先把音量调为零,随后按开了那条视频。 就在这个时候,共子珣忽然听见卫生间的门发出了‘砰’的一声,然后他就看着小迪捂着自己的嘴巴冲进了卫生间。 小迪看见穿着完好的共子珣空坐在马桶上,顿时了然,一双大眼睛就像能喷出火一样瞪着共子珣,共子珣二话不说,撂下一句“你先用“便慌不择路的跑出了卫生间。 客厅里,丁眉正将切好的水果端上了桌子,褚子雄不在,褚一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共子珣的方向。 共子珣三步做两步的走到了褚一刀的身边,然后悄悄地将手里的手机塞给了褚一刀。 “你什么意思啊你?”共子珣咬着牙问,随后向前探了一下身子,然后拿起一块切好的哈密瓜填在了嘴里,然后对着切水果的丁眉笑。 “这边的天气干,你们多吃点水果,补充补充维生素和水分。”丁眉说,随后冲褚一刀他们两个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去了阿森的房间,看样子她今晚上要在阿森的房间住下。 “下次能不能别那么难为人?”共子珣瞪着褚一刀说,随后又泄愤一般的将茶几的上的果盘端起来,然后不停地往嘴里面填。 “解开了?” 共子珣特别生气褚一刀竟然用惊讶的语气和他说话,怎么着?他是不相信自己能把这个密码解出来么? “这都是小case。”共子珣装作很无所谓的说。 “哦,我解了半天都没解开。”褚一刀就像和自己嘀咕一样,共子珣就坐在他的身边,怎么可能听不见。 一块哈密瓜卡在了嗓子眼儿,共子珣差点没被噎的背过气去,褚一刀就眼巴巴的看着他,也不说帮他拍拍背什么的。 “我算是看透你了!没良心的玩意儿!”共子珣断断续续的说。 “我还没见过一个身体素质还挺好的青壮年给一块指甲大小的哈密瓜噎死的呢!”褚一刀闲闲淡淡的说,就在共子珣要发脾气的时候,褚一刀赶紧转了一下话锋。 “做的不错!” “那视频是什么东西,小迪刚才闯进去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共子珣好奇的看了一眼褚一刀手里拿着的手机,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看一下就交给褚一刀了呢。 “没什么事儿,对了,你赶紧给你的人打一个电话吧。” “恩行。”共子珣虽然不满意褚一刀现在弄得那神神秘秘的那样,但是现在褚子雄不在,丁眉也不在客厅,小迪还在卫生间呕吐,确实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 共子珣跳起来冲到电话前面去拨电话,褚一刀则倒了一杯温水去卫生间看小迪。 共子珣左看看,又看看,最后还是拿起了电话,单手捂住了电话的键盘以后,顺手按下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 手里拿着一个冰凉的三明治的阿森头上带着耳机,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共子珣,嘴角露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 看来共子珣也知道这台电话很可能被人监听了,于是他拨打的电话是一个公共的平台,人工服务响起的时候,他对着话筒说了一串数字,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共子珣在说话的时候,阿森的手就迅速的在旁边的键盘上敲下来了一串数字。 阿森忽然觉得这个共子珣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 “你几点醒过来的?”一双温热的手臂冲后面环住了阿森的脖子,阿森摘下自己的耳机,侧了一下脸,把自己的脸和他太太的贴在一起。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阿森温柔的说:“又不穿鞋子。”,阿森说话的同时一手绕过她的膝盖,把他太太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太太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呢。 “我刚睡醒,就感觉你没在身边,我就看看你在干什么呢?”话虽这么说,但是阿森他太太的眼睛却是一点都没往阿森刚才忙活的东西上看。 阿森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说:“都是些小问题,我先陪你去睡一会儿。” 最后,也不管电脑这边还有什么别的情况,抱着他太太回到了屋子里面。 …………………………………………………… 褚子雄回来的时候,小迪已经吐了第三波了。 “怎么弄的,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了?”丁眉用沾了柠檬汁的热毛巾给小迪擦脸,随后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小额头。 小迪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嘤咛着出声,“我也没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啊,除了早餐!” 早餐,就是共子珣糊弄着做出来的那一顿。 察觉到小迪不满的目光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共子珣连忙承认错误,“厨艺不精,小迪兄弟,我错了。” 小迪‘哼’了一声,看来还为了之前他没给自己让出卫生间而生气。 门铃响了一声,褚子雄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些瓜果蔬菜。 “我都说了,你不用出去,到时候会有人来送东西的。”丁眉不太赞同的说,随后结果了褚子雄手里的东西。 在这里,褚子雄是生面孔,而且气度不凡的样子很容易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那些人肯定知道褚一刀在这里,但是如果知道褚子雄也就是褚一刀的父亲也在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褚子雄随便的打了几下马虎眼,然后走到小迪的面前,摸了摸小迪的发心儿。 “小迪,褚爷爷给你准备了一些吃的,咱们吃了以后就不吐了,食补,都不用吃药。” 听着褚子雄这么说,小迪抽巴的像条苦瓜的脸可算是展开了。 打发走了小迪以后,褚子雄走到了褚一刀的身边,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褚一刀。 共子珣发现了,褚一刀看不见他老爸会惦记,会担心,实现不停地在窗户和门之间徘徊,但是等褚一刀看见了褚子雄以后,就跟看不见他一样,总之,也不知道是不太敢还是不太想对上他爸的视线。 “你自己看看吧!”褚子雄说完以后,就把小迪拽到一边去,哄着小迪让他把自己的袖子折起来,然后自己给他把了把脉。 一大一小就着小迪身上的问题不断的发出提问和回答,没过多大一会儿,小迪就给褚子雄把上了脉,嘴里还颇有医生架子的对褚子雄的脉象进行胡邹。 而在沙发的这一边,褚一刀和共子珣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震惊极了。 “你爸是这个!”共子珣对着褚一刀竖起了大拇指,还晃了两下。 褚子雄刚才买菜是假,实际上帮助他们拍了不少的照片。 照片的内容都是关于周围的情况的,褚一刀滑动着屏幕,看见一幅一幅的照片在自己的面前闪过。 看过了褚子雄的照片以后,他们对周边的态势有了大致的了解。 跟他们俩估计的差不多,在他们房子的周围现在有不少的人在监视着他们。有的人乔装成了当地油田的工人,有的人则伪装成了一些维修工,这些倒是不难辨认,但是褚子雄怎么发现的这些倒是挺让人觉得惊异的。 褚一刀放下手机,这些人的排不位置和周围的环境在他的脑海里自动的形成了一张图。 共子珣则厚着脸皮跟小迪讨要了一支铅笔,不停的在纸上图图画画的,屋子里的气氛被他们两个弄得有点紧张,丁眉倒是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起的看着这两个小伙子,褚子雄站在窗户前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的电话响了。 ‘铃铃铃’的声音不断的响着。 “阿森说了,不要轻易的接电话,如果是他的话,他会打两遍的。”小迪小大人似得抢先说。 本来要上前接电话的丁眉默默的退了一步,静静的看着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遍。 “小心!”褚一刀瞪大了双眼,绝望在他的眼神里一闪而过,他也不顾自己的身上还有伤,捡起一本书,向他爸爸的方向砸了过去。 前方有东西袭来的时候,人是有本能去躲避的,褚子雄听见儿子的叫喊以后就知道事情不太妙,看见那本书砸过来的时候,更是明白了褚一刀的用意,他直接顺势趴到在了地上。 随后,只听见有东西‘砰’的一下撞击在了玻璃窗上。 阿森家的玻璃是防弹玻璃,但是他们事先都是不知道的。只看见一颗子弹卡在双层玻璃的外面的一层,环绕的子弹周围的是一圈的碎裂纹。 “完了,阿森最讨厌别人弄坏他的东西了。” 刚在褚一刀喊出来的时候,丁眉就把小迪拽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从外面看,这是一个视觉的死角,绝对安全。 小迪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语气是惋惜的,他没像其他的小孩儿一样吓得哭出来,眼神里也没有恐惧什么的情绪,但是能隐约的看出一点点的兴奋。 这个时候,丁眉说话了。 “小迪,下个月,你必须和我回去。”丁眉按住他的小肩膀,斩钉截铁的说:“学校里面的学习可能会无聊,但是你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刚刚被人放枪示威,但是作为房间的主人的一大一小的反应却让人咋舌。 不过这个时候,褚一刀和共子珣都忽略了这些‘无关人员’的反应。 褚一刀先爬到他爸的身边,老爷子还趴在地上,等褚一刀爬过来的时候,他也坐了起来,褚一刀不管他爸不满的话,拽着往墙角上靠。 “你肩上还有伤呢!动什么动。”褚子雄的第一反应就是褚一刀身上的伤。 做了这么久的一声,褚子雄什么阵势没见到过,以前,有一个警察在执行公务的时候,被歹徒用猎枪击中了肝脏,切除了一半的肝脏,褚子雄主的刀,当时他面不改色的上手术台、下手术台,但是那都是别人经历过的事情。 今天近距离的听到子弹撞击到玻璃上的闷响和玻璃裂开是的声音时,褚子雄第一反应,想起来的就是自己做手术的细节。 第二反应就是这么多年,他的儿子得遭受了多少罪,才能让他在子弹还没来的时候就敏锐的察觉到。 这么一想,褚子雄觉得这子弹不是打在了玻璃上,而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褚子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褚一刀推到墙角上。 “爸,你就坐在这,哪也别动!”褚一刀急切的说。 褚子雄虚虚的朝着褚一刀离开的方向抓了一下,后者则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样向共子珣的方向过去。 共子珣趁着第二枪没打出来的时候扑到玻璃窗前面去看那子弹。 第二十六章 条件 共子珣的眼睛特别的好使,他凑上前去,看清了那颗子弹以后赶紧伏低身子,但是他们预想中的第二颗子弹并没有到来。 屋子里的人屏息静气,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再次的响了起来。 褚一刀和共子珣对视了一眼,从眼神里,他们确定了,刚才的那颗子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提醒--------他们必须接这个电话。 共子珣爬起来走到电话机的旁边,然后按下了免提键 “我不找你。”对方的话音刚落,褚子雄就眼明手快的将窗帘拉了下来。 褚一刀无奈又心急的对他褚子雄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呆在原地,不要乱动,自己则走到了电话机的前面。 “是我。”褚一刀的声音低低的。 对方轻笑了一声,双方陷入了几秒钟的沉寂,只有对方的呼吸声轻轻的,就像拍打在海滩上的浪潮一样。 “怎么样?”对方轻飘飘的说着,他好像正处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说话会有回声。 褚一刀清了一下嗓子,“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说你肩膀上的伤。”对方低沉的开口,“这些手下,越来越没有脑子,都说要把你活捉回来,别带一点的伤,但是他们就是不懂事儿。” 褚子雄气的眉毛都挑起来了,还要活捉他的儿子,要是这个人在他们面前,他要活剐了他。 褚一刀不吭声,但是这时候不说话的含义倒不是想平时一样懒得说话,而是表达自己的骄傲。 “怎么,不相信?”对方又笑嘻嘻的说。 褚一刀避开他的话题。 “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把明月放回来。”褚一刀切入主题。 “明月?谁是明月。”对方显然是在装傻。 “陆战,你知道我没有时间一直守在电话的前面听你跟我虚与委蛇的。”褚一刀拿起电话,推开了身边的共子珣。 电话被接起以后,除了手里拿着话筒的人以外,别的人就听不太见了。 “你让她说话。”褚一刀说。 褚子雄目不转睛的看着褚一刀和他手里的电话,此刻这个电话事关重大,褚一刀不让他听,他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是情感上却不能认同,毕竟这个电话关系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孩子,还有赫连明月那个可爱的小丫头。 “明月,家里厨房靠近冰箱的第二个柜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褚一刀急切的说。 共子珣离得近,都能看见褚一刀脖颈上那凸起的青筋。 “对,是。”褚一刀喃喃的说,随后他的眼神里就像涌入了一股新生的力量一样,特别的有神而且充满了希望。 “照顾好你自己。”褚一刀的声音温柔,很显然,他刚才和现在都是在对赫连明月说话。 共子珣的心思定位在褚一刀提及的厨房靠近冰箱的第二个柜子上,褚一刀提到这个柜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随后共子珣听见褚一刀前后声音的变化才明白,原来褚一刀是担心赫连明月的声音是被那些人录下来然后播放给他听的,因为他们家厨房的冰箱旁边根本没有第二个柜子! 看褚一刀现在的反应,就证明赫连明月现在的处境还是安全的。 陆战从旁边按着赫连明月的手下的手里接过电话,手下即刻将一条毛巾塞进了赫连明月的嘴里,赫连明月拼命摇头,还没等发出惊呼就被毛巾将嘴堵住了。 陆战看了一眼不断晃动脑袋、眼睛里充满红血丝还有一点点的泪在眼睛里的赫连明月,不禁点了点头,他现在有点明白了褚一刀为什么喜欢这个呛口小辣椒了。 陆战‘喂’了一声以后,顺便将嘴里的烟雾喷在了赫连明月的脸上,赫连明月顿时被呛得睁不开眼睛。 “说话也说了,现在该我说了。”陆战掐灭了自己手里的香烟,然后把烟蒂丢在地上。 “我给你七天的时间。”陆战说。 褚一刀‘恩’了一声,连问做什么都没有问。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痛快的人。”陆战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说:“我给你七天的时间,帮我找到那笔宝藏。” “什么?”在旁边偷听的共子珣大声的喊道。 七天的时间找到一笔藏匿多年的宝藏,这绝对是一个特别大的难题。 “事成以后,放了她。”褚一刀说。 “办成了以后再说吧!”陆战说完这句话以后,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在这七天里面,我的人不会为难你,但是也不会帮助你们。” 褚一刀冷哼一声,“没有必要。” “期待你的表现。”陆战说完以后,也不在多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褚一刀若无其事的坐在了那里,之前因为动作过大,肩膀上伤已经渗出血来,褚子雄给他重新包扎,褚一刀也都很配合。 丁眉把小迪安排进了阿森他们的卧室,自己站在客厅里,等褚一刀他们说话。 共子珣已经急得团团转了,不时的敲一敲自己的脑门,好像要从自己的脑袋里敲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一样。 敲一敲自己的脑门,好像要从自己的脑袋里敲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一样。 “你说你是不是傻啊!”共子珣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但是想到褚一刀刚才那么痛快的应承了那些人他就觉得生气。 先不说这个宝藏到底能不能找到,就算是找到了,那些人也未必能履行诺言放人。 共子珣就不信褚一刀自己没看出来,他们利用他找到宝藏只是第一步! “咱们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就照着他们说的办吧。”褚一刀说着,便要弯腰去套上自己的鞋子,共子珣越想越不对,一个飞脚就把褚一刀的鞋子给踢飞了。 “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好好想想。那宝藏要是那么好得到的话,他们还用的着你!他们还用的找把那些牧民一个个弄得重金属中毒?褚一刀,别什么事情,一扯到赫连明月的身上你的脑袋就不转个儿了!”共子珣碍于丁眉还在客厅里,没把话说的太难听。 褚子雄之前不知道事情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我不同意。”共子珣抢先说。 褚一刀低头摆弄自己的伤处,没有吭声,褚子雄闷声不说话,儿子有自己的打算,就算他现在说话,也没有什么用,现在就看褚一刀要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儿子是一个有头脑的人。 现在听共子珣这么一说,不自觉的去看褚一刀。 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褚一刀,把褚一刀看的有点不自在了。 褚一刀生性不愿意和别人解释太多自己的事情,现在也是如此。 “一刀,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丁眉走到褚一刀的身边,轻声道:“和大家说说你的想法,咱们人多,想法也就多了。” 褚一刀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没什么说的。”褚一刀干巴巴的说,随后就往自己的身上套外套。 “一刀,阿姨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帮帮你们。”丁眉眉头一皱,这褚一刀的脾气怎么这么像年轻时候的褚子雄呢!一样的又倔又硬。 “别拦着他了,愿意干什么,就让他去吧。”褚子雄对丁眉说。 褚一刀的大包就丢在外面,拿起来也不费什么力气。 褚一刀拎起来自己的包的时候,就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包的重量比以前要重了一些,褚一刀的心思转了一圈,随后他轻轻的放下自己的包,拉开拉链。 看见里面的东西时,褚一刀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涩。 他终于知道褚子雄是出去干什么去了。 包里面的东西没有太大的变化,褚子雄也没动他的东西,不过很明显的能看出来,包里面多了一些男士的t恤,是褚一刀的尺码,黑白各两件,随后就是一些常用的外伤药物和消炎药还有一些纱布等。 褚一刀的手轻轻地在这这些东西上拂过,随后他慢慢的拉上了书包的拉链,然后把身子挺直。 “你爸还是很担心你的。“共子珣跟在他的身后,轻声道。 褚一刀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就在共子珣以为褚一刀不会回答,走到他的身边的时候,听见褚一刀说了一句:“废话。” “我发现你就能跟我吵!”共子珣特别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共子珣的话音刚刚落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脑袋上,脑袋顶被砸的‘嗡’的一下,共子珣本能的先躲开然后抬头去望了一下天,随后就看见小迪的小脑袋瓜儿从窗户口探回去。 “不是,我跟你说,这孩子就是欠揍!”共子珣恨恨的说完,也不管小迪能不能看见,就挥起拳头冲着玻璃窗的方向挥舞了两下。 共子珣抬头望天,褚一刀则是蹲下身子捡起了小迪丢下来的东西----那是他那天交给阿森的车钥匙。 褚一刀将车钥匙递到了共子珣的眼前,共子珣先是一愣,随后嘴不受控制的咧开了。 “本来我还想着咱们差一股东风呢!现在东风说来就来了!”共子珣高兴的抢过钥匙,放在自己的嘴边上出声的亲吻了一口。 共子珣颓然的跟在了褚一刀的身后,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褚一刀没有再说话打击他,因为他确实也是没有办法,照理说,按下钥匙的开关以后,车锁开启,肯定会发出声音的,但是他们把方圆这些属于阿森家的范围都溜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阿森的车。 褚一刀从共子珣的手里拿过那串钥匙,对着头顶上的光线看了一眼,道:“共子珣,你发现了么?” 共子珣狠狠的朝着前面的空气空打了一拳,然后恨恨的说:“我要是发现了我还能不说,这上哪发现那破车去啊!光给钥匙没有车这不是玩我们呢么!那个阿森是几个意思啊!不对,是不是小迪故意逗我们的,拿一把相同的钥匙以假乱真,故意骗我们玩!” 褚一刀先是对共子珣的回答无可奈何,随后听见他用阴谋论来说一个小孩子,褚一刀就有点不太耐烦了。 “他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共子珣翻了一个白眼,“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比他还皮,比他还能折腾人呢!” 褚一刀拒绝再和共子珣探讨这个问题,他将钥匙递到共子珣的眼前。 共子珣横了一眼褚一刀,随后调转了实现,褚一刀看见共子珣如此不机灵的样子,刚要解释一下,就看见共子珣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褚一刀手里的钥匙。 “我去!这是一串钥匙啊!” 一串钥匙,能开的锁有很多。 阿森故意留下了这一串钥匙,并且通过小迪将这串钥匙转交给他们,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共子珣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里面是不是有开房门的钥匙,那我们赶紧回去,问问小迪那车子……哎!你拽着我干什么!别拉着我啊褚一刀你个孙子哎!” 褚一刀拉着共子珣走了不远,就看见一个店铺的门口停放着许多的摩托车和电动车。 褚一刀瞄了一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些摩托车的褚一刀,又看了看远处都是黄沙的道路。 “不是,你想干什么你?”共子珣倒退了一步,不是什么好眼神儿的看着褚一刀。 褚一刀给了共子珣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儿,随后上前一步迎上慢慢走出来的老板。 这的老板眼睛都特别的贼,之前他看见他们俩就是随便看看,也就没分太大的精力去招呼他们两个。再说,男老板和女老板还是有差别的,虽然都是嘴皮子耍的好,但是明显差别于女服务员的喋喋不休。 但是听褚一刀提了几个比较专业的问题以后,这个老板就开始打起精神来应对了,他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不缺钱,于是也就不再给他们看前面的车子,拽着褚一刀走到了仓库的后面,然后神秘的笑了笑,然后一把掀开了黑色的帘幕。 ………………………………………………………………………………(..) 第二十七章 第一天(1) 天空的颜色由天蓝逐渐染上了淡淡的灰,灰色一点点的扩散,挤压着天上的色调沉到沙漠与天空交界的地方,形成了灿灿夺目的云霞。 紫色和红色在天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就像是渲染的天空中的棉花糖。 一阵微风吹过,云霞的形状慢慢的改变变深,最后与云朵上不断蔓延的灰色融为一体。 黑暗来临。 在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共子珣终于将帐篷全部都弄好。 “哎,那咱们晚上就什么都不吃了?”共子珣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郁闷的说。 褚一刀在睡袋上翻了一个身,虽说已经极力的避开了伤口的位置,但是肌肉的收缩还是让他的伤口火辣辣的。 “省着点,咱们好几天的路程呢!”风声夹着着黄沙刮擦拍打帐篷的声音不绝于耳。 共子珣也就是问问,他也知道,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是不好补给实物的,而他们因为褚一刀受伤还有交通工具的问题,又不能带太多的食物,太多的食物对他们来说是甜蜜的危险。 “你那么躺着难受不难受?”共子珣一边问褚一刀一边甩了甩自己的胳膊,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 “还行,早点休息吧!明早上咱们还要有别的安排呢!”褚一刀说着说着就坐了起来。 共子珣看见褚一刀坐起来,赶紧说:”你躺着就行了,坐起来干什么?” 褚一刀伸手护住了自己肩头上的伤口,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外套口袋。 “帮我把衣服里面的手机拿出来。” 共子珣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褚一刀的吩咐把他的手机拿了出来。 “都这么晚了,你要给谁打电话?” 褚一刀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你先别管’,随后他就把电话拨了出去,过了好久,电话都没有接通,褚一刀始终耐心的等待,共子珣看见褚一刀沉默着不作声的样子,也就没往前凑,拉开帐篷看了一眼外面。 那辆摩托车还是安静的帐篷的旁边立着,共子珣呼出了一口气,随后把帐篷拉好。 等到他回到帐篷里的时候,褚一刀的电话已经接通了,只见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栽倒在睡袋的里面,没受伤的那条胳膊拖着手机,不时的发出‘恩’‘恩’两声,但是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沉默的听着。 不得不说,共子珣对电话里的这个人的身份是特别的好奇。 褚一刀听电话的时候抽空看了共子珣一眼,随后他放手里的电话,然后开了扩音的按键。 他们是在沙漠附近搭建的帐篷,四周都是特别空旷的地带,没有任何的遮挡物,除了风声,就是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褚一刀调低了音量。 共子珣听见阿西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 共子珣心里一跳,刚要张嘴问阿西的情况怎么样了,就看见褚一刀在半明半暗之间对他竖起了一个手指,并且放在他的嘴前,那是一个示意他噤声的姿势。 共子珣急切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听见阿森的声音忽然变得空旷起来,像是走到了一个人少地方大的空间,隐约还能听见有风刮过的声音,结合阿西现在在医院,褚一刀和共子珣便不约而同的想到,他现在应该是在医院的天台。 褚一刀的右眼皮跳了,随后他就听见阿西低沉的声音传来。 “那个宝藏确实是存在的。” 阿西旧话重提,让共子珣竖起了耳朵,刚才褚一刀拨电话的时候,他刚好把自己的头冲着外面,一阵大风吹过来,他并没有听见褚一刀都同阿西说了什么话,现在阿西主动提起宝藏的事情,让共子珣的心里有了一点点的底,毕竟他们帮了阿西的族人一个大忙,可以说的上是救了整个牧民部落的命,所以共子珣也不担心他们现在是不是在跟自己耍花腔,虽然也有这个可能,但是共子珣还是决定听去。 阿西的祖先掌握着这个宝藏的秘密,而他们是否能把赫连明月救出来,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沙漠,又或是接来的行程的难易程度,在一定的程度上都取决于阿西的消息的真伪和精确度。 但是很不幸的是,阿西的一句话就把共子珣盘旋在心里的希冀给差不多的打散了。 ”你知道,我们牧民一向都是游牧的。“阿西如是说,褚一刀‘恩’了一声。 阿西听到了褚一刀的回答,随后继续补充道:“我的妈妈告诉我说,以前我们祖先上流传一句话,那就是我们的所有财富走在女人的身上。” “说的有道理。”共子珣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母亲本来就是伟大和能量的象征,这一点可以理解。” 没想到阿西听到了共子珣这么小的声音。 “不是,你说错了。”阿西说。 “因为牧场上的牛羊和其他的动物都要吃草,我们常年处于奔波在那些有草原的牧场中,所以我们的房子随时可以拆卸,我们的人也随时也可离开现在的地方,去寻找新的地方,流动也就注定着我们不能长期的生活在一个地方,置办家产,积累财富,牧民的生活本来就是清苦的,我们生活在一起,基本上也没有太大的金钱交易往来,所以我们一般都把家里之前的东西换成首饰,戴在家里女人的身上。”阿西说这些话的时候断断续续,不时的还蹦出来几个他们的方言,褚一刀在这个时候就抽出来一支笔,一边听阿西说话的内容,一边随时准备着要记录东西的样子。 共子珣给褚一刀使了好几眼色,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帐篷里的光线太暗,还是因为褚一刀此刻不想理他。 共子珣不再理会褚一刀的反应,他吭吭唧唧的问阿西。 “那你们所说的那笔财富,不会就是你们部落里面大部分女人的首饰吧?” 组织要是为了这一笔女人的首饰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又是绑架人做诱饵逼迫褚一刀为他们卖命,又是搞出来这一档子哪一档子的不光彩的事情,共子珣真的要仰天大笑三百声----------为了他们的愚蠢。 枉费当年他们还是靠买卖消息起的家,现在看来,真的是越来越没有‘战斗力’了。 “当然不是。”阿森斩钉截铁的说。 “那是什么?”共子珣立刻反问道,如果不是这些的话,那么阿森之前说的那些什么钱财全在女人的身上了什么的,难道就是在和他们聊家常?共子珣才不相信呢! 但是阿西现在抛砖引玉到底要说什么,他也不清楚,只能听着。 “我说的财富都放在女人的身上只是一个因,接来的果就是因为这个因而引起的。”阿西说。 就在这个时候,共子珣发现褚一刀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共子珣还没来得及追究褚一刀的脸色为什么变得难看,就听见阿西在对面说。 “这也是我们家里的老人对我说的。”阿森说着说着,便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共子珣忍不住问:“阿西,你的病怎么样了?你要配合医生的治疗,钱什么的不用担心,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在帮你们弄一个好一点的牧场。” 共子珣现在这么积极,明显就是在利诱阿西,让他受人恩惠,然后赶紧说出对他们有利的信息,共子珣现在虽然比原来人情味儿多了一些,但是到了特别关键的时候,那种商人的投机意识和危机意识还是不免的显露了出来。 阿西继续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嗓音特别沙哑的说:“这个故事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都讲了几代人了……”阿西停顿了,然后声音特别轻的讲起了他从长辈嘴里听到的那个故事。 就在这个时候,共子珣发现褚一刀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共子珣还没来得及追究褚一刀的脸色为什么变得难看,就听见阿西在对面说。 “这也是我们家里的老人对我说的。”阿森说着说着,便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共子珣忍不住问:“阿西,你的病怎么样了?你要配合医生的治疗,钱什么的不用担心,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在帮你们弄一个好一点的牧场。” 共子珣现在这么积极,明显就是在利诱阿西,让他受人恩惠,然后赶紧说出对他们有利的信息,共子珣现在虽然比原来人情味儿多了一些,但是到了特别关键的时候,那种商人的投机意识和危机意识还是不免的显露了出来。 阿西继续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嗓音特别沙哑的说:“这个故事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都讲了几代人了……”阿西停顿了,然后声音特别轻的讲起了他从长辈嘴里听到的那个故事。 阿西继续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嗓音特别沙哑的说:“这个故事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都讲了几代人了……” 第二十八章第一天(2) 阿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好像他的话刚说出来还没落地就被旁边的风吹散了一样。电 话里传来的风声逐渐的压低了他说话的声音,‘呼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听起来有点瘆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故事多了去了,就连以前的热播的《少年包青天》里也有这样的故事,那时候周杰还没有被做成各种各样的表情包,是很多少女心目中的男神。 “那后来呢?”共子珣总觉得心里有点没底,迫不及待的问阿西,而褚一刀则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从共子珣开始和阿西说话以后,就没怎么说话。 “那个小姑娘牵走了家里的一只老牛,老人们都说岁数大了的牛都通人性,真的急起来的时候能跑的比马都快。小姑娘家里的老牛在黑暗中带着她跑了好远好远,终于,身后再也看不见火光,再也听不见族人的哀嚎……” “小姑娘特别的害怕,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出来,而已经汗涔涔的老牛呼呼的喘着粗气,最后倒了来,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小姑娘哭着哭着,忽然觉得自己的手特别的疼,原来她刚才太过紧张,把她妈妈交给她的东西攥的太紧,把掌心儿硌出了血。” “天黑呼呼的,就像是被一层厚厚的罩布给罩住了一样,没有人撕破这一层黑暗。小姑娘害怕极了,旷野上的风似乎要随时把她吹起来,呆在原地无望的等待实在是太恐怖了,每一次哭喊似乎都会被风吹回来弹在她的身上一样,她渐渐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言语什么,等待了许久也都是黑暗,于是她决定摸索着向前走。” 共子珣觉得这个事情越讲越像童话故事了,如果是哄小孩子入睡的童话故事,那么到了这里,划破黑暗的勇士即将出场,随后带着这个刚失去亲人,随后又在黑暗和狂风中瑟瑟发抖小女孩离开这个黑暗冷酷的地方,他会骑着一批高头大马,带着她乘着风离开。如果是黑暗童话的话…… “她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就感觉自己的脚一空,随后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向掉,因为刚才的哭泣和此刻的突然,这几乎是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发生的。她觉得自己的脚上特别的痛的时候已经落地半分钟了,她尝试着站起来,然后成功了。随后她仰头望天,周围的一切仍旧是黑暗的,就在这个时候,天际上有一道蓝紫色的闪电划破天空,最后就是一声特别响的炸雷,就像是炸在她的耳畔一样。小姑娘立马吓得蹲在了地上,然后她就看见之前她妈妈交给她的东西在自己的口袋里闪着光,随着雨水落来,她口袋里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照亮了她所在的整个空间里,借助着这些亮光,她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就堆积着无数的宝藏。” 平时看阿西不太爱说话,之前送他们来的时候还是奔着要死的心,没想到,他还真有讲故事的天分,抑扬顿挫的,要不是周围还有那么大的风声噪音,共子珣真要给他打九十九分。 “她妈妈交给她的是什么东西?”褚一刀破天荒的开口问道。 阿西短暂的沉默了几秒,随后以更低的声音开口答道:“是一把钥匙……啊!” 阿西发出一声特别尖锐的哀嚎以后,随后就听见特别大特别大的气流声,然后就是一声巨响从话筒里面传了出来,在这样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的震撼人心。 “阿西很可能遇害了。”共子珣关掉了手机的通话,随后自己播出了一个电话,他说的是英语,又快又急,褚一刀静静的听共子珣安排他安排在医院里的人去天台看看阿西的落。 正如他所料的那样,阿西坠楼身亡。 “我已经派人去找阿西死亡的原因了。”共子珣将手边的小夜灯打开来,冷光倾泻在这个小帐篷里面,两人在一时间相对无言。 “我觉得阿西刚才讲的那个故事很奇怪。”共子珣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巴,“我总觉得以阿西的那个口才,怎么能这么流畅的说出这个传说呢?跟讲故事似的。”共子珣说着说着,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 “你说会不会是阿西被人收买了,然后拿着纸叫他把这些东西念给我们听?”共子珣一边说着,一边看褚一刀的脸,褚一刀盖上笔帽,然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最后抖了抖手里的纸。 “给我看看,什么东西?刚才就看见你在那摆弄这个东西了。”共子珣小声的说,随后一把夺过褚一刀的纸。 褚一刀的字很好看,很清新飘逸,但是又暗含力道,就像他的人一样,看起来与世无争,特别随心所欲的一个人,但是要是真的遇上违背了他的原则和初心的事情,褚一刀真的会跟对方死磕到底。 研究完了褚一刀的字体以后,共子珣抖了抖手里的纸张,让它平整的在自己的面前,只见一张白纸上被黑色的签字笔写了几个字。 什么。 哪里。 谁。 共子珣的手指拂过那三个词,静静的思考着。 褚一刀是按照很整齐的顺序写来这三个词,他的字写得不是特别的大,所以纸的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共子珣按照褚一刀的词汇顺序推测褚一刀的想法。 “什么”可能代表着这批宝藏是什么?这个词倒是不难猜,因为不管是之前逼迫褚一刀的秦东,还是刚才在临死之前和他们通电话的阿西,他们都没有明确的告诉他们两个,这批宝藏到底是什么? 说其来也提好笑的,他们现在找的是一个根本不知道位置规模甚至是内容的宝藏! 接来是“哪里”,这一点就不用多想了,就是宝藏在哪里呗。 然后是最后一个力透纸背的‘谁’字,这一个共子珣就不能那么明确的知道是谁了,毕竟这批宝藏牵扯进去的人特别的多。 共子珣放手里的纸,结果发现褚一刀已经背对着他躺好了。 “哎,你这纸我给你放哪啊?”共子珣问了问闭上眼睛的褚一刀。 褚一刀挥手随意的指了一个方向,共子珣闷声将纸放在了褚一刀随手指的位置,然后钻进了睡袋里。 外面那么大的风沙吹着他们的小帐篷,帐篷虽然解释,但是被风吹得也是微晃,不时的发出铁架‘咯吱’‘咯吱’的响声,这么吵着怎么能睡得着。 “哎,褚一刀,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共子珣见褚一刀不做声,便准备轻轻用手推褚一刀,但褚一刀的身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还没等褚一刀碰到他,就微微的躲开了自己的肩膀。 “别折腾了,要睡觉了。”褚一刀冷静的声音有一点点的塞。 “这么大的风声你睡得着?”共子珣戳穿了褚一刀,随后举起的手还是落在了褚一刀的身上。 “咱俩聊聊吧,就七天的时间,反正现在也睡不着,还不如商量商量,等以后事情多了,咱们俩想说话都没有时间和机会。”共子珣说完,不大一会儿,褚一刀慢慢的把身子转了过来。 帐篷里面小,两个成年的男人躺在里面还是很局促的,一转身就感觉空间都被挤没了。 “你对阿西临死之前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怎么看?”共子珣双手合十,垫在自己的脸面充当枕头。 “故事讲的很精彩。”褚一刀一字一顿的说。 “嗨!谁问你这个了啊!”共子珣‘切’了一声,然后说:“我是问你觉得这个事情是不是真实可靠?” 褚一刀呼出一口气,然后说:“如果这话出自阿西的嘴里,我可能还觉得可靠。” 褚一刀漫不经心的话就像是对着共子珣的耳朵旁讲了一个鬼故事一样可怕。 什么叫这些话出自阿西的嘴里啊!刚才和他们打电话的不是就是阿西么?还是阿西已经死了,是他的魂魄才和他们对话?共子珣刚想到这个情况,就狠狠的鄙视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时代,他可是无神论者哎! ”重说一遍,没听懂,什么叫做如果是阿西的话?那刚才和我们说话的不是阿西,那会是……你是说!有人假冒阿西的口音和我们说话?我靠!这也太无间道了吧!” 共子珣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看褚一刀这样子,应该早就识破了阿西,不对,是有人假冒阿西了,但是褚一刀怎么不和他说呢? 想到这共子珣就觉得有点窝火。 “哎,我说,你次,能不能知道什么事儿和我分享啊!总留着我在这胡乱的猜测!”共子珣不满的说。 褚一刀睁开自己的左眼,轻声道:”我怎么没和你分享。” 共子珣的脸上一热,褚一刀这话的意思是变着法的说他笨呢还是怎么地呢? 褚一刀看见共子珣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共子珣灵光一现,难道褚一刀说的是那张纸条? 第二十九章 第一天(3) 褚一刀写的那个纸条上,有三个词:‘什么’‘哪里’‘谁’。 共子珣在褚一刀淡淡的注视,重新开始思考这三个词。 看褚一刀的样子,应该是在阿西,不!是假扮阿西说话的那个人开口不久以后就识破了他。因为知道对话的人是骗子,那么这三个词的意思也应该用另一种想法来思考。 ‘什么’还是指的是宝藏是什么,共子珣的眼睛快速的眨了眨,不对!也有可能说的是那个发现财宝的小姑娘的妈妈交给小姑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过看褚一刀之前一直都是沉默,中间只插了一句话,那就是问假装阿西说话的那个人,问他小姑娘的妈妈到底交给了她什么东西。 共子珣啧啧了两,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小姑娘的妈妈到底交给了她什么东西。在黑暗的时候不会亮,但是当闪电来了的时候,她口袋里的东西就发出亮光照亮了她所在的狭室。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听那人的口吻,似乎就是着东西冥冥之中带着小姑娘找到了那笔宝藏,又在关键的时候发出光来,看样子神奇的很,很有找到它就能找到这批宝藏的意味,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共子珣打算一会儿问问褚一刀。 再来说这个‘哪里’,‘哪里’既可能是当时藏宝贝的地方在哪里,也有可能是问小姑娘的照明植物这个东西在哪里。 最后就是‘谁’,这个‘谁’字的猜想就更多了,首先是假冒阿西的人到底是谁,然后就是这个计划到底都由谁的撮合。 共子珣将自己心里的事儿都给捋的差不多了,然后微微抬起头一脸兴奋的看着褚一刀,但是却发现褚一刀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特别的悠长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褚一刀。”共子珣捏紧了嗓子轻声的叫道,想试探褚一刀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在在这里给他假装睡着了,褚一刀没有反应。 共子珣有点泄气,这么快就睡着了……也不说等他说完了话再说,共子珣心理有点小失落,微微的挪了自己的身子,然后就感觉口袋里的手机无声的震动,这个震动倒是听不出来,但是因为距离皮肤太近,所以和手机接触的身体上,可以察觉到手机的震动。 怕褚一刀发现来自自己身上的异常,共子珣默默的将靠近褚一刀的大腿往自己这一侧收了收。 共子珣的手机是特制的,其中一项就包括手机来消息时的提醒上,很多时候,共子珣都用不上来电铃声作为提醒。 以前他没为了研究褚一刀的事情回国的时候,不是和自己的赞助商谈事情,就是在实验室里面研究自己的新发明。这两样都不好受到电话的打扰,但是他又不能不接受到外面的信息,所以这样的手机用着很有必要。 为了安全起见,他的手机一直都贴身放着,几乎就未曾响过,但是在这个时候,褚一刀就睡在他的旁边,在这么一个空旷的四周没有一个人,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手机响了。 共子珣轻轻的坐起来,然后在黑暗中找到了自己的鞋子,刚穿上鞋子,他就感觉到有一股风吹在了他的腿上,特别的凉嗖。 自己的冲锋衣就盖在睡袋上,拿起来肯定要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褚一刀的神经末梢一向敏感,共子珣生怕给他弄醒了。 现在摆在共子珣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悄无声息的出去,也别穿什么冲锋衣了,这样褚一刀被他弄醒的概率才回降低。 第二,穿上自己的大衣。 共子珣在这两个选择里面犹豫不决,他怕褚一刀醒过来一方面是怕他又对自己的行为有了什么样的判断,褚一刀本来就话少,自己要是再做一点让他怀疑的事情,指不定褚一刀心理会怎么想,以后会不会和他及时说一些事情的消息又是一码事了。 共子珣穿上自己的鞋子,刚要往外面走,就听见褚一刀轻轻的翻了一个身,然后说:“多穿一点,外面冷。” 共子珣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抓奸了一样,他忙不迭的抓起自己的冲锋衣套在身上,然后说:“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这两天吃多了呵呵呵。” 共子珣说完,就要往外面走,他刚拉开帐篷的拉锁,迎面就向他吹来了一阵风,风沙刮在他的脸上,就跟要砸在他的脸上似得。 共子珣刚要跨出自己的右脚,就听见身后的褚一刀说:“共子珣,你忘记拿纸了。” 共子珣的太阳穴一蹦,然后顺势的转过身子,从背包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包纸巾。 “你不说我都忘了,不是要睡觉么!赶紧睡你的吧啊!成天操什么心。”共子珣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外面的风那么大,我会记得去远一点的地方方便的,嘿嘿。”说话的同时还不忘记打趣褚一刀。 褚一刀的回到是翻了一个身。 共子珣把纸巾揣在自己的口袋里,趿拉着鞋子走了几步,口袋里的手机把他的手都硌出了一个红印儿,共子珣的脸色特别的不好看,他倒是要问问给他打电话的人到底是什么大事儿,敢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与此同时,共子珣还不忘记要抽出几张纸巾,一会儿好装作用过了的样子。 就这么三心二意的走到的时候,共子珣一不小心就将他们停靠在帐篷外的越野摩托车也撞倒了。 共子珣躲得快,要不然一定被摩托车砸到身子,幸好这里都是沙地,柔软的沙子吞没了摩托车倒地的声音。共子珣偷瞄了一眼帐篷里面,除了风声,帐篷里面显得特别的安静,共子珣的心还是悬着。 扶好了摩托车以后,共子珣站直了身子,然后步履匆匆的往沙漠的前方走,走了大概二十多米,共子珣终于停来了。 是打着上厕所的名义出来了,装也要装的像一点…… 褚一刀一边蹲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外面很黑,他的手机很智能的随着外界的亮度调节了背光灯,共子珣翻开了通话记录,两则未接来电,其中的一个在共子珣的预料之内,是他的秘书,只有他的秘书在紧急的情况,同时这个时候他的手机设置成关机的状态能将电话打进来。 竟然打了两次,共子珣想知道事情有多么的大条。 共子珣自动的发出了一条简讯,随后电话很快就播了过来。 共子珣的眉头微微的蹙起,他感觉到了自己一直重用的危难关头仍然泰山压顶不行于色的秘书的紧张和急迫。 “喂。”共子珣低低的说,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老板,艾勒里先生找您。”他的秘书快而有理的说。 “说我不在啊。”共子珣的心情变得更加的糟糕,艾勒里先生是褚一刀上一个项目里面最大的投资人,之前在云村的事情失败,也是他最先对他发难,并且怂恿其他的投资人要共子珣终止所有的行动,然后给他们一个说法,完全不讲以前他们从共子珣获益的项目里划走了多少款项。 对此人,共子珣实在是谈不上好感,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的亲大哥给收买了。 “说我不在。”共子珣吼完以后就听见自己的秘书的呼吸变得急促,然后低声对着共子珣说:“艾勒里先生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共子珣无意识的翻了一个白眼,他感觉到了麻烦就要到来了。 “Edward,您好像很忙的样子。”艾勒里先生一说话就是如此讥诮和讽刺的口吻,要不是上一次的投资方案失败了,共子珣真像站在他的面前,把自己的愤怒的气场化成一场风,然后吹掉艾勒里先生的假发。 “对,是很忙。”共子珣敷衍的说,事实上,他非常想挂掉这通电话,然后假装自己的信号不好,但是艾勒里先生太了解共子珣敷衍他们时候的手段了。 “Edward,我想你是不会挂断这通电话的。”艾勒里怪声怪气的说:“因为如果你挂断了这一通电话的话,那么我想,很多本来该我们交流的事情,我就要换一个人交代了。” 这真是**裸的威胁! “要说什么,赶紧说吧,我这块儿不是特别的方便。”共子珣的面色特别的冷,说出的话也是很强硬的。 “我是代表你的投资人来请你终止你多姿多彩的旅行,你怎么看?”艾勒里说。 共子珣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从艾勒里的口气里,答案很明显,其他的投资人已经和艾勒里达成了一致。 “艾勒里先生,我要解释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现在所进行的不是一次愉悦的旅行,而是……”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钱是投进去了,但是并没有得到预计的效果和产值,Edward,你需要我提醒你之前闯了多大的祸,要我们来为你擦屁股么?” 第三十章 第一天(4) 艾勒里先生和共子珣的父亲是同辈人,照理说他是共子珣的长辈,但是任凭一个有血性的人听见他这么说话,也都觉得窝火。 共子珣更是,他本来就看这个人不顺眼,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真的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我想请问艾勒里先生,我做了什么事情让您帮我……擦屁股?”共子珣一字一顿的说。 艾勒里先生没想到共子珣这么较真儿,也就失去了耐心。 “你觉得我们现在就摊开来说比较好么?”艾勒里先生的声音变得有点气急败坏。 “当然,你最好说个明白。”共子珣的脾气上来了,别说这是一个他讨厌的老头儿,就是他爹他都跟着死磕到底。 “上次你提出的那个方案,我们是不是签了支票。可是你做出来了什么?啊!还差一点就暴露了身份,需要我们为你遮掩,你就觉得这样对你的投资人是不是公平?还有,此刻你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对一个长辈说话,Edward,我真的对你非常的失望,既然你的父亲不只有你一个儿子,我想……”艾勒里先生越说越急切,话筒里传来他嘈杂的肺音,就像是拉风箱一样。 共子珣无比的厌恶他,语气更加恶劣的说了一句:“那你就去找听话的那个。”语罢,共子珣就粗鲁的对他说:“艾勒里先生如果有事情的话,等我们开案子的总结会的时候我们再谈,现在,请把电话交还给我的秘书。” 艾勒里先生的嘴角一抿,脸色就像涂了一层面粉一样的苍白,难看。共子珣的秘书小心翼翼但又不失礼节的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电话,然后对艾勒里先生做了一个手势,艾勒里先生特别的不高兴,甩手板着脸走了。 共子珣的秘书小心的观赏房门,然后对电话那端的共子珣说:“老板,之前你交给我的事情我查了。” 共子珣动换了自己的脚,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啊,他的脚就觉得有些麻酥酥的了。 “说。”共子珣简洁明了的说。 他之前换了无数个秘书,就这个用的随心意,好用而且不多话,知道老板做的可能是得罪人的事情,也知道该劝他,但是从不会就在这个时候没颜色的开口。 “老板,之前我们向收容牧民的那家医院缴纳了款项,当时的大部分牧民都受到了很好的治疗,托您的嘱咐,我特别的派人看了那个阿西。阿西的情况很不好,但是因为年纪的问题,治疗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医生也向他说明了这一点,他自己也很配合。” 共子珣记得阿西离开的那天,也记得阿西转过头来对他们感激的一笑,当时他就觉得阿西那已经荒芜的心又重新开始焕发出生命的活力,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杀呢? 结合当时有人假装阿西的声音来对共子珣和褚一刀说话,他更怀疑这是一场谋杀。 “你确定阿西是自己跳楼的?”共子珣难以置信的说。 秘书一板一眼的说:“我们在医院的监控录像里,看见阿西确实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天台,然后跳楼的。” 医院的天台有围栏,但是阿西还是跳了去,可见他不是一时的失足。 “调查阿西的在跳楼以前都接触过什么人。”共子珣说。 “好的,老板。” “对了,追踪一个电话……” 共子珣回到帐篷里的时候褚一刀已经背对着帐篷门口的方向睡熟了,共子珣蹑手蹑脚的钻进睡袋里,连冲锋衣都顾不上脱,冰凉又麻酥酥的左右脚互相的摩挲了两,然后他就维持着那个姿势思考问题…… ………………………………………………………………………………………… “共子珣,你打算睡到几点?” 共子珣闭着眼睛嘴里咕哝了几句,然后两条胳膊抬起来又落,挥舞了一个手势又换了一个睡姿以后继续和周公约会。 隔了五分钟以后…… “共子珣,你再不清醒,我就把你水杯里的水浇在你的身上,让你路上没有水喝。”褚一刀已经气急败坏,每天早上叫共子珣起床简直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 共子珣听见了褚一刀的话,不紧张,反而仰面躺在睡袋上,笑嘻嘻的张开了嘴巴,然后含糊不清的说:“来吧,倒在我的嘴里,倒别的地方还怪浪费的。” 褚一刀看见他那副混不吝的样子,也懒得理他,收拾好了自己的睡袋,然后径自的走了出去。 共子珣听见褚一刀走出去,本来没太多的想法,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但是睡着睡着,共子珣就感觉有噪音,还有吹在自己头顶上的风怎么那么大,还有沙子不时的往他的脸上脖子上吹呢? 共子珣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是因为始终闭着眼睛,现在的视线还有点模糊,共子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就看见本来安安稳稳的扎牢的帐篷竟然自己‘拔地而起’了,共子珣本能的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来,但是狭小的睡袋就像一层茧一样的裹着他,共子珣愤怒的捶了睡袋,结果正好砸在他放在睡袋面的手电筒上。 “唉我去!唉我去!疼死我了……疼死了!”共子珣止不住的哀嚎着,他一边揉自己的手,一边冲着帐篷外的褚一刀大声的喊:“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啊!” 他还没起床就拆什么帐篷啊!真的是! 褚一刀的回答是继续拆帐篷,然后一松手,共子珣被帐篷的布整个人兜头罩住了。 “我说你这个人,有时候特别的闷骚,你知道什么叫做闷骚么?其实这个词可以拆成两个字,‘闷’还有‘骚’。”共子珣的怨气已经快要达到峰值了,他一路上不停的说话,用语言来抱怨褚一刀。 这都是什么人呐!还好哥们呢!就不说帐篷那馊事儿了,就说刚才他非说要赶时间不让共子珣吃他的早饭,共子珣就受不了。 “你说你就不能说句话么?”共子珣扭过头对褚一刀大声的喊道。 车店老板卖给他们的摩托车马力足,性能好,但是唯一的不足就是声音太大了,不说吓跑了沙漠上为数不多的几只小鸟,就是他和褚一刀这么近的距离,共子珣都要大声的喊话,褚一刀才能听得清楚。 褚一刀别开了头,但是架不住共子珣就跟吃了**药似得一个劲儿的问。 褚一刀伸手将共子珣的脑袋掰回面对前方的位置,共子珣倔强的不让褚一刀掰。 “我面对着前方我听不见你说话!”共子珣理直气壮的喊道。 “我大点声,你能听见。”褚一刀说。 “你说什么?”共子珣在摩托车噪音的伴奏大声的冲着褚一刀喊道。 褚一刀蹙起了自己的眉头,要是耳朵能用动作来表示不满的话,褚一刀早已经做了千百遍了。 “你放心,我肯定能让你听见。” 褚一刀这次用了极大的力气将共子珣的身子掰正,然后冲着他的耳朵大声的喊道:“我说让你面向前方!好好开车!” 共子珣手掌不受控制的一动,摩托车的手刹被按来,车子停止前进,四周万籁俱静,唯有风吹动沙子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清冷的声音在共子珣的身后传来。 “听清了么?”褚一刀说。 共子珣狠狠的呼出一口粗气,然后泄愤一样的狠狠的踹了一脚摩托车的开关,然后就听见车子伴随着乌突突的声音不断的向前跑去。 共子珣觉得自己特别的累。 沙漠的地上沙子太多,摩托车的车把又太灵,特别不好控制,弄不好就车倒人没亡,他倒是没什么事儿,皮厚,但是身后有褚一刀这么一个小病号呢,他就不得不谨慎了许多,所以当到达第一个休息站的时候,共子珣简直想以天为铺盖,以地为席,好好躺着睡上一个大觉,身体上是疲惫的,但是精神上又无比的清醒。 这个休息站是褚一刀找的地方,他们从驻扎帐篷的地方出来的时候,褚一刀就在摩托车上安放了一个微型的导航仪,共子珣就按照这个导航仪来到了褚一刀要来的这个地方。 来的还是一个小城镇,房源不过几百里,但是因为是一个交通枢纽,所以当地显得还是很热闹的,宽敞的马路可以让两量卡车并排着通过,而且路上不错。 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共子珣注意到,很多都是外省的拍照。这样好,那就不用担心他们两个外来的人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了,共子珣想到。 “等会儿,你先别来。”共子珣口头制止住了在坐在自己后面要动换的褚一刀。 共子珣喝止住褚一刀以后,自己把脚底板踏在了地上,然后慢慢的车,他两只脚全部着地以后,就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像面条一样,特别的软,直打票儿的那种感觉。 共子珣站在褚一刀的身后,先帮助他把捆绑在后面的他们两个人的包拆来,然后又把肩膀带着伤的褚一刀给扶来,褚一刀拒绝了共子珣的搀扶,自己刚车,然后他们俩就听见身后有人冲着他们俩一声大喊:“那俩男的!对!就说你们俩呢!给我站那,别动!”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1) 听见有人叫他们,还是用那种口气,共子珣的第一反应,就是----------------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但是想法和现实总是有着巨大的鸿沟,共子珣现在就算是想跑,身后还有一个褚一刀和那么多的东西是拖累。共子珣已经跑出去了一步,但是看见褚一刀稳如泰山的样子,也就不躲了。 爱谁谁,反正褚一刀都不害怕,那就是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咯! 共子珣顺着褚一刀的视线望过去,入眼的竟然是一个---------------交警! 褚一刀站的挺直,表情上没有一点点的惊慌和别的情绪,他就站在那里,望着马路对面的一个点上。 共子珣则看着这辆刚买没超过一天的摩托车,心中充满了忧愁的感**彩。 这辆刚入手的摩托车不会是要被没收了吧! 想到这一层,共子珣就不免多看了几眼那辆因为车身都是黄沙而显得灰扑扑的摩托车。 “哎!你干什么呢你,歪着身子你这是还有想跑的意思啊?”交警歪着个脑袋,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共子珣。 共子珣最讨厌和他叫好的人,但是这种讨厌在不同的时候表现不同,如果是在他的公司,那么他根本不会掩饰,但是此刻,是在一条大马路上,看起来很敬业的交警大哥要找他们这辆违规摩托车的毛病,不对,是照章办事,那么共子珣觉得自己是可以压制住心中的不快,将涛涛的怨气和不忿化成春风细雨来和这个交警大哥好好商量商量。 “你贼眉鼠眼看我干什么呢!我跟你说,你就是把我瞪成一具尸体,我今天也要诈尸把你这车带到交警大队去!”交警大哥眼睛一瞪,脖子一梗梗,感觉就跟电视剧里的那种傻大个似的,这个倔啊! 共子珣擦了擦自己脸上被交警喷溅的口水,面无表情的说:“别激动,别激动,我人就在这,还能跑了是怎么地?” “你刚才那样不就是要跑?”交警大哥愤怒的反问道,说话的同时,他还朝着共子珣迈进了一大步。 共子珣无语的抬头望天又望地,这交警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他要是真的想跑的话,他一个傻大个的小破交警怎么能拦得住他。 共子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你从哪看出来我要跑了,我跟你说,如果我要是想跑的话,你根本拦不住我。”共子珣一脸嫌弃的说。 “都召开过多少次的会议了啊!大大小小的通知了多少次!非法的摩的是不可以上道的!你说你不听也就算了,还要跑,当我们警察天天都是吃饱了没事儿闲得慌么啊!还要负责教育你们,还要防止你们犯了错误以后跑路!”交警说到最后都开始吼起来了。 共子珣的余光看见不远处路上的车子已经追尾了,有两个交警上前去协调,但是两个豪车的车主却丝毫不领情,还差点撕扯着打到了一起去,那两个交警显然已经忙不过来了,拽着自己的腰带不住的往这边看,但是这傻大个的交警就是没反应,也不往那边看,就在这和他们死磕上了。 “你就说你想要多少钱得了,车子我肯定不交,你就看着罚吧!”共子珣无所谓的说,最后他的手就要去碰自己的大背包,为了出门方便,他在买摩托车的时候多取出来了五万块钱,就放在他的大背包里,背起来跟两块儿小砖头似的。 正义的交警大哥被激怒了,从自己的裤腰上摘来一个对讲器刚要说什么,就被站在他身边的褚一刀握住的手腕骨。 刚才那个交警就是奔着共子珣来的,期间只在最初的时候看了褚一刀一眼,随后就忙着针对共子珣,共子珣心理憋着一肚子的火,都想往他的身上撒,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欺软怕硬的呢? “您说,多少罚款,我们都交了,我们配合你们办案。”褚一刀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交警。 交警被褚一刀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慌,他最开始用了蛮力,但是竟然没把自己的手从褚一刀的手里抽出来,他就有点怂了,但是嘴上还不饶人。 “我跟你说,赶紧松手啊,别妨碍警察办案,我跟你说,那就事儿大了。”交警又快又急的说。 褚一刀呵呵一笑,共子珣顿时觉得通体舒畅,看褚一刀如何兵不血刃的解决了这个傻大个吧。 “大家都留一点余地不好么?我们是着急办事儿,车子……” “是摩的!”交警大声的强调着。 “你说谁是摩的?!”共子珣难以置信的大喊,随后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都是灰扑扑的自己,然后用手心擦了擦摩托车上面的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和交警对峙的褚一刀。共子珣顿时有种想哭的心情。 怪不得人家交警把他拦来了呢!原来是把他当成非法经营的小摩的了。 共子珣肩也塌了,身板也不挺的标版溜直的了,反正都被看成开摩的的了,那就怂着吧! 共子珣在心里哀怨不已,都是他给褚一刀挡住了风沙,要不然现在浑身脏兮兮的就是褚一刀,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和交警说话,指不定怎么腹诽和笑话自己呢! 共子珣再瞄过去一眼,就看见褚一刀凑在那个傻大个的交警的耳朵旁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交警一边听着褚一刀的话,一边不时的看两眼共子珣。 共子珣站在这里,对着他们的目光,就感觉这交警的眼神儿有了明显的变化,由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最后有点歉疚和不好意思的感觉。 真的是褚一刀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啊! 共子珣也不纠结褚一刀到底和这人说了什么,只要问题解决了就好。之前他也不是担心罚钱,就是害怕车子被没收,没收了的话他现在去哪找一辆性能这么好的摩托车来用。 之前褚一刀没有买车的原因他也知道,首先车子的目标太大了,容易被发现,第二就是车子的灵敏度没有他们现在骑的摩托车灵活,毕竟这个小城镇里有着相当多的小巷子,这一点也是有利于甩开追他们的人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共子珣知道褚一刀肯定也想到了,车子自带的导航装置其实很容易暴露他们所在的位置,只需要对上面做一点小小的程序改变,他们就容易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依靠导航来前进的情况里‘自投罗网’,所以褚一刀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用了他自己准备的微型导航装置。 如果说共子珣最开始有点嫌弃摩托车的‘皮包铁’,那么现在他看见的都是摩托车的优点,所以他希望褚一刀赶紧解决掉这个愣头青,然后好赶紧脱身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交警跑到了他们这里来,看了共子珣他们一眼,随后拽着那傻大个交警的袖子口,给人拖到一边去,共子珣和褚一刀谁也不认为跑来的交警是要和那傻大个说他们的事儿,一看就是对面那两辆豪车撞击的事情搞不清楚了,现在是找人救场呢! “那俩傻X就在那犟犟个没完,一个车头坏了,一个车屁股坏了,都他么不是什么好鸟,离老远我就看着他俩在那摽劲儿呢!现在在咱们这区段碰了,好不接受调节,还舞舞扎扎的要动手挡着路,我看是有点钱都不知道咋地好了。”对方大大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 共子珣和褚一刀对视了一眼,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这么大的嗓门,就算是把人扯远了又有什么用呀~ 傻大个正好这个时候回头,就看见了共子珣眼睛里的嘲笑的神色,傻大个瘪了瘪嘴,对共子珣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共子珣的脸色一变,他倒不是被这么一个小动作给吓唬住了,而是就凭他的这个动作,看见了这交警手腕上的一个黑色的纹身。 傻大个正好这个时候回头,就看见了共子珣眼睛里的嘲笑的神色,傻大个瘪了瘪嘴,对共子珣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共子珣的脸色一变,他倒不是被这么一个小动作给吓唬住了,而是就凭他的这个动作,看见了这交警手腕上的一个黑色的纹身。 傻大个和他的同事相携着离开了,共子珣看了看褚一刀又看了一眼摩托车。 “怎么办?推着还是骑着?”共子珣问褚一刀。 褚一刀重新把大包捆在上面,然后低声道:“要推也是你推!” 画外音就是可以骑车咯?共子珣不再做太多的考虑,自己先跨坐上车,然后帮助褚一刀也上车,随后他们两个就风驰电掣的逃离了这个小镇子的主干道。 巷子里的一家米粉店里,共子珣正眼巴巴的看着屋子的正中心的一个单人环抱的木头桩子,木头桩子的外围还包着一圈的麻绳。 ‘当’的一声响后,店里的服务生走上前去,从哪个木头桩子的开口处掏出了一大碗米粉,共子珣拍了自己的大腿,眉开眼笑,满脸的期盼。 服务生动手收拾好了摆在共子珣面前的空碗,然后将手里端着的米粉递到共子珣的眼前。 “小哥儿,慢用啊!”服务生的普通话有点别扭,但是不妨碍。 共子珣一边将米粉往嘴里呼噜,一边‘恩恩’了两声当做回答。 从踏入这间屋子开始,他已经吃了三碗米粉了,这是第四碗。 这里的承装菜的盘子和米粉的碗都是超大号的,也亏得共子珣这么一碗一碗的吃去,还放了那么多的辣椒,也不怕上火。 褚一刀端正的坐在他的对面,用汤匙搅着碗里的排骨汤。这本来就是一家米粉店,是不做骨头汤的,但是共子珣加了钱,店家也就很好心的帮忙做了一碗汤,货真价实的,里面骨头肉很多,很实惠。 但是此刻褚一刀却有点吃不太进去。 共子珣吃饱了以后,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褚一刀。 褚一刀最近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共子珣并不觉得奇怪。 “赶紧吃啊!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共子珣催促到,同时从纸抽里抽出来一张纸擦了擦嘴。 看褚一刀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共子珣忍不住拍了拍褚一刀的袖子。 “你在这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褚一刀干巴巴的说。 想到褚一刀很可能是担忧赫连明月的事情,共子珣也不好劝,也不好打听,只好坐在椅子上,眼神往四周瞟了瞟。 整个米粉店里,就他们一桌的顾客,他们俩顾客也不说话,人家服务员肯定也是不说话,这样沉默的气氛共子珣一直都不太喜欢,于是主动搭话道。 “哎,小兄弟,你们这的装潢挺有意思的啊!”都是仿的几十年前的风格,做旧做的还挺成功的,看起来倒是有点穿越回过去的感觉,共子珣当时骑着摩托车载着褚一刀路过这里的时候,就一眼被吸引住了,最后他调转了车头,回到这里,来这儿吃饭。 屋子里的装潢基本上采用了实木麻绳还有一些很古朴的风格做成的有些粗狂又相当精致的构造。 小兄弟也是挺爱说话的,“小哥儿,你看我们这像有多少年的历史了,我们这米粉店可是百年老店!”小服务生不无骄傲的说出这句话。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2) 共子珣回味了之前入口的米粉的滋味,确实是滋味绵软悠长,有着说不出的韵味,不像现在很多的快餐,都是用各种调料勾兑而成的。也不像很多精致的饭菜,它很粗狂,也很绵长,很对抗又巧妙的融合。 不过,米粉的味道确实像是经过历史沉淀以后形成的独特的韵味,但是这屋子的装潢虽说精致,乍一眼看起来很像年代久远的样子,但是西看看就能发现是比较明显的做旧。 不过………… 共子珣又看了一眼屋子的四周,端正的悬挂在屋子最里面的墙上的长约20寸的照片,确实是一个旧照片翻新的。 共子珣站起身子,表情严肃的往前走,他的表情太严肃了,以至于卖米粉的伙计都有点紧张了,弄不清为什么刚才还和他们笑嘻嘻的开玩笑的顾客就这样跟失了魂儿一样的木讷讷的仰头往前走,老板娘几个人都有点吓坏了。 褚一刀还在舀着他的那碗骨头汤,老板娘的眼神儿里有点害怕,也有点不知所措,看样子是在想,不是本地人,就是不靠谱的感觉。 共子珣在这张照片面看了约五分钟,期间小伙计为了打圆场还说了句俏皮话,好在共子珣听见他话里带着的淡淡恐慌,同样调笑着还回去了,要不然褚一刀估计这小伙计会报警。 共子珣终于研究完了那张照片,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褚一刀的汤已经见底了,骨头整整齐齐的码在旁边的骨碟里。 “哎,老板娘,你们这照片……”共子珣故意留了半句话没说出口。 老板娘猛地被发问,还愣了,随后看共子珣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单纯对这样照片感兴趣的样子,随后说:“哦,你说这样照片啊!这个是我们为了装修店里面,在巷子里面的老照相馆里买的喽!” 老板娘这么一说以后,小伙计也跟着说:“老梁家的照相馆卖这种旧照片的,我们这是一条新划出来的区,是要作为一个旅游景点的,所以很多商铺都装修的很古风,然后为了更像一点,就去老梁那里照一张照片挂一挂。” “那这照片里面都是你们不认识的人,还都是死人,你们就不害怕么?”共子珣面无表情的问。 老板娘加上自己的伙计张口结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小伙计就鼓起勇气走到了褚一刀的面前。 “先生,请您结账。” 共子珣看见这小伙计伸出来的手还有点抖,便觉得有点好笑,看样子他们几个是把他和褚一刀当成吃白食,然后故意在这找不痛快的了。 共子珣也真的笑出来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放在小伙计的手心上,然后问:“够么?” 小伙计收起来一百块钱,然后将另一百块钱返还给了共子珣。 共子珣伸出腿拦住了小伙计,然后将那一百块钱塞进了小伙计的手里。 “给你的,带我去老梁的照相馆,我也想买一张旧照片,然后挂在家里。你方便带我去么?” 最后的一句话,共子珣是贴在小伙计的身边儿说的。 小伙计的脖子都快缩到腰上了,他将手里的两百块钱递给了老板娘,然后忙不得的点头,但是却不动地方,共子珣有点不解,看见小伙计一直像老板娘的方向看,共子珣也把视线投射了过去,原来老板娘是在检验这两张纸币的真伪。 小伙计带着共子珣来到了老梁的照相馆,说是照相馆,其实有点抬举老梁了。 这个地方,顶多算是一个小破门房。 老梁住的地方是一楼,因为朝向问题,也因为楼间距太窄,所以几乎见不到什么光线,共子珣跟着小伙计的步伐慢慢的往前溜达着走,就看见有一个地水管在墙角‘嘟嘟’的往外冒水,把两栋楼之间的地弄得特别的湿,加上往来的人脚上会带有一些的泥土,所以把这里弄得特别的脏乱差。 共子珣捂着鼻子,正要往老梁的照相馆里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秃顶的男人手里搬着一个半张桌子大小的已经被相框裹上了的老照片,也是清一色的站着的人头像。 共子珣不得不佩服现在的这帮买卖人,为了假装自己店铺历史悠久,有岁月沉淀的感觉,竟然拿别人的祖宗假装自己的祖宗,把照片挂在自家的墙上,不说膈应不膈应,就是晚上睡不着觉,一抬头看见了就不会害怕么? “哎。小梁,你怎么在这呢?”谢顶的老板笑眯眯的对着小服务员打了一个招呼。 小服务员也很有礼貌很热情了回了句,“刘老板,取画啊?能拿得住吗?要不然我帮你拿。” 没想到刘老板的脸立马就撂了来。 “怎么说话呢?小梁!什么叫‘拿’啊‘拿’的,你刘叔我这是把这画请回去!知道了么?真是的,看你年纪小就不说你了,以后记住了哎!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的,祸从口出啊你!”刘老板放画,眼睛一瞪,兰花指一翘,说话又娘又急的。 眼看着他还要继续说脑袋已经快垂到地上的小梁,共子珣轻咳了一声。 “这位是……?”刘老板也是一个有眼力的,他刚才就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共子珣,现在终于有机会开口问道。 “是我们老板娘的远房表哥,也打算在这里盘一个店子,然后‘买’,哦不是!是‘画的。”小梁很机灵的说。 共子珣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刘老板,刘老板看共子珣不爱搭理人,和小梁说了几句话也就抱着他的东西离开了。 刘老板的脚步声慢慢在这个狭窄的过道上消失,小梁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沉思的共子珣,在共子珣把视线投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回过神儿来。 “来吧,这位大哥,这里就是老梁照相馆。” 老梁住在一楼,黑乎乎的防盗门的正中间有一个硕大的小铁拉门一样的东西,看样子是可以拉开来去看小梁把手反过来,轻轻的在门上扣了几,与此同时,可以听见有金属碰撞的哗啦声,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过了半分钟,还没有人来开门,共子珣看见小梁只敲了一遍门,然后就耐心的站在那里,于是自己也没动,安静的等待着。 又过了半分钟,只听见刺啦一声的金属摩擦声,一张胡子拉碴的巴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梁师傅,我是来取一张照片的,我们老板娘的表哥打算在我们这里开一家点子……” 小梁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看见那扇铁皮小拉门关上了半边,眼看着那张有着络腮胡子的巴就要离开他们的视野,小梁有点着急了。 怎么说人都是他领来的,总不能让人家空这手回去吧!那样子多不好看啊! 小梁着急的脖子都抻长了一截,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根细长白皙的手指端正的放在了那扇小拉门上。 老梁关上小拉门的动作顿了,两人僵持了有几秒钟,小梁着本来就已经悬着的心又提了上来。 共子珣没说话,只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来一沓一百块钱的钞票,他先松开手,在自己的耳边翻了那沓儿钱,然后轻轻地收回钱,将这沓钞票放在小拉门上,和老梁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看着共子珣这么豪爽的手法,小梁不自觉的咽了口水,这人咋这么有钱呢?小梁偷偷的瞄了一眼共子珣,这些钱得有一万块钱,都购买多少张画了,记得他以前被老板娘吩咐到这里买画的时候,才八百块钱一张。 不过小梁的脸又一皱,老梁的脾气也是够倔的,按照他们以前说的话,他可是有钱也不一定卖的。 气氛在此刻胶着着,短短的几分钟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老梁抬起自己的手,将共子珣的钱从小拉门中推了出去,然后又是‘刺啦’一声,小拉门被关上了。小梁的心‘咚’的又坠回了肚子里面,这回是没戏了。 共子珣慢慢的垂自己的手,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看着共子珣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小梁有点迷惑了,看共子珣这样,是有点不死心呀!要不要劝一劝他呢? “老板,您可别生气,你要是实在喜欢,就让我们老板娘把我们店里的那张画转给你呀!”小梁说话的时候同时看了一眼共子珣捏在手里的钞票,他有把握,要是这么多钱都是他们的,老板娘肯定同意转让。 看见共子珣不理自己,小梁又接着说道:“这人总是有脾气的,尤其是手艺人,心比天高,你用钱……” 小梁的话音还没落地,就听见面前的铁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防盗门就从里面推开了一个小缝隙。 小梁正好被这门挡住了视线,他竖起自己的耳朵,刚要从门后走出来,看看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转机,就看见共子珣轻微的扶住了门边,然后轻轻地往他的方向一带,小梁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共子珣合上了半扇门,然后露出了自己的脸,他的神色如常,和气的对小梁说:“你先回去吧,帮我给我的朋友带个信儿,就说我在这里,你给他说具体方位,他就自己能找过来的,还有,谢谢你。” 共子珣伸出自己的手,和小梁的微握了,随后防盗门应声合上,小梁张开自己刚才被共子珣握过的手,发现手心儿里是一个被捏成团的一百块钱。 共子珣带上房门以后,老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客厅里面了。 共子珣的神色未变,实现迅速的扫过房间里的陈设。客厅靠近次卧的地方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子被一张旧报纸盖着,面的东西估计是他吃剩的饭。 客厅靠墙的位置上摆放着一些土褐色的陶罐子,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罐子口被严严实实的封着。 客厅里倒是很平常,符合单身男子的生活状态,老梁这房子除去阴森森,格局就是普通的两室一厅。客厅右边是厨房,随后是一个堆满了杂货,完全不见阳光的黑漆漆的阳台,厨房和次卧挨着,次卧的房门被上了一个明锁,就是那种普通的几块钱一把的三环锁,主卧和次卧之前是一个卫生间,共子珣不动声色的望过去,卫生间里有一个特别大的鱼缸,没有洗脸池,马桶也是批发市场两三百块钱就能买来的劣质马桶。 老梁进入的是主卧,主卧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单人的铁质弹簧床,床的四周摆放着好几个实木的架子,有的架子上面都是标有特殊几号的相册,有的架子已经被清空,收拾出来的东西都放在窗台上堆着。 这些架子都是黄花梨的。 浴缸还有架子,这是整间屋子里面的亮点,它们的存在突出了其他东西的寒酸,总之,显得很格格不入,但是,共子珣在这个时候更深一步的知道了老梁为什么给自己开门。 这人都穷到要卖自己宝贝的架子了。 “要什么照片?” 老梁胡乱的收拾了几堆在房间门口的脏衣服和裤子,然后丢进了卫生间的浴缸里,共子珣的视线顺着老梁扫过去,发现老梁尽然用一个巨大的水桶装着一水桶的洗衣粉,他把浴缸的水龙头打开,然后抓了一大把的洗衣粉丢了进去,出来的时候发现共子珣在不动声色的看他,老梁尽量克制自己,把厌恶的眼神隐藏在镜片的面,随后他回身反手带上了浴室的门。 两人无声的对视了,然后老梁认命的低了自己的头,然后一声不吭。 看着老梁这幅样子,共子珣有了其他的打算,他有种感觉:自己这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正地方了! “给我照一张有大檐帽的照片。”共子珣低沉着语气说,不顾老梁忽然抬起来的头和充满着怒火的眼神儿,共子珣自顾自的从桌子面拖出来一个椅子,然后泰然自若的坐在了那里。 “我没有。”老梁硬邦邦的说。 共子珣掀开了报纸,看见里面有着一碗已经沱了,凝固成为膏状的面条,还有一被吃剩半盘的猪头肉,中间一个小碟子里面装的是黑色的酱油,上面有凝固了的油花。 老梁的五官纠结在一起,共子珣余光中看他有种要哭出来的感觉。 “给我找出来这张照片,你这架子就不用卖了。”共子珣说。 老梁瞪大了双眼,随后本来像一颗蔫菜一样的脸霍的活了过来,然后就像一颗燃烧着的小火苗,看着共子珣。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老梁最开始的语气是咆哮着的,但是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说着说着,气势陡然降低,随后他蹲在了地上,就跟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一样。 共子珣站起身子里,也不管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老梁,自顾自的走到了主卧里面,开始检阅那些被放在窗台上的相册。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3) 共子珣站起身子里,也不管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老梁,自顾自的走到了主卧里面,开始检阅那些被放在窗台上的相册。 老梁看见共子珣避开了那些摆放在架子上相册,直接走到窗台的前面,忽然就有一点慌了,他也不顾的自己的形象了,趿拉着拖鞋就像脚底抹油了一样冲到了共子珣的面前,生硬的用自己身子半挡着窗台,脸部肌肉异常的僵硬但又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你这样做不符合规矩。”老梁磕磕巴巴的说完这句话,共子珣注意到他的上牙齿都开始打颤。 “那我给你那么多钱就是符合了规矩了么?”共子珣状似无意的反问道,然后不顾老梁的阻拦开始翻找那些照片上的内容。 老梁的脸抽动了,似乎如果不仅仅扣住自己的牙齿和攥紧自己的拳头,他就要随时的扑杀过来,冲着共子珣身上最柔软的部分,包括喉咙,肚子这样的软肋口,一个饿虎扑食,喝光了共子珣的血。 共子珣当然没有忽略这样暗暗蕴含的杀气,但是他没有放在眼里,就老梁这单薄的身子骨,他一伸出大腿,轻轻的踹一脚,都怕把老梁的身子骨给踹塌了。 老梁很快的平静来,然后枯坐在自己的床上,也不管自己还穿着拖鞋,就把双脚放在床上,两腿并拢,双手抱着膝,额头抵在膝盖上,一个特别的自我麻痹和不安的姿势。 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从他的嘴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共子珣猜想可能是自己刚才提到钱的时候让老梁伤了自尊心了,所以他做出那么一副防御的姿态,就是摆明了不想和自己搭话,但是没关系…… 共子珣看了一眼老梁,心理明白老梁这个人心理素质不好,他扛不住多久的,只要自己找出这些相册中的门路,再对他吓上一吓,那么他肯定什么都招了,不过现在还不是那个时机。 共子珣这样一想以后,也就不把枯坐的老梁当成一个大问题了。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了,褚一刀怎么还没到? 共子珣站在窗台前,试图找出一点点透光的地方看看窗外,但是老梁把他的房子弄得黑漆马虎的,就像整个屋子都成了他的暗房一样,阳台的玻璃杯厚被子裹得严丝密和的,根本看不见一点点的光亮,要不是屋子里的灯光耀眼,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了。共子珣先去的看了一眼黑乎乎的阳台,心理暗暗的想,怪不得老梁没有一个单独的暗房,只要他把屋子的灯一闭,这整间屋子就成了一个新的暗房了! 即使是在寒冷的北方,但是因为没入秋冬,窗台和窗户上就不会因为冷热温差而产生雾气,雾气也就不会汇聚成水滴,这也就难怪老梁敢把这么多的相册放在窗台上。 共子珣迅速的收回自己的实现,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隐藏在这些数字和字母组成的编辑密码里找出配套的编排方法,遮样即使老梁到最后也不说,那他自己也有办法。 这里的照片被放在一个个的档案夹里,厚厚的档案夹的侧面贴了白色的医用胶布,成窄条儿的医用胶布上用蓝色的圆珠笔做了编码。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规制物品和记录档案的方法,这个老梁也是。 共子珣注意到,这样的编码大多是用数字和字母进行的组合,大写字母在前,一些数字在后,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些数字不是按照数字的大小,比如说’一二三四五‘排列的,这些数字最少都要有六位数,真是不知道老梁是怎么在这些粘贴着复杂的编排密码的文档中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附近的居民找的都是老旧的照片,而且大多数是很多人头包括老老少少排在一起的家庭照,单是这样看的话,很可能是老梁随便找一张给他们洗然后卖掉,但是共子珣最开始就排除了这样的一种可能。 他的视线先是扫过屋子里面还保持原状的架子,架子是由黄花梨木制成的,架子长约一米五,高约两米,上一共有四个挡板,也就是分成了五层,每一层都满满登登的摆放着一些由档案盒子做成的相册,这些档案盒子倒着插在架子的层上,露出了上方的白色胶布。 共子珣顺手抽出一本档案盒来,解开缠在盒子上面的白线,然后将盒子里面的内盒给抽出来。没想到盒子里面不是一张张的照片,这些照片又被亮面的硬质塑料袋给套上了,共子珣看了一眼老梁,老梁还是畏畏缩缩的坐在那里,但是他的身子已经不抖动了,共子珣撕开塑料袋的外包装,然后翻看了一眼里面的照片,这里面的照片很杂乱,有的是以前用交卷洗相片的时候最开始照出来的那一张,还有的是不同年代的小学初中生的毕业照。 看着这些毕业照左端的标题,囊括了这附近很多中小学的师生。 “你做这一行多久了?”共子珣问老梁。 老梁本来就战战兢兢地,被共子珣猛地一个发问,忽然就维持不了自己的姿势了,手上扣不紧自己的大腿,两条腿顺势蹬了出去,差点没把自己的身子带出去然后来一个狗啃屎。 共子珣嫌弃的看了一眼老梁,同时丢了自己手里的照片,然后去翻看第二层架子上的相册。 老梁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声,“很多年了”,随后就蹭过去收拾共子珣扔在架子上的相册。 共子珣假装没有看老梁的动作,其实余光已经将老梁的动作全部收在自己的视线里面。 只见老梁先是将自己的手摊开,随后将这些照片放在自己的手心儿上磕了一磕,随后换了一只手从食指到无名子从这些照片上轻轻地滑过去,然后就看见这些已经杂乱无章的照片重新变成了规整的,然后老梁慢慢的蹲身子,然后将共子珣扔在地板上的透明塑料袋捡了起来,然后抖了抖重新套在了照片的上面。 一抬头就看见共子珣狐疑的眼神儿,老梁的眼神微微的瑟缩了,然后刚要退后一步躲开共子珣逼人的实现,结果就被共子珣抓住了他的右手。 “你干什么那!干啥子!”老梁一时着急,连自己的老家方言都蹦了出来,共子珣的手劲儿不松,老梁就得那样往前探着身子踮着脚仰着头看着共子珣。 “你这手是怎么弄得?”共子珣冲老梁的手上点了点头。 老梁忍着痛将自己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的小拇指往后缩,这一举动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为时已晚,与此同时,往后缩手的动作也让他疼的嘴角一抽。 共子珣看着他这宁可忍痛也不说的样子,便松开自己的手,“你的手是怎么弄得?”共子珣再次反问道。 老梁吭吭唧唧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打开,老梁这就跟偷油吃结果遇上主人的老鼠一样‘嗖’的就缩到了次卧里面,共子珣这才注意到,原来次卧的门锁是一个假的锁,但是看见老梁这么快的就往后缩,也是纳闷,这个老梁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现在跟一根惊弓之鸟一样。 共子珣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事情,所以也就不紧张,看着褚一刀推开门进入屋子以后,便笑嘻嘻的走了过去,然后和迎面走过来的褚一刀击了掌,随后将黏在门锁上的泡泡糖取来,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面,随后带上防盗门。 “这么慢呢?”共子珣微微的抱怨道,然后抬脚走到次卧门口,先是拽了次卧的门,但是不知道老梁在里面怎么反锁的门,就是拽不开,共子珣微微一皱眉,然后使劲儿的敲了敲房门。 “老梁,开门。”共子珣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对于老梁也不是什么熟人,也不过是认识了才不到半个小时的刚刚还用钱砸他的陌生人。 实在是就要敲不开门,共子珣就要踹门的时候,只听见褚一刀在他的身后忽然说了一句话。 “你告诉他胸口上带着伤最好不要跳窗户。” 共子珣微微一愣以后,就开始咧着嘴笑了,然后照着褚一刀对他说的话然后冲着空荡荡的门板说了一句。 过了半分钟以后,只听见几声开锁的声音,然后就看见门被开了一个小缝隙,然后老梁垂头丧脑的走了出来。 褚一刀端正的站在那里,然后看着老梁,轻声的说了一句。 “刀伤太长的话应该去缝合,而不是简单上一点云南白药。” 褚一刀的话让老梁的脸就像摸了白面粉一样刷的就变得刷白刷白的。 “你,你到底是谁?”老梁的声音颤抖,眼看着又要往次卧里面走。 褚一刀向前走了一步,一双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梁,他也没说话,但是老梁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不敢再继续往后走,共子珣离他近,能清晰的看见老梁眼睛里的惊慌之色。 褚一刀没说话,只是伸出自己的脚勾出了老梁藏在桌子面的垃圾桶,之间垃圾桶里面有烂成泥的蔬菜叶子,叶子的面就是一条染着血的长长长的绷带。 老梁的眼神闪烁了,然后就听见褚一刀说:“再者说,一进屋子里就能闻得见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肉的味道。”?腐肉? 共子珣给褚一刀使了一个眼神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褚一刀可别在这要断上案子了,主要还是把照片的事情解决了,他们现在要从这找到一个线索,而不是从这个线索中牵出一个大的麻烦。 就打个比喻,他们现在要在一团乱糟糟的线团里面取出来一小段的线,而不是要将这个线团整理清晰。 褚一刀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老梁以后,径自的走到了老梁的主卧里面。 主卧上的架子上已经被共子珣翻的乱糟糟的,褚一刀的实现扫过架子还有窗台上的东西,他淡淡的笑了,随后随着他的步子走到他的身边的共子珣指了指摆在窗台上的那些相册。 “老储,你不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说着的同时,共子珣便指了指窗台上的相册。 褚一刀看见窗台的相册,笑了,然后冲着老梁说:“以后别照搬书本上的内容,太简单了。” 褚一刀这么一说以后,老梁就像一根脱水蔬菜重新被水浸泡了一样,立马变得浑身发软,哼哼唧唧的没了一个腔调。 共子珣默默的给褚一刀点了一个赞,看他们英明神武的褚一刀,总是能用最少的话解决最多的问题,一句‘别照搬出本’就能让老梁这个万股分子彻底的败阵来,看来真的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惊人呐! 不过什么叫‘别照搬书本?’共子珣有点疑惑,褚一刀就看了一眼,就破解了这些密码,而他都站在这里半天了……这不是在间接的反衬他的智商低么?! 共子珣尴尬的别开了自己的头,然后就看见褚一刀走到了主卧中间的床上,然后掀开床上单薄的被子,随后从被子的里面抽出了一本书,另共子珣哭笑不得的是,老梁像藏宝贝一样藏在他的床铺面的竟然是一本高数(高等数学)书。 褚一刀将书递给共子珣,共子珣顺手翻了,发现里里面有不少成串的数字用蓝色的圆珠笔勾画出来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大多数对应着书上某一个固定的页数。 共子珣被褚一刀这么点了,变得豁然开朗。 如果不是褚一刀看穿了老梁的这个障眼法,老梁这个办法其实还真是行得通的,如果真的要破解这些数字和字母组合中的密码再来从这个庞大的照片数据库里面照照片的话,那无疑等同于大海捞针一样。 因为从没有规律中招规律,只能获得两种结果,第一是错误的结果,第二是没有结果。 老梁用的这个障眼法无非就是,在在高数书上的特定一页,比如说79页,也就代表了1979年,然后在从79页中划出一组一组的数据,然后根据这些数据作为标记,然后按照16个字母表中的某种特殊的顺序,然后进行打乱重组。 ”行啊,老梁,这障眼法让你使的。“共子珣横了吧唧的跟老梁说。 老梁看见共子珣不是好眼神儿看他,连忙站到褚一刀的旁边,眼神儿在褚一刀手里的书上瞄了好几眼,但是都没敢动手抢。 共子珣被他贼眉鼠眼的样子逗得一笑,随后拍了拍老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老梁啊,老梁,你说你也真是的,你都没看过电视剧的么?我军的特派员要是手里有这样的一个密码对照表,那都是背的死死的,然后不留一点点的证据。你想啊,这玩意要是被抓住了,那不是惨了,对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赃并获!“ 最后一句话共子珣是喊出来的,老梁被共子珣的嗓门子弄得浑身一震。 褚一刀以为共子珣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于是也不多说,静静地看着他们俩说话,但是褚一刀给这个时间限定为一份钟,如果在这一分钟里,老梁没被褚一刀吓着说出老照片的落,那他就要自己去取了。 ”跟我说说,那大檐帽是几几年的事情?”共子珣靠在窗台上,双手环抱,然后斜了一眼老梁。 老梁就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白杨树,虽然叶子已经被狂风早就吹得一干二净,但是身体晃晃荡荡的就是不倒,整个一咬牙誓死不从,但又异常的怂蛋的怪人。 “你倒是说话啊。”共子珣推搡了老梁。 老梁不说话,共子珣一跟他急赤白脸他还害怕,但是问他他还不说,还真的是能屈能伸的! 不过既然想出了老梁在这些密码上搞鬼,也就不怕褚一刀想不出来办法,找到那张照片,想到这,共子珣的心理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老储!你是怎么发现的啊!”共子珣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异常欢喜的说。 褚一刀面色一变,忍着疼痛将自己的身子微微的闪避了,然后瞪了共子珣。 共子珣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拍到了褚一刀受伤的胳膊,赶紧陪着脸色和褚一刀道歉。 褚一刀没吭声,过了一会,才在共子珣期盼的眼神儿里说:“你看他的手上,有白色医用胶布上粘到的白色胶的痕迹。” 褚一刀说到这的时候,老梁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双手背着放在了自己的背后。 共子珣余光中,老梁还包裹的严实的手在他的实现里一闪而过,于是他对褚一刀说:“不能吧!你看他的手,还受了伤,没准儿是给他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粘上的胶布痕迹啊。” 褚一刀微微的别开了自己的脸,共子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他走到老梁的背后打算看一个仔细,没想到老梁这时候还跟他玩捉迷藏,就在他刚走到老梁的身后的时候,老梁迅速的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4) ”我说,你老实一会儿行不行!“共子珣冲着老梁喊道,老梁包裹住纱布的那根小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 共子珣注意到,老梁的手指确实被包裹的很严实,但是里里外外几圈都是用纱布包裹上的,上面还被很贴心的系了一个小蝴蝶结,但是就是没有白色胶布的痕迹,看来褚一刀说的是对的。 但是白色胶带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共子珣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是那些站在档案盒子上的白色胶带! 看样子那些站在档案盒子上的胶带也都是新弄上去的,共子珣凑过去看,果然如此,那些胶带上面崭新崭新的,有的上面还带着白色的细丝,看样子是被人因为着急而用力的撕扯来的。这种医用胶布最不耐脏,要是长时间都被贴在上面的话,肯定会沾染一些灰尘,但是这个太新了! 还有胶带上面标记的数字和字母都是用蓝色的圆珠笔写出来的,这一点也很奇怪。 在正常的保存文件的时候,大多数都喜欢用碳素笔来作为标记记号,在一些高端的实验室里,如果要用到高温蒸汽这一类的实验操作的时候更是需要用铅笔来作为标记记号的工具,这些主要是应用了碳元素的稳定性,这一个尝试老梁不会不懂,就算是不懂得话,这么多年,他怎么说也会总结出一些经验来。 “老梁。你说不说你到底是怎么使得障眼法?那张有大檐帽的照片到底在哪里?”共子珣冲着老梁大声的喊道。 老梁的肩膀一缩,然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是因为音量太小,还真的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共子珣把自己的脸伸在老梁的头底,看着老梁的眼睛,老梁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迅速被淡淡的恐慌替代,然后他抬起头无辜的看着褚一刀说:“您也看出来了,我受伤了,总得有点医药费什么的好好整治条理我自己的身体啊。” 共子珣之前是用钱让他开的门,既然做出了承诺吧,他也不是怕花这点钱,但是这个老梁总是跟他们耍花腔,共子珣对这一点其实很生气。 “钱,没有问题,但是你耽搁了我们多少时间?”共子珣反问道。 提到这个事儿,老梁的脑袋耷拉了来,看样子是以为共子珣在赖账,共子珣一看见他那怂样,便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然后拉住了共子珣准备掏钱的手。 “你这个钱本来该是给老梁的。”褚一刀说。 共子珣点头,“对啊,我就是要给他的。”共子珣觉得褚一刀的表情有那么一丢丢的怪异,这一点的怪异主要就是在他脸上很久都不出现一次的严肃上,难道……是这个人不是老梁? 怎么可能!共子珣嗤笑了自己心中短暂的想法,那别人都认出来了,这人又怎么会有假。 共子珣一笑,老梁本来绷紧的像笑又像哭的脸缓和了子,但是很快又在褚一刀的动作败阵来。 ”真正的老梁,在那里。“共子珣指了摆放在客厅门口附近的几个陶罐子,然后又指了浴室里的浴缸。 老梁的脸彻底的冷来,共子珣被他这一瞬间的变化弄得惊呆了,然后就看见老梁把自己的手伸到后面就从自己不着边幅的衬衫面抽出来什么东西,共子珣一个飞脚,就把他踹的一个倒仰。 假装老梁的这个男人正把口袋里的片刀往外抽,猛地被共子珣一脚揣在心口窝上,锋利的刀口差点没割到了自己的屁股。 “你说让他找到照片,他不是不想找,而是根本就找不到,因为他不是这里的主人!”褚一刀冷冰冰的说。 而在这个时候,老梁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猛地铺上共子珣,共子珣和他相比较而言,更加的年轻,而且是练家子的,但是老梁就像一个阴冷的锲而不舍的爬行冷血动物一样,认准了目标,死都不松口,就像一只蚊子一样死死的咬着共子珣不放。 共子珣每都不留余地,只给他留一口气,几脚几拳去以后,老梁就瘫软在地上,鼻孔和嘴巴里不时的往外冒血泡。但是他的手指还不断的移动,像是要努力抓住刚才被共子珣踢掉的刀一样。 共子珣喘了一口粗气,觉得自己的心里特别的堵得慌,刚才他确实打人打得很痛快,一是因为之前看见褚一刀说真正的老梁在陶罐子里面,他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知道要是人在陶罐子里面除了死就别有别的可能了,一想到这人不知道为什么把老梁杀了,还鸠占鹊巢,甚至骗钱,最后还把他放进来,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给杀了?! 共子珣举得一股无名之火就在自己的心头聚集着,要是不发出来就要在自己的心理爆炸! “你也别打他了。”褚一刀说,“一会儿咱们报个警,然后拿了东西以后赶紧离开这里。” 说到这,共子珣很汗颜的想到,他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一些时间了,而且现在这里又发生了命案,搞不好还要他们再去做一个笔录什么的,那真的是太耽误时间了。 “可是咱们没弄到那张照片。”共子珣说。 褚一刀还没等吭声,就听见已经趴在地上互斥互斥直喘粗气的假冒老梁诡异的大笑道:“都想要那张照片,但是你们就是找不到!哈哈哈哈哈!” 褚一刀走过去,看了一眼已经把片刀握在手里的假冒老梁。 “还有谁来过?” 老梁睁开了一只眼睛,然后邪笑着说:“我就不告诉你,你那么聪明自己去猜啊!“ 共子珣又觉得自己憋着火,想要再揍他一顿,看见他的手里还摸着刀,忍不住提醒褚一刀,”他的手里有刀,你躲远一点。“ ”没关系。“褚一刀淡淡的说。随后他的视线冷漠的对上了假冒老梁。 ”你不是不想说,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张照片在哪里。”褚一刀冷冷的说。 “老梁家的次卧是被锁上的,但是难不住你,老梁忙着整理照片不问世事,借此机会,你偶尔会躲在老梁的家里面,这里面虽然黑,但是却比外面暖喝多了,而且不不用怕外面的人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你。但是忽然有一天,有人来到这里,像老梁要一张以前的旧照片,老梁说他这里没有,对方给出了很高的价钱,很多的钱……” 共子珣从没见过这样的褚一刀,他将自己从未见过的事情还原,用一种低沉的而且循循善诱的口吻讲给这个假冒的老梁听。 假冒的老梁握紧了自己手里的片刀,嘴里絮絮叨叨的说:“是,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还是绿色的!”说到钱的问题,他的眼睛里陷入了一种迷乱的狂热和无法控制的疯狂,刀片划破了他的手指,血浆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但是他却像一点也感觉不到一样,开始‘嘿嘿嘿’的怪笑来。 褚一刀继续道:“你在那些外人走了以后,还想着那些钱,绿色的钱,美钞!那么多的钱,你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你想,不就是一些破照片么!为什么不能卖。” 假冒老梁‘呕’出来了一些血沫,然后说:“是,当时我很生气,我从这个屋子里走出来,我说照片在哪里,你卖吧,卖了给我一点点的钱,我就再也不用来你家打扰你了!他竟然那样的看着我,用那养的口吻让我出去,就像骂自己的一条狗!” 共子珣觉得这个人简直是有病,本来就是偷偷的去人家的屋子,这事儿搁谁身上,就自己发现家里猛地出现一人,那不也吓得一大跳,本能的就想往外撵人么!很正常合理的事情,但是摊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他就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委屈到杀人,委屈到杀完了人以后还把人家的尸体给拆分了以后放在了罐子里面。 所以也就不感觉奇怪,他会杀掉了老梁以后然后再把他封禁了那些个罐子的里面,不过这些罐子,一般都是腌咸菜或者……共子珣想起摆放在餐桌上的那些煮熟的肉和飘散在酱油上面的油星,随后就止不住的恶心,想吐。 “你把老梁给杀了以后,很害怕,你的身上都带着血,但是很幸好的是老梁的身材和你差不多,而你长年累月的偷住在老梁的家里,早就对他的一切生活小细节了如指掌,你假装老梁生活在这里,闭门不出,平时靠卖一些照片来维持你自己的生活,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你平时出门的时候应该还穿以前的那身破烂衣服把!”褚一刀很笃定的说。 假冒的老梁在地上瑟瑟的发抖。 共子珣走到了褚一刀的面前。 “一刀,咱别跟他废话了,也别让他以后再在这骗钱了,赶紧把他绳之以法……” “小心!”褚一刀的一声暴喝吞没了共子珣的话语,他猛地推开了共子珣,然后自己也闪身躲避,假冒的老梁向他们丢出来的刀正好砍在了他们身旁的一张八骏图的墙画上,随着刀落在地上的一声脆响,整张墙画被撕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褚一刀的眼睛一亮,随后他就去更大的撕开那个口子,而共子珣则去收拾那个对他们投射‘暗器’的杀人犯。 褚一刀将八骏图的墙画撕扯来,然后就发现了墙画后面的墙上被挖出了一个空槽,里面的空槽里面摆放了一个小叶紫檀的盒子,他两个手正好能覆盖除这个盒子。 褚一刀兴奋极了,这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将整张墙画齐刷刷的全部撕掉,然后将放在窗台上一张卷起来的未粘贴的墙画展开,是一张玛丽莲梦露在捂着裙子的墙画。 也顾不得挑选了,共子珣用东西将这张墙画贴在了墙上,自己则把小叶紫檀的盒子放在了自己冲锋衣的大口袋里面,随后收拾了地面上的杂碎纸,然后团城一个球,攥在自己的手里。 “别管他了,咱们赶紧走。”褚一刀对共子珣说。 共子珣甩开紧紧抱着自己大腿的假冒老梁。 ”出门再报警?“共子珣问道。 褚一刀的回答是紧紧的拽着共子珣的袖子,然后推开了老梁家的防盗门,随后猛地敲了敲对面邻居的大门,然后两人便跑出了楼道,共子珣被褚一刀这么一拽,呼吸道外面的空气以后觉得自己心中的郁气缓解了不少,然后他双手做成喇叭筒装,然后冲着楼上大声的喊道:”老梁家出人命了!着火了!大家快点出来看呐!“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 5 这栋年代久远的老楼房住的都是老住户了,谁家要是有点风吹草动的,不消一会儿,就传遍整个楼层。不过这样的人也有一个通病,就是胆小怕事,共子珣怕自己喊出人命了没人敢出来看一下,让这个假冒老梁的人抽冷子给跑了,于是就增添了一句,说是着火了,这样会比较有效果。 果然,共子珣大喊出声没几秒以后,不少人家就打开了窗户,然后探出头来。 褚一刀紧紧抱住了怀里的那个小叶紫檀的小盒子,然后和共子珣一起贴着楼往前走,因为视觉的死角的问题,这样那些高楼层的人就不会注意到他们俩。他们俩快速的向前走,就在听见后面有很多人的嘈杂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了这条巷子。 褚一刀嘱咐共子珣去那家米粉店把车子和东西都取回来,而他自己则站在一个方便的地方等待他,只等共子珣把车子骑出来以后,他们俩就一起继续赶路。 共子珣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米粉店,怕太过张扬,给老板娘他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于是也就打消了再给他们一点小费的念头,随后便翻身上了摩托车,随后就原路返回到褚一刀说等他的那个地方。 但是到了那个地方后,共子珣意外的发现褚一刀不见了。 共子珣一个头两个大,无数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瞬间划过,但是没有一个好的想法。 共子珣四下的看了一下,左前方的旁边再拐一个弯就是另一条街道,右后方则是一个狭长幽深的小巷子,褚一刀到底会在哪里?或者说谁带他去了哪里 没了褚一刀,共子珣就有点没了主心骨的感觉,共子珣翻身下车,打算一探究竟,他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前面响起。 “哎哎哎!不是说不能骑这种车了么?”上午遇见的那个交警已经脱掉了他的那身警服,然后比比划划的冲着他走过来。 ‘冤家路窄!’共子珣心里想着,随后他就打算转身离开,赶紧跑路,谁料到褚一刀竟从那交警的身后走了出来,然后示意共子珣不要紧张。 共子珣按兵不动,悄悄的看了一眼褚一刀的右手,他的右手还插在口袋里,一看就特别的鼓,看样子东西还在他的手上。 想到这,共子珣忽然一惊,谁知道这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到底是不是他们想要寻找的那张照片。 老梁把它像宝贝一样的藏在了自己的暗格里面,从一方面来说确实可以证明盒子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但是是什么就不一定了。 这个念头在共子珣的心理一闪而过,差点将他身上的冷汗给逼了出来。 “哎,我说你愣着干什么呐!”那交警又在很自来熟的对他讲,共子珣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推着摩托车冲着他和褚一刀走了过去。 “你俩怎么在一起呢?”共子珣咬着牙,在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给褚一刀听。 褚一刀撇过脑袋,没等说话,就被身旁的交警揽住了肩膀。 “哎,我说两位环保斗士,你们吃饭了么?”交警说话的同时还不断的像四周看来看去,眼看着他的实现就要瞟向刚才褚一刀他们吃过的那家米粉店,共子珣赶紧用自己的身子挡了一下交警的视线,交警的眼前被共子珣挡住了,顿时有点不愿意了。 “干什么呢?别挡着我眼神儿啊!等我找个地儿,带你们吃饭去。”交警说着就要往前走,结果被共子珣一下子就推回来了,他们俩人的视线对接了一下,交警面无表情的摸了一下共子珣推过他的地方,然后嘴巴一张一合的说:“既然你们不想在外面吃,那就来我家吧!” 什么叫做相逢不如偶遇,又什么叫做盛情难却,这两点都在这个交警和他们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看着屋子里的陈设,褚一刀对这个忽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交警的疑虑打消了不少。 “你们先随便坐!我呢!去料理一下这些菜,等着咱们晚上好好喝一点!”交警笑嘻嘻的对他们说,然后拍了拍手里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的鱼被他这么一拍,也顾不上自己刚才早已经被开肠破肚,触电般的弹跳起来,随后带动着塑料袋的声音‘哗啦’‘哗啦’作响。 共子珣看见交警走进了厨房里面,赶紧一步窜到了褚一刀的身边,然后低声和褚一刀说了自己刚才的猜想。 褚一刀刚才在等共子珣的时候看见了早上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将他们带进家里的交警,也没来得及看看小叶紫檀的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经共子珣这么一说,他的心理也是咯噔一下。 两人几个眼神交接了一下,便完成了心理的合计,随后他们刚要从褚一刀的口袋里掏出这个盒子,但是因为褚一刀冲锋衣口袋将盒子给卡住了,他俩还一时半会儿掏不出来这个盒子,共子珣一时着急,就要上手帮褚一刀把盒子拿出来,但是褚一刀又怕共子珣的鲁莽把自己的衣服口袋拽破了,所以想自己拿,两个人在短时间内陷入了小小的争执中。 两个大男人对这一个小口袋开始使劲儿,俩人的姿势在外人的眼里显得很奇怪。 就在他们俩快把小盒子逃出来的时候,厨房的拉门忽然被拉开,随后交警手里举着一个铲子,目光微囧的看着他们俩。 褚一刀也有点尴尬,看着共子珣还半窝在自己的胸口上,忽然觉得特别的别扭,而共子珣因为太专心去从他的口袋里往外面掏那个盒子,并没有注意到交警正在看他们两个。 褚一刀无奈,只好拍了一下共子珣的头,来让他终止现在的动作。共子珣被猛地打了一下还有一点晕,手上一松,刚刚就快从口袋里被拿出来的盒子就掉进了褚一刀的冲锋衣的口袋里面,可谓是功亏一篑。共子珣心理憋了一口气,刚要发作,就被褚一刀一个眼神儿给憋回去了。 共子珣顺着褚一刀的实现看过去,这个动作让他的腰完成了一个很弯的弧度,看起来很怪异。 手里举着铲子的交警轻咳了一声,然后说:“我就是想问你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烧鱼。” 尴尬的气氛终于被这么一句话给打破了,共子珣和褚一刀都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们已经吃的很饱的了,尤其是共子珣,吃了好几碗的米粉,胃里哪还塞得下东西,他们俩沉默了半秒,随后快速的对视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的说。 “麻辣。”共子珣说。 “酸甜。”褚一刀说。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 厨房里面的油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传了出来,交警很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有点不知所措的说:“可是只有一条鱼哎!” “那就随便吧!” “那就随便吧!” 这下俩人可算是达成一致了。 交警收回自己的锅铲然后重新钻进了厨房里面,共子珣像做贼一样的看着他。这次褚一刀拒绝共子珣再帮助自己取出小盒子,这厮纯属是帮倒忙的,褚一刀自己往外面取盒子,而他自己则轻手轻脚的踱步到交警的卧室,准备探查一下子。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使然,及时在明亮的白天,这个交警同志也将自己屋子的窗帘严丝密合的拉上了。共子珣轻声拍亮了屋子里面灯,耳朵同时竖起来警觉的听着来自外面的声音,就怕他忽然冲进来,那样自己就说不清了。好在这个傻大个交警一边哼着歌一边做饭,看样子忙的倒是挺欢快的。 节能灯的白色光线倾斜在整个屋子里面,单身汉的卧室简直是一览无余,黑白风格的卧室,黑色真丝的床单被罩,粉刷的雪白的墙壁,看起来颜色特别的鲜明。 共子珣倒无意顾及这些,他的实现迅速的扫过去,看见傻大个的床的左侧那满满当当的一面照片墙,嘴角顿时凝固住了,越过那些穿着制服和奖章的照片,共子珣看见了一张年代久远有很多穿着旧式的军装的军阀照片。 与此同时,褚一刀也跟着钻进傻大个的卧室里,共子珣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已经被打开,面上一片清冷之色,便知道褚一刀有了什么发现。但是褚一刀没说话,他手里的盒子还是那样的举着,共子珣一时也摸不清门道,他走上前去,接过褚一刀手里的盒子,随后顺手对他指了指墙上的照片。 共子珣面色冷静的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和傻大个家墙上的一模一样! 除了这张照片,盒子里再无他物! “你们怎么到我卧室里来了?”傻大个手里依旧举着他的锅铲子,只不过脸上的喜悦被淡淡的错愕给代替。 他的出现也让共子珣吃惊了一下,不过他的面色很快恢复如常。 褚一刀和共子珣被傻大个的声音给打断,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里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决绝的神色来。 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 6 傻大个虽然警觉了起来,但是也斗不过这两个练家子的老手。 眼看着他就被共子珣使劲儿的搂住了腰,傻大个猛不丁的被共子珣使劲儿的拦腰一抱,有劲儿也使不上,手里举着铲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往共子珣的脑袋上削,就在他被共子珣弄得手足无措的时候,褚一刀已经溜到了他的身后,修长的两根手指在他的脖子后轻轻地一掐,他的身子就跟一根过了头的软面条一样的瘫软在了地上。 把这个一个大块头绑在椅子上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共子珣只好采用就近原则,将他绑在了桌子角上,,几经检查都是结结实实的,褚一刀已经将傻大个挂在卧室里的老照片摘了下来,精细的从后面打开了相框的夹子,然后小心的将照片取了出来。 “你好了没?”共子珣手里举着一盆凉水,冲褚一刀喊道。 褚一刀将照片卷起来,然后顺手从房间的书架上取下来一个装画的卷轴,然后将相片丢了进去。 “好了。”褚一刀说, 几乎是褚一刀的话音刚刚落地,就见着共子珣手里的一盆凉水就实打实的浇在了交警的头上、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阿嚏!”交警悠悠转醒,随后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使了劲儿的往上窜,共子珣捆的这个绳子特别的有技巧,上下能活动,但是就是挣不脱,只见交警的脑袋‘当’的一声磕在了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杯子‘哗啦啦’的作响。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们到底是谁?”傻大个交警尝试了几次‘以头击桌’以后终于安静了下来,两条腿一长一短的伸着,然后用恨恨的眼神儿看着褚一刀和共子珣。 “这点不重要,我想问一下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褚一刀将盒子里的那张照片放在了傻大个交警的眼前。 傻大个交警看见那照片眼睛瞪的溜圆,只见他眼神中的锐利慢慢的褪去,最后剩下一种莫名的情感。 很快,共子珣就知道傻大个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哥!”傻大个用他的两条腿勾住了褚一刀的右脚。褚一刀猛地被他一勾,差点就摔倒了,这个共子珣,连绑个人都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安全隐患!不过这傻大个管自己叫哥又是什么情况? 这傻大个是不是魔障了啊!还是在耍什么花样?共子珣有点不放心,再次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系好的绳结,没有问题。那就是这个傻大个的问题了。 “哥!”傻大个又犯病了,共子珣扶额,心理暗暗的想,看褚一刀他爸对这里这么熟悉的样子,在这在弄一个大儿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共子珣重新的看了一下那张照片,上面也没有褚一刀的老爸啊!这小子不会是被刚才的那一下给撞晕了吧! “你叫我哥是什么意思?”褚一刀将那张照片拿的近了一点,然后看着傻大个的眼睛问。 傻大个有点晕,“那你要不是我哥,你是从哪来的照片?” 褚一刀没有回到他的问题,反口问道:“刘文昌是哪个人?” 刘文昌就是当时那个军阀的首领,傻大个疑惑的看了一眼褚一刀,随后用下巴指了指照片里面最中间的那个人。 褚一刀打了一下响指,然后对共子珣挥了一下手,道:“走人!” 共子珣错愕的愣了一下,这就走人了?不过褚一刀有他的道理,共子珣打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对傻大个说:“我们不是想伤害你,刚才是正当防卫懂么?对了,你别乱说话,到时候连累了你哥,你亲哥!你……你好好想想吧你!”共子珣说着的同时关上了傻大个家的房门。 “哎我说,你在这张照片上都找到什么信息了,除了那个什么什么昌的?”共子珣跟在褚一刀的屁股后面问。 褚一刀对共子珣笑了一下,然后意气风发的向前走,共子珣有点郁闷的跟在褚一刀的身后。 “行了,咱们现在去这里。“褚一刀坐在座位上坐稳了以后便伸手在一个微型的导航仪上动了几下,随后递给了共子珣。 共子珣带上了头盔,然后不情愿的嘟哝了一句“真当我是司机那!” 摩托车趁着夜色还未来临向某一个方向急驶出去。 共子珣没想到共子珣设置的那个地方竟然是最开始他们被一群迷彩服追杀的那个化工厂。 时隔没多少天,那个化工厂已经不向外喷放浓烟,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傍晚的原因。 “当时的那个屠杀的遗址不会就是这里吧!”共子珣警惕的捂着自己的鼻子。 这一路上尽管带上了头盔,但是在黄沙上骑摩托车到底是不太舒服的体验,首先是摩托车的轮胎太细,很容易陷在沙子里面,第二就是尽管有褚一刀的导航仪在起作用,但是小小的导航仪放在摩托车仪表盘的上面很容易就被吹刮过来的沙子将上面的表盘给掩盖住了。 不过尽管这一路上艰难重重,但是褚一刀他们还在在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在这里安营扎寨的。 “有个问题。”共子珣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塞压缩饼干,一边说。 “你怎么知道当时那些军阀作祟的地方就在这里?” 这一点共子珣确实是想不开,这一路上他基本上都和褚一刀在一起,也没看他单独的查过什么资料或者向什么人问过,在傻大个家里问的那个问题似乎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而不是太过疑惑。 如果说世界上有无字天书这种东西,共子珣觉得褚一刀就是一块可以移动的无字天书,什么事儿都搞得那么神秘,让人不可捉摸。 褚一刀给共子珣递了一杯水,“最近辛苦了。” “自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共子珣先是这么说,随后他又想起那个傻大个管褚一刀叫哥,便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个傻大个为什么叫你哥啊?” 褚一刀神神秘秘的看了一眼共子珣。 共子珣便一下子笑开了,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勉强的忍住了咳嗽,然后听见褚一刀说:“别瞎想,我爸就生了我们哥仨,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那就是那傻大个磕晕了。“共子珣说。 “其实还是和那张照片有关系。” 褚一刀说完,然后就地坐在了共子珣的身边。 “咱们在老梁家发现的那张照片其实是小交警家照片的原版。”褚一刀捏碎了手里的一块儿压缩饼干,同时将自己脚底下地面上的一堆沙子给摊平了。 “据我了解,老梁以前是一个驻地的摄影师,没有妻儿,退休以后就自己在家,深入简出,尤其是这附近一片改造,不少人都利用拆迁给的补偿金换了新的房子,有的人则暂时租住在这里,新老面孔交替,也就没人觉得老梁忽然卖照片是很奇怪的事情。”褚一刀说。 共子珣忽然有点糊涂了,挠着脑袋问:”那老梁不是不卖照片么?不都是后来鸠占鹊巢假冒他的那个人干的么?“ “他只是不卖那一张。”褚一刀说:“你想想那个假冒老梁的人说过的话,当时他见老梁和那些人争吵的场景,就是不卖这张照片。” “是什么让一个深入简出的人拿自己多年攒下来的东西换成钱?”共子珣喃喃的说:“他也许也卖了其他的东西,但是最多的就是这些老照片了……或者说,他想通过卖旧照片的这个事情向某些人传递一些特殊的暗号!”共子珣恍然大悟道。 “说的没错。”褚一刀点了点头,“所以说,他想把照片交给某些特定的人的手里,但是之前来买照片的那些人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这老爷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共子珣头有点晕晕的。 这个神奇的梁大爷经历过那次军阀的混战,也曾经在那里做过记者,甚至……活到了现在,你觉得他会不会对最近的事情有所察觉。” “你是说他知道有人正在惦记着当年的那笔宝藏?”共子珣说着便觉得这事情有可能,其实很多时候他们总觉得这是一个属于年轻人的时代,老年人总是想潮打过去被推陈革新的沙滩一样,已经被时代和新思想所抛弃,他们的睿智被老小孩儿的这种属性打了折扣,他们常常忽略老人们比他们多拥有的那种宝贵的东西叫做经验,还有本能。 那是一种闻到空气就知道会不会有大事发生的本能。 “是,我问你,共子珣,如果一个人做了坏事,在多年以后,会有什么表现?”褚一刀说。 “这问题你问我。”,共子珣笑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褚一刀是很认真的问这个问题,然后收敛了自己嘴角的笑意,然后说:“要是小错,肯定早就忘在脑子后面了,要是打错的话,不是忏悔……就是弥补。”褚一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到。 “他也是这种想法。”褚一刀轻轻地说。 第四十章 第二天 7 “查查那老爷子的账户,看看他近些年来有固定金钱往来的人。”褚一刀说。 共子珣点了点头,随后发出去了一条短信。 “这招干的巧妙,要是咱们直接从那刘文昌入手的话,估计肯定会更折腾,咱们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信息报告回来了以后,共子珣显得有些轻松。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道:“之前你不是说那个打电话的不是阿西,是假冒的阿西么,怎么还按照他提供的线索找人呢?” 共子珣有点想不明白这一点,只见褚一刀低声的笑了一下,随后看着他说:“你没察觉么?其实你一直漏掉了一个人。” “战生!”共子珣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后脸色忽然有点发白,对褚一刀说:“我忘了和你说一件事儿了。” “恩?” “之前阿西无故坠楼身亡的时候,咱们不是怀疑其中有鬼么。因为当时我的手下把这些人看的都挺严的,照理说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而且他们在事后排查过医院的监控设备,没有陌生人进入阿西的病房,当时我忘了和你说这一点了,还有那个战生,我真的忘了他了。”共子珣有点郁闷的说。 褚一刀划了划手下的沙子,然后说:“其实也不奇怪,只要有人假装成医生的样子,其实就可以避人耳目。” 共子珣瞬间瞪大了双眼,然后说:“然后可以催眠,或者说是下药都可能造成阿西后来的精神紊乱,导致最后的跳楼事件。” “他们习惯用药。”沉默了一会儿的褚一刀忽然出声,共子珣很聪明的选择了没有接话。 “你还记得之前在沙漠里看见的那具干尸么?”褚一刀说。 “怎么不记得。”共子珣还记得褚一刀将那辆车子推进了化工厂排放污水的大坑里面后没多久,那具干尸就自己慢慢的漂了上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静静的随着水波的动作缓缓移动。 “我只说一下这具尸体的事情,至于别的,我暂时还不想说。”褚一刀说:“那具干尸原来应该是基地的一个试验品,失败的试验品。他身上穿的那身病号服就是证据。基地会将失去实验指标的试验品偷偷的送到各大隐蔽的疗养院或者是精神病院,从此与世隔绝,这样他们的秘密才不会被外人所发现。” 共子珣的有点忍不住说:“用人做实验不仅违背人道主义,而且确确实实是违法的,只要这事儿被曝光,他们绝对死定了。” “这很难。”褚一刀的喉结动了动,“从前这里还不是沙漠,这个失败的试验品必须要送出去,也必须走这样的一条路。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是装的。”褚一刀说:“他杀死了驾驶舱的人,然后自身携带了有放射性元素的金属,就在这里一直死亡,后来黄沙吞噬了绿地,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了。” 共子珣想起自己之前头晕的症状……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这么快就有反应,不可能的,肯定是还有其他的因素。那个组织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简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让这么一个背叛了他们的人逃出生天,及时哪怕最后死在了车里,他们也会把他带走,讨要一个说话,更何况这个人既然能假装自己是失败的试验品,那肯定更有被实验的价值了,所以组织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但是就这么成了干尸……肯定是他用了其他的什么办法,让他们不敢接近他的身体或者是尸体! 共子珣呆愣的看了褚一刀一眼,那他们俩现在不是麻烦大了么,会不会死人啊? “放心吧,没事儿的。”褚一刀知道共子珣在想什么,于是便出言安慰道。 “既然那个男人死在了这里,是不是意味着这次的事情和组织有关系?”共子珣皱着眉头说。 “我以为你知道。”褚一刀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说。 共子珣搔了搔自己的脑袋,然后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褚一刀,“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和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和么,上次从直升机下来以后,咱们被安装上定位仪的事情也是他干的。” 共子珣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来,“这么急功近利,还跟斗什么斗!” “也是一麻烦。”褚一刀把自己的叹息夹带在这句话里面,然后提醒共子珣说:“既然涉及到了遗产的问题,那你就要小心,你现在不在公司里面,很多的事情参与不了,要注意很多的变化,免得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多时候,他们帮助你哥哥并不是为了别的,只因为这是一个直接毁掉你的跳板,你懂么?” 褚一刀很少议论共子珣的私事儿,今天俩人也就算是开诚布公的谈了。 “我没事儿,先别惦记我的事情了。我总觉得所有的这些事儿,包括绑架明月什么的都是冲着你来的。他们给的这个七天的时间期限我觉得悬。” “我一定要把明月救出来。” 在无边的旷野里,月亮出来了就意味着夜晚的真正来临,叶枫吹动着帐篷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没有点火把,不过有一种利用铁渣的化学反应放热的东西让他们两个暖和了不少,褚一刀从自己的冲锋衣的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银质的小酒瓶,打开喝了一口,空气中朗姆酒的香味淡淡的氤氲开来,就像是一场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美丽邂逅。 “酒瓶挺好看的。”共子珣有点馋酒了,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自己舌苔下不自觉的开始冒出津液来,出来晃了这么久,吃不好睡不好的,不过没想到褚一刀这么一个清净的像和尚一样的人竟然会随身带酒,而且还是女性比较中意的朗姆酒。 “给你说点正事儿吧。”褚一刀将那个小酒瓶原路放回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面,他的右手还握着那几粒压缩饼干的碎渣,脚边上地面的沙子被他摊平了,随后,褚一刀用手指在那片沙子上花了一个大致的拼合图形,上面是一个大一点的矩形,下面是一个小正方形还有三个小的三角形,这些歌图形分配在整片沙子上的不同区域,看样子是代表了某些地址。 “这是咱们现在大致的地形图。”褚一刀捡起一块压缩饼干的渣子,放在最下面的一个三角形较短的一条边的附近。 “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褚一刀指了指那块压缩饼干的渣子,“就近的这三个都是化工厂,分别是记做A、B、C,根据地图上的合成分析,数多年前,这里就是发现宝藏的位置。” “什么合成分析?”共子珣有点晕,褚一刀和他一直在一起,他是怎么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把这些事情都做好了呢?还是褚一刀事先就掌握了这么多的信息,共子珣狐疑的看了一眼褚一刀。 “因为很多年都过去了,这里也有运来的草原变成了沙漠,很多具有明显的可以作为定位功能的地标已经不复存在了,而且,当地的政府进行和多次的改革,很多地域被划分开来,很不好弄,于是我就采用的卫星定位的方法。” 褚一刀这算是解释完毕了,然后颠了颠手里剩余的饼干渣子,然后看着地面。 “这个小正方形,是组织所在的位置。”褚一刀将手里的饼干渣子在自己的指尖捏碎成粉末,然后很有耐心的在上面撒匀,微风吹动着轻巧的饼干渣子,但是因为这些饼干渣已经落在了沙子的缝隙处,所以微微动弹了几下以后也没有太多的移动位置。 “那这个矩形是什么地方?”组织原来就在这片化工厂附近,那看样子那些化工厂应该也是他们的手笔,但是……共子珣有点晕了,那既然化工厂的那些人是组织的人,那么那些穿着迷彩服的追杀他们的人又是被谁杀的呢?结合褚一刀的反应,杀人的应该是他熟悉的一个人,还有后来在阿森家里,那个给他打电话说要求他们七天之内找到那片宝藏,看褚一刀的感觉,他应该就是杀掉那些穿着迷彩服的人的指使者,只是他又为什么代替组织来说话呢?这真的是一个让人值得推敲的问题。 是他已经和组织达成了协商一致,那几条人命不影响他们现在的计划,还是他遮掩的很好呢?如果是后者的话,共子珣觉得这是一个门道,因为两股势力虽然现在因为褚一刀这么一块儿肥肉而凝固在一起,但是因为心不合,随时可能因为各样的问题来产生纠纷,要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就好了,他和褚一刀就负责在某个关键的节点引发他们的争斗! 共子珣和褚一刀对视了一眼,很多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这个位置……”褚一刀停顿了一下,手上的饼干渣不小心正好掉在了外围,结果被风一吹,正好吹进了褚一刀画的那个矩形里面。 “这个位置,就是我猜测的有宝藏的位置。” 第三十八章 地狱之虫 外面的风吹打着帐篷,力道大的好像随时会吹散内部的金属骨架,从里面听,那风势造成的噪音就像是随时会有一个不受欢迎的人闯入到帐篷里面一样。月亮应该是在天上移动着,又或许是天上出现了乌云,月亮在移动的时候有时候躲进了云里面,不然怎么解释帐篷外不远处的那一片阴影。 共子珣睡得很死,姿势**,而且因为没有枕枕头而发出微微的鼾声,褚一刀的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头下面,一双大眼睛虽然闭合着,但是能从眼皮上看见不时溜溜转几圈的眼球。 要有事情发生。 褚一刀从醒来以后一直都这么觉得。 之前他和共子珣商量了一下大概的路程,双方交换了一下彼此的问题,今天就算是结束了,等睡到半夜的时候,褚一刀忽然听见门外有液体迸溅的声音,他就很警觉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一股粘腻的腥味淡淡的,但是逃不过他的鼻子。 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并且持续了约半个小时。 褚一刀不打算出去看,他最开始的预料是有小动物之间的厮杀,现在看来,好像不仅如此。 褚一刀摸了摸自己枕头下面的刀,冰凉的刀身让他心里的那一点点的燥热稍微的平息了一点,他的手指像水一样顺着刀脊缓缓的流动,金属特有的流畅和触感让他的心里一片宁静。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他的手指落了空,就像是忽然断了旋律的乐章一样,一切戛然而止。 帐篷外面的东西似乎是忽然没有了耐心,也像是忽然感觉到了褚一刀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于是率先的发起了第一轮的进攻。 帐篷发出了‘吱嘎’一声,然后就看见有一坨滚圆的东西向帐篷的一面挤了过来,共子珣在睡梦中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感觉到有人在和他争夺地盘,于是翻了一个身子。大手一挥,刚好砸在了向内凸出的滚圆上。 “什么玩意儿啊,这么热!”共子珣嘟嘟囔囔说着的同事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眼睛半睁半闭,像是还留恋梦中的场景。 被共子珣误打误撞拍了一下的东西完全的处于静态中,就像是不小心恰好被共子珣点到了穴位一样。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的眼神一变,手上一个发力,然后就把共子珣拖到了自己这边的位置,与此同时,帐篷应声而破,有少数的液体迸溅到他们的睡袋上,充了气的睡袋就像是被戳破了一样,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以后瞬间就瘪了下去。 共子珣蹲在褚一刀的身边,最开始有点懵懵懂懂的,不明白自己受到哪么一大股力然后被拽走,但是看见自己睡袋破了,又看见褚一刀提着刀站在自己的身边,也就知道事情不妙。 扰人清梦已经很可恶了,更讨厌的是这个扰人清梦的对象还是奔着他们的命来的。 帐篷就像是被一块滚圆的烙铁给烫出来的一个大圆孔,黄沙顺着这个孔被吹进来,带来一阵阵的凉风,共子珣还赤着膊,很快就受不了的打了两个寒战,虽然知道危机重重,但是看见现在还没什么事儿,还是见缝插针的往自己的身上套卫衣,套头的卫衣刚刚罩在脑袋上,那个刚刚毁了他们帐篷的东西又回来了,它顺着帐篷的口探进自己的头,但是因为脑袋太大,还一时半会儿塞不进去自己的身子。共子珣刚把自己的卫衣从脑袋上拽下来,就看见了令他惊恐,并且很长时间都忘不掉的一个场景。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像是圆柱的圆截面,上面是说白不白,有点肉粉颜色的一个东西,上面转着圈的长满了长长的想狼牙一样的牙齿,牙齿的中心黑乎乎的,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更可怕的是,可能是因为这个东西清楚自己的脑袋的大小是从这个帐篷的空洞塞不进去的,于是它现在正在转着圈的用自己牙齿上喷溅出来的液体喷在帐篷空洞的四周。 它喷出来的液体带有腐蚀的性质,眼看着帐篷的布料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然后想被融化了一样。 共子珣眼皮一跳,心想这还得了,要是让这个东西进来了,他们还有的好?想也没想,他就顺手丢了一个东西,然后砸在了帐篷的那个孔洞上,就像适合的鞋子套在了脚上一样,这个东西刚好塞在了那个空洞上,共子珣扔的时候只觉得手上的东西很沉,丢出去的瞬间惯性很大,还发出液体的声音,原来扔的这个东西是他们的水壶。 四周陷入了寂静,褚一刀无声的穿上自己的鞋子,外面短暂的静止了一秒,然后就听见那个东西扑在了水壶上,然后就听见金属的水壶发出了‘当当’的声音,听着声音,是牙齿敲击在水壶上的声音,这一声一声的,让人心惊肉跳的。褚一刀无声的拉开了一点点的帐篷的门,随后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之间那个东西长约一米五,呈现出肉粉色,软趴趴的像是一条蛇,但是没有蛇身体上表面的鳞片,而是柔弱柔软的像是刚刚褪了毛的小鸡子一样,这样看来倒像是一条变异的肉虫子,褚一刀以前看过类似的新闻,说是沙漠上会有一些很奇怪的动物,喷出的津液会有强烈的腐蚀性,所以可以及时的捕杀动物,以前他觉得新闻可能是伪造的,但是现在看来,这绝对不是无稽之谈,世界之大,包容力太强了,什么东西只要有了合适的空间和适宜的环境,便都可以生存。 褚一刀的眼神眯了一下,这个东西的脑袋紧紧的贴着铁皮水桶,从头部到腰部一共一米的位置都瘪瘪的,剩下的部位是圆柱状的,褚一刀不禁脑补了一下,要是这个东西吃饱了,估计肚子也就会鼓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忽然发现这个肉虫的肚皮开始慢慢的有往起鼓的态势,在前面的几秒的时候,共子珣忽然听见了‘滴答’‘滴答’的水声,水声响着,莫名的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紧张感和压迫感。 “把它踢出去”褚一刀说话的同时迈出了帐篷的门,共子珣虽然紧张,但是也不失稳妥,他不敢用脚去碰那铁皮的水桶,毕竟那东西都能把金属的东西给腐蚀了,然后喝里面的水,就他这条有血有肉的小腿,还不得让它当成一顿美餐一样给生吞活剥了啊。 想到水桶,共子珣瞬间被怒火给燃烧了。 这里面可是水啊!水在沙漠上可是金子!他平时连洗脸的水都不舍得用,这下子全让这么怪物给喝光了,共子珣越想越气,直接把固定帐篷的一个大铁球给砸了过去,金属碰撞的声音异常的响亮,根据声音来判断,这一下子的力气用的是特别的大。 褚一刀跨出帐篷外,之间之前略微悠闲的摇晃着的最末端的虫子的尾巴又向沙子里面钻的趋势。如果没记错的话,褚一刀记得这种虫子是群居的虫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偷袭他们的虫子落了单,但是这无疑是幸运的,如果说这是一群虫子的话,他们俩必死无疑。 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就是不要让这只虫子钻进沙子里去寻找它的同伴。 褚一刀的杀心起了。 那把刀太短了,而且只是适合近距离的搏杀,但是这条虫子能喷射出具有腐蚀性的液体,褚一刀惜命,知道不能离他太近,之前在阿森家的时候,小迪曾经献宝一样的给他看过他自己做的那些弹弓还有用木头削成的短弓箭,当时褚一刀试了一下,那弹弓的皮筋儿真的是不错,弹性大,拉立足,射出去的力道有着十足的杀伤力,在射程范围内,如果采用合适的角度,可以射穿一只牛,当时褚一刀很顺便的给小迪提了一些建议,比如说弓箭太短了,小迪当时点点头没说什么,但是没想到他却听到了心里面去,然后还按照褚一刀的说法做了改装的弓箭,然后偷偷的塞进了他的大背包里面。 之前褚一刀只是觉得心里面热热的,但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起了救命的作用。 刚才共子珣误打误撞的那么一砸,整个铁皮的水桶都套在了那只怪兽的脑袋上,它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所在,拱起自己的上半身,不断的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不过还好,它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声,但是这不意味着它不会用其他的方式来召唤自己的同伴,如果是那样,就糟糕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抢占先机。 褚一刀将手上的大弹弓拉的满满的,然后两点一线的瞄准,‘嗖’的一声响以后,离弦的箭就一下子射到了那个肉虫子的身上,褚一刀找的位置很准,几乎箭射过去的同时,就听见‘噗’的一声,然后就看见有一大股水哗啦啦的顺势躺了下来,看样子褚一刀刚才射中了它的胃部或者是消化道。 肉虫子发出了一声哀嚎,但是因为脑袋上还罩着一个东西,这哀嚎就有点影影绰绰的,就像是小狗在舒服的时候发出的呼噜声一样,褚一刀看着这肉虫子有带着铁皮水桶往沙子里面钻的驾驶,又是两箭射了出去,每一下都是致命,那肉虫子终于停止了挣扎,随后就看见它的身体慢慢的萎缩了起来,共子珣就在这个时候走出来,正对上褚一刀严肃的脸。 “快点收拾东西!”褚一刀冲着共子珣大声的喊道,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俩惊异的看见,之前还虎虎生风的肉虫子现在开始自融了。 于此同时,感觉附近本来很平静的沙丘开始慢慢的起伏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逃出生天 沙丘的起伏让共子珣想起自己数年前自己在迪拜游玩的时候,技艺精湛的手艺人用不同严肃的细沙倒在在一个固定的玻璃器皿里面作画的场景。 沙丘的起伏让褚一刀想起实验室里待解剖的毒蛇,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不断的摇头摆尾,画出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抹图案。 “收拾东西,快跑!”褚一刀一声令下,随后自己率先像起伏的沙丘前面跑了几步,然后推动了已经陷进去半个轮胎的摩托车,生拉硬拽的将它从深陷的沙堆里面将它‘救’了出来,随后褚一刀不敢耽搁时间,长腿一跨上了摩托车,左右手同时发力,左手捏住离合器,右手还是猛地转着油门,整个车把手都快被他转了一个360度他才放手,同时连续的挂了几个档,然后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不得不发的冲进了帐篷的里面。 共子珣被褚一刀吩咐着收拾东西,他知道情况紧急,也不敢东挑西拣的浪费时间,以就近原则挑拣了手边最重要的东西,他首先从地上抄起一小瓶纯净水,水在沙漠里的价值要超过黄金,等明天太阳一出来,他们身体内的水分就会协同盐分以汗液的形式蒸发出去,如果得不到补充的话,会有很大的危险。 共子珣迅速的捡起那瓶水,然后都来不及挺直自己的腰就快速的踱着步子往前小跑,再靠近一点的就是他的背包。共子珣的手刚搭上自己的大包就停下了,随后手指就顺着背包的带子擦了过去。 他们在晚饭结束的时候整理过行李,将吃的还有他们俩的换洗衣服都放在了共子珣的背包里面,而一些尖端的沉重的仪器比如说导航仪还有一些其他东西。共子珣的背包里则是食物还有水。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吃的东西重要,但是不吃饭在短期内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可是如果不把褚一刀的背包带出来的话,他们在这茫茫的沙漠里面将寸步难行,所以说褚一刀背包里面的东西才是重要的。 共子珣没在犹豫,直接舍弃掉自己的背包,然后就像一枚火箭弹一样冲了过去。 褚一刀的背包之前被褚一刀自己放在他的睡袋的脚下,是距离帐篷的入口最远的位置了。共子珣分秒必争,几乎就在他的手碰触到褚一刀的背包的同事,他耳尖的听到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褚一刀的胳膊上还带着伤,现在这样剧烈的动弹的话肯定会使伤口崩开,共子珣郁闷极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向上拎起褚一刀的包。 褚一刀刚发动好了车子,摩托车的尾气和巨大的声音让沙子下面的东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褚一刀相信,寂静过后便是绝杀的反扑,尤其是现在不断的响着的摩托车,就是一个绝佳的定位系统,褚一刀眼敏锐的注视着周围的场景,眼睛瞪的圆圆的,一下也不敢眨巴,他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下一秒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共子珣向上拎起褚一刀的背包,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重,共子珣觉得很诧异,之前因为褚一刀的胳膊受了伤,这个大背包还是他帮忙塞满的,就是根据塞进去的那些东西来判断的话,也不该是这点重量啊! 事出反常必有鬼,共子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手上还没拽进的大包就跟被放在起重机上一样开始自己往上冒! 共子珣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几乎就在半秒的时间内,整个大包就被什么东西顶的飞了起来,随后从那个大包下,就看见一个沙漠怪虫张着血盆大口冲着他挑起自己的脑袋做了一个既像是嘶吼也像是示威的动作。 共子珣吓得倒退了一小步,手上忽然变重的重量又让他往前迈了一大步,这样一退一进的,倒是离那个大怪兽更近了。 共子珣看见它那张血盆大口,张开的呈椭圆形的圆周牙齿上还带着带有强烈腐蚀性的粘液,共子珣本能的顿了一下,沙漠怪虫似乎就是对高大一点的东西有着直觉的攻击力,也不管这东西是死是活,眼看着就要向褚一刀的大包扑了过来,共子珣用了蛮力,一下子就将褚一刀的大包甩了出去,正正好好的丢在了门口,随后就在那个沙漠怪虫扑过来的时候用脚带起褚一刀的睡袋,然后把它踢的飞起来,共子珣用的力道恰当,时间也把握的正好,就在虫子扑上来的时候,厚实的睡袋正好将它兜头给套住了,共子珣不在犹豫,一下子就冲了出去,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顺道把褚一刀的大包给捡了起来,然后跑了出去。 跑出去以后,共子珣一点停顿都没有,直接跨上了摩托车,随后将大包好好的背在自己的背后,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共子珣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褚一刀为什么不发动车子。 外面静悄悄的,别说鸟叫声,就是虫子声都没有,甚至连风都不怎么吹了,好像是被黏在了这里一样,又好像是被这个帐篷给挡住了一样。这样的情景下,就显得褚一刀摩托车的声音十分的嘈杂和恼人。 “开车啊!你等着喂虫子呐!”共子珣火急火燎的说着,刚才和沙漠怪虫的正面交接让他的手都有些麻酥酥的发抖,不过他是不会承认这件事情的。 褚一刀的不作为让他觉得恼火,总觉得他在耽误时间,耽误他们的逃生机会! “你静一静。”褚一刀近乎耳语的对共子珣说。 褚一刀的这句话瞬时安抚了焦躁的共子珣,共子珣四下看了一下周围,果然发现了异常,在他们摩托车的周围,除了他刚才跑出来的那条小窄路,剩下的地方,以他们的摩托车为辐射中心,向四周都散发出一个呈现为圆形的平面形状,构成这个圆形的是凸起的沙堆。 沙堆大约高二十公分,不是特别的高,但是足以让他们的摩托车的轮胎陷进去,如果轮胎陷进去的话,他们就会延迟几秒钟,而在这几秒钟里,那些沙漠怪虫就会沿着这条挖在沙子表面下的通道中过来,然后截杀他们。 但是如果不作为呢?他们会有一个短暂的时间苟活,因为这个圆圈的直径越来越小,这些沙漠怪虫正在采用圈圈包围的方法来围杀他们,最糟糕的情况是,如果他们的速度够快的话,能在短时间内掏空这片地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像在地震区一样陷进这个大坑,然后成了这些沙漠怪虫的盘中餐或者磨牙棒。 “我靠!真的是动也要死,不动也得死啊!”共子珣郁闷极了,曾经自己无数次的抱怨着商场如战场,很多时候一不小心就要被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怒极的时候也说过那些人为了钱比野兽都凶狠,现在看来,还是大自然早就的生物更加的……超出他的认知还有想象。这样的动物,别说吐渣滓了,估计得把他们哥俩给化成一滩水,沙漠上的水多珍贵啊,到最后连口气儿都剩不下,他可还没继承他老爸的百亿遗产呢!也没娶媳妇呢! 眼看着有一个缺口的圆被收的越来越小,褚一刀也开始拧开了手里的油门,这个油门拧的就像是耍酷一样,从头拧到最大的值,收回,再从头拧到最大的值,又收回,简直是在挑战共子珣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说这些怪虫怕什么?”褚一刀又说话了。 “还能怕什么!怕吃不饱呗,不过我觉得他们今天还是很幸运的,可以开荤了,正所谓是一年吃饱,三年不饿,尤其是吃掉世界上第一帅和第二帅的美男子,我觉得……”共子珣怨念满满但又忍不住的吐槽道。 “我的背包的右下角的那个小袋子里面有一瓶汽油,倒在咱们俩的身上。”褚一刀快且稳的说。 共子珣虽然心里画弧,但是凭借着长时间配合的默契,在褚一刀发号施令的时候,自己的手就不受控制的开始了动作,准确的摸到了那一矿泉水瓶的汽油,一边拧开承装汽油的矿泉水瓶的瓶盖,一边怀疑的问:“真的浇在咱俩的身上啊?” 褚一刀一点犹豫也没有。 共子珣近距离闻到汽油的味道以后便觉得这人生真的是……什么味道都有啊,也是要什么滋味都要尝试。 汽油均匀的倒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不知道褚一刀是什么打算,共子珣尽量的把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给浇匀了。 改变就是在一瞬间来临的事情,共子珣甚至觉得有神仙在眷顾着他们,就在汽油味道散开的同时,能明显的看见就在他们车子咕噜都不到一米的地下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子退后了,就像是一颗炸弹投掷到地面上以后,以爆炸点为圆心进行了大规模的爆破一样。 共子珣哈哈的乐了,然后就感觉褚一刀的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下子就冲了出去,顺着帐篷口扎进了帐篷的里面,共子珣因为背着大包,惯性更大了,差点没被褚一刀给甩到扯下,随后他忍不住回头看,因为视线被大包挡住,因此只能看见一点点的大概情景。 几乎就是在他和褚一刀离开那个大圈的时候,那些已经围成圈的沙漠怪虫忽然向中心冲去,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和他们自身所携带的腐蚀性液体,那副自相残杀的场景简直就是-----血肉横飞啊!就在共子珣幸灾乐祸的时候,一个被同伴咬飞了的沙漠怪虫就冲着共子珣的脸飞了过来,共子珣能看见它那像绿豆一样无神的眼睛,还有那张能看见小舌头的血盆大口,恶心极了,害怕极了,他一脸严肃,想也不想的就用力挥手,借着手里还没扔掉的装汽油的瓶子用力的向那怪虫的残骸砸了过去,怪虫的抛体轨迹瞬时被改变了,共子珣也顺势扔掉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与此同时,褚一刀驾驶的摩托车也驶进了他们两个的帐篷里面。 “不是,帐篷里面还有一虫子!”共子珣大声的冲着褚一刀喊道。 这些沙漠怪虫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传递信息的,里面的这只虫子很明显的知道了同伴的死亡,挣脱了睡袋的束缚以后便像发了狂一样的向他们两个冲了过来。 “你握着方向盘。”褚一刀说话的同事撒开车把,然后用力的拉弓射箭,随后就看见一支火箭飞了出去,正中那只沙漠怪虫的口中,然后便听见它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随后便像泄了气儿一样的软面条一样的瘫软在了地上,发生了几下抽搐,然后它的身体就像是蜡烛一样刷刷的开始燃烧了起来。 共子珣手里死死的握着车把,手心儿里全部都是汗水,他真的不想说,他一个看不见前面的路的人到底要怎么开车?! 第四十章 废弃化工厂 共子珣的视线被褚一刀的后背给严严实实的挡住了,看不清前路,只能根据所谓的方向感来判断位置。 但是这个都不是最可怕的,最难的是他们面前的帐篷是完好的,没有一个洞能让他们连人带车的冲过去,褚一刀站着身子手里拿着一之箭不知道打算怎么做,身后的那个沙漠怪虫又像是没死透一样,眼看着就要朝着共子珣的身后扑过来。 共子珣吓得半死,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为负值的运气,以往那么多次的经验全部表明,但凡是遇见这种奇怪的生物,他总是第一个被‘开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实验室里面杀了太多的小白鼠的缘故,导致这些低等生物来找他的麻烦! 之前在云村被蜗牛寄生的痛苦经历,共子珣不敢再回想,眼看着这只怪虫就要蹭上他身后的背包的时候,共子珣使劲儿的拧了一下油门,摩托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下子就冲了起来,眼看着就冲到了帐篷那层薄薄的布料的面前。 褚一刀感觉到了车速的变化,迅速的侧歪了一下身子,与此同时,他的手和手里握着的箭也开始有了动作,从上面到下面刷的一下滑过去,然后就听见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一个大口子出现了,褚一刀他们的摩托车冲出了帐篷。 看见外面的天空的时候,褚一刀将自己已经弯下的身子挺直,与此同时,共子珣配合默契的松开了摩托车的车把,然后他们便迅速的恢复了一前一后的状态。 摩托车没有行驶多远,就看见身后的帐篷整个都被烧着了,沙漠里面很干燥,在加上那些沙漠怪虫的身体都都携带者厚厚的油脂层,是特别好的可燃物,因此火势一旦起来,就变得愈发的旺盛。 “现在该怎么办?”共子珣在褚一刀的身后喊道。 现在的这个时间段,四周还是黑漆漆的,因此火光就显得特别的明显,这样一来,那些化工厂里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随后的追踪就会变得特别的简单,也就是说,这把火把他们两个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褚一刀没有打开摩托车前面的探照灯,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在这么黑漆漆的地方把车子开得四平八稳的,就好像这条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了那样的成竹在胸。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褚一刀的声音飘散在风里面。 …………………………………………………………………………………… 这个化工厂明显已经快成了一个空壳子。 很显然,它已经成了一枚棋子,因为在短时间内终止了生产线的进行,很多大型的设备还没来得及挪走,还在维持着运作,流水线的部分中断让整个大型的设备就像是失去了父母庇护的幼子一样,倔强的挣扎着,但是还是摸不清这个社会运站的规则和程序。 共子珣跟在褚一刀的身后,二人先后迈上了通往车间二楼的楼梯。 铁质的楼梯每猜一下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铁板会随时从焊接的地方脱落开来,然后让他们掉下来一样。 共子珣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的死死的盯着自己脚底的铁板。就在他迈上最后一快铁板,到达二楼的楼层的时候,共子珣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一直走在他前面的褚一刀居然不见了! 共子珣的第一反应是朝着楼梯的下面看了一眼,不过当然不可能看到人。 共子珣随后就开始四下的寻找,他的脚步轻轻地,虽然这一路上来都一个人没有,但是什么事儿都是说不准的,他也不敢贸然行动比如说叫喊一声褚一刀的名字,万一发生点意外的事情比如说引出来什么人的话,那他可就要吃饱了兜着走了。 因为有一扇窗户被打开,二楼的地板上都是灰尘,平平整整的在地面上铺撒了薄薄的一层,让共子珣既放心又忧心的事情是,这些灰尘上面一个脚印儿都没有。这说明了两个问题,至少在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踏上二楼,也就是说,这个工厂里面的人早就离开了。第二个就是褚一刀没从这里经过。 想到这的时候,共子珣忽然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一阵凉风吹过。手里的手电筒的光线阴惨惨的照在地上,比月光铺在地上吓人多了。这种场景难免让他想起以前看电影里面出现的鬼屋,又或者说是褚一刀出了什么灵异事件。 这两个忐忑的想法迅速在共子珣的脑袋里面成型,每一个都让他冷汗涔涔的,说不出的惊慌与不安。 “褚一刀,一刀。”共子珣捏着嗓子小声的叫喊了几声褚一刀的名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虚。他的声音在二楼的空间里回荡,就像是声音撞到了墙上然后又反复的反弹一样。 共子珣自诩为一个元气十足的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这个时候害怕也实在是场景太瘆人,而且这个地方可能存在的人也让他心存忌惮的缘故。 小心能驶万年船。共子珣心理想,于是他从褚一刀的大背包里取出一个强光手电,然后把手电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用自己的下巴夹着,随后他一手拿着自己的小手电,一手举起了强光手电,强光手电的电池消耗很快速,共子珣也不敢用太长时间,他打开手电,然后迅速的将二楼的大部分的地方扫过一便,没有任何的不对,共子珣心生疑惑,他想上前去看看,毕竟褚一刀是在这里和他单方面失去联系的,毕竟,这个工厂是很大,但是在短时间内,褚一刀也不会走的特别的远,除非是他现在不想和他联系,否则……就是不能和他联系。 共子珣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希望褚一刀能够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像一个没戒奶的孩子一样,遇到危险就想和褚一刀抱成团,而是自己想办法去解决掉麻烦。 想到这,共子珣更认真的看了一下眼前的场景,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反而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正有一只手向他的右肩上搭了过来。 共子珣觉得自己的肩膀麻嗖嗖的,脖子上的和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然后共子珣条件反射一样一个弯腰避开了对方的手,然后稳稳的扎住自己的左脚,随后右脚一个扫堂腿向对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但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敢在金属的楼梯上跳了起来,硬生生的避开了共子珣的攻击。 共子珣眉头一皱,打算再来,就听见对方对他道:“共子珣住手,是我!” 共子珣的拳头硬生生的在褚一刀的鼻子前约三公分的位置刹住了车。 “我靠!你要吓死人不偿命啊你!”共子珣看见褚一刀,又惊又喜的说。 褚一刀伸手要去接共子珣手里的强光手电。 “关了它,费电。” 共子珣听见他这么说,于是就把手里的手电递给他,结果就是两人交接的时候,也不知道褚一刀为什么没接住手电,手电顺势就掉了下去,共子珣抬起自己的脚挡了一下,但是强光手电就像一个土豆子一样滑不留手的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先是撞击了一下铁质的楼梯,然后便是闪着光掉到了地下面,在上面都能听见手电砸到地面上的清脆声响。 “我去~你刚才怎么不接住了啊!”共子珣对褚一刀说。 褚一刀率先往下走,然后说:“我的肩膀太痛了。” 共子珣响起褚一刀的肩膀上还有枪伤,之前又拉弓射箭,又骑摩托车的估计又把伤口给撕裂了,这么长时间他连叫痛都没一声,也就对他刚才的失误没有一点点的脾气了。 虽然现在光线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眼睛一样重要,在黑暗中,如果没有一些外来的光源给他们提供可视的条件的话,他总是觉得忐忑和没有安全感。 不过,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褚一刀走路没有声音。 他们俩都在下楼梯,但是整个楼梯上就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这个去而复返的褚一刀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干嘛停下了?”褚一刀扭过头看共子珣,他的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焦急和不满的情绪,这是褚一刀惯常做出的动作,可是…… “这楼梯噪音真大。”共子珣试探的说,天都知道,他现在强撑着的皮笑肉不笑简直难看死了。 褚一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了然的说:“你走左边那块,就不会发出声音了。”随后扭头便走,共子珣颤巍巍的将自己的脚放在了楼梯的左侧,果然如褚一刀所说的那样,声音停止了。 “哎,为什么左侧没有声音,但是中间就吱嘎吱嘎的响呢?”共子珣跟在褚一刀的身后,疑惑的说,榆次同时,他用手电照了一下褚一刀的身后,确实是有影子,恩,是人不是鬼。 “为了防备有外来的人吧!”褚一刀说。 “外来的人会怎么样?”共子珣忐忑的说。 “你觉得呢?” 第四十一章 回声与尸群 共子珣不太理解这种设计,在他看来,能让外人有机可乘甚至于能堂而皇之的进来的,就不算是什么有效的防护措施。更何况,如果工厂里现在有人看守的话,他和褚一刀也不会冒着当人肉靶子的危险来登上这个楼梯,其他人想必也是如此,所以共子珣很不能理解梯子上这个小机关的用意。 之前掉在楼梯下面的强光手电不知道是处于什么缘故,此刻的光线异常的微弱,就像是被一块儿黑色的海绵给吞噬了一样,黑色的氛围远远的超过光线所能笼罩的地界,此刻,光线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更加深刻的突出黑暗的威慑力。 褚一刀的眼神在黑色的氛围里晦暗不明,不过因为褚一刀背对着共子珣,所以此刻共子珣看不见褚一刀面色的变化。 “哎!你干嘛停在这了啊!”共子珣的鼻梁撞到了褚一刀的后脑勺上,疼的眼睛都泛泪花了,一首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边低声质问道。 褚一刀微微的转过头来,然后没做声,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步子,慢慢的向前走去。 平时褚一刀也是沉默的时候居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共子珣觉得他的样子格外的阴森森,共子珣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第六感,但是这种潜意识每次都是特别的灵验。 此刻,他的第六感就是不想再往前迈一步。 共子珣警戒的竖起自己的耳朵,褚一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他只能凭借着声音来判断这褚一刀的位置。但是四周竟然是寂静的。 褚一刀又去了哪里? 短暂的几分钟内,共子珣在这个地方见证了褚一刀凭空消失两次,不免心里打鼓,此刻也说不上是这个地方有问题,还是来了这个地方就变得行踪缥缈的褚一刀有问题了。 如果身边的人开始靠不住了,更多的事儿就要压在自己的身上。想到这,共子珣的眼皮一跳,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嘎嘣“一声的脆响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共子珣微微的挪了一下自己的右脚,响声更加的清脆,像是将一颗脆花生更大程度的挤压发出的声音一样。 共子珣不知道自己踩在什么上了,他的脚上还套着部队专用的马丁靴,鞋底不薄。所以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咯着自己的脚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有点画弧,这个时候,看不见所带来的不安加重,共子珣下意识的就要喊出褚一刀的名字。 共子珣的嘴巴刚刚张开,做出一个口型,随后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狠狠的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来自于胸腔的气刚刚聚集在胸口处,要借着说话的节奏喷薄出来,猛地被人这么一扼住咽喉,共子珣只觉得所有的起都涌上了脑袋,他的眼睛顿时憋的通红,双手下意识的扣住了卡住他脖子的手,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碰触,让共子珣的心里大惊-------------这是褚一刀的手! 褚一刀对他起了杀心?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刚才他踩碎了什么东西?不可能,这个原因根本就站不住脚,又或者说是他早就想对自己下手,只不过在这里是一个刚好合适的位置和地点罢了。 共子珣想着自己竟然还在这分析褚一刀到底为什么对自己下手的原因也是觉得醉醉的,这个时候纠结个原因完全是在扯淡,以褚一刀这小子惯常的面冷手黑来看,他这一出手肯定是不留余地的,共子珣已经憋的通红的眼底忽然迸射出一丝杀意,随后就要抬起自己的腿反击,而褚一刀虽然肩膀上受了伤,但是动作也是先他一步,抬起自己的腿,单脚向下跺下去狠狠的将共子珣的左右脚齐齐的控制在了自己的脚下。 共子珣平时也就嘴皮子能完胜褚一刀,别的时候也是俩人并肩作战,哪里有和他近身械斗的机会,此刻褚一刀刚出手两招以后,共子珣就知道自己没有生机了,但是处于对生的渴望,他的手还是死死的扣住了褚一刀的手背,一双大眼里里包含着控诉还有说不出的恨意。 共子珣的手指在褚一刀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划痕,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忽然在共子珣的耳朵旁边轻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共子珣脑袋充血,压根听不见褚一刀到底说了什么。 褚一刀松开了手,共子珣震惊之余还有几分迷茫,随后他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的信号却是显露了出来。首先,就是觉得自己的喉头腥甜而且压力很大,胸腔剧烈起伏像是马上就要咳嗽出来的样子。 褚一刀在共子珣咳嗽出来之前捂住了共子珣的嘴巴,共子珣差点没背过气去,那一双眼睛仇视的看着褚一刀,褚一刀捏了一下共子珣的胳膊,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于此同时,就听见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忽然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共子珣这下不用褚一刀捂住口鼻就自动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褚一刀和他并排站着,也不发出一丝丝的声响。 能动的东西肯定是什么生物。 在从云村以后的这一路上,共子珣自觉但凡是他们遇到的动物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不是超出于现有认知的变异物种,就是在丰饶而广阔的自然条件下自然生存的要人命的动物。 对于动物,共子珣不敢轻敌,虽然对这些东西他已经无奈的感觉到了视觉的疲劳,但是猛地冒出来一个个的,还是让他的心肝胆一起颤巍巍。 共子珣和褚一刀站在那里不动,随后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共子珣感觉到身边的褚一刀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自己也放松了警惕,他微不可见的怂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随后就感觉胸腔里面的气流顺着气管滑了上来,共子珣的脸色一变,暗道不好,随后,他就响亮的打了一个嗝,连及时的捂住嘴巴也挡不住这声打嗝的声响。 要是四周能见光的话,共子珣一定能看见褚一刀对他无奈的眼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他这样的。褚一刀也是刚才才发现楼梯下面别有玄机,所以他先走一步想打探一个究竟,几乎就和他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的相同的时间,共子珣的一个不小心把脚底踩到了一块骨头,眼看着沉睡在角落里的东西有了苏醒的迹象,而不知情况危机的共子珣又要继续弄出声音,褚一刀被逼无奈,只好用了下下策,但是眼看着那个东西又要陷入睡眠的时候,共子珣竟然打了一个响嗝,简直是功亏一篑。 褚一刀的面色重新恢复正常,心理想着有些事儿是要来的话,真的是挡也挡不住,只是可惜了共子珣刚才被掐的差点喘不上来气儿了。 共子珣知道事情不好,感觉跺着步子挪到了褚一刀的身边,褚一刀也挪着小步子往前走了走。 共子珣面色一变,褚一刀走的方向正是远离他的位置,结合刚才褚一刀刚才的动作,藏在角落的,不,暂时在角落里的一定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现在褚一刀这是要逃跑么? 共子珣觉得自己能想出这种想法简直和被猪油蒙了心一样一样的,他怎么能不相信褚一刀的人品! 果然,褚一刀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 “一会儿灯光亮了以后,你就一直向前跑。”褚一刀的手抬起来,不知道搭在什么上。 共子珣和褚一刀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大事儿小事儿上他有时候会耍赖,有些事儿都丢给褚一刀,但是这不意味着关键的时候他会落荒而逃,做一个抛弃同伴的人。 “我不知道前面在哪,我不走。”共子珣压低了自己的声线,他说的是真话也是假话,现在四周的环境都是一片漆黑,除了离他们较近的地方有未知的生物低低喘着粗气,还有刚才他和褚一刀简单了对了几句话。黑暗的氛围使得四周的环境都好像静止了一样,别说是看清前后左右了,就是连时间在这里都显得模糊了起来,就像是茫然的混沌将他们包裹起来,四周好像是撞不开的硬壳。 褚一刀没再吭声,此刻时间就是金钱。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共子珣接到了准备战斗的信号。 与此同时,褚一刀拍亮了角落里的灯,随后看到的一切让共子珣的眼睛瞪的溜圆。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密集的尸体,这些尸体统统是一个造型----------被一条条粗麻绳拴住了脖子,就像是一条条放在烘干房里的腊肉一样等着水分蒸发,等着被端上饭桌。 粗略的看,能看见这些尸体产生的年代不尽相同,但是他们身上的伤口,或者说是致命伤都是来自于一个地方,他们的脖颈上有一条巨大的撕裂开来的伤口,狰狞的裂开,就像是恶魔张开翅膀以后用它邪恶的嘴脸在向世人微笑一样。 第四十二章 分解者 1 这些尸体像一块块的腊肉悬挂在楼梯下面。 因为楼梯的高度问题,这些尸体高高低低的成梯度升高的悬挂在半空中,给人的视觉带来极大的震撼。 与此同时,之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点点的向他们逼近,共子珣顺着褚一刀的实现看向墙角,但那里因为杂物的堆积已经成一个视觉的死角,虽然能感觉到声音的不断逼近,但是他们还是看不清来者是真么东西。 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 就像是美人鱼刚刚上岸的时候拍打着水的声音,又像是训练海豚的穿着脚蹼的饲养员上岸是脚蹼拍打着湿漉漉的地面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东西? “刺啦”一声,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让共子珣从后背到脚趾都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之间褚一刀顺手从哪些尸体的脚下抽出来了一把铁锨。 因为经常使用,铁锨的尖端已经磨得银光闪闪的,在灯光的照射下,金属折射出来的反光更是闪闪发亮。 共子珣被褚一刀忽然拎出来这么一个武器给惊呆了,随后脱口而出:“哪弄的,给我也来一把。” 随后不等褚一刀反应,他自作主张,动作奇快的就往褚一刀的方向跨了一步。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的身后发出了“砰”的一声,那是肉装在金属上所特有的声音。共子珣虽然因为因缘巧合‘躲’的及时,但是小腿也被一个鞭子一样的东西狠狠的抽了一下小腿,特别的疼。 共子珣疼的呲牙咧嘴,不受控制的发出‘啊’的一声,随后他就被褚一刀狠狠的拽到了一边,共子珣单手捂着自己的腿,随后转过身子去看刚才奇袭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这一眼让他看的真的是心惊胆战。 原来刚才一直在角落里发出声音的,还有刚才袭击他的,竟然是一只蝾螈。 在共子珣的认知里,蝾螈大部分栖息在温带地区,虽然是两栖动物,但是却大多生活在淡水和沼泽里面,这种动物通常都不是特别的大,经常在市面上就能看见一些人买回去做宠物。 蝾螈这说这只蝾螈肥,也不是共子珣瞎说,它的头体长越有五十公分,还不包括身后拖着的那条长尾巴。就它刚才的那生猛劲儿,都把楼梯撞得发出吱嘎的响声,在楼梯下面悬挂着的那些尸体也随着那撞击波开始前后不一致的摇摆,弄不好就发生的碰撞,干尸的撞击的声音肯定是很诡异很让人心里发焦发麻的。 种东西长得不像小白兔之类的可爱又萌,一般人都欣赏不太来它的外观,不过放在有水的小鱼缸里养一养倒也是一种生活情趣。 共子珣没想到自己能看见这么大一只蝾螈,也没想到这只蝾螈有这么快的速度。 通常情况下,及时在有尾部摆动的帮助下,利用前足或者是脚趾尖行走,或者用四足缓缓的爬行。刚才那只蝾螈……共子珣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遭遇,这可别是一只基因变异的蝾螈啊,要知道,蝾螈的基因组要比人类的基因组还大十倍呢! 共子珣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不说别的,蝾螈能喷出来的河豚毒素就能让他和褚一刀死上无数次了……简直是不能再想了。 但是那只蝾螈除 那只蝾螈通体黑色,靠近脑袋的部位长了大概有十几个类似于鹿角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长得和鹿角差不多,但是和鹿角比较而言更多的区别是表面上长了很多的小肉刺,而且这些肉刺在蝾螈痛苦的扭转了一下自己被撞得晕乎乎的脑袋的时候微微颤动。 共子珣很坏心眼的想,这是肥蝾螈怎么不一下子把这些肉啾啾给撞掉了呢! 干尸撞在一起倒是起了不少的灰尘,共子珣捂住口鼻,叠着步子走到了褚一刀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褚一刀下手利落的举起他刚才拿起的那把铁锨,然后抬起瞬时发力,将那把铁锨的头部狠狠的插进了这只蝾螈的头部。 褚一刀的动作又快又急,这只蝾螈别说有回手之力了,它就连头还没来的及回,就被褚一刀的铁锨头差点削掉了半个脑袋。 铁锨割开了蝾螈头部的皮肉,褚一刀用的力气大,而且巧,他将这只蝾螈的脑袋连带着铁锨一起塞进了楼梯和扶手之间的一个空隙处。 除了刚才莫名的爆发力而产生的速度之外,这只蝾螈因为撞得头晕目眩,本来已经软趴趴的了,但是接下来的疼痛让它的身体迅速散发出危机的信号,只见它开始疯狂的摇摆自己的尾部,整个楼梯又发出了钢啷钢啷的声音。 褚一刀下手狠,没迸溅出太多的蝾螈血出来,而且因为角度的问题,及时这只蝾螈因为自己处于危机之中故而喷射出来河豚毒素的话,他们也不必担心,因为他们俩人并不在它的‘射程’之内。 共子珣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只蝾螈,心理明白短时间内它是逃脱不了褚一刀给它安排的‘牢笼’,但是褚一刀的面色仍旧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对刚才的情形心有余悸还是怎么回事儿。 “刀哥,按道理说,这蝾螈怎么可能跑这么快?”共子珣用一个疑问句来表达了自己持有反对的观点。 褚一刀面色不改,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浮灰,然后很淡定的说:“它刚才大概是脚滑了。” 脚滑…… 一只蝾螈有四只脚,正常人一只脚滑就够呛了……不过这么解释真的合理么?共子珣表示怀疑,随后他很有求知精神的上前一步,似乎要验证一下这只蝾螈到底是不是因为脚滑才以极大的速度冲到这里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的,那显然很搞笑,如果不是,那可能意味着他们会有更大的麻烦。 共子珣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在之前的地方发现了那块有一堆不深的水泡,然后也发现了顺着水泡有四条水印儿,很明显,褚一刀说的是真话。 “我就说么,蝾螈本来就是行动迟缓的动物,怎么可能‘嗖’的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原来是有助力啊哈哈!”共子珣挑着眉得意的说。 共子珣的得意只持续了一秒钟,随后他的脸就垮了下来,三步做两步走到了褚一刀的身边,然后对着褚一刀的耳朵小声的说:“你说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那么深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放血了,不用说别的,这些伤口肯定是人为的,但是你说这到底也得有一个原因的吧!” 褚一刀被共子珣又快又急的说话而不断喷薄的热气烦的别开了脸,但是他的面上也没有显现出来,只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大点声说话没事儿。” 共子珣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倒退了一步,结果不小心就踩到了之前因为梯子晃动而掉下来的一条干尸的胳膊上,嘎嘣的一声。 然后就感觉之前还在折腾着,挣扎着想逃出褚一刀给它造成的‘囚牢’的蝾螈忽然停止了挣扎。 “会不会是死了?”共子珣就要上前去看一看。 褚一刀及时的拉住它,余光看了一眼那只半死不活的蝾螈,然后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这只蝾螈长得是和正常的蝾螈不太一样,你是学生物的,也知道蝾螈身上的基因是人体基因组的十倍,但是我可以和你保证,这只蝾螈并不是什么基因变异的品种。” 褚一刀顿了一下,随后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只撅着尾巴的蝾螈,“它只不过是因为吃了特殊的饲料,所以才长成这样而已。” “什么叫吃了特殊的材料?老褚,你要是说话吧,就说的明白一点,你这样指出一点点,我是听不明白的,我又不是一点通,你随便说说我就统领全局了。”共子珣嘀咕道。 “你身后的东西就是原料。”褚一刀的眼神里射出了一道寒光,连近处的共子珣看见了以后,都觉得寒意从自己的后背向上爬去。 知道这些干尸可能的用途了以后,共子珣只觉得自己已经被饿的火烧火燎的胃忽然向颠倒了一个个儿一样,有点想吐的感觉。怪不得这只蝾螈听见他踩碎骨头的声音会忽然安静下来。这样的效果类似于爱哭的孩子闻到了属于妈妈身上的奶香一样吧! “好,那现在不研究这只蝾螈了。”共子珣别过头去,他的面色也开始严肃了起来,他抬起自己的胳膊,指了指身后的楼梯上挂着的那些干尸,然后说:“那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儿,你晓得么?不说别的,如果现在的情景以照片的形式流传出去以后,肯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共子珣说话的同时脑袋里补全了万一这样的照片被公布以后,公众的反应,肯定是一个惊天的新闻,这样的屠杀简直是违反人道主义。 “你记得不记得之前……” 褚一刀的话没说完,就被共子珣打断道:“你是说之前在沙漠里看见的那具干尸么?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啊?” 共子珣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按道理说,沙漠里的气温高且热,虽然这里是披着一个化工厂的厂址,但实际是干什么还有待商榷和研究的地方,但是只要有电路接通的地方,现代文明就延伸到了那里,因此他可以理解为什么生活在温热潮湿地方的蝾螈可以在这里生活,但是他却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些干尸能如此统一的保持了尸体的完整性。 尸体的脱水程度很高,及时脖子上有巨大的伤口,但是也没有**过的痕迹,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除非是像他们之前在沙漠里遇到的那一具干尸一样,受过某钟特殊的处理。 这些尸体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多的尸体没人发现,没人报失踪呢?共子珣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疑问。 “明月之前不是带你去看过一次伤患么?”褚一刀提醒共子珣。 共子珣点点头,表示记得。 “那不是那小子偷了她的钱包,哦不,偷了她的手机,然后呵呵,明月追了他好几条街,最后把东西追回来了,不过那小子也是点背,被一辆车给撞了,进了医院。”共子珣皱着眉头回想到。 当时他的脑袋里很多事儿混在一起,所以对于当时相当于走了一个过场的事情并没有太多深刻的记忆,只不过因为他的记忆力本来就好,所以这些过去的像一个个珠子的事情慢慢的穿成了一条线。” “当时明月觉得是自己害了那个小伙子,要不是她没命的追,那人也不至于被车给撞了,,然后我们去了医院以后发现,那人家的家庭条件也不是特别的好,还不孝顺。” 褚一刀挥手打断了共子珣的话。 他定定的看着共子珣,然后说:“你对那个人还有印象么?” 共子珣摇摇头,张口结舌的说:“我俩就见了一面,我能对他有什么印象啊!” 褚一刀摇了摇头,然后再度问共子珣道:“你真的对那人没印象?” 共子珣无语了,甚至怀疑的看了看身后的干尸道:“我该对他有印象么?上了船以后就到这了,哪能看见他啊,那小哥腿骨折,他不可能带着伤上船吧,就算是上了船,现在不也凶多吉少了么!“ ”你说的没错,他腿骨折,是不方便上船,但是这有一个前提,是他要走着上船,要是他躺着上船呢?“ ”躺着上船!我天,这得是什么待遇啊!“共子珣发出一声惊呼,随后他面色一变,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死了……死了以后上的船?!“ 第四十三章 分解者 2 共子珣记得当时那小偷只是大腿骨折,而且根据当时他和赫连明月在医院里的见闻所判断,那小子也就充其量是一个惯偷,怎么会牵扯到船上的命案了呢? “你说我不止见过他一次是什么意思?”共子珣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还卡在楼梯缝隙上的蝾螈,然后问道。 “当时从海里面捞出来的那具尸体,不是齐书的。”褚一刀说。 共子珣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现在的各种线索拼合在一起,可以看出让他们现在处于这个局面的人到底下了一部多么大的局。 “齐书只是一个小人物,要不是他去偷明月的手机的话,明月要不是气性大去追他…………”共子珣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思路不对,于是换了一种说法,“那种小偷遍地都是,有什么特别的啊?为什么要把他待上船,伪装成齐书,哦不,齐书的尸体的样子,按我的记忆里来说的话,他们两个也不像啊。” 褚一刀冷冰冰的打断道:“所以他的脸被涡轮机给卷的面目全非。” “那他们何必费这个力气呢,齐书掉下海里,找不着尸体不是更好,这样的话也不需要拿一具假的尸体来充数,这样子的话多容易被发现啊,不说别人,就是罗正还是警察呢,他怎么着也得发现那具尸体是假的吧!”共子珣一叠声的反问道。 “发现是会发现,但是需要时间,他们知道这样的伎俩是瞒不住人的,但是维持一定的时间就够了。” 共子珣原地转了一圈,原以为那些人给他们出的七天找到草原上的宝藏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了,没想到这个事情还和原来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张强力的大网,每当他们碰壁以后,这些隐形这个的大网就慢慢的显现出来一点点,然后他慢慢的发现,有一种无形的势力一直在关注着,甚至可以说是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没一起事件都受到了这个势力的干预甚至说是设计,简直是让人抓狂! “之前我没打算来,直到发现你们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褚一刀瞥了一眼共子珣。 共子珣很是无语,褚一刀明明知道这事儿是赫连明月贪小便宜起得头儿,但是他就是不说她,不过没办法,谁让他们两个人手拉手,心连心呢,自己吧,偶尔当一个炮灰也是没什么的。 “这艘船本来就是一艘通向死亡的船。”褚一刀用脚蹭了蹭地上的灰尘,似乎是想透过这层灰尘悟出点禅机一样。 “你们不是随机被邀请上船的,那个小偷也不是无故的被车撞的。”褚一刀说。 看着共子珣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褚一刀继续解释道。 “豪华游轮免费邮其实只是一个诱饵,船主用这个诱饵钓到了他想让他们永远陪着自己下地狱的那些人。” “船主是谁啊,你认识么?”共子珣说。 “你也认识,就是之前在上船的时候抱着一个狗的老爷子。”褚一刀看着共子珣的眼睛说道。 当时他和共子珣不约而同的都出现在了老爷子的房间里面,两人因为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还因为此事打了一架。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所以并没有问共子珣为什么会在那里,但是想起来也不会是因为巧合。 之前褚一刀不愿意去揣摩一些不太相关的问题。什么叫做不相关呢?就是和他的利益或者是决定没有直接的冲突,共子珣虽然有自己的想法,当年去他和赫连明月开的电脑店应聘的时候褚一刀就知道这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但是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提反对意见呢?一方面是因为褚一刀知道共子珣虽然对自己好奇,但是却不是出于恶意的,虽然可能其中牵扯了很多的利益纠纷,但是褚一刀有这样的自信来确保自己和的生活不会受到共子珣的的颠覆性的影响。更何况,天下之大,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共子珣伸出在一艘由利益作为动力的船上,早晚会因为燃料的供应不足而停止运动,不过那与他没有关系。 之前的一切还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直到师兄告诉他医院里莫名出现了病患的尸体被盗走的事情。他这个师兄,一向是自尊心很足的一个人,但是这样的人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心不够大,很多事情,他都记挂在心里。 一个人,要是负载的太多,就注定不能走的很远,但是任凭褚一刀怎么想,他也没想到师兄有一天会走向自我毁灭的绝路。 能上这艘船也是机缘巧合,褚一刀知道邀请函发放到了赫连明月这里,就是对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提醒。 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如果自己能配合的去这艘船,那么赫连明月是否能逃生就看他的,当然,他早已无法确定自己每一次出去是否还有回来的机会,只不过明月是无辜的,她等了自己那么久,那么年轻,每天都傻呵呵的笑着,开心着,不应该因为自己----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而失去最宝贵的生命。 褚一刀知道船可能会出问题,但是他没想到这这艘船竟然没有到达预计的地点就开始发生爆炸,然后沉没。但是当时赫连明月已经被人给软禁住了,即使是他,也不知道鲁老爷子到底把赫连明月软禁在了哪里。 鲁老爷子是他父亲的朋友,很多年前的时候他曾经听自己的父亲和鲁老爷子无意中的聊天,当时褚一刀的母亲刚过世三年,鲁老爷子来找自己父亲的时候,他父亲刚刚撵走一个来说媒的人,前途无量的外科医生独自抚养着三个半大的孩子,压力还有孤单这双重因素确实让他觉得挺不住,想过世的温柔的妻子,他也曾经绝望过,看着三个半大孩子每天吃不上饭,他也曾想妥协过。 就在那天,褚一刀的哥哥阑尾炎,家里有一个熟悉的人来看望褚一刀的哥哥的时候,顺便说了一下自己家还有一个年初刚刚离婚的妹妹,褚一刀的父亲拒绝了这门亲事,随后赶到的鲁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久久无言,然后扔下了一句“好男人不能背叛自己的感情”,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当时的场景很尴尬,所以褚一刀记得很是清晰。 鲁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曾经爱过一个富家大小姐,这门亲事当年很是不被看好,两个冲动的年轻人头脑发热私奔了,但是不被祝福的爱情注定没有善终,一场意外让鲁老爷子同时的失去了孩子还有妻子,从那以后,他终生未娶,也很少见笑模样,没想到时隔多年以后,这桩仇恨仍然是他心尖上的一根刺。因为他的岳丈只有一个女儿,孤苦伶仃的晚年生活,即使不看好这个让自己的女儿与自己阴阳两隔的女婿,但是因为年长以后知天命,所以也就没有为难他,同时将自己的全部遗产都给了他。 没想到鲁老爷子却用了这笔钱作为他送给他妻子的陪葬片,还有整船的人作为陪葬。 这样阴暗的心思,精心的布局,简直让人震惊,这是一只清廉正直的那个法官!尤其是褚一刀在最后救生艇上与副船长搏斗的时候,他曾经感觉水下有一闪而过的灯光,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深海潜艇。 鲁老爷子自己是没有办法将当时所有和他太太的死亡有关的人弄到这艘豪华游轮上,所以可能和组织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对方给他提供方案,然后他给他们一定的酬劳。 褚一刀冷笑了一下,组织近些年真的是在走下坡路,否则也不会参与这样的行动。 尤其是后来海面下的灯光昭示着在他们下面的是一艘潜水艇,褚一刀的心微微的平静了一些,看来对方反水吞掉了鲁老爷子的钱,相信他们也会处理好了一些痕迹,让这起事故看起来很像意外,而不是一场华丽的谋杀,随着沉船进入海底以后,很多事情就需要用时间来证明一切了。 “不是,你发什么呆啊,那老爷子不是死了么!还是死在了你和明月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他是船主呢?”共子珣装作很迷茫的样子对褚一刀说到。 刚才的回忆让褚一刀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此刻共子珣近乎于真切的询问也让他觉得索然无味,干脆就别开头去,不作回答。 看着褚一刀要走,共子珣赶紧再身后追上,然后不放心的说:“你看这蝾螈现在是赖赖唧唧的,好像是死了似得,但是咱们不能轻敌,要是让他逃脱了的话,万一从咱们两个背后偷袭,喷出点河豚毒素什么的,咱俩就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了。” 褚一刀刚才那一铁锨差点削掉了蝾螈的半个头,因为共子珣换了位置,这下能看见蝾螈间断的抽搐着的小眼睛上面不时的留下点血来,看样子也是可怜巴巴的。 要说这蝾螈也是点背,不,也有可能是没吃饱,要不然怎么一个脚滑,就用自己撞墙的动作来给他们一个见面礼呢?不过要不是它自己的失误,他们现在的局面应该很棘手,毕竟这个可是一个会拿自己的身体当做喷壶一样喷射毒素的小怪物啊! 不过话说回来,褚一刀的肩膀上本来就有枪伤,刚才那在沙漠里对付沙漠怪虫的时候肩膀就应该吃痛,还有后来他又颠簸着开了一段时间的摩托车,要是共子珣早就受不了了,但是这小子就是没坑一声,没叫一声疼。 不过任凭褚一刀想拿自己当第一滴血的Rambo,但是自己毕竟不是铁人,共子珣站在他的身后,能看见褚一刀深色的外衣上有一个地方被晕染开来,显示出更深的颜色。 “刀哥,你肩膀上流血了,你得……”共子珣凑上前一步,结果对上褚一刀霍然转过来的身子,褚一刀的眼神犀利的让共子珣情不自禁的第二次保护住自己的脖子。 共子珣倒退了一步,眼神儿警戒的看着褚一刀,用气声问:“你要干什么啊你!” 褚一刀把一根手指竖起来放在嘴边上,示意共子珣噤声。 共子珣很是配合。 随后就感觉空气中有种气体分子氤氲着,聚集着,只等有什么东西忽然爆炸出它积攒的能量来的感觉。 气氛及其的紧张,褚一刀和共子珣把视线聚焦在了这个屋子里的另外一个活物,那只已经跟死了差不多的蝾螈身上。 那只蝾螈就像是一块橡皮泥一样,瘫软在那里。 “我去,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它等蹦起来追杀咱们俩呢!”共子珣不在乎的一笑,随后他就嫌弃死了自己的乌鸦嘴,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那只蝾螈就像是充好了电一样,‘嗖’蹦了起来,随后一个转身,同时跟着它身子动起来的尾巴以极快的速度差点扫到了靠近蝾螈的褚一刀的身上,还好褚一刀机敏的跳了起来,避开了这一劫。 接下来,那只脑袋上还插着一把铁锨的蝾螈就像疯了一样朝着他们两个冲了过来,它好像尤其针对褚一刀,每一次都是不遗余力的对着褚一刀开始进攻,褚一刀躲开了两次,他深知总是躲避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这个蝾螈给制服住,这样子他们才能按照计划做接下来的事情。 褚一刀大喊了一声:“共子珣”,共子珣从这一声叫喊里就明白了褚一刀的意思,他冲着褚一刀飞快的点了点头。 褚一刀在这动作引开蝾螈的注意力,共子珣则迅速的跑到了蝾螈来时的方向。 与此同时,出移动啊也控制着节奏不断的吸引蝾螈向它来的方向运动,他的速度正好给共子珣留下了反应的时间。 蝾螈每一次动作都会牵扯到头上的伤痛,因此它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怒火及其的剧烈。 眼看着它就要扑到褚一刀的身上,然后喷射河豚毒素的时候,共子珣忽然嗷嗷大叫的从他们的面前冲了出来,褚一刀这个时候刚刚倒在地上,眼看着就要危险了,因为共子珣这么一喊,他迅速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就看见共子珣手里拿着一个高压水管,褚一刀一个跳跃,随后打开了高压水管的开关,巨大的水流就像是枪一样使那只蝾螈倒退了好远,最后干脆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眼看着危机解除,但是蝾螈毕竟是两栖动物,相比很快就能缓过来,一不做二不休,共子珣干脆从开关的地方顺出来了一条电线,然后远远的抛了过去,开关打开,蝾螈在水中被电流电的抽抽搐了好多下,随后归于安静。 共子珣泄力的坐在了地上,然后呵呵一笑说:“这次我表现的怎么样?” 没有预料中的回答,共子珣诧异的抬头看了眼褚一刀,结果发现他双目震惊的看着前方。 第四十四章 分解者 3 褚一刀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平时就和面瘫一样把自己的微表情控制的特别的好。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褚一刀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的时候,共子珣的心里也是一紧,褚一刀到底看见什么了? 没等共子珣看个究竟,褚一刀就大喝了一声“趴下”,随后他就率先一步就地趴了下来,然后共子珣的身体先一步他的思维,也顺势趴在了褚一刀的身边。 褚一刀在他的身边,抬起自己的胳膊将共子珣因为好奇而抬起来的脑袋摁下去。 随后就听见“噗噗噜噜”的声音从他们的透顶上掠过去。从声音上可以判断出来是什么小型的飞鸟一样。 “快跑!” 声音过去以后,褚一刀赶紧拽着共子珣爬起来,然后他们俩开始了没命的跑路。 他们之前丢失了强光手电,因为找手电而遇见了蝾螈,现在蝾螈的危机解除了,但是却没有完成初衷----寻找强光手电。楼下的一层被灯光照的能视物,但是楼上一层显然不能,四周就像是涂抹了黑色的粉一样,将光线吸收的良好。 共子珣紧跟在褚一刀的身后,从褚一刀匆忙的步履**子珣知道刚才的那群鸟很可能比那只蝾螈还难搞。 就在这时,褚一刀忽然停下了步子,共子珣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才没撞到褚一刀的身上。 没等共子珣说话,褚一刀就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共子珣的肩膀上。 “一会儿你钻进去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来,知道不知道。”褚一刀快速的说着。 共子珣一头雾水的感觉到褚一刀蹲下身子,随后像打开了一个大盒子一样,这个盒子上可能还挂了一把锁,因为共子珣听见了有属于门锁的金属撞击声。也不知道褚一刀到底是怎么把锁打开的,共子珣随后就感觉到褚一刀用力的用脚踹了盒子的某一个部位,然后就被褚一刀像拎小鸡仔儿一样的给提溜进了那个盒子的里面。 共子珣的脚刚踏进那盒子的里面,盒子里面就发出了亮光,看来是他不小心正好踩到了一个感应灯的位置。 光线虽然不强,但是也让共子珣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情形,自己脚下的这个大盒子竟然是一口棺材,而背对着他站立着的褚一刀右拳紧紧的握着,左手呈掌状张开对共子珣微微的摆了一下手,示意他赶紧进入到那个棺材里面去。 共子珣按照褚一刀的指令进入了棺材,他的身材高大,可是这个棺材的主人很显然是一个小个子,共子珣在里面躺着,觉得很难受。 共子珣有点洁癖,虽然自己的脑袋下面就是一个明黄色丝绸的小枕头,但是他就是觉得这种私人物品他莫名的嫌弃,宁可耿耿着脑袋,费这劲儿的抬头望天,也不肯将自己的脑袋落在枕头上。 共子珣刚刚在棺材里面“安家落户”,而褚一刀还像一座雕像一样的在那里站着,就像是寒风中默默等待对手到来的风尘大侠。 “褚一刀!褚一刀!”共子珣小声的喊道:“你看看还有没有棺材,你也躺在里面,等那些大鸟走了以后,咱们就安全了。” 褚一刀还是不动,他对共子珣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和回应。 不搭理自己?共子珣翻了一个白眼儿,真的是好心没好报嗳!但是共子珣很快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吐槽,因为褚一刀向后面一屈膝,然后利落的将他透顶的棺材盖子给扣上了。 共子珣因为在这里不舒服,准备调整一下躺姿,他没料想到自己和褚一刀同时用力,结果自己的脚丫子往外一蹬,用力的时候正好被棺材盖给夹住了。共子珣没有防备,还没感受到疼就开始嗷嗷大叫,还好刚等他冷静下来以后就发现原来只是自己的鞋尖被夹住了。 被刚才这么一惊吓,共子珣为了把自己的脚拽回到棺材里面,不得不利用自己的后背和整个身体同时发力,正是因为这样,他的脑袋便实打实的抵在了头下的枕头上面。 只听见哗啦啦好像是有小型滑轮的运作的声音,共子珣暗道一声不好,在棺材里面的灯光的照耀下,他敏锐的感觉自己的眼前银光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先躲开肯定是没错的,共子珣别开自己脑袋的同时用了自己吃奶的力气,抬起自己在棺材里能稍微活动一点的那只脚,使劲儿的抵在棺材盖上,自己的后背挺直,向后用力,脑袋也是,这样三方同时用力的情况下,他感觉自己脑袋下面的枕头都因为用力而压得变了形,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压碎的声音。 共子珣顾不得其他,等他看清了自己的眼前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后,立马破口大骂道:“褚一刀!你个王八蛋!坑爹呢你这是!” 棺材的密封性虽然一般,但是隔了一层木板以后,声音的传播肯定是受到了阻碍,这样传出来的声音就是嗡嗡的,但是从高低起伏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共子珣的气急败坏。 褚一刀背对着被共子珣弄出“砰砰砰”的响声的棺材,他的面色清冷,两只手都钻成拳头状,从他紧绷的身子上来推测,如果此刻他没穿衣服的话,身上的大小臂还有后背的肌肉线条一定是绷紧了,蓄势待发的蓬勃着。 他的面前,整整齐齐的蹲坐着数十只的怪鸟,棺材板上的数十个小洞上透露出来的光线形成的光晕在它们的身后留下了一片阴影,昏暗的氛围似乎与它们的身体融为了一体,只在身后的地上微微的有一层阴影,就像是地上久未清扫的浮尘。 说是怪鸟,是因为它们每一个的嘴上长得不是具有鸟类明显特征的鸟喙,而是一根根类似于小拇指粗细的吸管,吸管的左右两端还对称的有着像胡子一样的肉须子,有点像动物世界里面的海马,只不过吸管的长度要比海马的嘴巴长上许多。 共子珣还在后面不停的拍动着棺材的板子,这些本来蹲着的鸟因为这声音的刺激支棱起来了羽毛,桀桀的怪叫从它们的吸管里喷出来,声音很是骇人。 共子珣虽然在棺材里面闹腾的要命,但是也听见了外面的异常,瞬间的安静了下来,竖起自己的耳朵来探听外面的动静。 他的动作稍微的大了一点,差点碰到自己脖子附近的那把小弯刀。 共子珣嫌弃的用自己的手指再度的将那把还算是锋利的刀给巴拉到了一边去。 之前褚一刀在把共子珣踹进棺材之前曾经狠狠的踹了着棺材里面一下,其实就是踹了一下这个小机关,要不然刚才共子珣的脑袋压住了枕头以后,棺材里面的机械装置就会带动发出攻击,然后弹出来这把刀。 料想之前那些挂在楼梯下面的干尸应该就是出自这类棺材的手法,褚一刀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棺材里面的机关?刚才的环境可是漆黑无比的啊!既然这棺材起到了给人放血的作用,那么弯刀切开了人的喉管以后,血到底会留到哪里呢? 共子珣真心觉得此棺材不宜久留,之前看褚一刀就觉得不靠谱,不就是一个蝾螈来了么,就差点把他给捏的背过气去,现在又给他塞这么一会杀人的棺材里面,也不知道又出的什么鬼主意,共子珣自动屏蔽掉了褚一刀把他踢进来之前还很善心的帮他处理掉了那个小暗器,他想只是褚一刀这么干那风险也太大了,要不是他刚才机敏的一躲,及时这刀不能割开他的喉管,但是也得划了他的脸。共子珣这么看重自己的颜值的一个人,有时候着急的时候脸可是比命还重要呢,经历了刚才,虽说是虚惊一场,但是他能不生气么? 共子珣于是也不管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先出去再说。 这些怪鸟感觉到了棺材里面的震动消失,一个个的羽毛支棱的更翘起来了,它们现在自动屏蔽了就杵在它们面前的褚一刀,很通人性的将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那具棺材上面。 褚一刀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来。 他心理清楚,这些怪鸟自从那些人撤离了这个已经废弃的化工厂以后应该就在饿肚子,所以现在感觉到食物就到嘴边上,别说受惊逃跑了,就是打它们它们都不会走。这也就达到了褚一刀心里的预计的想法,利用共子珣做诱饵,然后将这些怪鸟一举消灭。 之前在蝾螈出现的时候,这些怪鸟就在潜伏着,它们显然是处理不了蝾螈,将它作为食物,蝾螈喜潮湿和有水的环境,之前的人既然可以在外面是沙漠的条件下将这只蝾螈喂养的体型如此的壮硕,应该也不会忽略它最基本的天性,所以在走之前,他们给这只蝾螈留下了足够的水,但是为什么他们在看家蝾螈居住的地方的时候周围只有很少的水呢?估计就是这些怪鸟的所作所为,它们无法和这只蝾螈正面交锋,所以采取断了他的生活条件的方式,来让这只蝾螈快速的死去,这样的手法特别像组织的人经常干出来的事情。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这只蝾螈的死期未到,在地面上的水还没有完全干涸的情况下,褚一刀和共子珣来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之前在地面上,他和共子珣能看见那只蝾螈因为脚滑所以撞到了梯子的缘故。 不过最后还是死在了他们两个人的手上。 也不知道这只蝾螈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死在他们俩的手上,至少还痛快一点,但是,终究是失去了生命。 这些怪鸟显然是知道人肉的滋味儿要比那个傻乎乎的蝾螈好得多,所以管都不管现在死在下面的蝾螈,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等待棺材散发出血腥的味道。 共子珣不知道自己被一群怪鸟虎视眈眈,还在奋力的挣脱棺材盖子,但是盖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别住了,怎么弄都打不卡,而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面前的那些怪鸟开始出动了。(..) 第四十五章 吃脑子 褚一刀的手里拎着一把很长的军刀,刀口锋利,杀气凛然。他整个人都好像和剑身融合在了一体。 好多只怪鸟不止蹲坐在他面前的那些从屋子的各个方向扑棱棱的飞过来,划破了宁静的空气,像是撕破夜幕的最后一声号角。共子珣还在棺材里挣扎,身体震动棺材内机械而在外面发出的声音当当琅琅的刺激着这些怪鸟的味蕾。 这些怪鸟平时应该训练有素,这样饿虎扑书、没有秩序显示着它们已经因为饥饿来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哪怕他们没闻到血腥的味道,但是有声音的刺激,它们就不顾一切的冲上来了。 几乎就在几秒之内,这些怪鸟就密密麻麻的挤到了棺材盖的上面,可笑的是,因为鸟太多,而空间有限,褚一刀甚至看见了有单脚站立的怪鸟,但是这样不稳当的站着显然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觅食,有的怪鸟从棺材板上掉下来以后,在它身边的其他怪鸟就迅速的铺在地上将它吸食了。 因为常年生啖人的血肉,这些鸟的肉质已经变成了鲜红色,刀背上反射了清亮的光线,可以看出来鸟的吸管插在了同类的胸脯上,然后显示微微的血,然后就有像固体一样的东西顺着吸上去,那是肉。 场面异常血腥,有很多只怪鸟都被自己的同类以极其残忍的方式给吃掉了,还在棺材板里不断弄出声音来吸引这些怪鸟主意的共子珣现在正处于危急存亡的一刻。 但是这些怪鸟对这迟来的人肉大餐有表现出很奇怪的态度,它们之前争先恐过后,甚至不惜残杀自己的同伴,但是到现在却好像突然淡定了起来。那些脚边上的棺材板没有小洞的怪鸟桀桀怪叫的离开了棺材的表面,这一切有秩序的就像是一个有序的法治社会。被留在棺材板上的怪鸟也不着急像刚才吃掉同类的那样急切,而是双脚向后蹬,好像是用力一样,其他的那些怪鸟重新包围在了褚一刀的身边,包围圈越来越小,看样子是打算将褚一刀死死的困住,最后沦为它们的盘中餐。 褚一刀脚步微动,手上的军刀抵在地上,随着他脚步的转动画出了一个圆圆的圈,但是这些怪鸟并不害怕,看样子也是被饥饿给蒙蔽住了双眼,哪怕有刀抵在它们的脖子上估计也会视而不见。 褚一刀手起刀落,一转圈就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圈怪鸟给屠杀了,怪鸟的脖子只喷出一点点的血厚,便和它们的身体分离开来,猛地望过去,倒像是一个个酒瓶子上面没塞瓶塞一样,脖子上的刀疤下面就是一个空洞。 怪鸟的尸体很快就被其他的活着的怪鸟给覆盖了, 站在棺材上的怪鸟已经像蚕吐丝一样的将自己的吸管变得又细又长,甚至有点透明的感觉,褚一刀手持军刀,刀刃上不断向下流淌着血滴,但是他不为所动。 这些怪鸟很快做出了像引颈天鹅一样的动作,脑袋向上抬起,然后迅速向下俯探了下来,最后它们已经变得合适粗细的吸管迅速的向棺材板上的空洞里面插了进去,动作快而迅猛。 褚一刀的胳膊与此同时迅速的抬起来,还带着枪伤的胳膊迅速抡圆成一个圆弧,然后平着扫过棺材板,带着寒意的刀光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随后像疾驰的风一样迅速扫过那些刚刚把吸管插进了空洞的大鸟。 共子珣在棺材里面挣扎,忽然看见自己的胸前还有脸上都快要被从外面来的未知的东西给碰上,顿时觉得恶心死了。不过共子珣看见这个东西就本能的想避开,实在是他以前吃过类似的亏,更何况是这种黏糊糊的触手什么的真的会死太危险了。于是,共子珣更加用力的去蹬踹棺材板,然后大声的冲着外面的褚一刀叫喊道:“褚一刀!你个孙子,赶紧把你爷爷我放出来!这都是啥东西啊,快点!再不把我弄出来我可就要被吃了!”共子珣大声的喊道,随后一把抽出垫在自己脑袋下面的枕头,准备用它来挡住这些触手一样的东西,然后他就模模糊糊的听见褚一刀说了一句:“死不了人!” 共子珣此时也想的差不多明白了,他现在就是一个诱饵的角色,是死是活都受到外面的褚一刀的牵制。什么叫死不了人,有很多事儿比死还让人心生恐惧呢好不好? 共子珣决定自救,他才不要配合褚一刀做这种事儿呢?要是真的有这种合作的办法,那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留在外面?共子珣觉得褚一刀自从第二次回来沙漠以后就怪怪的。 棺材里面的空间有限,共子珣即使勉强的抬头也只能看见自己胸前一点点的地方,这一看可给他吓了一大跳,那些断了的触手就在他的胸膛上微微的抽动,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和生命一样,触手的头部努力的要往他的胸膛里面钻,但是又好像孱弱的没有足够的力气一样。 这简直是对视觉和心理的一种挑战!共子珣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现在这些触手好像没什么力气,万一只是在试探着呢,那他不是要被虫子给吃了么?那可真是太恶心人了! 但是更恶心的还在后面,共子珣还没把枕头完全的拽出来,就感觉自己的脚底板上忽然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共子珣的脖子一抖,眼睛一瞪,不会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他的脚底板了吧!要是这样,那还得了! 共子珣觉得自己也是够点背,褚一刀现在因为赫连明月被人抓走,还有人逼着他让他在七天之内找到一个不可能找得到的宝藏,要是正常人估计也得精神濒临崩溃,谁知道这小子装的这么好,还是一惯的面瘫脸,他也就没放在心上,早知道自己应该早点关心一下子他的心理状况。都是自己的错啊,粗心惹得错。 不过那只脚放在外面的话,也不一定是坏事儿。 共子珣脑袋里忽然闪过这么一个想法。脚上的刺痒感再度加深,共子珣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早上被沙漠怪虫攻击,他们反击的太过匆忙,以至于他都没有穿上袜子,现在有东西钻进他的鞋子里面以后,更是少了一层屏障啊! 共子珣咬住自己的牙齿,也不管因为此刻的动作而使后背上的肌肉有撕裂般的痛苦,左右脚同时发力。 被棺材板压住鞋子的那只脚往往蹬,还能活动的那只脚配合着它一起动作,终于,棺材板露出了一个小缝隙。 褚一刀知道共子珣有时候会间接性的抽风,这样子抽风带来的后果就是时不时的,共子珣会变成一个特别坑队友的坑货。就比如现在,事情本来按照褚一刀的进展发展的很好,他知道共子珣在棺材里面躺着都会展开多大的脑洞,但是他寻思反正棺材被他弄得够严实的了,随他在里面怎么折腾,但是他怎么能想到共子珣的一只鞋子的鞋尖儿竟然露在了棺材的外面!而共子珣就凭借着这么一个小漏洞而打开了棺材。他本来已经将聚集到这里的怪鸟杀的差不多了,幸存者不断的捕食已经死去的同伴,然后再度死在褚一刀的刀下,事情这样的重复后,剩余的那些怪鸟也从狂热的饥饿感中渐渐的恢复了一点点的理智,它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可能是它们的食物,为了活命的话,它们最好赶紧撤退。 褚一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杀死这些怪鸟并不容易,现在他们的时间有限,只要这些怪鸟受到了震慑力,并且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在关键的时候成为他们的阻力,那就没有问题,要知道,杀死这些怪鸟也是需要力气的,而且,他肩上的枪伤并未愈合,每一次的挥舞手上的刀都会给肩上带来难以言说的苦楚。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是共子珣就是那个打破计划的人。 眼看着棺材盖被打开了一个缝隙,褚一刀赶紧大声的喊道:“快点躲进去,关上盖子!” 共子珣被褚一刀的咆哮弄得一愣,这么生气干什么?他还想冲褚一刀叫喊呢!把他这么一个有才有貌的大活人扔进棺材里做诱饵,这就是讲究江湖道义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共子珣这么想,也这么说了,但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连他想说的主旨都没有表达清晰呢,就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被一个稍微有点粗糙,但是仔细感受又有点柔软的东西给轻轻地碰触了一下。 关于外星人入侵地球或者不小心来到了地球的电影有很多,其中一部《ET》真的是感动了不少大人和孩子。电影里有一个经典的桥段,就是故事的主人公--------一个小男孩,与ET手指对手指的那一幕。 共子珣现在的感觉和这个差不多,就有小动物轻轻碰触的感觉。但是有种伤害来自于“背影杀手”,就是从后面看,觉得前面的人真的是天仙下凡,结果壮着胆子走到前面打算来个一见钟情以后才发现刚才YY的人是凤姐的妹妹。 共子珣一条腿搭在棺材板上,一条胳膊因为用力被他压在了身下,而另一条胳膊艰难的撑在棺材的右侧来支撑自己的身体,腿也顺势搭在了棺材的右面。这个时候共子珣觉得自己放在外面的腿上好像忽然有什么东西蹦了上来,腿上的重量陡然增加,他的神智恢复了一些,右腿像抽筋儿一样抖了几抖,但是并未抖掉腿上的重量,几乎就在同时,他的右脸又被什么东西给碰触了一下。 这一切距离他打开棺材的盖子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 共子珣看向了自己的脸侧,那个有东西碰他的地方,结果这么一看,共子珣就重新的跌坐在了棺材的里面,他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搭在自己的脸上,像刚被傻子亲过了一样的狠狠的搓揉了自己的脸,那样用力的程度,就像是一个洗不掉顽固污渍的家庭主妇在做一次次的尝试一样。 共子珣觉得如果自己有命回去的话,一定要找一个大师看上一看,是不是他这人五行多虫啊!要不然怎么什么虫蚁都这么爱找他的麻烦呢? 共子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个比之前还打的触手,不!现在他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么触手,而是长在鸟嘴上的一个进化了的食器,眼看着这只比其他的怪鸟要大出两三倍的怪鸟嘴上的食器变得透明坚硬,就像是一直即将给病人注射的大型针管一样,共子珣就觉得自己身上浑身酸软没有力气。更有甚者,他从自己的余光里发现,蹲坐在他右腿上的那几只怪鸟的嘴也变得透明坚硬,像是只要随便的发出一声呼哨,这一大一小两种怪鸟就要拿他下饭了,共子珣看着这些怪鸟扬起自己的脑袋,就要往自己的腿上使劲儿的时候,共子珣忽然大喊出了一声:“褚一刀!” 他都成这样了,该死的褚一刀去哪啦?是不是就等着给他收尸了,这是什么好盆友啊! 就在怪鸟的食器要插进共子珣的太阳穴的时候,共子珣只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一道银光一闪而过,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脸上被喷溅了一些湿漉漉的带着骚臭和腥味的难闻的味道,共子珣恶心的想吐,随后他就感觉到那种要失去生命的感觉没有了,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腿上一阵轻松。 共子珣尝试着睁开眼睛,然后惊吓的在棺材里翻了一个身,这动作一大,还差点撞在了那个圆弧状的刀片的上面。 共子珣定了定心神,抬起头望过去,褚一刀身上和脸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在他的四周,有着无数的怪鸟的尸体,堆成一堆一堆的,他手上的那把军刀还插在了准备吃了他脑子的大型怪鸟的身上,而大型怪鸟的尸体,半挂在棺材上,它的食器被褚一刀之前给一刀截断了,现在不住的向外流脓状又带血丝的恶臭物质。 第四十六章 弹尽粮绝 共子珣漠视褚一刀放在他面前的手,很孩子气的别过头去,泄愤一般的冷哼了一声。 褚一刀并不觉得尴尬,很自然的垂下手收了回去,随后又一转身,像是要走的样子,共子珣“哎哎”两声以后,褚一刀并没有止住步子,于是共子珣很美骨气的自己从棺材里面爬了起来,因为手按在棺材边上方便用力,结果按了一手从那只怪鸟的嘴里流出来的东西,共子珣想剁了自己的手,恶心!他心痛的抬头,看见了褚一刀手里拎着的军刀,又觉得害怕手疼。 因为刚才踹棺材板用了很大的力气,共子珣现在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又酸又麻,脚底板落在地上以后有一种在月球上悬浮的感觉,褚一刀在他前面不快不慢的等着,共子珣知道褚一刀这是在等自己。 话不多说,共子珣试着在地面上走了几步,随后他发现自己的右腿上海挂着一只怪鸟的大腿。 共子珣无语了,褚一刀干的这是什么活儿啊!刀法也不利落啊,难道是特别的留着这个怪鸟的大腿来准备烤着吃么?哦,好恶心。 共子珣捏着兰花指,努力的试图将这个大腿给拽下来还不把血粘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因为怪鸟的爪子牢牢地扣在了他的裤子上,有点不太好弄,共子珣废了好大的力气,这块大腿肉都快被他给揉搓的熟了,才将这个怪鸟的腿从自己的裤子上给摘下来,就在他将鸟腿扔出去的前一秒,他看见鸟腿的肉里面钻出来一直雪白的肥胖的大肉虫子,共子珣恶心的够呛,一甩胳膊就将这只怪鸟给丢了出去,差点砸到了不远处的褚一刀。 “快点,还有事儿呢”一脸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的褚一刀冲着满脸都是痛苦纠结的共子珣说。 共子珣本能的摇了摇头,然后脱下自己的鞋子,向里面看了看,自己刚才被棺材盖子给夹住的那只鞋子已经被一只怪鸟给钻出了一个空洞。 橡胶的滋味不知道好不好吃!共子珣心里很恶毒的想,不过共子珣还没得意完,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之前自己不是感觉有什么肉虫子挠自己的脚心,还觉得痒痒的么?现在怎么没发现物证呢?共子珣表示无法理解,于是他很好奇的搬起了自己的脚,然后他大声的叫了起来。 共子珣的叫声说是撕心裂肺也不为过,就好像他身上的肉被路边冲出来的一只野狗给咬掉了一块一样。 “褚一刀,你快回来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共子珣很没有形象的大声叫喊道。 褚一刀虽然知道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也架不住他这么的狂叫。要知道,就是因为共子珣的叫声,剩下的那几只侥幸逃脱的怪鸟惊吓的扑棱棱的拍打着翅膀都飞远了。 “死不了,慌什么。”褚一刀无可奈何的走了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共子珣。 共子珣别过脸去,不想让褚一刀看见自己泛红的眼角。 褚一刀面色不显,心里真是嫌弃死了共子珣,一个大小伙子,不就是这么点事儿么,不疼又不痒的,就算是头掉了才碗大个疤,也不知道他到底哭的什么劲儿,心理素质太差了! “我的脚底板……脚底板被虫子给吃了。”共子珣喃喃的说。 听到这样的话,褚一刀眼神也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他敢把共子珣当做诱饵,从而将这些怪鸟一举歼灭,并不是他不把共子珣当朋友,拿他的命当做不值钱,而是他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看来,共子珣又是这样的表情,难道是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让共子珣真的受伤了? 思及此事,褚一刀觉得有点自责,表现就是他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变得轻柔了起来,他推了推共子珣的肩膀,然后自己以为用安慰的声音说道:“把你的脚抬起来给我看看。” 这话到了共子珣的耳朵旁边,就有一种被猜疑自己是不是在搞事儿的感觉,共子珣满心的委屈和怒火都在这一刻爆发了,但是因为对手是褚一刀,所以他爆发的不是特别的明显。 “不给看。”共子珣很倔强的说。 褚一刀将自己的刀放在了共子珣的身边,也就是棺材盖的上面。 一把银光闪闪的刀放在了共子珣的身边,他忽然有点紧张了,褚一刀这不是要和他动手吧! 共子珣是想的比较多,做的慢,而共子珣是一个有这完美的执行力的人,他想到了什么就去做,而且做的及其的漂亮。 于是,就在共子珣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屁股下面的棺材板差点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原来和自己还有一定距离的军刀则顺着地势滑下来,重力势能转化为了动能,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因为自己的整个右腿都被褚一刀搬起来,牢牢地给按住了,共子珣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猪肉一样,只等着这把军刀悄悄的来,划破他的屁股或者是大腿,然后再悄悄的走。 “褚一刀!看着点你的刀啊!”共子珣斜着眼儿一眼不眨的盯着褚一刀的军刀,然后嗷嗷的大叫道。 褚一刀这时候将他那泰山压顶不行于色的表情又拿出来了,然后冷淡的说:“刀上的血我擦过了!” 共子珣怒!什么叫做刀上的血他擦过了,难道说擦过血的干净的刀割到人的身上是不疼的么?不对!这把刀还杀过那么多恶心的鸟呢!想到这共子珣更不淡定了,整个人控制住自己的屁股不动,而右脚则左歪歪右歪歪的,就是不配合褚一刀的动作。 “你好像挺闲的。”褚一刀终于被共子珣弄得没有了耐心,使劲儿的拽了一下他的腿,于是共子珣屁股下面的棺材板又开始倾斜…………直到那把军刀的刀刃紧紧的挨到了他的屁股上面。 这个时候共子珣开始回忆起了过去,为什么之前和褚一刀出生共死了那么多次,他还有命在? 褚一刀看着共子珣的脚,脚上的一块肉垫上有一个鸟的食器还插在上面,自己当时确实将偷袭共子珣的脚的那只怪鸟给杀死了,但是没想到它的速度那么快,已经咬透了共子珣的鞋底儿,甚至吸食了他的一点肉,现在那半截食器就插在共子珣的脚底板上,一定要趁早把它给拔出来,要不然等这个食器融化在共子珣的脚底板上,那么问题就会很大,不说能不能继续接下来的路程,做一个小型的手术和彻底的消毒是少不了的。 确实是他刚才不小心,共子珣的脚放在了棺材的外面,被一只怪鸟趁机而入,要不是共子珣嫌弃自己和褚一刀的身材稍稍的差了那么几公分而不服气,自己偷偷的穿了一双厚底一点的军靴,共子珣的脚现在没准真的被那些怪鸟给弄残了。 共子珣也不是傻的,看着褚一刀认真的研究自己脚底板的样子,也知道问题不会是小问题,要不然褚一刀哪有这么多的耐心,早就把他的脚扔下,让他自己玩去了。 “忍着点。” 忍着点?共子询听见这话以后半边肩膀就麻木了。这褚一刀还是一医生呢,这么不会安慰病患呢,人家小时候打预防针护士姐姐还会说话让人转移注意力呢! 共子询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等痛苦的来临,他正使着劲儿呢,就听见褚一刀惯有的冷淡的声音对他吩咐道:“装什么死,还不赶紧起来!” 这就完了?共子询表示不敢相信,用胳膊抱住被褚一刀扔在那里的腿,然后搬起来自己看了看,除了一个小红点,真的看不出来什么具体的痕迹,不过别像以前似的,共子询决心这次要好好观察后循的伤势,还有,以后要请一个大师,给自己准备点类似于香囊之类的东西,让那些蚊虫鸟兽再也不敢近自己的身。 共子询下楼的时候,褚一刀正在拿着那个高压水枪在冲洗自己身上的血迹。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在身后绑着的纱布,上面流出来的新旧血液混合在一起,已经将雪白的纱布染成了黑红黑红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战壕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看见他伤成这样,共子珣的心理其实有点不太舒服,这一路上来,褚一刀确实照顾他,而且给他处理了不少烂摊子,就像刚才那样。 共子珣走上前去,从后面拍了拍褚一刀,然后在后者诧异的目光下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高压水枪的喷头,然后对褚一刀说:“你站的远一点。” 褚一刀停顿了一下,随后听着共子珣的话走的远一点。高压水枪的压力太大了,褚一刀刚才只能把喷头对着别的地方然后身上能迸溅出一点点的水来清洗自己的身体。 共子珣手里拿着水枪,又往后退了一点,两人互相帮助,总算是洗了一个澡。 但是很快问题又出现了。 “刀哥,你感觉到饿了么?”共子珣按了按自己瘪瘪的肚子,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褚一刀,褚一刀呼噜了一下自己还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从自己的大包里掏出来一包压碎的压缩饼干。 “还剩一包这个。” 共子珣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他就知道。之前所有的配备都在自己的背包里,但是因为那些沙漠怪虫的出现,他们不得不放弃了那个大包,褚一刀这个人平时就跟不食人间烟火似得,现在能变出来一包压缩饼干也是不容易了。 “不吃。”共子珣很干脆的推开褚一刀的手还有他手里的压缩饼干,“这东西干巴巴的,吃了还嘴巴干,还不如不吃了呢!” 褚一刀没说话,低头默默的撕开了压缩饼干的封口,自己填到了嘴巴里面一块儿,然后递给了共子珣一块,共子珣很郁闷的叹气,然后塞进嘴里,随便的嚼吧嚼吧,然后就咽了下去,粗粝的饼干把他的嗓子弄得特别的刺痛,吃完了这块饼干,共子珣就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 “MD,本来还不渴,但是刚才听着洗澡水的声音我就觉得特别的渴。”共子珣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住了咳嗽。 “这都是水污染,这水最好别喝。”褚一刀突发的善心给共子珣拍了拍后背,结果后者受宠若惊的咳嗽的更厉害了。 褚一刀和共子珣呆坐在那里几秒以后,褚一刀忽然站了起来,然后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共子珣显然被褚一刀闪闪发亮的眼神儿给弄得兴奋起来,然后就听见褚一刀说:“吃的会有的,我们先在这个房子里面探探宝。” 本来眼睛亮晶晶的共子珣一下子就萎靡了起来,然后很泄气的说:“那不还是要挨饿,还说什么要探宝,这个破地方都被人抛弃了,有什么宝可探的啊。” 褚一刀不理他,从自己的大背包里翻出来他爸给他塞的一大沓黑色的长袖T恤,然后从里面抽出来一见,套了上去,然后径自的往楼上走。 褚一刀往楼上走的时候,楼梯下面挂着的那些干尸随着他的脚步不断的左晃右晃的,看起来特别的闹心,共子珣左想右想,扬起头叫褚一刀,结果这厮也不回应,竟然还举起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冲着他摇摆了一下,让人看着真心的憋气。 共子珣坐在那憋了一会儿闷气,然后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褚一刀的身影了。 斜对面就是挂了一楼梯的干尸,看着也是有点瘆人的,尤其是他们脖子上的疤痕,都让共子珣想起之前自己在棺材里的那经历。 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共子珣拉开了褚一刀的大背包,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已经变得湿漉漉的T恤,然后就听见褚一刀在二楼扬声说了一句:“别穿我的衣服。” 共子珣嘿嘿一笑,然后迅速的换上了褚一刀他爸爸给褚一刀买的黑色T恤,随后冲褚一刀招了招手,一溜烟儿的跑到了二楼,在他奔跑的同时,脚下面晃动的干尸发出了有着奇怪节奏的声响。 第四十七章 消失的电台 这个废弃的化工厂一共有四层楼高,大型的机械都被搬走了,灰尘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昭示着它们原有的位置。 褚一刀靠着窗站着,目光透过黑暗不知道飘向何处。 “看什么呢?”共子珣凑过去,打算看个热闹,没想到褚一刀转过了头,顺手关上了窗户,然后敷衍的说:“没看什么。”随后他拽了拽仍旧好奇的共子珣,道:“不是说饿了么?咱们去找吃的。” 共子珣撇了撇嘴,完全不信,这里都人走茶凉了,怎么可能还有吃的呢?不过就像是惯性一样,共子珣还是跟在了褚一刀的后面。 腕表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六点钟了,但是外面仍旧漆黑一片,褚一刀刚才找到了电源的总闸,轻轻一推,大部分的室内都被灯光所照耀。共子珣其实有点不太赞同,偌大的沙漠里,这一点点的光亮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显眼,但是一向小心谨慎的褚一刀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一点一样,共子珣跟他说了自己的担忧,但是他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有关系”,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啊?”共子珣跟在褚一刀的身后,本来他们俩除了脚步声没有一点点的声音,共子珣忽然发声不只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似乎也是某一种试探。 褚一刀脚步的节奏不变,声音里坦坦荡荡的,“是啊。”他说,随后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做更多的解释,反而拦截住共子珣要继续说的话。 “你看看这个你搞不搞得定。”褚一刀指了指天棚的上面。 共子珣顺着褚一刀的手势抬头看,什么都没看见,即使有光,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天花板上面藏了东西! “不是……不是你”,共子珣觉得自己有点错乱了,褚一刀也太那什么了吧,如果不是他能掐会算,就是他以前来过这里!还在这里藏了东西! “我的天呐!”共子珣看着褚一刀手里拿着那把长长的军刀,然后冲着他喊了一声:“闪开一点。” 褚一刀一米九几的身高,加上抬高了手臂,并举起自己手上的军刀,一个弹跳就将天棚给顶开了一部分,不过这一下子并没有使棚顶完全的掉下来。 因为这样一弄,棚顶上扑簌簌的掉下来很多的灰尘,差点让人迷了眼睛,共子珣捂着眼睛,按照褚一刀的吩咐躲在了一侧,褚一刀又是一个发力,这下子不仅仅是整个棚顶都露出了很大的一部分,还有几只肥硕的老鼠在空中打了几个空翻以后然后掉了下来。 肥硕的老鼠摔倒地上以后,迅速跟昏死过去了一样,这些老师的皮毛是淡黄色的,砸在了地上以后沾满了灰尘,几只老鼠在地上装死了一会儿,然后很机智的发现这两个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身上,于是也就不再装死了,而是一咕噜的爬起来,迅速的逃跑了。 共子珣看见落荒而逃的老鼠,然后开玩笑说:“刀哥,你不会是在上面藏吃的东西了吧!我跟你说,你没看老鼠都爬上爬下的么!那吃的肯定早就没了。” “少说两句闲话你会怎么样?”褚一刀一句话就把共子珣给噎死了过去。 共子珣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折腾了半天,褚一刀总算是将一个黑色的大盒子给顺了下来,就凭着那一条胳膊,还有一把军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共子珣的注意力全被这个黑色的盒子给吸引住了,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这个盒子刚刚落地,靠的比较近的共子珣就被灰呛得不住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开始剧烈的咳嗽,但是褚一刀还是很淡然的样子,共子珣有时候觉得褚一刀的身上有一个开关,开关打开的时候,他就是机器人,开关闭合的时候,褚一刀才重新接地气,回到地球,做一个正常人。 褚一刀淡然的看了共子珣一眼,共子珣觉得被他轻视了,赶紧站直了身子,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连咳嗽都尽力的克制住,免得被褚一刀嘲笑。 “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看看吧!”褚一刀轻轻的踢了一下那个黑盒子,就像是用某种特定的方式向老朋友打个招呼一样。 共子珣的嘴角抽了抽,既然是他自己的东西,他怎么不会用?这个褚一刀,还真是让人读不懂,不过时间紧急,共子珣并不打算就这一点和褚一刀争论什么,能者多劳,如果他真的会的话,也不会因为怀疑而去推诿。 共子珣蹲下身子打开了那个黑色的箱子,打开以后,他的心开始碰碰的乱跳。 这个箱子的大小并不大,本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一点的化妆包一样,打开了以后是一个黑色的棉大衣的感觉,棉大衣下面好像是覆盖着什么东西,中心有一点鼓,而四周则是有一点点的趴下来。 共子珣小心的打开这个由棉大衣包裹住的东西,结果打开的结果更让他目瞪口呆,那竟然是一个电台! 共子珣以前辅修过一个信息工程的硕士学位,自己也曾经对这个在战时作为主要传递信息的媒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研究了挺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有拿它做毕业论文的想法。 共子珣还记得那一天,他自己在自己的书房摆弄电台,忽然收到了一个信号,这个信号的内容竟然是要他小心自己的大哥,那时候他和他大哥还没有闹到水深火热的地步,很多豪门恩怨的纠葛并没有摆到明面上来,当时他以为只是某个人的小小玩笑,那时候他在科学界已经展露头角,及时是不继承家族的企业,他的事业也会水涨船高,以别人羡慕的态势走向所谓的人生巅峰。 共子珣也不是没想到这会不会是有心之人给他设计的一个局,毕竟,如果家族内斗的话,收益的也是另有其人,但是当某一天大哥派去的人忽然去他学校门口接他的时候,共子珣忽然想到了那句话,于是他原路返回,回到了实验室,结果回去没多久就听见自己学校门口有一辆豪车爆炸的事件。 从那以后,共子珣尝试继续联系那个电台,但发出去的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样,共子珣的心里很失望,然后也对那个陌生的人暗暗的赶集,与此同时,这个事件也昭示着他和他的大哥撕去了最后一张伪善的面纱,开始走向对立。从那以后,共子珣开始尝试着接受父亲的好意,开始在家族企业里施展才华,高新的生物科技给家族带来的巨大的经济效益的同时,也给他的内心带来了很大的空虚,直到现在,面对这内角外困,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每天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皱着眉头,算计着人心要来的痛快。 共子珣的手在电台上虚空的画了一个弧线,然后轻轻的拍了拍电台的耳机,然后仰起头问共子珣,“你想把消息发给谁?什么内容?” 褚一刀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对共子珣说:“谁说拿出来电台以后就一定要发出去。” “那你是什么意思?”共子珣的面色一变,整个人倏的站立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碰触到某件事情的真相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可能想感谢一下你的救命恩人。”褚一刀说,随后目光不错神的看着共子珣。 共子珣的太阳穴一蹦,然后向褚一刀的防线迈了一步,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那个人是你?” 共子珣和褚一刀的年纪差不多大,共子珣读大学的时候也才十六岁,否则当时的他也不会如此的轻易相信人性没有那么的险恶,从而差点着了他大哥的道。 不过,共子珣的眼神儿一变,如果警告他的那个人真的是褚一刀的话,那么他和自己的大哥又是什么关系,否则如何能知道他大哥会对他下手,又或者说,是从哪里得知的这种家庭秘辛? 褚一刀看见了他眼神里的各种情绪,但是并不着急解释,只是等着共子珣冷静下来。 果然。 “那个人不可能是你。”共子珣冷静的说:“我调查过你的履历表,那个时候你因为生病在医院住了三个月的院,我说的对么?” 共子珣终于说出了这一切,心里并不觉得慌张,他已经知道了褚一刀知道的比他预测的还要多,一味地遮掩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还不如现在可以当做一个谈判的资本,还会显得很坦荡。 不过,共子珣也想到了褚一刀的另一种反应---------褚一刀根本就不接招。 “那个人不是我,他和你有关系,当然,就像是你了解的一样,我确实是生了病,然后见到了救了你的那个人。”褚一刀还没说完,就被共子珣给打断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共子珣质问道。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共子珣说:“不过我听说你往这个电台里发了不少的消息,你可以自己检查一下。”褚一刀说完了以后,就静默的倒退了一步,静静地等待共子珣接下来的动作。 第四十八章 接线人 共子珣将罩在电台上的黑色棉大衣给展开,然后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头,他的眼睛静水无波,只是略微的抿了抿唇。 “你赢了。”共子珣说。 褚一刀摇了摇头,转过身走了两步,然后留了略微落寞的声音。 “有些事情本没有输赢,除了被迫的向前走,我没有别的出路。” 很多年后,共子珣回忆起当年那端热血的往事,不得不感慨道,那大概是褚一刀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无力吧。 收起了电台以后,共子珣在楼找到了褚一刀,他坐在一楼的靠面的一个台阶上,袖长的两条大腿向跨了好几个台阶,他的指尖有烟雾在缓缓的缭绕,就像是幻化在掌心的精灵一样。 “你转过身子来。”共子珣说。 褚一刀诧异的扭过头看着共子珣,之间共子珣没什么表情的蹲来,他的腿边上放着褚一刀的大包。 共子珣拉开拉链,取出了医药箱,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瓶过氧化氢还有一包棉球。 给褚一刀清理了伤口,又缠上了绷带以后,共子珣就这褚一刀手上的烟点燃了自己的烟,然后慢慢的呼出一口气。 “其实我就是奔着你来的。”共子珣目光直视前方,很艰难的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一句话就像是水龙头被拧开了一个开关一样,剩的东西就很自然的倾斜而出。 曾经有一个知名的记者曾经说过,他比较喜欢采访稍微熟悉一点的人,因为当他们也面对一个熟悉一点的面孔的时候,很多的事情并不需要问太多,很多面对别人难以言说的话很自然的倾泻而出。 “我家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共子珣捻了捻手上的烟头,然后说:“我们家斗的很厉害,我和我大哥同父异母,他一直都想把我踢出局,你明白么?不只是财产的问题,更主要的是,我这么多年锋芒毕露,很多必要的时候,都没给他留一点的面子,在很多的事情上都压制了他。 现在想起来,当时是有些年少轻狂……”共子珣呼出一口浊气,“也是因为某些意见不合,当时我父亲为了我们两个能和谐共处,所以给我们分了不同的商业板块,我做我擅长的生物科技,他做他的房地产。” 褚一刀没有看共子珣,他只是低着头,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袖长白皙的手上沾了一点点黑色的柴油,此刻怎么搓都错不掉。 “我就是属于那种少年得志的吧,很多的时候都不爱听别人的意见。最开始那些投资人都喜欢说我有个性什么的,直到去年年初的时候,我在拍卖会上买到了一个手镯……” 共子珣说到这的时候,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褚一刀,然后继续道:“我一看见那手镯就觉得似曾相识,诸多辗转以后,我将那个手镯拍了来,我发现那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古物,更难得的是,上面刻画着一个故事。” 褚一刀终于说话了。 “我知道,就是因为那个手镯,你找到了我们。” 共子珣的面色由某种发泄出来的恨意忽然变得有点错愕,他调整了坐姿,有些惊讶又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这意思是卖出手镯的人不是你?” 共子珣虽然是疑问的口吻,但是言语中表达的意思是陈述性质的。 褚一刀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原因来的,但是我说不是我……”褚一刀抬起自己的脑袋,双眼望了望外面的景色,然后说:“我想你后来也发现了疑点,我明明已经从魔沼中挣脱,为什么又要设这么一个局来让周围的人跟着遭殃。我爸,还有明月。” 褚一刀的面容颓然,似乎疲惫这一刻真的侵袭到了他的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些沉重的味道。 “我的线人经过多番调查,确认,认定出售那只手镯的人就是你。”共子珣强硬的说。 褚一刀干脆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尤其是褚一刀,他所知道的远远比共子珣想象的到的还要多,跟这样的人来说话或者办事情,很多时候,一般的伎俩在他们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不说出自己不能说出的话,很多时候,就是一种自保和退路。 “那我用和你说那个手镯上都有什么信息么?”共子珣常识性的问褚一刀。 褚一刀很淡漠的声音回到道:“永生。” 褚一刀略带情绪的声音回应道:“别告诉我说这个你也是猜到的。” “不是猜,是推理。你自己都说你开始调查我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独自苟活,有人打探我,别论是善意还是恶意,我都要做好准备,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走了之,我的身边有我的家人,爱人。“褚一刀很自然的说。 共子珣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褚一刀的这番话,于是他只能暂时的恢复友善,于是他继续之前的话题。 “没错,是永生。”共子珣自嘲的笑了,“是不是觉得向往永生的人都是无知可悲的蠢货?” 褚一刀摇了摇头,很客观的说:“我以前看过阿西莫夫的一本书,叫《神们自己》,那里面引用了一位德国剧作家--------席勒的一句话……” 共子珣和褚一刀相对一笑,共子珣很不客气的作势要拍褚一刀还带着伤的那只胳膊,然后自己接了去: 面对愚昧; 神们自己; 也缄默不言。 “别以为我没看过这本书,阿西莫夫写科普读物的受众还是不少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看悬疑推理类的故事,比如说兰金的《黑与蓝》,还有迈克尔·康奈利的书,都不错。”共子珣说道。 褚一刀没有接共子珣的话头,本来还算愉悦的话题就这样被半路丢在马路上,普天满地的沉默又在空气中发酵。 “我想你从来都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活。”褚一刀说:“你有很好的学习条件。” 共子珣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你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和不喜欢的大哥对立,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哪怕会碰壁。”说到这,褚一刀看了一眼共子珣,眼睛里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笑意--------“比如说那个永生。” 俩人都开始笑起来。 褚一刀话锋一转,然后说道:“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不像你曾经生活过,体验过的任何时候,我是抱着就赫连明月的命而来的,我自己不一定能保全自己,我没有十成的把握我就不会说,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都不会丢你,或者是利用你来换取我自己的安全。” “刀哥,我第一次听你说了这么多的话。”共子珣很直白的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个特别惜字如金的人,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你是不是面部肌肉萎缩,说话多了就会脸上抽筋儿,现在我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啊哈哈。”共子珣很夸张的笑着,这样子才能驱散心理的那种不安的感觉,那种不安不是来自于自己,而是褚一刀。 “准备,一会儿可能有人来接我们。”褚一刀忽然站了起来,然后扫了扫身上的灰尘。 “谁啊?”共子珣顺带着褚一刀的话头,接去说:“是咱们的救兵么?” 褚一刀已经转过身去,外面的天色稍稍的亮了一些,但是因为背对着光线,共子珣有点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是朋友,是敌人。” 一句是敌人,让共子珣接来的心情异常的忐忑,没有什么比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只等着任人宰割来的郁闷 终于,当天边的太阳露出了半个头以后,一辆灰扑扑的越野车从太阳升起的地方急速的行驶了过来。 看见坐在驾驶舱的那个人以后,共子珣就有点抑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有种想要冲上前去和他一站到底的气愤和怒火。 这就是之前在牧民的家里遇见的战生么!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共子珣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他是偶然路过这里的,二话不说,共子珣先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目不斜视的从他的身侧走过,手里拎着的大包装作无意的狠狠的撞了战生。 战生的嘴角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苦笑,随后走到了褚一刀的面前,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是要去接褚一刀手里的东西。 共子珣此时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车一样,降低了车窗,看见战生跟褚一刀凑近乎,赶紧表明立场的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褚一刀不是一个习惯被别人左右的人,及时共子珣没有表示,他也不会把自己的东西交给战生,只见他摇了摇头,然后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先是将自己手里的大包放置的妥帖,然后长腿向里面一迈,就稳稳的坐在了里面。 第四十九章 对决 车子在沙漠里面行驶,颠簸的让人的脾胃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这实在不是愉悦的体验。 共子珣渐渐的也没有了和战生怄气斗嘴的体力,他不小的体格就窝坐在狭窄的副驾驶仓里,头一歪就睡着了。 战生的手死死的扣住方向盘,在这样的地势上,他必须要全神贯注的开车,还有监视这两个不好处理的家伙。 “有吃的么?”忽然从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突如其来,打断了战生的遐思和心理微微的抱怨,造成的结果是他的手一抖,随后整个车身就像是喝醉了一样,硬生生的走出了一个S型。这颠簸让睡得很还算香的共子珣悠悠转型,随后很气愤的张嘴骂了一声。 “吃的都在后备箱里。”战生说,随后他慢慢的将车速降了下来,车子随后慢慢的停了下来。 共子珣已经饿得不行了,这不,虽然在半睡半醒的,但是听见吃的也是一机灵,如果不是空间的限制的话,他非要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吃的在哪?”共子珣揪住战生的衣领大声道。 战生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自己被揪着的衣领上,不带什么感**彩的说:“在车子的后备箱里。” 共子珣一拍大腿,眼睛瞪的溜圆。 “那你倒是下去拿去啊!不知道都快要饿死老子了么!”共子珣一着急,连粗话都蹦了出来,但是战生根本不懂,端正着身子,双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没有一点下车给他们拿食物的打算。 共子珣了然的一笑,然后准备拉开车门下车,结果发现了一件让他暴躁不已的事情。 “不是,这车门被你弄成这个熊样,你到底是要老子怎么下车?”共子珣说话的同时用力的拍了一下车门。 之间车门的内侧的门锁全部被人给破坏了,只要中央控制所一下,在后面的人也就和困兽差不多了。 共子珣有点无语了,要是车里坐着的是小姑娘,怕是早就要失声尖叫了,但是这样的小把戏根本困不住他和褚一刀,他们只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简介的让他们了解他们现在的位置。 褚一刀闭着眼睛,身体和端正的放在膝上的手没有一点点多余的动作,像是什么样的情况他都可以接受的样子,共子珣一向不是能憋得住火的人,这一点战生也了解,于是他匆忙的让开了自己的位置,然后让共子珣跨了出去。 共子珣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了吃的,更让他惊喜的是,里面竟然有一提用塑封的青岛啤酒。 这样干旱炎热的天气和环境,要是能喝上一瓶冰镇的啤酒,那真的是和上天的感觉没有什么差别,共子珣心里一动,左手抱着装吃的的盒子,右手手指轻轻一动,就将那提啤酒给提溜了起来。 共子珣先是敲了敲车窗,战生没有说话,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降下来车床。 “刀哥,有啤酒,咱俩一人一半?”共子珣笑眯眯的说,他先是透过窗子给褚一刀递了一些吃的,但是啤酒还放在手里,好像就等着褚一刀说他不喝,然后自己可以独占了一样。 “我不喝。” 果然,褚一刀如是说。 共子珣的笑意还没等放开,然后就听见褚一刀不近人情的说:“你也不能喝。” 共子珣当然不同意了,梗着脖子就要走,褚一刀不怕他生气,认真的再次重复,“我说了,你不能喝。” 这么一个小插曲弄得共子珣很不开心,剩下的路程倒是一直都憋着气没和褚一刀说话。 战生看着他们俩冷着,反而轻松了一些。 接下来的路程是安静的,太阳透过遮光板,毒辣的照射在他们的身上好像要烤掉一层皮一样。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 共子珣取下他罩在脸上的衣服,挺直了腰往上抻了抻自己的四肢,然后转了转脖子。 看见窗外的场景了以后,他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确认了一下褚一刀的神色,褚一刀的面色沉沉,并没有对他表示什么别的信息。 “一会儿还有接一个朋友。”战生很冠冕堂皇的说。 共子珣撇了撇嘴,战生假装没有看见,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展开了今天的第一次正面谈话。 “其实我也就是一个卖命的,难为你们的也不是我,咱们都在路上漂着,没准儿哪天就相互扶持了一把,咱们谁也别难为谁。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仨没有任何波折的送到地方,其余的和我没关系。”战生点燃了一根烟儿,先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烟雾,然后才鼓足了底气说出这话。 他们在车里安静等待着,过了约五分钟,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的短袖的标榜大汉背着一个同样健壮的男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战生从外面将车门打开,随后那个标榜大汉拽住身上人的胳膊,然后一个转身就将对方甩在了座椅上。 热气就这样涌了进来,和车内的冷气形成了冲撞以后勉强的削弱了态势。 “碰”的一声,车门被重重的摔上。 褚一刀用一根火腿肠抵住了已经无意识的,但是身子往自己这边靠的那人,然后自己又向窗户那边靠了靠。 但是对方对褚一刀的忍让丝毫不觉得满足,没过一会儿就把胳膊和脑袋都砸在了褚一刀的大腿上。 褚一刀无奈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腿上的那个人,停顿了许久,还是抽回了自己的腿,然后就听见“咣当”一声,共子珣憋住笑,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的座位上再也找不到那人了。 过了约半个小时以后,有人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随后就是辗转反侧的翻腾身子,褚一刀僵硬着脸挪开自己的脚,躺在他脚上的脑袋随之又发出了“当”的一声。 “什么情况??”一声低低的抱怨微微的从下面传来,共子珣扭过头往后面看,然后就看见之前的那个交警抱着自己的头慢慢从座椅之间爬了起来。 共子珣静静的看着他,又淡定的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褚一刀,强撑着咳嗽了一声,憋住了笑。 那交警被共子珣这么一咳嗽弄的一哆嗦,然后赶紧坐起来警戒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共子珣本来以为这交警会近水楼台的先看见褚一刀,但是没想到,他故意没回头背对着他却成了一个弱点,差点被他給勒死。 共子珣的脖子被那交警从后面给拖住了,然后死命的往后拽,共子珣整个身子都随着他的拖拽往后运动,但是褚一刀就跟没看见似得,也不说对他施出援助的手,共子珣被他勒的升腾,但也知道这小子现在正火着呢,之前先是被他和褚一刀给弄了一顿,为了拿走那张照片,还把人绑在了椅子上,确实挺不给这个按章办事儿的交警面子的,但是也不至于下这么大的狠手,看来就是把后来被人弄来的这茬儿也算在他们的身上了。 共子珣觉得自己还挺冤枉的。 “行了,你松手吧。”褚一刀拽了拽那交警的手臂。 那交警恶狠狠的瞪了褚一刀一眼,然后横了吧唧的说:“等会儿在和你论道论道。” 褚一刀不顾他的威胁,不慌不忙的按着他的手臂,然后说:“当然可以,但是我觉得你也不想背上一条人命把!” 因为隔着一个座椅,共子珣还是背对着那个交警,所以他只是用这力气,也不知道共子珣到底被自己勒出什么样了,说到底,还是实战经验太少了,被褚一刀那个一吓,就松开了手。 共子珣慢慢的放下自己的腿,用手不断的揉搓自己被勒的发红的脖子。要不是刚才褚一刀按住了那人的胳膊,最后他松了手,那自己这结结实实的一脚,就要从他的脑门上砸过去。 “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这样一个情况。”褚一刀侧过头,目光如平静的湖水一样看着那交警。 “敌人的敌人,在某种程度上,是你的朋友。 交警不屑的转了一下脑袋,然后说:“谁跟你说这些,我现在要回家。” 共子珣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刚才褚一刀按住了那交警也是在和自己表明态度,交警这个傻大个被人抓来了,还不清楚情况,都不问青红皂白,就先跟他们算账,就说明了这小子是个直肠子,直肠子没心眼容易吃亏。 就说刚才那情况,都没好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开始找共子珣的麻烦。 褚一刀又要说什么,但是那交警大手一挥,很不耐的阻止住了褚一刀,褚一刀闭上了嘴巴。 “我看你们俩就不是什么好人,别以为我会听你现在的巧言善变,你以为我是鱼啊,这么快就忘了刚才的事情啊!”交警冲着共子珣大声的吼道。 共子珣翻了一个白眼儿,然后很烦躁的说:“刚才的事儿?你是说刚才你像一条死鱼一样被人从大街的那边然后扛到车里面,像扔一个死狗一样的扔在这么?” 交警差点气的背过气去,挥起拳头就冲着共子珣摇了摇。 “你给我闭嘴!”交警说:“还敢跟我提这事儿,第一次你们绑我我想就算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试鞋的,我就想着以后我一定要秉承着严格执法的态度,再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然后还被这鱼给咬了一口!” “我到底要怎么和你说,你这个傻大个儿才能明白呢?我是之前绑了你,但那是之前,现在带走咱们的是开车的这孙子!是他咱们仨带走了!” 交警听完了共子珣的话,短暂的愣了愣,然后目光在共子珣和战生之间转换,战生一直都没说话,始终安安稳稳的开着车。 就在共子珣觉得自己说话有效果的时候,交警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自己。 “你当我傻呢!他瘦的跟猴子似得,别说你们两个老奸巨猾的人,就是我都能一下子把他给放倒了,你说是他管着你们俩,谁信啊!” 共子珣无话可说,确实,他之前看褚一刀的意思就是他们俩要不要先解决掉战生,然后再想别的办法,但是褚一刀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所以他也就不再想这码子事儿,不过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共子珣心里其实也画弧。 “我说你这个人脑袋就走一根线,我懒得和你说了。”共子珣眼睛一转,直接撂挑子,随后就将炸弹转交到了战生的身上。 “有什么事儿,你问他吧!” 交警的眼神儿又钉在了战生的身上,目不转睛的看了有五分钟,气氛变得异常的焦灼,战生尽量的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看起来比较放松,但是扣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 车子离开了那个小镇子,转而开往了一条褚一刀和共子珣并不知晓的路上,褚一刀的手放在口袋里面,目光向窗外看过去。 过了有半个小时,车子在一家修车厂的门口停下来了,战生就像是长期受到压迫的农民终于被解放了一样,打开车门以后就窜了进去。 交警也学着褚一刀的坐姿坐着,没过半分钟,就看见几个**着膀子的大汉抄着家伙从修车厂跑了出来,看样子他们之前正在吃饭,有两个人的手上还油渍麻花的。 “这什么情况?”饶是见识多的共子珣也有点摸不清门路了。 倒是一直和他呛声的交警沉静的说:“没看出来么?那小子现在把咱们仨交接给这帮人了。” 褚一刀的神色未变,似乎这些人手里是拿枪那棒还是在这手拿扇子跳大秧歌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那超然的态度,看的共子珣这个着急。 冲到最前面的那个人先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将共子珣拽了下来,共子珣早就防备着他,一个回手就将那人的胳膊给扭了过去,疼痛让那人的手上一松,随后之前还虎虎生风的棍棒就‘当啷当啷’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然后滚远了。 “就这么对你祖宗?”共子珣没好气的问道。 第五十章 去见boss的路上 “就这么对你祖宗?”共子珣没好气的问道。&lt;&gt; 共子珣这么不高不低的一声吼让周围的人短暂的停顿了一秒。 但是情况往往是这样的,咖位越大的人往往不爱往前面凑热闹,倒是那些寻常的小角色,时不时的希望找一些存在感的人喜欢冲到最前面。 那些人本就得到了消息,说抓住的这三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但是他们也是愚蠢,知道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还要硬来。战生的角色就极其不讨喜,就连共子珣这么一个“胜者为王”至上的人都看不过他的变节,但是这一路上,除了言语上的冷嘲热讽意外,并没有太多的和他过不去,所以这一路能平安的来到这里,其实更大的原因是他们知道既然一定要来到这里,那还不如借助着哪怕现在开起来是对抗性的力量。 他们短缺食物和水,没有足够的体力来进行长途的跋涉,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将那个交警再度弄到他们的手上。 现在一看,阻力大多数都被他们顺势而为的利用到了。 共子珣手上用力,那人简直是嚎啕大叫,要不是叫声的来源是一个男的,真的会给人一种难产的即视感。 共子珣嫌弃的要命,将这不经打还逞能的玩意儿丢到了一边。 剩下的那些人也都会两下子,要不然也不能被打发到这里来。不过他们也有一瞬间的怔忪。他们的计划是用气势来逼着他们就范,但是谁能想到能有那么一个傻大胆一下子就冲到了最前面啊! 现在的情况倒是有些复杂,要是冲上去跟他们对打吧,真的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就车外面的这人,一看就是练家子的,还有车里面的那俩人,外面有事儿人家都没出来,而且不是认怂的不敢出来,而是有十足的把握觉得没有问题,这就是那种所谓的淡定。 到底怎么办?老大赶紧发话啊! “冲……冲冲!”关键时刻,这群人的带头人的口吃又犯了。 剩下的人扭过头看着他着急又憋不出来话的样子也是急坏了,不过都说‘冲’了,还说了三遍,应该就是那个意思吧!不是有人说过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看来老大还是听懂的与时俱进的啊! 直到那些伙计都冲了上去,手里拿着一根棒子的老大才怒气冲冲的憋出这么一句话:“冲……冲个屁啊!赶紧把人请……请请进来***得了!” 但是他此刻的话并没有被其他的人听见,那些众多的人都冲着就在外面的共子珣冲了过去。 共子珣一看见这么多人都冲了上来也有一点点的蒙,按道理来讲,之前的战生都没有尝试着用什么武器来胁迫着他和褚一刀就犯,这一路上也没有像寻常的绑架那样给他们带上黑眼罩,绑住手脚一样。 共子珣见那些人忽的一下就冲过来了,赶紧眼明手快的敲了敲身后车窗的玻璃,然后自己跨上前一步对向他冲过来的人开始了对抗。 共子珣先是侧身避开了对方向他招呼过来的一棒子,然后反转过身子来一脚就踢到那人的腰侧上,对方也是个草包,一下子就摔倒了,捂着自己的腰,半天都没起来。 解决了这个,又有一个人从共子珣的背后包抄过来了,他倒是没拿任何的工具,张开了手臂就要抱住共子珣的腰,也是够拼的。 共子珣扭过头,看见那人的长相,差点没吓一跳,这要是被他抱住了……共子珣真的想也不敢想,冲着要抱住他腰的那个人笑了一下,然后共子珣一圈闷倒了他。 交警在车里看这场打戏看的欢快,于是他当然没有错过共子珣差点没人给拦腰抱住了的场景。 他哈哈拍手一笑,然后扭过头冲褚一刀说:“你听说过这么一个笑话么?” 褚一刀收回望向窗外的实现,冷淡的说:“没有。” 交警丝毫没有被褚一刀的态度给冰到,相反,他一看就知道褚一刀这么一个没有幽默感的人怎么能听到过那么搞笑的笑话呢! “话说,从前有一个将军,他正在自己的营房里研究前方的战况,忽然,他营帐的门帘忽然被人给掀开了,然后就冲进来了一个小士兵,他特别慌张的,左脚踩右脚的冲着将军跑了过来,然后一边跑一边大声的说————将军!!哈哈哈哈,然后你猜怎么着?”交警冲着褚一刀挑了挑眉说。 褚一刀说:“擅自闯入将军的营帐,不是应该被处死的么?” 交警郁闷的塌下了脸,有点无语,随后他还是憋不住的说:“那将军很无奈的对那个小士兵张开了双臂。” 褚一刀像看一个傻瓜一样看着不断的吃吃的笑着的交警,感觉他好像得了癔症一样。 “哎,你不去看看你那个同伙去啊!我看他撑不了多久了。”交警说用下巴点了点就在窗外的共子珣。 “他没有问题。”褚一刀说完了这句话,又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是就在他身边的交警并没有听清。 共子珣渐渐的感觉自己的体力要支撑不住了,一时失手,还被几个冲上来的人给得手了几次。有点疼,但是更多的是憋气,褚一刀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似得就站在里面,没反应呢? 这么一分神儿,共子珣的后背又挨了一下子。 这帮人的带头人本来要出声阻止的,但是被进了屋子里面又出来的战生给阻止了,直到现在,战生对他做了一个手势,他才大声的吆喝着自己的手下,然后大家慢慢的后退,停止了打斗。 共子珣靠在车上,累的不行。 褚一刀这才从车里面出来,然后绕过共子珣,走到了那个带头人的身边。 俩人低头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进了屋子里面,被留在外面的人瞪大了双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 共子珣在副驾驶上坐着,不住的嘶嘶哈哈的,他的嘴巴被人刚才打了一拳,牙齿把脆弱的口腔内壁给蹭破了一点,吐出了血水以后,还是时不时的会感觉到麻酥酥的疼,共子珣舔了舔自己的伤处,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忍耐力是越来越好了。 过了没多久,褚一刀自己出来了,然后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共子珣,一会儿你可能得委屈一点。”褚一刀把着共子珣的座椅,然后对他说。 共子珣听褚一刀这么正式的话,差点没一抖掉下座椅。 “不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共子珣措辞问着褚一刀:“难道,我和你们有什么特殊的么?” 共子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交警,“我不要求别的啊,我俩一个处境就行,我可不希望再有差别对待了。” 褚一刀摇了摇头:“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我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共子珣很自然的反问道。 交警笑嘻嘻的接话道:“担心你事儿多。” 接下来的事儿差点没把共子珣气的骂人,不过现实的情况是,他有这心,却没有这个能力。 不知道褚一刀和那人怎么谈的,反正褚一刀刚回来不久以后,就来了几个人然后将他们的手脚绑了起来,然后用布条塞进嘴里,随后塞进了一亮大货车的后车厢。 后车厢显然没有他们的车子舒服,又颠簸又难受,分分钟给人一种晕车的感觉,有时候共子珣觉得自己坐在了这里,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被颠到了傻大个的旁边,简直是让人狠的直咬牙。 都不知道是不是开车的人技术不好,还是纯粹的就是折腾他们,车子就跟随时要翻车一样的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终点。 只感觉车子猛地刹住了车,然后就是一小段的刹车后的摩擦,这样大的惯性差点让共子珣冲到前面去撞到车子的铁皮,幸好傻大个及时的用腿勾住了他,共子珣本能的想说一声谢谢,但是嘴里还塞着布条呢,这么一张嘴,布条里面的灰尘就有点往嗓子眼儿里面呛灰,有一种特别恶心的想吐的感觉。 货车后面的拉门被”哗“的一下子打开,然后有光线透过他们的眼罩淡淡的洒进来一点点。 只听见踏踏踏有人跳上车的声音,然后就有人拽着共子珣和褚一刀他们往下来,动作粗暴,也不管他们现在还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怕他们一下子摔倒地上。 从车厢里被人推了一下,跳下来的那瞬间共子珣只觉得自己的两只脚都发麻,下来了以后,共子珣使劲儿的跺了跺脚,然后又被人推着往前走。 脚底下是松软的沙子,四周的空气热的好像要来一个露天的烧烤。共子珣觉得要是随便的往地上扔一个鸡蛋,都用不着过多久,鸡蛋就能被烤熟。 不过现在被烤的不是鸡蛋,而是他们。 他们三人就像是人肉干一样被之前拽着他们的人给晾在了沙漠里面,共子珣两眼一闭,直接‘咚’的一下子躺在了地上,地上的沙子滚烫,躺着也不舒服,就在躺着的瞬间,他忽然听见了嘈杂而踉跄的步伐,他本来以为是那些人看不惯他躺下了,就没有反应,想着能多歇一会儿就多歇一会儿,却没想到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共子珣!!你没事儿吧!”&lt;/&gt; 第五十一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共子珣,你没事儿吧!” 共子珣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以后,胸腔一震,随后都不等对方将他手上的绳子给解开,自己就躲到一边去,硬生生的自己拽开了。&gt; 等到他拽下来眼罩,他看见了眼前的场景后,倒是很识趣的止住了想要发作的态度。 褚一刀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他拽到了一边去。 “这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了。”褚一刀近乎耳语的对共子珣说。 共子珣一脸无所谓,但是眼神儿确实四下的乱飘,想要指责褚一刀为什么自己都松绑了还要让他在那受罪的话都吞了下去。 “这来来往往的都是车。”共子珣试探的说,那意思就是,如果真的有宝藏的话,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也是不好弄。 “人是多,但不是同一个目的。”褚一刀在刚才已经将这里的人大致的看了眼,有的穿着就像是当时在阿森家看见的一样,都是倒油的人,有的则面色严峻,不时的向他们的方向监视过来的,则是组织的人。 不过有些事儿也概括的不那么全,以褚一刀对那人的狡诈的理解,如果不是万无一失,他是不会露面的,也就是说,周围的人不一定是他的人,但是一定会是他能摆平的人。 共子珣磨蹭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细细的晾衣绳虽然表面光滑,但是韧度相当的好,刚才可是把他勒的够呛。 就在他们离相顾无言的时候,几辆运输车轰隆隆的从前面不远处行驶过来,车轮将地面的沙尘带起来,就像是滚滚浓烟咕咚咚的冒出来一样,让人远远一看,就生出了赶紧躲避的心理。 忽然,褚一刀的眼睛一眯,然后说:“不好!” 褚一刀的神态和语气让共子珣也紧张了起来。 共子珣顺着褚一刀的视线望过去,行驶在最前面的那辆车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车子竟然开始左摇右晃的行驶过来。 这里的路其实不是特别的方便安全,首先,它的宽度就不够,而且因为沙漠地区特有的地势,为了安全,这些车一般都是保持不近的车距,但是不知道这三辆车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就像一串糖葫芦似得。 傻大个一看这种情况,平时当交警的习惯让他狠狠的拍了两下大腿。但是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见傻大个稍稍往前挪了一步,身后就有一个人测过身子,抬起胳膊拦住了傻大个。 车子摇摇晃晃的向他们驶来,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众人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前面那一辆车已经很明显的出了问题了,但是后面那两辆车竟然还跟在后面,也真的是难舍难分了。 按照道理说,车子已经和他们如此之近了,应该能看清人,但是这里的环境如此,车子的挡风玻璃也都被风沙给吹得上面泛黄了。不过隐约的能看见车门一关一和的。 车门一关一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拳头的闷响,然后就看见傻大个以极快的速度向那辆车冲了过去,被他打的那个人痛的都直不起来腰,距离他们很近的几个人一个去追傻大个,一个就原地将手伸向自己的后腰。 褚一刀冲上前去将那人制服,之前被揍的那个人又换过来劲儿来对付褚一刀,共子珣见状,收回自己观察那辆车的视线,然后也加入了战斗,免得这帮混小子一下子不小心伤了肩膀上还带着伤的褚一刀。 “都住手!”终于,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大声的将他的手下给呵斥住,共子珣见他们不动了,也就收回了自己就离对方的太阳穴不到五公分的拳头。 这时候再回头,只看见傻大个高举自己的双手手臂,将忽然从车门跳下来的一个女的给稳稳的托住了。 女的重量不轻,虽然没直接的落在地上,傻大个也暂时的稳稳的抱住了她,但是架不住这女的哭着嚎着继续挣扎,傻大个一个底盘不稳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就是他倒的时候,他还小心的护住了那个女的。 共子珣一瞬间都看愣了。 一行人赶紧冲了过去,但是褚一刀和共子珣则被死死的控制住了,随后他们俩就被带进了一间民房里面。 这里的房子年代久远,将当地的特色体现的非常明显。 几乎是褚一刀和共子珣刚刚走进去屋子里面,就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共子珣抖了一下眉毛,然后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对这样的举动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抖了抖身上的灰以后,共子珣很坦然地躺在了床上。褚一刀则坐在床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共子珣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褚一刀,后者则对他的注视视而不见,过了好一会儿,共子珣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我先睡了,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叫我。” 褚一刀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共子珣睡醒了一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但是之前身体上的伤处还开始不时的传来闷闷的疼痛感。共子珣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手掌支撑在自己的腮上缓和了一会儿,然后他忽然发现这样一个事实褚一刀不见了! 共子珣残留的那点睡意完全消失不见,然后他赶紧下床,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睡觉之前还套在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共子珣弯腰往床下一看,自己的一双鞋端端正正的放在单人床的下面,甚至连鞋带儿都整整齐齐的掖进了靴子口里面。 共子珣心理的忐忑稍稍淡了一些,随后他赶紧套上鞋子。 屋子很小,褚一刀显然不可能在这里面藏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被人带走了! 共子珣的心里很着急,也不顾的之前这扇门就在自己的面前被落了锁,直接撞门打算出去,但是没想到,门虽然是严丝密合的关着的,但是门锁确实打开了的,共子珣用力过猛,整个人都冲了出去,小跑了几步才刹住车。 门外的人看见此场景也是一愣,气氛非常的紧张。 共子珣浑身戒备的站在那里,一双有神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宽敞的院子里,夜幕已经四垂。在昼夜温差很大的沙漠,这些人仍旧是穿着粗布的裤子,一双军靴,上半身仅穿了一件类似于小马甲似得不能蔽体的衣服,倒有点像古代电影里面的镖头。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堆柴火,堆成一个圆锥形,看样子是要有篝火烤东西的样子。 对方几个人忙乎着手里的动作,不时的抬起头看一眼共子珣,嘴角还噙着说不出的情绪。就在这么短短的对视中,其中的一个人将少部分的燃料浇在了柴火上,然后点燃了柴火堆。 不知道是什么燃料,柴火堆很快的就着起来了,火焰燃烧的热浪还有轻轻的烟雾一点点的晕染开来,共子珣看见一个人透过着火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不是要杀人的恶意。 共子珣心里想。 然后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初衷。 “兄弟,我的那个朋友呢?”共子珣这点情商还是有的,敌强我弱的时候,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要是想打探点消息的话是一定要有好处的,但是他现在身无长物,也就只能把态度放的稍稍的低一点了。 “我就只负责你一个人。”为首的坐在那里的一个男人说。 共子珣敏感的听见他有少数民族的口音。 “之前这屋子里有我们两个。”共子珣强调到。 对方嘴角一咧,倒是旁边的人止不住笑了,然后走了过来,拍了怕他的肩膀,然后说:“要说是这屋子里,可是有过不少人,现在只有你一个,过一会儿可能你也没了。” 什么叫“你也没了”,不就是变相的说“你要小命不保”了么! 共子珣要是怕他这么吓唬,还能是共子珣了,不过被他这么一拍,然后看见他们的架势又像是要烤肉,共子珣都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共子珣刚要转身进屋,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声,然后后面的人便是哈哈大笑,共子珣狠狠的摔上了门。 房间里有灯,但是共子珣并没有打开灯,而是像之前一样,仰面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褚一刀到底能去哪里。 外面的喧嚣此起彼伏的,共子珣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分外的无聊,而且,从外面传来的香味儿时不时的刺激着他的味蕾。共子珣烦躁的翻了一个身,装作没闻到味道了样子。 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的喧嚣声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听见门发出了‘吱嘎’一声,有人进来了。 “共子珣,睡醒了就出去吃一点东西。”褚一刀轻轻的拍了一下共子珣的肩膀。 共子珣抖了抖自己的肩膀,然后闷闷的说:“你刚才又干什么去了?” 共子珣其实本来想问的是,那些人怎么能容着你让你进进出出的呢?但是共子珣没说。 “刚才去和人谈了谈。”褚一刀说。 “那你见到明月了么?”共子珣赶紧坐起来,然后热切的对褚一刀说:“我看他们也根本不是想让咱们俩找什么宝藏,就刚才咱们来的时候看见的那女的跳车,最后被傻大个给救了那事儿,不是一般的跳车,是这块有倒油的。” 共子珣说完了以后,将自己的身子向褚一刀的方向挪动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说:“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你看见了没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被一些小商人聚集的,目的是从一些已经废弃的油田再度搜集原油的地方。” 共子珣见褚一刀不说话,撇了撇嘴重新说:“那女的之所以跳车,是因为她从中介的手里买到了一块油田,然后后来发现自己找的地质专家还有别的一系列的证据都是被人伪造的,她倾家荡产买的一块油田其实是一个空壳子!” “所以,你觉得他们让我们来这样的地方到底是寻什么宝?” “还有,既然把我们闲散的放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意,不说别的,咱俩在别的方面还可以拿的出手,但是勘探油田什么的……呵呵,你真的觉得他们会放过你我……和明月么!” 共子珣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思路有这么清晰过,明明是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的问题,但是褚一刀为什么不和他沟通。还有,他之前又是去和人谈了什么条件? 这些不确定的因素都给共子珣带来了很大的疑团,有的时候,猜忌是要比真相让人更加煎熬的。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该说。”褚一刀说:“这才是七天里面的第三天,相信我,我对自己的命虽然不看重,但是对明月的命还是看重的。” 褚一刀说完了以后就站了起来,然后又是要走的模样。 共子珣在他的背后呵呵的冷笑了一声,然后极其冷淡的说:“你现在拿这种借口骗谁呢?” 褚一刀停下自己的步子,抬起的脚也慢慢的放在了地上。 “你要是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命,当时就根本不会回来。”共子珣冷冰冰的话就像是一条小蛇一样,‘嗖’的一下子钻进了褚一刀的脑袋里面。 他只觉得前尘往事就像是一个大黑洞一样,瞬时将他吸回了那黑暗的无法摆脱的过去,但是共子珣还在继续。 “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掌握了情况是么?褚一刀,我知道的,要比你想想的还要多。” 共子珣还在继续的说,褚一刀觉得自己的脑袋要裂开了。 “在你小学的时候,因为你爸爸工作忙,哥哥姐姐也都上了初高中,要修晚自习,所以他会时不时的要叫你自己在家待着,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你是一个听话的不能再听话的孩子,但是没有人知道,你每天下了课都会被一个陌生人给接走……”共子珣很聪明的将话头停在了这里,他站起身来,走到了褚一刀的面前,然后他顿时发现了褚一刀的不对劲儿。 褚一刀的身体好像是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一样,眼睛紧紧的闭着,然后嘴角紧紧的抿着,就连一向挺直的后背,都微微的佝偻着,像是要分散痛苦一样。 共子珣也是没想到这些话能给褚一刀带来这么大的心情波动。 不过也是,那么小就被人抓走做实验,对褚一刀来说,绝对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伤害。 共子珣轻轻的推了一下褚一刀,却没想到褚一刀这时候就像一个脆弱的小玻璃人一样,轻轻一推,然后就倒了。 褚一刀倒地的声音挺大的,即使共子珣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的胳膊,但是却没避免褚一刀长手长脚,脑袋先着了地。 “咚”的一声,共子珣吓坏了。 褚一刀第二天早上也没恢复清醒,昏睡着的他有着说不出的静谧和安定,眼底下微微的泛青间接的显示出了他最近的疲累,共子珣按照医生的嘱咐给他喂了稀粥和药,然后搬了一个椅子静静的坐在褚一刀的面前。 “刀哥,对不起啊!我不该说话刺激你,但是你总是神神秘秘的,我自己蒙在鼓里我也不好受,你说对不对!咱俩现在怎么说也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对,还有明月……”共子珣用手将褚一刀眼皮上面的一根眼睫毛给捡起来,然后说:“你说你一个大男的,眼睫毛这么长做什么!” 共子珣将褚一刀的眼睫毛扔在了地上,然后又旧话重提:“明月还等着咱们俩去救呢!你说你还睡着不起来了,你是要干啥啊你,哎,我就觉得那医生不是特别的靠谱,要不然着药喝了怎么没有效果!” 共子珣转过身打算给褚一刀倒点热水,刚拿起了玻璃杯,就感觉自己的身后有动静,他一转身,接下来看见的场景让他吓得把手里的杯子都下意识的给掉了。 第五十二章 打斗 第一更 褚一刀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就像是中了邪一样,都不管自己的额头上还顶着一个湿毛巾。 他的目光呆滞,又有些冰冷,就像是刚从医院里蹦出来的一具僵尸,脸上僵硬的一点点表情都没有。 共子珣被刚才掉在地上的玻璃杯吓了一跳,然后回过神来,随后他就“啊啊”的大叫了两声。 “褚一刀!你渣着脚!”共子珣赶紧出声阻止到没穿着袜子的褚一刀。 褚一刀听到有声音以后,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共子珣是在对他说话,或者说他此刻的反射弧特别的长,不愿意对共子珣说出的话做出反应。不过让共子珣放心的是,他好歹没在向前走。 共子珣赶紧绕过破碎的玻璃碴,然后将褚一刀半扶半推的给弄到了床上。 “不是,你看着我!”共子珣伸出自己的手指,抬起来反过来指了指自己。 褚一刀的眼神儿在共子珣的指示下对焦,共子珣呼出一口气,然后说:“刚才那是玻璃碴子,你别……哎哎哎!你怎么……怎么还吐在我的身上了呢!”共子珣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共子珣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了褚一刀的呕吐物,慌忙之中将水盆给打翻了,不小的声音让守在门外的人“当”的一下子就冲个进来,看见是共子珣弄出的小故障以后,弄出了一个不满的神色以后又退回去合上了门。 共子珣用凉水将毛巾沾湿,然后递给了褚一刀,自己则是蹲下来去收拾那些呕吐物。 “你都给我吃什么了?” 共子珣刚将地上的一片脏乱差给收拾好,头还没抬起来呢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共子珣松了口气,这下子他可算是放心了,那个褚一刀又回来了,天知道他刚才看见褚一刀那像傻孩子那样自己的心里有多么的不能接受! “还不就是一些药么,恩,我还喂给你了一点点粥。”共子珣已经一夜没合眼了,现在蹲下去再要起身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就像是要失明了一样。 共子珣莫名的觉得有些可耻,他一个大小伙子,现在竟然会犯一些小姑娘会有的症状。 站起来真的头晕,别的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于是共子珣就势坐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将自己的实现正对着褚一刀,外面的阳光透过劣质的窗帘往屋子里面照,这一下子就跟照妖镜似得,共子珣差点没给晃失明了。 “是吃的哪里不对么?”共子珣捂着自己的眼睛问道。 褚一刀苦笑了一声,然后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共子珣打算撑着地上然后爬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说:“之前那些你说的没错。” 共子珣的动作一下子就定格了,然后他慢慢的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依旧坐在那里。 “我爸那时候上班,我下午的时候就放学了,因为学校和家里面隔得不远,所以我自己回家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一天放学,我在街口的拐角那里买了一个冰淇淋球,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当时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爸也是医生,看见他我甚至觉得有些亲切,我打算坐起来然后和他打个招呼,问问我爸在哪。但是我刚要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被绑在那张床上。很简单的捆绑方式,绳结穿过腋窝然后在床板的下面打结,同样的方法还在我的两条腿上还有腰上。” “那时候我觉得有点恐惧,我勉强着挣扎着将自己的脑袋昂起来,然后就看见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很粗大的针筒对着我走过来。” “他越走近,我越害怕,不过当时我当时清晰的记得,我能感觉到他也在害怕。我一声都没叫,尽力去挣脱身上的绳索,也许是当时绳索没绑紧,也许是我当时的求生意识真的是太强大了,最后我挣脱了那道绳索。” “我拼了命的跑,他在我的身后追,又长又细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我跑的飞快,觉得自己的肺随时要蹦出来了。” “但是,就在我觉得看见前面的窗户上投射下来的阳光的时候,我觉得有希望了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然后将我拖进了一个很大的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都是人,很多人。” “他们有的被固定在一个圆形的铁架子上面,就像是训练宇航员的时候用的那种转盘,还有的直接裸着身体被放平在冰凉还反射着金属光辉的手术床上。” “我看见旁边的罐子里面有用透明的液体装着的器官。” “我被那男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痛以后再抬起头就看见那罐子被我撞得摇摇欲坠的,跟着里面泡着的眼球也跟着浮动了起来。” 褚一刀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不是风雨过后,尘埃落定了的那种平静,而是好像风和雨根本不曾来过的平静一样。 共子珣有时候弄不清楚,褚一刀这样的境界到底是怎么样炼成的,当他那么小的时候,被人限制住了自由,然后在自己的身上做实验的时候,他那幼小的心理又都是想的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共子珣最对褚一刀感兴趣的是,褚一刀的心理状况到底是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正常。 记得以前他研究过心理学的一些内容,当一个人在幼童时期受到难以反抗的巨大的伤害的时候,子啊他们的心理很容易会形成一个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形象,也就是所谓的第二人格。 结合刚才褚一刀的表现,共子珣有点犹疑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又是“当”的一声被重重的推开了,共子珣的眼睛一闭,总感觉这房门要被那帮粗人给撞碎了。 “赶紧出去,我们老大找你。”来人嘴里还塞着一张饼,含含糊糊的说着,也都不知道叫谁。 共子珣看着褚一刀坐在床上,就自己站起来,也不管那个塞着饼的人噎的直咳嗽,还冲着他比比划划的,就要往外面走。 “共子珣,你等一下。” 却没想到,褚一刀反倒是把他给叫住了。 “你等我一下。” 倒不是阻止他,共子珣从善如流的点头,然后站着等褚一刀穿鞋子,套外套,期间那个被饼子给噎住的小伙子还是呛咳不止,共子珣就顺手拿了一个玻璃杯,然后倒了点热水倒给他。 “他们老大谁啊?”出了门,共子珣就小声的问褚一刀。 褚一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一会儿你不就看见了么。” 共子珣一想,确实是啊,于是也就在旁边人不怀好意的大量中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 他们走出他们的院子,昨天被傻大个救下来女人的那三两车就在外面停着,离得老远,还能听见女人撕扯般的哭喊声,共子珣眼皮一跳,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听见、看见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是,我说昨天我就再也没看见傻大个,他不会是英雄救美以后被那大姐给看上了,然后被抢着当压寨姑爷呢吧!”共子珣用眼神儿撇了撇那三两落满了灰尘的大车,促狭的对褚一刀说。 本来以为褚一刀这个木头快儿不会回应呢,却没想到褚一刀顺嘴接过来。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也是傻大个哭啊!怎么可能是那大姐哭!” 褚一刀的话音刚落,共子珣就觉得自己的脑后有一阵风刮过来,他敏捷的一低头,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前面有一根柴火棒因为惯性继续的在地面上出溜。 那么粗的棒子,那么大的力道,要是刚才他刚才真的中招了,那不是脑震荡,估计也得磕出来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 到底是谁!下了这么重的狠手!共子珣觉得熊熊的火焰就在他的胸膛里面燃烧,每一寸火焰都是愤怒的咆哮着要抓住这么一个残忍的刽子手。 然而,当共子珣扭转过头来,然后就听见傻大个的声音冲着他的面门喷了过来。 “孙子,你说谁呢?怎么编排你爷爷呢?” “我爷爷是胃癌死的。”要是比嘴毒的话,没有几个人能狠毒的过共子珣,尤其是他刚才差点被暗箭给伤了以后,心情更是低垂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我靠!你还敢咒我!”傻大个撸起来袖子,然后就要朝着共子珣的漂亮脸蛋儿招呼。 共子珣也不是一个善茬儿,心想刚才又不是光我自己个儿说你,褚一刀那么一个大活人你不敢对付,专门拿我当软柿子捏呐! “别说我敢不敢咒你了!我还敢揍你呢!”共子珣说完了,也跟着往前凑,眼看着两个人像斗牛一样,胸膛顶着胸膛,就像是两只牛的牛角碰撞在一起,试探着彼此的实力一样。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傻大个恨恨的说。 “谁不是啊!”共子珣挑衅的回了一句。 “一会儿被打疼了可别哭着回家找妈妈!”傻大个又在搓共子珣的火。 共子珣一拳落下的时候顺便来了一句。 “别他么废话了,看招吧你!” 第五十三章 膑刑 第二更 傻大个抢占了先机,但是还被褚一刀给揍了,心里这叫一个不爽,紧接着自己一拳头也我那个共子珣的脸上招呼了过去,他以前在街上混的时候也都是打架里面的行家老手,但是因为生疏了多年,现在难免落了下风。 这里的环境极其不适合打架,地上都是黄沙,稍稍一动都能带起满裤腿的灰,弄不好就要迷住眼睛,呛到口鼻,但是眼下俩人打起来,谁也顾不上了,就想着你打了我一拳,我马上要还回来,特别,极其的幼稚! “住手!”忽然隐约的听见一声老态龙钟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是共子珣还是很聪明的赶紧松了手。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来就赫连明月,而不是来这里解决自己的恩怨情仇。 共子珣恶狠狠的瞪了傻大个一眼,那意思是----你等着! 傻大个毫不客气的瞪回来。 来者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他头上戴着一顶小帽,帽子小的遮不住他光头下面露出来的头皮,胡子续的很长,白花花的就像是一只老绵羊,嘴巴瘪瘪的,应该是没牙了。 怪不得刚才听见那话的时候觉得有一点漏风。 “我说你一个小伙子,跟一个小姑娘斗什么斗啊!”老头子举起自己的拐杖狠狠的敲了一下傻大个的肩头,然后颇为光火的说:“一个大老爷们,还跟姑娘家动手,真不嫌臊得慌。” 共子珣本来得意满满的脸被这么一句话一下子给打进了好几层地狱!什么叫做小姑娘!谁是小姑娘? 傻大个挨了打还不住的傻笑,共子珣恶狠狠的要冲过去,结果被老爷子眼明手快的搁拐杖拄在了肩膀上。 “还没完啦!”老爷子耿耿着脖子中气十足的吼道:“还不快滚进去!有人找你们几个!” 共子珣生气的扭过头去,心想你老头在沙漠地里拄什么拐杖?这里的地又松又软,就是为了装气派。 共子珣瞪了老爷子一眼,然后生着气走了,他的后面跟着傻大个。 褚一刀站在最后,看见了那老爷子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们三人被人带着来到了另一个院子的里面,这个院子古朴大气,最中央的位置竟然有一个小型的喷泉,但是喷泉的不远处还摆着一个圆滚滚的大水缸,看样子倒是土洋结合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褚一刀的视线在大缸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共子珣看褚一刀这样,也停下来去看这口缸。 “怎么了?”傻大个回头看着他们俩,此时他离那个缸已经很近了。 几乎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从缸口里忽然喷出了一大股的水,然后就看见一个上半身**的少年从水里冒了出来。 孩子一边呼噜自己脸上的水,一边甩开自己头发上挂着的水珠,胡乱的转动间将水都甩在了傻大个的身上。 傻大个愣了一下,倒是没有生气,这么热的天,甩点水到身上,倒是凉快的很。 只是,他们说有人找他们仨。 难道就是这个还玩水的半大小伙子? 真是笑话!傻大个的脸色变得很凶,但是小伙子就跟没看见似得,他的举止自然,似乎长期处于那种不需要看人脸色的位置的高姿态。 褚一刀心里有数,这个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是和找他们的人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小伙子将自己的胳膊往缸口上一撑,然后跳了出来。 “他在等你们呢。”说话的同时,他抬起自己黝黑的手臂,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屋子,然后连鞋子也没穿,就这样‘趿拉’‘趿拉’的走了,干爽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了一串湿湿的脚印儿,然后又很快的被热浪还有风给吹干了。 那个屋子倒像是一个偏房,门口大关,上面还贴着去年春节时候的对联,只不过因为这里的太阳太大,对联的鲜红色已经变成了浅浅的粉色。 三人走上前去,虽然他们都觉得这样的组合有点怪异。 共子珣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走路的时候就故意的磨蹭了一下,这样子傻大个就走到了最前面,然后也是他敲门的。 当傻大个的拳头轻轻的落在门上的时候,共子珣止不住的用手抵在了唇边,掩饰住了自己一个略微得意的笑容,然后就看见傻大个瞪了他一眼-----原来他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懒得再这种小事儿上和共子珣计较太多。 房门刚刚被敲了三下,然后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特别剧烈的咳嗽,那声音听起来像是要把肺部都给咳嗽出来了,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的咳嗽声才开始慢慢的止住了,然后就听见一个特别嘶哑的中年声音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进来吧,没锁……门。”语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共子珣手搭在门框下,有点犹疑,这人的这种症状不会是肺痨吧?也就是现代人常说的肺结核? 要是那样的话,那可是会传染的。 共子珣看了一眼褚一刀,但是后者则直接的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的味道并不是很好,有种淡淡的尿骚味和中草药特有的强势的味道。 共子珣倒是想环顾一下四周,但是说这屋子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土炕,还有一个蓝色油漆刷成的圆桌,圆桌的上面放着一套文房四宝,看样子倒是相当值钱的东西,和这屋子的感觉相当违和。 一进门正对着的就是一张土炕,康上面躺着一个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半躺着,他的腰以上的部位被暂时的用东西垫起来,两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手臂平放着腹部上面的被子上,这个男人瘦的好像就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 不过更让人惊异的是他的脸。 他的脸色蜡黄,鼻翼两侧的颧骨高高的凸出来,就像是平原上面的两个小沙丘,他的眼睛很大,有着好几层的眼皮,头顶上的头发虽然茂盛,但是已然全部都白掉了。 除却刚才在门外他们听见的咳嗽,还有那个男人手边上的一条被掖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角的毛巾,他紧闭的双眼还有松弛的体态都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人请他们来,但又不说话,这倒是怎么回事儿? 褚一刀和共子珣对视了一眼,很多话都尽在不言中了。 出于对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的尊重,他们愿意暂时保持这样的沉默,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将刚才那么消耗体力的咳嗽缓解一下子。 又过了几分钟,老人终于虚虚的咳嗽了一下,然后睁开了他的双眼。 他眼睛睁开的时候精光乍现,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老头子的样子。 褚一刀回想了一下之前在院子里看见的那个小伙子,和眼前的这个老人看起来有**分的相像,所以,眼前的这个人可能根本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老。 褚一刀的心里更是形成了一种大胆的假设,但是这个假设还需要当事人------也就是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亲自向他确认一下子。 “都来了。”老人左手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捏到自己手的时候,他的面色稍微的一变,但是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速度快的就在一眨眼之间,就像是人的幻觉。 “想好好招待一下,但是实在是条件不允许。”老人用手抵住自己的口唇,“这里也没有个椅子什么的,因为我也用不上。” 说话的时候老爷子掀起了自己的被子,不悲不喜的笑了一下。 他的两条腿,看起来是完好的,不过和他的胳膊一样,瘦的像两条麻杆一样,看起来好像已经坏死萎缩了一样。 看着共子珣他们狐疑的神色,老爷子又动了动手,掀开了自己的睡裤。他的睡裤的两条腿都沿着缝合的地方被剪开,只需要轻轻的一掀开,然后就能看见两条完整的腿。 说完整,其实只是形状,这两条腿已经不能完成腿的功能了------因为这两条腿上的膝盖骨都被人给剜掉了。 就像是以前历史课上学过的孙膑,因为庞涓的妒忌而被设计将膝盖骨给剜掉,但是孙膑后来成就了大业,但是这位老爷子,只是躺在床上。 又来了矛盾的地方了,如果这个形容苍老的老爷子没有实权的话,又怎么能派动手下的人来把他们撒带到这里来,如果他有实权的话,有怎么能让自己躺在这么一个异常简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陋的地方呢? 这个屋子里面甚至没有一台电视机,难道躺在这里的时光他就要每天面对着天花板么?共子珣不能想象,当一个人的双脚已经都被限制住了,如果连视野都被限制住了,那到底该是如何苦行僧的生活! 尤其是那被剜掉膝盖骨的地方,肌肉和皮肤重新在被割去的地方聚集,重新长出来,那纠结凹凸的样子真的让人心惊胆寒。 第五十四章 脱臼 老人干枯的手还维持着抬起来的姿势,但是手上的两块布片因为双手的无力而垂了下来,胡乱的遮蔽住了腿上的伤疤,但是刚才的一幕就像是被头脑里的照相机给拍摄下来,然后形成固定不变的影像一样。 共子珣站在原地,看见褚一刀上前一步,然后缓慢的将那布片妥帖的重新覆盖在老人的腿上,然后又帮他盖好了被子,就在褚一刀抬起手的那一瞬间,只见老人用自己的手掐住了褚一刀的手臂,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定定的看着褚一刀。 褚一刀的作为可以理解,这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体恤还有保护,但是这老爷子看起来到好像是不太领情的样子,卡住了褚一刀的手臂,都不知道那么瘦的他怎么能用出那么大的力气。共子珣离得近一些,都能看见褚一刀胳膊上线条流畅的肌肉被这老爷子的手指甲掐出了一个凹陷。 共子珣刚要阻止,然后就看见老爷子身子一歪,然后他就看不见老爷子的脸了,他的上半身都被褚一刀给挡住了。 “怎么了?没事儿吧!”共子珣赶紧一叠声的问。 褚一刀没有回答,他的后背就像是山一样的宽。 共子珣凑上前去,心想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吧,他刚往前走了一步,褚一刀就让开了身子,然后就看那老爷子的脸憋的通红,他自己没掐着褚一刀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天,这老爷子都病成这样了。”共子珣略微不满的说。 病成这样明显就应该配备良好的医护人员还有一些基础的设备设施,怎么就给他扔在这么一个小屋子里了呢!都不知道他的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您没事儿吧!” 褚一刀正在给老爷子倒水,共子珣凑上前去,关切的问着老爷子。 “没事儿……” “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老爷子又开始咳了起来,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出来,这一次的咳嗽几乎耗尽了他的大部分的体力,咳嗽声更加的强烈,他显得也是特别的痛苦,最后极其勉强的才控制住。 共子珣连忙将他扶起来给他顺气儿。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才恢复了平静。 劣质的蓝色油漆涂抹上的大圆桌子笨重的放在那里,上面的文房四宝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违和。 “我知道你们几个人的事情。”老爷子手里拿着重新换好的毛巾,一直都闭着眼睛,他的面容憔悴,似乎随时可以晕厥过去。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但是能听出来他在竭力的控制着这种平稳。 “我可以帮助你们。” 这句话让共子珣差点没把眼睛给瞪得凸了出来,不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转瞬之间,之前的那些线索在共子珣的脸上聚集成了一条线,褚一刀说组织的人手段很残忍,当战生找到了他们,但是没有用强硬的手段,迅速、果断的将他们带回组织其实就很不正常。接下来的更是让人觉得不对劲儿,抓住了他们俩的以后,竟然还动手将傻大个绑过来,然后把他们三个放在了一起。 本来就是给他们两个出的难题,要在七天之内找到那个宝藏,正常来说,没有阻力,但是也不会主动给他们创造条件,否则,他们怎么不去自己把宝藏找出来啊! 最最让人觉得心生疑惑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显就是说话算数的,但是遭到此种病痛以后,竟然没有专业的配备设施,也是够让人觉得奇怪的,看样子,他很可能不是组织的人,相反,有极大的可能是这个人,处于组织的对立面! 诚实的说,在共子珣刚刚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的心理有一闪而过的惊喜。 在很多事情上,有来自外界的一点助力,一些事情就可能完善而圆满的解决,更何况,这个人既然敢和组织作对,肯定是有仇,说不准他膝盖上的伤就是对方给造成的,而且他的实力不小,在这个沙漠上也是比他们更加的有经验,如果他们能帮忙的话,很可能就是推波助澜,没准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褚一刀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这一切?共子珣想到了这个问题以后,脸上挂着的不明显的笑容刷的一下子褪了下去,随后一种难以言说的沮丧慢慢的蔓延在他的心理。 为什么褚一刀总是能在最早的时间就能看清楚一切的局势,共子珣这么想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觉得自己的能力好像真的没有他强。 有些时候,人之所以会自卑,不是因为自己太弱,而是因为别人太强。更何况,褚一刀所掌握的这一切在于他之前惨痛的经历。 这么一想以后,共子珣的心情很明显的缓和了不少,与此同时,他也决定以后对什么事情都上心一点,捎给褚一刀添麻烦,最重要的也是,比他优秀的老师就在他的面前,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学一下。 “我也不是为了帮你们。”老爷子很坦诚的说:“他们废了我两条腿,也是时候该报仇了。” 老爷子的话倒是说出了他为什么和组织作对的原因。 “你打算怎么帮我们?”共子珣说。 老爷子的眼神儿就像是鹰眼一样的锐利,他无声的笑了一下,依稀的露出一个金色的牙齿,然后他冲着共子珣招了招手,同时说:“你过来!” …………………………………………………………………………………………………………………… “疼!你能不能轻一点啊!”共子珣呲牙咧嘴的说。 褚一刀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管共子珣的哀嚎。 “谁让你一个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给弄坏了,要是我,可不是揍你一顿那么简单。”傻大个手里端着一个西瓜,啃得欢快的同时不忘记出言讥讽几句共子珣。 共子珣的右手手腕无法活动,连吵架都没有心情。刚才他看见老爷子冲着他招手,本能的凑过去了,但是没想到自己身子一歪,结果撞到了那个脆弱的蓝色桌子,一下子就把桌子上的文房四宝给晃悠到了地上去,老爷子就跟诈尸了一样,一下子就起来了,随便那么伸手一拽共子珣,共子珣的手就脱臼了。 “这老爷子真不是一般人。”傻大个赞叹的说。 “要都像你似的,那社会还能有发展了么?”傻大个讥诮的说。 共子珣做吐血状。 褚一刀将固定带缠好以后,然后嘱咐共子珣,“这个手暂时不要用力了,免得到时候再度脱臼。” 那就是不用拿东西了?共子珣很顺从的点头,这典型的属于因祸得福吧!不过,有些事儿还是有点不对劲儿啊…… “那什么……刚才那老爷子说帮咱们,但是你说,刚才我闹那么一出,他现在肯定是特别的生气了吧!哪里还能帮着咱们啊!”共子珣将他的担心讲了出来,然后他瞄了瞄褚一刀的神色,然后说:“其实……我有一件事儿没和你说呐!” 共子珣嘴快,很少有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候。 傻大个也是一个知道点人情世故的,看见他们俩人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就自己搬着西瓜然后坐的远了一点。 “我和你说个事儿。”共子珣很严肃的说。 “你说。”褚一刀很淡定的坐在那里,似乎共子珣说什么他都可以接受的样子。 “就是,我觉得这个事儿,我们家不会按兵不动。”共子珣挑了一个最容易接受,最好听的说发来表明他那个名义上的大哥很可能趁乱来分一杯羹的事实。 褚一刀没有太惊讶的样子,只是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说:“这事儿也是在意料之中,毕竟,不止是他回来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概括的还真是好! “那老爷子刚才也没说完话,就让我给打断了,他现在病成那个样子,别说是帮我们了,就是下地都下不了,不过手劲儿还是挺大的。”共子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然后说:“那也不能给人绑在他的面前,让他出气啊!” “别乱想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吧。”褚一刀敷衍的撂下这么一句,然后就出了院门,过了好久都没回来。 外面的气温燥的很,共子珣坐在坐着就挪到了傻大个的身边。 “西瓜还有没有?”共子珣用自己的膝盖顶了一下傻大个的肩膀,傻大个的手不小,一下子就掐住了共子珣的腿。 “都吃没了。”傻大个又迅速的松开了共子珣的腿,然后拽着共子珣坐在了他的旁边。 “来,和你说到说道当时为啥要把我给绑起来?”傻大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共子珣,倒不是真的很认真的样子。 共子珣谄媚的一笑,然后说:“这都万历年间的事儿了,就别拿出来炒冷饭了,咱一大男子汉,过去的事儿就过去算了啊!” 傻大个站起来,两手搭在腰上就要开始解裤腰带。 共子珣看见他这样,一下子就毛楞了,他这是要干什么啊!还要脱裤子了! 我天!谁能告诉他这傻大个脑袋是什么回路啊! “你要干什么啊你!”共子珣本能的往后退。 傻大个回头冲他一笑,然后说:“你不是说没什么么,那我也捆捆你试试,最好是找个有火的地方,等火快着到你身上的时候你就觉得更好玩了。正好身边没绳子,我看这阳光的温度也不对,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quot;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你这是谋杀你知道么你!傻大个,你一个执法人员,你还要以身试法了啊你!”共子珣忙不迭的就要跑,然后就被傻大个一下子给抓住了。 敌人太过强势,共子珣赶紧投降。 “大哥,那件事儿是我不好,但是你也看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这不是想找到线索,然后去救人么!” “救人?救谁啊?还有什么线索?”傻大个问题很多。 共子珣无奈的撇了撇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解释说:“就是褚一刀的女朋友被人给抓走了,要我们根据一个线索找到失踪了多年的一个宝藏,并且限定了七天的时间,如果我们找到了宝藏的话,褚一刀的女朋友就是安全的,如果没找到……”共子珣留了一个白。 “她就会死是么?” 第五十五章 暗算 第一更 疾病意外,或者是突然爆发的天灾都可能夺取我们的生命。 没有人希望把对命运和生命的控制权交到别人的手里,哪怕是极为神圣的上帝。 赫连明月才二十几岁,正是肆意的享受这生活的时候,但是就是因为身边的人,她的生命就像是一个倒扣的沙漏一样开始倒计时。 除非,有人让这个沙漏挺直运作。 褚一刀就是那个人。 即便是他现在没和共子珣具体的说明他到底要怎么办,但是现在看他的态度,不拒绝自己大哥的浑水摸鱼,和刚见了一面的一个卧床多年的老人达成了‘互相帮助’的口头协议,他甚至不拒绝一个外人————傻大个在他们的身边转悠。 这对于一个谨慎的不能再谨慎,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共子珣一向信奉这句话,褚一刀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一点确认无疑。 共子珣坐在那里仔细的分析,被人施以膑刑的老爷子有帮助褚一刀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自己报仇,另一方面估计也和利益的牵扯分割不开。 毕竟,据他的了解,组织这么多年一直在走坡路,术业有专攻,他们两家生物科技集团本来在实力上不相伯仲,共子珣年少就有这么大的作为与他背后的父亲提供的足够的财力还有人力资源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这一点就像是比尔盖茨的母亲给他促成了人生的第一份单子一样,很多事情后天努力确实可以达到,但是有的人生来就站在更高的台阶上,享受和拥有着很多人需要努力多年才能够得到的资源。 共子珣在生物技术这条路上走了很久,就像是大多人一样,对于自己的对手总是保持着很高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它的起源,发展,也包括每一次失败。 褚一刀就是这样子走进了共子珣的视线里的。 那次的事情算是有惊无险,自古以来,探子或者说商业间谍这种东西都是一直存在的,他们小心的保护着自己的秘密,然后给自己为之卖命的老板提供足够的信息和必要的提醒,就像是很多无法攻克的堡垒最后都被内奸给敌人开了一扇小门一样。 共子珣在自己的‘探子’的帮助,曾经秘密的潜入过组织废弃的一个工厂里,那时候大多数的资料都已经销毁,而他的探子就是奉命被销毁这部分资料的其中一人。 共子珣乔装打扮,趁着夜色和钱财的润滑,终于得以看到这些废弃文件的庐山真面目。 这些文件大多数都是组织这个年度或者近期的一些失败的项目,可以理解,如果是成功的项目的话,案子会继续跟进,而不是被毁灭成无法再见光的模样。共子珣当时知道自己的举动太危险,但是很多年后他也不后悔自己当年做的那件事儿,否则,他就会错失人生中这么一段愉快并且永远都无法遗忘的经历。 “你是不是中暑了啊!” 共子珣被这么一声呼唤给弄得回归了现实世界,再看自己的眼前,傻大个手里拿着一块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的西瓜皮,汁水四溅的正对着他,这还不止,他的脸也和自己的特别的近。 共子珣嫌弃的别开了自己的脸,然后意识的擦了,谁知道这傻大个离自己这么近,吃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在自己的脸上喷口水啊! 傻大个对共子珣的嫌弃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自己倒是没有觉得不舒服,只是觉得共子珣这家伙太不像一个大男人,平时把自己的那张小白脸看的那个重啊!好像脸上被划了一小道儿以后天就黑了一样,偶像包袱那叫一个重,在他的心里,男人还是要有一点伤,有一点疤才叫有故事,才耐看。 两个观念完全不同的人沟通起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更何况,在成人的世界里,说服与被说服都是很难进行的事情,他们都不容易被彼此说服。 但是在赫连明月的问题上,共子珣觉得和傻大个有说的必要。 一方面,如果说了现在和将来要面对的事情和一条人命有关的话,那么以傻大个的性情,他和自己作对或者叫板的几率一定会大幅度的降,毕竟,不乱傻大个因为家里的那张照片而被牵扯的到底有多么的深,或者未来将会被放置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但是他都会和他还有褚一刀多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挽救赫连明月的命。 另一方面,除了适当的拉拢以外,共子珣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来套傻大个的嘴巴,看他到底都知道什么事儿,毕竟他看起来就挺好套话的。 傻大个的神情有点严肃,这个严肃和他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又有一点不一样,就像是百炼钢总有相生相克的绕骨柔一样,傻大个此时的表情暴露了这小子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傻大个。 “她既然是褚一刀的女朋友,那他怎么会让他女朋友陷入到这种危险的境地呢?”傻大个看着共子珣的眼睛,定定的说。 共子珣无语,傻大个这是为赫连明月出气么?就看他这正直的样子,这怜香惜玉的样子,要是看见赫连明月的颜值,没准儿就得撬褚一刀的墙角,共子珣无奈的在心里给褚一刀点了一根蜡,然后对傻大个解释道:“当时的情况特别的复杂,不是说子想解决就能救人的,当时我们俩也危在旦夕的,算了,我一时半会儿也和你解释不清楚,不过,你可拎清了,你怎么说也是一人民公仆,人民公仆是啥?人民有事儿了你们就要冲到最前线去,个人评判与个人感情都靠后,再说了,行善救人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儿,难道以后你不想生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傻大个被共子珣嘚吧嘚吧的嘴给灌了一碗**汤,不过什么叫做‘难道以后你不想生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这也算是道德绑架吧!如果要是不帮忙,不‘积德行善’的话,那自己的还没影儿的孩子就要受到他还没降生就要承受的第一波诅咒。 傻大个本能的激灵了,然后使劲儿的晃了自己的脑袋,心想着你怎么这么多歪理呢!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傻大个歪了歪自己的脑袋,往共子珣的身边凑近了一步,这厮已经很有眼力价儿的找到了一个阴凉的地方,一边庇荫,一边等着他接来要说的话。 “不是什么啊不是!傻大个,我就怎么没发现你这人其实还挺心肠狠毒的呢!”共子珣又是先发制人的说。 傻大个被突然来了的这两发职责已经弄得晕头转向的了,就想着自己怎么无辜的被泼了这么大的一盆脏水呢?而泼他脏水的这个人躺在墙角的摇椅上晃晃荡荡,看样子是在休息,其实没准儿脑袋里都在想着什么诡辩的言论然后来抨击他呢! “你别说话!”傻大个为了防止共子珣再次说什么不着听的话激怒自己,赶紧先发制人的捂住了共子珣的嘴巴,然后说:“我的意思是,如果当时女朋友呗抓走,他没有办法阻止,那么现在呢?我就没觉得他有多着急!” 傻大个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然后就松开了自己的手,共子珣呆呆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傻大个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未免有点得意,然后他调整了自己的站姿,然后说:“你看他这一路上,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刚才,还知道出去溜达溜达,就算真的是他女朋友,我觉得他也未必对人家有多上心,没准儿就是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就不能救似得。” 共子珣看着傻大个身后的褚一刀,默默的低了头。 一想迟钝的傻大个似乎也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的变化,瞬间扭转过头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看见了正背对着他准备离开的褚一刀。 傻大个也是一个做事坦荡的人,他虽然觉得自己背后议论人被抓包有点没品,然后有点尴尬,但是他说的确实是自己的想法,及时被当事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想到这儿,傻大个的底气又变得足了起来。 “你到是说出个大概,要不然我真的怀疑你的人品了。”傻大个一向对褚一刀这人有好感,事实上,除了这件事儿不能太好的解释以外,傻大个甚至能给褚一刀打90分以上。这也就意味着说,如果褚一刀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也没问题。 褚一刀一直向前走的脚步停了,但是没有转过身来,他就那样站着,然后只说了一句话。 “刚才共子珣说的其实有点问题,她不止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家人。” 褚一刀没有为自己做别的解释,只见他迈着修长的腿,然后径自的走到了那个卧床不起的老爷子的房间里面。 傻大个好像是被镇住了一样,虽然褚一刀说话的内容很简单,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还有里面的感情来说,傻大个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共子珣躺在吊床上的身子都挣扎着坐起来,他心里这个激动啊!要是明月在这的话!不,等他再看见明月,一定要转告她褚一刀在别人面前坦诚的承认他们的关系还有确定身份啦!也不知道明月那丫头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明月现在是不是够安全。 想到这个问题,共子珣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生气,就在他叹气的这功夫,然后就感觉自己的侧脸刮过来了一小阵风,虽然清凉的挺舒服的,但是出于对危险的规避,他本能的扭转了自己的脸,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擦着自己的头皮然后划了过去。 共子珣惊魂甫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傻大个就站在共子珣的面前,能看见共子珣的眼神传递出来的震惊的要命的神情,但是他也来不及反应,就听见共子珣刚在躺着的还挺结实的吊床‘刺啦’‘刺啦’了两声,随后就看见共子珣往回缩了缩自己的两条腿,看样子是出于本能先一步的要往地上跳,但是还是来不及,他的整个人就像一枚小炸弹一样,‘当’的子掉在了地上,把地上激起了一片灰尘。 傻大个本来是不打算袖手旁观的,他刚才已经伸开了自己的双臂了,但是估计共子珣觉得自己哪怕是摔倒在地上都比被傻大个给公主抱抱住要体面好看得多,于是给了傻大个一个凌厉的眼神儿,然后他就带着这个眼神儿,‘咣唧’子掉在了地上。 共子珣勉强着自己挣扎起来,地上又硬又结实,让没有足够的防备和准备的他摔的这叫一个痛彻心扉。 “傻大个!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共子珣不着痕迹的摸索了自己右边的屁股,刚才就是这边屁股着的地,这一个疼,但是位置比较尴尬,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疼还要忍着,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吊床本来是绑在两颗比较粗壮的枣树的身上,共子珣也不管傻大个到底解释了什么,他还记得自己掉去之前的那一瞬间的感觉,于是飞快的转过身子去看那吊床还有那树。 倒不是拴着吊床的绳子松开了,而是被人给恶意的割断了,这么快!这么准! 共子珣小小的赞叹了,然后他凑上前一步,去研究那棵皱皱巴巴的像老太太的皮肤一样的树干,这子,他可是瞪大了眼睛。 粗糙的树皮上有一个小小的手术刀的刀片深深的插在了上面,共子珣都不用多做思考就知道刚才从自己头皮上擦过去的感觉就是这个刀片带给他的。 这个手术刀片看起来还是很普通的,就像是褚一刀以往用的刀片一样……什么!褚一刀的手术刀片! 共子珣顿时大惊,他用力将那个刀片给拔来,但是因为对方将这个刀片当成飞刀的时候用力过大,刀片深入枣树的深度还是不浅的,共子珣颇废了一番气力,然后就听见自己的背后有人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就看见自己贴在树干上的右手靠近中指的地方又被一个小刀片给钉住了。 第五十六章 内讧 第二更 共子珣迅速的将自己的手从粗糙的树干上挪来。 对方明显是有实力将他的整个手都给钉在树上的,不过…… 共子珣扭过头去,无悲无喜的看了对自己放‘冷箭’的那个人。竟然是之前在水缸里泡着的那个半大小伙子。 共子珣站在原地没动,虽然表情淡定,但是浑身上都是做足了警戒看着他,生怕这小子再抽冷子扔出一个暗器什么的。 小伙子歪着脑袋皱着眉头看着他,一副你惹了我的样子。 共子珣平时也是不好说话的主。 即使他心理明白,估计就是自己坐在属于这个小伙子的吊床上,才惹得他对自己此毒手,但是他现在是受害人啊!就不说自己被摔的生疼的屁股了,就是刚才受到的惊吓,都能让他直接揍这小伙子一顿。(其实他明知道自己的实力和那小伙子其实有差距,毕竟人家扔个手术刀就扎到树里那么深了!) “带着你们的东西,滚远一点!”小伙子就穿着一拖鞋,牛仔长裤,上半身**着,然后从自己的身后拎过来一个半打开的大包丢在了地上。 正是褚一刀的那个包, 共子珣从被那帮人带走以后就没见过这包,却没想到在这个孩子的手里,还打开了! 共子珣想到褚一刀知道这事儿以后会不会抓狂,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褚一刀就从卧病在床的那老爷子的房子里出来了。 那房子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吱嘎’的响声,那还怒气冲冲,看起来倔强无比的小伙子听见这响声,迅速的扔手里的包,然后就要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 “启程,站住。”一个苍老的声音止住了他的步子。 共子珣站在那里,迎着光线有点刺眼,但是他看出来,原来是褚一刀用一个轮椅将老爷子给推了出来。 老爷子常年不怎么见光,现在看见阳光有点不适应,但是更多的则是情绪的舒缓,他看了一眼共子珣和那孩子还有地上散乱的一切,就了解了全部的事情,只见他微微一笑,然后冲着那小伙子招了招手道:“启程,过来。” 被换做启程的小伙子脸色不太好看,站在那里都没正眼看一眼坐在轮椅里叫他的长辈,听见他叫自己的时候脚尖儿微微的动了,但是很快的又调转了方向,脚尖儿一拧就进入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老爷子又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按照道理来讲,共子珣和褚一刀是客,被和主人有关的亲戚,也可能是儿子或者孙子这样的对待,及时是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也该象征性或者虚假的道个歉,但是,这老爷子只是笑,像是对着孩子有用不完的耐心和永不枯竭的纵容一样。 褚一刀挥了挥手,示意共子珣过来帮自己扶住轮椅,而他自己则快步的走上前去收拾好自己的大包。 老爷子按住了共子珣控制自己轮椅的手。 “好多年没见到这么烈的太阳了啊!”感叹的末尾是没有明说出来的唏嘘还有一点点的期盼。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期待组织被各种势力厮杀的像是一条落水狗一样的惨状了,又或者是,他已经做了足够精密的布局来保证他的确能瓜分到让他满意的利益比例。 刚才褚一刀进入屋子里面,是不是就是和他探讨的这个问题。 褚一刀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过了一小会儿然后将背包的拉链重新拉开,然后将背包的口冲着太阳,很快,他就从里面扔出来一个东西。 扔出来的东西让傻大个吓了一大跳,甚至是很美出息的倒退了一步。 那是一盒爆竹,就是小孩子经常玩的那种叫做‘摔炮’的东西,之所以被叫做这个名字,实在是因为这个名字太形象了,这个爆竹和其他种类的一大区别就是,这个东西在经过剧烈的摔打或者被仍经水里的时候回发生爆炸,而不像一般的爆竹一样,需要用火点燃引线。 褚一刀扔在地上的力度恰当,这和爆竹在落地以后就开始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这个响声虽然不大,但是却吸引了守在院子附近的一些守卫。也是,这个时候不过年也不过节,谁能想到这样的响声会来自于爆竹呢,都会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他们看见当家的坐着轮椅出来,有点惊讶,但是更多的是那种近乎于喜极而泣的惊喜。 老爷子挥手将他们给散了,然后自己慢慢划着轮椅走到了傻大个的那个位置,他的动作特别的缓慢,而且因为地面不平的原因,有几次都差点栽倒了,看起来倒是挺吓人的。 共子珣他们要上去帮忙,被老爷子大手一挥,给挥到后面去了。 因为老爷子的倔强,众人不得不跟着他一直在外面顶着巨大的太阳的暴晒,就连刚才不知道是负气还是怎么着的那小伙子都悄悄的推开了一点他房间的窗户缝,然后看老爷子到底要干什么。 老爷子还是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轮椅的轨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很惊讶,或者说很惊悚的发现他到底要干什么,因为他正朝着那棵枣树挪过去。 枣树是无辜的,但是可怕的是它现在还是承装暗器的靶子,以老爷子的脾气,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事儿。 傻大个继空手徒接跳车女青年以后,又来了第一波的英勇事迹,他大马金刀的站在老爷子的面前,微微弯腰,一手控制住他的车,随后两个胳膊一起用力,将老爷子公主抱了起来。 那画面,看起来既有些剑拔弩张,又有点说不出的喜感。 共子珣不敢多看,生怕一不小心笑了出来--------触犯众怒。 不过好在是最开始惹事儿的系铃人--------那小伙子出来解开了尴尬的这个铃铛。 他把老爷子给搀扶上了轮椅,虽然他自己的脸上是一片寒洌,但是老爷子倒是笑的脸上都挂了花一样。 “以后对你爹好点。”老爷子拍了拍小伙子的手,对方闷闷的‘恩’了一声,只见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更大,然后他转过头来,对共子珣和褚一刀说:“之前和你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看你们也可以出发了。” 褚一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屈膝蹲在地上收拾好了自己的大包,确认没有不属于他的东西,还有确认没有丢了东西以后,才拉上大包的拉链,然后示意共子珣收拾东西。 ……………………………………………………………………………………………… 就这么样,一行人重新坐回了车里,出共子珣所料的是,除了他褚一刀还有傻大个,和他们在一个车里的竟然还有老爷子的儿子。 其实当老爷子说那孩子是他儿子的时候共子珣真觉得自己有点接受无能,那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那老爷子……不过细想,那人也可能因为是久病缠身所以看起来异常的衰老,又或者说是因为心里面总压着一块大石头。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问题是…… “我要坐在前面。”共子珣抢占了先机以后却被褚一刀给拽住了,“你有你的地方。” 共子珣一歪自己的头,什么叫做他有他的地方啊,刚才他自己不过是用了那小子的吊床,就被他差点用手术刀给做成标本了,现在谁还敢坐在他的身边,不躲着点他,留自己一条命那他是有病! 正在那挣扎的时候却看见叫做启程的小伙子上了驾驶舱的位置,共子珣一句“我就……”硬生生的改成了“那我就坐在后面得了。” 启程看着后视镜不住的冷笑。 上了车上以后,共子珣和褚一刀靠在椅背上,两人没有说话,共子珣拿出一瓶水润喉,然后思考着现在的形式。 现在的情况说是三足鼎立也差不多,抛出那些不起主要作用的小势力,现在启程他爸还有共子珣他们这边儿的人都开始针对组织,当然,目的都是瓜分利益。 组织最开始也是因为自己近些年正处于劣势,眼看着就要被同类公司给鲸吞蚕食了,其中起到主要作用的就是共子珣的那家生物科技集团。 为了在市场的厮杀里面生存来,组织设计了一系列的事件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找到褚一刀和他隐藏在背后的东西,但是没想到竟然屡次被他逢凶化吉,其中主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共子珣出现在了褚一刀的生活里。两个死对头竟然成了朋友,这对于组织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随后在深海的时候,他们也做了不少的事情来挑拨两人的关系,共子珣和褚一刀二人也都不是傻子,似真似假的和他们周旋着,不过最后他们险胜一招,利用了鲁老爷子的密室抓到了赫连明月,然后用她来作为筹码,牵制着褚一刀的行动,并且为了拖延时间,制造了一个七天为期限的约定。 现在组织的最后一招就是赫连明月,褚一刀的软肋也是赫连明月。 共子珣相信褚一刀绝对会明白,但凡是和利益扯上关系的,别说是人情,连人命都是单薄的,而且,他们这些人现在因为短暂的利益关系而牵扯在一起,谁知道等这件事情刚刚结束以后,他们这些人又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到时候,别说是赫连明月的命,就连他褚一刀,如果他的秘密被人知道的话,那他又会有多少的活来的可能呢?又或者,生不如死。 共子珣想到这里,心理的情感很是复杂,抬起头来看了褚一刀一眼,结果发现后者也在看他。两个人的实现对着了短暂的几秒然后又各自垂头。 褚一刀清了自己的喉咙,一向不多话的褚一刀言简意赅的交代了子现在的情况。 组织这么多年不止在生物科技领域里面投资,也在诸多行业比如说矿业,石油,甚至是珠宝等方面都插了一手,但是就是因为手张的太大,所以会有一系列的问题产生,乃至于导致今天的衰败。 共子珣和褚一刀之前在沙漠里面接的那个电话的内容,有真也有假,真的是那电话真的是阿西打的,但是假的是里面的一部分信息。 牧羊人的宝藏的确存在,但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金银珠宝,而是石油。 石油属于国有财产,但是一些废弃的油田仍然被当地部们倒卖给一些人,有的因为这些废弃油田而发家致富,有的人则是血本无回,这里面的水很深,陷进去的人很多。 也就是说,多年前的牧羊人的宝藏是一片油田,而现在只是一座座的空壳,也不能说的那么的绝对,有的是空壳,有的是里面还有点‘内容’的空壳。 追求已经不存在的东西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那个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褚一刀想了又想,脑袋里面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第五十七章 最后(1)第一更 褚一刀想了又想,综合了各种情况以后脑袋里面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思考比较艰难的问题的时候,他的食指总是不自觉的敲动着,眼看着他张开了嘴巴,要说什么,就听见车窗外有‘碰击’‘碰击’的声音。 这声音来的又快又剧烈,可给靠近车窗的共子珣吓了一跳,他本能的侧过头往身边看,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穿着红色棉袄的女的面部狰狞的去拍他们的车窗,一边拍嘴里还一边又快又急的说着什么。 共子珣赶紧把自己的身子往褚一刀那边凑了凑。 “我靠!这女的谁啊?别是那谁的童养媳。”共子珣悄声对褚一刀说,说到‘那谁’的时候还竖起自己的拇指指了指坐在驾驶舱的启程。 启想看见这疯女人了,想必是也听见共子珣的窃窃私语了,他没对共子珣的话做出反应,而是拧开了车钥匙,然后一脚踩了油门,他这油门踩的很深,特别的给劲儿,坐在车子里的三人都因为惯性本能的往后一仰,车子就像是一个小型火箭一仰嗖的子冲出了好几米,但是这都不是最让人害怕的。 那个女人不知道是被车门给刮住了还是手就搭在车把的上面,跟着走了好几米,嘴里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她那样子本来就够吓人的了,再闹出来这么一出,更是让人觉得瘆的慌。 幸好这是白天,要是晚上的话,可得给人吓出一个好歹来。 “赶紧停车!”傻大个认出那个女人就是之前他救来的那个,本来他也没想着继续管,但是启程这小子二话不说就直接开车,还开那么快的车,这女的被刮了,肯定得出点问题。 傻大个回头瞪了启程,后者才慢吞吞的打开中央控制锁。 傻大个推门车的时候,那女人已经瘫软在地上了,只看见她的黑色牛仔裤已经被刮擦的往裤脚上滑了挺大一块儿,露出了已经磨破了皮露出血丝儿的脚腕,看起来挺触目惊心的,大部分的伤都在脚腕上,傻大个微微的把她抱起来挪到一边去,只看见她右脚脚腕软软的,看样子是骨折了。 那启程也真是胡闹!人性的有点飞扬跋扈了!不就是拍了拍车门么?怎么跟人这么大的仇呢?傻大个心里有一股火窜了出来,这孩子就是不拿任命当回事儿,就算是他们带着他去的话,估计也会败事儿,还不如让他在家待着呢,也好过他们都把命拴在他的裤腰带上来的安全。 傻大个气的就要站起来,结果就被那女人被抱住了大腿。 “给我两分钟的时间。”女人不顾腿上的伤,仰起自己的头冲着傻大个说,她那热切的双眼倒像是要有很重要的事儿说一样。 傻大个不疑有他,半蹲身子,将自己的耳朵贴着那个女人的嘴。 他刚蹲好,就听见共子珣大声的喊道:“傻大个!小心!” 傻大个赶紧躲避开,与此同时,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耳边传来一声上牙齿叩击时发出的脆响。 真的是-----吓死人了! 要是真的被咬上的话,那就是梵高了! 傻大个慌张的站起来,因为他的体型太大,这么急的动作差点没让他整个人都栽倒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有点癫狂的哈哈哈大笑的女人,心里实在是觉得匪夷所思。 他好歹之前也救了她一条命吧!这人都是怎么想的。难道就是因为在她一心求死的路上阻拦了一把,所以她才要这么报复自己么? 傻大个了解不了这样人的内心世界,他的肩膀微颓,整个人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一样,他慢慢的倒退,最终退回到了车里。 那女人一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嘴唇上的血珠慢慢的滑动来,流淌在巴上,结合她诡异的笑容看起来更是诡异的不得了,傻大个的身材硕大,正好完全的挡住了她的身形,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始终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 “去那里的都不得好死。” “去那里的都不得好死。” 去哪里的………………” 傻大个重新坐回座椅上,拉好了安全带,却始终都找不准位置,扣不进去。 “刚才那女的疯了吧?”共子珣看了一眼傻大个跟磕了药一样晕乎乎的表情,忍不住说。 傻大个的嘴唇嗫喏了,最后什么也没说,然后启程再度发动车子,他们的车子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随后身后的那辆车也很快的跟了上去。 褚一刀他已经脱离了组织多年,在他特别小的时候,他没有能力逃脱出来,和其他被抓走的孩子一样,他基本上面对的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医生,但是他又是不一样的,因为那个医生在长时间的与他接触的情况,渐渐的起了恻隐之心,毕竟,在他的口中,他也有一个和褚一刀同样的孩子。 褚一刀也是利用这一点,最后能彻底的毁灭了自己曾经存在于组织的证据,然后与之脱离开来,并且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但是,帮助他逃脱出组织的那个人最后也没有好场。 这一点,他之前骗了共子珣,之前在沙漠里的那个干尸,不是生物实验的失败的试验品,而是当年放他走的那个医生。 褚一刀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带不至于紧的让大家有别的想法。 “之前我和秦先生谈了。”褚一刀顿了,“他们已经掌握了组织现在所在的位置。” 组织这么多年来,除了明面上的生意,**oss的所在地其实一直成迷,而且现在的形式,如果共子珣是他们的老板的话,一定会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显然是最后一个落脚点也被人发现了,控制住了。不过不难想的是,到时候他们一定会用赫连明月来要挟褚一刀,他们现在要做的的就是,在组织拿赫连明月来做筹码之前,将赫连明月给救出来。 所以,现在他们的行动是采取的一方面采用声东击西的办法,让共子珣还有傻大个作为让他们惊动的诱饵,褚一刀还有启程来去救赫连明月。 对于这样的安排,共子珣起初是表示抗议的,他和褚一刀配合了这么久,默契什么的不说,就是两人在一起的和谐程度也比和这个总和他抬杠的傻大个要好的多啊!然而褚一刀反对了共子珣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打算。 “为什么啊!那傻大个的脾气你知道的,我要是和他在一起,没准儿还没干成什么呢,他就跟我搞分裂,最后坏了事儿了,那就完蛋了。”共子珣故意夸大了点事实,傻大个听见共子珣的抱怨也没反对,他也觉得自己和共子珣在一起不太合适。 褚一刀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共子珣,然后把他拽到一边去,用余光看了一眼压根儿没往这边儿看的启程,然后示意共子珣道:“难道你想和他在一起?” 刚才启程因为共子珣用了他的吊床,差点没把共子珣用手术刀扎成一个活靶子,这事儿发生的时候共子珣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就跟安装了一个加速的起搏器一样,扑通扑通的跟揣了一个小兔子似得,之前他太匆忙,只觉得那个小手术到没插在自己的手上已经是万幸了,后来才发现,那刀子虽然没直接插在他的手上,刀刃确是擦着他的手指内侧过去的,现在看就是一条血口子,一动就疼。 这样的人,共子珣无论如何是不敢和他在一起的。 “所以我说,还是咱俩在一起最好,最合适,最安全。”共子珣明知道劝说褚一刀无望,但还是不想和自己不信任的人在一起。 褚一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使劲儿的往按了按,然后用只有他们连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里我就信任你。”褚一刀说完了以后沉沉的看着共子珣,然后补上了一句,“你明白了么?” 共子珣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只能背着自己的东西,低头丧脑的走到了傻大个的身边。 褚一刀微微点头,能看见傻大个的情绪也不是十分的高涨。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合作的话,褚一刀一定要告诉共子珣,但凡是和命牵扯在一起的合作,千万别得罪和你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人,要不然,你用实力碾压他,让他翻不了身,无法与你匹敌,否则,永远都是一颗定时炸弹。 褚一刀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和共子珣再沟通。 走到启程身边之前,褚一刀抬头看了一眼共子珣背着包离开的方向。 没想到以往都没心没肺的共子珣竟然回过了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又很快的别开,随后各自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他们来的这个地方,距离之前秦先生他们所驻扎的胡阳镇不过几百公里,但是这里已经完全是大城市的样子了,有这通达的交通赶路还有鳞次栉比的商业和连锁企业。人们的步履匆忙,顶天的大太阳也是促成他们加速脚步的原因。 共子珣手里拿着一瓶绿茶,坐在塑料的座椅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命令。 过了好久,他的嵌入式耳机里才发出一点点哗啦啦的声音。 等待了太久,所以此刻一点点的声音都让他变得兴奋无比,他状似无意的调整了自己的身姿,与此同时,坐在他面前的傻大个也正襟危坐的抖了抖自己的肩膀,然后就听见属于褚一刀的一声轻轻的咳嗽。 “大个儿,你再过三分钟,过了面前的这条街,然后买一杯奶茶,喝两口,装作奶茶洒在了裤子上,然后直接进入里面的商场,然后上五楼。”褚一刀的声音轻而快,莫名的给静静的等待着的他们一种热血和兴奋的感觉。 傻大个得到了指示以后,二话没说,手指向敲了,表示自己知道了。 褚一刀说:“收到。”表示他看见了傻大个的这个动作。 共子珣现在很好奇共子珣到底在哪,但是无论是出于自身的安全角度考虑还是为了褚一刀他们的安全,他都不该轻举妄动,也就是所谓的好奇心杀死猫。 这也是褚一刀只给他们一个嵌入式的耳机,而不是带通话器的耳机一样。 那样的东西目标太大了,很可能产生不必要的麻烦,那一群人都是亡命之徒,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全盘皆输。 三分钟以后,傻大个站起身来,然后没碰桌子上刚刚拧开瓶盖的矿泉水,走到马路前面,等红灯过去以后,然后穿过马路,共子珣看见傻大个买了一杯奶茶,然后就看见奶茶店的妹子和他争执了起来,共子珣暗道一声,坏了! 之前傻大个被人打晕了从家里拖出来,哪里有意识自己带钱包啊!就是刚才买水的钱,都是共子珣拿的。 共子珣捂了自己的脑门,心想着怎么这么棋差一招呢! 现在的情况是,要是傻大个按照褚一刀的指示的话,是完全行不通的,因为他现在没钱,那奶茶店小妹也肯定不会让他无缘无故的没钱就顺走一杯奶茶,那就没有办法像褚一刀那样说的把奶茶洒在裤子上…… 共子珣觉得自己简直是要崩溃了。 共子珣眼睛一眨不眨的的看着前方,忽然看见刚才还凶巴巴的奶茶小妹忽然对傻大个展颜一笑,原来端在手里的奶茶也递交在了傻大个的手里,随后,之间傻大个的手一抖,然后一杯奶茶就‘咕咚’子洒在了他的裤子上。 共子珣的眼神儿很好,离的很远他也看见傻大个裤子上那么一大滩的奶茶了,共子珣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傻大个这辈子也就能当一个小破交警了,要是真的让他去抓一个贼的话,还没等抓到贼呢,贼就被他这么显眼的形象给惊动了,吓跑了。 只见傻大个的裤子已经湿哒哒的了,那样子真的是太尴尬了,眼见着傻大个就要这样的往商场里面走,共子珣整个人要急得火烧眉毛了。 就在这时,共子珣的耳机响了起来,褚一刀的声音有些沙哑,看样子也是有点无奈了。 “你去救场吧。”褚一刀清淡的声音在耳机里传来。 共子珣无奈的拿起自己挂在椅子背上的衣服,然后急匆匆的向奶茶店走了过去,而此时傻大个已经走进了商场的里面。 共子珣无奈的跟了上去。 …………………………………………………………………………………………………… 褚一刀将耳机的通话器放进了自己衬衫的内侧,然后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启程,然后拉开了车门,然后说:“走吧。” 褚一刀和启程分别从自己的那一侧车,然后了车。 这个商场一共东西两个门,东门也就是共子珣他们走的那个门,门口有奶茶店什么的,褚一刀他们走的西门是一个旋转门。 两个身材高大清俊一起走进来是很吸引人眼球的,褚一刀目不斜视,没有注意旁边的几个小姑娘都对他们俩指手画脚的,还偷偷的笑。 两人一路向上,然后随着人流上了扶梯,然后上了五楼。 与此同时,共子珣和傻大个早就到了五楼,他们两个没有想到褚一刀是如此的坑爹。 因为五楼是卖女装的。 两个大男人,其中的一个穿着的裤子湿的部位是那么的敏感,然后不去男装部,而是来到女装所在的位置,真的是让人浮想联翩的。 第五十八章 最后(2)第二更 傻大个这个正直的boy很快就扛不住了,马上就要落荒而逃的架势,共子珣一边掩饰住自己的偷笑,一边按住了傻大个,正色道:“你忘了谁什么!可别因为你这么一个小螺钉然后让整个大船都给翻了。” 被共子珣这么一说以后,傻大个淡定了一些,然后就吭哧吭哧的跟在共子珣的后面走。 两人绕着商场走了好几圈,然后共子珣把已经走晕了的傻大个拽到身边,然后说:“你发现没?” 傻大个前后左右的看了,然后说:“我能发现啥啊?” 共子珣怒其不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声嘀咕道:“你没看出来吗,这整个五楼这么多卖内衣卖正常衣服的,但是就一家花店!”并且着花店的大门还关着。 之前说卖内衣的时候,傻大个的脸还猛不丁的红了,见共子珣很严肃的样子,傻大个顺从的环顾了四周,果然是周围只有这么一家卖花的,不过这有什么稀奇的呢? 傻大个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共子珣冲着傻大个嘿嘿一笑,随后就瞬间变了脸,一副我懒得和你解释的样子,随后俩人就走进花店的四的转了转。 “先生,我们这里是只经营女士内衣的品牌。”销售小姐对共子珣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正色起来客气的对傻大个说。 傻大个挠了挠脑袋,然后就听见共子珣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哥,打算给我嫂子买份生日礼物,但是想不到送什么,于是找我来参考。”共子珣说完,然后真的在身后的那堆不了上看似很认真的研究了。 销售小姐的脸色忽然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为什么这人给自己老婆买情趣内衣,还要拖着自己的弟弟啊~真的是让人浮想联翩的。 “哎,你看这套不错。”共子珣说完,就把傻大个拽到了自己的面前,恰好屋子里又来了一拨人,于是销售小姐也有点忙不过来,没有去管这两个怪人。 “共子珣,你这人太损了点!”傻大个愤愤不平的说,之前他还觉得共子珣口齿伶俐,给他们缓解了子尴尬的情况,仔细一想,他分明是拿自己打趣呢!更郁闷的是,他还很愚蠢的配合了他。 共子珣敏锐的感觉到傻大个的情绪变化,赶紧用手拍了拍傻大个的肩膀,权当是给他顺毛。 “我告诉你,使出反常必有妖,先不说这周围开的都是卖衣……服的。”共子珣故意拉长了‘衣服’这两个字的读音,看傻大个的脸色一变,他满意的笑了,然后说:“唯独这家店是花店,然后还关着门,我觉得不正常。” 傻大个琢磨了,也附和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以前的女朋友也开过花店,花店的格局一般都是挺那什么的……” “挺哪什么啊?”共子珣看着摸巴的傻大个,忍不住问道。 傻大个摇了摇头说:“我和你说不明白那感觉,但就是像你说的那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共子珣没追究这个问题,然后转过身子打算套一套销售小姐的话,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有一双眼睛在贼兮兮的盯着自己,是之前的那个销售小姐! 看着共子珣牛转过身子来,那销售小姐慌张的别过头去,共子珣轻笑一声,然后走上前去,斜靠在架子上,然后问道:“看我看了这么长时间……” “我看您有什么需要……”销售小姐很快的接过话头,但是接的有点太快了,然后脸颊有点浮上了粉红色。 共子珣又是笑了,然后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言笑晏晏的说:“晚上有没有空?” “咳咳咳……”傻大个咳嗽的不能自已。 共子珣懒得回头,真的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一点浅显的道理难道他都不明白么?要想问的不着痕迹,就得像润物细无声一样。这但都不懂,真的是给他拖后腿。 共子珣扭过头瞪了一眼傻大个,然后继续调戏销售小姐。 “我觉得你的薪水应该挺高的吧?”共子珣有用他那撩妹满技能的声音开始说话了。 销售小姐肩膀一转,小声说道:“哪有。” 共子珣很打抱不平的说:“像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不给加点薪水真的是不应该。” 销售小姐的脸又红。 “咳咳咳……”傻大个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真的,我真的觉得你长得特别的好看,要是现在对面的花店营业,我一定要送你一些漂亮的花,这样子才好衬美人呀!” 傻大个觉得共子珣说这话说的真假,不说这肤浅的内容吧,就说他这语气,就是感觉引人上钩的感觉,一点都没有诚意,然而,这妹子竟然真的相信了,随后说到。 “呵呵呵,您可真会说话,我也就一般长相。” 共子珣有点不耐烦了,心想我都耐着性子和你说了这么多了,你就这么给我四两拨千斤的给拨回去了。 于是再接再厉道:“真的,那花店怎么还关着门呢?这地租金也不便宜,它就那么空着了。” 销售小姐还是笑,其实细看的话能看见她的嘴角有一点点的僵硬。 “啊,你是说他们家啊,这家花店前些天刚盘出去,可能是正在整修,然后重新开张把!你知道我们这一楼层大多数都是做的女装,所以有家花店其实是不太合适的。”销售小姐的话有点多,共子珣点头表示了解了,却没成想傻大个凑上前来,然后冷不丁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销售小姐的面色有点冷了来,不太高兴的说:“大家都在一个楼层,我们还挺近的,就说点我知道的,有什么奇怪的,不是你们问的么,早知道我还不说了呢!” 这个销售小姐的声音一大,她的两个姐妹马上就过来了,然后道:“先生,我们这里是面对女性顾客的,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这也就是在着逐客令了,其实也可以理解,他们俩大男人,站在这里好久都不懂,就那么干巴巴的看……看完了还调戏销售小姐,完了这还不算,两句话谈不拢还大小声了起来,简直就是暴风雨的前奏,这可不是怪吓人的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这两尊瘟神给请走。 不过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见共子珣任凭她们说了这话以后也是纹丝不动,反而绕着之前被她调戏的销售小姐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她的身后,抓住了一只她刚才放在身后的手,前面的人身子一凛,随后被共子珣宽大的手掌给按住了左肩膀,共子珣就像一个登徒子一样,顺着这姑娘的手腕滑去,然后和她十指相扣,随后慢慢的把俩人的手抬了起来,姑娘狠狠的甩了两,但是都没有挣脱开来,可见共子珣也是用了巧劲儿的。 共子珣将两人的手提在自己的眼皮子面,然后又很不要脸的趁机在人家姑娘的手上摩挲了好几子,然后才松开手。 “哥,看你弟妹如何?”共子珣就像是神经病一样的问傻大个,傻大个平时真的是又傻又NIE的,今天没想到竟然机灵的很,他赶紧拖拽朱共子珣,已然一叠声的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弟弟刚从医院里面出来,他没事儿就犯病什么的,前段日子都好多了,没想到今天又犯了,真的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带他走。” 傻大个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共子珣往外走,共子珣两条腿都酸软的拖拉着,傻大个无奈的支撑起共子珣的大部分的重量,好不容易给他拖到一个楼梯的死角处,傻大个挥起拳头来都要揍共子珣了,然后就看见共子珣一脸严肃的对自己说:“那人也有问题。” 傻大个没吭声。 “她手上有茧子。” 我又没摸着,傻大个心里想。 共子珣看傻大个一脸隔壁老王的傻儿子的表情看着自己,忽然觉得有点无力,要是褚一刀的话,一点就通了,跟这个傻子,自己还要浪费时间和精力给他解释。 “她的虎口和食指的指尖都有茧子,你说她平时喜欢干什么?”共子珣压低了声音喊道。 “干活。”傻大个说到。 共子珣差点没晕过去。 这孙子脑袋里面没缺根筋吧?还是他是从外太空来的,怎么这么难沟通呢!互相都不是一个频道的吧! 傻大个终于憋不住笑了。 共子珣看他那样,知道他刚才是故意逗自己了,一时忍不住也笑了。 “你说咱们该怎么告诉褚一刀他们。”傻大个说。 “我想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共子珣若有所思的说。 ……………………………………………………………………………… 褚一刀和启程来到了楼里以后,坐着楼梯上了二楼后,褚一刀就故意和一个运货的工人擦肩而过,于是,一张员工的电梯卡就被他弄到了手里。 启程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一脸静水无波的和褚一刀并排走着,面无表情的稳当劲儿里暗暗的隐藏着一股要干翻全世界的感觉。 褚一刀他们俩刷了员工电梯以后,一直上了四楼,这里面有和五楼打通的专卖店,褚一刀他们俩谁也没分心去看皱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而是耐心的看着一个穿着蓝色的工作服的男人-----也就是刚才褚一刀从他的身上顺走电梯卡的那个男人警惕的环顾了四周后,然后走到了一家店铺的面前,随后他敲了里面的门,有节奏的。 没过多久,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里面的人推给了他一辆小的运货车,然后俩人装作很正常的压低了声音聊了几句,随后就看见之前从屋子里面出来的那个男人脸色一变,然后重新走进了屋子里面,看样子是给那人检查了他的电梯卡到底还在不在。 随后,只见一个穿着红色皮草的女人走了过来,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个穿蓝色工作服的,然后就要往屋子里面走。 启程这才看见原来这家店是卖皮草的。 从屋子里面出来的那人不知道冲那女的说了什么,只见那女人不是特别高兴的走了,然后那个穿着蓝色的工作服的男人也走了。 “什么时候行动?”启程看那从屋子里面出来的人警惕了看了四周,随后又关上了店门以后,便问褚一刀。 褚一刀用手整理了自己衬衫的领子,然后低声说了句:“开工!” 他的话音刚落,启程就迈开自己的长腿向楼梯上走去。他们在角落里看见了共子珣正在牵着一个女店员的手,从褚一刀这一侧,正好能看见共子珣的怀疑的神色,于是褚一刀露出了一个简单的微笑,然后说:“现在看来,上面的才是重点。” 启程很聪明,知道上面一定是有人放哨的了,所以组织的大本营应该在这一层。 狡兔三窟的组织随后竟然找了一层卖女士内衣和服饰来做隐蔽,也是脑洞够大,胆子不小的说。 不过也确实承认他们这一招险棋用的还是比较妙的。首先,生物科技公司本来就不需要多么大的空间,第二,这里虽然人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客流,大家在淘货的时候也不太会注意这些小细节,第三,万一真的发生了真么事情,这里人多,很可能会是他们的最后一层保护屏障, 褚一刀和启程对视了一眼,然后启程向褚一刀伸出了手,两人无声的击了掌,随后他们俩便一起走了楼梯,回到那个打着卖皮草生意,实则是组织的老巢的门口。 褚一刀按照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工人敲门的动作敲了门,然后就听见屋子里面是特别的沉静,和外面的形成了清晰地对比,好像刚才从里面凑出来一个人,然后在他们的面前和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工人的交流都是他们臆想出来的一样,外面的音乐时而嘈杂时而悠扬,而屋子里始终静悄悄的,褚一刀放自己的手,按兵不动,直到过了半分钟左右,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见里面的样子,卖皮草的屋子里面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那人先是掀开了窗帘,没看见人,随后就看见自己的面前忽然有一把刀,正好抵住了自己的小腹,他都来不及叫,褚一刀就想办法打开了房门,然后启程就像是一阵无声而迅速的暴风一样闪进门去,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那人的口鼻,褚一刀此时已经弄好了门,然后将门上的窗帘重新挂上。 “留着他一条命。”褚一刀说。 启程也不想在这里闹出人命来,毕竟这里人来人往的,之前的监控路线也证明着他们俩来到过这里,所以有些不必要的麻烦,能避免的还是要避免。 启程手劲儿很大的按了那人的脖子,那个一直瞪大着眼的,表面上装作是商人的人就栽倒在了地上,启程的脚和柔软的地毯吞没了他栽倒在地上的声音。 随后,启程用口袋里的胶布封住了这人的口鼻,然后又用绳子将这人的手腕,脚腕全部捆绑结实,最后将他塞进了一个不太起眼儿的地方。 “再不上去那些人该急了。”启程迅速的料理好了这一切以后对褚一刀说。 褚一刀满意于启程的速度和利落的手法,对他友好的笑了,随后递给启程一块像橡皮泥一样的东西,随后他先做示范,将这块橡皮泥分别涂抹在自己的左右脚的鞋底儿上,橡皮泥就像是奶油一样迅速均匀的在鞋底上铺张开来,然后就像一层淡淡的透明的软凝胶一样粘附在了鞋底上面,启程照做,也很快就完成了,褚一刀发现,启程有很强的模仿能力。 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架铁的楼梯,和这屋子的装修十分的不搭调的是,这个铁楼梯感觉经历了很多的风吹雨打一样,锈渍斑斑的,看起来很奇怪。 褚一刀先一步上去,示意启程跟着他的步子,随后他们走到了楼梯的上面。 楼梯上面正对的是一到像电梯一样厚实的铁皮门,褚一刀口袋里的电梯卡此时派上了用场,他将门卡放在了磁条感应的位置,然后房门刷的子被打开,随后褚一刀就看见了正在屋子里面的赫连明月! 之所以一眼就能看见赫连明月,是因为此时的赫连明月正被悬空的吊了起来,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绳索拴住了胳膊和腿,绳索的末端分别拴在挺远处的一个装置上,明月在空中悬着,面就是一大桶装着刺鼻的气味的硫酸。 硫酸钡装在大桶里,微微的冒着白烟,这是它吞没空气中的水分子所发生的反应,硫酸有很强的吸水性,吸水以后会放出热量,不过可以吸水不意味着它可以做保鲜剂。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已经快一个礼拜没见到了,但是这漫长的一个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就像是七个世界,生生世世轮回了无数次那样的漫长。 明知道不能靠近,但是褚一刀看着赫连明月有点乱的头发,还有那及时咬住了唇,嘴角都有血迹也不愿意失声尖叫惹他分心的样子,都让褚一刀心碎的无法呼吸。 他都错过了什么?这么多年,她就在自己的身边,然后他怎么能习惯性的用背影去对着她。她总是习惯的跟着自己,也很累了吧?如果可以的话,褚一刀真希望赫连明月能选择性失忆,忘记自己的存在,那样她的人生,就会一直是春天,而不会有凛冽的冬天的存在。 褚一刀的脚刚往前埋了一步,束缚住赫连明月的那几根绳子就开始同时的松了一点,然后赫连明月的脚又离承装硫酸的大缸的表面近了一些。 褚一刀赶紧倒退一步,因为这一步带动着了风,所以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湿湿的。 原来他褚一刀也会哭。 也有眼泪。 还活着。 “明月。”褚一刀刚说出口就感觉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能再沙哑,就像是话只在唇边打了一个转儿,压根就没被空气的传播而往外传达一样,但是赫连明月连这么小的声音都听到了。 只见她的肩膀微微的耸动了,但是眼睛还是紧紧地闭着,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启程看见褚一刀心碎的样子,然后说道:“她说————会不会又是在做梦!” 褚一刀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第五十九章 最后(3) 硫酸在容器的开口处冒出白烟一样的雾,赫连明月的足尖就在那一片白雾中晃晃悠悠的,看起来特别的脆弱。 对方显然是不想让赫连明月好过,捆绑着赫连明月手腕上的不是寻常的绳子,而是又软又滑,韧性又特别的强的绸带,四条白色的绸带分别拴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腕,因为大部分的重力都被这几根绸带分担,所以绸带已经将赫连明月的手腕和脚腕给勒出了一条很深的印记。 这样子,会很疼,但是不会流血。 残忍的美丽。 赫连明月朦胧中好像听见了褚一刀说话,她微不可见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但是也消不散在脑袋里面那沉重的坠胀感,这么多天,一直都是这样,他们给她注射致迷幻的药剂,然后她的脑袋里会出现很多以前的事情。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手要脱离自己的手腕了,她脑袋里甚至已经形成了一种画面感,那就是她的手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胳膊,然后掉进了就在自己面的硫酸池里,刚才她没被吊在硫酸池上面的时候,其中的一个男人曾经把她带到硫酸池的面前,然后将一个被栓了绳子的鸡手扔进里面,随后又拎了出来,鸡手不过放进去几秒钟,上面的那点肉已经被硫酸给腐蚀掉了,只剩骨头嶙峋的样子。 赫连明月被那人拽住头发,使劲儿的往前拉,直到她的眼睛被鸡手上残留的硫酸给熏得留眼泪来。 “好好想一想。”对方留来这句话,然后慢慢的将绸缎缠在她的手腕和脚腕上。 赫连明月现在意识很迷蒙,脑袋已经无法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很好的控制力,她的四肢只能以特别小的幅度动作,但是每当那绳子变化的时候,她会被拉扯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木偶,她的身体被拉扯到一个夸张的程度,但是始终都没有沾到面的硫酸池。 赫连明月一边闭着眼睛流泪,一边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一块铅块一样。 ………………………………………………………………………………………… 捆绑着赫连明月手腕和脚腕的绸带横穿过这间屋子,消失在一个特殊的就像是省力杠杆一样的器械里,操纵这个杠杆的人不知道在哪里看着这场好戏。 褚一刀看了一眼周围,然后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褚一刀的话音刚刚落地,然后就听见有一阵极其怪异的‘嘿嘿嘿嘿’的笑声在天棚上面传来,那是经过变音的声音,并且,因为通过音响这种装置,所以传达的更加的瘆人。 “褚一刀,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经过变音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与此同时,又听见滑轮轻轻运动的声音,然后吊着赫连明月的绸带开始了变化,手腕上的向上提,而拴在脚腕上的又往拽,这样背离的力度简直要把赫连明月给撕扯成两半。 几秒之后,那滚轮的声音停止,然后那男声又开始桀桀的怪笑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小孩儿刚得到了他喜欢玩的游戏一样。 “你别动她!”褚一刀厉声呵斥道。 “哦?原来你褚一刀也有害怕的东西,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在意呢?”对方很没惊喜的说了这句话,褚一刀沉默无言,一旁的启程挪动了自己的脚步。 就在这时,就安装的天花板上的音响里又传来一阵急迫的有种差点将肺子个咳出来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启程,我学的像不像你爹?他这人呐……”对方意犹未尽的说出了这句含义莫名的话,然后只见赫连明月的手臂又被拉扯起来,然后慢慢的指向了启程的方向。 “这么多年,跟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爹,日子过得怎么样。” 启程把拳头攥的嘎巴嘎巴的响。 对方的声音又特别怪异的‘哦’了一声,然后只见滑轮滑动,然后赫连明月的腿慢慢的往上提,然后胳膊向滑,随后只见她的手慢慢的滑在了她的膝盖上。 赫连明月此时就像是在演一场木偶戏一样。 褚一刀心里难受极了。 赫连明月就像是不会呼吸的洋娃娃一样,褚一刀已经确定赫连明月一定是被人给喂了什么药了,否则不会这样。 赫连明月的手掌摊开,手指无意识的分开,但是因为手掌搭在膝盖上,来回的抚摸,就像是秦先生在摆弄自己已经被剃掉膝盖骨的膝头一样。 赫连明月的肩膀被拉扯的发出一声声的脆响,就像是要随时断裂一样,褚一刀根本受不了,但是他明白,如果他现在冲上前去,赫连明月一定会像一个小炮弹一样掉进硫酸池里,到时候……褚一刀觉得自己不会活着了。 “这一幕觉得熟悉么?”对方又在说话。 启程的眼睛已经红了,赤红的眼睛显示,如果那个人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的话,启程一定会手撕了这个人。 如果可能的话,褚一刀也会这么做。 “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对方挑衅的说出这句话,“你们来啊!我就在楼上,你们来啊!” 启程大喝了一声,“你给我闭嘴!” 启程的话音刚落,只见赫连明月的手腕上的绸缎又开始向松,她脚腕上的绸带开始向上提,瞬间的功夫,她就由被立正的姿势换成了大头朝。 要是能替换的话,褚一刀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自己去换赫连明月的安全,哪怕面不是硫酸池,而是翻滚着热油的油锅! 头发室友蛋白质组成的,赫连明月的头发本来就松散的披散在她的两颊,显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的一手可以掌握,而倒立的姿势让她的头发都竖着顺了来,发梢沾上了硫酸溶液,很快就被腐蚀了,然后发出了焦糊的味道,这还不止,硫酸顺着发丝向上,眼看着赫连明月那一头已经快要到腰际的大波浪就被腐蚀了大半,可怕的是,她的身子还在以极其缓慢的速降。 “换个发型应该会好看一点。”怪声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刺激着褚一刀,甚至还欺人太甚的反问褚一刀,“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褚一刀想杀了他。 启程拽了褚一刀,赫连明月随后又被往顺了顺,很显然,是对他们俩之间有小动作的惩罚。 “你到底想怎么样?”褚一刀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很简单,你自己跳进去,你的女人就安全了。” 褚一刀知道和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承诺可言,结合刚才的一切,那个隐藏在背后,用摄像头窥探着他们,用话筒玩弄着他们的那个人本来就是抱着玩死他们为目的的,根本不会放人。 组织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对方很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最后一个根据点里面没有其他的技术人员,而是最后设了这么一个同归于尽的局来引他们入瓮。 又或者说,褚一刀的眼睛闪烁了,他们刚才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褚一刀往前走了一步,隐藏的人没有吭声,但是从天棚上面的音响里可以听出他那粗重的喘息声,看样子对方很兴奋,也有一定的紧张情绪。 褚一刀不经意的将自己的手往后甩了,对方激动的尖声吼叫道:“别耍花样!” 启程站在褚一刀的身后,对方粗重的喘气,然后尖声尖气的说:“你也站在后面,他完了就是你的。” 启程面无表情,隐藏着的这个人很显然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狂热当中,褚一刀之所欲会投进到硫酸池里是因为赫连明月现在还在那里命悬一线,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还会傻的自寻死路呢? 有弱点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条短路。启程心里想,有时候,人的七情六欲使人的生活过的有滋味,但有时候也会让人踏入无比的深渊,永远都不能翻身。 启程看见自己前面的褚一刀,然后自己也跟在他的后面对齐。 “你干什么!别动!”对着对方的一声怒吼以后,能听见他狠狠的捏碎什么东西的声音。 启程怂了怂自己的肩膀,然后随意的说:“我这不是排队等着投硫酸呢么!” 对方像是被这句话安慰了一样,自己随着附和道:“对对对……”他就这么一叠声的说着,似乎已经看见了即将会发生的场面。 而就在此时,赫连明月的头发又粘到了一些硫酸,及腰长的头发现在顶多有披肩的长度,她现在是半昏迷的状态还好,万一一会儿她清醒了以后,要是不经意的将那硫酸沾染到脸上的话,那对于女孩子来说,真的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褚一刀向前又走了一步,然后他瞬间闪过身来,身后的启程瞬间从自己身后的腰际上抽出来两把匕首,然后单膝向前屈了,随后两把银光闪闪的匕首迅速的插向了控制着赫连明月手腕上的丝绸的那个滑轮上,滑轮的两个滑道被卡住了。 就在启程挥出匕首的时候,褚一刀也冲了上去。 面的情况有变,对方‘嗷嗷’的嚎叫了两声,然后将所有的按钮一起向按,只看见捆绑着赫连明月的绳子一起往滑,其中因为两道滑道已经被启程用匕首封住了,所以拴着赫连明脚腕的两条绳子没有动,但是她手臂上捆着的那两条丝绸已经开始向滑,眼看着赫连明月的上半身就像是面条一样,倒仰着往后滑,整个腰肢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弯度,两只白皙修长的手也就要擦着面的硫酸液体划过的时候,褚一刀子就接住了赫连明月。 只见他丝毫不顾自己的危险,子就跳跃在了承装硫酸池子的边沿儿上,随后一把就接住了赫连明月。 他的两只手接住了赫连明月,整个人都有点抖,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心有余悸,另一方面是赫连明月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里面那失而复得的惊喜。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褚一刀站在那里,托着赫连明月呀才是将就着站稳,这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脚一阵,原来是启程正在用手边的一张椅子去砸他脚的那个装硫酸的池子。 不过这仅仅是开始。 如果近距离的将这个池子给砸碎的话,那么一定会迸溅到启程的身上,所以他只做了第一次的尝试以后,便果断的放弃了,之所以刚才那么着急是因为他怕褚一刀及时的反应过来,然后就来了,那样子他将完不成自己的使命了。 他以前听说过很多关于褚一刀的事情,很多事情,他不得不防。 褚一刀对启程此时的发难也有了准备,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对付启程还可以,但是现在主要是还有昏迷着的赫连明月,也不知道她的药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退。 不过以他对组织的了解,既然想要拿赫连明月当做钳制他的一把利器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控制对赫连明月的施加药量,最好让她在可能会被丢进硫酸池子的同时情形过来。 看着自己的爱人在有意识的时候被丢进硫酸池子里,浓硫酸将像一把无形的利剑一样迅速的飞快的将她身上美丽的柔软的,有着馥郁芬芳的每一寸肉都给剔除干净。她的脸将不再是那么美丽的样子,而是在痛苦与铺天盖地的恨意中扭曲,撕裂。 摧毁褚一刀的意志,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有时候,当人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已经迷失了,无法再回头,一步步的走向黑暗的深渊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所能得到的最大的救赎不是被别人拯救,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对他们最大的安慰来说,是带着他们最大的敌人-------走向地狱。 启程这个人手段毒辣,要不是秦先生了命令,共子珣的手指头应该是保不住的。 他没有看得起共子珣,把他当做自己的对手,所以手的时候也没用了十分的心思。 但是此刻,他之前所挥出的那一椅子,就已经是彻底的宣布着,他和褚一刀暂时的联盟关系已经取消,剩的则是‘尼斯还是我活’的争夺战。,他不得不认真,因为这是在搏命。 启程想如果是对褚一刀手的话,肯定不是上策,虽然按照道义上来讲,祸不及妻儿,但是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重要关头,道义先放在一旁,最重要的还是要留住自己的命。 启程缓慢的从自己的腰后又抽出来了一把匕首,然后绕着褚一刀在上面的那个硫酸池子绕圈子,圈子在很短的时间内越缩越短,褚一刀将怀抱里的赫连明月揽的更紧了一些,随后他的脚步也在缓慢的移动,与此同时,他抽出来一双手去解赫连明月手腕上的丝绸。 那丝绸虽然又软又滑,但是因为长时间的捆在赫连明月的手腕上,已经勒出了很深很深的印记,赫连明月的手异常的冰冷,而且泛着微微的紫红色,那是长期血液不流通的缘故。 褚一刀受伤的动作不断,心里是特别的心疼,同时另一方面要分身来解决掉启程,所以当赫连明月的手指微微的动了的时候,他便敏锐的感觉到了,当赫连明月的手指微微的舒张开来的时候,褚一刀觉得好像是有一朵花在自己的心理忽然之间就绽放了一样。 之前那种浮现出来的淡淡的厌世的感觉也消退了不少,他手上的动作加快,此时启程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赫连明月有要醒来的迹象,手上一挥,那把匕首就冲着赫连明月的后背飞了过去,如果褚一刀要是想挡住赫连明月后背上的刀,那他自己就要挪移开来位置。 然而褚一刀的反应让启程大失所望,褚一刀面对这匕首来的方向,主动的挥舞起来自己的胳膊,双作用力同时进行,匕首稳当的扎在了他的手臂上,血液喷溅出来,落进了面的硫酸池里。 启程觉得自己做错了一步,如果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将那个唯一的凳子直接砸在那个硫酸池子的里面,那么一切就都容易多了,当时他的脑子里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执行,启程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一瞬间的心软,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虽然现在看来,褚一刀是处于劣势的,但是很多事情,都是在最后的一秒被翻盘,从而改写了结局。 赫连明月的身子太过的酸软了,要是现在将这绳子解开的话,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让她掉进面的硫酸池子里面,那样的话……褚一刀觉得自己也会跳进去。 启程很可能还是没体验过这样的杀人方法,如果他的了狠心的话……褚一刀看了一眼之间启程用匕首固定住的那个滑道,然后主动说道:“她是无辜的,你只想要我自己的命,放她走,我自己了断。” 启程冷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第六十章 最后 启程根本不会相信褚一刀的话,并且,当褚一刀出声打破这种诡异的场面以后,启程对褚一刀的杀心更盛。 启程身上总共带了三把匕首,两把都在滑道上卡着,剩的一把则已经深深的插入了褚一刀的肘部,刀子破肉擦骨进入了褚一刀的身体里,因为刀伤导致了流血在面的硫酸池里激荡起来一些些的血花,最开始掉进浓硫酸池里的血花还维持着鲜红的颜色,随后就瞬间被浓硫酸的强腐蚀性和脱水性给破坏的极其彻底。 褚一刀的脸色惨白,而且看启程现在的样子是对那两个被他的匕首卡住的滑道起了心思,于是褚一刀当机立断的从自己的胳膊上将那把匕首给抽出来然后狠狠的一用力,抬起的胳膊因为速度过快,就像是天空中一闪而过的闪电,而启程则是那个后发而至的雷声。 褚一刀割断了捆绑着赫连明月手腕上的绸带,割断的时候他才察觉,这不是扑通的绸带,里面都是有着特别细密的金属丝编制而成的。 褚一刀这面割断绸带浪费了一些时间,而启程已经拔出了第一道滑道里面的匕首。 滑道重新工作,只见赫连明月的右腿从褚一刀的身侧抬起来,然后已经和自己防直了的右腿呈一个直角的形状。 褚一刀眼睛赤红,再次用力,但是丝滑的掺了金属丝的绸带滑不留手,刀刃劈过去也只是割断了一些,仍旧遗留着一些无法手。 滚轮的声音依旧,在褚一刀的用力,赫连明月的腿没有继续往上抬,如果继续的话,她的腿伸直可能抬到脸侧,在没有意识的情况,这样的活动是特别的危险的,有拉断韧带的可能。 褚一刀因为刚才拉动着赫连明月的动作,脚上一抖,脚的硫酸池因为刚才启程的用椅子给砸过的动作以后,也没有以前的结实,其实它本来就不是一个太结实的容器。 脚的硫酸池不知道哪里破裂了一样,发出了裂开的清脆声响,这声响甚至超过了硫酸腐蚀之前赫连明月断在这里的头发还有褚一刀的血液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褚一刀面色一冷,他怀里的赫连明月还是无知无觉的流着泪,不时的因为让她流泪的内容太过的让人悲伤而打出一个嗝来。 褚一刀不做多想,手里上的这些绸带是没有办法割断的,他自己现在确实是可以跳开,但是捆绑着赫连明月的绸带随时可以上的运动,那样的话,她还是特别的危险,但是即使是匕首也无法将这绸带给割断,褚一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启程就要挥着一个巨大的电脑显示器冲着他们脚的硫酸池子挥舞过来,褚一刀伸手捂住了赫连明月的眼睛,与此同时,他的脚微微的变化,让自己的身子完全的挡住了赫连明月,他的手臂在她的胸前交叉,赫连明月无意识的低垂着头,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一场灾难马上就要降临在他们的身上。 就在这是,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大喊道:“你个龟孙子!卧槽!老子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听到了共子珣的声音后,褚一刀先是浑身一松,随后又是一紧,这小子,来救场了就来救场吧!大声的喊叫是怕不能提醒启程是吧! 启程被这么一大喊分了一个神,但是他听见声音的来源是来自共子珣的时候,他的眼神又变得稳定了起来,区区一个共子珣,他还不放在眼里,这人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平时咋呼的欢,其实没什么战斗力,最让启程忌惮的,还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心求着保全她不顾自己的人身安全的褚一刀。 这样的一个闷榔头,才是自己要小心,而且要在他颓势的时候马上解决的对象。 想到这里,启程几乎瞬间就放弃了对共子珣的杀意,一会儿再对付你,启程想。 随后他就抬起自己的胳膊,眼看着那个电脑显示器就要砸进了褚一刀脚的硫酸池子里。 启程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随后就是难以言说的窒息所带来的痛苦,他微微的低头,只见一条由上好的小牛皮打造而成的名贵腰带就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像是拉爬犁的雪橇狗一样,脖子上套着一个皮质的项圈,又像是被陷阱给套住的小动物,落入陷阱的时候就等着猎人的最后制裁。 启程没体会过这么没有套路的暗算,而且,因为这么一个没有套路的暗算,他手抛出的显示器也偏了轨道,只是轻微的砸到了硫酸池子的边缘,几乎就在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个人顺时的逼近,然后更加用力的勒紧了他脖子上的皮带,启程是一个强悍到可怕的人,但是此时因为呼吸不畅,他的手本能的死死的扣住了自己脖颈上的那个皮带。 共子珣痛快的大笑了两声,看样子还是在介意之前被他差点削掉了手指头,另一方面,则是看着这个平时眼高于顶的人栽倒了自己的手里。 “小贼!还猖狂么你!就和你说了,平时吧,别总和长辈过不去,没和你说过么,长辈们吃过的米都比你走过的桥要多。” 共子珣这么一个假洋鬼子不懂一些话还要硬说的样子还真的是太可爱了,但是褚一刀此时已经不想体会共子珣的幽默了,他脚的硫酸池子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而且现在已经被制服的启程也没有共子珣那么乐观的不会反击。 “别玩了!赶紧把他绑起来,然后把我们给放来。”褚一刀冲着共子珣说。 共子珣大声的说了一声好嘞表示自己知道了。 共子珣拉了拉手里的皮带,启程的身子受到了脖子被勒住无法呼吸的牵制,于是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共子珣有点洋洋得意,但是没像以前一样一得意就耽误正事儿。 褚一刀看见共子珣的动作眼神微微的眯了,他总觉得事情有那里不对劲儿,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启程的腿忽然的动了,然后他甚至都来不及提醒共子珣,启程就已经发作了,他的腿向后使劲儿的一踢。 一根男士皮带能有多长,启程本来已经没什么挣扎的力道了,共子珣本来就有点放松警惕,更何况共子珣知道自己手的轻重,虽然对启程有了防备,但是他心里也是给了自己一个没问题的暗示的。 “共子珣!小心!”褚一刀看见启程的动作以后大声的喊道。 共子珣反应也还算快,听见褚一刀的大喊以后,自己的身子微微的一避,但是他避开自己的三路,不过并没有避开自己的大腿,之间启程的脚以极大的力度狠狠的踢了他的膝关节,共子珣因为疼痛,一条腿马上跪在了地上,疼痛让他呲牙咧嘴的,手上的劲儿一松,而启程又是不怕自己短暂的窒息一般猛地一拉,只见原来牢牢地掌握在共子珣手里的皮带的末端就已经脱了手,随后启程就像一只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逃窜了出去。 启程的脖子上海挂着那个皮带,不知道共子珣是怎么弄得皮带扣,启程被套牢之前,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然后就被狠狠的套在了里面,现在则是解不开这个扣,启程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那是因为呼吸不畅而憋胀的。 然后,启程又一次的展现了他的睚眦必报和狠毒。 共子珣因为疼痛,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 启程没有去管自己脖子上的皮带,而是冲着他走过来,共子珣有心站起来和他对抗,但是因为膝盖的伤实在是太疼了,共子珣一时半会儿还真的站不起来,就这样,他的侧脸就被启程狠狠的擂上了一个拳头,这一拳打的共子珣头晕眼花,启程手的地方很阴狠,正是共子珣的太阳穴。 共子珣拖着一条已经发麻的右腿和已经晕菜了的脑袋,就这样子被启程给揍了好一顿随后只见共子珣瘫软在了地上,半天都没动,而启程则邪气的看了一眼褚一刀,随后他开始着手去解自己脖颈上的那条腰带。 褚一刀知道当启程解开腰带的时候,就该是对付他和赫连明月的时候了。 忽然,他看见赫连明月那薄如蝉翼的睫毛忽然微微的颤动了,几乎在同时,她微微的睁开自己的眼眸,然后问褚一刀道:“一刀哥哥,我们是在荡秋千么?” 她的声音沙哑无比,与此同时她已经失血的嘴唇轻轻开合,眼神迷茫无辜,就像是刚刚脱离了母体的婴儿一样。 褚一刀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赫连明月的额头,他的声音嘶哑却是异常的温柔。 “是啊,我们是在荡秋千。” 褚一刀说完以后,就用自己的外套将赫连明月结实的困在了自己的腰上,他几乎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赫连明月的腰肢本来就又细又软,尤其是经过了一个礼拜的药物注射,她基本上都没进过食,所以现在感觉她瘦骨嶙峋的肋骨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褚一刀的眼睛一热。 褚一刀确认了捆绑住赫连明月和自己的东西还算结实,只见他的手上上爬了,然后划过赫连明月的袖长白皙的手指,然后往上一拉。他将绸带打了一个活扣,自己的手掌塞了进去,随后他的手绕过了绸带好几圈,确认自己的手和绸带之间的枢纽是承担他和赫连明月重量的支点。 因为他已经将赫连明月绑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他能空出来另一只手去动手上的那把刀,启程显然也有点忌惮褚一刀手里的那把刀,不过滑道的方位离褚一刀所在的位置不算近,所以即使是褚一刀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这把刀子就投射在启程的身上,启程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犹然不放心的将共子珣提起来然后给他自己做挡箭牌。 褚一刀做完了这一切以后,启程正好拖着共子珣走到了那个滑道的位置,就在他要拔出来那把匕首的时候,褚一刀挥出了自己的刀,但是让启程吃惊的是,那把刀并没有朝着他射过来,而是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墙角射了出去。 一声霹雳啪啦的电流声通过天棚上面的音响发出来,极其的刺耳,噪音过后,屋子里的灯光时而闪烁时而熄灭的,启程的表情晦暗极了,他刚才搬动显示器准备砸褚一刀他们的时候没有想到已经暴露了这个屋子的电源线的位置,褚一刀用的匕首切断了电源线,及时启程已经将匕首拔出来,但是也滑道也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料动起来。 启程气急败坏,正好之前仍偏的那个显示器和他的距离很近,于是启程扔了手里的共子珣,然后扑过去要抢显示器,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脚被人给抓住了,正是已经被一拳头砸到太阳穴,晕乎的不知道天昏地暗的共子珣,共子珣完全是凭借着最后一点的勇气和本能行事。 如果让着家伙得逞了,那他这辈子最敬佩的那个朋友就要和他的爱人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以后都见不到他们----那样的生活该会多么的无聊还有无趣。 共子珣用了吃奶的力气拖拽着启程的大腿,那力气足的,启程觉得自己的脚腕都要和自己的大腿分离开来,这还不算,共子珣曲起自己的胳膊,然后一个回肘,将自己的肘弯狠狠的砸在了启程小腿的肌肉群上,启程只觉得好像有一个大锥子钻进了自己的大腿一样,他嘴里不受控制的露出了一丝呻吟,随后又被更大的叫声给覆盖了,只听见共子珣嗷嗷的大叫了两声,随后就像一只树獭一样扑到了启程的后背上,然后如同刚才那样,狠狠的又砸在了启程的肋骨缝隙里。 启程在挣扎,但是共子珣挺大个人,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这就像是不好救溺水的人一样,因为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人真的就像是俗话说的那样------死重死重的。 启程被共子珣这么一打,也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 共子珣耗尽了体力,整个人都趴在了启程的身上,然后晕过去了一样。 因为他们的搏斗,地上激起了灰尘,与此同时,褚一刀也觉得自己脚的硫酸池子已经岌岌可危了,不过最大的危险已经过去了,现在就要看自己怎么把赫连明月弄来了。 然而,就在褚一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屋子里又进来了一个人,那人拍这手,不住的叫好。 “不错啊!共子珣,我真的没看错你。” 傻大个拍着手进了屋子,看见褚一刀和赫连明月被挂在那里表现除了极大的震惊还有恰到好处的关心。 不过,让褚一刀的目光停留的是,傻大个额角的那一道血印儿还有他身上的灰尘。 之前共子珣对启程说的什么来着------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褚一刀的眼神晦莫难测,他只是揽紧了怀里的赫连明月,然后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变得特别的正常。 “共子珣已经晕过去了,你把他拽起来吧。”褚一刀说。 傻大个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晕过去了啊!那正好了……”剩的话就被他给吞没在口唇里,嘀嘀咕咕的,谁也听不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傻大个猛然一抬头,然后问褚一刀,“你的脚酸还是面的硫酸酸啊?” 那样诡异的语调结合着他那狂热的眼神,特别的让人心里不舒坦。 褚一刀没有吭声,只是再度的紧了紧环抱着赫连明月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拉紧了上面的绸带。 傻大个靠近共子珣,然后拽着共子珣的衣服领子就要把他往起拽,也不管共子珣是不是会因为他的动作而呼吸不畅。 共子珣就像是一个小鸡仔一样被他提了起来,随后傻大个在共子珣白净的脸蛋儿上扇了两巴掌以后又把他丢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脚底去捻共子珣的脸。 “你等一会儿啊。”傻大个扭过头,对褚一刀说。 赫连明月被褚一刀勒的难受,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这不满的声音让褚一刀的心里热乎乎的,她总算是醒了过来了,与此同时,褚一刀不住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的情况。 靠近他们的那一侧有一个窗台,看样子是可以暂时的落脚,但是因为窗台的宽度太过的狭窄,本来是不太容易着陆的,但是现在赫连明月已经清醒了,那么现在的问题就不大了,关键是现在在傻大个手里的共子珣。 如果面的硫酸池子被打碎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昏迷的共子珣则是会首当其中的受到硫酸的冲击。 傻大个蹲身子来,褚一刀看见他的脑袋后面有一块染了血的地方,已经破了皮了,看样子是被人从后面打了,那人没准儿就是共子珣。 傻大个从共子珣的身上踩过去,然后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个榔头,然后慢悠悠的走到了硫酸池子的面,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榔头,然后仰起头对褚一刀说:“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赫连明月听见有人叫褚一刀,则是迷蒙的抬起了自己的头,眼巴巴的看着褚一刀,褚一刀被她看的心都化了,然后轻轻的吻了赫连明月的额头。 这一个轻轻的吻就像是触发赫连明月眼泪的开关,她的眼泪在眼圈里面汇聚,然后一大颗一大颗的砸在褚一刀的手上,还有脖子里面,湿漉漉的感觉。 褚一刀低头,对上赫连明月的眼睛,然后柔声说:“一会儿要抱住我抱紧我,你知道么?” 赫连明月不住的点头,然后哽咽着。 傻大个听不见他们俩都在说啥,只是不住的冷笑着说:“你们俩到面以后继续聊吧!” 说话的同时他就扬起了榔头要往褚一刀脚的那个硫酸池子用力的砸去,就在这时,一直装昏迷的共子珣猛地爬起来,就像一颗小炮弹一样猛地扑了上去,傻大个身高体壮,没有受到共子珣多大的冲击,即使被推了,手上的榔头还是砸在了那本来已经脆弱不堪的硫酸池子上了。 共子珣的突然袭击让傻大个怒火中烧,他相当有爆发力的将自己的手环在共子珣的腋窝处,然后一用力就将共子珣甩出了好远。 随着共子珣砸在门上的一声巨响,褚一刀脚底的硫酸池子也同时的破碎。 因祸得福的,共子珣远离了硫酸的侵袭,他不安又紧张的抬起了头,随后放心来,褚一刀在硫酸池子破碎的前一秒,已经用里拽住了上面的绸带,然后就想荡秋千一样的荡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窗台上。 硫酸将地板都给腐蚀了,不断的冒着烟儿,然后发出了刺鼻的味道和刺耳的声音。 最靠近硫酸池子的傻大个被迸溅出来的硫酸弄得撕心裂肺的大叫,本来已经疼痛难忍的启程眼看着硫酸粘在了自己面的裤子上,惊恐的快要哭出来了,本来已经在门口的共子珣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场面,哪怕这俩人之前都打算要他的命。 这样的场景如果在自己的余生不断的重复的话,那将是一场劫难,永远无法挣脱的梦魇。 共子珣这人平时虽然想的少,不在乎的东西多,但是也不愿意让此时的一点小仇恨左右自己,而让以后的自己都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 硫酸迸溅的范围还没有铺张到整间屋子,共子珣三步做两步,先是拽住了一直站着张狂的时而哭笑时而疯狂的傻大个,傻大个之前一直都很正常,但是来到了那间屋子以后,他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儿,共子珣还没等反应,就被傻大个一顿揍,然后就被他给丢在一旁,然后共子珣无力挣脱的看着傻大个走到了楼梯面的一个暗房,然后语言刺激着褚一刀和启程,共子珣本来已经被他打蒙了,但是他挣扎着看见了傻大个操纵着计算机的按钮,然后监视器传递过来的视频显示了赫连明月被他弄得和一个提线木偶似得,共子珣这才像是觉醒了一样,然后用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挣扎着起来,随后他用手边的一个东西砸到了傻大个的脑袋上。 共子珣走的时候已经将傻大个给捆起来了,但是不知道这厮是怎么挣脱开来的,然后现在还有要死在这的打算。 而启程,也是有罪,但是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共子珣将傻大个给拽了一个转身,然后傻大个扭过来头冲他笑了,随后用更大的力道挣脱,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了一步,最后自己趴在了地上,四肢摊平,地上的硫酸溶液腐蚀了他的皮肤和躯体。 他面对着地面,能听见他的呜咽声和含糊不清的喃喃低语。 而启程则被共子珣拖到了外面。 之前的打斗声和刺激人的味道让楼上的人报了警,没过多久,就听见警车和消防车的声音。 共子珣的手臂和手掌上因为硫酸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烫伤,而启程也已经醒了过来,目光定定的看着共子珣,最后憋出来一句,“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共子珣一笑,没有做声,褚一刀也找准了角度,然后利用着手腕上的绸带荡到了门口的位置。 他落地的时候,共子珣看见他手腕上已经勒出了一条很深的沟的手腕,一时憋闷的无语,随后看见眼泪已经把褚一刀深色的衬衣打湿了很大一片的赫连明月,忍不住说:“明月啊!你真该减减肥了!” 赫连明月揪紧了褚一刀的衬衫,哭的更伤心了。 共子珣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抱歉的看着褚一刀,谁想着一向风风火火的赫连明月能因为这么一回事儿变得和林黛玉似得,不过这样的场景,共子珣也很心疼赫连明月,只希望明月好了以后还和以前一样,别再哭了。 随着消防火警的声音逼近,共子珣冲褚一刀点了点头,道:“这事儿吧疑点很多,不过我敢肯定,组织的大部分势力基本上被铲除了。” “还有雷没排。”褚一刀指的是最开始就逃走了的**oss。 “傻大个冤死了。”褚一刀又说。 共子珣靠近一步,拍了拍褚一刀的肩膀,“想抓住他的人多了,你就消停的过你们俩的小日子就得了。” 褚一刀抱了抱赫连明月,然后有点如释重负的意思。 “有消息的话……” “你放心,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一定及时通知你。” 两人相对久久无言,最后忍不住都笑了。 “好朋友,其实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一见你就都是麻烦。”共子珣嘿嘿笑着说,他本来跟着褚一刀是为了解开他身上的秘密,来换取自己的利益,但是长时间的接触,他已经没有了这个打算,没办法和投资人交差,共子珣有点头疼,不过这都是小问题了。 褚一刀听见共子珣的调侃,展演一笑,随后道:“没准儿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那,别来无恙?”共子珣对褚一刀伸出了手。 “别来无恙!”褚一刀把手和共子珣的交握在一起,双方都用了力气。 这时候,忽然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别来无恙!”赫连明月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手掌颤巍巍的放在他们俩的手上。 “哈哈哈哈!”共子珣哈哈的大笑,褚一刀也不禁露出了愉快的笑容,赫连明月看见他们俩愉快的样子,也露出了得救以后的第一个笑容。 第一章 热带雨林 第一章 持续许久的高热让因蒸腾失水的植物叶片显得更加的碧绿,空气中滚滚的热浪中夹杂着一点点的水汽,顺着呼啸雷动的水声,能够看见不远处一条如同玉带一般的瀑布。 鬼斧神工的自然地势将一条平缓的小溪质变成为一条宽约十五米的宽瀑布,热带雨林的雨季还没有到,这个高度约为二十米的瀑布就显示了它特有的逼人的气势。 水声恢弘剧烈,迸溅的水花一大颗一大颗的跳跃翻滚起来,在空中极有动感的打了几个旋,折射过了太阳独有的耀眼的光辉以后,在随着水流顺势向下的引力而重新回归它来的地方。 轰隆隆的一声炸雷在天际响起,几乎就在炸雷响起的同时,天边那几朵奶白的云朵就像是吸了墨一样迅速的变灰、变黑。 雷动的声音使得周围的小动物落荒而逃,贴近地面的植株的叶片被突如其来的风吹的飒飒发响,猴子在这棵树跳到了旁边的另一棵比较矮的树上 距离瀑布二三十米左右的草地上出现一个圆形的波浪纹,波浪纹的中心的草已经贴在了地面。就像是被鼓风机吹过一般,地面上的叶子向着四面八方吹去。 螺旋桨转动而产生的噪音和天际上不时炸出来的雷声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股重压凌驾在真空的环境里面炸裂开来一样。 当天空中的水汽汇聚成液滴砸下来以后,盘旋在半空中的直升机终于缓缓的降落下来。 ………………………………………………………………………………………… 雨季的提前到来让没有做好准备的小动物们措手不及。 一只树獭像是丝毫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为了防止雨水进入到眼睛里,它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那架势严肃的很,好像一闭上眼睛,就可以将所有的劣势和不好都摒弃在外一样。 另一只树獭显然没有那么的幸运,因为前不久,它刚刚做了母亲。 俗话说:为母则刚。 动物也是如此,新生的小树獭无法再这样的雨季里面存活下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然而,就像是墨菲定律一样,但凡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开始以后,就有很大的可能像更糟糕的情况继续发展。 之间小树獭和母树獭所在的树上因为外力的作用,一个不小心,‘扑通’一声掉进了瀑布垂直下方不远,因为瀑布水而汇聚成的大池子里。 “麦克!小心一点!” 一个黑色工装服的人皱着眉头对他身旁那个不停的向池子的下方打量的那个脸颊上残留了未刮的胡子茬的白人说。 对方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很歉意的抖了抖自己的肩膀,然后摊了摊手说:“sorry,but…………” 后者则懒得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很正式的说道:“麦克,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我们之前讨论的内容了。” 被叫做麦克的人被这句话弄得很尴尬,本来一张脸就白的像粉刷过一样的,被他这么一说,‘腾’的一下,就像是爆炸了一朵小红云一样。 “boss,I'msorry。”麦克垂着手说。 “与其抱歉,不如补救。”穿着黑色工装服的人将手里的绳索挂在了目标的位置,然后不怒自威的看了一眼麦克。 “后续的事情,你来做。” 热带雨林,被称为地球之肺,每年因为人来的破坏,热带雨林的面积以特别快的速度锐减,它就像是一块闪耀着神奇的光的璞玉,未经合理的开发,就被人传来传去的把玩。 共子珣看了一眼自己头顶上方的茂密的树林,感觉很多的情绪都酝酿在自己的胸口。 希望一切顺利。 共子珣默默的祈祷。 “boss!你快看!出事儿了!”又是刚才不小心将那两只树獭给挂到池水里的那个蓝眼睛。 共子珣微微的侧了一下脑袋,他在想把这个一惊一乍的蓝眼睛送回实验室的可行性。 “什么问题。”共子珣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他低着头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就听见蓝眼睛更为惊诧、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惊悚的一声大喊:“boss!你小心后面!” 其实都不用他提醒,因为有余光的作用,共子珣就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不对劲儿,几乎就在他往前走一步的时候,身后就感觉到了异动,一道又细又快就像是黑色的闪电一样的东西迅速的从他身旁的那棵小树向他的脖子后面飞过去。 几乎就在同时,共子珣顺势一脚踹在自己身旁的那棵树上,因为反作用力而使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偏转了一下方向。 黑色的小闪电扑了一个空,‘piaji'一下落在了地上,原来是一条筷子一般粗细的小蛇,小蛇落在了地上以后抽搐了几下,然后便慢吞吞的爬走了。 然而,他没爬几步,就被那蓝眼睛的军购皮靴一下子踩在了脚下,然后手起刀落,一挥手就将那小蛇的脑袋和身子分离开来。 共子珣的眸色一深,可是表情却愈发的深不可测。 共子珣整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然后说:“什么事儿。” 蓝眼睛因为刚才的杀戮变得有些兴奋,随后又因为共子珣的这么一句话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您还是自己去看下吧。” 共子珣看了一眼卖关子的蓝眼睛,随后走在了前面,已经被斩断为两截的小蛇兀自的在地上抽搐,只等着太阳出来,蚊虫鼠蚁把它变成泥土的一部分。 重新走回营地附近的时候,共子珣发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麻烦。 这蓝眼睛平时总是咋咋呼呼的样子,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不过看样子,今天,他倒是没有谎报‘军情’。 本来安札营地的人都凑到前面去,面对着刚才那两只树獭掉下去的池子,眼睛惊愕,一言不发。 共子珣凑近了以后,人群里闪开了一条路,共子珣快速的走上前去,见到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恐惧的一幕! 第二章 明月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二十五分。】八】八】读】书,.2√3.¢o 放在床头柜上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几乎就在亮起来的同时,褚一刀的手就覆盖在了屏幕的上方。 冰凉的屏幕贴在温热的手心里,说不出的清凉,唯有指缝间泄露出的一点点光线显示了来电人的锲而不舍。 褚一刀轻轻的将自己的胳膊从赫连明月的脖颈下抽出来,后者则不满的‘哼哼’了两声,然后像一个小树獭一样脑袋抵在床单上蹭了几下,随后胡乱的向身边抓了一把。 褚一刀在黑暗中准确的看见了赫连明月无意识做出的一些小动作,心底泛起柔软,唇边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 赫连明月没有抓到温暖源是不甘心,仍旧锲而不舍的抓,褚一刀笑着,无奈的用自己的手指抖了抖赫连明月,后者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指,然后……搁在嘴边使劲儿的咬了一口…… 褚一刀的面色一僵,嘴角的笑意也变成了轻轻的抽搐。 她晚上不是吃了两碗饭还配了一小块儿蛋糕么!怎么还这么饿,难不成是晚上没给她吃她心心念念想要的沙拉?要不然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她为什么咬的这么用力! 褚一刀很是无语,动弹了两下手指,但是赫连明月就是不松口,厉害的小虎牙咬着他的手指肚,手指轻轻一动,就能碰见她柔软的舌头。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褚一刀无奈的看了看她,随后他瞥了一眼已经熄灭了光的屏幕。 接收的消息是一段视频-----来源于共子珣。 距离上次和共子珣分别已经半年有余了,褚一刀敏锐的感觉到这次共子珣找自己,肯定不是单纯的叙旧。 “你干什么呢?”赫连明月迷蒙着眼睛,含含糊糊的对褚一刀说。 褚一刀赶紧抽出自己的手指,然后捂住了赫连明月眼睛的同时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暖黄的光线倾泻在屋子里,说不出的暖意。 褚一刀这才明白赫连明月情形的原因,自己刚刚起床,把被子掀开了好大一片,她是冻醒的。 “你睡吧,我去一下卫生间。”褚一刀将自己拿着的手隐藏在宽大的睡衣袖口里,然后摸了摸赫连明月的头发,替她盖好被子,然后熄灭了床头的台灯,随后他径直向卫生间走去。 赫连明月在褚一刀熄灭灯的那一瞬间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他走出卧室以后,自己拽着床单慢慢的坐了起来。 褚一刀靠着洗手台站着,已经是静音了,所以他很放心的打开共子珣传输过来的视频。 …………………………………………………………………………………… 第二天,赫连明月还没睡醒就被一双柔软但是又有力的手给拖拽着坐了起来,赫连明月软的像一滩泥一样,眼泪哗哗的溜,同时身子不自主的向下滑。 褚一刀就像以往的每天一样,直接上手给她套衣服,就连袜子都是被暖气烘了的,说不出的温暖。 等衣服都穿好了以后,赫连明月又被推着向卫生间走过去,牙膏也是挤好了的。 赫连明月机械的刷着牙,然后忽然转过头来,对‘监工’的褚一刀说:“对了,昨天晚上……” 褚一刀环抱着的手在赫连明月看不见的地方攥成了一个拳头,然后很平常的说:“昨天怎么了?” 赫连明月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瞪了一下褚一刀,随后自己去倒漱口水,“昨天你不是说带我去超市么,这么快你就忘了。” 褚一刀一乐,“谁忘了,快点收拾,吃完了早餐咱们就去。” 赫连明月点了点头,然后将嘴里的牙刷摆动的更快了。 早上的超市人特别的多,褚一刀推着推车,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挣扎着前行,赫连明月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两只手牢牢的抓着褚一刀的手臂,她的一双大眼睛怯怯的望着周围的人群,偶尔在褚一刀不注意的时候拿一些他时不允许自己吃的垃圾食品。 “海虾,要不要秤一点,特别的新鲜。”卖虾的阿姨手里拿着一个小网兜,热情的对褚一刀说。 褚一刀扭过头看了看赫连明月,后者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海虾皱了皱眉头,然后等着褚一刀替她抹掉因为这些虾跳起来而迸溅在她脸上的水珠。 “要来一点么?可以做汤,也可以用盐水煮一下。”褚一刀提议道。 赫连明月脑海里浮现昨天、前天、以及大前天晚上都吃过的水煮白菜,清汤寡水的,没有一点点的味道。 “不要!”赫连明月很干脆的拒绝道。 阿姨看样子是被褚一刀的长相给拉拢了,于是她超出工作范围的热情对赫连明月说:“哎呦!小姑娘,你这个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咧!多吃点白肉的鱼啊!虾啊!个子还会继续长高的嘛!我们家孩子青春期的时候这个东西都是少不了的,来吧,称两斤!” 阿姨说完了以后,当机立断,撕扯下来一个一次性的袋子,然后看褚一刀没有阻止,就很利落的挑最新鲜的虾,然后往袋子里面装。 赫连明月的眉头还是微微的皱着,褚一刀平和的用自己的手指将赫连明月微皱的眉间给抹平了,他没说什么,也尽力去排除他心里现在挥之不去的疑问。 如果明月健康的话,一定会跳起来对着阿姨说,她可不是什么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而且旁边她挽着手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名正言顺的丈夫。 是的,他们俩在回来不长时间以后就结婚了。 虽然两家的家长都出席了他们很简单的婚礼,但是能够看的出来,这是一场没有太多祝福的婚礼。 赫连明月的父母对褚一刀又恨又爱,自己家闺女这么多年就和吃了秤砣一样就看上了褚家的这个小子,他们作为家长的,是不能多说什么,但是谁能想到这一场铁了心的恋爱竟然能毁了自家宝贝闺女的健康!如果是别人的话,早就把褚一刀的腿给打断了,赫连明月的父母也是这样,数次把褚一刀给赶走,但是赫连明月就跟着了魔一样,明明都心智不全了,但是还记得要黏糊着褚一刀,一看不见他就哭,要不是褚一刀哄着看着,她就也不吃饭,不睡觉,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赫连明月的父母本来想继续为难褚一刀,毕竟自己家一个名校毕业、貌美如花的姑娘那么的可爱,现在闹成这种样子,他们当家长的,每一次想起来都觉得特别的揪心。 赫连明月不知道被组织注射了什么药物,她的心智还维持在一个六七岁少女的阶段,不过幸运的是,她的身体指标都是相当的正常和健康的。 虽然经过了很多严密的医疗检验,但是仍旧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平时看着以前行迹成迷的褚一刀现在化身成好好先生,每天伺候着自己闺女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那样细心的样子和亲身的父母也没有任何的差别了,而且赫连明月对他依赖的不行,最重要的是,褚一刀的父亲亲自来了好多次都是登门道歉,时间长了,赫连明月的父母的心也软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那天,赫连明月窝在沙发里看漫画书,赫连明月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剧。 那是一套家庭伦理剧,正好演到男主演向女主演求婚的情节,婚礼进行曲的声音飘扬,赫连明月的妈妈正被电视剧里的情节感动的时候,就看见赫连明月光着脚丫子,连喜欢的漫画书也扔在了地上,一边摇晃着妈妈的手臂,一只手还指着电话。 过了好长时间,赫连明月的妈妈才弄明白,原来赫连明月是想叫褚一刀过来,平时褚一刀是每天都来报道,但是那天早上他打电话过来说自己感冒了,怕过来传染赫连明月,所以拜托赫连明月的妈妈照顾她。 本来赫连明月她妈还是抱着嫌弃的态度,心想这是我的女人,还要你拜托吗?但是看见和怜悯孤儿拽着自己的胳膊,赫连明月的妈妈不禁眼泪都在眼圈里。 看着沙发上轻轻抱着的俩人,赫连明月的妈妈不禁擦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然后转过身子对自己老公说:“就这样吧!咱也别管了。” 于是赫连明月很快就成了领了小红本本一族。 ………………………………………………………………………………………… “刀刀,它咬我。”赫连明月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然后把自己的手指递给褚一刀看。 褚一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愣神儿了这么久了,还好,这个时候的地下停车场人并不是很多。 最开始被她叫‘刀刀’,褚一刀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尴尬,更多的是不好意思,不过他现在能很自然的,每次听见这俩字就赶紧到位。 “它怎么咬你了?”褚一刀耐心的说,然后捞过赫连明月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眼下,仔细的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小口子,只是指腹的位置有些红点点。 赫连明月嘟着嘴巴,一劲儿的嘟囔着:“它咬我了,它咬我了。” 褚一刀看见她有点委屈的样子,心里真的是软的不行。 刚才那阿姨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呗,在他看来,再不好听的话都不如赫连明月和他撒撒娇,一切烦恼都可以摆的平。 褚一刀抬起自己的手,按住了赫连明月的脑瓜顶,然后把她慢慢的拽过来,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然后说:“下次别用手指去戳虾嘴。” 赫连明月顿时囧了,不太高兴的挣脱自己的身子,然后贴在车门上,哼唧哼唧的说:“都不赖我,是它咬我的。” 褚一刀有些可怜那些无辜的虾。 晚饭依旧是褚一刀掌勺,洗锅,添油,爆炒,时间长了他也掌握了一些门道,做起来也变得得心应手了许多。 但是今天,褚一刀明确的感觉自己不是很在状态。 “刀刀。”赫连明月扒着门嗫喏着说。 褚一刀被赫连明月这么一叫,激灵了一下,然后手一动就被切菜的到蹭破了一层皮,虽然收手的及时,但是还是流出了一点点的血来。 褚一刀勉强的冲着赫连明月笑了一下,然后将自己受伤的手背过身去。 “刀刀,你手指吐血了么?”赫连明月仔细的看了看褚一刀的表情,她现在的心智还是个小孩子,有些事情不是特别的懂,但是也懂得从‘大人’的表情上观察他们的心情和情绪变化,就像是小动物总是用触碰的手段来和自己的同伴交流感情一样。 不过,什么叫‘手指吐血?’! 褚一刀觉得再憋一憋的话,他自己要忍笑忍的吐血了! 但是他嘴角的笑意还没扩散到脸上,就听见赫连明月又补上了一句。 “就像是视频里的那样。” ,.. 第三章 冷暖 “就像视频里的那样。+∧八+∧八+∧读+∧书,.※.→o” 听见赫连明月的话,褚一刀的手一松,手上的菜刀‘当啷’‘当啷’的就落在了地上,滚了好几个滚。 赫连明月被吓得更用力的抱住了身边的门框,等到褚一刀捡起了那把菜刀,她才颤巍巍的从门后把自己的身子让了出来。 “刀刀,你没事儿吧。” 褚一刀看了看手里的菜刀,然后说道:“我没事儿,恩,就是刀有一点事儿。” 还知道开玩笑,褚一刀心想,自己的心理素质真的是越来越强大了。 连蒙带骗的可算是把赫连明月哄到了屋子里面,褚一刀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然后做好了饭菜。 但是,直到他把饭菜都放到了餐桌以后,却没看见以往一闻见菜香就乖乖的坐在餐桌旁的赫连明月。 褚一刀放下手里的东西,看见赫连明月正用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小乌龟的形状--------脑袋露在外面,然后整个身子都被厚实的被子给包裹住,被子在身后鼓鼓的,就像是一个硕大的龟壳子。 褚一刀走上前去,赫连明月就跟没感觉他的靠近一样,然后依旧垂着头,低头摆弄这手里的东西。 和褚一刀想的一样,赫连明月正在摆弄着他的,的屏幕上正在无声的放着共子珣传输过来的那端视频。 有时候褚一刀也会觉得奇怪。 赫连明月忘记了很多东西,包括一些褚一刀觉得地球人都应该知道的常识和本能,但是有的时候,她又会破天荒的利用自己的潜意识找到一些超出她真实的年龄的同龄人阶段的智商去解决一些东西。 其中就包括这一条视频。 褚一刀昨晚上在看见那条视频以后就利落的删除了。 然而,赫连明月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这条已经删掉的视频给重新复原了。 看着她无知又有些好奇的表情,褚一刀将就在嘴边的叹息默默的吞了回去。 他明白,共子珣如果不是真的为难的话,根本不会联系他,但是,谁又不是在生活不断抛出的难题里面艰难的生活着呢?每个人都需要摆平自己的问题,当自己不能自救的时候,根本没有精力去救别人。 之前的半年,他们保持着应有的默契,不约而同的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对此,褚一刀表示感激。 他丝毫,完全不想和那些事情在有一点点的牵扯,褚一刀安于或者说沉溺于现在的生活。 他看着赫连明月像个小乌龟一样的慢慢拱起来身子,不自觉的一笑。 斩断过去,才能拥有自己以前都无法奢望的未来。 “吃饭了。”褚一刀拽了拽赫连明月身上的被子。 赫连明月重新拽了回来,也许是因为被褚一刀打断了她看东西的进度,赫连明月很坏脾气的说了一句。 “刀刀,你不要打搅乱。” 褚一刀笑了出来,然后照例用美食诱惑到:“今天晚上有油焖大虾,还有牦油生菜。” 这两个菜都是赫连明月喜欢的,她仗着自己的底子好,吃什么东西脸上也不起痘痘,是一个彻底的‘油炸星人’,甚至有点‘无油炸,不欢心’的感觉,平时褚一刀为了营养均衡荤素搭配,也没太顾及着她的口味,就是什么营养吃什么,但是今天那些大虾不是‘咬’了赫连明月么,不让它们下油锅,褚一刀觉得有点对不起赫连明月那通红的小指头肚儿。 “不吃不吃,再帮我放一遍。”赫连明月嘟囔着说。 褚一刀深深的看了赫连明月一眼,后者紧紧的拽着自己裹在胸前的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已经熄灭的屏幕。 褚一刀换了一副口吻,耐心的说:“先去吃饭,回来再看好么?” 赫连明月把脑袋拨乱的像一个小拨浪鼓一样,也许是听出了褚一刀平静语气背后真实的拒绝的态度,赫连明月整个人都开始耍起了脾气来,可能是她心里清楚的明白,无论自己做什么,身边的这个人总是持着纵容和包容的态度的。 于是,当赫连明月用黑黑的屏幕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脸以后,再也不耐烦了,整个人像个小炸弹一样在床上跳来跳去。 床的弹性相当的好,赫连明月在床上一蹦一跳的跳的很是过瘾,她完全忽略了褚一刀越来越黑的脸色。 床单皱了,厚实的床垫也有点移位了,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赫连明月疯过了以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慌里慌张的就要停下来,但是床的弹性比较好,她意识还有点‘刹不住车’了,看着褚一刀转身要走的样子,赫连明月慌张的‘啊’了一声以后便松开手里的被子去抓褚一刀,就是这么一抓,她的身子一栽。 褚一刀这时候再想抓赫连明月已经抓不住了,只见她噗通一声的掉在了地上,然后就听见‘哗啦哗啦’的一声。 就摆放在床头的台灯被惊慌失措的赫连明月当成了一个救命的稻草,她抓住了台灯的电线。然而,除了把自己的境况弄得更糟糕,一根电线也没有别的什么用。 赫连明月仰躺在地板上,脑袋和地板发出了‘咚’的一声,褚一刀的心也‘砰’的一下停摆了,然后隔了一下以后,又重新还是快节奏的‘砰砰砰’。有那么一瞬间,褚一刀觉得自己要晕厥过去了。 在看地面上的赫连明月,因为摔的疼了,她的右腿高高翘起,右脚上的大拇指因为紧张纠结成一个比较难做到的姿势。 被扯的掉在地上的台灯已经碎了,因为玻璃的材质问题,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比花生还要小的一个个不大的小颗粒,倒是不会划伤她,就是脑袋后面…… “明月,你没事儿吧!”褚一刀恢复了意识以后赶紧扑过去,只见赫连明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 “刀刀,轻一点,疼。”赫连明月用小拳头抵着自己的额头,表情上很是无奈,因为心智只是六岁的孩子,她美艳的脸盘上更多的浮现了一种天真的懵懂,这样的表情在有一点点的无奈,给人一种是小孩子在装大人的感觉。 褚一刀不吭声。 赫连明月已经忍受了他半个小时的不吭声。 逼着她吃饭也都是动作上的命令,而不是平时的和风细雨,温声劝说。 给她揉已经磕肿了的后脑勺也是沉默的一声不发,没有好言的安慰,只不过在赫连明月说疼以后他慢慢的收了一点力道。 赫连明月嘟着嘴,眼睛里面的雾气慢慢的汇聚成了眼泪。 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了新换好的床单上,浆洗好还带着清香的床单被泪水给润湿了。几乎是赫连明月刚流泪,褚一刀就停下来手里的动作,赫连明月有些疑惑的想要回头看,她的脸上还挂着和孩童差不多的委屈表情,就像是孩子受到了家长的冷落以后喜欢用哭泣或者其他的小动作来吸引一下家长的注意力一样。 褚一刀用手挡住了赫连明月往回看的脸,他本来坐在床边上,现在也跟着上了床,掀开盖在赫连明月身上的被子,然后自己也钻进去,从后面牢牢的抱住赫连明月,在她适应了自己的拥抱以后慢慢的加大力道,赫连明月的后背紧紧的贴在褚一刀的胸膛上,俩人的身上隔着两层睡衣,但是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赫连明月不知道是不是被褚一刀的力气给勒疼了,她安静了几分钟以后便开始不断的进行着小挣扎。 褚一刀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臂示意她安静,但是赫连明月安静了几秒以后又开始挣扎,褚一刀觉得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酸------自己还没抱过瘾呢! 谁让你以前不好好享受自己该有的福利的!要是赫连明月现在是以前那个伶牙俐齿的赫连明月的话,她一定会这么说。 褚一刀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臂,赫连明月大蛇随棍上,马上就从褚一刀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褚一刀心情一般,肯定说不上好,松开赫连明月以后,他便平躺在床上,然后闭上了眼睛,但是马上,他就感觉自己的睫毛痒痒的,脸上也感觉有热气不是很均匀的一喷一喷的。 “你干什么呢?”褚一刀睁开眼睛看赫连明月,赫连明月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他的身子上,因为刚才刚哭过,她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的泪痕,鼻头和脸蛋也是红彤彤的。 被褚一刀猛地这么一发问,赫连明月显然表现的有点心慌,但是看见褚一刀那么含笑着看着自己,她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我看,哭没哭?”赫连明月说话的时候还抽了一下鼻子,这么一抽,差点没把鼻涕流在褚一刀的脸上。 外科医生,大多有一点洁癖,这一点在褚一刀平时整理家务和他自己身上都可以看出来,这要在以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这么包容一个人,完全不嫌弃她吃饭的时候把米饭拨的满桌子都是,咬馒头还咬的馒头上都是小牙印儿-------然后还没吃完。 他心甘情愿的给她收拾着残局,哪怕是现在给赫连明月擦鼻涕。 “来,一二三,用力!”褚一刀说。 赫连明月的鼻子被纸给捂住了,眼睛眨啊眨,没有反应。 褚一刀以为她不能理解自己的话,于是继续道:“来,一二……” “噗嗤”一声,赫连明月一边笑一边用力…… 褚一刀终于收拾好了脏娃娃赫连明月,洗了手重新躺在床上,就看见赫连明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眼睛。 “看我干什么?”褚一刀好奇的说,随后又检查了一下赫连明月的后脑勺。 因为那次硫酸的腐蚀,赫连明月那一头特别美的大波浪断了一半,剩下的头发也不好打理,褚一刀干脆带她理了一个娃娃头,现在时间长了,也长到齐肩那么长了,也许是女人天性都对美有着难以割舍的追求,现在赫连明月对她的头发保护的很,别说褚一刀要带她去理发了,就是剪个刘海她都要仔细的看着。 “看你,哭没哭。”赫连明月这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完整。 褚一刀笑,“我不哭,男人都不哭。” 赫连明月坐了起来,有点着急的说:“哭!不高兴就哭!” 孩子气的理直气壮。 不过这说的是她吧!心愿一达不成就开始作妖,不过这都是和他,褚一刀心想,平时看见她在双方的父母家里都很乖,话也不多的样子。她这一面只对着自己,褚一刀觉得自己真的是中了魔了,心甘情愿的被她奴役。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褚一刀笑着说。 赫连明月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高兴就哭,男人不哭,就别当男人啦!” 褚一刀无语,要是性别还可以随时选择的话,那世界不是乱了套了么。看样子今天晚上还要给她做一下小科普,褚一刀心想,这就当时提前适应父亲的角色了。 但是他的‘十万个为什么’频道还没开始启动,就感觉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褚一刀觉得有辐射,而且怕明月玩玩上了瘾比较毁眼睛,所以家里安装了一部电话,如果自己不在家,明月想要着急找他的时候就可以打电话,不过他一般情况下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赫连明月,所以这电话的利用率很小。 不过它此时疯狂的响着,似乎如果不接起来就不会停止一样。 刚才的那些温情的瞬间被这么一个电话给打断了,褚一刀的第一反应就是挂断这个电话。 肯定没有好事儿,之前的那些经历让褚一刀有了一个既粗糙又敏锐的内心,粗糙的是,他可以抛开过往的一切的黑暗,然后开始认真的对待生活,但是敏锐的是,每一次危机到来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提前的发现。 面对,或者避免。 褚一刀心里明白,有时候,自己是不能做选择的。 毫无悬念,褚一刀拔掉了电话线,赫连明月眨巴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一脸严肃的褚一刀。褚一刀看着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赫连明月,刚要说出两句缓和气氛的话,就听见赫连明月有点迷茫的说:“是共子珣么?” 褚一刀震惊! 赫连明月刚回来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内,她连自己的父母都会觉得害怕,也会避开褚一刀父亲的问候。直到慢慢的相处以后,她才适应或者是遵从心里的潜意识开始亲近他们。 但是就是这样的赫连明月,竟然会主动提起共子珣的名字,褚一刀除了震惊,更多的还是震惊。 褚一刀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看着赫连明月,与此同时,他们家的门铃响了。 ,.. 第四章 程序 褚一刀所在的这个小区安保设施特别完善,进入小区要凭借磁卡,启动电梯的时候也要凭借磁卡,开门的话则是需要指纹认证。 然而,现在竟然有人按响他们家的门铃。 肯定不会是褚一刀的父母和赫连明月的父母,双方家长来之前都会给他们提前打电话。 来的人到底是谁? “你在这好好的待着,我去看看。”褚一刀用了点力气,将好奇的要站起来的赫连明月给按到床上,然后用钥匙锁上了卧室的门。 褚一刀快速的走到了自己门前,监控系统显示门口并没有人,而直达的电梯则是一直向下,他们所在的楼层是17楼,而电梯现在已经运行到了9楼,所以说,对方按了他们家的门铃以后,很快又乘着电梯下楼了。 也不是没有按错门铃的可能,就在前天,褚一刀他们对面的小孩儿还因为调皮故意按错了门铃,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情况微乎其微。 褚一刀调整了一下监视器的范围,发现自己家的门口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这个盒子的大小和以前市场上经常出售的那种磁带盒差不多大,不显眼,但是也足够装某些东西了。 因为赫连明月现在的情况,褚一刀做每一件事情都特别的谨慎小心。 褚一刀走回屋子,就要走到自己书房的时候,就听见卧室的门‘抨击’‘抨击’的响,从声音来判断,倒不是赫连明月在用拳头在敲门,而是在用她的身子撞门! 她一边撞门还一边叫喊着:“再不给开门!我就哭!” 褚一刀无语问苍天,为什么要给她看那些没有营养的肥皂剧,弄得赫连明月总觉得破门而入,用身子或者用脚一下子就把门撞开是一种特别酷的体验和经历。 果不其然,马上就听见她用脚踹门,然后又哀哀的抱着自己的叫呼痛,“好疼啊好疼啊!” 褚一刀赶紧把房门给解锁,看见赫连明月坐在地上,赶紧把她给拖拽了起来。 “以后不许这样做。”褚一刀铁了心的要给赫连明月立点规矩。要是平时哭一下撒撒娇也就可以了,但是绝不能让她养成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出气的坏毛病。 赫连明月现在已经把狗腿功练就的出神入化,看见褚一刀面色一变,马上化身为树獭,然后眼巴巴的仰头看着他。 “我怕你去玩了,不带我。” 褚一刀无奈的把她扛在肩上,然后做人力车夫把她扛到书房,搁在书房的沙发上,随手用家庭影院给她放了一集宫崎骏的动漫,然后又从自己的写字台下面的小盒子里找了一双奶白色的袜子给赫连明月套上,最后不忘了嘱咐一句,“别靠的太近”,最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褚一刀先是打开了自己的电脑,通过了几个问题以后,然后连上了自家的网络,随后他进入了这个小区的安全系统,调出了刚才的监控录像。随后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之前确实有人来过他的家门口,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磁带盒以后快速的离开,对方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材瘦削,亚洲人,黑色的棒球帽的帽檐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下巴,看不见到底长什么样,他穿着淡蓝色牛仔裤,上身是一个黑色的连帽套头衫,白色板鞋,很稀松平常的打扮,就属于丢在人堆里也找不着的装扮。 褚一刀一帧一帧的调整视频的进度,虽然这个人全程都低着头,采集到他面部的概率特别的小,但是褚一刀也不愿意就被这么一个陌生人隔着门骚扰了一下。 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是不是共子珣派来的人,那么现在他完全打消了这个想法。 对方的举动很不光明磊落,尤其是侵入了褚一刀的领地这么愚蠢的行为,就不会是共子珣。 共子珣清楚的明白现在一个安全的家就是褚一刀的全部信仰,所以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直接发给了褚一刀一段视频,给他表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褚一刀这边费力的弄着监控录像,而窝在沙发上的赫连明月已经有点昏昏欲睡,褚一刀放下手里的东西,分神儿看了她一眼,发现赫连明月的脑袋已经栽到沙发的靠背上了。 这才五分钟,就要睡着了。 褚一刀的眼睛不禁变得柔和起来,他放下手里的鼠标,先是发了一条消息给楼下的保安,表示自家门口被一个陌生人放了一点东西,安全性未知,让他们来处理一下。 褚一刀这栋房子的开发商是他大哥,他大哥本来就是做信息安全行业起的家,最后涉足了地产业。 衣食父母的亲戚发话,保安来的异常的快,他们甚至都没打扰褚一刀,悄无声息的上来了三个保安,就将东西给取走了,并且表示会看看到底是什么的东西,然后告诉褚一刀。 褚一刀看了一眼家庭影院播放的内容,原来这个动画片昨天就放过了,也难怪赫连明月会打瞌睡了,他轻轻的吻了一下赫连明月的嘴唇,然后准备回卧室给她取一个小毯子,她经常会在看片子的时候睡着,有时候还喜欢抱着他睡,所以沙发特别的宽敞,真皮的沙发又特别的柔软舒适,所以睡一晚上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褚一刀的唇在赫连明月柔软的唇瓣上辗转了几下,在自己快要收不住势的时候赶紧直起腰来,就在他刚刚直起腰的时候,赫连明月调皮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她玩的好玩,褚一刀倒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回到了卧室。 赫连明月坐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褚一刀觉得自己冷静了一会儿以后,才默默的回到了书房,但是让他惊讶的是,赫连明月并没有坐在沙发的位置,而是坐在了他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他的鼠标,全神贯注的抿着嘴不知道在弄什么。 褚一刀站在门口,眼神晦暗难明。 赫连明月点击鼠标的速度很快,其中夹杂着敲击键盘的清脆有节奏的声音。 就好像是在她没有生病以前的那样专业和自信。 但是那样成熟的眼神和动作放在现在只有六岁心智的赫连明月的身上,总像是一个肥皂泡一样,总是给人她会好了的幻想。 在很多天之前,赫连明月熟练的摆弄着家庭影院的时候,褚一刀曾兴奋的马上带她去看医生,医生的解释给褚一刀泼了一盆冷水,赫连明月的生理指标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能解释她的举动的原因也不是特别的乐观:赫连明月本来就具备操作这种实用性工具的能力,虽然这种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也就是俗话说的本能,但是因为赫连明月从前的多次重复,造成了一种机械上的条件反射。 褚一刀承认,当时他确实被打击到了,本来以为这是赫连明月好转的迹象,但是其实却是一种条件反射。 而今天,褚一刀不知道赫连明月又在弄什么。 要是之前,他可以很放心的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她,但是现在,褚一刀其实有点不太想承认,但是脑袋里面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念头却是:赫连明月会不会把他刚才弄得东西给弄坏了。 褚一刀犹犹豫豫的走上前去,看见赫连明月已经被养的白皙圆润的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移动。 看她的样子,是做了一个小程序,不过,也很有可能是随便打的什么东西。 褚一刀把手按在赫连明月的椅子上,他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了,但是赫连明月还像是被惊动了一下,就像是针戳破的气球一样泄了气儿。 褚一刀只是看见赫连明月手上的动作停了,他摸了摸她的手,然后目光顺着赫连明月敲击出来的东西望过去,只见满屏的都是程序语言,褚一刀也懂编程,但是他只是懂一些而已,倒没像赫连明月从前那样,遇到点需要耐心的事情就想着编程做出一个小工具来解决。 褚一刀快速的浏览过赫连明月做出的程序,随后他便惊喜不已,赫连明月显然就从他刚才在屏幕上的那几个截图上判断出来,褚一刀是打算要找出监控视频里面男人的面部,越详细越好。 褚一刀是一帧一帧的找过去,而赫连明月则是设计出一个小程序,能让视频以很快的速度播放过去,然后利用程序从中找出比较详细的面部,然后在进行截屏。 倒是挺贴心的。 不过,褚一刀低头看见又恢复了那个像小孩儿一样,抬着头怯怯的看着自己的赫连明月,心里不禁觉得既欣慰又好笑,也有一点点的辛酸。 赫连明月显然是以为自己闯了祸,有点不敢面对褚一刀,但是她又急切的想看看如果自己真的闯了祸,褚一刀到底会不会舍得责怪的,于是,在这样纠结的情绪下,她一会儿抬起头看褚一刀,一会儿又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指甲。 褚一刀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他端着赫连明月放在她自己膝头的手,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他自己的手则放在键盘上。 ASDF,JKL;。 手指分别和这些键子对应,随后褚一刀定了一下心神,按照赫连明月之前做的程序继续下去,虽然他没有赫连明月的专业,速度也不够快,但是好歹他做事谨慎,以前学的东西也够扎实,这么一做下去还有那么点意思。 很快,褚一刀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赫连明月的手轻轻的抬起来,褚一刀觉得自己手上的压力变小了,同时,他还能看见赫连明月的手指不自觉的颤动。 褚一刀慢慢的取出自己的手,然后便看着自己怀里的赫连明月的呼吸变得有点小急促,看样子是有点兴奋了,这也就是传说中的手痒吧。 等到程序进行完了以后,马上就要开始第一波的测试。 等测试的结果出来以后,褚一刀差点笑疯了,赫连明月倒是郁闷的不行。 从她紧紧抿着的嘴唇儿还有微微皱起的小眉头上都能看的出来。 他们做的程序本来是要尽可能的找到监控视频里面的男人暴露出脸部面积最大的图,赫连明月无意识中也是这样设定的IF条件,但是褚一刀的半路加入让赫连明月的本来就不是很清晰的思路被打断了,于是他们俩人合作的结果就是只考虑了面基的问题,而没有考虑比表面积(面部与整个身体面积的比值)的问题。 于是,选出来的图有不少这样的情况。 因为这个男人凑近了摄像头,所以整个脑袋占屏幕很大面积的,但是一点脸都看不见的情况。 可能是出来的结果和赫连明月想象的不一样,赫连明月诧异的长大了嘴巴,然后没过一会儿就嘟起嘴巴--------哭了。 这短短的一天之内,把赫连明月给弄哭了好几次,这在以往,是根本都没有过的情况。看见她哭,褚一刀也反思自己的原因,自己为什么要打断她呢?要是她知道自己无意识的情况能帮到自己,这傻孩子保不齐怎么高兴呢。 褚一刀抱着赫连明月,一边擦眼泪,一边哄,可算是把她给哄的带着笑意睡着了,自己累的胳膊疼,而且还因为不停的哄着她,嘴巴说的都干了。 第五章 视频 1 终于完成了今天最大的任务,褚一刀按照之前的方式,将赫连明月原路给送回到了卧室里面,随后他和尚卧室的门,重新做了一遍那个小程序,第二遍做的时候也除了有点小问题,但是可算是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了。 第三遍的时候完全成功。 褚一刀看见屏幕上的这些图片,然后筛选出了一些稍微完整一点的照片,随后与这个小区的住宅用户进行了相似度的比对,然而,没有一个人符合。 这一点也在褚一刀的意料之中。 不过这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这个小区的安全系统还是有待加强。 褚一刀刚要说这事儿,然后保安就通过内线打电话进来了。 “褚先生,您好。”保安客气的说。 “你好。”褚一刀的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对周围的事情和环境都不是特别的关心但是他天生就属于那种对周围的事情过目不忘,并且有着极其敏锐的第六感的人,褚一刀眼睛转了转,然后用自己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他觉得有点事儿就在他的脑袋里面盘旋,忽然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可能。 “刚才接到您的投诉以后,我和我的同事们上楼去取走了放在您家门口的那个小盒子。”保安的声音顿了一下,像是在等褚一刀反应一样。 褚一刀慢吞吞的‘恩’了一声,与此同时,他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然后调节成静音的模式,迅速的编辑了一条短信息,过了不到五秒钟,他收到了回信。 “收到。” “我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褚一刀依旧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 故意拉长的语调倒是合理的解释了刚才褚一刀的沉默。 家门口莫名的出现东西确实会引起业主的不满,尤其是像褚一刀,本来就是属于关系户的那种,而且,他们家住在17楼,但是据说是为了安静,褚一刀把自己家楼上和楼下也都财大气粗的买下来了,如果不是对门的业主的太太现在正在怀着孕,准备生二胎,褚一刀没准儿也打算把对门给买下来。 这样的业主,保安也更上心一点,一弄不好,没准儿就会丢饭碗。 “是的,我们进行了排查。”保安想到这里,更加的客气了。 褚一刀将电话的通信信号切到自己的手机上,然后他打开了家里的全部的监控摄像头。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褚一刀说。 “是一个小U盘”,对方说。 “里面是什么内容?” 保安迟疑了一下,“对不起,未经过您的同意,我们没查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褚一刀在椅子上做好,眼睛盯着手腕上的手表,指针轻快又有力的一下一下的转动。 十九八七…… “你可以帮我看一下这个U盘是什么牌子的么?”褚一刀轻而快的说。 四三二…… “好的,我帮您看……啊!你们是谁!干什么抓我!” 一! 电话里一片嘈杂,褚一刀听了半分钟以后,慢慢的挂掉了手机。 ……………………………………………………………………………………………… “又得罪谁了?” 褚一刀大哥的声音和褚一刀的相似程度有些高,只不过他因为常年位高权重的,说话的声音里难免有一点点的架子,哪怕是和他最疼爱的小弟弟,这样的习惯也一时不好改变。 “没事儿。”褚一刀习惯性的说。 褚一刀的大哥最是不满意自家弟弟总是这样的淡定,他情愿总是给他收拾烂摊子,也好过总是看他少年老成,不需要自己所提供的哪怕一点点的帮助。 其实事情哪里像褚一刀所说的一样,只是简单的没事儿,要是真的没事儿的话,他今天晚上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又是找自己,又是查监控的。 “那人已经问过了。受人指使,一点小钱。” 褚一刀摆弄了一下自己手边的咖啡杯,然后说道:“我知道。” 其实他从电话里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的声音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之前从电梯进来,然后在他的门口放下东西的人,这一点在他找到了对方大概的面部轮廓,但是在小区的住户里面匹配不上的时候就想到了。 如果能在这个小区里面行动,又不会觉得行迹诡异的,一共有两种人,一种是住户,另一种就是小区的安保人员了。 等到接电话的时候,褚一刀更加明确了这一点。对方的声音是陌生的,虽然很少与小区的保安打交道,但是褚一刀的记忆力很好,他能够清晰的记得自己见过的保安的面孔还有他们说话的声音,这个人的声音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而且说话的节奏也很奇怪,所以褚一刀推测和他通电话的那个人是来他们家门口送东西的那个人,但是接电话的却是小区里面的保安,对方只不过买通了一个小保安,就可以利用和褚一刀刚才一样的方式,把自己的通话信号切到保安的内线上,然后和褚一刀交流。 褚一刀是这么想的,并且有很大的把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叫自家哥哥派人去抓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保安,而自己则是想办法一边拖住他,一边利用电话信号定位找到了那个人的位置。 “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就在褚一刀思考问题的时候,褚一刀的大哥又说话了。 “近期吧。”褚一刀本以为他大哥都挂断电话了,这下子猛地被他发问,便敷衍的顺口一说,随后就准备挂断电话。 “别近期,就明天,回家,你自己,我不想看见什么乱码七遭的人。”褚一刀的大哥说。 “她不是什么……” 褚一刀没说完,他大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褚一刀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屏幕,然后默默的把他大哥拖拽进了黑名单,就像是刚才有急事儿要找他的时候把他从黑名单里拖出来一样。 已经凌晨了,褚一刀却有点睡不着觉。 近期他本来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作息:早睡早起,但是因为共子珣这么一个视频传输了过来,感觉很多的麻烦事儿都再度的找到了自己的身上。 褚一刀拉开写字台的抽屉,从里面抽出来一条香烟。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吸烟了,一方面是他最近生活的很愉快,虽然有时候赫连明月会弄出一些烂摊子等着他来收拾,但是总的来说,他收拾的还是比较心甘情愿,甚至说是甘之如饴的,没有烦心事儿就不会想着吸烟或者喝酒,另一方面,赫连明月特别讨厌他身上带烟味儿,如果闻到他身上有一点点的烟味儿,赫连明月就会很大力的把他推到浴室里面去,然后也不管热水器开没开,莲蓬头里喷出来的是热水凉水,都让褚一刀站在下面冲。 有一次,赫连明月看见褚一刀都冷的打寒颤了,自己可能是也心疼了,默默的走到其实已经有点生气的褚一刀的怀里,两只小手环抱着褚一刀的腰,陪着他一起淋了两秒钟的凉水。 想到她当时冻得差点哭出来的表情,褚一刀又默默的将那条香烟给塞了回去。 褚一刀用遥控器关掉了屋子里面的灯光,整个人都置身于黑暗之中,被黑暗包裹的宁静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不少,随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重新的看了一下共子珣传输给他的那条视频。 只不过这次他佩戴上了耳机。 视频的拍摄角度还有质量都不是特别的好,很显然,是有人用手机拍的,拍之前也没做好准备,在最开始的时候,整个镜头都晃悠悠的,直到后来,才变得正常起来。 先是穿着黑色工装服的共子珣站在一棵树的下面,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反正站在那里半天都没动,过了半分钟,一个长得挺高的白人走了过来,俩人随便的说了几句话,能看出来那白人挺浮夸的,共子珣也不是特别的喜欢他。 褚一刀看见共子珣特有的那个嫌弃的表情,嘴角和眉梢不禁变得柔和了一点。 随后那白人又说了什么事儿,共子珣要往前走,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白人大喊了一声,这声大喊听的还是比较清晰的,一方面是因为那白人的声音陡然变大,还带着一些惊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手里拿着拍摄视频的工具的那人往前迈了一步,屏幕都跟着抖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俩这么惊讶。 共子珣站着的位置不是特别的好,热带雨林的茂密植被让光线进不来,光线不好,拍出来的东西有时候就是一片雾蒙蒙的,褚一刀尝试着扩大了一下清晰度,然后看清楚了,原来是褚一刀身后的树上忽然窜出来一条小蛇。 褚一刀躲过去了,随后那白人就把那蛇给腰斩了,一刀两断。 褚一刀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不太明白共子珣为什么会带着这个人出来,在他看来,这个白人咋咋呼呼,下手又比较狠毒,这两点在团队的合作当中都是一枚不合适的螺钉,很可能本来挺顺畅的事情就会砸在他的手里。 共子珣怎么会带这么一个人呢?看见他的表情,感觉他也不是特别的得意这个人,褚一刀不明白。 共子珣瞪了那白人一眼,然后白人很快嬉皮笑脸的对共子珣说前面有情况,于是共子珣离开了这里,然后径直的走远了,那白人也跟在共子珣的身后走远了。 他们俩都没注意到共子珣之前站立的那棵树的旁边又掉下来一坨柔软的黑乎乎的东西。 视频仍旧继续,但是没有继续跟拍共子珣,而是慢悠悠的推进,看样子目的地是之前共子珣站立过的那个地方。 昨天晚上褚一刀只看到了这里,他不想管这事儿,于是看到这就把视频给删除掉了,但是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本来不想插手这件儿,但是都有人找到他的家里来了,褚一刀只能先看好现在的形势,具体到底该怎么办,他会以后再考虑。 褚一刀单手拖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目光聚焦在那坨黑乎乎的东西上。 一个黑色的球状物,不是很规则的球,看起来不像是属于树体的任何一个部分。 褚一刀已经确定了对方是在用手机拍摄,因为手持手机拍摄的这个人低声的用英语抱怨了一句,大意是摄像设备很糟糕,不能聚焦什么的。 葱郁的树木枝叶把光线给屏蔽了不少,对方要想把这东西拍的清楚就只能往前走。 褚一刀歪了歪脖子,看见那人不断的向前走,忽然,褚一刀的眸色一深,本能的大声喊道:“别过去!”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本来是成为一个小黑团一样的东西迅速的四散开来,几乎就在几秒钟的功夫,它们就已经从一个不规则的足球大小的东西变成了数十条的小黑蛇,随后就像一支支离弦的箭一样冲向了手拿摄像机的那个人。 对方显然是中招了,只听见中英文混杂的骂声求救声还有祈求的声音。 随后,手机落在了地上,褚一刀终于看见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黑人男孩儿,他双目瞪得溜圆,看样子已经完全的停止了呼吸。 从小黑蛇开始展开攻击,到他倒在了地上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这个大男孩儿就已经失去了生命,可见这种毒蛇所带毒性的剧烈的程度。 幸好刚才共子珣躲了开来,如果不是刚才他的敏捷的话,那他也会成为这些小蛇的盘中餐和下酒菜。 如果失去了共子珣这么一个好朋友的话,褚一刀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手机的摄像功能还在继续,之间那些小黑蛇在那个那男孩儿的身上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就像是有意识一样,专门从柔软的地方下手,一只小黑蛇顺着男孩儿的嘴巴钻了进去,另一只小黑蛇则弓起了身子,就像是一根拉满的弓箭或者弹簧一样,瞬间就扎进了他的眼睛里,一瞬间,眼球炸裂,眼球里面的液体尽数喷溅出来,有的甚至溅到了摄像头上,只看见那小蛇随着液体的润滑,慢慢的顺着他的眼睛钻了进去。 第六章 视频 2 小黑蛇的尾巴消失在那男孩儿的眼眶里,因为挤压,眼眶里不时的流出来红白相见的膏状物和流状物,看起来特别的恶心。 其他的小黑蛇似乎也受到了这种味道的影响,从他的身上蜿蜒着爬了过来,然后就像是排队一样,悉数钻进了那男孩的眼睛里。 这样的流程一直进行着,褚一刀能够看见那男孩儿的鼻子开始胀大发黑,嘴巴也鼓鼓的,就像是偷吃了什么东西还来不及咽下。 几乎就在瞬间的功夫,那男孩儿的脑袋就像是鼓着气儿一样的膨胀开来,他的面皮都被撑得又黑又薄,就像是快要坏掉的水果一样。 膨胀。 膨胀。 ‘嘭’的一声爆炸了,就像是开香槟的闷响一样。因为内部的压力,男孩儿的脑袋‘嘭’的一下子炸裂开来,但是很奇怪的是,没有见血,蛇也不见了。 褚一刀仔细的看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他努力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定定的看着像个石榴一样炸开的脑袋。 这时候,周围有‘碰击’‘碰击’的声音。 褚一刀恍然大悟,原来最奇怪的是这个男孩儿的头骨不见了!他的脑袋炸开以后,显示的都是一些和桑椹胚所差无几的一些碎肉,这些碎肉和刚打开的石榴一样完整的贴满了整个头部,看起来是那么的红艳,红彤彤的就像是来自地狱的花朵。 忽然,褚一刀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因为这些挂在脑腔的碎肉正在一点点的动,褚一刀定睛一看,这些碎肉不仅仅在动,而且随着轻轻地颤动还变的狭长,就像是一个个的小触手一样。 这小小触手轻轻的晃动,就像是海底里面的海草一样,随着洋流的运动轻柔的伸展着自己的身躯。 褚一刀本能的想躲开,但是他的脚却不能挪动一下,面前的那些小触手在迅速的抻长,马上就到了他的眼前。 褚一刀甚至能闻到那些触手上的血腥味和腐臭的味道,但是他就是躲避不开,甚至连动一下脑袋都做不到。 我怎么会在这里! 褚一刀用余光看了一下自己周围的环境,他不是在家里么?怎么会置身于共子珣之前待过的那一片热带雨林? 这两个问题刚在褚一刀的脑袋里面成型,在他面前挥舞着腰肢的那些触手就迅速的扑到了他的脸上。 这些触手变成了黑色----------这是褚一刀残留的最后一个意识。 褚一刀抱着毯子坐起来。 他的脖子上微微有了一层薄汗,呼吸也比以往要急促的许多。 原来是一个梦! 不过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了,褚一刀摸了摸自己已经起了一层小疙瘩的胳膊,然后松了一口气。 书房里的光线很明亮,看样子现在要**点钟了,褚一刀放下了手里拽着的蓝格子毯子,然后扶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褚一刀的脚步有一点虚浮,感觉头也有点疼。 褚一刀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忽然,他的眼睛由不适的眯着到忽然的瞪大了双眼只用了不到半秒钟。 对了!头疼!平时总让他头疼的赫连明月现在怎么样了?毕竟她现在的心智只是一个小孩子,平时都已经习惯了睡懒觉,然后褚一刀像挖萝卜一样的把她从床上挖起来然后准备吃饭。 到了后来,她明明都已经睡醒了,但是就是不起床等褚一刀来把她拽起来。 都这么晚了!褚一刀默默的祈祷赫连明月还在睡着,而不是因为没吃早饭饿的发脾气。 褚一刀几乎是慌张的推开书房门,然后连一个眼神儿都没错的冲进了卧室,然而,敞亮的卧室里面也是阳光明媚的。 窗帘拉开了……褚一刀下意识的去检查了一下窗户,还好,窗户没被打开,但是褚一刀还是神经质的透过窗户向楼下看了一眼,就好像赫连明月能隔着玻璃跳出楼,在下面玩似得。 楼下阳光明媚,绿树成荫的,除了一个带人带着自己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楼下转圈,下面倒是没什么人,褚一刀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利落的拉上了半盏窗帘,然后从卧室往外面走,不在书房,不在卧室,那就去看看餐厅和次卧吧。 褚一刀攥紧了拳头,在地板上走了两步,然后忽然发现自己既没穿袜子,也没穿拖鞋…… 褚一刀默默的顿了一下。好像只要是和赫连明月挂钩的事情,他就有点姿态全无的感觉。 没有鞋就没有,褚一刀也懒得找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找到赫连明月,不看见他,自己的心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似的,虚无的晃荡着,找不到一个安稳的安心的归处。 褚一刀的这身打扮惊动了在餐厅里坐着的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俩人。 赫连明月就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端坐在长餐桌的一侧,她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双手妥帖的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目光惶惶,眼眶发红,怎么看都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而褚一刀的大哥则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赫连明月的对面。 看见褚一刀,赫连明月就像是弱小的雏鸟看见鸟妈妈归巢了一样,那眼神里迸发出来的都是热切至极的光。 褚一刀心里的那点火气消了一点。 赫连明月俩手搭在了餐桌上,看样子是要借一下力,然后站起来去找褚一刀,褚一刀也往前迈了一步,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褚一刀沉默的的褚一刀的大哥-------褚一年清了清嗓子。 赫连明月听见这声音,又默默的委屈的坐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褚一刀看见赫连明月那害怕的样子,还有他对褚一年的了解,估计是刚才他没出现的时候,褚一年就没给赫连明月什么好脸色看,没准儿还说什么不太好听的话了。 想到这一层,褚一刀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我怎么来了。”褚一年重复了一便这句话,虽然是陈述性的口吻,但是语气上调,那话里话外都是对褚一刀这句话的讥讽和略微的不满。 褚一刀没搭理他,径直走到了赫连明月的面前,站下,几乎就在他站在赫连明月面前的同时,赫连明月的手就紧紧的拽住了褚一刀的衬衫下摆,褚一刀低头对上她的眼睛,赫连明月的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她看了看褚一刀,又轻轻地、快速地瞥了一眼褚一年,后者对她的小动作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褚一刀把自己的手掌按在赫连明月的脑袋上,然后轻声道:“没事儿,别管别的,在咱们家你谁也不用怕。” 赫连明月低垂下眼睑,要是平时,她肯定欢呼着跳起来,就像是得了大佬罩住的小赤贫,欢喜鼓舞的就像是得到了解放一样,但是奈何对面坐着的是褚一年,一个气场要爆表的大妖孽。 褚一年听了褚一刀这近乎挑衅的语气也只是眼神儿传递了一点嫌弃,他都懒得对话。 “你怎么给她吃这种东西?”褚一刀安抚了一下赫连明月,随后说到。 他刚才着急,都忘了看一下餐桌的内容了,现在一看,油煎培根有点老,太阳蛋被炸的很失败,上面挂着的一层都是油,生菜叶子上海挂着很多的水珠,牛奶连热都没热,直接就连带着外包装一起搁在了赫连明月的面前。 和自己平时精细的饭菜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太不上门面了,也难怪赫连明月只撕开了酸奶的盒子,然后别的一口动没动。 褚一刀抽出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赫连明月嘴唇边上的奶渍。 “以后别随便给外人开门知道么。”褚一刀嘱咐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点了点头,随后耳尖的听见坐在她对面的褚一年冷笑了一声,然后便飞快的摇了摇头,一边摇头,脸一边就跟着红了,这倒不是不好意思,看样子是忍着哭才憋得脸红。 “别惹她。”褚一刀转了一下身子,终于面对面的看着褚一年,他的声音特别的严肃而且带着一些冷冰冰的感觉。 褚一年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赫连明月。 褚一刀警告完毕,随后将桌子上的东西统一收拾起来,然后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连餐盘都没留。 被侵占了地盘的褚一刀就是这样,连一丁点的面子也不给自己的大哥。 褚一年看见褚一刀这样做,心情能好到哪去,自己家人也不需要掩饰太多了,直接沉下脸来。 “我看你还要当老妈子当多久?” 褚一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像以前那样的回答道:“不需要你操心。” “帮我做事。”褚一年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 褚一刀立刻回复道:“我没有时间,我得等她好了再说。” 褚一年讥笑着开口:“我看她就不会好,装病又怎么会好。” 褚一刀立刻将手里抹布丢在了桌子上,然后径直的走到门前,然后拉开了自家的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前,逐客令下的再明显不过了。 赫连明月显然是被这样的气氛弄得又紧张又害怕,整个人像个蜗牛一样的趴在桌子上,因为动作太快,带翻了桌子上已经开了口的牛奶,牛奶盒子倾倒在桌子上,因为没有人管它,成股儿的牛奶顺着桌子不断的向下流,最后大部分牛奶都流出来了以后,剩下的那些‘滴答’‘滴答’的砸在地上。 褚一年慢慢的站起来,整了整自己已经有点皱的西装外套,随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然后放在了自己手边的桌子上,然后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口。 “本来我可以不把这个东西给你,好不容易从麻烦里面挣脱了出来,好好过日子,哪怕是和一个不省心的女人。”褚一年想长话短说,免得又被褚一刀嫌弃,但是长兄如父,就是这么回事儿,虽然没相差多少岁,但是就是觉得自己对这个不是特别听话的弟弟有着说不出的巨大的责任。所以哪怕是被他嫌弃,他也还是要说。 “这么大人了,想要做事儿的时候自己掂量一下自己的实际情况,泥菩萨过河的下一句你想一想是什么。” 褚一年的话音刚落,赫连明月就微微的抬起了头,小小声的接了一句--------“自身难保”。 说完了以后,她又瞄了一眼褚一刀的脸色,没有像平时一样的鼓励或者高兴什么的,自己有点懊恼,再度的垂下了头。 褚一年的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无语的看了一眼重新趴在桌子上的赫连明月。 褚一刀丝毫不怀疑,如果赫连明月是褚一年的孩子,他一定会把赫连明月从他的家丢出去,但是,一些已经存在的事实是不可能被假设推翻的,她赫连明月有问题,也是自己的宝。 褚一年根本不想多呆了,放下U盘以后,拎着自己的外套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和褚一刀擦肩而过,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明天还是回一趟家吧,爸爸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说完了话以后,褚一年就离开了,留下来按着门锁久久无言,久久没有动的褚一刀。 过了好一会儿,褚一刀听见’刷刷‘的声音以后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赫连明月正一手拿着纸抽,一手不停的往外面拽抽纸,拽了十多张的抽纸以后,赫连明月慢慢的开始擦自己脚下面的那些洒出来的牛奶,她的神色船主,眼神坚定,就像是在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一样。 褚一刀轻轻的推上门,然后慢慢的走到了赫连明月的身边。 赫连明月对褚一刀邀功的一笑,但是看见褚一刀的神色不对,赫连明月笑着笑着也就不笑了,褚一刀在她的身边蹲下来,然后环抱住了赫连明月,他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了赫连明月的颈窝里面,暖暖的,也驱散了一点恐慌。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褚一刀承认他自己现在真的很害怕,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好好尽一个作为儿子应该做到的义务,反而是一直让他为自己操心。 褚一刀想起之前在沙漠时他爸爸在晚上不停的咳嗽,心里越发的恐慌,没有底,刚才褚一年用那样的语气说’爸爸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褚一刀甚至害怕他说接下来的一句,但是好在,他没有说,给了自己一个缓和的机会,褚一刀在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一点懦夫。 赫连明月乖乖的任褚一刀抱着,只要是褚一刀抱着她,她就会觉得很开心,会很乖的笑着,然后不说话。 不过…… “咕噜”“咕噜”,她的肚子实在是太诚实了,本来就没吃饭,被褚一刀稍微用一点力,那么轻轻的一勒,她的肚子就跟受到了召唤一样开始觉醒。 褚一刀呼噜了一下赫连明月的脑袋,然后说:“想吃什么?” 赫连明月的眼睛亮亮的,“肉”,过了两秒,“肉肉”,褚一刀不说话,“肉肉肉!” 褚一刀哈哈大笑。 褚一刀重新收拾好了食材,然后发现一直很讨厌油烟的味道的赫连明月一直像一个小尾巴一样的跟在他的身边,黏糊糊的,有点好玩儿,不过褚一刀又想起一个问题。 他熄了火,然后端住了赫连明月的肩膀,然后很认真很严肃的说:“以后不能随便给人开门。” 赫连明月嘴里正塞着一片西红柿,被猛地发出指示以后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然后终于把嘴里的西红柿吞下去以后,她才吭哧吭哧的说:“哥。” 那意思是他是你哥,所以我开门。 “哥也不行。”褚一刀说。 “他说,恩,他说不给开,就把你带走。”赫连明月眼神闪烁,略微心慌的说出来,看样子,褚一年刚才没少吓唬她。 褚一刀认真的说:“他说的不算,咱们一直都在一起。” 赫连明月的眼睛又亮了,欢快的说:“恩,一直在一起!” “那明天和我去看爸爸,好么?就是上次给你买枫糖的爸爸。”褚一刀说。 赫连明月狂点头,“恩,去看爸爸,想吃枫糖。” 第七章 肺癌 褚一年留下的U盘安静的躺在褚一刀的桌子的抽屉里面。 鸡飞狗跳的早上过去了,但是俩人谁也没怎么吃,就干脆把早餐和午餐合并在一起了,安排好赫连明月睡午觉,但是她没像以往一样见到枕头就特别的亲切乖乖的去睡了,反而不断的使着小动作,例如将小拇指插在褚一刀的衬衫的扣眼儿里或者直接把他的胳膊垫在自己的脸下边。 “你先睡。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厨房还有一堆烂摊子,褚一刀以前也想过要是自己不当医生了去干什么,但是想出的职业里面倒是没有全职陪护这一条,不过,自己做的还算是开心。 赫连明月摇头,随后掀开了一点点的毯子,褚一刀无奈的躺进去,心理打定了主意,等哄着赫连明月睡着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去把东西收拾好。 “你不在,怕。”褚一刀不走了,赫连明月高兴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的大腿搭在褚一刀的大腿上,然后很舒服的叹气,一边叹气一边说出了那句话。 褚一刀以为赫连明月还想着之前褚一年来的事情,于是摩挲着她的后背,然后说道:“没事儿,你不用害怕,下次他或者是别人来的时候,都不要开门,懂么?”褚一刀说完了以后把赫连明月往上提了提,让她的眼神儿和自己的对上。 赫连明月摇了摇头,意思是她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褚一刀用手把赫连明月快晃成拨浪鼓的脑袋给定住,然后难以置信的问出他的猜想。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在你的身边,我会怕是么?” 褚一刀这话说的太犹疑了,因为他觉得这种说法本来就是很匪夷所思的。 没想到,赫连明月倒是不停的点头。 “你昨晚上说话了。” “梦话?” “恩”,点头,“这儿也皱。”赫连明月用手指颠了颠褚一刀的额头。 褚一刀把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没有说话,事实上,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有一点断片儿,本来他是坐在椅子上看那段视频的,但是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沙发上了。 褚一刀看了一眼赫连明月,觉得是她把自己给扛到沙发上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第一,赫连明月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第二,他褚一刀也不是那种一睡觉就像死猪一样的人。 不过,昨晚上的断片儿有点难解释。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今天晚上,我会开车带着你。” 褚一刀没说完,赫连明月就打断他说:“去玩!鱼!”一双大眼睛里面都是期盼。 褚一刀笑着摇了摇头,上次天气很好,他开车带着她去公园钓鱼,结果她为了摘荷花差点没掉进池子里面去,从那以后,褚一刀几乎就没带她去过他觉得会有危险的地方,但是没想到赫连明月一直都记挂在心里。 “不是去玩。”褚一刀眼看着赫连明月的情绪低落下去,便赶紧的补救道:“是出去买东西,给爸爸买东西。” ………………………………………………………………………………………… 第二天一早,褚一刀伺候着赫连明月吃完了早饭,就开车带着她来到了褚子雄家。 早上八点出发,到褚子雄的家的时候刚好是早上九点半,褚一刀停好车后,把赫连明月带下车,然后自己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带给褚子雄的礼物,随后就牵着赫连明月的手上了楼。 褚子雄今天穿的很精神,看样子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他们俩的到来。 “爸。”褚一刀说着的时候扯了扯赫连明月的手。 赫连明月的眼睛瞄了瞄褚子雄的手里,没有枫糖,便有些失望的小声说了一句,“爸”。 本来她迟疑了那么一小会儿,褚一刀还以为自己教的东西她又忘了呢,差点冷汗都下来了,还好,没让他失望。 褚子雄笑的合不拢嘴,不过因为平时含蓄惯了,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特别和蔼的和赫连明月说话。 “你哥他们家一会儿来。”褚子雄对洗菜的褚一刀说。 褚一刀略微诧异了一下,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断,间或着还分神儿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褚子雄给准备的零食,一边看动画片的赫连明月。 大哥和大嫂同样性格强势,这样的人相爱容易相处难,有了宝贝的女儿之后,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变少,而是加速了矛盾,就在年前的时候,他们俩协议离婚,手续都已经办妥了,俩人分手以后,褚一年倒是更拼命与工作,而且每次褚一刀提到大嫂的时候,褚一年总是投射过来快要杀人的目光。 可是,这一次两人带着孩子一起过来,难道是………… 褚一刀关掉了水龙头。 没有了水花啦啦的声音,赫连明月有点疑惑的回头瞄了一眼,看见褚一刀对自己笑了以后,赫连明月才扭过头继续看动画片。 褚子雄笑眯眯的看着赫连明月的背影,挺高兴的说:“这丫头小时候就这样。” 褚一刀没有接褚子雄的话头,低垂着头说道:“哥说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他们都是医生,没有讳疾忌医这一说,平时也都是定期去医院做检查,只是这一次,褚一年再三要他回家来,而且特别的提了褚子雄的体检报告的事情,看样子情况就不是很乐观。 褚子雄沉默了一下,然后往小儿子的身边靠了靠,他年轻的时候身材高大,家里的这几个孩子也像他,个子都不矮,但是到底是人老了,他感觉自己在儿子的身边已经不是那么的伟岸了,但是褚子雄还是把自己的胳膊搭在了褚一刀的肩膀上,然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褚一刀很多年都没有流过眼泪,没有原因,他就是哭不出来,有一段时间,褚一刀流血流汗但就是不流泪,那时候他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泪腺以机构萎缩 但是此刻,褚一刀亲眼看见自己的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没事儿,没事儿,孩子,没事儿。”褚一刀感觉他爸在不断的轻拍自己的后背,就像是有一次小时候家里因为暴雨停电,家里的玻璃被狂风吹碎了一扇,那时候屋子里面进了很多的小蚊子,咬的他睡不着觉,辗转反侧。然后他爸爸走进屋子里面来,坐在他的床沿儿旁,用一个硕大的蒲扇一摇一晃的扇着,一边帮他赶走蚊子,一边给他带来清凉的风。 “儿子,你长大了,而且有了自己的家庭。”一向倔强到让他心疼的儿子在自己的面前哭,褚子雄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明月是个好姑娘,爸爸一直觉得她挺好,别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只要你觉得你们俩在一起要比你一个人呢觉得过得安心、过得快乐,就不用想其他的。” 褚一刀闷闷的恩了一声,随后门铃就响了。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当门铃响起的同时,赫连明月朝着褚一刀看了过来,这是还记住褚一刀早上和她说的:不要给别人开门呢! 褚一年的女儿今年四岁了,天真的让人嫉妒,而且看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是在爱的环境里长大的,而且她的父母刻意没有让她受到父母分开的影响。 她站在鞋垫上,自己慢慢的脱掉自己的小靴子,褚子雄帮她把外套接过去以后,她便仰起头特别有礼貌的甜甜的说了一句,“谢谢爷爷。” 褚一年的前妻是B大的生物学博士,现在留在B大任教,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比较冷淡的人,但是褚一刀和她接触过几次以后,知道她是一个很善良而且懂得照顾人的人。 让她照顾一会儿赫连明月,褚一刀还是很放心的。 在褚家,厨房也算是个男人的天下了,虽然他们做饭的技术一般,但是他们娶回家的太太厨艺更一般。 褚一年脱下自己的西装外胎递给前妻,他的前妻看了他一眼,手上却没有动作。 褚一年往她身边凑了一步,然后微微的低下头,趁着她别开头之前飞快的说:“爸爸一会儿就出来了,给我点面子。” 就这语气,哪里还是平时那个不怒自威的褚一年! 但是他前期根本不买账,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就要转身走去,但是褚一年一把就拽住了她,然后把衣服塞进了她的手里,随后冲着厨房说道。 “爸,你别在这晃了,也没多大的地方,你回去哄孩子吧!” 褚子雄让开厨房,然后碎碎叨叨的说了一句:“哎,我也没什么事儿,再说,孩子不是有她妈看着呢么!” 褚子雄其实也不是不想稀罕自己的宝贝孙女,只是觉得他们仨大大小小的女人凑在一起回聊得很好,要是自己去的话没准儿会破坏气氛。 不过大儿子执意的撵他,于是他只好走进客厅,给这三女人准备吃的。 褚子雄离开了厨房以后,褚一刀和褚一年分工明确,做着自己的东西。 水龙头哗啦啦的响响停停,菜刀在案板上飞快的移动,准备材料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它们俩的沉默不断的扩大,就像是已经撕破了一个小口的袋子,而里面又不断的添加气体,感觉越来越挤压着周围的空间。 “怎么不问我?”褚一年关掉了受龙头,然后垂下来一点点的头看着对面的墙。 褚一刀慢慢的停下来自己手里的刀,然后说:“不敢问。” 褚一年讥笑,“是不是怕问完了以后影响你的心情,然后过不好你的小日子啊?” 褚一刀继续切菜丝。 “爸得的是癌症,肺癌。”褚一年一边说一边观察褚一刀的表情。 褚一刀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齿,上下牙用力的咬合在一起,牵动着两颊的肌肉群,似乎随时就要咬断了一样的紧绷。 褚一年呼出自己胸腔的一口浊气,然后说道:“晚期。” ……………………………………………………………………………… 晚饭的氛围还算是融洽,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家里第一次聚的这么齐全,褚子雄一高兴,把自己的珍藏的老酒都给拿出来了,高高兴兴的斟了一小盅。 他自己有量,褚一刀倒是没劝他,只不过在他倒完了一杯以后就顺势把酒瓶子给拿走了,对此,褚子雄表示有一点点的不满意,但是很快又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褚一年家的小女儿叫褚甜,平时被她妈教育的特别自立,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平时也不太会黏自己的父母,但是没想到她却特别的喜欢赫连明月,就连吃饭,也要和小婶婶挨着坐,赫连明月本来还有点怕声,但是俩人稀里糊涂的议论了一会儿动画片一会也愿意和她玩了。 吃饭的时候褚甜便用公筷给赫连明月夹她平时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然后看见赫连明月的鼻子上粘到菜汁的时候,还会很严肃的说:“小婶婶,你要小心一点,妈妈说吃饭的时候要规规矩矩的,不能把饭粒掉在桌子上……” 赫连明月停止咀嚼嘴里的苦瓜片,然后默默的用手指捡起来自己掉落在桌子上的米饭粒。 一粒,两粒,三粒,好了,终于都捡起来了。 褚一刀忍着笑看着赫连明月把米饭粒都捡起来以后拿如释重负的样子,但是等赫连明月要把米饭粒往自己的嘴里面填的时候,褚一刀又赶紧出手把她指尖的米饭粒给抠出来,然后丢掉。 褚甜满意的看着小婶婶打理好她的碗边,然后又说道:“小婶婶,不仅不能把饭粒掉在桌子上哦,碗里的也不能剩下,我爸爸说了,要是饭碗里留米饭粒的话,以后找的丈夫的脸上会张麻子的,你不会想让小叔叔的脸上长麻子吧?” 褚甜认真的说完了以后,还瞪圆了自己的一双大眼睛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褚一刀的脸。 褚一刀这些大人都被褚甜的童言童语给逗的不行,但是看见她和赫连明月都是一本正经的严肃的样子,又觉得如果此时笑出来有点不太好。 褚一年的前妻在桌子下用手捶了一下褚一年的大腿,结果不仅捶地不疼不痒的,还被他半路给捞住了她的手,随后很不要脸的在自己的手里反复的揉搓。 “甜甜,妈妈告诉过你,食不言寝不语。”褚甜的妈妈对她说。 “哦对了!”褚甜双手拍了一下,然后说道:“对了,小婶婶,其实你也可以故意留一点饭粒的,因为爸爸那样说了,妈妈以前都不剩饭,现在反而剩饭了,但是他的脸上也没长麻子。” 赫连明月懵了。 褚甜有点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瓜,只顾着自己思考问题,没看见膝上已经中了一箭,莫名躺枪的亲爹已经向她投射过来幽怨的眼神儿。 “不过也可能是小叔叔比爸爸长得帅的原因吧!” “……………………” 这顿饭吃的大家都特别的开心,晚饭过后,褚子雄带着赫连明月和褚甜打牌打得特别的欢乐,褚甜的妈妈秦珂则是洗好了水果然后做水果沙拉,褚一刀和褚一年两兄弟站在阳台上,外面的天气很好,空气清新,抬头就能望到透顶上的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什么时候和嫂子复婚?”褚一刀问不时的向厨房偷看几眼的褚一年说。 褚一年瞥了一眼褚一刀,粗声道:“瞎操什么心。”随后补充道:“这不时刚离么。” 褚一刀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褚一年有点无奈的看着秦珂的背影,然后说道:“她想离婚,都想疯了,我硬拦着也拦不住,还不如给她个方便,先离婚,让她体验一下出了事儿身边没人陪着,然后等她舒坦了,我再说复婚的事儿,到时候她也得给我一个方便。”褚一年三局两句话就暴露了本性,什么叫给个方便……也怪不得秦珂要和他离婚了。 “别说我的事儿了,我的事儿好办。”褚一年逞能的说着,然后转过身瞪了一眼褚一刀。 “我倒是该说说你,前些年就是不着家,人家那小姑娘……” “我太太。”褚一刀纠正道。 褚一年就当没听见,反正他心里是不太同意这一桩婚事的,要是赫连明月本来就是先天性智力不足的话,那也好说,只要是褚一刀喜欢也还凑合,但是赫连明月是被注射了药物以后才变成这样的,谁知道会不会遗传给下一代啊! 为人父母以后,褚一年的心态有了明显的变化,孩子不仅是上天赐给家长的礼物,也是一种特别重大的责任,让他们健康成长,让他们接受教育,让他们懂得感恩,让他们热爱生活,这一系列的过程都是一个甜蜜又艰难的过程,就说他们家,俩大人都有点弄不转一个小丫头呢,到了褚一刀这儿,没准儿以后是一个大人看着俩孩子。 话又说回来,万一的万一,要是孩子生下来不是健康的呢? 褚一年再霸道,但是这话也是不敢说的,他本来没怎么地呢,褚一刀就把他给拉入黑名单了,要是再说这方面的问题,褚一刀没准儿得把他这个人拉进黑名单里面。 褚一年调转了一下话锋,说道:“人家小姑娘当年苦苦的追求你,你就跟块儿木头似得,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因为责任才这么照顾她的啊?” “嫂子以前对你那么好,你都爱理不理的,那你怎么解释你现在天天跟着丧家犬似得?” 褚一年瞪大眼,“咱俩能一样么?我们都有孩子了!” 褚一年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身后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秦珂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你小子,就给我添乱吧!”褚一年拿手颠了颠褚一刀,随后补充道:“对了,我找了一个业内知名的心理医生,没事儿的时候带赫连明月去看看。” 褚一刀‘恩’了一声,褚一年看了看褚一刀,然后说:“我总觉得,她这病,没那么简单!” 第八章 分析 褚一年做事情雷厉风行,说给赫连明月找了一个相熟的心理医生以后,第二天褚一刀就接到了对方秘书确认日程的电话。 “不好意思,您打错电话了。”不等对方反应,褚一刀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然后把这个号码给拉入了黑名单,同时设置了一下自家的电话线,只能向外面打出,而不能接入。 赫连明月还是一副有吃有喝有玩的就不发愁的样子。 “明月,你坐在这待一会儿,我去屋子里面看看书。”褚一刀微微的弯下了一点腰,正在一边抠坚果一边看电视的赫连明月扬起自己的头,然后有点困惑的说:“看书?” 褚一刀很耐心的回答,“是啊,我看一会儿书。” 赫连明月拽着褚一刀的袖子就要往上爬,“我也看,我也看。” 她现在对一些比较童趣的绘本比较感兴趣,有时候还会要褚一刀念两个故事。 “你先看动画片。”褚一刀有点着急,虽然他尽力掩饰,但是说话的尾音还是略微的带着一点急躁的感觉。 “不!不看!”赫连明月把手里的东西狠狠的一惯,桌子上装成盘的见过被她扔出来的遥控器那么一砸,悉数都洒在了沙发下面的小羊绒的地毯上,褐色的坚果壳洒在了乳白色的地毯上,看样子特别的触目惊心。 赫连明月平时最喜欢不穿袜子的时候把脚丫子在这张地毯上磨蹭着玩,现在她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微微的垂下了头,然后看褚一刀抿着唇不做声,她也不吭声,只是用自己的脚一点点的挪移着,然后去轻轻的把那些小果壳给踢开。 “回屋子里面待一会儿。”褚一刀怕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脚给扎了,直接就把赫连明月给提起来,然后半抱半扛的把赫连明月给带到了卧室里面。 赫连明月知道自己闯祸了,也不吭声了,褚一刀刚把她放在了床上,她就自己掀开被子然后钻了进去。 褚一刀站在她身后帮她理了一下头发,然后便转身离开,关上了卧室的门。 褚一刀来到了书房,面色很严肃的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了那个u盘,正是这个u盘,让褚一刀知道,共子珣现在的处境要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共子珣去云村的时候就是带着任务去的,云村在抗日战争的时候曾经驻扎过一群想要盗走这里存在的一个墓葬的军队,但是当时因为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他们没有得手,就像当时的大部分村子一样,云村没有摆脱被已经失去了战势的驻扎军的生化武器的毒害,但是当时因为有杜老爷子他们的斡旋,云村人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不过比较明显的就是当地的一些被生化武器所影响的小动物。 共子珣想要研究的也就是这些已经被生化武器所整合基因的一些动物,还有那个传说中能获得永生的宝主墓。但是当时的宝主墓在多年前就已经被z府给抢救性的挖掘了,这件事是属于很高级别的保密消息,所以当他们实际上想当于扑了一个空。 当时共子珣就已经受到了给他的项目投入资金的投资人的责难,但是毕竟共子珣之前有一些成功的项目做铺垫,还有他家里本来的实力作为保障,所以当时他们并没有对共子珣失去信心。 随后,共子珣差不多的发现了褚一刀的秘密,那时候共子珣和褚一刀的交情还没有那么的深,随后他就以褚一刀作为课题第二次的向董事会提出了议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共子珣同父异母的大哥给他设计了一个小小的陷阱,让当时特别想一直跟着褚一刀和赫连明月的共子珣跳了进去。 这个陷阱在后来的无数次都差点要了他们的命,也让共子珣和褚一刀的友情越来的越紧密,但是投资人不管这些,他们需要共子珣完成他的提案,查个人投入生产,而且永生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明明知道很难达成,或者说是天方夜谭的梦幻也要尝试着去实现的东西,而在这个时候,共子珣的大哥继续出手,几方面的同时用力,将共子珣逼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褚一刀不知道共子珣在研究什么课题,但是既然他已经去了亚马逊流域的热带雨林,那就意味着共子珣仍然在推动着他的那个计划。 褚一刀不知道这次的出行是不是出于共子珣的本意,或者还是那些已经被金钱和虚无缥缈的永生刺激的双眼赤红的投资人,但是褚一刀可以预见的就是共子珣的失败。 之前共子珣给他传输的那段视频只是一个开始。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在危难关头才更显现的出友谊的重要性和可贵,褚一刀叹了一口气,要想让共子珣撤退这个计划,可能性微乎其微,共子珣不是特别激进的冒险者,他在前往雨林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褚一刀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抽出了一张纸,然后罗列了一些共子珣的队伍现在的问题和以后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褚一刀在掰开笔盖的时候告诉自己,他现在的生活平静,有一老一‘小’还要照顾,尤其是他爸现在还是肺癌晚期-------黑色的碳素笔在白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 肺癌晚期的患者,即使去做常规的治疗,依旧不能存活多久,褚一刀几乎已经看见了,自己高大的父亲会因为不同阶段的化疗而萎靡不振,为了方便,医生会在他的胳膊上埋针,埋针的胶带时间长了会弄坏他的皮肤,慢慢的他会吃不下饭,强颜欢笑的看着自己越来越抖、甚至拿不住水杯的手,他将不能自主的洗头发,洗澡,甚至上厕所,会因为失去健康而失去作为一个体面人的尊严。 褚一刀知道,有些医学障碍无法突破,他所能做到的,就是在他爸爸这些艰难的时刻陪着他,照顾他,毕竟这是他为人子女的责任,还有一层原因,他爸爸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只是疾病很可恶的找上了他,而共子珣他们,则是由于人性最根本的**,才将自己置于困难的境地。 褚一刀将那面已经有了划痕的纸反过来,然后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下了几行字。 1、团队 2、自然因素 3、人为 其中吧团队因素列在了最前面就意思是这个是最重要的,过去有句老话说:一根筷子易折断,十根筷子砍不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褚一刀可以作为判断依据的只有之前他看到的那端视频,其中就很严重的暴露了这个问题。 首先,就是那个蓝眼睛的白人,他看起来就很不安分的一个人,他大概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以后去找共子珣,然后可以看见,他全程都将自己的手插在了裤子的口袋里面,样子拽拽的,没有一丝对共子珣的尊重,又或者说他表面上是做了一些功夫,但是褚一刀直接看破了他的本质------他和共子珣不是一条心的。还有,在共子珣差点被那条小黑蛇给扑到的时候,他‘嗷嗷’的叫了两声,要知道,在热带雨林里面,自然的物种是十分的丰富的,既然能在这样的环境条件下生存,在如此硕大的物种群里面仍然有这生存的空间,那么久说明它有着自己独特的本领。 热带雨林平时极少有人涉足,不大的声音就能引起动物的惊慌,蓝眼睛那么一叫,与其说是提醒共子珣,不如说是在共子珣被蛇咬的路上又推了他一把。 再说被蛇群给咬死的第二个人,这个人的问题显然要比之前的蓝眼睛还要大。 从视频里可以看出来,最开始,他是在偷拍共子珣。 当然,这偷拍目前还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不过,当时他和共子珣还有那个蓝眼睛很近的距离,但是不论是还算细心的共子珣,还是一惊一乍的蓝眼睛,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的功力不浅,随后共子珣和蓝眼睛离开以后,他又很敏锐的向前走,发现了那个蛇的问题,褚一刀觉得,从这一点来看,这个人好奇心有余,但是常识不足,也是这一点原因,让他最后送了命。 除了共子珣,画面上剩余出现的这两个人都不是站在共子珣的这一边上的,这一点在最开始还看不出来问题,等到日后遇见更大的生存考验的时候,他们就会像疯狂的野兽一样撕扯自己的同伴,就像是之前在废弃的化工厂里看见的那些怪鸟一样,吃掉自己同伴的血肉,然后换来自己的生存。 褚一刀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有这两个人有问题,共子珣就会很头疼,毕竟,现在已经有一个人失去了生命,这个男孩儿的年纪不大,如何和他的父母解释,如果和那些投资人解释,这都是难题,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死势必会引起他们整个队伍内部的动荡,倒时候共子珣又将怎么解决这复杂的人际问题呢? 这是最好的设想了,褚一刀不太愿意去想剩下的人又是分成哪个帮、派,又是谁的利益的代表人。 过惯了最近不太用动脑子的日子的褚一刀真的有点替共子珣觉得累。 第二个因素也就是自然条件。 热带雨林被誉为是地球之肺,那里面湿热多雨,生存着多种多样的动物、植物,无论动物的体型是巨大还是微小,是动物还是植物,但是都避不开危险两字,当然,也逃不开迷人这两个字。 有人把出、轨描述为危险的激情,热带雨林也可以被描述为危险的迷人。 有人把这里当成灵感的源泉,以热带雨林为题材创作了大量了优秀作品,也有人在这里探险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但是无论是哪种原因,吸引他们来到了这里的原因有一个,那就是索取。 热带雨林虽然已经在一定的程度上遭到了破坏,但是也不像现在被大规模开发的景区一样,随便什么人买了门票就可以进去里面参观、游览,甚至拍照留念。 人们对它有一定的了解,但又不失特别的了解,正是因为处于这样的中间地带,所以人们无法抗拒去了解它,甚至说是征服它,也就是这一点,体现了人们的无知与自大,就像是杀了那个男孩儿的那一堆毒蛇,它们什么也没做,只是用它们自身的特点做了一个普通的诱饵,好奇的人们就自己奋不顾身的上了钩。 褚一刀不禁想到如何处置那个男孩儿的尸体,从视频上看来,男孩儿的死状特别的惨,这些毒蛇咬死了他以后,并没有放过他的尸体,而是把他的尸体作为一个温暖的巢穴,从他的眼睛钻进去。 有这样的毒蛇在那个男孩儿的身体里面在,剩下的那些人便不敢轻易的去动他的尸体,在湿热的热带雨林,分解者例如微生物的菌落特别的丰富,不要说还有其他的食肉性动物了,就是自然的**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进行完毕,到时候共子珣如果无法将这具尸体带回去,褚一刀担心共子珣有牢狱之灾。 现在只死了一个人,但是这只是他们工作的开始,往后的流程,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自然环境,这些难以控制的人又会触动到大自然排斥的机制呢?这一点真的特别难以预料,褚一刀坐在这里,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点点的闷,那么现在处于事件中心的共子珣又该是有着怎么样的压力呢? 第三个因素也是最难以预料的设想的一个因素,那就是人为因素。在褚一刀的判断中,共子珣已经基本上失去了投资人的信任,这一点来源于共子珣自身越来越厌倦以盈利为目的的科学研究,这样就与投资人的想法背道而驰,时间长了,双方的心理都产生了厌倦和抵触的情绪,危机几乎一触即发,二者的矛盾在共子珣心怀不轨的大哥的挑拨下,很快就会有冷处理转化为了热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共子珣仍旧执意的来到这里,褚一刀有点无法理解。 抛出不理解的因素,褚一刀再回来看这个人为因素,其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共子珣的大哥,到底他会出什么样阴损的计谋呢?褚一刀伸手碰了碰那个u盘,然后将插口插在自己的电脑上。 ,.. 第九章视频 3 陌生人绞尽脑汁放在他家门口的这个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 u盘经过安全扫描以后自动打开,文件上后缀的字母表示这是一段视频。 褚一刀戴上了耳机,调整了一下音量,随后播放了这段视频。 这段视频所占的内存空间比较大,褚一刀完全打开以后发现,这段视频不像之前共子珣传输给他的那段-------是被偷拍的。 这段视频无论是画面的质量上还是取景的角度上都相当的完整和专业,很可能使用专门的设备拍的。 画面开始以后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屏幕的角度也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褚一刀看见了镜头里一闪而过的瀑布,他不禁想到了以前听说的一个故事,褚一刀的心里一紧,随后继续看下去。 屏幕的镜头向前推进,从有着清脆的植物的地面上抬起头来,画面扫过几个人的大腿,慢慢的抬起来,目的是要对准前面人一直热切的盯着的东西。 这个时候,褚一刀的心里也有一点的紧张,视频里到底会出现什么东西。 而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人的手伸了过来,微微的推开了摄像头,然后说:“都闲着没事儿做是不是?!回到你们自己的位置上。” 被共子珣说的这些人大约有十多个,被老板批评了以后他们并没有表现的十分的害怕,而是一脸严肃和恐慌的扭过头来,半拉半拽的将共子珣给拽到了前面去。 其中有一个人飞快的说着什么话,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视频里露出来那个人的黝黑的脖子上也能看到出来,这是热带雨林的原居民,不知道共子珣是找了何方神圣才能将当地的原居民叫过来为自己做事。 共子珣没再说那些仍旧停留在那里的手下,而是顺着那个人的力站到了前面去。 就到这里。褚一刀几乎可以断定,这段视频和共子珣给他传输的那端视频是可以接的上的。 褚一刀在摄像头对准了共子珣的脸的时候将视频给暂停了。 不过这也是一个疑点,共子珣给他传输完了这段视频以后就没有消息了,没有电话,信息,只有这一段没有附带审核信息-----甚至不能证明是共子珣自己给他发过来的视频,在褚一刀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以后,第二条承接着上一条的视频又以如此不友好的方式来到了褚一刀的手上,为什么共子珣不像之前一样亲自把视频发给他? 觉得被褚一刀拒绝所以不好意思?不会,共子珣之前有半年没有联系褚一刀,就是因为对褚一刀这个人太过了解了,与其没有断了联系,让过去的事情过不去,还不如都给大家一个比较能冷静下来的时间,真正的友谊不会因为断了联系而失去它原有的温度。也就是说,共子珣可以在大家都相安无事的时候互相不打扰,保持着岁月静好的态度,但是当自己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的时候,褚一刀作为一个值得信任并且有能力的朋友,绝对是他想要咨询的第一人选。 这段视频的不同来源是一个关键点,弄清楚到底是谁给自己寄来的视频这一点相当重要---------褚一刀心里暗暗的想,一方面,这个人能够得到共子珣的视频,这也就说明共子珣的内部其实有他的人,而且这个人还不怕暴露。另一方面,这个势力所在的范围竟然能够使他来到自己的家门口,对于这一点,褚一刀不敢轻易的放下心防,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共子珣,这将都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当然,这只是第一种的猜测,还有第二种猜测在褚一刀的心理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共子珣对面的势力,而是他自己知道以现在的情况会很难请动褚一刀来做他的左膀右臂,所以他先用这种方法来刺激一下自己呢? 褚一刀很快就打消了这样的想法,这个猜测很容易会被推翻,因为赫连明月现在这个样子,褚一刀根本不会放心让她和自己分开,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去帮助共子珣的话,那么赫连明月到底要在哪里?如果褚一刀要带着赫连明月,就以共子珣现在的状况,又不是什么度假修养的和平地方,而是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的热带雨林,褚一刀现在拿赫连明月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都要重,根本不会带着她去面对这样的危险。 把赫连明月留在家里呢?也不可能,赫连明月现在心智就和一个小孩子差不多,但是身体的形象都是一个成年的女人,所以这样子真的很难办。 而且,现在褚子雄也得了肺癌,褚一刀现在根本走不动。 现在,事情似乎是陷入了僵局,共子珣处于危险的环境内,需要褚一刀的帮助,而褚一刀已经对这一切-------在贪欲的刺激下,利用冒险和运气掠夺财富的活动已经彻底的厌倦,而且他现在上有老、下有‘小’,现在的责任可谓是很大,他不想搅入这一摊混水,但是共子珣现在的状况又让他觉得如果自己现在淡然的不去处理这件事情,他以后很可能都见不到共子珣了,但是褚一刀心理也明白,如果他去劝说共子珣,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褚一刀按下了播放键。 褚一刀调节的音量不太大,而且他的电脑配备的是森海塞尔的防噪的耳机,但是就是这样,那惊恐的嚎叫就像是一声炸雷一样的在他的耳边打转。 接下来的一幕让褚一刀觉得哭笑不得,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汉看见了面前的情景以后,双目里迸溅出来滚烫的热泪,然后两个像小树干一半粗细的胳膊紧紧的箍住了身后人的上半身。 “哦!天呐!太可怕了!”他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这是来自这个人的间接描述,褚一刀能够看清剩下的那些人的表情也不好,纷纷倒退了一步,胆子大一点的没有几个,褚一刀有注意到他们就像是仍旧看着之前让大高个哭的不行的那个东西,和他并排的站着的那几个人穿着的服装和他一样,看样子,这几个人才是共子珣真正带出来的人。 眼看着视频的进度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十了,屏幕上下移动,混乱成了一团,有的人受不住眼前的刺激,拼命的想远离这片地方,手里拖着摄像机的这个人被往后走的人给撞到了好几次,对方低声了骂了一句什么东西,褚一刀的眼皮一跳,这个人的声音太熟悉了! 是…… 褚一刀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庞,他怎么会和共子珣在一起,他的职业……褚一刀有点弄不清楚了。 眼看着视频就要到了尾声,共子珣才回过头来,然后对手里拿着摄像机的人说:“托尼,过来,把这拍一拍。” 托尼?连名字也是假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视频结束的时候,褚一刀看见共子珣的脸色也是说不出的青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吓的还是怎么回事儿。 视频就这样的戛然而止,褚一刀晃了晃手里的鼠标,鼠标的光标在屏幕上来来回回的转了两圈,最后落在了共子珣的脸上。 如果那个人在的话,事情应该没有他想的那么糟,褚一刀心里这样想着,他自己也放了一点心。 这边,褚一刀刚觉得事情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用自己操心,随后就听见厨房里‘稀里哗啦’有什么东西给摔碎了一样,这屋里面一共就俩人,除了赫连明月还能有谁天天惹祸? 褚一刀习以为常的冲出门去,连电脑都顾不上关,只是粗暴的拔下来u盘,然后便冲出了门外。 果然是赫连明月又闯祸了。 她本来就牙神经敏感,平时褚一刀给她买牙膏都要注意特别购买脱敏的,但是总爱牙疼的当事人却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牙疼的时候难受是难受,但是也有人带她去治牙呀!更何况,她现在明显的小孩儿思维,自制力简直弱的不行。哪怕是褚一刀再三的强调,甚至不惜将冰淇淋藏起来也无法遏制赫连明月体内的馋虫。 她最近爱惨了蓝莓口味的哈根达斯,褚一刀觉得这东西太凉了,吃了她的牙受不了,所以基本上不太给她吃,以往赫连明月虽然委委屈屈,但是好在是也服管教,哼唧着撒娇几次要是褚一刀还是不给她吃,她不情愿一会儿也就好了。之前也从来没发生过‘偷吃’的事情啊! 褚一刀觉得自己的头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你站在那,别动。” 地上的牛肉酱的瓶子已经摔的四分五裂,流出来红灿灿的辣油还有黑乎乎的牛肉粒,赫连明月就站在碎瓶子的旁边,粉白色的小袜子已经被迸溅出来的牛肉酱染上了一点点的颜色,赫连明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袜子,干净的吸管让她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她都不用抬头,褚一刀就知道她肯定是皱着眉头。 “别动!”看着她两只脚叠在一起,褚一刀赶紧大声的叫道,他知道赫连明月是想把袜子上的东西给蹭掉,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放心她的平衡能力,周围都是碎的玻璃碴,要是真的跌倒了,出一大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别动啊,乖!”褚一刀就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一样一点点的絮絮叨叨的说着,随后他避开那些碎玻璃碴,然后一把将赫连明月给拦腰抱起来,然后放在了床上,随后扒掉了她的袜子。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辣椒酱吃的时候倒是不觉得什么,但是洒在了衣服上以后才觉得它真的很油,只见微红色的辣椒油透过赫连明月的袜子粘在了她莹白的脚背上,褚一刀用手摸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对赫连明月说:“不行,你得起来一下,咱得去卫生间把这油给冲掉了。 但是哪里还看的见赫连明月,只见她的脚还在褚一刀的手里面握着,但是上半身已经重新钻进了被子里面,还不停的在被子里面拱来拱去的,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褚一刀无语的看了一眼,随后试探的冲着被子里面的赫连明月小声商量道:“明月,出来一下,一会儿再玩。” 他以为赫连明月还在生气,于是软声软语的说着,丝毫忘了刚才是谁看见赫连明月差点踩上玻璃时那样的心焦和略微的气愤。 赫连明月在被子里面又拱了两拱,然后对褚一刀的话没有反应。 “明月,你出来。”褚一刀皱了皱眉头,被子里能有多大的空间,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了,不说呼吸不畅也得憋的头昏脑涨的。 赫连明月终于在褚一刀的千呼万唤中冒出来的一个头,褚一刀看见她脸有点憋得发红,赶紧凑上前去把她往外面拽了拽,赫连明月一脸警惕的看着褚一刀,嘴唇抿的紧紧的。 褚一刀被她热切的衍生看的有点面色发烫,然后甚至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什么么?”褚一刀几乎是自问自答,因为有的话,他说了赫连明月也没反应,就像是听不懂一样。 赫连明月当然不会回答,而是从被子里面掏出自己的手指轻轻的往褚一刀的两颊上戳了戳。 褚一刀先是忍不住的想笑,随后就大惊道:“明月,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赫连明月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指,然后放在被子里面,褚一刀这才看见赫连明月虽然是支起了一点身子,但是更多的则是挡住了什么东西。 褚一刀想起赫连明月之前在冰箱的前面弄碎了牛肉酱的罐子,当时也没多想,只是以为她想吃冰淇淋,现在看来,她不仅是想吃,而且还真的吃到了嘴里了。 褚一刀不动声色的看见赫连明月有点小警惕的看着他,略微的站直了身子,然后摊开自己的手臂对她说:“快点起来,咱们去洗洗脚。” 赫连明快速的摇头,看后挥了挥手,示意褚一刀先别再她的眼前晃。 褚一刀知道了赫连明月的小心思以后,更是起了玩闹的心思,于是他装作看不懂赫连明月手势的样子,反倒是将自己的身子往赫连明月那边倾斜了一下。 赫连明月的冰凉小手很快就贴在了褚一刀的胸膛上,让褚一刀乐不可支的是,她真的还用了不小的力气,褚一刀继续往前倾斜,赫连明月本来已经恢复了常色的脸又憋的通红,然后小声的嘀咕道:“你走,我手酸!” 褚一刀心想,你刚才撑着被子在被子下面偷吃冰淇淋可不是手酸么。 “手酸,我给你揉揉。”褚一刀没发现他自己的话变得有点暧昧起来。 褚一刀的脸更加的凑近赫连明月,这样一来,他都能闻到她微微张开的小嘴里那清新可爱的蓝莓味道。 赫连明月是真的手酸了,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褚一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扑在了赫连明月的身上。 以前他们俩也睡在一张床上,但是褚一刀都是没有什么邪念的。但是今天的冲击力道太大了,褚一刀的鼻子和赫连明月的嘴唇只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 她的嘴可真甜,褚一刀脑袋里蹦出来这么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袋一闪而过,然后就看见赫连明月在被子里面挣扎的欢快,一边挣扎还一边的推他,褚一刀觉得有点受伤,想着赶紧起来,免得被赫连明月讨厌,但是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胶水给黏住了一样,就是不想动弹。 直到赫连明月快要哭出来了,褚一刀才表情黯然的打算爬起来,他这边自己用力,那边就被赫连明月大力的给推到了地上,褚一刀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褚一刀从地上爬起来,表情特别的受伤,但是他还是很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吓到赫连明月了,没想到,他一抬头,赫连明月就‘哇’的一下子哭出来了,手里还举着一个被压瘪了,然后还不断的向外流淌液体的冰淇淋盒子。 ,.. 第十一章 密信 赫连明月牙齿里的东西被取出来放在一个银白色的托盘里面,牙医的助手正在给赫连明月清洗那颗牙齿,嗡嗡的水流声不时的响起,赫连明月‘呜呜’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的,看样子是被清洗牙齿的过氧化氢溶液弄得有一点不舒服。《八《八《读《书,.2■3.o⊥ 褚一刀从秦医生的手里面接过来托盘,然后走到了赫连明月的面前,赫连明月有点求救的意味冲着褚一刀挥了挥手。 “酸。”赫连明月因为被人捏着下巴,做不了太完整的口型,就这么一个字说出来也有点支离破碎的。 还好,褚一刀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的手顺势下来紧紧握住了赫连明月的手。 因为褚一刀的手被赫连明月紧紧的拉着,秦医生想和褚一刀说几句话也只能站在他们俩的旁边。 “已经清理干净了,你看看到底该怎么办?”秦医生很好心的说着,褚一刀沉默的从托盘里取出了那一小块金属,还好,只是寻常的金属,而不是什么带有辐射的重金属,褚一刀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不管是什么,把一颗好的牙齿给钻开,然后硬生生的往里面放了一块异物,都说不上舒服。要不是赫连明月贪吃冰淇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秦医生看了一下褚一刀的神情,然后补充道:“我看了一下之前的那个钻孔和填充物,看样子,时间应该不是特别的长,你看看你根据时间能不能想一下她是不是以前在什么地方治疗过牙齿。” 褚一刀摇了一下脑袋,然后说:“她以前牙齿很健康,小时候总爱吃糖,但是也没疼过,直到前段时间她只要一碰凉的东西就牙疼,我这才意识到不对,但是她不愿意来医院,我也就没让她吃凉食,没想到……”褚一刀的话里话外都是止不住的懊恼。 秦医生点了点头:“你是她的什么人?” 褚一刀看了一下秦医生手里拿着的那个托盘,然后慢慢的松开了赫连明月的手,随后用诊疗室里的水龙头清洗了一下手,标准的外科医生的手法,秦医生看过以后,看褚一刀的目光都有一点点的不对,褚一刀回视他的眼神,然后淡淡的说:“她是我太太。” 秦医生有一点吃惊,但是联想到之前这个女孩子对褚一刀的亲密态度,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不过他看褚一刀的手势,便不太客气的说:“先生您以前也是从事医疗行业的么?” 褚一刀风里来浪里去见过的世面多了,都不用多想,就知道秦先生现在对他有一点怀疑。 也难怪,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女人,她的丈夫又是外科医生,她的牙齿里又莫名的被塞进了一个异物,怎么看来,‘监守自盗’的可能性都很大,按照秦医生的推测,以赫连明月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很难会单独去见外人的,更不要说单独去见医生,而且,褚一刀又曾经做过医生,所以,怎么看褚一刀都是摆脱不了嫌疑。 褚一刀轻轻的瞥了一眼,就知道秦医生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他懒得解释,但是从秦医生的态度里,他也知道,如果不给秦医生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这个脾气有一点怪的医生就会找他的麻烦。 褚一刀耸了耸肩。 秦医生的怀疑态度丝毫没有减少半分,“我觉得这个事儿还是要请警察过来才合适。” 同为医生,见过了太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况,有些事情懂得人做的菜更加的顺手,正可谓是手里一把刀,翻手是救人,覆手就是害人,而且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痴傻的样子,没准儿就是这个男的害的。 “我的联系方式是有效的,我还会带着我太太来复查,到时候如果你还有疑问的话,你可以尽作为公民的权利,但是现在,我要带她回家了。”褚一刀不急不缓的说完了这句话,随后赫连明月的治疗也已经结束了,牙医的助手示意她可以从椅子上坐起来了以后,她就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挪到褚一刀的身边,很委屈的说:“刀刀,好疼,我以后再也不吃冰冰了~” 秦医生果然是一个很轴的人,看见赫连明月已经和褚一刀腻歪起来了,但是也没犹豫,直接当着褚一刀的面,就打了报警的电话。 距离医院最近的警、察局正好就是赫连明月上一次抓小偷然后小偷除了车祸,结果他们一起被带走的警、察局。 折腾了一个下午以后,褚一刀仍旧没被放出来,赫连明月捂着自己的眼睛已经昏昏欲睡的,警察执意要赫连明月的监护人------也就是她父母来接他们回去,但是赫连明月的父母前两天才去了澳大利亚,现在都联系不上,没办法,他们俩只能在椅子上老老实实的坐着,没过一会儿。赫连明月就已经窝在褚一刀的怀里睡着了。 “哎,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手里拿着大盖帽的罗正已经往前面走了好几步了,要不是赫连明月因为睡得不舒服微微一动,带动了身上背带裤的夹扣发出了声响,罗正还真没注意到这角落里面竟然坐着两个自己的老熟人。 褚一刀看见罗正就像看见了鬼一样,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赫连明月还牢牢的抱着褚一刀的脖子。 因为褚一刀急着站起来,赫连明月也一下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在睡梦中惊醒,赫连明月特别的不满,抱着褚一刀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呜咽了两声。 罗正在褚一刀极为震惊的目光下很不自然的往后面看了看,都是自己办公的同事还有几个因为偷窃而被抓进来的小毛贼,都很正常,褚一刀怎么…… 罗正还没等研究明白褚一刀的惊讶和疑惑到底是从何而来,褚一刀就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罗正的手臂。 罗正有点诧异褚一刀的‘热情’,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褚一刀,一向风度翩翩的后者直视他的眼睛,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罗正被褚一刀看的有点后背发毛。微微的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哂笑着说:“褚一刀,你这么看着我干啥啊?” 褚一刀的表情丝毫没有松懈,就像是一张弓已经拉的饱满到了极致,似乎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会随时的撕裂开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褚一刀低声问道。 此时赫连明月坐在和褚一刀距离不到两步之遥的地方,她的神色迷茫,看样子随时要倒下去继续睡过去一样,罗正看见赫连明月那样子,赶紧提醒褚一刀说:“明月是不是生病了啊?” 褚一刀一个眼刀过来。 罗正觉得自己真的是躺着也中枪,不就是关心一下赫连明月么,他褚一刀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吧! 褚一刀走过去将赫连明月的身子扶正,然后趴在她的耳朵旁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之见本来还昏昏欲睡的赫连明月就像是猛地被打了鸡血一样,眼睛猛地瞪圆了,虽然因为滞留在身体里的困倦还是不断的像一个小锤子一样的轻轻锤击赫连明月的眼皮,但是此刻她好像有了抵抗的意识一样,硬撑着不去睡,端正的身子一会儿歪一下,一会儿歪一下。 有点好笑,但是罗正好笑之余又觉得挺奇怪的。 赫连明月身上的那身锐气呢?还有那天不怕地不怕,天天都像不断电一样的活泼呢? 还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罗正心里隐隐的画着弧,这赫连明月怎么短时间没见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呢? 罗正这边还在怀疑,褚一刀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赫连明月然后走到他的面前。 罗正这才发现自己还跟被罚站一样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 说起来,真的有点没面子,罗正已经看见有好几个自己的同事疑惑的向自己这边看过来了,他默默的对那些偷看他的同事挥舞了一下拳头。 “你跟我出来一下。”褚一刀走到罗正的面前,撂下这句话以后便率先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有一个女、警过来阻止褚一刀。 “这位先生,您太太的监护人还没到,我们现在不能放您走。” 罗正又是一愣,他刚才看见褚一刀只觉得惊喜了,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过了,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褚一刀和赫连明月是特别的来找他的呢!现在看来,不仅仅是自己自作多情,而且呀!这褚一刀好像还惹了什么麻烦呢! “没事儿,我认识他,出去说两句话没关系的。”罗正对那个女、警说。 女警不太高兴的点了点头,但是自己领导发话了,她也只能一转身走开了。 罗正笑嘻嘻的看着褚一刀,然后径直的走到赫连明月的面前,然后微微低下了一点身子,然后将自己的视线和赫连明月的对上,罗正看见赫连明月的眼睛以后更是吃惊,本来一向又锐利又风情的大眼睛现在怎么单纯的就像是一汪水,就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呢? 罗正吃惊之后笑容不变,然后对赫连明月说:“明月,好久不见啊!” 然而赫连明月看了他一眼以后则是面无表情的别开了自己的头,然后褚一刀就从后面拽了一下罗正的手臂,然后说道:“她现在不认识你。” 罗正长大了嘴巴,他在被褚一刀往外拖拽的过程中不住的反问:“我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好好的明月还不认识我了呢!” 褚一刀终于把罗正给拽到了门外,然后他把自己的手伸进了罗正的上衣口袋里,光明正大的从人民警、察的口袋里顺走了一包香烟,随后褚一刀面无表情的拆开这盒香烟,然后抽出来一支,随后又原状的塞回了罗正的衣服口袋里。 罗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褚一刀的动作,要知道,褚一刀心理素质那么的好,等他有需要吸烟才能理清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情,和褚一刀接触的那几次,几乎每次都是遇到难以解决的棘手的事情,但是褚一刀都是那一副死人脸,很难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但是今天看见他有些着急的样子,罗正既感觉有点意外,又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难为住赫连明月。 “你们来怎么来这儿了?”罗正决定先从简单的问题入手。 褚一刀把那支香烟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方,闻了一下烟的味道,然后慢慢的将它放下来,与此同时,他慢慢的放松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的墙上轻轻的靠了一下。 ”一言难尽。“褚一刀沉默了半晌以后才说。 罗正哈哈一笑,然后低头又迅速的抬起来。 “那就长话短说。”罗正很豪气的哈哈一笑,然后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刚才褚一刀拿出来又放回去的烟盒,然后用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然后递给褚一刀,褚一刀摇了摇头。 “我不吸烟。”褚一刀声音略微的有一点沙哑。 罗正自己点燃了自己的烟,然后吸了一口,喷出烟雾的时候他注意到褚一刀躲了一下,看样子他不仅是自己不吸烟,而且也不想让自己的身上沾染到香烟的味道,这么鸡婆,一看就是怕被赫连明月责怪。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罗正想起刚才自己的同事对褚一刀不假辞色的那样,便开玩笑说:“上次是你们家赫连明月做好事儿抓到了一小偷,被扣这了,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儿,别是你们俩又抓到一犯事儿的小偷吧!” 罗正觉得自己说的话还算是幽默,但是褚一刀面色沉沉的抬起了头,罗正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不是,你倒是说句话啊!”罗正有点急了,用自己的皮鞋尖儿蹭了一下地面。 褚一刀清了一下嗓子,终于开口。 “明月已经不是过去的明月了。”褚一刀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罗正目光中有一丝了然的怜悯。 “刚才,刚才我听我同事说明月是你的太太,你们俩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也不说通知一下哥几个?”罗正打着哈哈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褚一刀的神色,他思忖了半天,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省的褚一刀不吭声,然后也不解释的。 “我刚才听她说‘监护人’什么的,还不让你走,明月还装作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罗正做了一下铺垫,随后颤巍巍的说:“别是你打她了吧?” 罗正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坏菜了,褚一刀看他这眼神儿简直是要吃人了,那意思就是他没打赫连明月。 罗正不好意思的一笑,就明月那生猛劲儿,要是打她,也真是有难度。 罗正转了一下身子,和褚一刀并排靠在墙上,他抬起自己的右腿,然后抵在墙上。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不会是想今天晚上都在警局过夜吧?”罗正问褚一刀。 褚一刀碾碎了自己手里的那根香烟,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对罗正说:“深海沉船以后,明月被人给抓走了,他们对她用了药。” 罗正狠狠的捶了一下墙,“刚才一直没敢和你提这事儿,我他吗的也是怂,那么一伙人把明月抓走了,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褚一刀摇了摇头,然后说:“我和共子珣把她救回来以后,我们也去一些医院做过了很多的检查,但是结果都是明月现在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除了有一点营养不良,不过……她现在的智力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 褚一刀所说的这个消息完全震惊了罗正,罗正清楚地记得赫连明月以前可是上过少年班的小天才,以前也是学信息工程的高材生,现在她的智力倒退到五六岁,最受打击的除了赫连明月的父母,就是褚一刀了。 罗正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摊上这样的事情也会上火的食不下咽,倒不是觉得有这样的爱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是一种负担,而是看见她就会为她打抱不平,会把她的痛苦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原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她,她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罗正问不下去了。 褚一刀摇了摇头,然后说:“我不知道,没有具体的说明,不过昨天,我自己做一个程序的时候,明月不经意的上手了,而且做得很快,看见我做的错误的时候还急得直哭……” 罗正听见这消息以后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一点热,就像是自己家孩子有了进步一样。 他拍了拍褚一刀的肩膀,然后说:“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兄弟,辛苦你了。” 褚一刀摇了摇头,“有她在身边,我没觉得有多么的辛苦。” “都结婚了还藏着,什么时候你也兴隐婚这么不大气的事儿了,啥时候你叫哥几个,咱们一起凑凑热闹,摆个几桌,热热闹闹的。” 一说到出去喝酒,罗正的情绪就高涨起来了,联想到褚一刀现在还困在这里,便赶紧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为啥啊,你和赫连明月都来警察局了?” 褚一刀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说:“今早上明月的牙齿疼,我带她去看牙医,结果发现牙齿里被人为的塞了一个异物。” “牙齿里塞东西!”罗正的表情特别的震惊,“当着着什么年代,还用牙齿作为容器,储藏密信呐!” ,.. 第十二章 真假罗正 正说完了以后,褚一刀没接腔。】八】八】读】书,.@.∞o “等会儿我就和我同事说明白情况,然后你就带着明月回家吧!”罗正的脸憋的通红,显然是为褚一刀他们抱不平,他实在是觉得那些人真的是欺人太甚了,怎么就逮着褚一刀一个人下手呢,这赫连明月能不能好还是二话,褚一刀现在明显的属于‘既当爹又当妈’的尴尬时期,那些人竟然还在明月的牙齿里塞东西!罗正真的想脱掉自己身上的这身皮,然后狠狠的揍他们一顿。 “对了,你说明月的牙齿里面被塞了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需不需要我帮忙?”罗正重新问褚一刀。 褚一刀摇了摇头,然后说:“东西已经取出来了,主要是以后不会牙疼,而且她今早上就开始牙疼,也没吃好饭,也没午睡……” 褚一刀的话说了一半,罗正很nice的明白了褚一刀剩下的意思,然后拍了拍褚一刀的肩膀,快速的说道:“兄弟,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和他们说明白了情况,办点手续你和明月就回家吧!” 褚一刀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多谢了。 罗正冲褚一刀歪了一下脑袋,能感觉到他现在还有点为褚一刀和赫连明月的现状感觉担忧和伤心。 罗正冲着褚一刀挥了挥手,然后就要往屋子里面走去,褚一刀站在他的身后,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向前走。 但是,罗正只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就停住了步子,褚一刀的眼神一黯,然后就看见罗正转过来身子,冲着褚一刀说到:“对了,你刚才见到我的时候,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罗正因为多年的职业生涯的熏陶,所以平时面对面的聊天还不感觉,但是只要是稍微拉大了一点距离,导致罗正需要大点声音的说话的时候,就会感觉到他那带着职业色彩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不太留情面的诘问的压力。 “没什么,就是太长时间没看见你,感觉很惊讶。”褚一刀说。 罗正一笑,随后补上了一句,“有时间一起吃饭”,然后就走进了办公室里面。 留下褚一刀一个人看着罗正的背影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他根本不会听错声音,被陌生人送到他们家门口的那段视频里面的声音确认是罗正无疑,除了那独特的声线,其次,罗正是东北人,他说话特有的口音,还有说话的习惯------比如说抑扬顿挫,还有起伏什么的都是特别的有特点。 褚一刀不会听错声音。 褚一刀不能排除视频里的声音不是罗正,但是也不能完全的确认视频里面的声音一定是罗正。 首先,罗正的脸没有出现在视频里面,褚一刀听到的是一段声音,这段声音虽然具有明显的罗正的特点,但是不能像人脸那样有着近乎百分之一百的辨识性,如果这段声音是伪造的,那么也能间接的说明了,为什么继共子珣寄给他一个视频的开头以后,又有人-------这个人的来路不明,又用一种几乎是惊动他的手段给他寄来了一个虎头蛇尾的视频,这个视频里只能说明共子珣他们一行人确实见到了什么让他们大吃一惊或者说是觉得惊悚的东西。 但是到底是什么,无论是最开始的视频还是后来的补充版本,都没有说明。 第二段视频里能证明的只有共子珣有他自己的手下,第二点存疑的,或者说最刺激褚一刀的就是罗正的声音。 如果说当时在视频里褚一刀在听到罗正的声音后有一点对共子珣的情况更加的放心,但是现在突然看见罗正的身影,让褚一刀的心里就像是反弹了一样,特别的忧心。 罗正那坦然的态度,是不是也是间接的证明了视频里的那个人不是他?还有,藏在明月牙齿里面的东西上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信息? 褚一刀头痛欲裂。 ……………………………………………………………………………… 罗正的事情办得不是特别的顺利。 “黑花,放他们俩走吧。”罗正双手按在桌子上,对面端坐在椅子上的,被他叫做‘黑花’的女警、察闲闲淡淡的瞥了罗正一样,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热咖啡啜饮了一口,没有吭声。 罗正有点头疼,有的时候,规则就是这么的讨人厌,明明这俩人是无辜的,某种程度上讲还是受害者,但是就是被那个多事的牙医一个举报,俩人就连家都不能回,只能在这里呆着。 “我说了,他们俩我都认识,而且刚才我给你解释了一下原因……” “你刚才和那个男的出去干什么去了。”黑花丝毫不买自己顶头上司的账,而是斜了一下眼睛问道。 罗正叹了一口气,重申道:“赶紧放人。” 黑花摇头,“不行。” 罗正怒目直视他,“没准就是那男的对他老婆下的毒手!” 罗正气的已经不行了,实习生什么的就是不懂变通。 “注意点你的言行,你可是警、务人员,没有证据就随便说什么,啊,还说什么下毒手!我说你有证据么!” 黑花也瞪眼睛,“就是那男的不交出证据来我才不让他带着他老婆走的,啊!他老婆的牙齿里莫名的多了一个东西,他不知道就算了,我们要让他提交出那个多出来的东西,你知道他说什么么?他说弄丢了!哈哈,你绝不觉得奇怪,要不是做贼心虚,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 罗正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微微的俯下了身子,然后对黑花说:“我跟你说,你别大惊小怪的,他太太以前特别聪明,还是少年班的呢!” 黑花一拍桌子,整个人就火大了,然后目光灼灼的对罗正说:“头儿,我知道你说的是真么意思了,看来这案子还超出了我的预料,不是一时兴起的虐待,而是长时间、有计划有预谋的谋杀!” 罗正瞪大了双眼,他说了什么了?他话都没说完呢,她就嗷嗷的大叫着说‘谋杀’,这是多么严重的词汇! 看着黑花就要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出去,罗正一个反手就把黑花给抓在手里,然后大掌严严实实的扣在了黑花的嘴巴上。 黑花是海南人,人长得精致但是就是有点黑,所以局里的人都叫她黑花,要是追溯起源,这个响当当的绰号还是罗正给她取的呢。但是黑花并没有感谢罗正的起名之恩,反而有事儿没事儿的和他叫板,丝毫不在乎他是她的顶头上司。 你这样做我也有点没面子啊!罗正心里想,随后,他低头看捂在手心儿里的黑花的脸蛋儿。 接下来的一幕让罗正就像是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外星人一样,一像黑的就像是包公的亲闺女的黑花竟然脸红了。 脸红……红了。 罗正看见红了脸的黑花,这才意识到俩人的姿势,是有多么的尴尬。 黑花又瘦又小,整个人还没到他的咯吱窝,被罗正那么一拽,就像一个小鸡仔一样的拽到了他的身边,还因为刚才她的挣扎,罗正本能的用腿夹住了她的一条腿,现在黑花整个人就像是被罗正抱在了怀里一样,小丫头片子,脾气一直都挺大的,估计也没和什么男人有过太亲密的接触------罗正心想,主要是这孩子脾气太臭,跟刺猬似得,没准儿碰一下以后就得被她狂踢下三路。 想到这,罗正赶紧松开手,随后倒退了一步,他这一步的距离比较大,超出了黑花踢出一脚以后的范围。 安全了,罗正心里想。 黑花本来没有防备,被罗正那么一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就像是坐在云彩里的那样,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正处在晕乎乎的状态里呢,没想到罗正这么把她一甩,黑花没有一丝丝的防备,就这样左脚拌右脚的倒退,最后满脸羞涩的跌坐在了地上。 凶神恶煞的黑花和这个含羞带涩的黑花交织在一起,渐渐重叠成一个人,罗正觉得自己有一点眼花,再不就是提前步入老龄化开始有点花眼了,要不然她怎么能对着自己笑呢? 不应该是先来一个左勾拳,再来一个右提腿,最后把他打的大声呼叫三声‘黑花大侠’才算完事儿的么! 罗正满脸警惕的看着那个含羞带涩,似乎还挺在乎形象的黑花慢慢的爬起来,心里的警铃大作,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黑花不顾同事情谊和照顾领导的面子,满警、局的追着他跑了。 脑袋里面的幻想那样的真实,黑花往前迈了一步正是触动了罗正心理-----幻想成为现实的开关,于是,罗正脚底抹油,落荒而逃了。 处理好了一切事务,最终,罗正联系到了赫连明月的家人,然后大家都沟通好了以后,才算是给了那个特别有正义感的牙医一个满意的交待,最后让褚一刀带着赫连明月回家了。 本来就从案发现场回来的罗正被这一系列事儿这么一耽误,再松懈下来的时候只觉得特别的累,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罗正就要往自己的办公室去待一会儿,他正往前走呢,就看见黑花扭扭捏捏的冲着他走过来了。 罗正要继续跑,随后就听见黑花一声粗鲁的:“头儿,你站住!” 罗正无奈的站住,看周围的同事有看过来的迹象,罗正赶紧的举手声明道:“那案子我已经处理好了,具体的细节如果你不清楚,或者不服气可以问小赵。” 罗正面无表情的对黑花说完了这句话,又觉得自己装的有点太刻意了,于是挥了挥手,扬起脖子喊道:“小赵儿!小赵儿呢?” 小赵儿也不知道去哪了,千呼万唤的让罗正的嗓子都有点难受,但是就是没看到他的人影,罗正放弃了,摇了摇自己手里的领带,然后没什么精神的对着黑花说:“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你要是有疑问,就去找小赵儿,小赵儿要是解决不了,你就坐在椅子上好好想想啊!” 罗正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墨迹了,什么时候看见褚一刀那么伺候赫连明月,是不是自己也被这种名为‘老妈子’的病毒给感染了啊!看样子还感染的不清。 罗正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就往办公室走去,他刚要关门,就发出一声暴喝。 “你说你跟着我干什么玩意儿!” 黑花一双眼睛瞪得也没有以往那种恨不得同归于尽的气势,反而有点受伤的瞄了一眼罗正,随后在罗正顺手关门的时候及时的挤进了门里面。 罗正气的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不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呢?罗正也觉得有一点奇怪,要是说黑花讨人嫌?怎么可能,整个警局的人不论老少都喜欢这个从祖国最南端的小岛上来到这的黑花,她性格大方,然后还很乐天,最重要的是为人善良。难道是嫌弃黑花给他惹麻烦?也不是啊!罗正觉得黑花平时虽然别的倔强,但是真没惹太大的麻烦,最起码,要比那个千呼万唤还不出来的小赵儿要好一万倍。 那他现在看她怎么觉得这么的别扭呢?罗正想不明白,弄不清楚。 只听见他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的锁上了,罗正略微一诧异,就看见黑花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头儿,咱俩谈恋爱吧!” …………………………………………………………………………………… 回到家以后,赫连明月恙恙的在沙发上做‘摊饼’状,目光时不时的往冰箱那里瞄上几眼。 褚一刀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现在有点不明白赫连明月的心思,她现在看着冰箱,到底是因为想吃冰淇淋还是因为牙疼所以讨厌冰淇淋呢? 没等褚一刀多想,赫连明月就微微的松开了她罩在脸上的双手,然后怯怯的问褚一刀。 “刀刀,牙不疼了以后还能吃么?” 褚一刀这边正在洗米,听见她的话以后不禁笑了一下,真的是小孩子的思维,之前都疼成那样了,还不忘记吃呢。 “能吃。”褚一刀说,随后将洗好的米放进了煲粥的锅里面,然后蹲下身子看了肯赫连明月的脸,还在肿着,而且从外面看的时候还感觉有点红红的。 “疼么?”褚一刀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儿。 赫连明月瞄了一眼褚一刀的表情,然后缓缓的点了一下头,看见褚一刀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然后又继续的点了几下头。 褚一刀轻轻的按住了赫连明月的下班,然后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随后怜惜地说道:“总喜欢这么晃,你的头不晕么?” 赫连明月没吭声,褚一刀把她的脚塞在毯子的下面,顿了一下然后问道:“明月,你记得谁动过你的牙齿么?” 赫连明月闷闷的说:“刀刀,还有医生。” 褚一刀挥了挥手,然后说:“除了医生。” “刀刀。”赫连明月很干脆的说。 褚一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没辙了。 赫连明月最开始回来的时候只认准了他,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赫连明月都用了一段时间接受,现在让她进行回忆这么艰难的事情,她有怎么能做得到。 褚一刀准备再去做一个清淡的小菜,要不然晚上只有白粥的话,大吃货赫连明月不仅不会同意,而且还会发脾气。 褚一刀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一种养女儿的心情了。 有人说女儿是上辈子的小"qingren",现在褚一刀觉得自己现在都把小"qingren"当成女儿养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人在,就可以。 想到褚子雄肺癌晚期,褚一刀的心理就有点说不出的沉重,感觉就像是有一块儿大石头压在了自己的气管上,外面的空气进不来,胸腔内部的浊气也拍不出去,整个一个憋挺。 褚一刀刚把黄瓜从冰箱里面拿出来,就听见一声微弱的‘共子珣’。 褚一刀瞬间就关上了冰箱门,然后转过身子来,是赫连明月发出的声音,因为她本来正在躺着,现在都站起来了。 “共子珣。”赫连明月又重复了一遍,“牙齿,共子珣。” 从赫连明月的最里面褚一刀真的没听到过几个人的人名,除了家里父母他再三教她说’爸妈’,剩下的人她几乎都不叫名字,就对他来说,她也是一直叫‘刀刀’,从来不会说什么‘亲爱的’什么的,想到这里,褚一刀觉得自己的脸一红,这都是在想什么呐! 所以说,医生诊断出赫连明月的智力范围有五六岁左右,只是一个大概,明月很难掌握一些生活上的小技能,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她不太记得周围人的名字,有时候还会害怕和周围人相处、接近,她不太会使用金属的筷子,所以褚一刀只给她用勺子,有些必须用筷子吃的,比如说面条,他就给她在超市买来小孩儿用的那种竹筷子。 这些细节罗列在一起很让人绝望,似乎褚一刀有极大的可能都要一直为赫连明月的吃穿住行操心,他不能生病,不能随便的出门,甚至不能出去工作,他们日常的开销特别的大,但是几乎没有太大的收入,除了褚一刀原来有的一些股票还债券是主要的收入来源。 但是,赫连明月甚至还会编程!褚一刀记得,他以前在医学院学习的时候,曾经和一个师妹探讨过‘本能’的问题。 这个师妹暗恋褚一刀多年,几乎从高中就一直追随着褚一刀的步伐,但是褚一刀在这方面的心思太过迟钝,一直都没发现,有一天,学妹终于受不了了,在别人的怂恿下,对褚一刀表白,她告白的话也是相当的彪悍。 “师兄,喜欢你是我的本。能!” 当时褚一刀还一脸严肃的反驳道:“常规来讲,吃饭,睡觉,便溺,这些事本、能,人的情绪是先天形成,后天控制的产物,谈不上什么本、能。”说完了这句话以后,褚一刀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现在褚一刀想到这个例子的时候,就觉得很抱歉,也不知道当时不知道轻重的拒绝到底给那位很大胆的学妹带来多么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不过,赫连明月会变成这是不是一种本、能呢? 她不是随意的在键盘上敲击出来乱码,而是看见了褚一刀的截图,她甚至看见褚一刀留在屏幕上的截图以后就明白了褚一刀是想筛选出来这个人的头像。所以说,这是不是一个思维的过程呢? 本、能,应该就像是巴甫洛夫的狗一样,开始是见到食物会流口水,然后食物和摇铃掺在一起流口水,最后是单单只摇铃狗就会流口水。 那么同理可推,赫连明月到底是以前做过这样的事情,有逻辑惯性?还是那根本就是一个经过了思考的过程! ,.. 第十三章 谎言 “共子珣,牙齿。”赫连明月因为褚一刀不理她,有一点着急,直接掀开小毯子就要下地。 褚一刀赶紧拽住她,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按在赫连明月的鼻梁上,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但是这样的动作就势必拉近了他们俩的距离,距离太近的对视是很有压迫感的。 但是赫连明月丝毫不觉得,她再次的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 褚一刀抚摸了一下她的鼻梁,他现在要确认的是,赫连明月提起共子珣,到底是因为共子珣真的和赫连明月的那颗牙齿有关,还是赫连明月现在除了自己教过的,只记得共子珣这么一个人的缘故。 “明月,你记得共子珣是谁么?”褚一刀问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感觉到褚一刀的热气喷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她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就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觉得暖洋洋的。 就这么一低头的瞬间,赫连明月的下巴就正好的从褚一刀的嘴唇上一擦而过,褚一刀整个脸都开始泛起了点点的红润,但是也没太夸张,因为他总是在赫连明月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亲两下。 不过刚才,他就当赫连明月是主动的了。 接下来,褚一刀换了好几种说法,也没从赫连明月这里问出来什么话,这时,煲粥的锅也开始有提示响起来,于是褚一刀便放下了手里的盘问的工作,开始了小厨男的生活。 晚饭,赫连明月还算是配合,折腾着让她去洗了澡,躺在床上睡觉以后,褚一刀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褚一刀觉得自己现在有种从事谍战工作的感觉,白天就像是正常人一样哄孩子、做饭,到了晚上的时候还要研究尖端工程。打趣完了自己以后,褚一刀安稳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旋开了台灯,白亮的光线在桌子上铺满,就像是白天一样亮堂。 随后褚一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高倍的放大镜,然后他将上午从赫连明月的牙齿里面取出来的那个金属棍放在放大镜的下面,虽然是高倍的放大镜,但是想要看清楚这个上面的东西还是困难。 褚一刀敏锐的觉得这个东西的上面一定是留有什么信息的,否则他们也不必大费周章的把这个东西装在赫连明月的牙齿里面,然后等她牙齿痛的时候他才发现。 所以说,这是一个已经设置好了的点,然后这个东西就是触动这个点开始的开关。 褚一刀真的是完全厌倦了这样的波折,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遭到了诅咒,就是属于那种不被祝福的人,要不然,岁月静好的生活为什么就是不属于他。 褚一刀在逛下的脸有一点点的阴影,沮丧,还有懊恼,在这个没人的时候他也不需要伪装。 放大镜看不了这个东西,但是有些事儿开了一个头以后,好奇心就会推动着这个事件的继续进行。 褚一刀想着,如果要是想弄明白这个上面到底残留着什么信息,就一定要找一个高倍镜,如果这个东西再大一点,他倒是可以用素描的手段将上面的东西拓下来,可是…… 褚一刀刚要站起来,忽然想到了视频的问题,于是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重新开机,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褚一刀的手指在键盘上摩挲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并没有保存共子珣的电话号码,但是很多东西就像是刻在脑海里面了一样,凭借着记忆,褚一刀拨通了共子珣的电话号码,但是很意外的是,共子珣的手机处于关闭的状态。 褚一刀换了一下电话,也是如此。 从那段视频以后,共子珣便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而且,视频里的那段声音如果真的真实的,那么现在在共子珣身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难道共子珣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声音和罗正的几乎完全一样么? 褚一刀的心里有很多的担忧,但是他心理也明白,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弄清楚,这个金属上面的信息到底是什么内容,到底只是冲着他自己来的,还是这个事情还是与共子珣有牵扯,毕竟,赫连明月猛地叫出共子珣的名字这件事儿总是在褚一刀的心里挥之不去,让他有种忐忑的感觉。 这种敏锐是从之前那么多事情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就像是有些人天生就能感觉到天灾----比如说地震什么一样。 褚一刀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写字台,他另一只手里还捏着那个小金属。 他现在需要一台显微镜。 这个东西不是自己不能买,但是专业的精密仪器都是需要从厂家定制的,不像是平常买一个随便哪里都有的数码产品或者是生活用品那样简单随便。 学校,医院,还有一些研究所肯定有这些东西,但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想要到这些地方去也不是特别的容易。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褚一刀拨通了褚一年的电话。 没想到,褚一年很快就接通了电话,电话里面还有甜甜的笑声和嫂子微微的劝说甜甜少吃零食的温柔话语。 褚一刀有点尴尬了,自己这不是坏了褚一年的好事儿了么。 “干什么?”褚一年的心情有点不好,明明就是一家三口的聚会,但是某人只顾着看孩子,连看他一眼读懒得看,不就是离婚了么!但是床还没离呢!就跟他成天到晚的甩脸子,但是他还是贱,明明都被人嫌弃的不能再嫌弃了,然后他还就是离不开,不能狠一狠心就甩袖子走了。褚一刀这个电话打的不仅不是时候,简直是太不是时候了,褚一年有种自己的尴尬被人撞见的气急败坏! “能不能帮我……”褚一刀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褚一年简单粗暴的说:“不能!” 褚一刀沉默,刚要挂断电话,就听见褚一年情绪不是很好的说:“到底什么事儿?” “帮我找一个能用显微镜的地方么?”褚一刀低声问道。 “显微镜?”褚一年反问道:“你又要弄什么幺蛾子,我跟你说,咱爸……咱爸什么情况你心理清楚。” 褚一刀闷闷的‘恩’了一声,然后说:“我心理有数,现在赶紧帮我找一个有显微镜的地方,高倍的。”褚一刀补充道:“高倍显微镜。” 褚一年这边挂断了电话,秦珂就放下手里的小勺子,装作不经意的问:“你刚才说你爸怎么了?” 褚甜刚吃过了牛油果,现在正在那里洗自己的小餐具。 此时不腻歪,更待何时。只见褚一年特别黏糊的凑了过去,秦珂背对着他,所以没看见就像老虎看见小白兔一样虎视眈眈的褚一年正在向自己靠近,直到被人从背后抱了满怀,秦珂才开始反抗,但是褚一年已经用自己的下巴扣在了秦珂的肩窝里面。 “干嘛啊你这人,赶紧松开!”秦珂说话挺有气势的,但是也抵不过褚一年的无赖。 “再不松开,我跟你说我就要出差了。”秦珂见自己微弱的挣扎倒像是**一样,于是直接下了一剂狠药,褚一年不情不愿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不是很痛快的说:“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我,你管那小子干什么?” 语气那叫一个酸啊!不过比刚才和褚一刀打电话时那冷的都要往下掉冰碴的声音还是不一样。 秦珂收拾好了流理台,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臂转过身来正色的对着褚一年。她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没带眼睛,所以高度近视的眼睛有一点无法对焦,这样的话,不仅她看东西的时候朦朦胧胧,就是褚一年看她的时候,也觉得她整个人的实现都发散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团团的包裹住,不像是以往戴眼镜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与他对视,而是冷冷的将实现调转到别的方向。 秦珂看见褚一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暗暗的说了一声‘色、胚’,然后便要去找褚甜。 要是小丫头在的话,他褚一年不又该受冷落了么!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回自己的媳妇?褚一年赶紧拽住了秦珂,秦珂一反抗,本来已经束好的头发变散落了下来,自来卷的栗色头发微微的从褚一年的俩边儿擦过,褚一年为不可见的吸了一下秦珂头发的味道,情不自禁的说:“可可,你真美!” 秦珂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脚上。 ……………………………………………………………………………… 小姑娘正襟危坐的看电视,秦珂面无表情的看墙上的时钟,褚一年神色凄凄的看着秦珂。秦珂余光中看见了他的表情,但是没理,这人表情越是无害就越不能相信,十足的商人本性,相信他一次就是吃一次的亏。 “到点了,你该走了。”怕影响女儿的心情,秦珂特意一边去取茶几上的水果一边对褚一年低声说。 褚一年伸手一拉,就将秦珂拽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坐着,秦珂惊呼了一下,惊动了正在看电视的褚甜。 褚甜很是少年老成,看见爸爸妈妈亲热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上下的扫视了他们俩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只不过一直老实靠在沙发沿儿上的小腿开始一晃一晃起来,看样子爸爸妈妈亲密的小举动还是让她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谁能说孩子的内心不敏感呢?他们虽然小的像一碰就坏的小瓷器,但是内心的世界却比大人想象中的要丰富。 秦珂显然也是看见了女儿的小变化,心里一酸,手上狠狠的、不留情面的掐了一下褚一年的大腿,然后恶狠狠的低声道:“你给我等着。” 褚一年在她的耳边呼气,“娘子要惩罚的话,为夫愿意换一个地方让你好好的收拾我。” 秦珂的语气更加的恶劣,“前夫!” 褚一年的手搭在了秦珂的腰上,女人嘛,就是嘴巴狠一点,但是招疼人的时候就别在意那张嘴。这是褚一年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为了让不情愿的秦珂在他的怀里多呆一会儿,褚一年捏了捏她的腰,随后在秦珂要发作之前赶紧说:“之前你不是问我咱爸怎么了么?” 秦珂纠正道:“你爸。” 褚一年不愿意和她犟这事儿,反正秦珂也就是和他置一口气,但是孝顺老人的时候,秦珂可是真拿他爸当做自己的亲爸一样照顾的。 “我和褚一刀说咱爸有病了,挺严重的病。”褚一年觉得自己很机智,但是还没说完,就被秦珂扭过身子斥责道:“你说咱爸……你爸……生病,你这个人真的是丧尽天良了!” 秦珂是文化人,平时哪怕是被气的狠了,但是骂脏话的时候也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但是这句‘丧尽天良’也算是创新了。 面对她的创新,褚一年的脸色可不好看了。 “你这 第十四章 伏击 褚一年从秦珂家出来,然后乘坐电梯径直来到了地停车场。 秦珂家是2009年时候的成品房,当时买的时候小区的设施都不错,但是现在看来,就是老房子了,褚一年嫌弃归嫌弃,但是他也明白秦珂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听别人的意见,特别是他的意见。 比如说,嫁给他。 又比如说,离婚。 褚一年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车钥匙,然后快速的往自己的停车位那里走,临近半夜的地停车场特别的安静,走在地上能听见皮鞋在地面上清脆的敲击声,还有,不远处‘滴答’‘滴答’的水声。 最近气候干燥,已经很久没有降雨了。 褚一年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心想没准儿是哪处的管道漏水了,这个比较合理的猜测消除了一点他心理的不安。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后有异常,褚一年敏捷的向自己的身后望过去。 什么都没有。 真的是太奇怪了,褚一年心想,明天一定要告诉秦珂即使不住在他家,也要换一个小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这么想着的同时,褚一年的步履不停,三步做两步快走到自己的停车位了,随后拉开车门就要进去,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年竟然从自己的车子的反光处看见了一个人影! ……………………………………………………………………………… 褚一刀给褚一年打了电话以后,就收拾了东西。 赫连明月还在睡着,两只手臂都高高的举起来,齐肩的短发披散到嘴边和脖颈处,一条腿把身的被子压的死死的。整个就像是一个满足的睡在温暖的草地上的小树袋熊。 看见她的睡姿,褚一刀无声的笑了,他没敢去翻动她的身子,最近的一部分时间,赫连明月的锥面质量不是特别的好,稍稍有一点声响,她就会迷蒙着双眼挣扎着坐起来,褚一刀悄无声息的从客房里面取来了一条还算厚实的羊绒毯,折叠好了以后,盖在她露出来的小腿上,然后走出了家门。 来到了停车场以后,褚一刀静静地在车子里面坐了一会儿。给褚一年的电话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期间褚一年给他发了一个著名的生物科技中心的电话号码和地址,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褚一刀用手摩挲了从赫连明月牙齿里取出来的小金属,然后打通了那个电话。 哪怕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对方的声音也很清明,看来褚一年早就已经和对方通了气,客气了几句以后,褚一刀明确的和对方说了自己的需要,对方也很快的应承来,毕竟,只是用不是特别昂贵的基础仪器,倒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不过是老板特别叮嘱的,所以他们也不敢马虎。 挂断了电话以后,褚一刀便踏上了前往那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路程。 褚一刀没有想到在这么繁华的地段,凌晨之际,路况也是一望无际的好,除了和一些赶着连夜运输货物的司机有着短暂的擦肩而过,剩的就是呼啸而过的改装车,随着车子迅速滑过的瞬间,能从微微漏开的车窗里面听到震耳欲聋的狂躁音乐。 这个世界上,有人忙着生,有人忙着死;有人为了生计忙碌奔走,有人身家万贯,却空虚的觉得每一分钟都是实际时间的无数倍。 如果要让他们交换人生呢?褚一刀心想,会不会产生更大的悲伤和怨念。 路边闪烁的霓虹灯透过挡风玻璃,洒在了褚一刀面无表情的脸上,颜色的改变好像赋予了他很多的情感,闪烁的瞬间就好像是一个人跌宕的永远都不会满足的内心。 相比于琳琅满目的人造景观,深夜的天空就像是一个已经吸了太多墨水的海绵,高高的悬在半空中,怜悯的俯瞰着每个人的人生,随着朝代更换,日月更迭,它永远都沉默的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为看了人世间的太多喜怒哀乐而承受不住,坍塌来。 褚一刀按了车床,空气不够清新,但是带着秋天特有的既清凉又温润的感觉,褚一刀慢慢的将自己的手伸出窗外,感觉有风从他的手掌处钻过去,然后蔓延开来。 褚一年帮他联系的生物科技中心距离褚一刀家不远,没过一会儿,褚一刀就来到了那,然后在停车场和之前他在电话里面联系的那个人碰到了,随后,褚一刀在他的带领,来到了一间实验室。 对方很懂时务,帮褚一刀弄了一些简单的措施以后便要离开,以便给褚一刀一个安静的环境。 “褚先生,我们这间实验室里面的仪器大部分是一次性销毁的。”他说的意思不是那么的清晰,随着他做了几个手势,褚一刀明白他的意思,这件实验室里面大多都是一些需要连接到电脑上的仪器和设备,需要电脑里面的程序进行运算模拟实验和一系列的可能性。 这间生物技术公司不是私有的,同事之间存在着很多的竞争关系。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有过什么经验教训,还是他们有着自己特有的谨慎,大多数的实验参数会在打印一次以后便悉数清空自动销毁,免得被什么人利用科技手段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和知识产权。 看样子是很安全,不过褚一刀觉得,能带来最慎重最稳妥的安全感的永远都不是机器,而是自己。 褚一刀对他做了一个我明白了姿势,然后便稳稳当当的站在了一台电子隧道扫描仪的旁边。 门锁‘咔哒’一声,由外向里被关上,临走之前,那个人告诉褚一刀,这个门在定时以后,在任何情况由外面都无法打开,这样子也避免了一些问题。褚一刀当时没有反应,而且很配合的设置了半个小时的定时时间,但是从那个人走后,褚一刀的心理便开始有了疑惑。 这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褚一年到底是合伙人还是和它有什么关系? 褚一刀的眉头微微的蹙起来,随后,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拿出了手机。 手机的屏幕黑着,没有任何的信息,来电。 这不符合褚一年的性格,也不符合褚一刀的预测。 秦珂因为矛盾和褚一年离婚,虽然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秦珂不得不忍耐着让褚一年登堂入室,但是两人的性格和习惯决定了褚一年今晚上根本不可能在那里留宿。很抱歉的想,自己打过电话以后,秦珂就有极大的可能直接让褚一年走,而且,褚一年一直担心褚一刀会重走以前的覆辙,所以每当遇到褚一刀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褚一年都恨不得变成一个老妈子,紧紧的守在褚一刀的身边,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褚一刀一直以为褚一年会和自己一起出现在这里,但是都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褚一年不仅人不在,而且连电话也没有一个,褚一刀心里有一点点的疑惑。 拨通了褚一年的电话号码,忙音一直在持续,敏锐的第六感让褚一刀有点坐不住了。 随后,他又拨打了秦珂的电话号码,得知褚一年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了。 “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儿?”秦珂的声音也有一点急,看样子倒不像是之前一定要离婚时那样的决绝,还是很担心褚一年的。 但是,现在问题的重点不是褚一年的感情问题,而是他的……安全问题。 褚一刀以前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已经牺牲了很多了,就在他觉得事情已经风平浪静的时候,共子珣一个小小的视频就让他们现在的生活岌岌可危。 房间里面电子设备的仪器已经显示着全部开启,就等着褚一刀把东西放在那里,随后可以检查上面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信息。 褚一刀则只是盯着手里面的手机,久久的没有动作。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响,就像是人在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牙齿一样,褚一刀敏锐的环顾了四周。 …………………………………………………………………………………… 褚一年这么多年商海里面浮沉,没做过太多的亏心事儿,但是也没做太多善事儿,所以,秦珂和他离婚以后,好好的一个家被他没有完好的经营而破碎以后,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为人,性格甚至是他平时引以为豪,而秦珂引以为耻的手段上来。 他本来觉得,世界就是这样,你如果自身不够强大的话,那么早晚要被外界的势力给撕碎分而食之,只要自己够强大,就可以不去听外界到底有什么样的声音,别人对他的评价。 这就是做自己。 褚一年曾经这么想,而且也这么想额许多年。但是自从离婚以后,自从褚子雄在医院的体检单由属交给他的手里以后,他忽然觉得,原来自己一直都挺自私的,对外人无情的习惯影响了他和家人的相处。 结婚以前,他总喜欢带秦珂出去走走,但是结婚以后,因为繁忙两人都很少在一起吃饭。 对于父亲,他以前总是仗着自己有钱,让生活秘书给他父亲订机票,争取在退休以后的这几年环游世界,他给他很多的钱,甚至希望丧偶多年的老父亲可以再找到一个老伴儿,不至于孤孤单单的过一生。 他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多了,他以为自己做了很多的努力,但是事实上是,当孩子出生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跨国公司的老总在酒桌上喝的天昏地暗,日本人喝酒很厉害,褚一年一杯杯的灌去,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起来,醉酒过后,一睡三天,甚至错过了孩子因为脐带绕颈而了三次病危通知书的情形,秦珂所以不原谅他。 如果说在一开始没有完全的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褚一年的左脸,那么父亲的体检单则是狠狠的甩在了他的右脸上。 母亲在生完褚一刀以后没多久便去世了,褚一年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她会围着一个围裙在厨房里慢悠悠的炒菜,有时候切了一个完整的西红柿以后会笑着把他叫过来,然后一片酸酸甜甜的西红柿切片便进入了他的嘴里。 “小年,西红柿里面有很多番茄红素,对人体很好的,你不喜欢吃甜的,吃点这个正好。”末了,看着褚一年酸的眼睛都眯起来,还要很好笑的补充上一句,“你和你爸爸一样,都怕酸。” 除了这个,其他关于母亲的形象就像是蒙着一片薄薄的雾,影影绰绰的横亘在他和那个世界上最爱他的长辈的面前。他以为父亲也一样忘记了,以为所有的一切前尘往事就像是被存放在一个厚实的檀木箱子里面,尘封着,等到了然烟去的那一天带走,他以为自己足够孝心,但是却没注意到父亲每天晚上都因为思念亡妻而睡不着觉,而是要抱着妻子的照片和一瓶老酒来助眠。 酒和思念掺杂在一起,长时间不仅摧毁人的身体,还有意志。 褚子雄不动声色的逐渐老去,直到检查出来因为饮酒而引发的酒精肝,褚一年这才意识到他的家庭真的出现了危机。 是的,他连同父亲一起欺骗了褚一刀,但是,褚一年不为自己做出的举动而后悔。褚一刀是他最小的弟弟,母亲因为生他落了病根,然后去世,父亲每天惦念着不归家的褚一刀而暗自神伤。 为了保全家庭的和谐,褚一年不得不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父亲得了肝癌这事儿瞒不了多久,但是只要熬过这一段,只要熬过这一段…… 脑袋里的这些事儿让褚一年的意识有一点点的情形,他微微的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却没有掀开自己的眼皮。 太沉重了,感觉太累了。 褚一年觉得自己的眼角有泪。 周围‘滴滴答答’,就像是前不久他刚刚进入停车场的时候听到的那样。但是又不一样,因为现在‘滴滴答答’砸在地上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他褚一年流出来的血。 刚才他拉开车门的时候,褚一年透过车体的反光看见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体格硕大,头戴面罩,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男人。这样的造型本来就不是什么善意的造型,更何况对方的手里拿着一个又粗又长的铁棍。 褚一年要是再犹豫那就不是他了,直接拉开车门,然后钻进了车子里面,车门都上了锁以后,褚一年连安全带都顾不上扣,直接拧开了车钥匙,然后就准备驾车先走再说。 几乎是车钥匙刚拧开的时候,车里的警报就开始响了两声。 他的油箱漏了。 所以刚才‘滴答滴答’的响声不是别的,而是他的油箱在不断的往外滴油,对方已经破坏了他的油箱,所以他并不组织褚一年爬上他的车。 所以对方明明可以距离他更近一些,但是却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猫捉老鼠的游戏。 褚一年来不及多想,就看见对方将手里的铁棒高高的举起来,随后猛地一挥,只看见性能极其优良的车子前面的防爆玻璃安然无恙,只不过整个车身就像是安装了一个弹簧一样,微微的往上弹了一小。 用不着几次,这个车子的挡风玻璃就会被他给敲碎,褚一年心里想。 车子不能发动还不如两条腿好用,但是如果此刻车的话,褚一年有把握自己会像一块年糕一样被对方的大铁棒给拍成一滩泥。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褚一年自问自己虽然平时手段有点雷霆的感觉,但是在实际上,他没有做过太阴损的事情,不过现在的人,谁有说的准的? 褚一年脑袋里面甚至简单的划过一个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单蠢的想法,要是对方砸碎了车以后消了气,是不是今天晚上的麻烦就暂时停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褚一年真的不为了自己的车而感觉心疼,甚至觉得它‘死的’值得。 对方狠砸了几车子的挡风玻璃,褚一年不敢乱动,实际上,就在车身和人身安全都受到巨大的威胁的同时,他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了几个想法。 第一,他绝对不要给秦珂打电话,现在她就在楼上,他走的时候她正在给孩子收拾睡衣,准备哄着自己的小宝贝洗澡睡觉,再过一小会儿,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女人就要躺在柔软的床上,窸窸窣窣的说一会儿小话,然后台灯熄灭,均匀的呼吸铺散在整个屋子里面,然后慢慢的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微微倾泻开来的阳光会代替他来叫醒他们俩。 第二,现在他可以不用担心父亲的假肝癌到底可以瞒褚一刀多久了,褚一年有点自嘲的笑了,他今天遇到的这情况,不管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什么原因,都要赖在褚一刀的身上,倒时候就是不让褚一刀离开家,不要出去拿命去冒险,也算是自己尽到了一点当哥哥当儿子的义务和责任。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人,敲击了那么多次以后应该也是累了,之间对方整了自己的面罩,然后将铁棒拄在自己的身侧,随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车子里面的褚一年。 二人目光相对的时候,褚一年看见了他眼睛里面闪烁的杀气。 褚一年无声的叹气,感觉有些事儿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前在屋子里面,褚一年甚至还在心里面指定了一个小小的计划,早点挽回秦珂的心,然后早点让她和孩子都好好的守着自己,再也不用晚上已经一身疲累了,还要开车往自己的家里面走。 身体已经够累了,更何况加上心灵的负重。 但是眼前的一切让一向务实的褚一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盲目的乐观主义者。 车子的油箱已经破坏掉,别说现在不能开,就是可以打火,褚一年也不敢动,车子爆炸了事小,要是开到街上去的时候再爆炸,倒是会连累不少无辜的群众。警报也失灵了,否则,车子的警报一响,没准儿还会让几个已经陷入睡眠的人起来,救他于火海之中。 监控设备也被切断了吧,要不然这小区的保安就是去和周公去约会去了。 褚一年觉得自己的心态也是太乐观了,就这个时候,还有打趣的**。 褚一年面无表情,他等待着,当那个男人挥起铁棒的时候,他猛地放倒自己的座椅,随后身体异常矫健的从车子的前座挪到后面去,然后迅速的打开了后面车门的门锁,然后跳车来,几乎是他刚刚从跳到后座位去,那个男人就把车子的挡风玻璃给敲碎了。 对方手里的铁棍先是像一个深陷在沼泽里面的脚一样,铁棍切入了挡风玻璃的一小块,那一小块正对着驾驶的位置,如果褚一年刚才还在车里面,那么这个铁棍的指向正对着他的脸。 褚一年的动作让对方气急败坏,主要的反应就是他开始猛地抽出铁棍,然后身体的倾向朝着褚一年准备逃跑的方向。 铁棒猛地抽出来,挡风玻璃就像是一盘崩溃的散沙,哗啦啦的瞬间悉数洒在了四面八方。 褚一年就像是要争夺奥运会的奖牌一样的跑,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阵风,褚一年顾不得其他,继续的往前冲冲冲,他觉得自己的肺部就像是要炸裂了一样,马上就要喘不上来气了,甚至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一点点的花。 这就是长久不锻炼的劣势。 褚一年的脑海里面浮现出褚一刀的话,随后他晃了晃自己的头,然后一阵剧痛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之前敲碎挡风玻璃的那根铁棒,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肩胛骨处,然后擦着过去,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撞击声还有属于金属的独特的清脆声。 褚一年被砸的往前趔趄的几步,但是两条腿就像是不止疲倦一样继续机械的向前跑。 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第十五章 谋杀 褚一年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把车钥匙已经把他的手里咯出了一道很深很深的印记,又红又深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八《八《读《书,.2■3.o⊥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因为他的体型巨大,脚步敲击在停车场的水泥地面上就像是胶皮塞子在敲击一样。 距离自己的目标还有不到五米的时候,褚一年按了一下手里的车锁,那是秦珂的车! 褚一年之前为了多和秦珂接触,早点把前夫的‘前’字给抹掉了以后便开始自己的小心思,小动作。 这次他偷偷地拿走了秦珂的车钥匙,目的就是想献殷勤,早上的时候秦珂要送孩子去幼稚园,如果没有车的话,肯定是不方便,于是他打算自己做人力车夫,没想到,现在竟然能救自已一命。 褚一年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少年的时候,那时候为了妹妹喜欢的一个奖品,在田径场场挥洒如雨,就像是血液在燃烧一样,那年夏天,褚一年体力透支而中了暑,但是获得的名次刷新了学校的历史。 褚一年扑在车门上,很大的速度在瞬间内瞬时减到零,动量所带来的冲击力让他觉得就像是车祸了一样,就像是很早以前看到的新闻,飞机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会避开鸟群,因为一只鸟就可以毁掉一架飞机一样。 即便很疼,褚一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他快速的钻进车里面,然后锁上车门。 打火,倒车一系列动作做得快准狠,褚一年慢慢的向后倒车,车子的大灯全部打开,罩在之前对他咄咄相逼,甚至想要他的命的人,褚一年觉得自己的胸腹有一点点的疼,但是这都比不上自己心里那熊熊燃烧的怒气。 他褚一年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被人追的差点都喘不上起来,还有刚才那一棒子,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自己的肩胛骨上,那疼痛所带来的感觉让褚一年现在的右手都不受控制的抖! 褚一年左手用力控制好方向盘,然后猛地加大油门。 秦珂的车子就像是她的性格一样,看起来不动声色,实际上是一个很傲气、而且强硬并且有着很厚的保护壳的人。 对方节节倒退,看样子,没有了武器作为保障,他也就是一个怂包。 褚一年看着那人头上的面罩,心里恶心的不行,就好像是小时候和同学一起看一部关于犯罪心理的大片,其中有一个娘娘腔的罪犯就喜欢带着面罩来抓捕被害人,最后将他们的骨头剔除来作为珍藏的标本。 恶心! 褚一年一边想一边迅速的将自己的车撞向那个人,褚一年的速度特别的快,主要也是依赖于秦珂车子的质量比较好。 哪怕是再大胆的人,看见那么大一辆车就朝着自己逼过来了,吓的也是腿软,褚一年的车子堪堪的在对方的脚边停止下来,然后又倒车,再次重复一遍之前的过程。 对方刚爬起来还没等跑就又被褚一年给逼的坐在了地上。 褚一年微微的降了一下车窗,然后对那个人说:“摘掉你的面罩。” 对方低着头,褚一年看清楚他的姿势,知道这小子在准备着伺机逃跑,褚一年将车子在他的身边绕圈圈,然后重复道:“摘掉你的面罩。” 这里没有摄像头,只凭着身高体型的描述显然也找不出这个在深夜等着袭击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找不到人,就解决不了麻烦。 褚一年一向秉承着有麻烦赶紧解决,不要留后患的原则。虽然理智上知道,他现在应该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赶紧联系到褚一刀,但是有时候人的性格决定了命运。 褚一年这边看着那男人不吭声,也不准备强逼着他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实在是太难受了,时刻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褚一年双手按在方向盘上,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余光看见之前还趴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猛地跳起来,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顺着车窗的小缝丢了过来。 褚一年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把车窗降下来太多,只是留了一个缝隙能让对方听见自己说话,现在看来,这个举动太明智不过了。 对方扔过来的肯定不是一朵鲜花,褚一年及时已经因为身体的疼痛疼的后背冷汗直流,嘴唇发白,但是也挣扎着将自己的手臂抬起来,这么一个本能的动作挡住了他的脸和大部分的脖子,然后就感觉有什么液体迸溅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还有脖子上一点,褚一年几乎在瞬间就感觉到沾染了液体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痛。 褚一年痛的不行,可是眼前还哪有那个男人了! 褚一年把受伤的手背放在自己的眼前,更是气急败坏,那扔向他的液体不是别的,正是浓硫酸,褚一年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手背上已经被硫酸给腐蚀出了好几个坑,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有了这么几个伤痕以后明显的减分。 就像是恶心的月球表面一样,褚一年恨恨的想,幸亏捂住了自己的脸,否则,如果毁了容,那么追妻之路更是遥遥无期了。 就在褚一年弄自己的手的时候,忽然从他的车后冒出来了一辆车,这辆车原先就在角落里,现在看来,可能已经看了很长时间的‘好戏’了,等褚一年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之间那辆车就像是一台推土机一样奋力的向褚一年的车冲了过来,然后迅速的向前顶他的车。 褚一年被这样的变故弄的眼神瞬间变的凶狠起来,这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车子被撞的一晃又一晃,褚一年就感觉自己的胸前里面好像是驻扎了一个喷泉一样,褚一年感觉到了身体的压力,然后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喷溅在面前的方向盘和挡风玻璃上,还有就放在仪表台上的那个全家福的日本小娃娃------那还是秦珂没有和他谈离婚以前,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日本,然后在一家工艺礼品店里一起做的呢! 当时褚一年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秦珂的心思,虽然有新讨好她,但是看见她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样子,还是有点伤心,所以当时也没用百分之百的耐心去完成这么一个小礼物,甚至可以说是敷衍,离婚的时候,秦珂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钱,还有一些他给的东西,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把这个小东西给带走了,甚至就随身放在车上。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心里还有自己? 褚一年已经不能在想什么了,因为车后的那辆车把他推到不远处,然后猛地倒车,最后狠狠的将褚一年还有他的车撞在了停车场的一面墙上。 这么大的动作倒是‘惊动’了别的车,只听见褚一年撞到那面墙附近的车的警报开始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与此同时,撞向褚一年的那辆车开始迅速的向后面倒车,然后迅速的从车库的出口开了出去。 褚一年昏迷之前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抬起头来看看车牌号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撞了他! ……………………………………………………………………………… 褚一年感觉自己隐约中好像是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 以前工作还没有那么忙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从信息工程行业投入到房地产的大军,那时候秦珂的工作也清闲,两人又是新婚,可以享受一下美好的周末。晚上两个人胡闹到很晚,早上起床的时候,褚一年便赖着床不愿意睁开眼睛,不愿意起来,秦珂以为他在睡觉,便轻手轻脚的不愿意吵醒他。 褚一年便很耍赖的将自己身上的被子装作不小心的掉在地上,秦珂便极小声的惊呼一下,然后慢慢的走到他这一侧,然后将被子捡起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站在看你,明月 秦珂捡起来被子的同时,褚一年便一把揽起来她的腰,把她重新拉倒床上来。 那时候她的脚步声就是这样子的。 褚一年觉得自己的眼泪‘啪嗒’一下子掉在了质地良好的西装裤上。 遗嘱虽然没有立,但是也不会起纠纷,这是褚一年心里的最后一个设想。 “褚一年!褚一年你怎么了你!” 是秦珂的声音?褚一年暗暗的想,自己不会是做梦了吧? “老公!老公你怎么留了这么多的血?” 这应该是秦珂,褚一年觉得自己就像是打游戏的时候,明明人物已经受到了很大波的攻击,马上就要被ko了,这时候,药师忽然来给他治愈,血条重新被加满一样。 她就是自己的药! 褚一年微微的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实际上,他现在整个人被卡在座椅和方向盘之间,没有什么能动的地方,整个胸腔都有一种麻痹了的感觉,一定是脏器受损,但是到底是什么脏器,褚一年也不明白,要是这么时候褚一刀在,是不是还可以帮自己看一下。 想到这个问题,褚一年又觉得心惊肉跳,如果对方真的是冲褚一刀来的,那么他的危险岂不是更大了? 褚一年觉得自己要像电影里永远读不会被打死的男主角一样,每被打倒一次,然后便奋力的挣扎起来,然后再被打倒,再爬起来,最后获得鲜花与掌声。 闷骚的褚一年先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的内心戏,不管脑细胞因为机体的损伤变得有多么的亢奋,但是他到底是一个普通人,到秦珂的眼里,就是从她拉开车门对褚一年说话以后,他那唯一能动的手指动的频率就开始增大了。 秦珂一边哭一边拿出自己口袋的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因为至亲手上,她怕的不行,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的砸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说话有哭腔,但是所有的信息,包括地址和褚一年目测的表现都表述的很明白,挂断了急救中心的电话以后,秦珂就蹲在褚一年的身边絮絮叨叨的和他说着话,生怕他一觉睡过去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之前,褚一年离开以后,秦珂哄着孩子睡觉了以后倒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隐约的对明天有了一点点的期待,褚一年觉得自己做的很隐蔽,但是秦珂一开始就看见他偷偷摘掉了自己的车钥匙,她小心的隐去了自己脸上有点羞涩的表情,然后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其实最近褚一年所作出的改变她也看在了眼里,只不过,原谅本来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秦珂心理还有委屈,她觉得自己在原谅褚一年之前,一定要尽可能的改造他,免得以后生活在一起又是很多的麻烦。 直到后来褚一刀给她打电话,秦珂才觉得有点着急,以往褚一年回到家里以后都会给她发一条消息报平安,但是今天什么都没有,她本来以为之前褚一刀给他打了电话,现在俩人可能在一起呢,但是等褚一刀给她打电话以后,她整个人彻底的都慌了,正巧在这个时候,她隐约的听见楼下有什么声音,好像是车子发出的警报声响,秦珂这才拎着一个棒球棍壮胆子然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现在想想看,那么高的楼层,停车场又建在地下,警报声哪里会传的那么远,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救护车很快就到来了,急救医生和护士看了一下褚一年的伤势以后赶紧采取了一定的措施,然后将褚一年挪到了救护车上,秦珂之前便给褚一刀打了电话,褚一刀飞快的赶到了,不过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额角也蹭破了一块皮,崭新的白色t恤上蹭的也都是灰,不过秦珂也就是一看而过,她最担心的就是褚一年的伤,刚才褚一刀先于救护车赶到,已经差不多确认了褚一年应该是脾脏破裂。 “我不去了。”褚一年对已经上了救护车的秦珂摆了摆手,他的眼神特别的凌厉,身子站的异常的笔直,秦珂知道这兄弟俩虽然平时总是会呛声,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彼此的分量都是很重的,现在褚一年这样,褚一刀的心里的难受程度一定不亚于自己。 “一刀,小心。”秦珂说。 “嫂子,孩子不用担心。”褚一刀说。 ,.. 第十六章 照顾 褚一刀看着救护车鸣着笛开远了,然后一脸沉重的按电梯上了楼,在开门的瞬间,一脸沉重就像是冰消雪融一样,迅速的变成了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褚一刀。 家里有孩子,他不能让父母已经不在身边的孩子有太多的负面情绪,褚一年已经因为他进了医院,什么情况还没有消息,他已经把自己的大哥拖累成这样,不能再给他添加负担,带好褚甜是他眼前最重要的任务。 褚甜已经醒过来,抱着自己的小熊呆坐在床上,看见褚一刀以后迅速的挣脱开大姨的怀抱,然后‘蹬蹬蹬’的跑下了床,随后便一把抱住了褚一刀的大腿。 “叔叔,我妈妈呢?”褚甜眼巴巴的看着褚一刀,这孩子平时很独立,平时甚至有点幼年老成的感觉,现在张开自己的双臂往上举,做出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褚一刀没多想,一把就将褚甜给抱了起来。 褚甜被褚一刀抱在怀里,小小软软的身子有一点紧绷,看来之前楼下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的声音把她给吓坏了,褚一刀以前看过的科教节目说,小孩子难过的时候,大人可以像对待小动物那样给他们顺顺毛,亲近之人的接触和抚摸会让他们消除不安和恐慌。 褚一刀摸了摸褚甜的柔软的发丝,褚甜闷闷的把自己的脑袋贴在了褚一刀的颈窝,褚一刀先是感觉褚甜柔软的头发在自己的脖子上蹭了蹭,随后就感觉到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小褚甜太坚强了,也太敏感了,她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外面的警笛之前响了那么久,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很害怕,又不想当着人面哭。 褚甜被褚一刀抱在怀里,正好背对着褚甜的大姨,也就是秦珂的大姐。 秦珂的大姐在检察院工作,平时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刚才秦珂急急忙忙的打电话叫她过来,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哭音,当时她以为秦珂又和褚一年生气了,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随后听秦珂着急忙慌的要她快点来她家,说是孩子一个人在家。 秦珂的大姐便有点生气了,这俩大人,一个二个的都不省心,说结婚便是闪婚,离婚的时候也没咨询过任何人的意见,简直就像是小孩儿过家家,只是可怜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想到孩子,她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就下楼了。 她家和秦珂家就是楼上楼下的关系,来往特别方便。来了以后褚甜还没醒,她还送了一口气,这孩子年纪小小的,总爱有心事儿,她真怕大人的事情影响到孩子,秦珂的大姐给秦珂打电话,但是始终是正在通话中,弄得她的心一直在那悬着,然后没过一会儿,呼啸着一直响不停的警笛声就一直在楼下盘旋。 褚甜也被这声音给吵醒了,幸好秦珂这时候打了电话,但是她的哭音和慌乱也被刚刚惊醒的褚甜给听到了,结果孩子吓得要哭不哭的。 秦珂虽然情绪很激动,但是该表达明白的意思也表达明白了----------她小叔子在楼下,一会儿会来看看褚甜。 秦珂的大姐趁着褚甜背对着她,于是对褚一刀做口型道:“他们怎么了?” 褚一刀觉得在某些事情上,医生处理问题要比一般人更能看出问题的本质,毕竟,处理患者的病患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病灶,秦珂的大姐这么问,无非就是想着褚一年和秦珂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看样子,她根本也没有将刚才的警笛声和秦珂离家联系在一起。 检察官的眼睛也是说不出的毒辣,褚一刀短暂的沉默时间就让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怀疑起来。好在褚一刀平时就很淡定,遇到什么事情也处变不惊。 既然秦珂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都没有说他们现在的情况,褚一刀也不打算多嘴,他继续安抚着在他的怀里时断时续的抽噎的褚甜,然后同样做嘴型道:“没什么事儿,大哥和嫂子谈复婚的事情,俩人没生气,我看着他们俩一起走的,估计就是谈到以前的事情情绪有一点激动吧。” 褚一刀怕说的太少,凑不够证据,无法让秦珂的大姐信服,于是便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的时候褚一刀差点没背过气去,不能好好说话真的是太累了。 “叔叔,你在干什么?”褚甜冲褚一刀的胸膛上慢慢的抬起头来,为了看清褚一刀到底在做什么,褚甜把她的一双小手撑在了褚一刀的肩膀上。 褚一刀很小几率的撒谎事件被小孩子给抓包,有点脸红,但是因为秦珂的大姐还在那看着他,于是他只好咬着牙硬撑着。 “叔叔没干什么啊。”褚一刀说。 褚甜一双水灵灵的像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褚一刀,眼睛里面有一闪而过的不相信。 不被信任——————褚一刀怀疑自己的演技是不是也像刚才被小孩子轻易抓包一样一触就破碎。 好在秦珂的大姐相信了褚一刀的说辞,毕竟,刚才秦珂也算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如果她不放心的话,还可以继续打过去,大人有时候不懂事,可能这次吵架也会让他们俩想明白一些东西。 毕竟,想吵架还是因为不甘心,要是都心如死灰了,那这个家也真的就散了。 看着褚甜的小胳膊小腿儿,秦珂的大姐无声的叹气。 随后她走到了褚一刀的身边,然后用手指逗弄了一下褚甜的小脸儿,然后慈爱的说:“甜甜,叔叔要回家睡觉啦,我们要不要也睡呢!不睡足了觉是张不了高个子的!” 褚甜揽紧了褚一刀的脖子,然后闷吞的说:“不要~”话尾还特别的拉长了调子。 秦珂的大姐拍了拍自己的双手,然后说:“甜甜乖,叔叔也要回家睡觉啊!而且,叔叔还要照顾小婶婶呢!” 褚甜直接懒得争论了,把自己的脑袋更深的埋在了褚一刀的怀抱里。 褚一刀抱紧了她,对秦珂的大姐歉然一笑,然后说:“要不然我带甜甜回家,明天晚上再把她送回来,反正明天是周天。” 秦珂的大姐还没说话,就听见褚甜很快的回答,“好!” 秦珂的大姐无奈的摊手,“那就让她跟着你去吧。” 褚一刀得到了秦珂大姐的允许后,没有着急抱着孩子就走,而是在她的协助下,找了一些褚甜会用到而他们家没有的东西。 秦珂的大姐看见褚一刀这样,本来面色还有点不愉也转为正常了。 听说他娶得太太智力有一点问题,那平时应该很会照顾人咯,秦珂的大姐心理这么想,然后便开始帮褚甜找东西。 本来就住一个晚上,但是秦珂的大姐收拾来收拾去以后,觉得这个褚甜也需要,那个也需要,倒是收拾了一个很大的手提包。 连那么小的褚甜看见这手提包都有点不住的皱眉头。 褚一刀看见褚甜皱起眉头,便用手捏了捏她的眉间,褚甜默默的把头转开了。 拎着巨大的手提包,然后和秦珂的大姐告别以后,褚一刀便抱着褚甜来到了地下停车场--------他的车子还在那里。 警、察已经来了,一些警、务人员在那里忙碌的很,有的人忙着勘测刹车后轮胎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记录形状和数据,并迅速的在手里的图纸中标记出来一点,等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做出来模式图,还有一些警、察忙着收集地面上的液体,也就是当时袭击褚一年的那些浓硫酸。 浓硫酸…… 曾经赫连明月被人吊在一个巨大的硫酸缸上一直都是褚一刀的梦魇,现在褚一年被袭击,又出现了硫酸,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提醒? “哎,先生您好,警、察办案。” 其中的两个警、察看见隔着不远的褚一刀一直在车里面坐着,透过反光镜还能看见褚一刀的的侧脸,那也就是说,褚一刀坐在车里面也能看见他们都在干什么,这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的一个便走上前来,然后对褚一刀讲。 褚甜已经被褚一刀安置在安全座椅上,褚一刀一直没开车她也不着急不说话,而是门头自己在扣安全带玩。 褚一刀看见警、察走过来,也很配合的降下来全部的车窗。 警、察本来以为这是谁半夜不睡觉来地下看办案权当乐子呢,没想到一个单身的男人还带着一个奶娃娃。 小姑娘的小脸肉嘟嘟的,一双大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她的头发在白天的时候一定是被编成了小辫子,现在完全的披散到肩头还能看见柔软的头发丝上有着淡淡的痕迹。 警察把自己脸上的严肃辨清替换掉,然后换了一副笑脸对褚一刀。 褚一刀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没立刻把车开走,而是弄出一副略显得犹豫的表情说道:“我准备带着孩子回家,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副阵势。” 其实警察要是知道他们和褚一刀是前后脚来到的,肯定会怀疑他的身份和动机,但是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视频被人给替换成一段很‘安全’的视频,这个时间段的保安有昏昏欲睡,刚才警察接到这个小区居住在一二楼的住户的报警电话以后迅速赶来,看见保安还趴伏在监控室的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出了这次事故以后他会不会被辞退。 问起来也是一问三不知,就知道站在原地打呵欠。想到这里,警察不禁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困得厉害了,还打了一个呵欠。 但是打呵欠也是会传染的,之间褚甜轻轻的把自己的小脸在安全带上蹭了蹭,然后也慢慢的打了一个呵欠。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打呵欠就像是花朵绽放了一样,这个警、察甚至还为自己带动了这个小女孩儿打了一个呵欠觉得真的是太缘分了! “你们要是着急回家的话,还是别从b口走了。”警察指了一下面前不远的b口,又抬起胳膊指了一下还看不见,需要过一个短隧道的a口,“那里是可以走的。” 褚一刀佯装着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可以如果走a口的话还要绕远,而且孩子都已经困了。” 褚甜很配合的又打了一个呵欠。 警、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然后说:“那也没办法,b口那边被人被破坏了,那么粗的铁链子给门口拴住了,现在需要搜集证……” 察觉到自己说了太多以后,警察赶紧收住了口,然后哂笑着对褚一刀说:“还是走a口吧,虽然绕点远,但是也能早点回家。” “谢谢。”褚一刀很诚恳的说。 …………………………………………………………………………………… 归家时路边的霓虹灯依旧闪烁,褚甜已经抱着安全带天天的睡着了,只不过睡着的同时她偶尔会发出一两声伤心的叮咛,看样子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两天会看不见妈妈,面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但是这孩子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褚一刀下意识的又放慢了一点车速。 车子稳稳当当的开着,终于在半个小时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家。 把褚甜的安全带解开,然后把她抱下车来,随后又提上那个硕大的旅行包,褚一刀尽量把这一切做的很轻快,但是褚甜还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紧紧地抱着褚一刀的脖子,然后迷迷糊糊的问:“我们到家了么?” 褚一刀‘恩’了一声,然后轻声道:“甜甜可以继续眯一会儿,一会儿我们上楼了以后就可以继续睡了。” 褚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孩子气的说:“那我可以和小婶婶一起睡么?” 褚一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褚甜仅仅是见了赫连明月一面,就这么喜欢她。 “当然可以。”褚一刀顿了一下,然后说:“不过小婶婶也已经睡的很熟了,一会儿我们回到房间以后要轻轻的,知道吗?” 褚甜很快的点了点头,没有吭声,像是在提前表示她进屋子以后也会这样,褚一刀不禁放松的笑了一下。 随后,褚一刀刷卡上楼,然后来到了自家门前,门卡刷开了房门以后,褚一刀换好鞋子,然后就要往屋子里面走,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拖鞋底有一点点的湿,褚一刀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听见褚甜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我们轻轻的。” 褚一刀有点心事的笑了一下,然后抱着小褚甜往卧室里面走。 ,.. 第十七章 发现 卧室里的窗帘本来就厚,褚一刀走之前又把它拉的特别的严实,以至于现在已走进卧室的时候有种自己已经失明了的感觉。→八→八→读→书,.↓.o≥ 褚甜很听话,猛地进入这样的黑暗,小姑娘心里是有很强的畏惧感的,但是她只是用自己的小手紧紧的攥住了褚一刀的衬衣,没有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当他们俩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时候,便看见卧室的大床中间有一个鼓鼓的大包,就像是刚在海滩上被人发现的乌龟一样背着一个重重的壳,但是头和四肢都巧妙的隐藏在了壳里面。 褚一刀慢慢的走过去,然后将褚甜放在了床上。 本来不想把赫连明月吵醒,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床虽然大,但是她一个人四仰八叉的睡在正中间也是不好弄,毕竟褚一刀怕小孩子被她一翻身给压住,也怕赫连明月手脚不老实把褚甜给踹到递上去。 这么一想还挺危险的。 褚一刀觉得要不要还是把褚甜送到客房去,但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和褚甜说,就看见褚甜已经慢慢的往床中间挪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点点被子,然后钻了进去。 褚一刀不禁失笑,他静默的站在那里,看了半天,还好赫连明月没有什么比较‘吓人’的动作。 折腾了一个晚上,褚一刀也觉得有一点点的疲惫,看见俩人相安无事的,褚一刀略微的放了一点心,悄无声息的从客房里搬运过来一只床垫,然后放在了褚甜着一侧的床下,然后又翻出了两床被子以备后患。 万一孩子真的被赫连明月给踹下来,好歹也有一个柔软的缓冲,倒是不会摔疼她。 褚一刀伺候完了这一大一小,然后他径直的走到了盥洗室,之前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秦珂曾经问他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当时褚一刀没有解释,现在当他站在莲蓬头下利落的脱掉了自己的衬衫以后,伤痕便一点点的显露了出来。 之前因为情绪的紧绷褚一刀并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到底有多么的强烈,现在松懈了以后,就连脱掉衬衫的动作都觉得有一点吃力。 就在褚一刀整理自己的时候,放在洗手台上的轻轻的‘滴’了一声,褚一刀连忙放下手里的衬衫,然后三步做两步,从洗手台上捡起了自己的。 是一条简讯,来自于秦珂。 “脾脏已经摘除,暂时没出现别的并发症,勿念,照顾好孩子。” 褚一刀垂下眼帘,仔细的看了两遍那条消息,然后面无表情的从洗手台上取出了一条毛巾,他将毛巾缠在手上的时候,对面的径自将他的身躯还有动作都收入了进来,他每一次的动作,都牵动着肩窝的韧带还有手臂的肌肉。 褚一刀平时看起来很瘦,甚至因为个子太高,会觉得他的体重和身高有点不成比例,要是只看他的背影,甚至会有一种这个男人会不会有点弱的感觉,但是只要看见他的脸,就会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和那股说不出来的能量。 手臂上有一块擦破了皮,肌肉起伏的同时可以看见擦破了皮以后那泛红的血丝,但是褚一刀一点也不在乎,他利落的缠好了毛巾以后,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后走进了盥洗室,他打开了莲蓬头。 盥洗室的密闭情况很好,当时设计的时候第一是远离的卧室,第二就是采用了先进的吸音材料,就是怕自己太早或太晚的作息时间会影响到赫连明月。 褚一刀站在莲蓬头下面,从莲蓬头里流出的水流从他的脖颈顺着他的蝴蝶骨和两扇肩翼之间的凹陷处流下去,最后顺着尾椎和修长的大腿砸向地面。 褚一刀两只手都靠在墙壁的复合材料上,身体略微的向墙的方向倾斜,他紧紧的闭着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水太热的缘故还是之前看见的短信,或者这两者兼而有之。 水花的嘈杂声让褚一刀的心里更乱,如果不是因为他,大哥根本不会被莫名的袭击,甚至失去了脾脏。 脾脏是人体的主要免疫器官之一,没有了脾脏以后,人的免疫力会大幅度的降低,而且器官就像是一套已经磨合的很好,有效工作的组织,烧了一个脾脏就相当于少了一个必要的环节,长此以往,人的身体肯定会出现问题。 褚一刀觉得自己谁都对不起。 褚一刀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不要说是打开,就是靠近自己的人都会受到诅咒一样,是不是自己要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才不会给任何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褚一刀的心理异常的痛苦,他收回自己的拳头,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墙面的复合材料上,因为手掌上缠绕了毛巾,这一个具有很大冲击力的声音立刻被吞没了,但是手掌上的疼痛确实不少半分的。 褚一刀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样,一下有一下的砸着墙,直到有一根手指感觉都无法克制的疼痛的时候,褚一刀才止住了手,但是无名指骨裂却也无法逆转了。 那根手指上还有他和赫连明月的结婚戒指,褚一刀抽掉毛巾,然后放在自己的眼前,戒指在他的面前放大,然后银光慢慢的晃着他的眼睛。 手指的疼痛让褚一刀回到现实世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不仅是手疼,肩膀和后背也有点受不了现在这样灼热的水温。这个温度调节器一向是很智能的,使用过一次以后,基本上会调节成适合使用者习惯使用的温度,所以褚一刀没有想到这个温度会突然的变大。 褚一刀洗澡之前没有调节温度,现在花洒喷下来的水明显温度过高,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按键。 热水哗啦啦的砸在了地上,在稍稍有点冷的地方激起了一小薄层的水蒸气,褚一刀抬起自己的长胳膊,然后慢慢的伸出手,随后调节了一下水温。 当天的手碰到温度调节开关的同时,他的眼睛忽然闪烁了一下,就像是刚才在门口感觉到自己的拖鞋有一点点湿的时候的感觉。 褚一刀扔掉自己手里的毛巾,然后慢慢的直起身来,他的个子本来就相当的高了,现在微微的垫脚,便能看见热水器上面的全貌了。 …………………………………………………………………………………… 褚一刀面无表情的来到卧室,他本来计划着是洗过澡以后就去客房将就一夜的,但是看见热水器上面的东西以后,褚一刀便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他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带着微微的潮气,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褚一刀闷闷的躺在地上放着的床垫子上,幸好他刚才很机智的放了两床被子,天鹅绒的红色被子,是他和赫连明月结婚的时候,赫连明月父母送给他们的,赫连明月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大红色,褚一刀搬出过来一次,被她的小眼神儿也嫌弃的不行,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褚一刀躺着躺着,便觉得身上酸疼,后背还不是的感觉有一阵阵的凉风吹过,特别的冷。 褚一刀自嘲的笑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褚一刀也受不了一点点的打击了,难道是越来越退化了。 褚一刀闭着眼睛,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然后钻进里面去,两床被子,一床被他垫在身下,一床盖在他的身上,褚一刀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好像被子里的这些羽毛都长在了他身上的翅膀上一样。 褚一刀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他感觉自己的手特别的疼,好像回到了之前的那家生物科技公司。 他在实验室的时候听见了屋子的外面有一声闷哼,褚一刀经验太丰富了,如果是别人,就这样短暂的一个声音划过耳际没准儿还会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幻听,但是褚一刀听见这声音以后便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褚一年不可能给他提供不安全的人,褚一刀也确实拨的是褚一年给他提供的电话号码,现在的可能有两个,第一个,就是之前联系褚一刀的那个人已经被替换掉了,还有另一个可能,刚才的那一声闷响,就是刚才带他来实验室的那个人发出的,他被人给放倒了。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此地都不宜久留,褚一刀觉得很幸运,自己是先联系了褚一年,而不是贸然的将从赫连明月的牙齿里面取出来的东西放到显微镜下面看个究竟。 所以,外面的人现在动手又两种可能,第一是阻止褚一刀看到这个东西,第二,他们想从褚一刀的手里夺过这个东西。 所以,那个短时间内的定时功能很可能也是假的。 褚一刀第一反应是留在这里,然后和外面的人过了手以后再从门口跑出去,但是这个想法很快的就被他给驱除处境了,万一对方的手里携带武器,褚一刀觉得自己不是superman,成功逃脱的机会会变得特别的小,那么该怎么办呢? 褚一刀环顾了一下这间实验室,因为实验室的里面有很多的贵重仪器,整间屋子都没有任何的窗户,为了避免防潮,靠近墙面的位置还拉着厚实的窗帘,看样子是防止潮气的入侵,褚一刀没有穿墙术,在短时间内,从这家屋子里面逃脱的可能性太小了。 褚一年一直都没有回电话,对亲人的挂念和外面的声音给褚一刀带来了双重的压力,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在火上烤一样。 内心越是着急,他的面上就越是冷淡,褚一刀慢慢的往后面倒退了一步,这个号踢到一个牛皮纸一样颜色的纸箱子上,褚一刀的目光随着这个纸箱子被踢动而动了一下,仔细一看,是某知名品牌的空调箱子,褚一刀的眼神一变。 这间实验室里面仪器都很贵重,莫名的出现这个一个纸箱子实在是有点不符合常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空调是刚安装上的,而且很有可能还没有安装好,褚一刀赶紧望向空调所在的位置,果然,挂在上面的那个空调看起来有一些旧了,新的空调在它的下方。 空调的后面是通风口,褚一刀在对方打开房门之间透过通风口爬了出去。 过程肯定说不上是顺利,褚一刀人高四肢修长,从狭小的通风管道里爬出来就跟小死了一次似得。 等到他出来以后,迅速的拨打了秦珂的电话,匆忙赶到了秦珂家楼下的停车场以后便看见了受伤严重的大哥。 ……………………………………………………………………………………………… 褚一刀觉得的手臂好像被人放在烧烤的机器上翻来覆去的烤,烤完了以后还淋上了一些麻椒粉,弄得他整个胳膊都是麻酥酥的,褚一刀尝试着从烧烤机器上把自己的手臂给夺下来,但是怎么拽都拽不动,就好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引力给吸引在了机器的上方一样。 褚一刀心想,没有了胳膊我可怎么生活啊!就在他想夺回自己胳膊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赫连明月的声音,褚一刀讷讷的抬起头来,看见赫连明月正拽着他的一根手指头,只是这样就把他的手臂给定住了,褚一刀想跟赫连明月要回自己的手臂,但是还没等说话,就看见赫连明月对他笑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又白又整齐的牙齿,没等褚一刀说话,之间赫连明月便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褚一刀疼醒了,不对,是被吓醒了。 他仰面躺在床垫子上,微微低头,赫然发现自己现在是处于左拥右抱的姿势,褚甜睡在他的左臂弯里,说是睡觉,其实就是闭着眼睛在和自己玩,而赫连明月正在把玩着他的右手臂,褚一刀抬起头来的时候赫连明月的牙齿还放在距离褚一刀胳膊不远的位置处。 这是要咬人么?褚一刀赶紧收回自己的胳膊,怪不得做了那么诡异的一个梦! 赫连明月丝毫不在乎褚一刀的变脸,笑嘻嘻的‘偶也’了一声,褚甜就像是接到了暗号一样,利落的睁开眼抱住了褚一刀,然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褚一刀,一脸期盼的样子。 ,.. 第十八章 柠檬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这么看着自己,褚一刀在刚醒过来的这一瞬间觉得有点蒙圈。∟★八∟★八∟★读∟★书,.2▲3.o︾ 随后褚甜便一把搂住了褚一刀的脖子,倒是比昨晚上哭哭啼啼的时候活泼多了,褚一刀下意识的揽了一下她的小肩膀,但是没成想触动了他那根骨裂的手指,随后便本能的‘啊’了一声。 褚甜吓了一跳,赫连明月也是定定的,带着一点疑惑的看着褚一刀。 褚一刀强装着面上不带任何疼痛攻击以后的痕迹,掩饰性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后对褚甜说:“甜甜,怎么了?” 一大早上就这样看着他,别说是没有任何所求。 褚甜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她瞄了一眼赫连明月,然后才对褚一刀说:“叔叔,今天你能带我们出去玩呢?” 我们? 褚一刀抬起手腕,打算看一下自己的手表,进而验证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导致本来不熟悉的一大一小已经开始说‘我们’了。 早上九点钟,褚一刀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到过这个时候了。 褚一刀准备站起身来,但是他忘记了自己还没有给她们俩一个正面的回答,之间褚甜一脸的失落,神色恙恙的单手撑在被子上,赫连明月从醒过来就一直没有吭声,褚一刀要起来收拾东西她甚至还主动避开了。 褚一刀收拾好了床以后,有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他的动作很快,主要是因为已经这个时间了,他才起床,总有种很多东西都有点来不及的感觉,还有,他不想面对…… 褚一刀闷头快速的收拾东西,因为他太过认真,反而忽略了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儿到底在用什么样的眼神儿在看着他。 “叔叔”褚甜怯怯的说:“我能换衣服么?” 褚甜和赫连明月就像两个不同规格的标兵一样站在地上,尤其是赫连明月,还光着脚丫,她的拖鞋则被褚甜穿在脚上,因为和褚一刀说话,褚甜踢踏着拖鞋往前走了一步,就像是把两只大船套在了脚上一样,加下下面地毯的摩擦,褚一刀真害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扑到在地上。 褚一刀无奈的抱着手上的被子,然后走到了赫连明月的面前,他没说什么话,只是将自己脚上的拖鞋脱下来,放到了赫连明月的脚边儿上,赫连明月低头敛眉,咬着唇倒退了一步,褚一刀让出一个手来拉住了她的腰肢,然后不带什么情绪的说:“穿着吧!” 赫连明月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孩子式的欣喜,褚一刀的面色不是很好看,他瞬间就松开了放在赫连明月腰上的手,然后冷淡的说:“赶紧穿上。”赫连明月慢慢的将自己白润如玉的脚塞进了褚一刀的拖鞋里面。 褚一刀带着点情绪的说:“快点穿,又不是没穿过。” 赫连明月的脚顿时僵在了那里,褚一刀懒得和她继续说了,于是直接将手里的被子放到了旁边的床上,然后蹲下、身子,将拖鞋套在了赫连明月的脚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褚一刀从客厅的储藏柜里拿出了秦珂的大姐给褚甜准备的旅行包,褚一刀看着里面装了三套差不多款式的衣服,顿时觉得有点头痛。 女人都是爱美的,哪怕是再小的女孩子,褚一刀实在是不懂怎么给褚甜搭配衣服,他生活里面出现的女性不多,平时觉得赫连明月穿什么都挺好看的,别的女人他也没细看,真的是没有经验,于是索性拿着旅行袋走到了卧室里面。但是卧室里竟然没有人。 褚一刀顿时急得不行,扔下袋子就往外面走,幸好在路过开放式厨房的时候听到了褚甜说了一句‘好酸!’褚一刀这才找到人。 褚一刀觉得自己这一早上真的是没少被折腾,刚刚安静下来,赫连明月又开始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别说是赫连明月现在这样,就是以前每天元气满满,活力旺盛的时候,也不见她什么时候靠近厨房一步,从来都是女子远庖厨,恨不得保持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的样子,但是今天,她竟然在流理台上准备着什么东西,而褚甜则站在一个小椅子上,一板一眼的看着赫连明月的动作。 只不过她的嘴里像是在咀嚼着什么东西,就像是她之前微微呼出的那句‘太酸’,所以现在褚甜嘴里嚼着东西,但是小眉头却是在皱着,而且整张小脸也因为揪紧了眉头而显得皱巴巴的。 “你在干什么?” 褚一刀在发生之前就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不管他昨天晚上看见了什么,只要现在别人没有变,他就不应该先一步戳穿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否则不管她会做什么,自己都不免留下一个伤心的下场,但是恋爱是一门多么高深的学问,人永远都是会对陌生的人宽容,而对亲近的人苛刻。 在乎的人总是容易觉得心理失衡,进而做出挣扎,但是情网又怎么能挣脱的开呢?无非是越挣扎线就拉的越紧,最后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赫连明月好像没有听到褚一刀的声音,而褚甜也是一样,褚一刀这才意识到自己知道自己刚才说出话的语气不会很好,但是心底不断往出冒的酸泡泡还是止不住的发焦,为了避免自己的一时冲动早出无法挽回的后果,褚一刀下意识的将刚才的那句话说的声音很低,所以,哪怕距离已经挺近的了,但是赫连明月和褚甜两个忙忙乎乎的人还是没有听见。 赫连明月把自己的手伸在了褚甜的嘴巴下面,后者则犹犹豫豫的抿紧了自己的嘴唇,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一样。 赫连明月戳了戳褚甜的酒窝,褚甜这才微微一低头,同时从嘴里吐出一块还没有嚼烂的水果。 褚一刀定睛一看,那是一块柠檬。 小孩子的肠胃功能本来就不是特别健全,更何况,就算是成人早上也要尽量避免在早上的时候吸食酸奶等酸性物质,这是为了避免饮入这些东西以后破坏胃酸自主的运行机制。 “你别给她乱吃东西。” 褚一刀说话的同时拽下了赫连明月的手,那一块被褚甜的小牙齿咬出了一点点痕迹的柠檬片便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声音不算很大,但是足够将三个很短时间的气氛给打破了。 赫连明月手里还举着一把切面包片的刀,又长又薄,更是不得了。 不消分说,褚一刀更是一把就将那把刀给夺了下来,赫连明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的情绪很容易影响孩子,褚甜虽然还小,但是也看出来小叔叔和小婶婶之间有一点不对劲儿。她之前在爷爷家里看见他们俩的时候觉得他们俩真的好幸福,要比爸爸妈妈要幸福,小叔叔一直都照顾着小婶婶,而不像爸爸一样有时候特别的凶,就是因为这个,褚甜才愿意到他们家来住的,没想到,小叔叔和爸爸也差不多。 抱着这样的态度,褚甜就有点为小婶婶义愤填膺了,本来就是小叔叔在那里来回瞎转着忙来忙去,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开始叫了,小婶婶才带着她来到厨房的,更何况,刚才那个酸橙子也是她自己要吃的。 但是,小叔叔都把这一切怪在了小婶婶的身上了!真的很不公平! 褚甜虽然明白这么多,但是还不懂怎么样表达自己这么多的想法,更何况,大人的世界哪像小孩儿想的这么的单纯,一是一,二十二,我犯了错误,你只要和我说一声对不起,我们就可以手拉着手重新做回朋友,又或者说,你伤害了我,我只要亲亲痛痛飞飞,我们就可以重新回到没有伤痕的过去? 都不可能。 褚一刀看着低眉不语的赫连明月,心理也不是不难受,但是她再难受,能有他现在的万分之一么?褚一年还在医院里面躺着,她赫连明月现在这样做,到底是要在补偿自己的良心,还是单纯的想弥补这个孩子?又或者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和爱么? “别弄了,回屋子待一会儿。”褚一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特别的平衡,他的背后,褚甜已经憋红了自己的小脸,怒目直视褚一刀。 “小叔叔,刚才是我不听话,要小婶婶喂我是酸橙子的。” 小丫头看样子以前没吃过柠檬,感觉好橙子、橘子长得差不多,味道又是特别的酸,于是自己给它取了一个名字,真的是单纯的可爱。 “没关系,以后别吃了,很酸。” 褚一刀心想,我在说什么? 褚甜生气的很,小叔叔这样说没就当是已经应了自己的道歉,她努了努嘴巴,两只小手因为心里的小愤怒使劲儿的抓在了自己粉嫩的睡裙的裙摆上。 “你刚才冤枉了小婶婶,你也要和她道歉。” 褚甜说。 褚一刀放置刀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大人的事情,不是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 褚一刀最后这么说。 ……………………………………………………………………………… 这顿早餐最终在早上九点半的时候姗姗来迟。 家里的冰箱里还有很多的材料,但是褚一刀明显没有往日热忱的心情去准备,他先是给褚一年熬了补汤,然后从面包机里取出已经烤好的吐司,随后趁着热将吐司切好,随后取出了两个新鲜的牛油果,切开以后用勺子将里面的果肉挖出来,然后均匀的涂抹在单片的面包上,只等着一会儿煎好了蛋和培根,然后再附加一片生菜,然后再扣上另一篇吐司片就算完成任务。 弄好了牛油果以后,褚一刀开始开锅,热油,煎鸡蛋和培根,但是他今天明显心不在焉,就连热油烫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也忘记动一下,等到鸡蛋有点糊味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于是倒掉重新煎。 煎鸡蛋已经用吸油纸吸过了,但还是有一点点的油,牛油果本来就含有很多的营养,再加上一片培根和一片生菜叶子,倒也是荤素代培的很好,不过褚一刀想到赫连明月不喜欢吃这么寡淡的东西,于是又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盒俄式酸黄瓜的罐头,用工具打开以后,切成片状放在小碟子里面。 褚一刀将配菜和热牛奶都端上来以后,赫连明月和褚甜也走了出来。 褚一刀略微惊讶,之间褚甜本来有点乱蓬蓬的小脑袋瓜上已经编好了一个法式的小辫子,看起来既娇俏又符合她这个年纪的童真的感觉,褚一刀确定赫连明月翻开过秦珂的大姐给褚甜带着的旅行包,里面那些他搞不定的衣服也套在了褚甜的身上,看起来青春活力十足。 赫连明月没说什么话,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褚甜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但总归是年纪太小了,上半身端坐着,但是在桌子下面的两条小腿却是止不住的轻轻晃动着。 “刀刀,你的手。”赫连明月端过来一杯热牛奶,然后慢吞吞的说。 褚一刀听到她还这样子说话,觉得自己的眼底有一点点的热,昨晚上因为自责把自己的手指弄骨裂了以后,褚一刀并没有很耐心的去弄它,只不过随意的处理了一下,没想到赫连明月倒是发现了他的不舒服。 “没事儿。”褚一刀的嗓音有点沙哑,他把酸黄瓜的碟子放在了赫连明月那边,然后抬起头说:“我熬了汤,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大哥。” 赫连明月的眼眶顿时变得有点发红,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好”,随后就见她的眼眶里掉落一颗很大的泪珠,然后砸在了下方的牛奶杯里面。 ,.. 第十九章 过往 褚一刀已经煲好了汤,不过却没机会去看褚一年。 先是秦珂的大姐打电话过来,从她噼里啪啦的话语里,褚一刀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她知道了褚一年摘除了脾脏,现在正住在医院里,而自己的妹妹正在陪护。 “秦珂也不怎么会伺候人,我今天上午去看了,护工也不是特别的省心,我这两天会去照顾他们俩,你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带孩子?”秦珂的大姐最后这么说,褚一刀也迅速的应了。 秦珂的大姐是职业女性,自家的孩子今年也上小学三年级,正是需要操心的时候…… 褚一刀挂断电话以后,看了一眼正在努力的去夹酸黄瓜片但是夹不起来的褚甜,觉得心口还是闷闷的。 饭后,褚一刀和赫连明月谁也没有谈及褚一年的事情,褚一刀到卫生间里给秦珂打了一个电话,从她的声音里感觉她的状态还可以,看来褚一年醒了以后对她的心理起了一个稳固的作用。 “醒了,就是挑剔的很。”电话里出现了褚一年虚弱但是又有点霸道的声音,秦珂捂住了话筒,然后委婉的转达褚一年对褚一刀说的话。 “他说出院以后要和你好好的谈谈。” 褚一刀终于露出了一个不是伪装出来的笑,有点雪后初霁的意思。 还没等褚一刀说话,就听见电话里面褚一年吵吵嚷嚷的说:“什么出院后和他谈谈,我出院以后我要揍他我!” 褚一年咧嘴,“嫂子,告诉我哥,我等着,到时候我不还手。” “死小子你还敢还手…………” ……………………………………………………………………………… 褚甜在影音室的沙发上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屏幕。凑近了一看,才知道赫连明月给她放的是一部老片子-----《纵横四海》。 太老的片子了,那时候张国荣丰神俊逸,每一个笑容都会电到上至七十岁,至七岁的女人。红姑当时也处于人生的巅峰,每一个回眸都是那么的情绪饱满。 但是留给褚一刀最深刻的印象的,还是周润发。 其实爱一个人并不是要跟她一辈子的。 我喜欢花,难道我摘来你让我闻闻; 我喜欢风,难道你让风停来; 我喜欢云,难道你就让云罩着我; 我喜欢海,难道我就去跳海? 这也许是吴宇森枪战片中最浪漫的一部作品,褚一刀把这不片子看了很多次很多次,眼看着视频就要到了周润发说那段话的时候了,之间褚甜在沙发上子就跳了起来,套着粉白色袜子的小脚丫和沙发的颜色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只见她笑嘻嘻的对着屏幕一句一句的学着那些对白,而赫连明月坐在她的旁边,一直都没有动,褚一刀默默的关上了影音室的门。 …………………………………………………………………………………………………… 小孩子的心情就像是六月的天气,上午还是晴朗乌云,午就黑云滚滚。 褚甜倒是没有那样子的坏脾气,只不过和平时有些严谨的母亲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现在好不容易挣脱了‘牢笼’,就感觉玩的比较疯,褚一刀中午的时候给她和赫连明月做了糖醋摆谱,还有锅包肉,做了一客芝士土豆泥,凉拌莴苣,一个水果沙拉,还配合了赫连明月的口味做了一锅酸菜汤,算是荤素搭配很健康了。 褚甜特别喜欢吃土豆泥,但是也没狼吞虎咽,小勺子不小心蹭到自己嘴唇的时候还知道用扑在膝盖上的餐巾有礼的擦,随后在翘着兰花指将餐巾重新铺在自己膝盖上。 褚一刀觉得看她吃饭就有很多的乐趣。 褚甜也吃的特别的满意,小叔叔真的比她爸妈都细心,排骨都剁的非常小的块儿,能让她一口吃掉一个。 相比于小的,大的看起来就不是特别的省心了。 褚一刀微微的收住了噙在嘴边的笑容,看着赫连明月好像是小心翼翼,但其实理直气壮的将水果沙拉里面的牛油果夹到旁边的骨碟上。 “牛油果对身体比较好。”褚一刀面无表情的说,说完了以后还故意的微微的抬起了自己的头,感觉是要做出一种姿态来让赫连明月知道她不可以挑食。 “恩”,赫连明月闷闷的嗯了一声,褚一刀满意的低了头,结果又是气的不行,因为赫连明月将骨碟里面的牛油果都搬运到了褚一刀的碗里面。 午饭结束以后,褚甜便眼巴巴的看着褚一刀,双手巴在了褚一刀的膝盖上,然后止不住的请求道:“小叔叔,甜甜想出去玩。” 褚一刀正在找那天从赫连明月的牙齿里取出来的东西,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褚一刀昨天晚上心情不好,回来以后又看见了那个东西,心底甚至有一点点绝望的感觉,当时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当时衣服脱掉以后,便直接塞进了洗衣机里面。 要不要把洗衣机拆开看看…… 褚一刀脑袋里面浮现出了这个想法,他扔手里的衣服,然后就要去找工具,一直守在门口的褚甜眼巴巴的拽住了褚一刀的裤腿,然后可怜的说:“叔叔,带甜甜和小婶婶出去吧!甜甜好久都没有出去玩啦!” 褚一刀真的不会拒绝小孩子,到底怎么才能不伤害她还能拒绝她呢?到底要不要拆开洗衣机。 这两个念头在褚一刀的脑海里面来回的撕扯。 “外面风很大。”褚一刀睁着眼睛撒谎,他慢悠悠的往小阁楼里面走,因为他的腿上还挂着一个褚甜,褚甜的小脚丫踩在了褚一刀的拖鞋上,因为褚一刀带着她向前动,小嘴裂开,笑的不行。 褚一刀不敢走的太快,也不敢走的太慢,维持着一个特别尴尬的姿势,就在这个时候,赫连明月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褚一刀的造型忍不住乐了,褚一刀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尴尬极了。 “我这会儿还有事儿要忙,明月,你带她玩一小会儿。”褚一刀有用那种柔软的声音对赫连明月说话。 赫连明月愣了,随后在褚一刀的身边微微俯身子,然后对褚甜说:“甜甜,小婶婶带你去玩好玩的东西。” 褚甜摇头,她在屋子里待得时间够长了,现在想的就是出去溜达溜达,刚才她已经看见楼有一个小男孩儿被他爷爷牵着放风筝了。 她也想放风筝。 但是爸爸曾经说过,对别人提出要求的时候,不能一次性说的太多,要循序渐进的来,否则会给人一种很贪婪的感觉,到时候会适得其反。 褚甜问了好久,褚一年才给她彻底的解释明白了这句话。 她要出门的时候在说风筝的问题,要怎么说呢? “哇!好可爱的风筝!”这样子会不会有一点的假? 褚甜在那里考虑自己的问题,想的入神了,在赫连明月和褚一刀的眼睛里就显得她有一点木,眼神里没有聚焦。 赫连明月直接就讲褚甜给提起来了,差点还摔了一跤,真是一个小胖墩儿。 褚甜迷蒙中感觉自己的思路被打乱,小腿蹬了两,随后又感觉飘乎乎的感觉真像飞起来一样。 赫连明月最近被褚一刀照顾的都手脚都快要退化了,现在猛地把小胖墩儿给抬起来,感觉特别的吃力,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的褚甜都给摔倒地毯上面,还好褚一刀在旁边稳稳当当的扶了他一把,然后她才站稳。 褚甜觉得更美了,心里都快要冒泡泡了,现在不仅仅是飞机,而且还是起重机呐!一起一伏的真好玩。 赫连明月把褚甜带到了影音室里面,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实木的盒子。 褚甜乖乖的坐在座椅上,感觉有一点点的奇怪,现在的小婶婶好像和以前在爷爷家里吃饭的那个很不一样呢?以前那个会暖暖的笑,就像是夏天在海边儿玩的时候笼罩在身上的暖暖的太阳,现在就像是冬天里偶尔会其倾泻在云外的一缕微弱的阳光。 赫连明月用手摩挲了一便那个盒子,眼眶红红的,这个吉他还是她以前上初中的时候霸道的拉着褚一刀送给她的,那时候褚一刀已经上了医学院,俩人平时很难见到,赫连明月那次考到了第一名,拿着爸爸给的奖励打车去找他,那么远的距离,打车的钱几乎花掉了她半个月的生活费,时间长的她中午和晚上都错过了饭点。 记得当时,褚一刀见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很生气,厉声质问她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就不能让父母省省心,出门都不和家里人交代。 当时就在校外,褚一刀又不知道自己平时就是女生眼中的光环,一举一动都有花痴的小姑娘注意。 就那么在校门口被吼,周围又都是旁观的人,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看褚一刀的脸都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帅,于是小脾气一上来,把自己手里的大包狠狠的摔在了褚一刀的身上------她还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包里面都是给褚一刀准备的吃的,都说医学院的学生压力大,学习强度高,褚一刀又不在乎衣食住行,所以她就先为他操操心,但是谁能想到,事主不敢动不说,还敢和她甩脸子。 这么一想以后,赫连明月更生气了,如果要是可以加特效的话,应该在她的透顶上加上红莲业火。生气的赫连明月也不管这地方自己是不是熟悉,转身扭头就走,越走她心里越难受---------饿的,一知道自己正处于饥饿当中以后,身体的反应马上就上来了,几乎是一刻都不能等的,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赫连明月马上用手压住了自己瘪瘪的肚子。 已经足够丢脸了!不能更丢脸了,赫连明月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她愤愤然的抬头,更觉得绝望,自己的鼻子是不是智能的啊,怎么闻着味到就走到这了呢? 赫连明月抬起头看着整条的小吃街,有种自己给自己埋了一个坑然后自己又不知不觉的跳进去的感觉。 炸排骨在她的左边,油锅里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响,排骨的香味和麻辣鲜香的调料粉掺在一起,那无疑是人间绝味!其实赫连明月平时吃东西挺挑剔的,但是现在她饿的太久了,简直就是要熬到眼睛都发绿的地步了,别说是炸排骨,就是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她也能赶紧的脸汤带面的全部吃去。 做的什么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地方的空气太清新的缘故,感觉食物的香气很容易的就撞开空气中的其他小分子,在赫连明月的四周环绕成圈,越缩越小,最后化成一缕迷烟钻进了她的鼻子里面。 赫连明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浑身一抖。 右边的那家酸辣凉皮为什么做的这么有感觉呐!赫连明月恨恨的想,黄瓜虽然是一种给人很大歧义的蔬菜,但是那清香的味道真的是一闻到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清清爽爽的,清清爽爽的饿! 赫连明月粗这眉翻遍了自己的衣服和裤子的口袋--------比她的脸还要干净! 赫连明月平时做事情不够细心,于是在褚一刀几次的谈话后,赫连明月终于想到了一个对策,那就是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银行卡,零钱,纸钞都放在钱包里,那样就不会出问题啦! 但是此刻,这些鸡蛋都已经随着篮子被赫连明月给送人了。 要不要蹲在地上哭一场,那样子旁边卖小吃的大爷大妈会不会可怜这么貌美如花还机智的她,然后给她一碗饭吃?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掉份儿了。 “姑娘,饿了吧?要不要来一份桥头排骨,我跟你说,我这排骨特别的新鲜,都是一大早上天还没亮就去菜市场啦!看看,都是精排!”大爷用漏勺颠起来排骨的时候还真的向赫连明月的方向动了,赫连明月感觉别开了脸,然后就对上了后面排的长长的队。 生意这么好,一定很好吃吧! 赫连明月哂笑着看了一眼做排骨的大爷,心里哀怨极了,自己这么老远来给褚一刀送吃的,人家一个笑脸都没有,也没问她吃没吃饭,见了面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还不如这个卖排骨的大爷呢! 赫连明月子咬痛了自己的手指,然后赶紧回神,她很郁闷的往回看了一眼,果然,后面的街人潮滚滚,就是没有褚一刀的身影。 赫连明月凑到一个看起来很老实,带着一副眼镜的女生面前,然后刚要张开嘴说:“同学,你能借我电话么?” 赫连明月打算给自己老爸打电话,要他开车来接自己回家,开车来的时候要是带一份全家桶那就最好了。 但是电话还没借,就看见自己眼前冒出了一份水果沙拉,鲜红的翠绿的都堆在一起……赫连明月吞了口水,然后意识的抬起头看看到底是谁‘雪中送炭’,结果一抬头,只看到了一段袖长白皙的脖子,赫连明月又抬起了头,然后对上了褚一刀那张平时没有表情,现在满脸都是无奈的脸。 “我真的是要饿死了!”赫连明月委屈的说,随后一把抢过褚一刀手里的水果沙拉,也不挪地方,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油乎乎的排骨。 褚一刀不动声色,果然。 “我想吃排骨!” “我想吃擀面皮!” “………………” 虽然褚一刀有心阻止,但是赫连明月已经在小吃街上杀的两眼发红,她平时被她妈妈严格限制饮食,所以很少接触小吃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开了一个头了,不到她满意根本不可能。 终于,赫连明月瘫软在了咖啡厅的椅子上,褚一刀坐在她的对面,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油烟味。 他已经和赫连明月的父母打电话聊过了,说赫连明月来找他了,之前保姆说女儿不在,赫连明月的父母差点没吓得报警,他们俩口子都出差去了国外,就这么子的功夫,小女儿就开始闹失踪。赫连明月的妈妈表示不听话的赫连明月在褚一刀这里她可算是放心了,再三拜托褚一刀照顾好前来叨扰的赫连明月。 “你今天……” 褚一刀话还没说完,赫连明月就利落的放了手里的咖啡杯,然后舔掉自己嘴边儿的一点奶沫,然后大手一挥。 “今天晚上我太累了,我得找个地方睡觉。” 这意思就是不回家了?褚一刀本来也没打算今天晚上让他回家。 “那我给你定一个酒店。”褚一刀想说的就是这个。 赫连明月猛地往前探了身子,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褚一刀,然后说:“住酒店我会害怕!” 这么远的路程你都敢一个人来…… 褚一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赫连明月到底又该出什么馊主意。 果然…… “今天晚上我吃了这么多……”赫连明月看了一眼褚一刀,恩,他没摔一句“明天我有事儿”,都是礼拜天了,他能有什么事儿啊! “想溜达着消化食。” 果然,就不要指望她能消停。 “你想怎么样?”褚一刀说。 “你们学校里面不是风景很好么!我白天来的时候看见好多的旅游团,还有一些学校组织的夏令营都来你们学校呢!” 你还知道那是白天…… “我们去玩吧,去玩吧!”赫连明月赶紧抓出褚一刀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晃。 第二十章 分离 褚一刀被她晃得有点晕,更何况,他俩的胳膊面就是热咖啡………………真的是败给她了。 那天晚上,褚一刀和赫连明月都没睡成觉,他们压了好几遍褚一刀的校园,两人走的小腿肚儿都有点麻酥酥的,最后赫连明月还找到了一家只在晚间经营的卖乐器的小店,买了一个尤克里里,自己表演的很happy,那天晚上她弹的是卡农。 回家以后的不久,她收到了来自褚一刀的礼物,一个手工吉他。 “小婶婶,这个东西有点硬啊!” 赫连明月被褚甜的一句话给带回到了现实世界,她一低头,眼泪就啪嗒擦过琴弦,然后砸在了吉他的板上,正在用小小的手指去戳吉他琴弦的褚甜被吓了一跳,然后抬起自己的脑袋,但是她还没等看见赫连明月的脸,就被赫连明月一把给抱在了怀里,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赫连明月才松开了褚甜,然后笑着看也有点要哭的褚甜,然后很欢快的拨弄了两琴弦,随后开始了弹吉他哄孩子的大业。 赫连明月弹的很用心,没有拨片,长时间又没碰吉他,其实弹起来以后手指的感觉真的很疼,但是赫连明月弹的每都很用心,这种感觉就像是小美人鱼在快要变成泡沫的凌晨之前和王子跳的那场舞一样,虽然每一脚都像踩在刀尖儿上一样的疼痛,但是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满足的笑意。 赫连明月的表情很欢快,有的歌曲褚甜会唱俩人就一起哼哼着唱,要是褚甜不会的歌,赫连明月就一句一句的教她唱。 “今天早上了一场大雨。” “啦啦啦啦啦花儿洒落一地。” “哎呀呀呀呀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树上麻雀甜甜腻在一起。” “叽叽喳喳说话唱个不停。” “啊呀呀呀呀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 褚一刀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表情既疑惑又显得很着急,这么多的表情都在他的脸上浮现,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的旁边是零碎的工具,还有从洗衣机上拆来的大件儿和小件儿,但是没有那块小金属。 褚一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重新回到那家生物科技公司的通风口,仔细的搜索,是不是在昨天晚上爬通风口的时候不小心落在了那里,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太麻烦了。 在洗衣机里的一无所获让褚一刀的心情跌入了谷底,这个金属不像是别的,那是从赫连明月的牙齿里面找到的,他一定要找到到底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在了和赫连明月的牙齿里面,让她受了那么多的罪,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褚一刀将自己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褚一刀低着头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走到了外面,赫连明月和褚甜孩子啊影音室里面,站在外面能隐约的听见屋子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褚一刀推开门进去,看见褚甜偎依在赫连明月的身边,乐不可支的跟着赫连明月唱歌,看见褚一刀进来了以后,出摊赶紧冲褚一刀拍了拍手,随后道:“小叔叔,你快一点,我们俩唱歌,你来跳舞!” 褚一年到底把褚甜送进了什么幼儿园,被老师怎么影响的,为什么一要开始唱歌,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要跳舞呢? 褚一刀被吓得倒退了一步,赫连明月太熟悉褚一刀的表情了,赶紧拍了褚甜的小屁股,就看见褚甜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随后就就巴住了褚一刀的大腿,然后开始挥动他的手臂。 “小叔叔,来一个,我们都要表演节目!” 褚甜的建议太不可行了,褚一刀脸都皱起来了,但是要是还是站在这里,这一大一小都不会放过他。 “出去玩?”褚一刀说的时候摇了自己的脑袋,褚甜立马抱住了褚一刀的大腿。 …………………………………………………………………………………… 好几天没雨了,外面的天气有一点点的干,但是带着小孩子出去玩的话还是比较合适的,赫连明月帮褚甜弄好了外套以后,又去衣柜里翻了翻,给褚一刀配了一套衣服。 赫连明月在做这些的时候,褚一刀就靠在门框上不错神的看着她,赫连明月应该是有感觉,但是她一直都没怎么抬头,看来是故意避开了褚一刀的眼神。 将衣服放在褚一刀的手上以后,赫连明月就往外面走,褚一刀用腿挡了她,然后回手关上了门。 赫连明月的脚步顿了,然后低着头没有吭声。 “以后……”褚一刀停顿了,像是在用意志控制自己别说的这样的话,但是情感却像是潮水一样推着他向前走。 “以后我们好好过。” 褚一刀的话音刚落,赫连明月便仰起头来看褚一刀,她苦笑,这一天她就没怎么抬起头来,褚一刀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嘴有点起皮了。 “你觉得可能么?”赫连明月语气不是特别强硬的反问道。 褚一刀低头看着他手里的衣服,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大哥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赫连明月说。 “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褚一刀反问道。 昨天晚上褚一刀看见鞋垫上的拖鞋是湿的,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一定是有人穿了他的拖鞋,最开始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换鞋子的那一瞬间,他敏感的闻到了鞋柜里的有一双鞋子有一点点的汽油味。 能进入这个屋子的除了赫连明月就是褚一刀。 随后晚上洗澡的时候他又在热水器的上面发现了一块儿油漆的痕迹,褚一刀前往停车场去找秦珂的时候也看见褚一年的车位部有一大块蓝色油漆沾染的痕迹,撞向他的车一定是一辆被蓝色油漆涂抹过没多久的车。 这样的车子太过显眼,让不让上马路都是一回事儿,褚一刀托自己的朋友在附近的几大交通枢纽的监控里面都找了,没看见那辆蓝色的车子,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在自己的家里发现了! 之前的那两个细节间接的说明了赫连明月去过褚一年案发的现场,其实褚一刀以前就发现很多事情不对,但是他喜欢这样的生活,所以一直在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现在看来,他真的是自欺欺人,甚至是有一点农夫和蛇的故事的即视感,他这么宝贝赫连明月,但是她却直接或是间接的伤害了自己的家人。 褚一刀感觉整个晚上他自己的内心都在拼命的拉扯,好像随时要撕成碎片一样,然而,赫连明月却是连装都不愿意装去了。 他愿意陪她演戏,但是赫连明月却不愿意装傻充愣了。 “对不起。”赫连明月干巴巴的说。 褚一刀本能的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床上,然后一把抓住了赫连明月的肩膀,然后将她整个人都给扣在了门板上。 褚一刀一直都是冷淡的,后来慢慢的变得和煦,就像是一块冰凉的玉石终于被自己给打磨的温润了一样,赫连明月知道褚一刀能变成这样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但是现在的自己,却已经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赫连明月的微微反抗像是触动了褚一刀身上最后一根的稻草,他把赫连明月按到门板上,单手就将她的双手给拉高,两条手臂高高的养起来,就像是臣服于君主前的奴隶一样。 赫连明月知道这样的接触以后不会再有了,于是除去之前的小扎挣以后,她整个人都柔和来,就像是摆放在祭坛上面的祭品一样。 褚一刀急哄哄的吻上了赫连明月的嘴唇,态度强硬的好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 但是赫连明月的嘴唇是冰凉了,褚一刀的心也是冰凉的。 褚一刀慢慢的放开赫连明月,他对她的感情太复杂了,年少时候他薄情冷淡,简直让勇往直冲的赫连明月吃尽了苦头,但是那时候两家较好,她是他的的照顾和责任,成年以后在自己最彷徨无助,那个时候她就像是一个温暖的灯塔一样,给本来已经面前一片黑暗,甚至想要用自毁来身心的所有疲惫的褚一刀的生活带来了一抹微光,回来以后,两人的温馨相处,她失踪以后的灼心痛苦,还有现在的不舍得。 褚一刀对赫连明月的感情不仅只有爱情。 褚一刀慢慢的放开自己的手,随后他的嘴唇也在赫连明月的嘴唇上分离开来,随后他倒退了一步,他不愿意强迫赫连明月,他尊重她。 “对不起。”褚一刀颓然的说,随后他就要拉开门走出去,赫连明月在背后猛地抱住了褚一刀,她的手臂勒的特别的紧,像是要把自己的手臂嵌入褚一刀的身体里一样,从此二人合二为一,再也不用分离,哪怕是万恶的时光的效力,也只能将他们俩一起变成历史里的尘埃,然后飘飘散散去一个温暖明媚的地方。 “甜甜还在外面。”褚一刀说:“放开吧!” “不放!”赫连明月咬着自己的嘴唇,止不住的哽咽。 有人曾经说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褚一年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他早晚会弄清楚到底是谁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到时候的情况更难办,褚一年本来就觉得赫连明月是装傻,现在他被已经认定的很有心计的赫连明月给伤了以后,肯定会对付她,根本不会顾及这是自己弟弟的老婆。 褚一刀觉得自己可以保护赫连明月,但是她自己又如何在褚家立足。 褚一刀拽开了赫连明月的手,赫连明月卯足了劲儿就是不松开,但是她的嘴里又在说着很伤人的话。 “再让我抱一会儿,我马上就走。” 褚一刀任她抱着,疼痛就像是一张网,包裹住了他们两个,外面的太阳被乌云给遮挡住了,房间里的阳光慢慢的褪去,莫名的给人带来了冰凉的冷意。 “保重身体,知道么?”褚一刀说。 赫连明月的脑袋抵在褚一刀的背后,使劲儿的点了点头,那瘦削的背顶的她的额头都很痛。 褚一刀为了照顾她已经瘦了不少了,看着他最近那么细心那么耐心的照顾那个傻傻的赫连明月,赫连明月真想向上天祈祷,就这样吧,在也别让时光往前走了,或者世界来一场地震,让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止,那样他们就不会有接来的分离。 “呜呜呜呜呜!” “你听见什么了么?”褚一刀忽然对赫连明月说。 “唔啊啊啊啊。” 赫连明月松开了环箍住褚一刀的手,她也听见了客厅好像有什么动静,褚一刀迅速的拉开门,就看见褚甜跌倒在了地上,之前放在茶几上的果盘也掉落了来,红红绿绿的水果洒落了一地,溅出来的果汁蹭在了雪白的地毯上,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但是这都不是最吓人的,最可怕的是且过了水果的那把水果刀,被褚甜按在了小小的手掌面,水果刀肯定是划破了褚甜的小手,否则孩子不会哭的那样的撕心裂肺,地毯上慢慢晕开的血迹也是特别的吓人。 褚一刀赶紧把褚甜给抱起来,他现在真的是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先是大哥被自己的事情牵连,然后摘除了脾脏,住进了医院,然后是现在的褚甜,如果他刚才没顾着管赫连明月的事情,他也不会忽略了褚甜,导致孩子受伤的这么严重! 褚甜哭的撕心裂肺的,尤其是褚一刀把她抱起来以后,她无意中看见自己的手上带了血以后便差点吓得晕厥过去,一个劲儿的一边抽噎一边倒抽凉气,看见孩子这样,是个家长就受不了。 褚一刀抱着褚甜就要往楼走,赫连明月也跟着,就在这个时候,褚甜大声的哭喊着:“小婶婶,你是坏人!” 孩子的世界纯真,一个坏人已经是他们言语里所能描绘表达出的极点了。 褚一刀的脚步顿了,回过头去便看见赫连明月一脸惨白,身子一抖,就像是被一个无影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一样。 “你忘记带手机。” 赫连明月轻声说,然后将手机递了过去,上面还在通话中,里面是医生急救的声音还有秦珂的哭声。 褚一刀知道自己的受伤时间有赫连明月的因素,他打过来电话质问自己,却没想到褚甜不小心接通了电话,早慧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爸爸受伤了,一时失误将茶几上的果盘碰到了地上……褚一年听到孩子的哭声一时受不了晕了过去。 兵荒马乱…… 褚一刀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兵荒马乱。 第二十一章 褚甜受伤 褚一刀赶紧带着褚甜来到了家里附近的医院,还好伤口不是特别的深,给伤口消毒,然后又包扎好了以后,褚甜才慢慢的止住了哽咽。 她抬起头来看褚一刀,褚一刀用手蹭了蹭她被眼泪给弄花了的小脸儿。 “叔叔,我想去看我爸爸。”褚甜一边说着,眼看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不仅如此,她还要从褚一刀的膝盖上跳下去。 “带着我去见爸爸。”褚甜眼角噙着眼泪,往回吸了两口气,硬生生的没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下来,就那样倔强的仰着头看着褚一刀。 之前在褚甜包扎的时候,褚一刀就已经给秦珂发了信息,说了褚甜的状况,秦珂过了一会儿回了一条说褚一年已经没有事儿了。 褚一刀在褚甜的注视下,给秦珂发了一条消息,问可不可以带褚甜去医院,孩子想见爸爸,秦珂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 褚一刀带着褚甜到了秦珂所在的医院,秦珂的大姐也在,看见孩子的手变成了那样,噼里啪啦给褚一刀一顿说,声音大的最后都要护士出来提建议。 褚一刀就站在那里,秦珂走过来。 “你哥说他受伤和明月有关。”秦珂站在他的旁边,试探性的问。 褚一刀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褚一刀的侧脸上。 …………………………………………………………………………………… 回到家以后,赫连明月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褚一刀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进错了屋子,但是两条腿就像是有意识一样已经走到了屋子里面。 褚一刀躺在床上以后,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 不去看赫连明月到底都把什么都带走了,既然决定真正意义上的分手,那么以赫连明月的脾气不会在这个家里留下什么东西了,既然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为什么不带走他? 不去听周围的环境到底有多么的安静,为什么屋子里面少了一个人就好像周围的空气已经被抽成了真空,所有的一切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晰:风吹过屋檐上的呼呼声,楼下小孩儿在放风筝的时候跌倒了,发出的惊呼声;所有的一切又是那么的安静,身边没有另一个人轻柔的呼吸声,也没有她装睡时候紊乱的心跳。 不去想她这一次的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装傻就是为了在自己的身边多待上一段时间,她又为什么对褚一年下手,又或者她不是主谋,只是帮凶………褚一刀,你不要在想了,不要在为她开脱了。 褚一刀辗转了一下,顺手捞过了身边的被子,然后盖在自己的身上,盖过头顶,活过今天,不去想明天。 褚一刀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外面小区的灯光倾泻在他的房间里,褚一刀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很酸痛。 睡的不舒服,褚一刀起床的时候一个趔趄,本能的用一个手去支撑一下自己的身体,伸出手的那瞬间褚一刀就知道完蛋了-------他伸出的那只手是骨裂的那只手。 不用想别的,褚一刀痛的脸色发白,赶紧努力维持着换了一下衣服准备去医院。 褚一刀自己也开不了车,直接在小区的门口打车,自己在家也不需要做饭,在路上顺便买了一点饭,随便吃一点饿不死就可以了,褚一刀神色恙恙,买了吃的也提不起一点吃饭的欲、望。 出租车司机重新发动车子,心不在焉的褚一刀因为惯性,往前扑了一下,这次他避开了自己的那个伤手,没受伤的手松开了手里拿着的东西,然后赶紧的撑了一下前面的座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见红灯。” 司机明显也是一个新手,褚一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掉什么了?还能吃么?”司机又不好意思的说。 被司机这么一问,褚一刀还愣了一下,他买了什么东西他也不记得了,只是茫然的从司机的手里接过了一个垃圾袋。 低下头准备把自己掉落的东西捡起来,手指接触到东西的时候褚一刀愣了一下。 地上洒满了圆滚滚的栗子,那是赫连明月最喜欢的小零食。 到了医院以后,排队,挂号,然后就被请进了诊疗室里面。 手拿着小锤子的老医生看见褚一刀的伤势,气的不行。 “本来就是骨裂,又被你搞到骨折,小伙子,别仗着年纪轻轻的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都不对自己好一点,还能指望着别人对你好?根本没可能!”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喜欢念叨晚辈,借个题就能发挥出好多内容来。 褚一刀听得无奈,但是治疗没有完成,也只能低着头装作一副虚心受教,但是实际上左耳听右耳冒。 “小伙子,定期来复诊知道不知道,等到骨痂长出来了,你再想点别的,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就静养着,别和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还有,叫你们家人给你熬一点骨头汤,好好补补钙,好了,下一个!” 老爷子的底气特别的足,褚一刀对他感谢的笑了一下,然后就看见一个穿着很干净很利索的小男孩儿从外面跑进来,绕过褚一刀然后抱住了老医生的大腿。 “没看我还有病人呢么!出去等我!” 虽然话语中特别的严厉,但是能看见他满眼都是慈爱。 “给我一个糖,小小的就可以。”小男孩儿当着外人的面有点不好意思的对老医生说,但是碍于糖的魅力,还是嗫喏着说出了口。 “给你给你给你,我告诉你明天的量也没啦!”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说。 褚一刀拿着老医生给他开的药单,然后往门外走,就听见其中一个小护士笑嘻嘻的说:“苏医生总是这么对他孙子说,但是小滑头每次都能在他的手里讨到糖。” “哈哈,没办法,隔代亲嘛!” 回去的路上褚一刀没回自己的家,而是来到了他爸爸家。 这个时候了,他的手上还带着伤,本来没打算上楼,老爷子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自己这样再把他弄得操心上火的,那就更不行了。 褚一刀这么想着,自己就在楼下转一圈就行了。 但是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褚子雄所在的小区里面还是热热闹闹的,有的在小花园里踢毽子-------据说可以协调四肢,避免老年痴呆的可能,还有的人在拿着蒲扇聊天,一扇都是凉风,看来也就能起到一点轰赶蚊子的作用了。 而自己的亲爹正在一棵树下和一个老爷子下棋,周围围了不少人,褚一刀只能透过剪短的几个声音判断出人群里面的老头是他爸。 棋局看样子挺精彩,大家围着看着,倒是没有几个吭声的。 褚一刀往前凑了一步,然后就看见他爸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刚刚落下一子以后赶紧打开杯盖,喝了以后以后,目光又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上。 褚一刀看了一下,此时的局势正处于最艰难的时候,局面胶着在了那里。 褚子雄倒是稳稳当当的坐着,嘴角含笑,相比于他,那个老头看起来就有点坐不住了。 “老东西,战线拉的这么长,我都快被小蚊子咬成筛子了!”坐在褚子雄对面的额老头忿忿地说,大家便免不了笑话他。 “行了吧你,是不是抻不住了,不行就认输吧!” “哈哈哈我们在这挡着还有蚊子咬你?” “人老了,皮肤都松了,蚊子也不好下口啊!” 能看的出来,被调侃的老爷子人缘不错,脾气也不错,他低声抱怨里几句,想来也是被他们说话弄的分了神,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行了行了,都散了,明天继续!” 棋局就这么欢欢喜喜的散了场,输了的老爷子拎着自己的小坐垫陪着褚子雄收拾好棋盘。 褚一刀想顺着大流儿赶紧走,但是他和那帮老人相比,无疑是鹤立鸡群的。 “小三子!哟!你怎么来啦!” 输给褚子雄的那个老爷子先褚子雄一步发现了褚一刀,然后扬着嗓子问。 褚一刀一愣,他的记忆力实在是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但是叫人是没错的。 “大爷您好。”褚一刀彬彬有礼的说。 大爷笑嘻嘻的,褚子雄的眼神里有点惊喜,也有点疑惑,褚一刀明白他那意思,那是在无声的问他怎么自己来了,他来了没带赫连明月,那赫连明月自己在家怎么办? 褚一刀装作没看见褚子雄的询问,然后低头接过了褚子雄手里拎着的棋盘。 “嘿,小三子,都长这么大了啦!” 那老爷子又用那种特别亲密的口吻对褚一刀说话。 褚一刀一方面是为了避开自己亲爹的询问,暂时避开。另一方面褚子雄并没有解释一下这个老爷子的身份,看来他也觉得自己应该认识他。 “那个,我这几年也没怎么在家……”褚一刀吞吞吐吐的说。 按照以往,褚一刀绝对不会这样,但是女朋友刚走的打击还没有承受完全,然后又是在医院里吃了点苦头,现在又被老爹那宛若X光一样的眼睛上下扫了一遍,褚一刀只觉得自己的这点事儿都无所遁形了,一时就有一点的小不自信。 “哈哈哈!我们都老啦!还记得你上小学的时候,我就站在咱们小区的花园那里,一下子就把你给举起来?” 老爷子这么一具体的描述,褚一刀马上就有印象了,实际上,是很深刻的印象。 褚一刀小的时候就喜欢面无表情,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没什么太有意思的,倒不是说看破了红尘,而是所谓的接受度高吧,但是就有这么一个老爷子,能让一直端着一张小脸的褚一刀的脸上露出一丝裂痕。 他们家住在褚一刀家的楼下,老两口都是享受国家津贴的退休老教授,他们在褚一刀一家搬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老两口的性格很好,尤其是老爷子,性格有点像小孩儿一样的活泼,和楼上楼下的孩子打成一片。 相比于他,他太太就是一个比较慈善的形象,平时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玩闹,然后还会在适当的时候给这些小小孩儿和老小孩儿送上一点吃的。 大家都会他们夫妇俩有非常好的印象,但是偶尔背地里也会惋惜的说这对夫妇唯一的女儿已经远嫁异国他乡,一心想着爱情,违抗家长意思最后落了一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说别人家孩子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正面例子,一种是反面例子。渐渐的,大家都对这老两口有点同情的意思,反正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俩搬走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以后,他们又搬了回来。 “大爷,我记得你。”褚一刀高兴的说。 老爷子爽朗的哈哈大笑,随后垫脚拍了拍褚一刀的肩膀。 “小伙子,各自是越长越高啊!不像我们两个老骨头,只能越长越往回缩了。哈哈哈!” 褚一刀也笑,不着调该说什么好,好在这时候老爷子也是倦了,问了褚一刀几句话,然后就先一步回家了。 褚一刀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老爹,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在看见褚子雄脸上的冷淡以后瞬间变得僵硬了。 “你怎么大晚上的跑到我这里来了?” 褚一刀:“我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你那手得好好养着。” 褚子雄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差点让褚一刀后背上的冷汗刷刷的冒下来,不过也可以理解,褚子雄在医疗行业服务了一辈子,有口碑的医生总是不缺人脉的,再者说,当年有那么多人看好褚一刀,结果因为一次的医疗事故以后,褚一刀宛若一颗坠落了星星一样,也不是不让人觉得可惜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褚一刀说。 “你们一个二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褚子雄背着手往前走。 这一句话简直是一颗石头激起了千层浪,什么叫做‘你们一个二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难道是褚一年受伤的事情被褚子雄给知道了? 不过如果他真的知道了的话,以褚一刀对他吧的了解,褚子雄应该不是这个态度吧? “今天上午把甜甜给送来了,说是和秦珂要重新度一下蜜月。”褚子雄冷哼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前段时间离婚了,以秦珂的脾气,现在和褚一年出去……”褚子雄顿了一下,“我特别不相信那混小子说的什么二度蜜月。” 褚一刀一听说甜甜在这里,跟着褚子雄往前走的步子便停顿了一下,甜甜下午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还在他的眼前来回的晃,并且甜甜的手上还带着伤,秦珂没有把甜甜带在自己的身边又是什么情况? 褚一刀觉得自己的情况简直尴尬极了,对于回到褚子雄的家里甚至有一点胆怯的感觉。 爸,我先不上去了,我得回家。”褚一刀说完了以后就站在那里。 褚子雄也没硬留他,不过也有点疑惑为什么值钱他提到过一嘴褚甜,但是褚一刀不仅没像以往一样慌乱的样子,反而有点惊慌失措。 “恩,你走吧,明月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不过我说你那手你能不能上点心,还有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伤到手?”褚子雄看见褚一刀手上的固定带就觉得碍眼,他这个儿子是他三个孩子里面最有天赋的那一个,刚出生的时候褚子雄就高兴的不得了,孩子的骨骼形状还有手指的形状都特别的完美。 作为医生的他不仅预测儿子会遗传自己的高个子,并且有一双大长腿,而且从他手骨的形状,他也觉得褚一刀以后一定能吃上医生的这一碗饭,这也就是所谓的老天爷赏饭吃,因为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所以给他起名字叫褚一刀,但是谁想到褚一刀不仅没坐上主刀,而且医生的生涯只维持了那么短的阶段。 现在又把手给弄伤了! “我知道了爸。”褚一刀有点敷衍的说着,随后他看见褚子雄的腰身有点佝偻着往回走,终于按捺不住,问出了他一直纠结在嘴边的话。 “爸,你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 “还不是……”褚子雄刚要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长子的叮嘱,便快速的闭上了嘴巴,然后摇摇手,示意道:“你让我省点心,就比什么都强了。” 褚一刀看见褚子雄往前走,情不自禁的跟上了一步,然后拽了一下褚子雄的袖口。 “爸,什么时候我陪你去一趟医院。” 褚子雄按照褚一年的叮嘱,然后头也没回的说:“我自己也是医生,我心里清楚。” 褚一刀反驳道:“不行,我必须参与到这个环节中来。” 褚子雄有点心急,按照褚一刀的性子,既然对他这个事儿上了心,就一定跟到底,到时候哪里能瞒得住他。 别到最后闹了一个鸡飞蛋打的结果----------褚子雄心里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可爱的声音就像是救命的铃声一样响了起来。 “爷爷。爷爷你怎么还不回家呀!”是褚甜。 褚甜牵着之前和褚一刀打招呼的那个老爷子,老爷子和褚甜都笑嘻嘻的,看样子是挺熟悉的了。 “乖甜甜,爷爷这不就回来了么!”褚子雄特别喜欢这个可爱又乖巧的小孙女,每次他都是去褚一年家里面看看,这一次褚一年派人把褚甜送来了,褚子雄表面上是训斥了褚一年平时忙于工作,疏忽了孩子,但是心里特别的高兴,他已经退休了,现在平时能子啊一起玩的也都是这些退休的老人,大家白天的时候喝喝茶,练练字,下下棋,到了擦黑就得各回各家。 尤其是老年人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暂,褚子雄经常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到半夜,那种孤单的感觉就来了。 人家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到老了没人陪的孤单其实是很难受的。 所以褚甜这个时候的陪伴就显得相当的及时,晚上哄着孩子吃饭、练练字贴,子啊给她度几个沈石溪的动物大王的故事,孩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种感觉真的是妙极了! “爷爷骗人,甜甜都在秦爷爷家等你好久了,可是亲爷爷都回来了,但是你却没有。” 褚甜也不是一个容易被糊弄的主儿,现在歪着一个小脖子,嘟着嘴的小样子真的是可爱极了。 越看越喜欢,褚子雄笑嘻嘻的脸等到看见褚甜手上的纱布的时候就有一点生气了,但是怕孩子多想,他的表情控制的很好,但是小孩儿看不出来不代表大人看不出来啊! 褚一刀一想老爷子刚才没为难自己,一定就是把这事儿给归到褚一年的身上了,自己的亲大哥为了自己现在在医院里吃苦,他褚一刀没照顾好自己的亲侄女,然后还要让大哥替自己顶包,他要是不把这事儿给主动交代了,那也太不男人了。 但是,还没等褚一刀说话,就听见秦老爷子说道:“这怎么大的手受伤了,小的手也挂彩了呢?” 褚甜这才看见褚子雄旁边的褚一刀,实在是路灯没有到达褚一刀所在的地方,夜色笼罩下的阴影处是褚一刀的落脚处,现在被亲老爷子这么一点名,褚一刀顿时觉得自己就出在一个闪光灯的下面,无所遁形。 褚一刀刚要解释,就听见褚甜清脆的说:“都是小伤,马上就会好啦!” 褚子雄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女,她手上的伤他刚才看过了,只是擦破了一层皮,到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家长看起来还是特别心疼的。 论严重的话,还是褚一刀的骨折比较严重。 “小孩儿可以不懂事儿,但是我就不清楚你这么大的人了……”褚子雄没说完这句话,不过他能在秦老爷子的面前数落自己的儿子,就代表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 “叔叔,甜甜要牵着你。” 褚甜从秦老爷子的手里钻出来,然后小跑着来到了褚一刀的面前。褚一刀赶紧蹲下身子,稳稳的将她抱在了怀里面,褚甜的小脑袋在他的肩膀处蹭了蹭,然后顺势抱住了褚一刀的脖子,两个肉呼呼的小胳膊贴在了褚一刀的脖子上。 “怎么这么凉?”褚一刀脱口而出。 “是不是外面太冷了?”褚子雄也赶紧凑过去。 “那赶紧进屋啊!”秦老爷子手一拍,然后就吆喝着说:“来来来,上我们家待一会儿,我家老张做了好吃的了。” 褚一刀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褚子雄,褚一刀宠她一笑,然后对秦老爷子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这老头子,跟我还客气个什么!” ……………………………………………………………………………… 秦老爷子的太太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主妇,只是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残忍的留下了痕迹,每一次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上的纹路还有嘴角的笑纹都深深的,但是那种气场还有气质依然是那么的迷人。 褚一刀以前对他们两个的印象就是秦老爷子的太太平时喜欢做各种各样的小吃,他们俩都是附近理工大学的教授,今晚上又老有小的坐在这里,大家吃着点心聊着天才知道原来秦太太以前是理工学校教俄语的老教授,秦老爷子是教自动化的老教授。 早些年的时候,两人同去俄国留学,秦老爷子专业能力特别的强,对于俄语的文件,书籍也看的明白,但就是没法与人有效的沟通,理由有两个,第一就是他没有掌握俄语里面的大小舌颤音,第二个就是他懒得与人交流。 那时候秦老爷子的脾气相当的怪,脾气也不好,和他同租的人都对性格恶劣的秦老爷子避而远之,直到他未来的太太住进来,这种情况才得以改善,据秦太太回忆,当时她几乎成了秦老爷子的秘书、翻译、厨师。 “现在一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给差使了!”秦太太笑着说。 秦老爷子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着说:“谁都有年少的时候呵呵呵。” 虽然秦太太如此这般抱怨,但是能看的出来,他们两人的感情特别的好,秦老爷子也没有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性子不好,反而相当的爱笑,爱玩闹。 说着说着,褚甜从褚一刀的膝盖上跳了下来,然后仰起头冲秦太太说到:“奶奶,甜甜想看那个漂亮的小妹妹。” 她一边说着,小手还一边的向上举起,褚一刀这才看清楚,原来她指的是小桌子上的一张照片。 是一个不大的小女孩,看样子不过是两三岁的样子,年代久远,小女孩儿还被大人扎了两个小辫子,长了一双笑眼,也许是那天的太阳太烈了,所以孩子的嘴角的笑显得有一点点疲惫。 “奶奶,这是谁啊?”褚甜在秦太太的帮助下拿起手里的相框,然后凑到自己的眼前看。 “这个呀,这个可不是小妹妹。”秦太太的声音变得特别特别的温柔,“你得叫她小阿姨。” “可是她比甜甜还要小。”褚甜微微的蹙起自己的小眉头说。 “她的实际年纪要比甜甜大,对了!我这里有两套给孩子织的小毛衣,我去拿来看看甜甜穿着是不是合适。” 秦太太说完了以后,便赶紧走到了卧室里面,褚甜看大人没有要打理她的意思,也跟着秦太太的脚步往屋子里慢慢坐过去。 “哎!”秦老爷子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今天晚上第一次表现出了不是欢快的情绪。 小孩子无知无畏,倒是什么话都能问得出口,但是大人只要脑袋一转弯,就会想明白,那个照片里的小姑娘一定是秦家夫妇的女儿。 “其实都怪我啊!”秦老爷子知道褚甜无意间戳痛了妻子的心事,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出卧室,估计正在给褚甜换着试那些她以前给女儿们织的毛衣,于是也就不仅喟叹出声。 褚子雄和他熟悉了,所以也就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低声的说了一句,“家长左右不了孩子的婚姻大事,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啊!” 秦老爷子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看着秦老爷子那痛苦的样子,估计也是另有隐情,但是这种家务事,外人还是真的不太好过问,所以秦老爷子提了这么一嘴以后,谁也没有搭腔,但是秦老爷子也是不说觉得不痛快,又或者说刚才褚甜那可爱的小样子激起了他心里的某种情绪。 “我觉得自己没尽到作为一个家长的责任。”秦老爷子说。 “老秦,别这么说。”褚子雄赶紧说到。 “不是,褚大哥,这事儿我从来都没和你说过,但是今天我是真的憋不住了。”秦老爷子有点兴奋的轻敲了一下桌子。 “我闺女找到了!” 不是说在国外去世了么?--------------这个事实在褚家父子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因为秦老爷子很快的就给出了解释。 “我和老张抚养长大的那个孩子不是我和老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被人给换了!” 这个消息无疑类似于石破天惊,而且,褚一刀轻轻的垂下眼眸,因为他敏锐的感觉秦老爷子接下来说的话不一定会被他所接受。 第二十二章 秦老爷子的手在那张照片上摩挲了两下,然后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气。℃八』℃八』℃读』℃书,.■.o↑ “老褚,这事儿我从来都没和你说过。” 褚子雄点了点头,他岂止是没说过啊,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褚子雄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不说以前没搬家时候两人的惺惺相惜了,就是搬家之后褚子雄一直和他们保持联系,夫妇俩以前就是柴米油盐过日子,后来孩子出生以后就是俩大人带着孩子过日子。 秦老爷子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他见到过,比褚一刀小了几岁,模样特别的讨人喜欢,就连一向都面瘫脸的褚一刀看见那软软的、白白的一个小姑娘都忍不住用手指拨弄两下孩子的小脸蛋儿,在他们搬家走了以后还忍不住问过两次小妹妹去了哪里。 按道理说,如果秦老爷子真的丢了孩子,那他们俩的表现也是挺不正常的,夫妻俩一直没表现出孩子曾经丢过的痛苦或者特别的找过他们家的孩子,倒是把不是自己家的孩子抚养长大,嫁人生子,褚子雄记得,当时他们家孩子去世的时候,老秦这家伙哭的,差点没跟着去了,不过想一下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即使知道了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感情也是深的很。 “我们那次搬家是有原因的。”秦老爷子说:“当时我们家孩子一刀半夜的时候就哭,哭的撕心裂肺的,喉咙都给喊破了,给我们两个心疼的啊!当时我们还都给本科生带着课,没办法,就想着让她姐姐给我们带带孩子,俩孩子差不多大,在一起管着也比较省心,但是谁能想到,我们把孩子送出去了以后就没再看见过她!” 秦老爷子压低了声线,但是那隐藏在声音里的悲伤和痛苦和嘶吼所传达出来的感情一样。 “她姐姐把孩子抱走了?”褚子雄震惊的说,与此同时,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秦太太的姐姐的样貌。 “是,她姐姐把孩子给抱走了,然后把她的孩子留给了我们。”秦老爷子说:“我们俩把她抚养长大,但是谁能想到,孩子就这么的死了。” 这个晚上提到的都是伤心事。 看来人都有伪装的一面,留存在褚一刀的记忆力只有年小的时候笑眯眯和喜欢喝孩子一起疯闹的秦叔叔,他以为有些人永远都不会被尘世的烦心事所一直粘带着,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在很多的时候,没有表现在人前的才是真正的生活。 “那您没有想到报警么?”褚一刀说。 抱走孩子还不像被人投了钱一样,无论是不是亲生的姐妹,想比较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显得没那么的亲近。 “没报警。”秦老爷子说:“当时她大姐给我们留了一个纸条……” 话题就到这里,只听见屋子里的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嘎达声,然后就看见秦太太弯着腰把这褚甜的小肩膀,然后把她往前面推。 褚甜的身上则穿着秦太太给她翻找出来的毛衣。 “漂亮吧?”秦太太好像没看见秦先生手里还拿着女儿的照片一样说道。 大家看着秦太太脸上奇异的表情还有身上怪异的装扮一时没有说话。 不寒而栗,褚一刀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亲太太穿着一袭很旧款式的旗袍,把鬓角已经生了华发的头发挽了起来做成了一个发髻,脸上的妆容虽然清淡,但是也是老旧的画法,只觉得特别的不协调。 最让人觉得心惊胆战的是她脸上和嘴角始终噙着的笑意,还有看褚甜的眼神--------怎么都像一个妈妈。 没等大家说话,她就自顾自的说:“我女儿穿什么东西都好看!”随后就开始咯咯咯的笑,然后还搬住了褚甜的小肩膀一个劲儿的去亲褚甜的脸蛋儿。 在她说话的时候,秦大爷的手一松,之前的那个相框就掉在了地上,护住了照片的玻璃磕在地面上,被摔了一个稀碎,褚甜被吓了一跳,几乎马上就跑到了褚一刀的怀里面,褚一刀赶紧抱住了褚甜,用自己的双手护住了褚甜的头。 秦太太被褚甜的落荒而逃而感觉到了伤害,她几乎是本能的扑了过去,随之而来的失去了控制的尖叫。 从气氛的和谐到因为知道秦老大爷因为丢了亲生的女儿而感觉到悲伤,再到现在秦太太的失态,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秦先生除了失手摔碎照片以后,他的剩下的反应都很快,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一样。 他首先顺手从门后拽了一个白色的毛巾和一块软布,软布直接塞在了秦太太的嘴里,然后一条毛巾迅速的将秦太太的双手给捆绑住了,秦太太不能去抓挠任何人了,现在唯一能动的一双眼睛则是渴望的看着褚甜的背影。 褚一刀看了她一眼,之间秦太太被秦先生给绑在了沙发上,她的身子艰难的往褚甜的方向侧歪着,她的眼睛稍稍的有一点浑浊,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那种无声的悲伤瞬间击中了褚一刀。 秦先生赶紧找出药来,给秦太太塞进了最里面,褚子雄站在他的身边赶紧给他递上了水,秦太太还是一味的哭着,呜咽着,刚被填进嘴里的药片马上就顺着她的口水流了出来。 处理好了秦太太以后,秦先生坐在地上也呜呜的哭了出来,随后就是一味的指责自己。 “当初她说咱们搬家吧,要不然时间长了左邻右居的都会发现,到时候咱俩都没办法做人了。” “她不生病的时候就一次一次的劝我。” “孩子在家,她有时候对孩子特别的好,有时候想起我们丢的那孩子就很苛刻的对孩子,最后孩子受不了了,借着公派出国的机会去了美国,最后结了婚生了孩子,但是也没命了。” “我这一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我和她说咱们俩的孩子有消息了,她特别的高兴,这俩月都没犯病,还很高兴的说,咱们得回原来的家,孩子就是在咱们家里丢的,咱们就在家里等着她回来……呜呜呜。” 褚子雄低声劝着自己的老朋友。 因为药的效力,秦太太在屋子里已经陷入了睡眠,但是在这之前她过度激动的情绪使她在睡梦中也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惊呼,支离破碎的话语让人有点心酸又有点害怕。 大人还好,但是小孩子…… 褚一刀对褚子雄使了一个眼神,褚子雄就对他说:“你先带着孩子回家,一会儿我就回去。” 褚一刀点了点头,刚要和秦老爷子告别,就看见秦老爷子迅速的抬起了他的头。 他拽住了褚一刀。 “一刀,本来叔叔想慢慢的和你说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 褚一刀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哗’的一声,就像是水开了锅一样。 “你阿姨已经受不了了,我得让她赶紧和我们的亲闺女相认……………” 褚子雄也听出了这里面有什么门道,但是他没有出声,然后秦老爷子继续说道:“所以,你看看什么时候合适,把明月带咱们家里,让你阿姨……” 褚一刀猛地站起来,这一个动作打断了秦老爷子和他就在嘴边的话。 褚子雄看见面色还算平静的儿子,赶紧出生道:“老秦,你说话也要有点谱,明月是褚一刀的媳妇不假,但是人家是赫连家的闺女,怎么成了你闺女了呢? 秦老爷子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个时候秦太太又开始痛苦的呻、吟了起来,秦老爷子对褚子雄摇了摇手,然后说:“等有时间我亲自上门,和你们解释一下这事儿,说来话长……现在我也脱不开身。” 褚子雄只得说:“好。” 随后就看见秦老先生冲进了卧室,与此同时,褚一刀推开秦家的大门,然后离开。 …………………………………………………………………………………………………… 褚子雄已经将褚甜哄睡着了,然后他回到客厅,准备拉上阳台的窗帘,忽然,他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褚子雄吓了一跳,倒退了一步。 褚一刀本来低着头想事儿,他爸的这个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路,于是他顺手用遥控器将客厅的大灯给打开。 “爸。”褚一刀淡淡的说。 褚子雄终于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平稳,他没什么好气儿的说:“你怎么还杵在这呢?还不回家!明月自己在家行么?” “明月”这俩字一说出口,褚子雄也觉得有点郁闷,你说万一这孩子真的是老秦的,那他更得上火了,一家里面,失而复得的孩子现有的智力只有五六岁,妻子的病情时好时坏------看样子俩人是在尽力的掩饰,否则当年也不会直接举家南迁,不过现在这社会,啥消息能瞒得住呢?一家三口人,就一个老秦还算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褚子雄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这个老朋友不容易。 褚子雄坐在了褚一刀的旁边,然后说道:“这事儿咱也不能听老秦的一面之词……”褚子雄说道这的时候也觉得有点没底气,赫连明月他们家是在褚一刀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搬过来的,那时候老秦他们已经搬走了两三年了。 褚子雄对老秦家的孩子没什么印象,毕竟婴儿这种脆弱的小生物可是出了名的迎风就长,一天一个样的小东西,而赫连明月搬来的时候已经四五岁了,所以褚子雄对于这方面倒也没有十足的底气--------尽管他以前总说自己是看着赫连明月长大的。 但是这个长大避开了最小年纪的那段时间,也就是老秦丢亲生闺女的那段时间。 “爸,你让我静一静。”褚一刀仰面倒在沙发背上。 褚子雄点了点头,皱了皱眉头,褚一刀这态度有点奇怪啊…………不过现在明月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马上又要闹出来争到底孩子是谁的事儿,褚一刀心理也得挺艰难的。 不说别的,如果赫连明月真的是老秦的亲身闺女,到时候两家闹掰了不说,老秦为了妻子的病情一定会和赫连明月的父母商量,把赫连明月给夺回去。 如果赫连明月健康的话,到可以做一个亲子鉴定,然后随她的想法,亲生父母没有尽到抚养她的义务,养父母…………打住打住!褚子雄摇了一下自己的头,这本来就是一个无效的假设,他不是赫连明月本人,没有办法站在她的角度上看问题,而且,最难做到的假设就是-------赫连明月还健康。 事情太难办了。 “哎,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褚子雄皱着眉看褚一刀,“不会是你觉得这事情比较棘手,就不敢回家见明月了吧!儿子,这不像你啊,爸爸告诉你车到山前……” 褚一刀扭过头对上了褚子雄的脸,他一字一顿的对褚子雄说:“爸,明月走了。” 走了……人不都会走么?褚子雄脑袋里面一闪而过的竟然是这个概念。 褚一刀的脸色不好看,褚子雄赶紧纠正过来:“走了?去哪了?” “明月没有病,她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哪了。”褚一刀说。 “胡闹!”褚子雄拍案而起,他在地上来回的走了两圈,然后忿忿的开口道:“之前一年说过赫连明月可能是装的,当时我真的不信,我一点都不信!” 褚子雄的声音有一点颤,看样子真的是气坏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让我省一点心,都结婚了,就不能消停的好好过日子么?有什么不可以沟通、解决,非要说谎才能,才能……我真是被你们给气死了!” 褚子雄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褚一刀顿了一下,然后把灯给关掉了,过了一会儿,褚一刀感觉自己的无声的震动,他把给拿起来,然后看了一眼的屏幕,随后赶紧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到阳台上。 “嫂子。” “…………”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上次在停车场的时候,你口袋里面掉出来了一个东西……” 褚一刀的眉毛一跳。 他暗暗的想,自己拆洗衣机真的是白费力气了,但是当天晚上停车场那么黑,那东西又那么的小,秦珂当时又只顾着哭,到底是怎么碰巧被她给捡到的? “你来一趟医院吧,我和你哥哥在这等你。”秦珂说完了以后,褚一刀剪短的说了一声好,随后就要前往褚一年所在的医院,在走之前,褚一刀去看了一眼褚甜,小丫头睡得很香,一条肉呼呼的小腿压着被子,褚一刀帮她把被子给盖上,随后又亲了一下她的小脸,然后帮她把门带上。 走到门口的时候,褚子雄忽然从他的卧室里面走出来,然后说:“注意安全。” 褚一刀站在那里。 只听见褚子雄的声音有一点点的不自在。 “肝癌的事儿是我和你哥骗你的……“褚子雄短促的咳了一声,然后说:“别管去哪了,赶紧去把你媳妇找回来。” ,.. 第二十三章 子珣 一只手掌大小的黑印儿在闷热潮湿的帐篷内侧缓慢的移动,内衬是防水布的敞篷内侧因为这小黑印儿的滑动而发出轻微的簌簌的声响。 共子珣仰面躺在睡袋上。 他眉头紧蹙,面容憔悴,两个大大的黑圆圈挂在脸上。 一个好好的睡袋被共子珣的身子给压住了一半,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白色的袜子上沾染了一点泥渍。 黑印儿终于挪到了帐篷的中心,它平滑的腹部吸附不住空气,晃晃悠悠了两下,便像一张还没下锅的面饼一样,软趴趴的坠落了下来。 正好砸在了共子珣的脸上。 共子珣睡梦中就像是被人给打了一巴掌一样,立刻惊醒。 面前没有人,外面也静悄悄的。 共子珣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粘腻的触感让他的眉头蹙的更深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腹腔内气流的流动他的胸膛有小幅度的起伏,共子珣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动作和一声清脆的‘嘎巴’声没分前后脚。 共子珣觉得自己的困倦微微的消退了一些,但是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一滩泥一样瘫在睡袋上,又像是被人用钉子钉住了手脚一样,连眼皮都不愿意眨一下。 共子珣微微的叹气,然后像是做过了很多次的那样,胳膊往外摊开,顺时针、逆时针滑动各来一次,终于在角落里摸到了一瓶矿泉水。 “tm的!”共子珣抱怨道。 他这边刚开口,帐篷外就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老板。” 这意思是知道他醒了,等他的下一步指示和吩咐,这是共子珣的心腹-------现在的保镖。 共子珣最开始觉得在知道外面有一个人守着自己是挺别扭的一件事儿,起初的不适应和辗转反侧,到现在的习惯,真的没几天。 白天太累了,晚上还要担心、时刻防备着另外的那一拨人,共子珣觉得自己的大脑时刻处于紧绷的状态,好像每一件突如其来触发的小事情都会使他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大脑彻底当机-------不过事实上他只是觉得脑袋疼。 在最近的这些天,临睡前每一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共子珣都会有一种隐约的担忧,自己会不会再睡梦中godie,这种淡淡的恐慌来自他已经透支的体力,还有周围的人。 那日夜守着他的保镖又是什么时候睡觉的呢?共子珣不知道。 “恩”,共子珣含糊的应了一声,随后手里握紧了那瓶只剩下半瓶的矿泉水,好想要从这个水瓶子上借一下力一样。 矿泉水瓶被共子珣的力道弄得哗啦啦的作响,感觉被挤压的气体随时会冲破瓶盖,然后把瓶子里面的水都给喷出来一样。 共子珣浑然不觉这样的声音是噪音。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小腿肚儿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感,共子珣差点没站住,但是也不敢随便去按一下身边的帐篷,毕竟,这种东西做一个屏障还可以,别的就不要太指望了…… 共子珣的帐篷体积不小,里面大概可以容纳四五个人,这就是共子珣的谨慎所在,他每天晚上都会拎着自己的睡袋换一个地方休息,甚至还在一个晚上尝试过吊床。 万一外面的人不行了,自己总要是六点后手-------这是共子珣最开始的想法。 他套上鞋子,脑袋开始了运转,自己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他需要做的东西还没能做出来,即使他的研究方向别人可以模仿,甚至因为环境不同-------一个在设备匮乏的雨林,另一个则在尖端的高新实验室,但是很多时候天才和平凡之辈就差在成功门前的临门一脚,实验的进度是最初的阶段,很多不被期待的意外和变故随时都可以发生,这个事情少不了共子珣和他的天分。 共子珣走到帐篷内的一侧,湿热的空气氛围已经让他的后背的灰色t恤湿透了----当然,也有汗液的成分。 共子珣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然后用一只手挡在自己的下巴处,随后把矿泉水慢悠悠的浇在自己的脸侧,都没用上半分钟,之间站在他脸上的、像黑色膏药一样的软体动物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共子珣将那东西摊在手上,他的指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软体动物白的几乎透明的腹部和黑色的背部,随意的挤压了两下,只见那软体动物便像一张煎饼一样慢慢的摊开。 如果刚才共子珣没有睡醒,这个软体动物会在一定的时间内扑满他整张脸,到最后他会因为窒息而死。 共子珣将那软体动物慢慢的放在自己放在床头的一个黑色的容器内部,观察了一小会儿随后就开始洗脸、刷牙,换上了合适的衣服。 一切处理得当以后,共子珣拉开了帐篷的拉链,之间外面一片晴朗,温热的阳光透过树叶和枝梢洒在他的脸上。 …………………………………………………………………………………… 共子珣吃了一大包的麦片、一和牛肉罐头,还有一小盆用野果做的沙拉,等他进餐完毕,身边的人马上从他的手上将东西拿走。 “信号塔什么时候可以修好?”共子珣一边用纸巾擦自己的手指一边说。 “工程师说还有一点问题。” 共子珣短促的讥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对回答他的蓝眼睛说:“把他给我找来。” 蓝眼睛搓了搓手,表现很为难的样子。 “老板,现在的工程师怕是来不了。” 共子珣将自己的脚搭在了面前的一个杆子上,“你现在代表的人挺多啊。” 共子珣的一语双关倒是没吓到蓝眼睛,他没皮没脸的笑了一下,然后说:“没有没有,我只是为您服务的,不过,老板,我认为一把真正锋利的刀剑该是用来上阵杀敌的,而不是用来收藏把玩的。” 共子珣瞬间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蓝眼睛。 蓝眼睛本来有势力可以依托,而且他和共子珣本来就有一点旧日恩怨------只不过共子珣得罪的人太多了,并不记得他,平时但凡共子珣说话,他偶尔会装傻一样的给共子珣添堵,今天这么绵里藏针的还是第一次,还是看在共子珣刚刚睡醒,有点颓废的样子,他才装起胆子说了这番话。 他只知道早上该起床的人会有一段时间的萎靡阶段,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共子珣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的萎靡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在压制内心里面滔天的起床气。 “倒是总结的不错。”共子珣笑着说。 他长得本来就好看,一笑的时候回给人一种错不开的阳光的感觉。 “现在就让你这把锋利的刀剑为我所用一把。”共子珣指了一下蓝眼睛,随后对自己的手下说:“带博格先生去后花园拿点样本回来。” 蓝眼睛的脸色瞬间变白,他以为共子珣并不清楚自己的底细,也以为共子珣早就忘记了自己,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说出了自己念书时候的名字。 蓝眼睛就带着惊愕的眼神被人半拽半拖的给带走了。 “把那工程师给我带来。”共子珣对自己的亲信低声耳语。 工程师是个瘦弱的华裔男子,带着快六百度的眼睛,他的口吃据说从中学开始,到现在都无法和除了亲人以外的人流畅的沟通-----包括出门点餐。 共子珣点燃了手里的一根烟,自己并没有吸。 工程师做了亏心事,还没等共子珣发难,自己就怂了,站在那哆哆嗦嗦的,一句“您找我干啥”说了半分钟也没说明白。 共子珣都被逗笑了,对那站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工程师招了招手,工程师面色愁苦的朝着他走了过来,不说话。 共子珣也不需要他讲话。 “张嘴。”共子珣剪短的命令道。 可怜的工程师忐忑的张开了自己的嘴,共子珣顺手将那支烟塞进了工程师的嘴巴里面。 这工程师看样子也是一个老实人,给他一支烟他也不会吸,反而被烟雾呛得难受的开始咳嗽起来。 共子珣就那么的看着他,弄得对方不知道是该把那支烟拿在手里还在叼在嘴上--------反正是不能丢掉。 “感觉怎么样?”共子珣终于说话。 工程师眼巴巴的看着他,共子珣忽然心里有一点的烦躁,和这些胆小如鼠的技术人员讲话也不能太拐弯了,消化不了。 “喜欢这烟么?”共子珣问他。 工程师把自己的脑袋摇晃的像一个拨浪鼓。 “今晚上之前弄不好通讯塔,我让你一个嘴巴里面塞一包的烟。” 共子珣说完以后就挥了挥手,手下的人又将呜呜啊啊的工程师给拖走了。 共子珣十足的强盗做派,但是本人一点也没觉得难为情。 前些天的暴雨报废了他们的通讯塔,不过这个情况在共子珣的计划之中,所以他虽然表面上一直在催工程师早点把通讯塔给处理好,不过实际上却没有阻止以蓝眼睛为代表的利益方暗中对工程师施压延缓修好通讯塔,直到今天。 共子珣站起来,昨晚上他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现在,他等待的那一刻终于要到来了。 ……………………………………………………………………………………………………………… 共子珣的老家在东北,祖父母也是地道的东北人,不过在早年的时候带着共子珣的父亲移民,从那以后就没怎么回去过。 共子珣在美国出生,持有绿卡,他的整个生活轨迹都在这里,所以有时候无法体会老派人对国、家和故乡的思念之情,不过他对自己的家乡的兴趣就是在爷爷奶奶的嘴里被激发出来的。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共子珣记得最深的和最有执念的当属这一句。 “那松花江里面是不是飘着很多的松花蛋?”小共子珣真用自己的筷子戳着爷爷去唐人街遛弯儿的时候给他带的一颗松花蛋。 长大了以后,他开始明白,松花江是一条江,里面虽然没有松花蛋,但是这么多年因为人类的盲目夸大领土还有在各个合适的地方推倒、重建等举动弄得也差不多和飘着松花蛋一样的脏了,有时候真的很难评价科技所给人带来的影响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就像哲学上说的-----这是一把双刃剑,但是形而上学的东西,和人类越来越贪念的**到底会扭曲出来什么样的火花,倒是也很难推测。共子珣在上学的时候,同学有一个挺悲观的人,他曾经再一次自由发言的时候探讨过一个这样的问题-------会不会子啊未来的某一天,人来掌握了他们觉得enough的科技手段,未知沾沾自喜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是控制不了这样的尖端技术的,当然,最后的结果无疑是灭亡。 “老板。” 旁边有人小声的叫共子珣,共子珣终于冲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鱼线开始微微的动。 “老板,诱饵都被鱼给吃没了!” 说话的这个人叫做阿丘,和共子珣是一个实验室出来的,他的家庭条件不好,当时就是共子珣给他提供的资助,对于共子珣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对阿丘却宛若是雪中送炭,毕业以后就投奔了共子珣,俩人因为有以前在学校时候的单纯交往,现在虽说是雇佣关系,但是总比别人多了不少的亲近。 共子珣把鱼干挑起来,果然,上面粗糙的鱼饵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的了,在看一下他旁边的水桶,一点收获都没有。 按道理说,这里很少有人的存在,水里面的鱼没被人类裹着糖衣的毒药给伤害过,照理应该是挺傻的,但是共子珣刚才的心思一直不在线,所以最开始张罗来钓鱼做午饭的是他,最后一条都没有的也是他。 旁边的人数了一下数量,一共是五条大鱼,还有两条小鱼。 小鱼被放生,查了一下人数,五条大鱼加上其他的东西倒是可以够了午饭的量,但是没想到共子珣眉毛一挑,告诉阿丘在钓一条。 “我今天晚上有客人。” 共子珣淡淡的说完以后便夹着一根烟走到了一边,留下继续钓鱼的阿丘。 军用迷彩靴的鞋带系到最上方,合身的裤子正好塞进了靴子的里面,共子珣内里穿了一件特别白的短袖t恤,外面罩了一件厚实的雨衣。 在雨林里面,共子珣很少吸烟,每次都是放在鼻子前面闻一闻,权当是过过干瘾,在这里吸烟,很容易出问题。 共子珣居高临下,低头俯视下面的美景,面前的小河盘旋着留下下游,就像是盘山公路一样,最后在和小河差不多位置的地方聚集成一个大大的水泡,水泡被周围苍翠的树木和灌木的倒影现象所影响,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一片绿色的湖泊,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经常说的-------天上某位仙女身上所佩戴的绿宝石掉在了人间,化成了这一汪池子一样。 这里宁静又喧嚣。 没有灯红酒绿,也没有呼啸而过的车声和鸣笛声,如果不是特殊的情况,共子珣晚上的睡眠质量都相当的高,每一次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身上像是被注入了新生的力量一样。 这里有鸟叫,猴子叫,晚上的时候偶尔能听见蛇本来在树上趴着,但是一阵风吹来,晃动了树上的枝桠,蛇掉下来以后砸在帐篷上的一声闷响。 所以他们不再在属下搭帐篷。 一群大男人炮制的晚上肯定说不上美味,但是大家对食物的期待也挺高,主要这是他们第一次做好的鱼。 共子珣在吃饭的时候看了几次表,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但是某人还没有来。 共子珣觉得食物吃到嘴里也没有什么味道,找了一个理由,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面,过了一会儿有人告诉他--------工程师把通信塔给修好了。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共子珣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的不见了。 共子珣一直都把放在自己床上的一个密码箱里,这个密码箱的构造比较精密,内部有平衡感应装置,要是有人偷动他的箱子或者是想直接把他的箱子带走,具有金属表面的箱子首先会传递出来电流,把试图盗走箱子的人给电一下,然后便开始发出警报的声音。 之前没有任何提示,箱子里面的电话边不翼而飞,共子珣在最开始显然是难以接受这个信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箱子里面的暗层,但是没有任何收货。 难道是蓝眼睛?共子珣坐在自己的睡袋上忍不住想,但是他很快又排除了这个想法,他的人把蓝眼睛看的挺死,他没有机会能接触到自己的帐篷。 难道会是监守自盗?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如果真的是他们出了问题………… 共子珣感觉有一点上火,不仅等的人没有等到,现在自己的还丢了-------最可怕的是丢的无声无息,真的是见了鬼了! 共子珣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床铺,然后决定自己一会儿要去派人搜一下蓝眼睛的帐篷,随后就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共子珣简直吓死了,屋子里怎么莫名的出现了一个人,更可怕的是他还没有发现! “你是在找这个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 第二十四章 会和 共子珣惊喜有惊讶的转过身子,他匆忙的站了起来。5∨八5∨八5∨读5∨书,.●.●o 别后重逢的话还没多说,就感觉一阵拳风从自己的脸侧呼啸过去。 “幸亏我的躲得快!”共子珣一边说一边弹跳到睡袋的另一侧,他实在是怕褚一刀在对他下手。 “吓我一跳!”共子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假模假式的说。 褚一刀把共子珣的拿到眼前,‘刷刷’两下子就给打开了。 “哎,要注重别人的**。”共子珣仰着嗓子说。 外面的保镖瞬间就抄着武器进来了-------老板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怎么听见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和霹雳普隆的声音了呢?不对劲儿! 但是看见自家老板淡然的样子,看来和这人是熟人,那自己要不要撤?保镖没放下手里的东西,他无声的用眼神询问共子珣。 共子珣看了一眼自己的保镖,随后挥了挥手。 “你出去吧!”共子珣说完这个赶紧低声问了一下褚一刀,“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褚一刀只是冷冰冰的看着他,那样子是在说:“你就继续假吧!” 共子珣哈哈一笑,“弄点饭,我们这哥们儿洁癖,弄得干净一点。” 排除了外人以后,共子珣和褚一刀终于可以坐下来。 共子珣打算和褚一刀叙叙旧。 褚一刀打算和共子珣算算账。 “你……” “你……” 俩人不愧是好基友,连说话都是异口同声的。 共子珣很没脸没皮的笑,直到褚一刀脸上冷的快要掉下来冰碴子了,他才停止。 “明月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共子珣问褚一刀。 褚一刀低头没吭声。 共子珣坐在褚一刀的身边,这才发现褚一刀在摆弄他的,已经调到了文件夹里 “别偷看我的‘珍藏’啊!”共子珣咬着牙说。 褚一刀的手指一直往下滑,但是除了爱情动、作片,就是几首共子珣总在嘴边哼着唱的歌。 “视频呢?”褚一刀把甩给了共子珣。 共子珣也严肃的表情,不和褚一刀继续闹了,他从自己的鞋底儿里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张内存卡,随后把这张内存卡塞进了一个视频播放器里面,在播放视频之前调成了静音。 “你自己看看,我去帮你看一下饭。”共子珣说完了以后拍了拍褚一刀的肩膀,然后就拉开了帐篷的拉链,然后出去了。 褚一刀清理了一下自己周边的‘垃圾’,然后稳稳的坐在了那里,随后他按下来视频的播放键。 这个视频接上了他之前断档的那部分。 一部分人退散以后,有着罗正口音的那个人便往前凑了一步,站在共子珣身便的人给他让了一个位置,接下来就是令人惊悚的一幕。 瀑布下面的聚集池就像是煮饺子开了过一样,咕嘟嘟的往外喷一个个不小的小喷泉,但是说喷泉又不是特别的恰当,毕竟不是想广场上的喷泉一样,往上一窜,就是十几米的水柱,这的喷泉特别的低,就像是刚刚要有喷的态势,但是很快就被水下的东西又缓慢的给吸了回来,就是一起一回的过程,像极了小蘑菇。 但是有的蘑菇是可食用的真菌,有的蘑菇却是毒蘑菇。 这些类似于小蘑菇的喷泉往外喷出的液体是红色的。 源源不断向外喷射的红色液体和周围的碧波一样的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但凡是液体,除了有机溶剂和无极溶剂存在一个难互溶的关系,大多数的无机溶剂基本上都可以互相的掺和在一起,很快,喷泉周围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蓝眼睛人没有进入镜头,但是他的声音从附近传过来。 “ohmygod!” 然后便是‘呜呜呜’的声音,看样子有正义之士将这个洋鬼子的臭嘴给捂住了。 要不是他怕麻烦,然后又手贱的把那一大一小的树獭给弄得从树上掉进了水里,那里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周围知道点内情的人恐怕大多都是这么想的,不过共子珣没有发表他的意见。 ‘毒蘑菇’喷射了很久,劲头儿和人们预测的一样,幅度越来越小,这样熬着熬着,就熬到了黑天。 摄像机的电源可以坚持的时间有限,电源也没有接好-------刚才要不是接电源线,也不能把那两个小树獭给弄掉进河里面。 趁着第一台摄像机点亮耗费光以前,有一个人架上了另一台摄像机,换掉了原来的。 夜拍的效果也不是特别的好,没被人类的足迹完全给开拓出来的地方,有它的优点也有缺点。 白天自然光充沛,没有一点点因为建筑物的高楼迭起而引起的采光不足,但是晚上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建筑带来的是一片漆黑,除了天上那星星点点的星星。 不过这里的天太清澈,因为感觉星星与人隔着根源的距离,光想也就相应的微弱。 这样看下来,显然是没有白天能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大,大部分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共子珣搬了一个椅子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强光手电不知道在看什么。 类似于罗正的声音再度的传来。 “老板,你冷不冷,要不要拿件大衣?” 这个人管共子珣叫老板-------褚一刀觉得这个人是罗正的可能性并没有因为这一声呼唤导致概率变小。 不过他始终都避开了摄像头,不仅仅是脸,甚至连身体的轮廓也没有。 褚一刀继续看着。 但凡是与水靠近的地方,在夜晚的时候和清晨的时候都会给人特别冷的感觉。 褚一刀他们班级以前组织了一次活动,是去一个同学家里面玩,那个同学在当地开了一个旅游岛,因为靠近郊区,所以环境不错,价格也很实惠。大家白天疯玩了一通,晚上的时候,这些男孩子又想出了别的鬼点子,他们悄无声息的出门,然后手里拎着捕鱼的工具,趁着夜色深了的时候来到了那个同学家里附近的一条小溪。 褚一刀一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的心一直‘砰砰砰’的狂跳,第六感让他觉得淡淡的心慌,于是更不打算和他们一起去。 不管别人怎么说,褚一刀的立场都特别的坚定,大家没有因为褚一刀的不合群表示不高兴,唯独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男生,褚一刀清晰的记得那个男生是南方的,因为个子矮,平时班级里的男生都挺照顾他的,女生更是给他封了一个‘少女之友’的封号。 拿破仑的身材也不是高大魁梧啊!这男生心里隐约是这么暗示自己的,平时男生的调侃和女生的嘻嘻哈哈更让他觉得有点飘飘然,平时单反是需要张罗吆喝出主意的事情都少不了他,那次去同学家里玩也是他反反复复的做了三次策划案才让班级的大部分人悉数通过。 他知道自己身材矮小还其貌不扬,但是那又怎么了?班级同学不照样喜欢和他打交道,相比于褚一刀的冷漠不近人情,他觉得自己好了不是一个段位。 “嘿,褚一刀,大家都去,怎么就你不去?”小个子的语气不是特别的好。 褚一刀翻了一个身,没理他。 小个子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把掀开了褚一刀的被子。 褚一刀直接就下床,懒得和他说话,自己拿了一包烟走出去。 外面的蚊子特别的多,褚一刀干脆就点了一根烟边走边抽,打算等他们都走了以后,自己再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褚一刀本身特别厌恶这种活动,劳民伤财的,一时半会儿的都没有个安静的时候,更何况,他本身对男女之情不敢兴趣,看那些男生一个个在班级为数不多的女生面前卖弄风骚,就像是一个个开了屏的小孔雀一样更是觉得索然无味。 不过,最根本的原因是明天就是褚一刀母亲的忌日,他只想静静的待着,却没想到这样被破坏。 褚一刀等他们走完了以后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盖上了被子。 那的床他睡不舒服,所以即使闭上了眼睛也是半睡半醒的,但是就在半睡半醒之间,褚一刀做了一个梦。 梦见那个小个子掉进了一个沼泽里面,越陷越深,,最后被淤泥没顶了。 褚一刀被周围人的嘈杂声给吵醒了,大家的声音喧哗,像是不怕让人知道他们大半夜出去玩了一样,褚一刀暗暗下定决心,明天就回家。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走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小个子因为临走之前和褚一刀生气,故而即使他碍于所谓的风度一个劲儿的掩饰,但是内心的情绪激动却也是免不了的,他的身高本来就不占优势,还不到别的男生大腿的水已经快要到达他的腰了,游过泳的人都知道,当水面到达人的腰部的时候,绝对不是一种愉快的体验,这以为这在水里行走的阻力变大,同时还会给人呼吸上带来困难。 尤其是外面的河水是流动的,与泳池里面的死水又不相同,而且河床上的青苔还有滑溜溜的石头,脚踩上去不滑到才算奇怪。 小个子的步子迈的小,渐渐的就和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出于面子的原因,他又不想让前面的人等他,但是大家都玩疯了,哪里还顾得上他。 眼看着小个子就这样的摔倒在了大部队的后面,上半身都被水给沾湿的小个子更是恐慌,他手脚并用的挣扎,竟然利用狗刨重新冒出水面,但是他又发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他怎么在挣扎的短暂的过程中就和大家拉开了那么长的一个距离。 越乱越怕,越怕越乱,这是人的天性。 小个子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害怕,从岸边吹过来的一阵凉风正好把他被水沾湿的头发还有后背都给弄得凉飕飕的。小个子哆嗦了一下,然后开始往岸上爬。 这一点倒还是挺幸运的,刚才小个子一直贴着岸边走,就是怕这一点。他慌张的上了岸,他觉得自己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小,但是大家就是自顾自的往前走,感觉和他的距离特别的遥远,小个子想着,上了岸了就好了,上了岸了就好了。 但是等他踏上岸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个怪事儿,怎么脚上踩的东西这么的软呢?不对,刚踩的第一下比较软,然后就感觉有硬邦邦的东西咯住了他的脚心儿。 小个子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阵的发麻,他把自己的脚抬起来,结果发现自己的脚脖子和脚上带起来了一个已经被水泡的鼓胀起来的死狗。 小个子顿时吓的嗷嗷大叫,前面的人终于被他的惊叫声音给弄得回过头来,看见他的窘态,有的人哈哈大笑,捧腹不已,有的人则跟没看见一样,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 小个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人群当中的,到最后他瘫软的坐在了人群里面,只觉得漫天的孤独,那么多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冲过来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救救他。 就在这个时候大家猜发现小个子的脚腕处有划得很深的口子,里面哗啦啦的流出血来,伤口的深度深可见骨…… ………………………………………… 褚一刀没想到自己看一个视频都能看的快睡着,长时间的盯着几乎静止的屏幕也确实够枯燥的,尤其是看见和水有关的东西,更是让褚一刀的心里产生一种不安的暗示,但是他连夜赶到这里,也真的是太疲惫了,所以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 褚一刀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想:共子珣怎么还没回来,这都过去多久了?褚一刀把自己的视线从门口收回来,这时候他发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屏幕里的共子珣也不见了。 ,.. 第二十五章 屏幕里的共子珣消失了! 褚一刀坐直了身子,随后将扔在向后播放的视频倒退了半分钟,共子珣终于像之前那样坐在那里。¤八¤八¤读¤书,.☆.←o 褚一刀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他倒计时,还有十秒的时候,屏幕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黑乎乎的一片,等屏幕再度静止的时候,只看见共子珣的身影又不见了! 褚一刀将剩下的视频调快了一下进度,然后发现有强光照射在之前他们守着的岸边上。 巨大的强光光束洒在这里,将地面上的一切都弄得无所遁形,只看见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一片一片的黑蛇,因为被强光刺激而自保的竖起了自己的身子,猩红的分叉的舌头‘嘶嘶’作响。 没有声音,大家也没有太多的慌乱,像是早就有人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只看见硫磺被有规律的喷射出来,然后洒在了这些蛇的面前,蛇群后退,随后便消失不见。 “看完了吗?”共子珣终于端了一个碗回到了屋子里面。 褚一刀放下了手里的录像机,还没等他张嘴,共子珣就放下了自己的胳膊,被胳膊掀开的帐篷布随后便缓缓的落了下来,然后共子珣走了进来。 “吃吧,蒸蛋,我做的。”共子珣把蒸蛋推到了共子珣的面前,“这些混小子,把吃的都吃光了,还得我亲自做饭。” 共子珣虽然是吐槽的口吻,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很不高兴。 “我来之前,见了罗正一面。”褚一刀说。 “哦。”共子珣点了点头。 褚一刀用共子珣递给他的小勺子划开了蒸蛋的表面,随后慢慢的将蛋底翻到上面来,赫然是一块切成小块的午餐肉。 “我对你好吧。”共子珣邀功的说,但是对褚一刀刚才提了一嘴罗正避而不谈。 褚一刀并没有吃共子珣给他准备的蒸蛋,“我没有胃口。”褚一刀说。 共子珣也没强求他,只是坐在褚一刀的身边,两两相顾无言。 “我在这不能呆很长时间。”褚一刀说:“家里还有事儿。” 共子珣点点头,“如果不是这次情况艰难,我也不会再打扰你,对不起。” 褚一刀喝了一口热水,“对不起没有用,我只希望这一次以后,咱们俩互不相欠。” 话说到这份儿上,就显得有点生份了,共子珣没吭声。 “你不知道,像我这种人,能过得上安定的日子,到底有多难。”褚一刀说。 共子珣终于冷笑,“不是‘你这种人’过安定的生活难?褚一刀,你给自己下的是什么样的定义?谁有能总是甘于平凡,平凡就意味着静止,停止,难道你要等到皮肤松弛,手脚不灵便的时候,然后对你的子女说:我平平安安的过了一生?”共子珣哈哈大笑了两声,但是他的表情里面没有一丁点的笑意。 “褚一刀,我们都不是甘于平凡的人,如果生活没有变动,没有变化,那就是一潭死水,什么东西会在死水里面活的快乐?淤泥!我们不是淤泥,我们要做天上的太阳!如果不能改变世界,而等着世界改变我们…………你不觉得可怕么?” “我顾不上别人,我就是想自己,我们家人,能一起生活,他们能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不用担心我,不用被我的一切给拖累,失去健康,每天担惊受怕,这样的生活我就满足了,至于改变别人,我们都没有这个权利。” 共子珣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就是一个例子。 “褚一刀,我以为我了解你。”共子珣说。 “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 外面的因为太过湿热,在帐篷上面聚集的小水滴有一点滴在了褚一刀的脸上,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然后微微的蹙起来眉头,就在这个时候,共子珣忽然走到褚一刀的面前,然后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说。 “褚一刀,你来的目的不会是打算让我现在大包回家,然后直接对我的投资人说:对不起,我的项目又失败了,不过这次失败不是因为计划不够完善,周围的人有奸细和叛徒,而是因为我觉得我提出的这个项目它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人类下个获得永生在目前看来都是一个笑话,所以,浪费了你们那么多的钱我很不好意思,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共子珣的话又快又急,像是在心理排练了很多次的那样,他说的每一句话看看似都是很合理的,但是褚一刀知道,只要自己在刚才共子珣说出的任意一条加以附和以后,共子珣一定会说出还是已经排练好了的反驳的话。 多么的矛盾,可以自己反对自己,也知道事情可能不对,但是还是要走下去。 共子珣激动的情绪待他说完了自己的意见以后便慢慢的褪去。 褚一刀埋头喝水,像是无论什么样的变故和同伴的情绪波澜都像是一个小的不可见的小沙子,根本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对不起,褚一刀。”共子珣说。 褚一刀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说:“人各有志。” 褚一刀说完了话以后垂下了自己的眼脸,他刚才没有说什么,只是表示自己在做完该做的事情以后便会离开,然后共子珣的情绪就激动的厉害,褚一刀不用问他,就知道现在的情况对共子珣来说一定是腹背受敌,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现的这么的激动。 “我看了你之前传给我的视频。”褚一刀终于说。 “什么!” 共子珣竟然表现的很震惊。 褚一刀的眼神转了转,他刚才叫共子珣给他提供一下视频,共子珣也挺配合的,但是此刻他又表现的如此惊讶,似乎对褚一刀的里面有一条来自于他上的视频一无所知--------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前一个礼拜。”褚一刀具体了一下时间,“晚上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来源是你的视频,上面是一个黑人男孩儿死于蛇口下的视频。” 褚一刀还没等说第二条视频,就看见共子珣特别肯定的说:“那不是我给你发的!” “你是在演戏还在说真的。” 褚一刀不排除共子珣对他演戏的可能,证据确凿,明明是共子珣的电话号码,更何况,现在的共子珣不想以往他接触过的共子珣,现在他不知道被什么原因刺激着,明知道接下来会遇到重重的问题,甚至是刚开始的时候就死了一个人--------这些都没有办法让他停止完成它的计划。 这样的执着,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他妈跟你演什么戏!我是想让你来,但是我已经有了别的底牌,我还做这些事情干什么?” 共子珣一时激动,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褚一刀的眉毛一动,捏紧了手里的水杯。 “你的底牌是什么?”褚一刀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他还是执着于从共子珣的嘴里得到一个究竟。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共子珣忽然有一点慌张,他倒不是不能说,只是但凡是和那人扯上关系的事儿,褚一刀就不是褚一刀了,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冷静和理智,要是知道自己据实不报,还利用了这一层的关系然后利用他褚一刀,共子珣觉得褚一刀应该会直接拎着包就走人,当然,也不排除他在拎包走人之前狠揍他一顿。 共子珣是个多能屈能伸的人啊。 “哎呀,都是小事情,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到底是谁偷了我的给你发了这么一条视频。”共子珣噼里啪啦的说着的同时不忘记压低了音调,看样子是怕隔墙有耳,透露了消息。 褚一刀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刚才也看见了,我的放的有多么的严实。”想起刚才褚一刀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自己的帐篷,然后又从自己的保险箱里拿出了,共子珣就觉得有点尴尬,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共子珣继续道:“主要是你能拿的出来,别人也没这个本领。” 见褚一刀不说话,共子珣知道自己完蛋了,他是知道赫连明月是装病,当然,这一点也是后来有人告诉他的,具体是谁,共子珣知道自己早晚都要和褚一刀解释一下。 “有的事儿过一会儿再说行不行,咱现在要说最重点的事情。”共子珣赶紧把话题往回拽。 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他的那点事情。 “你的那条视频给我看一下,我真的没给你发。”共子珣在这句话的后面小声的贴上了一句,“我有这个必要么我。” 随着褚一刀的眉毛一挑,他赶紧把这句话的话尾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你相信我吧?”共子珣反问道,褚一刀懒得理他了。 共子珣严肃脸,“咱俩捋一下思路啊。” 说是捋思路,但是刚开始共子珣局跟褚一刀哀嚎道:“为什么我现在这么难!为什么都要找我的麻烦?” 这纯属是属于孩子气的抱怨了。 褚一刀没搭理他,共子珣一向擅长占便宜还说自己吃亏,这事儿如果不是他起的头儿,那里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好。”褚一刀剪短的用一个字来表示之前的争论翻篇儿,然后他看着共子珣说:“第二段视频里面有罗正的声音。” “谁?” 共子珣的声音和表情都表现出极大的震惊和困惑。 褚一刀一点都不错神儿的看着共子珣的眼睛和脸上的表情。 “你给我说说,什么叫做第一段视频,什么又叫做第二段视频,都是哪里到哪里的?” “第一段是黑人小孩儿被蛇咬死了。” “第二段没什么具体的内容,就是你们看见了水下面有东西了,然后这个时候听见了罗正的声音。” 共子珣的眉头蹙的很紧,“我说你刚才怎么提了一嘴那个小警察呢,当时我就觉得你这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话的,不过我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褚一刀没吭声,共子珣知道他这是需要一个解释。 “你说我干这事儿,怎么和他打交道,再者说,你以为警察出国那么容易呐?我好好的,弄一个定时炸弹放身边儿我有意思我么?” 共子珣都这样说了,褚一刀只好解释道:“不是有别的意思,拿着摄像机拍的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像罗正,难道你就不怀疑么?” 共子珣听褚一刀这么一说,脸色一变,然后坐在了睡袋上。 褚一刀看见共子珣在思考,于是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共子珣出门了一下,站在门口和自己的手下交代了一点事情,回来的时候看见褚一刀正在吃那份已经凉了的水蒸蛋。 “都凉了,就别吃了。”共子珣说。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久没吃饭了……………… “那个死了的黑人小孩儿,怎么办?”褚一刀吃了一口蒸蛋,皱了皱眉,蛋太老,味道太重,看样子没少放花椒大料等调味品。 “事先就分好工了。” 一提到这个话题,共子珣的心情就明显的低落了下来。 “你也看见了,虽然现在是我来到这,但是带的人……呵呵,我那名义上的大哥的人,还有一些投资人的眼线,乱成一锅粥了都,这孩子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褚一刀反问道,如果这孩子是个孤儿,无父无母,那岂不是更可怜?爹妈都没有了,然后被共子珣带到了这里来,却没想到丢了性命。 “你可别乱想,他都这么大了,也不存在什么被父母抛弃的事情。”共子珣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说,毕竟事关别人的**。 “这孩子的亲妈和我们家住一片儿,是一家影视公司的策划总监,你知道,那个圈子里的人,确实是有一些……恩,怎么说呢,那个圈子太乱了,身处的时间长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儿,这孩子他妈白天上班赚钱,晚上回到家里……卧槽!我真的觉得挺难开口的,她每天晚上就给别人打热线,你知道什么叫做热线吧,就是她在这边儿挑逗……” “我明白了。”褚一刀挥挥手,示意共子珣说重点。 “这孩子受不了,然后平时也学坏,有一次竟然划我的车玻璃,被我的保安给逮住了,然后阴差阳错的,就跟我来到这了。” 共子珣郁闷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来之前这孩子对他保证的好好的,但是谁想到他能死在这呢?只能用好奇心杀死猫来解释。 “你知道他野性难驯,还带他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褚一刀不是很高兴的说。 共子珣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皱着眉,“这次事情比较麻烦,他妈妈虽然平时对他不够关心,但是孩子出了事儿,她一定会要找我的麻烦,索取大额的赔偿,本来就是搞媒体行业的,没准儿还会因为这个来威胁我。” “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共子珣恶狠狠的说。 褚一刀看见共子珣的表情换了一番,就知道他已经找出了对策,总是抛头露面的人分外爱惜自己的羽毛,共子珣不是一个爱管闲事儿的人,他能带这个黑人男孩儿来到这里--------一个小混混,除了惹麻烦什么都不懂,身上还带着各种恶习,本来就不适合带到这种团队分工明确、精良的人里面。 共子珣带他来,一定不像他所说的--------顺路捡的他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那个孩子的母亲就是关键。 不过褚一刀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给共子珣判案的,他想尽快的解决这里的麻烦,然后回到家里,安静的过日子。 没来这儿的时候,褚一刀的心里就隐约的有了一个猜想,来到了这里以后,就在刚才和共子珣半虚半实的对话里面,他已经验证了之前的猜想。 “你早就知道明月是在装傻,对不对?” 褚一刀从共子珣刚才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没吭声,手里端着那碗水蒸蛋,就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一动不动,共子珣还正觉得不舒服的时候,褚一刀忽然抛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涉及到一些必须要说真话的时候,共子珣一向不太敢和褚一刀打马虎眼,他这人有时候看起来很淡漠,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就是这样的人,一谈到某些人、某些事儿的时候那叫做一个较真儿,简直就像是搞学术的老学究一样。 “恩。”共子珣轻声说。 “不过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觉得明月那么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跟在你的屁股后面跑,也够心酸、够辛苦的了,这么一点小事儿,你就别当一回事儿了。”共子珣赶紧劝道。 “我没怪她。”褚一刀说。 共子珣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事儿你别和我说啊!你得告诉明月,你不说他又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还有,你也得分析一下自己的原因,她为什么要装傻?啊!还不是你这人平时看起来像个木头似得,实际上也想一块木头似得,木木的,没有一点点的情趣。” 外面有一声很轻很脆的‘嘎巴’声,像是有人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树枝一样,等褚一刀静下心来听的时候,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褚一刀刚要站起来,结果被共子珣误以为褚一刀懒得听自己讲这写大道理,一把就把褚一刀给拽住了。 “我得好好的和你说说,你这人还别不识好歹,你说除了我谁还能给你科普一下如何和小姑娘谈恋爱?没有吧!没有你还不好好珍惜一下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我跟你说,女人心海底针,你是说不明白的,但是我们总得来说呢,有一个方阵,那就是她小打小闹的时候,你让着她,等她整个人要开始发疯了的时候,你在出手,一下子就把她给拿下就完事儿了。” 共子珣滔滔不绝的说着,就像是自己有过很多次的恋爱经验一样,只差开一个班,把附近的青壮男子都集中过来开班授课了。 “你不懂。” 褚一刀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共子珣说:“我不懂什么?你说你天天板着一张脸,严肃的像个老干部似得,明月没把你给扔了,然后在寻觅一个小鲜肉就已经是你上辈子烧高香了,你还天天拽的不行…………” “我哥的脾脏摘除了,和明月有关。” 褚一刀一句话就给已经亢奋的不行的共子珣泼了一盆凉水。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儿。”共子珣很抱歉的说。 “我们俩现在很复杂,不是你说一句就可以解决的,我在尝试着改变,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可以强求的。” 共子珣眼观鼻鼻观心,想到刚才自己的长篇大论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他早就知道,褚一刀这人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经历,很多事儿在他这里根本就不是事儿,不过再超脱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线。 “你确定你们家人的事儿和赫连明月有关么?” 虽然没仔细的问过,但是从赫连明月和褚一刀的嘴里,共子珣也隐约的知道,他们两家以前就有渊源,父母也都是认识的,要是褚一刀的哥哥真的因为赫连明月的原因失去了一个脾脏,那可真的不是三个人之间的事儿,而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儿。 “那你们两家闹翻了?”共子珣惴惴不安的问褚一刀。 “我爸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但是瞒不住,她们家……哎,她们家现在也有别的问题。” 共子珣没问之前,褚一刀还不觉得自己到底有多么大的压力和困扰,从前的经历让他习惯性的漠视对他不利的事情或者环境给他本人带来的影响。 发现问题,面对问题,结局问题,这个是他办事的流程。 像这次一样和别人倾诉一下,还是第一次,说白了,褚一刀也是没人可倾诉,共子珣刚才就像一个炮仗一样的反应炸开了一点点他的口风,说出来的感觉没有不说的好,褚一刀暗暗的反思到。 “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共子珣倒是为了两个人的幸福操了一把心。 ,.. 第二十六章 老龟 共子珣这边操着维和警察的心,做着褚一刀需要给他善后的事儿,有着朝令夕改的复杂行为。+∧八+∧八+∧读+∧书,.※.→o “那你打算怎么挽回明月?”共子珣旧话重提。 褚一刀挥手示意共子珣闭嘴。 “打住,这事儿现在先不讨论。”褚一刀一发话,共子珣只好闭上了嘴,然后等褚一刀说话。 “我给你说一下那个视频的事儿。” “好。” “最开始的第一个视频是你传给我的。”褚一刀说,共子珣要说话,被褚一刀一个眼刀给撂倒了,半天没起来。 “第二个视频是有一个陌生人来到我家门前。”褚一刀顿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明月生了病以后,我就走我大哥的关系,在他开发的楼盘里拿了三套房子,安保系统特别的好,而且我还进行了一点小的改造。” 这意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都能折腾到他们家的门口,然后放了一个东西,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是有人故意的针对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将这个东西送到他们家的门口。 “然后我联系不到你。” 共子珣这个时候说话了,“前几天下雨把我们做出来的信号塔给弄坏了,幸亏带着工程师来了,这也是你来的时候刚刚才修好。” “我看了这两个视频,然后发现第二个视频里拿着摄像机的那个人的声音特别像罗正,可是我第二天的时候又见到了罗正……” “等一会儿我去查查,摄像的那个人不是我的人,不过当时我就在旁边,并没有听到类似罗正的声音,感觉都是很平常的声音,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下那个摄影师。”共子珣说。 褚一刀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就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视频的里罗正的声音是被人给篡改的,第二种可能,这个摄影师有问题。 “你说明月和你大哥……不是,我的意思是明月让你大哥的脾脏掉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共子珣又展开了他的刨根问底精神。 “这个事儿我不想多说。”褚一刀一句话就封死了所有的可能,然后他对共子珣说:“最近明月有没有联系你?” 共子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怎么可能联系我,再者说了,你也看见了,我这儿连个信号都没有,怎么联系?” 褚一刀捕捉到了共子珣眼神的闪烁,但是他没有直白的说出来,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共子珣。 共子珣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赶紧转了一下身子,避开了褚一刀的眼神儿。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来。” 共子珣这话里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虚伪劲儿,刚才他还说自己的手里有底牌呢,现在假模假式的弄这些………… “行了,带我去看看那个摄影师吧!”褚一刀截住了共子珣的话头,然后拎着自己的衣服,那架势就是要出门。 共子珣看了一下褚一刀的鞋子,还有裤子-------褚一刀准备的很好。 “那走吧。” 共子珣带着褚一刀走出门,两人一前一后,气势都很逼人,之前在各自做各自事情的人,看见老板的帐篷里走出来一个他们从没见过的陌生人,都觉得有点吃惊,毕竟这里的交通不便,还有他们的位置也是不轻易被人知道的机密,褚一刀就这么冒出来,而且从共子珣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听高兴的。 两人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出来的默契也让人大跌眼镜。 共子珣先是站在那里,然后一个穿着黑色马甲,迷彩颜色裤子的小伙子一路小跑的过来,因为速度太快,地上的草被他的鞋一蹭,就特别的滑,但是这个小伙子每每在快要栽倒的时候总是一晃身子然后就稳稳的站直了,几次的有惊无险,倒像是看了一场杂技一样。 “老板。”小伙子朝着共子珣敬了一个礼,姿势不够标准,笑嘻嘻的不够严肃,看样子和共子珣挺熟悉的。 共子珣和这小伙子距离半米左右,他冲那小伙子招了招手,后者很听话的走了过来。 “我们要去一下后花园,你在这坚守阵地,行么?” 共子珣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口吻,但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的。 “我怕…………”小伙子收敛了嘴边的笑意,本来平整的额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怕什么,对了,帮我俩收拾一下东西。”共子珣说完了以后,亲密的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膀,然后又随便的说了几句玩笑话,这才打发他走了。 褚一刀跟在共子珣的后面,看着他从一个专门摆放工具的一个帐篷里取了一些东西,然后又迅速的打包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又给就放在他们大本营的那辆越野车加满了油。 “你的东西呢?”共子珣问褚一刀。 褚一刀歪了一下脑袋,情绪不是很高的说:“被我藏起来了,咱们一会儿走的时候能路过那。” 共子珣冲褚一刀一笑,心里想的是‘有褚一刀在,很多事情一定会又快又好的办好。 留守在阵地的人不多,不过褚一刀没什么想法,有些时候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共子珣开着他的大越野车带褚一刀去他所谓的‘后花园’,大自然得天独厚,自然就形成了一个可以让车子通过的‘绿色通道’,藤蔓在他们的头顶上达成一片想凉棚一样的东西,蜿蜒开来,望不到头,地上的路并不平坦,车子的稳定性很好,不过也会感觉到上下的颠簸,就像是行驶在海面上的一叶扁舟。 褚一刀抱着自己的大包直接坐在后面去,他的身材太过高大,躺在后座椅上的体验不是特别的好,但是这两天他折腾的实在是有一点累,而且一落地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呢,还不如见缝插针的休息一会儿。 共子珣看见褚一刀卧倒了以后,把音乐给关掉,他双手握住方向盘,试图把车子开的更加的平稳。 这里的夜晚降临的很快,褚一刀被更强烈的颠簸给弄醒了,就在这个时候,共子珣猛地来了一个刹车。 车子正在越过一个小土包,因为惯性的作用,车子越过了这个小土包,但是刹车的实际太不好,只见车子的底盘正好卡在了那个小土包上,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共子珣挠挠脑袋,然后下车看了一下,要是这个土包再高一寸,那车子肯定得翻。 共子珣狐疑的趴在地上又看了看,心里觉得很奇怪,之前距离没太近的时候感觉这个土包也没有这么鼓啊!真的是见了鬼了! 褚一刀捏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在车上睡觉真是太难受了,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飘着一样,虚虚浮浮的,心里没有一点安定的感觉。 “你看什么呢?”褚一刀降下了车窗,问还蹲在地上的共子珣,共子珣整个人表现的特别困惑,实际上他也是真的想不明白------刚才那个土包没有这么鼓的啊! 共子珣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褚一刀看见共子珣就跟长在地上,随时准备生根发芽一样,于是他直接推开车门,然后下了车。 “共子珣,你干什么呢?”褚一刀忍不住问。 共子珣像着了魔一样,嘴里喃喃道:“不可能啊!刚才还没有那么鼓呢!” 褚一刀走到共子珣的身边,用自己的腿轻轻地碰了一下共子珣的后背,褚一刀用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共子珣为了看清车子底盘下面的东西身子使劲儿的向前倾,与此同时,他的脚尖儿也踮着,褚一刀在这么一弄,共子珣整个人都向前扑过去,两只手虚空的抓了一下,最后扑在地上抓了一把草,脑袋也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车子的铁皮上。 “当”的一声,余音不绝于耳。 共子珣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真个人都晕乎乎的,但是褚一刀这个始作俑者不仅没伸出援手,再给他赔礼道歉,反而背着手站在那里,看他的眼神儿就像在看一个弱智。 共子珣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甩掉自己手上的杂草还有烂泥。 “我靠!你谋杀啊你!”共子珣低吼道。 其实不是特别的疼,主要是丢人!共子珣一向是一个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乱了如杀头一样的爱美又骄傲的小孔雀,现在在自己最大的竞争者的面前丢了脸,虽然没有第三者,但是共子珣还是觉得大写的丢人! “天色这么暗,估计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你还在这傻了吧唧的站着干什么呢?”褚一刀说完了以后又推了共子珣一把,共子珣这次瞪了褚一刀一眼,然后反驳道:“我这不是看到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吗。” 褚一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意思是:我等着呢,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不对劲儿? 共子珣把自己手上的脏东西处理完毕,然后指了指车子的下面。 “下面有一个土包,我刚才看的时候没有这么大,压上去发现怎么那么大!等现在一看,好像是越来越大!” 共子珣用相当愚蠢的语气使用了一下粗糙的比较极,说完了以后他还要弯腰往下面看。 天色已经很暗了,但是还是能看见天空中一闪而过的一大块儿乌云。 “共子珣,别看了,咱们赶紧过去,要不然一会儿下雨更不好走。” 褚一刀说了一句,他知道这种路面的情况共子珣不会不清楚,所以他说完了以后就上了车。 共子珣还在下面站着,就像是在街上偶然看见一个美女,因为都是过路人,两人很快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那留恋的小眼神儿。 褚一刀没理他。反正刚才都耽误了一点儿时间了,倒是不差他现在发呆的这几秒。 褚一刀都坐好了,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歪了一下--------外力来源于车身的晃动。 褚一刀看了一眼窗外,共子珣不见了人影,不会是他弄得吧?褚一刀降下车窗,往外瞄了一眼,共子珣蹲在地上,身子没和车子有接触。 到底怎么回事儿? 褚一刀刚要问共子珣,就看见共子珣像诈尸一样的跳起来,然后“哇哇”的乱叫了两声,随后赶紧过来拽褚一刀那侧的车门。 看见他那兴奋的样子,结合共子珣刚才说的那个小土包,褚一刀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褚一刀不做他想,赶紧推开车门,飞快的下车。 共子珣还像喜癫了一样,拽着褚一刀的胳膊把他往车底下拽,褚一刀也顾不上身上穿的衣服是干干净净的了,他顺势弯下腰来,眼睛微微的一眯,只见车子的底盘给共子珣所说的那个土包给顶的‘咯吱’‘咯吱’的作响。 不过!土包怎么会动! 褚一刀大骇,随后他定睛一看,只见那个土包的旁边有一小堆刚被翻出来的泥,再细细的看一下,那堆泥还会微微的动弹,没过一小会儿,之看见那泥堆成的小土堆被什么东西用力的一拨开。 溅出来的土差点崩他们一脸,共子珣还是嘿嘿的笑,然后抹掉自己脸上的泥巴。 “有意思吧?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共子珣兴奋的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下下面。 褚一刀看着这样被简单的事情逗的开怀的共子珣,忽然有点理解了共子珣,为什么要在腹背受敌的时候出来,他的本意可能真的不是要去实现那个项目,而是周围的富有生机的一切让他的内心感觉到充实和快乐。 当人在周围的环境里更多的感觉到的是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的时候,他只有子啊大自然和在家里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种舒心的放心的归属感。 卡在他们车子下面的不是土包,而是一个带壳的大乌龟,这也就验证了为什么共子珣在远处的时候觉得这个土包没有那么的鼓起,而到了近处的时候车子却不小心的卡住了。 那只乌龟显然是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所以准备离开,但是没想到,它的速度不够快,反而很尴尬的被卡的不上不下的。 天空阴暗极了,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开场情节,共子珣一嘴白花花的牙齿在这样的情境中显得特别的醒目。 “你打算怎么办?真的打算和这只乌龟两两相望,相守到终老?”褚一刀站起来说到。 车子有一点微微的震动,褚一刀看不出来,但是只要是把手贴在车身上就能感受的到。 站直了身子以后,能感觉在林间穿梭的风刮在他的身上,风夹在着水汽,说不出的潮湿,空气有些稀薄,应该是积雨云不断的向下压造成的一种错觉。 褚一刀摸了摸车门,就像是在摸自己的战马。 “哎,要走了,真的要下雨了。” “你可真墨迹!褚一刀!”共子珣没好气儿的说着,不过等他抬起头看见天色的时候,共子珣真的感觉自己有点耽误事儿了。 “对不起……”共子珣解释道,褚一刀挥挥手,“知道你最近郁闷,所以麻烦你一会儿快点开车。” 再不抓紧点时间,一会儿大于咆哮的时候,雨刷可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这种地方虽然不像是城市里车子太多,容易出车祸,相比于城市里面有秩序的交通规则和平坦整齐的马路,这里就像是在拓荒一样,不仅要小心前面后面的树木植物,还要小心因为下雨随时会冲出来‘搬家’之类的小动物。 共子珣赶紧上了车。 但是他很快的就发现了问题。 “刀哥!车子开不动。”共子珣又试了一下,结果还是很失望,而且由于车子的运动还有发动机的启动,让车子下面的乌龟很惊慌,它有着天然的保护屏障—————一个硕大的壳,所以顶两下没什么感觉,而且因为用力望上顶,还可以给它自己争取出一点呢活动的空间,虽然那空间维持的时间特别的短暂。 地方越小,这只乌龟就越觉得害怕,越害怕越挣脱不开,在车里的两个人可有点遭罪了。 共子珣的面色严肃,偶尔会从后视镜看一眼褚一刀,生怕他会生气。不过但从褚一刀的表情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有句话说得好------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这乌龟也太执着了,太倔强了!就不能给咱们让让路么?”共子珣对自己刚才‘调戏’那只老乌龟的事情避而不谈。 可是你和一个乌龟讲道理、打商量,是不是和对牛弹琴是一个道理? 共子珣见自己坐在车里也没有用,于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了一个弹簧刀。 褚一刀看见共子珣都拿出刀来了,赶紧从后面拽住共子珣。 “你干什么?” 共子珣一看褚一刀,就知道他误会自己了。 “我用这道把它往下压,一会儿你把车开过去。” 这可是考验默契的紧要关头啊! 共子珣要在褚一刀让车子动起来的时候用上吃奶的力气把这个乌龟用力的往下压,褚一刀继续往前开,直到车子开过这一小段,共子珣赶紧收回刀子,免得割到了轮胎…… 到底能不能成功…… 共子珣跳下了车子,褚一刀用力的撑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跳到前面去,他坐在驾驶位里,看见外面已经开始下雨,雨水浇在共子珣的身上,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 ,.. 第二十七章 雨势在瞬间加大,哗啦啦的在挡风玻璃上冲刷下来,就像是前面有一个高压水枪在冲一样。 褚一刀的手里握紧了方向盘,现在的局势比他之前想的还要困难,首先,外面的雨声音太大了,他不一定能听得见共子珣把乌龟压下去时候发出的信号,第二点,及时开了雨刷,现在位于他前面的视野也是白花花的一片,没有任何的辨识物,并且褚一刀刚才看了一下前面的情况,距离车子挡风玻璃不到两米的地方有一个俯着往下探的一个枝桠。 之前看见那个枝桠,他以为是共子珣停车的原因,没想到,那个只是表面的原因,更深一层的则是下面的那个大乌龟。 共子珣到底能不能把那个乌龟给按下来,下雨以后周围的地面太滑了,他到底能不能在车子发动以后,压过那个乌龟,使得双方都不在卡住对方,然后还能不撞到前面的枝桠--------这些单独看起来就已经是难题,现在掺和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褚一刀坐在驾驶室里,感觉自己身下的座椅又被网上顶了两下,褚一刀安慰自己这是自己的心里作用。 外面一片白花花,共子珣现在又俯着身子在远离自己的视野…………褚一刀静静地等待。 忽然,他听见了‘当当’的两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褚一刀的眼睛一亮! 记得以前学习初中物理的时候,学过一种叫做‘骨传导’的物理现象,当时大家都纷纷做着教科书上的小实验,玩的不亦乐乎,唯独褚一刀淡漠的捏着自己手里的橡皮,没有什么兴致的样子,没想到在很久以后的今天,他竟然用了和骨传导差不多的原理。 褚一刀静静的听着,共子珣先是敲了两下作为示警,随后四周静止下来,雨水打在车上的金属上、玻璃上,哗啦哗啦,霹雳啪啪,一阵狂乱的奏鸣曲,褚一刀安静的听着,直到第一声敲击,随后停止了一下,然后便是两声敲击。 褚一刀感觉自己的座椅又往上动了一点,还是那只老乌龟,它可能是被这样的声音给吓到了。 随后是连贯的‘一、二、三’,三声完整的敲击声。 褚一刀抓住时机,踩了一下油门,车子稳健的过去,然后硬生生的停在了那个树杈的前面。 就在这时天际忽然闪过了一个蓝的发紫的闪电,随后便是一声闷闷的随后又转变为要把人的耳朵给轰击了的炸雷,共子珣霍的一下拉开车门,携带着一身的水汽钻了进来,褚一刀回手丢给他一条毛巾。 “赶紧擦擦。”褚一刀说。 共子珣还是笑,从旁边的座椅上捡起毛巾,然后一边呼噜自己的脑袋一边说:“唉我去,你都不知道那雨点打在人的身上到底有多疼!” “刚才我压过去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特别的阻力,应该是没压到那乌龟。” 乌龟背着再重的壳,被那车一碾压,壳子不碎也得裂,褚一刀刚才开的很小心,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做的还算ok。 “那是,你都不知道,刚才我真的是用了吃奶的力气了。”褚一刀把自己已经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然后丢在自己的脚边儿上,“那乌龟就是不动,张了四个脚就是比只张两只脚有劲儿,我一个人都快按不住它了。”共子珣心有余悸的说。 最开始他还没感觉那么大的压力,直到他敲击两次底盘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那只乌龟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了,笨重的黑乎乎的脚丫卯着劲儿的往上顶,那么大的雨声作为嘈杂的背景音,然后他还能听见那吱嘎吱嘎的挤压声。 不过好在这是一个完美的ending。 “咱们怎么办?”褚一刀说:“前面有个树杈,不小,咱们就算是强过去的话,车上面得划出一个印子。” “划就划了。”共子珣很豪气的说:“之前下车的时候看了一下这里的结构,雨下大了,这里的天然屏障会倒塌下来,到时候咱俩都得被拍在这儿。” 共子珣说完了以后,褚一刀一脚油门就过去了。 “刚才感觉又有东西撞车。”车子开出去的那瞬间共子珣说。 褚一刀点了点头,如果他们在留在那里,那只乌龟没准儿会固态重萌的钻到他们的车下避雨。 车子肯定划花了,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 褚一刀开车比共子珣要稳,但是明显是缺少在这种环境里面开车的经验。 天色已经很黑了,只有车子的远视灯一直在开着,两个长长的光柱一直向前探去。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此刻,漆黑的四周就像是一块黑色的海绵,吸收了唯独从车上发射出来的这一点光线,黑暗的环境成了他们最大的难题。 按照共子珣的话讲,他们现在是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情况。 如果想要简单一点、舒服一点,他们俩完全可以找到一个空地,往车上一躺,虽然没有在床上那样睡得那么的舒服,但是怎么着也比现在在起伏不平的路上上下颠簸要好的多,但是,‘后花园’的人已经知道他们俩今天下午出发了,如果他们停在这里,延误了更多的时间,那么那些人为了自己老板的安全一定会派人出来找。 所以现在他们前进的速度即使慢的很、累得很,但是也竭尽全力的继续往前冲一冲,否则他们就会费更多的力气来找他们俩。 “我来开一会儿吧。”褚一刀已经开了俩小时的车了,他本来就是前途颠簸着来的,来到这儿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被褚一刀带着来到了下一场的旅程,不像共子珣,昨天太累,晚上就睡了一个天昏地暗。 褚一刀也没逞强,两个人在路上,重要的是要互相配合,双方都保持着足够的体力和实力这样在有情况发生的时候才不会成为彼此的负担。 褚一刀和共子珣快速的换了位置,换褚一刀回到后面躺着,真皮座椅上的水已经被共子珣擦掉了,但是躺在上面仍然能感觉到一点潮气,褚一刀把座椅上的毯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拉倒下巴的下面,随后缓缓地闭上了困倦的双眼。 大脑的神经越是紧绷,便越是难以进入睡眠的状态。不过褚一刀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当他觉得睡不着的时候,反而不会辗转反侧,而是会逼近双眼,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和思维都放松,达到身心协调着进入睡眠的最佳状态,这样的话,即使睡不着,身体的疲劳状态也会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和改善。 褚一刀这边在后面躺着,共子珣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如果没有暴雨的耽搁,他们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就会到前面不远处的目的地。 车的灯光笔直的向前,前面的距离是被黄光照射出来的两条通路,散射出去的灯光被黑暗所吞噬,但是这并不影响共子珣视物。 带着小雨的夜晚,大自然就像是被之前的雨水给滋润了一样,在这样阴森诡异的时候散发出它的活力,这样的一面本来是隐晦的、不为人知的,但是但凡是人类的足迹所能开拓过的地方,总是少不了一双观察的眼睛。 路上有黑点在蹦,那是一只只巨大的牛蛙。 两栖动物总是趁着下雨的前后迁徙,这个是常识,尤其是在一些林区,林蛙的需求量日益增长,除了它本身可以满足人们的口腹之欲以外,从它的身上拓展开来的衍生物也是人们特别需求的,比如说林蛙油还有价格昂贵的林蛙籽---------也就是蛙卵在产下来之前的形态,捕蛙人通常在下雨以后的夜间,穿上雨衣和雨鞋,带上一两个备用手电,戴上手套,拿着一两个背篓,然后便走到小溪或者是并不繁华的乡间小路上,捕捉一只只马上就要成为人们盘中餐的林蛙。 共子珣一向不喜欢这种东西,他一样对青蛙等有冬眠习性的动物避而远之,理由很简单,像这种动物在冬天的时候处于冬眠状态,那么体内会积攒多少的‘废物’,就比如说处于半冬眠状态的蜜蜂,每逢春天到来,气温适合的时候,养蜂人第一次将它们从蜂箱里面放出来,允许它们排泄的时候,那排泄物的味道-------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更何况,这种动物的外观也是把爱美和欣赏美为己任的共子珣避之不及。 路上有了这种不是很和谐的‘拦路虎’,共子珣把车子驾驶的更加的小心了,生怕不小心压在它们的身上,到时候不好清理车子。 不过越往前,这种东西越多,避也避不开。 “怎么了?”褚一刀闭着眼睛问道,他坐在后面都能听见共子珣一会儿小声的‘咦’,一会儿又叹息的‘唉’。 “小问题”,共子珣含含糊糊的说,要是让褚一刀知道自己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掉,那他的面子何在。 “没什么事儿,你睡你的。”共子珣一句话搪塞过去。 褚一刀也睡不着了。 “有没有酒,给我一点。” 褚一刀这么一说,共子珣整个人都惊呆了,什么时候见过褚一刀喝酒?根本没有!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他们俩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去想的做在那喝一顿酒,他也不知道褚一刀的酒量如何。 “只有伏特加。”褚一刀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的酒壶,然后递给了褚一刀,“没有冰块,口感什么的别挑剔,不过你也少喝点。” 共子珣知道褚一刀有量,不过他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怕褚一刀喝多了,到时候会给他耽误事儿。 褚一刀从共子珣的手里接过了酒壶,还没等旋开盖子,手就一抖,酒壶就掉在了座椅的缝隙里面。 这个位置,共子珣比较容易拿得到,于是他直接说:“你放开吧,我来。” 褚一刀便坐直了身子,顺手还把之前盖在自己身上的小毯子给叠整齐了。 共子珣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往右后方探去,试图把那个不听话的酒壶给捞出来,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碰了一下,不仅没把那瓶子给弄出来,反而更往里面移动了一点。 “你别动它了,一会儿再说吧。” 褚一刀看共子珣那拧巴的姿势,觉得很别扭,而且也觉得不安全。 共子珣的倔脾气上来了,越是捞不出来他却越想把它拿出来。这小酒壶!绝对是和他卯上了劲儿了。 “你别着急,看我马上就把它拿出来。”共子珣说,褚一刀犟不过他,只好冷眼旁观。 就在这时………… “尼玛,我终于把它给拽出来了!” “共子珣!小心!” 共子珣和褚一刀几乎同时发声。 听见褚一刀的发声示警,共子珣本能的一松手,刚刚得手的小酒壶又‘钢啷’一下子掉到了原来的位置。 共子珣端住自己的方向盘,警戒的看了一眼前方,这么一看,共子珣便眉毛一挑,知道坏事儿了。 雨后的地面很滑,共子珣用了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闷住刹车,但是碍于他刚才没怎么看路,尤其是在找那个小酒壶的时候,踩着油门的那只脚下意识的用力,车速本来已经提升了,在加上有地面的润滑,想要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刹车,却也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 等车子终于稳稳的挺住的时候,前面的那个黑影已经就在他们眼前了。 车子在林子里面行走,肯定不会特别的顺利,很多的时候,他们必须压过矮小的灌木或者直接和身边的树杈枝‘擦肩而过’,划了车子不说,有时候压到树木什么的也避免不了,浩浩荡荡的。 不过面前的这棵树和他们之前遇到的树又不太一样,这个树杈上环抱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的大猩猩。 同样都是灵长类的动物,猩猩和人的脑容量的大小完全不可以比拟,引申出来的智商也是天壤之别,智商的太大差距导致的无法沟通也是在所难免。 “不就是一个猩猩么,褚一刀,你吓我一跳。” 共子珣刚说完这句话,和它们几乎只有一个挡风玻璃之隔的大猩猩便一手抱着树干,另一只黑乎乎的、指甲尖尖的大手便朝着他们招呼了过来。 共子珣不知道是不是有躲过巴掌的经验,之见那只猩猩把手抬起来的同时,共子珣就敏捷的将车子倒退,猩猩的手臂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眼看着它施展出来的‘武功’落了空,这只猩猩可不满意了,它裂开自己的嘴,嗷嗷的叫了两声,雨后空气密度变大,声音的传播也变得简单和清晰了许多,这也就是雨后的港口中传来的汽笛声要比平时的更加大的缘故。 这只猩猩叫的怪模怪样的,倒是挺瘆人的。 多惹一事不如少惹一事,共子珣这么想着,反正前面有一棵树当着,也不一定能不能过得去,共子珣想了一下,索性就绝对绕开这棵树,于是,共子珣又往后倒了一下车,不过这里的路面本来就是硬生生的开出来的处、女地,加上下过雨以后更是泥泞不堪,共子珣堪堪的将车子按照原来的车印儿倒退了以后却无法灵活的调转车头转弯,只感觉车子在一点一点的蹭,估计还戴起来不少的泥汤和泥点。 挪不动!就是挪不动,共子珣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但是他现在也不敢下去推车,毕竟这个大猩猩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过看它刚才冲自己挥舞了一下黑乎乎的大巴掌就不是什么友善的主儿,更何况,这只猩猩肯定比之前那只只是很倔强,但是实际上没有什么具体反抗的乌龟更要有杀伤力。 不能下车。 他们这车不是坦克,只是一辆普通的车,也没有办法直接把面前的那棵树给碾压过去。 就在共子珣左右纠结的时候,那只大猩猩拽着树干上的一个小树枝猛地一游荡,然后便‘duang’的一下子掉落在了他们车子的棚顶上。 幸亏不够准,要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挡风玻璃上,那玻璃不得碎啊!共子珣心有余悸的想,但是他这么想是想,棚顶上的那只大猩猩就像是了解他的心理活动一样,从棚顶上慢悠悠的向前面的挡风玻璃移动。 倒是挺喜欢和人接触的。 大猩猩的体积太大,砸在车上的时候,车子的轮胎就往地面里面又陷了一点,现在还不断的动,更是火上浇油了,车棚在吱嘎吱嘎的响,车子的轮胎因为它的动作也上下小幅度的运动。 “哎呀我天呢!”共子珣有一句口头禅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郁闷之情,随后他猛地一脚油门下去,然后车子往前窜了一窜,但是没有甩掉上面的那只大猩猩。 就像一块儿年糕一样,共子珣忍不住的想。 与此同时,他又迅速的倒退,这么一前一后的也没把这只大猩猩给甩掉,反而让它警戒的用它的双手狠狠的挠在了车棚的上面,那刺耳的声音,简直让人抓狂。 “我天呢,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共子珣忍不住问就在他身后的褚一刀。 从褚一刀看见这只大猩猩开始,他就一直都没有发表过任何的意见。 褚一刀的不言不语让共子珣的心里有一点没底,更能闹心的是,上面的那个大猩猩好像是已经适应了车子这么一前进又一后退的的方式,共子珣感觉它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比较有意思的玩法儿,不过也可以理解,以前看《人猿泰山》还有《美女与野兽》的时候,这些落后的灵长类动物不都是喜欢这么做么?也就是所谓的天性-------野性难驯。 “我觉得它已经觉得这样子挺有意思的了。”共子珣抱怨道。 “你先停一下。”褚一刀终于说话了。 共子珣看见他十拿九稳那样,也就没吭声,默默得把车子给停下了,不过他的心理还是不太放心,如果他把车子给停下来,那么那猩猩不就是可以爬到前面来了…… 万一它爬到前面来,一巴掌再把挡风玻璃给拍碎了,先不说这些碎玻璃碴和它透过碎玻璃茬伸过来的手到底会不会伤到自己,做一个最坏的假设,如果这个大猩猩一时没掌握好,它整个身体都载了进来————那自己还有好么? 共子珣可是听说过以前有黑熊把猎人的脸都给啃掉了一部分,还有的把眼眉给舔掉了的。 如果这是发生在他的身上,那共子珣会觉得天都塌了。 而且,他自身的安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加入说车子的挡风玻璃碎了,一会儿路上如果继续下雨…… 想法很多,但是共子珣还是将车子给挺好,不过他的身体依旧处于警戒的状态当中。 ,.. 第二十八章 大猩猩战战兢兢的站在车棚上面,沾了雨水的铁皮滑溜溜的,和它的脚掌心碰触所带来的感觉既新奇又让它觉得不安。 之前的那两个人消失在它的视野里也是一种隐患。 大猩猩丢开自己手里的小树杈,然后用它独特的声音嚎叫了一声。 这声嚎叫倒是给共子珣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来,毕竟从这声音里他能感觉到这只黑熊也在不安。 “熊不是群居型的动物。”共子珣看见褚一刀往后挪了身子试图从透过后面车窗的玻璃去看那只熊便开口说道。 共子珣的话说到一半,就看见自己的眼前飞过一个不细的树杈,是那只熊的杰作! 褚一刀也知道这一点,除了带着幼崽的母熊,一般情况,很少有两只熊同时出现的人的眼前的时候。 老猎手曾经说过,很多动物其实都很害怕人类,偶尔确实会有熊磊攻击人的情况,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它们是‘枪漏子’,也就是说它们曾经在枪侥幸逃生,所以对人的怨念很深。 共子珣他们现在面对的这只熊很显然不是一个‘枪漏子’,它的一举一动让人感觉它对面对的这辆车,这两个人觉得很新奇。 它是在玩。 认识到这一点以后,他们俩都觉得有点无奈,他们现在着急赶路,林子里面说不上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一场雨,到时候本来就潮湿泥泞的地面会因为雨水的冲刷而变得更加的难走,而且共子珣对这条路有印象,但是他也只是之前往返过一次而已,从前的经验里面也没有太多关于在林子里面开车的经历。 每一个小小的变故,都可能使他们困在这个林子里面。 当他们困在林子里面,就意味着浪费资源-------‘后花园’里的那些伙伴会因为他们的迟迟不到来而加派出力量来寻找他们,而他们俩被困在这里不能动,可能又会遇上别的冲击。 为了不让他们陷入到无法回还的艰难处境,他们现在必须把这只大猩猩给赶车,然后他们俩赶紧开车离开这里。 “要不我车,然后……”共子珣说话的时候褚一刀往回看,这个车子的造型使他即使努力的调整自己的身体也看不见上面的那只大猩猩到底在干什么。 褚一刀扭过头,看见共子珣冲着他扬了扬自己的拳头,他瞬间明白了共子珣的意思,他是想要自己车,用一点小暴力吸引那只大猩猩的注意力,然后两人配合着将车子给开走,到时候大猩猩的速度快,但是两条腿也比不上四个轮子的。 “不行。”褚一刀很干脆的拒绝。 共子珣提出的解决办法看起来简单粗暴的有效,但是在脑袋里面转了一圈以后,很容易的就发现这是一个馊主意。 首先,这只生活在雨林里面,估计从出生就没看见活人的大猩猩冷不丁看见一个人,还有一辆钢皮铁骨的车子,新鲜感还没有过,肯定不会轻易的因为一点小冲击而放弃它现在的玩具,在它情绪还算高涨的时候猛然对它施加一点小恐吓小暴力,纯粹不可行,两种情绪的冲撞很容易让它觉得被冒犯,到时候沾染上它甩不掉那可就麻烦了。 第二点,这个时候,这样的环境,也别觉得车子有多么的有效,头顶上盘桓的枝干错节的矮乔木还有藤蔓植物不高不矮的吊在上面,在晴天的时候是一层遮阴屏障,就连雨天的时候它们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抵挡雨势,但是在大雨的情况,之前的一切优点都变成了缺点,首先,密不透风的林子很容易使面的地面生成淤泥,没准儿哪就开进积水的大深坑里面,到时候出不来,反而被紧随其后的大猩猩给闷在了这里面。 并且,因为又树叶遮蔽,这里面的空气流动不是特别的大,所以雨水等积水不容易蒸发,时间长了,整个地面都会很松软,这也是热带雨林里面的微生物要比别的地方的微生物都要多的原因。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相比于这只大猩猩,他们两个可是外来户,不仅不熟悉地形,而且此时车子既是保护伞也是负担,大猩猩很容易抄近路追上他们,但是他们俩却只能在车子可以行走的地方过路。 “不行。” 之前的那集中情况在褚一刀的脑海里面迅速的闪过,他看见共子珣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再度的阻止到。 共子珣也不是天生的大胆包天,只不过就在现在的这种情况,除了这个办法,没觉得有什么好的方法。 他们的头上的车棚安静极了,只有偶尔的吱嘎声,像是小孩子刚学走路的时候站不稳的时候的样子。 但是一个吱嘎声过去以后,便是好一会儿的平静,看样子那大猩猩也因为自己制造出来的噪音而惴惴不安。 褚一刀把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解了来,外面的天色很暗,几乎没有什么折射光线,褚一刀不确定自己的办法能有效果,但是总还是要试的。 这个办法还是他以前学到的。 因为大猩猩不是人,所以最开始的一个步骤可以省略,它的视力没有人那么好,如果是微弱的反光的话,它很容易就会忽略掉。 褚一刀用自己的大拇指还有食指夹住了自己的手表,然后吩咐共子珣道:“打开前面的车灯。” 为了省电,也怕有了光线以后大猩猩会往前冲,于是共子珣子啊之前大猩猩出现的时候就很敏锐的将车灯熄灭。 现在褚一刀叫他打开车灯,共子珣赶紧打开了车灯,有光源了,褚一刀把自己这面的车床微微降来一点,足以让自己的手伸出去一点,但又不至于在大猩猩万一发难,忽然想要揪住他的时候让它得手。 只是一点点,便足够了。 共子珣小心翼翼的调整了自己的手表,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但是也不是没有反应。 之前像蹲坑一样蹲守在车棚上面的那只大猩猩忽然就由静坐变成了暴走,车棚上面的杂响一时间此起彼伏的。 “没看见它。”褚一刀说。 利用表面反光看见的视野毕竟是小,越野车的和别的车不一样,它特有的结构更是让他的小技巧所能得到的收货变得很小。 共子珣在褚一刀说完话以后瞬间就转过头来,然后大声说:“那不在后面呢么!” 褚一刀迅速将车窗升了上来,回过头就看见那只猩猩的脑袋和一只手掌都贴在后面的玻璃上,掌心的肉肉贴在玻璃上,褚一刀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它的造型很可爱。 共子珣赶紧发动了车子,倒着趴在玻璃上的大猩猩被他吓了一跳,眼看着就要抬起自己的手。 看见它这么‘不友善’的动作共子珣更是紧张了。 “尼玛!它这姿势是不是想揍咱俩!” 共子珣这么喊出来以后,褚一刀才猛地发现,刚才那只大猩猩的动作却是会给人一种它要扬起自己的手扇巴掌的感觉。 不过动物追根揭底还是动物,有的动物却是会模仿人,但是这里的动物肯定没见过什么人,和人的行为比起来它的动作更加的直白,抬起手可能就是抬起手,而不是积聚着发力准备往招呼。 共子珣的车子还没等发动呢,就发现了意见既尴尬又有点好笑的事儿-------那只大猩猩竟然倒立着贴着玻璃滑了去,就像是倒栽葱一样。 外面水花迸溅的声音,还有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都给人一种特别大的冲击力。 共子珣赶紧踩油门,一边还因为坏笑而使他的语气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你说这大哥会不会被摔得脑震荡啊!哈哈!” 共子珣哈哈一笑,倒是给他们刚才一直处于的紧张的气氛打开了一点。 褚一刀不是很放心的往后看了,那只大猩猩四肢都贴在了地上,看样子是摔的不轻。 “别玩了,赶紧开车。” 褚一刀一脸正色的说,他说着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共子珣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已经停止了他那得意的笑。 褚一刀从后面推了共子珣,然后共子珣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一点防备都没有,被褚一刀那么一推,差点没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 “车子动不了了。”共子珣讷讷的说。 有一种情况叫做: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 现在好不容易那个大猩猩从车棚上面自己掉来了,车子竟然现在泥水里面了! 真的是出门没看见黄历啊! 共子珣咬着牙再次尝试着踩了油门---------当然不会有反应。 只听着车子的引擎声响,但是车子却像是被无形的一双大手给稳稳的按在了那里。 “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呐!”共子珣小声的在那里碎碎念。 褚一刀对此很是无语。 共子珣白张了一颗莲藕心,那么多的心眼儿怎么到现在还停不来呢!难道还指望着他的巧舌如簧和这只大猩猩套近乎,然后让它别再纠缠着和他们俩,又或者说给他们俩来一个助力,让着车子从泥坑里面出来? 别做梦了! 褚一刀这么想的,也想这么说。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就看见在车后的那只大猩猩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刚才从车棚上面落来的时候是摔坏了脑子,还是挫伤了脖子,总之,当它站起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脚步的虚浮,还有两只垂来的手前后的打着摆子,就像是喝多了一样。 “这猩猩好像出事儿了。” “啥?”共子珣好像是没听清褚一刀说的话一样,大声的重复着。 褚一刀直接就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儿------这么大嗓门,你吓唬谁呢! 共子珣被褚一刀的白眼儿给弄得哂哂的。 “它这跟喝多了似得……”共子珣试探着说:“要不我去推推车?” 褚一刀点了点头,然后附和道:“正好它还缺一压寨夫人,给你扛回林子里面得了!” 共子珣被褚一刀的冷笑话给弄得一哆嗦,好像真的被他话里的场面给吓到了一样。 “不去就在这干耗着?” 共子珣的话音刚落,只看见刚才还站起来晃晃悠悠没走半步的那只大猩猩好像底盘不稳,中心后调了一样,‘当’的子仰面的靠在了他们的车上。 这都能听见骨头撞击在金属上的那种钝钝的声音。 车子受到了外力的推挤,蹭着滑着往前挪蹭了一点点。 褚一刀有点担心那是大猩猩,虽然它的出场不是特别的美好,也没有很多的善意,甚至把他俩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小伙儿都给吓了一大跳,但是 今天的这会儿事儿总得是因他们俩而起,如果不是他们行驶在这条路上,估计这只大猩猩早因为林子里面的雨太大回到自己的老窝去睡一个暖和又干爽的觉了…………何必弄得现在脑震荡呢?!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啊……”共子珣摇头晃脑弄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褚一刀最喜欢他的一点,和最讨厌他的一点都是这一点------过度乐观,盲目乐观。 总是部分时候的穷开心。 “不知道能不能活的来。”褚一刀说。 “那咋办,爹死娘嫁人,行了行了,咱俩在这儿原地默哀半分钟,整理着装以后便推开车门,把它的尸体搬到,恩,搬到那,一处有着鸟语花香绿草如茵晴空万里的地方……” 共子珣说话的同事,天边又闪过了一条狭长的银白色的闪电,随后,几条蓝紫色的炸雷便齐刷刷的子啊天边一轰声的落了来,明明离的很远,但是那么大的声音好像就在他们的眼前一样。 共子珣把自己脸上的不正经给卸去,然后拽了自己的衣服摆,然后对褚一刀正色道:“又踏马的雨了!咱赶紧车推车,一会儿这大猩猩的七大姑八大姨看它没在家出来找它了,别以为是咱俩谋财害命的,语言不通就是烦,都没法解释是它自己玩物丧志,玩火**,玩……” “闭嘴!”褚一刀一句话砸来。 共子珣很不情愿的小声说完自己的话,“玩没命了!” 褚一刀没搭理他。 就在他们俩要车推车的时候,本来他们俩以为已经没命的大猩猩又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这一次它学聪明了,没有自己倔强的挣扎着站起来,而是知道用自己的手撑在车屁股上,借一点力。 当然没有人给大猩猩剪指甲,当它的指甲划过车子上的喷漆,划开了喷漆蹭上了金属表皮的时候,那‘吱吱’的声音让共子珣的眉毛跳了两条,一方面是这声音真的太刺耳了,和刚才那轰鸣的雷声查不了多少。 共子珣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过一个故事,讲的就是那种没有证据的谋杀,一个小婴儿子在自己的家里抽搐着死亡了,法医验尸以后没有发现任何的外伤和中毒迹象。 孩子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相可怖,任何一个家长都受不了经过重重的调查以后,孩子的哥哥最后发现,原来自己的弟弟是死于噪声------他爸爸不满意自己的太太把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于是有着抑郁症困扰的他在自己小儿子的耳朵旁边一直给他放特别尖锐的噪音,不断的加大音量,孩子最后就死了。 从看了这个故事以后,共子珣一向对生活里的噪音避而远之,城市里喧嚣的可怕,但是大自然也不是很安静,鸟的清脆的叫声,风吹动树叶的飒飒的响声,甚至还有雨水敲击帐篷和地面的滴答声,还有来无影去无踪的风声,这些都让共子珣时不时的失眠。 人有时候在外人的面前很容易将自己情绪紧张和烦躁给隐藏起来,但是在深的隐藏也会有一个触发的开关,让所有的忍耐都暴露开来。 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共子珣明显的有一点暴走,脸色也不好看了。 褚一刀感觉到了共子珣脸色的变化,甚至在天空中闪电一闪而过的时候看见共子珣因为隐忍而用力的咬合自己的牙齿而牵动了脸上的肌肉。 “嘿!”褚一刀短促的对共子珣说。 于是,刚才褚一刀看到的那一面就像是一个幻想一样,被他的这么一轻声的吆喝给打破了结界,戳开这一层薄膜,又是那个笑嘻嘻的共子珣。 挠铁皮的声音还在持续着。 不得不说,同时属于灵长类的动物,大猩猩和人类的相似程度远远高于猴子。 就看见它一边努力的站起来,一边撑着自己的腿的时候,就感觉特别的像人。 “它的腿好像骨折了。”褚一刀蹙着眉头说。 眼看着一场大雨又要到来,如果他们走了,这只大猩猩自己留在这里的话,估计场只有一个--------死。 它没有办法在暴雨来临的时候回到它的栖息地,与此同时,暴雨的冲击还有身体受伤的双重打击会让它很快因为各种在人类体征上所表现出来的并发症而夺取生命。 到底是因为他们的失误------褚一刀心想。 这只大猩猩的力气真的很大,它努力挣扎着自己起来的同时,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它自己借力站起来的同时,也将褚一刀他们的车给推出了泥坑。 只要在发动车子他们就能离开这里,和大部队会和。 但是褚一刀推开了车门,外面又是一个闪电,雷声好像就在他的背后一样,实际上这个炸雷距离他不是很远,因为他闻到了树枝的焦香味-----一棵树被雷击中了。 那只大猩猩软著身子又瘫在了地上,褚一刀走到它的面前,大猩猩对他嘶吼了两声,但是一声没有一声有力气。 共子珣在它的面前蹲了来,然后捏住了它的腿骨,这只猩猩确实骨折了。 褚一刀帮他正好骨,然后用之前在共子珣车里的收纳箱里的一条未拆封的女士围巾和手边的几个木棍给这只大猩猩固定好。 大猩猩呲牙咧嘴的看着自己腿上的‘LV‘标志。 褚一刀处理好了这一切,然后慢吞吞的站了起来,然后按了大猩猩的脑袋-----毛挺硬的,还湿漉漉的。 手感不是很好啊!褚一刀心里想,他收回自己的手,这时候,他余光里发现了令他无比惊讶的一幕! 第二十九章 褚一刀的身子因为惊愕一抖。 褚一刀反常的举止让共子珣心生警惕,几乎就在同时,他把自己的目光从后视镜上别开,然后同时降下车窗,随后把自己的脑袋透过车窗伸到外面去。 褚一刀一步一步的后退,本来就在他脚下的那只大猩猩因为失去了褚一刀的腿作为抵挡的障碍,一个倒仰以后便结结实实的栽倒在了身旁的水泡里面。 呛了水还受了惊吓,这只大猩猩表示很不开心,几乎就要咆哮着出声了,但是因为断肢的疼痛,到嘴边的只能是不够有气势的呜呜声,但是只是这样的声音也让周围的树叶和树枝都有微微震动的感觉。 共子珣探出头的时候,头上的一大滴水珠正好砸在了他的脖子上,顺着他的脖颈慢慢的往下滑动,冰冰凉的,而且因为水珠是从高处落下的,砸到身上那一下力道还不小,反正是顺着共子珣的脊柱一直往下流,麻酥酥的感觉一直蔓延在他的整个背上,始终都没有因为共子珣的体表温度而蒸发溃散。 “赶紧回来啊你!”共子珣压低嗓子对离他有段距离的褚一刀说出了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共子珣因为那颗顽强的水珠最后钻进了自己的后腰还继续向下抖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另一只手伸长了以后扣在车锁上,因为胳膊伸长,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隐隐的浮现着,拉出很漂亮的纹路来。 不用共子珣说,褚一刀也知道前面的情况不是很妙,他赶紧的钻进了车子,车子里面因为打着暖风,一阵潮湿温润的风朝着他的脸吹了过来,褚一刀一个没有防备,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共子珣看着林子里那那一抹一抹好像是因为自己眼花而显现出来的黑色,心有余悸的说:“你说你,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褚一刀知道共子珣这意思无非是觉得自己刚才给那只大猩猩的治疗不仅是多余的还是惹麻烦的。 褚一刀别开了脸,没有吭声。 共子珣看见他这样子,只好把剩下的那句话吞没在了嘴里面。 虽然他的心里不是很满意,但是这种事情也真的没有办法指责褚一刀,难道要说他太多管闲事儿了么?经历了赫连明月的那事儿以后,共子珣觉得褚一刀现在特别相信那些唬人的因果报应不爽,还有一些什么伪科学的东西,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以前褚一刀只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结束一件事情,就比如说之前组织的那件事情,虽然给他的童年带来了无数的阴影,但是组织的整体结构垮台了以后,他并没有深入到最内层的东西,然后做一些举措。 也是在那个时候,共子珣才更深刻的了解了褚一刀这个人,看起来冷情又不解人情,好像很多社会上已经形成了固有认知的规则他都可以不管不顾,他是就是这样的人。等认识的时间长了,你就会晓得他其实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哲学和行为规范,不受情绪的制约,不受外人的评判。 所以,当共子珣废了很大的力气做手脚以后,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来认定褚一刀一定会来--------愿意或者不愿意的帮他一把。 “完了,我刚才光顾着让你上车了。” 共子珣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气倒是撒出去了,但是忘记了他已经拧开了车子的要是,这么一拍,倒是结结实实的拍在了车子的喇叭上,然后车鸣了两声。随即就听见身后有一声扑通的声音。 共子珣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但是褚一刀看见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菜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还是那只大猩猩,它本来已经挣扎了占了起来,但是被共子珣误打误撞的那么一拍喇叭,吓得‘嗖’的一下又滑在了地上。 属于大猩猩那独特的叫声又开始此起彼伏。 是的,此起彼伏,刚才让褚一刀震惊不已的还有共子珣看见的那一抹一抹的黑色,都是属于别的大猩猩。 从视野里能够看出来,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黑猩猩已经将他们所在的位置一点点的包围。 也不知道是在最开始那些大猩猩闹褚一刀和共子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存在了还是后来被那只受伤的大猩猩的叫声所吸引而赶来的,想到这儿共子珣就觉得生气,也不是有多疼的事儿,那是大猩猩怎么就没完没了的叫呢?一点也没有骨气! 共子珣重重的叹了一生气,他的清晰特别的焦躁,车子再度陷进去,现在还不像刚才。 大乌龟的脾气虽然很倔强,但是到没有真正可以伤害他们的能力,一是因为当时它所处的环境------在车子的下面,二是因为乌龟这种动物的属性。 但是大猩猩就不同了啊!怎么说这也是灵长类的动物。 如果他们两个被打倒或者被这些黑猩猩给报复了…………共子珣觉得若干年以后再有人进入到这片雨林的时候没准儿能见到会开车的大猩猩,如果车子里面还有油的话。 “你撑着,我先去推车。” 共子珣寻思着怎么着也是自己把褚一刀给‘骗’出来的,现在自己肯定得积极主动一点,要不然别弄得小事儿总用褚一刀解决,等到了大事儿的时候褚一刀已经替他善后善的不耐烦了,那真的是杀鸡用了宰牛刀,得不偿失了。 还有一个原因,如果真让这么几个没进化完全的东西把他们俩困在这里了,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打乱了共子珣的计划,计划之外遇上的这个通体发黑的小伙伴正呲着他那一口牙,也不知道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冲着共子珣叫了一声。 身后那些黑猩猩不动声色的靠近。 共子珣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一点,刚好达到兴奋但不是心慌的那种状态,随后他不吭声的的卷起来自己的袖子,准备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根常常的铁棍子,试图用这么棍子来将陷在泥里面的轮胎往上抬一个度,然后再由褚一刀开车,从而开出这个泥坑。 然而,很多事情在脑海里面可以想出来一个完整的流程,但是在实际操作的第一个环节就被扼杀掉。 共子珣怎么能想到那只已经疼的好像要抽过去的大猩猩在一瞬间就爬了起来,然后向他扑过来呢! 要是对面冲过来的是一个美女,共子珣肯定伸开自己的双臂,二话不说,用自己最迷人的侧脸对着她,然后在痞笑一下,十足的把自己的魅力展现出来,美女冲过来的时候他肯定牢牢的接住她,然后两只手都扣住对方的后背,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 虽说美女和野兽之间可能只有一个卸妆的距离,但是共子珣还是希望视觉效果上柔和一点,别给他这么大的冲击。 几乎都没想别的,共子珣的第一反应就是---------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这一招在他以往和褚一刀搭档的日子里简直用实际行动和操作练的炉火纯属。 谁管你的后面到底是有什么毒蛇猛兽,山洪大火的,总之,先是一个‘跑’字了得,不管怎么着,先把自己折腾到褚一刀的身边,安全的,还是那么帅的折腾到褚一刀的身边,反正,经验上来讲,不管看见了啥,遇到多么大的难题,找褚一刀,肯定是没有错的。 共子珣手忙脚乱的往前跑,因为脚下太滑,有两次差点儿还摔了一个狗吃屎。 “我天!”共子珣低声惊呼道,他能容忍雨水浇在他身上,反正一会儿小风一吹干以后,他又是一个美美哒的男子,但是要是大泥巴呼在身上,那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了,搞不好就和洪七公差不多的造型-------那种情况共子珣有生之年都没有体会过,当然,他也不想感受。 共子珣几乎是有点惊慌失措的就要拽开车门,但是就在他的手搭在车门上的那一瞬间,那感觉到整个车身在一瞬间传递到他手上的那一股很大的力道,要不是冲击力不够大,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是车子的表面通了电…… 共子珣一手拉开车门,另一边敏捷的向自己的身边看过去,只见那只大猩猩猛地往他们的车尾一撞。 后面的挡风玻璃都破了。 共子珣坐在后面,看着慢慢往上抬就快要到他脸边上的那个大猩猩黑乎乎的爪子,嫌弃的往前面挪了一挪,作势要躲开它。 巨大的空间让共子珣短暂的懵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在他下车的时候,褚一刀已经挪了一下位置,把自己换到了驾驶室里面。 大猩猩的脑袋慢慢的抬起来,看见共子珣的脸,它又是呲牙咧嘴的一声叫。 共子珣无辜脸,心想我刚才也没怎么惹你呢,现在叫的比刚才褚一刀给它治疗伤患的时候还大。 这现在面对的要是一个小孩子,共子珣还能表示了解,毕竟,不管是科学显示还是实际操作中,都能证明这样的一个道理,那就是小孩子对大人情绪变化的敏锐程度和敏感程度都有很大程度上的感受能力,并且,他们根据从大人身上不经意的传递给他们的信息------比如说赞善、喜欢或讨厌来决定他们对大人的态度,有些小孩子会因为别人的讨厌表示出很强的攻击性,有的小孩子会因为赞赏的这种态度开心,这种程度的承认在他们以后的成长道路上很容易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但是再高级的灵长动物也不是人,情绪和表情,一个是它们不够完善的东西,一个是它们缺失的东西。 共子珣不去想他到底是在哪里得罪了这个黑乎乎的老兄,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转念想到底怎么能把这个大猩猩对他不友善的情绪化为己用呢?------看没看出来,十足的资本家的思维方式! “刀哥,一会儿我逗它,然后你局把车子往前开,这小伙儿力气这么大,我觉得有戏。” 共子珣把自己的后背贴在褚一刀的座椅背上,快速的说着。 他在对褚一刀说的那些话的最后用一个‘有戏’来代替,意思就是‘利用这个大猩猩对他的很莫名的怨气来来冲出这个泥坑里面。 褚一刀呢么聪明,甚至在共子珣没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这看似是一个省心省事儿的好主意,只要共子珣一会儿掌握好一个度,既能刺激到这个大猩猩,又能让自己不受伤,最后把这个车子从泥坑里面解救出来。 但是,褚一刀始终没忘了一个前提-------这个大猩猩受了伤,甚至就在刚才,自己还在用简陋的器具来接好它的断肢。 在某种程度上说,它也是他的病人。 共子珣的想法虽然看起来对他们两个有利可图,但是摊开来讲,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 褚一刀在共子珣要抬起胳膊逗那只大猩猩的时候猛然出声。 “我拒绝你刚才的提议。” 褚一刀的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一样,兜头浇在了共子珣的脑袋上、身上。 “你脑壳坏掉了吧!”共子珣忿忿的说了一句以前在电视里面他看见上海人总是这样对犯傻的人说。 “我拒绝你的提议。”褚一刀重申道。 第三十章 褚一刀的拒绝在共子珣的意料之中。 然而,已经知道褚一刀要说什么话和真的听到他说出口还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共子珣觉得有点窝火。 确实,现在的这个提议确实不是上上策------如果把那只已经受伤了的大猩猩化为参考条件的一部分的话。可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恕他迟钝,还呢个有什么办法呢? “你不用有负疚心,又不是你干的。” 共子珣说话的同时撩拨了一下那只已经微微抬起了头的大猩猩,大猩猩看来也是受了不少的折磨,现在虽然强撑着有气势,但是看它迟缓的动作就音乐的感觉到它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然后就会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在地上,然后被风吹雨淋------如果没有同伴的救助,很可能会相当快的化成一堆枯骨,在以温度和湿度著称的热带雨林,没有什么不可能。 被称为地球只肺的它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的魔力。 大猩猩的身子又撞击了一下车子,这次的力度不够,共子珣蹙起自己的眉头,暗暗的责怪自己怎么没早早的想好这个办法,眼看着这只大猩猩已经像快被耗光点亮的储蓄电池一样成了强弩之末,躲在树林里面的那些大猩猩很可疑的按兵不动,共子珣有一点点的心慌。 他准备再相出一个办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褚一刀下了车。 他们是配合默契的老搭档,褚一刀知道在这个时候劝不住共子珣,共子珣也知道很多时候的褚一刀是相当的执拗的,你不可以也不可能打破他的那一套行为准则和规范,以前做外科医生的历史虽然像被蒙尘的已经好久没有翻开的书,但是那端记忆深刻的烙印在了他的血液里,很难抹去。 共子珣看见褚一刀的衣角轻飘飘的在瞬间被关上的车门处一漂而过,他恶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手边的座椅的椅背。 外面又开始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褚一刀一下车就感觉湿气冲着自己的脸面扑了过来,他走到车尾部,那只大猩猩瘫坐在地上,它的背部靠在车尾上,呼呼的直喘粗气,褚一刀看见它脚上已经堆了一些烂泥巴还有几个深深的脚印儿和爪印儿。 它看见褚一刀并没有惊慌,不知道是不是雨水滴进了它的眼睛里,它的眼睛湿漉漉的。褚一刀心里一动。 他刚要走过去,忽然一阵声响让他的表情瞬间一变。 雨后空气中慢步着水分子,空气的密度变大,更利于声音的传播。 一直在车子里面的共子珣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顾得自己刚才还和褚一刀置气,立马从车上跳了下来。 从远处传来了属于车子行驶的声音,褚一刀转过身去,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与此同时,之前还是稀稀落落的小雨此时已经慢慢的变大,砸在裸露的手臂上甚至能感觉到隐隐的疼痛。 雨声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一些其余的声音,在一瞬间,他们俩都以为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幻觉,但是这个揣测是基于他们对于刚才情况的判断不是有十分的把握的情况下。 但是很快,从不远处射过来的两条光柱打破了他们一闪而过的猜疑。 他们的救兵来了。 共子珣拍了一下手掌,面带喜色。 褚一刀看了一眼明显被雨势还有共子珣那一声很响的巴掌声给镇住了,眼神里除了迷茫还有淡淡的慌张。 褚一刀的心里有点沉重。 车子很快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共子珣喜形于色,甚至不顾自己的形象------不怕脏,一直很耍酷的站在那里,车子的边儿堪堪的和共子珣的衣服一擦而过,轮胎戴起来的雨水把他的裤子还有上衣都沾染上了泥点,还有脸上迸溅的也都是星星点点的印记。 灯光中,共子珣那一口白牙显眼的很。 “你们可算是来了!”共子珣拍了一下率先从后面的座位跳出来的那个男人,对方回给他的也是重重的一拍-------那是男人间打招呼的方式。他们显得相当的熟络。 他们两个爽朗的大小,然后那男人略带调侃了看着脏兮兮的共子珣,共子珣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样子,剩下的司机还有副驾驶的一个人都留在车上,看来是提前受到了嘱咐一样。 “你都不知道,这破车在路上陷了两次。”共子珣和那人勾肩搭背的站在雨幕下,丝毫不在意雨水打在他们俩的身上是不是会引起头痛脑热、发烧感冒等等的后续问题。 “这是‘路’么?”那男人抓住了共子珣的一个小字眼儿,随后俩人看着现在尴尬的处境都是哈哈大笑。 “我看着这时间,就觉得你们肯定塞在路上了。”那男人皱了一下眉头,那是看见了共子珣那辆已经被砸的撞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车。 “哎呦喂,我说你哪是在开车啊?分明是吃车吧!”男人说完又是大笑。 共子珣没吭声,但是从神情上显然是愉悦的。 褚一刀面无表情的继续给那只大猩猩处理伤口。 他不满的表情一闪而过,在黑暗的,只能用车灯来维持亮度的环境里面一点也不显眼,就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一样。 大猩猩之前接好的断肢又断开了,这一次的情况显然比刚才的更加严重,断裂的骨茬儿插到了旁边的肌肉组织群里面,褚一刀微蹙了一下眉头,这样的情况他不是不能处理,只觉得为这只大猩猩以后在雨林里面的生活感觉到隐隐的担忧。 共子珣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那个的上面,相反,他和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男人开始打趣周围的那些再度隐藏在角落里面的大猩猩。 “也不知道我怎么招惹到它了,一个劲儿的冲着我使劲儿。”共子珣状似很苦恼的说。 站在他旁边的叫做杰克的男人托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后对共子珣笑嘻嘻的说:“看来你不仅让老少通吃,现在还要有跨物种的恋爱了呢!” “算了,别提了。”共子珣打着哈哈,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哎,褚一刀,你在干什么呢?” 共子珣好像才想起来还有褚一刀这么一号人一样,拨开了挡在车尾一角的一个碧绿的小树枝,然后走到了褚一刀的面前。 褚一刀已经给那只大猩猩正好了骨,正在寻找一个固定的东西来把断骨绑好。 共子珣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蹲着的褚一刀,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现在的高度差的原因,一种不是很和谐,甚至可以说是很强的距离感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 就连杰克都一脸兴致的向他们俩的方向看过来。 然而褚一刀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正常的人,如果看见自己的好朋友在见到他的另一个好朋友以后,就开始对自己冷落,那么心里一定说不上有多舒服,但是褚一刀的脑回路里面显然这根劲儿没有搭的特别的好,他而已说是对共子珣忽如其来的冷淡一点消极的反应都没有。 褚一刀低头看了一眼瑟瑟的发抖的大猩猩,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眼睛里面慢慢的凝聚出了一颗硕大的眼泪,褚一刀被这一幕给触动了,只觉得心上的弦微微的一动,就像是侍女指尖那被波动的灵巧的琴弦一样,微微一颤,却带来巨大的情感共鸣和触动。 就在褚一刀停顿的这短暂的时间里,那颗硕大的晶莹的眼泪破过风、坠落,最终砸落在了他的手上。 褚一刀的手敏锐的一抖,他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那种烫人的湿意。 “怎么着?褚一刀,你不会和她看对眼儿了吧?” 共子珣语气很不好的说着。 确实,都这个时候了,褚一刀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在那些人的眼里面其实是很累赘很多余的一件事儿。 他们之所以没有发作,无非是看在自己的老板------共子珣的面子上。 不过心里怎么想可没有人限制他们。 在这样的一个雨天里,老板没有按时赶到,本来就是一件既让他们担心,又耗费人力物力的事情。 随着共子珣来的大部队里面有着其余的两股势力,这种情况不是太大的秘密,但是在短时间内,并没有人戳破这样的状态,也算是维持着一种畸形的平衡。 本来,共子珣的人身安全是他们这些心腹最大的职责,在以往的经历中,他们为了这个最基本的目标,奉献和牺牲了很多的东西,老板本来也是极其谨慎小心的一个人,但是这次竟然之身-----唯独带了眼前的这个多事的男人,多少让他们的心里很不舒服。 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并没有给老板带来多么大的帮助,相反,好像在路上就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就比如说现在的这只大猩猩。 如果不是褚一刀的存在,没准儿共子珣早已经来到了驻扎地,哪里还需要他们出手。 褚一刀抬头看了一眼共子珣,没留什么情面的低声道:“不想我把你的裤腰带拽下来,就赶紧给我找个东西。” 褚一刀的声音压低了,音量控制在只有他和共子珣能够听见的范围内。 共子珣知道褚一刀既然能说的出,就能做的到,于是表情不是特别好的回到了车里,几经翻找,好歹找出了一个勉强能够固定住大猩猩的断肢的东西。 褚一刀从共子珣的手里接过那东西,然后就要准备动手做最后的一道工序,谁知大猩猩看见共子珣以后不顾自己已经是重伤再身,仍然是相当的暴怒,龇着牙像是随时要扑上去一样,共子珣悻悻的看了那只大猩猩一眼,然后快步的走到了杰克的身边。 杰克饶有兴致的看着共子珣,后者对他调侃的眼神儿视若不见。 褚一刀一边给大猩猩做包扎,却发现它的眼睛仍然盯着共子珣的方向,鼻孔里面不断的往外喷着热气,能够看出来,看起来它很愤怒的样子。 褚一刀也不知道共子珣到底怎么惹到了这只大猩猩,莫非这个也是传说中的‘眼缘’? 褚一刀做好了这一切以后,站了起来,几乎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褚一刀的耳朵微微一动,他听见有什么东西破风冲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褚一刀急忙的躲开,然后就看见一只小弓箭嗖的一下子插进了那只大猩猩的心脏的位置。 那只大猩猩就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往上的弹了一下,随后就像一只失去了活气儿的风筝一样,身子顺着车尾慢慢的向下滑,最后睁着眼睛死了。 共子珣没挡住褚一刀,褚一刀一把就将他的身子给扒到一边儿去。 共子珣也不敢硬拉着褚一刀,只希望事情不要闹的太大。 之前射出弓箭的那个窗户还没有关闭,之间褚一刀伸手向下压车床的玻璃,似乎要用徒手之力把车窗玻璃给按下来一样。 第三十一章 褚一刀迅速冲到了车窗的正对面,然后一只手按在了即将升上去的玻璃上面。 褚一刀的手随着车窗玻璃向上升了一小段的距离,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被车窗玻璃和上面的金属给夹住,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副驾驶的人停止升起车窗。 杰克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嘴角一勾,十足的痞气,一双桃花眼因为好奇的情绪作祟往上吊了一点,更显得魅惑丛生。 这两个人的气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共鸣。 安全性能极好的车子不仅防弹,即使遇到小规模的例如手榴弹等的轰炸,也可以坚持一下。玻璃黑黢黢的,很显然是贴了膜,特殊的材料使得从车子里面看人十分的清晰,但是从外面却无法看见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 褚一刀就像一块被诅咒了的不能再度动弹的石头一样,整个人固定在了车窗的前面,好像只要他微微一动,一阵风吹过来,他的身体就会化成烟尘随着风迅速的飘散一样。 “褚一刀,你到底在干什么!” 共子珣的表情很无奈,他摊了摊手,像是忍耐住了自己的很多负面情绪,也好像是此刻他还愿意和褚一刀沟通是一件他必须要忍住才能不发泄出来火气的事情一样。 褚一刀被共子珣的声音给提醒了,他的眼珠转了转,目光所在的方向还是对着共子珣的。 共子珣的胸腔剧烈的起伏了一下,然后两只手都搭在了褚一刀的胳膊上。 共子珣的手还挺热的,褚一刀刚才为了给那只大猩猩包扎,整个人都被雨水给浇的湿透透的,他的胳膊冰凉,正好碰上了共子珣的炙热,俩人都愣了一下。 共子珣的手搭在褚一刀胳膊上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皱眉,不只是因为两个人身体的温度差,更是因为他能感觉到现在褚一刀胳膊上的肌肉特别的紧绷,就像是每次事情要发生之前,他做出的全身警戒的情况一样。如果刚才不是因为褚一刀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或者是什么触动了他的情绪,共子珣真的觉得,褚一刀刚才回不惜一切代价,把那坚固的车窗玻璃给毁坏了,然后把刚才用小弓箭射杀那只大猩猩的人给揪出来,随后揍个半死。 共子珣两只手同时用力,可算是把褚一刀的手从玻璃缝里给揪出来了,共子珣松了一口气,好像一颗心又重新的回到了肚子里面。 共子珣清楚的知道,如果刚才不是褚一刀忽然的配合的话,把他的手从车窗缝里拿出来大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到底在想什么? 共子珣心里面想着,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不动声色的隔着车窗的玻璃望了一下副驾驶里面坐着的那个人。 “你把外套脱下来吧!” 共子珣见机行事,趁着褚一刀现在还在想事情,赶紧把他拽离了‘案发市场’,随后他给杰克使了一个颜色,杰克很快的心领神会,然后从他来时坐着的那辆车的后备箱里面拿出了拖车所需要的工具,随后他利落的将两辆车通过拖车的工具连在一起。只要前面的那辆车发动,那么后面的那辆车会因为外力的作用从泥沼中挣脱出来。 杰克做完了这一切以后,没有回到他来时乘坐的那辆车里面,而是打开了褚一刀他们的车门,然后检查了一下燃油的使用情况,最后老神在在的坐在了驾驶室里面。 此刻,‘外面’只剩下了共子珣和褚一刀。 因为刚才距离射杀大猩猩的距离太近了,褚一刀的脸上和外套的衣襟上都无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些血迹。 这星星点点的血因为外部的环境始终都保持着极大的湿度所以一直保持着湿润,并且散发着那种属于动物的强烈的血腥味。 共子珣只是站在褚一刀的身边,就觉得这味道有点让人受不了。 以前做实验的时候也没少‘利用’各种小动物,有些无法像大多数人说出口的实验也用了一些无法言说的实验材料,但是都没有这次的冲击力大。 共子珣捂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随后他意识到这个动作有点蠢,有点破坏他的形象,便很迅速的把手滑下来,顺着裤线然后滑道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 “也不知道它们都吃了什么。”共子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看褚一刀没反应,便准备自己动手,将褚一刀身上的外套给扒下来。 “你这衣服都湿透了,现在穿着,没准儿就得感冒,我跟你说,热伤风才难受呢!” 共子珣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对褚一刀这个认真,伺候的特别到位。 褚一刀定定的看了共子珣一眼,随后不吭声的拽回自己的外套。 共子珣倒吸了一口气,作势要开始长篇大论来说褚一刀,结果褚一刀自己背对着他将外套脱了下来,将它搭在自己的手臂处。 “刀哥,你也别太难受了。” 共子珣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了褚一刀的肩膀上,无视后者有点嫌弃的样子,他推心置腹的说:“其实这事儿吧,你也别太认真,热带雨林是什么地方,放大了的弱肉强食,你现在是救了它了,给了它生存的希望但是现实多么残酷啊,你想啊,你这边把它给治疗的差不多了,然后转身走了,随后就有一比它强很多的,位居它食物链的上峰的动物,那不秒秒的把它给KO了啊,这么一想,是不是还是这么死的更痛快一些?” 收获了褚一刀一个白眼儿之后,共子珣果断的闭嘴。 褚一刀拉开车门之前看了共子珣一眼。 “其实你知道你劝说不了我,却还要反复的说……”褚一刀顿了一下,目光清澈,就像没看见自己面前那放大了的共子珣的尴尬脸一样,“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规则。”褚一刀说完了这句话以后,便惜字如金的坐回了座位里面。 共子珣无奈的笑了一下,随后也跟着褚一刀进了车子。 坐在驾驶座位的杰克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露出了一抹奇异的危险的微笑。 大姐都坐在了车子里面以后,后来者居上的那辆车子在前面开路,司机的驾驶技术很好,即便他刚才没有下车来看这辆车子到底深陷在什么样的坑里面,只是刚才在车里不远不近的瞟了一眼,随后又在两次试探着往前行驶以后后面的拖拽力的牵扯下便知晓了应该如何驾驭自己手里的这台车子,然后利用最小的资源将后面的那辆车子给拖拽出来。 几下之后,车子便从泥坑里被拽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没有什么周折,几乎就在一晃神儿的功夫,他们就回到了大本营。 —————————————————————————————— 大本营里面的人看见他们回来以后大部分人都占了起来,和共子珣打招呼或者帮助他们将车子里面的物资给搬回来。搬东西的时候共子珣才发现,原来他们去的时候带了这么多的东西-------几乎囊括了大部分的容易在热带雨林里面发生状况的营救措施的东西,不过把他们俩就在水火之中的其实也就一根绳子罢了。 “大家都辛苦了,今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按计划行事。”共子珣拍了拍手,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变带着褚一刀回到了杰克早就帮他整理好的帐篷里面。 共子珣说了大家可以早点休息,但是谁能马上就去休息呢?如果能让明天按计划行事的话,他们今天晚上估计得忙的熬夜。 所以这就是资本家的说话方式,不需要耗费资本的言语上给你一个甜枣,实际上需要压榨劳动力的时候就是一个闷棍,而且力度一点都不会差的。 褚一刀和共子珣折腾了接近一天,也都有点累了,共子珣轻车熟路的带着褚一刀来到外面的简易设施里面冲了冲凉,然后俩人便原路的回到了帐篷里面。 一回到帐篷里面,共子珣就伸手挡住了褚一刀。 “等会儿,让我来检查一下有没有误打误撞的闯进我的领地的花姑娘!” 共子珣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模仿了那种很不怀好意的强调。 褚一刀抱着自己的胳膊冷冷的看着共子珣,似乎在看他到底准备玩什么把戏。 果然,共子珣在角落里面拎出来一个不长的木棍,帐篷里面的灯亮了起来,但是昏暗的灯光让帐篷里面的空间显得更加的逼仄。屋子里面稍微有点乱,看起来到有点能藏花姑娘的潜质。 褚一刀坐等共子珣到底会弄出来什么把戏。 过了不到半分钟,只听见共子珣‘呀’的叫了一声,然后就看见他手上的木棍上面悬挂着一根不长也不短的软乎乎的东西。 那是一条小蛇,从外面钻进了帐篷里面。 这条小蛇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共子珣那么弄它它也没什么反应,软趴趴的在那里任着共子珣把它给丢到外面。 把这条小蛇丢出去了以后,共子珣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屋子里面的其他地方,没有了所谓的‘花姑娘’,但是共子珣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把屋子里面可能会钻进额东西的地方都结结实实的给挡了一下。 “好了,可以休息了。”共子珣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脱掉自己的鞋子,然后瘫在了睡袋上面。 褚一刀把两人明天要穿的衣服翻出来,放在睡袋旁边的一个行李箱上。 躺下以后,这才感觉到身体的酸痛,褚一刀不动声色的翻了一个身,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共子珣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似乎刚躺下就睡着了一样,不过他的呼吸声特别的轻,很明显是有自主意识的竭力控制,褚一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转过自己的身子,然后对共子珣说:“你好像落在车上了一点东西。” 褚一刀说完以后共子珣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就在褚一刀以为共子珣睡着了以后,共子珣忽然转过了身子,他的下巴轻轻的擦了一下睡袋,有一点摩擦的声音,他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侧抬起来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褚一刀瞬间明白,那个东西,是共子珣故意留在那里的,但是会被谁拿走呢?还是早就被人拿走了。 —————————————————————————————————— 第二天早上,共子珣是被鸟叫声给吵醒的,他摊开自己的胳膊上下的扫了一下,果然,褚一刀已经不见了。 共子珣挣扎着起来,一脸郁卒的往自己的身上套好了衣服,然后慢吞吞的走到了外面。 洗漱好了以后,他也没看见褚一刀。 周围的人已经按部就班的打点好了一切,看样子是随时都可以准备着出发了,这个时候了,褚一刀能去哪呢? 共子珣有点着急了,他一个转身,准备在附近转转,找一下褚一刀,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共子珣的肩膀上。 “你干嘛去了?”共子珣这么说,但是也没指望褚一刀能回答,纯粹是发泄一下刚才他想找褚一刀的那种心情。 “你别乱走了啊,等会儿咱们就要出发了。”共子珣帮褚一刀整理了他的衬衫领子,随后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褚一刀不是很高兴的蹙眉,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共子珣就知道褚一刀会搞这么一出,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别乱走了啊!”共子珣说,成功的收获了来自于褚一刀的一个大白眼儿。 他们俩这边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拆他们俩昨晚上短暂停留的帐篷了,共子珣现在过去,也是准备看一下自己是不是遗落了什么东西。 褚一刀现在闲人一个,他就静静的看那些人在那里折腾。 所有的帐篷都被拆卸了,东西也都被装在了车子里面,大家都忙碌的在这个曾经是他么大本营的地方奔走,做着扫尾的工作。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东西都会被撤走,慢慢的,一两场雨过去,杂草重新长出来,茂盛的自然痕迹会吞没一切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boss,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个戴着红色鸭舌帽的女人对共子珣说。 不知道为什么,褚一刀觉得这个声音有那么一点的熟悉,他的反应速度快鱼思考的速度,在女人看着共子珣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靠近他们俩,共子珣没回到女人说话,反而先看了一眼褚一刀,没想到俩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了一下。 褚一刀没吭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共子珣。 又靠近了一点,褚一刀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个香水的味道-------很熟悉! 第三十二章 共子珣来这里的时候带着一个女人本来就是一个挺稀奇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女人在工作的时候,在热带雨林里面竟然还喷香水! 当然,这个不是最重点的。 除了赫连明月,其他的女人在褚一刀这块本来就存在感不高,让褚一刀觉得很燃的是,那个香水味提醒了他,昨天就是她射杀了那只大猩猩。 当时她射杀了大猩猩以后,褚一刀立刻冲过去,这个女人很狡猾的升起了车窗,避开了直接的冲突--------哪怕是她很可恶的提前挑衅在先的。 共子珣在这边就只看见了褚一刀饶有兴趣的看着戴帽子的女人,而戴帽子的女人则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株低矮的灌木,所以,本来是被谈话的中心的他现在被这俩人很默契的给丢在了一边。 “咳咳。” 共子珣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今天天气很好啊!”,共子珣说完以后仰头望天,自己的头顶上正悬着一个黑乎乎的大块乌云,就像是一块没洗干净的脏兮兮的海绵,现在暂时的被魔法悬在半空中,等到吸饱了水分以后便解脱魔法的束缚,一下子失去控制的成块儿的砸在地上。 除了头顶上这块碍眼的乌云,天空的其他部分虽然被乌云淡淡的侵蚀了一下,但是还是浅蓝色。 没有人符合共子珣的话题,还好,这个时候杰克在不远处冲着他们---------尴尬三人组遥遥的喊道:“快出发了!” 出发的号角被杰克的嗓门这么人工的一吹,倒是吓走了几只刚刚艰难的适应了人类的存在,不忍心抛弃自己的窝和刚出生的雏鸟的大鸟,它们扑棱棱的飞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也很幸运的没有留下一两坨鸟屎。 褚一刀不动。 共子珣也就没法动。 共子珣很忧心的揣摩着现在这两个人的气氛,实在是他一个外人,怎么解决人家一家人的事儿。 共子珣这边看看带着鸭舌帽的女人,那边又分心看了看一脸正直的褚一刀,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哦不,是里外不是人。 “你们俩聊着,别说太久,五分钟,我跟你说车子烧着油也是挺费钱的!” 共子珣说完,收到了两人如出一辙的白眼,共子珣觉得迈出的步子一抖,步伐一偏,差点踩到旁边已经腐烂到松软的树根,现在已经变成腐殖质的那一堆脏东西的里面。 这要是掉进去,不仅鞋脏了,裤子也悬。 如果不能美丽的,体面的站着,那简直不可想象,这就是共子珣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 “知道你们俩视金钱如粪土,换个想法,现在在气缸里燃烧着的油,不仅仅是资本流通的消耗品,而是石油的一种衍生物,想当年俄国的总理受到一份机密的报告,如果他们的国家失去了石油……” “闭嘴!” 又是异口同声的呵斥。 “行了行了,我走了还不行么!”共子珣做了一个投降的收拾,然后走向一直看着他的杰克,因为背对着褚一刀,所以共子珣很放心的露出一个很奸诈的笑容。 褚一刀被刚才的那一个声音惊扰了心神,他难以置信的往带着红色鸭舌帽的女人那里凑近了一步,然后抬起自己的胳膊,看样子是试图想把对方的帽子给摘下来。 对方察觉到他的逼近,没有意料之中的躲开或者逃走,而是很倔强的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吭。 褚一刀很小的时候,曾经在父亲的带领下,去过一次南京。 曾经中国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名城,曾经的六朝古都,在去之前,褚一刀也暗暗的期待了很久。 妻子去世以后一直单身的褚子雄并不是很会照顾孩子,自己的生活也就是勉强的维持着不耽误工作,孩子能够吃饱,按时上学,也没系统的研究过什么儿童心理学,没有一般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保持着那种可爱的童真,相反,褚子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快点的长大。 飞抵落地在晚上,胡乱的睡了一觉以后,第二天一早,褚子雄就带着褚一刀来到了南京大屠杀纪念馆。 没去过的人无法感受那端残酷的历史带给当时遇难者的伤痕,和整座城市无法被抚平的伤疤。 褚一刀当时特别的小,被褚子雄一直拖着向前走。走出来的时候,褚一刀的眼睛红红的,他真的是怕极了。 回去的时候,马路的两边有茂盛的梧桐树,不知道是不是梧桐树还是属于其他的书中落下来一种带着毛毛的东西,褚一刀一声不吭的跟在褚子雄的后面,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好像被那种树毛给堵住了,无法发出声音-----------就像现在一样。 “明月。” 一个简单的名字就这样梗住了褚一刀的喉,他没第一时间认出来明月。 她带着鸭舌帽,剪短了头发,穿以前从来不会穿的衣服------------但这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她一直都偏着脸没有正对着他,没有用她以往那种柔软的像是刚刚熟透了额甜美的果实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没有像还没长大的柔弱的小动物一样跟在妈妈的身后一样跟着他。 这都不是褚一刀所熟悉的赫连明月,除了恐慌意外,褚一刀还觉得自己很心疼。 褚一刀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他本来放下的手又慢慢的抬起来的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赫连明月的帽子。赫连明月好像被这一下的触碰碰到什么开关一样,被褚一刀这么一碰,她就要转身离开,褚一刀这一次还算机灵,一下子就拽住了赫连明月,挣扎中,赫连明月的红色的鸭舌帽在俩人撕扯中掉在了地上。 赫连明月的长头发又被剪短了,松软的短发除了耳朵那块儿被帽子给压趴趴了一点儿,剩下的都很倔强的蓬松着,看起来毛嘟嘟的像一个小松鼠。 没办法,对你喜欢的人,你总是会觉得她很弱小,也会觉得她相当的可爱。 帽子掉在地上了之后,赫连明月便甩开褚一刀的胳膊准备蹲下身子去吧帽子捡起来。 褚一刀及时的拽住了赫连明月的手臂,随后就像大蛇随棍上一样抓住了她的手。 赫连明月明知道甩不开褚一刀的手,还是硬生生的甩,不断的甩,就好像要甩掉手上一块粘人的膏药一样。 “哎,你们俩速战速决啊!都等着你们呢!”共子珣降下车床,速度的说完了这句话,随后在褚一刀和赫连明月恼人的视线投射过来之前果断的关上了车床。 坐在他旁边的杰克低沉的笑了,然后看共子珣。 “什么时候有给人当媒人的癖好了?” 共子珣不答反问道:“没来中国多久,说俗语倒是挺溜的了,所以说,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有着数千年文明历史的国家确实很charming,但是你晓得能让我停留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共子珣多鸡贼,看见杰克开了这么一个头儿,眼看着说话的方向又要朝着他不喜欢的方向奔去,共子珣赶紧打哈哈的说道:“哎,你说他们俩会不会吵着吵着就亲在一起?” 杰克看共子珣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也没生气,只是收回了自己在共子珣脸上觑巡的视线,慢慢的落在了自己在口袋里握成拳的手。 …………………………………………………………………………………… “你怎么在这儿呢?”褚一刀拽住了赫连明月的手。 赫连明月一脸倔强的看着他,咬着自己的下唇。 褚一刀看着有点心疼,她的小白牙肯定用了不小的力气,这到底是有多不待见他啊!牙齿在下唇上留下的印儿有点深,褚一刀不自禁的说道:“别咬了。” 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小,赫连明月没听见,也懒得分辨褚一刀到底说了点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她关心的话题。 就跟一根木头,哦不,还不如一根木头呢!木头起码看上去不会让人心塞,实在是觉得看不顺眼的时候还可以踢上两脚顺顺气,他在这儿谁能踢他,谁敢踢他,哪怕他现在脸上一本正经,手上却很诚实的在非礼她。 “我说,你摸够了没?”赫连明月用还自由的右手轻飘飘的一拽,就从褚一刀的手里把自己的帽子给抢了回来,然后自顾自的罩在脑袋上面。 经她这么一提醒,褚一刀才察觉到原来自己的手一直在无意识的揉搓着赫连明月的小手。 这是不自觉的吃豆腐被抓包么? 不过,是自己的老婆,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这么一想,褚一刀没有放开赫连明月的手,反而就着她的手把赫连明月往自己这边儿拽了拽,俩人的距离又迷之靠近了。 “咱们先上车,一会儿再说,你看行么?” 褚一刀在这跟赫连明月商量着。 赫连明月微微愣了一下。 没等她有太多的反应,在车里面的共子珣没有耐心的鸣笛。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两人没沟通好,没商量好,最后就被这么催着上了车。 上车了以后,因为座位的原因,也因为赫连明月就是不想和褚一刀坐在一起,于是两人一个坐在副驾驶,一个坐在最后一排,倒是成了整辆车里面距离最远的两位。 褚一刀他们所乘坐的这辆车里面,一共有六个人。 前排的司机和副驾驶的赫连明月,中间一排座椅坐着共子珣和杰克,褚一刀和另一个没见过的、挺年轻的、不苟言笑的小伙子坐在最后一排。 为了节省能源,让更多的电源提供晚上的照明功能,所以即使车子里面挺热的,但是司机也没有打开空调。 “这车里面也太闷了啊!”共子珣很挨不住的说,他作势挪了挪位置像是受不了热的样子,其实是为了把自己和杰克之间的距离拉的远一点,杰克哪能注意不到共子珣的小心思呢? “要不然就开会儿窗子?”杰克建议道。 大家都没吭声,共子珣把手掌打开,在自己的脸边儿忽闪了两下,权当是扇风来解除热度了。 只要在热带雨林,不论是晴天还是雨天,空气湿度都特别的大,雨天还好,只要是天放晴了,那种热度一闷,几乎让人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他们的车子在在林子里面穿插着向前开,路的两遍都是被枝叶给遮蔽住的树和灌木,如果打开车窗,不仅不能起到散热的作用,没准儿会引得外面的什么动物猛地窜进来,到时候就难办了。 共子珣提过了这一茬儿以后就没在吭声,车子里面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车子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因为路上的精致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这种千篇一律的绿让人心里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就像时间被凝固了一样,感觉这一秒始终在重复着上一秒的事情,便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更何况大家的心里面都装着事情,彼此都不吭声,这样显得这段旅途更是枯燥和乏味。 “停车!” 过了好久,褚一刀豁然被这个声音给惊醒了,他在瞬间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首先就是向自己的旁边看过去,就是坐在他旁边的这个介于男孩儿和男人之间的同伴说出的‘停车’。 大家之前也都是见缝插针的补眠,现在也都进入了一级的警戒状态。 大家都往回看的同时,褚一刀注意到,他们的座椅背后,也就是后备箱所在的位置,确实有了一点点的不对劲儿。 有‘当当当’的响声传来,配合着褚一刀心跳的节奏,褚一刀恍然回神,他知道那种当当的响声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声响,而是因为座椅的震动带动骨传导,给他一种具体的感觉,最后转变为声音的信号传递到大脑。 几乎就在同时,共子珣的手臂一挥,司机马上刹车。 在雨林里面,哪怕是技术再高超的司机,也无法将车速更进一步的提升,但是由于他们行走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平坦的道路,所以猛地一个刹车使得坐在椅子上的人由于惯性都往前冲了一下下。 司机摸了摸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有点心有余悸,刚才自己也是一时着急,虽然注意到了前面有个小坑,但是还是刹车了,导致轮胎从那个小坑上面压过去,造成了颠簸。 车子颠簸着滑行了几米以后才缓缓的停下,在这期间,褚一刀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个闹钟一样,在做着倒计时,同时,他的余光里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的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这个匕首的长度很合适,适合近身的缠斗,而且看着那刀刃上散发出来的寒光,褚一刀敏锐的感觉到这把刀一定不止一次的割开过它的敌人的喉咙。 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年的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把利刃,就像是变魔术一样,褚一刀知道,这把匕首被这个少年放在自己的袖子里面,随时准备着………… 褚一刀没有转过身去,共子珣和杰克迅速下车,坐在褚一刀身边的那个男人神色严肃,面部线条相应的有一些紧绷,他留守在车里面。 所以,车里面不止是六个人,还有一个人,在后备箱里面,被关着。 只不过现在他要逃窜出来了-----------共子珣和杰克,还有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能不能制服的住后备箱里的这个男人呢? 褚一刀忽然又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在他不经意的看前面的时候陡然放大----------赫连明月本来是端正的坐着,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身子变软,瘫在了一侧,脑袋靠着窗子。 此时共子珣和杰克都已经走到了车尾的部分,他们做好了准备,车灯左边站着一个,右边又站了一个,只等后备箱打开,然后他们便可以左右包抄,把那个搞鬼的人给守死。 但是他们俩忽略了,搞鬼的人可能不止有一个!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还有那个变节了的,或者本来就不是归属于共子珣的势力的那个司机之间隔着一排座位,不论是怎么弄,褚一刀只要稍稍有些动作,总会惊动前面的司机,又或者说,赫连明月现在呈这种姿势晕倒,本来就是这个司机的一个暗示信号---------她人在我的手上,你不要轻举妄动。 褚一刀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里面干巴巴的,似乎心脏随时都会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 褚一刀的变化引起了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的注意,他的表情瞬间变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就像是一头愤怒的咆哮着的狮子狂奔着、莽撞的向前冲。 第三十三章 车子像一头咆哮着的狮子一般往前冲,之前的共子珣和杰克因为后备箱有问题已经下了车子,褚一刀和那个男人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因为距离远,也因为不知道叛变何方的司机的手里还挟持着人质,于是褚一刀一时没有做出反应,也不能做出反应。 不进如此,褚一刀还要防止身边的男人做出什么举动刺激到前面的司机,司机的手里还挟持着赫连明月,万一身边的这个人做出什么举动,司机会做出什么伤害赫连明月的事情。 毕竟,按照褚一刀的理解来讲,共子珣才是身边这个人的老板,而他和赫连明月,却只是两个和局势无关的人,他们不必了解他们两个到底和共子珣有什么样的关系,毕竟老板才是他的衣食父母。 从逻辑上考虑,让这个车子挣脱他的控制继续向前开是他的失误,毕竟在自己老板的眼皮子地下发生了这种事情--------受了调虎离山之计下了车,结果车子里面的人却把他们给甩在了后面,而他没有让车子停下来………… 怎么想想都不是小问题。 褚一刀把身边的男人看的死死的,就怕他有点什么样的举动。 身边的男人因为刚才车子的运动身体忽然一紧,褚一刀因为他的动作也是心底的暗暗紧张了一下,但是几乎就在他身子一紧的同时,他攥紧的拳头,还有脸部僵硬的线条都慢慢的平缓了下来。 褚一刀一愣,觉得这样的现象还是不可以放松警惕。 坐在前面的赫连明月仍然是头靠着窗户,没有一点点的细微的动作,褚一刀不知道驾驶着急速前进的司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在短时间内让练家子的赫连明月没有一点反抗的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褚一刀这边儿还在想着,那边只觉得自己的大腿有一点点的痒,麻酥酥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次和赫连明月去她朋友的家里面玩,结果赫连明月朋友家的小奶猫对他一见如故,蹭蹭蹭的跳到他的裤子上,然后顺着裤子往上爬,当时就是这种感觉,麻酥酥的让人有一种想一手挥过去,然后把这个小猫抓下来然后丢在地上。 但是当时碍于赫连明月一直很惊喜的笑着看着他们一人一猫,看那只小猫奋力的向上爬,看褚一刀忍耐的蹙起来眉头,赫连明月就是忍不住的想笑,笑的同时又忍不住菜褚一刀到底会不会一时的冲动把这个小奶猫一巴掌给甩到很远的距离,这么一想,一直笑着的赫连明月有忍不住的露出了点忧心的感觉。 褚一刀当时就看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蹙眉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的表情看了很久,那只小奶毛就挂在了褚一刀的裤子上有多久,最后还是因为那只小奶猫最后竟然要爬到褚一刀的毛衣(赫连明月挑灯夜战了无数个夜晚的战果)上时,赫连明月才咬着唇,憋着笑,把那只活泼的过了头儿的小奶猫给抱了下来。 褚一刀现在就是那种被猫挠了的感觉,不过体验上肯定没有那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宁静和温馨的感觉,反而是一种隐隐的不安的感觉。 有一句话说的好: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既觉得自己有了软肋,也觉得自己有了盔甲。 褚一刀不动声色的低头一看,果然是身边的那个男人在对他使小动作。 褚一刀按兵不动,身边的那个男人见状也没了动作。 他们的车子是最后出发的,本来和前面的车保持着不近也不远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在平地上看起来可能远一点,但是在丛林中,这样的车距才是安全的。 但是就是出于这样安全的考虑,现在却成了他们的不幸。 车子在最开始脱离了共子珣和杰克的范围的时候,司机就强硬的扭转了方向盘,然后在他们被车速弄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硬生生的别过了头,往一条不是他们预计的道路上飞奔。 褚一刀他们不知道这个司机的最终目的地是哪里,又或者疯狂的司机并没有方向,他们所要通往的最终目的地是死亡。 除了赫连明月现在栽倒在车窗旁边,那个司机除了借着机会利落的甩下共子珣和杰克两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和话语,他只是沉默的开车,但是他没有一点的动作反而让身后的那两个身经百战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胸有成竹的人才会显得这样的底气十足,极度狂妄的底气十足。 他们没有什么能做的,除了观察,因为他们两个人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牌到底是什么,而人质则是像睡着了一样躺在司机的旁边。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正如褚一刀所想的那样,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把赫连明月的安全放在心上,褚一刀眼皮一跳一跳的察觉到他要有动作发出。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粗然而止的巨大震动瞬间让车子里面的人都垫了好几下。褚一刀感觉到自己的屁股离开座椅,然后又飞快的落下来,柔软的皮面包裹着的座椅缓解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是脑袋和脖子的衔接处却好像是在中间断档一样,发出了嘎巴的声响。 之前说着司机很疯狂,无非就是他根本不走寻常路,甚至连路都说不上,一辆挺好的越野车就像是一辆推土机一样将面前的草本植物和低矮的灌木碾压过去,所导之处,一片狼藉。 之前他们就被这样颠簸的车子垫的难受,现在都不用想,一定是撞到什么东西上了。 不过根据褚一刀的判断,撞得角度还是挺奇怪的,车子的前部压过障碍物,不过因为障碍物的角度问题,车子被卡的瞬间熄火,于是不上不下的卡在了上面,维持到最后的状态就是车子的前部低下去,而车子的后面翘起来。 褚一刀在车子震动的同时,先是感觉到了车子的一声钝响,然后便是司机的脑袋装在车窗前面挡风玻璃的一声闷响。 这个车子竟然没有安全气囊! 司机面对前面的挡风玻璃,正常来说会看的更清楚,要是神智正常的话,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脑袋那么结结实实的撞在玻璃上,听着就觉得疼。 司机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车窗玻璃上以后,便悄无声息的垂了下去。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声息了还是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褚一刀第一时间注意的肯定是赫连明月。 比起那个还有反应能力的司机,已经陷入昏迷的无法反应的赫连明月才是最危险最脆弱的,毕竟她那个位置也是很尴尬-------副驾驶。 褚一刀本能的就要按着座椅的椅背冲到前面去,但是身边的那个男人竟然挡住了他! 褚一刀颜色一变,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叛变的可能不是那个司机,而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 那么为什么那个司机一句话都不说,扔下了杰克还有共子珣就往一条大家都没有经过的路上狂奔呢? 褚一刀在避开男人冲他挥过来的拳头的时候,想到了在刚才那短暂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里面的一个关键的漏洞。 虽然因为位置的原因,共子珣和杰克在发现后备箱里面发出声音的时候更方便下车,但是共子珣和杰克他们俩没有必要同时下车,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司机没有任何预兆的带着车上的三个人驱车逃跑,共子珣和杰克虽然被甩在后面,但是他们一定有通讯方式联系上前面的那一辆车,一定被追上他们,然而,在这一路颠簸的行驶过程中,后面并没有车子追上来。 还有最后的一个问题,赫连明月怎么会离奇的晕了过去。 不得不说,之前的那些事儿显然是进入了当局者迷的那个怪圈。 褚一刀在上车前看见的赫连明月,虽然知道赫连明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当她以全新的形象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褚一刀还是有一瞬间的懵,这种状况维持到上车以后,哪怕是当事人完全对他冷脸,但是褚一刀仍旧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一度的望着赫连明月的后脑勺发呆。 直到共子珣和杰克下了车,直到车子发生了意外………… 褚一刀用手生生的恪住了对方冲他砸过来的拳头,对方见状,拳风生生的在空中偏转了一个方向,从褚一刀的脸侧偏开,直攻褚一刀的太阳穴。 这手势可太阴狠了啊! 先不说他是一个练家子的,就是太阳穴那个位置,要是真的被男人的拳头砸伤,没有点脑内伤都不太可能,除非带了一个钢盔。 到底是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好歹俩人刚才还一起做了一路车呢! 褚一刀利落的将自己的脑袋别开来,对方的手势一滑,然后便砸在了褚一刀对面的椅背上。 他的拳头过来的时候,褚一刀的耳朵正好贴在椅背上,因为那男人在使出拳头之后,另一只手也顺势发力,用力的砸在了褚一刀的后背上,褚一刀往前躲了躲,倒是削弱了不少冲击,不过被人狠狠宰后心窝儿上砸了一拳,也是疼的不可言说。 拳头活着风砸在了褚一刀面下的椅背上,顿时发出一声梦想,这个声响通过骨传导到达褚一刀的耳膜,然后在耳朵接受声音的信号的同时,褚一刀感觉到了来自自己手腕的疼痛。 因为在褚一刀的后背被砸到的同时,那个男人快捷如风一样的收回自己的拳头,然后再度瞬间发力,打算用力的碾压了一下褚一刀手上受伤的部位。褚一刀凭着感觉知道了他的目的,他知道如果自己的手再受了伤,那么对于这个擅长近身格斗的男人来说,就真的不占优势了,到时候别说是他自己,就连一直想保护的赫连明月的安危也不能保证。 然而,就在褚一刀以为这个男人会继续和他缠斗的时候,之间那个男人竟然放弃了进攻自己,他的目标终于明确了下来——————就是他身后所在的后备箱。 褚一刀不知道后备箱里面到底有什么,最开始装配东西的时候他心不在焉,到了临出发的时候,他又看见了赫连明月,他的心思更不在上面了。现在这男人目标性这么强,让褚一刀的心理不免画弧,到底后备箱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不管是什么,总之还是别让这个男人得手! 褚一刀抓住了那人的胳膊,不过用的是那只受伤的胳膊。 对方不是善茬,他感觉到了来自褚一刀的拉力,但就之前的观察,他清楚褚一刀手上还带着伤,于是他立刻发力,直逼褚一刀的伤患处,褚一刀早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于是在他动手的时候褚一刀顺势拧转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后换了一只手,同时,因为褚一刀姿势的转换,他的上半身巧妙的挡住了一半的座椅,这样子那男人倒是没有办法像探囊取物一样顺利,但是他很快执行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褚一刀的手受伤更严重。 褚一刀看对方眼神里面精光一闪,秒懂了他的想法,他抬起自己的脚踹在身边那男人的腰上,男人虽然手上忙着让褚一刀吃一点苦头,但是也是在躲着褚一刀的脚不要踢在自己的身上。 第三十四章 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斗的是如火如荼。 空间有限,时间有限,褚一刀和那男人都想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杀招都用出来,在短时间内解决掉对方这个障碍。 车内的空间不大,褚一刀一边和那男人缠斗,一方面要分心去注意前面的司机会不会醒过来,然后又有什么情况发生。 现在车身的姿势是倾斜着的。 因为地理位置的问题,即使褚一刀他们两个男人的体重明显重于前面的两个人,但是他们所在的车尾部还是以一个三十五度角左右的态势翘起来。 但是本来就不够稳定的车子怎么能架得住两个大男人在车尾部闹腾。 当褚一刀避开那男人的兜头一拳以后,褚一刀瞬间感觉到了变化。 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有一个出口,通往第二排和车门。 褚一刀都不还手了,直接两手一撑,然后跳在了第二排的位置上。 那男人几乎都是在本能的进攻,褚一刀之前虽然一直在防守和牵制他,不过也展现出了他应该具备的素质,这个男人一方面对他有点惺惺相惜,但是不是同一条路上的肯定不相为谋。 他刚才只顾着对褚一刀出手,倒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车子的变化。 等褚一刀跳下车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褚一刀的手刚搭在副驾驶的车门上,就看见赫连明月把头一扬,然后利落的跳下了车,这个时候整个车子都在往后仰,赫连明月一眼都没看褚一刀,直接从外面将车门给观赏了。 坐在驾驶室的那个疯狂的司机,竟然也没有了当时的那副死鱼状态,而是托着他那肥硕的像一个小游泳圈一样的肚子像脚踩了沾了油的馒头一样,遛遛的就下了车,行动敏捷的就像是一个被主人发现偷吃的老鼠! 前面的两个人都下了车,最后的那个男人反应灵敏的也想下车,但是车门已经被赫连明月给锁死了,再加上他刚才那么一动,整辆车就像是被一块儿巨大的磁铁吸引了一样,成倒栽葱的姿态往后来了一个后空翻,只听见轰隆隆的声响还有林子里面的鸟被惊起时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喧闹声。 声音过后,一切恢复了寂静。 褚一刀看了一眼低着头望着旁边一棵大树的赫连明月,心底泛起了一种有点忧伤的情绪。 赫连明月这是又骗了他一次么? “你刚才…………。” 褚一刀开了一个头儿就把话咽了下去,这种事儿根本没法说,你要是深究的话,赫连明月肯定是更不愿意搭理他,不过他刚才真的很担心! 褚一刀这边儿看着赫连明月,刚才脚底抹油溜得欢快的司机则快速的跺着步子溜到了车前,不管那个男人已经被车的翻滚磕的满脸是血、已经快要晕菜了,他将车子锁上,然后走到了赫连明月的身边。 期间完全就像没看见褚一刀一样。 都把他当做空气。 好吧,褚一刀承认自己对这些没有那么在意,他只是在想,到底怎么能让明月跟他回去。 如果回去的话,父母和大哥那里确实不是很好弄,毕竟,先是大哥因为赫连明月失去了脾脏,以后不论是抵抗力还是身体的其他素质都会因为失去了这个重要的免疫器官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比起大哥的受伤,他们更在意的则是褚甜的受伤-------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如果褚一刀执意要和赫连明月在一起,家人看到赫连明月坦诚的态度以后,估计也会原谅她,毕竟是褚一刀深爱的人。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种可能会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赫连明月别说和他一起回去了,现在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就已经说明了她不想和褚一刀在一起的事实了。 感情真复杂,褚一刀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只爱一个人就算了,感情简直太耗费精力和体力以及各种智慧、耐心甚至要不断的平复因为其中波折而引起的情绪的变化。 怎么着都觉得累。 但是快乐的时候,真的能让人感觉到自己是在天堂上。 自由自在的飞着。 那司机冷冷的看了褚一刀一眼。 大概是觉得褚一刀很没颜色的在赫连明月明显对他发出了一百吨冰块才能散发出来的寒流的状态下还靠她靠的那么近,弄得他想和赫连明月说句话都要怕褚一刀听见。 现在做线人踱步容易啊!真是的。 这个司机是个光头,长得又矮又锉,还眯眯着眼儿,从眼睛下面的泛黑的眼袋到被厚厚堆积的肥肉遮盖的颧骨无一不让他显得又肥又腻。 所以他做出的那个冷眼儿自以为很酷,但是站在外人的角度上,只觉得特别的搞笑。 褚一刀在那司机不断的对自己施加冷言儿的时候,本来想着要不要自己就直接的装傻,就装作很没颜色的站在那儿看着,看着赫连明月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挑起一边的眉毛,然后故作很飞扬跋扈,其实特别可爱的模样把他赶走。 褚一刀的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但是这个笑意在赫连明月一直没看他以后慢慢的凝固了。 褚一刀背对着赫连明月走开了。 他信步闲庭的走到了车子的附近。 及时车门都被锁上了,但是他还是不是很放心。赫连明月和那司机的架势应该是在等共子珣他们一行人的到来,但是褚一刀站在这里,始终没有听到车子往这个方向来的声音,远距离听不到声音,那等他们来的时候,中间会有一段时间。 褚一刀需要保证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保证赫连明月的安全。 他太清楚了,要是车子里面的人想要出来的话,那个车子能把他关住的可能性会有多小。 赫连明月和那司机把车子锁上以后就觉得没什么事儿的在那说话,褚一刀更加感觉到这平静中隐隐泛起的危机和一触即发的紧绷感。 之前翻车让那人的脑袋受了点伤,不过褚一刀确定他不会因此而昏迷太长的时间。 干他们这一行的,对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有本能的控制的能力。 褚一刀虽然背对着赫连明月和那胖司机,但是透过车窗的反光,还是能将他们的动作一览无余。 就在这时车子里面发出了“砰”的一声。 赫连明月冷眼看了一眼褚一刀,那胖司机倒是很没见过世面的被那响声给吓了一大跳。 褚一刀感觉要不是旁边的赫连明月拽了他一把,那油腻丰满的小胖子都快要跌出去了。 共子珣都带的是什么人啊? 感觉就像是一群临时凑上的队似得。 褚一刀没管身后的情况,反正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车子里面的那个人才是麻烦所在。 之前发出的声音是那个人在车里面缓慢的挪动着,随后又像是支撑不住了那样pia的一下子扑到在车子的座椅上,看那摔倒的姿态,倒像是内伤不轻的样子, 单看他满头是血的样子,倒是伤的挺严重的,不过也不排除他是装的的可能性。 褚一刀看了车子里面的情况一眼,然后走到旁边的一棵低垂的小树上面,打算拽下来一个枝桠来当做武器。 然而,热带雨林里面的小树因为所在地温暖湿润的气候,生长的异常的柔韧,即使褚一刀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也拽不下来。 尤其是在他的手还带着伤的情况下。 褚一刀的手腕上本来还挂着固定带,因为刚才和那男人的贴身缠斗,再加上现在的拽树枝,手上的绷带很快就掉下来了,褚一刀嫌弃它有点耽搁事儿,刚要把它给拽下来,这时候忽然听见一阵风被划破的声音,然后就看见一个还带着寒光的物件儿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是一把匕首,泛着冷冷的寒光。 褚一刀的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了一个显得很轻松的笑来。 赫连明月却被他的这个笑弄得有一点恼火,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率先扭过头看向别的地方。 褚一刀有了刀以后,不对,应该是褚一刀终于感觉赫连明月对他的态度有了点改善以后,那干起活来简直是提高了不是一点的速度,就像是阿姆斯特朗在登上月球的时候媒体报道的那样:这是一小步,确是人类的一大步! 这么说确实有点夸张了,不过褚一刀的心情确实是好了很多,几下就把那个小树枝给按照一定的方位划了几个口,然后用巧劲儿一别,那跟有小孩儿手腕粗细的树枝被折了下来,树枝还有些粘腻的粘连在主干上,褚一刀又是利落的一挥刀,将还未完全的断了的木质部给割断。 然后,一条简单的木棍就拿在了手里。 在说那个肥肥的司机,之前看着车里面有了点动静,差点没吓的心脏脱落,弄出个好歹来,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直到世界和平,褚一刀等一行人为他扫平前路的无线障碍他在出现,倒是真应了那句老话,小、姐的身子丫鬟命。 之前怕的要死,但是看见褚一刀手里拿着一个小树枝,便飞快的凑了过来,好像褚一刀拿的不是一个简易的甚至可以说是不管什么事儿的枝桠,而是齐天大圣手里拿着的如意金箍棒一样。要不是褚一刀横了他一眼,他都有上来抢的意思! 一个人得有多弱小,才能靠依仗着武器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第三十五章 赫连明月毫无防备的站在那里,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很显然,她明知道那辆车子不是困住那个男人的必要因素,但是她却不慌不忙,显然是有后招。 和她相比较而言,那个司机的表现就稍许慌乱了,之前落荒而逃不说,现在还要明目张胆的在褚一刀的手下抢东西。 褚一刀看了一下手里的木棍,然后将手里提着的匕首的尖端冲着自己,然后捏着匕首的一小部分,将它递给了那个司机。 司机颤巍巍的接过了褚一刀手里的匕首以后,才明白,原来褚一刀这是在直接表明,他不会把手里的那根木棍给他,这是让他自己准备出来一根呢! 切!一根木头棒子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司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苦大仇深的开始冲着旁边的小树发动了攻势。 褚一刀走到赫连明月的面前,及时他的身高压过了赫连明月一个头,走到她的面前都挡住了落在赫连明月身上的阳光,在她的眼前形成了一小片的阴影,但是赫连明月就是有能耐视褚一刀为无物,专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点,也不露怯什么的,坦荡的就像自己的面前有一片星辰大海。 褚一刀都不用低头,就能闻得见她头发丝上的清香的味道,有点橘子混杂着什么其他柑橘类水果的味道,清新又有点甜。 褚一刀忽然想起赫连明月以前长头发的样子,他的颜色微微的黯了一下。最开始从沙漠回来的时候,赫连明月还在‘病’着,那时候她装的神志不清,但是对自己那头已经被硫酸给毁了个差不多的头发也是爱护有加的。从沙漠回来以后,褚一刀带着她把头发稍微修了修,本来是想带着她剪短的,但是最后还是输给了她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让她把头发留长,于是开始了每天晚上都要必经的艰难一课,就是给她洗头发,就像伺候着小宝宝一样,还要防止洗发水流进她的眼睛里面,还要顾及着水温,给她按捏头皮的力度,简直比旧社会时候的老佛爷活的还要滋润。 那时候那么宝贝的头发,现在在他没看见的时候嘁哩喀喳的减掉了,这是说明什么?难道也要像是那些失恋的女的一样,要把头发减掉来表示决心么? 真的是形式大于内容的形式主义作风。 赫连明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没有吭声,但也没像之前那样近乎倔强的固执,默默的倒退了一小步。 褚一刀回过神来,抬起手按在了赫连明月的脑壳上面,也没揉她的头发,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来。 “留长。” 赫连明月被他的语音弄得条件反射的身体一颤。还好,褚一刀的大部分关注点都在她的头发上,反而没见到她的这点小变化。 赫连明月耸了耸肩,很平常的样子避开了褚一刀的手。 然后装作没听见刚才的那句话。 褚一刀收回了自己按在赫连明月头上的手,但是另一只手却是很尴尬的放在了那里,因为赫连明月根本不接他手里的东西。 褚一刀有点摸不清现在到底怎么和赫连明月相处。 一想到接下来的时间她都要这么跟自己别扭,褚一刀忽然觉得有点头大。他本来就不是喜欢服软的人,没太做过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以至于他真的特别不习惯,哪怕是现在对着的是赫连明月。 褚一刀硬把那根木棍塞在了赫连明月的手里。 就在这时,褚一刀感觉自己的后肩膀被撞了一下,然后就看见那司机神色慌张的朝着自己和赫连明月的方向冲了过来。就跟后面有鬼似得。 其实也确实是有‘鬼’。 车里面的那个人又醒了过来,只听见车窗发出‘砰砰’的声音。 完全是在用拳头,以徒手之力敲击靠近车尾部的那扇玻璃。 褚一刀的眼睛转了一下,猛地转过头问赫连明月道:“后备箱里装的是什么?” 赫连明月被褚一刀又严肃又认真的神情给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坚持着所谓的原则不愿意搭理他。 懒懒的别过头去,完全忽视褚一刀脸上焦急的神色。 褚一刀又问了一遍,只不过语气显得更加的着急。 赫连明月以前总是习惯性的跟随着褚一刀的步伐走,对他的情绪的变化还有心情的感受都特别的敏锐,简直就像是褚一刀肚子里面的蛔虫。 眼下褚一刀显然是因为着急而情绪不佳,赫连明月犹豫了一秒,然后狠狠的摔了下脸子,也是语气不佳的样子。 “我和你一起上的车,那里面之前装了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 语气也是很冲。 褚一刀刚才话说出口的时候其实有点后悔,现在他正处在一个尴尬的阶段,对赫连明月大小声不仅意味着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再度上了赫连明月的黑名单。 “我不是故意的。”褚一刀软声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找刚才那个逃跑的司机的身影。 “你就是故意的。”赫连明月超级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褚一刀没听见。 那个司机实在是跑的太快了,蹭的一下就看不见人影了,而且这林子又深又广的,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就被树叶给挡住了,看不见人了。 褚一刀推开眼前的树枝,然后按了一下赫连明月的肩膀。嘱咐道:“你就在这儿等一下,我看看那司机去哪了。” 赫连明月终于和褚一刀说了今天以来的最长的一句话。 “他跑了就跑了呗,咱们想想该怎么办?” 褚一刀蹙眉,心想,我刚才看你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像是没有后路,想不出来该怎么办的样子,别说是刚才,就连现在,也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不过她都说了。 “那个东西困不住那个男人的。”褚一刀干巴巴的说,他就不相信赫连明月看不出来。 赫连明月很敷衍的点了一下头。 褚一刀又说:“他出来的话,咱们怎么弄他?” 赫连明月又犯了以前的老毛病------褚一刀问三个问题的话,她不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还会附赠个什么小回答什么的。 但是现在。 “不知道。”不仅声音,连语气也是干巴巴的,就像是晒的过干的咸鱼一样。 “共子珣没和你说该怎么办么?” 赫连明月一言不发,干脆的摇头。 “你们还不快跑么?”那司机服了扶自己的的一头乱发,就像是托着一顶帽子一样。 “你刚才去哪了?”赫连明月挑着眉问。 那司机的身形顿时像矮了一截似的,顾左右而言他。 “啊!天呐!那人这不是快要出来了么!”动作又夸张又浮夸。 赫连明月冷漠脸,剪短的说:“说!” 司机硁硁吃吃的说:“我刚才迷路了。” 感情是要是不迷路的话,他就自己跑路了啊! “条条大路通罗马。”赫连明月说到。 那司机的脸色变得很尴尬,有点讨好的看了褚一刀一眼,然后默默的站在了褚一刀的身边。 褚一刀看了一眼他的后脖颈,然后不动声色的说:“车子的后备箱里面装了什么?” 司机的面部瞬间的僵硬了一下,然后赔笑着说:“我,这个,哎,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褚一刀把自己脸上那一丝丝的笑意都收回去了,就想是把空调开到了最大的模式,或者是一个移动的冰箱一样,散发着让人脚底发凉的寒气。 “我真不知道。”司机咬着牙说:“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最后一句说的含糊不清,显然是又想抱怨,又不想让褚一刀听见他在抱怨一样。 褚一刀又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那司机认命的举起手来,然后做投降状。 “得得得,我知道我得罪不起你们,真是的。”司机随口抱怨道。 褚一刀见他说完了这句以后又不吭声,便又看了他一眼。 那司机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一看就是知道什么,然后还不老实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什么事儿了,主要是因为我来的时候本来不是该开这辆车。”司机随后说道,褚一刀的脸色一变,这是一个问题!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褚一刀揪出那司机的领子问。 司机一边躲闪,一边按住自己的脑袋,神色慌张的说:“我说大哥啊,咱别纠结这些小事儿行不行啊!你看那男的都快窜出来了!到时候咱们仨人也跑不了啊,就你这手!” 司机说话的时候不停的往车的方向瞟,随时注意着车里面的动态,他的身子随着那一声‘砰砰砰’的声音止不住的发抖。眼皮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看样子是真的害怕极了。 倒是挺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共子珣怎么会找这样的人?褚一刀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他拽着那司机的领子往自己这边儿拽了拽,司机赶紧叨登着小碎步往他的身边儿凑了一点,生怕自己被勒的气管吸不够气体昏过去一样。 第三十六章 褚一刀知道自己没用多大的力气,此刻这个司机做出这幅样子纯属是他的演技太过的浮夸。 褚一刀没有犹豫,趁着那司机只关注他的脖子的时候一把将他的头套给拽了下来。 摘下来头套的同时,现在就在褚一刀怀里的那个司机发出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嚎叫。 那声音简直不能单独用尖利来做概括。 褚一刀松开那司机。 那司机顿时捂住了自己光秃秃的脑袋,然后叫着跑到了一旁。 褚一刀看了看手里的头套,又看了一眼光脑袋的司机,有点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这个头套给他扔回去。 “你把这东西给他。” 赫连明月看不下去眼儿了,过来拽褚一刀,褚一刀顺水推舟的把那个假头套给递了过去。 那司机还是有点不敢接的样子,褚一刀很有心机的把这有烧手的东西先递给了赫连明月,然后自己则看着他们俩。 司机颤巍巍的凑过来,期间不停的用他那斗鸡眼儿看褚一刀,等到他从赫连明月的手里接过头套以后,立刻就像脚上安装了一个弹簧一样,跳到一边儿,然后飞快的把那个头套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面。 简直是神速。 “要不然你摘下来?”褚一刀很贴心的建议。 这个建议把那司机又给吓坏了,小碎步叨登着,又个褚一刀分开了一小段的距离。 褚一刀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吧。本来很好心的想说不要那么有偶像包袱,又不是没看见,但是看那司机难受的都要哭出来的样子,心想自己还是不要发表意见了。 “对了,你刚才说了什么来着?”褚一刀开口道。 那司机经过刚才的一场虚惊,已经对褚一刀有种避而不及的感觉了,此刻又被点名,内心简直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咆哮,心里简直是斯巴达了。 “说什么了,我没记住。”他一边小声说,一边环顾着四周,似乎想要抓准一个时机,然后溜之大吉,然而这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转了好几圈,然而也比不过刚才他在丛林里走迷路了的事实。 这样有着茂密丛林,时不时会有一场暴雨袭来的热带雨林,如果在没有车的情况下,要想走出去简直像是做梦一样。更何况,水热充足的地理环境成全了这里面种类繁多的生物,不要说以前带来童年阴影的电影《狂蟒之灾》里面出现的比钢管还要粗,一口能生吞一个活人的巨型蟒蛇,就说这里面长相不起眼儿的蚊虫鼠蚁,一个不小心,要是被它们咬上一口,那很可能就得闭上眼归西了。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你凑过来干什么!”那司机咬着牙硬撑着往后退,他的脚踩在了刚才割断木棍的那个小树枝上,发出了嘎嘣一声响来。 褚一刀也不想逼他逼的那么紧,只不过他的余光里看见那个男人在车子里面折腾着,然后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也差不多快要出来了,再加上刚才那司机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很有深意,所以他猜想快点问出来。 但是这个司机显得又油滑又不愿意配合,如果不吓唬吓唬他,他是不会说真话的。 就算是被吓唬了一下,说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话。褚一刀心里想。 就在这个时候,又听见那司机嗷嗷的叫了两声。 到这个时候,褚一刀已经对他时不时会发出尖叫什么的免疫了,这男人不弄出点声音来就觉得不舒服,现在还好,他们面对的人就车子里面的这个人,要是真到了关键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叫声很可能就会让他们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尤其是现在共子珣处在一个如此尴尬的时刻。 想起了共子珣,褚一刀有点头疼。 他现在首先要搞清楚刚才那司机说了一半的事儿,然后再去担心共子珣,因为如果弄明白了那司机不小心透露一半的那个问题,也许之前对共子珣的担心是白耽误功夫。 “你把刚才说了一半的话说完。”褚一刀很美耐心的说。 之前短促的尖叫两声的司机也不吭声了,低着头,头套都掉下来了一大半夜顾不上整理,一半刮的白花花的头皮露在外面,一般给已经被汗水濡湿的头套挡住了,半遮半掩的,看起来特别的搞笑。 但是那司机丝毫没有搞笑的意思,他的嘴唇和脸色一样的惨白,就像是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液一样,褚一刀眼尖的看见他的嘴唇都在微微的轻颤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怕极了。 “你怎么了?“赫连明月及时的发现了司机的不对劲儿。 那司机听见赫连明月的声音以后,求救似得扬起了自己的脑袋,他这一抬头差点没把脑袋上虚虚的挂着的假发套给弄的掉下来。发套在他光亮的脑袋上来了一个小距离的短暂滑行。 司机差点被发套的滑动逼的流出眼泪来。 “我我我我…………“ 一直叽叽歪歪的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赫连明月一向是个没耐心的人。 差点三步作两步就迈过去了,幸好褚一刀及时的拉住了她。 “别过去,他好像有什么事儿。“褚一刀说。 赫连明月此时也注意到了司机那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 “你先别动。”褚一刀看着司机那僵硬的站着的姿势和他那不断发抖的小腿,心里已经清楚了他大概现在面对这什么样窘迫的状况。 司机之前对褚一刀都是一副避而不及的感觉,现在倒是愿意听从褚一刀的意见了,就好像已经被人抽去了主心骨浑身软绵绵的一堆,现在褚一刀又把他提起来了一样。 他忙不迭的点头。 就这么一点头,褚一刀顿时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那司机头顶上那摇摇欲坠的假发套因为他这么一高频率的点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看见眼前的巨变,司机长大了嘴巴,一声惊呼差点就冲破喉咙,幸好褚一刀一个眼神儿让他把尖叫留在了喉咙一面。但是长大的口型还维持着,似乎还是在消化那没有冲出口的尖叫一样。 褚一刀看着他没叫,也就没做声,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赫连明月不要乱动,赫连明月被他的手势在眼前一晃,就像是惊醒了一个梦一样。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害怕,后知后觉的害怕让她感觉自己的胳膊和后背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一样。 在往前一撇,更是为那倒霉催的司机捏了一把冷汗。 怎么会有人这么倒霉呢?赫连明月不禁想,以前是共子珣在云村的时候被蜗牛给寄生了,现在则是这个司机。 赫连明月甚至怀疑共子珣把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愚蠢司机带到身边,就是为了中和一下自己身上的倒霉气息。 本来那司机为了躲褚一刀的时候只顾着往后退,根本没顾得上看自己的身后到底是什么。本以为踩到了枯枝落叶也没在意,但是脚踩过以后,才觉得有点不对,因为他除了听见枯枝落叶被踩断的咔嚓声,还有飒飒的声音,脚上的触感也不是很对。 他穿的鞋子鞋底不是很厚,在这种地方走路的时候不算舒服,有时候还会觉得硌得慌,不过和关键的时刻比起来,这样的劣势倒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司机感觉自己的脚底踩到的东西有点滑溜溜的感觉,而且没有普通的枯枝落叶的那种咯的感觉,倒像是踩到了什么紧实的肉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踩到‘雷’了,顿时有种想哭的心。 不过之前看见褚一刀的伸手,他顿时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褚一刀的身上。脚底下慢慢有动的感觉。 就像是暗流涌动的那种感觉一样。 他脚下的枯枝落叶还是那样平躺在地上,似乎一切如常。但是司机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震动,那样麻酥酥的感觉让他浑身发痒,似乎随时准备着跳开,然后逃跑。管他一瞬间躲开后脚底下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呢! 司机的脑袋里面的场景都是关于逃跑动作的排练,他已经跃跃欲试了,但是褚一刀的一句问话又让他回到了现实世界,如果他逃跑的话,生还的机会也不是很大。 就只有刚才短暂一小会儿的接触,他就已经感觉到现在暂时在自己的脚底上的那个东西的强大了。 脸短兵相接都算不上,他的气势就已经颓了。司机知道,要是自己还想活的话,就一定要仰仗现在已经看出他不对,然后表情还那么淡定的褚一刀。 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到他的头套会忽然掉下来啊! 司机一边在心里哀叹,一边有点庆幸的感觉自己的脚下没了动静,要知道,刚才来自脚下的每一个小动作都让他的心感觉要蹦出来一样,简直玩的就是心跳啊! 司机在这边庆幸,慢慢的抬起头来,看见褚一刀对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他还有点晕。 这是让他过去还是怎么着? 司机有点看不懂褚一刀的手势,他的身子本能的往前凑了一点。 然后他就看见之前一直长大嘴巴的赫连明月大声的叫了一声。 “小心!” 往哪小心啊! 司机脑袋轰的一声,感觉自己的小脑袋承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简直要爆炸了。 反正跑就对了。司机现在的姿势是一门心思的往褚一刀的怀里面冲。 但是他刚迈出了两步,连可以造成冲刺的速度还没有形成,就感觉自己的后背上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住了,身子不能动,只有剩下的两条腿还可以往前迈,但是有什么用啊! 司机感觉自己的两条腿缓缓的脱离地面,他现在整个人都被悬在半空中,支持他悬浮起来的是来自于身后的一股吸力。 司机感觉自己被拽的有点疼,尤其是脖子的那个部位,和刚才褚一刀狠狠的拽他的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一比较,褚一刀还算是有点人性的,司机两条胳膊不住的乱挥乱摇摆的,十分慌张的利用自己的身体做出求救信号,这回真的有危机了,他倒是没有大叫起来,到也算是一大奇迹了。 褚一刀看见掉起司机的那个东西,眸色一暗。 之前司机正对着他们,看不见自己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褚一刀看的分明。 之前司机所站的位置下面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的同时不断的往后退。好像地皮是一层薄薄的塑料布一样,而不是由土壤分子组成的。下面的未知的东西在地表下面如鱼得水一样的涌动。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褚一刀没有胡乱的给那个司机做出指示,尤其是当司机的帽子掉在地上的时候,地表下面的涌动暂时的停止了一下。 当时褚一刀的眼皮跳了一下,现在看来,当时他的预感真的对极了。 果然不是好现象。 只见当时还在那司机脚下稍稍后方的位置动的东西‘哗啦’一下的冲出地面。 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快的眼睛差点都分不清,那东西冲出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带出来土沫,也没有褚一刀印象中的冲出什么虫蛇猛兽什么的,只是一个近乎透明的像胶体一样的东西。 它在一瞬间跳上了司机背后的一棵小树,然后便牢牢的挂在了上面,随后便瞬间由条状变成一张网状,然后像无形中有一个人抛出这张网一样,网口长大一下子就包住了那司机的背部。 就像一个硕大的吸盘一样,然后把这个比平常男子的体型还要大了一圈的司机给吊了起来。 起重机吊起重物一样轻松自如。 那东西的弹性真的很大,而且反应的速度极快。 褚一刀一把护住了赫连明月。 他一边看着手舞足蹈的已经哭出来的司机,谨慎的判断着他的动作会不会引起那个怪物的反弹------更加紧的缠住他,甚至包裹住他的整个身子。 褚一刀这么想了一下,脑子里面瞬间补足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画面。司机一边挣扎,后面的投名状的物体迅速的扩大,然后慢慢的顺着他的后背和前胸蔓延过去,包裹住他的身体的每一个明面上袒露的和隐秘的部位,填满凹陷的部位,划过饱满的部位,就这样的完完全全的笼罩,形成的就是一个茧状物。 到时候那司机会在透明的茧挣扎、尖叫,但是这个坚韧的、透明的茧会吞没他的一切的声音和一切的动作。 “你想什么呢?” 赫连明月的猛然出声打断了褚一刀的冥想。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又在关键的时候溜号了。 赫连明月的出声也让褚一刀瞬时对他们俩的境况开始担忧起来了。 那个东西的速度太快,而且在地表下面都能自由的移动,简直是防不胜防。而且不大的一个体积都能把一个成年男子吊起来…………最难受的是,他们现在不清楚地表下面有多少这个东西。 万一他们的脚下有很多这样的东西,那不是谁也跑不出去了。 这样看来,那辆车里现在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实在是危险的时候,他们可以选择回到车里面,然后设法开出这个路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车子里面的男人发出了最后一次的重击。 车窗应声而碎,那男人带着一个血手走出了车子。 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他看见了很诡异的被吊在半空中的那个司机。他下车的步子暂停了一下,随后他看见了褚一刀往这边儿看过来的视线,他瞬间明白了出移动啊他们现在的处境还有褚一刀现在的想法。 之前被他们当做笼子的车子现在竟然成了保护伞了。 那男人有一瞬间的责怪自己。 自己刚才好像做错了选择题。 把自己的大部分的体力浪费在了从车子里面突破出去,结果出去了以后却发现外面现在是一个更大的笼子。 然而被打破的车窗此刻也不能恢复原状了。 他的后悔在发现自己的脚下多了一堆突起物以后开始变大。 人在自己的群体里面因为各种的因素,自主或者非自主的选择变得强大,在强大了以后,有的人会更加的自信,有的人则会迷失,自信的人愈发的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限制了自己的能力,于是开始试图改变自然,认为自己是广大世界里面的主宰。实际上,他们在眼睛朝天,任性妄为的时候,其实大自然是以包容的心态面对人类的小动作,人类越发的被自己的局部的小成就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也在逐步的透支着大自然的包容力,当这个包容力到达一个临界的阈值的时候,到时候的反弹力是人所不能接受的。 瘟疫、火山、台风、地震,又或者是随便什么的动物,就能瞬间击败一个个洋洋得意的人类。 褚一刀不顾自己的安危,伸手把赫连明月拖到了自己的身边。 赫连明月也有点被吓傻了。身上本来有点僵硬,被褚一刀拖到怀里以后,那僵硬一点点的融化,然后软弱无力的靠在了褚一刀的怀里面。 被挂在树上的司机没有变成一个茧状物。 这个时候褚一刀倒是有点佩服这个胆小如鼠,之前还像个女人一般聒噪的司机了。 之前的那张大网不是没有试图将他完全的包裹住,但是他的那两双手就和他的嘴皮子一样的勤快,每当这个透明状的物体要在他的身前扩散的时候,他的两双手就像是铁钳一样,一点点的用力把它撕扯开来。那样咬牙切齿的样子,求生的渴望十足。 现在看来,多亏了他的求生**强烈,要不然现在肯定变成一颗茧状物了。 司机在这边儿忙活着求生,倒也没怪褚一刀他们见死不救。现在的这种情况,即使他们上前也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 他现在自己能够应对,就不需要再搭上两个人。况且,现在褚一刀和赫连明月站在那里,还算是能够救自己的储备力量。就像是他刚才没什么别的动作就感觉自己的脚下冒出来一个东西一样,这片儿地里面没准儿有多少这个东西呢!要是他们一动的时候也遇到这种情况,那他们可要全部的都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事情也不是都在往绝路上走。 眼下,司机就感觉自己撕扯着这个透明状物体是越来越省力气了。首先,它快速的形成一层膜然后裹住自己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及时这个速度在旁观者的眼里依旧很快,但是司机这个当事人能够分辨出来,它的实力在减弱。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司机觉得这个东西是越来越好撕。 求生的强烈**让司机变得英勇无比,简直就像是安装了永动机的马达一样,手里不停的撕扯、撕扯,一点儿也停不下来,都没有累的感觉,他的整个人被求生的热火给点燃了。 褚一刀搂紧了怀里的赫连明月,谨慎的看着自己的周围,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脚下的土有明显的震动的感觉,就像是有一阵波儿滑过去了一样。 褚一刀的心一动,果然不如他所料。这些看似只是一个透明状形体的东西确实是有它独特的定位系统,可能是红外线感知热量的存在,也可能是有敏感的嗅觉,能问道血腥味------因为它们现在一股脑的冲向了刚推开车门的手上还带着血的男人的位置。 包括之前包着司机的那一个。 不过它的全部体力和精力好像都花费在那个司机的身上了。刚从司机的身上溜下来一点的时候明显感觉它的透明度比之前还要强了,笼在司机的身上,就像给他套了一个塑料薄膜一样。 承担着司机重量的小树早就经不起折腾了,一直随着司机的动作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现在眼看着到了最后的关头,挂着司机身体的那部分树枝瞬间折断了。 虽然树枝折断了,但是弹力还在,司机也是运气不好,刚才折断的树枝上掉下来一点,就骑在了下面的一个小树枝上,小树枝的枝干更细,但是架不住雨水充足,长得异常的坚韧,反弹力也是十足,司机骑在上面,只觉得酸爽的快要哭出来了。 宝贝不哭,宝贝挺住! 反弹力让他往上窜了一窜,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背一松,之前的拉力还有胸前背后那种因为被包裹的闷热还有压力瞬间都不见了,司机感觉到一身轻松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当”的一声,他掉在了地上,摔的那叫一个痛。 司机落地以后,又开始了他的招牌式的大叫,而且刚才痛苦的经历让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有一种叫做被害妄想症的因素在上下的浮动。他着急忙慌的站起来,眼睛里面还浮动着泪光。他嗷的叫了一声以后,迅速的八住了自己眼前的那棵树,他现在可是一刻钟也不想让自己的脚搁在地上,之前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司机把自己的手八在树干上以后,才感觉自己刚才那一顿挣扎耗费的体力十分的厉害,现在他的手有点酸有点麻,抱在树上交叉环抱的同时在瑟瑟的发抖,显然是刚才透支了大部分的体力。 与此同时,司机也知道自己现在可能做得是无用功,毕竟刚才他都没怎么反应过来,那黏糊糊得像强力胶一样的东西就窜了上来,所以他即使他现在上树也没有用,哪怕是爬到树的尖尖儿上,估计那个东西也会追上来。 司机感觉到了一阵的绝望,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脚又被什么力量给抓住了,司机被吓得尖叫,就像风中凌乱的一朵老残的菊花一样,寒风中瑟瑟发抖。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老天爷啊!啊啊啊啊啊!”司机死死的抱住了那不粗不惜的树干,惊慌失措的把自己的脸都贴在了树干的树皮上,不是很光滑的树皮和他的脸上下的摩擦,给他的脸带来了麻酥酥又有点痒的感受,就和他现在心里的感觉差不多。 “别叫了你!” 褚一刀的一声低喝让司机冷静下来,他这才睁开眼睛,看见之前和赫连明月站在那边儿的褚一刀带着赫连明月站在了自己的树下,抓着他的脚的正是褚一刀。 司机闭上了嘴,就像是关上了一扇门一样,一扇门挡住了所有的尖叫声。 褚一刀蹙着眉头,收回了投射在司机身上的视线,用了点力气,但是还是没把他给拽下来。 褚一刀的眉头蹙的更深了,他以前就该知道,这司机人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面,虽然尖叫的时候像个女人一样-----不不不,甚至不如女人,赫连明月全程脸色虽然有点惨白,但是也是一声没吭。 仔细的想一下,有那么大的肺活量的男人,又能把刚才的那个怪东西手撕成一汪水的人,又怎么是一个软弱的人。 不过,褚一刀真希望他现在别一直崩的这么紧,时刻的都像一个备战的斗士一样,拽他的脚一点也拽不动,就跟长在树上了一样。 “哎,我说你赶紧下来。”褚一刀一边说着,一边儿甩了甩手上的水,刚才那透明状物体在树枝这段的时候,似乎也将全部的精力和生命力都耗尽了,变成了一汪水悉数洒在了那司机的身上,司机对这个一点反应都没有。 褚一刀甩了甩在自己手上粘上的那物体的尸体变成的水,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手感实在是太差劲了。 “你赶紧下来。”褚一刀说话的同时,拽了一下那司机的裤子。 之前他就观察到了,那司机可能是为了开车的时候比较方便,为了舒适,穿的是一条很松软的休闲裤,是那种不能系裤腰带的那种,只要稍稍用点力气,就能把他的裤子给拽下来。 司机被褚一刀这种略微流、氓一点的行径弄得无可奈何,只好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抱着树干,最后很无奈的受重力的影响慢慢的从树上滑落下来。 下来的那瞬间,他恶狠狠的瞪了褚一刀一眼,随后,又要往树上乱窜。 褚一刀及时的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强制性的让他扭过头去,看之前他们抛弃的那辆车子的位置。 这司机刚才在生与死之前走了一遭,已经宛如惊弓之鸟了,如果不是褚一刀之前的余威和现在的气势震撼了他,估计他要陷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走不出来,除非有雷把他从这棵树上劈下来,否则他就要像尾生抱柱一样,死也不松手,四爷不放手。 迷迷糊糊的,他顺着褚一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这司机差点又把他嗓子里面的开关给打开,嗷嗷的叫起来,好在褚一刀早有准备,一下子拍在了他的背上,司机猛地被打了一下,那声嚎叫憋在了嗓子眼儿里,好像是吃东西噎到了一样,他那斗鸡眼缓缓的移动了一下,身体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慢慢的动了一下,眼睛也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最后缓慢的冲着褚一刀打了一个嗝。 声音响亮极了,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嫌弃极了。 司机被这么一拍,恢复了点神智。他的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前方,然后目瞪口呆的看了褚一刀一眼,嘴巴张大,眼睛里面水汪汪的,就像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一样,只能用眼神儿表达自己的意思。 褚一刀对他现在想说什么并不关心,只要他现在明白他们三人所处的形式就OK了。 谁知道这司机认准了树上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褚一刀一个不注意,他又要往树上窜。 “你够了没!” 一直没说话的赫连明月语气阴沉的撂下这句话,说话的对象很显然是那个司机。 让褚一刀惊讶的是,那个一直不受控制的司机,竟然因为赫连明月的这一声责备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原地,松开了抱住树的手,两条腿也不再做为了爬上树而努力的向上瞪的动作了,而是两只脚不断的搓蹭着,脚尖儿不断的有小动作发出,看来对两只脚落在地上还有心有余悸。 赫连明月说完话了以后,并不再言语,可能是冷静了下来,她也不再靠着褚一刀,而是把自己的手按在了之前那司机攀爬的树干上,树干上还沾着一点之前司机身上甩下来的液体。 赫连明月用手指捻了捻那液体,然后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不过那液体的手感稍微有点黏,倒像是以前用过的某种化妆水的感觉。 司机的神智终于恢复了正常,神色也显得不那么慌张了,不过面孔流露出来的淡淡的恐慌还是存在着。 “快看那边!“赫连明月低声道。 褚一刀之前已经注意到了那边的状况,只不过这个司机的智商一直不在线,他有点分心的感觉。 经过赫连明月这么一提醒,三人的视线现在都对准了车子抛锚的方向。 以那男人所在的位置为圆心,现在他的四面八方都被‘敌军’给包围住了。 最让人吃惊的是车子已经被凸起的土堆群给围住了,之前那是一片平坦的带着青草的绿地。现在土壤虽然被草连接在一起,但是因为那些东西的运动和撕扯,本来连成一块儿的土地被撕裂开来,往上形成一个个的凸起,连成一片,就像是一个硕大的青草甜甜圈套在车子的外面一样。 那男人的警觉性很高,知道也许是自己的手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液的味道刺激了这些生物,于是很快的钻进了车子里面。之前被他给杂碎的玻璃已经无法复原,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挡在上面,然后坐在了别的位置上。 没用的,他们都知道。 一件衣服根本挡不住那些东西,它们甚至不用做些什么,只要把身子展开,将车子上的每一个缝隙都和外面的空气隔绝开来,那么车子里面的人就会因为缺氧而死去,喘不过来气而死比别的死法要痛苦的多。 男人用衣服挡住车窗以后,心跳的就很快,他在等待,一方面他知道这些动物随时都可能发出会让他没命的进攻,他时刻的等待着它们的进攻,然后双方为了性命而拼个你死我活以后,再也不用面对未知的恐惧,另一方面,他却希望那个时刻永远也不会到来。 等待,实在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情了。 男人想了想,再度的勒紧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希望它能尽快止血,而不是不断的发出一种类似引、诱的信号,来使自己走上绝路。 “那些东西,都都都在那呢!要不咱们赶紧跑吧!“那司机一边说着,一边弓起腰有想跑的冲动,站在一旁的褚一刀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 这个时候轻举妄动不是什么好事儿。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被那些东西给杀死也不是他的想法,倒不是出于什么人道主义的想法,只不过褚一刀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死在他的面前,无视别人的死亡无异于间接杀手。 而且,就算他们现在趁着那些东西围攻那个男人的时候落荒而逃,也只是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而不是生机。 现在,想要活下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彻底的消灭那些东西,然后开车离开,另一种可能…………褚一刀的眼睛转了一下。 车子里面的那个男人已经很不淡定了,他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儿扣出了一个血痕,身体的疼痛让他的理智回归了一点,然后他又意识到自己这样无意识的举动很不理智,毕竟,之前的经历已经证明了,一点点的血腥味都可以让这些东西发狂。 你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样一个不经意的信号会让这些东西对自己发出致命的攻击。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前面的座椅里面有啫喱水!“褚一刀忽然对车子里面的那个男人大声的喊道。 男人的眼皮一跳。 出于本能,他并不想相信褚一刀他们,毕竟双方处于不同的阵营。 但是褚一刀他们站在那里,而不是利用他做诱饵为自己争取时间逃跑,也让他的心理对他们有了别的评估。 相比于那个司机和赫连明月联起手来引君入瓮,褚一刀倒更像是一个中立的存在。 啫喱水?他想起来了,上车之前,一向在意自己的形象的共子珣确实拿着它玩过,当时赫连明月还打了一个喷嚏,随后嘲笑了几句共子珣,当时他没有在意。 啫喱水有什么用?难道是要他喷的满身都是,然后用这个味道刺激这些未知的透明生物么?感觉不是很可能。 男人虽然觉得这些东西很危险,但是对它们能不能识别味道其实还是有着怀疑的,虽然他对它们能闻到血腥味这一点深信不疑。 “你有打火机么?“褚一刀又隔空大声的喊道。 司机眼皮狂跳了两下,差点又哭出来了,这共子珣在做什么老好人,万一他的叫声要是把那些透明的东西给引过来了可怎么办?刚才那一只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了,现在看包围那辆车的,明显有更多的透明生物,不要说那些一起冲过来,只要是两只对付他一个,那就是必死无疑了,这个褚一刀,就知道逞英雄,他刚才就不应该从树上下来。 司机这么一想,差点又想上树,结果被赫连明月一个眼神儿给瞪得不能动弹了。 车子里面困着的男人一听褚一刀说打火机,立马明白了褚一刀的想法。他冲到第二排的位置,翻出了那瓶啫喱水,然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面往外掏打火机,也许是过于激动了,他翻出打火机的时候手一抖,然后打火机就掉在了地上。 男人赶紧弯下身子翻找打火机,但是因为心里有点着急的原因,他往下看了一眼然后也没没看见打火机的身影,而且因为车子上地毯的吸音效果,他不能根据声音来判断打火机的准确位置。 第三十七章 男人弯下身子开始摸索,因为他的身材高大,弯曲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使得他胸腔里面的气体受到挤压,并且,因为之前车祸撞到脑袋,现在他猛地低头更是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男人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冷静以下自己的大脑。随后,他便继续摸索起打火机了。 但是越是着急,就越是找不着。 而且,因为他的弯腰,他没看见那东西从之前别他打破的车窗上爬了过来。 因为常年的经验,那男人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 然后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尽管他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打火机的冰凉的金属的机身。 不能回头。 就像在草原上被狼盯上了一样。当草原上的狼找到了猎物以后,它们往往尾随在猎物的背后,然后伺机而动,找到了时机以后,它们并不会饿虎扑食,而是选择用自己的爪子搭在人的后背上,当人一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它们则干脆利落的咬断人的喉咙。 男人无声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瞬间发动,他一手捞起了打火机,另一只手则按住了啫喱水的喷雾。 在他有动作的同时,身后的那个透明状的东西也一下子窜了进来。 完完全全像有自己的意识形态一样。 像甜甜圈一样包围着车身的凸起的泥土像被喷射到半空中的烟花,又像是公园里面的喷泉忽然被按下来暂停键一样。 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本来还连在一起的土地瞬间崩盘,就像天女散花一样,土屑随意的飞舞,透过车窗冲到了车子的里面。 褚一刀注意到,之前隐藏在那些封土堆下面的透明怪物有一些随着土屑我那个车窗冲进去了两团,剩下的则随着土屑的落下重新回到了地里面。 随后,地面就像燃放过烟花以后的广场一样,只剩下了一些翻起又落下的土堆,而剩下的那些透明装的怪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知道躲到哪里准备再次袭击别人。 车子里面的男人面对这他一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挑战。 他的动作很快,但是那怪物的动作比他的还要快。他一手已经按开了打火机,透明状的怪物似乎有点忌惮火光,但是打火机的燃烧范围有限,与此同时,男人所在的车内的空间也有限,否则他倒是可以旋转起来,那样保护自己的范围可以更大一些。 但是条件有限,这男人刚把打火机打着的瞬间那透明状的怪物躲了一下,随后就变化成像一条蛇形一样的东西‘刺溜’一下子往下滑去,看样子是直奔着他的腿去的。 要是被它束缚住脚,那真的就糟糕了。 男人对自己也是下手挺狠的,冲着自己的腿狠狠的喷了两下啫喱水,然后就用打火机要把自己的裤子给烧着了。 啫喱水都是喷雾状的,即使这个时候把银牙咬碎,也不一定能挤得出来多少东西,更何况他现在还穿了一条牛仔裤,怎么也烧不着一条裤子啊。 就这么一个错误的决定,男人的腿已经被透明状的怪物给束缚住了。他也是很机灵,看这招不行,直接用打火机烧那透明状的物体。 这次倒是有效果,因为那透明状的东西一碰到火,就和充了气的气球碰到火产生差不多的效果,气球是整个直接就爆炸了,这个透明状的东西是一边发出噼啪声,一边往外迸溅着透明的液体然后破碎。 要不是性命危在旦夕的话,感觉用火燎这个东西也是挺好玩的。 男人刚感觉这个东西有那么一点的效果,随后刚刚露出的一点笑意就瞬间的凝固在了脸侧。他的胳膊动不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两条胳膊被那变了形的透明状的物体给束缚住了,手腕以上的部位完全动不了。 “在我年少无知的时候,我曾经看过一本很难看的书,是一个外国的作家写的,叫什么卡的,那本书的名字叫做《变形记》。” 司机在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头套,罩在了脑袋上以后,一脸郁色的对站在他身边的赫连明月说。 “卡夫卡。”赫连明月没什么感**彩的说。 那司机好久没听见赫连明月说话了,猛地听见她不高不低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他伸长了自己的脖子,然后收获了赫连明月同学的一个大白眼儿。这才知道原来她说的‘卡夫卡’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嘿嘿。”司机傻笑了两声以后,用手捋了捋假发,随后他忽然像看见眼前有新大陆一样,“嗷嗷”的叫了两声,叫的同时,一只手的几根手指还弓着往前指。 “你看啊!” 原来是褚一刀冲到了那辆车前。 褚一刀跑的速度特别的快,几乎就是几步的功夫,就冲到了车窗前。 褚一刀的目的不能再明显了,那就是救那个男人。 司机撇了撇嘴,觉得没有必要。 车子里面的司机已经快要窒息了,他的手脚被固定住,就像是被针定在相框里面的蝴蝶标本一样,除了滴溜溜转的眼睛让人能看的出来他的挣扎于绝望,其余他只能以任人宰割的姿势绝望的等待着。 他觉得窒息。 因为那个透明状的东西先是展开来罩在他的脑袋上,把他的脑袋整个包裹了起来。随后,在他已经别的口鼻流出涎液的时候,它又迅速的打开。 隔绝了空气以后再猛地和它亲密接触,让男人的肺有种炸裂的感觉。 他近乎贪婪的往自己的胸膛里面吸气,然而,那怪物似乎成精了一样,纯属想折腾他,刚从他的脑袋上缓缓的滑下来,随后便变成成一个类似圆柱状的东西,然后从端口分成两个茬儿,随后猛地插向了他的鼻孔。 这一招太损了,简直不能再损了。正常打架这种路数也是不太上道的吧! 胳膊都被固定住了,现在猛地被这东西堵住了鼻孔,男人心心里的防线顿时被攻破了。他刚才怎么都没松手的啫喱水瓶子还有打火机都掉在了地上,声音被地毯给吞没了。 男人用了自己的全部力气用余光看了一眼后备箱所在的位置,随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一声闷响。但是因为缺氧他的眼睛闭上了却不想睁开了。随后,他感觉有液体迸溅在他的脸上,之前一直像两条虫子一样要往他的脑子里面钻的透明条的势头骤然停止,随后那股力道猛地消失,哗啦哗啦就像流鼻血一样的从他的鼻孔里喷溅出来。 那种感觉特别的酸爽,类似于吃了东西呛到了最后从鼻子里喷出来的感觉一样,整个喉头火辣辣的,眼睛也不停的流眼泪。 手脚上的束缚也缓缓的变松,求生的**死灰复燃一样,之前已经脱了的力气一点点的恢复过来,使得他手脚同时发动,把还黏连在身上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甩掉。 褚一刀手持着匕首,仍然警戒的看着车子的背部,生怕还有那种投名状的怪物隐藏在角落里,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猛地扑上来,宛如丛林里面‘春风吹又生’的野火。 男人手撕了剩下的东西以后,随后从车子的地毯上捡起了打火机还有啫喱水。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他抬头狐疑的看了一眼褚一刀,不过这一眼很快就错开了,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褚一刀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来救他,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目前和褚一刀是对立的关系,而那些透明的怪物杀死他的话,还可以给褚一刀他们一行人增加一些逃生的时间。 但是褚一刀没有这么做。 男人再度抬起头和褚一刀对视了一眼,两人简单的看了一眼之后就已经确定了短暂的联盟现在开始了。 男人看了一眼褚一刀手里的刀子,要是他没猜错的话,刚才褚一刀就是用这个刀子划在了那个透明怪物的体表,然后那东西便像是戳破了一样爆出浆来,然后破碎。 所以,这是不是一个解决这些像橡皮糖一样难缠的怪物的一个方法。 但是刀只有一把。 “你看看还有什么尖锐的东西?“ 褚一刀看出了这个男人的想法,便开口说道。 男人手臂一撑,便跳到了前面的驾驶座里面,然后开始了翻翻找找,褚一刀在他的身后守着,以防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车子里面没什么东西,男人翻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收获。 因为在翻找东西,他的头一直低垂着,但是眼睛的余光还是能看见点东西的。 就看现在,他的眼前忽然有一道影子闪过,他本能的往后靠,自己的身子贴在了座椅的后背上。 椅背没有完全的包裹他的后背,但是使他的衬衫和身体贴在了一起,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原来已经湿透了。 刚才是有多紧张! 男人不自觉的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他的瞳孔一缩,因为此刻他的面前的玻璃上粘贴了一层那透明状的怪物! 不仅如此,之前的那些都层层的堆叠在上面,剩下的那些仍旧前仆后继的往上扑,显然,它们没有意识到前面的那层玻璃已经隔开了它们和男人。 褚一刀推了一下显然已经晃神了的男人,随后大声道:“小心!” 男人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往别的方向望过去,原来,他的眼睛上方的位置悬着一个小小的透明状的怪物,显然是刚才被他撕扯碎掉的巨型投名状怪物的一点残碎的余骸。 但是就是这余骸也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毕竟他的目标是奔着他的眼睛去的。 刚才要不是褚一刀叫他,就凭着那么近的距离,要是那个东西真的滑下来掉在他的眼睛上,然后把他的眼睛糊上,那可真就是和睁眼瞎差不多了,难受的是,如果发生了这种情况,能对抗这个透明状怪物的两个有效的方法都不能用啊,一个是用火烧,另一个则是用刀子划。 想想也是可怕。 男人打算原路返回,但是褚一刀却指了一下他的面前,那些投名状怪物仿佛看不见前面有一层挡风玻璃一样,还在继续的往上冲。 之前那些隐藏在地下的那些透明状的怪物不知道收到什么信号的刺激一个个的都冒了出来,然后不要命的一层叠着一层的往玻璃上撞,还撞不上人。 那男人明白了褚一刀的想法,于是继续坐在那里。 褚一刀对在不远处的赫连明月做了一个手势,赫连明月赶紧拽过来还在摆弄他的头套的司机,然后耳语了一声,司机恍然大悟,然后小心翼翼的随着赫连明月的脚步往林子的深一点的位置走。 褚一刀看着挡风玻璃上面的透明状的怪物积攒的差不多了,顺手从座椅上扯下来一个椅套,然后拿在手里。坐在前面当‘诱饵’的男人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搬着自己有点麻酥酥的腿也跟着下了车,与此同时,他的手里还握着那瓶啫喱水还有手里的打火机。 男人刚下了车,便感觉自己的头晕乎乎的,整个人特别的恶心,想吐,头顶上倒是看不见太阳,炽烈的阳光都被上方那茂密的树林给遮挡住了,但是热量却是透过林子的缝隙往下钻,男人觉得自己的头里面好像有一个高压锅似得。又好像是脑子里面在做着什么复杂的化学反应,可能是关于加入某种催化剂以后反应就会发生爆炸的那种。 褚一刀在前面,就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痛苦的蹲下来自己的身子,双手抱住头,痛苦的呻吟着。 他的表情嫉妒的痛苦,鼻子皱在一起,上下眼皮不是正常的闭合状态,而是狠狠的挤压,就像是以前看过的电影里面搞笑的情节------要用眼皮挤死蚊子一样。 刚才下车的时候还是正常状态啊!现在怎么弄到这么痛苦。 褚一刀的第一反应是看一下除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他们的四周是不是还有那种诡异的透明状的怪物,但是实际上显示没有。 到底除了什么状况? 褚一刀看挡风玻璃前面的那些东西还在纠缠的热烈,就暂时放了心,然后去看那男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褚一刀走到他的面前,然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以前在医院的工作让他见到了形形色色饱受着病痛折磨的患者。他们一律的神色憔悴,形容枯槁,眼睛里灰蒙蒙的,嘴角向下耷拉,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病痛肆虐而带来的那种难忍的感觉。 然而,这个难忍此刻表现的更加的强烈。 他的整张脸完全不可以用简单的惨白来概括,而是像牛皮纸一样蜡黄蜡黄的,不禁让人想起了油尽灯枯这四个字来。 短短的一小会儿的功夫,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呕!呕!”男人在褚一刀接近的时候竟然不受控制的干呕起来了。 只是干呕,又呕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就那声音也是让人很惊愕了。 眼看着他的手都快伸到嘴里去探了,褚一刀赶紧拽住他的胳膊,把他给制服住,就看他刚才那架势,感觉他要把拳头塞进嘴里面。 要是真这样,那还不要了命了。 处在这个时候的人特别的危险,褚一刀感觉都有点按不住他了,整个人像一张饱满的弓一样,时不时的就弹一下子。 他的脸色变得超级可怕,褚一刀努力的按住他,然后褚一刀发现这个人的眼白儿网上翻,有种小时候玩坏的洋娃娃,眼珠子一直往上翘一样,感觉要憋过气儿去了。 褚一刀按住他的肩膀,此时他已经不那么强烈的挣扎了,整个人瘫在地上,控制不住的一抽一抽的。 褚一刀用了巧劲儿掰开了他的嘴巴,然后发现他的舌头看起来不是很正常。 褚一刀仔细的又看了一眼,忽然他的神色一变,然后整个人的身子往后退了一下,随后,有一个泛红色的东西忽然从那男人的嗓子眼儿里喷了出来。 喷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一个像电视里面常见的巨型鱿鱼须的东西。不过鱿鱼须是由上到下面逐渐变细的,而这个东西则类似一个圆柱形,不过它们也有共同之处,那就是上面都覆着一片小吸盘。 吸盘这种东西,用来固定住身体,也用来透过这个吸盘来从母体吸附营养来供应受体的生存。 那东西被男人喷出来的时候还在缓缓的蠕动,并且透过吸盘向外不断的渗血,但是它很快就适应了外面的环境,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寻觅下一个猎物一样,但是褚一刀丝毫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当即利落的挥刀把这个东西给斩成了好几段。 这个东西看起来很恶心人,被剁开之后更是如此,褚一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但是要是喷出去的话估计对这个东西也没什么影响,因为它的腹腔内全是血和一些柔软组织-------全是从男人的胸腔里面吸食出来的。 褚一刀最开始还没分辨出来被斩断的软体动物里面的混着血液流出来的东西是这个东西自身的还是源自于男人的体内,直到他看见类似胰脏的东西。 褚一刀把他的拳头攥的死死的,太阳穴的位置也蹦了两蹦 这个东西太霸道了!但是他却又把他们全部斩草除根,一点也不留的冲动和想法. 这个男人必死无疑,很多时候,当人的腹部中了一刀的时候,并不是刀伤对于器官的损伤有多么的严重,或者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而是因为到底划破了胃部,流出来的胃酸渗入胸腔,造成的大部分的器官的衰竭。 这样的死亡更折磨人,而且需要被痛苦折磨十多分钟左右。 就刚才的那一瞬间,这个男人就遭受了如此痛苦的折磨,并且将继续受十几分钟的痛苦。 褚一刀的心情很是复杂。 同时,他的眼神迅速的像周围看了一眼,待到他看见赫连明月和那司机的时候,他的心脏猛地一蹦。 “你别过来!”褚一刀冲着赫连明月喊道。 赫连明月和那司机一样,手里都抱着一堆干巴巴的枯枝落叶什么的,现在褚一刀一说话,她倒是没吭声,也没前进没后退,而是不自觉用两条胳膊紧了紧手里抱着的东西。 司机猴尖猴尖的,看见褚一刀的面前躺倒了一个人,然后还不是什么好状态的样子,并且,褚一刀的神色紧张,还不让赫连明月过去。 结合这一系列的现象,司机丢下手里的东西,顿时就要往后跑,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褚一刀有点无奈,他不想让赫连明月过来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那胆小怕事的司机又靠不住,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他只能单枪匹马的做事。只不过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毕竟,现在实际上能帮助他的其实也就是那个司机,但是那个司机总是胆小怕事儿,现在还要跑掉了。 褚一刀想叹气。 第三十八章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褚一刀看着扭头就跑的司机,脑袋里浮现的就是这句话。 眼看着面前躺着的这个人已经快要气绝了,最重要的一个帮手还夺路而逃。 也是点背。 褚一刀下意识的没有考虑赫连明月对他的帮助作用,等到他的余光瞟到赫连明月向他走过来的时候,褚一刀本能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大声道:“你赶紧走!” 现在要是走的话,估计还能追上那个司机。就凭刚才的判断,那司机没别的什么能耐,但是逃命什么的做的可是不错,现在就让她跟着他一起走掉,省的他一会儿还顾及不上她。 赫连明月仿佛没看见褚一刀那又臭又硬的脸色一样,哪怕褚一刀恶狠狠的瞪着她,她还是信步朝着褚一刀走了过来,只是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毫不在意的又有点讥诮的笑容来。 那笑里面有‘你看我是遇见事儿了就逃跑了的人么?’ 褚一刀太了解赫连明月了,虽然她是个女孩儿,但是,但凡是她做了的决定,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都不知道像谁,那么倔强! “你赶紧走!“ “小心!”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同时朝着对方大声的喊叫,榆次同时,有听见由远及近的一声声的嚎叫-------那样的叫法,只可能是哪个刚刚夺路而逃的司机。 褚一刀看赫连明月变了脸色,手里还拿着一长条类似荆棘类的东西却指向他的方向,不,是他的后背的方向。 褚一刀不疑有他,刚才那个男人诡异的死亡让他的警惕性更是提高了许多,毕竟,一个不小心,生与死其实没什么间隔,他怎么也不想在赫连明月的面前死去,更何况,他是想带着赫连明月回家,得到家属亲人的原谅以后,然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的,怎么能被这些暂时取的了上峰的低等动物给破坏了呢! 褚一刀横刀放在胸前,然后迅速的倒退一步以后抬起刀来。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些低等动物刚才在对付那男人的攻势上取的了成功以后,已经懂得了这个方法的有效性,竟然继续拿褚一刀下手,目标直奔着褚一刀的面门,看来以为这样能‘蒙’住褚一刀的眼睛,然后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掉剩下的事情。 褚一刀横刀的时候只感觉刀刃上像切过了一张纸一样,‘嗖’的一下,长条的透明状怪物便被切割成了两截,随后落在了地上。 危机暂时解除,褚一刀顺势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之前在挡风玻璃上的那些透明状的怪物此刻仍旧很奇怪的趴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倒是有点不符合它们习惯性攻击的本能。 看来是那辆车有问题了。褚一刀的眼神闪烁,想起刚才那男人为了后备箱里面的东西和自己大打出手,完全不顾得暴露的危险和自己展开了一系列的决斗。还有司机和赫连明月之前一个假装昏迷,一个弄出了车祸的假象,这都很明显是有预谋的。 还有之前的共子珣和杰克那么容易的被甩在了车后,之前的那辆车更是不见踪迹。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根线,只不过这根线的连接是在相当短的时间内一蹴而成的,变故来的又急又快,让人在求生的同时来不及顾虑和思考别的,思考是不是其中的环节是由人设计而成的。 共子珣,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共子珣部下的局,本该来来寻仇或者救援的车始终都没到,也不是因为到不了,而是设局的人认为时间未到,或者说认为褚一刀和赫连明月他们能坚持到开具我的时候,又换中方相想,及时他们撑不到开局的时候,但是也为他们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和耗费了对方足够的精力和战斗力,也不失为一桩核算的买卖,不亏本的生意。 曾几何时,曾经一起并肩奋战的兄弟现在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褚一刀这个人实际上是有些清冷又很骄傲的,因为以前在组织的经历,和他联系紧密的人并不多,在去年之前,他很是避讳在一个地方停留足够长的时间,在他的刻意下,他的人际关系相当的简单,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寡淡。 好不容易在之前的生与死徘徊的经历中,和共子珣建立了非同一般的革命情谊,现在…………褚一刀的心情很是复杂。 赫连明月知道褚一刀的情绪不是很高涨,她也没吭声,只是一边谨慎的看着自己和他所处的环境,一边快速的跺着步子向褚一刀的方向走过去。 身体靠近他是安全的,只要是感情不要再靠近就好了。 赫连明月的心思褚一刀并没有猜到。 他只是看着赫连明月一步步的向他走近,这个时候,他也看清了赫连明月手里到底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刚才远远看过去的时候只知道是荆棘,现在看过去原来不知道是属于什么热带植物的枝干,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赫连明月用原来系在她脖子上的丝巾缠住了较粗的一端,然后握在手里。 褚一刀粗略的看过去,她用丝巾缠住的那部分已经用刀子处理过,看样子是用刀刃刮去了上面存在的小尖刺,这样一来,起到了双重保险的作用,倒是不会刮伤手什么的。 长度也足够用的,褚一刀点了点头,不愧是赫连明月,就是聪明,能够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哪怕很简陋。 刚才的经历无一不反应这样的一个情况,那就是这些难缠的透明怪物虽然有缠人的功力,但是它们害怕一切尖锐的东西,包括刀子等金属工具,也包括赫连明月自制的这个武器,只要是划破它们,那么它们很快就会变成一汪水,失去了战斗力。 同时,它们也怕火,之前褚一刀就是嘱咐赫连明月和那个司机去林子里面找一些助燃物,没想到东西没找回来,人倒是跑了一个。 褚一刀看着赫连明月来的防线那里遗落的一些枯枝落叶,想起了刚才那一声响起然后又陡然消失的尖叫声。 褚一刀的脸色又落了下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赫连明月,而是因为那个夺路而逃的司机的返回。他放弃了逃跑,转而回来,还发出如此惊慌的叫声,是不是意味着他在逃跑的路线里面遇到了更为可怕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糟糕了。 赫连明月显然也听到了司机的叫声,但是她没有回头,只不过脸色上多了一丝的坚定----那是相信他们能活下来的那种坚定。 褚一刀看着她脸色的变化,嗫喏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伸出自己的手来,赫连明月犹豫了一秒,还是轻轻的把她的手放在了褚一刀的手心。 褚一刀的手袖长白皙,相比较赫连明月的小手而言,大了不少,两个人的手叠放在一起,莫名的有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感在流动,褚一刀握紧了她的手,没有说话,但是手上逐渐加重的力道表明了一切。 赫连明月只是看着两人交叠的手,随后猛地挣脱开来。 褚一刀的眼皮一跳,心想这是窜了什么戏,本来牵牵手难道不是和好的意思么,怎么这就又变卦了? 赫连明月怎么能错过褚一刀眼神里面一闪而过的不解与错愕呢?她几乎是有点想笑的说:“呆子!看你身后啊!” 褚一刀的机警和敏感这才重新回到体内,随后身体本能的反应,挥刀砍断了一条向他冲过来的透明状的怪物。 一条狭长的透明状的怪物被褚一刀拦刀截成两断,被截成两端的透明状的怪物同样和之前差不多,像水气球被戳破了一样,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这两段没有大规模的喷出水来,然后逐渐小小最后化成一滩水混合在泥土里面,而是只缩小了一点的体积,随后像是休养生息了一般以后再度向着褚一刀冲了过来。 简直就像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的!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有着高度的默契,两人不用过多的言语,就已经自动的调整了身形,双方背靠着背,然后一人手持利刃,一人手里拿着荆棘条改造成的武器,目光烁烁的面对着即将冲上来的敌人大军。 褚一刀感觉到赫连明月温热的后背,这个温热一方面是因为热带特有的气候就是雨热同期造成的湿热,不过褚一刀能够感觉到的更多是因为赫连明月独有的那种体温。 褚一刀不禁想,要是空间再小一点,周围的环境再静一点。没有周围的树木蓝天,他们的头顶上被钢筋水泥给遮挡住,头顶上只留下一盏微微泛黄的灯,或者这个灯也可以忽略不计,省略掉,留有一个床头灯就可以。 对了,床头灯!他们俩刚刚洗完澡,然后躺在家里舒服的床上,那张床很大,舒服极了,赫连明月贪凉,每次洗完澡也不怕着凉,一定要把空调的温度调低,然后头发也不擦,就自顾自的爬上窗,瑟缩在被窝里扣自己的手指玩,一边玩一边还闲出时间来偷瞟两下褚一刀,要是正对上褚一刀的目光后便害羞的一笑。 褚一刀之前和她讲过无数次要吹好头发再上床,但是她就像是自动屏蔽了这个语言信号一样,每每从浴室里面出来,有时候连拖鞋都顾不上穿,便光着脚踢踏着爬上床。褚一刀忙着收拾一片狼藉的浴室,除了给她一个不是很真心的假装责备的眼神,其余的是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的。 最后还是要耐心的给她吹头发,太热不成,吹得风太小、吹得太慢了也不成,总之难伺候的很,但是褚一刀一直都是甘之如饴的。 躺在自家的床上,打开一盏床头灯,两人都沐浴完了以后,剩下的便是淡淡的水晕和沐浴乳清香的味道,还有赫连明月身上混合了洗发水和沐浴乳还有她自己身上的味道。 洗发水和沐浴乳都是他给她挑的,没想到,那样一个没有耐心,一切从简的男人站在超市的货架前面,真的认真的去看,把觉得她会喜欢的味道一瓶瓶的打开试着闻一下。 那样的不厌其烦,不过都是为了讨好自己喜欢的人罢了。 如果空间再缩小一点。 如果身后的人的心思还在自己的身上………… “褚一刀!你想什么呢你!” 赫连明月大声的喊道。 褚一刀这才发现,原来只是和赫连明月背贴着背,就让他想入非非了。 再低下头去看,原来是一个小型的透明状的怪物扑到了他的刀上。 倒是正好扑对了地方。 也是这个小东西运气不好,本来能缠在褚一刀的身上,但却因为自身的体积太小了,弹跳上来本来就损耗了大量的动能,整个呈抛物线一样的坠在了褚一刀的刀口上,简直是自杀式的行为。 只能怪它的运气不好,褚一刀的运气太好。 经过此次溜号,又被赫连明月大声喊了一次,褚一刀火力全开,接下来透明状怪物几次的冲击他都很漂亮的解决掉了。 再来看赫连明月这边,凭借着赫连明月敏锐的感觉和判断力,再加上手里那根足够长的藤条,虽然身为女生,又在刚才目睹了那个男人诡异的死亡,赫连明月小心谨慎,再那些东西还没冲击到自己的安全范围的时候就及时出击,然后将那东西一击而亡。 赫连明月用藤条用的顺手,但是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是这个荆棘藤条上面的刺是一个逐渐减少的消耗品。 藤条上面的刺是对抗那个透明状怪物的利器,因为它们具有类似水娃娃的性质,只要是碰到尖锐的东西就会流出水来然后死掉,藤条上的刺正好可以起到戳破‘水娃娃’的作用。 然而好用是好用,但是越用上面的刺就越少,这个藤条也就越来越不合用。 如果藤条上面的刺被用光了,那么这个藤条对这个透明状怪物的杀伤力就大大的减小,甚至可以说是和扑通的鞭子没有任何的区别了,到时候再抽打那些透明状的怪物的效果就会大大的降低。 甚至可能最后就像给它挠痒痒似得。 这么一想,赫连明月的心底就像落下一颗大石头一样,砸的她浑身都不舒服,也没有了一点点的底气。 现在想去她来的地方去补充藤条也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他们的策略就是褚一刀和她自己背对着背,这样就近乎成为了一个圆圈,在三百六十度的范围之内,都可以有效的对抗冲过来的透明状怪物,如果她临时跑掉,去补充藤条,那样褚一刀的背后就没有了‘遁甲’,到时候他会很危险。 赫连明月脑子里面飞快的转着,然后现实很快就来了第一波的考验。 赫连明月之前一鞭子抽到了一个透明状怪物的身上,但是藤条上最频繁用地方的刺已经没了。 第三十九章 藤条上的刺已经没有了,就像是锋利的刀刃因为长时间的使用卷刃了一样。 钝了就没有用了。 那些透明状的怪物没有具体的形状,也看不见头部在哪,所以也就没法估计它的脑容量到底有多少,不过就之前的经验来言,这个东西简直是猴精猴精的。 赫连明月很快就体会到了它们的聪明之处。 赫连明月手上的利器失去了之前的震慑力,第一次将那个透明状的怪物给抽到一边去而没有抽爆它,那个东西似乎是收到了创伤,但是没达到要死的地步,所以很快的在地上咕噜了一圈以后很快的爬了起来。 爬起来的第一个动作是再度朝着赫连明月冲了过来。 之前这些东西还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一个个的冲过来,就像是工厂里面专业的流水线作业一样。 现在第一个没抽死的东西去而复返,之前还排着队的东西又冲了过来,两个一左一右的冲过来,而且都是一样的速度,加上赫连明月这个点,就像是三点围成的等腰三角形一样。 赫连明月脑子嗡的一热,感觉眼睛都有点不好使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赫连明月咬紧了牙关,就这个时候她都没想和褚一刀求救。 也不知道在坚持写什么。 她握着藤条的手指紧了紧,上面好像还残留着褚一刀手掌的温度一样。赫连明月转了一下自己的手,试图让自己一切都放空,忘记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她只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两个怪物一起冲过来的时候,赫连明月眼睛一闭,本来还维持着抽出去的姿势的手快速的收回来,但是比起速度的话,还是没有这两个东西快。 随后的场景更是让赫连明月大吃一惊,那两个透明状的怪物快要到达自己的攻击范围的时候忽然速度停了下来,其中的一个巴在了赫连明月手上已经秃了毛的藤条上,而另一只以全速前进,目的直奔着赫连明月的脸而来。 这确信无疑的是高等生物啊,还会分工合作。 但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赫连明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能接受她刚才看到的一幕,心里也不能接受她即将被这个东西给蒙住的事实。 毕竟,刚才那人死去的一幕现在还让她心有余悸,那样的死法实在是难看的很啊! 赫连明月这边努力的试图将紧紧的缠在她的藤条上,还像一条蛇一样的往上爬,赫连明月的瞳孔都张大了,她实在是最害怕蛇这种冷血动物。 尤其是这个东西往上爬的时候最顶端的端头还朝着她的方向挑了一下。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胳膊麻酥酥的,后背也是凉凉的,浑身上下的热汗都有点隐隐发凉的感觉。 实在是太恶心了!赫连明月手一松差点就把手里的藤条给丢出去了。 但是在她丢出去之前,她看见自己的胸前赫然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形状她再熟悉不过了,赫连明月本能的想转过脸来,但是还没等转过来,就请见一声镇定清淡的命令。 “别动!” 赫连明月身高快一米七,但是在褚一刀的怀里显得还是挺娇小的,她的脑袋正好到褚一刀胸膛左右的位置。 现在她的后脑勺贴在褚一刀的胸上,感觉说话的声音就像是由胸腔震动发出一样,听觉和感觉的双重效果。 赫连明月被这声音一下子就给安抚了。 她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没有力气了。 后怕,后怕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赫连明月想到自己刚才近乎愚蠢的孤勇就有点觉得不好意思,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哪怕是已经决定和褚一刀拆伙了,但是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更何况,不要说他们俩之前还有点说不尽的故事,就是凭褚一刀那面冷心热的本质,他也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 赫连明月胡乱的安慰着自己。 但是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褚一刀的。 褚一刀的后背现在处于放手放空的状态,赫连明月没有忘记这一点,她想往后帮褚一刀看看,万一真的有事情她可以提醒他。 但是现在的姿势别说往后看了,就是想回头都费劲啊! 褚一刀不就是想要帮她么,但是也不必要靠的这么近啊! 很热啊有木有,关键是紧张啊! 赫连明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随后就感觉自己的手上一松,原来是褚一刀顺着她的胳膊把她手里的藤条给接了过来。 这样一来,赫连明月则是‘手无寸铁’的完整的被褚一刀包在了怀里。 如果再有点落花落雨什么的,完全可以拍偶像剧了,但是他们现在面对的,更多是惊悚片。 这种关键的时刻,褚一刀肯定是想着两个人怎么活下去,大脑的细胞多数都是在为这个问题而活跃着,有怎么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呢! 赫连明月刚从手里失去了东西而感到一阵失落和小小的依赖,还有一些不知所措,结果一下子有感觉自己的后背失去了温度。 后面没了褚一刀的挡着,外面的风闲闲淡淡的吹过来,倒是真的给人一种凉爽的惬意。 赫连明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手里被人塞了一把刀。 褚一刀把他的刀给了自己! 等到赫连明月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褚一刀已经把她往后推了一小步,赫连明月不需要直面那些已经要冲过来的透明状怪物了。 他们的后面此刻也没有什么东西。 现在全部的问题都是褚一刀面前。 他该怎么凭借一个没有了次的藤条来解决两个透明状的怪物,其中的一个马上要冲过来了,而另一个则顺着藤条马上要缠绕在褚一刀的手上。 如果真的被这个东西给缠到手,那到时候褚一刀的手就要和这个藤条连在一起,到时候那个东西再顺着褚一刀的胳膊爬上去……胳膊又离脑袋那么近! 赫连明月一边看着后面,一面要分心的想知道褚一刀接下来要准备怎么去面对这个难题,更多的则是脑补出来接下来褚一刀会解决不了这个事儿的场景。 有理有据的想象让赫连明月宛如惊弓之鸟,她甚至想把手里的刀给褚一刀递回去,实际上,她真的也这样做了。 但是褚一刀根本没回头,就知道赫连明月想干什么。 “你自己拿着用。” 怕赫连明月不信,他又补充了一句:“相信我!” 赫连明月打小住在褚一刀家对门,一向认为这个面冷的小哥哥无所不能,上天下地,入海摸鱼,他都能做,而且比同龄的,甚至是比他大一点的小哥哥、小姐姐做的都好。 就像是长大了以后看星爷拍的《大话西游》,里面的紫霞仙子说有一个盖世英雄会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她一样。 褚一刀不是长毛的猴子,但是也满足了赫连明月在不同年龄和心理阶段对于男人的全部幻想。 她一直都很相信他的! 只不过,现在是怎么了? 赫连明月看着褚一刀的后脑勺惴惴不安。 最后,她终于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有对褚一刀安危的担忧,她略微的拧了一下身子,往旁边转了一下,试图看清褚一刀到底要怎么把他们现在的劣势给扭转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小动作,只见刚才还没太动的那两个透明状怪物一齐发力,然后就冲着他们俩冲了过来。 接下来褚一刀的动作让赫连明月心惊胆战的同时又不禁为他叫好。 简直是一石二鸟啊! 褚一刀并没有像凭着着那个藤条在做什么,之前像蛇一样缠绕在上面的透明状怪物已经变形,就像是拉皮一样卷在上面,而且因为它们的身体结构的问题,它几乎是凭借着重力在往褚一刀的方向运动,看那样子,试图是利用流体的特点,快速的运动到褚一刀的方向,然后再全部的洒在他的胳膊上。 这个才是它想要做的。 和它配合的那只则是全力的冲刺。 褚一刀的做法是找准了一个点,在那个恰当的时机,把手里的藤条全力的甩了出去,他已经目测好了那在空中运动的透明状怪物的速度,还有他可以把这个藤条甩出去的速度,还有它们之间的距离。 褚一刀的想法和实际结合的很棒,他甩出去的藤条正好击中了正在运动的透明状怪物,两个东西击打在一起,瞬间融合成了一体,随后它们俩仍旧保持着褚一刀甩出去时候的速度,上面带着两个透明状怪物的藤条受到重力的作用有点向下沉,但是不要紧。 褚一刀在之前就已经将这个作为了必要的条件,无非就是抛体运动的初速度会减小,但是向下的加速度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透明状的物体而发生变化。 这一切的进行都在赫连明月的眼皮子地下发生的。 刚才真的是有惊无险,她在看见褚一刀把手里的藤条甩出去之前,感觉那透明状的怪物很快就要达到褚一刀手指的范围了。 但是幸好,他的反应真的是特别的快。 随后,那两个被藤条载着向前冲的透明状的怪物撞击到了一颗带着刺的树上,随后变成了两汪水顺着树向下‘哗啦啦’的滑了下来。 随后,那个藤条也‘嗖’的一下子掉了下来。 虚惊一场。 褚一刀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轻嘘了一口气,刚才的一切动作看起来都不疾不徐的,而且最终的结果-------撞到带刺的树上也让他之前的行为显得是胸有成竹,但是其实不是这样的。 因为有赫连明月在身边,他总是希望自己无论是在决策方面还是在体能方面都能给赫连明月带来足够的保护。这样一来,他的想法和做法都会显得谨慎的很多。刚才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他只能做一个粗略的估算,还要在脑子里面模拟一下这个数据和力是不是能满足最终的结果。 也是够累的。 此地不宜久留。暂时的危机解除后,褚一刀的脑子里面就是这个想法。 被司机和赫连明月设计着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显得相当的诡异,而且现在的问题是已经有一个人死了,可见这里要是欧冠不好是真的要人命的。 涉及到是不是要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又或者说是要留在这里做花泥的问题,褚一刀不敢不谨慎。 虽然此刻他的心里还有最大的一个疑问,司机和赫连明月共同演戏骗过了那个已经死掉的人,根本原因是因为听从了共子珣的指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且,此刻赫连明月的表情里面虽然有惊慌,但是直到看见那个男人死掉,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愧疚的心理-------毕竟他们之前装昏倒骗过了那个男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而那个演的很逼真的司机竟然如此胆小怕事,丝毫不想参与到他们的自救行动当中,并且,他刚才发出了一声尖叫的情况看,他应该就在这附近,但是一声尖叫之后,他没有了声响,也不知道是已经遇害,还是又在玩别的把戏。 褚一刀觉得现在的情况对别人来说可能不是很复杂,但是对自己来说则是一头雾水。 参与事件的三个人中,两个人是他的好朋友,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在没有真实的答案之前,他都不愿意以自己的内心猜测去揣度他们,毕竟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有时候毒蛇猛兽要不了人命,但是猜测就会使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一盘散沙,再也拼合不起来,一旦势单力薄以后,便很容易被逐个击破,这个力量可能来自于大自然,也可能来自共子珣的敌人,又或者说是自己的敌人。 总之,要带着赫连明月安全的离开这里。 感觉他们之前都觉得会有人来救他们。 这个念头在褚一刀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他很快的决定要去忽略它。不管怎样,他不希望被别人利用,那么,从现在开始,求生成了他们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赶紧的逃离这里! “明月,你拿好刀,我们马上就要冲到前面你丢下藤条那里,咱们且战且退。” 褚一刀头也不回的说着。 他的作案方阵其实不错,首先,他们的实力有限,更何况,在这样的热带雨林里面,盲目的奔跑绝对是有害无利的纯属消耗自己实力的行为,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的好处。 褚一刀心里是这么盘算的,先离开这个透明状怪物高发的地段,然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车拿回来。 如果指望不上共子珣来救他们的话,他们必须自己能够走得出去。 褚一刀想到这个问题是出于两个考虑,一方面是如果共子珣是真的拿他们做了棋子,那么现阶段,他都不会出现,而他们不一定能坚持到共子珣出现的时候,并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如果全部都依赖共子珣-----这个能把他们当做诱饵的人,也不太现实,况且,也太被动。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正面的考虑,如果共子珣现在自己真的是应接不暇的话,那么问题就更大了,到时候,也许能让他们安全的走出去的,只有面前的这两仍旧被无数的透明状的怪物紧紧的贴着的车的身上。 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褚一刀是这么想的,但是赫连明月一直没对他的发声给予回应。 褚一刀有点觉得奇怪,他微微的低下头看了眼赫连明月,发现后者的脸极度的惨白。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猛地一惊,因为刚才的那个人就是变了脸色,随后就死掉了……褚一刀试图镇定下来,随后他发现赫连明月脸上的惨白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因为恐慌,好像……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褚一刀对赫连明月的胆量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以前开网吧的那段时间,她总是有事儿没事儿的坐在收银台那里一个人看恐怖电影,一边看一边还‘咔嚓咔嚓’的咀嚼薯片,离她挺远的距离就能看见她那一脸兴致勃勃、相当开心的样子。 褚一刀当时还想着,就这么坐着看都看一个晚上了,光顾着吃薯片、嗑瓜子都没喝点水,那皮肤和身体能受得了么?他还自作主张很贴心的走到冰箱前给赫连明月开了一瓶水,然后依旧是很贴心的放在她的面前,赫连明月看有人来了,第一个举动就是切换了自己的电脑屏幕。 动作快的都有点让褚一刀误会了她看的内容。 好在赫连明月及时解释。 “画面太唯美,怕你害怕啊!” 褚一刀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但是看她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也不忍心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表示听她的。 赫连明月对于褚一刀的出现很木讷,要是平时,得到了褚一刀如此贴心的服务,一定是顺毛躺好像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讨主人欢心,但是看电影看的入戏的她对于褚一刀的服务则是极度的麻木,甚至有点觉得他碍事儿的感觉。褚一刀也觉得自己有点碍事,被嫌弃的感觉总归不是太好,于是褚一刀准备离开,就一个转身的功夫就看见赫连明月点开了电脑屏幕,又露出那一副陶醉的神情。 褚一刀眼睛一转,老干部表现出了他多年不见的活泼和灵巧,他去而复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赫连明月的面前。 赫连明月被他这么一招弄了一个措手不及,于是她的表情显得呆呆的。 相比于她的呆,褚一刀的表情很是不好看。 屏幕里的电锯嘶嘶的响着,结合赫连明月本能的把填在嘴里的薯片嚼碎的声音。 褚一刀只觉得自己对赫连明月太不了解了,还有小姑娘家家的看这么血星暴戾的东西干什么! 不过,从那以后,褚一刀才发现原来看起来听小绵羊的赫连明月其实是胆子很大的。 但就是那么一个看《电锯惊魂》都能看的面带和谐的笑容,手里不断的往嘴里填薯片的人竟然被吓得脸色惨白。 褚一刀直觉上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很可能是个大麻烦。 褚一刀这么想着,然后飞快的回头。 赫连明月的笑脸已经刷白的了,看见褚一刀的动作以后就像是寒风在冰冻的河面上扫过一般,有一点点的变化,但还是寒气彻骨。 热带雨林里面一场暴雨说来就来,褚一刀攥了攥拳头,然后往自己的身后看过去,随后秒懂了赫连明月的神色为什么如此的僵硬和难受。 因为他的身后的不远处立着一个像半个小汽车那么大的巨型蜘蛛。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年年有怪事儿,今年特别多。 巨型蜘蛛一共有八只脚,左右两边各四个,也是粗壮的很,支撑起它那硕大的身子。 赫连明月看着褚一刀还是那副样子,心里有了点安慰-------反正褚一刀没变脸,应该就不是多难解决的事情。 赫连明月知道自己想的乐观,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不把这点期望寄托在褚一刀的身上,那她还不如自己把自己绑起来然后跳河呢!谁知道这蜘蛛到底会怎么‘处理’他们俩。 让褚一刀纠结的则是另一个问题,之前的那些透明状的怪物到底和这个蜘蛛是否有关联?还有,就在刚才,他用赫连明月已经失去了效果的藤条往那边儿带刺的树上抽过去了一个透明状的怪物,加上原来缠在藤条上的透明状的怪物,他一起收拾掉了两个。 这也没发生多大一会儿吧! 怎么这蜘蛛就冒出来了呢?而且没有一点点的声音,也没有一点点的响动。 就像是歌词唱的那样-------没有一点点的防备啊! “刀哥!它过来了过来了!” 赫连明月在关键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她之前信誓旦旦的全程冷脸的表明态度要和褚一刀‘割袍断义’,现在她的手死死的攥着褚一刀的袖口,用劲儿十分的生猛,褚一刀本来想握住她的手,但是赫连明月本能的把褚一刀当做了救命的浮木,又怎么会轻易的放手,她更加力道大的抓紧了褚一刀,,与此同时,她还紧了紧自己的手。 疼啊!褚一刀就是这个感觉,赫连明月抓到他的肉了啊!那么小的手,力气倒是不小,一会儿可得给她安排点事儿干干。 “没事儿,没事儿。”褚一刀忍着痛安慰赫连明月,同时不经意的挣脱了一下自己的手,免得再受赫连明月钳子手的束缚。 “它动了啊!嘤嘤嘤!”赫连明月的表情又惊且惧,她分明看见就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大蜘蛛抬起了只的一个脚,就像是要走过来一样。 常规型的蜘蛛能吐丝,那这个型号的蜘蛛能做的事情是不是更多!比如说直接冲过来咬死他们什么的?不过,就凭它的这个体型来看,其实都不用浪费太多的脑细胞想着要怎么解决掉他们,就是走到跟前来,使劲儿一压,估计都能把他们两个人给压死了,更不要说其他的杀伤力的动作了。 让赫连明月眼睛里面包着泪的大蜘蛛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冲过来,而是站在原地抬起自己的脚,然后又缓缓的放下。 赫连明月看它像晨练一样的逐个的抬起它那八只脚,心理也由惊恐慢慢的变成了感兴趣。 莫非这只巨大的蜘蛛只是路过,也就是传说中‘打酱油’的?要是那样…………赫连明月‘嗖’的一下把之前还抱在怀里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的褚一刀的手给丢到一边去,随后脸都别到一边儿去。 典型的用完就丢! 褚一刀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共子珣那个毛病多多的人学过来的! 相比于赫连明月的松了一口气,褚一刀却不那么乐观。 因为,他不仅在观察着那只巨型蜘蛛,他也在观察着身后的那些透明状的怪物,和身后躺倒的那具尸体。 自从那男人死了之后,他的身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透明状的怪物。而那些透明状的怪物自从巨型蜘蛛出现以后,则更加疯狂的往他们身后的哪辆车上奔。 所以,这个忌惮大型蜘蛛而往身后跑呢?还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那个车子的后备箱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之前那个男人那么疯狂的想要争夺后备箱里面的东西。 前面是巨型蜘蛛,后面是透明状的怪物,都不容小嘘。 “刚才那些想果冻状的软体动物那么其貌不扬,都那么厉害,这个蜘蛛……”那个蜘蛛现在不动了,赫连明月反而又觉得瘆的慌了,联想到之前那些平时看起来就像是海蜇皮的东西都能那么猛的要人命,这个大蜘蛛就更不能小看了。 这么简单的一想,她又抓紧了褚一刀的衣服。 褚一刀看着周围的环境,盘算着。 以这些透明状怪物现在对车子的‘痴迷’程度,如果没有这个矩形蜘蛛拦路出现的话,倒是可以夺路而逃,之前那个男人的打火机还在自己的身上,只要找到可燃物,倒是可以驱火来赶走和杀灭这些透明状的怪物。 然而,前提是没有这个巨型蜘蛛的出现。 就在褚一刀和赫连明月他们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车子的响声。 从声音发出的地点来看,这个车子本来就和他们的距离不算远。声音又是突然发出的,所以可以推测,在之前的什么时候他们为了生存只是注重和周围的那些透明状怪物搏斗而忽略了周围环境的变化的时候,共子珣他们所在的车子已经悄悄的抵达了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 就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出来,对他们两个施以援手,而是等待在原处,伺机而动。 实在是商人本性十足。 褚一刀不愿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不清,他心理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关于共子珣的内心的想法,和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褚一刀想了一下,面色一下就变了。 第四十章 巨型蜘蛛只是微微的挪动了一下步子,就像是超模在走完台以后再前面摆一个pose亮个相一样。 但就是这样摆pose的一个动作,褚一刀目测它的一只脚就前进了近一米。 要是它几个脚全部发动的话,那不是…………也是够吓人的。 反正这个就凭运气和胆量了,要是能跑的了最好,跑不掉的话也都是命。 不过命运也有垂青人的时候,褚一刀总是这么想。 那只蜘蛛只在他们刚开始动作的时候微微的挪动了一下步子,权当是示威,褚一刀忽略不见,反正还是要动起来。 忘了在什么电影里看到的,只要你动,就抓不到你。 只要你动。 赫连明月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腿都有点软了,但是这种时候哪有时间示弱啊,求安慰啊什么的,尽可能的不给褚一刀拖累赘才是王道。 但是又怎么可能不给他拖累赘。 赫连明月被褚一刀拖拽着向前跑,第一步的时候就跟走似得,那时候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接下来的时候她的步子就有点跟不上他了,一个趔趄,差点整个人都摔倒。 要是摔倒的话,身边不远就是那个刚刚死掉的人,也是惊悚。 赫连明月的腿想打摆子一样,哪怕她已经牙关紧锁,努力用局部的紧张感带动身体的大部分来协调。但是事与愿违的是,她的腿脚跟不上她的脑子。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手腕--------被褚一刀握在手里的已经有点发红了,还有火辣辣的疼痛的感觉。 赫连明月一声没吭。 这里的地势并不平整,凹凸不平的地势大大的拖延了他们逃跑的时间。 褚一刀并不担心,他知道共子珣会有办法的。 相比于其他的商人,共子珣更加的疯狂,这种疯狂来自于学术,也来自于他的性格。 从之前他假冒身份来到他和赫连明月的电脑店里面打工开始,他就已经不动声色的开始了一切的布局,隐藏自己的真实的性格,装傻充愣,还有不动声色的打探消息,忍辱负重,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做的很好,近乎完美。 很多时候,他们面对生与死的考验的时候,共子珣都没有卸下他伪装的面纱,他相信自己的赢面,这种自信与生俱来,又被优渥的家庭环境很好的滋养,最后形成共子珣这么个产物。 不到最后一刻,他永远都不会出手露出自己的最后的底牌,哪怕是他认为这个人他可以信任,但是那也不行,他最信任的人,除了自己,还有死人。 想通共子珣的特质没花费褚一刀太长的时间,但是认真的消化这个事实,却用了很长的功夫。 有时候,你不能接受一个事实,不是因为事实的本身,而是因为牵扯到这个事件里的人,都是你不想伤害的,都是你不能伤害的,因为你珍视他们。 而现在,被褚一刀认为是朋友的人,却在利用他们作为诱饵,然后展开自己的大局,只等着一个戏剧化的开始,然后他便吹锣打鼓,把这场戏演下去。 褚一刀相信共子珣的底气和自信,虽然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已经开始动摇。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折腾了半天,其实也没跑几步,但是到底因为这里的气候环境和他们所居住的环境差异太大,又闷又热,雨热同期的氛围让赫连明月的小脸变得潮红,呼吸也比以前急促粗重了许多。 褚一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基于女性要求稳妥的心理,赫连明月一边被褚一刀拖着跑,一边时不时的扭过头去看一下后面到底有么有‘追兵’追上来,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八百米的体侧到了最后冲刺的时候,男生女生群魔乱舞,头发被汗黏在一起,然后为了那差异不大的零点几秒,最后开始冲刺,一边想慢点吧,反正都快到终点了,反正是个归宿,一边又忍不住看看后面是不是有同学追了上来,那样的话,自己的名次就会落后一点。 又像是期末考试的时候,整个寝室一起复习的那种心理。 又不是很想为了前进而努力,又怕自己的态度太过消极而被后面的人给敢追。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刚才所说的两种情况差不多,但是又有诧异,毕竟,之前也就是和成绩有关,它要不了命啊! 鲁迅老先生曾经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所以,危机时刻应该想褚一刀学习,脑子已经像大转盘一样转了无数个转了,对策也想出来了一堆,但是就是没什么表情,好像无论多大的事情,你都不能在他的脸上表现出类似惊慌失措啊,害怕的手脚发凉啊这样的情景发生。 也不知道心是什么做的,是不是脑袋的弦也比别人的粗壮一些。 赫连明月再一次忍不住回头的时候,看见自己的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突然有一股黑色的液体从天而降的飞溅过来的时候,先是楞了一下,她家生活在海边上,小时候经常淘气和外公外婆去赶海,在退潮的时候,幸运的她偶尔会拾到一两个小乌贼,用手指轻轻的触碰小乌贼的肥肥软软的身子以后,出于自卫,它们总是会喷出一些黑色的液体。 喷汁!动物! 妈呀!不会是那只巨型蜘蛛吧! 不过蜘蛛一般不都是吐丝的么!难道他们遇到的这是一个雄性的蜘蛛,不喜欢织布结网的,而是喜欢吐泡泡。 有点洁癖的赫连明月看见这吐出来的黑色汁液差点没恶心的想吐。 虽然隔着一点的距离,但是也能闻到那汁液上散发出来的刺鼻的气味。真的是让人退避三帐的感觉,又酸又呛鼻,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赫连明月‘嗷嗷’大叫两声,随后手脚一起乱飞舞以后,然后竟然加快速度,跑到和褚一刀并肩的位置,那样子,滑稽极了。 褚一刀一听赫连明月叫,就知道又有情况了,他虽然一直没往后看,但是他知道要是有什么事儿赫连明月肯定会大叫或者给他提示,这个是两人不变的默契。 所以当赫连明月失声尖叫的时候,他跟进往回看了一眼。 如过说之前的巨型蜘蛛就像是刚起床一样,那么它现在一定是在进行晨起以后必须要做的一个动作-------刷牙了。 只见巨型蜘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脚的间距,然后微微的俯下身子,脑袋冲着他们的方向,不断的向外喷出稀稀落落的液体来。 黑漆漆的,有点像墨汁的感觉,但是那刺鼻的味道又像是让人来到了大学里面的有机化学实验室一样,不能用一个‘酸爽’来概括,也难怪赫连明月会尖叫,小女孩儿不都爱干净么! 之前还像半个小汽车体积的巨型蜘蛛简直就像是变身成小型发射坦克一样,随时调整自己的姿势然后用自己嘴里喷出来的液体来攻击赫连明月和褚一刀。 褚一刀这个时候的想法和赫连明月差不多,那就都是蜘蛛不是一般都吐丝的么,怎么到了它这块儿就变成了喷墨汁了呢! 褚一刀一边这么想,一边感觉自己的手一松,他心理是本能的心慌,然后就看见自己手里攥着的赫连明月的手松开了,这个时候,后面又有嗖的一声响动,褚一刀心里一动,然后本能的挡了一下。 赫连明月在自己的前面跑的一点都没有姿势可言,如果自己不帮着她当着一点,万一伤到什么的,她就又该哭了,他舍不得她疼,也舍不得她哭。 褚一刀做的这一切都是本能性的行为。 就像以前在树上看到过的,在战场上的时候,你敢于袒露自己后背的,都是你最好的朋友,而你能用后背来帮他挡住明枪暗箭的,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爱人。 褚一刀身上穿了防风服,但是估计也没什么用,不过至少现在还没有反应,估计是那液体都喷溅在衣服上面了,不过一会儿就不好说了,单凭刚才闻到的味道来判断,巨型蜘蛛喷出来的液体肯定是酸性性质的,到时候化工制作的衣服太容易被酸腐蚀了,要是连衣服都坏了的话,那么他的身体也危险了。 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褚一刀把衣服给脱掉,但是现在忙着逃命的时候,哪顾得上把衣服脱掉啊。 褚一刀被巨型蜘蛛喷溅的液体分了一下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本来就在他前面不远处的赫连明月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不见了!褚一刀讷讷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赫连明月的手的那种肤若凝脂的感觉还在他的手上萦绕着,好像还被他握在手心里一样,怎么就忽然不见了! 褚一刀无疑是怪自己的!怪自己刚才因为那点事儿分了神,本来就被喷上了,就随它去了好了,现在人不见了,到底该叫他怎么办! 褚一刀自责起来了,他也不知道是该停下来,还是该继续往前跑,因为前面看不见赫连明月的身影,不跑的话停在原地则是有喷汁液在追赶,进退都是问题。 前面根本没有人,除了树! 等等,大树!褚一刀的面色一边,以前他也看过不少电影,很多大型动物常寄居在热带雨林里面高大的树木上,比如说巨蟒。 不知道是《狂蟒之灾》里面的场景,还是看过了《狂蟒之灾》以后褚一刀自己脑补的,他的脑海里面总能浮现出这样的一幕:一个人从树下走过,然后在他走过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蛇头从茂密的树林里面钻了出来,人还在无知无畏的向前走,然而被飒飒的树叶的响声隐藏着巨蟒从枝叶繁茂的树林里面探出头来,然后随着那人的下一步迈出的时候像饱满的弹弓一样,一下子从大树里面弹出来,然后垂直着咬住了那个人的头,血一点点的从那个人的头流下来,那大蛇咬的位置很是刁钻,其中的一个牙齿正好咬到了那人的眼睛上,然后就看见那人浑身抽搐着挣扎着,两条腿不住的晃荡着,似乎试图抓住最后的一点生机,他的手不是很敢的往上靠,等到摸到了大蛇的脑袋的时候,大蛇很是不满的摇了摇头摆了摆尾,男人吃痛,浑身抖动不停,最后终于一切恢复了沉寂,森林里面的某一棵树上又多了一个肚子上挂着一个人形的巨蟒。 第四十一章 一阵微风吹过,茂密的树叶就像是少女的裙摆一样被浅浅的吹皱了一点,扫开了最外面叶片的翠绿,露出了黑褐色的鳞片。 褚一刀看到前面一米远的地方就有一棵高大的树以后心都凉了半截,他都没顾得上自己后背上的伤就要往前冲过去,好像刚才看见的一幕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一样而不是源自于自己的幻觉。 褚一刀这么一溜号,就反应满了半拍,眼看着后面巨型蜘蛛口里面喷溅出来的汁液又冲着他的方向喷过来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呼喊。 “褚一刀!快过来!” 是赫连明月的声音。 就在那棵树的后面。 褚一刀眼前和心理都是一亮,赫连明月果然聪明,她躲在了那棵树的后面。 褚一刀这面觉得赫连明月机智的很,完全没意识到原来是自己的智商没在线,正常的人来讲,都会选择躲在大树的后面的吧,毕竟及时那个巨型蜘蛛口里面喷出来的液体再厉害,但是也是没有办法透过一人都不能环抱的树干的。 一米左右的距离,其实也就是一步之遥的距离。 褚一刀一个大跨步,然后便和赫连明月躲藏的树干平齐了。 也就是刚才的那么一个大跨步,让他躲过了身后的有一次的液体的袭击。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一样牢牢地靠在了树干上,但是即使这个树干是一人无法环抱,但是两人并肩的话,总归还是有点空间不足,更何况这个时候,赫连明月敏锐的听见,在褚一刀靠上来的时候,距离他们很近的地上就传来了‘刺啦’的很像有硫酸或者什么东西腐蚀东西的声音。 ‘刺啦’一声,赫连明月想起以前自己看的一个电影,《大话西游》里面,紫霞仙子和至尊宝一言不合就钻进了他的心里面,然后她站在至尊宝的很像椰子的心的旁边和至尊宝说话。<> 赫连明月感觉自己的肚子里面好像也有这样的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不是在研究她的心,而是在她的心脏的旁边划火柴。 ‘刺啦’,火柴被擦热了。 ‘刺啦’,火柴就在她的心脏的旁边炙烤。 赫连明月眼睛被一层水雾覆盖着,但是这并不是哭的前兆,而是情绪激动还有热带雨林独有的雨热同期造成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赫连明月的胸膛上下起伏,她抬起自己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刚才的那一幕简直是太惊险刺激了,她在很小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电影。 是国外的片子,有一个小镇发生了一些列中学女生被尾随,然后被扼住喉咙最后残忍的被杀的事件,一时间人心惶惶,经过警察的调查发现,很多遇害的女生在被杀之前都曾经有过逃跑的过程,也就是显示被犯罪嫌疑人追着跑了一段时间。 兔子和狼之间为了生命而赛跑,其中一个竭尽全力,但是也免不了被猎杀的命运。 最后,终于有一个女孩子看到了罪犯的脸,她成功的没有被罪犯杀掉,原因也有点黑色幽默的感觉她本人是长跑运动员。 后来根据罪犯的回忆,他杀掉的最有意思的一个女生是他父亲的朋友的孩子,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认识而且还相当的熟悉。 那个罪犯很陶醉的回忆着,当那个女生最后跑不动了,慢慢的放慢速度以后看见他小跑着赶上来的时候,先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感觉自己看到了熟人,相当于危险解除,正要松下神经来好好的哭一哭放松一下自己已经绷紧的神经的时候,然后看见了那个罪犯眼睛里面嗜血的眼神。<> 她顿时什么都懂了。 赫连明月看完了那个电影之后,冷汗涔涔,如果不是最后那个长跑运动员的侥幸逃脱,那么后面还要死多少个少女,之前那么多的少女都是因为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最后像一个个无辜的小兔子一样死在了罪犯的手里面。 赫连明月那个时候便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女人有些时候的无能为力,那个时候她便央求自己的父亲送自己去学跆拳道。 赫连明月的父亲了解了赫连明月的想法以后相继送她学了空手道和散打,一点点的能掌控力量以后,赫连明月才感觉到安全感一点点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就像是输入了新生命一样。 然而,今天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又让她回到了以前看电视以后的那种恐慌感。 赫连明月转念一想,刚才那粘液落在地上的时候都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要是喷溅在人的身上,得成什么样子啊。 就在她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褚一刀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赫连明月本能的把自己的手按在褚一刀的身上。 “你别乱动!” 有点命令式的口吻,说的又快又急,语气也不是很好。 但是褚一刀听着这种熟悉的强调,心里涌入了一股暖流。 就是这样,她就应该对自己这么说话,而不是假装两个人很陌生,像隔着一层玻璃罩子一样。 “恩。”褚一刀很乖的应答了一声,任凭赫连明月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被拽着挪了一小步,但是就这一小步,褚一刀却感觉到了疼痛。 他的嘴角一抽,虽然动作不大,但是赫连明月还是看见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赫连明月联想到之前褚一刀落后她一步的事情,脑袋一转,很容易就想到了一个原因。 “你转过来我看看!”赫连明月美眸一瞪,面向褚一刀。 褚一刀挣脱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赫连明月碍于树干的范围不足以遮挡两个人并肩站着,也就没对他生拉硬拽,但是眼神里面的坚持和责备都一点不差的表现了出来。 褚一刀很是受用,不过,受用是受用,倒是没必要让她担心。自己的女人嘛,就是得护在手心里面的。 “你转过来我看看!” 赫连明月很是坚持。 褚一刀警戒的看了一眼后面,还是想要拖延时间。 “真的没事儿。” 褚一刀说着,便快速的转了一下身子,然后用自己的胸前对着赫连明月的面前,赫连明月的身高不矮,但是褚一刀这么挺直了身子一站,还是感觉她的身材很是娇小,好像整个人就窝在他的胸口似的,只要稍稍的低一下头,就能吻到她的嘴唇似得。 以前经常听到一句很调侃又有点不太正经的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经常在电视剧和电影里面被当做反面人物的口头禅的话,在褚一刀的脑子一面一转,就差点变成了实际的行动。 褚一刀的脑袋一点点的往下低。 因为他和赫连明月的身体距离太过相近,所以现在这样一碰触的时候,赫连明月觉得自己面前的空气好像都被压缩了一样,好像都被人给吸走了,眼前的这个经常沉默、偶尔微笑的英俊男人面色虔诚,眼睛里面带着温柔的光辉,似乎全世界都已经成为混沌的一片,而他的面前和他的眼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被褚一刀的眼神的漩涡吸进了一个无敌的深渊,在那里面,似乎之前的那些跌宕起伏,又机关算尽的日子都不复存在,他们俩就在网吧后面的小花园里面一起和下午茶,雪橇犬就躺在她的脚下,帮她滤过湿润的微风,毛嘟嘟的摩擦着她的脚心,风吹过了一片书也,缓缓的落在她面前一页都没有翻动的树上,树叶压动纸张花了了一声并不清脆、有点温吞的声响,褚一刀缓缓的抬起自己秀气白皙的手腕,他手里面的茶盏里面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的打了一个旋,随后便稳稳的挨在了他的唇边,赫连明月有点羡慕那个幸运的杯子,低下头微微懊恼的捡掉树上残留的叶子,也就没看见面前人靠近茶盏的嘴弯起的弧度和隐隐的笑意。 那时候,一切岁月静好。 有人说,当一个人开始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并且沉湎不已的时候,那就是她已经失去了这一切的时候。这句话似乎说的是一句废话,毕竟时光这种面向于全体大众的普遍杀器只能往前走,永远都不会停滞和后退,就像是水流过去的时候,你再碰到那一片区域的时候,它也不是原来的水了,之前碰过的水已经欢腾着或者被后面的水流推搡着情愿或者不情愿的往前走,永远不会后退,奔向大海或者在途中被蒸发,总之它不会回来了。 过去的一切就像是被吹皱的春水一样,微风过来,它又消散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赫连明月知道自己的性格,虽然是那种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有那么一点点悲观的女人,对于她和褚一刀的关系,在以前他没有回应的时候,她不知道凭借着什么样的执念和坚定的执着,总是能一如既往,把尊严和生命靠后一位,前面最宽敞明亮的位置让给那个叫做褚一刀的男人。 但是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以后,那种以前积攒的疲惫和累就像是一直隐藏在黑暗里面的潮水一样,一点点的漫涌上来,一点点的逼近她的脚踝和身体,最后到达她的脖颈,而她因为对褚一刀的感情,不忍心也不舍得更不想离开他,所以故步自封、画地为牢,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黑暗所吞没,但是仍然倔强着不想走,只想握着他的手走过最后的一秒。 但是她最后还是放开了,然后又能怎么办呢? 她不能像《卧虎藏龙》里面那样说的: 没有了爱,她真的就成了一个孤魂,那样随便做点什么事,好的、坏的,都没有关系的吧。 褚一刀不懂得赫连明月心理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但凡是智商在高的男人,情商也不低的男人,对于在深邃的如同大海、明媚的如同骄阳之间转换的女孩的心事里面,也是一个修不满学分的学渣。 看见云,她哭了,你觉得天上是不是有外星人出没又或者PM2.5增高吓到了怀里的美女,实际上只是运距云散让她想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看见花,她哭了,你觉得是这朵花的颜值太低吓到了她,又或者是她对于这种花的花粉过敏,然而,她只是想到,花开的时候是这个植物最美的时段,但是花开花谢,不论是人还是事物又或者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会有这样的一个聚散别理的过程,她怕你们的关系会美好而短暂的只能维持一朵花开的时间。 有时候女人就是这样的脆弱,你以为她可以上阵扛枪,为了家里的人杀掉敌人,所以你觉得她无坚不摧,勇敢的就像是一个康巴汉子。但是那最深处的根源,让她勇敢的根源,是来自于爱。 如果爱消散了,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就像是抽筋拔骨。 褚一刀不懂赫连明月,他低着头,表情微微的错愕,刚才他本来是想吻她的来着,褚一刀本来都抬起手就差点在最后的时候按住赫连明月的肩膀,然后把自己的嘴唇贴在她想花骨朵一样的嘴唇上,然后什么也不说,就像赫连明月喜欢看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小说里面的霸道总柴一样,吻的个天昏地暗,谁管现在的情况合适不合适,谁管后面是不是有个超级大的巨型蜘蛛,先把已经快要离心的女朋友给收拢回营。 这个危机可要比身后的那个巨型蜘蛛更难以解决。 褚一刀以为自己抓住了最恰当的时机,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眼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就要凑近赫连明月的时候,赫连明月本来已经湿漉漉的眼睛里面更是潮湿,一点点的涌出来的液体还包在眼睛里面,没流出来,但是她红彤彤的鼻头,还有眼睛里包着的水,这都是在说明她的不情愿吧。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失落一下子就袭击了褚一刀,就像是有武林高手在他的后面抽冷子来了一张幽冥神掌有或者是别的什么掌一样,正正好好的捶在了胸口,心的附近,他没有防备,所以显得更加的猝不及防和意外,还有很多无法言说的恐惧和淡淡的心慌,有种要死了的感觉。 褚一刀脸上的笑意冻结,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他想抓住赫连明月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晃着她,然后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褚一刀有什么问题,说出来,解决,如果是他的问题,他改掉,如果不是他的问题,他也调整自己,做到让她很喜欢的状态。 但是褚一刀什么也没说,他有怎么去强迫一个已经摆明了态度不想和他亲近,甚至会因为他的碰触而吓到差点哭出来的变了心的女人。 褚一刀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改说什么做什么比较合适。 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咳嗽,赫连明月就包在眼睛里面摇摇欲坠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而他的手之前还探出去想着觑寻向上一会儿按住赫连明月的手正好接住了这一颗眼泪。 湿润,然后没有很温热的感觉,不过褚一刀却感觉自己的心口在烧。 那滴眼泪擦着褚一刀的手背滑了下去,只留下一道水痕,褚一刀看着那道水痕发了一秒钟的呆,随后不禁想到,要是把这个液体吞到嘴里,一定是咸咸的感觉。 褚一刀来不及擦掉他手上的水痕,就看见赫连明月的眼睛像是一个小型的水龙头一样,没关紧的水龙头噼里啪啦的往下面砸水珠,褚一刀的手来不及躲闪,他也没想着躲闪,那些眼泪就先砸到他的手上,然后有的滑过去,有的则是飞溅起来,最后崩开。 褚一刀没注意了,只能用手胡乱的给赫连明月擦脸。 他毛手毛脚的,又是着急,这么一碰,手下也每个轻重,赫连明月的眼睛差点没给他使劲儿的戳了一下。 后面就是树干,怎么躲,想躲都无路可逃,赫连明月自己自己不能像一个小松鼠一样上蹿下跳的蹦到树上面去,因为泪水糊在眼睛上,视野里面一片朦胧,但是她也能感觉到褚一刀的紧张还有他的心疼。 赫连明月心里怒气隐隐的上来,以前那些一直隐忍的憋着的情绪好像随着在他面前落下来的眼泪全部都爆发了出来,她努力的沉了一下气,但是也控制不住自己,这样一来,脸色纠结的很,看起来更让人心疼了。 褚一刀了解赫连明月,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像是以前偶尔从考场出来,然后跟褚一刀吐槽说自己考试之前因为偷懒想‘压一下宝’。也就是不背某个她认为绝对不会考的题目,结果考试的时候第一道或者最后一道就是它之类的。 当时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的不行,但是下一次考试的时候,她还是会选择跳着背。 第四十二章 昏迷以后的情形和他们之前想的差不多,被司机那么一弄把共子珣还有麦克落在了车下,随后赫连明月的昏迷都让那个男人以为司机是和他一伙的,与此同时,那个男人并不清楚褚一刀的底细,所以到了最后的时候,觉得大部分的机会都在他这块儿,于是铤而走险,打算用自己的能力来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带出来。 他没有想到司机只是跟他玩了一手无间道。 这是他们的计划,然而,赫连明月看了一眼躺在她腿上的褚一刀-------这却是在计划之外。 赫连明月只参与了共子珣计划的其中一个环节,并不清楚共子珣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毕竟,有的时候,少知道一些东西也是为了自保,再者而言,赫连明月的心思并没有完全的放在上面,她之所以和共子珣合作,无非就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图。 赫连明月从没这么的想让共子珣那么王八蛋赶紧出现,然后想办法救救褚一刀。 然而共子珣一直躲在角落里面案并不定,褚一刀现在还是这个样子,赫连明月心想现在要是看见共子珣,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才能解气。 巨型蜘蛛走动的声音还在林子里面回荡,都不用仔细想就能感觉到那个蜘蛛的距离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赫连明月感觉自己之前徘徊在眼睛里面的液体现在都变成了汗水,一点点的蒸发出来,然后和森林里面的各种水分混在一起,最后在空中再也看不见。 赫连明月把褚一刀的衣服脱掉以后,他的面色确实变缓和了一些,呼吸也慢慢的平缓了起来,但是整个人还是紧紧地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看样子身体还在体会着痛苦的焦灼。 褚一刀现在不能说话,也没什么意识,赫连明月也问不出来褚一刀现在到底是哪里疼哪里痒,只能胡乱的帮他抹去额角和脸颊上的汗。 冒出来的汗水在她的掌心里蹭过去,一点也感觉不到温热,反而清清凉凉的。 赫连明月很是心痛的抱住了褚一刀的脑袋,心里不断的盘算着他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论行走的速度,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带着褚一刀的情况下比那个巨型蜘蛛还要快,这里面的树不是带刺就是整个都是表皮圆润滑溜溜,主干发达,也没有太多的枝枝杈杈的,上树也不可能。 其实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现在的处境是在是太糟糕太糟糕了。 赫连明月定睛看了一下褚一刀的脸,然后她的手指迅速又留恋的在褚一刀的脸上抚摸过去,她的动作虔诚,手指微微划过的时候动作很轻柔,就像是此刻的褚一刀不是因为疼痛昏迷了而是睡着了一样。 赫连明月摸完了褚一刀的脸,最后弯下腰俯下身子然后轻轻的在褚一刀轻薄又有型的嘴唇上吮吻了一下,最后她迅速的将褚一刀拖到了一个凹陷的地方,她刚才就观察了下,那个地方比较凹陷,本来应该在雨季的时候存了不少的水,所以是一个深坑,但是由于那棵树的遮挡作用,此刻那个水坑里面到还是干爽的,放下一个褚一刀不成问题,如果把褚一刀放在里面以后再在上面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树叶,倒是可以起到遮挡作用,赫连明月想好了以后,迅速的展开了行动,她先是把一些干爽的树叶抱着捧到了那个深坑里面,然后密密麻麻的铺了厚厚的一层,随后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把褚一刀拖到了那个深坑里面。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想起以前老人常说的一个词:死沉死沉的。 以前只觉得这个词是夸大了效果,主要是为了突出沉重,但是后来赫连明月在一起游泳的时候,班级的有一个女生不甚呛水,随后因为呛水缺氧而沉到了泳池的里面,当时的情况很紧急,赫连明月就在附近,当机立断的就一个猛子扎下去救她,那个时候附近的人就她自己,当她从水里面把那个女生撑到水面上的时候,赫连明月的脸都憋红了,没有意识的人的浑身的肌肉都是放松了的,这样就特别的沉。 赫连明月好不容易将褚一刀拖到了深坑里面,然后又找了一堆的树叶埋在了褚一刀的身上。这样做好了以后,她才支起了身子。 就在刚才,赫连明月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独自一人尽可能的拖延这个巨型蜘蛛能够接近褚一刀的时间,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要做到两件事,第一是把这个巨型蜘蛛给引开,第二是制造一定的混乱,让这个蜘蛛最好能暂时不会动褚一刀。 赫连明月这个举动无疑是相当冒险的,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她没什么能想的出来做的出来的,毕竟,动就还是有希望,坐以待毙这种下下策她做不出来。 赫连明月挑的实际还不算糟糕,她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距离那只巨型蜘蛛的距离大概有不到二百米,不知道这个蜘蛛的感应系统到底是声还是热,反正当赫连明月像个女战士一样从隐蔽的树干后面钻出来,然后近乎挑衅一样的站在前面手里摇了摇那件从褚一刀身上扒下来的破碎的衣服。 那个蜘蛛本来还在玩自己的脚,但是当赫连明月晃动着手里的褚一刀的衣服的时候,那个巨型的蜘蛛就像是他乡遇故知又像是看见了心爱的姑娘一样,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也顾不上自己玩自己的脚丫子了,反而撒丫子的朝着赫连明月小跑过来。 那横冲直撞的样子,赫连明月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的不能自已,什么东西,但凡是颜值不够过关,就很容易遭到无妄之灾的被拉仇恨,造人讨厌,赫连明月本来就对这种其貌不扬的动物避而远之,更何况,现在这个蜘蛛是随时可以威胁他们的生命的对象,好感一点没有,最关键的是,它刚才把褚一刀伤成那个样子,赫连明月也就是觉得自己和它一对一的时候比较处于劣势,要不然妥妥的杀之而后快。 统共才二三百米的距离,那个巨型蜘蛛长胳膊长腿的,也是没几步就能跑的过来,赫连明月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策,本来就是想刺激一下那个蜘蛛,谁让它没事儿的时候总在那抠脚…………赫连明月本来也不知道这个巨型蜘蛛对自己喷出来的液体这么的有感情,简直就像是看见自己掉了钱一样拼命的往回跑,捡宝一样,也是恶心极了,换一种思维思考,要是谁很不文明的在马路上吐了一口吐沫,走了一段路又回来看的人是不是很违背常理。 但是很多时候,还真的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不符合常理的东西。 赫连明月为自己的刚才的冲动点了一个蜡,所以,现在手里拿着的那个褚一刀的衣服就有点成了烫手的山芋,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她赫连明月总不能很怂的把东西往地上一丢然后就慌不择路吧!还昏着的褚一刀还在这片呢!要是这个巨型蜘蛛真的是对这个衣服上的液体感兴趣的话,那褚一刀简直就成了巨型蜘蛛的一个小福利了,就像是喝饮料上面的瓶盖中奖了一样,简直是白来的! 赫连明月只能撒丫子跑,巨型蜘蛛就在后面追,赫连明月倒不会一直的纠结自己之前的错误,她只是在想,要怎么样能让她现在的处境不会那样的被动,她刚才看见了褚一刀后背被那巨型蜘蛛喷出来的液体弄得后背像是被火烧火燎了一样,她也有点后怕,要是真的被喷到了的话,以后就再也不能穿比基尼和露背装了。 赫连明月一面向前跑,一面注意那个蜘蛛的动向,她很快就注意到了一点,这个蜘蛛的体型太大了,而且因为它身体的左右两边走有足,所以其实在这种热带雨林里面也有一点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 赫连明月把它的深一脚浅一脚归结于以前睡多了,看它以前的表现确实也都是这样,所以,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动物都要勤奋。 因为体型过于庞大,它前进的速度还不是很慢,所以它经常会装在树上,这个声音穿到赫连明月的耳朵里则是不能再美妙的音乐,赫连明月无比的希望,它要是能因为这样撞晕了,或者撞死了才是最好的。 不过,就看这个蜘蛛的体型,一看也是有‘资历’的老人啊!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碰撞而散架呢! 赫连明月抓准了这一点,于是开始专门在小树密集的地方来回的跑这个巨型的蜘蛛最开始也有点激动,最明显的反应就是一直追着赫连明月,因为也撞到了小树一片,最后一只脚都有点受了伤。 赫连明月有点气喘吁吁的跑不动了,但是她也不敢停,只能感觉自己的胸脯子里面的心‘抨击’‘抨击’的跳,就像是敲鼓一样。 赫连明月换了一只手拿着褚一刀的衣服,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忧伤有点刺痒,赫连明月最开始没当成一回事儿,刚才跑的欢快,不仅仅是那个巨型蜘蛛不断的撞在树上,有两次她也很不小心的因为控制不住速度而和两棵小树‘擦肩而过’,蹭的很疼。 不过,赫连明月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因为现在这个感觉不像是擦得疼痛的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而是有点毛嘟嘟又有点刺痛的感觉。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后背起了一小片的鸡皮疙瘩。 太可怕了,她的手臂上竟然会爬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像豌豆黄那么大的黑亮亮、毛嘟嘟的小蜘蛛。 赫连明月本能的就像甩掉胳膊上的蜘蛛,但是又想到有的蜘蛛是有毒的,万一自己要是这么一轻举妄动的被它咬到,不一定会成什么样子呢! 赫连明月感觉自己的胳膊在抖,有蜘蛛趴着的胳膊也是难受的不得了。 怎么就和蜘蛛打交道打个没完没了呢!赫连明月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一个蜡。 现在这种情况,要是不把胳膊上的蜘蛛给弄掉了,看样子是不行,赫连明月要是想把右胳膊上的蜘蛛给弄掉,就要用左手去把它剥掉,但是她的左手现在正提着褚一刀的那件被巨型蜘蛛给喷了很多液体的外套。 巨型蜘蛛、液体、外套! 赫连明月脑子里面联想到这一串的词汇,顿时像被蜜蜂蜇了一下似的,她下意识的往自己的左手------也就是提着褚一刀的衣服的手看过去,手上到没有什么东西,但是! 褚一刀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挂着好几个黑色的小蜘蛛,赫连明月‘啊’的一声尖叫,随后就把褚一刀的衣服顺手一丢,然后也顾不上刚才自己的还理智的思考着要不要小心翼翼的把那个蜘蛛拿下来的问题,而是直接用自己的左右像胳膊上随意的一哗啦,就像是抹桌子一样的呼噜过去,然后慌不择路的就跑掉了。 身后没有一点点的声音,看样子那个巨型蜘蛛并没有追上来。 赫连明月无暇顾及那个巨型蜘蛛到底是累了,还是有别的办法要对付她,赫连明月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胳膊,其实那个蜘蛛在她的胳膊上停留的时间很是短暂,但是她就是感觉之前的那种麻人的感觉一直存在着,久久消散不去,那种感觉和吞了一个苍蝇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 赫连明月现在的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找到共子珣,让他赶紧结束这一切。 然而,如果共子珣此刻铁了心的不出现,她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赫连明月有些心急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忽然,她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一片黑影,这次不仅仅是后背感觉到了紧绷,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头皮都紧在了一起。 她现在有点想做一个蜗牛,要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就什么也不会发生,那样子的话,还有多好,然而,赫连明月还想着留下她的这一条小命,即使以后不做什么大事儿,但是外面的世界多么的精彩啊,比起做蜘蛛的晚餐而言。 没有别的套路,赫连明月还是选择逃跑,不过这个跑路也是需要技巧的,此刻几乎近似于行兵打仗里面最惨的一个场景------兵临城下,简直是退无可退,赫连明月都不用细想,相信是个人就能想到,如果此刻的她背对着已经到达她的身边的巨型蜘蛛往前跑的话,那么哪怕她跑十步,只要是这蜘蛛跑上一步的话,那么久能追的上她,不需要太多的动作,只要抬起它的一个脚,然后往前一探,就能把她给踩到骨折。 她是傻子才会往前跑。 但是想要一线生机总是需要冒险的,赫连明月没有耽误任何时间,在她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出现阴影的时候,便猛地转身朝着巨型蜘蛛的方向跑了过去。 赫连明月的目的很简单,因为这个巨型蜘蛛的体型庞大,她的身子相比于它来说还算小巧,赫连明月往回跑的时候正好从巨型蜘蛛的身子下面穿了过去。 当然,这个动作说起来很简单,实际操作的时候赫连明月差点没被这个巨型蜘蛛的体臭给熏到在它的身下。 所以说为什么蜘蛛这么臭,长得本来就黑乎乎的,又加上体表的那一层绒毛,毛嘟嘟的又吸水又容易沾上一些脏东西,在这种湿热的环境里面很容易就产生味道,更何况,它的体型这么大,上面没准儿寄生着多少的奇奇怪怪的小动物呢! 赫连明月从开始到行动,凭借的就是一腔的孤勇和她惯常处事的那种凭借直觉,全靠运气的冲动表现,其实过程也算是顺利,那只蜘蛛似乎没有料到赫连明月会反其道而行之,可能是它之前接触到的动物并没有今天遇到的这么高等,所以很明显的,那个蜘蛛先是怔楞了一秒,然后赫连明月便穿过了它的身子,但是当这个时候它想做出反应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看见那只巨型蜘蛛低下头,似乎是想把赫连明月从自己的身体下面揪出来一样,但是它不算大的脑袋几乎就和身体链接在一起了,就像是一个坏掉的洋娃娃,胳膊和脖子总是扭转不过来的样子,于是,赫连明月又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的时间。 巨型蜘蛛看这招不可以,刚才赫连明月的逃脱也让他感觉到了趣味也可能是气愤,总之,它只是维持了一下子的停顿,随后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腿,然后便朝着赫连明月追过来。 赫连明月以前看过一个叫《后天》的电影,里面的特效做的不错,总之就是人在前面跑,后面总是有着各种生死的危机在追赶,那时候她就为了里面的人结结实实的捏了一把冷汗,现在轮到了自己的身上,更是觉得浑身都像是热血沸腾一样,但是又想祈求上天现在赶紧排=拍下来一个天使来按下暂停键,让这一切都停止一会儿,她现在感觉脑袋里面都快要溢血了。 赫连明月为了让那个巨型蜘蛛吃瘪,走的是原来的路线,那蜘蛛之前就吃了不少那个小树林的亏,现在再回去的时候,没有了以前的莽撞,它似乎也在试图找一个它的‘捷径’,但是命运对于赫连明月来说还没那么残酷,在这片小树林的时候倒是给他们两个拉开了一点距离,但是不安又在赫连明月的心理徘徊。 她按照原路返回,是不是又给褚一刀带来了危险,又或者说,其实她的心理已经知道,单单凭借着她自己的体力,其实已经支撑不了很久了,如果那个蜘蛛再跟她来几次赛跑的话,赫连明月觉得自己都不用开始,就会被它一爪子给按在地上爬不起来。 回到了这里的话,要是离他近一点,自己就是不小心被那蜘蛛给Neng死了,也不会那么的伤心和孤单。 赫连明月跑完了以后,就在她快要接近埋着褚一刀的那个坑的时候,她忽然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个坑里现在是空的! 赫连明月不相信,她又走进了两三步,但是这个时候她的步子特别的机械,因为实际上她的心里已经知道那个坑里面没有人了,因为散落在坑外面的树叶都在那摆着呢,这些信号无一不说明褚一刀已经被人或者动物给挖走了。 以前人常说一物克一物,也就是在毒药的周围必定有解药,还有,在千年老参等其他异宝的周围定然有一些守护的动物,比如说毒蛇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那么现在这里已经有了大型的蜘蛛了,是不是和这个蜘蛛有关的什么东西把褚一刀给挖走了。 赫连明月从来没有像今天,像在这一秒觉得自己这么蠢过。 似乎都是在做正确的决定,但是确是出自与她自己的角度来判断,来思考,来想的,很多时候都是靠着一腔的热血又或者说是有点隐隐的斗气的感觉。 事情本来不会这么糟糕的,如果她早一点和褚一刀坦白的话,她不需要带着对他家里人的愧疚来到这里,像个傻子一样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能挽回一切的错误,然后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那些伤害过褚一刀和他的家人的人为了之前的那些错误买单,但是其实她只是很任性的又给褚一刀留了一堆的负担。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错误,总是给褚一刀堆包袱的错误。 惹上了自己,就是褚一刀这一辈子最大的灾难。 赫连明月双目无神,这个时候,她第一的想法就是找到褚一刀,但是她的视线在不断的扫视周围的情况的时候,眼睛里面的灼热已经变得木讷讷的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所有留下的一切痕迹都无法显示褚一刀到底被什么东西拖到了哪里,只有那些枯叶还在很可笑的堆积,似乎一个个都在嘲笑她。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一种甜腥的味道,与此同时,她的身后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这一次,巨型蜘蛛再度到了她的身后,赫连明月已经没有了想躲开的**。 赫连明月的实现投射到之前有褚一刀存在的地方,从不远处看去,赫连明月和身后的那个巨大型的蜘蛛就好像是一个电影的宣传画一样,题目还是很俗气的米女与野兽。 前面的美女穿着一个黑色的皮夹克,里面白色的内搭背心已经被汗水濡湿,合身舒适的牛仔裤的裤脚也已经被林子里面的各种水分所打湿,她脚上的徒步鞋也是同样的黑色,样式休闲大方,怎么看都怎么顺眼,之前已经剪的齐耳的短发有的散乱在眼前,有的同样被汗水给打湿了。衬的那一双大眼睛黑的发亮,皮肤则是白如雪。 站在不远处的共子珣看见的就是这一副场景。 和他一起站在车棚上面的麦克一条腿稳健的踩在了车棚上面,另一只脚则很潇洒的半屈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闲散落拓的气质,天气热的原因,他只穿了一条灰色的短袖体恤,合身的T恤显得他的身材十分的有料,尤其是胳膊的部位肌肉线条相当的流畅,顺着他抬起的举着望远镜的手向上看,喉结一动的,时不时的还会有一滴汗顺着他的脖颈留下来,最后暧昧的顺着衣服向下滑落,最后不知道是不是会顺着裤子溜进去。 麦克收起了手里的望远镜,然后继续咀嚼嘴里的口香糖,他的下巴的线条像刀锋一样的锐利,但是很快又放松下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hey!你真的不怕以后他们俩给你下追杀令啊!” 共子珣冷哼一声,这假洋鬼子看了他书架上的两本金庸全集,现在说法都开始模仿了。 共子珣接过了麦克手里面的望远镜,然后闲闲淡淡的看了一下面前不远的赫连明月-------还有她身后的那只似乎随时会发动攻击的巨型蜘蛛。 就在麦克以为共子珣不会说话的时候,共子珣淡淡的说:“以后也就不会见了,追杀什么。” 麦克得到了共子珣的这个回答,眼睛倒是一弯,嘴角也露出了一点点的弧度,但是共子珣背对着他,也没看见,不过就算是没看见,共子珣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赫连明月站在那里,她的脚动了一下,但是随后就感觉到了刺痛,她顺着自己的疼痛的地方向下看,竟然是一条小蛇咬到了她的脚踝以上的部位。 说到被咬的这个意外,赫连明月倒是没想责怪别人,因为其实是因为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刚才跑到这的时候,她猛地停下来,正好踩在了那条小蛇的身子上,刚开始小蛇还以为是什么天灾呢,倒是也没太挣扎,但是随后赫连明月因为情绪的起伏还有各种的激动一直在不自觉的冻着自己的身体,所以倒是给了那个小蛇挪动自己身体的机会,以至于它活动出来咬了她一口。 第四十三章 赫连明月看见那小蛇的身体的大部分都在自己的脚底下,之所以会咬她是因为她在挪动脚的时候让出了一部分的空间,这个小蛇求生心切,本来只是想钻出来逃走,但是没想到心不在焉的赫连明月又狠狠地碾了它一脚,所以它才本能的回击咬了赫连明月一大口。 赫连明月还穿着不是很薄的牛仔裤,按道理说,那个小蛇的粗细也就她的大拇手指粗细,没道理有那么长的牙齿能咬透她的裤子,但是事实上她就是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赫连明月看见这个小蛇,通体灰白色,灰色的部分有点发亮的感觉,腹部和脑袋上面都有白色的部分,看起来还是挺小巧可爱的,但是忘了是谁说过了,越是好看的东西,就越是有毒。 赫连明月也不知道这个小蛇到底带毒还是不带,反正也是离死不远了,怎么个死法其实也都是大同小异,最好是那个蜘蛛知道自己是中毒死掉的不会碰她,这样一来的话,自己还能留下一个全尸。 因为心理作用,赫连明月就觉得那个伤口的疼痛十分的明显,与此同时,求生的本能使她机械的想把还紧紧的咬住她的小腿的那个小蛇给弄掉,但是它咬的实在是太紧了,赫连明月也不敢直接用手去弄它。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在后面的巨型蜘蛛看见赫连明月有了动作以后,便抬起最靠近赫连明月的那只脚,它的脑袋也跟着向前探了探,要是眼神儿好一点的话,可以看见它的头部的口器的部分还在轻轻地触动,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一顿大餐一样。 赫连明月现在的情况是腹背受敌,这样的情况对一个健康人也是受不了,更何况她现在还在担心着褚一刀的行踪-------是不是被什么猛兽给拖到洞里面去了。 共子珣站在高处,看见那个巨型蜘蛛的动作,他的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在望远镜后面的眼睛里面全都是无法言说的兴趣盎然还有隐隐的兴奋。 站在他旁边的麦克倒是自顾自的咀嚼着口香糖,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们脚下的车里面坐着着两三个技术人员,他们的手里有的拿着微型电脑,有的手里在操作着什么东西,车子的旁边立着两三个两人多高的金属的支架,仔细一看,支架上还有四五条闪亮的金属的绳索一样。 “老板,一切准备就绪。” 一个清浅的声音淡淡的透过蓝牙耳机传输到共子珣的耳朵里面,其实这样的话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是共子珣作为他们的老板一直没有发话说可以还是不可以,众人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里面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共子珣和以前不一样,现在,他在自己的圈子范围里面已经建立了绝对的权威还有无法违背的强悍。 共子珣只是看着望远镜里面的一切。 赫连明月弯下身子,表情很奇怪,不过她之前的表情就不是很好,但是共子珣知道,她那是担心褚一刀的行踪。 赫连明月并不知道褚一刀已经被自己的人给带到安全的范围里面了,露出那种表情倒也不是很奇怪,但是现在她的表情呢里面有痛苦和恐慌这就相当的奇怪了。 共子珣枉顾手下提醒他尽快开始的事情,一方面,他精准的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期,另一方面,赫连明月的表情让他不能忽略。 共子珣将手里相当高倍的望远镜对准了赫连明月的脚下,看见她现在的情形以后,共子珣简直倒吸了一口凉气,谁能知道在最关键的时候赫连明月竟然会被蛇咬了一口呢! 这个简直就是天大的意外啊!先不提那个蛇万一要是有毒,褚一刀醒过来以后一定手撕了他---------那时候赫连明月要是命丧黄泉了,他褚一刀才不会顾及以前的那点兄弟情义呢,先把他杀了祭奠赫连明月才是真的。 共子珣手忙脚乱的把手里的望远镜递交给旁边的麦克,然后飞快的命令道:“开始!” 手下的人早已经准备好了。 一听见共子珣的命令以后,纷纷的按下了手里面的按键,然后车子旁边的那两三个金属的支架瞬间往上升了大概两到三米,延展性和韧性都极强的金属本来就是用作航天工业的材料的,现在用在实际上更能让人了解现在科技发展的程度。 其中环节的进行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噪音。 赫连明月感觉自己的腿上被小蛇咬到的那块肉都快被它要的对穿了,也不知道这么小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还有这么大的执念----------一直死死的咬着她不松口。 赫连明月正准备蹲下身子把这个该死的小蛇给弄掉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这个不对劲儿不只是身后的那个巨型蜘蛛不在像跳措手舞一样的摆弄它的脚,而是她的前面有了不对的地方。 赫连明月看见自己面前的平铺的树叶堆竟然有了两道凸起,这个凸起的幅度相当的小,但是是从外围朝着她和身后的那个巨型蜘蛛冲过来的,速度相当的快,就像是圆的直径像圆心运动一样。 赫连明月警戒的看了一下周围,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不只是她面前的两条凸起,如果按照正常逻辑的话,应该是有六条。 这一定是共子珣干的。 赫连明月已经明确了共子珣的想法,原来他是对这个巨型蜘蛛感兴趣。 赫连明月握了握拳头,是共子珣干的话,那她暂时就不用担心褚一刀的去向了,肯定是被共子珣给挪走了,但是!别指望她会感谢他,就凭她被咬的这么一口,赫连明月觉得自己和共子珣的梁子结的大了,至于被当做诱饵的事情,接下来他们还有一笔账要算,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出去,不仅是要逃离这个巨型蜘蛛的包围圈,更重要的是,要理清共子珣他们到底要怎么做,他们既然想要捕捉这个巨型蜘蛛,那自己就一定要小心,不要让自己和这个巨型蜘蛛一起进入了这个共子珣所设计好的包围圈。 赫连明月以前就是理科生,能考进科大,物理和数学自然也不必说。赫连明月知道共子珣的这个包围圈更大的程度是要造成一个圆形,其实这样的设计很好,可以用到最小的材料却造成最大的覆盖面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跳出这个覆盖面积,然后这样才能逃出生天。 正好,因为各个机器都开始运作的原因,之前一直沉睡的巨型蜘蛛显然被惊吓住了,然而这个惊吓能给它造成混乱的时间并不会持续很久,没准噪音和其他的困扰会让它变得暴走也说不定。 褚一刀现在在共子珣的手里,还算安全。 共子珣暂时不能指望的太多,还是得靠自己。 本来想拽掉小腿上的小蛇的赫连明月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猛地开始发动,就像是期末考考试一样猛地向前冲,简直达到了最开始就冲刺的速度,初速度就相当的快。 共子珣看着赫连明月的动作,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谁知道现在咬到赫连明月的那条蛇到底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要是有毒的话,那么赫连明月这么一跑的时候就会加速血液的循环,那样毒素就在她的身体内迅速的扩散,要是跑到他这儿的赫连明月不会喘气儿了的话,共子珣觉得自己距离不会喘气儿也快不远了。 赫连明月腿上还挂着一个小蛇,本来之前光是站着就是特别的疼了,现在一跑,紧紧的咬着她的腿的小蛇跟着她的频率一甩一甩的,更是带动着腿上的肉疼。赫连明月觉得这种酸爽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体验不到。 这个时候,她尽量的告诉自己咬住自己腿的蛇不是一条有毒的蛇,既然它愿意咬就先让它咬,只要不耽误自己的跑步速度,赫连明月现在只想跑到安全的地方。 后面的那个巨型蜘蛛总之是一个巨大的危险。 正如赫连明月想的那样,那个蜘蛛在最开始共子珣发动的一系列的仪器发动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楞,然后便保持着它的脚抬在半空中,也忘记了之前就放在它眼前的猎物赫连明月,但是很快,它就被它察觉到的林子里面的危险所惊动了。 但是和共子珣他们想象的不一样,这个巨型蜘蛛并没有选择追赶赫连明月-------哪怕它在往前两三步就能碰的上。 任何猎物都在潜在的巨大危险的面前都丧失了它原有的滋味,这个蜘蛛懂,但是很多人不懂,于是在自以为很冲动的猎食中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蜘蛛感觉到它面前的变化,也就是那两条金属线往起凸起,它看见前面的变化以后便想往后退,但是因为它的后面没再涨了一双眼睛,也就不能看见,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对他来说,结果都只有一个。 赫连明月带着腿上的那个小蛇艰难的往前跑,可算是抛出了圆形的范围内,随后赫连明月往后看了一眼,六条线全部都起来了,将那个巨型蜘蛛困在了里面。 共子珣之前显然已经知道这个巨型蜘蛛的确切体积,没有浪费一点的材料,只凭借着六条线就讲那个巨型蜘蛛牢牢地困在了里面,蜘蛛试着往前挣脱了一下,但是也不知道是那线太过锐利还是上面带电,反正它只是尝试了一下变像是人的手指被真刺痛了一样往后退。 但是往后退又是之前碰到线的情况。 蜘蛛前后都受了挫,情绪显然不是很好。 赫连明月觉得共子珣办事还算靠谱,现在这个巨型蜘蛛的麻烦应该是没有了。 但是,她的腿上还有一条小蛇在‘依依不舍’的咬着她呢!赫连明月又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在她觉得很安全的地方坐了下来,因为现在她也看不见共子珣在哪里,按照她对共子珣的了解,这厮现在没准儿就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呢,现在她根本不必费那个力气满林子里面找他,更何况也不一定能找得着。 赫连明月先用没被蛇咬的那条腿动了动,用脚尖儿碰了碰就在近处的地面,以前在丛林里面的经历中告诉她在有草丛的地方,最好还是要先试一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可爱的’小动物,检查这个很简单,只要手持一个小木棍,在走路的时候放在前面敲打就可以,如果有毒虫异兽什么的,一般听到震动的时候也就会提前开溜了,很多的动物在攻击敌人的时候一般都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就比如说蜜蜂,它们在蜇人的时候毒针连着体内的肠道,当它们用毒针刺人的时候同时也带出了肠道,这个时候,它们也就马上回失去了生命。 所以,一般的毒虫和野兽什么的一般不会主动的攻击人,毕竟,长时间生活在丛林里面的它们,很多一辈子都没见到过人的样子。人觉得它们够可怕的了,但是它们可能觉得人是更可怕更奇怪的物种。 赫连明月用自己的脚踢了踢前面的草地,没感觉有什么异常,这个时候她便脱了力般的坐了下来,额头上的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感觉T恤都湿的透透的了。 赫连明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后摆,然后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的看着还咬在自己腿上的小蛇。 “你是真倔强啊!”,赫连明月喘着热乎乎的粗气道。 也是,这么一个小东西,竟然一直挂在她的腿上,哪怕是刚才那么大幅度的运动它就坚持着不下来,和以前赫连明月看见的那种咬了一口以后便钻到草丛里面的蛇一点也不一样。 赫连明月以前也见过不少的蛇---------在动物世界里面,基本上,脑袋的形状长得越是disgusting(恶心的),毒性就越大,就比如说眼镜蛇还有什么眼镜王蛇什么的。 现在咬住自己腿的这只,个头小小,但是身子确实异常的长,要不然也不会在被和俩明月踩在脚下的情况下还能钻出来偷袭她一大口了。 赫连明月‘嘶嘶’了两下,因为她刚坐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血液往下挤压的缘故,总感觉这个小蛇又使劲儿的咬了咬她,感觉就像是小孩儿磨牙一样。 赫连明月咬牙切齿,心理暗暗的想,要是这个蛇是没有毒的,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要亲手操刀炮制出来一盆蛇肉羹来,至于给谁吃,肯定是共子珣莫属,反正她是不会吃的。 赫连明月坐下来以后,看见那条小蛇竟然头部维持着咬在她的裤子上,然后它的身子开始慢慢的蜷缩起来,从尾部开始一点点的往她的腿上碰,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头皮都麻了,这个小蛇也太非同寻常了,正常的蛇即使想要盘起来也都是从头部开始运动的,没想到自己遇见的这只竟然违背蛇体力学,反其道而行之。 不过不管这条蛇怎么特别,把它搁在自己的腿上任凭它咬肯定是不可能的。 赫连明月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好像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比如说刀-------刚才逃跑的时候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赫连明月简直想扶额,自己的运气也算是背到家了吧。 摸着摸着,赫连明月忽然发现自己的手碰到了一个金属的小小的东西,赫连明月的眼睛一亮,赶紧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胸针。 胸针!赫连明月一下子有了一个计策,但是她有有了一个问题。 人人都说大蛇打七寸,但是蛇的七寸在哪里啊? 赫连明月以前没用到过寸和米之间的换算,现在整个人忽然就懵了。 看来学习知识千万别看现在能不能用得到,没准儿哪天就是救命的了。 赫连明月掰开自己的胸针,然后也不管这个胸针价值几何了,先琢磨了一下这条小蛇的整个的身长,但是这条小蛇现在的身子是弯着的,赫连明月很费力气的把它展开,小蛇不是很配合。 赫连明月生气的想把它给拉平,没想到之前一直死咬着她不放的小蛇竟然松了口,然后便要朝着她的脸咬过来。 赫连明月虽然不是共子珣,但是女生怎么不会爱惜自己的脸!赫连明月想也没想的就把手里的胸针一下子就塞了过去,这个过程全屏本能,赫连明月飞快的把手伸出去又收回来的过程自己也是吓了一后背的冷汗,万一那个蛇要是咬在自己的手上,那不是会更痛苦! 但是幸好,赫连明月的运气终于在线了一次,她误打误撞的将那个胸针塞进了小蛇的嘴巴里面。 说来也是奇怪,整个蛇的粗度也就是和赫连明月的拇指的粗度差不多,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不大不小的胸针竟然能塞到它的嘴里面。 不管怎么样,赫连明月把这个一直固执的黏在她身上的小蛇给解决了,看见它满地抽搐着试图将嘴巴里面的胸针给弄出来的样子,赫连明月不禁窃笑。 这个胸针的形状是一个九品香水莲的形状,莲花的颜色是紫色,只有上好的紫钻镶嵌而成的,价值也很美好,但是赫连明月并不为了这个而感觉心疼,毕竟还是性命重要。 还有一点,那就是只要是蛇还在这里,还怕自己的东西找不回来么!赫连明月想到,这个杀蛇取钻石的任务也交给共子珣吧。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看看自己腿上的伤势。 赫连明月不会傻到‘放虎归山’,她在旁边寻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然后搬起来压在了正在翻腾的小蛇上,随后赫连明月卷起了自己的裤腿,本来牛仔裤就是好穿不好脱的一种东西,她为了方便,也是为了防止有什么虫子钻进她的衣服里面,赫连明月穿的裤子很合身,现在把裤子卷起来的动作特别的费力气,但是终于是卷起来了,随后她看见了几个大小不一的伤口,都是来自于那个小蛇,看来它还不是死死的咬住一个地方不放,而是换了好几个位置。 赫连明月想到这一点更生气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一生气就想拿那条蛇泄愤,但是当她走到那块儿石头的旁边的时候,竟然看见之前塞到蛇最里面的钻石胸针竟然被它给吞了进去,赫连明月一走过去,那条被压在石头下面的小蛇便扭动着身子要往外爬,赫连明月看见它卡在脑壳下面一点点位置的钻石胸针的形状,又惊又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小蛇在石头下面蹭了好几下,然后可能是觉得不舒服了,然后猛地钻出来了一点,赫连明月看见它忽然窜出来一点身长,吓得倒退了一步,然而这个蛇对赫连明月的恐吓并没有停止,它忽然张开了它的嘴巴,然后就给赫连明月留下来一个终身难忘的心理阴影,如果要计算她的心理阴影的面积,这个是相当的难的。 那个小蛇张开嘴的时候,赫连明月就看见了一个圆筒状的东西,然后便看见了里面不是像以前见过的里面有两颗利齿,而是围绕着一圈的都是牙齿,可能是因为这条小蛇的年龄不是很够的原因,上面有的牙齿长得还很小,都不足小米粒的大小,有的还是一片黑影-------没长出来。 满嘴里都是牙齿,嘴巴上长了一圈的牙齿,赫连明月不禁一阵恶寒,要是有这样的人,满嘴都是牙齿,那简直是………… 赫连明月倒退了一步,她瞬间明白了自己刚才错误的想法,原来那个齿印儿不是重复了多次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个蛇的嘴里都是牙齿,这样一来,也就想通了之前为什么它能固定的那么顽强了。 赫连明月警戒的往四周看了看,经过刚才的巨型蜘蛛一役,她现在真的是没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了,小蛇不可能是无性繁殖的产物,所以既然有小崽子,周围很可能就有大家伙,今天一天的经历大量消耗了她的体力,她可不想死在什么各种奇怪的动物的嘴巴和肚子里面。 以前看过电视的时候就说,蛇这种动物,无论是吞食还是消化动物,这两个过程都是比较痛苦的,很多时候吞食比它的嘴巴大很多的动物的时候,在吞食的过程中它的嘴巴要扩张到一个整肠动物完全做不到的程度,然后一点点的往下吞咽,最后蠕动到肠道里面,随后的消化的过程中它们也不像牛羊一样,而是不断的分泌各种消化液,然后将已经吞到肠道里面的猎物缓慢的腐蚀掉,最后消化吸收。 一般的大蛇在吞食了猎物以后,便会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来慢慢的消化自己的食物,以防有敌人在它们最脆弱的时候来进攻。 赫连明月想像着被蛇吞掉以后在吐出来的时候没准儿就是浑身湿漉漉然后都是被酸腐蚀了的恶心模样,想找到共子珣的心情就变得强烈了。 困难时候还是得投奔组织! 赫连明月这个时候回头看那个还被困在金属线里面做困兽之斗的巨型蜘蛛,随后她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些线的来源虽然都是面向这个巨型蜘蛛的六个不同的角度,但是她注意到,其中有两条线做了一个拐弯,也就是说,拐弯的那个方向很可能就是共子珣他们所在的方位,毕竟,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车去带东西,而且,东西不是齐全了才好,有的时候高效才是最重要的。 共子珣一定就在那个拐弯所在的地方,赫连明月明确了这个想法以后,忽然又认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要走到那个拐弯处的地方,那已经步入了安全范围内的自己又要重新向那个蜘蛛所在的范围内移动。 赫连明月不想过去,然而,不远处还在挣扎的小蛇让她的后背一僵,要是留在这,也是太吓人了,赫连明月一直想干掉这个小蛇,但是她还是没这个胆子。 于是,赫连明月也顾不上放下自己的裤腿,然后便朝着那个方向狂奔。 赫连明月在林子里面奔跑的时候一定会发出声音,那个巨型蜘蛛竟然能在它自己已经四面楚歌的时候感觉到赫连明月的动作,也是很神奇。 赫连明月没忘记这个巨型蜘蛛喷在褚一刀后背上的那些黑色的液体,因此她一边奔跑,一边想着一定要小心这个巨型蜘蛛又会故技重施。 果不其然,赫连明月在看过去这个蜘蛛的时候,忽然看见它的脑袋僵硬的对准了自己的方向。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也真的是背锅能手,为什么明明是共子珣对这个蜘蛛势在必得,而它却是一心的朝着自己这么一个无辜的路人开到呢! 赫连明月想不通,然后觉得非常的苦恼,但是再怎么觉得不公平蜘蛛也是听不懂的,它只会脑子一抬起来,然后向着她的方向喷东西。 第四十四章 赫连明月一直盯着那蜘蛛,等到它忽然抬起脑袋的时候,赫连明月就知道坏菜了! 果不其然,这个蜘蛛昂起脑袋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再度的往前探了一下脑袋。 赫连明月再度往前快跑,生怕被喷到身上。 不过,就在这个蜘蛛开始向外喷东西的时候,之前把它困住的六条银色绳索的编辑忽然有一些银色的细线向中心---------也就是蜘蛛所在的位置簇拥过去。 赫连明月一边跑也没忘记去看从刚才那一刹那开始到后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巨型蜘蛛被共子珣设置的金属线缠绕着,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挣扎不出去,而且赫连明月注意道,随着那个巨型蜘蛛的动作,就在它旁边的那些金属线便也开始收紧了。 这个金属线要是勒的足够紧的话,可以向一把刀子一样将这个蜘蛛从腰部给拦腰截断。 但是赫连明月知道共子珣是不会这么做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想生擒这个巨型蜘蛛,尽管她不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那只蜘蛛感觉到了赫连明月的动作,它朝着赫连明月的方向猛地喷出了一股东西。 赫连明月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但是她马上就发现,这个蜘蛛喷出来的并不是液体,而是透明状的有点白色的固体。 这个固体,怎么和之前看见的透明状怪物一模一样呢! 赫连明月震惊了! 这个时候,她距离自己看见有拐弯的地方没有多远,而这个蜘蛛喷出来的固体也没有像液体那么容易飞溅,所以赫连明月倒是不会被液体而伤到自己。 但是更严重的问题来了,要是单纯喷出来的是液体好像也没这么恐怖啊!毕竟液体的话自己还可以避免一下,而那些个透明装的怪物可就不那么好对付了,一个二个的就好像是被赋予了人的意识一样,猴精猴精的。 赫连明月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给自己的心里施加了一道相当大的压力。 它看见那个白色的固体就像是一块透明状的棉花糖一样缓缓的朝着她飞过来,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标准的国骂。 看见上面的时候,赫连明月也就忽略了脚下的东西,直到她被绊倒的时候,赫连明月才感觉到自己刚才被蛇要过的地方涌出了一大股的液体,毫无疑问,肯定是血液。 赫连明月为了不让自己摔成狗吃屎,直接用自己的手肘撑住地面,与此同时,她还用自己的膝盖往下面顶了一下,双向都是点受力,所以疼的感觉可想而知。 赫连明月这个时候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还没抬起头,竟然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了之前还在半空中飘着的那朵白云。 那还有什么话说呢!都已经点子背到这个程度了。 赫连明月顺手抓起手边的一个小树枝就猛地爬了起来,但是那个白云并没有和她预想中的一样猛地扑上来,而是一点点的在她的前后左右缓慢的盘旋。 不要轻易被敌人的阴谋诡异给蒙蔽了。 赫连明月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又红又专的话。那个白云在走,她手持着那个现在被她当成五期的小树枝也一直跟着在走。 俩人按兵不动。 赫连明月警惕的看着这个东西,与此同时,那个巨型蜘蛛的身子已经在她的背后了。 赫连明月这才感觉到自己的举动的危险性。 经过之前的接触,无论是这个巨型蜘蛛还是它喷出来的东西,都很有智慧的样子,很多情况下,它甚至能模仿人的思维模式做出一些举动来,在最开始的很多时候,他们无意识的小瞧了这个东西的智慧,把它锁做出的一切都当成是偶然,直到最后丢了一条人命的时候,他们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确实是高等智慧的产物。 赫连明月痛恨自己的冲动,她不仅想到,要是这个东西和身后的巨型蜘蛛搭配一下的话,现在她的身体是背对着巨型蜘蛛的,只要是它在喷出了一个类似于这个透明状怪物的东西,那它简直不需要再浪费一兵一卒了,就可以干掉她。 赫连明月不禁又想,要是共子珣也在这儿的话,面对这这样子的情景,面对着生与死的对立面的时候,他有会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呢! 事情的变化往往就发生在那一瞬,不仅是风,就连本来依托在树干上的叶子都感觉到了此刻空气张力的变化,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似乎只要是一个清脆的鸟叫声,又或者说现在天上忽然出现了一条玉带般的瀑布--------这个想法有点太浪漫也不切合实际了。 假如说这里忽然下了一场雨,雨打朱蕉的声音就会像点燃爆竹的火光一样迅速的将整个局势都点燃。 变化-------一触即发。 战斗------马上就要燃起。 赫连明月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她在利用自己的耳朵来进行判断。 现在林子里面极其的闷热,感觉空气都像是被热度给定格成固体了一样,但是,如果巨型蜘蛛真的喷出来东西的话,到底能不能听见风被划破的声音,这一点赫连明月并不能确认。 她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身体全部的警戒。 有的时候,你看不见你的背后,并不意味着你无法看见你的背后,有的时候你的前面有一面镜子,有的时候前面东西的反应变成了你的镜子。 赫连明月之前和褚一刀在一起的时候,见到过透明状怪物的配合程度,她相信,这一次它们也会配合。 但是这个像棉花糖一样的东西和那个透明状的怪物在质地上就不尽相同,也不知道两个的战斗力哪个会更强大一些。 赫连明月无意识的判断着、审视着。 果不其然,她看见前面的棉花糖装的怪物抖动了一下,她二话没说,当下便利落的挥动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小纸条,纸条就像是戳到了一个柔软的抱枕上一样,赫连明月触手可及的只有绵软的感觉,对面的棉花糖状的怪物没有想那个透明状怪物一样,一杯戳破就化成一滩水,而只是被戳的地方稍稍有一点密度没有那么紧实。 细看的话,被戳到的部位颜色好像还有点变黄------------这是赫连明月在转身之前的想法。 她已经让自己的动作尽可能的快了,但是总有比她更快的情况。 赫连明月扭过头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巨型蜘蛛后来喷出来的棉花糖状的怪物已经就在她的面前了。 说到面前,似乎还有点不那么的贴切。因为这个棉花糖状的怪物已经和她的鼻子挨在一起了。 赫连明月被那个东西碰了一下鼻子,顿时觉得浑身都不好了,这个东西总给她一种面团的错觉,要是被它给塞住鼻孔,那还有的活么!赫连明月几乎就在同时就要往后退,但是后面的那个棉花糖状的怪物只是被她戳了一下,还没化成水呢!于是,前面的棉花糖状的怪物跟着她的后退往前进了一步,而身后的那个棉花糖状的怪物往前顶了她一下。 两个东西还不像是两个球的碰撞--------碰到了就会弹开。而是会黏在一起的! 赫连明月不想当汉堡包里面那块儿可怜的肉排,被闷死的感觉肯定也是相当的难受。 就在这危在旦夕的一刻,只听见有两声‘嗖’‘嗖’的声音划破空气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赫连明月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有救了。 …………………………………………………………………………………… 赫连明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不管本来好好的站着的褚一刀现在面色痛苦的捂着肚子无声的张大嘴巴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赫连明月忍不住又跳起来狠狠的捶了一下共子珣的后背。 共子珣这下子前后都受到了她的击打,差点没眼睛一瞪,被打的背过气去。 不过之前前面赫连明月已经快把他的胃给打抽筋儿了,共子珣也一度以为自己腹腔里面的气体都被赫连明月一拳又一拳的都给砸出去了,现在后背又受到一击,倒是给他通了气儿了。 知道这个时候的赫连明月不是很好惹的,自己也确实是占了大便宜,共子珣觉得见好就收,挨揍一顿有不是要命的事儿,要是她能借此发出去火那就更好了,而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发生给赫连明月火上浇油的,这也就是刚才无论怎么挨揍共子珣都是陪着笑一声不吭的任她打的原因。 共子珣是这么想的,但是赫连明月可没这么看,她以为是周围他的手下太多,共子珣碍于面子的问题,不敢大声的叫出来才忍着痛一声不吭的。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男女性别的诧异导致的思维逻辑上的诧异。 不过,赫连明月也是见好就收的人,不管刚才多么凶险,自己到底是没什么事儿,也就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 更何况,她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共子珣。 “褚一刀在哪呢!”赫连明月一张嘴就是这个问题。 共子珣强撑着自己的肚子刚要直起腰来,脸色又是一变,这么疼!真的是太久没挨揍了,共子珣嫌弃自己刚才为什么没偷点尖耍点滑,那么实诚的任她揍。 好在大事儿都解决完了,共子珣也不担心后续的问题了。 “他就在最里面的帐篷里面。”共子珣指了指前面的帐篷。 赫连明月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她猛地回头,共子珣听见她的动静,本能的往后一退。 刚才不都是发泄好了的么…………现在怎么又用这幅吃人的表情来看着他。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到了千万要走开……啊!要走开!”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机这么应景,竟然跟着放了一段音乐。 共子珣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段音乐只是巧合,自己的团队里面有几个洋鬼子,之前不知道谁哼哼了两句这个歌,他们跟看见宝似得一定要求这个歌的名字,然后便飞快的下载了,还高兴的说这个简直是人生的至高哲学,关键是还说的那么幽默。 幽默个鬼啊!共子珣现在想,自己别是在这个音乐的背景下,被赫连明月一机倒地。 这个女人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对自己都狠的人,别指望她能对别人不够狠。 “我说,明月,你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剩下的时间我来安排,等没什么事儿了,我就送你和褚一刀回去,然后你俩找个阳光沙滩、碧海蓝天的地儿好好度假,吃喝玩乐,我都报销。真的!” 共子珣一边说,赫连明月一边往他的跟前儿靠近,共子珣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没被打啊,现在怎么嗡嗡的直响呢!难道是赫连明月这厮对他执行了元尽力的精神威压?!有可能! 共子珣陪着笑,但是也不敢真的跑掉,到时候赫连明月要是这股火儿没憋出来,没准儿就将之前揍他的事情忘掉,然后清零,随后展开下一波的报复。 这个是绝对有可能的! 所以他虽然步步的后退,但也是真的不敢走的太远---------那样就不方便赫连明月对他下手了。 看看!欠了别人的就是这点不好,人家想打你,你都得自己找角度,生怕人家打的不顺手,打的不够爽。 “明月,你都不累么你!”共子珣说。 赫连明月终于到了他的面前,出乎众人的意料,她倒是没想刚才一样二话不说的直接抡起拳头开始一顿暴击,而是伸出自己的食指,挑起了共子珣的下巴。 事出反常必有鬼。 共子珣已经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心经了,就希望佛祖快点显灵,然后把这个妖女给带走。 旁边的人走不开,但是顾及老板的面子,也没有一个人敢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的,不过这帮搞技术的人也不是没有八卦之心,充分的运用了手里的一切材料,看看接下来老板又会受到怎样的虐待。 车子的后视镜他们不敢用,刚才共子珣挨揍的时候他们就从后视镜里偷看,结果被共子珣施以警示的一眼-----------工作想不想要了,年末的分红你们想要几成! 没有人想和钱过不去,但是同样也是人的劣根性,不论男女老少,总有一种八卦,让你想忍住别看,最后还是----------忍不住。 坐在后面的一个男的举起了自己的机械表,表面的反光让他看见了共子珣双手作揖,弓着个腰配合赫连明月的身高让她挑着自己的下巴。 共子珣和赫连明月也是老朋友了,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赫连明月这样挑着自己的下巴,还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是在**,要是说在酝酿还差不多。 米酝酿的时间长了就变成了不同形态的东西-----------酒,相比于米来,就得香味更加的浓烈和厚重。 那么脾气呢!捂化了会升腾反弹,拨开了还是会弹回来。 “pia”,赫连明月有一个巴掌终结了共子珣和她的对视。 ”我是替褚一刀打的!“赫连明月最终下了一个结论。 “褚一刀怎么会用这么娘的方式来报复!”共子珣心里默默的想,随后看着赫连明月走开以后,他也跟着转过身来,毕竟最严重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后续等待他的处理。 就在共子珣扭过头来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道闪光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谁在那偷看呢!”共子珣大声的喊道。 赫连明月来到了共子珣给她指的那个帐篷里面,随后就看见褚一刀躺在睡袋里面,而麦克就蹲在褚一刀的脚边上。 赫连明月吃惊于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儿?”赫连明月一边说一边脱掉自己的皮夹克,刚才的一番经历已经让她的上半身让从水里面过了一样。 麦克指了指他脚边上的伤药,毫无疑问,是他刚才给褚一刀上的药,现在褚一刀躺在那里,还套着了一个白色的短袖T恤,一看就是被上好了伤药的样子。 “他现在能穿衣服么?”赫连明月蹙着眉头看着被穿着整齐的褚一刀,担心的问。 麦克闷声笑了一下,随后淡定的安抚道:“没什么大事儿。” 看见赫连明月还是一副不是很放心的样子,他继续道:“明天早上应该就醒了。” 他刻意的说了一个保守的时间,毕竟,如果褚一刀半夜没有准时的醒过来的话,他还是很担心有一个疯狂的女人会冲到他的帐篷里面找他对峙来着。 赫连明月这才算是放了心。 “他没什么大问题。”麦克的脸皱了起来,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反而更能体现出那种因为思考而美丽的样子。 “你的腿倒是该处理一下。” 刚才他就是被共子珣嘱咐要来给赫连明月看腿上的伤的,但是他看见赫连明月刚才那么用力的捶打共子珣,就很聪明的先来到了褚一刀的帐篷里面,反正她一会儿结束了和共子珣的撕扯以后,总是会第一时间来到这里,比起费尽心力的追逐,他更喜欢不动声色的等待。 赫连明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已经被血浆还有泥土染得黑中发红的裤腿角,面色有点不太舒服的顿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来很真诚的说:“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麦克自顾自的蹲在地上在医药箱里翻找着一会儿需要用上的工具,先是笑了一下,随后继续翻找,终于找到了藏在角落里面的止血钳。 刚才赫连明月差点被两个棉花糖状的怪物给弄了一个包抄,就差一点就被夹成了一个汉堡包,好在麦克及时的出手,一张弓同时射出了两只箭,同时射中了那两个棉花糖状的怪物,与此同时,共子珣所控制的那些金属线上滑动的丝线迅速的变成一张金属网,将那个蜘蛛的头部给包裹了起来,严丝密合的样子就像是专门给这个蜘蛛定做的头盔一样。 于是,赫连明月得以逃脱,随后她就狠狠的揍了一顿让她和褚一刀陷入险境的共子珣。 “没什么事儿。”麦克自顾自的说:“你也知道,我的目的本来也不是纯粹的帮你,都是为了帮他。” 这么直白的话说的赫连明月心里一动。 共子珣应该知道麦克对他的感情,但是他从来都不予回应,而是假装不知道,扮演着朋友的角色没心没肺的和麦克插科打诨。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评价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这种事情太过复杂,有时候当事人都不一定说的清楚,那种情绪变化的轨迹就像一根根的线一样,根本是理不清楚的。 但是赫连明月清楚一点,无论外人的眼光是怎么样的,无论别人的评价是怎么样的,她都会尊重自己朋友的选择。 “好了,别站着了!”麦克说道:“你坐在那个小的折叠的椅子上,我来帮你把腿上的伤处理一下。” 赫连明月听着麦克的话坐在了椅子上,当她刚弯下腰的时候,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因为往下压挤压自己的腿部导致局部的血压升高,随后直接的感受就是血液又流出来了。 但是不是特别的疼。 “咱们要不然出去吧!”赫连明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没有一点感觉的褚一刀,先开口说道。 刚才一见到共子珣她就逼问了褚一刀的情况,共子珣的样子不像是骗人,他说褚一刀的伤势绝对没有她现在的严重,赫连明月最开始不放心,一顿揍以后共子珣还是这么个回答以后她才慢慢相信。 赫连明月经过这么一码子事儿,对自己的事情和自己和褚一刀的关系也有了重新的思考,自己不能总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做考虑,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了,很多时候,其中的一个人就代表了双方,甚至是双方的家庭。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为褚一刀考虑,她现在慢慢去学的就是这一点。 麦克知道赫连明月的打算,但是她伤的地方不算小,外面的话很容易被感染,毕竟这里现在不像是郊游,空气中浮动的细菌或者什么的很容易让赫连明月很深的伤口再度感染。 “没事儿,他暂时不会醒过来的。” 麦克这么一说,赫连明月也不好坚持,他现在就是摆明了不想让她出去的意思,赫连明月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伤势考虑,于是也就点头表示‘好’。 第四十五章 麦克擦掉了自己脸上的血迹以后,抬起头对赫连明月笑了一下,赫连明月也干巴巴的回了一个笑。 “真的真的对不起!”赫连明月小声说道。 麦克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止血钳,然后示意赫连明月把她的腿慢慢给放平。 赫连明月照做,此时那个在她心头萦绕不去的念头又在心里重现。 “麦克,按道理说,我腿上的伤口这么大,我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赫连明月说到,此刻她看着麦克把止血钳靠在她的小腿肚儿上,忍不住腿肚子转了一个筋。 “不疼不是更好么?”麦克反问道。 赫连明月摇摇头说:“这样的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好像心里没有一点的着落一样。”她最后补充到:“我宁愿疼一点,也好让我感觉到真实。” 麦克收起来手里的止血钳。 “其实你能到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我也是挺佩服你的忍耐力的。”麦克说:“毕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忍耐力,在这一点上,你比很多人都要坚强。” 男女之间往往被发好人卡就意味着双方没有看对眼,医生夸病人坚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就实话实说吧,我能承受的了。” 麦克刚才的转移话题让赫连明月心理很是不安定,现在在手术之前,她最想知道一个真正的原因,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做了一个手术,最重要的是,现在没有痛感的情况到底会持续多久,又会不会对她以后的生活有影响,这些都是未知数,她渴望有一个懂得真相的人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其实你和褚一刀一样,都是受到了神经毒素的毒。” 麦克简单明了的一句话简直像是石破天惊一样,赫连明月从没想到过中毒这么一说,以前上学无聊的时候,有同学问她最像穿越到哪里,她那时候还很酷的说,要是真的穿越,一定要穿越到以前的唐门世家,那样就可以行走江湖,仗剑走天涯还不怕--------咱会用毒啊!简直是保命的利器。 但是那时候也就是说说而已,她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中毒,而且是可怕的神经毒素。 以前在电视上就看见很多动物之所以能制服比它的实际体积大无数倍的动物,并且把它给猎杀,主要的一个方法就是使用神经毒素将对方给麻醉,按照以前行走江湖的人来讲,就是讲对方给麻翻。 就比如说以前在古代的时候常常被涂抹到弓箭上和刀刃上用来淬毒的现在特别珍惜的一种树木见血封喉,那个东西的汁液就有神经毒素,所以当时很多当地的人就用它的汁液来猎杀动物,因为神经毒素的特殊作用原理,所以被猎杀的动物还可以食用。 “那我还能活着吗?”赫连明月说道,这个时候她又看了一眼褚一刀。 麦克不禁失笑,但是考虑到赫连明月的心里变化,他还是收起来自己脸上的笑意,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能。” 赫连明月这才把自己的心放回了肚子里面。 紧接着她自我做了一个积极的暗示,安慰自己道:“没事儿就成,这样也挺好的,就当是打麻药了。” 她强大的心理素质让麦克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敢单枪匹马的来到热带雨林,然后面前的那个优秀的男人又为什么能千里迢迢的来找她,大概都是人格魅力吧! 赫连明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面以后便对麦克说:“刚才我耽误了点时间,现在你要做手术就做吧!因为我现在感觉我的小腿肚儿的部位有一点涨涨的。” 麦克应了声好,随后用止血钳处理好了伤口以后,找出了一个钝一点的镊子伸到了赫连明月的伤口里面。 赫连明月期间一直看着麦克的动作,眼睛一眨都不眨,没有怕的别开头去,而是看着麦克处理自己伤口的每一个动作。 麦克的镊子在里面打了一个转,随后他像是找到了什么似得,然后抬起头对赫连明月说:“做好心理准备。” 赫连明月有点惴惴不安,以前在云村的时候,她看见共子珣的后背被蜗牛给寄生了,后背上长了一堆恶心的东西,当时褚一刀也是准备用刀和镊子把那里面的东西给掏出来,最后还是杜天用她的土方法解决了那些寄生蜗牛。 这个时候赫连明月不禁疯狂的展开了联想------------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和当时的共子珣差不多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用刀子取出来是不是没有土办法的效果好?反正她记得杜天用那种办法给共子珣处理完了后背以后,他的肩膀和后背上倒是没有明显的大型的疤痕,只是隐隐的一点点的印记,随后爱美的共子珣疯狂的开始用了各种护肤产品,然后把自己肩膀上的伤痕全部都给处理掉了。 “等等!”赫连明月抬起来自己的手,“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赫连明月想起了那条小蛇张开的嘴巴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环状的牙齿,顿时恶心生寒------------不会是哪个小蛇在咬自己的时候把牙齿落在里面了吧!那可真是恶心透了! 麦克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赫连明月,说道:“不用担心,是你自己的东西!” 是你自己的东西?! 那能是什么?这个疑问在赫连明月的心里慢慢的扩大,她怎么也想不出来,那个蛇咬了自己的一口,怎么还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弄到里面去呢?!莫非是她想多了,里面估计就是一些受伤以后的血肉残骸什么的吧! 赫连明月正这么想着,随后就感觉到麦克的镊子从自己的伤口里面向外拖拽着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糟糕,有着清晰的触感,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还不疼,这几种奇怪的感觉一起涌上来,实在是不舒服透了,赫连明月忍住不要出声,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紧接着麦克到底会从她腿上的伤口里面拽出来什么东西。 这么想法一冒出来,赫连明月就一直盯着自己腿上的伤口,感觉有东西的位置还挺深的,但是没到骨头,要是到了骨头的位置的话,赫连明月想如果神经毒素的麻醉劲儿过去了以后,自己要得多难受。 随后,麦克缓慢的发力,终于将她腿肚子里面的东西给拽了出来,赫连明月看见那个东西以后,嘴巴张大的差点能吞下一个鸡蛋。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之前塞到小蛇嘴巴里面的胸针现在竟然在自己的腿里面! 赫连明月嘴巴长得都能吞下一个鸡蛋,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点的印象,她全部的记忆都是自己捏住那条恶心的蛇然后它张开了嘴巴,自己顺势将那个胸针塞到了它的嘴巴里面,随后它的嘴就像一根大长一样缓慢的蠕动,最后将自己的那个胸针慢慢的往下吞,最后差不多卡在了口腔下面的部位上。 赫连明月手心儿里全都是冷汗,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样光怪陆离的一切。 不对!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就是那个神经毒素。 以前赫连明月单纯的以为这个神经毒素只是可以麻醉人的神经,让人失去了行动力,但是实际上,自己遭到的这个似乎并不是麻醉的作用,而是改变了她的记忆! 也就是让她记在脑子里的那一幕,更多的可能是来自于幻觉。 赫连明月想通这个事实并不是很难,但是要消化它却是不太容易,毕竟,自己这是属于记忆断片儿了,她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别人却看得一清二楚,这对于赫连明月来说,是一个听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那时候都做什么了?”赫连明月这么说了以后,又觉得自己的问题问的不是特别的恰当,麦克看出了这一点,他没有吭声,给赫连明月充分的时间和空间让她想清楚,关于她到底该怎么问问题或者说是最困扰她的问题是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是从什么时候中的这个神经毒素?”赫连明月瞪着自己的眼睛,她的眼型相当的漂亮,这样瞪起来的时候只显得双目水光盈盈,有一种说不出的光彩。 麦克轻咳了一声,然后把那个胸针缓缓的放在了他身边的托盘里面,一旁就是染着血迹的止血钳。 “那个蛇确实是存在的。”麦克说:“但是你用石头把它给砸死了。” 赫连明月听见麦克的话以后不禁吞了一口凉气。 “你身上的伤也不是那条蛇咬的。”麦克又说。 赫连明月更是吃惊,原来不仅仅是自己把胸针塞到了那个蛇的嘴里这个事儿是自己因为神经毒素而幻想出来的,就连那条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产物。 这也太可怕了。 “最开始褚一刀的身上被那个巨型蜘蛛喷了毒液以后,最开始我们没有救他也就是这个原因。”麦克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你脱掉了褚一刀身上的衣服,在这一点上,你误打误撞的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你自己也沾染了一定量的巨型蜘蛛喷出来的液体,这个液体吸引了小蜘蛛,能释放出来毒素的小型蜘蛛爬到了你的身上咬了你,所以你便有了幻想出蛇来的那一幕。” 麦克的解释让赫连明月晕晕乎乎的。 “那褚一刀现在真的没有问题么!”赫连明月差点占了起来,还是麦克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这她才没牵扯到自己的伤口。 赫连明月的神色焦急,眼睛里除了褚一刀根本看不进去别的东西。 麦克认真的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他没有问题。其实,最有问题的是你。” 听到褚一刀没有问题,赫连明月半信半疑,要不是她现在行动不便,她真的想走到褚一刀的身边看看他后背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处理和解决的,别自己又被共子珣和听他话的麦克给合伙骗了。 “你的问题就是这么大的伤口,还在雨热同期的热带雨林里面,微生物和细菌都特别的多,一不小心,我怕你的伤口感染,到时候可就不只是留疤的问题了,我担心你会引起其他的什么并发症,败血症之类的。” 赫连明月也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现在自己的伤口太大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戳开的,幸好现在没有痛感,要不然绝对要像在油锅里面一样的焦灼。 “所以说是那个蜘蛛喷出的神经毒素么?”赫连明月问道,她也是没想到那么小的蜘蛛就能让一个人的神智丧失,甚至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她以前听学心理的同学谈到过,心理学如果不应用到正经的地方,也就是一些暗黑的催眠师可以套出患者的银行卡号和密码,甚至可以在他们的心理中下阴暗的种子,慢慢的一点点的蚕食他们的心理健康,但是一般来说没有办法让患者直接伤害自己,因为人的本能里有避免受伤的机制,但是这个蜘蛛咬了自己一口以后,她就做出了这么血腥的一幕也真的是…………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赫连明月看着自己的伤腿,知道麦克说的绝对是有道理的,这么大的伤口实在是难以避免细菌的感染,更何况,野外的条件实在是太过的艰巨,一个不好,就容易把自己交代在这里。 “我有一个想法,等褚一刀醒过来的时候我和他商量一下。”麦克说。 赫连明月看着麦克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一个针剂,然后针剂被针管吸进了针筒里面。赫连明月看着枕头冲着自己的脸上缓缓的逼近,有了点紧张的感觉。 随后她听见麦克说:“打了这针,就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赫连明月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麦克手里拿着针头缓缓的朝着她靠近,与此同时,他的那双眼睛里好像是有一个灰色的漩涡一样一点点的吞没了她的意识,困意就像潮汐一样朝着自己涌了过来。 真的好累………… ………………………………………………………………………………………… 赫连明月是被自己脸上痒痒的触感给弄醒的,她感觉自己的眼角眉梢都被一个有点温暖、触感又很好的东西一点点的扫过,有点痒,但是更多的是感觉被触摸的舒服还有那种莫名的安定的感觉。 就像是在阳光下面赖着睡着然后被搔着痒痒的小猫咪一样。 这种感觉来的很温暖,好像睡在了棉花糖一样的云彩里面。 赫连明月一点点的被这种小‘骚、扰’吵醒了,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眼眸深邃又带着柔情和心疼的眼睛。 是褚一刀! 赫连明月的表情还没跟得上心里活动的变化,欣喜等诸多的情绪还没表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褚一刀的脸迅速的逼近,然后两人眼睛鼻尖的距离都迅速的被拉近,然后赫连明月就感觉到一个略有些干燥的嘴唇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的碰触了一下。 这个亲吻没有任何的情、欲色彩,就像是两个刚刚受过惊或者疲惫的小动物之间的简单的能够带来安心的碰触。 最后,褚一刀薄如蝉翼的吻有落在了她的鼻尖和眼皮上,轻轻巧巧的。 “你醒了。”褚一刀说。 这不是废话么!你没完没了的搞小动作谁不会被吵醒,还有,你不是看见人家睁开眼睛自己才开始亲亲摸摸的么! “恩。” 赫连明月轻轻的回答道。 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小腿肚儿有点火烧火燎的疼痛感。 但是这个久违的疼痛感没有让她觉得很难受,相反,她觉得自己这才像一个真正的人!也就不为自己以后是不是会丧失痛感而担心了。 “现在几点了?”帐篷严丝密合的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里面的光环境不是很好,但是能察觉得到现在是白天。 “不知道,大概七点到八点之间。”褚一刀说。 随后他有轻轻地吻上了赫连明月的嘴唇,因为担心自己的动作大的话会让赫连明月碰到她腿上的伤,所以褚一刀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有点把赫连明月当成一个易碎的瓷器来对待。 “疼。”脱离了褚一刀的唇的赫连明月终于可以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的委屈。 褚一刀的眼睛里又有心疼划过,之前麦克给她吃了止痛药,然后把睡着的她放在了自己的身边,褚一刀在醒过来以后就听见赫连明月变粗了的呼吸声还有隐隐约约因为痛而发出的呓语,随后他忍不住去摸她的脸-----------因为当时已经是半夜了,他的手边又没有手电等光源,他只能靠着自己的手去摸赫连明月的脸。 当时他一边摸赫连明月的脸,一边又害怕自己的触碰会让本来就睡得很不安稳的她醒过来,内心充满了矛盾的感觉。 直到他摸到赫连明月蹙起的眉头,褚一刀忍不住自己心里的难过,恨不得把她变小以后就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面,免得她在一次的受伤或者怎样。 半夜醒了以后,褚一刀就在也没睡着,就那样撑着自己的手臂看着赫连明月的脸,他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到了后来,赫连明月可能是觉得身边的人能给她带来特有的安定的感觉,慢慢的也不会发出梦呓,而是沉沉的睡着了。 褚一刀一直睡不着,直到赫连明月现在醒了过来,他才感觉到自己熬了一晚上,因为一直没怎么闭眼导致的眼睛疼和头痛,还有一直撑在她身边的胳膊关节的酸疼,这个酸疼甚至带的他的右侧的颈椎都不是特别的舒服。 但是她醒过来了,一切就都好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赫连明月觉得睡到日晒三竿这种事儿在自己家里还好,在这儿的话,出门就是外人,总觉得有点难为情的感觉。 估计褚一刀心理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今天格外的松弛,她这么说了以后,他非但就没爬起来,而是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肩窝里面,虽然只是轻轻的靠着,他很贴心的没有把自己的上半身全靠在她的身上,那样即使不会太重也是压得难受,他只是虚虚的靠着,赫连明月知道他这样会特别的累,于是伸手把他的脑袋往自己的身上按了按。 一向强大的褚一刀在她的肩窝里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是以前郁结在他的心里难以排解的东西,随着他的呼气全部都消散了一样。 褚一刀满足的叹息,然后像是有点委屈的撒娇这说:“啊,有点累啊!” 褚一刀说完了这句话以后竟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他要睡觉的样子。事实上,他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起来。 赫连明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任他睡吧,可是这天都大亮了,外面的人活动的声音她都能听得见,把他叫起来吧,可是又看见他的下眼圈上一小片乌青。 就这么纠结着纠结着,赫连明月就也跟着褚一刀一起睡着了。 睡着的期间麦克进来给他们俩换了一次药,这也是赫连明月自褚一刀受伤后第一次看见他的伤口,后背上被巨型蜘蛛喷出来的液体有点灼伤了后背,麦克处理的很好,现在已经没有红肿,涂抹过了特殊的药膏之后,红肿已经褪去,但是上面起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小白屑。这个倒没什么,赫连明月知道,再涂几次药膏之后,他的后背就会和原来一样,摸上去滑滑的。 倒是她自己,上药变成了一件苦差事,她现在是躺平的,所以视觉上有一段距离,她没有办法看见自己的腿上的伤到底成了什么样,但是能感觉到麦克首先是用消毒的东西清理了一遍伤口,随后用一种很清凉的药膏还是草药捣碎成的东西涂抹在了伤口的内表面。 倒是缓解了伤口的灼痛的感觉。 上完药了以后,赫连明月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麦克,然后用气声儿说道:“共子珣呢?” 按道理说,共子珣早就应该来看这两个因为他而受伤的老友,但是他迟迟没有来,赫连明月心里边有点疑惑,倒不是挑理,而是昨天捕获巨型蜘蛛的那个场面实在是让她感觉到了有点震撼,同时,女人的本能又让她感觉到共子珣惹上的不会是一个小的麻烦。 麦克正面对着他们俩,光线从他的身后缓缓的漫射过来,他的身子正好处于背光的状态,因为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即使是这样,赫连明月也察觉到了他那隐藏在沉默背后的担心和压抑着不想散发出来的一种低沉的情绪。 麦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冲着赫连明月简单的挥了挥手,表示没什么事儿。 但是赫连明月心里的忐忑却久久的不能消散。 帐篷里面没有通风,本来就热的地方总是躺着就更是热,赫连明月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摊在锅上然后被人遗忘了的---------煎饼,也不能翻身,也不能挪动的。 “他会没事儿的。” 就在赫连明月煎熬的时候,还闭着眼睛的褚一刀吭声了。 赫连明月赶紧把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上挪开,然后好好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活动了一下筋骨以后,赫连明月就听见自己的身后有轻轻的颤动的感觉,她十分疑惑的扭过来身子,然后就看见褚一刀笑的不能自已的样子。 “喂!你笑什么笑!”赫连明月忍不住问道。 什么事儿能然他笑的这么开怀,赫连明月很是好奇,不是说好的冰山脸么!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是让人接受无能。 褚一刀但笑不语,赫连明月转过身子来,眼巴巴的看着褚一刀,试图把话题转到严肃一点的问题上。 褚一刀也乐于配合她,尽管从现在他的角度看赫连明月的耳唇儿还有脸都有点红了。 “你刚才说共子珣会没事儿的,到底有什么依据?”赫连明月凶巴巴的说。 褚一刀抬起自己的胳膊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样以后才说:“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天知道他昨晚上知道赫连明月的伤的时候,差点没把共子珣直接提起来很揍一顿,最后还是麦克小声提醒了他,他才放过了共子珣。 赫连明月明显知道褚一刀这是在转移话题,但是他既然问了这个问题自己就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现在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有点火辣辣的,不过我担心会留疤。”赫连明月实话实说。 “留疤也好看。” 赫连明月瞪大了眼睛,随后扑到褚一刀的身上一顿乱摸他的脸,褚一刀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一点懵,但是还是很配合的任她蹂、躏。 “说!你把我的褚一刀给藏到哪去了!”赫连明月小声的尖叫。 褚一刀闷声的笑。 赫连明月仍然怒冲冲的在摆弄褚一刀的脸,褚一刀痒得不行,但是碍于赫连明月腿上的伤,并没有躲得太厉害。 “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啊!一会儿再抻到腿疼的话可别怨我。” 赫连明月终于收了手,猝不及防的褚一刀还有点惊讶赫连明月怎么这么快就熄火了,还表现的有点落寞的样子。 “你怎么了?” “你就这么着才像褚一刀。”赫连明月闷闷的说:“没有一点生活的情、趣,连撩妹都不会。” 褚一刀的心情挺不错的,他捏了捏赫连明月的手,然后缓慢的说:“来日方长!” 赫连明月被他这么一本正经的算是间接的表白给治愈了,她搓了搓褚一刀的脸,然后很满足的说:“这是你说的哈!我都记住了!” “没事儿,你没记住的话以后我提醒你!” “喂喂喂!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记不住,这可以你这个死鸭子第一次说出类似表白的话好不好。” 褚一刀还是微笑着说:“来日方长。”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血压表快要爆了,褚一刀真的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 第四十六章 赫连明月和褚一刀疯闹了一会儿以后又想到了共子珣的问题。 “你刚才说共子珣会没事儿的?”赫连明月用了一个疑问的口吻,然后一眼不眨的看着褚一刀。 褚一刀拍了拍赫连明月的肩膀,然后问道:“他都害你的腿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关心他?” 褚一刀的语气平淡,但是仔细看的话,能从他的眼角眉梢看到笑意。 但是赫连明月低着头,所以没看见褚一刀的表情,她低着头把睡袋上自己掉落的头发一根根的捡起来,然后头也不抬的说:“当时是很生气的啊,但是我揍他了,所以现在还是挺担心他的。”赫连明月终于捡好了自己掉落在睡袋上的头发,然后摸了一下自己被包扎的挺好的小腿,然后说:“至于我的腿,我是挺担心它的,不过还好现在不是特别的疼,好在有那个神经毒素的作用,感觉就像是一个加强版的麻醉剂!” 赫连明月说着说着还笑了,但是褚一刀的脸色却随着她的话语变得愈发的沉重起来。 赫连明月今早上见识了褚一刀的笑意之后,就有点由奢入俭难了,她看见褚一刀的脸色稍变,便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脸,然后装作一副大爷调戏良家妇女的恶狠狠的语气说:“快给大爷笑一个!” 褚一刀握住了她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然后很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很温情的把赫连明月揽在了怀里,然后说:“之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赫连明月在他的怀里,感觉特别的窝心,她的脸贴在褚一刀的胸口上,感觉他的心就贴着自己的脸一蹦一蹦的,跳的特别的有活力,自己的心慢慢的和他变成了同一个节奏。 “别这么说。”赫连明月捏了捏他的衣角,然后说:“其实我想呢!最好的方式不是说你是我的负担或者我是你的负担,我们两个就这样相互扶持着一起走就好了,我受伤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照顾好我自己,我以后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也会照顾好你,你也是!” 褚一刀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闷声道:“我会照顾好你的,也会照顾好我自己。” 俩人这边儿气氛更好的时候,忽然又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不断往外冒粉色泡泡的情愫。 “咕噜”“咕噜”。 赫连明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差一点就钻进睡袋里面,褚一刀及时的把她给捞了出来。赫连明月挡了一下褚一刀的手,没等他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就捞起手边的毯子把自己的脸给盖住了。 褚一刀弯腰低头要帮她把盖在脸上的毯子给拿下来。 两人现在的姿势很奇怪,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帐篷的拉链忽然被人给拉开了。 麦克以为自己打断了他们的好事,但是情况紧急,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些细节,而是一脸严肃的看了褚一刀一样。 褚一刀立刻知道麦克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褚一刀把赫连明月从睡袋里面轻轻的拖出来,赫连明月并不知道麦克来了,因为她上方的褚一刀挡住了她的视现。 “你别拽我,我一会儿腿疼的话就怪你。”赫连明月说到。 褚一刀碍于麦克在场,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赫连明月的娇嗔,只是没吭声,略微的躲开了一点自己的的身子,让她看见麦克。 赫连明月大囧,随后感觉爬起来,看见她迅猛的动作,褚一刀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随后帮助她扶着腰坐了起来。 “你们俩赶紧收拾一下,他现在要我把你们送到一个地方去。” 共子珣如果想让他们俩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那一定是这个地方现在或者即将发生更大的危险。 他宁愿现在就让褚一刀和赫连明月走,不愿意让自己的事情成为他们的负担。 赫连明月有些犹豫的看着褚一刀,她和褚一刀想的一样,之前那么长时间的接触,彼此之间的友谊早已经成为生命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现在共子珣的举措正像是断臂之举。 “你给我说说具体的情况。” 褚一刀一边帮赫连明月把徒步鞋还有冲锋衣穿好一边说。 赫连明月看着褚一刀帮她穿衣服,最开始还有点不解,毕竟他的这个举动像是要带着她一起走,但是赫连明月知道以褚一刀的处事方法来讲,更可能的是把她送走------------那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留下来。 麦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有吭声。 所以不是小问题。 麦克站在帐篷的出口处,褚一刀给赫连明月穿好了衣服以后,自己也很快的收拾整齐,他做好了这一切的时候麦克也没吭声。 三个人维持着赫连明月坐着,褚一刀和麦克相对望了一眼的姿势。 周围环境除了树叶被风吹动的飒飒的声响,一切都显得相当的宁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的大叫声打破了他们的平静。 声音不是来自于共子珣,随后就听见外面有什么倒塌的声音,还有人边跑边叫的声音,一切就像是刚下锅的饺子一样沸反盈天,特别的吵闹。 麦克也被这样的架势弄得吃了一惊,相比共子珣叫他来带他们走的时候,他并没有预料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发生。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麦克站在门口犹豫徘徊,看他的那个表情,第一是担心共子珣的安慰,然后有点着急自己现在怎么没有在他的身边陪着,另一方面则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共子珣的这两个朋友。 如果他按照共子珣的命令把他们两个安全的送走…………人性的自私让他不想丢下共子珣而是送这两个和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的人走。 如果他现在去帮共子珣,他肯定不会领情自己的好意,而是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把他们两个安全的送走。 反正不是辜负共子珣对他的信任就是让自己以后为了今天共子珣会死在这儿而后悔。 赫连明月看了褚一刀一眼,在麦克还没有迈出帐篷的门的时候先一步发言。 “一刀哥哥,你要不然去看看吧!我自己留在这里暂时没有问题。” 被赫连明月这么一打断思路,麦克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混蛋,他们两个现在都因为共子珣的缘故受了伤,现在如果让他们两个在处于危险之中的话,那么共子珣一定不会原谅他,他自己的话也会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了。 但是这个关键的时刻又怎么会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和判断问题呢! 褚一刀看了赫连明月一眼,随后立马拍板儿道:“你现在这等一下,我随后就回来。” 麦克没想到他们俩竟然会如此统一的做出这个决定,他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不是人。 “他在哪儿?”褚一刀问。 麦克低沉的说:“等会儿我带你过去。”随后,他走到了赫连明月的身边,然后地给她一把乌黑发亮的小手枪,“你保护好自己。” 赫连明月这个时候要是不接过来就显得有点假了,她把东西收好,然后冲他们两个点了点头。 褚一刀尾随着麦克走出帐篷,随后严丝密合的拉好了帐篷的拉门,随后嘱咐道:“你小心一点。” 随着麦克走了一小段距离以后,便到达了共子珣他们之前捉住巨型蜘蛛的地点。 快要走到那的时候,共子珣就知道他们这一次到底闹得有多大了,首先,之前用只能控制台控制着捆绑巨型蜘蛛的车子已经飞出去了很远,里面的一些仪器也都在发出‘滴滴滴滴’无节奏的乱码的声音。 褚一刀大致的扫了一下,仪器和设备受到的损伤并不是很大,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整个车身都卡在两棵高大的相邻的树之间,而且,这个车身都歪斜着,这样的条件也就造成了人进去的话很危险,而且仪器的位置不能摆放的很和谐,毕竟当车身倾斜着的时候,受到重力的影响,很多东西都堆积到了一起。 如果不能利用机械来困住这个巨型蜘蛛的话,单凭人力的话不仅危险,更多的可能是以卵击石,及时耗费人力乃至性命也不能解决问题。 但是这个还不是最严重的。 褚一刀紧接着向前走,看见之前困住巨型蜘蛛的地方原来有四个立起来的金属支架,这些金属支架都是由特殊的材料制成的,是由军工材料淘汰下来然后投入民产的材料,柔韧度,延展性还有坚固的程度都十分的棒,现在它们四个中的一个被撞到了,但是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形状,而和它在一旁的小树便已经被拦腰弄成了好几段。 周围也都是一片狼藉。 顺着被弄倒的金属支架上面的金属线上望过去,这个是损坏最严重的,本来四个支架上一共有六根最粗的金属线,其中的是三根都已经断裂了,剩下的三根也没有了以前绷紧的那种弹性,而是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之前被困在最中央的巨型蜘蛛,现在已经挪到了一边上,因为在它的身上还有三根金属线固定这,所以它的活动范围还是有点限制的,但是就在限制范围内,它破坏了控制这些东西的车子,随后将整片领域弄的一片狼藉,刚才有个男人的尖叫就是因为他试图爬进车子里修复那些仪器,结果就被巨型蜘蛛差点给一爪子抓死在里面。 好在因为他的体积小,最后东躲西藏的总算是没给那个蜘蛛一爪子拍死,但是也是吓了个半死。 褚一刀跟着麦克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看见了那个巨型蜘蛛,它现在的造型很是奇特,之前在攻击赫连明月的时候被缠绕在脑袋上方的金属缠绕的线仍然像一个头盔那样罩在它的头上,蜘蛛的手脚肯定是不够灵活,所以它一直在痛苦的甩着自己的脑袋。 褚一刀的眼前一亮,这个蜘蛛的头部可能正是它的弱点所在,因为按照常理来讲,如果这个蜘蛛不能忍受自己的头上戴着东西,它可以选择不断的撞树什么的将头上缠绕的东西给甩掉,但是它并没有这样做。 之前经历的一切让褚一刀反思,他不能把一切的事情都归结的巧合上,哪怕是这个虽然人们在体型上畏惧,但是在智慧上却蔑视的巨型蜘蛛,它的存在都告诉着褚一刀这样的一个事实,这个东西的存在很可能不是源自于偶然,而共子珣之所以来到这里也不是单纯的为了他自己的计划还有实验,从开始到刚才,他和赫连明月好像都误会了共子珣的冬季,也是他隐藏的太好了。 褚一刀看见那个不断的蠕动着的金属头盔一样的东西,心理有种隐隐的不安在发酵,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个金属头盔是由最开始连载粗壮的金属线上,随着它攻击赫连明月的时候突然按照程序的操作而编制成的,本来套在蜘蛛的头上十分的严密,给那个蜘蛛的行动力还有攻击力都让它们大大的打了折扣,就像是现在,它就不能随意的冲着特定的角度喷出来具有腐蚀性状的液体,因为这个东西很可能会伤到它自己。 遮住了头的时候它的眼睛也被遮住了,但是褚一刀觉得这个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这个巨型蜘蛛肯定是会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声音的变化的,因此行动一定要小心。 褚一刀仔细的看了一下头盔,忽然他的眼前一亮,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不安和心里的忐忑究竟来自何处,这个偷窥的比例好像在逐渐的扩大! 褚一刀知道这种金属的柔韧度很好,共子珣在设计的时候,一定是想用这个东西来困住巨型蜘蛛的头部,如果这样能憋死它的话是最好的,所以当蜘蛛在挣扎的时候,金属线编织成的类似头盔的东西就会非常柔韧的挡住它的各种挣扎,稳固的把它给牢牢地束缚住,所以,每一次的挣扎对这个蜘蛛来说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首先,它头部前面的金属丝开始被他弄得伸长的时候,头部后面的金属丝又会相应的变得缩短,前面觉得松弛了的时候,后面又会紧张的让它难以忍受,这一点在之前的观察中也可以得出结论。 巨型蜘蛛的破坏力惊人,不过也由最开始的疯狂变成了现在的定点攻击,比起之前的狂轰滥炸,现在看样子已经恢复了一些‘冷静’的巨型蜘蛛显得更具有压迫力和威胁力。 但是它现在的举动确实有点让褚一刀匪夷所思,这个巨型蜘蛛到底打算做什么呢! 比起担心这个巨型蜘蛛的举动,褚一刀发现自己一直没看到共子珣。 共子珣去了哪里呢?现在这个蜘蛛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的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呢?现在的这种情况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么? 褚一刀有很多问题都是必须共子珣来给他解答的。 他对这个巨型蜘蛛并不了解,它的致命点或者说是弱点他都不知道,不像是人,及时在遮掩,在一些关键的时候还是会自觉不自觉的把他们的缺点暴露出来,而现在的这个巨型蜘蛛,除了共子珣在设计的时候和这个蜘蛛挣扎的时候一个选择了针对头部,一个选择了保护头部,别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现。 没有了解才是让人最没有底气的一件事儿。 就在褚一刀想着共子珣到底去了哪的时候,共子珣忽然出现了,而且是以褚一刀完全想不到的方式出现的。 之前没有一点点的前奏,共子珣就从天而降,简直就像是电视剧、电影里面吊着威亚的武林大侠一样,从半空中飘然而至,不过就是他身上的衣服和脸上的表情没有大侠的那种片叶不沾身,表情始终宁静自然的样子,隔得这么远,褚一刀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还有那种势在必得的决心,这个出场更像是美女与野兽里面的大猩猩,不知道共子珣知道褚一刀心里的这个评价以后会怎么想。 之间共子珣手里拽着绳子动一棵树上跳跃下来,就像是飞一样,他的手里拿着了一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一瓶子里面白花花的是什么液体。 褚一刀似乎明白了共子珣到底想干什么------------他绝对不是想把这个巨型蜘蛛抓回去给自己做实验或者做研究,他是想要杀死这个巨型蜘蛛! 褚一刀知道这次和共子珣出行的人里面有一部分是他大哥的人,那个才是真正的代表着很多投资人的切实利益的人,而且为了他们父亲的财产,在之前的内斗中,他大哥都是一直不遗余力的想把他的势力完全的给打压掉,让他最后变成一个空壳。 现在共子珣的举措绝对是会毁掉他之前想保护的一切,而且这个过程果然不会很顺利。 之间共子珣刚腾空出现的时候,从褚一刀的身后就冲出来了一个人,他举起自己的枪就冲着共子珣射了过去,共子珣现在是受到重力和惯性的影响,将自己的重力变成向心力然后顺势动作,他的速度很快,但是快不过子弹。 早在枪响的那一秒,共子珣便使劲儿的拽了一下绳子,试图让自己向上升一点,如此同时,褚一刀在那个人开枪的时候顿时舍命抬了对方的胳膊,所以这一枪在出一道河共子珣的配合下,共子珣并没有被击中。 然而,那个巨型蜘蛛被击中了。 这个情况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褚一刀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一拳捣在偷袭共子珣的那个人的脸上,他的拳风又快又疾,只是一下,就把那个人打得身子一晃,随后褚一刀又是借着临近的优势,一个屈膝,然后有力的膝盖便稳稳的抵在了那个人的肚子上,那个人感觉的自己的肚子被什么东西给顶了一下,本能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然后又呆呆的抬起头看了一下褚一刀。 褚一刀没有再给他的机会,使劲儿往前的一顶,那个人顿时觉得自己腹腔的五脏六腑都要悉数一了一个位置。 他本能的要发出一个痛呼,褚一刀极为顺手的从旁边的树枝上揪下来了一堆的树叶子然后悉数塞到他的嘴里,最后做出结论道:“我不喜欢听见别人的尖叫。” 疼痛袭来,他的手也抓不住刚才还在行凶的手枪了,于是手枪顿时从他的手里脱落下来,然后以自由落体的姿势向下运动。 褚一刀这个时候抬起自己的腿,用脚尖儿轻轻的往起带了一下,然后那把正在下落的小手枪便特别听话的弹了上来,褚一刀顺手就接住了这把手枪。 在回头看本来正要把那个东西倒在巨型蜘蛛身上的某个特定位置的共子珣。他本来就是出其不意的现身,然后想着在巨型蜘蛛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一下子得手,没想到半路出来了一个带着凶器的程咬金。他为了躲一下不长眼睛的子弹,本能的往上拽了一下绳子,绳子的长度减小,向心力也随之开始改变,共子珣知道自己现在即使得手,然而在下落的时候还是落不到安全的位置,没准儿自己前脚刚落地,后脚那个狗叫跳墙的巨型蜘蛛就会把他送上西天。 而且,就在共子珣共子珣抓住绳子的时候,他本来提在手里面好好的装着液体的小桶现在也有点倾斜,眼看着里面的液体就有往外溢出的倾向。 忘了是谁说过来着,但凡是暗杀,在被暗杀的对象知道行踪了以后就失败了一半。现在共子珣就处在那尴尬的一般之中。 因为中了一枪的巨型蜘蛛现在正处在暴走的边缘,共子珣只好牢牢地拽着那个绳子,稳住自己的身形,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存在感无限度的放低,不让这个巨型蜘蛛有一点点能看得见他的可能,共子珣现在就被绳子掉在巨型蜘蛛的头顶上,但凡是风一吹的时候他都担心自己和手里面提着的桶。 共子珣尽力的使自己稳住手里的桶,但是他同时又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桶怎么好像是漏的呢! 因为之前共子珣一直在偷偷的准备着在恰当的时机杀掉这个巨型蜘蛛,这一点和他的投资人的想法是相违背的,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人里面有对方的内鬼,所以一直只能暗中进行准备,就比如说这个承装了特殊液体的能杀死这个巨型蜘蛛的药剂,他都是一点一点趁着没人的时候配置的,就在刚才他才去把这个东西给稀释了,然后准备一举得手把这个巨型蜘蛛给灭了,但是谁能想到顺手拿的看着质量挺不错的小桶竟然是一个漏的桶! 为了不让那个巨型蜘蛛知道自己的踪迹,共子珣刚才便刻意的让那个绳子慢慢的静止下来,现在他整个人都悬在巨型蜘蛛的头顶上,只要它一抬头,都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只要往上一定,那他共子珣就肯定会被它顶下来,然后这个巨型蜘蛛只要是抬起它的两条腿就可以迅速的吧共子珣给肢解掉。 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不动的话,再加上褚一刀就肯定会没有问题,谁知道现在最关键的道具这个水桶竟然出了问题呢! 也就是命啊! 共子珣这个时候只能抬起头看了眼自己的老搭档,然后看见褚一刀脚尖儿一抬起来然后便把那把枪给捞起来了。 共子珣心生一计,随后褚一刀也看过来,俩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错了一下,便已经知道该怎么配合了。 刚才那个巨型蜘蛛被子弹给击中了之后,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开始原地的不断的磨自己的两个前肢,按照共子珣的猜测,它应该是会冲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去报复!没想到它只是原地的抓狂,更让共子珣觉得吃惊的是,被子弹击中的巨型蜘蛛表现出了无法控制的焦灼还有疯狂。 共子珣示意褚一刀先不要轻举妄动。 有一个民间节目叫做变脸,共子珣以前看过了这个节目以后甚至想去做一个变脸的师傅,主要是这个东西太神奇了。后来在社会上游走多年,共子珣终于知道,戏中的人还有变脸的师傅都没有被尘世的污浊侵染过的人的变脸的速度快。不过那个时候共子珣没有想到,自己在若干年以后,竟然还会见到一个会变脸的巨型蜘蛛。 就像是一个还不太懂得表达自己,不是很会说话的小孩儿在自己家的门口摔了一跤,这个时候,他们通常的反应是委屈的大哭不止,不发泄够了绝对不会停止,这才是常理。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同样还是这个小孩儿,在自家的门口摔了一大跤,然后他委屈的大哭,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但是只过了不到半分钟,他没有任何预兆的停止了大哭的行为。 这个蜘蛛就是这样。 它本来因为枪击的疼痛和恐慌弄得抓狂不已,现在忽然没有了任何的动作和反应,这一点的反常让共子珣唏嘘不已,同时也感觉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不正常。 是的,不正常。 共子珣很认命的吊在上面,与此同时,他的眼睛警戒的看着自己拎着的小水桶,有点像地主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一样。 怎么关键的时候不是别人掉了链子,而是自己没选好东西。 共子珣就怕身下的那个巨型蜘蛛察觉到他的存在,然后发狂,但是巨型蜘蛛一直都没有动。 共子珣想着自己不能这样的按兵不动,于是,他把小桶的位置调整了一下,让里面漏出来的液体是滴在巨型蜘蛛的头顶上的金属网上,而不是滴在它身上其它裸露的部位上。 液体往外滴,这个没有办法逆转,也没有办法挽救,共子珣换了一个滴的角度以后以为差不多了,但是他完完全全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决定竟然让自己差点送了命,之间那个蜘蛛的脑袋上刚开始被滴了液体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反应,大概也就持续了三两分钟,就听见蜘蛛的爪子摩擦的声音,然后就听见这个一直沉默着横行霸道的巨型蜘蛛竟然发出了‘呜呜呜’的吼声,具体是什么音阶也听不太清楚,因为它只是极为短促的叫了一声,但是就在它头顶上的共子珣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紧接着,共子珣便看见了让他无比惊讶的一幕。 之前捆绑在那个巨型蜘蛛头顶上的那些由金属线编织成的头盔一点点的被这个蜘蛛脑袋的扩张弄得膨胀开来,金属线被来自内部的压力挤压的一根根的断裂,那个声音让临近的共子珣听得头皮发麻。 其实也就是很快的时间,但是在细细的观察的共子珣看来似乎过了好长时间那样。 捆绑住巨型蜘蛛头部上的金属线破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然后共子珣看见里里面嫩粉色的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共子珣觉得恶心透了,他都能闻到那种恶臭味的迎面扑来。 二话不说,共子珣瞬间利落的将那个小桶倾斜了一下,随后大部分的液体随着桶的倾斜洒落下来,然后浇撒在巨型蜘蛛头部的粉红色的嫩肉上。 巨型蜘蛛吃痛,想着尽快的逃走,它也确实动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是共子珣的药物起了作用,还是刚才挣脱金属线的时候它的头部有什么损伤。 再一次受到药水攻击的巨型蜘蛛就像是深夜在四下无人的马路上肆意的开着的车,又像是一个酒驾的司机驾驶着的车,整个没有一点点的规律和逻辑,像脸醉拳一样混乱的走。 这样的话,对共子珣来说,是好事儿也不是好事儿。 首先,他能看出来他配置的这个东西确实对巨型蜘蛛有作用,但是另一方面,这个蜘蛛乱趴趴的走,让吊在绳子上的他找不到规律,毕竟药剂的数量是固定的,他现在要是随意的洒出来的话,要是还对不准位置的话,那可就浪费了。就比如说他要是把药水倒在了那巨型蜘蛛的壳子上或者其中的一个爪子上,只能起到一点皮肉作用上的伤害,达不到致命的效果。 所以,务必一击则中! 共子珣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承载着他体重的小树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共子珣先是听见了一声声清脆的撕裂声,然后他迅速的意识到原来是承载着他重量的这个树已经不能再承重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共子珣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把剩下的这些药水都给撒在巨型蜘蛛的脑袋里面。 它要是死定了,自己也就放心了,现在是真的不甘心掉下来。 小树噼里啪啦的声音紧随着有快接近完全断裂的感觉了,共子珣感觉自己手里拿着的绳子都往下划了划,带动着他的整个身子都往下坠了坠,也是特别的可怕。 而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好事儿,这个巨型蜘蛛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说是跪其实也不是特别的恰当,因为蜘蛛这个东西并没有膝盖,但是它前面的两条腿确实是没有力气的松软了一下,然后最前面的两条腿软了下来,然后整个蜘蛛都往前栽了栽。 共子珣抓住了这个时机,这个时候他也不害怕自己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会摔断胳膊摔断腿了,然后就用脚在半空中虚虚的蹬了一下,随后借着那股劲儿往前冲了一下,随后他一股脑的将手里提着的小桶里面的液体全部的倒在了巨型蜘蛛脑袋上露出的那个小口下面的粉红色嫩肉上倾倒了过去。 这一次大概是用过量了,共子珣就感觉有烧焦的味道在他的口鼻前徘徊,那个味道简直是恶心透了,他至少半个月都不会吃烧鸡和烤全羊什么的,甚至可能会对烧烤类的食物感觉过敏,共子珣这么想着。 还能想别的表示这个共子珣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他的任务。 但是………………………… “咔嚓!” “哎呀!!!”共子珣嗷嗷的大叫,失重的感觉就已经很不好了,更不好的是他的下面正好是哪个巨型蜘蛛在接着他。 这就像是在上学的时候每天都有一个异性在学校的门口堵着你等你一起回家,你很不情愿,因为他不是周润发,而是你最讨厌的后爸爸。 共子珣眼看见自己就要和这个巨型蜘蛛来一次亲密和紧密的接触的时候,之前表现的已经油尽灯枯又或者说是马上就要不行了的巨型蜘蛛竟然挣扎着爬了起来。 它起来的动作太过的迅猛,又因为它的体型太大,这样的一个变化弄得周围的环境都跟着开始了变化。 共子珣已经刹不住车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然后脚猜到巨型蜘蛛脑袋上的洞里。共子珣已经想到了自己会一脚踩到那个洞里面,然后脚底板的感觉是黏糊糊的恶臭,踩到的东西就像是狗屎一样…………………… “砰砰!”只听见两声枪响,随后就看见巨型蜘蛛的身子一侧,共子珣一脚蹬在了它的身体的一侧。 共子珣是不想碰在哪个巨型蜘蛛身上,毕竟,高危动物,自己最好还是避而远之的好,所以他虚虚的踩了一脚以后迅速的往外弹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随后就落在了地上,落在地上的时候,共子珣看见哪个巨型蜘蛛的脑袋,它那个还被金属线缠绕的脑袋叽里咕噜的在草地上滚了两圈。 刚才褚一刀开了两枪,一腔打在那个巨型蜘蛛的肩膀上,让它因为疼痛侧了一下身子,因此共子珣没有直接踩到那个巨型蜘蛛的可以称作脑浆的东西里面,第二枪他打在了巨型蜘蛛的脑袋上,一下子就把他的脑袋给打掉了。 共子珣以为自己会崴着脚,平安的落地了以后他现是很怕死的在地上咕噜了两圈,觉得已经差不多的缓冲好了以后,才抱着自己的脚慢慢的站起来,之前他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叫嚷着:“啊!我的脚我的脚!”现在他真的捧着自己的脚慢慢的活动了两下,随后他感觉到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好好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脑袋还在脖子上,刚才那么高的距离也没让他摔断脖子真的是奇迹! 共子珣感谢各种TV,尤其是感谢他的好朋友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如果不是他们的牺牲还有英勇矫健甚至是一顿被巨型蜘蛛在林子里面追赶都没有放弃对他的信任。 按照共子珣来讲,这应该是正常的顺序。 他扭过头冲着褚一刀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最灿烂的一个笑容。 “刀哥,技术不错啊!” 但是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对上的就是褚一刀惊恐的脸。 褚一刀也不是傻子,以前也一起经历过几次事情了,于是他二话不说,撒丫子就朝着褚一刀的方向跑过去了,这一路飞奔的差点没把鞋子给跑掉了。 褚一刀觉得自己经过来刚才一役,肺子都快跑的炸裂了,他跑到了褚一刀的身边以后才警戒的往回看,他刚一回头的瞬间就看见褚一刀的脸色再次变化。 “噗呲!”褚一刀竟然开怀大笑。 再扭过头去看那个巨型蜘蛛,还是像一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只不过这个雕塑完整的体现了残缺美的概念--------没有脑袋。 随后共子珣仔仔细细的看了两圈那个巨型蜘蛛,都没发现它有什么问题,比如说动一动或者冲过来什么的,他转念一想,脑袋都和身体分家了,这个东西还能活着么? 如果说之前的都是疑惑,那么等他听到褚一刀开怀大笑的声音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谁能相信像个老干部似得不苟言笑的褚一刀在这个时候竟然能搞笑一把,不过带来的更多是惊吓而不是欢笑。 不过也没什么了!褚一刀跟着拍了一下褚一刀的肩膀,然后俩人就要离开。 第四十七章 不过也没什么了,共子珣拍了一下褚一刀的肩膀,随后两人便要离开。 褚一刀刚迈出了一步,就听见后面有咯吱咯吱的声音,随后褚一刀和共子珣赶紧的回头,就看见之前已经歪到,貌似死掉了的巨型蜘蛛竟然晃晃荡荡的站直了。 死而复生的场景让共子珣愤恨不已,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解决。 他抢过褚一刀手里的手枪,刚要往蜘蛛的方向扫射的时候,听见褚一刀大喝一声阻止他。 共子珣这么一分心,第一枪就没开出来,随后的场景让共子珣无比的庆幸自己没有开出去这一枪。 巨型蜘蛛的头部之前被共子珣一枪给打掉了。 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那一枪的功劳,之前那个巨型蜘蛛在挣扎头上的金属头套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的内部用力下将它的脖子和脑袋之前弄出了一个缝隙。 但是这个都不是最重要的,本来强大对手--------蜘蛛的脑袋掉了对共子珣他们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儿,如果他们现在没有看见那个蜘蛛的脖子里面开始向外钻小蜘蛛的话。 说是小蜘蛛,也只是相对于这个大蜘蛛的体积而言。 宛如潮水一般的蜘蛛哗啦啦的从巨型蜘蛛的脖子里面钻出来。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和这个大部队硬碰硬,那真的是脑袋抽了。 共子珣把那把枪放好,随后都不用和褚一刀沟通,两个人就开始撒丫子的往回跑。 之前还在看热闹的人一看情况不好,也跟着往回跑,不过之前有一个人因为太过好奇,在那个巨型蜘蛛的脑袋掉了的时候,在共子珣准备开枪射巨型蜘蛛的时候,他往巨型蜘蛛的方向凑了一点。 共子珣在往前跑的时候看见麦克和赫连明月早已经准备好了车子,现在就开着车门等着他和褚一刀。 共子珣大喊了一声‘我的妈呀’随后便和褚一刀一起踏入了车里面。 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车子就压过地面上的一些列的混乱的东西然后飞快的行驶出去了。 “那些人怎么办?”褚一刀看了一眼后面追着他们车子跑的人。 共子珣不以为意的笑了一笑,随后收回视线说:“这些人不用我管,他们自己会找到求生的路的。” 褚一刀明白共子珣所说的意思,这些人无非都是他大哥或者是其他的人安排在共子珣手下的眼线。 仔细想一下,如果赫连明月没有来,褚一刀也没有来的话,那么现在共子珣更容易处于一个四处求救无援的境地----------除了麦克。 “咱们现在要去哪?”褚一刀揽住赫连明月的身子,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身上,免得路上的颠簸使得她腿上的伤口崩开什么的。 “离这不远的一个地方,那还是上次我和麦克来这里采集实验材料的时候摸到的一个地方。”共子珣神神秘秘的说:“那可是一个好地方,而且我跟你说,在那片儿能抓到上好的麋鹿,烤熟了极其美味。” 赫连明月嫌弃的看了一眼共子珣说道:“谁想吃你烤的麋鹿,第一,我还不想杀生,第二,谁知道这里的野生动物有没有寄生虫啊!” 共子珣被赫连明月斥责了,也不生气,不过,被她这么一说,想吃麋鹿的心思倒是也被打消的七七八八。 “我说,褚一刀,你怎么能和一个这么没有情-趣的女人纠缠这么久的啊!我跟你说,我有好几个好妹妹呢!到时候都给你介绍介绍。” “共子珣,你去死吧你!”赫连明月想用力踹一下共子珣的椅背作为警告,但是她刚把腿迈出去一点点,就被褚一刀伸手按住了,还用一个严肃的视线对她进行警告。 “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共子珣嘻嘻哈哈的说。 看着褚一刀一点都没对共子珣所说的什么‘好姐姐,好妹妹’感兴趣,只是顾着照顾自己和自己的腿,赫连明月心理美滋滋的,共子珣说话就当他是向空气中排放废气了。 “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赫连明月闲得无聊,便随口问道。 “不近。”共子珣只是这么说。 褚一刀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麦克,紧抿着的嘴角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本来长了一个七巧玲珑心的共子珣就坐在麦克的身边,正常的话应该看见了麦克脸上的变化,但是他也没吭声,一路上就这么走着。 “要不要开个空调,怎么这么热呢?” 无法避免的,赫连明月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进行了简单的手术导致伤口有点小感染,刚才因为夺命狂奔,所以肾上腺素飙升,倒是没有感觉特别的不适,但是现在,一切风波都暂时的消退,刚才情绪激动导致现在疲惫更深。赫连明月窝在褚一刀的怀里,脸上绯红,一看就是高烧的那股劲儿上来了。 共子珣嘻嘻哈哈的打趣道:“热你还抱得那么紧,松开褚一刀你就觉得凉快了。” 赫连明月闭着眼睛,又紧了紧环着褚一刀的胳膊,没有吭声。 这种路上是一定不可以开窗户的,万一有什么毒虫吹进窗户里,二就是在这里行车的速度不可能太快,这样就导致,万一路边上有什么野兽趁着窗户打开的瞬间猛地窜进来,他们一时没有办法处理,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共子珣从后视镜里看见赫连明月的状态,从前面掏出了医药箱交给了褚一刀,褚一刀从里面翻出了一个降热帖给赫连明月铁道了脑门上,随后不断的用液体的酒精给她擦拭脖子和手心儿,作为物理降温。 “这样不行。” 忽然之间,麦克开口说话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共子珣就严厉的说:“闭嘴!” 麦克使劲儿的捶了一下方向盘,刚好砸到了喇叭的位置,车子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赫连明月悠悠转醒,不安的看了一眼褚一刀,褚一刀慢慢的摸着她的眼睛,帮她合上。 “没事儿,睡你的。” 赫连明月被这么一闹,即使浑身难受,也睡不着,她虽然因为高烧浑身难受,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简单的问题,毕竟车里面四个人,当作为司机的麦克和共子珣一人产生了矛盾,就相当于他和他们三人产生了矛盾,如果这种情况不得到及时的阻止,如果麦克倒戈的话,对他们来说便是一场灾难。 共子珣显然考虑到了这一切,但是他就是不示弱,反而坐在那里脸色生硬,一点也不给麦克面子。 “到底怎么回事儿?”赫连明月用气音儿问褚一刀,褚一刀用自己的手指抵住赫连明月的嘴唇,示意她不要说话,赫连明月便很乖的窝在了褚一刀的怀里,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麦克终于发声。 “你知道,如果咱们四个人的话,根本坚持不到那座古堡。” “就好像***不是咱们四个人就能走掉似的。”褚一刀气急败坏,也不顾赫连明月就躺在后面假寐,嗷嗷的便亮开嗓子大声的吼道。 麦克看见他这幅混样也生气了。 “我***不是为了你好么!难道我不是为了你考虑么?” “用不着你在这装好人,老子真的是受够你磨磨唧唧的这样儿了,妈!我叫你妈行不行,你能不能像个老爷们似得!” 共子珣一时冲动,说话都不经过大脑,他的话音刚落,整个车里面都沉默了。 只见麦克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像是暴雨来临之前那压抑的最后几秒钟。 赫连明月一直屏息静气,她都有一种感觉,就是麦克就忽然放弃对这个车子的控制权,然后一时撒手不管,就地就和共子珣撕扯扭搭在一起,到时候他们四个人连人带车一起扭着扭着跌倒了沟里面,到时候车毁人亡。 赫连明月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了这一幕的景象。 然而她幻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 “对不起。”共子珣说:“我不能丢下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以前干过这样的事,后来发现,即使我把不相关的人放在那,但是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他们太清楚你们几个对我的重要性了,我不能冒这个风险,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我的想法就是拼死一搏,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活,而不是你们死留下我自己活着。” 共子珣这人平时说俏皮话,说没有底线的话的时候就像一个八哥一样,滔滔不绝的就想开了闸的水库似的,但是要是让他说点正经话的时候,他不是说不出口,这不,说完了这番话以后,他虽然表情相当的严肃,但是脸蛋的绯红显示出他并不擅长做这些表示自己感情的话。 共子珣说完了这段话以后,过了好一会让,麦克都没出声。 赫连明月滴溜溜的转折她的大眼睛看着褚一刀,褚一刀看她神色疲惫但是还是一副很八卦的样子,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 “哎,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句话啊!”共子珣终于耐不住性子,就跟一个小孩儿一样,倾诉了衷肠以后一定要得到一个回应。 他说完了这句以后麦克也没吭声,但是共子珣注意到,之前麦克手臂上和手上起来的青筋就像是他的脾气一样消了下去,看样子是不在意这件事儿了。 但是不在意的话好歹也吭个声儿,让他知道啊! 要说共子珣也是自作自受,自己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以后,纠结了半天好不容易开口道歉,现在还得不到想象之中的原谅,忐忑和懊恼什么的一起涌进了他那平时不经常有感情经过的心灵隧道。 现在他的感觉有种小时候在国内的那几年。 那时候他妈妈生病,爸爸早已经包养了小三在外面住,家里人把他当成宝,但是又不太敢管他,于是他在他妈妈的面前是全天下最乖巧、最贴心、最可爱的小宝宝,而在他妈妈的实现之外,共子珣就完全不受控制了,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一样。 那时候的特权阶级没有现在这么严重,共子珣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当时的老师并没有把他区别的对待,当他不交作业并且以忘记带了的理由搪塞老师的时候,老师就叫他回家把忘记带的作业本取回来。 接下来就只见共子珣拖着自己的书包一路飞奔,找到自己的司机,然后在车上飞快的乱写着自己的作业,有时候作业太多的时候,他也会强迫着自家的司机帮他完成作业,可怜一大一小,在车厢里面一刻钟都不浪费的写着作业。直到完成了以后,共子珣再拖着自己的书包回去交给老师他之前‘落’在家里的作业。 那种焦灼又急切的心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看着我干什么?”麦克终于说话了。 看见他说话了,共子珣就知道自己这一关就又过了,他的心情也转而变好。 “哎,就是随便看看呗,看你你又不收费,这车里面一共就四个人,我要是看赫连明月的话,褚一刀还不活剐了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共子珣没心没肺的笑着。 麦克的心情也转而变好,能看见他的嘴角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但是麦克和共子珣的矛盾解除了并不代表了他们现在的危机解除了。 “我会照顾明月,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坐在最后面的褚一刀淡淡的开口,话里有一种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罩的霸道之气。 前排的共子珣和麦克一齐苦笑,尤其是共子珣。 “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共子珣想这么说,但是想到自己以前的劣迹斑斑,还真没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不是你们的问题。”共子珣苦笑着说:“之前我们逃跑前,麦克特别的挑了这辆车,这辆车没有被他们动过马脚。” 所谓的动过马脚无非是没有安装什么窃、听设备等。 听到这个话以后,褚一刀的眉毛一挑,如果没错的话,他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果不其然,共子珣无奈的说:“什么都看了,结果他还没等看油箱,咱们就跑过去了,现在也没有附带的油。” 褚一刀眼神完整的传递给共子珣‘你是不是智障’的信息。 被这么明显的鄙视,共子珣的脸也有点挂不住,但是又能怎么办呢?麦克倒是会照顾他的小情绪一下,褚一刀脾气上来了,只要不是他亲爹和赫连明月,但凡是又人戳到了他的门,那还不是见人杀人,见佛杀佛啊! 共子珣可不想触褚一刀的眉头,但是眼下的情况。 “就看着往前开吧!停在哪算哪,咱们到时候在想办法。”麦克说。 虽然这句话相当于一句废话,但是也是对现在情景的一个概括了,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只能这么无奈的顺其自然。 尽管他刚才的想法是,他和褚一刀和赫连明月都下车。因为那些人很快就会追上来,他们现在开车没事儿,但是当他们的车没有了油的时候,带着两个伤患,肯定是拖累了共子珣。 如果被那些人抓住,共子珣很可能凶多吉少,毕竟,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随便说点什么死法都有人相信。而他们的权和钱又可以将这件事情很快的压下来,共子珣的父亲现在身体不好,即使他处于愧疚和有长远的眼光,知道百年家业的继承还是需要共子珣,而不是为了利益经钻空子的共子珣的大哥,但是如果共子珣真的因为‘意外’出了事情的话,及时共子珣的父亲再不情愿,也会将自己的全部财富都交给共子珣的大哥。 到时候共子珣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从年少的时候失去了母亲温暖的怀抱,到父亲因为上一段婚姻的失败,更加的将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给了下一段婚姻---------实际上就是他犯的错误导致了共子珣母亲的含恨而终和终身的不原谅他。共子珣相当于一次性失去了父亲和母亲,如果不是年迈的爷爷和奶奶将他抚养长大,那他的成长轨迹及时是由财富铺垫的,但是也和一个孤儿没有太大的差异。还没成年的时候,他就要在父亲挑剔的眼光下,还有表面上对他很照顾、实际上却总队他使绊子的大哥的‘照顾’下生活,身心都过的不够轻松。 麦克不希望共子珣失去他本来就应得的一切,他也不希望共子珣输,沮丧和失败的这两种情绪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在很多年前,共子珣资助他,让他能离开那个黑暗的街区上大学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愿意用一切来守护着这个男孩儿--------现在是男人的脸上那永远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他愿意! “现在只能这样了。”共子珣说完了以后,便双肩一松,随后便窝在座椅上开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后座上的赫连明月因为褚一刀给她喂了一片退烧药和消炎药以后早已经睡下去了,现在他和赫连明月头抵着头,热乎乎的靠在一起,像是一起都睡着了的样子。 明明就是一条你追我赶的夺命的路,他们明明知道接下来的旅程里面不会很平坦,但是他们现在就这样温和的,静静的睡在狭小的空间里面,似乎外界的一切,接下来到底是风还是雨都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麦克握紧了方向盘,车子又快又稳的往前行驶,也许接下来马上就是一场腥风暴雨,但是他只要暴雨没有来临以前,他就要守护好他们几个人的安全! …………………………………………………………………… 有种地震的感觉。 就像是上初中还是高中的某一个晚上。 正逢夏天,赫连明月记得自己明明很热,但是却硬是把身上的被子裹得紧紧的,从脚趾以上,到脖子以下,全部都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第二天好像要考试,妈妈听天气预报说今晚上有雨,所以当天晚上关上了她房间的窗子,现在风一点也吹不进来。 赫连明月热的难受,便想要下地把窗户或者空调打开,但是她还没等下床,就感觉床身一晃,她的脚也有点站不稳的感觉,当时赫连明月不以为意,只以为是自己睡的有点晕乎了,于是就没下床去关窗户,而是又躺在了床上继续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她才从同学的口中知道他们所在的城市昨天晚上地震了。 赫连明月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地震距离有那么的近,那次事件以后,当地的居民慌张了很久,因为他们那里本来不属于地震带,猛地感受到了震感以后让他们有一种极其不安全的感觉,好在从那次的事件以后,多年以来他们所在的地区都没有过地震。 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赫连明月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震一震的,及时就窝在褚一刀的怀里,但是因为震感使得她在褚一刀的胸膛里面来回的碰撞。 褚一刀紧紧的揽住了赫连明月的肩膀,想要用自己的手臂固定住赫连明月,让她不要察觉。 “怎么了?”赫连明月的话说出口的时候才感觉自己的嗓音原来是如此的沙哑。 赫连明月轻轻的咳了一声,又惹得褚一刀特别紧张的注视。 “我没事儿……”赫连明月说:“是不是他们追上来了?” 赫连明月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来着身后车的猛烈碰撞。 ‘咣当’一下,把他们现在乘坐的这两车子顶的往前猛地冲了一冲,就像是身后的一个人猛地推了前面一个没有一点儿防备的人一样。 赫连明月的头跟着猛地一摆,褚一刀赶紧抱住了她的脑袋。 前面的麦克想摆脱这样的境地,现在的路况不好,如果任凭他们这样子顶来顶去的话,本来就是在没路中找路,弄得最后没准儿直接就被顶下路去弄得无路可走。 麦克深知这一点,如果想要摆脱这样的境况,那就必须把他们的车速提高到一定的程度,这样后面即使想要追尾撞也不可能,但是他们现在的实际情况是,车子没有人家的性能好-----------毕竟是专门想要把他们几个往死路上逼得,第二个就是车子快没有油了。 “妈的!”共子珣恶狠狠的拉开了车窗,结果被麦克一下子就给拉回来了。 共子珣被麦克拽了过来,他的脸刚从车窗探回来,就只见一只弓箭从窗户旁擦过去。 他们明明有更先进的武器,但是偏偏等共子珣探出头来的时候用这个东西来刺激他,无非是挑衅。 这里面的几个人都是人精,怎么看不出来他们的路数。 共子珣不屑的笑了一下,古人常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这个大哥还以为他是那种脑袋一股热血冒出来的时候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往上扑的傻瓜二货呢! 共子珣的眼神儿一转,麦克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不行!危险!”麦克说。 共子珣摇了摇头,下巴微微抬起的弧度竟然给人一种很坚毅的感觉。 “试一试,输了就和现在一样,赢了的话咱们就是赚了!”共子珣说。 “我觉得可以试一下。”褚一刀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中。 褚一刀把自己的头凑到共子珣他们那一点儿,然后三个人窃窃私语的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对策。 “成败就看此一举了!”共子珣抬起自己的胳膊,但是褚一刀和麦克刚才商量的时候还很积极,现在完全就是脸一板装正经人了。 “你们这样让我很尴尬的。”共子珣说完以后,后面的车子又往前冲了一冲,有了底气的麦克这次按照他们的计划没有向前躲,而是猛地刹车。 前面的车子刹车以后,后面一直追着的车子的速度并没有减下来,而是借着刚才加的速度继续向前冲。 后面跟着的人没有想到褚一刀他们的车会忽然的停下来,按照他们的想法,他们本来就快要没有油了,在加上刚才的挑衅,按照褚一刀的脾气肯定就是硬要下车然后就是和他们拼一命,不过在他们的想法里面,褚一刀及时冲动的话,同车的人也会阻止他,这样一阻止的时间内,褚一刀所在的小群体里就有有一次小的内讧,这也给了他们反映的时间。 所以眼下麦克忽然把车子停下来,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为了免除后患,共子珣的大哥派出的都是高手,根据他们的情报,就在前面的车里面,包括共子珣在内的四个人里面,有两个都是受了伤的,所以,加上共子珣,现在也就两个人,按道理说,在实力上共子珣这一方已经是稳稳的劣势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可谓是那人钱财,与人消灾。一定得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共子珣给彻底的‘解决’了,他们才不会有后患之忧,既可以完满的解决好任务,又可以没有了后续的麻烦。 车子猛地停下来,后面的车的速度还保持着。 共子珣他们的车猛地停下来之后,后面的车就要推着它走。 在碰撞声还没有发生的时候,褚一刀就眼明手快的捂住了赫连明月的耳朵。 但是赫连明月拽下来了褚一刀的手,不仅如此,她还顶着一张白惨惨的脸好奇的向后张望。褚一刀把她拽下来以后她又忘后面看。 “你老实一会儿。” 褚一刀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特别响的碰撞声。 随后就看见两遍的景色飞速的向前推移,车子的轨迹已经不受控制了,麦克的手松开方向盘,两只手各摊在一边儿,好像现在的动荡和接下来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点关系似得。 后面的几个人看见车被撞得栽栽歪歪的时候有了点小得意,之前他们还怀疑是不是故意刹车,但是现在看他们这一副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样子,是不是要束手就擒了? 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这些人屏息静气,继续加大车子的油门,猛地又是一个加大力度,褚一刀所在的这辆车被往前使劲儿的一顶,就有点像脱离了束缚的小鸟一样,‘腾’的一下,差点飞走了。要不是地上磕磕绊绊,还有路两旁的枝桠在遮挡,这车子不一定会被顶到哪里去。 车子失去控制了以后,前进的动力完全就是靠身后那些个想置它们于死地的那些人的车的推动力,这样的力度来的突然,而且力度非常的大,每一下来的时候都会让赫连明月心惊胆战的,即使知道他们现在不会出什么事儿,但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也是糟糕透了。 赫连明月的眉头紧皱,心想着褚一刀他们为什么还不采取行动,难道就这样束手就擒么?她自己本来就带着伤,行动起来肯定是最累赘的那一个————虽然她现在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但是身体的疲乏无力使得她并不能像体力充沛的时候和他们并肩战斗或者并肩逃跑。 现在麦克和共子珣坐在坐前面,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坐在她旁边的褚一刀惯来没有什么表情,也就不知道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把握到底有多大。 如果要是真的不行的话………………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点小忐忑。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砰’的一声,随后就在面前的成块儿的挡风玻璃就被前面顶着的一个树枝给戳的上面有一点裂纹。 这样的挡风玻璃,如果要是在被用一点的力气的话。 “卧槽!幸亏这车没有安全气囊!”共子珣刚把这句话说完,就嗷嗷的叫了两声,安全气囊一下子就弹了出来然后挤压着他的胸膛。 “压死我了!”共子珣哀嚎了两声。 身后的车后退了一小段距离,随后他们又加大了油门,然后猛地往前冲,趁着这个时候,在驾驶座位上的麦克还有共子珣纷纷下车,在前面的挡着的树下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着。 车子继续往前冲,树枝戳破了整块的挡风玻璃,这种玻璃只要有一点碎了,整块玻璃边哗啦啦的碎成一个个的小颗粒然后纷纷的落在了地上。 褚一刀和赫连明月还坐在最后的位置上。 赫连明月要动,褚一刀按住了她的肩膀,随后将赫连明月的身子放平在座椅之间的空隙处。 “就在这儿安静的躺着,就当是睡觉了。”他说。 赫连明月眼睛迟迟不愿意闭上,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她相信他们仨的实力,好吧,其实她还是不是很相信他们仨的实力,就这种情况下,想要睡着觉,简直就是扯淡。 但是褚一刀又这么说了,赫连明月无奈,只好闭上自己的眼睛,但是除了视力以外的其他一切感官都像是扯开了天线一样,触觉特别灵敏的察觉着一切的外界信息。 褚一刀把赫连明月安置好了以后,并没有乱走乱动,而是自己仍旧坐在座椅上等待着。 对方的主要目标是共子珣,当然,为了铲除后患,他们几个也是顺手捎带着要解决的对象。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个车子已经撞得近乎报废,而在车子报废之前,共子珣和他的心腹麦克则抢先一步逃走了。所以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断来讲,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先解决掉共子珣,车里的这两个完全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顺手给解决了。 这里面林子很深,共子珣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早在他祖父活着的时候,就注意了孩子的格斗还有其他的技术,虽然可能实力上比不过他们,但是据他们之前所看的资料上显示,共子珣是一个小主意很多,经常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这样的对方一向不好对付,总是需要小心的对待。 找到共子珣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把他给弄丢在雨林里面,即使知道没有武器傍身的他接下来面对的很可能是各种毒蛇猛兽死无全尸,但是只要是他还在喘气儿,就不算是完成了任务,就像是以前让男人们热血澎湃的电影《第一滴血》,里面的Rambo被警察逼的上了山,就跟中国古代的林冲雪夜被逼上了梁山一样,本来都眼看着没有活路了,但是就是那么一小点儿的生机,他们就抓住了。 他们还活着的话,那么侥幸让他们活着的人下场就一定不会好。 这么想着,车上的四个人一起下车,准备三个呈三角形地毯式共子珣的存在,另一个人则到车子里面把受伤的那两个人,也就是褚一刀和赫连明月给找出来。 这么合理的分工完以后,他们便开始了行动。 三个人走在前面,最后的一个人环视了一下这辆已经破碎的车。他只看见褚一刀端正的坐在那里,视线在半空中和他对上了,褚一刀就像没看见他一样,完全不管那个人看见他以后脸上神情的变化。 那人最开始看见褚一刀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的,倒不是因为褚一刀这个人------------而是因为他的眼神,明明都看见枪口对着他了,但是还是那种淡定无比,甚至有点鄙视的眼神儿。 这样的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按照平时,早就直接用实力说话动手了,但是褚一刀那么轻飘飘的递过来一个眼神儿,就让这个人本来挺稳的手没有按下去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褚一刀和他的实现隔空对了一两秒钟,随后就淡淡的撇开头,然后不知道看见窗外有什么东西了,然后露齿一笑。 共子珣以为褚一刀面部神经发育的不够完善,平时大笑大哭的动作估计都做不出来,但是没想到,褚一刀这么一笑,倒是有点春雪消融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把他整个人身上的那种冷冽的气质给拉低了不少。 对面的那个人也被褚一刀的忽然露出来的笑意给弄得愣了一下。 他倒不是因为褚一刀笑的好看,而是觉得之前都没什么变化,这人忽然笑了,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救兵到了,第二就是这个人吓傻了,吓疯了,但是能有那样眼神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吓傻,这样就是一个逻辑的矛盾点了。 那人自以为很谨慎的往褚一刀看着以后然后笑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他就为自己这么一时错误的判断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几乎就在他扭转头部和枪口的时候,就在他的透顶上方的一个树上落下来了一个人,垂直落下的高度很高,携带着了不小的风声,但是雨林里面的风吹动树叶也有声响,这样混杂在一起。 很多声音混合在一起,但是那个人还是敏捷的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麦克从树上落下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注定要倒下了。 对方的实战经历雄厚,凭着这气流的变化就知道自己的头上有一个人正在从高空中落下来,但是这个落下的角度并不确定,如果他现在抬起头像天上看到底是从什么角度落下来的,那没准儿就会被人给踩断了脖子,但是如果现在贸然的逃跑的话,也只能逃跑了。 但是还是来不及了,他往前刚跑了一步,一只极其重的脚就踩在了他的肩头上,他提着枪的手一抖,但是可算是勉强的没有把枪丢出去,但是他也痛的受不住了,身形一栽,这个栽歪身子也不排除他是故意的成分。 他现在晃了一下身形,没准儿刚才大力的踩在他的肩膀上的那个人一时站不稳就会从他的肩膀上摔下来,那么高的地方,重力转化为了动量也不是一个小值,虽然被他的肩膀给挡了一下,但是冲凉还是很大的。 他的想法其实也和不单纯,但是麦克既然想出了这么个方法,又怎么会没有考虑到当他的脚踩到了这个人的身上以后,这个人如果做出反应他又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只见那个人的身形一动的时候,麦克的身子也跟着动了,但是他不是普通的动,而是脚尖儿在那个人的肩膀上使劲儿的拧了一下。 四十八章 麦克的脚尖儿这么一拧,这个人的面部表情都跟着扭曲起来了,实在是这个动作太疼了,感觉就是颈椎作为了一个独立的部分,上面的脑袋和下面的身子马上就要分家了一样。 被一个成年男人痛踩一下就够受的了,更何况是从高空中落下来,他的承重本来就已经超过了他身体能够接受的最大值,现在又被这么拧了一下,更觉得肩膀上疼痛难忍, 这个疼是疼,但是长期经过了训练的他们对这个疼痛还是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稍稍的回过了神来以后,他便使劲儿的往旁边躲了一下,这倒不是想逃跑的意思,而是他想着自己的手里还有枪,如果能把自己的身体让出来,然后一枪就可以把他给解决了。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站着的到底是麦克还是共子珣,不过已经跑出来的是两个人,不是麦克就是共子珣,只要干掉了一个,自己受到这点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个人偷袭了他,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但是麦克怎么会给他反应的时间,他的脚上就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在这个男人刚要做出反应的时候,他比那个男人的反应更快一步,先一步的从他的肩膀上弹起来。 那人陡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重力一轻,就像是每次做完了任务以后回到旅店,洗了一个热水澡以后舒服的躺在床上,你哪怕半夜就会被噩梦惊醒,但是躺在床上,被干燥舒适的床单和柔软的被子包裹住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是个活人。 很多时候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为了上了年纪的父母会逐渐产生的各种健康的问题和生活的问题而担心,满怀爱意的疼着自己的孩子然后看着他们慢慢的长大,然后离开自己学会爱别人。但是事实上就是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家,平时都会担心自己哪天会惹上什么不好惹的角色而牵连了父母,不过道上讲点道义的人一般都是有事儿找正主,不会牵连父母,但是这个事儿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舒服的感觉并不长远,麦克在他的肩上弹起只是一个瞬间,在这个瞬间里,之前被麦克踩在脚下的男人往前跑了一步,而悬空短暂停留的麦克也迈开了一条腿。 他迅速的收回自己的腿,然后迅速的踢出去,随后就听见几声‘砰砰砰’的枪响。 赫连明月躺在稍微有点凉的地上,听见枪声以后吓得浑身哆嗦,就在她的身上轻轻的趴着但是身体的重量并未压在她的身上的褚一刀用自己的鼻尖儿蹭了一下赫连明月的脸蛋儿,然后轻声说:“在这儿等着,你别害怕。” 连安慰都是如此的干巴巴,真的不能指望他干什么经天气泣鬼神的感人的大事儿了。 赫连明月禁不住腹诽道。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看见褚一刀的身形在她的眼前一晃,然后真个人就下了车。 赫连明月的声音紧随其后。 “你小心一点儿!”赫连明月的声音压的不高也不低,正好能让褚一刀听见的同时又不会让别人听见。 褚一刀的身子停顿了一下,没有吭声。 赫连明月只好皱着眉头按照褚一刀的嘱咐继续的躺在地上,地上凉飕飕的还有点不太舒服,但是不舒服总比不安全要好的多,想起刚才听见的呛声,赫连明月便觉得浑身发毛,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除了他们的智慧,似乎并没有什么具体有型的东西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和生命。 褚一刀出去以后,麦克已经制服了那个人。 他的枪落在了麦克的手边,那个人的腰侧附近,褚一刀神色不愉的看了一眼麦克。 “你在弄他的时候一定要保证枪不可以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麦克的神色有一点羞愧,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刚才他求胜心比较强,明知道先把对方掉落的枪握在手里,那样哪怕是对方想要逃跑的话,只需要一枪就可以放倒他,而不是像现在的他这样,还需要提前出手把他制服以后再想着去拿枪。 刚才那制服那个男人之前,也就是他猛地踢那个男人一脚的时候,那男人手里的枪走火了,砰砰砰的朝着某个方向一顿开火。 还是之前褚一刀想的全面,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说,他朝着某个方向做出一个暗示性的动作,当对方被他的动作分了心向那里看过去的时候,麦克再出手,这样当对方的身形调整的时候,枪口的朝向也就随之改变了,就不会出现他和赫连明月被当成活靶子的情况。 不过不管是褚一刀和赫连明月是活靶子,还是眼前的这棵树成了活靶子,总是,子弹都通过了枪膛射出去了。雨林里面气体的湿度很大,这样一来,声音传播的范围和可能性就更大,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听见枪声这一点不确定,但是听见了枪声就会给继续追他们的人提出这样的一个信号:你们之中有一个人已经出事儿了,这个出事儿有可能是挂掉了,也有可能只是被抢夺了枪,但是不管哪种情况而言,他们都会得到这样一个暗示,那就是他们现在所‘追捕’的人完全不是他们侥幸的认为没有了武器就相当于半个废人的那种人,他们能做到的,显然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多的多。 褚一刀捡起了那把枪,然后提了起来,麦克的双手在拽住了那个男人的情况下,他的腿还抵在那个人的后背上,与此同时,那个人就像一条死鱼一样不动弹。 他们都太过清楚这个人现在不动弹完全就是处于使他们麻痹的心理,只要是麦克的手劲儿稍稍松上那么一点儿,褚一刀的手里没有枪的话,那么他绝对会发起动作,然后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麦克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明明自己的动作已经让自己很累了,但是还在坚持着。 褚一刀端起那把枪仔细的端详了好几眼,期间麦克就在一直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来制服着那个男人。 褚一刀看了麦克几眼,直到看的麦克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才开口道:“你不觉得累么?” 麦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还‘你不觉得累么?’怎么可能不累啊!但是前面的这个人这么厉害,如果自己不是先发制人,首先就凭借着重力的作用使得他没有抢占了先机,自己能完胜他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他们这些天来颠沛流离,和人家相比养精蓄锐只为了此时一举将他们全部消灭是不一样的生活状态。 褚一刀还那么看着麦克,麦克觉得有点窝火。心想你要是觉得我这样不对,太蠢的话你就上来搭把手,可算是把这个人给搞定了才算完啊,自己总不能这么一直在这儿制住对方他,他趴在地上倒是挺舒服的,自己跟着他在这儿做出一些违反人体力学的违规动作,本来就已经累得要死要活的了,最难受的是,现在还不住地哦啊共子珣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然后这个人就一直在这儿表情不咸不淡的站在这儿,就跟没他多大的事儿,在看笑话似得。 “………………………………”麦克刚要说话。 就听见褚一刀说:“你不觉得他的鞋带儿截下来然后捆住他的手要方便一点么?” 那你倒是来啊………… 麦克没有吭声,只是看着褚一刀。 褚一刀笑了一下,又说了一句话,不过这次说话并不是对着麦克说的:“不过我觉得还是这样简单一点。” 褚一刀说话的时候,举起枪对准了麦克的方向。 麦克吓了一跳,心想着这褚一刀看起来就不动声色的一副蔫坏蔫坏的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容易解决的货色,但是谁想得到这厮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啊!按照正常的推断来说,不都是敌对的势力各种的邪恶,想知正面的事例于死地,但是正面的势力总是在敌对的实力的各种无节操无底线的逼迫下以德服人,最后用爱来感化大众么?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褚一刀的枪已经抬起来了! 褚一刀的枪口已经冲着自己了! 褚一刀已经扣动扳机了! 当看见褚一刀扣动扳机的时候麦克还是有点震惊的,哪怕是刚才褚一刀抬起枪让枪口对着他的方向的时候,他就有种褚一刀会开枪的预感,但是当褚一刀真的开枪的时候,他的心那叫一个震颤,简直是不能理解,也有点难以置信!如果真的杀了人到底会怎么样? 麦克在褚一刀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赶紧躲开了。 虽然不知道猛地身体的束缚被松开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当他的肩膀不再受到麦克的束缚的时候,那个人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更何况,加上刚才褚一刀和麦克的对话,也让那个人隐隐的怀疑,是不是褚一刀是和自己一伙的人,当然这一点是不可以轻易的确定的,但是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就比如说现在自己全部都是劣势的状态下,如果麦克和这个褚一刀发生了冲突的话,那么就是自己的机会。 所以当褚一刀的枪响的那一瞬间,他就猛地往上撑了一下身子,想要爬起来,但是就在快要爬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却又固定住了,因为中弹的是他! 中了弹以后,并没与产生特别大的创面,而且褚一刀射出的子弹只是落在了那个人的腿上,但是对方就像电影里面的慢动作定格一样,慢悠悠的再度的扑在了地上,只不过这一次扑在地上没有了之前那种隐隐约约的网上蓬勃着的要起来的那种力,而是真的像一个死人那样的栽倒在了地上,就差发出一声闷响了。 麦克察觉到了问题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这些子弹是麻醉弹的?”麦克说,他刚才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些子弹竟然是麻醉弹,在以前他们狩猎的时候,用的麻醉枪和这种麻醉枪的长相是在是区别太大了,而且这个射出的竟然还有声音!正常来讲,为了避免动物的慌乱,这种声音想来是一个劣势。 “这还看不出来么?”褚一刀说:“以假乱真!” 麦克这个时候还不得不服气,对方确实用一把假枪唬住了他们。 麦克看着那个人摊到在地上的身体,先是放松了一下,如果全部都是麻醉枪的话…………他的面色由带着笑意转变成了一脸的慌张,如果是用的麻醉枪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是想要活捉共子珣,而不是他们之前想象的那样要讲他们赶尽杀绝。 所以是不是共子珣还有什么东西握在手上,导致他大哥现在即使有这个能力来解决掉他,但是又不得不暂时的放过他,想要让他还能在活一段时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麦克更担心共子珣了,共子珣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他谁都敢耍,尤其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他们互相都当对方是仇人,他大哥觉得共子珣不应该做这个家族的继承人,理由就是他不是嫡长子,而共子珣痛恨他大哥的原因更是简单,在和他母亲结婚以前,父亲的滥情导致了他大哥的这个存在,在他出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在家里面都不得不忍受这个不属于三人家庭的稳定结构的破坏者的存在。以前是因为感情,后来则是利益,总之,他们之间引起分钟的原因太多太多了,多的不胜枚举,不过幸好的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共子珣获得了小胜利。 所以这也隐藏了另一个问题,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的本性在他们的父亲面前做一个好哥哥的大哥现在回不回已经完全的厌倦了自己的伪装的身份,到时候谁管那些金钱利益纠葛,先把共子珣的小命解决了以后,及时拿不到全部,一大部分也可以拿得到,如果是那样的话,共子珣仍然处于危险的境地! 第四十九章 对于麦克的说法,褚一刀并不赞同,他们只是在这个人的手里抢过来的枪是麻醉枪,但是不代表别人的手里没有干货。 以前和共子珣在一起的经历让褚一刀深刻的明白,即使在现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都觉得共子珣要输的概率更高一点的时候,他反而更具有翻盘的可能。 那种源于骨子里面的骄傲还有不愿意服输的本能在这么多年遇见的大大小小的事件中总是能拖拽着他从泥沼中走出来,而不是深陷进去。 有了一把麻醉枪作为武器,麦克的表情稍微有一点点的缓和。 “你现在去把车提着。”褚一刀对麦克说:“然后把明月带到新车里面。” 褚一刀的话音落地,但是麦克却并不行动,褚一刀眼睛一转,就知道了麦克心理的想法,他的想法简单,之前的那些人为了有最大的可能把逃窜的共子珣给抓回来,没有保留的齐齐出动,现在车子成了一个空壳,没有人专门看着这辆车。 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优势,如果想要走出热带雨林,显然不能只靠这两条腿,他们必须要有一辆车作为运输工具,毕竟,他们还携带者伤患。 而携带伤患也是麦克此时犹豫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见死不救,只不过在相信别人之前他更愿意相信自己。 他们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不妙了,褚一刀到底和共子珣的交情有多深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在自己以前和共子珣在一起玩的很好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褚一刀这号人,后来共子珣为了那个试验计划的设想,置身回到了中国,期间遇到了各种失败以后,他回到美国以后,也并没有听说他认识什么褚一刀这号人,还是在这次,共子珣把褚一刀叫道了这里。 所以,即便是知道以共子珣的为人,如果不是真的要好的话不会在这个时机把褚一刀叫过来救场,但是出于麦克的立场,他还是不是很相信褚一刀,就比如说现在,褚一刀叫他去提车,明显就是让他放心自己不会开着车带赫连明月单独离开,但是麦克任然觉得把赫连明月带到新车上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毕竟,如果赫连明月都上了车,褚一刀想要上车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那样他和共子珣被单独留在这里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 “你不觉得现在怀疑我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么?”看出了麦克的纠结,褚一刀并不拐弯,简单利落的说到。 麦克被褚一刀戳穿了内心的想法以后也并不显得尴尬,只是摊摊手表示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不能打消我的疑虑,那么我并不会按照你说的做。 褚一刀什么时候是一个事事都要解释的人了,既然他不动,那他就自己动弹。 麦克虽然心里上很不情愿,但是他并不想和褚一刀产生直面的冲突,就比如说身体碰撞什么的。毕竟他只是并不是完全的新人褚一刀,而不是一定要和褚一刀争到底。 眼见着褚一刀把赫连明月给搬到了新车里面,麦克不情不愿的看着,但是也没说什么。 褚一刀看着一直盯着他的麦克,话锋一转道:“难道你不是更担心共子珣么?怎么看起来好像更关心我的样子!” 麦克的神色哂哂的。 “你在这儿坐着。我大概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样子救回来,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回来的话,你就把车头调转方向,然后往回去的路上开。”褚一刀装作亲吻赫连明月的样子,实际上如是说。 赫连明月眨了一下眼表示自己明白了。褚一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和麦克离开。 麦克执意拿着刚才他从那个人手里缴获出来的枪,褚一刀看见他这样子也就站在了麦克的身后。 “你什么时候和共子珣认识的?”褚一刀说。 “大学的时候,那时候他给我交的学费,要不然我就得辍学了,或者去当个酒保,或者在地铁站铺着一张报纸在椅子上过夜。”麦克说道。 “不会的。”褚一刀说。 麦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脚步,嘴角浮现出一丝略带着讥笑的神情。 “那你觉得会什么样?”麦克说。 “至少不会像你扮演的那么惨。”褚一刀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麦克就只静静地看着褚一刀不说话。 褚一刀自顾自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甘心在一个没有任何发展,幽深肮脏的街区里度过你的一生。” 麦克的脚步停下来了。 “所以,当那个人给开足够了价钱以后,你根本不会拒绝,毕竟,有了钱和相应的身份对你来说,就是一场新生。”褚一刀说。 褚一刀的话使得麦克面上开始抽搐,但是褚一刀并没有停止。 “如果是新生的话,牺牲掉一两个你假装很在意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尽管你假着假着已经有点儿当真了。” 如果之前麦克只是安慰自己褚一刀只是在套自己的话的时候,那么现在他说的话就完全证明了他不是用话来套他的话,而是他真的知道自己的事情。 “你觉得你现在说了这些话以后,还能活下来吗?”麦克说话的同时就端起自己手上的枪,褚一刀就跟没察觉到他身后的麦克的动作一样,自顾自的在前面站着,用自己的后背对着已经冲着他抬起了枪口的麦克。 麦克扣下了扳机。, 但是什么也没射出来! ”你………………”他看着褚一刀的方向,明白了是褚一刀搞的鬼,他怒极了,想要直接冲到前面去,然后把褚一刀给按住,但是就在他刚发出一个动作的时候,他忽然惊愕了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当然,他的肚子上什么也没有,但是他整个人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共子珣缓缓的走了过来,之前三个追他的人站在他的后面一直安静的站着没有动弹。 共子珣的表情严峻,看着躺倒在褚一刀面前的麦克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褚一刀知道共子珣是在难过,为了这么久以来他对于麦克的友情的难过,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那个你最相信你的人开始选择了背叛你的时候,受到的损害往往是无法估计的,不论是在感情上还是金钱上。 重新坐回车里的时候,赫连明月还在车里面,她坐在驾驶舱的位置,看见褚一刀和共子珣一起过来,表情终于由紧张恢复了正常。 “麦克呢?”赫连明月问道,褚一刀从驾驶舱里把赫连明月给报出来,之前配合着共子珣做戏的其中三个海豹坐在后两排,另一个坐在前面开车,而坐在副驾驶舱的共子珣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如过你要是下不去手,那就我来。” 正在开车的海豹说。 共子珣没有吭声,他只是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慢慢的弓下了他的上半身,做出了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一行人一路无话,在海豹的带领下,他们终于擦黑来到了那个古堡。 说是古堡,但是他们站在外围,谁也不能看出那是一个古堡的形状,主要是古堡的四周都被灌木、树木还有各种的恒生枝蔓把它给封闭起来了,郁郁葱葱的把它环抱在里面,就像是不透明的海水把在海底下面的不见光的城堡给包裹起来了一样。 车子停下来以后。四个海豹迅速的按照之前的路线往前推进了一点,制作了点儿路线上的假象来迷惑即将追上来的敌人,随后他们特别的清除了他们来的时候的路线,一切都就绪以后,开车的海豹将车子隐蔽在一个不易被察觉的角落,随后用天然形成的藤蔓和纸条掩盖在了那辆车上。 “这么晚了,怎么进去啊?”赫连明月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呵欠,褚一刀在赫连明月下车以后,一直都把她给背在了背上,眼下她被褚一刀背在背上也不老实,一会儿摸一摸褚一刀的耳朵,一会儿又揪一揪褚一刀的头发。 褚一刀任她玩,也不管她,脾气好的很。 站在一旁的共子珣终于看不下去眼儿,然后低声对褚一刀说:“都快骑到你脖子上了,也不说管管!” 褚一刀没吭声,在这个时候,他知道共子珣现在终于能说话了,也是不容易。 倒是赫连明月,一直走在和共子珣斗嘴的康庄大路上,永不回头。 “你说你也是可以,好不容易想交个朋友,结果差点被人把感情都给骗走了,不对,是已经欺骗了你的感情。”赫连明月言之凿凿的说。 “其实我觉得善良的女人更美丽。”共子珣说。 “那说的就一定是我咯!”赫连明月说着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 共子珣干脆利落的反驳:“不是,善良的女人一般都不会直接戳人的伤疤。”共子珣说完了以后,转过头有对褚一刀说:“你不觉得你要是换个女朋友会更好么?就是贤妻良母一点,善良一点,嘴也善良一点?” “你还是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别总在这儿跟别人闲操心,赶紧的自己涨一涨经验和教训,以后再感情的路上走的轻松一点。”赫连明月装的很了解的说。 第五十章 共子珣还有力气和赫连明月吵架,其实就算是好现象了。习惯了他的插科打诨,褚一刀还真的不能接受一个忧伤的满脸都是蛋疼感觉的共子珣。 而且现在的状况是,没有那么多的悲春伤秋的时间来给他们。共子珣是事件的主要人物,得让他早点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们才有更多的可能。 赫连明月看了褚一刀一眼,看他对她和共子珣的斗嘴没有反对或者不高兴的迹象,也就没吭声,只是把自己的胳膊挎在了褚一刀的胳膊上。 随后一行人打算继续往前走,赫连明月的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利索,就算是现在她感觉不到疼,但是不论是褚一刀还是共子珣都不敢也不想让赫连明月现在处于脚落在地面上的状态,毕竟伤口还没有长和,现在让她在地上走,万一伤口再一次的裂开了,到时候也是麻烦。 褚一刀身上也带着伤,没有办法,共子珣挺有自知之明的,走到赫连明月和褚一刀的面前,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蹲在了赫连明月的面前。 赫连明月被他的动作还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了他这是想要背她的动作,不过赫连明月不是很想让共子珣背着她,虽然不用走路的感觉一定特别的棒,但是她现在只想让褚一刀牵着他往前走。 倒不是处于多么浪漫的原因。 实在是她觉得褚一刀即使现在受着伤,但是也肯定比一向不怎么靠谱的共子珣要靠谱的多,赫连明月真是害怕不靠谱的共子珣在背着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她给摔倒前面去,到时候可比现在惨多了。 共子珣不知道赫连明月有这么多的内心戏,他在前面蹲着了半天,始终没等到赫连明月让他备着自己,于是很不耐烦的转过头来,没有太多的好脾气的问赫连明月道:“哎,你能不能行了啊?” 赫连明月拽了下褚一刀的胳膊,然后摇了摇头说:“我是在担心你不行。” 共子珣差点没把一口老血给喷出去。 “你说我不行!我怎么就不行了!”共子珣委屈的为自己愤愤不平道:“我就是再不济,背个人总算是没问题吧!” 看着赫连明月还是不情愿的样子,共子珣转而把自己的视线对准了褚一刀:“赶紧的,管管你女人,别让她跟这浪费时间。” 赫连明月看着共子珣拿出褚一刀来跟她叫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在褚一刀的搀扶下爬上了共子珣的后背上。 “我跟你说,你可给我小心点。”赫连明月趴在共子珣的肩膀上,拽了一下共子珣的耳朵,然后笑嘻嘻的说:“得了,小共子,赶紧背朕出宫吧!” 共子珣表情隐忍,“我说你是不是胖了啊!” 这一句话就宛如一颗定时炸弹,一下子把赫连明月脸上的笑意都给炸没了,随后她整个人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在共子珣的后背上不安分的乱动,同时很慌乱的说:“真的么!真的么?我真的胖了么?” 共子珣使劲的动了一下身子,让赫连明月明白了现在不是担心胖瘦的问题,而是担心她会不会掉下来,掉下来会摔成什么熊样的问题。 赫连明月有些委屈,但还是冷静了下来。 但是嘴巴是根本不会停止的。 “对了,共子珣,那个你的朋友,就是说那个背叛你的朋友,他应该很清楚你的底细啊,而且这个地方是你们一起发现的,所以会不会…………” 赫连明月把就在嘴边的半句话给吞了回去,现在说这些丧气的话需要勇气,更何况,现在的态势未定,如果真的按照自己的乌鸦嘴发展下去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疑问就在那里,褚一刀跟在共子珣的旁边,没吭声,共子珣用自己的双手往上拖了拖赫连明月,然后说道:“怕了么?怕了就别跟着我来啊!” 赫连明月使劲儿的拽了一下共子珣的耳朵,然后说道:“你说这话绝不觉得违心,要是有别的选择,我和褚一刀还会跟着你么?”赫连明月说完了以后,觉得自己的话里面有一点小的漏洞,自己是不一定跟着共子珣乱混的,但是褚一刀的话,就不一定了,他看起来倒是不是很讲人情,但是实际上是一个很有义气的人。 “真的,我还是觉得有问题。”赫连明月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头道,“以那些人的能力。”,赫连明月说话的同时拍了拍共子珣的肩膀安慰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哈,我就是觉得啊,以他们最开始就想算计你把你给KO了的决心,他们都能把他们的人安插到你的身边混成你的至交好友,那么一定会清楚,把你逼到这里来了以后的话,在这么大的雨林里面,当你的实力薄弱,甚至你需要用跑路来保证小命的时候到底该有什么可能逃命的路线吧!” 褚一刀和共子珣都没有吭声,之前去停车和隐藏踪迹的那几个人就像影子一样跟在褚一刀他们的后面。 周围的环境都特别的安静,所以赫连明月即使压低了声音,但是感觉她的声音就像是小鸟一样的叽叽喳喳的绕梁不绝耳。 “我说,”共子珣终于开口道:“福尔摩月,你是把哥几个当成没有智商的傻蛋二货么?” 被歪曲了名字的赫连明月很不开森,心想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再说我怀疑你的智商是普遍存在的客观事实,又不是带有什么偏见,哦不是带有偏见的行为,但是那不是因为共子珣平时就太让人不省心了吗。平时就得跟他各种操心,现在为他想一想都已经是惯性的行为了。 共子珣的不领情先是让赫连明月觉得有点小受伤,但是转过念头来一想,共子珣的这个反应是不是也是表明了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这个猜测做出了预防呢? 果然。 “你要比你的敌人更了解他自己。”共子珣说道:“我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虽然说防备什么的算不上,但是有点及时的调整和应变能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切已经在你的预料之中咯?”赫连明月反问道。 共子珣短暂的停了一下自己的步伐,然后说道:“除了没有预测你的聒噪。”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快要变成喷火娃了。 没等她再说话,共子珣就缓缓的开口道:“所以我们现在走的是后山。” 热带雨林里面也不是平坦的,如果真的要找平坦的地方,那应该去草原,到时候没准还可以摸摸羊,骑骑马什么的。 褚一刀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有着挺高起伏的山脉的一支,坡度倒不是特别的大,但是问题也有,就是植物太多了,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他们的行走带来了很大的不方便,尤其是他们现在要赶超一部分的时间。 当然,最辛苦的还不是褚一刀和共子珣他们两个,而是在最后面一直就像是哑巴一样默默的做着收尾工作的人,他们基本上全程无声,就像是在出发的时候就开启了静音的功能一样。 他们跟在褚一刀和共子珣的后面,不仅要赶紧的跟上他们的步伐,而且还要跟在后面不断的整理人为会留下的痕迹。 “我们现在是在后山,但是他们会巡山包围的情况完全不能排除,所以现在是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共子珣说。 “只要到达城堡的里面,问题就不是很大了。”共子珣又说道。 说到这个问题,赫连明月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先不说从之前自己被共子珣背着还可以打趣什么的,自从需要上了山,看着共子珣的汗水从他的两鬓顺着脖子往下流的时候,她就开始默默的反省刚才共子珣说她有点胖了的事儿了,如果自己要是在轻一点的话,共子珣也不必这么辛苦了把。 赫连明月对待自己朋友呢,就有点平时的就是使劲儿的调侃,特别的毒舌,但是正经事儿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那种。 看着共子珣哼哧哼哧的网上爬山,赫连明月心理有点不太是舒服了,她本来就是喜欢自由的那种人,如果不是自己受伤了,她怎么着也能爬上山去,现在这个样子,总有点拖累了人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很舒服。 “一会儿就好了,没有多远了。”就站在她旁边的褚一刀及时看出了她情绪的沮丧,赶紧安慰道。 赫连明月闷闷的应了一声。 共子珣穿着的是抓地很强的军靴,虽然背着赫连明月,但是赫连明月本身也不是很重,和以前那种为了适应或者是专门为了野外生存联系的时候背着几十公斤重的东西倒也太大的区别,不过这次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后面的手下帮着他背着,现在在把赫连明月安全的运到山上之前,他先不用自己背着。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和褚一刀商量了一下,到底是把赫连明月给留在山下面的安全系数会大一些,还是要把她带到删上面去。 共子珣提出这个问题很显然就是支持前一种想法,就是把赫连明月给留在山下,然后留出一两个人来守着赫连明月,但是当初褚一刀沉默的态度表示他不太认同这个选择。共子珣知道褚一刀现在的情况,为了帮助他,现在他和赫连明月都受了伤,而且都不是什么轻伤,褚一刀没有怪他,还和他一起往前走已经不是很容易了,现在还要带着赫连明月往更危险的地方去,共子珣知道褚一刀这是出于稳妥的心思,想着赫连明月要是在他们的身边,总比被被人给抓去当了人质要强的多,但是共子珣真的不觉得,要是真的上可山以后,结果是不是会比现在要好的多,毕竟上面的情况肯定是特别的危险。 “停一下。”就在共子珣吭哧吭哧往山上爬的时候,褚一刀忽然说话了。 一说还是叫停下,一般这样的开口方式都表示写下来会有重要的话要讲。共子珣暂停了往前走的步伐,一直无声的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两个人也都默默的停止了脚步,静静地等待褚一刀接下来的话。 “就这个位置吧,把明月放在这里就成。”褚一刀说话的同事看了一眼共子珣,那眼神让共子珣知道那不是玩笑,是很认真的。 赫连明月的眼神一下子就开始慌乱了起来,要是说刚才的话,她还没有那么怕,毕竟即使这里的地表被绿色植物的覆盖面积很大,但是基本上她都是被共子珣背着走的,不要说脚,就连自己的腿都因为借着共子珣大长腿的优势,别说脚沾地了,就连腿都没怎么碰到这一路上的枝蔓和树叶什么的。 赫连明月也不是娇气,就是有点想象过度,不过这个也不怪她,之前这一路上看见的各种怪异的景象,奇怪的动物都让她难以置信、极其震惊,之前一直有人和她说话,或者是自己的人在身边的时候她的感觉还不那么的明显,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要先于她离开,继续向前面运动,而她自己,则要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起在这么一个上下不着的地方待着,先不说安全系数到底怎么样,就是单说自己在这儿的这个事儿,就觉得很不靠谱,万一他们不回来了呢?万一他们回不来了呢?那她该怎么办? 赫连明月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面就写了两个字------------不要。 平时褚一刀愿意纵容着她,让着她,但是现在的情况则不允许他这样做。 “明月,你听话,现在下去,然后阿杰会带着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你乖乖的跟着他躲一阵儿,一会儿我就和共子珣回来接你了。”褚一刀笨拙的说着安慰的话。 但是不管他费劲的说了这么一番话,赫连明月的小手还是紧紧地攥在他的袖子上,不让他动弹。 褚一刀摸了摸赫连明月的小脑袋瓜,但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赫连明月就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看她的那副可怜的样子,真的想把她揣到口袋里面然后一直带着她走,不管走到哪里都护好她,不让她有紧张害怕的情绪,一直护好她。 但是现在,不行。 褚一刀的表情带了一点柔和,但是更多的是坚定。 赫连明月怕极了他的这种表情,上一次他就是这样的表情离开了以后就消失了好几年都没有回来。 除了死亡,分别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一件事儿,更何况是,在赫连明月的概念里面,他们已经度过了最难的一关,幸福已经触手可及了,现在又因为别人的事情要分开,赫连明月怕得很。 她其实平时算是很大气的那种人,但是在褚一刀这块儿,她真真的就像是那种惊弓之鸟一样。 褚一刀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心疼的很,但是现在要是心软的话,一会儿可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看着褚一刀和赫连明月就要面对生离死别的那种眼神儿,共子珣表示自己的牙都快要酸到了。 “我说。”共子珣说:“你们俩要是早出生个几年,倒是可以去怕那个神么紫薇和尔康的神剧了。” “那些演员都多大岁数了!” 年龄永远是女人最为敏感的话题,是需要稍稍的开个头,就容易让人引发无限的联想。 赫连明月现在正处于伤心之中,但是听到了共子珣说到年龄的这个话题,就有点更伤心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弄出这么一副很蛋疼的表情?”共子珣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看了褚一刀一眼,那意思就是她都这样了,那还不如带着她呢,反正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褚一刀回给他的眼神儿的意思是这事儿得听他的,心软和妥协都是杂草,见一把就得割一把。 当事人都成了收割机了,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共子珣默默的退到了一旁,眼看着那个陌生人蹲在了赫连明月的面前,要给她再一次享受老佛爷待遇的机会的时候,赫连明月默默地往后推了一步。 共子珣低头垂眸,但是这片儿地方又不是多么大的地方,就算是他有心想要什么也不看,那也得捂上眼睛才成,现在他站在这的态度就是,不管你们两个磨人的小妖精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奉陪,哦不我都没意见的意思。 但是八卦之心人人皆有的嘛!共子珣虽然态度上表现的特别的端正,但是偷看几眼也不会影响他事不关己的这种鲜明的态度。 他就看着赫连明月仍旧保持着她那一脸蛋疼的样子,褚一刀的表情还是像早上洗脸的时候没用的洗面奶,而是拿错了强力胶一样的木讷的没有半点儿表情,但是他们俩的视线在半空中,哦不,是在几十厘米的地域里面碰到的时候,就跟高压电接通了用电器一样,轰隆隆的就开始运作了。 “我说你们俩…………”身为单身狗的共子珣的怨念当然是挡也挡不住的了。 高压电遇到了一个巨大的电阻————————电灯泡。 被两对眼睛一起看着的电灯泡做出了一个双手投降的手势,并且用眼神强烈的表示,你们俩该干啥就干啥跟本不用理会我真的真的。 褚一刀把赫连明月抱在了怀里面,然后低着头温柔的对赫连明月说:“你就留在这啊,到时候给我和共子珣拖后腿,我俩基本上没事儿,但是那些人肯定会抓住你,到时候我俩一没看住,你就得挨揍了。” 褚一刀你就这样都能找到一个死心塌地的女朋友也算是牛,要不是那张脸还能凑合着看的话估计赫连明月早就甩你一万次了!共子珣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这么不会甜言蜜语的死男人都能找到女朋友,到底是时代变了呢?还是女孩儿变异了呢? 赫连明月抽噎了两下,然后闷声道:“那你得活着回来啊!” 共子珣又是一愣,这个时候不应该说:“欧巴,宝宝就在这里乖乖的等你哦,等你英勇的打完了小怪兽以后宝宝就等在这里给你揉揉肩给你么么哒啦!” 还“活着回来…………” 共子珣算是知道他们俩到底为什么能在一起了,嘴巴都跟没进化完全似得,在一起就谁都不要嫌弃谁了。 “他肯定在吐槽咱们两个。”赫连明月忽然指着共子珣说道。 无辜的共子珣帅气的中了一枪---------膝盖上。他想老子就静静的看你们两个白痴弱智一会儿,又没有看的十分的明显,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赫连明月仰着头,用眼神儿强烈的抗议表示自己确实观察到了共子珣是在笑话他们两个。褚一刀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扶着赫连明月爬上了共子珣的手下的后背。 没有了赫连明月的聒噪,共子珣觉得自己的耳朵都有点不适应了。 他已经从自己的手下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大包,他和褚一刀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行动起来倒也很是敏捷。 因为麦克的背叛,共子珣选择了从后山上山,这条路麦克并不清楚,共子珣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也不禁苦笑,自己在当时是不是就故意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当时就想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别人总会应为一些原因而可能不忠于自己,这个不忠,有时候是故意的想置他与死地,有的时候则是因为更爱自己,更多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的一句话或者是一个行为到底能给另一个人带来多么大的灾难。 共子珣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选择了最信自己,在和麦克偶然发现了这里不久以后,他又曾一个人之身前往这里,然后有意无意的就发现了后山的这条通路。 偶然发现这个城堡的时候还是在他大三结束的时候,从小就爱自己背着包旅行的共子珣早已经厌倦了那些有课很多的地方,在很长的时段时间里,他最着迷的都是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个人迹罕至,有的时候是因为一些潜在的危险,就比如说西双版纳的一些地方的草木都可以杀人,在海南的一些地域里面,有一种高大的乔木的乳汁也可以杀人,名字也很瘆人,叫做见血封喉,听说燃烧这种乔木的叶子都可以将人的眼睛给熏瞎。 大自然里面千奇百态,类似于这样的植物都是比比皆是,那就更不要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能置人于死地的动物了。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共子珣见了很多这样的变异的动物,除了最开始的排斥和害怕,到最后的时候,也有了敬畏之心。 在自然界的法则里面,适者生存,优胜劣汰。 动物区别于人类的一个特点就是它们相较于人类而言更少的会应用武器来捍卫自己,它们不会用高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它们也不会用枪械和炸药,它们有的只有自己。但是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所带来的结果也是不容小嘘的。 那年大三的时候,共子珣看了一个电影,具体讲的是一个女特工,因为父辈的原因,她的手里有一个其他势力想要获得的东西,但是她并不知情,对方采用了相当不正当的手段来取的了这个东西,女特工的家被弄得一团糟糕的时候,也明白了这件事情和她多年前就消失了的父亲有关,就这样的,因为了多重的原因,女特工开始和那股恶势力展开了你争我夺的争夺战,故事到了后半段的时候,女特工追随者那一伙恶势力来到了一个古庙的附近,然后因为女特工的善良,她没有选择跟着他们从众所周知的那条路进去,而是机缘巧合的发现了另外的一条路。 共子珣就是从这个电影里面发现的灵感,他在和麦克成功的探险了以后,随后不久便之身前往那里,随后自己一面试探着一面观察着,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另外的一条通向那个城堡的路,后来共子珣也感觉出来了,这条路的存在大概就和其他的建筑一样,都不是平地而起的,而在建造这个建筑物的同时,总是需要一个运输材料的路线,而这个路线,不是在前面的位置,而是在后面,这个倒是也挺好解释而也挺好理解的。 从后面上去也不是特别难,不过这里人迹罕至,草都快和人差不多高,带个女人,总是不是特别的方便,因为在这样的杂草丛生的环境里面,你并不晓得草的下面到底会隐藏着什么。 万一赫连明月被吓到的话又大叫到时候就会坏事儿了。 经过了一些小挫折之后,褚一刀共子珣还有剩下的两个共子珣的手下一起突破后山上面的小问题,然后来到了城堡的后面。 这个所谓的承包有点类似柬埔寨吴哥窟的风格,白天看起来就有点阴沉,到了晚上的时候估计有拍鬼片的效果,不过视觉上这个的冲击力倒不是最大的,最让人在视觉上惊讶的是因为这里的草木太过的繁盛了,建筑的主体有很多都被蔓生出来的藤本科植物给穿透了,有很多的杂草则是在没有经过修缮和维护的建筑物的缝隙里面长出来。 最开始共子珣和麦克根本不知道这个一个城堡,他只是觉得这附近的植物的涨势都有点奇怪,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完全是奔着好奇的心思前往这里看个究竟,没想到竟然在这么多的植物里看见了这个被很多的植物组成的绿色的海洋里面埋没的城堡。 当时共子珣和麦克都是年少轻狂,他们甚至一度的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给其他的很多人,那样子他们就会因为这个发现而知名,但是等共子珣的兴奋劲儿过了以后,他很快的意识到,如果这个东西自己不说出去的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在别人发现这个东西之前,它只是单纯的属于自己和麦克,如果真的把这个事儿说出去以后,那么就会有大部分的游客涌过来,到时候她就不能单独的欣赏这个东西了,到时候因为它的固有特点,它就会想其他的景区一样,被很多的人挤着、占着,到时候人比东西多,很快就会因为疏于管理而失去它本来的特点。 共子珣不想做这个罪人,哪怕是心里总有一种念头在隐隐的作祟。 过了这段时间以后,共子珣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倒是麦克偶尔还会在没人的时候提到他们俩偶然一起发现的这个地方,也曾经要共子珣带着他一起再去看看,但是因为各种的原因,共子珣除了和麦克发现这里的那一次,还有自己后来单独来的那一次,他再也没来过这里,直到这一次。 这一次是最后的一战,共子珣知道自己大哥早就跃跃欲试的要不动声色的除掉他。但是和共子珣一样嚣张的还有他的成绩。在他的领域里面,他的天分和后天的努力让他在这一块儿混的如鱼得水。 祖师爷给饭吃的话,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即使是出于嫉妒,也没什么实际的用处,总不能真的跟通话故事里面交换个什么灵魂契约,然后把他的才能转到自己的身上吧。 他没那个能力那么干,但是别的歪门邪道的功夫也是做了不少。 共子珣的爸爸早起就对共子珣实行放羊的政策,不是出于别的,实在是共子珣不鸟他,但是双方的交流少,不代表共子珣的父亲对这个小儿子没有感情,相比较而言,相比于自己看起来一直对自己恭敬有加的大儿子,他更喜欢这个平时都不爱正眼看自己的小儿子:有才华,肯努力,更重要的是,在玩钱的时候没有被反噬。 单是最后这一点,他就相当的欣赏。 他虽然年轻的时候犯过糊涂,单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观察,也在忏悔,他以前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过共子珣一次,从此以后割断了父子的情义,他根本不会再伤他,更不要说别人了。 共子珣的大哥一直在弄共子珣,这一点他看在眼里,他始终把握着一个度让自己的小儿子安全的生活。与此同时,他心理也清楚早晚有一天,他会面临着这样的选择,两个儿子里面,他必须选择一个。 这个选择题摆在他的面前,他是有一瞬间的心痛,但是他也清楚,这都不需要过多犹豫,这就是一道单选题。 “哎,你看见没。”共子珣和褚一刀压低了身子,之前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俩人这个时候就像是刚刚掉落的雨水落在地面上一下子就被地面吸收了一样,迅速的消失在这片地域里面。 褚一刀知道,他们现在是去看看后面有没有围追堵截的追兵,还有探测一下前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褚一刀顺着共子珣的视线望过去,看着有一株有着人为脚踏痕迹的杂草。 他知道共子珣的意思,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其实我不懂。”褚一刀终于张开了他的金嘴,主动的说了一句话,“你已经有了这么得力的助手了,为什么还要找我们两个来。” 这个是褚一刀最不明白的一点,之前在那片空地上,还有后续的时候,他都注意到了那四个有着不凡身手的共子珣的帮手,所以在后来的时候,他很放心的让赫连明月跟着其中的一个走掉,被那个人保护。 不要说别的,褚一刀觉得自己已经够强了,但是这四个人的能力绝对在自己的能力之上,共子珣既然能花钱把他们四个请来,那么把他和赫连明月弄来完全属于多此一举。 “我怎么和你解释这事儿呢!”共子珣挠了挠自己的头,“其实这四个人不是我的人。” 共子珣的话一下子让褚一刀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什么叫做-------“其实这四个人不是我的人。” 都这种时候了,他在哪找的别人的人?靠谱么?不是刚才他看见的时候,他们几个都对共子珣表示很尊敬,那是他们的老板的感觉么? 共子珣一扭头就看见褚一刀那要杀人的眼神儿,立马就知道他是误会了,然后也很容易就想到褚一刀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赫连明月的安危,担心既然那四个人不是自己的人的话赫连明月的安全是不是会得到保障。 “你等我说完。”共子珣说,然后单手把褚一刀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你别用那种眼神儿看着我,不知道我紧张啊。” “你还紧张!我看你的单子肥的都要生毛了!”褚一刀咬着牙说。 听着他那声音,就好像是一只跃跃欲试的老虎,又或像是一只灵活的豹子,就等着随时的扑上去,然后撕碎共子珣。 共子珣不愿意因为这点误会到时候和褚一刀撕扯起来,关键是现在好戏还没开场,自己人就内讧起来实在是不太好看。 “你看看,我都说了,你别急!” 最后一个字共子珣也有点在喉咙里面喊的意思了。 “我跟你说完,是不是我的人,哎手收回去,别打我,是我爸的人。”共子珣终于说完了自己的话,“我说是我爸的人,你听明白了吧。” “你爸不是背叛了你妈,然后你一直不和他联系么?”耿直boy褚一刀说道。 这次换共子珣咬碎银牙了,“我说你这嘴,怎么跟一百年没刷牙了似得呢!” “你是想解决了你们这事儿以后咱俩再打一架?”褚一刀的脾气也上来了。 “我都说了你先别急,先等一会儿。”共子珣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有点理智不在线的褚一刀。 “我知道,现在这样,我还对你有点隐瞒,你不舒服,但是我跟你说,我最近是真的,真***晦气啊,不过好歹过了这事儿以后大部分的事儿就翻篇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弄这么长的铺垫。”褚一刀说。 “行行行,我一次性说完啊,就是我那亲爹,其实早就知道我大哥在他眼皮子地下给我下绊子,要我的命,但是他始终不说,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看着褚一刀有点吃惊的样子,共子珣无奈的笑笑道:“***,下辈子希望我们俩关系互相颠倒一下,我给他好好的做个榜样。” 褚一刀不愿意听共子珣又变着法儿的吹捧自己,于是干脆的转过了头。 “我们老头子到底还有点智商的底线,他知道这事儿,最开始是想保住俩儿子,怎么说,俩也比一个强,听起来很有底气,家里很多依仗的样子,但是他也没想到老大是一点也容不下我。所以他最后想明白了,要不然两败俱伤,还不如留下一个好的。” 共子珣说着说着脸色就沉下来了,“其实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想看我们俩斗,谁能活下来,谁更强,就有资格继承他的遗产,但是他也不想想,他那点钱,干净么?我原因要么?其实我想,最好是我当爹,然后看他们俩斗,看看谁……卧槽!为啥这么糟烂的事儿都叫我给摊上了呢!”共子珣郁卒的说。 褚一刀联想了一下共子珣前后说的话,立马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不得不服气共子珣的爸,下手就是恨,要不然怎么说无毒不丈夫呢?不过好在是现在没有安全的隐患了,到也是一大幸运,总算是不用把自己的头拴在裤腰带上搏命了。 “那咱们还在这儿干嘛啊?我现在就想回家。”放松了的褚一刀也就模仿共子珣的坐姿坐在了那里。 “不是告诉你看戏了么!哎,我也听见枪声了!”共子珣随后一激灵的站起来,然后兴奋的看着褚一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