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朝疑难杂症专理专治事务所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破旧的白漆木板门,被人敲响。 谁啊,大中午的不让人好好睡觉。 心烦意乱又郁闷的嘟囔一句,连眼哥都懒得挣,扯着嗓子直接喊了声:“兔子,兔子!有人敲门,去看看。” 咚咚咚、咚咚咚。 房门继续敲个没完,也没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 该死的兔子,这是啥时候又跑出去了? 揉了揉惺忪的眼,哥不得不爬起来。不情不愿的晃悠到门口,把手放上把手,我心里还在吐槽,真是丧尽天良。 把门拽开,寻思着再吐槽一句,映入眼帘一张挺清秀的脸蛋,披肩头发,化着淡妆,瞅着挺年轻。 喉咙眼儿那句你大爷的烦不烦啊瞬间憋了下去,差点没给我憋出内伤来。 冒着内伤的危险,哥也不得不搁心里感慨一声:七分,美女啊! 咳嗽一声,赶紧扭头,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美女在前,一定要注意形象!一定要注意形象!一定要注意形象!重要的事情别怪我没给你们说三遍。 顺便把表情正经一下,尽量把我这张还没长残的脸笑的好看点,嘴角就差没裂到耳朵根儿了,然后冲着这姑娘轻声道:“请问你找谁?” 姑娘看着挺漂亮,小眼儿瞪得瞪大,就是有点呆,怎么瞅着跟吓着了似得?看行为起来估计是属老鼠的,动作贼快,嗖的还往后退了两步。而且还有点反射弧过长,愣了下又手忙脚乱的掏包。 反正她忙她的,我只管养眼,天天看兔子那死婆娘时间长了,哥都快忘了正常活女人长啥模样了。 瞅着她在包里乱翻,隔了一会儿才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名片,举着名片跟念书似得还音隔:“请问,这里是,天朝,疑难杂症,专理专治,事务所,吗?您,就是,天朝,疑难杂症,专理专治,事务所,的,所长,陆白,吗?” 听着这节奏跟喘不过来气儿似得,我都害怕这姑娘再一口气儿提不下来憋死过去,考虑到再让她念两遍别真死我门口喽,赶紧点头,顺便一指挂在门边那块写着名字的木板:“没错没错,这儿就是天朝疑难杂症专理专治事务所,我就是天朝疑难杂症专理专治事务所所长陆白,你没看见这牌子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天朝疑难杂症专理专治事务所吗?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妈的,一句话下来我倒是没差点憋死,就是舌头想抽筋儿了。话说是不是回头换换招牌,读起来太TM费劲了。当初哪个王八犊子想起来这****名——阿嚏……谁咒我? 一个阿嚏,这姑娘又躲出去四五步远,动作快的跟孙——哦不,跟猴子似得。 我寻思我还不至于长的跟妖魔鬼怪似得啊?我投胎时候也没有脸先着地啊?这姑娘拿手擦着脸,眼神跟看哈士奇似得看着我,小声道:“那个,我没看见牌子啊。” 我一愣:“不能啊,我一正经文明人在这儿开的正经事务所啊,挂着牌子那。” 扭头一瞅:“TNND,那个王八犊子把老子招牌都偷了!那么长一块儿不怕你全家名字都写不满啊!” 声音洪亮的骂了句闲街,想想好歹有客人在眼前,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赶紧换上笑脸,腆着脸道:“那个,咱们就不要研究招牌的事儿了,明儿我找块儿搓衣板再挂上。不知道姑娘来我们这儿所为何事?” 这姑娘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闯荡过社会的有志青年,白着一张脸牙关嘚嘚嘚的磕巴着缩着脖子,一只手伸进挎包里也不知道摸什么东西。 我眼尖,看见包里好像有个瓶子,上面写着:取出喷雾器,喷口正面对准歹徒脸部……后面写的是啥没看见,主要这姑娘捏住了这瓶子。 姑娘捏住瓶子之后脸色儿好多了,这才抬头瞅着我道:“我看名片上写你们事务所什么千奇百怪的事儿都能承接是吧?” “姑娘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千奇百怪的事儿都能承接,我们可是正经事务所,当街猥亵男童和调戏男人这两件事儿我们坚决不干。” “啊?啊!” 姑娘瞬间又后退两步,我都生怕她后脑勺磕在对面墙上的老报箱上,别回头再讹我。 “不不,我找你们不是那什么的,你们到底都干什么?” “当然什么都干。” 这姑娘貌似反射弧又抽筋儿了。 迷糊了一会儿,呼扇呼扇的噗嚓着眼:“那个什么,家里进脏东西了这事儿你们能不能处理?” 家里进脏东西这事儿也跑来找事务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钱骚,啊不,烧的慌。 “能啊,我们现在就可以给你提供解决方案。” “啊,这么快?”姑娘眼珠子一亮。居然主动上前两步……咔嚓,也不知道谁扔我门口的破塑料扫帚直接断了……怎么看上面掉漆的程度跟我家的那把那么雷同? 我正研究扫帚这玩意儿也能“整容”不成?姑娘看我发呆,扯着嗓子嚷嚷:“您,能,告诉,我,什么,解决,方法,吗。” 我心说这姑娘胎教的音乐绝逼是用卡带的复读机放的,动不动就咬字断句,这天赋完全娘胎里面自带,都点满了。当然咱嘴上不能胡拽,毕竟是客人:“当然啦,出门左拐再右拐再左拐再右拐,眼前第一家超市买把扫帚,要不某宝上淘个吸尘器就行了。” “所长,你是跟我开玩笑嘛?” “姑娘,我可是正经人,你小心我告你非礼……谤。你不说家里进脏东西了吗?” “不是那个脏东西,是那个脏东西。” “不是那个脏东西,是那个脏东西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脏东西?” “不是我们常说的脏东西,是我们说不常说的脏东西。” “姐,咱就别用隐喻代称这种修辞手法吗?咱能直接说不,我脑容量才250MB,转速0.38Z,你这么绕我觉得我会脑死亡变身超级植物人儿的。” 姑娘噗嗤一乐,瞬间跟开了花儿似得。我瞅的有点傻眼,这姑娘貌似也被盯得有点脸红。她脸红显得更可爱,我又没忍住多瞅两眼,她更脸红。 一会儿姑娘有点不乐意了,跺了下脚,咔嚓,扫帚又断了一截,她光顾着脸红了,也没顾上,张嘴娇嗔:“你瞅啥瞅。” 我脑子一热,接了句:“瞅你咋地。” 姑娘也挺配合:“你再瞅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两人站门口跟傻——哔(这字儿不让播)——似得抽疯一分钟,然而转回正题。 “我说的家里进脏东西了是指最近家里好多古怪的事情,所以想让所长你去看看。” “古怪的东西?” 姑娘这么一说,我也没办法跟刚才似得插科打诨嬉皮笑脸了,因为有正经事儿要谈了,板正脸色看着她:“把地址和当事人的信息留一下,另外押金一万,事成之后按麻烦程度付款。支持微泡、Q聊、银劫、支付好、京茶钱包、度娘钱包,热烈欢迎现金支付,可打9.9折。” “所长你们这收费太黑了吧,开口就要一万?” “美女,你要搞清楚,那可是脏东西。要钱还是要命你总不知道选什么吧?” “你知道我朋友们夸我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姑娘你这话问的就有问题,我怎么知道你朋友夸你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这话我听着怎么都跟要和我比划比划似得。 “我告诉你,我朋友们都亲切的称呼我为要钱不要命。” 我心说姑娘你这傲娇的态度也太扯了,请别拿鼻子眼儿对着我好嘛?我总感觉右边鼻孔第三根鼻毛随呼吸招展是在调戏我似得。还有你这要钱不要命的三观不会也跟复读机卡带那毛病一样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可惜这三观的倾斜度了,放隋朝绝对杨广麾下第一走狗;放唐朝绝对安禄山拜把子兄弟;搁大宋怎么不得混进梁山当个头领;最次就是放大清朝,估计和珅家那门房也得给你让让位置。 我心里嘀咕着嘴上也没把好门,撒欢的脱口甩了一句:“按你这说法,你这辈子也不用姓别的了,直接姓钱好了。” 姑娘一拍巴掌,两眼一瞪,然后笑了:“所长你真聪明,怎么知道我姓钱。”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办公桌后面墙上挂着的全是泳装大妈图片的泛黄挂历,心想今儿是不是该去买注彩票?反正这辈子挣2000W永远没有中2000W容易。 “所长,你怎么不说话?” “啊,没事儿,刚才在考虑我的人生大事。那什么,价钱方面没办法少了,你要是做不了主就回去问问托你来打听的人,等拿定了主意再联系也行。” “啊呀,所长,你怎么知道当事人不是我?”钱姑娘睁大了眼。 “这不废话吗,谁惹上脏东西还能跟你似得活蹦乱跳,况且你身上的味道太淡了,不符合那帮家伙的作风……” 我都还没说完那。嗖,姑娘又退出去好远,双手抱着身子跟让人扒光了似得,眼神越看越像在看变态:“所长你还有这癖好。” 我一口炸开花儿的吐沫星子差点没吐她脸上:“我说钱姑娘,你可别毁我清誉,我可是人称诚实可靠小太军,一树桃花压海棠的上坑小飞龙。” 想了想,这种形容光用嘴说不是那么形象,干脆摆了个POSS…… 咚……啊! 我不忍心捂住了眼。 估计还是我那POSS摆的太帅了,这缺心眼儿的姑娘果然还是一个没忍住跟后面那老报箱来了个亲密接触。咚是撞在了老报箱上,啊就不用说了,没看这会儿正蹲在地上玩命儿揉脑袋那吗。披头散发那劲儿瞅着跟贞子同学快差不多了。 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撞着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意思看着,得想办法展示一下绅士风采,想办法替她减轻痛苦才行。于是赶紧三四步赶上去,蹲下:“那什么,疼不疼?” “你说那。”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后退时候能不能动作慢点,一看这下好了,装了脑袋了吧。你当时要是小心一点不就撞不到了。” 这种时候身为一个绅士最适合用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大法,我劈头盖脸一顿训,果然,钱姑娘立刻就不疼了,你看你看,都不揉脑袋了,张牙舞爪就往我这边挠。 哈哈,也不看看哥是谁,动动脑袋我都知道你想拉——这想法不合适——反正哥是能洞察先机的。 我一个后撤就闪开了,钱姑娘直接屁股朝天鸵鸟受惊式扎在了地上。 我一看不对,这万一毁容了可是真能讹上我。赶紧给扶起来,先看了看脸,没事,还剩六点五分。就是看表情跟要哭似得,我赶紧一边哄着一边给拍拍身上,顺便过了把手瘾,谁让这妹子不穿裤子穿裙子来着,害得我直男癌都犯了。 刚感受了一下啥叫德芙般丝滑,钱姑娘猛地把我推一边儿去了,骂了句流氓就扭头跑了。 哎,你别走! 钱姑娘! 别走啊! 你挎包不要了啊! 搁心里玩命喊了好几嗓子钱姑娘她都不回头,看样子包儿是不打算要了。 算了,捡了个包全当今天生意开张了。 我很为难的哼着小曲儿拎着挎包蹦蹦跳跳转身回屋。 二 身边有只暴力流氓兔 回房间找了一圈,兔子这臭婆娘果然不在。大中午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自己拿着包包瞅了瞅,哎呦喂,居然是哎呦喂牌的。话说这丫头可是够有钱的,怪不得用得起肾7。 把包翻过来往桌子上一倒,里面乱七八糟东西不少。防狼喷雾、口红、粉底盒、钱包、充电宝……还有一包传说中的八度时间日夜两用防侧漏型必备品。 钱包里卡和身份证都没啥用,倒是三千多现大洋啊,赶紧揣自己屁股兜里。 等塞完钱我正举着胳膊跟验钞似得搁哪儿研究这种必备品的设计原理和外观样式,咣当一声,房门开了。 四目相对,计时两秒,就听好大一声:“你个人渣!” 得,刚刚还念叨的正主回来了。 听这嗓门,就觉得浑身舒服极了。 我赶紧用热烈欢迎和亲切的语言来表示我欢乐的心情:“你个死八婆嚷嚷个毛线啊,刚才死哪儿去了。” 说完这句话赶紧歪头——啪,一个苹果准确无误的砸在了身后的挂历上。 回头看了一眼,我嘲笑她:“你这一套不行了兔子,哥早就看穿了你——” 嗖! 头再一歪,又躲过一个苹果。切,我都说了这套不管—— 啪!啊! 防不胜防啊!居然是影分身之苹果糊脸术!一苹果直接给盖鼻子上了。 尼玛,把我给疼的啊。 捂着鼻子条件反射似得起身,转椅一滑,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一屁股正好坐在了刚才那个苹果上。 啊的一嗓子,凄惨极了。 我这也算是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尾骨碎苹果是如何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深刻感受了,躺地上分分钟都不想做人了,跟个抽筋儿的泥鳅似得。 还好事务所就我跟兔子俩人,不然这副跟爆菊了的模样让人看见成何体统!嘛的,先容我再疼一会儿再滚几圈再跟你们闲扯。 兔子看我在桌子后面消失了好一会儿还带着跟杀猪似得惨叫,估计也是于心不忍,毕竟这么深厚的友谊和密切的关系在哪儿摆着那,怎么不得过来安抚安抚—— 于是她倒是走了过来,抬脚照着我腰胯骨就踩,好死不死我正好转身。 嗷~ 你……你……大爷……的! “额,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转身朝上的。” 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看兔子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了,这八婆绝对是故意的!本来后面就已经受创了,现在这叫腹背受敌。古往今来男人第一痛和男人第二痛都让我在同一天赶上了。 跟疯子似得嚎了好一会儿,还好周围都是拆迁区,压根没有几家钉子户了,也不怕吵着别人再让人报警找了警察来抓我。毕竟这动静听着跟要杀人似得,那叫一个凄惨。 缓过这口劲儿,我跟个大病初愈的下肢瘫痪患者似得扒着桌子艰难的爬上了转椅,心想是不是去医院检查检查?怎么都觉得下面要害要二次发育似得……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估计坏事儿的面儿大。 啪。 我正研究生理问题,兔子往桌子上甩了一份报纸。 我倒没着急拿报纸看,就是继续枯皱个脸,以求博取一分同情,不过显然跟兔子实在太熟了,这婆娘丝毫没有上当的意思。你看那表情那冷笑那作死的样子……佛祖在上,太上老君保佑,弟子已经快按捺不住杀意了,上帝,饶恕我吧…… 哎,怎么摊上我碰上这么只兔子精。 别惊讶,这位确实是个兔子精。 不过她这只兔子精和寻常兔子精不同,寻常兔子精即使成精也都胆小怕人吃素柔弱。她这只兔子天生一副天第一我第二的肥儿胆,不但顿顿无肉不欢,还居然一点都不长胖。更令人发指的是明明长着一张萝莉脸跟萝莉身材,偏偏脾气火爆的炮仗似得,经常冲我吼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再BB姐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总结来说,她就是一只崇尚暴力手段的流氓兔子精。 要不是打不过她,三年前我就想跟这婆娘好好算笔账了。你说你一个兔子精,居然比我这个堂堂天师还厉害,让我脸往哪儿放。不过想想当初要不是她把我从那只该死的猴子手里救出来,哥这会儿弄不好就去找地藏大师畅谈人生理想顺便被老阎同学强拉着垒长城去了。人还是要感恩的,特别是像哥这种文明人。 懒得跟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翻阅起来。一张破报纸前前后后老子看了八遍,也没看出来哪儿不对。放下报纸,我就想跟她打架了。不过考虑到胜场和胜率问题,还是把自己表情弄得温柔一点,尽量客气又礼貌的问道:“你个傻缺,玩我那。” 看兔子一瞪眼,那模样打算举巴掌,我赶紧改口:“到底让我看什么。” 兔子冷哼一声,纤细的手指捏着报纸翻了个面,涂着胡萝卜色指甲油的手指往版面上某个地方一点。 那是一张看起来平常无期的采访现场照片,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什么特别。不过身为天师的我,哈哈哈哈,当然不是寻常人了,,,然后,,,我还是没看出啥玩意儿来。 兔子看我比较懵逼的表情,开始磨牙,恨铁不成钢的戳着报纸道:“你没发现后面那栋别墅有妖气吗?” “大姐你逗我那,你当我这种一双钛合金狗眼还带望远和X光透视功能不成?这TM一张黑白报纸照,你告诉我怎么看出妖气来。” 真是的,太踏马抬举我了,我要有那本事,早跑洗浴中心、KTV、夜总会、私人会所或者宾馆酒店等合法场所附近住去了,还用得着隔三差五上网找小电影? “提醒你多少次要好好修炼,早干嘛去了。” “这不废话吗,我这体质就是修炼也没个屁用,浪费那生命不如多看几部小电影活血通络那。” 果然一提到体质不能修炼的问题兔子就不说话了,把我给美得啊,这大概是这兔子精唯一一件从来不反驳我的事情了。 这边果然兔子不再提修炼的事儿,倒是指着别墅道:“既然发现有妖气了,你不打算去看看?要知道你可是天师啊,虽然是比较废柴那种,但好歹也有有职称的人。你别忘了你这一届的考核还没过那。” 说起考核我就头大,身为天师这逗比职业,不但没补贴福利,甚至连工资都没有。就挂个在百姓面前不允许大肆宣扬寻私牟利、在妖怪面前泄露多半要挨打被群的高逼格职称。 要不是当年哥太年轻不懂事,答应了那死老头的要求,说什么我也不想脑袋上顶这么个玩意儿。这废物职称和绿帽子外加屎盆子这三样,已经在我人生黑名单局部榜单之头部榜上霸占前三好久好久了。 越想越心烦,我睁目凝神,双拳紧握,我自己都觉得气势骇人:“别跟我提考核,提起考核我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要放屁就直说。” 兔子嗖的一下闪出老远,然后就是一声洪亮的响声。 我舒服的吐了口气,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揉了揉肚子:“中午吃多了胃里难受,洪荒之力一泄果然好多了。” 兔子厌恶的捏着鼻子:“别废话了,赶紧换衣服跟我走。” “拜托大姐,去了又没好处,到头来瞎忙活一通,弄不好还可能被人当神经病赶出来那。上次那破事儿你忘了?这次说什么哥也不去,打死都不去,你不用威胁我。”我义正词严果决坚定的表达了我的态度,“哥视死如归!绝不低头!” 兔子果然被我坚定的态度吓到了,低眉垂首,看样子是无地自容的在找洞。 我这人一贯心软,一看这样子赶紧应道:“好了好了,咱们现在就动身。” 兔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啪嗒,顺便把刚刚低头捡起的一块儿板砖给扔回了地上。 好险好险,幸好没惹这婆娘发飙。 我拍拍胸口,打心里吐了一口大气儿,NND,刚才吓得我一身冷汗。上次这婆娘拎着一块板砖,直接把一只压路机都压不动的铁甲虫怪拍成了肉泥,太踏马的有心理阴影了。 直到坐上了前往目的地的车我还在想,难怪我比较容易心悸失眠,天天生活在这种高危生物旁边,生命安全都没有保证,也不知道得早死多少年。 这边正详细计算着还有多少日子可活,那边已经到了目的地。兔子跟薅萝卜似得把我从车里提溜出来,往地上一放。 我就纳了闷了,我一个一米八大高个儿的长腿欧巴,怎么次次到这只一米五八高的兔子精手里都跟个玩意儿似得,太掉份儿了。 你看门口那两保镖的眼神,赤裸裸充满鄙视。我跟你们说,要不是兔子这会儿在我前面挡着我路,我绝对上去找这两个目中无人的混蛋好好比划比划,让他们知道我的厉—— “我说你倒是赶紧走啊,傻杵着干嘛?” 屁股上挨了一脚,差点没让哥来了个狗啃屎。 敢怒不敢言啊!敢怒不敢言啊! 我一边搁心里抱怨着,一边气势汹汹的迈步到庄园门口,啪啪啪一砸门。 那俩保镖虽然刚才态度不好,这会儿倒是客气的很,表示欢迎:“干什么的!私人重地,严禁闯入。” 我刚想张嘴,兔子薅着我脖领子把我往一边一扯,冲两保镖道:“我们是应邀而来的,跟你家主人说一声,就说白如玉来了。” 两保镖拿对讲机通报,我扭头拍了拍兔子脑袋,小声道:“你还认识这家老板?合着那报纸就是让我过过眼?” 啪!兔子温柔的把我手给打掉:“昨天我就联系了这一家了,不然今儿也不会让你过来。” 这是有备而来啊。我一边琢磨着,一边揉着手背,龇牙咧嘴。刚才那一下差点没把我给疼死。 三 请叫我天师大人 这功夫保镖也确认过了,赶紧毕恭毕敬的开门让路。我理了理被兔子薅皱的领口,人五人六的抬脚往里走,脚底下一空——兔子又把我给提溜到了身后。 当着两保镖的面儿我得给兔子留面子,就不训诫她了。等到进了院子,我立刻冲兔子发飙:“刚才你提溜我脖领子干嘛?” “我最讨厌你吊儿郎当的在我前面晃荡了,话说你就不能正经点?都到了人家地盘上好歹认真点吧。” 正经点?开玩笑,哥这辈子打娘胎出来就没打算点正经这个技能。 不过考虑到这话说出口挨打的几率比较高,我换了个讨喜的说法,顺便配上浓郁的笑容:“这不是有你在哪。” 兔子一翻白眼,跟要死似得:“你一个天师,事事都指望一只妖精你好意思吗你?” 一听这话我就不乐意了,当场翻脸:“你一个妖精,逮着我这个天师提溜来提溜去的你好意思吗你?” “几天不修理你,又长刺儿了是吧。”兔子一捋袖子,露出一截大白胳膊。 我义正词严刚正不屈的冷哼一声,不过看着兔子那高高举起的巴掌…… 哎~ 叹了口气,单手掐了个手诀,顿时双眼一黑,额头一亮…… 先声明我绝对不是屈服于兔子的淫威才开天眼的,主要是哥好歹是个天师,不表示表示身份怕你们觉得我是个**丝。 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很不习惯开天眼这种事儿,拿额头上那只眼看东西实在太别扭了。比如现在眼前的兔子,直接从一个勉强算是美少女的萝莉变成了一只人立的兔子。而且身上还呼呼的往外冒着浓烈的妖气儿,泛着青光儿,看着跟个人形发光体似得。 每每看到她真身这模样我都想笑场。我一笑场就怕这婆娘跟我动手,所以这也是我不爱开天眼的原因之一。 兔子看我开了天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拉着我就往别墅里走。 “白小姐来了啊,老爷等您有一会儿了。” 听前面有动静,我从兔子身后探出了脑袋。 是个六七十岁挺慈祥的老爷爷,看装扮应该是庄园管家,毕竟这种大门大户都有管家一职。 这种人想来都是负责琐事杂物的,也不好得罪,我赶紧冲着老头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老头咯儿的一嗓子直接晕了…… “哎,这什么情况?大爷,你没事儿吧?大爷?!” 这老头痛快的撂倒把我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他,掐人中按胸口拍脑袋,折腾好一阵儿老头总算醒了过来。两眼一睁,我赶紧换笑脸要说话,这老头忒不争气,又咯儿的一声翻了白眼。 “这大爷是不是有病?怎么回事?” 我一脸蒙逼扭头去看兔子。 “早跟你说了要勤加修炼,把天眼开到第二层不就完事儿了。你这脑门上顶着个大眼珠子,惊世骇俗的跟个妖怪似得,是个正常人看见都受不了吧。” 我心想有道理,赶紧掐手诀把天眼收了,然后继续去晃管家大爷。 老爷再次醒了,这回没吓晕,我赶紧嘘寒问暖几句。管家大爷冲我笑了笑说了句谢谢,然后自己揉着脑袋被我扶了起来,冲兔子道:“白小姐请,老爷已经在等您了。” 说着前面领路,嘴里还嘀咕。我耳朵尖,听得真真儿的:“人老了老了,都出现幻觉了,我还以为看见鬼了那,长得真TM丑。” 我寻思这大爷够能自我安慰的,不过这话儿听着哪儿不对来着……尼玛,这是明着说我长得丑啊! 把我给气的,捋袖子就想上去来一脚。兔子在旁边瞪了我一眼——好吧,好男不够大爷斗。 领着进门,别墅里真是宽敞的不要不要的,古典气息很浓郁,摆设也很讲究雅致。我扭着个脖子四处打量观赏,一边兔子捅了捅我,小声道:“你能别跟个二哈似得伸着舌头来回乱瞄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那边蹬蹬蹬有脚步声传来。 “白小姐来了。” 扭头,是个中年男人,带着个眼睛,一身居家装,文气的很。 这男人侧头一瞅我:“这位是?” “陆白,我……”兔子扭头看了我一眼,总算很给面子的来了句,“我领导。” 我赶紧咳嗽一声,人模人样的理理衣领。 “原来是陆先生,鄙人姜经年,快请坐。” 三人落座,有大婶过来上茶,姜经年挥手示意:“两位尝尝,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我端着杯子心里感慨,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喝个茶都雨前龙井。不过这味儿跟我那一块钱三十多斤的雨后高碎好像没什么区别,看来我这舌头是上不了台面了。 两口茶过,兔子跟姜经年说起了正事,我才知道到底是啥情况。 合着他闺女自从前几天五一假期跟同学去旅游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开始变得不对劲。刚开始只是做噩梦,后来开始梦游,再后来偶尔还会失心疯,从前天开始直接经常性的长睡不起了。 “这期间我也请了不少医生给小女看病,不过所有人都没看出什么毛病来,说的最多的就是劳累过度气虚神弱。” “这不是病,所以找医生根本没用的。” “所以我才让人联系白小姐您,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得先让我们看看令千金才行。” “也没问题,不过希望一会儿您二位不要受到惊吓。”姜经年交代了一句。 我寻思我跟这兔子都一块儿生活了三年多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吓得住我,忒看不起我或者看不起兔子了。 一边吐槽,一边跟着姜经年上楼。 要不说富家人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人家家姑娘的闺房光一个玄关都快赶上我三分之一的事务所了。 整个房间刷着粉漆,走的都是甜美可爱风,装饰品也全是一些娃娃挂件和贴画,床头还摆这个人高的大白玩具熊。 不过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我就觉得画风突变的太踏马的严重了,严重的我尴尬症都要犯了。 一个面容枯皱黯然无光的中年?老年?女人仰躺着,一动不动,呼吸感觉都微弱的很。 “这是你女儿?”我实在没忍住,来了一句。 姜经年点点头,苦笑:“这就是小女玲珑。” 玲珑?我擦,这简直沙皮种的恐龙。 我赶紧抿嘴,生怕心里那句你要不说我以为这是你妈那再秃噜出去喽。到时候指不定会不会让人把我给乱棍打死,那可忒憋屈了。 “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副样子的?”我搁这边跟个二缺似得瞎嘀咕着,那边兔子这只兔子精倒专业的跟个天师似得皱着眉头坐在床边摸摸她的额头、按按她心口,有模有样的。 “啊……这样子,已经有两天了。”我看姜经年都被兔子的动作搞得有点蒙圈,接话都慢了一拍。 “也就是说从长睡不起开始就逐渐衰老化了?”兔子继续装天师,搞得我都觉得我倒成了兔子精了。话说这么搞下去是不是说不定哪天哥就该失去天师这个职业了……艾玛我去,那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一点我赶紧收回视线顺便装傻——哔(这字儿还是不让播)—— 不过显然兔子这货没打算放过我,看我一脸二哈的模样,啪一巴掌拍在了我脑袋上。 “你小子装什么傻,赶紧给看看什么情况。” 这死婆娘! 我抱着脑袋抗议:“没事儿你拍我脑袋干嘛,你自己不是能看吗。” 兔子拿眼瞪我:“你好意思么,我是天师还是你是天师。” 我立马痛快的回答,脑袋点的跟缝纫机走针似得:“你是!” 开玩笑,哥早就想摆脱这****天师的身份了,谁想干谁干,我巴不得有人接手那,哥绝对乐得清闲。 兔子脸色跟吃了苍蝇似得,估计也是噎的够呛:“你还要脸吗你。” 我寻思斗嘴你能斗得过我,表情范欠,张嘴就来:“不要了。” 啪! 这疯婆娘称我没留神照我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给我给气的:“有本事你别动手!你我再大战三百回合!” 兔子一瞪眼,就要捋袖子现原形。 我看这架势赶紧闪身起来,摆了个白鹤亮翅。正准备比划比划那,那边姜经年跟见鬼似得看着我俩,磕巴道:“这个……两位……是不是……先看看小女的情况比较好,您两位要是打架……庄园外面比较放得开。” 我一想,有道理,人家这边要死人了,我俩这边再动手怪不合适的,又不是生娃了来表演拳脚,赶紧收了架势。 不过没想到兔子这婆娘忒踏马卑鄙了,趁我没在意一把拽着我耳朵把我给薅了过去:“赶紧的,别废话,给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只能察觉到她身上有浓烈的妖气。” “妖气?什么妖气?”姜经年在旁边一脸不解。 我都懒得跟他废话,给兔子打了个眼色。也就这种时候兔子能配合点,跟姜经年解释道:“令千金是被妖物缠身,所有才会变成这样。” “妖物?白小姐,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我要是开玩笑,姜先生何必请我来。” 我听着两人谈话,边俯身靠近床上这位少女奶奶,猛地吸了口气儿。这姑娘身上的妖气还是很容易感知到的,不管是天师还是妖物都能感知的到。但是要想知道是什么妖怪的就有点麻烦了。 一般妖物是没办法感知妖气根源的,也只有天师有自己的办法寻根探底。 “这,这位小兄弟是干什么?”姜经年来了一句,估计是看我动作太怪异了。 “这是天师手段。”我回头甩了一句,“还有,请叫我天师。” 难得正经一次,果然姜经年都被哥吓住了。 我正搁哪儿美那,兔子啪的又拍了我一巴掌:“别废话了,怎么样了,能感觉出来是什么妖怪吗?” 我瞪了兔子一眼,老老实实的细细回味了下这股妖气的味道…… 为什么总觉得这么熟悉那? 四 司徒善人和晓风残月——哦不,晓月残风 我这边还在研究结论,兔子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啪一巴掌又拍在我脑袋上。 “我说你到底有谱没有?还没感觉出来是什么妖怪?” 我也是醉了,本来智商就不高,这婆娘就打算把我向着顶尖一流傻缺打造吗? 我揉着脑袋就想骂街,突然灵光一闪…… 脑袋…… 钱姑娘……! 我说这妖气的味道怎么有点熟悉! 那个上门拜访的钱姑娘身上就有这味道,虽然很淡,但我绝对不会认错。我以天师的节操保证!我要是说瞎话我就不当天师! 当然这保证是不能说出来给兔子听的,这婆娘相当清楚我对天师这个职业和头衔的怨念。特别是靠着封妖捉鬼已经能自给自足之后,我对天师更没什么毛线好感了。 兔子看我神情有异,估计是良心发现没好意思再拍我脑袋,拿脚踢了踢我腿,问道:“想起什么来了?” 我也是服了,你看看你这行为举动,哪儿点上能看出来是个兔子精?你这是小时候得了手足多动症忘了吃药了吧? 两眼一翻,甩给她一个鄙视的白眼,趁她还没举手之前赶紧道:“这妖气我有印象,刚刚有个来事务所拜访的姑娘身上也有这味道。” 我寻思兔子听了这话得说点正经的那。妹的啊,我踏马完全高估了她的智商,低估了她的中二病严重程度。 “就咱那破事务所居然还有人来拜访?” 一句话给我气的啊:“我那事务所招你惹你了,没有事务所你早露宿街头去了。是谁给你木板床,是谁让你夏暖冬凉!” 毛主席说的对,果然内部的敌人最可怕。 “看看你那点无知的追求。”兔子鄙视的翻了翻白眼。 我肝儿都觉得疼了,这死婆娘就是翻个白眼都踏马传神的厉害。话说基因突变连眼神都能突变?忒邪乎了。 我俩这边斗嘴,姜经年坐不住了,张嘴拦了句:“那个……两位,琐事能不能回头再聊?您两位看小女到底如何是好?要是能救了小女,我做主给您二位找一处绝对宽敞的事务所!” 我心说这姓姜的忒大方了吧?会不会是晃点我?不过想想我的长相,应该不会被当成智商欠费那种。我偷摸捅了捅兔子,使了个眼色:这货不会是忽悠咱俩那吧? 兔子冲我使了个眼色: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我寻思我没这病啊,又使了个眼色:此话怎讲? 兔子使了个长长的眼色,我都怕她眼珠子再抽筋儿喽:你平常抱着手机别光玩游戏就不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了。你不知道这位姓姜的是本市的大企业家?国内二十富豪之一?家财万贯好不好?别说事务所了,你真有本事问他要一层办公楼都没问题。 我心说我还能有这种主角光环****运?随便接个活都能搭上个全国前二十富豪? 那边姜经年看我俩眉来眼去的以为我俩练什么奇功大法那,有点坐不住了:“您两位?没事儿吧?” “放心放心,我们就是在研究有关你女儿的正事儿。”我赶紧赔笑着忽悠他。 这可是大主顾啊,不能随便得罪,我以后的新事务所就指望他了。 我这边刚说完,那边蹬蹬蹬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几人回头,却是老管家过来了。我看是这老头,想想刚才无意间吓到他两次怪不好意思的,赶紧对他笑了笑。 老管家跟见鬼似得居然退了一步,把我给郁闷的。 姜经年倒没在意,问了句:“怎么了福伯?” “老爷,表少爷和表小姐来了。” 我一听跟我没啥关系,也没想着在意,谁知道这老头居然瞅了我一眼,来了句:“这两位还说是还带了个高人过来,专门给小姐看病。” “高人?”姜经年嘀咕一句,扭头也瞄我。 我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你们看我干嘛?” 有些时候你就能看出本人身为天师的威严了,你瞅瞅,这句话一出,姜经年跟管家老头都愣了,兔子也愣了。 姜经年缓过神,笑了笑,冲管家道:“那就让他俩过来吧。” 管家应声出去了,我一脸兴致勃勃的伸脑袋探脖子等着。 姜经年应该是好奇,问了句:“陆先生这是?” 我一脸理所当然:“等着看高人啊。” 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姜经年表情跟噎着了似得,兔子搁旁边低头捂脸。我心说这两人什么情况?行为艺术? “陆先生真是……特立独行。”姜经年突然来了一句。 我心里纳闷,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捅了捅一边的兔子,使了个眼色。 兔子扭头看我,也不说话,那眼神跟看我事务所附近经常出现的那只流浪狗似得。 我也好奇了,怎么这种眼神出现在我身上?我又没有一天九成时间都在追着自己尾巴苦大仇深的咬。 这边正纳闷着,那边蹬蹬蹬的有人上来了。 扭头,迎面除了老管家之外,是一对儿年轻男女和一个中年男人。 我一瞅那女人,当即张大了嘴:“钱姑娘!” 那姑娘也配合,瞪大了眼,伸着手指我:“所长!” 我心说还是这姑娘给面子,直接喊职称。 姜经年、兔子还有她旁边那年轻男人都是一愣,姜经年扭头看着钱姑娘道:“小月,你跟陆先生认识?” “认识啊,我之前还去拜访过他,想请他来给我姐看病那。” 钱晓月扭头看我:“对了所长,我的包是不是落你哪儿了?” 我一摸放钱的屁股口袋,赶紧摇头。 这功夫兔子冷不丁的瞪我一眼:“那你桌子上那个包包是谁的。” 一句话把我给气的!这败家娘们儿真是天生冷血、五行缺德,你说你这么大嘴巴干嘛! 钱晓月一听,拿怀疑的眼光看我。还好哥无耻,马上换笑脸转移重点:“刚刚跟你开个玩笑,你说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总是丢三落四,要不是我帮你收着,还指不定让什么坏人拿走办坏事去了那。” 钱晓月赶紧跟我道谢。 我连道不用,心里感慨,要是兔子也跟钱姑娘似得善良可爱好骗好忽悠的话,人生该是多么的美好,哪怕大白天的我都能笑醒。 这边钱晓月道过谢,又问:“对了所长,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一句过来串门顺便看高人刚到嗓子眼,那边姜经年抢答:“陆先生跟白小姐是我青睐给你姐姐看病的。” 我心里悠闲的来了句抢答正确加十分,那边有人冷哼了一声道:“令千金根本不是生病。” 呀喝,还有明白人?!我跟兔子都是一挑眉毛,侧头去看。 姜经年也跟着侧目。 说话的是那个中年男人,表情鞋拔子脸有点歪,穿的倒是老板正了。西装革履二五八万似得。 姜经年也顾不上招呼我跟兔子了,冲着中年男人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鄙人司徒善人。” 我心说好名字,就是姓差点。 “先生可知小女是什么问题?” 司徒善人神色平淡略带傲娇,一副世外高人的尿性:“我先见见令千金才好下结论。” 姜经年赶紧侧身让开,露出床上姜玲珑来。 我瞅着司徒善人表情一变,估计也是让吓了一跳。不过这货变脸速度不比我差,顷刻就皱起了眉头。两步到了床边,手往姜玲珑脑袋上一放,闭着眼不说话。隔了几秒睁眼道:“令千金应该是沾染了什么邪物。” 我顿时诧异,跟兔子对视一眼,心想难道碰上了该死的同行不成? 兔子也不说话,这是她的老毛病了,人一多她就不爱开口,就这点算是保留了兔子精的本性。 我俩没说话,姜经年这正主还没开口,那年轻男人倒是找急忙慌的来了句:“司徒先生可知道我表妹是沾染了什么邪物?” 姜经年也点头附和。 司徒善人起身,皱着眉头一脸严肃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令千金应该是碰上了山精之类。” 老成持重的姜经年只是皱了眉头,年轻男人跟钱晓月倒是很吃惊的样子。搞怪的是管家老头居然在看我……尼玛啊,你是把我当成山精了吗?我踏马有那帮跟地精或者说哥布林似得玩意儿那么丑吗? 心里正生气,突然觉得不对。姜玲珑身上那么浓烈的妖气怎么可能是山精,就是山精它大爷也没这种妖气啊。 山精的妖气素来都是潮腐太重,透着粘稠阴凉。越是强大的山精妖气越显腥潮,一般妖气能浓烈到这种程度的山精别说没有,但妖气里的腥潮劲儿绝对都够让常人都感受的到了。 越想越不对来着,我扭头去看司徒善人,这家伙不会是个骗子吧?那还真对得起这脸型。 我正犯嘀咕,姜经年已经有些激动了,冲着司徒善人追问道:“那先生看来,小女可还有救?” “姜先生放心,令千金并无大碍。” 司徒善人一句话,我就有种被雷劈的外焦里嫩的感觉。 你丫是眼瞎吧,床上这位都被让妖精吸成你奶奶了,你居然说并无大碍?就是踏马当年那死老头那个档次的大天师出来也没底气说这话啊,你也不怕扯谎遭雷劈? 姜经年倒是挺激动挺高兴的,毕竟说的是他闺女有救,忙不迭道:“还请先生出手。” “这个……”司徒善人佯装为难。 姜经年最多只算爱女心切,可智商可没什么问题,马上接话:“先生放心,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司徒善人看了看姜经年跟床上的姜玲珑,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如此,待我为令千金施法驱邪。” “如此那就太好了,有劳先生了!” “嗯,既然如此,闲杂人等就都退下吧。” 他话一出口,我心道刚好,正好看看这位司徒善人有什么手段。 管家老头跟钱姑娘和那个年轻男人都出去了,房间里就剩我们五个。我睁大眼兴致勃勃等着司徒善人大显神通那。司徒善人突然扭头瞅我。 我赶紧冲他露出一嘴大白牙,友好的笑了笑。 谁知这货不领情,板着脸问我:“这位小哥是什么人?我接下来要作法驱邪,要是没事儿,还是退避的好。” “没事没事,我是你同行,你作你的法就是了。”我赶紧跟他客气。 谁知道这货脸一板,冷哼道:“笑话,我们天师一脉素来人丁稀少,何来同行之说。” 哎呀我去,果然是同行。 我心里一喜,刚要说话,兔子突然捅了捅我。那边姜经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陆先生若是无妨,不如先到外面休息一下。” 我倒无所谓,扭头兔子拉着我就出了房间。 司徒善人直接关了门,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倒是外面年轻男人看我的那眼神挺不对的,我琢磨着人长得帅果然招仇恨,不但同行是赤裸裸的仇恨,连同帅都是。 我本来想着这哥们眼神看我都透着讨厌,应该不会理我来着。他倒真如我所料,不过倒是对兔子伸出了手道:“在下钱残风,这是舍妹钱晓月,不知姑娘芳名?” 残风?这名字……脑残疯子的意思吗? 兔子不冷不淡的回了他一句:“白荷。” 我心说兔子果然习性不改,碰上男人一般都不吐露真名,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出现过白荷、白拉、白仨等艺名了,就差一个白痴就能召唤神龙了。 我这边正搁心里调侃兔子的艺名,毕竟这种事说出口估计容易被她打死。那边那小白脸倒是殷勤,冲着兔子道:“不知道白姑娘在何处高就?” 我心说还高就,丫装个毛线的文青,光你那张小白脸的样子这辈子都跟文学青年挂不上号了。那边兔子都没理他,难得让我在心里好好表扬了她一下,顺便给她甩了个赞美的眼神。 然后这臭婆娘居然冲我鄙视!真是不识好歹! 我刚准备还以颜色,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阴森的惨叫! 五 天地无极!乾坤借——款! 这惨叫声带着魔性,仿佛有无形的尖刺,不仅冲击在耳朵上,甚至还直刺脑海。我心里咯噔一下,叫了声糟糕。转身就要踹门。那边兔子比我还快,咣一脚就把实木的房门给踹飞了。没错,不是踹开,是踹飞。 我这一脚直接蹬了个空,瞬间劈叉在地上,NND,差点没把我给疼死!捂着裆又开始学泥鳅打滚。 我搁地上嗷嗷哼唧,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了,今天怎么光走背字儿,伤的还都是难以启齿令人发指的部位。 哼唧的功夫,身边连脚步声都停了。 不用看,光靠猜都敢肯定那边晓风残月、哦不,残月晓风兄妹铁定愣了,这么严肃危险的关头还有闲心玩行为艺术,这俩铁定要把我定性成脑残逗比了。 这边正乱想着,那边兔子低吼了一声,还夹杂着凄厉阴森的怪笑。我忍着痛跟个龙虾似得缩憋着下身,勉强抬起头。就看见姜玲珑居然站在了床上,脸上一片奇怪迷蒙的黄绿色。那眼睛眉毛嘴脸都像是化了浓妆,几乎快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正咧着嘴叽叽叽叽的怪笑。 她一头黑发无风摆动,跟乌贼似得。双臂长着,上下晃啊晃,我瞅着眼熟,冷不丁想起来这货这摆动的幅度怎么跟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向日葵似得? 花枝招展啊这是! 兔子这会儿正挡在姜经年身前,倒是司徒善人——哎?这货哪儿去了? 我侧着脑袋瞄了眼,才从床边看见了一只脚,丫居然晕了过去! 尼妹啊,就这种货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天师? 这当口姜玲珑口中再次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子腾空就朝着兔子扑了上去。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这妖怪看着妖气儿挺浓,可惜瞎了眼。这满屋子你选谁不好,偏偏选兔子出手,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果然她还没扑到兔子身上,就被兔子凌空一脚踹了出去。 DUANG! 整个人跟挂历似得拍在了对面墙上。 这会儿晓月残风兄妹才反应过来,一个啊啊尖叫,一个大喊怪物,跟磕了药似得。 我心说就你俩不出声就算了,反正屋子里就兔子身上妖气最重,姜玲珑第一目标肯定是她。你俩这一嗓子,就跟黑灯瞎火狙击手对射其中一方作死的在头上点了灯还写了字:来爆我头啊,来啊来啊似得。 这是变着花样的秀作死天赋啊。 果然贴在墙上当挂历的姜玲珑脑袋一扭,看向了房间门口的两兄妹。 怪物啊! 啊! 这兄妹俩叫的更欢了。 姜玲珑叽叽叽叽的一通怪笑,身子一挣就从墙上脱身下来,脚都没落地,半空中嗖的一下朝着兄妹俩飞了过去。 看她飞去,我心头一动,会飞的妖怪?那怎么不也进了三级的行列? 怎么这个档次的妖怪不玩变身混迹人间享受红尘乐趣,勾男搭女玩转某信,反而还老古板的逢人就附、见妖就吸? 这道理说不通啊。 要知道新时代的妖怪在当代大妖们的英明领导下已经彻底与时俱进、破除四旧、改革开放、繁荣富强了。特别是年轻一代在千年之战后出现的妖怪们,更是玩的比正常人类还放的开。当年的妖怪们都是吸人气儿、喝人血、吃人肉活命,现在早学会了采补那一套,又安全又省事儿又方便快捷又享受乐趣。 瞅这意思,合着眼前这只,还是尼玛一只封建残余的老古董妖怪啊! 我心里顿时一喜,连裆下之疼都顾不上了,赶紧麻溜的爬了起来。 老古董古妖,那可浑身是宝啊,纯天然无污染! 这年头随着大部分妖怪们生存和生活方式的与时俱进,这帮妖怪本身所具有的医用、药用、食用、使用价值都跟股票似得全面飘绿,跌的飞快。 千年前一只一级的都成不了型、勉强能位移的草精,药用价值都比得上寻常的长白山正宗野山参;百年前一只寻常二级刚能通人言知人意的乌龟精,炖汤之后尚能益气滋补、延寿三五年。 到了现在,你就是去把新晋的五级大妖乌鸡上人白凤道长捉了炖汤,喝了之后最多也就是去去火清清热补补肝益益肾,顺便改善一下消化不良最多再治治拉肚子。也就这么点寻常的功效了。 想当年乌鸡上人白凤道长他爹乌骨上人白毛道长,让那老头子轰成肉渣就剩一条小腿儿带一截大腿骨还算完好,拿去炖汤之后让这死老头凭空增加了百年寿数。跟着屁股后面蹭了一顿的我也顺理成章的增加了几百年的寿命。毕竟老头子那个境界想多活两年太难,反正要早死啊。倒是我那时候年幼,体质有极大的改善空间,自然功效更好。 我依稀还记得自打吃了乌鸡上人白凤道长他爹乌骨上人白毛道长一条小腿汤之后,我跟那死老头子有好一段时间都能打了鸡血似得满世界乱跑搜刮那些封建残余的老妖怪,试图打打牙祭。 不过那死老头子名头太大,新时代的高层妖怪们惹不起他都躲得远远地,用老头子的话说为了点屁大的功效老子还得费工夫折腾着找他们,忒不划算; 小妖怪们不知道他名头,倒是不躲着。但用老头子的话说吃了最多管饱,弄不好还惹一身骚甚至乱七八糟的怪病,吃了这种三无食品忒不放心。 我还记得当时老头子还语重心长的跟我讲了个故事,说的是在那时候的几年前,道儿上——哦不,天师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就是因为贪图方便逮着这帮小年轻妖怪吃多了,结果不幸罹患三十余种类似人类癌症、但天师才有的衰症,最终撒手人寰,与世长辞,成功跻身天师教科书之食品安全篇,令人唏嘘不已。 这位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反正老头子当时说起来眼睛红红的,特别特别伤心,就是那句这王八蛋还欠我一条三百年古山参精的大腿那!比较破坏气氛。 至于那帮封建残余?那是真正不打枪都玩命儿换地方四处游蹿的老滑头了,按老头子的原话是一个个的都清楚他的名头,那是早躲得远远的了,死老头子也逮不住。 我那时候还小来着,比较好奇的问了一句死老头子你这样式儿的有什么名头。老头子支吾半天不肯说,后来看了几部抗日战争电影电视之后我大概就明白了老头子在那帮封建残余的古妖眼里大概是什么形象了。 难怪后来这死老头子逮了一只七级妖王级的狐妖任我惨无人道的哭诉哀求都不肯杀吃,不但当了几年坐骑,后来干脆还放走了。等我长大之后才想起来,尼玛,当年那只狐妖是个雌的! 万恶的RB鬼——不对,万恶的死老头子! 从哪儿之后我对死老头子就有了偏见了,可惜没过几年这死老头子居然屁话都不留就消失了,害我漫天遍野到处去找。尼玛结果那帮当年被他欺负的不要不要的新老妖怪们跟踏马变戏法似得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幸亏我天赋异禀实力高强,连战连胜。才保了条小命儿——主要还是那帮妖王以上的大妖巨擘不愿意出手,毕竟老头子生死未知,我好歹还是老头子的关门弟子来着。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原因其实还是这死老头子太会玩儿仙人跳这手段了,据说这玩法还是他发明的。 最后我听说老头子被水果山那帮臭猴子给囚禁了,于是在吃了一只老鳖精炖山参精之后脑子一热淌着两溜鼻血就去了水果山。在击败了一千二百三十四只点五只猴子之后,一时嘴欠来了句翠花,上猴脑儿。然后就跟那位大人家的小王八蛋打起来了。 最后的结果要不是兔子当时出现,我估计我可能小命都得玩完。 现在没事儿看到猴子我就容易想到那个王八蛋,要不是这孙子猴子偷桃偷袭于我,当年哪儿那么容易败北。这王八蛋比他爹那位大人物差远了,充其量跟我半斤八两,这还是因为他妈也是传说中的人物,他把俩人的优良基因都给继承了。 那一战之后我就昏迷了,醒来后一身跟着死老头子吃吃喝喝出来的法力也没了,经脉也不通了。按兔子的话说貌似是如来——就是那偷桃我的死猴子,他爹把我一身法力给封了。 这也是导致我不能修炼的真正原因,怎么修炼法力都被封印吸走,搞得我现在都是一边汲取一边用,跟个人形抽油烟机似得,虽然法力比油烟上档次多了。 哦,貌似跑题了,好吧,回归正题。反正现在这种原汁原味营养价值丰富到变态的古妖可是不多了,但凡是活着的都跟人形十全大补丸似得。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我顿时来了兴趣。 翻身起来顾不上裆下之痛,被附身的姜玲珑眼看着要从我身边飞过,双手都快够着钱晓月了,我当下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 这是天师们的老口号了,就跟镖局喊合吾的仁义号是一个道理。当然天师里也有类似于镖局哑镖不喊的玩法,一般都是直接开黑上砖甩闷棍了。也有类似镖局威武镖的喊法,人家是我武威扬。新时代的天师们一般都是妖孽,给大爷滚出来受死! 反正不管是我武威扬还是妖孽受死,没点本事这么喊,都是作死是真的。 不过这老口号一般在新妖怪面前不怎么吃香了,倒是那句妖孽受死比较能起嘲讽作用,可拉仇恨了。当年我可亲眼见过死老头子跑到极西葬地来了这么一句,尼玛,整片大地都沸腾了,乌泱乌泱的全是白骨派的大妖小怪们,玩了命儿的从地底下往上面爬,那场面比《僵尸世界大战》可刺激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打西边来了哪个亡灵大法师那。 不过眼前这个附在姜玲珑身上的显然不是新时代的妖怪,而是个老古董,我这一嗓子天地无极!乾坤借—— 立刻把她给惊着了,搁空中飞着都顾不上交通规则了,扭头也不看路,朝我这边看过来。 款! 我一个款字出口,抬起脚丫子就是一脚! 这货估计之前实在没在意我,主要我身上没有妖气儿也没有丁点法力,算是这屋里感知起来最弱的一个了。毕竟哪怕是常人,呼吸时候都卷带着微量的天地元力,偏偏我身体原因,那丁点玩意儿吸进来不用也被封印给抽的干净了,反而感知起来最弱。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蹬在了她胸口。 六 不是我那套sss史诗级橙装又是何物! 我这一脚已经颇有当年死老头子没事儿踢我的风采。其实这不是寻常的一脚,而是死老头子当年传我的蹬被神腿。死老头子当年传我这腿法的时候,还跟我吹过NB,说什么他当年靠这一脚在西北边一个什么山直接踩死过一只叫驼峰神君的大妖,还留了一个大脚印,后来那地方成了湖,还成了风景区云云。 用死老头子的话说他这是给国家做了巨大贡献,给当地政府谋了大福利,为百姓提供了新景点等等。我记得当时我还回了句嘴说你这么NB咋不搁天都皇城来一脚,那才叫创收那。 当时老头子气的抽了粗布腰带就要把我捆了,我多机灵,扯着他腰带放风筝似得就跑了。死老头子在后面一边提着裤子一边骂街的撵我。 哎……往事归去不可追,想想我还有点怀念这死老头子,虽然是他把我领上了天师这条不归路。 这边我正伤春悲秋,那边姜玲珑哦啊哦啊的怪叫着打着滚儿糊在了床头墙上,都砸出了人形,没了声响。 房间这才安静下来,可惜安生没两秒那,就听晓月残风兄妹俩扯嗓子喊了起来: 玲珑表妹! 玲珑表姐! 一脸惊讶悲呛,跟什么似得。我寻思刚才你俩还跟见鬼似得,这会儿又搁这儿彰显亲情,这画风变得也忒快了吧。 那边钱残风更傻缺,冲着我瞪眼:“你!你居然对我家玲珑动粗!” 说着要捋袖子。 我心想这家伙九成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导致智商欠费了,我都还没把你当反派那,你何必这么着急把自己智商拉低到脑残程度?敬业啊,不给你个反派角色是不是忒残忍? 要不说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总容易言语有失。上了年纪见过世面的人就比较稳重妥当了。姜经年从兔子背后伸出脑袋,一脸心疼两眼红着冲我道:“小女身子骨弱经不起这么踹啊,您二位看,是不是下脚轻点啊。” 我感慨一声心道果然是天下父母多情深护犊,跟新事务所这种俗物比起来我更该看前者的面子,赶紧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应声。 我点着头,兔子却用鄙视的目光看我,把我给气的。人家好歹出钱,你就不能考虑下顾客的感受吗!顾客是上帝懂不懂!虽然这话的初衷是忽悠人的。 谁知道那边连钱残风都用鄙视的目光看我。把我给气的,心说我得给你桶ColourSeeSee!!让你知道知道哥不是好惹的! 刚考虑是不是开天眼吓吓这货,那边兔子口无遮拦扭头冲着两人道:“要是下手轻点,她身上这妖物就赶不走了,性命堪忧。” 姜经年眉头一皱,苦大仇深的问了句:“此话当真?” 兔子点点头。他又瞅我,我心说我是摇头yes还是点头no那,墙上跟手工艺品似得镶着的姜玲珑叽叽叽叽的又笑了起来。 她一动,墙面咔咔作响。 几人立刻注意到了她。 这位挣扎着把腿折腾了出来,然后是身子和手,就是脑袋因为充血的缘故卡的有点紧,整个人四肢并用扒着墙搁哪儿给薅萝卜似得薅脑袋瓜子。叽叽叽叽的怪笑都押了韵了,跟喊号子似得。 我看着这画风怎么都觉得忒搞笑,兔子倒是一脸严肃的冲着姜经年道:“你也看到了,令千金现在根本毫发无伤。这是因为妖物俯身,不用狠手段根本没办法把妖物从她身上赶出来。” 兔子这话刚说完,就听跟拔瓶塞儿似得喯儿的一声,姜玲珑可算把脑袋从墙里薅了出来,脸上被白的粉末跟红的砖渣染得跟唱戏的似得。 她伸手把脑门子上摆成“二”字儿的碎砖渣补楞掉,扭头扫了一圈,盯上了我,冲着我一张嘴—— 我心说这是要吼?谁知道她看着我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砖渣子跟白沫子出来。 把我给气的,尼玛啊,我是催吐剂啊!脑袋薅出来不直接吐,非得看一圈盯着我再吐! 吐完她往哪儿一站,身体又摇晃成了《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葵花样儿,扭头冲着我张嘴低吼,妖化的一嘴大长牙露着,看起来可怕极了。 姜经年看她再次活动,也是吓了一跳,兔子紧盯着姜玲珑,都没功夫回头,直接开口道:“如果您还要求不能下狠手,那我们可没办法把您闺女救下来了。” 姜经年多明事理,直接叫道:“不不,您二位往死里打,往死里打!” 我心说有你句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出了人命跟我就没多大关系了。嘴上应了声好,手上一掐法决,为了彰显气势,特意喊了声:开! 两眼一黑,额头一亮。开了天眼。 每次开天眼这种两眼一黑额头一亮这种切换我都觉得别扭,这年头连手术都无缝缝合了,WIFI都无缝连接了,人流都无痛——不对,最后这个不是。反正这年头什么都无缝了,开个天眼跟电脑黑屏似得也是怪难受的。 我这边天眼一开,额头那个乒乓球大小的大眼珠子就露了出来,左右晃着眨巴眨巴。刚刚那一声喊成功吸引了姜经年跟残风晓月兄妹三人的注意,我心想我现在的样子肯定拉风极了,三人不约而同咯儿的一嗓子撂了地了…… 把我给蛋疼的,你说你们这都什么心理素质! 这仨人把我给气的没脾气,余光正好看到门外老管家往这边探头,习惯性的扭头去看,老管家瞅我两眼,脸色有点白,不过没晕。我心里感慨这仨身份怪高,还不如管家靠谱那,想着这茬冲着管家老头咧嘴一笑—— 咯儿! 结果这老头也抽过去了。 我郁闷的不行,兔子冷不丁的吼了一声小心!我一扭头,姜玲珑正往我这边扑来,双手妖化的指甲锋利,正往我脖子方向戳! 我吓了一跳,脸一白嘴一张,刚啊了一下,都没来得及有别的动作。对面姜玲珑也是脸一白嘴一张凄厉的一嗓子啊!了出来。 我俩都吓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撞墙,脑袋一晃,回过味儿来。 你踏马偷袭我,我害怕才对啊!你跟见鬼似得叫个毛线!你可是只妖怪啊!身为妖怪的节操那!!!素质那!!!职业道德那!!! 把我给气的!撸胳膊捋袖子! 姜玲珑看我瞪她,居然跟个流浪狗似得往后退,连叽叽都不叽叽了,直接改说外语了,满嘴呜呜呜呜。一边唔一边缩到了墙角,继续当向日葵摆啊摆。 看她那副窝囊的样子我就来气!尼妹你一个三级古妖!居然吓得给孙子似得丢不丢脸!我现在就一废渣天师,不穿道袍跟普通人没多大区别,你就不会先下手为强?! 越想越来气,心说不对,我干嘛替它打抱不平?这货真先下手为强我就遭殃了,赶紧掐了个法决,保持手势往胸口一拍。 眨眼,一道光华蹿了出来。搁我眼前滴溜溜一转,抖楞抖楞张开。 我张嘴就来: “且听我一声吼,但见 金底紫线面绣风雷,广袖飞肩襟披龙凤。 一条白蛟化玉腰侧,两气清浊成镜胸前。 三山一日青黄作冠,两云两水玄白为靴。 好一番身前鸿蒙道韵,好一副背后浩然仙风。” 这话是死老头子教我的,说召唤自己道袍的时候这么喊比较威风,不过后面还有一句。只是老头子那句”不是我那套天崩地裂神哭鬼嚎的道装又是何物。”我觉得比较无耻恶俗不上档次,于是换了我自己改动后相当高端优雅的口号:“不是我那套SSS史诗级橙装又是何物!” 话声一落,光华落定,却是一件搭配紫肩衬紫襟饰的黄布袍子,袍子正中还悬着个八边铜镜。 袍子一出现,兔子那边冷不丁来了句:“每次看你这么喊,我都想去医院给你拿点药。” 我心知兔子这是损我,我脑子多快嘴多欠,脱口就来:“你这病得治,最后半句主谓语都用反了,语文老师死的太早。” 兔子脱了高跟鞋就砸我。 砸完不忘训话:“少跟姑奶奶我贫嘴!你师傅他老人家是一身正经的风雷龙凤天地无极万化天师袍,青云白蛟玉、阴阳生死镜、三山洪日冠、玄云冥水靴,人家这么喊才对。” “你说你这算什么?要冠没冠,要靴没靴,要玉没玉,要不是那铜镜,就你这一身,跑横店一趟,能顺回来一百多件。” 我顿时恼怒道:“放屁,这一身明明是死老头子当年从龙虎山偷来的,横店那种次品货能比?” 兔子冷哼道:“拜托你就不能先看看标签?” 我心说标签怎么了?不就是尺码:180/A。不可干洗、漂洗、机洗、请手动洗涤嘛。 兔子一努嘴:“看背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尴尬症都犯了,就见上面写着: madein龙虎SD方红服装厂。 厂址:XXXXX市ZCXTZ东站下车214直达)广深大道XXX号。 我顿时搁心里骂街,死老头子当年居然晃点我! 兔子看我样子,一脸傲娇道:“现在还好意思吹NB不?你给我解释解释龙虎SD方红服装厂是个什么情况??” 我那个憋气啊,心说百密一疏啊,当年怎么不知道提前研究一下标签啊!心里懊恼,嘴上嘴硬:“服装厂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道袍只此一件,它可是有灵性的!” “你好意思说那是道袍有灵性?”兔子哼了一声。 我狡辩道:“那也算道袍的一部分挂件!” 我刚说完,道袍上的铜镜脱体飞出,搁空中抖楞抖楞,凌空转了两圈。然后前面转向窗户,镜面一抖楞就想往外飞。 虽说这铜镜当年被死老头子下了禁制,出不了道袍十里之外,但这会儿我正着急武装自己,怎么能让这个关键部件跑了! 这货要是跑了,这道袍就跟没了发动机的汽车似得,那还有个卵用啊。 我早有预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铜镜给扯了回来。 我一肚子火儿,心说兔子我治不了我还治不了你,当即抓着铜镜边角抖楞抖楞,打眼一瞅旁边桌子,找上面砸了几下,这才把铜镜朝向自己,冷笑道:“早料到你要玩这一出了,还想跑!” 这铜镜搁我手里来回挣扎,瞬间都软绵了,又是扑棱又是打卷,就是挣脱不掉。 我只管冷笑着看它折腾,果然没一会儿这家伙就不闹腾了。瞬间又恢复硬质,镜面上微光流转,浮现一行字儿。 我仔细一瞅,顿时火冒三丈! 七 铜爷出,道袍显,来来来看我降妖伏魔! 只见那铜镜上浮现四个大字一个标点符号。 你大爷的! 我去! 把我给气的,张嘴就骂:你大爷的! 铜镜上微光一转,这次是五个大字和一个标点符号。 你二大爷的! 把我给恼的,都顾不上兔子了,直接骂道:你三大爷的! 铜镜:你四大爷的! 铜镜:你五大爷的! 铜镜:你刘大爷——你六大爷的! 从一到十,铜镜上直接滚动了一遍,然后是 你大娘的从一到十, 你大舅的从一到十, 你小舅的从一到十, 你丈母娘的从一到十, 你老丈人的从一到十, …… 整个铜镜跟踏马连接了视频网站,用了通灵术:ACBL弹幕怪似得,满屏全是你XX的! 把我给恨得,没法儿没法儿的,差点一口儿没有捯上来。 这货滚动播出了十几秒,见我闭嘴,跟傲娇似得抖了抖,上面又是微光。 铜镜:小子,怎么不骂了? 我气的磨牙,都说不出话了。 不过讲真,我也不敢开口了,刚才是一时脑热口快,这会儿脑子可清醒多了。我跟这铜镜对骂过好多次了,都不是对手。 铜镜:哼,告诉你多少遍了,以后别惹铜爷。这天底下没人骂街能骂的过—— 我看后面原本还有“我”字儿的,突然一模糊就消失了,然后铜镜上升腾两道白雾,跟蠢牛吐了热乎乎的鼻息似得,然后又是一行字儿浮现出来。 这回字体都变大了,看来铜爷情绪有问题:也就你师傅那个王八蛋比我狠! 我一想,果然论无耻耍贱,那死老头子才是一等一的高手,顿时脸上有光,赶紧哼哼一声,刷刷存在感。 不过心里倒纳闷,没听那喜欢吹NB的老头子说过这事儿啊,他当初介绍铜爷的时候就是在吹NB了这道袍后,顺道提了一嘴而已。 当时可是连铜爷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过。反正给我的时候铜爷就在铜镜里待着了。不过记得当初听那意思,好像是被死老头子封在铜镜里后又炼了禁制在道袍上的。算是器灵? 更别提俩人——哦不,一人一货之间这等龌蹉的过往了。 我也好奇,一会儿还指望着铜爷帮忙耀武扬威那,赶紧能屈能伸的服软:“我说铜爷,没听那死老头子提过这事儿啊。” 铜爷晃悠一会儿才码字儿出来:死老头子这称呼不错,看来这称呼上告诉你这小子也无妨。 我这边等着,那边铜镜上内容自动刷新了:当年那老王八蛋骂不过我,居然化了十几个分身,威胁我说我要是不认输服软就尿我一脸……丧尽天良啊!!! 我顿时恍然,脑补了一下画面,立刻不停点头,果然是死老头子的风范,绝逼是旁人学不来的。 看铜爷晃荡着冒白气悲愤的样子,我于心不忍,拍了拍铜镜道:“您老人家不要太过悲伤了,其实也算不错了。我敢打赌你当时要是不认输,下一步死老头子就敢点化百十个分身轮流大方便。” 谁知道铜爷晃得更厉害了,上面没刷字儿,倒是一屏幕的:!!!!!!! 我稍稍一愣,顿时替铜爷默哀三秒钟。 惹谁不好,你去惹那个老不死的。就是当年跟天门对着干了五百年把十万城管三万叫兽一万专家五千临时工三百相关部门要员都干光光的水果山那位大人物碰上他打心里也想躲。这死老头子才是真正头顶白水卤煮、腰缠刺身大肠、脚踩生鲜羊腰的大神儿,过路你都得小心惹上一身骚。 这边铜爷悲愤完,微光一闪,闪字:说吧小子,喊我出来做什么。 我一看这态度靠谱,赶紧客气:我准备做法捉妖来着,套上道袍,以求保险。 铜镜一晃,上面显字儿:你小子也够怕死的。 我又实在不想跟铜爷对骂了,赶紧认软道:“我现在什么状况您又不是不知道,不穿道袍最多用一两个低微法术而已。对付个三级妖怪实在不保险。” 铜镜晃了晃,正面冲着对着道袍。整个镜面一转化了金黄色铜光,便往道袍上流转,瞬间覆盖了个通透。 等金黄铜光全部归入道袍,那袍子终于失控落下,我一把抄过,麻利儿的往身上一套。一边套一边想死老头子当年也太无良了,明明跟我说这道袍是件难得的神物来着,亏我还信以为真,今天丢大人了。 往身上套好,整个道袍上下开始升腾起微光来,肉眼可见这层微光微微绕着身体旋转起来,聚拢着天地间的元力。 我意气飞扬,冲着墙角姜玲珑喊道:“妖孽,还不出来受死!” 这家伙玩命摇头,看样子不肯出来。兔子搁一边喊了一嗓子:“你个二货,跟他废什么话,把他直接从姜玲珑体内赶出来。” 我闻言直接掐了个法决,却是比较温和的紫薇驱邪。 刚才没道袍在身,我跟兔子一样只能使用暴力手段把它从姜玲珑身体里揍出来,不过现在穿了道袍能用法术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虽然三级妖怪对付着不易,但是把它赶出来不是什么难事。本身这种妖怪附身人身上实力就大降,你把一只只能扑棱翅膀蹦一米的鸡扔进笼子还能指望它飞起来不成?它只可能在半米高的笼子里蹦跶了。 妖怪附身人上也是这么个道理。 因为这个局限性,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新时代的妖怪都选择自己变身的原因。自己的身体用着方便啊,打架都不用喊人,直接库叉一下变身就行了。 道袍上旋凝的天地元力往我手中一聚,化成一团紫色荧光,朝着墙角姜玲珑就飞了过去。啪的糊了她一脸! 姜玲珑口中惨叫凄厉,身上却是一阵绿黄幻光扭转蒸腾,瞬间一团影子就从她身上蹿了出来,朝着窗户口就要跑! 角落姜玲珑倒是无忧无虑的晕了过去。 我看它要跑,吼了一句大白话:“道爷搁这儿那!你丫哪里走!” 手上青霄五雷印已经捏成,五指成抓,冲着那团影子就虚抓过去。 道袍上元力狂涌,凝成五道青蒙电光,顺着手的方向噼里啪啦的射了出去。 那团影子也是够灵活,叽叽一声,在空中敏捷的打了个转儿,轻巧躲过青霄五雷。 青宵五雷直接轰在了窗户上,轰隆一声,窗户带墙毁了大半,呼呼透风。 那团影子躲过青霄五雷直接朝奔我这边扑来。 我心说你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作死作出新高度。法决都不掐,右臂一扬,由着元力涌上右手,朝着黑影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吃我降妖大巴掌!” 眼瞅着一巴掌拍在它上面,这一团绿黄影子吐了一大片笔芯粗细的黄芒出来,听那声音给我恶心的够呛,居然是呵儿呸、呵儿呸、呵儿呸,跟吐痰一个动静。 我赶紧一记神龟缩头把脑袋低下来,只觉得头皮上一凉,头发被劲风儿绞的有些疼。身后噗噗噗噗噗一连串响声,侧头,却是墙面被扎成了蜂窝。 我心里嘀咕这一场架打下去,估计这房间也就要不得了。那边兔子惊呼一声:“小心!” 我都没来得及晃神,胸口一股大力传来,身子顿时倒飞出去,气息憋闷差点没呛着。 强忍着难受搭眼一瞅,那团影子正冲我叽叽叽叽,再次扑来! 嘛的,舍不着孩子套不着老王! 我心里发恨,抬左臂佯装抵挡,也没心思掐诀,由着元力往右手上涌。 那团影子瞬间便撞到我左臂上,力气之大疼得我闷哼一声,咬着牙提神,左手裹着元力反手抓住它一部分,右手风驰电掣大阳摩托一般呼了上去! 啪的一巴掌,响的吓人,震得我手疼耳朵麻。晃晃脑袋再看手里那团玩意儿,已经软绵绵的耷拉下来,显然是被我一记降妖大巴掌呼晕过去了,跟挂了似得。 我松了口气,往胸口一拍,一道黄光涌出,化作一道符箓,上书:封妖困鬼符,下面缀着小字儿:天师协会特产,建议零售价…… 这玩意儿是量产货,虽然对付不了大妖,不过封个三级妖物还是没什么问题。 我把它往那团妖物上一贴,手中聚了元力往上一点,那符箓化了一片黄光,瞬间把妖物包住。上面红字尽数变成血绳,在黄光内把这妖物跟大闸蟹似得捆了个结实。 我这才敢放心,随手任它落地,抽手去揉胸口。刚刚那两下差点没把我疼死,比兔子寻常呼我的手劲儿还大。幸好穿了道袍,不然这会儿弄不好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我一边揉胸口,一边冲兔子抱怨:“你好意思一直在旁边看戏吗?居然都不帮忙。忒残忍了。亏我一直给你买胡萝卜吃。” 啪啊~ 兔子另外一只高跟鞋直接砸我鼻子上了,把我给疼的,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哼哼。 耳朵边兔子在哪儿骂闲街:“你大爷的,我这是锻炼你的个人实力。你一个天师光指望我个妖怪怎么成。” 我都没功夫跟她抬杠了,心里想哭,我怎么摊上这么个货。管吃管喝管住没事儿还当沙包,偏偏还摆脱不掉。 想我最初那年发火撵过兔子几次,结果最后的结果是我被扒的干干净净的扔出了事务所身无分文露宿街头。那年可是大冬天啊,搞得我不得不跟事务所附近那条流浪狗凑合过夜。没那一身狗毛,我说不定早冻死了。 因为如此,那狗刚开始那一年看见我都嗷嗷的躲,跟见了鬼似得。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提这茬了。 哎,上辈子我是偷看了多少寡妇洗澡、互有多少小萝莉去看金鱼,这辈子才有这报应。 我正伤心难过,那边兔子嚷嚷道:“去把姜经年弄醒,咱今儿这趟生意就算齐活了。” 我哼哼两声起身,到姜经年身边,朝他脸上糊了个清心回神术。 姜经年轻哼两声,睁了眼,抬头一看我,又咯儿的一声过去了。 尼玛把我给气的,刚想抬脚踢两下泄愤,身后兔子哼了一声:“你就不能把你那天眼收了吗?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吓人?” 我心想不至于啊,正好旁边是梳妆台,凑过去一瞅。 啊! NND,我自己成功的把我自己吓了个够呛! 额头那天眼上全是青色纹路,灰底青眸,眸子两环相套,看起来有点可怖。关键是原本的眼眶上空荡荡的是两个大血窝子,里面血肉毕露,还待蠕动。 我可算明白为什么我不记得可怕了,之前开天眼照镜子的时候我都是闭着眼的,这睁着俩空眼窝子不吓人才怪。 赶紧掐诀收了天眼,再给姜经年甩了个清心回神术。这位再次醒了过来,这次没晕过去,迷糊了一下,一边挣着身子起来一边道:“陆……陆先生,小女如何了?” 我扶他一把,侧身指了指那边墙角的姜玲珑道:“你闺女没事儿了,剩下的就是好好补养就行了。毕竟这妖物在她身上吸了不少精气。” 这会儿妖物清了,姜玲珑多少恢复了点年轻的样子。姜经年把她抱上床,冲我道:“先生果然神通广大,不知道能不能让小女苏醒过来?” 我道:“能是能,不过她现在身体和精神处在自我修复状态,强行唤醒恐怕有伤本质。当然你要是不介意我——” “不用了不用了。”姜经年赶紧摇头。 我心想爱女心切,果然好忽悠。 其实刚刚那话我还有半句没说:你要是不介意我介意。 毕竟姜玲珑让妖物折腾这几天损失的是精元,除非补精元才能让她苏醒,问题精元这东西不比法力妖力天地元力,增长太少太慢。甚至任何生物过了年轻阶段都会入不敷出。 除非我肯豁出去把精元渡给她,不然她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 八 瓜子怎么了!瓜子儿是能干大事儿的! 但是让我把身上精元渡给她?那还是算了吧,精元可跟寿数挂钩,我可不想白送人性命。况且这年头想找能增加寿数的古妖实在太难了,我现在又没法跟当年似得跟着死老头子后面喝汤吃肉。绝对不能瞎浪费。 我这边琢磨着,姜经年又道:“那小女多久能醒?” 我想了想道:“你闺女被妖物侵蚀的厉害,进补得当的话,一个月应该能醒,不过想要痊愈,恐怕得有一年半载了。” “陆先生可有什么办法让小女早点恢复,先生若能帮忙,姜某必有重谢。” 我心想那边还逮了只古妖,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种类,不过回去多少能从它身上扒拉下来点什么,倒能用上。 “也有办法,不过要等我回去处理了那只妖物再说。”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先生了。” 我这人一向光明正大正气凛然,赶紧摆手笑道:“姜先生不用客气,回头把事务所给我准备好了就行。” 姜经年显然没见过我这么不要脸的主儿了,愣了一愣,面皮尔抽了一下,尴尬笑道:“先生放心,姜某马上让人去安排。” 我开心的跟什么似得,一边拍他肩膀夸他不错,一边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地上这仨你自己收拾吧。” 姜经年赶紧道:“我让福伯去送两位。” 说着张嘴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兔子搁那边咳嗽一下,看了看我,指了指门口道:“福伯刚才吓晕过去了。” 我尴尬的别过头去。 姜经年愣了下,赶紧道:“那我亲自送两位。” 我摆手道:“算了,姜先生还是照顾你闺女吧,我跟兔子自己走就行。” 姜经年也不强求,我收了道袍和兔子拎了囚笼往外走。刚出门兔子还捅了我一声,小声埋怨道:“看看你刚才要东西时候那副无耻的嘴脸。” “我这不是提醒他下,免得他忘了吗。” 兔子横我一眼,也不多说。我俩直接出了别墅。然后傻——哔——了。 尼玛这别墅在郊外,根本就没什么车辆,更遑论公交和出租了。刚刚拒绝了让姜经年来送,这下好了,只有靠腿儿了。 我正抱怨,兔子掏手机上了biubiu打车下单,顺便嘲讽我:“你一个大活人,居然连biubiu打车都不知道。” “你个兔子精,活的跟个人似得,你不觉得可耻?” “现在是新时代,与时俱进懂不懂!” “就你还新时代?” “怎么不服?” “有本事别光说,来证明啊。你砍条兔子腿儿下来我回头烤了尝尝,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新时代的物种。” 啪!啊! “有种别动手!你我大战三百零一回合!” 啪! 哎……人生啊…… 我跟兔子一路闹腾着回事务所,刚关门,兔子一指我手里的囚笼,嚷嚷道:“赶紧看看这是什么种类。” 我鄙视道:“也就这个时候你热心。” “别BB,赶紧的,正好姐饿了,是动物最好,一会儿炖了吃肉!” “你丫到底是不是兔子!天天惦记吃肉!” 啪! 我捂着脑袋委屈的瞪了她一眼,掐了手诀,往囚笼里一点。 青光震荡,惹起涟漪无数,紧接着囚笼里雾气升腾,整个囚笼开始不断变大——这是封妖困鬼符随着所囚妖鬼体型变化而变化。 兔子搁一边儿瞅着这增涨速度和个头儿,遗憾的跟什么似得:“看这个头,可惜了,应该不是动物。”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道:“你个兔子怎么就只知道吃肉,小心早晚被人炖了吃了。” “放屁,能吃老娘的还没出生那。” “一会儿姐,一会儿姑奶奶,一会儿老娘,你这岁数可比你变脸还快。” 啪! “再BB姐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我捂着脑袋正想回嘴,那边囚笼停了变化。 雾气一散,露了里面古妖的原型。我跟兔子搭眼一瞅,兔子遗憾的叹了口气,我猛地想起什么,拍了一巴掌。 兔子扭头恼道:“你丫抽什么疯!” 我没理她,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刚才看它晃来晃去跟《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太阳花似得,合着这货就是个向日葵啊!” 可不嘛,这会儿囚笼里出现的就是一株向日葵,快顶上我一米八的个头了,粗枝大叶,脑袋上是大花盘。 “是什么不好,蘑菇精也行啊,拿来炖菌汤。偏偏是向日葵,没什么用处。”兔子搁一边儿不满。 我也是纳了那邪闷儿:“你个妖怪怎么对吃妖怪这么感兴趣?” “要你管。” 三字儿把我给憋得就想揭竿起义了。 考虑到自己会不会早死的问题,我立刻选择不跟她抬杠,仔细打量向日葵精,然而乐了。 虽然这货浑身上下没什么用途,不过那一脑袋古妖瓜子可是好东西,吃了应该也能增加几年寿数。 我赶紧扭头冲兔子道:“去厨房拿个盆儿过来。” “你干嘛?” “你没看那一脑袋葵花籽儿,也是大补的东西,吃不着肉磕点瓜子儿也行啊。你不也好这一口儿。” 兔子两眼一亮,嗖的就冲进厨房去了,片刻端了个盆子出来。 这货好歹是个向日葵精,一脑袋的瓜子可跟寻常向日葵不一样,个顶个的大,都有成人拇指大小了,密密麻麻结了一片。 我伸手撸胳膊捋袖子就准备去薅它花盘,囚笼上面黄光突然流转起来,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一瞅,原来是这向日葵精醒了过来,化了人脸出来,脑袋上顶着满是瓜子儿的花盘。 冷哼道:“你没长眼啊,看不出来是准备摘瓜子!” “你敢!” “呀喝,你挺牛啊,你看我敢不敢!” 我最讨厌有人跟我呛火了,伸手就薅了四颗下来,甩给兔子两颗,拿了一颗就往嘴里送。咔嘣一嗑,就把里面长枣大小的瓜子仁儿衔进嘴里。咔咔一嚼,挺香,就是生的,不脆生。 这瓜子仁儿一下肚,顿时化了热流,往四肢百骸去了。 果然不愧是古妖,滋补功效就是比那帮新时代的转基因货强的多的多。 向日葵精看我真嗑了吃,估计这辈子是没见过我俩这么生猛的主儿。身子一个抖楞,身上大绿叶子呼扇呼扇,叫道:“你你你,怎么这么凶残!怎么能嗑瓜子!” 我冲它翻了个白眼:“你丫是没吃过瓜子怎么地?生气了毛线啊,照你这样式儿的,逢年过夜不得气死。” 兔子搁一边儿拿胳膊肘儿捅我,嘴里嚼着含糊着:“他就是瓜子儿,怎么可能吃瓜子儿。” 我哦了一声:“那我错怪你了,来来来把脑袋伸出来,再让我薅俩垫吧垫吧肚子。” 向日葵精一脸悲愤,叫道:“你们这样对我,早晚会遭报应的!” 我一脸不在乎:“切,你当我吓大的啊。” 伸手去薅瓜子儿。 兔子也不甘示弱,上手要抓。 向日葵精大叫一声:“等等!” “干嘛?” “你们不能动我!” 我一愣:“给个理由先?你还能是国家保护植物不成?” 兔子搁一边又废话拆台:“它这个年头的,算得上保护植物了,让人知道了犯法。”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丫嗑那么欢快你好意思吗你。” 我刚说完,那边兔子还要伸手去抓瓜子儿。向日葵精当即大叫:“我乃黑山老妖座下业务部副部长向菊花!你们再敢动我,小心我家会长跟你们没完!” 我跟兔子都是一愣,我瞅着它道:“你刚刚说什么玩意儿?” “我说我是黑山老妖座下业务部副部长向菊花!怎么样,怕了吧!怕了就赶紧把——” 我都没理它,扭头看兔子:“刚刚是说黑山老妖是吧?” 兔子点头:“好像是。” “不是说黑山老妖已经挂了吗?” “好像已经挂了有一千年了吧?” “那不过是谣传,我家会长乃黑山所化,岂是那么容易消灭的!他老人家依旧健在!你们今日若不把我放了,耽误了事儿,他日我家大人定找上门来,向你们讨个说法!” 啪啪! 我跟兔子一人照它脑袋上来了一下。我道:“不吹NB你会死啊。就算黑山老妖没死,他那真身能随便动的了?他抖楞抖楞都容易招核弹,敢动动恐怕早让人盯上了吧?虽然他身上没什么东西能吃,问题是拿来被天师炼器还是相当不错的。当然国家肯定有兴趣把他切片研究喽。” 向日葵精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都愣了,隔了一会儿强辩道:“我家大人随便一个分身,也不是你们这种小娃儿能对付的了的!” 兔子搁一边冷笑道:“你当姑奶奶傻啊?身外化身遮不住妖气儿,一出现准拉仇恨。普通分身实力太弱,飞着来光PM2.5污染都挡不住,敢进市区就让他有来无回。那些飞机火车地铁轮船倒方便,你去问问那货有身份证吗?” 我冷笑补刀道:“再说他来之前我们就先把你给薅干拔净了,你觉得你能活到那时候?” 向日葵一脸憋屈,摇着粗枝大叶不说话。 倒是兔子有啥想法似得,问道:“既然你是黑山老妖座下业务部副部长,那不应该会平白出现的吧。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向菊花俩叶子往脸上一糊,死活不肯开口了。 我心说一向日葵能有啥用,再想想他来历,冲兔子道:“你问他这个他怎么可能知道,你忘了姜玲珑是出去旅游碰上的他,估计他是偷溜出来或者被赶出来的,问也是白问。” 向菊花依旧不说话,不过叶子摇啊摇,看起来好像是在附和我。 我心说这是猜对了,赶紧借机教训兔子:“你说你也是咸吃胡萝卜淡操心,像他这样式儿的,你还能指望黑山老妖委任他什么大任?你什么时候见过瓜子还能干大事儿的?” 我都没想到这话说完向菊花反应那么强烈。脑袋瓜子甩着,粗枝大叶摆着,一脸悲愤的往囚笼光罩上喷吐沫星子。 那模样跟我吃了他爹似得。 “瓜子儿怎么了!我就问你瓜子怎么了!瓜子儿也是能干大事儿的!” 额…… 我跟兔子都愣了。 得,这是要不打自招啊。 九 就你这智商就你这货就不要提誓死不从绝不招供了。 看着向菊花这副随时要跟我拼命的样子我也是醉了,心里不满,啪啪啪的拍了拍囚笼,瞪他:“你喊什么喊!你叫什么叫!你再瞪!你再瞪!你个向日葵精还反了你了,顶一脑袋瓜子儿显你能是吧!就你这种货能办大事儿?” 这货看样子是真疯了,搁里面蹦:“瓜子怎么了!瓜子怎么了!我告诉你!少瞧不起瓜子!严禁种族歧视!小心我告你!” 把我气得,伸手从他脑袋上又薅了几颗瓜子,一边嗑一边含糊着对飙:“我歧视你怎么了!我就歧视你了怎么了!你有本事告我啊!” “我要跟你决斗!” 撸胳膊捋袖子:“来啊,谁怕谁啊!” 兔子搁一边拍我脑袋:“你二啊,跟他决斗个毛线啊,他现在是阶下之囚。” 我不依道:“那也不行,我最讨厌别人跟我瞪眼抬杠了。” 兔子冷不丁侧头给我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别傻乎乎的光顾着吵架啊,问正事儿要紧,套他话啊,没看他智商比较低。” 我心说对啊,抬杠太累,不如直接在智商上碾压他。以我的智商,应该不是问题。 向菊花还搁哪儿不满的抱怨,我激将道:“你别BB,有本事你说说你能干啥大事儿!你说的出来我就服你!” 刚说完,兔子啪拍了一巴掌,恼道:“你傻叉啊,你智商也出问题了是怎么地!你这么问他怎么可能告诉你!” 我猛地反应过来,心说得意忘形了,正研究怎么给兔子回嘴。 那边向菊花可给哥面子了,直接梗着脖子跟个上火的老母鸡似得一边跳脚一边叫道:“我怎么说不出来!我怎么说不出来了!我家会长派我出来是收集人王碎玉的下落的!” 兔子都傻了。 我也愣了。 “怎么样!怎么样!吓着了吧!不抬杠了吧!谁说瓜子儿不能干大事儿!” 哎,这傻缺还搁哪儿冲我俩喊。 兔子扭头拍了拍我肩膀:“刚刚算我错怪你了,即使你智商出了问题,也没他这脑子问题严重。” 我连连点头:“就这智商,跟他用激将法也是难为他了。” 心说难怪黑山老妖千年前让人干得不要不要的,差点歇菜,麾下有如何人物,何愁大事儿能成!何愁不早死! 那边向菊花还搁哪儿喊:“谁说瓜子不能干大事儿!谁说瓜子儿不能干大事儿!” 我都让他嚷嚷的脑仁儿疼了,这货不但智商有问题,还跟个复读机似得,赶紧拍拍囚笼道:“你能干大事儿,你能干大事儿行了吧,咱能别喊了不?你渴不?我给你倒杯水?……你饿不?我给你剥个瓜子儿?” “凭什么不喊,凭什么不喊,我有理我声高,你刚才不是不信吗!” 我实在没法儿了,吐槽他:“我刚才也没发现你智商这么低啊,早发现我早信了啊。” 谁知道向菊花那张菊花脸居然笑开了,连连点头道:“信了吧,信了吧。” 尼玛——! 我一口瓜子味儿的百年老血差点喷了。 跟兔子对望一眼,瞬间觉得难过极了,就这货这智商,连话里的关注点都能搞错,这已经不是语文老师死得早的问题了。这已经上升到大脑功能性障碍这个高度了。 我第一次对一个坏蛋产生同情心,完全的同情心你造吗,都不带有任何借口和理由的。同情的我都觉得自己伟的挺大的。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未动,斥候先行,说的就是情报工作的重要性。历朝历代的大人物们不管是常人、天师还是妖怪,都把这事儿当做生死攸关的头等大事儿看待。 你看看这年头谍战谍报剧一部接一部的,拍的不都是斗智的戏码,这就很好的说明了情报的重要,同时也说明了找到一个合格的斥候或者说间谍是多么的重要,完成情报工作是如何困难。 再看看向菊花——尼玛,我搁心里居然都没词儿形容了。 就这么个货,就这么个货啊,黑山老妖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他来收集情报。我一个天师都替他恨得慌。 我本来想说派你这么个货出来也是难为他了。看看向菊花,实在不忍心再伤害这么二这么单纯的一只向日葵精了。 我叹了口气儿,隔着囚笼拍了拍他肩膀,道:“哥们儿,黑山老妖派你出来也是难为——你了。” 我说着话伸手拍他肩膀的功夫,兔子眼尖手快又从他脑袋上面薅了几颗瓜子儿道:“他俩这属于互相难为吧。” 那边向菊花居然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黑山会长是难为我来着。” 我心里好奇,拍了拍他示意坐下。我盘腿他盘枝儿落地,我从他脑袋上薅了一把瓜子儿,兴致勃勃的边嗑边问:“来来来,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向菊花晃着脑袋道:“我本来在单位待的好好的啊,没事儿喝喝茶晒晒太阳,有一天我们单位来了个人,然后会长就抽疯了,嚷嚷着要派人调查人王碎玉的下落。” 兔子搁一边儿凑了一句:“什么人?” 向菊花摇头晃脑,一花盘瓜子儿哗哗作响:“不知道。” 我问他:“然后你就被派过来了?” “不是啊,会长把这事儿交代给了我们业务部,然后我们部门锤包锤,我就被派出来了。” “咳……咳咳……这种事儿你们居然锤包锤?” 我差点没被瓜子儿给呛死,那边兔子直接一口瓜子沫儿喷了我一脸。 向菊花还单纯的搁哪儿叙述那:“乌部长跟老麻那两王八蛋合伙坑我来着,不然我这会儿还悠闲的搁家喝茶那。” 我一边拿着兔子不断递过来的抽纸擦脸,一边纳闷道:“乌部长跟老麻是什么玩意儿?” 向菊花晃着脑袋一脸不解:“乌部长和老麻就是乌部长和老麻啊。” 兔子拍了我一下道:“你这么问不难为他吗。” 我捂着脑袋叹了口气儿,指了指向菊花的向日葵身体:“我是说乌部长和老麻是什么种类。” “乌部长是乌鸦,老麻是麻雀啊。” 我看了看一脸单纯的向菊花,又看了看他那几片大叶子,再脑补一下乌鸦和麻雀…… “他俩是现了原形跟你锤包锤的吧?” 向菊花两眼一亮:“咦?你咋知道的?我们在单位都是原形啊,谁闲的没事儿化成人形啊。果然我女朋友说的对,天师都不是一般人,真厉害。” 我心说就你这么个货还有女朋友?尼玛老天不开眼啊,亏我现在还是单身狗来着。当然你这么夸我说明你还是有点眼力和见识的,关于你有女朋友这件事我就不恨你了。不过你也别指望因为这话我能有多高兴就对你手下留情,我可是自带高冷天属性—— 那边兔子捅了捅我:“你瞅你乐得跟个傻缺似得。” 我赶紧瞪她一眼,再看向菊花道:“就你大片叶子跟两鸟儿玩锤包锤,不输才怪。” 向菊花一脸悲愤:“就是啊,我当时就觉得这两货合起来坑我来着,他俩铁定之前就串通好了的!” 我一捂脑袋心说这货是真心没救了。 兔子搁旁边问了一句:“那你附身姜玲珑身上是发现了什么人王碎玉的下落了?” 向菊花摇了摇大脑袋,脑袋上花盘里的瓜子哗哗作响:“不是啊,我从单位出发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根儿都快断了。正好碰上她们所以就搭个便车啊。” “这不对啊,”兔子在一边皱眉,“那姜玲珑回来好几天了都是因为你附身其上害的,你要不是搁她身上发现线索,干嘛耗那么长时间?不是搭便车而已嘛?” 我寻思是这个理,那边向菊花脸一枯楚,大叶子舞着:“我不是没想着出去啊,问题你们这边空气太糟糕了,我呼吸不习惯啊。我之前晚上偷摸出去过一趟,差点被把我毒死啊,话说现在的人抗性真高。” 我心说你是没大白天去溜一圈,估计你都回不来了,都不用我降妖伏魔。 那边兔子道:“合着你打出来之后啥事儿都没办那?” 向菊花哗啦哗啦的点头。 兔子扭头看我:“你说这货咋处理?” 我心说这家伙怪可怜的,再说也就脑袋上的瓜子儿有点食用价值,杀了怪残忍的。要不给他个机会? 毕竟是个残障人士。 “要不把他放了吧,我有点下不去手。” 我本来想着兔子可能要反对,大不了我多争取争取,谁让我心软来着。谁知道兔子比我还痛快那,点头道:“这家伙忒可怜了,那就放了吧。” 我诧异的看了眼兔子,伸手去摸她脑袋。 兔子挑着眼珠子纳闷的看我:“你干什么?” “没事儿,看你是不是感冒发热脑子糊涂了。” 啪! “滚,小心老娘扁你!” 我龇牙咧嘴的揉着泛红的手背,扭头看了看向菊花,伸手去薅他脑袋上的瓜子儿。 这货刚要挣扎,兔子吓唬他:“再动!再动杀了你!” 向菊花立刻老实了。 我把他脑袋花盘上的瓜子儿全摘了,满满的弄了一盆,然后随手掐了个法决,点在囚笼上。 一点涟漪荡开,黄光随波纹尽散。 向菊花眨巴着俩眼看我,一脸不解懵逼。 “行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为——”我本来想说为祸人间那,后来想想就这货这辈子估计也没这本事了,赶紧改口,“以后不要再出来了,人间是很危险的,赶紧回黑山吧。” 这货愣了愣,叶子一晃:“你们这就放我走?” “不然那?” 向菊花一脸理所当然:“不是说天师跟妖怪是仇敌吗?我都做好了誓死不从宁死不屈绝不招供的准备了那。” 我一捂脑门,彻底无语。 就你这种货色这种智商,还有什么誓死不从宁死不屈绝不招供的可能?这仨词儿这辈子估计也没办法能你扯上关系了啊。你这智商都不用使手段就啥都秃噜出来了。 叹了口气,冲向菊花道:“乱七八糟的你就别管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打发完这句直接起身,身后面向菊花搁哪儿絮叨:“真的让我走啊?” 我扭头道:“走吧走吧。” “真的让我走啊?真的让我走啊?真的让我走啊?那我走了啊?我真的走了啊?我现在就走了——” “啊!” 啪里哗啦! 听这动静,我汗毛一立,顿觉不详! 一转身,果然向菊花已经消失了,而窗户上则开了个大洞。 兔子搁一边儿慢悠悠的放下了腿:“BB个没完,烦不烦!” 我顿时嗷呜一嗓子:“我的窗户啊!” 十 你闺女不醒我绝逼把这盒子吃了! 在跟兔子就窗户玻璃问题大吵了一架并且成功动手并且成功败北被揍的?33??个孙子似得后,我潇洒又幸福的一天的美好时光就这么匆忙的结束了。 次日我正迷迷糊糊的在跟周公家的二小姐玩躲猫猫的不良游戏,眼瞅着周公家的二小姐眯着小眼儿撅着小嘴儿红着小脸儿晃荡着小腰儿就要亲过来…… 然后我就感觉我自己飞起来了,越飞越远,越飞越高,周家二小姐搁地上冲我叫唤:相公!相公! 把我给伤心的啊,扭头一看怎么回事,居然是天上出现了兔子那张大脸,她一只大手薅着我脖领子正把我往空中提溜。 我气得够呛,张嘴就骂:兔子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耽误老子好事儿! 然后兔子一松手,我就体验了一把儿无绳蹦极的乐趣……啪,直接摔在了地上。 鼻子貌似直接磕在地上,把我给疼的啊,捂着鼻子就嚎了起来……然后我就醒了,同样捂着鼻子,睁眼时候自己已经趴在了地上,身下是我家熟悉的水泥地面。 都不用想,铁定又是兔子。 捂着鼻子扭脸,就看见一双兔子图案拖鞋,往上瞄,果然是兔子这娘们儿! 我也是佩服的不要不要的,你说你哪天喊我起床用过正常手段?人家起床这种事是自然现象或者科技设备辅助催生,充其量碰上家里有二哈的享受一下二哈的奇葩爪子糊脸神功。 赶我这儿倒好,天天起床跟大冒险似得。我都纳闷我这辈子还有寿终正寝的可能吗?我怎么觉着寿终正被提溜的面儿这么大那? 想想我就来气,嗖的撑着地蹦了起来,指着兔子我就骂道:“你个混蛋娘们儿,扰人清梦,还有没有素质!” “嗯?!”兔子哼了一声,拿起了一边的一颗水晶工艺品,笑眯眯的看我,“你刚刚说什么?” 开玩笑,一个水晶工艺品而已,三五斤的玻璃疙瘩,威力也就比板砖强点有限,你以为我陆白会怕?笑话! 我挺直腰板毫不示弱的瞪着她道:“我说你个漂亮娘们儿,帮人早起,实在太有素质了!” 兔子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把工艺品放回了桌子上。 我偷摸喘了口粗气儿。实话说啊,你们不能误会啊,不是我懦弱胆小懂不,我可是天师,可是得道高人。只不过懒得跟她这么只兔子精计较罢了。再说这婆娘向来是真敢下狠手,还是变着法儿的下狠手,美其名曰磨练我的肉身。 我肉身磨练的有没有啥效果我是不知道,不过变脸不要脸的功力基本上已经迈入世界前列,遥遥领先国际水平几百年了。可惜福布福也不出个世界不要脸排行榜啥的,不然我也能没事儿露露脸不是。 我瞎捉摸着,兔子习惯性的拍我脑袋瓜子,嚷道:“你发个毛线的呆,赶紧洗漱一下跟我走!” 我一脸懵圈,纳闷:“这大早上的,跟你干啥去?” “大早上个屁啊,都快十一点了!”兔子无良的翻了个传神的白眼,冲我一脸鄙视的跟猫看见铲屎君似得,“还能干啥去,你昨天不挺不要脸的你忘了。” 我寻思你这话说的连个前因后果都没有,这都哪儿学的什么毛病,再说了:“我哪天要过脸了——不是,我什么时候不要脸了?有事儿说事儿,严禁进行人格攻击。” 兔子一脸嘲讽:“就你这种货还有人格?我宁可相信向菊花有智商。” “来来来,死娘们儿,与我大战三百二十七回合!” 叮咣隆咚呛…… 对兔子进行了一番比较深刻和细腻的热血教育之后,我左手揉着眼右手揉着腰,一瘸一瘸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兔子出了门。 目的地是姜家,其实是姜经年打电话邀约。按兔子的意思大概是对我们昨天的仗义出手表示感谢,最主要的应该是事务所有找落了,可能要签个合同什么的。 我琢磨了一下,本着助人为乐日行一善的为人准则,很大方从兔子嘴里抢救了半拉瓜子儿仁儿出来,然后翻箱倒柜找到了去年圣诞节装苹果的盒子装了,当做礼物。 这玩意儿正好拿来给姜玲珑进补,她早醒几天我新事务所更板上钉钉不是?当然我本质是为了救人,绝不是为了事务所! 十一点一刻,姜经年那边准时派车来接,到姜家,没想到钱残风反派同学跟司徒善人居然也在来着。 我跟兔子还有这两货搁院子里面碰了个正着。 我心情正好,毕竟很可能新事务所有着落了,远远看那边司徒善人跟钱残风正嘀咕什么,赶紧客套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呀,这不是善人兄吗?咋这么高兴?” 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有礼貌,没有礼貌的人太招人厌了。我这边乐乐呵呵笑嘻嘻的给这货打招呼,这家伙抬头斜我一眼拿鼻子冷哼一声都不带回话的。 你说你这么没礼貌合适吗?老师小时候教你的你忘了?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投桃报李以德报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让你丫知道啥叫嘴强王者! 想想这金玉良言,赶紧冲着司徒善人的背影喊:“善人兄,别走啊,我这儿有各种防眩晕的药品啊,全是爱SO9001质量合格认证过的,品质有保证啊!看在昨天你丢人的份儿上,我给你打3.8折!附赠印度神油哦~~~” 就看司徒善人身影一个踉跄,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走的更欢快了。 兔子搁我身后夸奖我:“你犯贱的样子真有当年你师父的风范。” 我美滋滋的点点头,回头冲兔子谦虚道:“哪里哪里,我比那死老头子差远了。” 兔子捂着脑袋,佩服的都低头了:“我踏马不是在夸你。” 真是的,不是夸我你说清楚啊,我这么单纯善良的人很容易误会别人的话的好不好?害我白激动。 我悻悻扭头,那边一直杵着的钱残风正一脸冷笑的看我。 对这货我是没什么好感,张口来了句:“小残残,你瞅啥!” 我寻思着,怎么不得瞅你咋地、再瞅试试着循环几遍,谁知道这货冷哼一声也走了。 搞得我忒不适应了,扭头问兔子:“这俩货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兔子斜了我一眼,拎着我脖领子往别墅扯,一边扯一边道:“人家俩没什么不对劲的,我看你比较不对劲。你这是明显瓜子儿吃多了被向菊花影响到了智力。” “你要脸不,瓜子明显是你嗑的比我多!要脑残也是你先。” “别BB,赶紧走。” “你别薅我脖领子!” “薅的就是你!” 我俩这边热闹的往别墅走,估计姜经年是听见动静了,到门口迎接。 三人一照面儿,这位面不改色的大人物愣了愣,脱口半句:“两位这是……” 估计是感觉问了太奇怪,赶紧正经了表情客气道:“两位——哦不,白姑娘快请进。” 人家笑脸相迎,我得客气啊,赶紧跟钟摆似得晃悠着冲着姜经年笑。笑完趁姜经年转身我扭头瞪兔子:“姑奶奶,你能把我放下来了吧,忒不雅观了。” 兔子哼了一声,提溜着我就进门了。 这婆娘我也是服了,一点都没有礼仪观念,都到主人面前了居然还提溜我,忒不知廉耻! 你说你这样式儿的提溜着我,你丢不丢人!你丢不丢人! 你没看管家大爷乐的跟什么似得。话说管家大爷也是,这会儿乐的欢快,当初咯儿的也痛快,性情中人啊。 我这边继续瞎想,兔子提溜着我到沙发边儿,这才把我往沙发上一放。 放的可稳当了。 姜经年赶紧别过头去,咳嗽两声,扭头回来表情正经:“感谢两位百忙之中还能应约而来,姜某不胜感激。” 我这人一贯都是诚实正直,相信你们都感受到我浑身散发的圣人蛋气质了,这会儿赶紧接话道:“姜先生客气了,反正搁家闲着也是闲着。” 姜经年表情错愕一下,笑道:“陆先生,真人也。” 我连连点头,嘴上乐呵呵的说客气客气。心说开玩笑,我一米八大高个儿除了刚才在兔子手里提溜着有点抽象之外,谁看我不都是真人啊,难道还能有眼瞎的把我当充气娃娃啊,你见过一米八的充气娃娃?再说充气娃娃能有我功能全面? 兔子搁一边儿鄙视的看我一眼,那边姜经年笑道:“今天约两位来就是关于报酬的事情。” 我一听谈正事儿,赶紧严肃起来。虽然兔子之前已经说了应该是新事务所的合同问题,但现在正主亲口说出来才算作数啊……我屁颠儿屁颠儿的乐了起来。 姜经年扭头冲一边儿的管家大爷道:“福伯,去把我书房桌子上那两份合同拿来。” 福伯应声而去,没多会儿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两个文件夹。他递给姜经年,姜经年又递给我:“我已经签好了,陆先生过过目,满意的话直接签名就可以了。” 我翻开一瞅,上面印着一行大字儿:房屋所有权转让说明书。 就这几个大字儿,打印的漂亮的跟什么似得,我都不看内容,刷刷刷写了名字。 签了合同把一份还给姜经年,我心情好极了,跟吃了屁——不不不,跟吃了蜜一样。都说做人要懂感恩,投桃报李,我赶紧冲他道:“对了,我这次来专门给你闺女带了样好东西,应该能让她及早苏醒。” 姜经年一喜,身子猛地前伸,跟乌龟探头似得:“陆先生此话当真?” 我赶紧点头。心里倒是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姜经年这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一提到姜玲珑就破功了。你看我,完全喜怒不形于色。 姜经年二话不说领着我跟兔子上楼,上楼功夫兔子捅咕我:“注意你的表情,看着忒没成色了,笑的跟菊花似得。” 尼妹啊,你语文老师死的是早啊,谁笑的跟菊花似得!什么叫笑的跟菊花似得! 要不是姜经年在前面,不想让人家看笑话,我绝对要跟兔子再大战三百二十九回合! 我跟兔子天雷地火眉来眼去的上了楼。这次姜玲珑换了别的房间,毕竟之前那一间大战之后已经没办法用了。 姜经年吱扭推门进去,床上姜玲珑还在那儿躺着,脸色依旧,虽然没有初见时候那么苍老,但也没恢复太多年轻模样。 没办法,精元这东西,谁缺谁知道。 姜经年错开身让了位置,说道:“我按陆先生昨天的交待,尽量给小女多进补了。不过她现在毕竟是昏迷状态,消化不了太多东西。” 我吐槽道:“那是,现在她要是能消化太多东西,那才叫见鬼那。” 兔子搁旁边儿啪给了我一巴掌,冲姜经年笑道:“不好意思姜先生,你别介意,这家伙脑子有点问题。” 这婆娘这一下来的可是狠得要死,我差点没一脑子撞在自己胸口上。士可忍!市长不可忍! “八婆!来与我大战三百三十回——” 劈里啪啦咚! 姜经年有些尴尬的偷瞄我一眼,有些畏缩的朝兔子反方向退了两步,这才赔笑道:“这个,白姑娘,陆……陆先生这样,没事儿吧?” 兔子啪啪啪的拍拍双手,笑道:“没事儿,这货皮实,你放心好了。就是又毁了您家一面墙,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您看着来。”姜经年搁哪儿尴尬的笑,脸颊一抽一抽的,可带感了。 我顿时蛋疼,啥叫看着来?这意思还指望我搁你家墙上都住一遍儿还是咋地?你当我是风景画啊还是当我是背景墙啊? 我搁哪儿吐槽,兔子冲我勾勾手:“赶紧下来,把东西给姜小姐服下。” “我这都踏马人T艺术了,你让我怎么下去?” “亏你还是个天师。” 我一口22年原装原产的上等36.5度绵柔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也能跟天师扯上关系? “你家天师天天让人镶墙里面当标本啊!” 兔子横我一眼,绕床过来,一把薅着我胳膊把我给拽了出来:“怎么地,你不是我家的难道还是别人家的?赶紧的,瓜子儿那?” 我瞪了她一眼,掐了个决一拍胸口,那个系着蝴蝶结的苹果盒子就出现在我手里。我拿着盒子到床边,冲姜经年道:“把你闺女先扶起来吧,我有东西要喂她。” 姜经年赶紧动手,扶着姜玲珑起来,我打开盒子,露出里面半拉瓜子儿仁。姜经年看着纳闷道:“陆先生,这……这是什么东西?” “昨天那个妖怪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 “那货是个向日葵精,这是那家伙结的瓜子儿仁,吃了大补,刚好能补充你闺女缺失的精元。” 姜经年顿时好奇,盯着盒子来回打量,冷不丁的来了句:“这瓜子儿仁怎么看着跟让人啃了一口似得?” “咳咳。”兔子这个罪魁祸首搁一边儿尴尬的扭脸。 我只有昧着良心扯谎道:“这东西长的就这样,特殊,比较特殊。” 姜经年不疑有他,我赶紧麻溜的把瓜子仁儿塞进姜玲珑嘴里,生怕这货再看出横切面的牙印喽。 瓜子仁儿入口,我一掐法决,勉强勾了一丝天地元力把它化开,牵引着入了姜玲珑腹内,这才作罢。 姜经年关切的看着我收手,忙道:“陆先生,如何?” 我赶紧摆出大师风范,笑道:“放心,三分钟内,你闺女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三分钟?这么快?“姜经年看着有点信不过我。 我一拍胸脯:”放心吧,三分钟她要是醒不过来,我把这盒子吃了!” 姜经年赶紧道:“陆先生说笑了,您我当然信得过。” 开玩笑,我怎么会说笑。 你闺女要是不醒,我绝逼把这盒子吃了! 然后…… 十一 让我想想,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们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门很神奇的功夫,而且基本上每个人都会。?33??炼到至高境界杀人于无像无形,毁天灭地,神鬼怕怕。 这门神功有一个很高雅很美观的名字,叫做:你都把脸伸来了,我怎么好意思不打一下。 俗名:打脸。 你吹的有多大多玄乎,回头打的就有多响多欢快。 是欢快啊,欢快的我脸都快抽筋了。 我瞅着苹果盒子在想到底从哪儿下口比较好消化。 兔子搁旁边捅了捅我:“这什么情况?” 你这问题问的太好了……关键是我踏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啊。 姜经年搁我对面咳嗽一声,轻声道:“陆先生,这个……小女……” “啊,啊~这个,估计还要再等一会儿。” “这个……要是这样的话,要不我先让厨房准备饭菜吧,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 我赶紧顺杆子往上爬:“也好也好,有劳姜先生了。” 姜经年估计也尴尬,管家大爷都没喊,快步出了房间,甚至顺手还关了门。 他一走,兔子就冲我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姜玲珑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怎么回事儿?又不是我不让她醒的。” 这娘们儿真是,啥事儿都往我头上来,我是长了一张背黑锅的脸,还是脑门儿上写着屎盆子俩字了?你当我是垃圾回收站啊,啥东西都往里塞,回头右键清空就完事儿了? “不行再喂她个瓜子儿仁?” 我心想也是,说不定是亏虚的太厉害了那。正好姜经年也不在,赶紧拍胸口把装瓜子儿的袋子掏出来,摸出一粒,重新塞进姜玲珑嘴里。手法什么的跟刚才一样。 可惜这颗瓜子儿仁下肚,姜玲珑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脸色都没怎么红润。 我心说这不对了,这绝逼不正常! 虽然向菊花智商有问题,但你不能因为智商就否认一个人——哦不,一个妖的全部价值和贡献,这是不人道的行为。 他的智商黑洞这种本身属性是决计影响不到瓜子仁儿的食用价值的,你啥时候见过花生油吃多了还能变成花生的,那是高科技啊。 那么问题来了,一颗吃了之后能让不懂修炼的正常人鼻血狂涌发燥发热跟嗑了****差不多的大补之物,下了姜玲珑的肚子之后居然连一点血气红润都呈现不出来,这里面猫腻可就大了。 兔子难得严肃起来,少见的都没拍我脑袋:“白痴,我怎么感觉不对劲了。” “那是因为你没傻。” 我甩给兔子一句,撸胳膊捋袖子,直接伸手探向姜玲珑的手腕。 感觉不出来什么异常。接下来心口、脖颈处的都律动都感觉不出来什么异常。我往姜玲珑身上一趴,鼻子对着她的鼻子,狠狠的吸了一口。 咔嚓。 房门开了,姜经年正好进来。 我猜不到他看没看到这一幕,也猜不到他什么表情,甚至都没抬头看他,闭着眼仔细的感受着。 难得精神这么集中一次,我那长久以来并没有随法力丧失的精神力立刻苏醒过来,整个世界都显微细致起来。 风声、叶声、钟声、人声所有细微的动静都冲进了脑袋里…… 大门口。 “榔头哥,我给你说,俺家狗可聪明了。” “啥情况啊,栓柱。” “咦,你不着,夜儿个带俺家狗去玩飞盘去了。” “玩飞盘这有啥聪明的咧。” “咦,你不着。人家狗多笨,都是主人扔着耍,让它们去捡再叼回来。俺家狗都是自己叼走然后撵着我让我去捡。咋样,聪明吧。” “……栓柱啊,明儿的岗让铁蛋儿替你值了,你去医院看看吧。” …… 别墅某处。 “敏俊哥,你看最近新上映的电影了吗?” “颂伊啊,你说的是什么电影?” “就是那部《搁你的全世界溜达》啊。” “看了,不错,主要还是名字起得好。” “咋子这样子说吗?” “我说的是实话啊,这电影换了名字就未必好看了。” “真的啊?” “你想啊,这电影要是起名《我是DJ你还会爱我吗》、《一个自由职业者猪头的追妞实录》、《发明家和女警不得不说的小故事》你还有兴趣看吗?” “敏俊哥,为什么我感觉到扑面的一股恶意。” “……” “啊,颂伊啊,不好意思,刚才唾沫喷到你脸上了。” ………… 后厨房。 “你不爱我了。” “我怎么不爱你了。” “你明明不爱我了。” “我到底怎么不爱你了。” “你看别人家的男朋友!都肯吃女朋友剩下的饭!你再看看你!” “……” “你怎么不说话!是我说对了吧!你都不爱我了!” “……” “你大爷的!你倒是剩口饭给我吃啊!” ………… 我一口开花唾沫直接喷了出来,姜经年家这深门大院的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这一天天实在忒踏马欢乐了点吧。 我这边一睁眼,兔子赶紧拍我:“怎么样,感觉到什么没有?” 我心说刚才光顾着窃听了,没来得及干正经事儿。赶紧再次趴那儿跟瘾君子似得吸了口气儿,仔细凝神跳过听觉跨入识觉状态…… 全神贯注中,朦胧一片的精神世界里。库叉一下,一条灵感撒欢儿的咬着自己的尾巴窜了过去……咬尾巴的动作咋这么眼熟。 我两眼一睁,唰唰的放着光,那边看我的姜经年估计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他这么一动我也反应过来,只是想到刚刚的感觉,难免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样了陆先生?难道小女又出了什么问题?”姜经年一脸关切。 “确实有问题。” “到底什么情况?”兔子也有点紧张了。 我皱着眉头道:“之前太马虎了,没发现。姜玲珑体内除了向菊花的妖气之外,还有一股妖气。”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兔子跟姜经年同时开口。 这两人问的也是奇葩,我怎么知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我要是知道我至于刚才啪啪的自己打自己脸,你当我有病啊。 “说起来太违反常理了吧。”兔子一句话道出了跟我同样的疑惑。 要知道不论是古妖还是新时代的妖怪们都是很有私有观念的,不管是领地还是猎物。 像是在一个人身上种下妖气,就代表着这个人成为了他的猎物,任何其他妖怪再试图染指,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古妖跟新时代的妖怪们即便在生活方式跟生活态度方面天差地别,一个像圣人蛋一个像臭流氓,但这一点上却出奇的相似。决不允许另外一个人对自己圈定的猎物下手,虽然古妖是因为千年习性,而新时代的妖怪们则是因为争强好胜或者说争风吃醋。 这跟跑别人家里嚷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房子媳妇(老公)来一样。咋地,还能跟他(她)和平共处勾肩搭背卿卿我我探讨另一半的正确使用方法和姿势不成? 真这样那这病得去医院啊,吃药可治不好。换成正常人让他们大战三百回合都会被指责小瞧他们的战斗力了吧。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向菊花抽离之后又被种了妖气。 想到这点,我不得不正经起来:“姜先生,从昨天我们走之后还有什么人接触了令千金吗?” “除了两个照顾小女起居的阿姨外,就只有我跟福伯了。” 兔子插了一句:“刚刚我们还碰到了钱残风跟司徒善人,那两位……” “那两位确实来了,不过看了小女一番就走了。” “这两人没什么异常?” “没有。” “那麻烦姜先生能把那两位阿姨叫来吗?” 姜经年赶紧应声出去,兔子看我:“如果不是向菊花之后又被人种了妖气,那就只有之前那种可能了吧。” 我皱着眉头:“非妻即三啊。” “你这是哪儿学的狗屁成语?能别瞎胡霍霍我天朝文化不?” “直白简练啊,比非黑即白精准啊” “还是正经点想想怎么办吧。”兔子难得没拍我。 问题是我居然有点不习惯了,别扭的跟什么似得。这叫啥?犯贱?应该不算吧…… 兔子继续道:“如果是在之前就已经被妖怪种了妖气,那这事儿恐怕还比较麻烦了吧。” 我自己懂兔子的意思。就像之前说的,如果自己的猎物被人侵占,拥有者是肯定会要找上门来的。就是不提一开始向菊花刚找上姜玲珑那几天,光回到姜家都已经一周了,这妖怪还没有找上来,这明显就不对劲了。 不过想了想也不对啊……麻烦的又不是我,麻烦的只是姜玲珑而已:“话说这事儿其实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吧,把详细跟姜经年一说,其他也不归咱们管啊。” “我说你这家伙还有没有点人味儿了。” 果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才老实没多久就又要蹦跶。 我心说我得好好拾掇拾掇兔子这日渐嚣张的态度,重振我男人——哦不,天师的雄风,不然这娘们儿以后岂不是要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你个兔子精好意思跟我提人味儿吗?你知道啥叫人味儿不?” 兔子一脸鄙夷:“是,我是不知道啥是人味儿,我就知道你披着人皮都掩盖不住身上那股人渣的味道。” “呀,可以啊,这鼻子灵的,你这马上跨物种进化了吧。以后是不是得给你买骨——” 啪! 哎,我就知道,我跟兔子的话题无论如何委婉温和文明礼貌的发展下去,结果都逃不出一巴掌的范畴。 感慨中,姜经年带着管家还有两个阿姨推门进来了,冲着我跟兔子一挥手:“陆先生,白小姐,这两位就是最近照顾小女起居的阿姨。。” 兔子瞅我一眼,我起身到两人身边,绕了两圈。 那边姜经年道:“陆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跟姜经年解释,只是道:“你们先站着别动。” 姜经年没敢多话,眼神示意了两个阿姨跟福伯。我在他们身后直接两眼一黑额头一亮开了天眼,上上下下自己扫荡一番,没丝毫发现。仔细吸了几口气感知了一下,也没任何异常。 我叹了口气,冲姜经年道:“麻烦这几位了,可以离开了。” 姜经年挥手,几人离开房间,关了门,他才担忧的问我:“陆先生,你让我把人找来,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大致确定令千金身上的妖气是什么时候种上的。” “可有结果了?” “刚刚看了你家里的几位仆人,都没什么问题。恐怕你闺女身上的妖气是在身体不适之前就被人种下了。” 姜经年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我一脸无辜的耸耸肩:“具体原因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姜经年顿时沉默,眉头都快挤到一块儿了,看他难为的样子我跟兔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沉默了几秒,他突然一抬头,对着我跟兔子道:“两位可有解决的办法?” “办法有,我可以把你闺女体内的妖气驱除,这样她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我这话可绝不掺假,不过只是说了一半。其实这办法是治标不治本,既然姜玲珑最初就让妖怪盯上了,那么即便驱除了妖气,恐怕还是会被盯上的。 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家大业大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看我,看我,一贫如洗,都快吃饱上顿没下顿了。哈哈,绝逼不怕别人惦……MD,怎么不觉得这是件幸福的事儿那…… 我搁那儿怀疑人生,都没留神兔子,这婆娘果然是补刀大神,上来就捅了我一下:“不过即使驱除了妖气,恐怕令千金还是安全不了。之前盯上她的妖怪估计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果然那边姜经年已经反应过来接话了:“那该如何是好?” “姜先生放心,既然收了你的报酬,这事儿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晃神回来兔子已经大嘴巴的把这句给秃噜出去了,把我气的够呛!翻着白眼我就瞪她! 你说你个败家娘们儿怎么什么事儿都擅自做主!这种破事儿吃力又不讨好!你往前伸个毛线圈儿的脖子啊!显你能啊! 你咋这么痛快啊你!你答应个圈圈啊!哎呀我的胃啊……哎呀我的肝儿啊……哎呀我的肾啊……哎呀我的波棱盖儿啊…… “这事儿拜托两位了,只要能解决这个麻烦,姜某定有重谢!决不食言!” 重谢…… !!! “放心好了!你闺女的事儿就是我闺女——哦不!就是我的事儿!我一定会抓住幕后黑手把他揪出来的!” 我义正词严、正气凛然的用45度角仰望天花板。 …… 啊~啊~啊~ 窗外一只乌鸦押韵的叫着。 兔子跟姜经年傻乎乎的愣在那里看我。 哈哈,果然是被哥的英姿迷倒了! 那么,接下来,让我想想啊,该怎么办…… 十二 死兔子!你个W8蛋!!! 最后的决定,是守株待兔。 这比较符合我的风格。 特别是这个成语每每想起来都让我有种在智商上超越兔子的感觉。 啧啧啧啧,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儿,如此微不足道。 我嘿嘿嘿的乐了起来…… 屁股一痛。 啊!啪叽~ 我一张帅脸糊在了墙上。 “大半夜的你鬼笑什么!不会真让向菊花影响了脑子了吧?” 背后兔子唧唧歪歪。 我把脸从墙上挪开,扭头瞪眼:“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动手!” “我没动手,我动的是脚。” “你那手和脚有什么毛线圈儿的区别吗?难道还有麻辣味儿跟烧烤味儿之分?” 啊~啪叽~ “你嘴咋就那么欠那?” “你下手咋那么狠那!” “我那是磨练你身体。” “我那是锻炼你精神!” 啊!啪叽~ 我闭嘴了。 毕竟对于能动手就别BB的兔子来说,我这个嘴强王者的杀伤力只限于她决定是拍我、踹我还是暴扁我一顿之前。 当然最主要原因绝对绝对是因为有正事儿要办。 姜玲珑体内的妖气已经被我清除了,毕竟留着似乎也起不到什么用处,因为连猎物被侵占对方都没反应,这么自然的发展下去干等对方有动作实在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马月的时候了。我可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到有限的等待中去,人生的意义,应该是在无数的小电影中不断的探索…… 所以我跟兔子商量了一下,就把姜玲珑体内那股藏的相当深的妖气给驱除了,顺便看在姜经年重谢的份儿上又喂了姜玲珑半粒儿瓜子儿。 姜玲珑精元上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精神上因为两股妖气儿的侵蚀,恐怕还是要休养少许日子才能清醒过来。 剩下的工序自然是守株待兔了,毕竟没有一点线索可寻。要不是姜经年答应重谢,我真的不想接这种差事儿…… 啊啊啊~欠 哎,要换平常,这会儿我正在床上一口小馒头一口凉白开一部小电影的享受美好充实的夜生活了。 可惜……可惜…… 我正砸吧嘴,兔子突然在后面轻捅了我一下:“有动静!” 我浑身一绷,兔子已经窜到了我身边。我手上不敢怠慢,掐了个手诀,正是偷窥——袭利器隐身术! 我跟兔子凝息摒气,生怕有丝毫动静,毕竟隐身术只能蒙蔽视觉。 一道黑气从窗户钻了进来。 看这黑气的扭曲程度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黑气在床边停下,自上而下旋转翻腾,顷刻烟消淡化,露出了一道身影。 背着月光,看不真切这人模样,不过体型高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显然是没发现英明神武的我跟阴险狡诈的兔子会在一边埋伏,吊儿郎当的甩着膀子走到床边,看背影和脑袋的方向应该是在看床上的姜玲珑。 “啧啧啧,这小娘们儿长的是不错。可惜了,不能下手,不然搞到手够玩一年了。” 玩一年?MD,这王八蛋真能想! 我愤愤不平,旁边兔子捅了捅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清楚这是要动手的意思,那里还忍耐的住,大喝一声:妖孽受死!手上青霄五雷印朝着这混蛋菊花部位就捅了过去! 道袍老早我就套上了,不然怎么对的起我忽悠姜经年的那句紧急战备状态。 这一嗓子可是真真儿的! 我都听到俯身准备耍流氓的妖怪咯儿了一声,显然也是吓的够呛。不过这货显然不是向菊花那种低智商的残次品,反应贼快贼快的。 回头的功夫,他身子就朝着一边闪了出去,轻易躲过了青霄五雷。 五道雷光直接在床边炸开,噼里啪啦中透着一两丝轰隆之声。整张床直接炸成碎片,嗖嗖嗖嗖四溅飞迸。要不是我出手时候兔子闪出去的快,估计姜玲珑也要遭殃。 我也让这威力吓了一跳,心说之前青霄五雷在我手上可没这杀伤啊?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虽然我依旧没法凝练元力,道袍上提供的元力基本上也是等量施法,但是我好歹吃了向菊花这古妖的精华瓜子儿,精神方面可有一定增涨那。 怪不得刚才听声音就觉得有点不同,已经带上雷鸣了。 其实法术的威力跟物体的质量一样,都是取决于体积和密度。元力决定了法术的体积,而精神决定了法术的密度。 当然一般情况下这两样都是平均增长的。很少有像我这种有奇葩经历的人,俗称偏科严重。 这家伙躲了我一记青霄五雷,屁都不放,掉头就往房门口冲,显然是不想恋战。只是好不容易逮到他我怎么可能让他逃跑,这家伙这会儿在我眼里可是发着光的金元宝——值了老大钱了。 手上哪肯放松,又是一记青霄五雷轰了过去。 这混蛋跟后面长了眼似得,闪身又躲开了。青霄五雷直接奔门口去了,轰隆一声,我直接给房间炸了个新门洞出来。 把我郁闷的,脑子都上火了,也顾不上许多了,玩命儿拿捏着道袍上的元力化成青霄五雷朝着满屋子乱蹦上下乱窜的那王八蛋砸了过去。 整个房间跟塞了俩大号雷云似得,嗑了药一样轰鸣声不断。 还夹杂着争吵声。 “陆白,你个王八蛋!你就不能看准点扔!”这是兔子。 “你丫是故意的吧!”还是兔子。 “混蛋!有种你别跑,站住让我劈几下!”这是我。 “你傻缺还是他傻——MD!说了你不能瞄准点!”又是兔子。 嗖~啊! 这是我。 …… 几分钟之后,房间总算消停下来,不过已是狼烟一片,面目全非,比贫民窟也强不到哪儿去。 我这边支着膝盖撑着身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累的跟狗似得,道袍光芒黯淡,精神上虚的发昏,心里恨的没法儿没法儿的。 这王八蛋忒忒忒踏马灵活了,跟踏马兔子似得,那么多青霄五雷居然一下都没劈上! 当然这货这会儿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看那样子跟快死了没什么区别,也是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儿。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混蛋很不错了,要不是兔子时不时的护着姜玲珑抽空帮忙来几脚,估计早就逃跑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姜玲珑下手!”趁着喘息休息的机会,我对这混蛋发出了强烈的谴责! “你管我!” 我去!你都这副熊样儿了!你居然还敢跟我NB! “来来来,吃我一记青霄五雷!” “来就来,怕你啊!” 噼里啪啦轰隆!!! 三分钟后…… “混蛋,你到底是谁!还不交代!” “你管我!” “你都趴在地上了,还嘴硬!” “你不也一样!” “来来来,吃我一记青霄五雷!” 我这边喊得痛快,可惜手上还在凝聚的青霄五雷却是元力支持不济,瞬间溃散飞飞…… 嘿嘿嘿嘿——对面那家伙突然笑了。 “笑毛线啊,你有病啊,没吃药啊,再笑我——” 话都没说完,对面那家伙突然跟豹子一样窜了过来!右手上面妖气凛然,化成利爪模样! !!! 我浑身一凉,毛儿都炸起来了! 这货刚才是装的! 玛德!坑爹啊!! 我倒吸一口凉气,强提元力,可惜道袍已经无以为继了。眼瞅这货冲来,只好仓惶后退。 兔子那边警觉,放下姜玲珑,朝着我这边冲过来。 可这家伙比想象的要狡猾,该是明知兔子不好对付。猛地扭头冲着墙边姜玲珑张口一吐,就是三道妖气黑箭!! “混蛋!你自己小心!” 兔子嚷了一嗓子红着两眼折身回去。 我小心归小心,可踏马这句混蛋到底是说谁啊?! 晃神,那家伙已离我不过米许。 MD!要糟!我已然顾不上许多,目不斜视盯着这混蛋,就地一滚。 不盯着不行啊,多少英雄先烈就死在光知道躲不知道留意敌人动向上,虽然躲过了猴子偷桃却栽在了黑虎掏心,那叫一个憋屈。 只是我这一滚只是隔靴搔痒,这家伙如同跗骨之蛆,一个眨眼,已经到我身边。妖气利爪高举…… “混蛋天师!受死吧!” “你敢!”那边兔子刚刚挡下妖气黑箭,目嗞欲裂…… 眼看着妖气利爪落下,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潇洒二十二年,终究是要英年早逝、与世长辞了吗? 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 胸中像是憋着一团不断膨胀的郁气,如同不能呼吸一样,难受的要死、憋闷的要疯。 我终于忍不住,嘶吼:“不要!!!” 一瞬间仿佛世界都安静了,烟尘停了,声响停了,利爪停了。 咔嚓~ 有什么东西似乎从我身体里裂开,发出一声轻响。 一股久违的热流从脊椎尾骨流淌出来,开始遍布四肢百骸。充盈筋骨血肉,滋润脏器脉络。那感觉,就像夏天里痛饮一瓶冰爽的冷饮,身体能清楚舒爽的感受到它的流动轨迹,精神能轻松愉悦的感受到一股欢快…… 欢快到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然后似乎一切都活了过来。 烟尘再次激荡、声响复归嘈杂、利爪再次残酷的朝我面门扎下来。 “死!” “滚!” 我几乎是不甘示弱的一声大吼,右手握爪,直接朝着妖爪对抓过去。 没有激烈的碰撞轰鸣,只有一声闷响,和两声闷吼。 我喉头一甜,身子不受控制的倒滑出去。 那家伙居高又没地面卸力,直接闷哼着吐了一口妖血倒飞出去。 看他吐血,显然伤势应该比我要重。真是,这傻缺居然敢跟哥对刚,活得不耐烦了。哥当年一拳—— 想着这茬儿,右臂上的疼痛倒是涌了上来,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再回神,那家伙已经消失不见,看样子是逃之夭夭了…… 接下来传入耳朵的别墅野狗的叫声间接清晰的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心道糟糕,终究被这王八蛋跑了! 兔子突然冲到了我身边,抓着我肩膀就摇。 “你没事儿吧陆白!没事儿吧?” “嘶嘶嘶……停……停!……停!!!” “再摇下去我胳膊就断了!” “哦哦。” 兔子这才停手,我赶紧龇牙咧嘴的扶住右臂。MD,幸亏这死兔子放手了,不然我这只胳膊没交代在妖怪手里,反而交代在她手里了。 “你没事儿吧?” “大碍没有,不过这胳膊怕是要费点功夫了。” “没事儿就好。” “姜玲珑那,应该没伤着吧?” “没有,除了一点擦伤。” “老天保佑,没事儿就好,至少一半酬金能到手了。” “你这家伙满脑子除了钱就是钱,丢人不?” “嫌丢人有种别吃别喝啊,我算你是个爷们儿样的娘——啊!!!” …… 死兔子!你个王八蛋!!! 十三 三十三天困龙印 所幸我一条胳膊总算没有废在兔子手里。 不然那才叫逗比那。 打发走闻声而来的姜经年跟一票保镖,我和兔子讨了个僻静的房间。她替我护法,我取了仅剩不多的向菊花贡献的瓜子儿吃了。 凝神静息,精神以无比集中的姿态汇聚起来,识觉调动澎湃的跟看了小电影一样沸腾不已的精元之力,一股脑不要命的直接在浑身血肉中横冲直撞起来。 如果有人这辈子能体会到滚烫的火锅汤在肠胃里遨游是什么感觉,大概多少就能明白我现在是什么感觉,浑身血肉筋骨所感受到的那滚烫麻辣,简直了。 这股精元在身体里撒欢打着滚儿,一丝丝精元跟一条条嗑药的泥鳅一样,在筋骨血肉内跟在淤泥中似得来回翻滚钻窜。 随着它们不断折腾,那股滚烫灼疼的感觉让我想找个铁篦子把浑身血肉都扒一遍。随着这股难忍的痛感,这些精元不断被血肉吸收,其中一成聚成一股,就直奔骨碎的右臂去了。 识觉内观下精元飞快冲进右臂,开始解体飞洒,像是雪花一样主动飘散在右臂骨骼和血肉经脉之上。点点荧光化开,开始滋润骨骼血肉。白色的骨骼开始一点点的蠕动增生,细碎在血肉中的骨骼碎片则在精元下分解转化,重新补入骨骼…… 直到所有血肉筋骨都吸收到充盈状态,右臂也重新完好如初,剩下的五成精元这才滴溜溜的从各处血肉筋骨钻了出来,汇聚成一股,直奔着后背脊椎尾骨就去了。 这股精元汹涌的冲到脊椎尾骨前,在精神的调动下分出一丝向着尾椎探了探,确定畅通无阻后,像是饿虎一样奔着尾椎扑了上去。 识觉内观之下,尾骨开始发出莹莹白光,愈见通透。 直到四成精元尽数冲到尾椎之内,它终于进入饱和状态,不再有丝毫吸收,散发的光芒也稳定下来。 余下的一成精元,绕着尾椎打了个转儿,就奔着上面尾椎二节骨去了……只可惜刚到骨节表面,就被一道黄光挡下,死活冲不进去。 果然那,天上不会随便掉馅饼儿的,想着被砸中的结果很可能是被一饼糊死…… 我叹了口气,引着精元盘旋而上,直奔心窝去了。 心脏,不但是心血的源头,更是一身法力的“发动机”。心脏越强,所能制造和承受的血气之力就越多越强;法力的运行速度和汲取速度就越快。 这一成精元全吸收汇聚进了心脏诸窍,我这才松了最后那口气。识觉内观散去,刚一睁眼,兔子那张脸就凑了上来…… 啊~啊! 我没防备,直接吓了一跳,呼的一下闪开,脑袋差点没磕在墙上,小心肝儿都抽了一下! 尼玛啊,你一张脸贴那么近是要啃了我是怎么地! 要不是刚才要不是强化了一下心脏,我估计这会儿得来几颗速效救心丸了。 “呀!你什么意思!” “尼玛啊,你离那么近是想吓死我吗!” “来来来,混蛋,你给姑奶奶我说清楚,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对不起,你不是长的吓人,你是生来就吓——” 啪! “我踏马是伤员啊,你下手不能轻点?” “轻点怕你记不住。” “死兔子,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四十一回合!” 轰隆咚当哐~ 揉着眼窝子我感慨自己失算了。 NND,开了一层封印有点得意忘形了,忘了兔子多暴力了。 这娘们儿明显也是把我当成她的出气筒或者说心情调节器了,暴扁我一顿之后立刻喜笑颜开。 也不知道该说她胸无大志还是该说我自己丢人现眼了。 不过秉承着打不过就认怂三分钟的人生态度,我是不打算跟她抬杠了。 兔子显然也没打算再瞎闹腾,倒是挺兴奋的看着我,拍了拍我肩膀:“看样子你是因祸得福了,居然冲破了一层封印。” 说起这个,我心情也难得好了起来。 三年多的废人生活,那真不是嘻嘻哈哈逗逗笑笑就能这么轻描淡写说的过去的。虽然我不满天师这个职业,但曾几何时也真没对天师这职业到了厌恶的地步。 可当年当着一帮天师的面,被一只铁甲虫追的跟一条丧门狗似得,我可没忘过。要不是兔子及时赶回来,一板砖把它拍成了渣,我估计当时就成了花肥了,现在身上没准已经茂盛的长了一片喇叭花或者狗尾巴草了。 身为天师在一群天师门前丢脸丢到这种份上,从那之后我对天师都有了阴影。 别以为我不知道背后是哪个王八蛋捣的鬼,这笔账老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这几年这个仇不是没法报,但我真的不想借兔子之手而已。 也就是因为当年这事儿,兔子才对我几乎是寸步不离形影不分的。 只是可惜我这一身被水果山那位下了三十三天外困龙印,正锁人体三十三节脊椎骨。脊椎龙骨一锁,身体便缺了大梁,不但少了储存法力的能力,更是锁走了一身血气之力。 谁曾想,昨晚一战,倒是生死之间,破了一层封印! 虽然这破上一节,身体内依旧存续不了什么法力。 但这破了一节封印,自然有一节的好处! 当年我跟着死老头子吃吃喝喝攒下来的可不仅仅是一身恐怖的法力和经脉容量,还有同样恐怖的精元。这些精元可不仅仅是转化成了寿数,还孕化了足够恐怕的血气之力。 这血气之力自然也被三十三天困龙印锁在脊椎大龙内。 尾椎破封,这其中的一份血气之力自然就释放出来,不然昨晚我也不可能硬抗那混蛋一爪,这还是因为体内刚解封没多少精元的缘故。 如今向菊花瓜子儿的精元八成都被一身筋骨血肉和尾椎龙骨吸收,筋骨血肉跟龙骨已经彻底饱和激活,那就可以相互滋养反哺,不断壮大血气之力了。 而这份血气之力,就是我以后封印彻底破除前,安身立命的根本!而不用凡是动手的事情都要指望兔子和那件道袍了! 当然这两个免费打手不用白不用,我是破了封印,又不是烧了脑子,这俩劳动力可不能扔着浪费…… 我舒心的握了握拳头,心里一动,扭头看向兔子:“对了兔子,以我现在的状态,大概什么实力?” 兔子霸气的冲我勾勾手:“八成力,来一拳。” 这种公报私仇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我扎了硬马,呼呼的就是一拳朝这娘们儿脸上砸了过去…… 啊! 麻蛋!这臭婆娘居然玩真的! “你踏马那么恐怖的暴力居然拿来跟我这个羸弱的小菜鸟对轰!你还要脸吗你!” “怎么的,你想砸我脸还不允许我还手了?再说我刚刚有说过我不动手吗?”兔子凝着眉瞪着眼拳头咔咔咔的捏巴着。 考虑到生理健康问题,我立刻闭嘴。 当认怂变成一种技术手段,这世界上就没什么难的到我的事情了。 兔子这才高傲的哼了一声,放下拳头道:“高的你别想,赤手空拳一般的四级妖怪没什么问题。” 我琢磨一下,三级、四级对我现在来说都是个尴尬的地步。穿道袍就是这种档次,不穿道袍还是这种档次。除了方便点总感觉没太大区别。 哦,不能这么说。准确来说叫穿衣服当AP,脱衣服当AD。反正我自己就是自由切换无缝衔接,挣扎在爱与不爱之内,蹦跶在脱与不脱之间。 不过现在套上道袍,倒是比以前多了点保命和杀妖的手段。 倒是兔子聪明,估计看出我为难什么了,大咧咧开口:“从今儿开始,你那道袍不穿也罢,左右也都是点三级的法术,也不利落。昨晚上什么情况你自己也清楚,碰上四级妖怪准头都不够。要不是那家伙一直想跑最后才想倒戈一击,昨晚我不出手你估计早被捅成了蜂窝煤了。” “反倒是利用血气之力方便,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在水果山你跟——你是怎么败给那猴子的。” 兔子之前的话我还觉得有理,等听到水果山那猴子,我就光想磨牙咬人了。 当年跟那猴子总共交手三招,然后我就跪了。虽然这其中有被这货抽冷子卑鄙无耻的猴子偷桃而吃亏的缘故,但说实话那臭猴子的彪悍我还是深有印象的。 单纯定向级单体法术,到不了登堂入室的八级大天师境界,产生不了基本性质的质变,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上体术流的着实吃亏。纯粹的群体法术威力方面又颇为欠缺,造成不了致命伤害。 反倒是体术流某种程度上来说足够的痛快直接。 非要论个具体,我当年玩的网游倒是能很好的诠释这个用嘴皮子形容起来比较麻烦的问题。 法术是法师、体术是战士。 我一个法师跟猴子一个战士玩近身,跪的也不冤。 像昨晚那种情况也是,换了体术流也方便的多。 当然主要还是怪我自己当年跟死老头子混的时候太过眼高手低了,手头会的低级法术根本没有。就是这两年才学了点青霄五雷什么的,倒是辅助强控类的根本没一样会的。不然有几个强控法术在手,昨晚也不至于那么麻烦。 不过现在,实力再不用像以前那么尴尬了。 这事儿是喜,不过喜归喜,倒是正事儿我可还没忘。 姜经年那边可是许下了真金白银的好处,二十万的前期事务费我都拿了,说什么他闺女这摊子乱事儿我也得给他解决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价面——后期还有三十万尾款那,想想我都小激动! 虽然我昨晚没逮住这王八蛋,不过不代表我没一点眉头。 他那一拳搞得我右臂基本上粉碎性骨折,这是幸亏我手里有向菊花那二货留下来的瓜子儿进补。不然光这伤势,寻常的手段怎么也得百天的功夫。就是天师里面有关系用上点特殊手段,恐怕没十天半个月也是好不了的。 不过,我那一拳这货绝对不会好过。特别是那一拳还是带着解封的“馅料儿”——我那破封的血气之力。 这么一拳,他身上的伤绝对不比粉碎性骨折轻。就是有人给他医治,也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好的了的。 这货想好,除非能跟我似得脸白长得帅,碰上向菊花这么个二货古妖,弄了一盆大补的瓜子儿仁。 不然,就得找有名的医手来治。 这帮人里面,天师与妖怪一般是互不接单没什么业务往来的,算起来那家伙也就只有找妖族里的那几位医手才行。 这几位里面,江南地界刚好就有一位! 十四 真想永远比历史和传说更奇葩。 江南。 JX区 杰俊林。 杰俊林原本是千百年前天门用来举办迎新宴会和各种宴席的地方,只可惜后来天门暗弱,这地方渐渐就沦落下来。前后几经易主,由公入私,如今成了一家集娱乐、餐饮、洗浴、住宿于一体的大型休闲场所。 如今倒也不算埋没了它,至少现在杰俊林的名字可比当年响亮多了。虽然比不了天都皇城的天上天下、中州重郡的仙宫一号,但也是行业里数一数二的领导品牌——哦不,领导者。 兔子没跟我一块儿出来。我这恢复了点实力之后倒也不用她随时随地跟着我了,一般情况下裹了道袍碰上五级的大妖就算打不过跑还是有戏的。至于她,以防万一,留在了姜家看护姜玲珑。 我掏了钱买了票进了洗浴部,舒舒服服的搁大池子里泡了一澡这才悠哉悠哉的晃悠到休息区去。瞅着一边的技师表来来回回瞄了会儿,冲一边的侍者挥了挥手。 这位挺客气的:“先生有什么需要的?” “按摩、修脚全套。” “好的,先生,我这就给您安排技师。” “等会儿!把1438号喊来,别人我不要。” “……这个,1438号技师未必有时间……您稍等,我问问看。” “没时间就帮我预约,我在037号房等着。”我挥了挥手,先回了房。 房间里贴的还有这帮技师的照片,看着上面排在头前的1438号,我也是佩服的可以。 这老家伙混的可是够不错的,都混进了高级技师行列,看排名还相当的靠前。那句话怎么说着来的,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按摩房——不对,。 没多会儿功夫房门就响了,应了声,侍者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干瘦蔫儿不拉及的中年男人。 “先生,1438号技师给您带到了。”侍者客气的行礼,然后就退下了。 这技师关门,规矩的先鞠躬,起身功夫麻利熟练的秃噜:“1438号为您——靠,怎么是你这个小王八蛋!” 我就知道这货见我没好话,谁想到张嘴就骂。 我冲他翻白眼:“我说罗大师,好歹我也是你的顾客,你这样骂我合适吗。” “骂你当然合适,骂你都是轻的。”罗大师很不忿的嘟囔着,倒是很敬业的把工具盘往一边一放,坐了下来。 “别啊大师,每次你看见我都这么恨,何必那。怨怨相恨何时了,不如舒服捏个脚。” “捏你大爷,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了你师傅那丑恶的嘴脸!” “大师啊,不带这样的,你跟死老头子的仇不能算在我脑袋上对不对?当年动手的又不是我对不对?为人要恩怨分明,也不枉世人都说你们青青白白不是。”我一脸诚恳的谆谆善诱,“再说当年明明是您找上——” 罗大师顿时恼了,两眼瞪得老大,捏着修脚叉子指着我,抖的跟得了癫痫似得:“你个小王八蛋好意思!好意思吗!当年要不是你提议……我……我会遭那无妄之灾!” “额,是我吗?”挑着眼珠子往上翻,“我怎么记不太清当年的细节了啊……” “不是你个小兔崽子是谁……要不是你提议炖汤时候放点萝卜益气,我踏马至于到现在一刮风下雨的胳膊腿儿疼?” 这家伙手抖得啊,我都害怕他才抽过去,果然二次生长的肢体是没原装的好使喽? 不过话说起来,这事儿当年怎么也不能栽到我头上啊。虽然当年炖乌骨上人白毛道长那条小腿的时候,切萝卜当佐料这主意是我嚷嚷着出的,但明明是…… 不过这伤疤我可不敢揭,我这会儿正求人那。赶紧正色,冲着罗大师道:“大师啊,一定是您记错了,那句话明明是老头子说的,而且还是他动的手。你也不想想我那个时候才多大点儿啊,哪有什么发言权对不对?再说我那个年纪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肯定是盼着吃肉了,谁稀罕吃你这破萝卜。” 有好处我来,有锅死老头子背。人生准则,百试不爽。 “你说谁是破萝卜!”罗大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口误口误。”我赶紧赔笑,“萝卜益气补血乃是大补之物,性价比一流,山参跟您比起来就是个渣渣。” NND,有求于人真是蛋疼,还得睁着眼说瞎话。 罗大师脸色儿这才好了点,看样子是不用我担心他再一口气儿过去喽。 他哼哼了一声,斜着眼瞅我:“说吧,你个小王八蛋来这儿干什么?不会真是按摩修脚的吧。” 这态度一看就有谱儿,我赶紧客气:“我来这儿当然是拜访看望您老人家的。” “你个小王八蛋别扯淡,说实话!” 得,这老家伙还真不好糊弄,果然让老头子坑过的家伙们智商都有明显的进步了。 我一看这架势还是实话实说吧,赶紧正色:“我来您这儿是有事儿想跟您打听打听。”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最近有没有妖怪来找您治伤?特别是今天凌晨。” “除了你这个小王八蛋之外,今天我还没遇到别的家伙那。” 额,这老头子……我赔着笑:“那我麻烦您件事儿?” 罗大师直接翻白眼,回答的可痛快了:“没戏!你个小王八蛋哪儿远闪哪儿去,别妨碍我工作生活。” “十根长白山老山参!” “小子,你以为老子是那种人不成!” “二十根!” “没戏!滚远!Palygo!” Playgo你大爷!我也是恼了:“一斤!” “贤侄啊,说吧,啥事儿。” 罗大师赶紧扔下修脚叉子,搂住我肩膀,笑呵呵的跟我二大爷似得。 哎,这帮老不死的,果然一个个都是老痞子,为老不尊。怪不得当年孔大天师有老而不死是为贼之言,非是亲身感受不能有如此精妙的感慨啊。 我也懒得跟他闲扯,说正事儿要紧。 “具体我就不说了,反正昨天我跟个妖怪交手,那家伙被我打伤了。我估计他最近肯定是要找人治伤的,不然拖着一条废胳膊晃荡几个月绝对不方便。您帮我留意着点,碰上这货,记得联系我。” 我交代着从一边衣服里掏了张名片递给罗大师。 这货接过去瞄了下,立刻耻笑:“你这小王八蛋居然还真开事务所了?我以为是谣传那。咋了?真不跟着那帮子天师混了?” 罗大师提起那帮子天师,我脑袋里就浮现出一张脸了,情绪莫名就冷了下来,说话的兴趣都没了。 我那档子破事儿他们这票老家伙其实都知道。 我因为死老头子的缘故虽然多多少少跟他们这票前辈级的妖怪有猫腻不对付的地方,但更多的还是继承死老头子那边传下来的多年的交情……恩也好仇也好,那么多年头下来,哪儿还那么纯粹,早变得复杂不清了。特别是在死老头子在的时候隔三差五都霍霍他们一通,但说白了也是跟这票老家伙们碰碰头见见面闹腾闹腾。反倒死老头子消失之后,这些老不死的都觉得冷清了不少。 不过我当初因为跑着找死老头子,也是隔三差五找找这帮老家伙们求助求助拜访一下。只是后来一身修为被封,又在天师协会出了那等子鸟事儿,我就自己窝起来了,哪还再出头见过这票子老头子。 不过这帮货都是精,消息灵通的很。 罗大师见我脸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没再开口调笑我,而是改口道:“回头我帮你留意留意,如果有发现我就联系你。” 我点点头:“那就有劳罗大师了。” “哎……看见你个小王八蛋我就想起你师傅那个老王八蛋了,我这胳膊腿儿之仇啊,还没报他就消失了……” 这话我没接,只是无奈又无语的笑。说是报仇,活到这个年头,不过是羁绊罢了。身为六级妖君,谁还没个断肢再生的手段? 再说这事儿,归根结底,也不是我跟死老头子的责任。 “这事儿就劳烦您了,我回头把山参给您快递过来。” “你小子可别去网购,真品不多,别再跟上次似得给我寄了斤萝卜精的干儿过来……话说那小子死得真惨,我看气息还是野生种来着。” 大妖就是大妖,心真宽…… 我心里感慨,脑袋倒是痛快点了两下:“您放心好了,肯定给您买真品山参。” 这话说说就得,该买次品照旧次品。这年头莫说真品好不好找,那价钱我也心疼。再说这位这嗜好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单纯歧视山参罢了。 你没听错,这老爷子就是歧视山参,以一个萝卜的身份歧视山参!光这观点态度你就知道这票老家伙们多奇葩多人物了。 说起来这里面还是有典故的,这位当年的初恋老相好是正经长白山白日门出身的老山参精,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本来俩人挺好的,可惜后来迫于家族压力,不得已分手诀别,各自天涯。 当年我跟死老头子去白日门准备搞点老山参炖乌骨上人白毛道长那条小腿儿,正好搁白日门外碰上饱受打击悲观绝望的他。 我记得我当时饿的厉害,懒得跟老头子爬山过界,便提议用萝卜精炖汤也行。不过老头子看不上他,说什么:放着老山参精不用用萝卜精,太掉价。 然后这位就悲愤了……然后那天的汤就从原定的老山参炖乌鸡腿儿变成了青白萝卜炖乌鸡腿儿汤…… 这才是故事的真相。 真相,永远都比历史和传说更奇葩。 哪怕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了,这老货对山参精的怨恨和歧视倒是一点没变。 “你小子要是敢给我买假货,到时候别怪我以大欺小。”罗大师还是有点不放心,还吓唬我,“你听到没有!” 我是只管点头,反正应付过去就算完。 罗大师狠瞅我两眼,我板正着脸也不说话。他看不出个所以,表情垮了下来:“你小子跟你师傅那老王八蛋装傻耍赖的实力果然都是奥克死级的——” “大师,那叫奥斯卡……” “我说奥克死就是奥克死!” “你赢了,你继续。” “咳……咳咳,那个什么,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另外告诉你件事儿。” 反常啊,我好奇:“什么事儿?” “换以前估计那帮妖怪有个什么伤什么病的想要痛快点好都会来找我,不过最近可说不好了。” 我一挑眉头:“这话怎么说?” “你小子都不关心外面的事情吗?”罗大师翻了翻白眼,“佛宗那帮王八蛋也跑到这边发展抢业务抢饭碗了。” “那帮才是正经的有钱就行有教无类的主儿,跟你小子一个尿性。”罗大师翻了翻白眼。 不过啥叫跟我一个尿性?请把这话说清楚好嘛? “据说这次领头的是小玄门的智障大师。那位可也是医道高手。” 我已经顾不上尿性不尿性的问题了…… 话说佛宗怎么也跑来了,这都什么情况? 还有小玄门智障大师…… 那可是, 高人啊…… 十五 请0011号施主到1号窗口 从洗头房——哦不,从杰俊林出来我都晕头转向的。 这事儿怎么也想不通,怎么那帮嘴炮先锋们不好好在西北西南西部地区待着,反而折腾到江南来了。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啊? 不会是那所谓的人王碎玉出世给闹得吧? 不过人王碎玉到底什么鬼?我以前没听死老头子提过啊? 看来回去得跟兔子商量商量,顺便找人打听打听人王碎玉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 佛宗到江南可是大事儿啊,当年天师会跟佛宗两家分明口头约定了互不干涉协议来着。佛宗不入江南,天师不踏葬地。 这协议的订立说起来还是死老头子的绝大部分功劳,要不是当年他颠儿颠儿的跑去葬地瞎折腾,挑衅了白骨派和尸宗,闹得葬地那边差点生灵涂炭,也不至于有这协议了。 他折腾完就跑了,最后还是当年佛宗四地的四位CEO联合出手擦屁股,才把白骨派和尸宗给镇压了下去。 不过这四位和四地也都在这场三方大战中被打残拖垮了,这才有了后来也就是现在的佛宗两门四山取而代之。这两门四山,四山是普陀、五台、峨眉、九华,两门就是大小玄门。 后来葬地一部分激进分子跑到最富庶的江南来策划了多起恐怖活动进行打击报复。 后来佛宗和天师会几位头脸人物干脆座谈商议,最后定了这么个口头协议。 至于为什么是口头协议……主要是书面协议怕留了罪证让死老头子抓到小辫儿再大闹一通。毕竟协议内容有一部分其实是在骂街,骂街的对象连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这种语言技巧都不使用估计你们也猜得到。 为啥我这么清楚?跑葬地捣乱的时候我跟在死老头子屁股后面那,再说以死老头子那种随我的个性,这种长脸的事儿会藏着不说啊,肯定是颠儿颠儿的往脸上贴金了。 至于为啥说口头协议内容里一半是在骂死老头子的闲街……打我记事以来好像天师会那边就有了这个优良传统了。 如今佛宗踏足江南,显然不是撕毁了协议,就是两家因为什么原因达成了某种默契。不然佛宗子弟踏入江南,早被天师会的那票巡管给暴力执法了。 虽然这里面有打过打不过的问题,不过巡管顶头的那两位掀摊上人和踹人道长可从来不是吃素的。 但不管是那种情况,这里面的事儿都不小。 不过说起来佛宗这次也是大手笔啊,跑江南打头阵的居然是小玄门智障大师。 这位可是佛宗中青代的翘楚人物!堪称领头羊! 虽然我跟这位没照面过,不过他的名号我可是如雷贯耳、神往已久! 小玄门二十年业绩倒数第一 小玄门历年最差员工评选蝉联第一位 小玄门顾客怨恨度第一位 佛宗十大刺头榜前三常客 佛宗犯戒榜前三常客 …… 最出名的事迹是学习前辈大能跑去白骨派大闹了一场,重创白骨派四小姐白婼芝。一战成名天下动! 至于他学习的那位前辈大能,咳咳……我说我不认识你们信吗…… 这种货——这种人才,我辈楷模啊! 这种人物,既然来了,怎么不得去见见。再加上手头那妖怪的事儿还没落停,正好找智障大师托付托付。 智障大师的下榻之处我刚刚从罗大师那里已经问出来了,江南CB区白忙山流壁寺。 这地方当年也是古刹清净地、佛家参禅所,不过现在早改建成了门票八十八,通票一百四的旅游景点,给政府创收了。 江南这一地,这种改造的景点不止一处,当年为这事儿,天师会跟佛宗差点干起来。 毕竟天师会拿佛宗遗留的这些清净地折腾成旅游景点已经够过火了,结果收入还不肯分给佛宗……你以为那帮和尚尼姑是好对付的? 这年头奔着收入去的半吊子货色就算了。当年那票可踏马全是看破红尘的悲观主义抑郁症患者或者罪大恶极走投无路或被强拉硬拽入伙的恐怖分子,要不就是土生土长的乌托邦妄想型人格综合症患者。 简单说这是一帮嘴嫖手快心黑闷骚精神方面有很大问题的极端分子。 惹急了这票极端分子,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出来? 后来俩家商定收入天、佛七三开,这事儿才算完。当然佛宗的附加条件是每间古刹都要保留一部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流壁寺虽然如今被搞成了旅游景点,不过后山院子和老崖峰都被保留了下来。按罗大师所说,智障大师就在这边下榻。 快中午,我才从JX区那边赶到**区流壁寺,极为舍不得的掏腰包交了八十八块钱,这才算进了流壁寺。 不是我不想翻墙逃票,这些改建的景点全踏马扎了结界。寻常人翻墙什么的没事儿,有安保巡逻盯着。我们这种人翻墙就容易触动警报。 我可不想找个人再招惹来一大帮执法堂的巡管人,那帮巡管下手可忒黑忒狠忒不给面子,再说我现在不怎么想跟那帮天师牵扯上。 拿着票直奔流壁寺大佛堂就去了。后院可不跟前院似得买票就能进,后院另成一境,玄关设在大佛堂大佛像后身。 所谓玄关,乃是玄气之关,不同于结界,其作用只是用来阻挡常人。无论妖力、法力、念力、血力都好,只要身怀这些玄气,就相当于有了通行证,就能过玄关。 不过现在玄关寻常老百姓都被当成了进门的走廊了。 进了玄关,身子就到了一处亭子内。亭子三面围栏,唯眼前有白石台阶,台阶下是一方空地,空地另一边则是大片树林,一眼望去,林深无际。 前走两步再抬头,视野就开阔起来。沿着那苍郁层叠的树冠碧海远观,目光所及,左右一片连绵山脉,蛇行龙跃。正中两峰间,却是一道瀑布,银帘飞泻,水雾蒙蒙。 果然,这些秘地才是真正的好风景,又岂是外面那滚滚红尘凡山俗海所能比拟。 感慨一声,迈步下台阶。刚一落足,就听: DUANG 一声钟鸣。 我一挑眉头,心说这流壁寺的秘地还有点意思,迎客钟敲的挺—— “请0011号顾客到1号窗口咨询办理业务!请0011号顾客到1号窗口咨询办理业务!” 你大爷啊! 我脚底下一软差点没一头栽死在地上……你们佛宗秘地要不要这么与时俱进啊! 那边树林唰唰作响,却是分了一条小道出来,直通树林深处。 耳朵边请0011号顾客还在嚷嚷着,我赶紧稳正身子,迈步往里去。 穿行四五分钟,眼前树林到了头,入目是一座典雅古风的禅院,朱红墙院,高门阔户,门上挂着匾,匾上笔走龙蛇、行云流水、飞撇腾捺写着四个滚金大字。 我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流B(B上划叉)壁寺。 我看着这牌匾再想想我事务所那块让人偷了去的搓衣板招牌,立马觉得天差地别,满满全是感伤,看看人家这牌匾,真气派……真……尼玛有文化…… “阿弥陀佛,施主……施主?……0011号施主?……施主!!!” 啊?啊! 我让这嗓子吓了一跳,这才晃神回来。 眼前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和尚。 这人家地盘,我赶紧跟人家客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看贵寺这牌匾看的出神,失礼失礼。” 小和尚也客气,乐呵呵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无须介怀,出神之举实乃寻常,想敝寺这块儿牌匾乃是我寺建寺主持二缺大师亲笔所提,凡能感受二缺大师感召者,观之皆入迷也。” 感召?这位二缺大师难道是怒目境的真佛大能? 小和尚也没看我神色,反而自顾自的扭头看着牌匾,语气遗憾又向往:“可惜小僧看了好几年了,都没感受到二缺大师的感召。” 我看他向往神色,心想这么位佛门大能,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难道是没被记在佛门榜上的隐士高人?那是不是也拜见一下? 于是随口问了句:“不知道二缺大师如今何在?” “二缺大师当年写完牌匾,一时兴奋,跳水而亡。” 跳水而亡……好吧,不愧是二缺大师……我也是二缺了,居然会问这个…… “对了,不知道施主此来何事?本寺承接各种业务,包括祭祀、诵经、祈福、超度、降妖伏魔、讨账催债、追踪调查、捉拿小三……” 我也是醉了:“你们业务还真齐全~” “那当然,师傅说了,这个世界竞争实在太激烈了,光指望烧香拜佛的给点香火钱已经OUT了,多才多艺才能活的长久。” 你师父真是个人物…… “那个什么,我来是来找人的。” “找人属于调查追踪范畴,订金一万,后续收费看难度而定。” 我去,这词儿怎么这么熟?你们抄袭我广告词吧! 我尴尬的咳嗽两声,看着冲我伸手的小和尚道:“我不是托你们找人,我是找你们的人。” 小和尚眨巴着单纯的大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我找智障大师,智障大师你总认识吧,我打听到的消息说他就住在这里。” 小和尚恍然:“哦~~~~~~~~施主你找我师傅啊。” 幸亏周围没危房,不然你这一嗓子人家都容易讹你…… 我赶紧点头。 “可是我师傅没在啊。” 我心头一沉,寻思不会是已经被约走了吧,赶紧追问:“没在?他是被人约走了吗?” “不是啊,他是自己出去的。” “那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昨天下午就出去了啊,一晚上都没回来那。” “一晚上都没回来?” “对啊。” 还好还好,如果一晚上都没回来,那昨晚那个混蛋应该还没找上智障大师才对……看来我还算抢先一步。 我正思索着,小和尚道:“不过我师傅临走前说了,他这一去不知道要几天那。要找他的话,就去CD区尊皇娱乐城。” 我都傻了。 尊皇娱乐城,JD区有名的综合休闲娱乐场所。那什么可是一流,多才多艺、素质品质皆上乘,驰名江南地界。 我也是醉了:“你师傅堂堂小玄门下届主持候选人,居然去尊皇娱乐城?”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小和尚天真的看我。 “你不知道尊皇娱乐城是什么地方?” “游戏机厅?” 好吧,你赢了…… “你师傅没说去干什么?” 我也是好奇智障大师怎么给他这个弟子解释自己的行为。 “我师傅说他去体验人间JI苦、救济百姓、传道授业、普度众生。”小和尚一脸崇拜,不过说着又黯淡下来,“我也想去体验人间疾苦,普通众生的,不过师傅说我太小了,把握不好度容易受伤,再过几年才行。” …… 我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一时无言以对,哎,不愧是智障大师……佛宗高人啊,老高老高了。 感慨完,我从身上掏了张名片出来。 “我这就去尊皇娱乐城找你师傅,不管我找到没找到,你师傅回来后你都把这张名片给他,让他务必联系我。” 小和尚头点的利索:“0011号施主放心,小僧一定办妥。” 还0011号施主那…… 这小和尚,不愧是智障大师的弟子…… 忒缺心眼…… 十六 智障大师,我来了! 出了流壁寺,我也是郁闷的厉害。今天出门有够不顺的了,谁能想到这位佛宗高僧不好好的在流壁寺待着,非跑到尊皇娱乐城体验JI苦……真是精力旺盛。 从姜经年在JN区的别墅折腾到JX区的杰俊林,又从JX区杰俊林折腾到江北白忙山流壁寺,这又从江北流壁寺奔往江东尊皇娱乐城…… 我尼玛这是绕着江南五环所在的几个区浪了一大圈啊。 咬着牙切着齿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又折腾到JD区出站先找了个地方吃了口饭,然后打车直奔尊皇娱乐城去了。 我上车报地方的时候司机都夸我:“小伙子真心急,大白天的就往那地方跑。” 我也没空理那司机……毕竟我跟人家解释我不是去那啥的,我是去找佛宗小玄门智障大师,人家也得信啊。光这法号都忒容易让人误会了。 到地方给司机掏了钱,赶紧下车。这会儿尊皇娱乐城倒是开着门营着业那,不过这大下午两三点钟的,哪儿有几个人。连门口安保和迎宾都无精打采的。 推门进去,到柜台,前台妹子挺客气的问我:“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我来找人,一个和尚。” 我也不知道智障大师具体在哪儿,不过想来这种地方,一个和尚还是比较好找的吧。毕竟光头虽多,头上顶着九个疤的可不多。 “一个光头,顶上还顶着戒疤。” 前台妹子抬起头,仔仔细细的打量我一番。 这什么情况?这妹子看上我了? 我正乱想,妹子道:“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 ??? “不对吗美女,我可是打听过了,那位大师就在这里的。” 前台妹子看我一眼:“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您找的人。” 说着冲身后一招手。 ? 我越觉纳闷。回头去,刚刚那个在大厅巡视的保安正往这边走来。 我心生古怪,加了小心,冲妹子笑着客气道:“麻烦你了美女,你仔细想想,那位和尚应该是在这儿的。” “抱歉先生,我们这儿确实没有您要找的人,请您离开。”前台妹子说着,冲身后保安一打眼色。 这保安到我身边,盯着我。 “什么意思?” 我更觉得不对了。 “抱歉先生,请您离开。” 前台妹子没说话,倒是那保安来了一句,同时按住了我肩膀。 我不悦的看着这家伙,你又不是美女,别没事儿跟哥勾肩搭背的。 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 “先生,请您配合,马上离开。”这哥们脸色变冷,又向我抓来。 我本来来回跟二逼似得绕着中心几区转了一圈就够蛋疼上火的,这会儿一个安保也跟我动手更让我郁闷,一肚子的郁气说什么也憋不住了。 看着他手伸来还往我肩膀上抓,我顿时冷笑,一身血气鼓荡,肩膀血肉一绷,痛快的直接连迎带撞的送了上去。 咔~啊~ 这家伙手骨上发出脆响,还伴随他自己的一声惨叫。 我气不过瘾,朝这货肚子上就是一膝击……然后这家伙成功的跪爬在地上哼唧起来。 “来人!快来人!闹事儿了!” 一扭身,身后前台妹子正抱着对讲机扯着嗓子嚷嚷。 “美女,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事儿的好不好。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的。” 我也是蛋疼了,这都什么情况? 这妹子是真不嫌事儿大,都不听我说,继续喊:“保安!保安!这里是前台,有人闹事儿了!”妹子依旧拿着对讲机嚷嚷。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想再说,神经猛地一警,唰的往旁边闪出一步。 呼~一道黑影带着响动直接抡空! 偷袭! 我一回头,门口那俩安保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上来,其中一个正保持着抡空的姿势。 看着这俩表情略带懵逼的货,我不由气笑了。我尼玛来找人,你们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外加动手,这是看我年轻想欺负我? 那你们可打错算盘了! 冲俩人吹了口哨,勾勾手。 喝! 两人直接奔我冲了过来。 可惜这帮寻常人动手实在太没什么技术含量,都不等他俩上前,我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其中一个胸口上。借着劲儿收腿落地换腿对着另外那个也来了一脚。 考虑到人命问题,这两脚都只用了七分的力气。 七分力气也够可以了。这俩人哦哦啊啊的倒飞出去三四米,啪~的摔在地上,抱着胸口哼哼唧唧打起滚来。 “不自量力!” 我冲着地上打滚的两人冷哼一声。耳中却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 转身,看着声音传来的走廊过道,几秒的功夫,一群黑衣安保窜了出来。 “就是他!就是他!” 这帮人一出现,前台妹子指着我就喊。 这阵势我已经懒得费口舌了,先打了再说! 为首一个打着金领带的国字脸大汉,应该是头儿。二话不说,直接大跨步冲了上来,兜脸过来就是一拳头!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身子一侧肩膀一矮就躲了过去。弓步往前一凑,肩膀贴着他用力一撞! 铁山靠! 这家伙惨叫着直接倒飞回去,一连撞到三四个上来的安保,势头一对冲,直接摔了一地。 剩下十来个人倒是悍然无畏,绕开几人奔着我就冲了上来。 口中呼喝着,奔着我就来了,或拳或踹或飞踢或偷桃…… 既然不打算费口舌,那就直接动手就对了。吸了口气,提了速度欺身而上,手刀、拳头、肘子、膝盖、巴掌、腿脚,哪个姿势顺当用哪个。 噼里啪啦咚啊哦嗷的一通乱响加乱叫,这十几个保安全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打起了滚。 解气的拍拍手,我扭头看前台。没人,转过柜台,那妹子正抱头蹲在柜台下面。 我薅着脖领子把藏在柜台下面的妹子提溜起来:“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这妹子摇着脑袋死活不开口,我还要再问,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身后是呼呼风声! 没完没了了! 我脸色一冷,反手掐着妹子闪身,躲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的两个保安的偷袭,一人赏了一脚。 这两人嗷嗷的又飞了出去,但那边哼哼唧唧的又有三四个保安想要爬起来。 我已经让这帮人搞点烦了,捏着妹子的肩膀道:“我从来不打女人,但别逼我跟你动粗!告诉我那和尚在哪儿!” 这妹子还是摇头。 “那就别怪我了!” 今天已经出师不利了!怎么TM事事都跟我作对!既然你嘴硬!那让我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体内一股血气顺着我手臂就冲进了妹子的肩膀。 啊! 妹子一声惨叫,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还不肯说是吧?” 妹子苦咬着牙,比我想的还要嘴硬一点。 又是一股血气涌了上去。 “啊!停!停!!我说!我说!那和尚在4250号房!” 4250号房? “你最好别骗我。” 我哼了一声,放开了手。尊皇娱乐城我还来过几次,知道住宿部在哪儿。 连踢带踹解决了几个再次爬起来的保安,我大步流星的朝着住宿部走去 MD,搞来搞去,这么复杂…… 智障大师…… 我来了! …… 那边。 刚刚的保安头头爬了起来,捂着缺牙流血的嘴巴,漏着风呼哧道: “赶紧打电话通知小姐,就说有人闯过去了!” …… 十七 话说我是不是下脚重了点? 我这一路大步奔着住宿部就去了,一路上还带着点小心来着。本想着可能有安保再雨后春笋似得嗖嗖嗖窜出来吓唬我,谁知道知道我上了电梯,也没见一个鬼影出来。 虽然我比较喜欢是我把这帮乐色吓住了这个装逼的说法,不过实际情况估计是人家肯定通知了上头……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正常智商动动脑子都能猜出来……啥?你没猜到?请拔打120…… 电梯调皮的叮了一下,抬头,对面墙上盯着一个圆牌子——4F。 我大步迈到了走廊上,拐过候梯厅,入眼就是铺着红地毯的走廊,洋气极了。打眼一瞄,对面还有一个美女正往我这边走来,黑衣皮裤,马尾甩着。那条儿,那高冷,那大白腿,跟明星似得。 我盯着人家多瞄两眼,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开始迎面而上。 身为一个谦谦君子,太过分和色情的盯着一个陌生姑娘实在是一种很不雅的行为……所以我打算绕到她背后,看看背影也是不错的。 跟美女隔着一两米,就能闻见她身上香香的味道,难免咽了口口水,我努力板正着自己的视线尽量不让好色的它拐到人家身上去。 直到交错而过,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那该死的不争气的眼珠子和脑袋瓜子嗖的就往后面瞄了过去…… 一道黑影迎面而来! 我擦! 这黑影太快太突然,我这边色心直接被吓尿了,精神都没跟得上趟。 咚的一下,胸口一阵憋闷剧痛,意识都没还回过来,就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这是倒飞了出去。 直到飞了起来,脑子才从色心、惊骇和疼痛中清醒了几分,打眼看那女人,正勾着性感的嘴角眯着眼睛冲我冷笑。 麻蛋,长得挺漂亮,下手太狠了!这是想要我命啊?! 我心里刚吐槽一句,这女人腰身一低,前后弓马,忽的一下再次奔着我就来了! 这速度快的我神经再次绷了起来,几乎双脚刚落地的功夫,她已经到了我眼前,纤细的右肘在我视线中越来越醒目! Shit! 心里骂了一句,匆忙抬起双臂,十字交叉,直接挡在了面门前。 眼看肘臂交撞,这女人嘴角微勾,脸上一抹不屑在我眼中闪过。 我心头一跳,脚下想退,谁知她比我动作更快!刚才助推的左手直接奔着我肩头就来了! 要坏! 我来不及退步,只好步子向后微错分毫,稳住下盘,右肩直接后闪。 哼! 这姑娘冷哼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左肩已经被人拿住! 我试着后仰轻挣就知挣脱不掉,当下右臂一曲,一拳奔着她面门而去! 啪的轻响,这一拳却被她稳稳抵住。我就要反拳为抓反扣她手腕,余光里下面一道黑影恍惚一闪—— 下一刻我肚子绞刺般一痛,身子那里控制的住,双臂乱抓,踉跄后退。 眼神余光里,女人再次贴了上来,拳头如雨,腿脚如风……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风雨飘摇中的一只小小小孤舟了…… 浑身上下已经不知道中了多少拳,疼痛感已经让神经达到了麻木的地步。晃神的功夫,肚子又挨了一脚,身体都还没来得及倒飞出去,女人又一次扑了上来。不大的白净拳头罩着一层青芒,如同机械一样不带一点犹豫和迟疑的就砸在了我胸腹正中! 狂暴的劲道沿着皮肤就顶了进去,呼吸和血脉瞬间顿住,一口气血卡的我心脏如被利矢洞穿般痛彻,浑身血脉伴着心跳骤然一缩!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刺骨自胸口部位向外急速蔓延,所过之处,血肉僵滞、筋骨冷寒! 脊椎尾骨几乎同时一震,一股滚烫的热辣感像是浪潮一样滚滚而出。 一寒一热在脏腑位置轰然交撞,感觉跟胃里爆出无数尖刺一般,我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去。 以前吐血都是在电视里看的,这下可好了,还亲自体验了一把。这酸爽,简直了…… 哎? 哎! 艾玛!居然不疼了?! 我摸着胸口愣了愣,别说不疼了,浑身上下还有股暖洋洋的感觉——就跟大冬天晒太阳似得。脊椎尾骨更是微微发烫,一丝丝的热力还在不断的散发进浑身各处。 捏捏手动动脚,怎么都觉得比刚才更有力了…… 不应该啊?这什么情况?怎么挨打了一圈反而变强了? 挨打…… 余光不经意扫到对面微微喘息的女人,我灵光一闪! ! 啧啧啧啧! 我这是因祸得福,被动锻体了! 怪不得感觉浑身舒服那…… 虽然天师天门和佛宗古时都有各自的淬体锻体之术,不过那都是走体术路子的分支才有的手段。而且相比天门和佛宗,天师在体术这方面其实没什么建树。 我这个根红苗正的天师靠着吃喝古妖得来的一身血气之力说白了更是半吊子中的半吊子货,空有一身血气之力和多余精元,但根本没被筋骨血肉真正吸收掉。 这些血气和精元就像是染料只虚浮在布料表面般存在我身体内。 但是被这女人刚才狂风暴雨的一通狂揍,这股血气之力反而真正彻底的散进了血肉筋骨深处,而一直盘踞在脊椎尾骨里的多余精元也终于开始再次反哺血肉…… 看着这女人,我突然很想上前握住她的手,对她诚恳认真的说一声:姑娘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愿意以身相许,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不过这女人显然不能体会到我心情的激动和对她的感激啊,看我活蹦乱跳的健健康康,脸色一变,再次冲了上来。 哎呀,姑娘,这么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看着她拳头照我脸上而来,我直接贴身而上,弓步顶着她左腿膝盖内侧,上身侧开这一拳。三指成扣,直逼她肩胛! 这女人虽然累了几分,不过反应不慢,沉肩弓步,就想来一记铁山靠。 我锁扣的右手一翻,奔着女人脸颊平推而去。腕劲儿一吐,半撞半顶便止住了她撞肩之势。这女人动作也快,右手中指顶凸,又是一记臭不要脸的黑虎袭胸。 我冷哼一声,左掌外翻一挡,腿上绷力往妹子膝盖内侧一撞一压! 这妹子下马虽硬,也晃了一晃,左手趁势抓向她拳头,右腿奔着她****就去了! 拳掌相对,手上一麻,脚上也已有反震之力传来。 两相一触,我便闪身急退,倒是妹子像是一只可爱的虾子一样蜷缩着跪倒在地,打起了滚儿。 话说……我是不是下脚重了点? 十八 我印象里没这么一位啊 看妹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我心生恻隐……刚才果然还是我下脚重了点,毕竟被动锻体之后气血更胜一筹了,那可是全面提升。 简单点来说就是挨了一顿打之后就全面提升了。 是得,你没看错,就是这么任性这么不要脸的提升。 虽然我身为一个男人完全能够体会到蛋碎的痛楚,但是在没办法想象妹子的疼痛指数是呈何种线性波动的。只是看她的样子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正好我先去房间里面瞅瞅,跟大师打声招呼再回来关心这妹子也不迟。 扭头两步,就是4250房,稍稍往门上一靠,听着里面有说话的动静。我举手啪啪啪的一通砸门。 吱扭~ 门开了,露出一张明媚的脸来。 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跳漏了一拍。 原谅我第一眼想到的就是明媚了,因为漂亮、美丽这种词汇似乎已经用烂了实在不适合放到这姑娘身上。 姑娘保持着浅笑问了句:“你就是那个来捣乱的?” 哎嘛……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成捣乱的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再对我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可太伤我的心了,我赶紧摇头晃脑跟磕了药似得:“不是不是,我绝对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有要事来拜访智障大师。” 姑娘斜我一眼,脑袋伸了出来往走廊一看。 我瞬间就明白她是去瞅此刻还在地上玩行为艺术的那黑衣妹子。 赶紧挥手摇头:“误会误会,这姑娘上来就动手,我纯粹是正当防卫。” 这妹子正拿漂亮的大眼挑我,看那意思有点要动手的架势,冷不防屋里另外传来一道女声:“行了,小安,让他进来吧。” 听这话我是暗暗庆幸,果然还是有明事理的人。这姑娘目光甩我一下,收了脑袋拉开了门:“进来吧。” 我暗自庆幸,不过也算明白了,怪不得一进尊皇一提和尚就容易招事儿,这屋里的出声的这位和这姑娘铁定不是一般人。之前应该是打过招呼了。 也是,光看那随意歪着都透着股优雅绰约的坐姿、浑身除了脖子以上跟手脚外一点没透肉却偏偏让人心动意动的魅惑气质,还有对面那个光头和尚尴尬的要死难看的跟哭了似得表情,也能猜出八九来。 我这边打量着这位,这位倒安然不乱的看了智障大师一会儿,直到他尴尬的低下头,才转过眉眼来看我。 目光一点也不锐利,甚至还隐含笑意,不过我真心不敢多看,赶紧低头……就这么一秒的功夫,小心脏咚咚咚咚跳的跟要爆表似得,那可不是单纯被美色所诱,还有无形的压迫感,搞得心脏激跳的压都压不住! 我虽低了头,不过身体也能感觉到她那股不算刺激皮肤的目光,大概在我身上逡巡了几秒,我才听到那软糯的声音:“怪不得怪不得……果然不错。” 我听得也是纳闷?怪不得和果然不错看来是夸我喽?问题这没头没脑的说法太让人摸不着条理了吧,我这么傲娇的主儿你不把这话说清楚合适吗? 槽虽这么吐,但是明面上绝对不能说出来。 不过为什么我明明是来找智障大师托付要事儿的,怎么感觉自己现在跟听教导处主任训话似得?还有你智障大师……你一个三十多岁得道高僧、佛宗怒目境的大能,这会儿乖得跟个孙子似得合适吗? “你来找智障大师什么事儿?” 我刚鄙视了智障大师一番,耳边是那软糯的声音传来。 精神听得是痒痒的舒爽,嘴上可没敢怠慢,赶紧措辞尽量简要的把事情说了。 我倒不担心这位听了妖怪这俩词儿会害怕,毕竟我身边站着的这姑娘身上再清香诱人,也难以掩饰住随着我呼吸不断进入我鼻子里那股淡然妖气。这位是妖,那眼前坐着的那位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说不定这位也有可能是位大能,不过相比起已经不怎么冒头出世的天门、男女比例狼多肉少没什么女高手的佛门和男人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女人都是老古板老顽固的天师会,我更觉得这位应该是哪方的大妖——至少也是妖皇级的大妖。 开玩笑,我好歹跟死老头子生活那么多年了,能让我感受到压力的至少也得是八级的妖皇。不然你以为哥这么欢脱的一个人会随随便便这么老实?你别忘了有句俗语叫狗改不了……那啥,你们就当没听到,这句不太适合形容身为高穷帅的我。 不过说起大妖来,特别是八级的大妖,有名有姓天天佛三家都挂着档案的八级妖皇可没几位。除开那些近百年间都没出过关入过世的老古董外,剩下的偶尔活动下露个脸的更是屈指可数了,这里面除了一位豆沙娘娘是女性外,其他都是大老雄们儿。 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我也是好奇的没够了。 不过我是没什么问出来的胆量。毕竟眼前的如果是天天佛三家的大头人物还好说,死老头子只要没确定蹬腿上天,就不能不考虑他的面子,不会下狠手要了我的命。问题是妖怪不一样啊,死老头子当年霍霍的妖怪太多了,想想我都容易半夜吓醒。 “你刚刚说你昨夜跟那妖怪互有重伤?” 听到软糯的声音,我赶紧点头,不带一点犹豫的。 “伤在哪儿?”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右臂。” 我没抬头也没听到对面有什么动静,不过身边那姑娘倒是靠近了我一分。我扭头看她,她瞪我一眼,抓着我手腕扯起了我右臂。 “完好无损,看不出来伤势。” 说着伸手从手腕一寸寸的往上捏了上去。 “手腕跟肘臂的血肉强度不同,应该是补充过大量精元重塑过骨骼……” 她这么一说我都愣了,这种摸骨察脉的技能出现在这么年轻的一个丫头身上还真有点吓人。 “这小子身上补充的古妖精元过多了,而且明显短时间内血肉洗伐过两次,我已经感受不到什么妖气了。” 说这话的时候这姑娘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古妖精元?你小子又去霍霍谁了?” 我先是感觉身上皮肤一紧,然后这股压力就消失无踪了,只是拿话里的意思听得我有些奇怪了。 按理说“你小子”倒不是长辈对晚辈甚至平辈间的什么稀有类型的称呼词汇,但是那种口吻和口气怎么听着都像是长辈在数落自己认识的晚辈。 但是话说我印象里没有这么一位啊? 十九 哎,真是山雨欲来风满青楼啊 越想我是越迷糊。 虽然死老头子在天师会跟佛宗里虽然受尽非议,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相好之交的。但是这帮大妖里面我是实在不记得有谁跟死老头子关系不错了。 毕竟天门也好天师也好佛宗也罢,里面的绝大部分都是人类,死老头子对吃人可没兴趣。但是对那帮妖怪就不同了,我印象里从我跟了死老头子到他消失不见,妖怪在他眼中口中也都只分两种。不是善恶,而是能吃和不能吃而已。 单纯从这一点来说,死老头子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从一而终不曾改变。 我这边吓唬想着,这位大人也不着急,也没见她出声催促我或者刨根问底。倒是旁边那个丫头拿胳膊肘捅咕我一下,质问道:“我姑姑问你话那!你装什么傻?” 我揉着胸口也是醉了,最近的姑娘都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不会好好说话了,张嘴非得带动手是吗? 怎么感觉比大老爷们儿还玩的666。 我揉着胸口冲她翻白眼,这姑娘挑着眉毛瞪我……真是,显你那俩前置摄像头大是咋地! 我刚想回瞪她,那边那位大人倒是开口了:“好了安安,改改你那脾气,瞧你厉害的。” 我就差没立刻拍巴掌了,看看人家,不愧是大人物,就是明白事理,我赶紧赔笑,点头哈腰。 谁料这位大人倒是笑了,一瞬间我只觉得满眼满脑子的风华绰约魅意横空:“你小子啊,真有那位年轻时候的样子啊。” 这声音钻进耳朵里,让我刚刚消停点的小心脏咚咚咚咚的又跳个没完。 压了又压,老天保佑,总算没爆表,不然速效救心丸估计都救不了我。 等我缓过这口气来,赶紧点头客气:“您谬赞了。” 这倒好,这位干脆噗嗤一下有点没形象的乐了出来。 我心里又郁闷了。 我这两天都没这一会儿郁闷的多。 之前那句看口气听言语,明显是认真那死老头子啊。问题刚才是我谦虚一句,您老人家笑个什么劲儿? “你小子啊……说说吧,之前到底霍霍谁了?这年头古妖可不多了,个个都是有名有姓挂了靠山的,你别再惹了不该惹的。”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不是。我看这位从头到尾也没收拾我的意思,应该不会打我小命的主意,忙把向菊花的事儿交代了出来。 “没想到居然是黑山的手下,你小子也真是。” 听这口气口风,这位显然知道黑山的名头,也没多少尊惧之意,更确定了我心中这位也是八级妖皇的猜想。 我赶紧找补了一句:“您明见,我就是为了糊口生计,可想没招惹这位。况且他那位下人我已经放走了,没敢虐待。” “你把人家一脑门子的精元全给薅了,好意思说没虐待人家。”旁边姑娘抱着肩膀冷笑。 把我给气的。好不容易兔子不在我身边吐槽我了,你冒出来算是什么事儿?你就不能学学智障大师,你看人家,乖乖的低着头跟孙子似得都不吭声。 “倒也无妨,黑山实力虽然不弱,不过千年前让天师会跟佛宗那两位联手折腾的也够呛了。再说以他的状态,没办法轻易动真身。虽然不足为虑,不过你小子还是小心点为好。” “再说黑山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不过比较一根筋,他手底下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厉害的小家伙的。以你现在这堪堪五级的实力,碰上恐怕是要吃亏的。” 我赶紧点头称是。 “你说的事儿,我会交代智障去办,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你可以走了。” 这位发完话,我立刻错愕了一下。 我本以为自己撞破了什么机密会议,怎么不得被下个封口咒什么的……合着您这就让我走? “姑姑,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走了吧!” 趁我迷糊,这姑娘扯着嗓子来了一句。 ! 玛德!我是偷窥你洗澡了还是盗摄你去卫生间了!你丫至于咬着我不放吗! 我赶紧拿眼去瞄这位大人,生怕她改了主意。 她冲着这边挥挥手,应该是示意那小贱人闭嘴,我这才松了口气。 “行了,小家伙,你走吧……还有,最近不太平,凡事小心点儿。” 前半句我就想转身,后半句我一个哆嗦。 话说最近江南我已经觉得有点不太平了…… 可您口中都说不太平,该是个什么状况? 您这档次的大能不会也要牵扯进来吧? 这是打算再来一次四方大战吗? 我擦!江南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不我回……麻蛋,我好想没什么地方可以逃过去避避啊! 火星我也上不去啊! 我错愕想哭的功夫,这位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对了小家伙,最近可有你师傅的消息?” 我感觉回神,摇头:“没有,这么多年都没……他的消息了。” 我本来想说死老头子的,后来想想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免得让人耻笑他。 “哎,当年那么多人里面,就数他最有希望,看样子……哎。” 这位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话里话外的意思和神情搞得我总想开口问问,可是没等我说话,这位看了我一眼,挥了挥手:“有些事你还是暂时不要知道的好,去吧,老老实实过你的日子。” 看着意思,我在心里也叹了口气。知道问也没什么结果了,而且这位最后那句看样子总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虽然我跟死老头子不和,念叨起来也是损多于夸,但我真心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儿…… 不对,好歹他也是九级妖帝见了都要客气三分的人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铁定是这货又浪到哪儿个角落里享清福去了…… 早晚我要逮住他好好批斗他一顿! “好了好了,人老了就是容易絮叨,走吧走吧小家伙。” 这位又催了一边,我不敢耽误,免得再惹了她生气。赶紧行了礼规规矩矩的退到门口,这才拉门出去,小心关门。 转身回头我差点吓了一跳,刚刚那姑娘正保镖似得杵在门边,冷眼瞪我。 “刚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源于兔子的原因,我看见这帮暴力的女人总有心理阴影,呵呵的笑了两声一溜烟儿直奔候梯厅而去。 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功夫我一直都在回味刚才的经过。 显然那位大人应该是跟死老头子有不少渊源的大妖,而是看样子显然认识我。至于是谁我怎么也猜不到,不过既然这么位大人物出现在江南之地,加上连佛宗都派了怒目境的智障大师来…… 很显然,接下来的日子肯定如那位所说,不会太平静了…… 哎,真是山雨欲来风满青楼啊~ 二十 你叼个破菊花,是刚捡了肥皂回来吗? 打住宿部出来,那帮逗比保安们倒没再拦我,显然是接到了通知。 我二五八万的晃荡着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一上车想想刚才那摊子让人蛋疼的对话,就累觉不爱,连连叹气。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到位加上出入的场合比较知名,司机师傅打后视镜里瞄我,相当客气和心疼的鼓励我一句:“年轻人,有欲望要克制,身体要紧啊。” 哎,合着是把我当那啥了……问题我长的有那么肾虚吗?我又不耍剑,又没出门坐轿打包外带四个老女仆的癖好…… 懒得跟这种不懂得欣赏帅哥的中年男人搭话,我跟他之间的代沟光看脸就知道大的快顶上那啥海沟了。不过他那一脚油门三回头的眼神让我蛋疼的厉害,所幸闭眼睡觉。 到地儿掏钱下车,门口保镖已经认识我了,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我看这俩怎么看怎么像那天偷听到的一段对话里的主人公榔头和栓柱……你瞅瞅这脸,形象的跟什么似得。 跟这哥俩挥挥手算是回应,赶紧往别墅里去,绕过主道喷水池就看见别墅门口台阶上老管家正背对我跟一个阿姨说着什么。 看阿姨低头听训的样子,我也是感慨。 没想到管家大爷看着挺慈眉善目,咯儿咯儿的也不经吓,没想到也有发怒训人的时候。 几步走近,刚想打招呼来着,就听老管家开腔:“翠花啊,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啊……” 我差点没一脑门子磕死在大理石的台阶上。 尼妹啊~这什么画风! 话说你老人家合着不是训人是泡妞啊! 掏心窝子说咱能不用老歌儿不? 这画风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瑶琼阿姨笔下言情小说的即视感啊。 “翠花啊,我不能没有你啊,你是我的风,你是我的沙,你是我——” “咳!咳!” 感觉我肠胃有点扛不住了,不能浪费那十二块钱一碗的牛肉面,我赶紧拿拳头堵着嘴咳嗽两下。 管家大爷跟踩了弹簧似的丢儿的一跳,回头,瞪眼。看见是我,脸上尴尬的跟什么似得。 “哎呀,哎呀,陆先生来了,失迎失迎。您快里面请,我这就去通知老爷跟白小姐。” 我赶紧摆手,人家管家大爷好歹夕阳红一下,我怎么能这么残忍破坏大好时光不是? “不用不用,反正我也熟路,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那我就不送您上去了?” “正事儿要紧,正事儿要紧。” 我赶紧挥挥手,想了想管家大业刚才那表白忒老套,善心发现,冲管家大爷招招手。 “陆先生有何事?” 我勾着大爷的肩膀,两步晃荡到一边儿,小声道:“大爷啊,我觉得你刚刚表白用的歌太老套了,不容易打动这位……这位阿姨的心。我建议你啊,换个潮流点的爱情歌曲,比较合适,成功率也高。” “真的?”管家大爷半信半疑的瞪着俩眼珠子看我。 “那必须的啊,我以我这么多年的感情经验作保证!”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露怯,我赶紧拍拍胸脯! 好歹我也是见多识广的FFF团铁杆成员,每年情人节、白色情人节、七夕、平安夜、圣诞节、母亲节、父亲节、双11购物大狂欢节甚至连三八妇女节和六一儿童节都可以从网上乃至线下各个酒店、影院、饭店、夜场、宾馆、大街小巷、树林儿、荒郊、电梯、天台、厕所、包间、乃至车窗外……等等地方不限量不限额领取到无数份包含无数点伤害附赠的超豪华狗粮大礼包的专业人士,就是没吃过猪肉我还能没见过猪跑! ……好像我真没见过猪跑……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管家大爷已经听从我的建议转身回去了。 大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我充满使命感和荣誉感的望了他俩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迈步往别墅里面走。 刚上台阶,只听门口优雅的歌声传来……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苹果~让我用心把你摘下来~悠悠的唱着最美小苹风啊,点亮我心头的火火火火火火!” ! 啪啊~ ……我捂着鼻子,若无其事的从台阶上爬起来,理了理我有些凌乱的偏分,一刻不敢停留,直奔楼上。 大爷的艺术细胞太牛了,歌声杀伤力太强了,再待一会儿我怕爆体身亡…… 上楼,房门没关,迈步进去,探头。 姜经年不在,兔子背着我坐在床边,让我比较庆幸的是床上还坐了个美少女——那是姜玲珑醒了。 这姑娘精元被吸时候看着跟寿星老太太似得,向菊花被剥离后跟中年大妈似得,今天早上我走时候看着还跟居家十年以上的主妇似得,没想到这会儿已经容光焕发恢复了青春美貌。 柳叶弯眉樱桃口之类的词汇我是形容不来了,不过想流口水的心情相信肯定有人能够体会。 人家都说男女之间第一眼很重要。我赶紧拽拽领口拨弄拨弄头发,余光瞥见旁边花瓶里有花,立刻撅了一支叼进嘴里,靠着门框摆了个POSS…… 姜玲珑都被我帅愣了,怔了怔,扭身趴到兔子耳边…… 哎呀哎呀~ 这是要问我的电话号码或者微泡不成? 我竖着耳朵,准备偷听。心里美滋滋的:现在的小姑娘就是大胆~ “玉姐,这白痴是谁?” 白痴?在哪儿? 我扭头,没人啊…… 回头,兔子正回过头冷笑看我。 “我说白痴,你叼个破菊花,是刚捡了肥皂回来吗?” 瞅她那粗鄙的模样和言语,把我气的手都哆嗦了! 真是世风日下江河不古!骂人都是丢雷牢亩……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好意思张嘴闭嘴都是捡肥皂吗! 这种梗跟你有关系吗! 你有那功n……算了,再说会被举报的。 我气的郁闷,把嘴里菊花重新插回花瓶,呸呸呸的吐了两口抹抹嘴,拉了个凳子坐下。 “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兔子挑着眉头瞪我。 切,懒得理你,我要是跟你搭话我是你孙子! “我问你话那,你没听见是怎么滴!” 脑门上挨了一下。 MD,誓死不屈! “出去一趟脾气硬了啊,可以啊。” 我看兔子挽胳膊撸袖子,不屑的撇撇嘴。 她气的转身过去,我偷瞄一眼,赶紧开口:“事情算是办妥了。” “哼,算你识相。”兔子傲娇的甩我一眼,巧笑嫣然的冲着姜玲珑道,“你别害怕,这家伙是我同伴,脑子虽然残疾了,人不坏。来,姐姐给你切块儿苹果吃。” 什么叫脑子残疾了,会措辞嘛你!那叫脑残好不好! 咔咔~ 手起刀落。 兔子掌中平碟里的苹果稳稳地分成四段,刀工霸气。 我捂着小心肝儿不说话也不吐槽了,生怕她再捅我。 这事儿不是没有前车之鉴,前年有一次这婆娘以好奇我自愈能力有多强为借口给过我一刀,虽然实验倒是以我三分钟创口自动愈合而成功结束,但我好不容易约到事务所的那位患有孤独寂寞症的妹子却撒丫子吓跑了。 每每想到这件事儿我就耿耿于怀,不然我当年说不定就脱离初级男人的行列而行走在桃花大道上了那。 哎……遇人不淑,引以为戒啊。 二十一 你就是在后面裸奔,我要是回头都算我非礼! 看兔子给姜玲珑递苹果的温柔样子,我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实我心里是有点嫉妒的。 从我认识这婆娘以来,这婆娘从来就没对我温柔过。 我有时候都怀疑别的妹子要是对我甜声腻语的说两句话,我是不是都有点跪舔的冲动了……好吧,有鉴于我不是哈巴狗,那就说明这心态肯定是病,不过貌似没办法治。 我对兔子的怨念深重已经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了,反正罄竹难书这个成语拿来用在这件事情上我是觉得一点都不违和的。 鉴于兔子从认识以来对我呼来喝去暴力女王范儿的态度,我有时候都会怀疑她的出身。一只兔子精暴力的跟个母老虎似得那显然真的不是基因突变和修炼烧坏了大脑所能造成的症状。 更何况她那嗜肉的本性……别说是兔子精了,就是正常女人也没几个嗜肉的啊,无肉不欢都不足以描绘这种怨念程度了。 这么想一想,我又不免再一次的对兔子的来历产生了好奇。 兔子第一次出现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当然救命之恩这种事情我们就不要挂在嘴上了,反正我滴水相报就是了。 虽然我苏醒的时候是在水果山的水帘界外,但碰上一只兔子精的概率也真不比中个两千万的概率高到哪儿去。而且我清楚的记得我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兔子这张让人惊艳的脸,当时额头上那挡视线的柔软我还依旧清晰的印在脑子里,显然那个状态她应该是一直抱着我并且温柔的用大腿给我当枕头来着。 那真是难忘的瞬间啊~ 当然现在看起来这张脸已经成功的从九分跌倒了及格线。如果考虑到她的暴脾气,我宁愿去找一个五分的妹子聊聊天谈谈理想看看第二天的日出。 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勇气对兔子说出口,为此我已经后悔了好多个日日夜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亲口对她说出那句憋在我心头好久好久的话。 哪怕你脱光了在我后面裸奔,我要是回头都算我非礼! 不过考虑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艰巨使命,这种作死的话我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我说你发什么呆那。事情既然办妥了,说说那只妖怪到底是什么来路吧。” 我恍惚的视线再次集中,兔子正对我瞪眼。 我生无可恋的转动眼珠,姜玲珑正拿着苹果在优雅的品尝。我看她的功夫她也在看我,咬苹果的动作顿时都定格了,露着大白牙。表情可不好看了,跟要哭似得。 “你倒是说话啊~” 视线里黑影一晃,脑袋上挨了一下。 哎~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离家出走了……这娘儿们甩也甩不掉,分居分不了,离婚又没红本本上交给政府。在这么下去人生都黑暗了,我啥时候才能抱上孙——不,抱上儿子啊。 吐槽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规规矩矩开口:“事情虽然办妥了,不过那妖怪是什么来路我也不清楚。” “你不是说事情办妥了吗?” “是啊,我是交代了罗大师一旦有人找他治伤就联系我。我连佛宗来的智障大师都交代过了。问题是没人找这两位去治伤啊,很可能那家伙躲起来自己蹲HP恢复了。” “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 “你说佛宗也有人来了?” 看到兔子惊疑的模样我就想到了自己刚刚听到这事儿后的酸爽。 “对啊,来的还不是普通人,是佛宗小玄门的智障大师。” “那个号称怒目境第一,金身不破的智障?” 智障?好吧,你这么简明扼要那我只有点头了。 兔子拉着我就出了房间,随手带门,显然是不想姜玲珑把这种事儿听了去随手带门。 “你没试探着问一下这位的目的?” “我也得有机会跟胆子问啊。”我无奈的耸耸肩,干脆把在尊皇的事儿一股脑的说了,“当着那位八级妖皇的面儿,智障大师都跟孙子似的,我一个小天师又没了死老头子这大粗腿,我敢蹦哒嘛我。” 啪! 兔子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我都傻了,愣了会儿反应过来。 顿时恼了:“抬杠拌嘴的动手就算了,说正事儿那你干嘛打我!” 兔子一瞪眼:“谁让你去——去了不问清楚的!” 你NB,你赢了。 我冲兔子挑大拇哥,委屈的往一边一蹲,蓝受香菇。 “行了,大老爷们儿委屈个什么劲儿!晚上姐带你去潇洒!” 我差点一脑袋没捅天花板里:“真的?去哪儿?尊皇?美凯龙?杰俊林?要不大八胡同也——哎哎疼疼疼疼疼!松松松松松松手啊!你个贱——嗷哦~” 我捂着要害跪倒在地,都没工夫理会耳朵了,这娘们儿下手忒阴狠了,居然趁我不备偷袭我要害! “看看你刚才那副嘴脸,恶心!” 恶心你别看啊,我让你看了啊,是你说要潇洒潇洒的! 我用鼻息嗯嗯啊啊伊伊的骂了几句街,反正兔子也听不懂。 我打滚儿,兔子看戏,好一会儿疼痛感消失了,我才满脑子是汗、间歇性哼哼两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果然哪怕现在我气血之力足够旺盛,身体强度大增,还是暂时武装不到D啊。 “行了,别哼哼了,赶紧起来。一会儿等姜经年回来了跟他交代一声,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是打死不敢再信她了,跟龙虾似得弓着身子,试探一句:“先说好,晚上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去干什么?我可是卖艺不卖身。” 兔子瞪我一眼:“问那么多做什么,晚上乖乖跟着就是了。就你这种货还指望着能有人拐卖你?” 说完她就推门进屋了,我在外面蛋疼了一会儿实在无聊,悻悻的也溜了回去。 她跟姜玲珑乐乐呵呵的聊天顺便旁敲侧击的问东问西,我拄着脑袋迷迷糊糊的打盹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大的功夫,隐约中听到姜经年说话。我甩甩脑袋清醒过来,发现还真不是做梦,姜经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看我抬头,他冲我客气:“陆先生醒了。” 我嗯了一声,总算从姜经年恭敬的态度上找回了点心理安慰。 “令千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最近再注意补养一下就能恢复如初。我跟他晚上另外还有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白小姐先别急,姜某有一事相求。” 我捏着袖子擦着嘴角哈喇子只管看戏。 “姜先生有什么事儿?” “小女虽然醒过来了,但是有这档子事儿之后姜某实在不放心。”姜经年神情恳切,“再加上小女还有学业要完成,姜某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学校。” “如果两位不介意,我想请两位贴身做个保护。以两位的身手实力,应该能保小女无恙。而且两位年纪也贴近,在学校里不会太显眼。” “当然酬劳方面不会亏待两位。” 我在一边点点头。倒不是同意姜经年的请求,而是觉得他那句“以两位的身手实力……”比较合我心意。 至于贴身保护这种事儿,不就是保镖吗?哥还是看过小说的,什么《X花的贴身高手》、《X花的贴身保镖》啊之类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又不欠你们什么人情,这种事儿懒得掺和。你看看人家小说里,一天恨不得碰上多少幺蛾子那,我可没这闲心去招惹这种麻烦。 “这事儿恐怕有点……” 兔子这次倒挺合我心意,半句话一说我就知道她也不怎么乐意了。我寻思也别墨迹着再给姜经年找借口劝说,还是直接走的好。 “抱歉姜先生,这事儿我们不打算掺和。” 我拉了兔子要走,兔子扭头怪异的瞅我,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人家都说酬劳不会亏待了,你丫怎么突然转性了? 我能跟她说我是怕死吗? 佛宗智障、八级妖皇再加上不知道那个山沟沟边儿蹲着的黑山老妖,还有那什么****的人王碎玉,怎么看这事儿都跟他闺女有关。我可不准备掺和进这票大佬的龌龊斗争中去,不然死的绝对连狗都找不到我骨头渣子。 “陆先生!白小姐!二位先听我说!姜某愿意一个月出二十万聘请两位如何!” 二十万啊,我脚下顿了顿,叹了口气,忍痛割爱,迈出一步。 “三十万!” 两步…… “四十万” 三步…… “五十万” 四步…… “八十万!” …… “来来来,姜先生,咱们聊一聊详细的安排和工资的发放。” 二十二 妖香散 虽然我很怕死,但是看在姜经年那么诚恳的态度,以及有感于他对姜玲珑那份父爱之情。我个人表示深深感动的同时,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自责,并且愿意理解和举双手支持他的这份父爱。 我看着手机上刚刚接到的银行短信为我自己的伟大和热心肠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可惜的是兔子这种生物完全不能理解我的善良正直。 “老娘以为你转性了那,合着还是狗改不了****。” 看看她那粗鄙的言语,我都懒得和她废话,免得被她玷污了我纯洁的心灵和形象。 出租车适时的在某条街道上停下,刚一下车,我就有点合不拢嘴了。 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满大街的俊男美女反而不少,俊男就算了,娘的跟什么似得不好看。倒是那一个个妹子…… 啧啧啧,看看这一条条勾人的大白腿!看看这一对对晃眼的高傲!哎呀妈呀,这妹子是穿了泳衣出来吗?霍霍!这小热裤跟裤衩似得! 我优雅的拿衣袖擦了擦嘴,咽了口唾沫。 哎嘛,这会儿咋那么想弄瓶奶喝…… “看看你那猥琐的样子,你就不能正常点吗!” “我现在就很正常。” 这娘们儿,真是没眼力界,麻烦你让开一点不要挡我视线好伐? “你现在的样子跟看见了骨头的二哈有什么区别!” 这种弱智问题也就兔子能问的出来,我理直气壮的回答她:“区别就是我看见的不是骨头!” …… 这次的斗嘴难得以我的胜利而告终,于是享有“战胜国”权利的我,免费的享受了兔子提供的人工化自动行走服务。 我双脚打着飘儿冲一大片朝我围观的美女们挥手,这感觉实在是幸福极了! 特别是妹子们一个个冲我指指点点,应该是在议论我的帅气。 哎……真是帅到动人、寂寞如雪啊。 我还想再跟妹子们挥挥手,轰轰隆隆的音乐声突然从背后涌来。 兔子拎着我进了一家店。 扭头,我愣了愣。然后伸手去摸兔子脑门。 这婆娘不会是刚刚斗嘴输给我所以刺激坏了脑子了吧? 啪。兔子直接打掉了我的手,改提为薅,直接拽着我上了二楼。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向反感夜场这种地方的兔子居然会带我来夜店?! 这冲击力比让我现在去找个大老爷们儿搅基还要让我难以接受。 “我说兔子,你没事儿吧?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药?或者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真不行我现在去找罗大师,虽然不知道那家伙对脑科疾病有没有研究,但好歹也是——” 啪~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你丫能闭嘴吗。” 呼~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能动手说明没烧坏脑子。 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见缝插针的冒了出来,兔子麻溜的点了两杯酒。 我恋恋不舍的看着露着半拉屁股的女“护士”走远,这才回过神,心里纳闷:“你好端端的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夜店什么的了?” 兔子白了我一眼,难得小声了一次:“开你天眼看看,动作小心点。” 我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老实小心的快速掐了手诀。 视线恍惚一下又重新聚焦,然后我差点没把胆汁儿给吐出来!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成片成片的帅哥美女此刻在天眼下哪儿还有刚才的样子! 视线所及,跟踏马进了动物世界似得! 狼啊、狗啊、马啊、乌鸦啊、老鼠啊、仙人掌啊、茼蒿啊、菠菜啊、柳树啊、蛤蟆啊、鸡啊、鸭啊、蛇啊、猫啊……那边还有一只老王八……那边还有头驴…… 整个夜店三分之二全是新时代的妖怪。 我觉得我即便是坐着,腿肚子都有点打哆嗦。 这尼玛是妖怪窝啊! 我敢肯定自己脸色发白,倒是兔子老神在在。 “先生女士,您要的酒来了。” 我一扭头,一张蛇脸出现在我眼前,吓得我差点没一脚踹上去。 她身上的护士装倒是让我意识到我刚才恋恋不舍的居然是一条蛇的屁股! 问题是蛇有屁股吗? 这个问题让我有点头晕,没由来的佩服起当年的许姓前辈,那是一位实力渣渣胆气过人的大能啊! 怪不得人家能荣登天师教科书之历史名人篇。 我赶紧喝了口酒压压惊,味道不错,不过好像有点迷人。 等蛇妖走远,兔子端起酒杯,才轻声的跟我来了一句:“这家夜店,老板姓钱……所以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带你来了吧。” “不知道……” 我摇着头,然后亲眼看见她把刚喝进去的那口酒给喷回了杯子里。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弱智的家伙!” “这句话其实比较适合我说才对。” 嗷~ 我本以为隔着一张桌子兔子应该够不着我的脑子了,不过我完全忘了她还有兔子腿儿那。 “你还能再弱智一点吗?有时候我真好奇你这种货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要问我什么高深的问题我未必知道,关于我的成长经历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前半生蹭吃蹭喝,认识你之后混吃等死。”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腿上又挨了一下。 我是不说话了,端酒喝了一口。 估计兔子最近明显是到了每月的那几天! 别跟我说兔子精有没有那几天,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家店是钱残风跟人合伙开的,你现在也看到了,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妖怪。” “嗯嗯。” “你不觉得哪儿不对吗?” 我想了想,脑子有点飘:“他应该去青丘请一批狐狸精回来,比较能拉拢人气。再不行去白骨派或者尸宗勾搭点记名弟子出来,那两家才是红粉骷髅、妖皮艳骨。” “我问的是姜玲珑的事儿!不是让你搞什么发展建议!” 我愣了愣,晃了晃脑袋,觉得有点不对。沉眉闭眼,浑身血气涌动直冲脑海。 大脑热意滚滚,瞬间我感觉精神清明了一分。 我眉头一皱端起了酒杯,小心晃了晃,天眼紧盯之下,红酒中分明有一丝迷蒙氤氲在舞动。 擦!怪不得刚刚总觉得醉人,说话怪怪的! 这就里面分明下了妖香散! 怪不得连兔子也没发现。 妖香散无色无味,对妖怪来说没什么用处和坏处,掺它就跟掺水一样。不过对寻常人类来说,却有迷惑和致幻的作用! 看这酒杯里氤氲舞动的样子,显然这妖香散的量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