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净抹干,渣都不留【1】 深夜。 奢华堪比白宫的别墅,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驶进。 俄顷,三楼一间卧室的灯光亮起。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后,慢慢挨进来一位栀子花般柔嫩的少女。 水滴状的完美脸庞,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原本应该灵动而可人,此刻却蓄满了惊惧,“少爷,您,您找我?” 屋内的男子身穿精美的黑色丝质睡衣,半靠在Kingsize的欧式雕花床栏上。 冷峻绝美的面容隐在月光与阴影之中,像是一匹蓄势欲动的豹,带着冷冽霸气的气场,令人慑然生惧。 “非得要我派人请你吗?说过多少次了,只要我在家,你就必须留下来过-夜——你全当耳旁风了吗?” 语气低沉,散发着地狱般森冷的寒气,少女身子簌簌地发抖,声音也打着颤,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提前回来,今天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 “脱掉衣服,上床!”男子不耐地打断她,双眸在月光的反衬下,古井般幽深难测。 少女下意识地捏紧包得严严实实的睡衣领口,怯怯地退后几步,转身欲逃。 可是身形刚动,已经被男子单臂从身后揽住纤腰,一个用力强迫她转过身来, “想逃?下辈子吧!签了卖身契,就是我的女奴,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身-下!” 少女泫然欲涕,“少爷,你说过的,会等到我成年,你不能言而无信……” 嗤地一声,保守的睡袍被撕开,露出大片羊脂玉般柔滑的肌肤。 “不要!”少女拼命想要裹拢睡衣,怎抵得过男子强健的体力。 只听又是嗤嗤几声,棉质的睡衣撕成片缕,纷扬落地。 里面只有一袭粉色的芭比内衣,少女瑟瑟颤栗,像被剥去壳的新鲜荔枝,双手抱臂,抬起一对盈盈欲涕的大眼,哀婉地看着男子。 她肌肤水嫩莹润,只是上面却遍布斑驳的吻-痕,有的已快消褪,有的仍呈新鲜的紫红色。 纤巧的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小丘陵似的胸,不盈一握的腰身,仿佛橱窗模特被打磨抛光处理过的双腿,笔直纤细无可挑剔…… 吃净抹干,渣都不留【2】 男子幽深如井的双眸蓦地腾起一丝火焰,一个打横抱起少女,大步朝着床边迈去。 “承哥哥,你答应过我的,在我成年之前不会强迫我,你不可以总是这样……” 少女恐惧至极,双手紧紧攥着男子睡衣,眼神仿似待宰的羔羊。 “我答应过什么?小牵儿,我只答应在18岁之前不强迫你媾-和,但是别的,我什么都没保证……” 男子将少女扔上大床,抛掉睡袍,掀开被衿,强健的体魄压制在少女身上。 少女瑟瑟发抖,极力将自己与男子撑开一点距离,“好吧,像以前一样,我只负责暖床,请你不要违背契约,强迫我做自己……” 话未说完,樱花般的双唇已被男子的薄唇盖住,只逸出一丝不甘的呢喃。 在男子强猛的攻势下齿-关被撬开,任由他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而大脑瞬时缺氧,眼前像是同时绽放出万千烟花,五彩缭乱,目眩神迷……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这才悠悠松开了她,她在他漆黑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的映像,眼神迷离,双颊粉嫩,红唇半启,娇喘微微…… “瞧,你也很喜欢这样,不是吗,我的小牵儿……”男子气息粗重,声音也变得粗嘎,突然一扬手,从被衿中扔出一件被撕裂的胸衣。 “你!”少女又羞又急,原来男子趁着刚才接吻的瞬间,已经撕毁了她的胸衣。 “何必呢,每上一次床,就毁掉一身内衣,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既然上床,就要赤裸相见吗?”男子凑在她耳边,低沉的语气隐隐含着压制的笑意。 “不要!”又是一声惊叫,一件破损的内裤再次被抛了出来。 “欧承,你这个恶魔!”她娇喘吁吁,双手抵在男子强健的胸前,全力抗拒他的侵犯,“你真的要违背契约,对我用-强吗?” 男子笑容邪佞,“小牵儿,你的那层-膜还在吧,我并没有破你的身,怎能说是违背契约,对不对?” “可你这么做,跟,跟破了我的身有什么两样?”眼圈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直打转。 吃净抹干,渣都不留【3】 “那可大不一样,不信,我们就试试……”嘴唇就贴在她的耳畔,呓语般的声线充满浓重的情欲,然后缓缓地,含住她珍珠般的耳垂。 娇娇细细的呻-吟不由自主从唇中逸出,男子笑声更加邪恶, “你好敏-感,我的小牵儿,你全身上上下下,什么地方最敏感,什么地方最娇嫩,恐怕没人比我更清楚吧……” “魔鬼,我,我恨你……”咬牙切齿地从齿间迸出这句话。 而那只玲珑的耳朵,还是无法抑制地红成了一朵迎风招展的桃花。 “恨我?女人,你的身体可远比你这张小嘴更诚实!”在又一声惊呼之后传来男子充满魅惑的声音, “小牵儿,你已经完全湿了,对吗?啧啧,明明热情似火,却偏偏要假装冷淡……” “你放开我!放开我!”少女羞愤交加,使尽全力想要挣脱桎梏。 奈何体力悬殊,无济于事,最后只得赌气翻身,背对着男子。 而身体一紧,她感觉自己完全被男子搂进怀中,背部的曲线与男子的身体紧紧契合。 她可以感觉到他强健的胸膛,平坦有力的腹肌,以及……男性强硬的欲-望。 ——那么的虎视眈眈,那么的让人无法忽视。 无法言传的惧怕涌上心头,她想翻转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男子双臂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强迫她撅起身子,以一种荒-淫的姿态,迎接某种攻势。 “承哥哥,不要!求你!我才十六岁,你答应过要等我到十八,你言而无信,传出去会被人耻笑一生……啊……” 突然间,天地倒转,她被一阵大力翻转过来,紧接着,男子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唇上一凉,一枚充满异香的药丸被他用唇送进她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她大骇,“你你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可以令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的好东西……” “禽-兽!无耻!”一记耳光狠狠破风而来,只不过纤瘦的手腕在半空中即被男子稳稳架住。 “你想干嘛?”他挑眉。 “我恨不能杀了你!”她目眦欲裂。 男子黑眸转深,残酷的笑容从唇边缓缓挑起,“放心吧,女人,很快,你就会爱我爱到欲死……” 吃净抹干,渣都不留【4】 低下头,灼热的双唇再次执著地游走在她稚嫩的身体。 她全身燥-热起来,呻-吟声不绝如缕,明知不应该,明知不可以,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小牵儿,看着我……”粗哑诱惑的声音,像种了蛊般直抵她的心田。 她不由自主地半睁开水濛濛的大眼睛,她在他黑色收缩的瞳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如此娇弱,如此无助,躺在他的怀抱中,仿佛娇嫩的水仙花与棱角粗硬的礁石般对比分明。 脑海中的清明荡然无存,她全身燥热又酥软,如同一枚在沸水中缓缓舒展开的玫瑰花茶。 那么轻盈,那么柔软,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着,渴求着,渴求着一种可怕的,充满无尽神秘的陌生的欲-望…… “求我……”欧承在她耳边轻轻地舐-咬,声音像来自神秘西域的魔咒,充满莫名的蛊惑。 “……承哥哥……我……呜……”她轻声地啜泣,为自己无法遏制的欲念,为自己即将要失控的身体的坝堤…… “……求我……我保证……一定让你很快乐……我的小牵儿……说你求我……”磁性的声音,沾染了无尽的魔力。 雄-性强壮的身体线条,也和她无尽地贴-合、摩擦…… 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原来情-欲的力量这么可怕,原来她远远不曾了解自己的身体…… 不知什么时候,所有的理智纷纷脱离躯体,像五颜六色的气球纷纷脱离手的桎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如此陌生而性感,“承哥哥……我……我求你……” “求我什么……”他的身体已经蓄势待发,却在最后一刻,还在苦苦地折磨她。 “求你……要我……” “好,我答应你。”他在她耳边温柔地低语,下一瞬,一个挺身,进入了她—— “痛,好痛……”泪水纷披而下,身体仿佛被撕裂了,是从未经历过的灼痛又难耐的体验。 而他以唇封住她所有的吟哦,一双黑色的瞳眸,急剧地收缩,又迅速地放大…… 随后,更高地捧起她的身体,以便契-合得更加紧密,接着须臾不停留地律动起来。 他是如此灼热,如此庞大和令人无法忽视。 吃净抹干,渣都不留【5】 堆积的疼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又陌生的感觉,身子似乎在他身下化成了一汪春水,柔软又甜蜜地包裹他,承受他强烈冲击带来的强大张力。 他的攻势如此凶猛,一下又一下,像要越过高山,掠过海洋,穿破云层,将她送往神秘莫测的九霄云外…… 在她再也忍受不了的时候,紧绷的弦像风筝断线! 她像扶摇直上的风筝飞向天堂,无法抑制的呻吟出声,与此同时男子也低吼一声,抱着她一同飞抵天堂…… 身子簌簌颤栗着,瞳孔收缩如针尖,全身无数个毛孔似乎争先恐后发出无声的呐喊, 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感官体验—— 她小小的头颅一歪,终于昏死了过去。 ———————————深情龙卷风——————情节分割线———————— 半年之前。 夜,黑得令人颤栗。 狂风怒吼,暴雨如刷。 跪在某栋豪华别墅电子大门外的孟牵牵,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栀子花般清秀纤巧的脸庞煞白如纸,只有额头斑驳的磕痕在雨水的浇注下仍不时渗出鲜血,显示之前她曾经过怎样苦苦无果的哀求。 小牛皮短靴经过一整天的长途跋涉早已磨穿,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脚趾。 狂风暴雨之中她左右摇摆如同枝头颤栗的枯叶,不知哪一阵风过,就会坠落,再也没了生命的气息。 耳畔依稀回荡着那个男子优雅如弦乐,却冷漠似冰山的宣布: “好啊,你不是求我吗?只要你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那么我会考虑,到底要不要去救你母亲……” 积雨漫过她受伤的双脚,漫过跪在地上的膝盖,急速的水流似乎想要将她带离地面,带到不知名的远方…… 可她只牢牢地紧抓着门栏,用最后一丝微弱的理智,维持身体的堡垒不坍塌…… 一道雪亮的光柱瞬间照亮了她,身边传来小车急速刹车的声音。 强烈的光线令她本能地眯起双眼,心神一晃间,连头带身体栽进水中。 有人匆匆下车,几个箭步跨近,将她从水中抱起,然后一柄大伞撑开在她头顶。 她剧烈地呛咳着,感觉被来人裹在外套中,一方爽洁的棉质手帕轻轻抹干她的脸。 求求你,救救我妈妈【1】 应该是个年龄相仿的男孩,身上有着好闻的类似青草的气息,他的怀抱好温暖,好舒适,如同一个宁静的港湾,令她真的想就此停泊,不再起航。 “喂,你是谁?为什么会这么晚跪在欧大哥门前?”温柔美好如同天鹅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隐隐带了几分焦虑与不解。 回答他的是她一连串的剧咳与摇头。 “听着,你受伤了,人也在发烧,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我必须带你去看医生,明白吗?” 他拍着她酡红的脸蛋,声线忽远忽近。 她蓦地醒悟到发生了什么事,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猛地挣出他的怀抱,一合身,紧紧扑在大门上,“不……我就在这里……等承哥哥……哪里也……也不去……” “让我先带你去看病,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好吗?”男孩柔声劝慰着,俯下身子去拉她的手臂。 可她死命地抱着门栏,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任他如何用力也不松手。 挣扎中雨伞落地,大雨瞬间将他浇得透湿, “你找住在这里的欧承对吗?是他让你跪在这里的?”模糊的视线中,男孩俊雅的神色略变,指着别墅里面一片漆黑的楼宇,声线不稳地向她求证。 她意识已有一些飘渺,大概下意识地点了头,双眼想要捕捉他忽远忽近的脸庞,可眼瞳却对不准焦距,脑中一片混沌。 下一瞬,他摸到一块碎石,隔着紧锁的大门,朝着洋楼的窗户扔去,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一盏灯光亮了起来。 腕上的名表被褪下来扔出去,接着是价值不菲的手机……牵牵想要阻止,奈何全身已没了丝毫力气。 只看到随着窗户破碎的声响,满楼的灯光相继亮了起来,纷乱的人影在走廊来回穿梭。 然后没过多久,黑色雕花的电子大门在眼前一点点打开。 一个身披黑色睡袍,长发在身后束得纹丝不乱,比阿修罗还要美貌、颠倒众生的男子缓缓出现在眼前。 身后大群人簇拥着他,一把大伞恭敬地撑开在他头顶。 求求你,救救我妈妈【2】 他赤着足,半裸着小麦色的、足以令所有女人放弃一切想要投入其中的美妙胸膛, 面容是那样俊美绝伦,令人不容逼视。 风扬起衣袍的下角,他冷冷地站着,像一尊完美的黑曜石雕塑,融入深沉的夜色,淡漠、冰冷、无谓又满不在乎…… 她努力地撑起头,只扫了他一眼,便自骨髓浸出浓重的寒意。 果然,下一秒,他轻启轮廓优美的双唇,吐出轻松的,却比狂风骤雨更残酷无情的话, “怎么,坚持不下去了?那就走吧,gameover……” 扶着她的男孩忍无可忍地大吼道,“欧承!你还是不是人!让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在暴风雨里跪到大半夜!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淡淡的笑声,完全无谓的冰冷语气,“何元伦,没人强迫她,她完全可以不用自取其辱……” 眼前阵阵发黑,她的意志再也无法维系心神的不散。 身子一软,终于失去了所有意识…… “承哥哥,承哥哥——”她似乎听到了十年前自己娇嫩的童音,在看到那个樱花般美貌的少年后,倏忽响起。 正是三月,粉白淡红的樱花如云般笼罩在孟家大院上空。 站在树下的少年冷峻绝美,细碎的樱花在他身边如雨般纷扬落下,他怔怔站在那里,似乎忘记了时空,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泛起越来越浓的惨痛的迷雾。 门外,一部小车嘎然停下,从车上走下拖着行李箱的一家三口。 男的英俊,女的柔美,两人一起牵着一个很萌的大眼萝莉,年约五六岁,漂亮得像是亚洲版的芭比娃娃。 看到少年,萝莉眸光一亮,挣脱父母的束缚,欢天喜地跑过去。 听到响动,少年回眸,空洞的眼神渐渐拉回焦距,投射在门外的夫妇身上,只是那眸光,似利剑似尖刀,浸了毒般饱含怨尤与仇恨。 “承哥哥,承哥哥,这些樱花好美,给我摘朵樱花好吗?”萝莉扑过去抱住少年的双腿,仰起头,撒着娇。 回答她的是少年抽搐的眼角,以及终于不耐而飞起的一脚。 狐狸精妈妈与狐狸精女儿【1】 “啊——”萝莉惊叫一声,被踹翻在地,少妇急急飞奔过去,扶起女儿,眼圈因隐忍而一圈圈泛红。 “承儿,你是怎么对待妹妹的?”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怒斥一声,显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的甜蜜旅行终于结束了,是么?” 看似冷静自持,却禁不住微微颤栗的语声,从少年棱角分明,弧度优美的双唇中一字一句道出。 那么冷,那么痛,那么伤…… 中年男子愣怔了下,语气略略放缓,“承儿,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旁边突然有人跑来,附在中年男子耳边一阵耳语,男子瞬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欧樱她,自杀?” “是的,孟市长,今天凌晨在道观……悬梁自尽……发现时已经不行了,那时您和夫人都在飞机上,所以没来得及通知……” 嘭的一声,男子手中的旅行箱重重跌在地上,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惊与痛。 旁边少妇也是一脸惊讶与伤痛,急急地推了男子一把,“宏泰,赶紧收拾一下,带着小承去道观吧。” 男子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进屋,脚步看上去有些凌乱踉跄。 少妇搂着小萝莉,也小心翼翼地,想要侧身走过。 少年一个箭步上前,伸出双臂拦住二人,语含悲愤地道,“这下,你心满意足了吧?” “小承,我……”少妇开口,刚要辩解,已经被少年狠狠地推后一步, “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的臭小三!天下再也没有男人了吗,你要无耻地勾引我爸爸?逼他离婚,逼我妈妈出家,现在,终于把她逼上绝路,你满意了吗,你终于满意了是不是……” 少年步步紧逼着,一张绝美的面孔因极度的愤怒而略显扭曲。 很少有人像他那样,即使愤怒到极致,依然充斥着强烈嚣张的美感,震人心魄。 为他的气势所迫,少妇搂着女儿,面含惧意地步步后退,一个不留神,被他推倒在地。 “承哥哥,不要欺负我妈妈!” 萝莉猛地从母亲怀中挣出,伸出双臂挡在少年面前。 狐狸精妈妈与狐狸精女儿【2】 一双含泪带泣的明眸,吹弹得破的肌肤,和她的母亲一样,也是个美人——不,狐狸精胚子。 可此刻这只小狐狸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少了狐狸精的媚气,倒更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少年根本无视她,伸臂轻而易举地一拨,萝莉便被掀到一边,他继续逼近,眼喷怒火, “姓林的,你最好给我记住,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孟承今日在此发下毒誓,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要你这个贱人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只见被推到一边的那个萝莉,不知什么时候扑了过来,一头撞在他腹部。 紧接着,仰头,张口,一口尖利细碎的贝齿,狠狠落在他的手臂上…… 伴随一声闷哼,少年殷红的血,瞬间染透衣袖。 痛到极致,银牙紧咬…… 那张美丽的面孔,月光般苍白,影子般单薄, 像一朵失血的蔷薇,永远地,定格在六岁萝莉的记忆中…… 头好痛,好像被巨钻用力地钻凿。 全身关节也无一处不痛,尤其双脚,像是传说中给女人裹小脚,疼得火烧火燎…… 紧紧地蹙着眉,孟牵牵费力地睁开双眼—— 触目所及,果然有人蹲在地上,用纱布一层层替自己裹脚,想也没想,她使出全力,一脚踹了出去。 脚被一个相貌俊朗的男人稳稳地架在半空中,“嘘,别动——”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白大衣的医生,正替自己处理脚部磨损出血的患处。 “真想不到,昏迷了两天,脚劲还这么不一般,不过,你最好乖乖的别乱动,不然,我不能保证是否能保住你的双脚,它们感染得很严重……” 医生一边将洁白的纱布层层缠绕着,一边用调侃的语气对她微笑警告。 “这里是哪里?”孟牵牵抚着额头,挣扎起身,有气无力地打量这间陌生的房间。 “这是欧家别墅啊,”一个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大妈笑眯眯看着她,“丫头,你在欧家门前晕倒了,还记得吗?烧了好几天,头和脚也受了伤,快好好躺着别乱动…… 耻辱的卖身契约【1】 “唉,少爷真是作孽哟,怎么让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吃那么大苦头…… “那位何家的阿伦少爷又是丫头你的什么人哪,那天你昏迷后非要带你离开,后来少爷发怒,动用了很多保镖才将他赶走…… “哦,对了,这位是少爷的家庭医生陈丰,丫头,你叫他陈医生就可以。” 孟牵牵听着,混沌的心里渐渐地清楚明白了些, 这位大妈口中的“少爷”,显然指的就是欧承。 而那位何家的阿伦少爷,不出意外应该是救了她的那位好心男孩。 抬头看了看,这是一间四白落地的小房间,一张单人床,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 透过雕花的后窗可以看到一大片的樱花树林,此刻尚不是花季,不过自有一派郁郁葱葱的美感。 只不过,这间房的一半显然位于地下,只有一部分窗户可以看得到外面, 莫非,这里是欧府的佣人房? 踝部一紧,只见医生陈丰已经将纱布缠好,又在足踝部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然后他直起身来,将她的脚放好在□□,盖好被子,对上她的目光后,挑了挑漂亮的眉,算是打招呼。 孟牵牵点头,回给他一个乖巧的笑,然后反应过来,转头对着大妈道,“大妈,您说的少爷,指的是——承哥哥吗?” “对啊,是阿承,我是他的奶妈,现在老了,承蒙他接我过来养老,丫头,你也可以跟少爷一样,喊我冯妈就可以。” “冯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是几号?”像是想起了什么,孟牵牵急急地问道。 “十五号,怎么了?” “糟糕!”孟牵牵双腿一跨,就要下床,谁知刚起身就一阵头晕目眩,无力地跌回□□。 “牵牵小姐,你昏迷了两天,现在身体很虚弱,根本下不了床的,有什么事是我能代劳的吗?” 陈丰手疾眼快,扶她坐好,又在身后垫了个大大的靠枕。 “承哥哥在哪里?我要见承哥哥!拜托,拜托——”再次焦急地起身,冯妈急忙搭过去一把手,稳住孟牵牵摇摇晃晃的身子。 “现在早晨九点,总裁应该是在公司,你有什么急事找他吗?”陈丰看她不听劝告,微微皱起了眉头。 耻辱的卖身契约【2】 大概普天下的医生都差不多,看到不遵医嘱的病人,或明或暗总有些不爽。 “是的,很急很急的事情,拜托,我要找到他,现在!立刻!” 一边说,一边将双脚落在地上,左脚显然伤情严重,她只踮了一下就缩了起来,只剩右脚勉强落地。 “可是——”陈丰和冯妈两人面面相觑着,不知该要怎么应对这位不屈不挠一意孤行的跛脚天鹅。 “找我么?做什么?” 熟悉的如同X线般灼热的高压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孟牵牵怯生生抬头,看到了欧承的那双眼,烟波浩渺,潋滟如斯。 “我……”只吐出了一个字,便被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淹没。 孟牵牵双腿禁不住簌簌发抖,整个人活像一头硕大的被搁浅的鱼,张口费力地呼吸着,下一瞬,腿一弯,直直地跌回□□。 大概她一副受惊过度的形象太过无厘头,欧承冰冷的眼中似乎一闪而过忍俊不禁的笑意,但那瞬间便被冷漠所掩盖。 定了定心神,孟牵牵强迫自己勇敢地仰视他。 是的,她怕他,怕得要死,他浑然天成的那种王者风范,强烈逼人的那种压迫感,无不令她心惊胆颤。 可是……为了母亲,只有豁出去了,“承哥哥,有件事情我想求求您……” 旁边站着的陈丰和冯妈相互对视一眼,识趣地退了下去。 “您也知道,爸爸因贪污受贿被判刑后——”话未说完,欧承打断了她,“我没有什么爸爸,请你谨慎用词!” “好吧,”孟牵牵看了看他冰冷的面孔,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我继父孟宏泰坐牢后,我妈妈创办的公司也慢慢破产了,几个月前她因为非法集资罪被逮捕起来,一审判处死刑,如果凑不出欠债的那些款项,二审恐怕就只能维持原判了……今天,今天就是她二次重审的日子,如果您能借我一亿五千万元救命,我将感激不尽……”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一阵骚乱,有下人惶乱地在外禀报,“少爷,您未婚妻的弟弟元伦少爷带人强闯上门,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 耻辱的卖身契约【3】 欧承唇线轻抿,“让他进来吧。” 一个王子般优雅俊美的少年匆匆走进,孟牵牵的目光不禁错愕的一下,这就是那天雨夜在欧承家门前救了她的好心的少年? 他看起来有些微的眼熟,她不确定那晚之前他们有没有见过,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合眼缘? 两人目光相触,她向他微微点头,而少年星夜般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时,似乎闪亮了那么一下,“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这两天你一直昏迷不醒,可把……把大家都着急坏了……” “何元伦,你一天三番四次地强闯上门,到底想怎么样?”欧承阴沉的声线从旁边传来。 “承哥哥——”孟牵牵不想理会他们的争执,着急地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语气焦灼,“我刚才所说的事情,您可以答应吗,算我求您了……” “没可能!”冷冽的眼,似万年不化的冰山,“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我会还的,我一定会还的,求你,求求你了,承哥哥……”孟牵牵挣扎着下床,扑倒在欧承面前。 少年一个箭步跨过去,想要将她搀扶起来,“你急需钱用吗?需要多少,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哦?阿伦,莫非你想英雄救美?平白无故拿一亿五千万打水漂,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欧承嘴角挑起一个邪魅又无谓的笑,眸底却是一片冰凉。 “一亿五千万……”何元伦神色一怔,然后半仰起头,仿佛在思索。 孟牵牵紧张地等待着,手心一点点泛出潮湿——会不会误打误撞中,被这个一身贵气的少年,解开重围? 从她跪着的视线朝上看,可以看到他那么长那么直的睫毛……被微雨打湿了, 却不眨,颤巍巍地,仿佛夜晚神秘幽静的森林。 “什么时候要?”终于缓缓开口。 “最迟一个小时内。”孟牵牵感觉自己小小的心脏似乎被人攒在手心,一再收缩,几乎窒息。 “一个小时?可不可以宽限一段时间?”俄顷,少年再次开口,孟牵牵紧张到几乎已经全身湿透。 耻辱的卖身契约【4】 “便是一千五百万,给你宽限一百天,你能拿得出吗?虽然你们何氏集团很有钱,虽然你早晚是集团继承人,可现在当家做主的还是你老爸,他会由着你胡来吗?” 一丝恨意从何元伦的眼中闪过,孟牵牵很快聪明地意识到,欧承说的半点不假。 这个何元伦看起来通身都是王子的气派,可王子毕竟是王子,没继承王位之前只是徒有虚名。 与欧承这个名副其实手握重兵的财富统治者,还是有着本质的差别。 幻想破灭,她只能高高地仰着头,坚决地对何元伦道, “拜托,这是我和承哥哥之间的事,请你走开,不要插手——” “牵牵,你叫孟牵牵对吧?你先起来,你不必这样的,不过欠钱而已,我可以找朋友帮忙筹措,你……” “请你,走开,请你,为我留一点尊严……” 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孟牵牵纯净无暇的眸子中,泛出了点点晶莹。 最近这两周,她一直磨在欧府门前,身心俱疲,早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每天天不亮就穿行大半个城市,来到欧府门前求欧承放妈妈一马。 鞋磨破了,脚趾黏在棉袜上血肉模糊,她没哭。 在阴雨绵绵中等待欧承难得一见的现身,一整天水米不占牙,她没哭。 好容易等到他出现,对她只有一抹冷笑,“你老妈当初逼死我母亲的时候,没想过她会有这种下场吗……” 她牙一咬,使劲对他磕下头去, “我替我妈妈,向您和欧樱阿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就救我妈妈一次吧,求求您,求求您……” 头重重地磕在青花石的地面上,光洁的额头渗出大片的血迹。 她不管不顾地再磕,又磕,眼看着鲜血染红了地上很大一块面积,然后又被斜斜的雨丝冲淡。 ——她也没哭。 可是现在,看着这个好心却一再搅局的少年郎,她又急又气又恼,泪水忍不住溢出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坠地。 耳旁,传来一声饱含无奈的叹息。 俄顷,待她再次抬起头,终于发现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耻辱的卖身契约【5】 而欧承一直盯着她,眸光阴沉难测,“这笔钱我虽然出得起,但我的钱也并不是摇钱树摇下来的,凭什么平白无故送给你?” 神情虽然依旧冷漠冰凉,但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孟牵牵何其聪颖,立即抓住了这丝松动,“我会还你,我发誓我一定会还给你,这笔钱,就算借给我应个急,我以后一定……” “你可知道,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就算不吃不喝,终其一生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地赚钱,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 “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白发苍苍,再也花不动的时候,还是物价急速贬值,一千万买一袋米的时候?” 双手抱臂,连一丝丝的松动都没有了,绝世独立的身影,俊美冷峭到令人愤恨。 看着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指向九点四十,十点母亲就要开庭了。 如果到时这笔钱仍不到账,按照现今的法律,母亲就将必死无疑。 而看欧承现今的态度,分明就是要逼人于死地! 绝望、无助、悲哀、愤怒……各种情绪纷沓而来。 孟牵牵仰着头,突然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大滴大滴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 “欧承,你拽什么拽!不就仗着有几个臭钱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我妈妈借贷的真正幕后推手,你敢说那一亿五千万,真的全部来自民间? “那其中绝大部分,不是你欧承在幕后操作的吗?” 声嘶力竭地冲着他大吼起来,一根白皙纤细的手指指着他,愤怒地在颤抖。 “……”欧承显然没料到软如绵羊的孟牵牵突然发飙,双眼怔仲地闪过一丝错愕。 “没错,我知道你恨我妈妈嫁给你爸爸,可是,那是在你老爸离异之后啊,没法律规定女人不能嫁给离异男人吧?你妈妈自己都愿意离婚,你又凭什么对大人的感情指手划脚!” 话里多少带着强词夺理的意味,欧承无言抱臂,只一味听着,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耻辱的卖身契约【6】 “我告诉你,欧承,不论什么事情,最好不要做得太绝!倘若今日,你真的害死了我妈妈,我孟牵牵发誓,只要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喘,总有一天,我会要你生不如死,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孟牵牵大吼着,愤怒灼痛了她的眼,头发散乱地纷披着,活像现实版的愤怒的小鸟。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欧承愣怔了一下。 然后,冰封的瞳眸似乎有了一丝裂痕,触动、震撼和其他一些复杂的情绪从破裂的冰面喷涌而出。 ——这种强烈而直观的表情,孟牵牵只在欧承身上见识过一次,只此一次。 很快,他微扬的唇角缓冲并掩盖了这种情绪的宣泄,缓缓开口, “哦?生不如死,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下一瞬,他的笑容完全地绽放开来,仿佛深夜雾气般朦胧美丽, “那好,我就借给你这一亿五千万——我会让你妈妈活下来,活下来,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这般狠毒切齿的话,被他温柔带笑地说出,更令人从心底打出寒颤。 孟牵牵的狂喜还来不及从心头涌上,就立刻被推入无底的冰窟。 “你,不会反悔?”半晌,才嘎着嗓子问他。 “为何要反悔?承蒙你孟大小姐指教,我才刚刚明白,死人有什么好玩,要玩就玩活人,玩到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够刺激够火爆……” ———————情节分割线—————————深情龙卷风—————— 甲方:孟牵牵 乙方:欧承 日期:某年月日 甲乙双方签订如下条约: 一:乙方无偿提供一亿五千万元予甲方救母,甲方从钱款到账日开始,便卖身于乙方,无条件遵从乙方的一切指示(违法乱纪可拒绝)。 二:乙方有权要求甲方提供性服务(成年之后)。 三:乙方不可用怀孕流产来摧残甲方身体(如果甲方怀孕生子,则合约作废)。 四:甲方若想赎身,需连本带利返还乙方所付全额钱款(按同期银行利率执行)。 五:合约内容双方共同保密,不可大肆宣扬令外人得知(尤其甲方母亲)。 耻辱的卖身契约【7】 欧承修长的手指拿着那纸契约,浓密笔直的睫毛下,一双墨染的眼眸像要看穿她的灵魂。 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再次复诵上述内容(当然,那些括号里的内容基本都是应孟牵牵要求添加的)。 然后绅士般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吗?” “当然。”孟牵牵不动声色地接过那份合约,在上面刷刷签字和按手印。 她的手并没有发抖,至少欧承应该看不出,可字却是歪歪扭扭的—— 从小良好的家教,只能让她控制自己的仪态,但却控制不了浸入骨髓的胆颤心惊。 欧承扫了一眼,立即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做出相应指示。 过了不长时间,电话回复过来,他一面听一面点头。 挂断电话之后,轻描淡写地对紧张得快要捏出水来的孟牵牵道, “一切都办妥了,如无意外,你母亲的刑期应该在5-10年。” “……谢谢。”声音这才开始颤抖起来,还有双手,而全身几乎已经全被汗液浸湿。 她当然知道那是一份绝对不平等条约,丧权辱国,可她别无选择—— 那是救命的一亿五千万呀,就算将她复制一百个,卖肝卖肾卖血卖眼角膜,也值不了那笔钱的一个零头。 所以她其实该是庆幸的,那一招险棋,事实证明,她是走对了,至少争得了苟延残喘的机会,不然,母亲就真的该含冤辞世了。 至于她自己,今年她十六,离成年还有两年,至少这两年,她是安全的,欧承虽然邪恶,但应该还不至于饥渴到这种地步。 两年之后……再作打算吧…… 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对她这种黄毛丫头感兴趣呢? 也许人民币真的急速贬值,两年之后一千万买袋大米呢?(祖国啊母亲,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诅咒你的!) “那么合约,应该开始生效了——”邪魅的笑容像火把点亮欧承的俊美,灼灼而生辉,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 “不过呢,我希望你能弄清楚,这不是包养,包养至少是因为喜欢,而你,丫头,你的条件完全不够格——” 耻辱的卖身契约【8】 上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然后微微摇头,薄唇之间发出好听的啧啧声, “说实话,我有那么点后悔了,像你这种姿色平庸的女人,实在值不了那么大价钱,你说呢?” 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凑近她。 牵牵维持一个僵硬的姿态坐着没动,可是当他微炽的鼻息扑扑地打在她耳畔, 那只耳朵,还是无可避免地红成了一朵迎风招展的桃花。 半是愤怒,半是生理反应。 不是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是他羞辱她的一个藉词。 其实又何止于此,往后,比这更甚百倍的折辱、谩骂、欺凌、蹂躏…… 哪一样,她不能不心甘情愿地承受下来呢? 除非,有朝一日她能连本带利还完钱款。 除非,她咬着唇,有朝一日她能怀上他的子嗣,生下来,那么合约也算作废。 不得不说,那项关于意外怀孕的合约内容,看似提出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权益, 可在更深层次里,在她潜意识中,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可供自己脱身的退路。 当然,能不发生那种关系,是最好的,做牛做马,做奴做仆,她无怨无悔。 但若有朝一日真的发生了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她得确保自己,有一个逃出生天的希望, 不管多渺茫,那是生活不至堕落的一个支柱。 “怎么不说话,不辩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要生个孩子,将合约作废么?” 孟牵牵猛地抬起头,眸光里有着不可思议的惊。 思一千想一万,她也绝没想到,欧承这么透彻地看穿了她的心思。 跟他这个老江湖比,她显而易见还是太嫩了。 “放心,别说你这么贫瘠瘦弱的身体能不能让种子发芽,便是能够发芽,你以为,我会让你留它到十月足胎?” 是微笑的表情,是轻柔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对她情话依哝。 谁知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的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 新书求包养,求宠爱,求虎摸啦,各种求,啦啦啦啦啦啦…… 被恶魔强吻【1】 孟牵牵全力抑制住想要哆嗦的冲动,仰头,扯出一抹若无其事的笑, “我是有多卑贱,自己做奴隶不够,还要搭上一个孩子?你放心,跟阿猫阿狗生孩子,我也不会跟你生孩子……” 一丝不易察觉的怒从欧承深潭般的眸中一闪而过,在孟牵牵还未反应过来之时, 后脑勺一痛,头发已猛地被他揪起,她被迫仰起脸来。 然后下一瞬,她的唇,被他紧紧吻住。 大脑瞬间缺氧,有好几秒,她只是被动地承受。 承受他冰凉的唇,不带一丝温度,却柔软,彷如三月的樱花瓣,温柔多情; 承受他的舌,似勇猛矫健的蛟龙,霸道地探入她的口腔,翻江倒海,酿出一场小型的海啸事故…… 几秒过后,她才反应过来,在他怀中剧烈挣扎,无声地反抗。 从小到大她的家教很严,别说接吻,便是和男生牵手这么纯洁的事情,也不曾做过。 可是今天,今天,居然被这个可恶的臭男人吻到,而且,还是这么货真价实的法式深吻…… 唇齿碰撞,舌体纠缠,直到血腥的味道传至舌尖,孟牵牵这才惊觉地停止动作。 她,莫不是咬伤了他? 一瞬的愣怔,只换来他愈加凶猛的攻势,像激流拍岸风卷狂砂,像囚于笼中的困兽,咆哮着寻找可供长驱的驿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猛地松开了她,他薄薄的嘴唇,在激烈挣扎中被她嗑破了一层皮。 此刻,血珠兀自缓缓地渗出,嫣红、诱人,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而她,长发凌乱,胸脯起伏,眼圈红透,娇唇因肿胀灼痛而无法合拢…… 天,为什么看电视电影,那些接吻的男女都一副如痴如醉多多益善的表情? 嘴唇不会痛的吗?不会缺氧窒息吗?不,脏吗? 她摇摇头,这才感到,刚才被他用力地拔着长发,后脑勺的头皮几乎被揪掉,快要痛死了。 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气咻咻地瞪着他。 “臭丫头,我警告你,下次再敢对我不敬,可没这么简单放过你!” 姿态优雅地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了过来。 被恶魔强吻【2】 “怎么?”孟牵牵再次瞪大眼睛。 白痴啊,叹口气,干脆不做声,只伸手,指指唇上的血渍。 自己难道没长手吗?孟牵牵在心里腹诽着,但还是乖乖接过手帕,轻轻沾了沾他的下唇。 碰到伤口时他嘴角有轻微的抽搐,显然很痛,但并没有瑟缩。 伤口不算浅,因为是牙齿咬破,形状也不规则,孟牵牵看得皱起眉头, “喂,需不需要请陈丰来消消毒,打针破伤风什么的?”她好心提醒。 天知道男人的身体构造到底是怎样的,嘴唇伤得这么厉害,碰一下就这么痛, 刚才居然,还敢那么用力地亲自己,自虐狂啊? “破伤风就不必了,狂犬疫苗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说的很认真,孟牵牵延迟了半秒才反应过来。 “……你,你骂我是狗?”一张小脸气得紫涨,禁不住手下的动作也重了起来。 欧承吃痛,侧过头,伸出手,一把钳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也没看他怎么用力,便将手腕扭出嘎吱的声响。 孟牵牵痛得尖叫出声,“痛,痛,痛,放开我……”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终身的奴役,别再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是,是,是,求求你放开我……”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好心里有杆秤……” 孟牵牵嘴里咝咝抽气,痛得说不出话,只不住点头。 “还有,有些事情,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明白?” 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了,身体弯成虾米的形状,额头密密麻麻渗满汗珠…… 怎么这么暴力啊,会不会手腕骨折了啊…… 终于等到他松了手,孟牵牵已经眼前无数金星乱冒。 天哪,以后,就算去惹阎罗府里的牛头马面,自己也绝不敢再惹这位大爷了! “明天开始,你就正式去做女仆的工作。” “好。”怯生生看他一眼,点头如捣蒜。 他抬脚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在孟牵牵刚要大松一口气时,又停步,转身,害孟牵牵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侧影,的确完美得令人屏息。 被恶魔强吻【3】 双腿修长,五官堪比希腊雕塑,英挺俊美,倨傲里透出不怒自威的高贵。 然后雕塑开口,淡淡地,轻松地撂给她一句话,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把府里原有的四名女仆辞了,以后她们的活儿就全归你了,OK?” “四,四个人的活儿?全,全归我?” 真是没有最狠,只有更狠啊。 “怎么,不可以?”声线依旧平淡,音调也并未变高。 可是周围的气压陡然低了下来,空气中仿佛有冰凌迅速凝结。 “呵……呵呵……可以,可以的啊……不过,我的脚有受伤,明天可能,行动还不太方便……” “呃,小桃会去找你,安排给你力所能及的活,不过最好别偷懒,欧府从来不养闲人。” “是,少爷。”低头做出谦恭的姿态,模仿欧府其他下人对他的称呼。 欧承交代完已经开始往外走,听到她的回答脚步一慢,英挺的眉微蹙。 似乎想说什么,略加思忖后又压制下去,随后脚步加快,迅即离开。 ————————————————————————————————————— “承哥哥,承哥哥,这是我抓到的蝴蝶,送给你玩好不好?” 放学路上,十六岁冷漠俊美的少年脸罩寒冰,身后跟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 胖嘟嘟的小手捏着一只斑斓的大蝴蝶,一脸可怜巴巴的讨好神色。 少年眼皮也不抬,只从鼻中冷哼一声,自顾自走着。 娃娃手一松,放开蝴蝶,紧赶几步追上少年,小手拽着他的衣襟,亦步亦趋, “妈妈说我不光有了新爸爸,还多了你这个大哥哥,对吗?”水光潋滟的大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少年不耐地甩开她的手,“走开!讨厌鬼!” “我以后再也不用害怕那些欺负我的坏小子了,承哥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又小步跟了上来,重新牵住少年的衣襟。 少年眉头紧紧皱起来,伸手狠狠一推,娃娃应声倒地。 穿着短裙白袜的腿磕在锐利的石子上,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地渗了出来。 记忆里的萝莉与正太【1】 少年在湖边坐了很久,很晚的时候才回到家。 正看到娃娃一瘸一拐地挪到家门口,满眼含泪,鲜血糊满了右边整个小腿。 狐狸精大呼小叫地扑了上去,抱住娃娃,一叠声地喊着司机去医院。 爸爸的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阿承,让你放学后带着妹妹一块儿回来,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少年还来不及回答,娃娃软软嫩嫩的童声传来,还带着楚楚可怜的哭腔, “是我不小心跌倒了,承哥哥领我回来的。” “哦,是吗?”爸爸疑惑地看了看少年,将信将疑。 少年看了看娃娃,抬脚走开,冰冷的脸上依旧一无表情,但目光中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复杂情绪。 …… “承哥哥,你的书包这么旧了,要不,拿我这个新的跟你换吧,是爸爸刚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欢天喜地捧着新书包的小娃娃,一回头看到背着书包冰冷走过的少年,急忙迈开莲藕般的双腿追上去,献宝一般将新得的书包高高举起。 …… “承哥哥,你不开心吗?这是我最喜欢的布娃娃,送给你,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天使一般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会眨眼睛的布娃娃,躲在大树的后面,小脑袋一探一探地看着少年倚在墙角抽烟。 犹豫了半天,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步一挨地挪到少年面前,将布娃娃塞进他怀中。 …… “承哥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婆娑的泪眼,通红的鼻头,楚楚可怜地仰头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不解。 …… “承哥哥,你不是好人,我,我恨你!”吹弹得破的脸蛋,涨得红红的,雪白的贝齿,将粉色的嘴唇咬出深深的牙印。 …… “承哥哥,不要欺负我妈妈!”圆睁的杏眼,倒竖的柳眉,不顾一切地挡在倒地的母亲面前,像是毛刺全部张开的小小刺猬。 …… 那么多色泽鲜明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童年的牵牵,一声又一声软软嫩嫩的“承哥哥”的唤声,好像依旧回荡在耳边。 而时间,已堪堪过去了十年。 记忆里的萝莉与正太【2】 当年那个少年,将印着芭比公主的粉色书包扔进了火焰熊熊的壁炉中。 把布娃娃的脑袋用剪刀剪断,身子扔进垃圾车。 至于逼死母亲的那个狐狸精,他用尽了一个少年所能做到的极限,想要将她赶走,想要母亲重新回到这个家。 可是终究,失败。 在得知母亲死讯的那个刹那,他跟那个女人起了最激烈的冲突。 他疯狂地咆哮着,这时一个小小软软的身子,从斜刺里冲出,伸出双臂护在女人身前,像一只羽翼尽皆张开的鸡雏,保护受伤倒地的母鸡。 他再次步步紧逼,那只惊惶失措的小鸡雏,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勇气,跳起来,狠狠地啄了他一口。 不,不是小鸡仔,居然是只小老虎,乳臭虽未干,但已长出锋利细碎的利齿…… 血涌了出来,前所未有的疼痛令他几乎痛呼出声。 身体上的,心灵上的,双料的痛楚让他逃离了那个家,那个豪华精致却没有一丝温暖的大屋子——不,也许温暖是有的,只不过不属于他而已。 从小,生性敏感的他就知道父母的婚姻出了问题。 他们简直就像同处一室的陌生人,父亲整天夜不归宿,而母亲总是垂泪到天明。 在记忆里母亲是个多愁善感的美人儿,长得很像83版电视剧中的林黛玉,风吹欲倒,我见犹怜。 可惜父亲并不是怜香惜玉的贾宝玉,反而倒像是满心热衷功名的甄士隐,长袖善舞,逢迎取巧。 官职一升再升,身边明里暗里的女人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在十六岁那年的某个大雪之夜,忍无可忍的母亲终于愤而出家。 一月之后,父亲的新欢上门,便是那个孟牵牵的母亲—— 当然,彼时孟牵牵还不姓孟,据说是她母亲为了讨姘夫的欢心,刚过门就给她改了姓。 只可怜了她的那个死鬼老爸,女儿还没出生就遭遇车祸身亡,死后骨肉还被改了旁人的姓,简直就是死不瞑目。 其实死不瞑目的又岂止是孟牵牵的亲生父亲?自己的母亲那么孤芳清高的一个人,在孟牵牵母亲改嫁过来的没几个月,不堪羞辱,居然在道观里上吊自杀了。 记忆里的萝莉与正太【3】 母亲自杀后他投奔了原本便是大富豪,却终身不曾婚娶的舅舅,更改了姓氏,宣布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 而这么多年,仇恨一直像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他本来就对商业运作有着极高的天赋,再加上舅舅遗留下原本不菲的财产,这十年来,他日以继夜地工作,呕心沥血,终于将欧氏集团的产业发展壮大。 从国内的私营公司,到国际的大型企业,然后股票上市,然后跨足地产业、建筑业、医药业、酒店连锁、科技电子…… 不说在全中国,便是整个亚洲,跺跺脚,金融界也会震三震,咳一声,股票也会随着音量大小起起伏伏。 可是这些年,资产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同时,母亲所遭受的耻辱愈加鲜明而难忘。 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会放过? 不过一亿五千万,他买下那个女人的女儿,当女奴,当婊子,肆意作践和凌辱。 他要那个女人眼睁睁看着清白纯良的女儿毁灭、堕落,而撕心裂肺,哭天抢地,愧疚欲死。 要让一个人痛苦,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毁了她最看重最在乎最心爱的物什。 孟牵牵,便是那个叫做林雨柔的狐狸精的软肋,折磨她,想必一定会比直截了当的死刑,更让林雨柔痛苦一百倍。 邪魅残冷的笑容在脸上倏忽闪现,然后稍纵即逝—— 可是那个小丫头,刚才她叫他什么,少爷?她以为她是冯妈,还是小桃? 即便他不承认,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她不再用软软嫩嫩的声音叫他“承哥哥”,而是转为称呼“少爷”。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从此之后,她也不再拿他当亲人,不过是不得已签订的那纸契约上的“乙方”而已? 一缕淡淡的失落浮上心头,欧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食指与中指分别按上两边太阳穴,还真是可笑,怎么会失落! 莫不是真像何元媚所戏说的,患上了所谓“亲情缺失症”? 不,不,这世间他已再无亲人,除了含冤死去的母亲、英年早逝的舅舅,这世间,何人还能抚慰他孤寂冷漠的灵魂? 记忆里的萝莉与正太【4】 至于童年那个曾带给过他一丝温暖,却最终无情地伤害了他的小娃娃,和现在这个楚楚动人却眼神倔犟的少女,让她们都TM统统去见鬼吧。 他要复仇!复仇!!复仇!!! 她不过是他手中一颗棋子,一把可以重创那个女人的AK47,试问,一个猎人,又怎会为枪支与弹药而失落? 睁开双眼,目光已经恢复往日的沉寂落寞,摇了摇老板椅旁边的手铃,一个俏生生的女仆闪身进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快速地抬眼看了一眼欧承,又急忙垂下眼帘,态度是恭敬的,眉目之间却暗生情愫。 欧承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 女仆喜不自禁地上前,眸中闪过一丝窃喜。 欧承懒洋洋地从老板椅上直起身来,低声地,微笑地对着女仆耳语几句。 女仆一边聆听一边点头,神色由最初的略带紧张变得松弛,然后笑容开满整个脸庞, “没问题,少爷,调教新来的仆人本就是小桃的职责,您放心,小桃不会让您失望的。” “出去吧。”散漫地靠回椅背上,连眼皮也不再抬起。 “是。”小桃喜滋滋转身而去。 虽说同是下人,可在欧府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可不正是她的拿手好戏么? 更何况,还是少爷授意应允了的,更何况,那丫头长得也太过水灵了些,恁谁看了也要生出七分闲气。 ———————————————————————————————————— 次日凌晨,天还没亮,孟牵牵就从睡眠中被惊醒过来。 啪一声,刺眼的日光灯被人打开,孟牵牵一惊,直觉地抱着被子在□□坐了起来。 门页尚在一开一合,眼前破门而入的两个女人,一胖一瘦。 瘦的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一张尖尖的瓜子脸,长得倒也清丽明艳,可惜那下巴实在太尖了些,透着股子尖酸与刻薄。 胖的那个年近三十,身材矮短,一脸的横肉,气势汹汹。 “你,你们是谁?”瞪着两个从天而降的女人,孟牵牵本能地地将略大的睡衣领子拉拉严实。 被殴府的女仆联合欺辱【1】 可那片乍泄的春光早已灼痛了两个女人的眼。 那领口之下裸露出的大片肌肤,白皙如雪,润泽如玉,便是女人看了也心旌摇荡,若是给男人看到了,岂不是要喷鼻血? 两个女人眼里的嫉恨情不自禁地又加深了三分,尤其瘦的那个,一开口,便是寻隙挑衅的语气,“孟牵牵?新来的?” “嗯。”孟牵牵尽量乖巧地答道。 “起来起来!!干活了!!” “也不看看都几点了,你来欧府是做下人的,还想睡到日上三竿头啊!” “难不成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 “既到欧府,就把以前那些懒馋奸滑都收起来,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别有事没事把大半个胸脯露在外面,勾引谁呢?” “胸脯谁都有,别说女人,母猪也都有,别仗着有个胸就存什么非分之想……” “真要说胸脯,小棉姐你的不比她大上好几倍?也没见成天露出来晃人眼……”瘦的那个撞了下胖的,胖的立即接过话来, “啧啧啧啧,你瞧瞧,咱们说她还不乐意,脸子拉得这么长,是给谁看的?” …… 两人一唱一和,一递一接,孟牵牵一张俏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可终究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两位姐姐,牵牵刚刚来到欧府,有些规矩确实不太清楚,还望两位姐姐多多指教,可是,牵牵在自己的房间睡觉,难不成还要着正装,莫非两位姐姐每晚睡觉,都包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瞧不出这丫头,倒有伶牙俐齿一张嘴,这么说来,倒是咱们两个挑事儿了?” 那名叫小桃的抱起手臂,冲着叫小棉的笑笑。 下一瞬,两个人同时冲上来,一个掀起牵牵的被子,一个拽着她的睡衣领子将她扯下床。 脚伤刚刚结痂,撞到地面,疼得她咝咝倒抽气。 小桃还紧紧攥着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道,“给你五分钟时间,赶快换衣洗漱!一大堆的活儿等着你干呢!” 旁边小棉擦身而过,有意无意地,一只胖脚踩在她包裹着纱布的伤脚上,并狠狠地碾了一下,牵牵顿时惨呼出声。 被殴府的女仆联合欺辱【2】 这边,小桃已经松手,借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娇笑着,“哎哟哟,小棉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看到人家娇小姐伤了脚,怎么就误踩了上去?” 小棉俯下身,低下头,皮笑肉不笑地凑到牵牵面前,“妹子,对不起啦,可是,好狗都不挡道,更何况你一个大活人呢?下次,可一定要长眼哦!” “五分钟,赶快收拾利索了上一楼,别让咱们久等!”小桃接口说道。 随后,两人甩门,扬长而去。 牵牵慢慢将两只脚移上床面,只看到刚才被小棉踩过的那只脚,殷红的血迹又渗了出来,稍微一动,疼痛钻心。 匆匆忙忙换好冯妈早早给她准备好的,欧府女仆专用的白衬衣,蓝长裤,又在头上匆匆裹好一块同色的蓝头巾。 裹头巾的时候发现额头有异物,摸了摸,原来是一枚特大型创可贴。 撕了下来,在床头的小镜子前一照,原来是早先磕头造成的伤口,已经结痂,很大的一片,也不晓得会不会留疤。 摸起镜子下面挂着的毛巾,还有牙膏牙刷,一跛一跛地出了门,来到仆人专用的洗漱间,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刷牙洗脸梳头。 关于欧府的大概结构,冯妈已经跟她讲过,上上下下共分为七层,其中地下两层,地上五层,有电梯贯通上下。 地下二层是停车场,地下一层则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 说是地下,其实一半都在地面以上,采光透气都不错,并不觉得潮湿阴寒。 因为少爷对生活品质的要求比较高,再加之有轻微的洁癖,要求整栋别墅一尘不染,所以欧府的下人会比别家多一些,整整一层全部都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原先光是负责清洁洒扫的女仆就有五名,小桃因为聪明伶俐,是她们的总管。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厨师三名,两名负责欧承本人的营养膳食,另一名负责下人们伙食的厨娘,也就是小棉。 当然,司机、园丁、保安、保镖、管家、家庭医生等也是少不了的,而这其中的家庭医生陈丰算是客串。 被殴府的女仆联合欺辱【3】 据说他是留英的医学博士,在一家国际连锁医院做院长,做兼职完全是因为与少爷私交甚好。 冯妈是统管整个下人的管家,年事已高,少爷特地允许她搬出地下,拨出二楼一间朝阳的卧室给她居住。 但在孟牵牵自己看来,这个冯妈既不算奶妈,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管家,在某种程度上,欧承几乎就是把她当亲人对待的。 很快地洗漱完毕,扶着扶手艰难地上到一楼,小桃和小棉都已经等得头冒青烟。 “你没看看都几点了?”小桃指着墙上的挂钟向牵牵怒吼。 牵牵瞄了一眼,不过超了两分半钟,便慢条斯理地道,“要不是我的脚二次受伤,应该会快很多吧。” “嗬,还敢顶嘴?”小棉上前,一指头戳在牵牵尚未痊愈的额头,薄嫩的痂皮一下被她戳掉,鲜血顺着鼻根再次淌了下来,真是稳准狠。 “我告诉你们,最好不要逼人太甚!”伸手捂住额头,擦去鲜血,牵牵几乎眼喷怒火。 “省省吧,大小姐,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既然做了人家的下人,就得认命,难道你还真的以为少爷会把你当亲妹子对待?” 小桃明显幸灾乐祸,却笑嘻嘻地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 “对了,少爷让我转告你,咱们A市的前市长夫人,哦,就是你老妈对吧,昨天被判了十年刑期,恭喜恭喜哦!” …… 十年?!牵牵听到这话不禁头晕目眩,急忙扶住旁边雕花的柱子,好一阵子才稳住了自己。 怎么会是十年?虽说法律规定是5-10年,可是母亲认罪态度很好,所有借款又已全部还上,按理,不该被判这么长吧? 如此说来,肯定是欧承,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肯定是他从中捣了鬼! 小桃小棉两人还在身边冷嘲热讽,牵牵大吼一声打断她们的喋喋不休,“说吧,今天要我做什么?” 小桃怔仲了一下,貌似想要再说什么,但牵牵怒发冲冠的气场显然镇住了她,于是干咳两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洗漱间, 被殴府的女仆联合欺辱【4】 “看在你行动不便的份儿上,不用多跑路了,上午去把那里所有的衣服洗出来,下午的活儿下午再说。” 牵牵一瘸一拐地直奔洗漱间,里面整整三大盆,全都是欧承一个人的衣物,其中大部分都整洁笔挺,几乎比新装还干净有型。 小桃追了进来,趾高气昂地说, “少爷有洁癖,衣服穿过一次必须要过水,你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全部手搓,不可以用洗衣机,这些衣物都很昂贵的,千万不要弄皱或者染色了。” 牵牵铁青着一张脸,哼也没哼一声,拉过小板凳坐下来,就吭哧吭哧洗起来。 于是清晨欧承下楼,路过一楼洗漱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小桃双手叉腰,杵在门口冲着孟牵牵颐指气使,在看到欧承的刹那,立即站得笔直,垂首低头,无比恭敬地低声唤道,“少爷早——” 欧承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在途经洗漱间的时候撇过一眼,里面孟牵牵坐在小板凳上,低头对着满满一大盆的衣物使劲搓洗。 她完全已是女仆的妆扮,如云的秀发完全拢在蓝色的头巾中,从侧面看上去,腰线很细,有少女的青涩,然而胸前的丰盈却蕴含着浓浓的女人味。 鼻梁秀颀,如同羊脂玉雕刻而成,小嘴红嫩,紧紧地抿着,像是小时候在童话书中看到的灰姑娘的插画…… 欧承在心中长叹一声,这个女人,真的是上天的宠儿,只怕就算是披块麻袋片儿,也比很多精心妆扮过的女人更能吸引人的眼球。 ……他身姿昂扬地走了过去,可是,洗漱间某个突兀的景象令他一个忍不住,几乎就要返回去看个究竟。 ——在孟牵牵光洁如玉的额头上,结了层触目惊心的血痂,而她高高跷在一边的左脚,虽然被纱布缠得像个粽子,上面依稀仍能看到斑斑的血迹。 微乎其微地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昨天陈丰不是说没有大碍吗,为什么今天伤口又会渗出这么多血渍? 脚步停了下来,眼波流转,落在垂首伺立一边的小桃身上。 被殴府的女仆联合欺辱【5】 不用猜,就算不是她干的,必定也是她指使旁人所做。 可是,这难道不正是自己的授意吗? 不是不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越是卑贱的人群,越是会展现得这么直白。 这个女人的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很心痛吧,比让她自己受伤还要痛上一百倍一千倍。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还是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母债女还,天经地义。 一阵报复的□□将心底浮起的一丝柔软压制下去,整整笔挺的西装,正了正领带,目不斜视地,快步离去。 身后,小桃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少爷今早的神情有些奇怪,一变再变,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笼罩着一种莫名的低气压,令她恐惶地端着一口气,不敢放松。 不过后来,少爷还是恢复了常态,这表示,她小桃做的是正确的,不,也许还远远不够,需要再接再厉。 拿着抹布东抹西抹,小桃尖尖的锥子脸上,慢慢浮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孟牵牵,这些工作服快点洗出来,有点褪色的,记着分开洗……” “还有几件内衣,可是带塑形的,洗的时候轻柔点……” “喏,这是棉姐的几双袜子,别用洗衣粉,拿肥皂搓出来,棉姐对洗衣粉过敏的……” …… 小桃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和小棉攒了许久的脏衣服堆在洗衣盆中,堆出一个高高的小山。 洗的速度赶不上加的速度,牵牵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用一种不明情绪的目光瞅了瞅小桃。 “看什么看,我告诉你,这几天你干不动的其他活,还不都是棉姐和我帮你干了?让你帮我们洗几件衣服怎么了?” “……没什么,放那边吧。”过了几秒钟,牵牵平静地说,然后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小桃拍拍手,施施然走开,心情大爽。 这才像话嘛,新人就该有个新人的姿态,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现在还不给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看来这个前市长千金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软柿子,以后所有的活儿大可以全部推给她,不开心了,还可以拿来捏一捏…… 被殴府的女仆联合欺辱【6】 小桃打着如意算盘,跑去厨房找小棉,今天少爷说了要回来吃午饭,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打打牙祭。 半个小时后,小桃再次出现在门外,“哎,你,手上活儿暂时停一下,少爷待会儿要宴请宾客,把自己拾掇拾掇准备着伺候……” 话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前,合身扑在尚在工作的滚筒洗衣机前,扒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朝里望去, “你!你!你!怎么把内衣袜子和工作服一块儿给搅了!哦!天哪,棉姐有脚气的呀!啊呀呀,我的黛丝玉啊,我的小裤裤,全都给工作服染成蓝色了……” 真的是痛心疾首,欲哭无泪啊。 牵牵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拖着不太灵便的脚朝外走去。 “喂!站住!”小桃一个闪身拦在她面前,气急败坏地推了她一把, “你聋了吗?我刚才不是告诉你要分开洗,分开洗!” “聋的是你才对吧?昨晚冯妈不是刚说过,我们是服侍少爷的,分内的活儿一定要认真完成,莫非替你们洗衣服,也是我的分内活?” 昨天晚上冯妈把牵牵介绍给家中所有下人时,是曾说过这样的话。 但那也许只是一个例行的仪式,每个新人到来时都要聆听的训导,不过此刻被牵牵拉来这么一解释,却也是恰如其分。 “你——”小桃恨得咬牙切齿,却半天说不上话来。 “既是帮忙,那就自有我的帮法,要是瞧不上,那大可以自己洗。” “好好好,算你狠!”小桃气得鼻子嘴巴都歪了,却拿牵牵没办法, “以后再跟你算账——现在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待会儿伺候少爷用餐。” “知道了。”牵牵一边朝外走,一边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嘴角轻轻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跟官二代斗心眼?只怕丫还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 —————————————————————————————— 通往餐厅的紫藤长廊上,欧承双手插兜,带领一行人悠闲地走在最前面。 新书求包养! 欧承的美丽未婚妻【1】 他依旧是一身黑,黑色丝质衬衣,黑色宽松休闲裤,走起路来,衬领与裤脚飘扬起来,简直带了三分仙气,令人看一眼就再也难以移开视线。 他的身形仿佛天生就是衣服架子,无论是正装,还是休闲服饰,都穿得恰到好处。刚毅的面部线条,眼神中的冷峻睿智,轻抿的嘴唇,是比明星都耀眼的男子。 紧跟他身后,难以离开视线的是个长腿细腰大波浪卷发,宛如芭比公主般美丽精致的女孩子。 她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眸子水水的,仿佛一汪清泉,眼睛的尾线微微地上翘,看上去非常的妩媚。 身着一袭英伦风格的连衣裙,V领处乳沟若隐若现,钻石耳环和项链更让她显得光彩迷人。 眉目之间依稀与何元伦有着几分相似,优雅之中透着高贵,看起来非常抢眼,几乎一路上,她的目光都胶着在欧承的背影上。 再后面,是一身白色阿迪达斯休闲服,俊雅温润的何元伦,虽然一路和陈丰不断低语,但视线却四下里不停地张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陈丰是一行中唯一着正装的人,雪白的衬衣,纯黑色意大利名牌西装,皮鞋锃亮,裤线笔直,仿佛是要去参加什么大型宴会,分外的隆重。 一双带点桃花的双眼,在看到前面芭比公主的时候,会晃过一丝的柔情。 突然,芭比被廊柱外突出的一根藤条绊了一下,步子趔趄,陈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搀住了她,“没事吧,元媚?” 语气透着几分紧张,顺手将那根多脚乱爬的藤条折断,扔进花园中。 “没事,谢谢你哦陈丰。”被唤作元媚的芭比公主冲他微笑,他看起来微微的愣怔了一下。 接着很快回过神来,向着欧承大声喊道,“嗨,我说殴大总裁,你这破花园该休整下了吧,差点害女士出了意外。” 欧承嘴角略微上挑,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你可知道,你刚才折断的那根藤条叫什么?” “不就是紫藤吗,还能是什么?” “呵呵,错了!” 欧承的美丽未婚妻【2】 “错,那是我专门从南美洲高价移植过来的‘蓝色美人鱼’,花开蓝色,单朵花型如鱼尾美人,盛放之时则连成起伏的蓝色波浪,世所罕见……你仔细看看,花蕾已经快要绽放了……” 陈丰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果然,断掉的藤条上,缀着几朵天蓝色的花蕾,虽然还未开放,依稀已能看出妖娆的姿态。 “这种爬藤植物号称是植物里的公主,性子高傲,最忌碰触,你折断了她的腿,她可是会以死□□的。” 几人顺着藤条断端看过去,整根碧玉葱绿的藤条果然耷拉下来,垂头丧气显出萎谢的征兆来。 “嗬,还真有这么有个性的植物,说吧,价值几何,我来赔你。”陈丰调侃道。 “算了,说了你也赔不起,再说,这种花可是身份的象征,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欧承越说越玄乎,存心想要煞煞陈丰的威风。 这小子,仗着医术高超,成天以养生的名义教导他应该这样,不该那样,这回终于轮他吃瘪了吧,哈哈…… “别听他的,陈丰,阿承那张嘴啊,骗死人不偿命的。” 何元媚一边说,一边亲昵地挽起陈丰的胳膊,满脸灿烂的笑容,却是对着欧承完全绽放。 陈丰被她一挽胳膊,整个人几乎完全僵住,一脸幸福恍惚的微笑。 四人说说笑笑地,穿过长廊来到硕大的餐厅,欧承和何元媚比邻而坐,何元伦和陈丰坐在他们对面。 一进餐厅,何元伦停止搜索,一双澄澈的眸子也灰黯了几分,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周遭人的谈话。 餐桌是欧式的,长得有点儿夸张,桌面上除了摆放着色泽斑斓的各式菜肴,还点缀着玫瑰、雏菊等非常养眼的花卉,看上去真是漂亮极了。 孟牵牵到达的时候,菜已基本上齐,小桃正将最后一盅雪白的乳鸽汤端端正正摆放在一边。 看到孟牵牵过来,急忙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怎么这么晚才来,又打个手势示意牵牵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很不凑巧,孟牵牵被分派的位置恰好站在何元伦旁边。 何元伦寻上门来【1】 何元伦在抬头突然看到她的时候,眸光一亮,紧接着闪过一丝讶异,仿佛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身着这身服装,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紧接着他便恍然,再然后,眸底透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怜爱、疼惜、愤怒…… 他的表现太过异样,成功地吸引了在座其他三人的目光。 “阿承,听小伦说,前几天你收留了一个女孩子?” 何元媚对着欧承开口,视线却好笑地晃过何元伦,知道自己再若不开口,这个弟弟一定要憋出内伤。 “嗯,孟宏泰跟别的女人生的女儿。”欧承举杯,轻啜一口红酒。 站在旁边的孟牵牵听了,不由讶异地瞪大双眼,孟宏泰跟别的女人生的女儿?这句话的意思莫不是说,是他欧承同父异母的妹妹? 为什么,为什么欧承要向所有人撒谎,隐瞒她与他毫无血缘的真相? “哦,那岂不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现在孟叔夫妇俩出了这种事,妹妹当然要你照顾咯!”何元媚显得很能理解。 “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欧承淡然一笑。 “那,怎么不请她出来一起吃饭,也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啊。”何元媚再次微笑开口,这回却是眼不错地盯着孟牵牵。 这个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身着女仆服装,但眉眼如画,肌肤似雪,一双水汪汪雾濛濛的大眼睛,如同幽深的湖泊,那么澄澈无暇,令人看一眼,几乎就会溺毙其中。 何元媚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了,为什么从来风度翩翩的弟弟,会为了这个女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态。 先是在某个深夜,与欧承发生强烈的冲突,再然后,三番五次上门寻人,每次都被欧承关在大门外,拒绝接待。 这回,自己刚从法国回来,就被他迫不及待地拉到欧府,名为做客,实质很明白,就是找人。 且看她的这个准未婚夫,卖不卖她这个面子了。 在三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欧承淡淡抬起头,好像这才突然发现孟牵牵的存在, “孟牵牵,呃,你在这里干嘛?” 何元伦寻上门来【2】 “……”牵牵简直是无言以对,在这里干嘛,当然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欧承脸上突然扬起嘲谑般的微笑,“喜欢做女仆?” 在牵牵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又接了一句,“我这个妹妹很顽皮的,喜欢搞些恶作剧,希望大家别介意。” 当然,这句话是微微转头,对着三位客人所说的。 “哦,是这样啊……”何元媚立即很给面子地频频点头,做恍然若悟状。 陈丰侧头看看何元伦,笑了笑,也没揭穿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只有何元伦,脸上虽然仍是温润宜人的微笑,但眼底却闪过一缕微不可察的愠怒。 “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妹妹坐下来一起用餐?” “当然。”欧承无所谓地伸手,向牵牵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立即有下人在何元伦旁边加了把椅子。 牵牵还有些怔怔地,何元伦已经站起身来,温柔地牵住她的小手,拉她来到座位旁。 轻轻挪动椅子,待她进入座位,再调整好座椅的位置,请她入座。 这系列的动作谦如君子,贵气天成,完全是社交场合绅士对淑女最高的礼仪。 可是此刻,不过一场家宴,不过一个身份有待考证,灰头土脸做女仆装扮的女子,又有什么资格使得少主人的贵客,用待公主的礼仪来服侍她!? 伺侯一边的小桃,眼里几乎快要喷出怒火,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牵牵宛如真正的公主,款款落座,接受她们端茶递水的伺候。 从小生长在高干家庭的牵牵,对这套社交礼仪牵牵自然是不陌生,在继父落马之前,无数官二代富二代,哪个不鞍前马后,笑脸殷勤地服侍得她妥妥帖帖? 可是,此时已不同往日。 褪去市长千金的光环,落魄至寄人篱下,何元伦仍能如此相待,怎不令她心生感动? 不由向何元伦投去感激的一瞥! 何元伦稳稳接住她的目光,报以温暖的一笑。 仿若春天百花次第开放,整个世界顿时明媚和煦起来。 孟牵牵心底的寒冰哗啦啦破裂融化,汇成一股股暖流,缓缓注入心田。 “意外”烫伤了手【1】 唇角,自然而然地勾了起来,一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美得令人几乎屏息。 ——何元伦的神情很明显地呆了一下…… 何元媚抿唇轻笑,这对金童玉女眉梢眼底的情意她都看在眼里了,别说,他们看起来还真是好登对吔! 自己这辈子是嫁定欧承了,如果弟弟再能娶了欧承的妹妹,那岂不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没有人注意到,旁边欧承的脸色不知何时黯了下来,眸底渐渐染上一层寒意浸人的冰凌。 不过因为他全身上下都是冷色调,一张冰块脸又几乎万年不化,这点变化并没有很引人注目。 只有陈丰眼底闪过一丝好笑的神情,脸上却也不动声色。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看欧承一脸冷淡,丝毫不打算履行主人的该尽的礼仪,何元伦忍不住站起身来,将孟牵牵隆重地给大家一一介绍, “这位是欧大哥的妹妹,孟牵牵,这位是我的姐姐,何元媚,也是欧大哥的未婚妻,这位是医学界赫赫有名的仁手妙医,陈丰陈医生,我就不用多做介绍了吧?姓何,名元伦,碧玉山中学念高一,我们早就认识了的……” “阿伦,说一说,和牵牵怎么认识的?”陈丰一脸促狭的笑意。 “……保密。”何元伦假意思索了一下,最后却笑呵呵地抛出这两个字。 “牵牵妹妹,你什么时候到的欧府啊?习不习惯?家里虽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可是有你哥哥替你做主,什么都不要担心,好不好?”何元媚体贴地对孟牵牵道。 孟牵牵乖巧地点点头。 何元媚笑意倏忽绽放,这个清纯可爱的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弟弟的心思她也看出来了,不妨替他问个仔细,于是再次开口道, “今年多大了啊?” “十六岁了。” “哦,那跟阿伦一样大,该上高一了吧?在哪所中学就读呢?” “……”孟牵牵瞅了眼欧承,不知该作何回答。 事实上,她本来考上了A市一所有名的重点高中,可是暑期父母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她整天东奔西跑,眼下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她还没有前去报名。 “意外”烫伤了手【2】 应该,已经被校方除名了吧? 欧承“吭”地咳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她身体不好,办了休学手续。” “哦,”何元媚紧追不舍地道,“身体不好,生了什么病?陈大医生,你可要好好给牵牵看看喔。” 陈丰看了一眼欧承,视线又回转到何元媚身上,温柔带笑地道,“早看过了,受了些外伤,又着了风寒,还要好好养一阵子。” “咦,这好端端地怎么就受了外伤?”何元媚不解地瞅着孟牵牵,视线从她额角落到打着绷带的双脚。 屋中出现可怕的寂静,欧承沉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孟牵牵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睑。 何元伦虽然一脸云淡风轻,但眸中显然情绪复杂。 只有陈丰大口大口地喝着汤,发出夸张的唏哩呼噜的声音。 何元媚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呵呵干笑两声,“牵牵,这个乳鸽汤很补的,哪,多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我来帮你盛……”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旁边的汤碗。 小桃紧赶两步上前,低眉垂首道,“何小姐小心烫手,让小桃来吧!” 顺手接过何元媚手中的汤碗,小心翼翼盛了满碗,双手恭敬地递给孟牵牵。 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还是两人交接的过程出了什么纰漏,总之牵牵刚触到碗边,那碗突然一个歪斜,满碗滚滚的热汤尽数倾在牵牵左手上。 “!!!”牵牵痛得几乎惨叫出声,咣当一声,汤碗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坐在旁边的何元伦已经箭步跨了过去,捧起牵牵的手,迅速用餐巾擦掉浓稠的汤汁,紧张地道,“怎么样?痛不痛?要不要紧?” 眼见着伤处皮肤迅速发红又变白,紧跟着冒出一簇透明的小水疱,他眼角抽搐着,满脸都是恨不得替她承受的痛惜与爱怜。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小桃站在旁边,像是吓傻了,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 何元伦怒喝一声,“你闭嘴!去拿包碎冰,不,先去打盆冷水来!” 小桃低头快速离开,眸子里不禁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意外”烫伤了手【3】 身后,何元伦还在大喊,“陈大哥,你急救药箱里不是有烫伤膏?” 陈丰早已携着何元媚聚拢过来,这时无辜地摊手并耸肩,“可是,我今天是来做客,而不是出诊的,并没随身带着药箱啊。” “那,需不需要送医院?” 陈丰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伤势,孟牵牵已经忍痛皱眉开口,“用不着去医院吧,烫得也不很重,不碍事的,没那么娇气……” 说话间,小桃端着一盆水急急地走过来,厨师蔡师傅手捧一袋碎冰紧随其后。 三人一见,立即接了上去,拿出备好的毛巾浸湿、拧干、倒出碎冰块,准备包好给牵牵覆在患处。 而这边,牵牵只觉头顶上方暗了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覆盖了她的,然后手腕一紧,右手便被欧承高高擎了起来。 “你觉得,不碍事?”黑眸深沉如海,语气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疼痛令她忍不住频繁倒抽气。 对方低低地俯下身子,凑在她耳边,“还是你想借机偷懒,不干活?” “……”孟牵牵简直无语,再加上十指连心,剧痛令她全身都在细细颤抖,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下一秒,她听到欧承懒洋洋地开口,“阿丰,带她去医院,我可不想以后养个废物在家里。” “好,可是有可能需要住院哎,她的脚伤看来也有恶化。”陈丰一边将毛巾覆在牵牵手部,一边答应着。 “你看着办吧。”依然是漫不经心的口气,“伤愈以后送她回来。” 说完,自顾自地提脚走开。 漠然,冷峭的背影,像是带起了飒飒秋风,将一股难以言说的酷寒,拂上每个人的心头。 在由欧承投资,陈丰创办的黑尔斯(health)国际连锁医院里,孟牵牵躺在外科vip特等病房的病床之上。 左手涂满了黑褐色的烫伤药膏,额头及双脚都被白色的纱布重新包扎,摊手摊脚平躺在病床之上,满脸都是无奈之色。 房门被推开,一个英俊得像漫画王子一般的少年温柔带笑地走了进来,正是何元伦。 温润少年与酷冷总裁【1】 “牵牵,今天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痛?” 一边将手里拎着的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逐层地打开,一边看着她柔声问道。 “好多了,已经完全不痛了!这些药膏难道真的要涂够七天?今天第三天差不多也可以洗掉了吧?好不方便的!还有,脚怎么会感觉这么痒啊!我都要抓狂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好起来啊……” 一见何元伦进来,孟牵牵仿佛看到了救星,双眼放光地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傻瓜,一定要乖乖听医生的话,不然手上留疤就不好了……脚痒是吗?痒就说明快好了啊!哪里痒?是这里吗?来,我帮你抓抓……” 说着,竟然坐在床边,抱起牵牵的双脚,一下一下轻轻给她抓起痒痒来。 “啊……不要……”牵牵窘得小脸通红,想要缩回脚去,何元伦却固执地抱着不松开。 左边抓抓,右边抓抓,脚面抓抓,脚心抓抓,“是这里吗?还是这里,这里?” 突然,牵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现在终于深刻理解了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 “隔靴搔痒啊,嘻嘻……” 她笑得张牙舞爪,一不留神,手上的药膏蹭到脸上,粉嫩如桃瓣的脸蛋上,留下一道褐色的印痕。 何元伦也笑着,眼里满满都是宠溺的柔情, “别动,”他说,自怀中掏出一方灰格子棉帕,轻轻地,仔细地擦去了那道药痕…… 半掩的房门外,一个冰冷俊美的黑衣男子静静地站立着。 沉默的身影仿佛遗世独立,冷冷地注视着门内的嬉笑喧闹。 像是觉察到他的存在,孟牵牵蓦地转过头来,灿烂的笑妍瞬间冻僵在脸上上。 没办法,她对他X射线般的眸光,总有一种特殊的感知力,像是如芒在背的微微灼痛,百试不爽。 何元伦也立即回过头来,注视着门外的欧承,风度翩然地道了一声,“欧大哥,你来了?” 冷冷地哼了一声,欧承抬脚走进来,看着躺在□□全副武装的牵牵,皱眉道,“怎么,还没好么?” 温润少年与酷冷总裁【2】 “阿丰不是说了么,最少需要住院一周,现在只不过才住了三天而已。”何元伦不亢不卑地解释道。 “三天足矣!孟牵牵,你这就收拾一下,马上跟我回家!” “欧大哥,牵牵她,她的伤还没痊愈——” “那又如何?” “还需要留院观察,每天伤口换药!” “不必,陈丰会亲自为她上门服务!” “可是,你在家能保证牵牵完全康复吗,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留下后遗症,你能承担得起责任……” 何元伦话未说完,欧承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揽住孟牵牵瘦削的肩,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并挑起唇角,绽开一个极其邪魅的笑, “我欧承的妹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完全承担后果,ok?” 何元伦呼吸急促,但仍勉强维持着面色的平静,“那就好,希望你言必行,行必果,别再纵然那帮欺软怕硬的小人们欺负牵牵……” 欧承冷笑一声打断他,“你可以走了!不送!还有,在我欧承的地盘上不欢迎你,最好不要不请自来!” “你以为我愿意来看你那万年不化的冰块脸啊,若不是为了牵牵,我才……”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孟牵牵战战兢兢地开口,因为那两个男人的剑拔弩张,而紧张得几乎要捏出水来。 “你闭嘴!我说的话听不见吗?立即收拾东西准备出院!”欧承的低沉而冷凝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孟牵牵微乎其微地,打了个冷颤。 落在何元伦清澄的双眸中,渐渐燃起愤怒的,却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隐忍的火焰。 再次深深地看一眼孟牵牵,语气变得温柔,“牵牵,你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的……再见……” 牵牵轻轻点头,回给他一个饱含歉意的眼神,“再见。”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屹立旁边的欧承,眼里突然闪现出强烈的不明的情绪。 何元伦刚刚离开病房,他手一挥,将几面上放置的保温饭盒重重扫落在地,随着“咣当”一声巨响,儒软喷香的红枣粥,以及清淡宜人的小菜洒了遍地。 被欧承抱回了家【1】 孟牵牵心惊胆颤地看他发威,心底却暗暗惋惜着。 坑爹啊,她晚餐还没吃呢,现在闻着这满地诱人的食物香味,简直是馋涎欲滴啊…… 听闻响声,有小护士惊惶失措地跑了进来,看到满地狼籍,低低地惊呼一声,几乎快要扑到欧承身上,“哦,天哪!欧总,没,没伤到您吧?” 如果让院长陈丰知道,在她当班的时间里,让大老板欧承受了伤,她就别想在这家医院混下去了。 黑尔斯国际连锁医院,是多少医生护士梦寐以求的天堂啊,福利好,待遇高,还有很多出国培训或留学的机会,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终结了自己这份令众人艳羡的好工作。 欧承用一记足以使火山结冰的瞪视,阻止了她马上要扑过来的架势。 小护士一愣,赶紧低头,从盥洗室拿出拖布,勤奋地开始打理地面的羹饭。 这边,欧承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很小巧的折叠轮椅,二话不说,扶着孟牵牵坐上轮椅,然后推着她走出病房,走过散发着来苏水味儿的长廊,登上电梯,下至一楼。 在住院大楼草坪旁边的空地上,赫然停着一辆宝蓝色炫目耀眼的兰博基尼。 当然也只此一辆,其他的车子都停在外面专用的停车场。 这家医院是欧承的幕后老板,当然也只有他一人得享此特权。 孟牵牵坐上那辆豪华得不像话的兰博基尼,无意中一抬头,看到几十层的医院大楼,所有的窗户边都挤满了探头探脑的医护或者患者。 纵使她是曾经的市长千金,也觉得这排场简直太过高调。 车子终于驶离了医院,她长长吁出一口气。 但很快,便再次紧张起来,心下不安地思索,这家伙,最近几天是不是闲的无聊,特地赶来医院捉她回去,好百般凌辱? 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瞄了眼欧承,只见他英眉微蹙,下巴抽紧,仿佛是在跟什么人生气,但又无法清楚地表达出来。 ——感觉好奇怪! 两人就这样一路缄默,相互无语。 过了不长时间,车子稳稳停在欧氏别墅地下停车场,出人意料地,欧承竟没从后备厢取出那把折叠轮椅, 被欧承抱回了家【2】 欧承竟没从后备厢取出那把折叠轮椅,而是直接打开车门,躬身将牵牵抱了出来,然后提脚,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牵牵在他怀中不安地扭动着。 不知为什么,感觉与其让他抱着,不如她自己一步步挪动来得自在。 “闭嘴!别动!”欧承面沉如冰地斥道,那强硬的姿态令牵牵意识到,他不会让她如愿。 放弃挣扎,她咬着下唇,安静地待在他怀中。 可以感觉到他因抱她而勃起的胸腹肌,虽然隔着衣物,仍然有力而富有弹性。 但也不像杂志封面上的“健美少爷”那样可怖地纠结成块,而是非常匀称,线条优美。 ——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令她联想起敏捷矫健的豹,黑色的,从容的,优雅而又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危险性。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他抱她入内,穿过地下一层,一层,二层,最终停在三层。 如果她没记错,整个三楼都是欧承私人的活动区域,包括卧室、书房、健身房等,一般情况下未经允许,所有人不得在这层私自停留。 欧承抱着她大踏步地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孟牵牵紧张得全身紧绷。 他要干什么?霸王硬上弓? 可是她才刚满十六岁,距离成年还有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啊! 脸色瞬间苍白,左手涂满药膏无法着力,只有完好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握住欧承有力的臂膀,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欧承的余光瞥了眼紧张得快要晕厥过去的孟牵牵,唇角微乎其微地勾动了一下,冷凝的脸部线条顿时软化了一些。 但是脚步丝毫没有放缓,近了,近了……距离他的卧室,五米,三米,两米,一米…… 孟牵牵全身几乎崩成一根钢筋,然后只见欧承若无其事地从卧房门前穿过,在相邻的另一间房门前停住脚步。 ……牵牵长长呼出一口气。 房间里面匆匆地跑出一个年轻苗条的女仆,眼皮也没敢抬,只站在门前垂首侍立,“少爷,您回来了?” 欧承冷哼一声,“里面可都收拾好了?” 被欧承抱回了家【3】 “好了!都好了!知道何小姐喜欢桂花,小桃刚刚采摘了新鲜的桂花……” 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在看到欧承怀中抱着的孟牵牵时,眼珠几乎瞪出来,惊诧程度丝毫不亚于大白天撞鬼。 当欧承吩咐她,将隔壁那间闲置的卧房收拾出来时,布置成粉色公主系时,她一直以为,那是为少爷的未婚妻何元媚准备的。 虽然心中有小小的不忿和嫉恨,但为了讨得欧承欢心,还是将屋子布置得美轮美奂,并且,采摘了何元媚最喜欢的桂花放置在屋中。 香气缭绕,芬芳馥郁。 正在此时,欧承怀中一直强忍着的孟牵牵再也忍不住了,“哈——啾——”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是另一个,又一个…… 她从小就对桂花过敏,这个,欧承应该是不知晓的吧? 下一瞬,欧承面罩寒冰地开口,“把那些花拿去扔了!” “扔,扔了?”小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少爷平时不是最怜花惜草,别说是这么娇贵芬芳的桂花,就是园中的青草,也不允许下人去践踏。 他不总是说,植物也是有灵性的,需要人们的尊重? “我说的话听不见吗?扔了!立刻!马上!”雷霆万钧的语气,风雨欲来。 “还有,以后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上三楼,明白?” “是,是是……小桃明白……”小桃低声诺诺地答应着,赶忙将刚刚放置在花瓶中的大束桂花取出,低着头,退着步子离开房间。 仿佛惊魂未甫,她在走廊走得好像一溜烟。 只不过,在楼梯拐弯的时候,她稍稍停顿了下脚步,回头看一眼揽着欧承脖颈,蜷缩在他怀中犹如乖巧猫咪的孟牵牵,眸光中透出浓浓的恨意。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这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先是迷惑了何家的元伦少爷,接着,又不知对欧承下了什么蛊,令他心甘情愿地抱她上楼,又处处这么维护她! 虽然欧承口口声声说她是他妹妹,可她小桃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不是白练的,那臭丫头要真的是他妹妹,那才是大白天见鬼出了奇事! 真人版粉色芭比卧房【1】 接下来,她不知还要使出什么妖术?可怜的少爷,迟早会深深沦陷在她布满陷阱的温柔乡里。 哦,英俊的冰冷的,阿波罗再生一般的少爷,您难道就不能抬起头,稍微看一眼旁边服侍了您这么些年的小桃么? 她长得也不比那个小狐狸精逊色多少啊,而且她对您绝对心怀不二,死心塌地!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不要任何名分,只要可以一直和您在一起,只要在何小姐之余,能稍微分给她一点恩宠,就于愿已足。 心中哀号连连的小桃,眼睁睁看着欧承抱着孟牵牵进入房间,房门砰地摔上,也摔碎了她那颗红鸾星动的春心。 房门关上之后,欧承紧走几步,将孟牵牵一把扔在□□。 真的是用扔的,所幸那张浅粉色四周垂着繁复蕾丝的古典大床柔软无比。 牵牵身体落在上面,居然能够弹起来,颠了几颠之后,才软软地陷在床中央。 不过一点也不痛。 仰躺在□□,她用肘关节支撑起半个身子,用一种警惕戒备的眼神瞪视着他。 “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儿!” “为,为什么?”不是说好她只做佣人的工作吗,那就跟佣人们一起住地下室好了。 再说,这儿距离他太近,她总感觉不踏实。 “不为什么,我让你住哪儿你就住哪儿!” “……喔。”无奈地答应一声,开始环顾四周。 房间不算太大,和她以前的卧房差不多大小,但是带有独立阳台和卫生间,装饰装修也奢华得足以令人惊叹。 粉色的墙,粉色的床,粉色的窗帘,粉色的梳妆台、座椅,就连床旁铺的毛毯,也是印着粉红色的美羊羊。 整个房间放眼望去,像是芭比娃娃袖珍卧房的真人版。 天!孟牵牵扫视一周,额头不禁落下三道黑线。 他以为她是五六岁的小娃娃吗?她从八岁就拒绝这种幼稚风格的装修了,而眼下,她是十六岁,十六岁啊!!! 放在欧洲诸国,是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虽然是真的鄙夷,可脸上却不敢流露出分毫,甚至连连点头,“这种装修真的是……好……梦幻啊……” 真人版粉色芭比卧房【2】 “……喜欢吗?”像是不假思索地问道,令孟牵牵惊讶地抬起眼,这个傲慢不可一世的男子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她没听错吧,不会是幻觉? 欧承像是突然从失神的状态苏醒过来,干咳几声,“我的意思是,元媚不知喜不喜欢这种风格?你们女孩子的品味不是都差不多?” 牵牵瘪瘪嘴道,“何小姐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这种风格自从我满八岁就……” 想了想措辞,遂婉转道,“……拒绝接受了,因为,太过童话了些,这种屋子应该留给白雪公主或者豌豆公主来住,而我——” 自嘲地一笑,“不过是个落魄的灰姑娘而已。” 欧承的脸色微乎其微地沉了沉,不过很快便扬唇轻笑,“灰姑娘?你以为你会穿上水晶鞋,坐上南瓜车,等待某个英俊的王子请你做他的王后?” “我从没敢这样奢想,就在前几天,我不是刚刚跟你签订了卖身契约?放心,这点记性我还是有的……” “那并不是卖身契!” “可是实质并没有什么两样,对吗?”宛转地轻笑,眸子却无比淡漠,像是已经在内心千百回地告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我希望你弄清楚一件事——”欧承突然上前,一把捏住她尖尖的下颌,缓缓地抬了起来,脸上,是孟牵牵读不懂的强烈而复杂的情绪, “在外人眼中,你还是我欧承的妹妹!我帮你,是因为你身体里流有跟我一半相同的血液,而没有其他,没有所谓的什么卖身契!没有!!你懂吗!” “我懂,为了你欧大总裁的声誉,也为了我妈妈在狱中能够安稳度日,我会配合你一起去圆这个谎言,不会将真相说给任何人听,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不过,我欧府不养闲人,平日在家,你还是得要去做女仆的工作——因为我看不出,除了这些下人所干的体力活,你还能做什么?况且,就是这些最基础的体力劳动,你也未必见得可以做好!” 捏着她下巴的手有些收紧,脸上,是熟悉的充满了嘲讽的微笑,唇角似扬非扬,性感、蛊惑、刻薄、邪佞…… 身体是我的,自由和尊严也是我的【1】 孟牵牵突然发现,自己每次看到他这种笑容,几乎都有抓狂的冲动, 不假思索地,她猛地甩头,甩开他的钳制,并怒气冲冲地开口道, “我孟牵牵从小到大,无论在那方面都是佼佼者,即便做女仆,我也会是最出色的女仆,不然,让我们拭目以待!” “哦,想不到我欧承的妹妹这么有自信?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仆,会为我欧府创下怎样惊天动地的丰功伟业?” 邪魅的笑容,将他的俊美点亮。 其实真的不可否认,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孟牵牵就一直在惊艳。 不论是以前那个美如三月樱花的冷漠少年,还是现在这个比米兰时装周上的平面模特更英俊的酷冷男子。 可是,可是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为何总是这么刻薄、残忍、冷酷? 为何总能轻易挑起她心中的怒火,令她身不由己地抓狂? 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孟牵牵紧咬下唇,强迫自己缄默,不再徒劳地与他针锋相对。 “怎么?不敢接话了吗?你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憋在嗓子里,为何不敢说出来?” 带笑的语音,一再的挑衅,仿佛与她对峙是一件无比有趣的事情,其乐无穷。 “是的,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讲出来,虽然我没有钱,没有权也没有势,虽然我双亲都坐了牢,自己又卖了身,可是,我还是有我自己的自尊,麻烦您,如果一件事情我还没有开始,就请不要先去批判——” “看来有一件事你还是没弄清楚!既然签了那个契约,你的人就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你的自由、自尊以及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低沉的,冷漠的声音,仿佛地狱里无情的撒旦,带着令人颤栗的回音,强势得使人无以招架。 “……抱歉,纵使你能拿走我的一切,我的心,始终属于我自己,任谁也无法掠夺……” 过了良久,孟牵牵才从震撼中苏醒过来,恨恨地,回给他这一句话。 “是吗?那就好好守住你的心,不要有一天,自己把它弄丢了……” 身体是我的,自由和尊严也是我的【2】 淡淡地抛下这么一句让她莫名其妙的话,欧承面无表情地绷着一张脸,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确信他是真的已经离开,孟牵牵这才呼啦一声,直挺挺倒在□□,然后忍不住地,在松软如云的大□□打了个滚儿。 哦,这种KingSize的豪华大床真的不是盖的! 又大又舒适又漂亮,即使是传说中最娇嫩的豌豆公主也挑不出一丝瑕疵吧? 这样的床,应该是为他的未婚妻何小姐准备的吧,这个房间,也是按照何小姐的喜好装潢的,可是眼下,却让她这个没血缘的冒牌妹妹先给占用了。 孟牵牵对何元媚生出了一丝淡淡的歉意,可是转念一想,在所有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她可是欧承同父异母的妹妹,小姑借住嫂子的房间,不是很正常吗? 总不能,真的让她就住地下室吧? 但是,然而,不过……偌大的欧府,难道除了欧承一墙之隔的这间房,真的就再没有房间可住了吗? 甩了甩头,孟牵牵将这个想不通的问题暂时抛诸脑后。 惦着脚下床,东摸摸,西看看。 房子中的家具都很精致,上面印着龙飞凤舞的意大利字母,看得出一定是价值不菲的意大利名牌。 手指无意中触动了一面四周雕刻着欧式花纹的穿衣镜,然后,那面镜子居然缓缓转动,然后,露出一整面墙那么大的一个隐藏式衣橱。 里面一拍镭射灯也随即亮了起来,这样的设计,跟冰箱很类似,让孟牵牵不由得感叹设计者巧夺天工的精巧匠心。 更让她感叹的是里面悬挂的衣物,粉红,嫩黄,浅绿,雪白……各色各样,应有尽有。 全都是奢华的品牌,昂贵的衣料,并且上下身都已搭配好。 要么是成品套装,要么是不同品牌的搭配,甚至连丝巾、长袜还有皮靴等都配备好了,每一身,看上去都是那么有品位! 孟牵牵“哗——”地惊叹着,虽然她也算从小生长在名门望族,吃穿用度也是不俗,可是同这间屋子的主人比起来,简直就是贫穷破落户了! 身体是我的,自由和尊严也是我的【3】 这件摸摸,那件摸摸,每一套衣服,都是那么完美,令人心动! 看得她简直都要嫉妒何元媚了,可是,嫉妒的同时,心中不由升起小小的惊诧。 看何元媚的妆扮,走得应该是性感成熟风,可是这些服饰,应该都是可爱少女装吧? 这个傻欧承,她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就这么不懂女人心呢? 就连她也不能想象,那个妩媚娇艳的何元媚,穿上了这些衣服会是怎样不伦不类的模样。 欧承啊欧承,你的情商可真够低的! 轻轻走出那间堪比长廊的硕大“衣橱”,像是有自动感应,穿衣镜自动合拢,一切恢复如常,不落一丝痕迹。 孟牵牵站在旁边啧啧赞叹了两声,随即提脚,走向卫生间的入口处。 推开门的刹那,她再次惊讶得挪不动脚步。 她真的有点不能确定,这是卧室附带的普通卫生间?而不是星级酒店那种配备全套顶级洗浴设施的超级豪华浴房? 因为继父的宠溺,她也曾被带去过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不过据她所看,那些总统套房的卫生间,也不见得有欧府的这间这么气派,这么豪华,这么有品位。 亮得能够照出人影的乳白色瓷砖,璀璨夺目的银质水龙头,晶莹剔透的淋浴房…… 一切的一切,像极了小时候出现在她梦中的水晶宫殿。 而且,居然,在靠近落地玻璃窗的地方,放置了一款嵌入式的,硕大足以容纳两三人同时享受的冲浪浴缸。 如果她没有记错,曾在图册上看到凡尔赛宫的主人就用的是同一款浴缸。 这,这,这也未免太过高调了点吧? 在卫生间的另一面,有扇与整体风格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的门。 在那后面又会是怎样的魅力风光呢?她怀着无限的憧憬轻轻推开那扇门。 门后的“风光”将她惊得差点跌坐在地: 那是一间和她的卧房一模一样结构的房间,房间的风格是她最喜欢的欧式简约风,简单的黑白金三色,所有家具,只有那张大床和她的是同一款…… 真的,毁容了?【1】 □□,一个美貌如同阿波罗的男子悠闲地靠在床头,身上穿着一袭墨黑色睡袍,长发在身后拢得一丝不苟。 他手捧一本休闲杂志,眼眸是低垂的,在听到门这边的动静时,轻轻扬起如森林一般浓密的睫毛。 孟牵牵的视线跟他刚一接触,立刻像是慌乱的小鹿,惊惶失措地躲避猎人的追缴。 “砰”地一声巨响,她手忙脚乱地关上那扇门,顾不得脚伤未愈,踢踏踢蹋快速穿过卫生间。 一进到她自己的粉红卧室,就赶忙用颤抖的手,将通往卫生间的房门反锁。 啊呀呀,这是哪个变态设计出的房屋结构? 两间卧室连接同一个卫生间?亏他怎么想得出? 那么大的卫生间,匀成两个来用会死啊? …… 孟牵牵一边惊魂未定地顺着胸脯,一边频频在心里腹诽。 欧承跟她目光相撞的刹那再次浮现在脑海,她敢打赌,他在看到她狼狈逃窜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靠!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火大地将粉拳砸在自己额头,却痛得几乎跳起脚来! 糟糕,几乎忘记了,额头还留有那天磕头求他而留下的伤痕。 本来已经快要痊愈了,却被小棉硬生生戳了一指头,在医院,陈丰看过她的伤势,皱了眉头,不过也没说什么令她紧张不安的话。 坐在精巧可爱的粉色木椅上,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 小小的脸,尖尖的下颌,乌黑的大眼,挺翘的鼻头,唯一遗憾的是那张唇,有着桃瓣的完美轮廓,却苍白着,透出失血的色泽。 额头上依然缠着白色的绷带,这看起来令她有种可怜楚楚的羸弱味道,惹人怜爱。 定睛看着那方绷带,她开始动手拆除,一层一层地解开缠绕的纱布。 终于,额头显露出来…… 却见镜中的她噌地站立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原本粉嫩光洁的额头。 半晌之后,她颓然地倒在椅子上,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额头的伤痕早已脱痂痊愈了,只不过那新生的粉红色肌肤上,落了一小枚皱缩的疤痕。 真的,毁容了?【2】 面积不大,看起来像是萎落的枯叶,黏在一朵娇嫩的桃花上,对比鲜明,分外刺眼。 看来在医院中,陈丰早已了解她的伤情,他替她换纱布,其实那伤痕早已不需用什么纱布! 不过是善良的陈丰怕她触目伤心,继续以纱布遮挡,隐瞒着她而已。 …… 有那么好一段时间,孟牵牵是想放声大哭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就是毁容了么? 纵然她从不认为自己美,也一直没有精心地妆扮过自己,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有哪个花季女孩,是真的对自己的长相毫不在意的? 尤其是,像她这样从小被人众星拱月,生活在无尽的溢美之词中的小公主。 现在,家毁了,继父落马被囚,母亲侥幸留得性命,还要在狱中度过漫长的十年,她的身边,一无亲人,而就连她唯一拥有的容貌,也要被上苍收回! 哽咽的声音,被她用尽全力遏制在咽喉。 眼眶一圈圈发红,泪珠却始终被圈禁在眸中。 拿起一把象牙梳,她将额头上方的刘海梳下来,挡住了那块伤疤。 然而,位置太过朝下,挡也不能完全挡得住,只不过看上去没那么刺眼而已。 一阵敲门声传来,突如其来的紧张让她在凳子上坐得笔直,转过头来,声音也带着轻微的颤栗,“谁?”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女仆服装的女人推了一辆轮椅走进来,面色中带着恭敬,“牵牵小姐,我是新来的女仆,晚餐已经准备好,少爷让我服侍您下楼用餐。” “哦?下楼?用餐?”牵牵略带惊讶地张大了嘴。 如果她的脑子没有坏掉,欧承不是刚刚才跟她说过,她名义上是他的妹妹,其实在府中的身份,不过还是一个做苦力的下人? 哪有下人还需要人服侍的? 却也不敢多言,乖乖地坐上轮椅,女仆推着她走出房间,进入电梯,来到一楼的餐厅。 进入餐厅的一刹那,她终于明白今日她为何能得享此殊荣,以主人的身份下楼用餐。 只见餐桌旁边,欧承、何元媚、何元伦还有陈丰早已各就各位,只等她入席。 真的,毁容了?【3】 小桃和另外几个女仆侍立在一边,看到她,小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嫉与恨,随即低头,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下轮椅的时候,何元伦体贴地起身搀扶,让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落座之后她抬头,看到四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盯在她额头。 尤其是何元媚,几乎立即就要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撩起那一缕刘海看个究竟。 可是教养显然还是占了上风,虽然坐着没动,但那赤裸裸的同情和惋惜却写在她整个脸上! 孟牵牵全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手足无措,低下头,勉强开口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眼的余光看到一旁何元伦放在桌上的手指,紧紧地攥成拳,指节泛白。 孟牵牵的心一阵紧缩,他,是在为了她,而竭力控制某种激烈的情绪吗? 她没有看到的是,对面欧承的脸,不知为何突然黑了下来,微微眯起的眸子散发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陈丰,她的伤怎么没好,落了疤?”隐含不快的语气,直接开始向着陈丰发难。 陈丰摸摸鼻子,表情无奈地开口道,“这个,原本是不会落疤的,可是,可是如果雪上加霜,再来个二次伤害,那么谁也不能保证……” “二次伤害?”欧承和何元伦异口同声地诧异道,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何元伦满眼疑窦,欧承厉声接道,“什么意思?” “您还是直接问牵牵小姐吧?”陈丰顺手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牵牵。 牵牵愣了一下,不安地开口笑道,“什么二次伤害,我也不太明白?” “就是在伤口愈合期间,你有没有不小心,撞到或者碰到伤处……”陈丰耐心地解释着。 牵牵摇头。 “或者,有没有被别的人撞到或者碰到……” “这……”牵牵有过一瞬的犹疑,她不想说的,也知道自己如果说了出去,某两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可她短暂的犹疑已经纤毫毕现地落在欧承眼中。 “小桃——”他瞬间提高音量,大喊一声。 小桃急急地紧走几步,站定在欧承面前,“少爷——” 本书改名(黑色豪门:撒旦老公太凶猛 )内容是新坑地址 黑色豪门:撒旦老公太凶猛 看小说就到最新最快小说发布全本免费经典小说免费下载欢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