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要脸的女人 一缕暖暖的阳光,飘进了茶楼的窗口。 可我却感觉不到暖意。 因为我坐的位置,刚好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相反的,我对面坐的女郎,却整个沐浴在阳光下,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我是该称呼你季小姐,还是该称呼你季律师,又或者称呼你……江太太呢?”对面的女人先行发言。 我盯着面前做工考究的墨色茶具,不用抬头,也仿佛看到了她唇角的那一抹讥笑。 “关于称呼,你可以直接去问江铭晟。” 我依然没有抬头。 并不是我没有底气,而是因为,我不想看到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的脸庞。 真是可笑,短短的一个月,已经有三个女人找过了我。 对面的女人,第四个。 “呵呵,以为搬出江铭晟我就会害怕了吗?你……算什么东西?!” 她已经公然向我挑衅。 不过很可惜,我还没有打算反击,这样的挑衅,习以为常。 有一句话叫“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 就是对我的处境,作了一个很好的诠释。 我被一个优秀的男人长期包养,只是被他身边的女人们言语攻击,而没有撕扯着头发,高喊拼命,已属万幸。 “怎么,没脸说话了?还是我的话让你无言以对?”她反问,语气得意忘形。 我还是沉默,她更加得意忘形。 “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根本就是不要脸!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哪来的脸说话呢?哈哈……” 她笑的极其夸张,以为这样就能刺激到我。 然而,这只是证明了她有多可怜而已。 “一个女人得不到男人的爱,而去排挤他身边的其它女人,你的情操……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我站起身,终于肯赏她一眼,看着她因我这一句话而扭曲的脸,得意的笑了。 上帝可以证明,我虽然得意的笑了,但还不至于忘形。 我趁她在气头上,又邪恶的补上了一句:“哦,我也差点忘了,在你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女人找过我,她们都比你年轻,所以你一定要保重,随时保持战斗……” 我对她友好的扬了扬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虽然,我不是一个坏女人,但从来都好不到哪里去。 今天是个好天气。 可惜,这样的好天气,却没有一个好心情。 我沿着熟悉却又陌生的街角一直走,很快便淹没在接踵而至的人潮。 直到夜色降临,我才茫然发现走了很久。 也许我该回去了,但却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我心里突然间觉得很压抑,很想找个地方,可以不惧悲伤的躲藏。 我来到了“天涯”酒吧,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酒吧了。 因为,他不喜欢我来这种地方。 所以,我就不能来。 只要是他不喜欢的,我都不能去抵触他的底线。 面前的红酒,已经被我喝掉了一大半。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这样放纵。 然而,痛心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了。 吧台上的手机响了。 其实,酒吧的摇滚乐,远比手机的铃声要响的多。 我之所以能清楚的确定手机响了,是因为手机发出的亮光提醒了我。 来电显示上“江铭晟”三个字让我觉得很刺眼。 我从来不敢不接他的电话。 但今晚,我想大胆的任性一次,于是我关了机。 如果说,江铭晟的前世是如来佛,那我的前世就一定是孙悟空。 纵然我再怎么挣扎,也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像现在,我关了机,又有什么用? 我明明知道,这座城市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他想找到我,易如反掌。 我趴在吧台上,用一惯迷离的眼神盯着面前快要见底的红酒。 于是,我看到了自己的面孔,像一株紫色的风信子,除了悲伤,再也没有其它的表情。 这样的面孔让我心疼。 可是,我连抚慰自己悲伤的时间都没有,身后传来了“黑白无常”的声音。 “季小姐,江先生在外面等你,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让他进来带你出去?” 我吸了吸鼻子,将那还来不及抚慰的悲伤压进心底最深处,毫不犹豫的向酒吧外走去。 年少的时候,我疯狂的喜欢“带我走”这三个字。 现在,我再也不会任性的让任何人带我走。 我学会了,自己走。 深秋的夜,微凉的风,璀璨的灯,和所有的夜晚一样,没有任何变数。 路上的行人都有自己的归宿,我季来茴的人生却无处安放。 前面一百米处停着一辆布加迪,再不识货的人也知道,那是世界品牌车。 是的,我不仅认识这辆车,我还认识车里坐的那个男人。 一百米,并不是没有概念的数字。 就算年近花甲的老人走的再慢,两分钟也可以到达。 而我,却整整走了五分钟。 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前方没有尽头,我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然而,我可以选择吗? 答案只有一个,没有。 “黑白无常”打开了车门,我坐了进去。 我没有看我左侧的男人,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 我目视着前方,一片迷离灯火中,城市仿佛离我越来越远,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黑白无常”认真的握着方向盘,车里静的可怕。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双犀利的眼神正盯着我。 我是面向车窗的,倒不是我的后脑勺长了眼睛。 而是我能感觉到那一波无形的压力在向我袭来。 虽然,我怕回到那个地方。 可是,我更怕这种无形压力笼罩的束缚感。 西山庭院,渐渐映入眼帘。 和往常一样,陈妈只要听到车子的声音,她总是敏感的第一时间出来迎接。 我有时候在想,也许,她并不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而是早早就等在了别墅的门口。 陈妈只要知道江铭晟要来,她总是这么战战兢兢。 其实何尝是她,我不也一样怕他来吗? 我没有等“黑白无常”替我拉开车门,就率先冲了出去。 我经过陈妈身边的时候,听到了她颤抖的声音。 “季小姐,晚饭准备好了。” 平时江铭晟不来的时候,她不会有这种声音。 可见,江铭晟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我根本就没有胃口吃晚饭,直接走向二楼的房间,扔掉手里的背包,进了浴室。 他来了,我的任务就是洗干净了,躺在床上满足他。 虽然,江铭晟还没有结婚,但我却不是他的女人。 我只有一个身份,情妇。 他说过,我只配做他的情妇。 当然,我也不稀罕做他的女人。 浴室的地板,有些许的凉意。 我喜欢这样光着脚,走进去,打开雕花蓬蓬头,密密麻麻的水珠顷刻间打湿了我的身体。 如果说,跟这所别墅有关的都会让我排斥,那么,这个雕花蓬蓬头就是我唯一不排斥的物品。 我喜欢它毫无保留的将水珠洒在我的身上,尽管,我早已洗不干净。 我尽情享受着水雾环绕的迷离感,完全忽略了邪恶的力量正向我慢慢靠近。 当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出其不意的按住我时,我被抵在了浴室的墙壁上。 “不要在这里……求你。” 我的声音听起来单薄无力,就像一块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枯木,随时都有被大海淹没的可能。 他没有怜惜我的哀求…… 我无力的贴在冰冷的瓷壁上,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 瞬间,屈辱感像一剂毒药,注入了我身体的每一处细胞。 第2章:披着人皮的禽兽 我任由他无止尽的索求,紧咬着唇,不再哀求他。 他就是一个魔鬼,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过”两个字! 我希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么,我就可以不用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见到阳光。 江铭晟终于发泄完了。 他无视瘫软在地上的我,紧闭双眼,站在雕花蓬蓬头下淋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走了出去。 我眼里一片模糊,那决不是水雾造成的。 江铭晟走到门口时的一句话,是我的羞辱。 虽然这样的羞辱,已经不是第一次。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所以我想怎么摆弄看我心情,不想在这里,就不要把我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砰”关门声震得我晕眩,这代表他的心情很不好。 只因为,我没有像傀儡一样任他摆布。 这就是我任性的代价。 我想好过,就不能任性。 虽然我常常记不住,但江铭晟,他总有办法让我记住。 他有把握,下一次,我不会再去酒吧,也不敢不接他的电话了。 因为这样的屈辱,我不是每一次都能承受。 我走出浴室的时候,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抽烟。 烟雾缭绕中,他就像地府的阎魔,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 我无声的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他的兽性已经发泄完了,接下来我应该不用担心,他再对我施加羞辱了。 真的很累,那种身心的疲惫,像冬天的霜雪,侵入我原本沸腾的血液中,慢慢结成一块块坚硬无比的冰。 “林默你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不见我……” 睡梦中,我听到了自己呐喊的声音,那绝望而又凄凉的声音,令我的心再一次碎了。 又是那双手臂搂住了我,让我原本激动的呐喊渐渐平息。 我知道这双手臂,和将我抵在浴室墙壁上的手臂,是同一个人。 我不是第一次在睡梦中这样质问一个人。 江铭晟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我的呐喊。 但是,他那么霸道恶毒的一个人,竟然从来没有计较过我的呐喊。 也许,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病态的人。 我喜欢在冬天吃冷饮,喝冰水,喜欢将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喜欢不分季节的在凌晨爬起来洗澡,喜欢很多别人都不会喜欢做的事。 所以,像我这样的人,会在半夜声嘶力竭的呐喊,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 和所有江铭晟来过的早晨一样,太阳从冬边升起,“黑白无常”在认真的洗车,陈妈费尽心思的准备早餐。 我在凌晨四点钟就已经洗好澡。 然后,我在窗边站了两个多小时。 我很清楚的看到了萦绕飘荡的晨曦之雾,如何被明媚的阳光无情驱散。 我身后传来了江铭晟起床的声音,我没有回头。 但我知道,即使我不回头,他也会向我走过来。 这样的早晨,千篇一律,会发生哪些情节,扯着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 他搂着我的腰,亲吻我的头发,温柔的模样和昨晚在浴室里判若两人。 江铭晟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想折磨你的时候,让你觉得他像个魔鬼。 他想施舍你的时候,又会让你觉得更像个慈善家。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方形精美的首饰盒,挡住了我的视线,鲜红鲜红的颜色,像一团血。 我嘲笑的接过来,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 我举起来,迎着太阳,顿时,璀璨的光刺的我眼睛生疼。 “以后不要再送我这么俗气的东西了,配不上我。”我将钻石项链重新放回首饰盒,不屑的说。 江铭晟轻笑出声。 他很少会笑,所以,他今天笑了,我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他是在嘲笑我这样一个女人,也配说“配不上”这三个字。 配不上三个字是他江铭晟的专利,我根本就没有权利说这三个字。 西山庭院,是一处靠近山腰的大别墅,足有几百平方米。 别墅的后面是花园,前面是游泳池,左边是车库,右边是露天餐厅。 这样的设计,我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总之,我很不喜欢。 因为,只要江铭晟一来,我就必须陪他在露天餐厅里吃早餐。 我讨厌和他共同沐浴在同一片天空下。 我讨厌阳光在洒向我的同时,也洒向了他。 我更讨厌,那微微的轻风将他身上特有的恶魔气息沁入我的鼻孔。 “下午五点准时回来,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好。” “衣服我没时间陪你去选,已经让人选好,三点前会送过来。” “好。” “记住宴会时该有的表情和礼仪。” “好。” 不管江铭晟说什么,我都乖巧的说好。 经历了昨晚,他一定觉得,我又变聪明了。 此次他来C市,看来又得停留好几天。 用餐时,他接二连三的接了好几通电话,分别说了自己的行程。 我听的清楚,最起码一个星期不会走了。 每月总有几天是我最难熬的,就像生理期一样,躲都躲不掉。 不过,我还是应该感谢他施舍给了我工作的权利。 这额外的恩赐,是我做他情妇的第一年,过生日时,他让我许的心愿。 我知道,错过了那一次,我就再也没有为自己争取工作的机会。 江铭晟虽然独断专行,但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我还是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他对我的生日异常仁慈,所以,从不会将我生日那天提的要求断然拒绝。 当然,我必须识时务的提出合理的要求,太过了,只会适得其反。 情妇生涯的第一年,我提出要继续工作,他同意了。 第二年,我提出要一个月自由的时间,回家看看我的父母,他也同意了。 今年,离我生日还有两个月,我要好好想想跟他提什么要求。 这样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 所以,越是难得,越要好好斟酌。 我吃好早餐,穿上一套浅黑色职业装走出了别墅。 有着双重身份的我,在人前是一个衣着庄重的律师,在人后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我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从西山庭院要步行至十米外的地方,才能等到公车。 黑色的布加迪像风一样从我身边驶过,又倒退了回来。 江铭晟按下车窗,面无表情的说:“上车。” 我知道,他是看不惯我穿着高跟鞋,还走这么远的路,去搭公车。 就算我不配做他的女人,他也不想看到他的情妇这么寒碜。 第3章:情妇的职责是干什么? 我早在做他情妇的第一年,他就提出要给我安排一个司机,但被我拒绝了。 因为,我不希望别人看到我一个小小的律师,上下班,还有人接车送。 那样就等于在昭告天下,我被人包养了。 平时江铭晟不来的时候,他看不见没有关系。 或者他来了,我走的比他早或比他晚也没有关系。 但如果让他碰见了,就不能视若无睹的由着我任性。 我听话的拉车开门,坐了进去,没有说话。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这样沉默无语。 我一点也不觉得我跟他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只是雇佣关系,契约在身,我只要尽到我情妇的职责就可以了。 “在平三路口停。”我对着“黑白无常”说出我要下车的地点。 所谓“黑白无常”,只是江铭晟最忠心,最信任的助手兼司机而已。 只要是江铭晟在的地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我听江铭晟说过他的名字,好像叫什么“严无常”。 只因为他和江铭晟有着同样冰冷的面孔,我便私底下称呼他为“黑白无常。” 谁都知道“黑白无常”是阴曹地府的索命鬼。 也许,他不是天生一幅讨命鬼的模样。 只是,跟江铭晟这种人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受他影响,成了这样的人。 我敢这么给严无常起绰号,却不敢给江铭晟起绰号。 哪怕他再怎么像个统管地府的阎魔,我也没有这个胆量。 他总是能从我的眼里看到我的心里。 若是我敢他对不敬,他定然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平三路口下车,要到我工作的律师所,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我当然不可能让江铭晟的布加迪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所以,我早早下了车。 我看到江铭晟的车,终于飞扬跋扈的开走后,我才敢扬了扬手,打了个的士。 只要,我不是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种叛逆的行为,我都可以安然无恙。 一整天,我的精神都是恍恍惚惚,为的就是晚上要陪他去参加宴会的事。 我不是第一次陪他去参加宴会。 我只是不明白,像我这样一个情妇,有什么资格去陪他参加宴会。 在我的意识里,情妇就是供他发泄男人最基本的需求,是上不了台面的。 他有的钱,有的是权。 撇开别的地方不说,就一个南海,只要他跺跺脚,就可以让大半个城市为之震动。 这样的重量级人物身边能少的了上台面的女人吗? 没有人信,当然也包括我。 我其实不用苦思冥想,就知道原因了。 他是想折磨我,尽可能的在期限的日子里折磨我。 他喜欢看到我每次担心遇到熟人时的紧张,以及每次看到那些达官显贵们领着小三出现时的尴尬。 那些小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的身份,一个情妇的身份。 时间在浑浑噩噩中慢慢的流失。 傍晚的夕阳美的惊人,余晖下天空一片殷红。 我迈着急促的脚步走出了律师所。 刚刚的研讨会议,总算在我煎熬的等待中结束了。 离江铭晟规定的时间,无情的只剩下半个钟头。 “来茴,晚上有空吗?”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跟了上来。 “不好意思没空,我今晚有很重要的事。”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令赵鹏的眼里一抹失落重重的划过。 但是,我已经无暇顾及他的感受。 要知道,我从来就不是江铭晟愿意等的人。 如果我敢迟到,后果不堪想象。 “来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为什么每天都是准时下班回家呢?难道你的父母还不放心你吗?” 赵鹏的自以为是,让我颇为可笑。 他凭什么认为是我的父母不放心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不要妄加猜测,就算我不用准时回家,我也不会答应你的邀约。” 我耐心已经快要被磨合的差不多了。 我站在马路上,急促的冲的士招手。 赵鹏还是死皮赖脸的站在我身后,不见黄河心不死的追问,“为什么不能答应我的邀约?” “因为你不是我的什么人,现在不是,将来更不可能是。” 纵然这句话可能比较伤人,但我还是必须要说。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希望的等待,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个连自己都看不到希望的人,又怎能让别人看的到希望。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幸好,一辆的士终于在我不停挥手的急迫下,停了下来。 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长长的舒了口气后,仍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内有江铭晟折磨,外有赵鹏骚扰。 我的人生就如同张爱玲所说,是一件爬满跳蚤的旗袍。 我三年前大学毕业后,通过自己的努力进了“常胜律师事务所”。 我在工作上一直兢兢业业,只想学有所用的打赢每一场官司。 然而,从这个赵律师来了以后,他每天不是端茶倒水,就是鲜花送上,真的令人苦不堪言。 其实,我只要在江铭晟面前稍微提到他那么一丁点,他就别想在C市呆下去。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 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都不容易。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江铭晟那样,拥有着别人仰望而又无法企及的财富和权势。 我想,我不能为了图自己的清静,而毁了他人生存的机会。 尽管,我为了赶时间已经放弃了搭公车。 然而,因为一系列的小插曲,我还是比他规定的时间回来晚了。 “季小姐,江先生等你半天了。”严无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别墅门前,似乎专程在等着我。 “好的,我知道了。”我对他轻点了点头,怀着忐忑的心,却步向大厅走进。 英式沙发上坐着一个伟岸的男人,虽然只是背影,也透着无法让人接近的霸气。 我想,我今晚倒霉了。 第4章:今晚,放过我 “对不起,一直没打到车,所以回来的晚了。” 我站在他身后,轻声的解释晚回的原由。 明知道,他从来就是个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人,我还是飞蛾扑火般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片刻后,他站起身,锃亮的黑色皮鞋开始慢慢融入我的视线。 我没有动,也不敢动。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等着我。 “换衣服,15分钟内出现在车里。” 一贯冷峻的声音,一贯霸道的作风,恶毒的他已经走出了大厅,我却仍然呆立在原地。 我根本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 “季小姐,快去换衣服吧,不能再让江先生……” 陈妈在江铭晟出了大厅后,便颤抖的跑过来推了推我。 她虽然没有把话说完,我也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她是想说,不能再让江铭晟生气,因为他生气了,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陈***担忧,又何尝不是我的担忧。 我每一次都想避免惹怒他,到最后,还是犯冲似的撞在了枪口上。 我暂时放下心里的七上八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楼上。 床上已经摆满了好几套晚礼服,我来不及细看哪件款式和颜色更为漂亮,就随便抓起一件,换了上去。 我轻巧的将长长的头发盘在头顶,从化妆台的首饰盒里翻了半天,最终,还是只拿了一对镶满水钻的耳钉戴在了耳垂。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即使没有化妆,也是美的无可挑剔。 也许换做别的女人,一定会感谢上苍,赐予了这么一副天生精致的容貌。 曾经,我也这么感谢过。 但我在遇到江铭晟以后,我就再也不这么想了。 反而觉得,美,不一定就是好事。 如果,我今天毁了容,也许明天就可以过上最简单的生活。 没有交易,没有控制,没有屈辱。 “季小姐,好了吗?”门外传来陈妈焦急的呼唤声。 我收拾好情绪,对着大大的化妆镜转了两圈,转身下楼。 布加迪的两盏车灯,在暗夜里散发着冷冽的光,将我穿着高跟鞋的身影拉的愈发细长。 严无常替我拉开车门,我欠身坐在了江铭晟身旁。 直到引擎发动后,车子已经开始行驶,他才冷冷的开口。 “首饰呢?” 我知道,他是觉得我这样寒碜的打扮会丢了他的面子。 谁不知道他的财富多到无法估量! 我心里很想说,因为那些俗气的东西配不上我,但终是忍住没说。 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说这三个字时,他带着讽刺的嘲笑。 “怕又耽搁了你规定的时间,所以没来得及戴。”这个理由,我知道很牵强,但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回答。 “不管你有多少理由,下一次,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是警告,也是命令。 我倔强的忍住眼底涌起的酸楚感,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季来茴,不要难过,即使再怎么卑微而又没尊严的活着,只要你的心里还是骄傲的,你都可以觉得那些珠宝首饰配不上你! 宴会地点是在市区一家高级酒店。 从门口停的各式品牌车可以看出,我们真的迟到了。 这个时候,我没有愧疚,有的只是不安。 这些密密麻麻的车辆告诉我,今晚参加宴会的人肯定不少。 我怕什么,江铭晟知道。 我下了车,一股凉意令我的毛孔都开始舒张,我拉了拉绒毛披肩,称职的将手臂挽在了他的胳膊上。 现在开始,我要扮演好一个情妇的角色。 我们还没有完全踏进宴会大厅,悠扬的小提琴声夹杂着嘈杂的谈话声就已经声声入耳。 我挽在江铭晟胳膊上的手臂轻颤了一下。 不要怕,又不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再坚持两年就好了,只要两年。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是的,五年的契约期限,我终于熬过了三年。 “江总来了,江总来了!!”不知是谁看到了江铭晟后,兴奋的朝人群大喊。 原本吵杂的宴会厅立刻安静了下来,接着发出了一阵响亮的掌声。 我不禁嗤鼻,又不是领}导来了,鼓掌鼓的这么热情,用得着吗? 如果是江铭晟一个人站在这里,我管他们怎么热情如火。 关键,我就站在他的身旁,要我怎能受的了仿佛衣不遮体般的被他们议论和打量。 “江总,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快这边请。” 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胖男人毕恭毕敬的走到我们面前,做着请的手势。 江铭晟没有说话,直接向大厅中央走过去。 胖男人跟在后面,然后转向宴会台前,拿起无线话筒,对着黑压压的人群说,“感谢江总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们的盛宴,如果没有江总的支持,我们C市的铁路工程将不会如此顺利的进行,下面,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表示对江总的感谢!” 噼里啪啦的掌声随即再度响起,我的耳膜差点失聪。 江铭晟用低沉的声音简单的做了一句回复:“回馈社会,理所当然。” 是啊,身为一个有钱没地方花的人,支持一下别人的铁路建设,确实理所当然。 前两天,我就已经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江铭晟投资C市铁路建设的头条。 政府对这一慈善举动表示了万分的感谢。 今天的场面和他说的那句话,让我不由自主的联想。 以后,他在这C市也是理所当然的呼风唤雨了,这是C市人民的福音,同时也是我的灾难。 这一年来,他不断的给C市投资这,投资那。 前两年,我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今年,是我过去两年见他次数的总和再乘以二! 我就不明白了,他钱多没地方送,可以到别的地方去投资,为何偏偏对C市如此菩萨心肠? 这需要投资的地方多了,C市一不贫穷,二不落后,比起那西藏拉萨都不知强到哪了! 这样的疑惑,我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倘若我说出来后,姑且不论江铭晟会把我怎么样,C市的政府就该把我给驱逐出境了。 例行的客套话说完后,所有来宾开始自由发挥,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 总之,来这种场合的,很少有闲人。 江铭晟被几个高官们围住,纷纷敬酒。 我乘机躲到了宴会大厅的角落,这里有一张黑色真皮沙发,刚好可以减少一下我被人注视的频率。 我不喜欢他们打量我的目光,那样复杂的眼神,我看透了,真的看透了。 背对着热闹的人群,我茕茕孑立。 小提琴的乐音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行云流水,时而静若繁花。 我突然间有点想喝红酒的冲动,回头瞄了一眼江铭晟。 果然是风云人物,他刚刚还被一群官员围着,这会就换了一批女流之辈。 我可不敢小瞧这些女流之辈。 从她们的言谈举止和气质上就可以看出,不是名媛千金,就是商场女强人。 她们随便站出来一个,都是有背景,有实力的角儿。 包围他的女人越多,我越高兴,这样他就可以无暇顾及我。 我走向餐桌边,倒了一杯红酒,然后重新回到沙发旁,安然自酌。 我每次陪江铭晟参加宴会,都可以品尝到红酒的诱惑。 也只有在这种场合,我才不会因为喝酒惹得他不高兴。 我想起他的霸道,我幸灾乐祸的将眼光再次移了过去。 他今晚看来是脱不开身了,围着他的女人越来越多。 江铭晟跟什么人交往,我从不过问。 当然,我也没有过问的立场。 气宇轩昂的英俊男人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中间,有点像看红楼梦的感觉。 只不过,江铭晟可不是贾宝玉,人家贾宝玉比他善良多了。 我像看戏似的盯着他们,终于,被江铭晟发现了。 他深邃的眼光凌厉的扫向我,惊得我刚抿进嘴的红酒如鲠在喉。 我迅速的收起幸灾乐祸的眼神,扭转头,深吸了一口气。 第5章:被折磨 我从认识江铭晟的那一天起,我的人生就成了一出独角戏。 向来都是他看戏,我演戏。 我要是敢把角色混淆了,恶毒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果然不出所料,他突破重重包围,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站起身,装傻似的讨好他。 “江总,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他越过我,然后坐在了我原来坐的位置上,手指往后面扬了扬,冷冷的说,“摆平她们。”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抬眼,就看到了刚才的莺莺燕燕们全都向这边走来。 这就是我混淆角色的后果。 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争夺,还是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怎么摆平?”我为难的望向他。 “连这个都摆不平,你认为你称职吗?”他毫不留情的提醒了我的身份,以及该尽的义务。 我不再征求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 如果我再征求的话,不过自取其辱。 “江总,怎么一个人躲到这来了?让安诺陪你喝几杯怎么样?”第一个走过来的女人,妩媚中透着高贵。 我知道我惹不起她,但我的职责所在,惹不起,也要惹。 “不好意思,借过……”我拿掉她搭在江铭晟肩膀上的玉臂,然后,鸠占鹊巢的坐在了江铭晟的身旁。 我在那个自称安诺的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将唇贴在了江铭晟性感的薄唇上。 他没有推开我,他一定对我的演技非常满意。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堆的女人围在我们中间。 我知道,她们一定想将我撕成碎片。 但她们碍于江铭晟在场,都没有造次的胆量。 我不是轻浮的女人,我只是没有权利选择不轻浮。 我继续装作很深情的吻着江铭晟。 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的吻有多假,就跟所有的电视剧一样,只是为了演给别人看。 叫安诺的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将我分离了江铭晟。 然后,她目光如矩的质问:“凭什么让你借过?” 我不想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为了一个男人去跟她争风吃醋。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退路。 江铭晟,他从来就不给我退路。 “凭我是他的女人。”我言简意赅。 这一句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震惊万分。 我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说是他的女人? 就算江铭晟把我逼的前无出路,后无退路,我也不能越俎代庖的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 “呵呵,真是可笑,这里哪个人不知道,你是江总包养的情妇?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大言不惭,不要以为住在金窝里,就一定是金凤凰!” 面前的女人伶牙俐齿的讽刺着我,人群里发出一阵嘲笑。 我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江铭晟事不关已的态度令我心寒。 我站在卑微的低端,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名媛们。 我不应该奢求他会伸出援手。 他跟这些女人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就是为了让我难堪! 我在江铭晟面前,可以无奈的忍。 但除了他以外的人,我不想再忍。 我不觉得我季来茴天生下来就该被人践踏的。 “是,我是他包养的女人怎么了?你有本事让他把你也包养了!” 江铭晟因我如此不甘示弱的一句话,抬眸深究了我一眼。 他一定觉得现在这个泼辣勇敢的我,跟在他面前低眉顺从的季来茴判若两人。 许是我的挑衅刺激到了安诺,她忍无可忍的扬起手掌,准备向我掴过来。 我知道,这一巴掌下来,打的不仅仅是我的尊严。 “放下!” 没有等到那来势汹汹的耳光,却听到了熟悉的冷冽声,没有丝毫的温度,却也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安诺愣在半空中的手,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江铭晟起身准备离开,他,终于玩够了。 我像一个小丑立在原地,一如我的人生,就是一个闹剧。 “江总……”安诺看他要走,赶紧拽住了他的胳膊,眼里的柔情就差没化成一片汪洋,将江铭晟整个淹进去。 “想让我包养你,你还不够格。” 他的声音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淡。 我不去看安诺是什么表情,她的任何表情,都与我无关。 我紧跟在江铭晟的身后。 我没有被他挽回尊严的庆幸,有的,只是突然间的心累。 我扮演的小丑角色,终于华丽的谢幕。 江铭晟觉得玩够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深秋的夜透着初冬的寒,一如我的心情,从来就只停留在冬天。 我们回到别墅时,陈妈紧张不安的打量着我脸色的表情。 她照顾我三年多了,她早已学会了从我脸上的表情,看出江铭晟的心情。 今晚,也不例外。 我从出了宴会酒店再到西山庭院,一路上,我都在隐忍着心里的悲凉。 江铭晟从浴室出来时,我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 华灯初上,城市没落在一片迷离灯火中,显得妖冶而又诡异。 “过来。”他命令。 我转身走向他,早已习惯了他的命令。 一个旋转,他将我压倒在床上,他恶魔的面孔抵着我的鼻尖,一字一顿的说:“真会演戏。” “是你调教的好!” 我无需衡量话里的轻重。 今晚,我的下场横竖都是三个字——被折磨! 第6章:委屈的哭声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垂下眼睫,吻了吻我散落在床上的发端,然后将唇移至我的耳边,肯定而又霸道的提醒我。 “今晚,你没有做梦的机会了。” 我刚要开口,下一秒,他性感的薄唇就霸道的覆在了我微启的樱瓣上。 我身体被他紧紧的压在身下动不了。 我本能的用双臂想推开他,却被他双手一握按在了床上,连挣扎的余地都荡然无存。 他的吻渐渐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专注,也越来越诱哄。 唇舌纠缠渐渐卷没了我所有的惊和怒。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异样无解的情绪,似寒冰肃索,又似疲惫焦虑。 仿佛有什么心事在他胸口里矛盾地交织压迫,令他烦倦而迁怒为需索。 我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晚礼服,此时在他的手里,成了一块块毫无价值的碎布。 江铭晟疯狂的举动令我有些惧怕,不禁放低了声音哀求:“不要这样,理智一点好吗?” 他对我的哀求充耳不闻。 …………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江铭晟早已经走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落地窗前,合上了被他打开的窗帘。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想看到阳光。 只有躲在暗处,才会让我有足够的安全感。 我拿起桌边的手机,准备打个电话到律师所请假。 这样没理由的不去上班,不是我的风格。 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赵鹏。 他一听我的声音,立马提高音量,急切的询问。 “来茴你怎么没来上班?你出什么事了吗?你平时都不会无缘无故不来上班的,到底是……” “帮我跟主任请个假。” 我不想再听他啰嗦,迅速挂断了电话。 对于他的喋喋不休,我一如即往的反感。 我将手机扔至一旁,转身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盒毓婷,撕了两颗,扔进了嘴里。 由于江铭晟的霸道和我行我素,事后,我只能这样无奈的选择服用避孕药。 只因为他强调,他不是个习惯用安全套的人。 我重新倒在床上,准备接着睡。 江铭晟这一个星期不走,我晚上就别想高枕无忧。 我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 我索性就那样平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盯着顶上悬挂的水晶吊灯。 漂亮的流苏分布均匀的形成椭圆状,雕刻精致的花纹像一条条虫子盘符在灯屏表层。 每当夜色降临,按下开关,它都会散发出如天空一般蔚蓝的颜色。 这个房间到处都是镂金雕花的奢华。 在我看来,却是一屋的荒芜萧瑟,是那种墓地长满了衰草的萧瑟。 我脑海里一些零碎的画面开始有意无意的划过,渐渐的,我有些心烦意乱。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扰乱了我的思绪。 我略微浮躁的说了句:“进来!” 门便被人轻轻的推开了,进来的人是程妈。 我想也想的到,这个房间除了江铭晟,就只有陈妈可以进来。 而江铭晟是从来不会这么对我以礼相待的。 用他的话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想怎样,还得看他心情。 “有事吗?” 陈妈似乎看出了我心情不佳,局促不安的站在床边,欲言又止的望着我。 “刚刚江先生打来电话,让你准备一下,晚上陪他参加一个宴席。” 我一听又要陪他参加坑爹的宴席,心里窝的一团火,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想起昨晚那些嘲笑的面孔,以及言语上的奚落,还有江铭晟冷漠的态度。 我的心,就仿佛被扔到了火堆里,烧的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焦响! “我不去!” 我未加任何的考虑,不计后果的吼了一声。 只因为,我不想再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低端。 只要是江铭晟在的地方,就少不了女人,更少不了争风吃醋的女人。 “可是……” 陈妈为难的向前走了一步,想提醒我不去的后果。 “说了不去就不去!江铭晟要是怪罪下来,我会一个人承担的!” 许是我激动的表情吓到了陈妈,她叹了口气,转身无奈的缓步出了房间。 待房门一关上,我便抓起被子将自己捂了进去,接着发出了委屈的哭声。 什么时候我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受制于人,不屈服于人! 我真的豁出去了,脑子里仅仅只剩下反抗的念头。 当房门“嘭”的一声被推开后,我知道,又触怒了某个人的底线。 江铭晟猛的掀开在我头上的被子,他一把将我拽起来,双眼寒气逼人的盯着我。 “想反抗了是不是?”他语气里透着摄人心魄的威力。 第7章从来没有好过一天 我第一次用无惧的眼神和他对视,愤愤的说道:“我是人,不是傀儡,凭什么要整天任你摆布?!” 他嘲笑一声,紧捏着我的下巴,双眼更加冰冷的睨视着我,高高在上的说。 “五年内,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眼泪就那样无法隐忍的落了下来。 我从来没在江铭晟面前流过眼泪,即使再怎么难过,也没流过。 可刚才他的那句话,让我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彻底的瓦解了。 我用力甩开捏着我下巴的手,用近乎绝望的眼神望着他,讥讽的说。 “如果你让我参加任何聚会,只是为了让我不好过,那么,你不必费心了,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好过一天。” 江铭晟愤怒了。 我知道,我的眼神和讥讽的话,是在过去三年里,从来不曾有的。 他,早已习惯了我的逆来顺受。 “季来茴,你真以为你跟着我久了,就可以这么畅所欲言了吗?我告诉你,想做我情妇的女人多的是,我认为你是什么你才是什么,我要不认为你是什么,你就什么都不是。”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阳光明媚的午后,那个如罂粟花的女人,还有那场衣香鬓影的宴会,一脸鄙夷,满眼嘲笑的女人,以及之前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 这本是我的羞辱,却成了他的骄傲。 “你说的对,想做你情妇的女人多的是,那你可以多包养几个,反正你有的是钱!只是请你管好了你的“后宫”,别让她们有事没事跑来骚扰我,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不值得她们浪费宝贵的时间!” 我今晚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话都敢说。 这才是真实的我,倔强又骄傲的季来茴。 我一再挑战他的耐心,终于,让他忍无可忍的扬手打了我一巴掌。 我脸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痛。 昨晚的一巴掌,终究没能幸免,只是换了个人而已。 江铭晟第一次这样对我。 那种尊严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让我的心一阵复一阵的难受。 我突然觉得,这里就是一个地狱。 我捂着仍然麻痛的脸,冲出了别墅。 别墅的门前停着四辆车,七八个穿着黑色系西装的男人站在两旁。 我知道江铭晟黑白两道通吃,可是,那又怎样呢? 没有他的命令,他们谁敢拦我?! 江铭晟是在我已经跑离了别墅后,才反应了过来。 他一向被人迎合惯了,今晚我的叛逆,令他始料未及。 陈妈站在楼下瑟瑟发抖,双手不停的绞动着。 刚才我跑出去时,她是想拦的,只是没拦的住。 “都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去找,找不到,都不要回来了!” 江铭晟突入惊雷的一句话,让别墅内外的所有人慌乱的朝各个方向奔跑。 萧瑟的秋风里,我裹着单薄的衣服,漫无目的的奔跑。 这座城市很大,却独独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心里明白,江铭晟早晚会找到我。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逃不出他手掌心的宿命。 繁华的城市,夜色中,灯火辉煌。 我不断奔跑的脚步终因筋疲力尽,停在了一棵梧桐树下。 如果时光能倒退回三年前的那一晚,如果那一晚我不去那家酒吧,如果没有在酒吧认识江铭晟,也许,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拉开回忆的闸门,思绪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晚。 临近大学毕业,同学们少不了的聚会,那天不知是谁提议去酒吧唱歌。 我本不想去,却拗不过她们的再三怂恿,便微笑着妥协了。 那时候的我,那时候的季来茴,真的很快乐,每天脸上洋溢的都是青春的笑容。 我们去的那家酒吧,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魔窟”。 其实,我那时候就应该明白,“魔窟”应该就是恶魔出没的地方。 那晚,同学们都在尽兴的唱歌跳舞,唯独我像着了魔似的,竟然走出了包厢。 我沿着金碧辉煌的走廊,放任着泛滥的好奇心。 我知道,这是本市最好的酒吧。 幸亏有一个家里特别富裕的同学,今晚她请客,我们这帮穷学生才有机会到如此高档的地方来潇洒。 都是好奇惹的祸! 如果我不是那么好奇,只乖乖的呆在包厢里不出来,也许,就可以避免了一场我认为是可以避免的邂逅。 酒吧的反光镜折射出我靓丽的身影。 当一个猥琐的男人从身后抱住我时,我懵了:“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拼命的挣扎,呐喊,猥琐男淫笑的脸已经离我越来越近。 我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蛮力,抬起腿,使劲的朝他的重要部位踢了一脚。 他如杀猪般惨叫了一声,终于松开了钳制我的手,捂着裤档跳了起来! 我趁机赶紧拼命的逃离,却因为慌乱走错了方向。 这个酒吧实在太大了,简直就像个迷宫,我根本就找不到来时的路。 也许,一开始命定的走错方向,就预示着我从此后再也回不到最初的轨道。 我手机落在了包厢的包里,短短的几分钟内,我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偏偏这个时候,那个猥琐男追了上来,而且还带了好几个同样猥琐的男人。 顿时让我陷入了极致的恐慌。 我前方已经没有出路,濒临绝望之际,左侧的电梯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好几个清一色西装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冷漠俊逸,带着黑色的墨镜,周身散发着不易接近的霸气,一看就是有来头的人。 他们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未加任何的考虑,在猥琐男冲到我面前时,率先冲到了那个霸气的男人面前,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救救我……” 空气瞬间凝结,我的举动令所有人瞪目。 “小姐,请放手。”一名保镖走到我面前,毫不留情的扳开我的双手。 我无措的站在原地,尴尬的抬起头,看着我面前冷漠的男人。 希望他可以看出我眼中的恐惧,从而伸出援手。 如果他不救我,今天我就会死在这群猥琐男的手中。 “求你救救我,他们……他们……” 第8章:绕了我吧 我因为恐惧,已经组织不了语言,眼泪瞬间布满眼眶。 面前的男人戴着墨镜,我根本就看不出墨镜后面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他手指轻勾了勾,后面五六个保镖便立马走到了那群猥琐男面前,那群下流的男人早已经是吓得腿脚发软。 我不敢正视他们,却听到了一声声惨叫,惨叫声越来越凄厉。 我脑中一片空白,想说话,张不了口,想走又迈不开步。 正当我头晕目眩时,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紧抱住了我的腿。 “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颤抖的低头一看,一张满脸是血的面庞便映入了眼帘。 我何时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只觉得心口一阵紧,眼前一黑,便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包厢,几个保镖就站在门边,我却没有看到那个带墨镜的男人。 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咬着唇,再次打量了一下周遭,很快便迎上一对深邃的眼眸。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冷漠,无情,犀利,高深莫测,摄人心魄。 我忐忑的绞着双手,心里明明很想说声谢谢,却怎么也张不了口。 我慌乱不安时,一声低沉的男音传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的让人感觉不出温度。 “季来茴。”我轻声回答。 正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名保镖,这个人我认识,就是扳开我双手的那个男人。 我看他们都是冷冰冰的表情,再加上我昏迷前看到的那张布满鲜血的脸,让我肯定的认为,这些人一定是混黑社会的。 我想找个理由逃离,尽管他们救了我。 可我是一名大学生,一名法学系的大学生,我不能跟这些黑社会份子有任何的瓜葛。 “谢谢你救了我,我同伴们一定再找我,我要走了。” 我站起身,局促不安的再次迎上那对复杂的眼眸,心里祈祷着,他不会为难我。 他没有立刻同意让我走,只是探究的打量着我。 片刻后,他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名贵的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内里的亚麻衬衫,光洁如雪。 虽然,我没有见过大世面,但我也看出这个男人不简单。 就如我向他求救的那一刻,想不想救我,也只是他勾勾手指的时间。 “我一般不轻易救人,救了,就不是一句谢谢可以打发。” 他的一句话,令我本就忐忑的心更加不安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好人。 他救了我,也只是让我从狗窝掉到了狼窝而已。 “除了说谢谢,我没有什么可以表达对你的谢意。”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能说的,仅此一句。 他走向我,皮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包厢里,如同鬼魅的声音。 我本能性的往后退,他每向前一步,就逼得我往后退一步。 最后,他成功的将我禁锢在了墙壁与他的胸膛空隙间。 他的步步紧逼,终于让我忍无可忍的讥讽:“我以为衣冠楚楚的,不一定都是禽兽。” “放肆!” 没等他开口,他的贴身保镖就已经怒训出口。 我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保镖,用眼神示意他,即使是一个狗腿子,也不可以是非不分。 如果不是他的老大想亵渎我,我又怎会恩将仇报的放肆? “你走吧。” 出乎意料的,这个黑社会老大竟然说让我走? 我以为是听错了,狐疑的愣了一下。 “再不走,我不保证会不会反悔。” 他的强调,终于让我确定没有听错。 我赶紧向门边奔去,跑了一半,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回转头,活像雷锋一样诚恳的劝说:“你们今天救了我,说明你们的本质并不坏,希望你们可以金盆洗手,不要再混黑社会了,将来我肯定是一名律师,我不希望在法庭上再见到你们。” 我看似好心的几句话,令在场的几个保镖将眼光齐唰唰的扫向我,那眼神里,分明是想笑又不能笑的隐忍。 只是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有什么不妥。 放在三年后的今天想想,那时候真是傻的可笑。 若连江铭晟都混黑社会了,那中国的法律就彻底的瘫痪了。 他再次走向我,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即使是笑,我也觉得比不笑更阴森。 “记住,我的名字,江铭晟。” “哦!”我轻允了一声,继续向门边跑去。 我心里默想,你叫什么名字管我何事。 我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就如同警察和小偷般鲜明的对比。 当我拉开门的瞬间,身后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会再见面的,不会是在法庭上。” 我没有回头,迈出了包厢,带上房门,咔嚓一声,干净,利索。 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关上这扇门,我与里面的人,便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一天。 我那时候是这样想的,总觉得与江铭晟的邂逅,仅仅只是一次偶然的萍水相逢。 我从未想过,看似不会再有交集的邂逅,事实上,是一场再也甩不开的噩梦。 第9章:没有尊严了 那晚,我出现在同学们面前时,他们已经找了我一个多小时。 六十分钟虽不长,却足以改变我一生。 当我们走出“魔窟”时,竟然再次让我看到了江铭晟。 他比我们先一步出了“魔窟”,几个保镖仍然毕恭毕敬的跟在他的身后。 那个被我用不屑眼神注视过的狗腿子,替他拉开车门,他正弯腰,欲坐进去时,目光无意的撞上了我们。 我对视上他那双令人惧怕的眼神时,我慌乱的扭转了视线。 但我却怎么也忘不了,他唇角勾起的那抹神秘的弧度。 “哇,那不是江铭晟吗??” 一声尖锐的女高音令我心跳差点露了一拍,慌忙找寻女高音的来源,竟然是我室友洛慧。 我奇怪的打量着她。 平时看她学习挺认真,为人也很老实,怎么就认识黑社会的人了? 我碍于同学们都在场,不想问出我的疑惑,让她难堪。 等回到宿舍后,我立马迫不及待的将她拉到床边坐了下来。 “刚才你说那个人是谁?” 洛慧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细长的丹凤眼,不解的问:“你指的是哪个人啊?” “就出了酒吧你说的那个人啊?!”我一脸的焦急。 “你说江铭晟吗?” 洛慧一提江铭晟的名字,立马满脸的柔情与崇拜。 相反的,我听到了这个名字,竟有些坐立不安。 “你怎么会认识黑社会的人?” 我一脸的惋惜与谴责。 同样身为法学系的学生,我为她竟然知法犯法而感到痛心。 “黑社会?谁是黑社会啊??” 洛慧一脸诧异的望着我,再次用她的女高音尖锐的喊道。 “那个江铭晟不是黑社会的吗?” 我很肯定的问,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冤枉了他。 就他那几个随从,若不是混黑社会的,怎能有那般好身手! “有点常识好不好啊?早就劝你别只看那些条条例例的法律条文,你偏不信,一个法学系的高材生,竟然说人家江铭晟是混黑社会的,你就不怕被人笑死啊!” 她对我鄙夷的摇了摇头,随手抓起桌边的绿箭口香糖,嚼了起来。 我平时是不太关注学习以外的人和事,但也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知道江铭晟是什么人。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我被洛慧奚落的有点来火。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嘛摆出一副全天下人都得认识江铭晟,不认识他,就跟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我跟你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己到网上查下就知道了,我有时间回答你这么白痴的问题,还不如去跟我家武郎约会呢。” 她说完,不顾我阻拦,硬是丢下不明不白的我,夺门而逃。 如果不是洛慧尖叫的喊出江铭晟的名字,那我不会好奇她怎么会认识黑社会的人。 如果不是她奚落我竟然连江铭晟都不认识,我也不会好奇的打开电脑。 如果我不打开电脑,那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那个救我的人,不仅不是混黑社会的,而且还是商界和官界赫赫有名的重量级人物。 我确实是误会他了。 一想到我临走前那狂妄的语言,终于明白,那些保镖为什么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原来,他们是在笑我的自以为是,笑我义愤填膺的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 秋风微拂,摇下了一地残叶,脚下踏着的那一层层梧桐叶,丝丝伤感,浸入心脾。 这些记忆,虽已过去三年,却从不曾消失在我的脑海。 不是不想忘,只是忘不了。 能感觉到今天的痛苦,就无法忘怀造成痛苦的根源。 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严无常,也就是我回忆里那个扳开我双手,说我放肆的男人。 我那时候单纯的以为,他训斥我,只不过是为了讨好主子。 我直到后来才明白,他对江铭晟的维护,比对他亲生老子还要敬业。 “季小姐,请跟我回去。” 严无常三年如一日,平静冰冷的声音。 我不屑的扭转头,并没有理睬。 “季小姐,天色已晚,请回家。” 这一句话,令我倍感可笑。 我抬起头,嘲讽的笑了笑,然后冷冷的说:“家?我的家在哪里?西山庭院吗?搞清楚了,那里不是我的家,那是江铭晟发泄情欲的地方!”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激动的跟严无常说话。 这三年来,他总是言简意赅的传达江铭晟的命令,而我也是从不反抗的服从命令。 “季小姐,耍耍性子就可以了,请注意适可而止。” 我盯着面前冷静到面无表情的“黑白无常”,很想问他,要怎样,才能如他这般镇定自若? 我以为我可以隐忍五年,但事实证明,我可能做不到了。 “你跟着江铭晟一定很累吧?” 我平缓了情绪,淡然的问道。 我心里猜想,在我过去不常见他的三年里,都过的如此辛苦。 那整天如影随形的严无常,又能比我好过到哪里去? 恶魔就是恶魔,向来不会对身边的人仁慈。 江铭晟能那样对我,就一定会对身边的人一视同仁。 如果他单单的就喜欢折磨我,那只能说明心理不正常。 “不辛苦,很荣幸。” 他用同样淡然的口气回答我。 我不禁嗤鼻,“你那么怕他做什么?难道也是和我一样,有把柄在他手里?” “不许你这么说!”他大吼一声,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还从没见过他有如此激动情绪的一面。 原来,他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冷静自若。 “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不要自以为是。”他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变化,很快便恢复到了原来的平静。 皎月浮出云层,我仍伫在梧桐树下,双眼盯着满地飘落的枯叶,不再去纠结一些不该纠结的问题。 “真的很晚了,季小姐,请跟我回去。” 一阵冷风吹过,凉意袭遍全身。 我恨了江铭晟三年,这一刻,突然觉得,我的恨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再恨他,我也只能继续屈服,再不甘,我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必须识时务的,学会如何做一个情妇。 如果,我想活得好一点,就得把情妇当工作来做,尽心尽力。 “走吧。” 我深吸一口气,今晚叛逆的情绪,终于到此结束。 我双手圈住臂膀,想以此来抵御入侵的寒意,随着严无常的脚步,缓缓的走向江铭晟的布加迪。 第10章:他不是滥情的人 我以为他会在里面,出乎意料的,他不在。 倒不是我把自己看得多重要。 而是我觉得,江铭晟一定想迫不及待的找到我,然后再迫不及待的折磨我。 他一直都这样,我没有抹黑他。 “他怎么没来?” 我坐进车里,假装随意的问。 “江先生心情不太好。” 严无常一边发动引擎,一边用平静的口吻回答我。 他不会知道,我听到这句话有多来火。 明明被羞辱的是我,凭什么生气的却是他? 他真不是一般的霸道,该是受伤的人才有的特权,他却紧抓着不放。 “如果一个无关紧要的情妇都能随便气到他,那你还是劝他不要碰女人比较好,否则受不完的气。” 我觉得车里有点闷,按下了车窗,虽然扑面的风有些刺骨,但也瞬间惬意了许多。 “江总没有碰过除你以外的女人。” 严无常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令我短暂性的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呵呵。”我轻笑出声,为他说的这句话感到可笑。 若是没碰过除我以外的女人,又怎会三天两头的有女人找上我? 到底严无常是想要证明他家主子的魅力,还是想抬举我? 对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答案。 “江总不是滥情的人。”严无常看我没说话,他又补了一句。 我觉得,他今晚话真有点多。 他想维护主子名誉的心情,我能理解。 可我就是江铭晟滥情的对象,他说这样的话,难道就不觉得多余吗?! “你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寓言吗?”我不想正面反驳他的话,故意用这个寓言来表明我想嘲讽的心情,“如果没听过,我可以说给你听。” 嘀……车子发出一声尖锐的鸣笛声,一辆骑脚踏车的中年人从我们面前一划而过。 紧急发出的喇叭声,在这暗魅的夜里,彰显了昂扬顿挫之势。 “不用了,听与不听,在于说的人怎么理解。” 他重新稳当的握住方向盘,车内顿时沉静了下来。 车子在苍凉而美丽的夜里滑行,霓虹灯尽责地挥去城市的黑暗,那昏黄的光却是无力而苍白的。 我目视着一路的流光溢彩,只觉得心在隐隐地,隐隐地疼。 我已经默默的暗示了自己好几遍。 不管回去后江铭晟怎么羞辱我,也不可以再有逆反的心理。 我还要面对他的时间是两年,不是两天。 所以,忍无可忍,唯有重新再忍。 远远的,我瞧见了陈妈,她正忧心忡忡,东张西望,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情。 我刚一下车,陈妈便冲过来,拉住我的手,略带谴责的说:“季小姐,你怎么可以乱跑呢?江先生发了好大的火,我们所有人都跑出去找了你两个多小时,你可算回来了……” 让她担惊受怕,我很抱歉。 可是,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 没有人明白我的处境有多辛苦,即使照顾我三年的陈妈,亦不例外。 “下次不会了。” 尽管觉得她不该责怪我,我也没有去反驳。 越是不被人理解,越是容易理解人。 “江先生呢?”我看了看楼上漆黑的窗,淡然的问。 没有灯光,代表他一定不在。 江铭晟可不像我,他的世界从来不允许有黑暗。 “还在上面。” 陈妈唯唯诺诺的指了指二楼,看来今晚我的任性,一定又让她受了不少的惊吓。 我轻轻点点头,挪动步伐,走进了别墅。 我沿着雕花扶手,艰难的踩过一个又一个阶梯,脚底仿佛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每走一步,都让我觉得心力憔悴。 等会要怎么面对他? 在我那样不顾一切的反抗后,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才能让今晚发生的事都成为过去。 我站在门边,心情复杂又纠结。 也许,只要我推开门,进去道个歉,江铭晟就能原谅我。 可是我知道,那仅仅只是也许。 我与江铭晟的距离,永远都不是隔着一扇门那么简单。 不是我把事情想得复杂,而是,它从来就不曾简单过。 我鼓起勇气,终于,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屋内散发着凝结的冷气,透过银白色的月光,我看到了背立在窗边的江铭晟。 他高大挺拨的背影,如雕像般纹丝不动。 他一只手里夹着香烟,在漆黑的房间里,闪烁的好比一只萤火虫,飘忽不定的游走于唇齿间。 江铭晟立于窗边,那一定是看到我回来了。 几个小时前,我嚣张的和他对峙。 因为他践踏了我的尊严,所以,我愤怒的跑离了别墅。 而现在,我却还是回来了。 他一定在心里嘲笑我,明明没有退路,却还是自不量力的与他对抗。 即使那么想维护尊严,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不管江铭晟如何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别无选择的回来,我都不会在乎了。 我已经试着去维护尊严,结果,仍然只是徒劳。 那么,我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想尊严被任意的践踏,可是那又怎样呢?季来茴,你从来就是一个没尊严的人! 第11章:他怎样羞辱我 我踩着轻碎的脚步,慢慢的向那抹背影靠近,一步一步,步步维艰。 我站在他的身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终于,我还是违心的说了句:“对不起……” 时间停顿了几秒,然后,他回头了。 即使没有灯光,我也可以借助月光,睨见他眼里的寒气。 “如此违心的说对不起,一定很绝望吧?” 江铭晟一句讥讽的话,令我好不容易安抚平静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是的,我没有错! 所以,我说对不起的时候,心里很绝望。 那一句对不起,代表的是无能为力,是向现实屈服,而并不是代表我对江铭晟的歉意。 该有歉意的人,不是我。 因为不能承认他说的对,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这也同时表明了,我的沉默,其实就是默认。 “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签下那份协议?早知今天这么痛苦,是不是当初就算林默死了,也不该为了他签下那份卖身契?” 林默……那个被我深藏的名字,就这样血淋淋的被江铭晟揭开了。 他一定认为,提起林默这个敏感的名字,会令我再次失控的和他反抗。 他也一定认为,我现在已经怒不可遏的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可是,我没有,我没有失控的与他反抗,我也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怒不可遏。 我只是突然低下了头,然后,转身慢慢的进了浴室,最后将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我打开雕花蓬蓬头,密密麻麻的水顷刻间一泄而下。 我没有脱衣服,没有调水温,就那样蹲在地上,任由冷水洒在身上。 水再冷,也冷不过我的心。 林默是我心里最深的痛,是不能触碰的痛。 我一直那么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名字藏起,却被江铭晟毫不留情的翻了出来。 我不是不难过,我只是真的累了。 今晚我的心,真的太累了。 我蜷缩在墙角,可怜的像一只猫。 我脸庞埋在臂弯,极力压抑着难以自持的哭声。 头发湿了,衣服湿了,心也跟着湿了。 意识不再清晰,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 我的世界,渐渐空白。 梦幻的镜头出现了,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 我站在一片灿烂的花丛中,一个天使突破云层,慢慢的向我展翅飞来。 它落于我的掌心,露出天使特有的笑容,坚定的告诉我。 “不要灰心,你从来就是一个天使,只是失去了翅膀,总有一天,羽翼丰满时,就可以再次飞到你想去的地方……” 这个镜头,是我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我看着天使慢慢的飞离我的视线,我想伸出手,眼前却突然一片黑暗,接着我感觉被人抱起。 我不知道抱着我的人,要将我抱到什么地方,只是潜意识里,我排斥这双手臂。 当我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陈妈焦急的脸庞。 我几乎每次看到她,都是这样的表情。 她照顾我一定是件很辛苦的差事,每天都要担惊受怕,还要处处察言观色,真是不容易。 我想,一定是陈妈家里特别困难,而江铭晟又给出的薪资太优越,否则,谁能长期忍受这样提心吊胆的工作。 “季小姐,你醒啦?” 陈妈看到我睁开了双眼,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接着一脸心疼的摸了摸我的额头。 这样亲切的抚摸,就像妈***手一样,温暖,关爱。 “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再多的委屈只要忍忍就过去了,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她眼里的心疼,令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湿了眼角,强忍着那股酸楚感,沙哑的问。 “我怎么出来的?” 虽然,我脑袋昏昏沉沉,但依稀还记得,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了我,然后就是挪动步伐的声音。 我不会认为那个人是江铭晟,就算我昨晚死在了浴室里,他也不会见死而救的。 我那样的挑衅他,惹怒他,反抗他,已经触及了他最深的底线。 他没有因为愤怒而杀了我,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是江先生撞了浴室的门,把你抱出来的。”陈妈一边搅着手里的红糖水,一边指了指浴室的门,“瞧瞧,那个门都撞坏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不情愿的看了看浴室的门,原本精美的拉手,真的有些变了形。 “昨晚江先生喊我上来的时候,我真是被你的样子吓坏了,浑身湿透不说,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冻的都僵硬了,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就算是吵架,只要你认个错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折磨了自己还惹的江先生不高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听着陈***唠叨,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天花板,淡淡的问了句:“为什么你认为,我就该认个错?” 陈妈搅动勺子的手一愣,不自然的笑了笑。 她故意转移话题,将红糖水递到我面前,轻声说:“喝了它吧,可以驱寒的。” 她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便不再问。 其实我们都明白,答案不言而喻。 我伸出一只手,接过那杯红糖水,轻轻的啜了一口,味甜,微苦。 趁我喝水的空隙,陈妈又开口了,“季小姐,其实江先生也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对你不好,就像昨晚,看到你那个样子,他的眉头一直都紧紧的拧着,那样深沉的表情,我还真没见过。” 我一口气喝完杯底的水,将杯子递给陈妈,然后拢了拢被子,嘲讽的说:“他的表情,你没看过的多了,如果你看过他怎么羞辱我,那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第12章:除了他,没有别的男人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很多话,并不是说了,就会有人懂。 江铭晟既然不想让我就这么便宜的死了,那么,我就好好的活着,等着他对我倒尽味口的一天吧。 我头越来越痛,刚刚清醒的意识又开始逐渐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不想看的人。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这次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陈妈,而是江铭晟。 我对视上他那双从来就没有温度的眼眸,只觉得身体好不容易上升的温度又开始下降。 我扭转了视线,不想与他对视,更不想和他说话。 “看了你昨晚倔强的一面,还以为你有多坚强,没想到只不过提了一个人的名字,就让你绝望的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季来茴,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江铭晟的几句话,带着挑衅的口气。 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力气,也不想去反驳什么了。 像以前那样,我乖乖的等着五年期满,也没有什么不好。 陈妈说的对,只要忍忍就会过去的。 我又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去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咳咳……嗓子一阵干哑,我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江铭晟的胳膊伸了过来,精致的手工西装袖口上,拉过一阵淡香,让我排斥的恨不得停止呼吸。 他的手扳过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指尖冰凉的触感,犹如一把利刃,抵住了我的下颚。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他已经站起身,又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我。 仿佛我永远都只是被他踩在脚底的玩物一般,想要翻身,也要看他是不是玩够了。 “昨晚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我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已经无力到没有一丝的波澜。 如果他想折磨我,也要挑个好时机。 现在,我已经是个病恹恹的人了。 难道这样都能勾起他折磨的欲望吗?! 他继续俯视我,突然轻笑了一声。 接着,他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不怀好意的说:“有那个力气恨我,还不如用来对自己好一点,折磨你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 他的言外之意,我不需要折磨自己,折磨我是他才该做的事,我把他该做的都做了,还要他做什么! 我真的该可怜自己。 他都把折磨我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我为何还要如此不珍惜自己? 我昨晚那样的虐待自己,是心痛吗? 若只是因为心痛,这三年来,我又哪一天心不痛了? 不想说话,不想争辩。 我虽然很想哭,却还是死死的撑着。 只因为,我不想在无关的人面前脆弱。 “我累了,想睡了。”我使劲的将被子拉过头顶。 就算是逃避,也不想再面对他。 江铭晟,你真的高估自己了。 恨,那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我不曾爱你,又何谈恨你? 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我总算恢复了七成的体力下了床。 让我庆幸的是,这三天竟然没有看到江铭晟。 我直到昨晚才从陈妈口中得知,他已经离开了C市。 这个消息,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陈妈来说,都是无比令人振奋的。 甚至前三天,我还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知道江铭晟已经离开后,我竟然神奇般的又活了过来。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班。 我吃了陈妈特地为我熬的莲子粥后,将自己从头到脚的整理了一遍。 我尽量以焕然一新来掩盖这几天生病带来的憔悴。 陈妈一听我要去上班,立马慌乱不安的阻止道:“季小姐,你身体刚有气色,千万别急着去工作,再出什么差错,我怎么跟江先生交代……” 我一边整理手上的文件,一边平静的安慰她。 “我身体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况且江铭晟已经走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 安慰归安慰,我比谁都清楚陈***担心是多余的。 假如江铭晟知道我拖着带病的身体去工作,也只会加倍的讥讽我逞强。 而绝非像她说的那样,好像我之于江铭晟来说,有多重要似的。 “可是,如果他打来电话怎么办?” 陈妈还是心有余悸的跟在我身后,企图改变我的决定。 “放心吧,他没有你想的那么闲。” 我态度十分坚定,陈妈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闷了好几天,突然间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令我原本堵塞的心,瞬间通畅了许多。 尽管,我赶上的是早班公车,但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车里依然人头攒动。 我穿着高跟鞋,站在公车里的感觉,虽然不是很好,但我却三年如一日的毫不厌倦。 公车停在某处站台时,蜂涌而至的窜上来一堆人。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刚一站稳,旁边的人便自觉的站起来,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他。 是的,这就是我始终坚持原则,要乘公车的原因。 因为,我喜欢看到这一幕,它可以时刻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邪恶的力量固然存在,善良的本性却也并非消失殆尽。 我快要抵达律师所时,不禁觉得有些诧异。 这三天我没上班,赵鹏竟然稳重的连个骚扰电话都没打过来,还真令人匪夷所思。 或许,是我那天说的话真的刺激到他了,让他终于悬崖勒马的知难而退。 然而,这原本令我欣慰的想法,在踏进律师所后,马上便不成立了。 “来茴,你病好了吗?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赵鹏箭一般的冲过来,就差没握住我的手,含情脉脉的注视了。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我奇怪的打量着他,一头的雾水。 “我前天打过你手机啊,是一个男人接的,他说你生病了,不要打扰你,便把电话给挂了。” 第13章:有很多事都是无奈的 赵鹏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直直的盯着我。 我乍一听他说是男人接的,立马想到的便是江铭晟。 因为除了他,就没有别的男人了。 “哦。”我不再疑惑,便淡淡的应了句。 接着,我打开案卷,装作若无其事的准备明天的一起案件申诉。 然而,赵鹏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 他看我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便试探性的问:“那个男人是谁啊?声音冷的吓死人。” 我拿着卷宗的手一抖,仿佛犯了错般心虚的不敢抬起头。 我沉默了几秒后,勉强镇定的说:“是我哥。” “你哥??”他惊讶的拉长了音调,极其不确定的口气:“共事三年有余,我怎么就没听说过你有哥呢?” 我本就因为提到江铭晟,心里顿生烦躁,这会赵鹏还没完没了的,我心里更是来火。 我将手里的卷宗一合,很不给面子的冲他怒道。 “我家里有哪些人需要跟你说吗?就算共事三年又怎样?我需要让你对我的事都了如指掌吗?” 赵鹏被我冲的满脸尴尬,顿时竟有了些无措。 他小心翼翼的瞅了我两眼,颇为委屈的嘟囔了句:“我不是关心你吗?” “谢了。”我站起身,再次郑重的强调:“赵鹏,有你这么热情又助人为乐的同事我很荣幸,但请你不要关心的过了头,如果你说这是你的习惯,那么很抱歉,你的习惯让我很不习惯。” 我说完,抓起桌上的杯子,丢下一脸茫然的他,便去了茶水室。 真是个不让我省心的家伙。 这几天因为江铭晟,已经让我身心疲惫。 好不容易他走了,我想借助于工作的忙碌,来忘记心里的不愉快,却在这大清早,就被赵鹏给搅得烦上加烦。 我正在接水的空隙,身后又传来了赵鹏的声音:“来茴……” 他话没说完,我便恼怒的转过身:“又想怎样??” “你电话。”他深受打击的将手机递了过来。 我接过一看,手里的杯子差点落地,我匆匆越过赵鹏,出了律师所的门。 对于江铭晟突然来的一个电话,显得毫无预兆又慌乱至极。 “喂。”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希望他能忘记之前反抗的事。 “我前脚一走,你后脚病就好了,看来这病好的倒是挺合适宜。” 江铭晟的语气永远都是那般嘲讽。 我真想鼓起勇气问他,不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会不会死。 “也不是全好了,只是比前两天稍有起色。” 我终于还是恢复了以前的温顺,想起那一晚的叛逆,心里一片感叹。 “都能急着去工作了,就算不好,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一惊。 难道真被陈妈说中了,他果真闲的将电话打到了别墅? 不管是不是,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个问题了。 “因为明天要出庭,所以今天必须做好准备。” 我的对答如流,令江铭晟很满意,他在电话里轻笑了声。 因为我看不到他的人,所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跟以往一样,又是满脸的嘲笑。 其实,我并不是在找理由,我说的都是实话。 明天有一件棘手的案子,我必须全力以赴。 我想起那个案子,多少有点头痛。 6日,我手里一起过失杀人罪开庭的日子终于到了。 当我拿着开庭需要的辩护资料,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法庭走进的时候,被告人的父母便冲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接着便苦苦哀求。 “季律师我儿子的案子你有把握的对吗?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你救救我儿子好不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一切不是我说了算。 “张先生,张太太,我是律师,不是法官,能不能救下你儿子,最终是法官的判决,我能保证的,只是尽全力为你们儿子辩护。” 我安抚的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们也不好再纠缠我。 我继续向庭里走,后面没有了脚步声,我知道他们没有再跟上来。 对于这起案件,我并没有多少把握。 虽然说,是过失致人死亡,但死了就是死了,结果,永远比过程更为重要。 那天,张氏夫妇找到我的时候,所里其他的律师都奉劝我不要接。 毕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接了反而只是坏了自己律师的名声而已。 可我还是固执的接下了,原因有二。 第一,我想给被告人争取一条活路。 第二,我不忍心看到张氏夫妇绝望的眼神。 开庭时,那个刚满十九岁的小青年对我投来求生的眼神。 可我故意扭转头,不敢正视他。 因为,我给不了他任何的承诺和希望。 资料准备的很详细,庄严的法庭上,我极力的为被告人辩护。 然而,一切还是如他们预料,小青年最终还是被判了死刑。 尽管……我真的尽力了。 宣判结果一出来,我听到了张氏夫妇悲恸的哭声。 虽然,我作为一名律师,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已是司空见惯。 但我眼里仍然出现了一丝干涩。 我缓步走向被告台的小青年,疲惫的对他说了一句,“人生,不是时时刻刻都留有余地。” 说完,我疾步走出了法庭。 我怕看到他绝望的眼神。 没有人知道,我其实有多么希望法官能给他一条出路,就如同我自己渴望出路一样。 我站在庭外,一阵风抚过面庞,才惊觉,泪水已经湿了眼眶。 既然,我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就应该对输赢司空见惯。 我不是不能接受失败,我只是不能接受法官的判决。 这起案件,我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当初,张氏夫妇找了不少的律师,一听是杀人罪,便都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是的,再有能力的律师,也不会去接一件板上钉钉的案子。 我敢接,并不代表我认为自己能力有多强,我只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我是他们找的律师中,第一个肯分析案情的人,也是第一个认为,他们儿子不该被判死刑的人。 可是,我有独特见解又怎样? 这场官司,还是输了。 第14章:自取其辱 我原以为,只有江铭晟会让我无能为力。 却没想过,除他以外,还有很多事,也是我无能为力的。 我收起重重的失落,准备回律师所,刚一迈步,身后再次传来凄厉的哭声。 我回头,看到的便是那一幅悲凉的画面。 伤心欲绝的泪水纵横在张氏夫妇的脸上,法院的警卫正将他们往外面推,他们嘴里还在哭喊着。 “你们不能判我儿子死罪呀,他死了我们也就不能活了……我儿子冤枉啊……公理何在啊……” 那一句句凄血的哭喊声,让我的心仿佛被细针穿刺了进来。 我折回头,跑到张氏夫妇面前,我坚定的告诉他们。 “你们不要难过,虽然已经下了判决,但我们还可以上诉,我会帮你们上诉的!” 他们听到我的话,立马抬起悲伤的眼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竟双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季律师,你要是能让我儿子留条活命,我们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我被他们的举动吓得慌了手脚,赶紧扶起他们,再次安抚的说:“你们这样我担当不起,这是我的职责,我有义务对自己手里的案子负责到底。” 我送走了张氏夫妇,站在马路边,只觉得身体有些站立不稳。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被他们绝望的泪水给逼出来的。 我不是第一天做律师,所以,我知道上诉有多困难,机率又有多渺茫。 可是,我已经把希望给了张氏夫妇,哪怕再困难,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回到律师所,几位同事看到我脸上的表情,都没敢吭声。 因为,我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们,官司打输了。 我呆呆的坐在位子上,盯着面前已经被我卷的有些发皱的资料,心里就如同被压了千斤大石般的沉重。 “来茴,没事吧?” 赵鹏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轻声的询问。 我早就该知道,不管我之前说的多么明白,他都只会视而不见,听耳不闻。 “没什么,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打发走了赵鹏,开始查资料。 我嘴上说想一个人静静,但依照现在的情况,哪里还容许我静的下来。 这个案子,是中级法院判决的结果。 如果我想上诉,就势必要上级法院接收了。 然而,令我寒心的是,通过庭里较好的法官那里得知。 这个案子的判决结果,就是上级法院授意的。 这么一来,我还没有上诉,就等于已经被宣告维持原判了。 我想到张氏夫妇,想到自己的承诺,考虑良久后,我决定即使再难,不到最后关头,也绝不能放弃。 下午,我便打车去了上级法院。 既然,走正规流程和不走正规流程的结果都是一样,那我也就不用那么麻烦的选择正规流程了。 我手里拿着上诉的材料,准备直接找上院的法官理论。 按照刑法规定,过失致人死亡罪,本就不该被判死刑。 而所有了解内情的人也都明白,这起案件是背后有人动了关系。 我身为这起案件的被告律师,当然更清楚,原告死者是本市某高官的亲侄子! 我站在上院门口,犹豫不决的徘徊着。 我想着自己一个小小的律师,没有响亮的名号,没有强大的背景,除了满腔的热血,似乎什么也没有了。 这样的情况下,我拿什么让上院的高官们听我理论呢? 我正在纠结的时候,刚巧两名法官走了出来。 他们正低头讨论着什么,从我身边经过时,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我眼看他们就要上车,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焦急的喊道:“请等一下。” 刚拉开车门的两个人奇怪的打量着我,其中一个人问:“有什么事吗?” “请你们看下这个。”我把手里需要上诉的材料递给了他们,然后抱着一丝希望说:“这个案子希望你们上院可以公平的判决。” 那两个人只低头看了一眼,便将材料扔给了我,颇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个案子已经判了,有什么意见跟你们中院反映。” “我知道判了,关键我认为判的不公平!中院能那么判,不也是你们上院指示的吗?你们这样判决,没有办法让人信服!” 我义愤填膺的拿着手里的资料质问他们,完全忘记了,这已经是越权的行为。 “你是干什么的?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一名法官眼里已经有了怒气,而另一名也是对我冷眼相向。 “我是律师,我只要求公平公正,如果你们上院不给出合理的判决,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语气的坚定终于惹怒了他们。 两个人强行将我拉进了法院,接着竟然把我关进了拘留室。 他们的行为,让我气的差点昏了过去。 朗朗乾坤,竟然将一个想要上诉的律师关进了拘留室。 这种恶行简直对不起他们身上那一套制服! “你好好在里面反省两天,法院不是什么人想来撒野就来撒野的地方,不要以为我们不敢拘留你,你身为一个律师应该明白,我们以哄闹法院,威胁法官罪完全可以追究你刑事责任。” 两个法官站在门外,透过铁栏嚣张的对着我说。 “威胁??我只是要求公平判决,怎么威胁你们了?你们的行为像一个执法的人吗?”我愤怒的瞪着他们,心里已经气到爆了。 “不服判决,可以按正常流程上诉,你堵住我们,说些不会善罢甘休的话,难道还不算威胁吗?” 这几句话,竟让我哑口无言。 我刚才一心只想帮张氏夫妇讨还公道,已经将这些该考虑的问题全抛到了脑后,才让这两个人有了得瑟的机会。 我听着他们远走的脚步声,我恼的蹲在了地上。 若真如他们所说,我将被判十五日以内的拘留。 如果,我真判了这么久,张氏夫妇一定觉得我失言了。 他们找不到我人,肯定会以为我躲了起来。 我正在心烦意乱时,突然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 我竟然把他给忘了,我也不是没有靠山啊! 难道,江铭晟这个靠山还不够强大吗? 看来江铭晟在我心里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从头至尾我都没有想过他。 刚才,如果我想起他了,跟那两个法官说我认识江铭晟,他们一定不会再关我了。 江铭晟对C市的贡献,就连市长都礼让三分,他们区区两个法官算什么东西。 这么想来,我精神立马抖擞,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拨个电话给他。 然而,手机刚解了锁,我便犹豫了。 那两个法官是不算什么东西,可是,我又算什么呢? 江铭晟不是没见过我处境困难,哪一次他伸出援手了? 他最希望的不就是看到我进退两难吗? 之前,我被他的那些女人们围攻,他从来都是袖手旁观的。 更何况,前几天我才惹怒了他,估计他提前离开C市,也是被我给气的。 看来,我这个电话拨了也是没用。 他不但不会伸出援手,有可能还会趁火打劫的奚落我一番。 那我岂不是又自取其辱? 第15章:要是我不方便呢? 可是不打给他,我又该怎么办? 除了他,没有一个有权势的人是我认识的。 难道,我真要憋屈的在这里呆上十五天吗? 我心里烦的,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我透过拘留室的窗,依稀可以看到外面天色已晚。 这法院的拘留室不比古代牢房人性到哪里去,别说没人送吃的,就连张想休息的床都没有。 这样一来,别说十五天,三天我就得与世长辞了。 我鼓了鼓勇气,最终,还是决定发条短信给江铭晟。 既然不好意思开口,用发短信的方式倒也可以。 只要让他知道我的处境,肯不肯救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从来没给江铭晟发过短信,真正开始编辑时,才发现有多困难。 我和他之间,没浪漫到发短信的地步。 我也知道,即使我发过去,江铭晟就算愿意帮我,也顶多只会打个电话给我。 发短信那种儿女情长的事,不适合我和江铭晟。 我好不容易编辑了一条,左看右看,就是不妥,只好删了,重新编辑。 结果,我删了一条又删一条。 我记不清删了几条后,最终硬着头皮,编辑了最后六个字发了过去。 “我被法院关了。” 接下来就是祈求,就算江铭晟不肯搭救,也别讽刺我才好。 我的处境,已经够悲剧了,他完全可以不用再雪上加霜。 我大概等了五分钟,还没有等到他的电话,手机却滴嘀的传来了短信的提示。 我拿着手机的手征了半天。 难道是江铭晟回给我的吗? 有可能吗? 不太可能吧! 不管可能不可能,我还是看了短信的内容,结果,还真令我震惊。 “你犯了什么事?” 同样的六个字,要我如何不震惊? 一个高贵到平时连电话都最好有人帮他接的人,竟然回了我的短信。 他这一心血来潮的举动,实在令我诚惶诚恐。 他这么一问,我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这件案子案情复杂,在这紧要关头,哪里能说的清楚。 我正纠结着要怎么说,江铭晟的电话打了过来。 到底还是没有耐心等待的一个人! 咬咬牙,我还是接通了。 “喂。”我声音轻如鸿毛。 “说重点吧,你又犯了什么事。” 我真的无语了,什么叫又犯了什么事? 我跟了他三年,又求过他什么吗? 怎么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整天给他惹事一样? “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说错话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让他们放了我吧。” 我即使满腹的委屈,现在有求于他,我也不能表现出来。 “要是不方便呢?”江铭晟慵懒的问。 敢情他这么说,是表示不想搭救了。 既然这样,我还跟他废个什么话。 我早就该知道,江铭晟怎么可能会对我伸出援手! 别说他没同情心,就算有同情心,也不会施舍在我身上。 似乎除了折磨我,其它关于我的事,勾不起他一丝的兴趣。 “不方便就算了。” 我果断的挂了电话,既然不肯帮我,我也不会给他讽刺我的机会。 我拿着手机,仔细看着通讯录里的号码,来回翻了三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我的人。 我想打给主任,也许他人脉广可以把我弄出去。 可是转念一想,主任要是知道我盲目的跑到法院来理论,指不定要怎么抽风了。 平时在所里,我可是秃顶刘主任口中自豪与骄傲的榜样。 他倘若知道如今这个榜样,竟做出如此没有榜样的举动,他又该指着一头稀疏的毛发,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瞧瞧我一头浓密的黑发,硬是为你们操心操的都掉没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抱腿,蹲坐在墙角。 从来没觉得,原来权势如此的重要。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那样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我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昨天那两个法官就态度温和的走到了我面前。 “季小姐,真不好意思,昨天完全是个误会,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揉着僵痛的脖子,疑惑的看着他们俩。 怎么一晚不见,这两人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的疑惑在看到随后进来的严无常后,就完全打消了。 “季小姐,你没事吧?” 看似关怀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依然是冷冰冰的。 看来他中了江铭晟的毒还挺深。 “又冷又饿浑身又痛,你说能没事吗?”我没好气的冲他说道。 其实,我只是心里有火,随便碰到了人,便想发泄而已。 我没好气的一句话,令旁边两个法官脸色都变了。 看来江铭晟在C市果然是个人物,早知道他的名字这么好使,我昨天就该早早想起他的。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对着其中一名法官,讥讽的问。 我的讥讽和江铭晟的讥讽是不一样的。 我讥讽是因为他们欺软怕硬。 而江铭晟的讥讽,完全是对我人格的蔑视。 “当然可以了,季小姐真的很抱歉,昨天没弄清楚你的身份,造成这么大的误会真是不应该,改天请季小姐吃个饭,好好表达一下我们的歉意。” 我看着他们恶心的嘴脸,不想鄙视都不行。 昨天没弄清楚我的身份,是没弄清楚我律师的身份?还是没弄清楚我是江铭晟情妇的身份? 法院本是为民伸冤的地方,有这样的法官,真是令人心寒。 我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出拘留室,刚没走几步,那两名法官又追了上来。 “季小姐,昨天的事是真的很抱歉,实在是……” 第16章:嚣张跋扈 他们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听这些抱歉的话。 他们说的越多,我只会越心寒。 “不用降尊屈贵的跟我一个小律师说抱歉,我本来就没打算在江铭晟面前提起你们。” 我这么一说,他们虽然有些尴尬,但刚才紧锁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太过份了,什么世道!”我一边平缓着心里的愤怒,一边向外面走去。 严无常就跟在我身后,我没有问他江铭晟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古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 就算我什么都不是,最起码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江铭晟的情妇。 他再怎么不把我放眼里,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他情妇给关了。 更何况关了我,他以后找谁折磨去。 我出了法院的门,老远便看到戴着墨镜的江铭晟坐在车里,从半敞的车窗里直直的望着我。 幸好他是戴着墨镜,让我可以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 不用看,我都知道,那眼神绝对是充满了嘲笑。 我那个心里简直是悔恨交加,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他给盼走了。 结果,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竟把他又给整回来了。 这日子,真是一天不能消停的烦。 冲动果然是魔鬼! 早知自己冲动的行为,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打死我也不会充好汉的以为,上了梁山就能讨回公道。 我坐进车里,江铭晟冷冷的问:“怎么回事?” 我知道,在C市没有什么能难得到江铭晟。 也许我求他帮忙,我这个案子就有希望了。 然而,我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淡淡的回了句:“没什么事。” 他再有能耐,都是属于他的。 我和他之间,只是契约关系。 两年后,我会离开他,离开这里。 所以,我不想在这最后的两年里,欠的他太多。 我说没什么,他也不再问。 他从来就不会对我的事过于好奇。 车子行驶到市区时,我便试探性的问江铭晟:“你一定很忙吧?” 他缓缓摘下墨镜,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平静的反问:“你想说什么?” 不愧是魔鬼的化身,就只那么轻睨一眼,他就知道我不会只是单纯的想问他忙或不忙。 “我的意思,如果你忙的话,其实可以不用来的……” “你可以直说。” 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世上怎么就有他这种人! 难道我委婉一下都不行吗? 他的意思,就好像我拐了多大的弯,抹了多大的角似的。 “谢谢你肯伸出援手。”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先是跟他道了声谢,然后露出自认为很得体的笑容,接着说:“既然我已经出来了,你就可以回去忙你的了。” “我的行程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我诧异的扭过头盯着他,真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正常的人类。 如果是人类,怎么就听不懂人话了? 我是因为觉得麻烦了日理万机的他,心里过意不去,才会好心的提醒他。 这个异类到底是怎么曲解了我的意思,才会说出这么让人添堵的话? “前面路口停一下。” 我本来感觉很累,准备回别墅好好休息一下的,被江铭晟一句添堵的话给气的,立马便改变了主意。 “季小姐,你要去哪里?” 严无常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怎么好好的突然让他停车。 “我还有事要回律师所。” 江铭晟没有说话,严无常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他车子一停,我便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江铭晟看着我倔强的背影,他淡淡的说了句:“查下她出了什么事。” 我回到律师所,刚一进门,便碰到了刘主任。 他一见我进来,马上板起面孔,瞪着我:“季来茴,你现在上班是不是太随便了?” “主任,前两天我不是生病了吗。”我委屈的看着他,心里叫苦不迭,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给逮着了! “那昨天呢?一个下午不见你人影,打你手机也不接,你给我解释解释咋回事!” 我头皮一阵麻。 原来,昨天那个座机号码是他打的啊!我当时还误以为是赵鹏打的呢。 我那时刚跟江铭晟通过电话,心里乱的像一锅粥,哪有心思再接别的电话。 “昨天……”我轻皱了皱眉,想着为昨天找什么理由才好,反正万万是不能说昨天被关的事,“昨天我找证据去了。” 我清了清嗓子,很肯定的说:“对,找证据去了。” “找证据?你没搞错吧?你是律师,不是刑侦大队的,找证据这种事轮的到你来吗?” 这刘秃子今天就是吃了火药,跟我杠上了。 我平时随便找个理由,都能糊弄过去。 他今天犯了神经似的抓着我不放。 早知道,我该让严无常弄个火盆放法院门口,出来时顺便跨一下。 据说这样,就可以带走霉运。 没跨火盆的后果,就是好心被人家当成驴肝肺。 还得现在被一个秃子堵在门口,只差没严刑逼供了。 我拖着不舒服的身体度过了一整天,什么事也没有做。 傍晚下班时,我故意在附近的商场里逗留了一会。 因为,我不确定江铭晟是不是已经走了,所以尽量拖延着碰面的时间。 夜幕降临,城市被灯火辉煌取代。 我拖着疲乏的身体,终于,还是回了西山庭院。 我下了公车,沿着路边暖黄色的路灯,踩着轻碎的脚步,慢慢的走着。 我心里默默的祈祷,但愿某个人已经飞走了。 然而,我季来茴从来祈祷的心愿,不管是大是小,都很难实现。 我还没有走进别墅的大门,就已经看到了某人的布加迪嚣张跋扈的停在门口。 就如同他的人一样,嚣张跋扈的令人想踹上两脚! 第17章: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两遍 我绕过他车时,想想又折回了身。 我四处张望两眼,确定没人后,使劲的朝车身蹬了两脚。 既然我不能踹他人,我踹他车,出出气总不过分吧。 不愧是世界品牌车! 尽管,我把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了脚上,那几脚下去,车子不但没有一点磨损,还把我自己踹的骨头都痛! 我弯上腰,使劲的揉了揉麻痛的小腿,心里恨的牙痒痒。 连个车,我都奈何不了,真是活得比死还没用。 “想舒展筋骨,我可以带你去健身房,何必一个人在这里舞拳挥腿的。” 鬼魅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惊得我猛的直起腰,前后左右的迅速扫了一遍,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正在我纳闷之时,陈妈走了出来,她用眼神和手指颤颤的指了指上面。 我抬头一看,刚好便迎上了某人深不可测的目光。 我说这声音从哪地府冒出来的,原来江铭晟竟然就站在窗边。 那我踹他车那一幕,他岂不是全都看到了? 丢人,不是一般的丢人。 奈何不了人,就跟个车较劲。 看来,我又给了江铭晟嘲笑我的机会。 我极不自然的仰头,冲他笑了笑,逃似的冲进了大厅,坐在沙发上,心里悲哀的想哭泣。 我的人生啊,从遇到江铭晟后,就在不断的出现“惊喜。” 我叹息声一波高过一波。 正在这时,严无常手里拿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坐在沙发上,也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便准备到楼上去找江铭晟。 “等一下。”我喊住了他,有点紧张的站起身,假装随意的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严无常还没来得及回答,恶魔的声音又一次突然空降。 “你希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人未到,声音先至。 他一定是拉登组织的恐怖分子,专门搞突然袭击。 江铭晟走到我面前,平静的坐了下来,等着我的回答。 我低下头,轻声又不情愿的说:“这个不是我该过问的。” 憋屈啊!明明很想说,最好你们现在就走,却只能口是心非的说出另一句话。 “原来你也知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既然知道,下次最好不要问。” 他挑眉看着我,声音有着不容反驳的冷酷。 “恩,知道了,我先上楼了。” 我用以前乖顺的态度点点头,移开步伐,准备远离这个恶魔。 “等一下。”这次换他叫住我了,“我有同意让你走吗?” 他背对着我,他声质问。 他实在是霸道的令人难以忍受。 难道我连上楼都要让他同意吗? 那我跟一个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他喜欢指挥人,严无常也是人,凭什么就指挥我? 我就算再有素质,也控制不住的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江总还有事吗?”我再次佯装温顺的转头,立在原地,等着阎王的吩咐。 “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就不要逞强。”他站起身,回头莫名其妙的对我说了这么句话。 我稀里糊涂的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我又不敢多问,硬生生的点了点头。 反正他说的都是对的,想要平静的度过每一天,最好的方法就是迎合他。 不管对的,错的,真的,假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对了。 “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不用穿礼服,最好是职业装。” 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听的我是一愣一愣的。 首先,让我陪他参加宴会,可以不穿礼服就已经够稀奇。 其次,竟然还让我最好穿职业装? 他这又是想怎么整我了? “可以问为什么吗?” 我实在忍不住疑惑的开口询问,得到的却是他冷绑绑的一句:“照做就是了。” 被整,不可悲,不知道被咋整,才是最可悲的! 我就是那最可悲的人儿! 第二天傍晚,我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一下班我就冲出了律师所,直接打车回了西山庭院。 让江铭晟久等的失误,一次就够了。 他对我准时回来虽然没有褒奖,但眼神倒是不再那么冷冽。 他淡然的看了我一眼,下达命令似的说:“把你准备上诉的材料带上。”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愣在原地没有动。 直到他扔下手里的财经杂志,不耐烦的强调:“同一句话不要让我重复两遍!”我才赫然醒悟。 “我们不是去参加宴会吗?”我满头雾水的望着他。 还有,他怎么知道我要准备上诉的事? 我脑子里开始奔腾出一个个小问号,等着他给出我答案。 “照做就是了。”他丢下这么句话,竟然就那样走了出去,到了门边,还不忘提醒我:“10分钟内出现在车里。” 我对着他恶劣的背影,恨不得抓起他刚才扔下的杂志,像打网球一样砸在他头上。 同样的话,不要让他重复两遍! 难道那句照做就是了,昨天没说过吗?? 他对自己这么的宽容,对别人却计较的连重复一句话都觉得是奢侈。 到底哪里来的他这种人? 第18章:他的女朋友 我一只手轻轻的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做着深呼吸。 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排除积压在心口的怒气。 这个方法是赵鹏教我的。 虽然,我不待见他这个人,但我倒挺是待见这个方法。 我感觉气消的差不多了,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资料就在我的包里,身上的职业装也不用换。 十分钟的时间,只用来排泄怒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坐在车里,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 江铭晟不说话,我当然也不能说话。 我们俩都不说话,严无常就更没说话的份了。 车里,又是静的阂人。 我开始深思江铭晟今晚的目的是什么。 他让我穿职业装,带上上诉的材料,莫非是要帮我开后门不成? 可是,关于这起案子,我没有向他求助啊? 我提都没提过,他又怎么会知道? 况且就算知道了,他会这么好心的帮我? 我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想来,我郁闷的扭头打量了一下他。 他西装革履,头发也一丝不乱,确实是英气逼人,可惜,就是心眼太坏了。 为什么他总是用恶毒的眼神看我? 为什么总要折磨我? 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让我做他的情妇? 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深仇大恨,他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三年了,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想明白。 车子停在了一家星级酒店。 我跟着江铭晟出入的地方,都是上档次的已经不奇怪。 只是,这家酒店据说是高官们经常出入的,这倒是令我有些诧异。 江铭晟,他今晚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电梯直接停在十六楼,迎宾小姐热情的护送我们走进了贵宾包厢。 她推开门的瞬间,我立马傻眼了。 椭圆形的桌边,围坐的那可都是省市政界有头有脸的领导人物。 虽然,我只是一名小律师,但也对这些人耳听目染过。 刘主任经常教导我们,身为律师,要知道你的上级是谁?你上级的上级又是谁?你上级的上上级又是谁谁谁? 我那时候不明白知道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虽然,交集的可能性小到要用放大镜来看,但也并不代表就没有可能。 就像现在,我竟然要与这些高官们同桌共餐。 江铭晟一进去便笑着说:“让各位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 那些个领导也纷纷站起来与他握手,挨个握完后,他才入座,开始介绍我:“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季来茴,她是个律师,以后还要请各位多多关照。” “江总的女人,要关照,一定要关照。”其中一名稍胖的中年男人热情的回应。 这个人我记得,好像是某检察院的副院长。 中年男人一回应,其它几位高官们也陆续的承诺要关照。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江铭晟的用意,心里油然生出一丝的感激。 “刘院长,我女朋友手里最近有一起棘手的案子,听说法院判的不是很公平,你看……” 江铭晟口中的刘院长,就是上级法院主管刑事案件的审判长。 他话虽没说完,刘院长便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 “江总,是什么案子?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来茴,把你带的材料给刘院长看一下。”江铭晟吩咐我。 我立马从包里掏出准备上诉的材料,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 那个刘院长接过去看了半天,才颇为难的抬起头说:“江总,这个案子有点难度啊……” 我一听有点难度,原本激动的心立马焉了下来,偷偷的瞥了一眼江铭晟。 他倒是挺镇定的,一脸无所谓的笑着说:“刘院长你所说的难度,是因为市委副书记的原因吗?” 太不可思议了,我万万没想到,江铭晟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他不从政真是太可惜了。 刘院长被江铭晟说中了,他尴尬的点了点头。 江铭晟接着又说:“我本来准备投资一亿在C市建个货运码头,C市的隔江便是W市,那可是经济发达的城市,如果这码头建成了,不仅方便了C市的对外贸易,还可以受周边城市的影响而带动经济发展,岂不是两全齐美。” 江铭晟这么一说,其它几位省里的高官,双眼立马大放光彩。 “但是……”他停顿了一下,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因为我女朋友的这起案子,让我对投资的事情有些犹豫了。” 江铭晟大起大落的几句话,简直是牵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江总,此话怎说?”一位高官皱起眉头,急急的问。 “我这一年对C市的投资不算少吧?我无条件的投资是因为C市各方面都令我很满意,无论是潜在的商机,还是治安的管理,或是居民的素质等等,这些都相当的不错,而如今,竟然会因为官官相护,就要加重一个人的刑事审判,你们说怎能不令我寒心?” 江铭晟这一招苦肉计用的好啊! 我心里不禁对他异常的佩服。 不过,不是佩服他的人,而是佩服他的钱。 有钱真好,说话,腰杆都能挺的直直的。 那几位省里的高官一听是因为这个原因,领头的立马拍案而起:“刘院长,这起案件你们上院要公平判决,副书记那边我会跟他沟通,务必要判决的让大家有接受的余地!” 省里高官发话了,那这事铁定是事半功倍。 江铭晟满意的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那这件事就劳烦各位费心了,我先干为敬。” 刚才紧张的氛围因为江铭晟的一饮而下,立马融洽了起来,几位大小官员也陆续拿起酒杯,豪爽的碰了起来。 在座的所有人里,最高兴的莫过于我了。 我才是真正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一想到,我终于可以兑现张氏夫妇的承诺,心里不免一阵愉悦。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也跟着他们一起开始畅饮。 这一顿饭下来,除了开场时的紧张外,之后吃的都比较尽兴。 我也因为高兴,不知喝了多少的酒。 我只知道脑子里混混沌沌,没有了一点意识。 第19章:这一生都要相濡以沫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被人搂着外往走。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江铭晟道别的声音。 我想不起来他在跟谁道别,总之,不会是我。 我在他身边还要呆两年,真的到了那时候,我也不会跟他道别的。 我和他,不需要道别,也不需要说再见。 我被江铭晟塞进车后座,风乎乎的从窗边窜了进来。 这个人真是坏啊! 我冷的直哆嗦,他却还把车窗给开着。 今晚,我真的醉了。 没有爱的人,也没有恨的人,在我身边的,都是陌生人。 “同志,冬天到了吗?为什么这么冷?” 我抱住江铭晟的胳膊,脸趴在他的肩上,睁着朦胧的醉眼,含糊不清的说着胡话。 没人理我,难道我说话他们都听不到吗? “其实你长的挺不错,不过干吗板着一张脸呢?老是让我觉得你像……像……” 我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在我仅剩的最后一点意识里,听到有人问我:“像什么?” 我困了,累了,想睡了。 所以,在我昏睡前,我不知道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半夜醒来,头仍然很痛,使劲的甩了两下脑袋,惊奇的发现床上竟然只有我一个人。 我将晚上的事情从头至尾的回忆了一遍,仍然有点不敢置信。 江铭晟竟然帮了我! 是什么原因,突然间让恶魔变得这么有正义感? 是心血来潮吗? 总不至于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我遗憾的觉得,真的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可是转念想想,我又什么时候了解过他呢? 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神秘的人。 只是在原来不了解的基础上,加深了不了解,所以,就变成了更加不了解。 我除了知道他有钱以外,对他一无所知。 就连他家里有哪些人,我都不清楚。 他不会说,我更不会问。 这些跟我无关的事,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这个时候,江铭晟怎么没在床上呢? 他可是个很少会熬夜的人。 莫非,我今晚醉的让他倒胃口了?所以,他懒得与我同床共枕吗? 这个想法,真是太令人兴奋了,我重新倒回床上,眨着眼睛笑了。 我正在偷乐之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惊得我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得正香。 我眼睛是闭上了,意识却是清醒的。 我等着江铭晟赶紧关灯入睡,好让我松口气。 打从他进来后,我心里憋的连口气都不敢出。 我听到他上床的声音了,接下来,我就是等关灯的声音。 只要灯关了,我就算眼睛睁着,他也不会发现的。 关吧,快关呀! 我久久没等到关灯的声音,却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心一惊,我眼睛立马睁的老大。 我还没反应过来,江铭晟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他堵的我说不出一句话,舌头霸道的探进我的口中,肆意的扫荡着…… 第20章:欢爱不是爱 我被他吻的渐渐有些迷离。 可是这算什么,这只是一场交易,无关于爱情的交易。 江铭晟迷恋的,只是我的身体,不是我的人。 今晚的他,不像那一晚疯狂的令人惧怕。 我讨厌自己的没定力,竟然对一个没有爱的男人都能有反应。 这样的感觉,令我羞愧。 我身体越来越燥热,像被烈火燃烧了一样。 我恨死了自己的没用。 在一个不爱的人面前,不是应该没有任何感觉的吗? 为什么他只需轻轻挑逗,我的身体就不再受大脑的控制? 到底是我的身体背叛了我? 江铭晟已经不给我思考的机会,我被带上了云端。 那种感觉让我忘记了曾经的屈辱,曾经的折磨,以及曾经不可磨灭的痛恨。 无法形容在心田不断流转回荡的酸甜麻涩,既微弱又激荡,潜藏的渴望变得鲜明,以致我软绵无力。 在他炽热如火的怀抱里,我使不出一点力气抗逆。 我晕旋地觉得万物尽在眼前飘忽升降,不由自主地渴望他永别中止这股灌入体内的暖流。 即使是折磨,也想他给予更多,再更多。 这一夜,激情荡漾,这一夜,抵死缠绵,这一夜,欢爱至极。 原来,没有爱情的两个人,也可以比相爱的人,更能满足于对方。 结束,三点开始,我就没再合过眼,身旁的江铭晟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理智终于苏醒,内疚的感觉也开始渐渐在心里蔓延。 我心里没有一刻忘记过林默,却沦陷在另一个男人的激情之下。 这样的季来茴,已经配不上林默。 林默在我的心里,大的像一片天空。 多年以前我就发誓,这一生定要与他相濡以沫。 那是多久以前的誓言,我早已记不清楚。 甚至,如今在这午夜梦回时,我竟连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都已经理解不透。 相濡以沫,一定是幸福的意思。 但可以幸福到什么程度,恐怕也只有真正相濡以沫过的人才能体会。 而我和林默,还来不及体会,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起身走进浴室,在凌晨四点整开始洗澡。 我将浴缸里放满了水,再洒上几滴紫罗兰的精油,顿时,满室熏染出浓郁而又醉人的花香。 我轻躺下去,身体原本的酸痛感立刻舒缓了许多。 今晚,我是沦陷了。 但是,两年以后,我便再也不会让自己有沦陷的机会。 又是一个晨雾缭绕的早晨,我坐在床边,等江铭晟醒来。 我是想跟他说声谢谢的。 不管昨晚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帮了我,的确是事实。 好不容易等到他睁开眼,我立马殷勤的将干净的衣服递到他面前。 站在床边的我,多少是有些无措的。 “昨晚……”我拉长了音调,为的只是想说一句谢谢,却发现开不了口。 “昨晚……”我试着重新说,却仍然还是说不出口,当下很是有些郁闷。 为什么跟他说句谢谢就这么难呢? 江铭晟抬眸看了我一眼,一边穿衣服,一边冷漠的接了我的话:“昨晚说你是我女朋友,只是权宜之计,别抬举了自己。” 我有些无语,难道他以为我想说的是这个吗?必须得澄清! “这个我知道,所以不会抬举自己的,我想说的是,昨晚谢谢你帮了我。” 我被他这么一刺激,总算是说出了道谢的话。 接下来,我等着他回我一句,不用谢。 “你以为我是帮你吗?我只是在帮真理。”他优雅的套上西装,用不屑的口气再次强调:“记住,不要总是抬举自己。” 江铭晟你真是有个性啊! 你不是帮我,这样最好了,省得我觉得好像欠了你一样。 我们本就一场交易,各取所需,不欠对方,就是最好的结局。 欠的多了,要离开的时候,倒真怕成了有愧的牵绊。 恶魔似乎还挺忙,起床后,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他直接就坐进了车里。 我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真想冲出去问问,是不是终于要回B市了? 当然,可以有冲动的念头,但绝不能将冲动付诸于行动。 “陈妈,陈妈……”我对着偌大的别墅大声的喊着。 只要江铭晟不在,我就不用小心翼翼。 “怎么了?季小姐?”陈妈听到我的喊声,赶紧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江铭晟是不是回B市了?”我满怀期待的问。 谁知陈妈竟然一脸的茫然:“江先生走了吗?” 我很无语。 我原以为,会从她口中听到和上回一样令我振奋的回答。 却没想到,她竟然连江铭晟已经走了都不知道。 我走在阳光明媚的马路上,头顶上方传来飞机的嗡嗡声。 我仰起头,盯着蔚蓝的天空,看着飞机穿过云层,呼啸而过,渐渐消失在远方,我压抑不住的大喊出声。 “江铭晟,但愿你就在上面!” 昨夜的床第之欢,虽然不是意外。 但是我说过,我与他,仅仅只是契约关系,那种欢爱不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 我与他,本就没有爱情。 当然,也不可能会有。 江铭晟出面的事,果然是不费吹费之力就可以摆平。 下午,我便接到通知,要对那起过失杀人罪进行终审。 我心里明白,能进行终审,命就已经保下了。 这个消息,令我无负担的激动了很久,虽然,多亏了江铭晟。 但是他说了,他是在帮真理。 所以,我不用觉得亏欠了他。 下午,我莫名其妙的接到了陈***电话。 她在电话里急急的说:“季小姐,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几天可以吗??” 我听她声音似乎确实出了什么大事,便赶紧体贴的安抚:“好的,没问题,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给我!” 陈妈照顾我三年,真正回家的次数和我一样,寥寥无几。 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江铭晟说,她回去就没人照顾我。 其实,我知道那都是幌子,是他剥削别人自由的幌子。 我正欲挂电话,陈妈欲言又止的声音再度传来:“季小姐,那如果……” 我愣了一下,但立刻便领会她想说什么。 陈妈真是不容易啊,回个家都要提心吊胆的。 “陈妈你放心,江铭晟肯定是走了,我不会跟他说你回家的事。” 听了我的话,电话那端长长的松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确定江铭晟到底走了没有。 虽然,我美其名是他的情妇,但他从来不会跟我说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我也不关心他什么时候来,我关心的,只是他什么时候走。 我下班回到别墅。 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寻布加迪的影子。 第二件事,就是看看楼上有没有站着某个人。 第三件事,就是楼上楼下的看看,有没有某人回来过的蛛丝马迹。 第21章:很舒畅 让我谢天谢地的是,江铭晟竟然真的走了,斜躺在沙发上,拿起他的财经杂志,心情大为舒畅的翻了起来。 难得享受着没有江铭晟的轻松时刻,门却突然间被推开了,接着传来脚步的声音,我抬起头微侧目,在看到来人后,惊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江……江总,你怎么回来了?”慌乱的站起身,语结的用疑惑的眼神睨视着他。 “你不觉得问这句话有点多余吗?” 他漠视了我一眼,径直坐到沙发上,指了指刚才因为慌乱被我仍在地上的杂志。 我弯腰捡起来,然后递到他手中,清楚的听到了心里爆发出一阵阵哀嚎声。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没有走?心里抓狂的呐喊着这两句话,表面上却又不得不装出恭敬的态度。 “我的意思是说,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所以……所以……” 口似心非的话要想说得流畅,其实真没那么容易。 “所以对我的出现,感到诧异是吗?”他接过我的话,翻着手里的杂志,并没有抬头看我。 “恩,是有一点。”我轻点点头,心里开始纠结更严重的问题。 江铭晟既然没走,这晚上吃什么?陈妈走了,我一个人倒是好解决,可江铭晟回来就不好解决了。 要是他知道陈妈走了,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会不会拿我出气?心里盼望着江铭晟能在这个时候突然告知我晚上要陪他去参加某个宴会。 立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这句话,咬咬牙做了个深呼吸,轻轻的走到他面前,斗胆的坐了下来。 江铭晟对我突然坐到他身边露出了一丝不解,但也只是短暂性的,只那么一瞬间,便收起了不解的眼神继续看着手里的杂志。 “我们晚上出去吃吧?”我试探性的问。 “为什么。”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对我这句话表现出过多的好奇。 “因为晚上没人做饭,陈妈……回家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声音比前面小了很多,心里祈祷着江铭晟千万不要大发雷霆。 一听到陈妈回家了,他将手里的杂志往桌边一扔,双手环胸的看了我半天,直盯的我浑身发毛。 “她家里出事了,所以我才让她回去的。”受不了他凌厉的目光,我慌忙解释。 “那晚饭你做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竟站起身向楼梯旁走去。 我愣住了,他让我做晚饭?做晚饭给他吃吗?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快速冲到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很肯定的说:“我不会做饭。” 江铭晟最不喜欢的就是从我口中听到不字,不管是说什么,总之这个字就是犯忌似的不能说。 冰冷的眸子往我身上一扫,气场马上降了下来,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颇不情愿的嘟哝:“我只会煮粥。” “可以。”简单而又冷酷的吐出两个字,再看他时,已是背影。 重新坐回沙发,双手捂在脸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总是这么无奈,无奈到只有叹气的份。 他就非要这么跟我过不去吗?我不会做饭,就用冷眼瞪我,说只会做粥,他就说可以,我知道他就是见不得我不顺从,可是顺从也不能拿他高贵的胃来虐待啊。 难道他就不怕我在粥里放点砒霜什么的,就算我心地好不放砒霜,这夜长梦多的,吃点粥难道就能饱吗? 江铭晟啊,何必要为了让我不好过,就跟自己的胃过不去,我季来茴,值得你这样吗? 长吁短叹了半天,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了厨房,一边清洗着珍珠一样的米粒,一边继续叹着气。 其实我并不是不会做饭,我只是不想给江铭晟做饭,在我的观念里,女人能为之下厨房的男人,一定要是最爱的男人,而江铭晟,他是我的仇人,虽然没有严重到不共戴天,但也不可能让我亲手为他奉上饭菜。 现在我煮粥,就当是一种施舍吧,古代闹饥荒,官衙里不都是赏点米粥给老百姓充饥,就把江铭晟也当成那些穷苦的老百姓就好。 这样想来,心里果然平衡了许多。 一个小时后,米粥终于煮好了,看着清淡的米粥,再加一叠小菜,毫无愧疚的想:“江铭晟是你自己说可以的,吃不饱可别怪我煮的不好。” 咚咚的跑到楼上,轻轻的敲了敲书房的门:“江先生,请下楼吃晚饭吧。” 我学着陈***口气轻喊出声,片刻后,他扔了三个字出来:“知道了。” 我坐在餐桌边,盯着清汤照人影的米粥,心里酸溜溜的委屈,要不是该死的江铭晟突然回来了,我今晚是可以做一桌丰盛的晚餐慰劳自己的。 因为不想给他做饭,就得委屈自己也跟着喝稀饭,双手托住下巴,想着晚饭后要不要找个机会到外面再吃点什么。 江铭晟下楼了,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米粥,他倒没有出现我想象中该有的愤怒表情。 我以为他会再看到那碗米粥时,先是把碗给摔了,接着反问我:“这是让我喝水吗?” 今晚的他,平静又冷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口中,他眉头一挑,我不确定的问:“很难吃吗?” 其实我是有些紧张的,我倒不是怕不合他的胃口,我是怕他吹毛求疵的找我茬。 “还可以。”舒展眉头后,他淡淡的说了句,不找茬已经很好了,止于是不是在间接的表扬我,就不妄想了。 “只是……” 他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只是怎么了?”我忙问。 “没米了吗?” 这一句话问的我简直是无地自容,幸好刚才没有妄想他是在表扬我。 “不是,是我水放多了。” 端起碗我大口大口的喝着米汤,一张脸恨不得全塞进碗里,这样就不会被江铭晨发现我的尴尬了。 我没想到是,清汤照人影的米粥,江铭晟竟然吃了两碗,他总是提醒我不要抬举自己,可是今晚他的举动,让我如何不抬举自己。 晚餐快要结束时,严无常回来了,他一走到江铭晟面前,看到他碗里的清粥,双眼瞪的滴溜溜大,半响才说: “江总,等会我开车送你去玉福膳。” 玉福膳谁不知道,是C市有名的百年老店,那可不是普通人想吃就能去吃的,以严无常对江铭晟的敬重,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老板晚上就吃这玩意,我一边埋头喝粥,一边暗想,米粥怎么了?玉福膳的东西再好,也不一定能比的过我的米粥。 不过仔细一想,严无常的提议也不错,江铭晟去玉福膳肯定会把我也带上,这样我就不需要再找机会到外面去弄吃的了。 “不用了。” 江铭晟起身,严无常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我无语了半天,看来我和江铭晟还真是天生八字不合,不然怎么会处处达不成共识。 洗好碗从厨房出来时,刚好碰到严无常从楼上下来,探头看看了楼梯的方向,确定江铭晟不会突然空降后,悄悄的将他拉到了门外。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走啊?”我小声又迫切的询问。 严无常面无表情的脸稍稍愣了一下,很官方的说:“你可以直接去问江总。” “我要是能问他,还需要问你吗?”眉头轻皱,很是不满他的回答,不想告诉我就算了,何必要故意刺激我,真是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人,比起江铭晟,马上就要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一向都是江总吩咐什么做什么。” 他有条不紊的解释,令我嘲讽的在心里念叨:“还真是忠心耿耿啊,要是哪天江铭晟让你去杀人,看你是不是还照做!” 因为不知道江铭晟什么时候才会走,我成了被动的一方,除了等待奇迹降临外,什么也做不了。 即不能赶他走,更不能问他什么时候走。 天蒙蒙亮时,我习惯性的睁开了双眼,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江铭晟,我总是比他醒的早。 其实也正常,他能跟我比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放眼望去,大半个C市都是他的产业,像他这样的人都能睡不着的话,那就真的没人能睡得着了。 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江铭晟已经醒了,靠坐在床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今天你不要去上班了,跟我去个地方。” 他慵懒的丢出一句话,我停下了正在擦试头发的双手,无奈的站到他面前,然后用无奈的口气说: “江总,律师所不是我开的,所以不是我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麻烦你理解一下行吗?” 心里真的是很生气,这段时间因为他总是徘徊在C市,已经严重扰乱了我的工作,那天被刘主任堵在门口,要不是最后赵鹏替我解了围,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脱身了。 现在他轻轻松松的就让我不要去上班了,他把别人想的都跟他一样自由吗?从来就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考虑,这是江铭晟独一无二的恶劣作风。 “那你就不要做了,我出资给你开家律师所,什么样的困扰都不会再有。” 看着他无所谓的表情,我真的很想知道,难道他能有今天不是靠自己打拼的吗?为什么他能靠自己,我就不能呢?我季来茴也不想依赖任何人。 “我想说的是,即使身份再怎么卑微,情妇也有自己的梦想。” 潇洒的扔下这么句话,我头也不回的下了楼,走到别墅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清晨的空气果然够流通,不大会,脑袋便清醒了。 第22章:该顺从的顺从 不能忘记的是,该有的顺从和服从,再怎么难以忍受,两年后,都不会再有了。 重新回到卧室,江铭晟已经穿好了衣服,看到我进来,他一点也不意外。 “已经打电话请好假了,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对于我态度的转变,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从来都知道我的无可奈何,我却像个小丑一样,明知不可为还偏偏为之。 所谓的准备早餐,不过还是米粥罢了,我说过,除了米粥,不会为他做任何的饭菜。 不管将来,我能为之下厨房的男人是谁,都不会是他,江铭晟。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追随着江铭晟的脚步,坐进了布加迪,虽然我不知道他要我陪他去哪里,但是我想一定不会是去参加什么宴会。 通常有宴会,他都会提前通知我。 车子沿着宽阔的马路,风驰电掣的行驶着,沿途能看到的,尽是一片萧条。 从出发到现在,二十分钟过去了,车里还是一片寂静。 我从包里拿出一小袋开心果,随意的剥壳吃了起来,江铭晟只是轻睨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原本寂静的车里,因为我吃开心果,而发出了“吧唧……吧唧……”的剥壳声。 我的包里经常会备些开心果,江铭晟是知道的,他没有怪我在他的车里吃零食,或许他以为吃零食是女人们天生的爱好。 “为什么喜欢吃这个?” 我正吃的起劲,江铭晟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他盯着我手里的开心果,可能是觉得女人爱吃零食不奇怪,但似乎像我这样爱吃开心果的女人倒是不多吧。 “喜欢某个东西是没有理由的,就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我没有停下剥壳的动作,江铭晟也就真的以为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了,其实他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我也不需要告诉他我为什么喜欢。 只要我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我并不是爱吃零食的女人,更不是独独爱吃开心果的女人。 喜欢开心果,只是因为它的名字带“开心”两个字,如果这世上有一种瓜叫开心瓜,我想,我也一定会喜欢的。 不开心的人,通常都会喜欢一切开心的事物,吃那么多开心果有什么用,明明知道,并不是吃了开心果就一定会开心。 图的,仅仅只是心理的安慰罢了。 再我吃完最后一粒开心果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下了车我才发现,车子停的地方竟然是机场。 “你不是让我陪你去个地方吗?” 我茫然的看着江铭晟,不明白他突然来机场做什么。 谁知他竟然理都不理我,径自向机场大厅走去,我愣在原地,被他无视的态度郁闷的根本迈不开步。 “季小姐怎么不走了?” 严无常停好车走到我面前:“这到底是要去哪里?”我转过身反问他。 “跟着江总就行了。”他说跟没说一样的回答,让我简直是闷上加闷。 讪讪的追上他们的脚步,轻轻扯了下江铭晟的袖口:“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既然都乘飞机了,想必肯定是要离开C市,虽然被江铭晟包养三年了,但他却从未带我去过C市以外的地方。 现在想到要离开C市,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在你的概念里,很远是多远?” 江铭晟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因为听不懂便转移了话题:“可是你没有说要出远门,我什么东西都没带。” 也许江铭晟不是暴发户,但他却说了句暴发户才会说的话:“有钱什么都可以买。” 因为他的这句话我沉默了,我想这就是我与江铭晟的距离,他的观点我永远都没有办法苟同,在他的眼里,确实没有什么用钱买不来,但在我季来茴的眼里,却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江铭晟有钱,所以我把自己卖给了他,那么他说的是对的,连人都可以用钱来买,还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 可是我也永远清楚,他买到的仅仅只是一个没有心的躯壳。 一直到飞机起飞,江铭晟也没有回答我问的那句话,向来我问的话他就很少回答,更何况又是句多余的话。 飞机抵达W市已是下午时分,江铭晟一下飞机,便走过来一行人,领头的是个平头小青年,他走到江铭晟面前,恭敬的说了句:“老大。”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再喊江铭晟老大吗?难道不是只有黑社会才会有老大这样的称呼吗? 江铭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满心的疑惑却不敢问出口,偷眼望了望严无常,这家伙永远都是不惊不乍的,别想从他脸上看出任何能让我消除疑惑的表情。 出了机场平头小青年替我和江铭晟拉开车门,我正弯腰坐进去时,不经意看到了他手腕上竟然纹着一只奇怪的鸟,这个发现令我倍加的震惊,虽然三年前就已经证实了江铭晟不是黑社会上的人,但现在我看到的这又证明了什么? 证明他虽然不是黑社会上的人,但却跟黑社会上的人有牵扯不是吗? 平头小青年认真的开着车,严无常坐在副驾上,我的眼睛至始至终都盯着小青年手腕上纹的那只奇怪的鸟,心里深思着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江铭晟又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靠我一个人的想象,根本就是白搭。 车子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平头小青年没有跟我们一起进去。 一走进酒店大厅,一位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迅速走了过来,他用同样恭敬的语气对着江铭晟说: “江总,你吩咐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是先休息,还是先用餐?” 我看着他恭敬的态度,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跟江铭晟反抗的时候他那么生气,原来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人敢与他反抗,他不是习惯了我的顺从,他是习惯了所有人的顺从。 “先休息吧。” 简单的说了句,他便走向电梯,从早上到现在,我听他开口说话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真不知道这个极品是天生话少,还是懒得开口。 我跟着江铭晟进了一间豪华的套房,江铭晟一到房间便进了浴室,他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洁癖,也不是一般的龟毛。 我疲乏的躺在沙发上,真不明白大老远的坐飞机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咚咚……房门发出了清脆的敲门声,我以为是严无常,便慵懒的站起身去开门,门打开了才看清是刚才那位经理模样的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女服务员。 “我来送江总吩咐我准备的东西。”他对我也是谦和有礼。 “恩进来吧。”我让开一条道,几个女服务员手捧着一堆物品走了进来。 她们将东西一一摆好,便陆续离开了房间,待房门一关上,我便好奇的查看她们送进来的东西。 有衣服,鞋子,还有化妆品,我一一察看着这些东西,江铭晟还真是安排妥当,难怪说有钱什么都能买的到。 可是他准备这些东西,难道暂时不准备回C市吗?那我工作怎么办,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了一天假! 将手里的物品往桌上一扔,真的恨死了这个独断专行的恶魔,我的事只是我的事,从来都不会成为他的事,他也会在乎他自己的事,我的工作在他眼里,更是可有可无的小事。 眼睛不经意一瞄,看到那一堆的物品里,竟然还有一大包开心果,呵,真是不知该笑还是哭了,江铭晟竟然会顺便让别人给我捎点开心果,他还真以为我很喜欢吃吗? 可是我喜不喜欢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关系吧?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喜欢吃就让人准备呢?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他常提醒我的那句话呢。 季来茴,别抬举了自己。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江铭晟裹着浴袍走了出来,看到他结实的肌肉上闪闪发光的水珠,一抹晕红不由自主的贴在了脸庞。 “你以为给我准备这些开心果,我就会一直吃不说话了吗?” 手里举着那一大包开心果,我有些不自然的质问他,这是我刚刚才想到最合适的理由,他一定是觉得用吃的堵住我的嘴巴,我才不会问一些多余的话。 可是有些事情可以不问,但有些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比如,那个手腕上纹着怪鸟的小青年。 “你认为你的话很多吗?” 他毫不避讳的在我面前穿起了衣服,虽然在他面前不需要装纯洁,可是对于这样赤裸裸的谈话是真的没有办法适应,我扭过身,心里默想:“我的话再不多,也比你多多了。” 约摸他衣服穿的差不多了,我回转身,走到他面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黑社会的?” 呵……江铭晟冷笑一声,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抵着我的鼻尖暧昧的说:“如果我没记错,三年前你就这样问过了。” 我当然不会忘记我问过,但我更不会忘记,所有的人都说他不是黑社会的事实。 但如今,我想,还是自己亲眼目睹的才是事实吧。 “为什么接机的那几个人喊你老大?” 虽然对于这样暧昧的贴在一起很尴尬,但趁他没有发火前,我一定得问出心里所有的疑惑,我总得让自己明白,到这里不是参与什么违法的事情才好。 “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是什么身份还不清楚吗?怎么,现在对我的身份很感兴趣吗?” 他又凑近了一点,唇已经快要贴在了我的唇上,只那么近的距离,他的眼里,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江铭晟,如果你真的跟黑社会有挂钩,那么你真的不该带我来这里,难道你忘记我是律师了吗?你非要这样害我才满意吗?” 我推开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更多的则是受不了自己慌乱的心跳。 他慢慢向我逼近,直到我的背贴在了墙壁上,才没有退路的停了下来,江铭晟手指勾起我的脸庞,霸道的唇再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强势的吻了上来。 他吻的我简直喘不过气,双手被他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更可恶的是体内慢慢升腾起一股热流,游走于身体的每一处,似乎再蓄势待发的等待着什么。 江铭晟胸前的黑色衬衫钮扣是敞开的,隐隐散发着沐浴的清香,我其实不用刻意去强迫自己暂停呼吸,因为他的吻就已经让我呼吸不得。 真是恶毒到极致了,只是吻还不够,他故意把身体紧紧的抵住我,因为他知道我总是轻易的就被他俘虏,所以他很满意的看着我在仇人面前,慢慢沦陷的样子。 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及时的拯救了已经快要沦陷的我,江铭晟终于移开了唇,但却逗留在我耳边轻说:“你的身体还真是让我迷恋。” 我整了整凌乱的衣服,走过去打开了门,严无常就站在门外:“江总,请下楼用餐吧。” “知道了。”我“砰”一声关了房门,这一举动连江铭晟都愣了一下。 他或许认为我是越权了,可是我只是想在他用餐前,弄清楚他到底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江铭晟看我欲言又止,又是一声冷笑:“三年了,想害你早害了。” 看来他是知道我担忧什么的,但这算是答案吗?我还没有确认清楚,他却已经走了出去。 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个善良的人,但却承认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他已经间接的说不会害我,那我就暂且把它当成是一种保证。 吃了晚餐,我刚想回房休息,江铭晟冷不丁的来句:“你以为是来旅行的吗?” 可是他也没有告诉我是来干吗的不是吗?既然什么都不说,那我怎么知道要做些什么。 “江总,时间差不多了。”严无常低声对江铭晟说了句,接着江铭晟便站起身向酒店外走去,他没有让我跟着,但我知道,不用说我也得跟着。 就像他说的,不是来旅行的。 车子停的地方是一家大型的KTV,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高调的闪耀着,彰显了这座城市的嚣张,也彰显了人性的欲望。 喧闹的音乐声高低起伏,红灯酒绿下的男男女女尽情释放着自己,摇摆,舞动,那是一种怎样的疯狂,仿佛要将自己彻底的遗忘,沉醉与舞池之中,不念过去,不忆现在,不要将来。 来这里的人,不是寻花,即是问柳。 我想即使是高贵到不可一世的江铭晟,也定然是无法免俗的。 穿过一道走廊,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初次邂逅的那晚,也是在酒吧,不幸的遇到了一个猥琐的男人,然后间接不幸的遇到了江铭晟,最后过上了现在不幸的情妇生涯。 如果真的都是注定好的,那我无话可说,二十岁以前我不相信命由天定,二十岁以后,很多东西在现实面前,却不得不信了。 江铭晟的脚步停在了一间VIP贵宾厢,严无常替他推开房门,屋里坐了很多人,但我却唯独只看到了那个平头小青年。 那个纹着怪鸟的小青年,我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够深刻。 看到江铭晟进来,小青年以及他身边的人齐唰唰的喊了声:“江哥。” 一会老大,一会江哥的,若不是黑社会我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组织,心里此刻,满满的都是对江铭晟的愤怒。 真是太可笑了,一屋子黑社会的人,唯独我是个崇尚法律的职业律师。 “江总,见到你真是荣幸。” 说这话的是个年龄和江铭晟差不多大的男人,虽然没有江铭晟的霸气和英俊,但却有着玩世不恭的潇洒和帅气。 他的身后,同样站着一伙人。 今晚,这些人到底是要做什么?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些电影中黑帮决斗的画面,难不成江铭晟今晚也是来决斗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这个人就彻底无药可救了,一个连死都要拉着我做垫背的人,他的罪恶还有什么可以拯救? 江铭晟坐在了沙发上,我也就势坐到他身旁,严无常以及小青年,还有小青年带来的一伙人全都站在我们身后,这样的对立就跟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黑帮是一模一样的,等会若是两方谈不拢,必然是要操家伙的。 坦白说,我不是不怕,只是愤怒大于了怕,江铭晟竟然把我置于这种境地,而三个小时前,他还承诺若是要害我,早就害了,如今看来,他或许想说的是,想害你,什么时候都不晚。 “李昱,考虑清楚了吗?” 江铭晟对着玩世不恭的男人冷冷的问。 “江总,你干吗非要咄咄逼人呢?你又不缺钱,为何非要对我手里的那块地势在必得?” “这是令尊的遗愿,个中缘由你心里清楚。” 江铭晟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既然已经提到了令尊,想必关系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那个叫李昱的男人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看了我几秒后,对着江铭晟说:“把她给我,我就把那块地给你。” 他的一句话,何止是语惊四座,简直是让我怒火中烧。 难道这就是江铭晟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吗?只是做他的情妇还不够,还要担任他谈判时的筹码,在需要的时候,就把我赠于他人吗? 江铭晟,你给我的,除了羞辱,还有什么。 第23章:最原始的渴望 原本吵杂的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江铭晟的回答。 我看似平静的坐在原位,指甲却再一次掐进了掌心,这样麻木的痛不是第一次,却一次更甚一次。 “李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知进退。” 江铭晟站起身,背对着我们,他不是不能容忍那句说要我的话,他只是不能容忍任何挑衅的态度。 这对于跟了三年的我来说,是最了解的。 “总是听闻江总出手大方,怎么?现在跟你要个女人都不可以吗?可惜我家老头子已经归西了,或者要是他跟你要的话,想必也就小事一桩。” 我抬起冰冷的眸子看了一眼离的不远的男人,终于明白什么叫道貌岸然。 即使心里愤怒绝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也只能漠视的静坐着,我从来就没有在江铭晟面前说话的份,又何况是今天这样的场合。 就算是被别人当作了羞辱的对象,也只能装作没听到一样的妥协,除此之外,我能怎样? 江铭晟的手指轻勾了勾,如同三年前救我时一样,那般熟悉的画面,却再也不会让我觉得感恩戴德。 平头小青年带着几个手下,摁了摁手指,一拳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 一声闷哼,刚才还嚣张到口不遮拦的男人,瞬间便倒在了地上,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去,都没来得及反抗,他便成了砧板板的鱼肉,任人宰割。 奇怪的是,他身后的人个个纹丝不动,直到我瞧见其中一个人的手上也纹着同样怪鸟的图案后,才赫然明白,这一屋子的人,竟都是江铭晟的手下。 我不禁有些佩服正在受皮肉之苦的李昱,他孤身一人却敢对江铭晟挑衅,这样的魄力,不是人人都有的。 已经不敢去正视此刻李昱是何模样,江铭晟手下的狠毒我不是没见过,光凭微弱的呻吟声就已经可以想象,那样残酷的行为,暴烈的手段,看过一次也就够了。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但这不代表我会对你再三容忍。”江铭晟终于转过身,走到趴在地上的李昱面前,冷漠的轻视了他一眼。 “你……不要……再假惺惺……”被打的已经快半死不活的李昱艰难的吐着一句不算完整的话,江铭晟便看也懒得再看他一眼:“送医院。”丢下简单冷酷的三个字,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厢。 他走的很决绝。 甚至,忘记了……我的存在。 包厢里的人随着江铭晟的离开,陆续的跟着全部离开,最后几个人背起地上奄奄一息的李昱也一并离开了。 偌大的包厢里,很快便只剩我一个人。 我仍处在惊悚与愤慨的情绪中不能自拨,无力的双腿根本就没有支撑起来的力量,我本是渴望平静,渴望安宁的一个人,如今却逼不得已的跟在一个无法让我安宁的人身边,时时刻刻经历着风起云涌的波澜。 以为江铭晟真的就那样忽略了我,可是很快严无常便走回了包厢。 “季小姐,怎么还坐在这里?江先生已经在车里等你。” 我突然间又想短暂的逃离,于是平静的说:“知道了,我去趟洗手间就过去。” 严无常对我平静的态度未加疑虑,待他身影一消失,我便沿着包厢出口的反方向,不计后果的逃走了。 身上没有钱,但是也没有关系,我没有明确要去的地方,我只是想让自己有片刻独处的时间,好好想一想,两年后,该何去何从。 步行至一家音响店门口时,一阵伤感的旋律灌入耳中,它迫使我停下脚步,只为那似曾相似的音乐声直戳到灵魂最深处。 独白:一直以来都把你藏在心里的最深处/今天我要告诉全世界/你的名字在梦里我呼唤你的名字 那是我不曾说出来的心事 我想要告诉全世界 告诉你的名字我的心事 悱恻的歌声字字句句敲打着麻木的心,这首歌我不是没听过,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如今处在这样一个境地时,林默的名字又何尝不是我的心事。 无数次在梦里呐喊,林默你带我走,可是每一次的每一次,都在清醒后看到另一张面孔时,心冷了,梦碎了。 已经三年了,为什么还要奢望林默能在某天突然出现,然后带我离开这里?从踏进江铭晟那所牢笼一样的别墅后,就已经清楚的知道不可能了不是吗? 所有的女人都会这样,在痛苦的时候,希望有个人可以牵着她逃离痛苦,这是每个女人的梦,而我,或许也只是做了每个女人都会做的梦罢了。 等待,真的是一生最初的苍老,梦的尽头,留守的却不是希望。 原来,不管那颗坚贞的心在时光里如何颠簸不变,爱情对我来说,依然是一份无法实现的念想。 一阵风吹过,眼里似乎进了沙子,我轻轻揉了揉,白皙的手指上立刻便沾上了液体。 很好,跟江铭晟出来的时候,不仅没带钱,连手机都没带,以为只是陪他四处转转,根本就没料到KTV里会发生的事,更没有料到要逃离他的视线,这些,完全都是今晚意料之外的事。 在江铭晟找到我之前,我应该可以为自己想好一个,解释失踪的理由。 W市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唯一和C市相同的,是同样有着璀璨的灯火,不同的地方,唯一不变的是心境,不管在哪里,都想逃离江铭晟控制的心境。 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两只手插在紫色大衣的口袋里,脖子上围着一条碎花丝巾,丝巾的尾端有着细细的流苏,和肩上的长发一样,被风吹的微微扬起。 一辆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接着又戛然而止,我很放心不会是江铭晟的车,因为他的车只会倒退,不会停。 车门打开的声音让我不情愿的抬头瞄了一眼,想必一定是认识我的人,或者不会平白无故的停车。 竟然是他,倒是很令我意外,看来今晚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跟意外沾了边。 平头小青年一脸激动的走到我面前:“来茴小姐,总算找到你了。” 呵,原来又是专程找我的人,看来江铭晟还真是一点独处的时间都不肯给我。 跟着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两个男人,我不屑的看他们一眼,冷冷的说:“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原以为这一次找到我的人还会是严无常,没想到黑社会的人办事速度确实一山更比一山高。 “江铭晟呢?”我直呼他口中所谓老大的名字,明知道他不会把我怎么样,却还是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江哥已经回了酒店,不过,他好像不太高兴。” 我鄙夷的看了一眼小青年,心里讥讽道:“我在他眼皮底下溜了,他能高兴才怪!”想归想,还不至于说出来,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原本是他情妇的身份就已经够不光彩的了。 “那家KTV还真大,我找了半天没找到卫生间,却迷路走到这了。”说这样的谎话也只能骗骗面前的小青年,若是当着江铭晟的面,恐怕我怎么死都不知道。 不过我也低估这小青年的智商了,他轻笑了一下:“来茴小姐,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看似随意的反问,却让我颇下不了台。 “其实你可以不用解释什么,我只要负责把你送到江哥所在的酒店就可以了,关于解释,那是你和江哥之间的事。” 他说的如此直白,我长叹口气便不再说什么,原来,很多事即使不说,别人也不一定就看不出。 就连一个混黑社会第一次见面的人,也能从某些方面,猜出我的身份,看出我的窘迫。 我向前走,小青年尾随着跟上,只是打发了他的两个手下,原地等候。 走了几步我忽然停了下来,出其不意的回过头问:“你是混黑道的对吗?” 小青年一愣,或许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愣完后便是坦然一笑:“是的。”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承认也就代表江铭晟跟黑道脱不了关系了,我早该想到的,若不是黑道上的人,又怎会那般无情。 久久的沉默后,我不禁深思,江铭晟到底有多少身份,对我来说有哪么重要吗?我为何要一直纠结他是不是黑社会或跟黑社会有关系的人? 这些,似乎跟我做他情妇没有多大的关系不是吗。 心里渐渐开始放开,也开始渐渐不去纠结黑社会这个问题。 “今晚那个叫李昱的是什么人?” 凭感觉我认为平头小青年不会拒绝告诉我,因为他怎么看都比严无常更通情一点。 “李昱是江哥恩师的儿子,他的父亲叫李民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李教授一生桃李满天下,却独独没有培养好自己的儿子。” 想起李昱之前说的那些轻薄的话,怎么也联想不到,他会有一位做教授的父亲。 “江哥口中说的那块地,其实原本就是他买下来送给恩师准备建一所学校的,谁知李昱那个混蛋竟然偷了地契,要转手卖给黑道上的人开赌场。” 我盯着满脸愤怒的小青年,心里也渐渐充盈了同样的愤怒。 “李教授这两年身体本就欠佳,地契一被偷,便活活被他不成器的儿子给气死了,临死之前拖我带话给江哥,无论如何,不能把那块准备建学校的地给糟蹋成了赌场。” 话说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本对江铭晟的恶意行为痛恨无比,如今听来,这李昱确实是该打! 之前我认为他是有魄力挑战江铭晟,这么看来只不过是抱着江铭晟对他父亲敬重的侥幸心理得寸进尺罢了。 “即使李昱再可恶,要回不该属于他的东西也不至于要把他打成那样,好歹也是恩师的儿子。” 我说出口似心非的话,只是不想表明误解了江铭晟而已,在我心里,他似乎永远只适合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头坏人。 “江哥会这样对他,都是李昱咎由自取,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太恃宠而骄,他若不做那些个缺德事,江哥是最不会亏待他的。” 我注意到小青年说起江铭晟的时候,是满脸的敬佩之情,心里很是郁闷不解,为什么在我眼里可恶之极的一个人,却有那么多心甘情愿敬重他的人? 严无常是,这个小青年也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均是发自于内心。 最终还是坐进了小青年的车里,准备回江铭晟所在的酒店。 一路上和小青年闲谈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只是决口不提江铭晟,小青年似乎也看出我不想提到他,所以识趣的不去主动提。 “你为什么不找个正经事做?” 我看似好心的问话,却让小青年握着方向盘的手轻颤了一下,其实我不是看不起他,我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走一条黑暗的路。 明明,他可以选择一条光明的通道。 “季小姐。”这回他没再喊我来茴小姐,这一声季小姐,将我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熟络又拉回了原点。 “每个人走的每条路,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管是哪条路,都没有什么让人瞧不起的。” 小青年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想解释,却又开不了口,虽然我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可他身处那样的环境中,要想证明别人并没有瞧不起他恐怕也不是件易事。 终于在沉默中抵达了酒店,下车时,我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无奈的叹了口气,小青年刚才说的话我何尝不懂,我又何尝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走上了一条无奈的道路?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乘电梯缓缓向上行驶时,我已经想好了待会该有的态度。 房门虽是紧闭的,我轻轻一推便推开了,他一向没有反锁门的习惯,这个我是知道的。 江铭晟坐在沙发上接电话,脸上的表情仍然冷冷淡淡,看到我进来后,他说了句:“改天再说。”便挂断了。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恐怕不比哭好看多少。 江铭晟慵懒的靠坐在软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翻转着手机,换了淡漠的眼神着着我,那样的表情竟让我猜不出他的心思。 若是放在以前的每一次,我都能从他眼里看出自己的下场,今天他的眼里,却清淡的什么也看不出。 我缓缓的走向他,张口想解释,可对视上他那抹专注而又幽深的眼神后,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便落荒而逃站在花洒下,双眼直直的盯着浴室门把的扶手,以前有过在浴室被屈辱的经历,所以,心里不是不怕的。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所能听到的,仅仅只是渐沥沥的水声,当我把仅有的水声也关掉后,安静的简直有点过分。 浴室的镜子已经被水蒸汽笼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白茫茫的一片,能看到的,是我模糊的身影。 找来一块抹布,轻轻的将镜子上的氲氤雾气拭去,眼前总算是清晰了。 镜子里的女人,被水浸泡过的肌肤像三月里的桃花,白里透粉,满头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显得妩媚动人,目光里,尽是一片斑驳迷离。 轻轻推开浴室的门,我走了出去。 江铭晟仍然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也没有睁眼。 我一步步走向他,紧贴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我不是想来取悦他的,我从来都是被索取的一方。 头发上的水没有擦,于是刚一坐定,水珠便沿着发梢滴落了下来。 我凝视着江铭晟,很少会这样正色看他,确切的说,是懒得看他。 总是以为,外表都是假的,再怎么好看,骨子里的邪恶才是最真实的体现。 “你不问我去哪了?”微张口,目光闪烁。 江铭晟没有理我,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这样的反常令我如坐针毡,抬起手轻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看来我真的长胆子了,连跟他说话都是这般质问的语气。 长长的睫毛向上一抬,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手臂用力将我一拉,我便跌落在他怀里,瞬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身上的浴袍本就系的不紧,这么一拉扯,胸前更是春光一片,江铭晟似笑非笑的俯首看了一眼:“你是想勾引我吗?”这样没有根据的话,他竟也说的出来。 “我需要勾引你吗?”将浴袍拢了拢,不自然的看向他。 他不再说话,而是专注的看着我,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悄悄的流逝,我越来越摸不准,他,这般眼神是为何? “季来茴,你现在越来越想逃离我了是吗?”长长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了,问的这句话,我倒是能理解。 过去的三年里,我是那般的听话,服从,顺从。 从不叛逆,从不违抗,从不触怒。 真正的符合三从。 而如今,只不过还有短短的两年,我却仿佛已等不及了,再三的触及他不可触及的底线。 没有回答他,却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冰冷的唇凑了上去。 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想用另一种方式去回避。 心里很明白,即使不回答,江铭晟又哪一天不知道我的心思,想逃离的心思。 这样主动送上吻,除了那次宴会上为了演戏,还是第二回。 江铭晟说过,我的身体让他迷恋,是一点也不假,不管我的吻是不是跟演戏没有区别,毫无感情成分,都足以挑起一个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浴袍滑落至腰间,我紧闭着双眼,江铭晟的唇沿着颈项一直往下延伸。 身体开始慢慢变热,即使房间里不开空调,恐怕也可以抵御这初冬的寒气。 明明不爱他,却情不自禁的将双手插进他的黑发。这一瞬间的渴望,只是因为我们需要快乐,极致的快乐。 咚咚敲门声很不合适宜的响了两声,我弯了弯唇角,有点想笑的冲动。 下午那会,也是刚刚滋生暧昧,便被一阵敲门声给扰乱,这会,不早不晚的,激情澎湃时,又响起了不该响起的声音。 江铭晟的眉头一皱,我知道,他很不悦。 这么关键的时刻,让他抽离,是要命的难。 他没有停止动作,继续冲刺,这宾馆的房门隔音效果想必很好,门外的人也听不见丝毫。 要命的敲门声终于停止了下来,我的手机又继而响起,摸索着扣掉电板,只因为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惹怒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云端降落至凡间,江铭晟起身去了浴室,我却因为疲乏连支撑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浴室的门打开,我却仍然还是躺在沙发上。 “你准备今晚就睡这了?” 江铭晟一边系着浴袍的纽带,一边淡淡的瞄了我一眼。 “麻烦你把我抱到床上。” 我不是娇情,我是真的起不来,两条腿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缓缓的走了过来,他弯腰横抱起我,推开卧室的门,我以为会将我扔在床上,还好,比扔要轻一点的放了下来。 伸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我闭起眼,什么都不去想的,准备好好睡一觉。 江铭晟在我右侧躺了下来,之后,我们又回到了比陌生还要陌生的状态。 “季来茴,二年后,除了恨,你会不会有一点怀念?” 再我以为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不像话的话。 用了很长时间去回味江铭晟突然问这句话的含义,却发现,不管怎么回味,也回味不出该有的味道。 噗我笑了。 笑了很长时间,转过头盯着江铭晟问:“怀念什么?怀念这几年你带给我的屈辱吗?”是的,他问的真是奇怪,这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唯恐忘不掉的经历,我却为什么要怀念?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个性到要去怀念一些没有怀念意义的东西。 “这么说来是不会怀念了,这几年看着你对林默念念不忘,还以为你是个多么喜欢怀念的人。”他半倚着身上,点燃了一支烟。 轻吐出一团烟圈,随着烟圈出来的还有一句:“原来,怀念也是要看人的。” 我都不提林默,他凭什么提。 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再回答也不再与他说任何的话。 林默是我的天空,江铭晟是突然出现的暴风雨,他剥夺了我的阳光,从此,我的天空不再完整。 冰凉凉的液体从我的眼眶滑了下来。 朦胧间,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清俊挺拔的身姿,乌黑清爽的短发,轮廓分明的脸,干净动听的嗓音…… 还有那双眼睛,深邃而黑亮,像星辰一般闪耀醉人。 在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我的影子,就像他说的,“心里有了你,眼里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第24章 没碰过别的女人 三年来,我头一次这样勇敢地,放纵地回想那已经远去的一切一切三年了,我对他的回忆与思念虽非一朝一夕,却如同磐石无转移。 人在年轻的时候,十八九岁的时候,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说不上哪里好,却无人能代替的了。 十八岁那时候的季来茴,又怎么能例外。 第一次见到林默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算灿烂的人生里,少不了这个人。 黑色的高三阶段,所有的同学都在忙着备战高考,而林默却莫名其秒的不知从什么地方转到了我们学校。 刚到陌生的环境,跟所有同学都是陌生的,坐在他前面的我,当然也不可能一开始就熟悉。 可是,就算不熟悉,也不能那般见外。 当我友好的回过头,笑着说:“你好,我叫季来茴。” 他却回我一句:“名字叫什么无所谓,但请不要把你的头一直来来回回。” 当时憋红的脸上,除了委屈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他只不过是长的好看点罢了,可是我也不丑,我不是对帅哥没有免疫力,我只是对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有点想入非非频频的回头,只不过是想和他的眼神多些对视的机会,从而达到灵魂的共鸣。 谁知,灵魂还没来得及共鸣,人家却已经连共鸣的机会都不愿给我了。 若是那时候就打了退堂鼓,想必就没有后来的季林之恋,有时候总会庆幸,坚持了该坚持的。 不管林默怎么排斥我,我行我素的行为不曾有任何的收敛。 某次考试的时候,因为是我的弱科,我不得不频频回头,看一个答案抄一个答案,一边抄一边还再想:“这家伙成绩怎么这么好。” 起初,林默对我的抄袭也只是皱皱眉头。 到最后,因为我回头的频率已经严重扰乱了他的思考,他不得不忍无可忍的猛拍了下桌子。 顿时,满教室的人啊,四十多双眼睛齐唰唰的扫向我。 脸皮就算再厚,也没理由不红到脖子。 经历了考试的抄袭事件后,终于让林默对我忍到了尽头,他找了班主任,要求调位子。 班主任说好的位子都有人坐,他便默默的拎着书包坐到了教室的角落。 整整两个星期,我再也没有办法越过重重人群,去寻找那双自认为能与我灵魂产生共鸣的眼睛。 直到有一天,我也拎着书包去了角落。 把自己的脸皮练的厚厚的,只为了他能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那个人。 真正让林默对我改变态度是在学期已经过了一半的时候。 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了,林默在请假三天后终于回了学校,我不明白,一个总是请假的人,没道理成绩还能那么好。 身后不断传来的咳嗽声一直揪痛着我的心,那颗情窦初开的心啊,一直在问:“他怎么感冒了……” 第二天我便带来一盒感冒药,回头递给了林默,谁知他并不领情,看都不看就走出了教室。 “我欠你钱啊!”被他无视的态度气的差点发疯,怎么会有这种人,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我的坚持所感动啊,偏偏这个家伙比铁石还铁石。 下午林默没有来教室,我盘问了他同桌半天才知道他不舒服在宿舍休息。 顾不上男女搜受不亲,我拿起感冒药便向男生宿舍冲去。 因为基本上男生都在教室,所以宿舍里也没别的人,我推开门便看到林默睡在靠门左侧的铁床上。 悄悄走进去,拿起桌上的热水瓶倒了一杯热水,又从另一个杯子里掺了一点冷水,用嘴试了试水温,便走向他的床边。 “喂,讨债的,醒醒……” 林默睁开朦胧的双眼,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追到男生宿舍来了。他猛得坐起身,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迅速的将几粒药塞进他嘴里,又将杯子放到他嘴边,狠狠给灌了几口水。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林默彻底惊呆了“药我放这了,不想让我再冲到男生宿舍的话,请按时吃!” 在他还没缓过神的时候,我已迈着愉悦的脚步,走了出去。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林默对我不再那么冷漠了,我也成了林默唯一会搭理的女生。 认识林默真好,考试再也没有不及格了,每次考试只要将手伸到背后,不用三秒钟,林默的试卷就会递到我手中。 “季来茴,自己用功一点,下次不会给你抄了。”这是某天考完试林默对我说的。 “我也想用功啊,可是我天生脑子笨,学不进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那么多小聪明,怎么就不能用一点在学习上呢?” 他有他的所指,我却有我的心思。 “那你学习那么聪明,怎么就不能分一点在我身上呢?” 貌似觉得说错话了,我的脸唰一下红了,赶紧转过头,掩饰当时的尴尬。 林默虽然对我不再冷漠,却也从未表达过对我的心思。 我一直期盼的,心里期盼已久的,却迟迟未来。 高三的下学期,我和林默已经很熟很熟了,但那句“我喜欢你。”却仍未从他口中说出来。 我倒不介意我先说,关键是我几乎每天都会说,久了,连自己都觉得麻木了。 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刚走出学校的大门,林默的脚踏车便挡在了我的面前。 “上来,今天免费让你搭一程。” 我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紧紧拽着他的衣角,跳上了后车座。 脚踏车在不算宽敞的马路上,毫无顾忌的飞扬着,就如同我们飞舞的青春,洋溢着欢乐,挥洒着笑容。 “在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是而已。” 林默迎着春风,念起了文绉绉的诗词。 “拒说徐大师兄当年这一首情诗,可是俘虏了不少纯真少女的心。”林默念完诗后,又不知所为的来了一番感慨。 我笑了笑:“那如今你念这首诗,若非也想俘虏某个纯真少女的心吗?”本是随意一问,却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回答。 “猜对了,想俘虏的人,近在咫尺,远不再天涯。” “林默,你这么说,我就当你表示喜欢我喽?” “好吧,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一刻,柔和的春风里,尽是甜蜜的滋味,我的坚持,终于有了结果。 别人的眼里,最不可能的相爱,却携手走过了四年。 四年,从最初的相爱,到最后的相守,我坚定的认为林默是我可以携手走过一生的人。 十八岁初见他时,他便无意的在我的心里作了个记号,用艳红的朱砂,迤逦出一条半弧。 二十二岁那一年,我想替他补齐另一半弧,连着他的心,组成一整个圆,却因为很多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原因,把那些原本能组成圆的东西弄得支离破碎,碎的那些,便再也无法组成一个圆。 这其中,江铭晟,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却推波助澜的将我们越离越远。 久远的回忆,像雨后的春笋,争先恐后的崭露头角。 我想,已经没有回忆下去的必要了。 再多的回忆,只会让我那颗已经没有自由的心,束缚的更紧。 一早上起来,竟发现身旁空无一人,这倒是史无前例的。 在我的记忆里,可是每一次都比江铭晟起的早。 换好衣服出了卧室,仍未看到江铭晟的身影,当下便慌了,他该不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了吧? 拿起手机拨打他的电话,提示,已关机。 匆匆的奔向酒店大厅,差点跟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严无常……”一看到是他,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他都没走,江铭晟当然不可能会走了。 “那个,江总呢?”调整了心态,我正色问道。 “江总有事出去了。”他的问答令我觉得不可思议,江铭晟也会有单独出去,不带上他的时候吗? “你怎么没跟着?”我好奇的问,他倒显得很平静:“江总让我留下护着你。” 哧真是搞笑,护着我?轻笑了两声,如同求证一般的问:“护着我什么?安全吗?莫非怕被你们黑帮中的对手追杀不成?” 严无常稍愣片刻:“季小姐,你电视剧看多了。” 他向酒店外走去,我赶紧追了上去,“江总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有点急了,我这是在旷工啊。 “估计要下午吧,你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叫我。” 说完,大踏步的走了,我立在原地,恨得直跺脚。 江铭晟真是太过分了,他若有事尽管办他的事,把我带到这里,自己一个人倒不见了踪影,这都叫什么事? 我纠结的人生啊,要不要再纠结一点。 中午一个人在酒店吃了午饭,再睡个午觉,或许昨晚真的太累了,醒来时,已是傍晚。 酒店套房的窗外,夕阳西下,漫天的晕红酿出一片醉人的血色。 放眼望去,整个城市座落于一片柔和的色彩之中。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严无常的电话:“你马上过来。” 当他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十二万分不悦的质问:“江铭晟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晚上。”他似乎没意识到我的不悦,竟然从下午延伸到了晚上,而且还是‘可能’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手机为何打不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弃别人的工作不顾,自己消失无影就算了,连个解释都没有,这样蒙在鼓里的感觉,令我很是不爽! “江总可能是不想别人打扰他,你先不要着急,他要回来时,自然会回来。” 多么冠冕堂皇的说法,真是事不关己已不忧啊,若不是急着回去工作,我管他什么时候回来耐着性子又等了两个小时,手机铃声高调的扬起,我一看来电竟是主任的号码,当下便知坏事了。 果不其然,刚一按下接听,手机里便传来如雷般的狮吼声:“季来茴!!!!”我忙将手机反射性的往后挪了挪。 待声音稍稍平息后,我刚想解释:“首先,我不想听你任何的解释与理由。其次,明天中午之前没来上班,往后就直接不用来了!” 可敬可亲的刘主任,这会是真的,真的,忍无可忍了他毫不留余地的切断了我的电话,我拿着手机无奈了半天,最后,冲出了房间。 使劲的敲着严无常的房门,他一出来便诧异的望着我:“季小姐,怎么了?” “带我去见江铭晟,现在,立刻,马上!”我语气坚定的睨视着他,头一回,有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这个……”他显得很是为难,可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要立刻见到江铭晟,什么事都能不计较,事关我前途的事却坚决不能就这样黄了。 那么努力进的知名律师所,哪能随便就被炒了鱿鱼。 “不要这个,那个的,若是不带我去见他,我今晚自己连夜乘飞机回去,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一脸的严肃,直瞧的严无常眉头紧皱,我就不明白了,不过是让他带我去见江铭晟而已,又不是去烧杀抢掠的,有这么的为难吗? 看他仍在犹豫,我毫无耐心的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丢下狠话:“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你等着跟江铭晟解释我失踪的原因吧!” “等一下。”他叫住了我,“我带你去。” 微微翘起唇角,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抛给他,却见他,仍是一脸的难为之色。 车子停的地方霓虹灯肆意闪耀,下了车,四个闪烁的烫金大字直刺着我的眼球:“凤舞九天”呵,跟天上人间,又有何区别。 我在为了工作之事,愁肠百结,他却在这风月场所,寻欢作乐这世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严无常领着我穿过七转八弯的走廊,走到一间包房时,他停下了脚步:“季小姐你先在门外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他话刚一说完,我便越过他,直接推门而入。 通报一声,还真当他江铭晟是皇帝老子不成? 真是富有戏剧性啊,跟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完全符合,穿着性感的妩媚女人,正依偎在某个男人的身边,手里端着高脚杯,杯里,盛满着醉人的红酒。 当然,某个男人,指的就是江铭晟。 乍看到这一幕,竟有种想笑的冲动,我回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严无常,悄悄的戏谑了句:“这就是所谓的,没有碰过我以外的女人吗?” 我的声音极小,除了离我最近的严无常外,不远处的某男和某女,是根本听不见的。 重新回转头,迎上的便是江铭晟冷厉的双眸,是啊,我破坏了他的好事,他该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谁让你来的?”他略微责备的将眼神扫向我身后的严无常。 虽然‘黑白无常’平时不讨人喜欢,但我也算光明磊落之人,不该他背的黑锅,决不会让他替我背。 刚在来的路上我就承诺他了,江铭晟怪罪下来,我扛着。 其实心里清楚,说这样的大话,根本就未掂量自己的份量,我能有什么能耐去扛啊。 “是我逼他带我来的。”我坦然的回答他,并且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离的近了才看清,这妩媚的女人还真是不一般的漂亮,特别是那一双能勾人的眼睛,仿佛只要盯着看三秒,便再也欲罢不能江铭晟是人,又不是圣人,面对这样的眼睛,不心动不沉沦,那要见鬼了。 “这位小姐是?” 她放下酒杯,饶有趣味的看着我,等着江铭晟的介绍。 让江铭晟介绍我岂不是为难他么,该以什么身份来介绍? 女朋友?不是。 江太太?扯远了。 情妇?也太让我难堪了。 “暂时是他女人。”江铭晟还未开口,我便替他作了回答。 想起那次陪他参加宴会,我也是这么在众人面前,宣称是他的女人,那次他倒是没说我抬举自己,仔细想想,这样说未尝不可,女人这个词包含的面积太宽广了,比如情妇,难道就不是女人了吗? 这么说来,我说是他女人,不算说错,也不算过分。 “哦……”她嫣然一笑,极尽美艳。 严无常在门外站了数分钟后,便自觉的从外面带上了房门,顿时,原本的二人世间,成了三个人的对立。 事先声明,我不是来捉奸的,我来的目的,光明正大。 “江总,我明天中午之前必需得回C市,如果你还有没处理完的事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的。” 待江铭晟冷眸稍稍回升点温度后,我立刻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却无视我说的话,扭头与妩媚女人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红酒。 她立刻便领会了江铭晟的意思,端起先前放下的酒杯,豪迈的昂首喝了个底朝天。 真是好酒量啊,想必连江铭晟都免不了汗颜。 “江总怎么不喝?” 她柔声的向他靠近了一点,撒娇似的指了指他的酒杯。 江铭晟只是笑,没有说话,妩媚女有点不乐意了,原本已经靠的很近的身体,愈发的紧贴了。 她的一只手轻轻勾住江铭晟的脖子,想起昨晚,这个动作看在我眼里,甚是别扭的很。 “喝吗,我都喝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这声音真是勾人心魄,我看着江铭晟只笑不语,真是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冲动。 受不了欲拒还迎的两个人,我没好气的说:“他不喝红酒的,你别勉强他了。” 有正经事要说的人,可不是专程为了来看某些人秀恩爱。 我这没好气的一句话,令妩媚女身体僵硬了一下,她面露尴尬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铭晟。 没了妩媚女人喋喋不休的声音,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这局促的安静让我很是尴尬。 真想咬了自己的舌头,恐怕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昏昏浩浩的三年,我竟对江铭晟并不是一点了解都没有。 最起码,我知道他不喜欢喝红酒“江总,我刚说的话需要重复一下吗?” 打破沉静,打破尴尬,我满怀期待的直视着江铭晟,只盼着他能点头同意。 只要同意让我先回去,就什么都不重要了,管他在这里跟风尘女快活到何时。 “急着回去有什么事?” 他慢条斯理的反问我,我刚想说再不回去就要被炒鱿鱼,可转念想想,刚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他的女人,这会要是说为了工作而不得不回去,岂不是落下笑柄难道身为江铭晟的女人,还需要为了三斗米而折腰吗? 倘若我如实说,定然免不了被妩媚女嘲笑,甚至会觉得我做作,虚伪。 江铭晟更是会觉得我丢了他的脸,被妩媚女嘲笑是小事,丢了他的脸可是天大的事,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剥夺了我继续工作的权利。 “我们能不能回去说?”眼神往他身边的女人身上轻瞅了瞅,意思在外人面前,有些话不太方便说。 “这位小姐,我看你不是有事,而是存心找事的吧。”妩媚女坐正了身体,脸色不悦的瞪着我。 想想也是,哪个女人看到江铭晟,不是费尽心思的紧抓着不放。 当然,除我之外。 “这位大姐,你不要误会,我是真的有事,要不你先回避一下,我把要说的事情说完了就走,你看行吗?” 既然她称我小姐,我就以礼回礼的称她大姐,虽然,她看起来并不比我大多少。 “亲爱的,你说,我和她谁走?” 妩媚女黏声转向江铭晟,两条水蛇一样的玉臂更是攀附到了他肩上。 这一声亲爱的,着实让我恶心的不轻。 江铭晟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简单说了句:“进来一下。” 不大会,严无常便推开包房的门,走了进来,恭敬的喊了句:“江总。”江铭晟手指了指我:“带她回酒店。” 果然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我站起身,埋怨的看了一眼江铭晟,再转向对我目露得意之色的妩媚女,瞧瞧那得意劲,真是庸俗到了极点,若不是敢怒不敢言,我真想指着江铭晟,大声的怒吼:“这种货色你也看的上,真够俗的!” 咽不下的那口气,使劲的被咽了下去。 一步一趋的向门边走去,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凭什么让我走啊?难道我跟了他三年,都不如一个风尘中的女人来得有份量吗? 刚被咽下的一口气,腾的一声,又窜了出来。 “季小姐,季小姐,你怎么了?醒醒……” 耳边传来严无常略微惊慌的声音,可是我的双眼却是紧闭的,我在赌,赌一场没有把握会赢的算计。 第25章:身份的转变 车子在苍凉的夜里不疾不徐的开着,耳边是阵阵的风声。 当四周处于一片宁静的模式,没有妩媚女的黏声,没有车声,没有风声,我想,我的目的达到了。 “别装了。”久久的安静之后,江铭晟低沉的声音从我左耳灌进了右耳。 谎言被识破,我猛的做起身:“你怎么知道我装的?” 他就站在床边,双手环胸的看着我,或许是心虚,我竟有点不敢正视他。 “就像你知道我不喜欢喝红酒一样。”他未完待续,接着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所以,我也知道你一向很会演戏。” 此等不给人面子,往前三百年,查无此人,往后三百年,非他莫属! “既然知道我是装的,你大可无视,怎么还是回来了?”我有点挑衅的看着他,怎么就觉得,有时候,其实不是很怕他的。 “你就差没装疯卖傻,我若还待在那,岂不是太不尽人情。”呵,真是笑死人了,太不尽人情这种话他也说的出来,他也不想想,他什么时候尽人情过。 “好吧,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拜托你让我先回去,因为……”刚想说要被炒鱿鱼的事,该死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一看号码,我立马压低了声音:“喂,主任……” 没有想象中的咆哮,却是温和的有点令我不敢置信:“来茴啊,你好好休息几天,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什么时候再来,下午的话当我没说啊,那时候喝了点酒,有点晕,记住啊,想啥时来就啥时来,千万别再忧虑我前面说的话啊……” 天哪,我简直是不敢置信,将耳边的手机移到眼前看了看,没错啊,是主任的号码啊! “那个……请问你是刘主任本人吗?”我诚惶诚恐的求证,完全没办法将前后两个人的语气联想出自一人之口。 “屁话,我不是刘主任,还能是刘经理不成!” 她被我的质疑终于激怒了,又恢复到了先前近乎咆哮的声音,这才对吗,这样的口气我才不会太惶恐。 “刘主任那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趁他语气恢复正常,我立马再次求证他刚说的话,我想,他若不是有人格分裂,就不会前言不搭后语“当然是真的!我像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好了,别废话了,让你好好休息你就好好休息,记住,不允许整天想着回来上班,知道吗?” 啪我都没反应过来,他再次挂断了电话,见鬼了,活见鬼了。 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眉头紧拧,思索着刘主任抽了哪门子的风,莫非下午咆哮着说要炒我鱿鱼,真的是喝多了说的醉话不成?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那会说的话,完全不像醉话啊。 莫非他是被人威胁了?恐吓了? 迅速抬起头,看了看站在窗边凝视夜景的江铭晟,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刚电话我们主任打的。”我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 他没有回头,只是恩了一声,“你是不是利用你的关系恐吓我们主任了?”我跳下床,走到他面前,探究的想从他眼里证实些什么。 “你当真是黑社会吗?”他转头看着我,眼神有着不容污蔑的神圣:“恐吓,亏你想的出。” 我是不该这样想,可我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给你三分钟,说吧。” 江铭晟重新将视线调回了窗外,隔着透明的琉璃窗,外面的红灯绿灯闪啊闪,闪的我头晕眩“刚才接的那通电话,我想说的事已经没必要说了。”轻叹口气,心里明白除了江铭晟,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改变我们主任的决定。 在W市停留了整整五天,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我都不知道,我来这里到底需要做些什么。 或许江铭晟只是心血来潮,把我给带上了,但我祈祷,这样的心血来潮,再也不要有第二次。 这五天可谓是无聊至极,因为暴打李昱而导致我逃离,之后的几天,江铭晟不管 去哪里,都不再带上我了,我除了呆在酒店,根本就别无去处。 飞机降落在C市机场的那一刻,我心里,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 严无常开着布加迪往西山庭院返回的路上,江铭晟说了句令我欣喜若狂的话:“我明天回B市。” 太好了,等这句话等的太不容易了。 心里狂喜至极,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丝毫,相反,还得装出,对他恋恋不舍的模样。 上帝庇佑,回C市的第二天,江铭晟真的回了B市。 他前脚一走,我后脚便飞奔向律师所,这段时间因为他的搅合,已经让我的工作一地鸡毛,若再不赶紧收拾摊子,恐怕律师这条路怕是走不长远了忙碌的工作让我无暇去回想之前主任打过的那通电话,然而,我不去想,自然又人还记着。 “来茴,进来一下。”主任的大嗓门在我身后骤然响起,我一回头,便看到他那光亮亮的秃顶从门缝里探出了一半。 我放下手头的工作,径直走向主任办公室,带上房门诚恳的问:“主任,找我有事?” “来茴,不错啊。”他莫名其妙的打量着我,继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你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呢?” 我一头的雾水,根本就不明白他说的这是哪跟哪。 “主任,你的意思,我可能不太明白?”我说的是实话,我是真的不明白他刚说那番话的意思,然而,他却以为我是在卖关子,皱了皱了眉头,颇不悦的提醒:“哟,难不成关于江氏,你还准备继续瞒着我们不成?” 一听他提到江氏,我脚跟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难道我被江铭晟包养的事,被他们发现了? 血液里原本那流淌的热血,瞬间瓦凉瓦凉:“主……主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其实……” 刚想解释我被包养的原因,他却打断了我的话:“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能成为江氏的法律顾问,那是为我们律师所争光,为我脸上贴金,这等好事,却还瞒着大家,丫的你也太不厚道了!” “法律顾问??江氏??”我真是要晕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什么时候成了江氏的法律顾问,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对啊,那天我给你打过电话后,便接到了江氏来的一个电话,说你是他们的法律顾问,陪他们江总去外地了,还说我若再催你回去上班,便解除与你的合同。” 刘主任一边解释,一边还纳闷的嘀咕:“他们怎么知道我打电话催你回来上班的事……” “所以后来你打电话,才会说了那么多莫名奇妙的话吗?”心里总算是释然了,原来,不过是江铭晟的一个小手段而已,却把我们精明的刘主任忽悠的跟真的似的! 看来,江铭晟在C市任何人的眼里,跟他沾了边,都是荣誉的象征。 没有人会怀疑,跟他有关的一切。 “什么叫莫名其妙的话,还不是怕你错失了这份好差事。”主任埋怨的瞪了我一眼,我不仅不感激,还委屈十足的回瞪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在电话里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说那些话,是因为我成了江氏法律顾问的原因。” “哟,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瞒我们在先,还有理了是吧?”主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全然像个骂街的泼妇。 出于理亏,我忙转身向门外跑,边跑边说:“我今天要出庭,先去忙了!” 转眼已到了寒冬,江铭晟回B市也有一个多月了,这期间除了偶尔一个电话外,我们再无任何的交流。 主任说会在明年六月初选出一名优秀的律师,保送至法国深造,本来这样诱惑的消息对我来说,根本就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 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我根本就不能在规定的时间离开。 然而,生活就是那么的滑稽,若不是赵鹏无意中的一句话,我恐怕真的想都不会去想。 “来茴,明年去法国深造的机会,你有信心吗?”他嬉皮笑脸的靠在我办公桌边,没个正经的问。 “放心吧,这样的机会我决定让给你了。”手指敲击着键盘,没好气的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无聊。 “why?”他仿佛不可思议,似乎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机会的人。 “不是所有的因为都有所以,收起你的好奇心吧,我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赵鹏已经习惯了我的不近人情,似乎是故意刺激我,他邪恶的指了指刚进门的某个倩影:“我们的季律师可一向都是主任表扬的模范,如今,恐怕是长江前浪退后浪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在看到那抹倩影时,眉头像打了个结似的拧在了一起。 赵鹏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上个月新来的齐丽丽,拒说是某名牌大学的硕士生,是主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掘过来的,坦白说我不是很喜欢她,倒并不是因为嫉妒,而是觉得她太过于清高。 或许是觉得她是主任请过来的,就该耍耍大牌,因此,从踏进律师所的那一天开始,跟我……确切的说是跟我们这里的所有律师,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整天摆着一张清高的脸,像是觉得跟我们共事多委屈了她似的。 深造的消息一传出,大家都在猜测,谁的机率会比较大一点,偶尔也会听到我的名字,但似乎齐丽丽的名字更多一点。 本来对于深造一事我便看的极淡,我是一个有契约在身的情妇,怎能奢望像正常人一样自由来去。 可赵鹏的刺激,还是让我心里极其郁闷。 “你以为我是对自己没信心吗?我不争取是有原因的。”收起眼里的失落,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来茴,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吸引我吗?就是觉得你有时候挺神秘的,仿佛像一个猜不透的谜。” 他眼里有着探究,我推了他一把:“猜不透就不要猜,回你自己的位子,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就是脸皮那么的厚,无视我的不耐烦,继续刺激我:“我看你就是对自己没信心,人家齐丽丽……” “行了!”猛拍了下桌子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他是又想说齐丽丽学历多么多么的高,后台多么多么的强,这些真的在我眼里不算什么,可真正的原因我却也不能说。 我不可能说因为自己是被包养的情妇,没到时间不能随意的离开。 “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若不是这两年我走不开,我谁都不怕!”揉了揉刚拍桌子拍的麻痛的手掌心,再将一记大大的白眼丢给了赵鹏。 看我貌似真的发火了,他悻悻的扭转身回了自己的位子,一边走一边嘀咕,“这两年不能去,又不是不能推迟……” “等一下。”陡听到不是不能推迟,我愣住了:“你刚说的推迟是什么意思?” 赵鹏回过头,重新走到我面前:“来茴啊,你还真是对深造的事不闻不问啊,深造的时间是明年六月,这规矩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老秃都说了,若是在规定的时间不方便去,可以暂缓一年,你说你,开会时都在干嘛?!” 他悲哀的看着我,无可救药似的摇了摇头,我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还真不知道深造竟然可以暂缓一年,那天刘主任开会说起深造之事,我确实一点没在意,总觉得跟我无关的事,听与不听都一样。 赵鹏无意的提示,让我对此事立刻从心如止水变成了波涛汹涌。 我掐指一算,明年六月暂缓一年,就是后年六月,而按照当初我签的那份协议,后年的五月我就可以离开江铭晟了五月真好时间如此的巧合,我还能把这种机遇当作一种巧合吗? 这一定是某种暗示,它暗示我拥有这个机会,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没有理由不去争取了,就算是为了新的生活,我也必须去争取。 在过去的三年里,我以为这一生再也没有期待了,每天过着没有期待的沉闷岁月,出国深造如今终于成了我沉闷岁月里唯一的期盼。 犹豫了很久,在某天晚上拨通了江铭晟的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总算是接通了。 “什么事?” 忽略掉情人间甜蜜的问候,最简单的也不过这三个字。 “江总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深吸一口气,没等他问是什么事,便继续说道:“我想报考C市夜大的研究生课程。” 电话那端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忐忑的等了许久后,我以为他是睡着了,刚想挂电话:“如果你觉得你有那个精力……随你高兴。” 原来他并没有睡着,那这么长时间的沉默,又是怎么了? “谢谢……” 这一声谢谢是发自内心的,在打这通电话前,我根本没有自信江铭晟会答应,我只是报着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 “随我高兴?”呵呵,江铭晟他若是每件事都随我高兴,那我就真的高兴了。 拢了拢被子,心情愉悦的准备入睡。 夜,静谧,安详。 如此静谧的夜,却被一阵铃声划破了寂静,我摸索着拿出手机一看,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江铭晟打来的,不是才挂的电话吗,怎么又打过来了?莫非……他反悔了不成? 手指几乎是颤抖着按下接听,“喂……” “下次不要这么晚打电话,你不按时休息没关系,但不要打扰我。” 啪……挂了。 我举着手机呆愣了半天,心情可谓大起大浮,很晚了吗?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真没注意看时间。 眼睛往手机上一瞄,妈呀,竟然凌晨两点半我无语了。 有了江铭晟的首肯,我真的报了C市的夜大。 原本不算清闲的生活,更加显得繁忙无比,惹得赵鹏取笑我跟《步步惊心》里的女主角纳兰若曦一样,成了拼命十三妹。 是啊,我真的有点拼命了。 这天,正在上课的空隙,手机在兜里震动了起来,我抬头看了看讲台上正滔滔不绝的教授,犹豫了半天还是压低声音接通了。 陈妈明知道我在夜大上课不方便接电话,所以,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定然是不会这个时候打来的。 “季小姐,江先生来了。”她声音里明显有着担忧,我一想到上夜大是经过江铭晟同意的,便坦然的说:“没关系,他知道我上课的事。” 趁教授没发现我接电话之前,匆匆的又问了句:“什么时候来的?” “就你走了没多大会。” “他说了什么吗?” “只问你在不在,我说上夜大去了,他便什么也没说的转身走了。” 陈妈如实的把江铭晟来的消息传达给我后,我便再也没有心思听教授滔滔不绝了。 脑海里总是忍不住猜想,他这次来要待多久?会不会又心血来潮的带我去别的地方?这夜大的费用不低,若是没有投入产出的话,我会恼死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教授离开教室。 随后的两节课听进去的更少,这一晚,算是彻底浪费了走出夜大的校门,天气已是呵气如霜,忍不住将冻的有些麻木的双手放在唇边使劲哈了两下,也只是短暂的缓了缓。 我低着头,盯着脚尖,一步一趋的向前走,以前林默会语重心长的告诉我,“看你走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意识到想了不该想的,狠狠的甩了甩头,眼睛往前方不经意一瞄,耶……那车怎么有点眼熟? 往前走了走,我倒抽了口冷气,果然是布加迪! 惶恐啊惶恐,江铭晟怎么来这了?他是在等我吗?他什么时候等过我啊走到车窗边,轻轻的敲了敲,车窗缓缓的下滑,一个多月没见的恶魔面孔,再见时依然邪恶万分。 “江总,在等人吗?”我殷勤的笑着,笑的那真叫一个灿烂啊。 其实我是想问他是不是在等我,但为了避免他又说我抬举了自己,还是识趣的换了种委婉的询问方式。 “上车。” 利索的两个字扔出来,跟这寒冷的天气还真是搭配的很。 哦……我应声点头,刚拉开车门,背后被人轻拍了一下:“嗨,你东西掉了。” 我一回头,貌似在夜大的同班同学,但却不知道名字,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笑嘻嘻的递到了我面前。 哦天哪,我怎么把这个弄丢了! “谢谢。”感激的接过来,心里自责的要命,这个小本上可是记着我的xiǎo mì密,真没想到因为体积小,竟被我落在了教室。 坐进车里,江铭晟盯着我紧攥在手心的小本子,随意的问了句:“是什么?” “没什么。”慌忙将本子塞进背包里,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要去哪?” 车里开着暖气,第一次觉得坐在这里,还算惬意。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吗?”以为他没听见,便又重复问了一遍。 “吃饭。” 他淡然说道,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这个时间,该是吃夜宵还差不多。 车子经过一片闹市区,我看了看前面的露天排档,诺诺的指了指:“其实那里的夜宵不错。” 江铭晟连看都未看一眼,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再不错的东西,在他眼里,也是不入流的。 “为什么突然要上夜大?”我以为江铭晟不会问,到底却还是问了,难得他第一次对我的事这么好奇,我立马回答:“因为想多学点东西。” 多学东西……呵,多么善意的谎言啊。就算是打死,也不能告诉江铭晟,其实我是想拿到硕士学历,然后远走高飞即使他知道我两年后就能恢复自由身,我也不能明明白白的讲出自己的计划,他江铭晟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简单的说就是:“超级大男子主义!” 他可以指使我向左或向右,但我决不能自己选择想要走的路,至少,在这最后的两年里不可以。 “等会吃饭还有别的人吗?”我随意的问,江铭晟扭头凝视我一眼:“没有。” 车子停的地方是一家装修典雅的港式餐厅,随着江铭晟下了车,高挑而美丽的迎宾小姐热情的招待了我们。 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服务员很快递上了菜单,其实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又不敢说不吃,等江铭晟点好餐时,望着转身欲走的服务员:“等等。”我叫住了他。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他恭敬的回头,笑望着我。 第26章:想要吃什么口味? “你们这有冷饮吗?比如……冰激凌什么的。” 在冬天吃冷饮是我的某种爱好,江铭晟不是不知道,但即使这样,他的眉头依然还是皱了皱,或许我的这种特殊爱好,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不正常的。 这不是有个性,爱好,仅仅只是爱好。 “有的,您想吃什么口味?” “如果有香草的最好,没有香草……柠檬味也可以。” 待服务员走后,江铭晟不置可否的盯着我,倒是没询问,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不良爱好。 “这次要在C市呆几天?”趁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我假装随意的问了问。 其实,我多么关注这个问题啊。 “过了你生日就走。”同样是随意的回答,我却呆住了。 “生日?我的生日?我竟然忘了。”像是喃喃自语,呆愣数秒后才恍然大悟。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就给忘了,这段时间占据我整颗心的都是深造之事,竟把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其实生日过不过都是无所谓的,我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关键生日愿望才是最主要的,只要在那天提出任何不算特别过分的请求,江铭晟都会答应的。 可是,貌似我的生日还有十来天不是吗?他这也来的太早了吧往年江铭晟也会给我过生日,但基本上都是生日当天才出现,今年,貌似真的来早了。 看来,我只有十天的时间去想等了一年才有的愿望。 “小姐,这是您的香草冰激凌。”服务员单手捧着托盘,将托盘上装饰的极其漂亮的冰激凌递到了我面前。 我俯身闻了闻,不错,是香草的味道。 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浑身立马打了个激灵,古人流行以毒攻毒,我就只能号称以寒逼寒吃了第一口,再吃,也不觉得有多冷了。 从容的一口接一口,明显周围总有那么几对诧异的眼睛时不时的瞥向我,我知道他们是觉得我不正常,可是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就好了。 “哦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一直都是你帮我过生日,该天换我也帮你庆生吧。” 当我吃完最后一口雪糕时,抽了口冷气,抬头问江铭晟。 说来真是可笑,认识他这么久了,竟连他生辰八字都不知道,总记得比我好像大个二三岁来着,但具体如何精确,还真没仔细研究过。 “不用了,没那个习惯。”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的好意,虽然吃了闭门羹,但也丝毫不觉得失望,本来只不过是随意一问,倒并非真心想帮他庆生。 人这一生中只有两个阶段对生日极其看重,一是二十岁以前,日复一日的盼着生日到来,盼着十八岁到来,盼着成年的那一天。 二则是六十岁以后,那个时候总担心会不会某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因此每度过一天,就像迈过了一次坎,越发珍惜和重视有生之年的每一天。 而我和江铭晟即过了二十岁以前最期待的成年,又未到60岁以后的峥嵘岁月,因此,我们确实不该是习惯过生日的人。 回西山庭院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严无常停好车,江铭晟却纹丝不动,“不下车吗?”我问。 “还有点事。”他懒懒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别扭的耸耸肩恩了声,看着布加迪绝尘而去,极其无奈的叹口气:“十天啊,我要怎么熬?” 陈妈端了杯热腾腾的姜茶给我,自从上夜大后,她每晚都坚持等我回来再睡,尽管我告诉她天冷不用等我,可她却总是担心江铭晟会责怪,兢兢业业的令人心酸。 “江先生没说你什么吧?”她站在我面前,担忧的望着我。 “能说什么?早跟你说了,上夜大是他允可的。”我一边喝着姜茶,一边盯着客厅悬挂的液晶彩电,心不在焉的调着频道。 “那就好。”她脸上的表情舒缓开来:“我去睡了,你也别弄的太晚,早点休息。” 听到陈妈关房门的声音,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是一个佣人,怎么就每天过的比我还忐忑?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韩剧,我看的索然无味,关了电视便噔噔上了楼。 洗好澡躺在床上,眼睛直视天花板,开始思索生日那天许什么心愿才好,不是没有想实现的,而是想实现的太多了,拿不准到底先实现哪个才妥当。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背包,掏出了紫色的小本子,淡紫淡紫的封面,像忧郁的风信子,又似神秘的紫罗兰。 是的,很神秘,紫色,本就是神秘的象征。 这个本子里可是记着我未来十年想实现的愿望,除了今年的,明年开始,全都记录在了上面。 重新躺回床上,我开始一页页的翻看2000年,我想从普通的律师晋升高级律师。 这是之前写的,如今怕是要改改了,于是我拿起一支笔,将原来的划掉,重新写上:希望可以去法国深造。 2001年,想靠自己的能力买栋大房子,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似乎觉得还要强调一点,于是我又加了一句:是靠自己的能力,跟江铭晟没关系。 2002年,如果可以,希望能和林默再相遇。 2003年,可以和我爱的人走进结婚的礼堂,即使那个人不是林默也可以。 这条需要加个前提,抬起笔刷刷几下,上面赫然写道:前提是,林默一定要比我幸福。 整整一页,十年心愿。 看完最后一条时,我将本子盖在了脸上,鼻端是淡淡的纸香,不管这十条能否实现,最起码未来的十年,我有了盼头。 困意来袭,渐渐的我沉入了睡眠状态。 天蒙蒙亮时,身旁已经多了一个人,我伸了个懒腰,猜想着江铭晟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他睡的那般沉,想必一定是很晚。 没想到醒着时那么可恶的一个人,睡着的时候其实还挺无辜,从来没认真研究过他的五官,今天突然有了研究的兴趣。 我凑近了一点,从他浓黑的眉毛看到密长的睫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再搭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呵,还真人模人样的像个人类。 就是这张可恶的脸,害得我经常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们骚扰,奇了怪了,为什么不去找他,偏偏都找我?不是有句话叫:“喜欢就勇敢爱勇敢追求吗?把重点放在一个无关紧要又起不到丝毫作用的女人身上,实非明智之举呀找错对象。” 作势在他脖子上方轻轻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我小声的嘀咕:“再牵连我,宰了你!” 找拖鞋,下床,一弯腰的瞬间,心差点没蹦出来“我的十年心愿呢?”迅速转身把被子枕头全掀起来,昨晚明明盖在脸上的,这会哪去了?到哪去了? 天哪,这要是让江铭晟看见还了得,一颗心剧烈跳动,视线在移到床边的桌子时,彻底呆住了,淡紫色的本子整齐的摆在上面,完全像是被人窥视过。 我确定是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根本没有把本子放在那个地方,如果不是见鬼了,就只有一个人最有嫌疑江铭晟仍然沉睡在梦中,呼吸平静,我报着一丝希望想,也许他不会看我的隐私,他从来都对我的事漠不关心,怎么会无聊到去翻那些条条例例呢! 一直到江铭晟下楼吃早饭,我也没能从他淡漠的脸上看出丝毫我想知道的答案,他不说我坚决不能问,假如他没看我先问了,反倒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之后的几天,他仍然什么也没有提,我渐渐放心了,按照他以往的作风判断,若真的看了决不会这么让我好过的。 虽然我写的那些,跟他没什么关系,可他若看我不顺眼,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某个风高月圆的夜晚,因为是周末不用上夜大,我便窝在别墅里看电视,江铭晟不知道我晚上不用上课,便自己一个人应酬去了。 其实一个人是我猜想的,也有可能,挽着别的女伴也说不定。 有钱有势长相好的男人,最不缺的,恐怕就是女人了。 九点多的时候他推门而入,看到我坐在客厅,缓步走了过来。 “今天是周末夜大没课。”怕责怪我不陪他出去应酬,待他一走近,我便赶紧坦白从宽。 陈妈第一时间为他端茶倒水,他轻抿了一口,抬眸问我:“生日想怎么过?” “想简单一点。”这句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前两年的生日简直让我度日如年,若说是个简单的舞会就算了,偏偏江铭晟兴师动众,一个情妇的生日弄的比国家领导人还隆重和热闹。 若非那样,我又怎会成为妒妇们的众矢之首。 鲜花,掌声,礼物……这些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可却不是我想要的,因为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不喜欢。 “怎样简单?”他继续问我,语气颇为戏谑。 “如果可以,就我们俩个人好了。”想到那虽充满荣耀的场面,可每个人眼里轻蔑的眼神,我便心生厌恶,似乎只有强大的家世和傲人的容貌相配合,站在他身边才理所当然。 可是,我并不需要那些,惹不起,我总躲的起。 “生日愿望想好了吗?”短暂沉默后,他又问。 “还没,不过正在想。” 这两天确实正在挖空心思的想,总想想出一个对的起自己等一年的愿望。 江铭晟如此惦记我的生日,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但同时也疑惑不解,为何在别的方面对我不近人情,偏偏生日却如此的不同呢? 莫非,他是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噗……这种电视剧和小言里才有的狗血情节,在现实生活中我竟也想的出。 可以说的话题似乎没有了,江铭晟拿起杂志翻看了起来,我本来正在看一出泰剧,他没回来的时候,看的很是入戏,这会他一回来,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此时屏幕里正播放着男女主的吻戏,让原本就别扭的我,愈发的尴尬了,偷偷瞥了眼江铭晟,幸好他的双眼正定格在杂志上。 可是看不见不代表听不见,两人忘情激吻之后,又说起了铺天盖地肉麻至极的情话,再看江铭晟时,他明显眉头已经轻拧,于是我没法淡定了。 毫不犹豫的换了频道,不知是黄金时刻的原因,还是电视台故意跟我作对,连换几个台,都是坑爹的爱情剧好不容易调到了娱乐频道,此时正在报道着某名模获奖的消息,我本不是对娱乐感兴趣的人,但比起和江铭晟一起看爱情剧,还是情愿看这些不感兴趣的八卦消息。 “对于本次获得国际东方佳人的奖项,名模林美琪笑称是早已志在必得……” 我听着主持人的报道,很是不待见“志在必得”这句话,到底能有多少自信在公众面前说出这样的大话? 正盯着屏幕的我,完全没注意到江铭晟脸上的表情,他走到我面前,莫名其妙的夺过摇控霸道的关了电视。 我刚想质问他干什么,一抬头便触到了他冰冷的眼眸,虽然他眼里一向不曾有多少温度,但也从未如此冰冷过,冷的如同滴水就能结成冰。 “上楼睡觉。”他说出和眼眸同样冰冷的四个字,转身先上了楼。 盯着他的背影,真不知他突然间又抽了什么风,我只是在默默的看电视,难道这样也能碍着他?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第二天中午在律师所休息的时候,想起昨晚江铭晟莫名其妙的举动,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前一秒还算正常的人,下一秒就开始抽风? 反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 我开始梳理引起他抽风的原因,电视声音开大了?应该不会啊,若是声音大了,看泰剧时那对情侣说情话就该抽风了不是吗? 那会是什么,他想上楼发泄欲望?也不太可能啊,我后来上楼的时候,他洗了澡便睡了,连话都没跟我,更何况是碰我一下。 想了好几种可能,但都无法成立,最后我想到了一种不可能的可能,莫非跟娱乐频道的那个名模有关? 这么想来,我赶紧打开百度,输入林美琪三个字,很快关于她的一切信息便显示了出来。 页面的左上角是她的靓照,只那么一瞬间,我仿佛产生了错觉,为什么……她看起来竟与我那般神似? “赵鹏,赵鹏……”我朝他招了招手,难道见我主动喊他,赵鹏兴高采列的小跑了过来:“来茴,咋了?” “你看这女的是不是跟我长的很像?”我指了指林美琪的照片,转头询问他。 凝视了数秒后,他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是很像,你家亲戚?” 连赵鹏都说很像,看来并非我的错觉了,心里突然间莫名的有了股寒意,直觉告诉我,林美琪与我之间肯定有着某种牵连。 “真你家亲戚啊?”赵鹏看我没吭声,以为是默认了,烦躁的关了百度搜索的页面,我没好气的说:“谁跟她亲戚,鬼才认识她!” “可是,她怎么跟你长得……”赵鹏满头雾水的指指我,又指指电脑,完全不解的表情。 “你问我?我问谁去!”又恢复了以往对他的态度,我郁闷的直想他赶紧在我眼前消失:“去吧,去吧,我要工作了。” 赵鹏使劲的拍了拍胸脯,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季大小姐,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对我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等你对我没有歪心思的时候就可以了。”他还好意思说,若不是心甘情愿,谁能把他招则来,挥则去。 不该动的歪心思就别动,动了,就别报怨对自己不公平。 况且,我从来就没觉得这世界是公平的。 晚上下班回别墅时,江铭晟也在,坐在餐桌边,我心不在焉的扒着白米饭,餐桌上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肴,可我却怎么也食不知味。 “是不是想说什么?”江铭晟终于发现了我的欲言又止,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他问了,我也不准备再拐弯抹角,况且这件事已经折磨我一整个下午了,我可不想等会夜大的课左耳听了右耳出。 “林美琪是不是你新欢?” 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这是三年来,第一次问及他的私人问题,以前不管他包养过多少情妇,或跟多少女人有往来,都从来不曾问过半句,今天,若不是看到一个长得和我极像的女人,我想,我依然不会去问本不该问的问题。 江铭晟的手指明显一僵,即使是那么细微的动作,我还是发现了。 “谁跟你说的?”他反问我,语气咄咄逼人。 “没人跟我说,我自己猜的,因为我发现她跟我长得很像!” 我一连串将话说到底,双眼直直的盯着江铭晟,等着一个答案,等着一个态度。 空气如同凝固住了一样,让人窒息般的呼吸不畅,江铭晟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嘲笑似的与我对视:“新欢?你以为你一个人还不够我倒胃口吗?就算找新欢,有必要找一个长的像你的女人吗?” 似乎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的这般嘲讽语气了,我突然间有点哑口无言。 “季来茴,你不要总是这样抬举自己可以吗?” 重重的将手里的筷子扔在桌上,他愤怒的离开了餐桌。 陈妈在他离开后,满面忧色的走过来问:“这又是怎么了?你又惹江先生不高兴了吗?” 闹成这样,我也没了胃口,跟江铭晟一样扔下手里的筷子,拿起沙发上的背包踏出了别墅再怎么不愉快,生活要照过,夜课要照上。 果然如预料,整整三节夜课,我一节没听进去,脑海里总是浮想江铭晟说的那几句话,难道真的是我胡思乱想了吗? 其实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根本没必要找一个跟我长的像的女人,同样的面孔看多了,怎能不厌烦。 可是,我就真的那么让他倒胃口吗?即然那么倒胃口,当初又何必要让我跟着他五年,难道他想自虐不成。 我终于想好了心愿,那个需要很多勇气才敢想的心愿。 江铭晟貌似已经不记得那晚关于‘新欢’的不愉快话题,又或许,他是刻意忘记了。 总之,那个话题,再也不会提到了。 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犹豫着要不要先把生日愿望告诉江铭晟,前两年都是生日当天告诉他的,今年的这个愿望有点特殊,也许我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坐在床边,我互绞着双手,有点举棋不定。 浴室的门推开了,江铭晟裹着雪白的浴袍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手巾,正在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来吧。”夺过他手里的毛巾,代替了他原有的动作。 江铭晟就势坐在了床边,我站在他身后,一边轻柔的擦拭,一边继续纠结着刚才的问题。 “明天生日就到了,愿望想好了吧?”我仍在纠结,江铭晟这一问,简直就是逼我做决定。 “想好了。”声音很轻,轻的我都担心他有没有听到。 “说来听听。”他鼓动我,看来,很多事冥冥中自是有抉择。 我擦拭头发的双手短暂停了一下,深吸口气:“我想去美国看看林默。” 说出来了,我真的说出来了,忍了三年,连想都不敢去想他,如今却说想去看他,不管是做这个决定还是说出这样的话,我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不可以。”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连考虑都未考虑,他就那么果断的拒绝了,我的心因为那无情的三个字,一下子掉进了冰窑。 “我只是去看看他,还是会回来的。”转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祈求的望着他,他若是有半点恻隐之心,都能看出我有多么希望他能答应。 “我不想再重复。”他推开我放在他膝盖上的双手,绝情的转身走向落地窗,屋内很快升起一团团烟雾。 我跪倒在地上,眼泪无法克制的落了下来,早该不抱希望的不是吗?早该知道,不是所有的心愿,江铭晟他都会答应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被拒绝的时候,还是这么的难过若没有希望,或许真的不会有失望,没有了失望,又怎会这般绝望。 第27章:把我的爱还给我 闭上双眼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即使江铭晟就在这间屋子,就在我的不远处,我也顾不了了,那么深的绝望侵蚀在心头,我怎能当作从来不曾有过这个念头。 “我帮你实现未来十年的心愿,只要忽略掉这个可以吗?” 江铭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拉起地上的我,声音沉重的问。 “未来十年?”呵,原来那个本子上写的东西,他到底还是看到了,我此时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才不会让他觉得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前的愿望都不肯答应,他又凭什么大言不惭的提到十年以后“不用了,谢谢。”我冷冷的拒绝,转身进了浴室,不计后果的说出‘不’字,只是想让他知道,拒绝并非一个人的专利,再没有尊严,也不需要他额外的施舍! 在痛苦与绝望中,我迎来了二十六岁的生日。 二十三到二十六,我最美好的三年,却过的如此不美好,青春一点点的逝去,爱情更是遥不可及。 这一切,是谁的错? 下班前赵鹏在律师所门口拦住了我:“来茴,生日快乐。”我一愣,怎么也想不出,他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我疑惑的望着他,一点表示感谢的意思都没有。 “我一颗心装的全是你,想不知道也难啊……”他油腔滑调的感叹,我没好气的越过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我话没说完你走什么啊?”他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晚上给个机会,帮你庆祝怎么样?” “谢谢,不用了,我还有课。”拒绝的很是利索,他知道对我死缠烂打只会适得其反,便很是不甘的松开了抓住我胳膊的手。 我没有回别墅,因为我心里有气,这几年里一直都想见林默,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如今我终于有了开口的勇气,却被江铭晟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夜大的课是七点才开始,距离七点却还有两个多小时,我走进一家拉面馆,吃了一碗拉面,以前在父母身边,每逢生日,母亲都会煮一碗长寿面给我吃,如今这拉面馆的拉面虽没有母亲的味道,却可以短暂的安慰我思念母亲的心。 从拉面馆出来时,时间仍然尚早,我步行向夜大走去,一路上,擦肩而过的尽是些陌生的面孔。 有时候,偶尔也会奢想,这些陌生的人群里有着我最思念的面孔,那怕是擦肩而过只要能看一眼也好,只要一眼,就好。 我不贪心。真的不贪心。 江铭晟的电话从七点开始就一直打进来,我不断的掐断,明知道这样会惹怒他,还是倔的不肯低头,像这样不计后果的反抗,距离上次仅仅相隔两月不到。 我也想一直做个沉默的羔羊,可事实证明,只要一天我的心还是活的,就没有办法假装已经死了。 在我扣掉电板不到十分钟,夜大的副校长走进了教室:“谁叫季来茴?” 正在上课的教授停下了在黑板上挥笔的动作,扭转身面向我们:“是这个班的吗?” “是我。”我站了起来,心里已经隐隐猜出了些头绪。 “外面有人找你。”副校长扬了扬手指,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激动,根据以往的经验,只有见到江铭晟或听到江铭晟的名字,才会有这样激动的表情,跟在他身边久了,我什么没见过。 “好的。”从容收起桌上的课本,我迈着轻碎的脚步,步出了夜大的校园。 果然是他,在离校门不远处,布加迪的车影被路灯拉的细长,我立在原地盯了数秒后,毅然走了过去。 我虽然走了过去,却并没有将脚步停在车前,而是直接沿着马路向前走,我之所以从他车旁故意经过,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已经出来了,依照他的作风,我若是不出来,恐怕这夜大明天就要被无故的解散了身后是布加迪发动引擎的声音,不到片刻,便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江铭晟破天荒第一次推开车门,快步走到我面前:“上车。”又是命令的口气,命令的令人想抓狂。 “江总有事吗?”我冷冷的回头,再次豁出去的挑衅望着他。 “生日不过了吗?看在你生日的份上,刚才的态度我可以不计较。”呵,装什么慈悲,我会这样挑衅,应该说是我不计较了,还能有什么更可怕的,就算是死,也没有什么好可怕的。 “不能许愿的生日,不过也罢!”我怨恨的直视他,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我重视生日只是因为生日愿望吗?如今连许愿的机会也不肯给我了,我还过什么生日?我从来就不想让他给我过生日,从来都不想。 “季来茴!”他在我身后怒吼一声,声音冷的吓死人,我有一瞬间停下了脚步,但也只是一瞬间,却并没有回头。 严无常一直就站在车边,他跟着江铭晟的时间不会比我短,所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季小姐,不要过分了。”终于不再沉默的挡在我面前,他的眼里有着明显的责备。 我很想问,我怎么过分了?难道这几年我所受的委屈就那么微不足道吗?为什么过分这句话不是对着江铭晟说,而是对我说?只因为江铭晨才是他的主人吗? 可是我没有问,我心里的苦没有人懂,也不想让人懂,严无常想维护他的主人那是他的事,跟我无关。 看着我仍然倔强的向前走,江铭晟终于忍到了极限:“你若再走一步,我让你这辈子也见不到林默。” 不可否认,这句话真的很管用,再不甘心,也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控制我。 “你不觉得这个时候提起他的名字很残忍吗?”我扭转身,强忍着泪水质问江铭晟。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一次次踩着我的心来回的走动。 “残忍?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真正残忍的人是谁!”他拉起我的手,往车里拽,我奋力的挣扎,今夜,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他。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大声的呐喊,眼泪无法再隐忍的落了下来,江铭晟无视我的挣扎和呐喊,继续将我往车里拉。 “放手!”一声怒喝声从身后传来,我陡一听这声音,脸色突变怎么也没想到,赵鹏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他的出现,是不是代表我再也无法隐瞒情妇的身份? “你是谁?”江铭晟冷漠的睨视着他,眼里闪着危险的气息。 赵鹏来C市也不过短短的两年时间,他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他惹不起的,他以为满身的正义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总要撞了南墙才知道后悔。 “他是我同事。”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了自己的愤怒,更多的则是担心赵鹏的安危,江铭晟的为人我当然清楚,一个手指头就足以要了赵鹏的半条命! “赵鹏这没你的事,你该干嘛干嘛去!”我扭头训斥他,并且极力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然而他真的太莽撞了,无视我的暗示,竟疾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挑衅似的看着江铭晟说:“不要碰我的女人。” 我倒抽了口冷气,看着事态发生到这个地步,真不知是赵鹏太不知死活,还是注定要在这一天,暴露我隐藏了三年的情妇身份。 “你女人?”江铭晟讥讽的笑笑,继而将眼神移向我:“告诉他,你是他女人,谁是你男人?” 我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除了江铭晟,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对我这么残忍?他是在逼我亲口说出被包养的事,不管这件事会让我多么难堪,也必须要我自己亲口说。 我没有退路,为了林默,我从来就没有退路。 “他是我的男人。”纵然万般不甘,我唯一能说的,也只是这一个答案。 站到江铭晟身旁,我看到了赵鹏眼里多重复杂的神情,惊愕,愤怒,疑惑,受伤“季来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向前一步,痛心的望着我,我直视他一字一句的说:“当然知道,赵鹏,他是江铭晟。” 我这么说是想让他知道,他现在挑衅的人是谁,是不是他可以挑衅的,江铭晟不喜欢接受媒体的访问,因此在电视前露脸的机会不多,但即使是这样,赵鹏不认识他的人也一定知道他的名字。 果然,听到江铭晟三个字时,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原本复杂的眼眸里,此时又添加了更深的失望:“季来茴,我以为你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的,我以为你就是混沌世界里盛开的一朵雪莲花,真没想到,你其实不过如此,看见大款就傍,看见穷人就躲,呵,外表清高内心俗气的女人而已!” 赵鹏句句讽刺,我却并不怪他,一直以来我都明白他对我的心思。 当有一天,他毫无预兆的知道了自己心仪的女人,竟然是被别人包养的情妇,那种伤痛岂是理智所能控制的。 赵鹏,他也不过是凡人一个,我又怎能奢望他能理解现在听到的这一切。 “是的,你现在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我,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所以以后你不要再傻了。” 我说完便挽起江铭晟的胳膊:“我们走吧。”背对赵鹏,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既然我刻意隐瞒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就算他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也不是我所能顾虑的了,我不会去求他无视今晚听到看到的一切,我做不到江铭晟的残忍。 严无常拉开车门,江铭晟回头看了一眼赵鹏,冷冷的哼笑了一声,也许赵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是他报复前的警告,赵鹏敢当着他面说我是他的女人,江铭晟不会放过他。 强烈的占有欲促使他不允许任何人动我半点心思,这也是我一直被赵鹏纠缠却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半个字的原因,我不想让赵鹏受连累,不想让他卷入我复杂的人生。 车子停在西山的别墅门口,江铭晟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无视我是不是会跟上,径直入了内。 我快步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我不跟上。 “你会怎么对付他?”追上了他的脚步,我有点轻喘的开口。 他闻言回过头,肯定的说:“你心里应该清楚,又何必要问。” “他只是一个小律师,只是我一个普通的同事,你就非要为难他吗?”我紧咬着下唇,身体有些颤抖。 “一个普通的同事就能把你说的一文不值,季来茴,你到底还有没有尊严?” 他走近我,抬起我的下巴,用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睨视我,我笑了声:“是的,我一直都没有尊严,可是造成我没有尊严的人是谁?让我在人前如此狼狈的人又是谁?” 我的质问换不来江铭晟的任何愧疚,他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不仅会让他消失在C市,还会永远消失在法律界。” 我所担心的还是从他口中说了出来,江铭晟说到做到,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让他放过赵鹏? “我不去看林默了好吗?而且我再也不提他了好吗?任何你不高兴的事我都不会去做,只要你放过赵鹏好吗?” 我再次放下尊严的恳求他,如今在我身上,除了最不值钱的尊严,我还能有什么筹码。 “现在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就应该收敛自己的任性,不给你点教训,你怕是记不住!” 他铁了心不放过赵鹏,我冲着他决绝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喊道:“你懂什么是爱吗?我可以为了爱牺牲一切,你呢?你除了让身边的人不好过还能怎样?你这一辈子就活在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吧!” 江铭晟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我转身跑出了别墅,在门口严无常拦住了我。 “你要去哪?” “不管你的事,让开!“我甩开他的胳膊,并且坚定的告诉他:“请你务必转告江铭晟,如果他执意不肯放过赵鹏,我就用我的命来赎罪!” 夜很黑,很沉,我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四处游荡,今夜,不会再有人找我了只要严无常如实将我的话转告江铭晟,他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会明白话里的意思,我和他之间的孽缘,我不想让任何人作垫背。 如果赵鹏的前途毁了,我就用我的命来偿还。 这一次我不是赌,因为我没有资本下赌注,我不是江铭晟的什么人,一个可有可无的情妇,死活对他来说,根本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是没有女人为他要死要活,他早已经对死这个词麻木了。 我连夜去了长途汽车站,坐上了赶往B市的汽车,B市是江铭晟的老家,亦是我和林默大学所在的城市。 三年前,江铭晟毅然决然的把我带到了C市,从此,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工作,生活,无数个日日夜夜,想念着一个人煎熬度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时,我已经站在了B大的校园门口,三年了,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物似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我的林默,他也早不在这里。 这座校园里,曾经有过我多少美好的回忆,曾经又给了我多少幸福的瞬间。 凤凰花开的季节,是我和林默爱情走到尽头的季节。 相爱了四年,却在那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早晨告诉我:“分手吧,我已不再爱你。” “林默,你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不好笑?”我根本无所谓他的话,即使他的表情看起来那般的郑重。 “来茴……”他将我额前的一缕刘海拢了拢,神色坚定的说:“这不是玩笑。” 我收起脸上的笑意,突然一阵风刮起,刮落了一地金黄色的花串,似雪似絮地飘落在我头上,身上“你有毛病!”我丢下一句话,愤怒的转身离去。 我以为即使那不是一句玩笑,也是林默一时头脑发热,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冷静,他就会知道说出分手的话有多么的荒唐。 然而,我错了,我等了整整一周,他也没有来找我,渐渐的,我慌了我主动去找了他,我不觉得相爱四年,一句“已不再爱你”就是分手最好的理由。 站在他的宿舍楼下,一双双诧异的眼睛从我身边划过,我已经站了三个多小时,他却狠心的不肯见我。 如果初恋的最终结局就是这样,那我宁愿从来就不曾爱过。 我要等的不是一个人,我要等的只是一个能让我接受的理由,爱情难道是他说爱便爱,他说不爱便不爱的吗?如果是这样,这四年又算什么? 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 当我再他宿舍楼下站了第二十九天后,他出现了,那一晚狂风暴雨,可我只觉得那场雨其实是下在了我心里“来茴,不要再来了,就算我求你。” 他站在我面前,雨水顺着发尖直线下滑,我不顾一切的抱紧他,哭的声嘶力竭,哭的肝肠寸断。 “林默,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不是顺便说分手的人,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我一遍遍的质问他,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那沉痛的表情,后来的几年里,我一直都无法忘记。 终是坳不过我苦苦的哀求,他在沉默了良久后艰难的吐出四个字:“我有苦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四年的感情不会是假的,他怎么可能突然间就不再爱我,我的林默,他从来都不会是这样一个人。 “什么苦衷?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会陪你一起面对和度过的,你说,你说啊,你快说啊……” 我急切的摇着他的双臂,眼里有着欣喜,有着伤悲。 欣喜的是林默他并没有不爱我,伤悲的是,他口中那无法预知的苦衷到底是什么? “够了,你知道我的心就够了,其它的,你不用知道!” 他推开我,转身奔向茫茫的雨中,我的视线如同一片汪洋,看不到他身影的无措如同被人用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在了心上,那种感觉岂止是痛,是绝望,深入心底的绝望。 我无力的倒在地上,冲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绝望的哭喊:“林默,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我都会坚定的守在你身旁,可是你却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守护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若是林默没有回头,我想,我心里的这场雨便再也不会停了熟悉的脚步声沉重的移向我,我盯着他的鞋尖,耸动的双肩因为过度悲伤剧烈起伏,想抬眸却没有勇气,我怕抬眸的瞬间,那个我深爱的人,他其实并没有回头。 “来茴,我得了绝症,你听好了是绝症,是某天突然会死的绝症,我可以让你守在我身边,可是你能否接受我不能陪你到最后?如果哪天我死了怎么办?谁来爱你?谁来守候你?谁来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无人能取代?……” 我的世界“轰”一声巨响,眼前一黑,天崩地裂再怎么无法接受,事实面前,我唯有擦干眼泪,陪林默一起度过,林默说他患了家族遗传病,他的父亲爷爷都是因为那个病才死去的,他清楚的记得,爷爷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父亲死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每每听到这里,我都是泪如雨下,心如刀割我能确定自己会对他不离不弃,却不能确定能否接受他不在人世的那一天。 就算再没有希望,我也要争取,哪怕希望再渺茫,我也不放过任何生还的希望。 若不是那么希望林默能活着,若不是那么怕林默会死去,江铭晟他怎么会有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有机会逼我签下卖身的协议,并且一签就是五年。 五年对有些人来说,只是简单的1825天,对有些人来说,却复杂的如同一生。 在富丽堂皇的咖啡厅内,距离三个月后,我再次见到了江铭晟,他身上霸道邪恶的气质无任何的改变,甚至比起三个月前初见时愈发明显。 “听说你最近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这是第二次见面,他说的第一句话。 “江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你并不熟,可是你依据什么说我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 我不屑的望着他,眼里有着倔强的骄傲,虽然我确实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但跟他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关系? 这一个月内,我到处在筹钱给林默治病,只因为林默说美国某华人医院有过他这样的病例,并且经过治疗后,竟奇迹般的康复。 这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是无比令人振奋的消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想让它变成绝望。 林默的家境过的很是拮据,他父亲早些年又死了,还有一个妹妹在上中学,虽然他在大学期间靠勤工俭学不需要母亲操心,可仍然无法减轻家里贫寒的困境。 美国是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想要去他们的地盘上治病,那需要多少的费用,对于同是不富裕家庭出身的我和林默来说,是个很遥远的数字。 林默不至一次的跟我说要放弃了,我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从未有一刻的放弃,我虽然没有办法,却一直在想办法,在我还没有想到办法前,面前这个男人出现了“三个月前我就说过,会再见面的,难道你忘了吗?” 他扬起一抹冷笑,淡然的看着我,我当然不会忘记,可那时却根本未放进心里。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是有什么目的?”我直接切入正题,他既然能知道我遇到了严重的问题,就说明他一定知道了林默的事,如此关注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若说没目的又有谁会信? “我可以送你男朋友去美国治病,并且给出一笔钱让他衣食无忧。” 他十分清晰的说着利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利益的前提都必须完成某些附加的条件,我等着他利益背后的条件:“然后呢?”我问。 “签了这个。”他扔给我事先就准备好的一份文件,我盯着那份文件看了很久,却唯独只记得一个五年的期限和金额庞大的数字。 这对我来说是多么难做的抉择,我若签了,林默有了活下来的希望,却同时失去了我最忠贞的爱情。 五年后,我和林默还能否回的了最初,就算林默不计较,我又如何还能坦荡的带着不洁之身,站在深爱的人面前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 “江先生,无可否认你的条件很诱人,但是,钱并非万能的。” 我说着口似心非的话,这话放在以前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说的很有底气,可是现在“钱虽非万能的,却可以解决你生活中所有的不幸。”江铭晟一语道破我所有的伪装,因为他这一句话,我做出了一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人在今生无法圆满时,能希冀的便只有下辈子。 我只希望下辈子,林默能站在原地,用着不变的心,应着万变的红尘,等着我再续前缘。 签了那份合同,林默终于如愿的去了美国,临行前再次询问我:“真的是你舅舅赞助的吗?” 我点头,再点头,于是,林默信以为真。 我们相约五年后见,这个日子是我定的,据说那家医院的保守治疗就要三年,可是三年后他自由了,我却还是契约在身。 他自由了,那是我最欣慰的想法,任何医学都没有绝对的,可是我牺牲了五年,牺牲了爱情换来的利益,若是不能救他,要我如何能说服自己度过每一个悲伤的日日夜夜? 林默去了美国后便与我失去了联系,我知道这是江铭晟故意的,我即已签了那份卖身契,除了一颗心外就再也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了。 没有理由的将我安置在C市,除了告诉我林默还活着外,不再告诉我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但即使这样,我已经知足了,没有什么比林默还活着对我来说重要的。 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我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被江铭晟金屋藏娇的前两年,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把我安置在这,他从来都是沉默以待,或是告诫我:“不该问的不要问。” 校园的外墙上还是爬满了淡雅的蔷薇花,我一直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陆陆续续的学弟妹们迈着青春的脚步走进校内,他们的脸上,有着和我大学时代同样的笑容。 今天的笑容不代表明天,亦不能代表未来。 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片刻后按了接听:“季小姐,我刚下了B市的飞机,待会见。” 呵,果然是严无常,除了江铭晟谁会找我?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我? “等一下。”他欲挂电话,我匆忙喊了声:“江铭晟会不会放过赵鹏?” 我只是想确认严无常来找我,是不是代表江铭晟妥协了,结果他并不愿正面回答我,丢下一句:“见了再说。”便掐断了手机。 我不用猜测严无常怎么会知道我在B市,更不用猜测怎么知道我就在B大,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对江铭晟来说,也不过是打个电话的时间而已。 有时候会苦思冥想,这世界有没有哪个角落可以让江铭晟无法找到我? 我在B大附近找了个咖啡馆,坐在临窗的位置,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手里紧握着一杯苦涩的黑咖啡,严无常的身影渐渐向我走来。 “速度挺快。”我举起手里的咖啡轻抿一口,有点嘲讽的望着他:“不好意思这次跑的有点远,让你费神了。” 他脸上一惯没什么表情,直板板的说:“若是喝好了,请跟我回去。”我瞧着他说话的模样,真有点行尸走肉的感觉。 “回去可以,你得告诉我江铭晟会不会放过赵鹏?”这是我必需要知道的答案,在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前,我不愿再做沉默的羔羊。 “江总让我转告你,若是今天不回C市,关于林默,你不要后悔。” 又拿林默来威胁我?我盯着严无常努力的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我不生气,这人不是江铭晟,我生气也没用。 坐在飞往C市的飞机上,我盯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默默的念叨:“江铭晟若是哪天你出门被雷劈了,那也只能怨你自己作孽太多,跟老天长没长眼一点关系也没有!” 天黑之前飞机降落,长时间的汽车飞机来回折腾,再加上滴米未进,我已经疲惫不堪,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迈向敞开着门的别墅。 “回来了?没事吧?”陈妈一看见我,立马冲上来拉着我的手询问。 “没事。”挣脱她的手,我径直向楼梯的方向走去,今晚我务必要跟江铭晟说清楚林默的事,就算是他出的钱,他出的力又怎样?我五年的青春还不足以抵债吗? 卧室的门半掩着,映入我眼帘的仍然是江铭晟的背影,他又一次看到我狼狈归来。 我冲过去站在他身后,颤抖的质问:“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回头,犀利的眼神迅速扫向我,唇边明显有着讥讽:“是我折磨你?还是你自己折磨自己?” 我不懂他的话,但我知道我真的越来越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你没折磨我?这三年来我不能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不能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能忤逆你,不能反抗你,不能说不字,这些都不算是折磨吗?你认为这都不算折磨吗?是这么认为的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一遍遍的质问他,眼里一片氲氤。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说控制也好,说摆布也好,说什么都可以,就不能说是折磨,真正能折磨到你的,只有你自己!” 他无视我眼里愤怒,嘲讽的讥笑:“浮生若梦,还不如善待自己。” 我恨死了他,真的恨死了,怎么可以毁了我的一切,还能表里不一的说出:“浮生若梦,善待自己。”这样假惺惺的话? 冷笑一声,我抓住他的双臂用力摇晃:“善待自己有什么不可以?你把我的男人还给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把我的青春还给我,把我失去的统统还给我,可以吗?你可以吗?你若可以我就可以!” 眼泪急剧而下,我多么希望他能明白,失去了这些,我等于什么都没有了。 “哼,就算我现在还给你,恐怕也不再是你想要的!”江铭晟看着我近乎疯狂的举动,眼里已经慢慢升起一团火焰。 “天底下男人死光了吗?不过是一个林默而已。”他说的无所谓,他说的很轻巧,最卑微的字眼也不过如此。 “在你眼里什么都只是而已,你这样的人不懂爱也不会有人爱你。”鼻子一酸,努力克制又想夺眶而出的眼泪,坚定的强调:“我的林默,你永远也比不上。” 哼他发出接近毛骨悚然的冷笑:“你的?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笑?你的梦真该醒醒了。” 第28章:再也不怕他 我不想再理睬他,这三年来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讽刺的话,我虽不能完全免疫,却差不多已经麻木了。 “没有什么会在原地等待,又何必要让自己活在一个谎言编织的梦里。“ 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诧异的抬起头,我问他:“你什么意思?” “本该让你继续做梦的,但仔细瞧你,其实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是时候清醒了!” 他抓住我的一只胳膊,强硬的说:“现在你听好了,关于林默,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谎言。” “可笑!”我挣扎,根本不把他这句话当回事,一个心理扭曲的人,还有什么话是他编不出来的?! “你给我仔细听,我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可笑的人!”他更加用力的箝制我,继续说:“你卖身为了让他活下来的林默,此时正在美国过着灿烂的留学生活。” “你给我闭嘴!”我终于忍无可忍,近乎咆哮的推了他一把,转身想跑,身后传来一句话让我止住了脚步:“你是对林默没信心?还是怕自己接受不了?” 我突然间迈不开步了,是的,我为什么要跑?既然那么相信林默,我为什么还要跑? “很多真相,并不是逃避就能逃避的了。”他走到我面前,冷冷的说。 “江铭晟你不用再说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会信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林默,嫉妒他可以有一个死心塌地爱他的女人,而你没有,你只是一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可怜人!” 我以为我这样极端的话会让他停止说下去,可事实上,他还在继续说“看来,你根本就不敢正视我说的话,那好吧,我让你亲耳听到。”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接着又按了免提,手机里迅速传来了刺耳的“嘟声”我的一颗心随着嘟声开始颤抖,渐渐的,不止是心,连身体都在抖。 “不会的,不会的……”我安慰自己,一定不会的。 “喂,江总你好。” 三年了,别后第一次听到林默的声音,最先让我感受到的,不是欣喜,竟然是窒息般的紧张。 林默,你千万不要说出让我失望的话,否则“林默,最近学习怎么样?”江铭晟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问。 “还不错,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已经有两家美国的大公司向我招手了。” 心,沉沦,再沉沦,无边黑暗的沉沦。 “你想见季来茴吗?”江铭晟根本无视瘫软在地上的我,继续问。 很长时间的沉默,长的如同我们四年的感情。 “不用了,我没脸见她,只希望你善待她,永远不要让她知道关于我的任何事。” 这一刻,是谁用手刺破我的胸膛,直接抓住我的心狠狠的揉捏?这一天,是谁让我多年的守候,成了一场最不值得的等待?这一秒,又是谁让我的意志彻底崩溃,心如死灰我用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抢过江铭晟的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啪”一声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只是,正如江铭晟说的,没有什么可以在原地等待,一如感情。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一场梦而已,一定是一场梦。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伤害我,林默不会,他也不可以。 我的自欺欺人抵不过江铭晟移向我视线的肯定,他用眼神告诉我:“季来茴,这一切不是梦,就算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事实就是事实。” 我看见了,那漫天飞舞的伤痕,眼角依稀的泪滴,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你早就知道真相,看着我扮演了三年的傻子,你满意了?”我勉强支起身,无力的抬眸,心中的一根弦终因极度的脆弱彻底断了曾经那些被我认为是一生中最美的回忆,此刻像绚丽的泡沫逐个破灭。三年来我依靠这些回忆支撑度日,而如今,那些伴随着我坚强下去的理由,就这么轻易的破碎了。 “你该庆幸,终于不用再继续傻下去。”他在笑,我没有看错,看到我的狼狈,他一直在笑。 我又一次昏迷了,在知道了不攻自破的谎言后。 当周遭居于平静,我拖着没有心的躯壳下了床,浴室的镜子里是我苍白的面孔,江铭晟说的没错,一直折磨我的都是我自己。 心,终被掏的空无一物。 我清楚镜子里的女人已经二十六岁,可我却怎么也记不清这个女人二十岁的模样。 抓起洗盥台上的物品,狠狠的砸向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清脆的响声将原本完整的人影砸的四分五裂。 蹲下身,捡起掉落在洗盥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当眼角最后一滴泪落下时,抬起手腕不顾一切的划了下去鲜红鲜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悄悄的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朵艳红的玫瑰,这一刻的绝望,不是因为林默的欺骗,而是因为,我无辜的五年。 我的心,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 一个月过去了,我一直躺在西山的别墅里,以为那一天会在绝望中解脱,当我睁开眼,迎上江铭晟愤怒的双眸时,我就明白,解脱对我来说也非易事。 手腕上的伤在陈妈细心的照料下,渐渐的好转,只是那道醒目的疤痕就如同我记忆中的伤痕,再也无法抹去了。 起身走向落地窗,远处的万家灯火中夹杂着热闹的鞭炮声,原来,不知不觉,春节已至。 江铭晟早些天便回了B市,这幢别墅本就清静,如今愈发显得冷清了。 房门被推开,身后传来了陈妈略显责备的声音:“怎么起来也不穿件衣服,这天还冷着呢。” 她一边嘀咕,一边拿起我的大衣,轻轻的披在我身上:“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她继续唠叨。 我回转身拉起陈***手,眼含歉意的说:“对不起,因为我,让你春节也不能与家人团聚。” 我是真心道歉的,陈妈一年能回家的次数本就少,如今却因为要照顾一个自杀未遂的人,而不得不留在这冷清的别墅“季小姐你多虑了,只要还活着,什么时候都可以团聚,倒是你……”她停顿了一下,摸了摸我的脸颊:“怎么就不替你的父母想想。” 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下来,眼泪哗一下冲出了眼眶,是啊,我怎么就不替我的父母想想。 “别站着了,赶紧回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端点鸡汤。” 陈妈不容拒绝的将我推到床边,待她一走,我便拿出手机,努力调整好状态,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来茴吗?” 是母亲接的,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打电话回家,她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我。 “妈,是我,祝您和爸新年快乐。” “唉,你爸知道肯定是你的电话,接都不肯来接,你说你那工作怎么就那么忙,连过年都不能回家……” 我紧咬着下唇,怕一不小心哭出声,三年只回一次家的女儿,是个不孝的女儿。 “妈对不起,你帮我劝劝爸,他不是一直希望我有出息吗?我不努力怎么出息。” 眼泪无声的下滑,我是个坏女儿,我又一次欺骗了爱我的双亲。 夜已深,透过窗依稀可见五彩缤纷的烟花腾空升起,即使隔着一道厚厚的墙,我也可以想象,放烟花的人此刻脸上洋溢着怎样的欢笑。 拿出紫色的记事本,毫不犹豫的撕了个粉碎,从此后,林默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对他,再不会有爱。 手一扬,漫天的纸屑像雪花一样落在了地上,一片,一片,又一片模糊的双眼还未来得及清晰,江铭晟推门而入。 我睁着惊异的双眼直视着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仅是春节而且还是三更半夜。 往年的春节,江铭晟是不会来这里的。 “精神不错,可以制造垃圾了。”他双手环胸,目光迷离的从地上扫向我。 “你怎么来了?”我尴尬的盯着一地碎纸片,就算再怎么狼狈,也不想让他看到。 “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他走近了一点,抓起我受伤的那只手腕,眼神冰冷的讽刺:“爱的起,就要放的下,用这种方式,哼,愚蠢!” 是的,我很愚蠢,若不是愚蠢,不会连死的心都有了。 “放了我吧。”我平静的抬头凝视他,只要和他还有一天的瓜葛,我就没有办法忘记自己的愚蠢。 劫后余生的第五天,我问他在我与林默之间,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他告诉我,充当的是顺水推舟的角色。 因为林默想出国留学,他只是稍加诱惑,林默便一头扎进去,再也不肯爬出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林默有出国留学的念头,更不知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竟然连我都可以去算计。 江铭晟可以用他的钱,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他想要的恰恰是林默拥有的,而林默想要的,刚好又是他最不缺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这一场阴谋,没有主导者,只有受害者,我再无辜,也没有人会觉得愧疚。 我问了江铭晟事情的所有经过,但至始至终都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林默拿我当筹码?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回答。 他很少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这是他习惯性的作风,若非必要,不解释自己。 让我签下五年的契约可以有很多种理由,但绝非是出于爱,有可能是好奇,有可能是无聊,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听话的玩偶,任之摆布“你不要忘了,合同上的期限是五年。”他提醒我,言外之意绝不可能因为我做出极端的行为,就可以将五年的期限缩短成三年。 本就不报多少希望,所以听了他的话,心里并无多大的起伏,看尽世间的悲凉,我的人生不会再有绝望。 深吸一口气,我将视线转向江铭晟,眸中一片平静。 “既然你不肯放了我,从此后,我不再怕你。”我想这句话江铭晟是懂的,我之所以签了卖身契,都是因为林默,而这三年的服从与顺从同样是因为林默,但如今,牵绊我的这些理由都没有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受控于他。 我可以留在他的身边,继续履行五年的承诺,但是他还有什么筹码可以再去控制我? 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对江铭晟来说,他有的仅仅是钱,三年前我需要,三年后的今天,我再也不需要。 江铭晟凝视着我,凝视着我的平静,平静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用处,但它却可以掩藏我此刻不想被人看到的脆弱。 自从那一天用镇定的语气告诉江铭晟,不肯放了我,就不会再怕他的话后,我的生活突然平静了下来。 或许是可怜我,江铭晟放过了赵鹏,当我前往律师所提交辞呈的时候,赵鹏拦住了我。 “听说你要辞职了?”他问。 “恩,是的。”我抬头,不再对他冷眼相向,这个男人他只是单纯的爱慕我,并不欠我。 “为什么?”即使我们都明白是为了什么,他还是明知故问的要我回答,或许他想听的不是一个答案,他想听的只是一句能让他死心的话。 沉默的低下头,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即使心被别人伤的千疮百孔,我仍然没有学会如何去伤害别人。 “如果是因为你自己,你大可不必离职,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工作对你的意义。” 停顿了数秒后他继续说:“如果是因为我,你仍然不必离职,因为我已经在你之前提交了辞呈。” 惊愕的望着他,不敢置信的反问:“为什么?” 赵鹏第一次用郑重的态度对我认真的说:“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离开这里,是最适合的选择。” 我没有说话,无神的将视线转向了别的地方,心里百感交集。 我想我明白了他的决定,赵鹏从未在我心里停留过片刻,却是极懂我的人,他知道我的身份暴露,对于自尊心极强的我来说是一件很难堪的事,只要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被包养的事,就会无法控制的瞧不起自己。 可是,他凭什么要牺牲自己成全了我?如果是因为爱,值得吗?要我回答,不值得,这个世界上,爱一个人,或是为一个人默默付出,是最傻最不值得的一件事。最起码,我不会了。 赵鹏还是走了,共事两年有余,在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真的走时,才发现心里对他愧疚到无言。 没有去跟他道别,只是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只想在复杂的人生中,寻得一名蓝颜知己,可以畅所欲言,但却无关风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是那个人。” 也许我的要求很过分,明知道他对我的心,却还残忍的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除了说这些,又能说什么? 他简短的回了我两字“可以。”或许我们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但有这两个字,就已经足矣。 初春的气息在寒冬悄悄隐退后华丽登场,25岁只是一个必经的阶段,我却坚定的认为那不仅是一个阶段,更是一段孽缘的结束。 所里的刘主任看我每天沉默寡言,竟奇迹般的同情心泛滥,在某天下班前叫住了我:“来茴,最近精神似乎不佳,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看着他一脸的慈祥,突然间让我有点陌生的感觉,为什么身边的人事物都在变,连一向大呼小叫的主任也变得这么慈祥,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没什么困难,就是有点想家。”胡乱编了个理由,我那么复杂的人生和情感经历,别说不能告诉他,就算是说了,他阅历再丰富怕是也难以理解和接受。 “哎哟,我当什么事呢!”他摇了摇头,一脸莫测的笑着,“这样吧,最近所里也不是很忙,我给你十天假,想家就回去看看。” 天地良心,找理由只是为了搪塞他的询问,可并非是想求得几天假。 这会既然他如此慷慨的要给我假,我也不好不接受,假装感激的点点头,十分欣慰跟他道了谢。 等公车的时候,想起莫名多了的十天假,突然又觉得其实蛮好的,江铭晟最近一直逗留在C市,但却很少住别墅,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但具体忙些什么却不得而知,他不说,我不问,关系就是这么的默契。 我准备利用这十天的假,回一次老家,一来看看父母,二来散散心。 打定主意后我改变了等公交回别墅的决定,而是直接步行到了附近的商场,用了二个小时为父母买了一堆的礼物,拎着大小的购物袋辗转了三条街,才消停的打道回府。 刚一踏进别墅便迎上了江铭晟探视的目光,车不在人在,倒真是稀奇。 若换作以前,我必然是忐忑的等着他发雷霆,但现在不同了,我既已说了不再怕他,就真的不会再怕他。 他越生气越好,最好能气的让我现在就滚,我保证会滚的远远的,让他再也瞧不见。 他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但却没有抖脚,这人一向高雅惯了,就算不在公众场合,也不会有任何不雅的举动。 “今天兴致不错,买了这么多东西?”他将视线转向我手里的大小购物袋,有些不明所以的弯了弯唇角。 “给我爸妈买的。”我淡淡的回了句,准备上楼。 “你爸妈要来?”他或许没想到我要回家,竟问出了这么可笑的话,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怎么可能会让父母来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不是,我回去。” 仍然是淡淡的语气,平静的连我自己都吃惊,怕了他三年,竟然说不怕就真的不怕了。 慢慢的抬步向楼梯上迈,明明听到身后有皮鞋的响声,也无所畏惧的不肯回头。 推开卧室的门,江铭晟在我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便跟了进来。 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探究的问:“怎么,现在不怕我了,也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无所谓。” 扭转头,不肯与他对视,只因为怕自己好不容易伪装的气势会瞬间降了下去。 “你就不怕……”他话没说完,我便赶紧打断:“怕什么?又想拿林默来威胁我吗?你认为我现在还会为了他被你威胁吗?” 没有了被他紧握的把柄,我说出曾经不敢说的话底气十足。 “早知这样,当初该在协议里加一条,无理由绝对服从。” 他松开了勾起我下巴的手,不怒反笑的转身走向落地窗,因为看不到他的正面,我无法深入的辨别他为何没有生气,反而还能笑的出来难道我这样挑衅,都勾不起他一丝的气愤吗?是他过分同情我的遭遇,还是他准备笑里藏刀,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给上致命的一刀? 不管是出于同情也好,笑里藏刀也好,我真的都无所谓了。 为了明天能起早去买票,我早早的便睡了,夜里一个翻身,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江铭晟并未留宿在别墅,我顿时睡意全无的摸索着开灯。 然而准备按开关的手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拉了回来,接着唇便被霸道的覆盖了,黑暗中我虽看不见他的人,但唇上的气息我又怎会感觉不出,属于江铭晟霸道的气息。 如此黑的夜他也能准确无误的入侵我的唇,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敏锐,不想沉沦在他的攻陷下,我开始抗拒的挣扎。 掐,抓,咬,几乎能用的方法都用了,直到把自己累的无力也无法制止他的进攻,看着我轻喘,他邪恶的低语:“不怕我了不代表连情妇最基本的职责都不去履行,与其做些无畏的挣扎,还不如好好享受。” 他这一句话真是让我羞愧万分,幸好在黑暗中看不见对方,否则我真不知道要尴尬成什么样子。 一直都清楚自己对江铭晟无任何的好感,可却不得不承认在男欢女爱上,他确实让我有不一样的感受,总是勉强告诉自己,是他调情的技术太高超,所以才会无法控制的沉沦。 不这样去想,真不知该往何处去想了。 第29章:本能反应 激情消退后,江铭晟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如幽灵般扬起:“季来茴,林默是背叛了你,但背叛的只是他的人,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你的身体同样背叛了他?” “你……”我紧咬着下唇,简直是恼羞成怒,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发泄完了还不忘刺激我! 我不想承认他说的话,况且也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从未和林默有过肌肤之亲,又何来背叛之说? “只不过是最原始的本能反应,你何必要自以为是。” 强压心里乱遭遭的情绪,我假装镇定的说,夜还是那么静,那么黑,空气中却流通着不知名的因素。 搅得我心里各种凌乱。 凌晨五点钟我爬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拎着行李箱走出了别墅,江铭晟没有阻拦我,我也没有跟他道别,不过那会他其实还没醒。 就算醒了又怎样,情妇的职责就是满足他,昨晚我已经尽责了,以前他可以用林默来牵制我,现在我想要回我基本的自由,他凭什么再去阻拦呢? 赶到火车站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原以为来的早,却没想到仍然已经排了长长的队。 虽然春节已过,但因为春节各种原因没有回家的人依然不少,我站在队伍的后面,耐心等候着。 半个不时后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江铭晟的号码,犹豫片刻后按下接听:“喂?有事吗?” “跟了我这么久连飞机都做不起吗?”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戏谑的慵懒。 我有些发愣,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见我没接话,便又继续说:“等了半小时还没轮到你,准备继续等吗?” 我诧异的扫视了火车站购票大厅的各个方向,确定没看到他人后,纳闷的问:“你怎么知道?” 他没回答只是轻笑了两声,听到他的笑声我便明了了,怎么就忘记了他会安插眼线呢,看着人头攒动的人群,也许那些眼线就混在这些人当中,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于是不悦的嗔怒:“不用你操心!” 狠狠的掐断电话,再次将视线扫向了密集的人群,继续等待着队伍的缩小。 之所以坚定的选择乘火车,并非是经济上的原因,这几年江铭晟给的银行卡不少,但我却一个都不曾用过,那些钱终有一天是要还给他的。 我出身在滨海一个书香门第之家,家里有的只是渊源的文化,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因此我不想让父母看到他们的女儿回家都是飞机来飞机去,我的身份会让我情不自禁的心虚。 最终还是乘了火车回了滨海,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眼前呼啸而过的景物,只觉得远离了喧嚣的城市,远离了江铭晟的视线,一切都开始涣然一新。 回到家的那一瞬间,看到父母新添的白发,泪水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母亲紧紧抱着我,哽咽的说了句:“终于回来了。” 父亲严肃的坐在沙发上,表情虽严肃,但不难看出对我归来露出的欣慰。 以为这一次回家,除了能与父母享受团聚的欢乐以外,不会有任何的插曲,然而我手腕上的伤疤却惹出了事端,甚至差点暴露了我做别人情妇的事实。 当天晚上,母亲来到我屋里,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嗦事,一边替我收拾行李箱里的衣服。 我蹲在母亲身旁,单手托腮望着她,听着她说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感觉幸福极了,只顾着沉浸在幸福中,全然忘记了手腕上还有一道醒目的伤疤裸露了出来,当母亲不经意的抬眸时,眼光蓦然停留在了我的手腕上,猛的扔下手里的衣服,一把抓过我的胳膊急切的询问:“这是怎么了?” 我慌忙抽回手,假装镇定的说:“没什么,削水果不小心碰到的。”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购物袋,掏出一件灰色的春装,佯装很开心的举起来:“妈,看我给你买的衣服喜欢吗?” 故意岔开话题,只是不想让母亲看出任何端倪,然而我越是掩饰,母亲越是怀疑,她不去看我手里的那件衣服,而是再次拉住我的手,严肃的质问:“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要以为妈年纪大了就好唬弄了,哪有人削水果能削到这个位置的!” 母亲的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凌厉神色,她是个传统的女性,即使母女连心,我也不能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家庭,我的父母,对我有着怎样的期待。 “妈,你别疑神疑鬼的,真的只是无意中造成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一把抱紧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拥抱,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这时父亲推门而入,我有些慌乱的笑了笑:“爸,有事吗?” 他没说话而是直接拽过我的两条手臂,仔细的端详了数秒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我的一颗心随着父亲僵硬的表情愈发忐忑,就算母亲好忽悠,父亲这关可不是容易过的,他做了一辈子的教师,天生严厉敏锐,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发。 “怎么弄的?”举起我带伤疤的那只手,他铁青着脸问,我被他敏锐的眼神瞧的心里发虚,掌心的汗都渗了出来,比起撒谎我更不能让父亲知道了被包养的事。 “爸,你先放开听我说。”我一边挣扎,一边向母亲投去求救的眼神,母亲向来也是知道父亲的性子,怕真的惹怒了他不好收场,只好走过来打了个圆场:“先听女儿说说吧。” 父亲终于松开了手,他和母亲双双直视我,等着我的解释,一个必须合理的解释。 “因为怕你们担心,一直都没有跟你们说,其实这是我在C市上夜大时,深夜遇到歹徒与他反抗时被利刃划到的……” 几乎是一连串的说出了这几句话,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没有任何的思考,这就是与江铭晟生活了三年学会的伎俩,撒谎不用打草稿的伎俩。 早在三年前被江铭晟包养的那天起,我就生活在了撒一个谎去圆另一个谎的混沌生活中。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果然我流利的说词母亲都要信以为真,父亲却还是一脸怀疑的瞪着我,“是真的,我是什么人您最清楚。”我正色回答。 是的,在父母的眼里,我是个努力学习,勤奋向上的乖女儿,是个从不对他们撒谎的好孩子,但那,都是三年以前的我了。 “好,既然你说是真的,那你给我跪下来发誓,你发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属实,你发誓你没做出任何不该做的事!” 父亲不肯就那么轻易的相信我,或许是我长时间没有回家,已经让他对我不再那么信任了。 走出房间我步入正堂,对着观音菩萨的塑像慢慢的举起了手,如果这件事必须要发誓才能了结,那我就照做,任何天打雷劈的毒咒我也不怕,就是不能让父母知道了事实的真相,那样的失望他们承受不了。 刚要张口立誓,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要发恶毒的咒,但也必须够诚恳!” 好吧,既然不能天打雷劈,又要务必诚恳,我知道该怎么说了:“观音在上,我季来茴对天发誓,今日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愿拿一生幸福做抵压。” 立誓完毕后,我起身问父亲:“可以了吗?”对一个女人来说,一生的幸福该有多么重要?我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去起誓,还能说我不够诚恳吗? 他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导说:“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对父母坦诚,因为,我们是你最不能欺骗的人。” 我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带上房门的一刹那,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我也是林默最不能欺骗的人,可他还不是一样欺骗了我。 坐在床边轻轻的抹泪,不大会房门被敲响了,我赶紧擦干眼泪走过去开门,母亲拿着一个圆形的首饰盒走了进来。 她没再问起我手腕上的伤疤,也没有再说些絮絮叨叨的嗦事,而是打开首饰盒,拿出一对碧绿的玉镯递给了我,那是一对做工极好的玉镯,透体晶莹绿亮,镯身仔细一看竟还分别刻着四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惊愕的望着母亲,有些不解的问:“妈,这是?” “这是你父亲当年送给我的,它是一对很有灵性的镯子,只要让心爱的人帮你带上,就可以实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寓言。” 母亲拉着我的手坐在床边,一边轻抚一边心疼的说:“你拿自己一生的幸福立誓,以为你爸心里好受吗?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孩子幸福的。” 我心里突然间酸酸的,将头靠在母亲的肩上哽咽了句:“妈,也许我这一生都不会幸福了。” 她生气的拍了拍我的额头,“不要胡说,记住妈跟你说的话,就一定会幸福。” 母亲离开房间后,我拿着玉镯迎着灯光仔细凝视,真的很美,美的几乎看不出任何瑕疵,可惜,这么美的东西,林默他再也没有机会为我戴上了。 深夜十二点,江铭晟来了电话,其实看到他的号码我本不想接的,但想想这深更半夜的若是没事,他应该不会无聊的打这通电话。 “生病了,需要你照顾,什么时候回来?” 一听到他这开门见山的两句话,我真有切断电话的冲动,我才回家几个小时竟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况且他也会生病?他不把别人气病就好了,就算真的生病还有陈妈,凭什么让我照顾?情妇准则可没有这一条。 “江总,你别开玩笑了,如果是想发泄欲望,我想,你不会缺女人的。” 果断,掐断,重新倒回床上准备继续睡,但唯恐江铭晟又打电话来,便拿起手机直接关了机。 本是睡的很沉的,被这莫名的电话一搅合,怎么睡也睡不着了,不禁回想了江铭晟刚才的几句话,似乎声音听起来真有点沙哑,莫非真病了不成? 可是病不病管我什么事,我在这瞎想个什么劲,病死了才好,病死了我也就可以解脱了自从那晚关了机,之后的几天我都未再开机,一来怕他又打电话引起父母的猜疑,二来怕他说出什么刺激的话搅乱了我回家的好心情。 十天的假期眨眼间就过去了,当我依依不舍的告别了父母,重新踏入开往C市的火车时,母亲再次拉住我的手轻声嘱咐:“记住,遇到爱的人,就让他给你戴上那对镯子!” 我一边点头,一边挥手,眼见着父母的身影越来越远,眼泪终于湿透了眼角,朝着他们模糊的身影我喃喃自语:“对不起爸妈,第N次欺骗了你们。”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今天回C市,在C市呆的时间虽长,认识的人却屈指可数,况且,也没人会在乎我什么时候回来。 做了八个小时的火车,当我疲惫的拖着行李回到别墅时,陈妈像遇见救星似的跑过来,一边接我的行李,一边欣喜的说:“你可算回来了。” 她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刚回家时,母亲说的那句‘终于回来了’。不同的人说出来的话相同意思,让我不得不产生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陈妈,你这么想我?”我有些玩笑似的逗她,经过十天的假期,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那些往事,愉快的,难堪的,刻骨的,铭心的,都渐渐看开了。 “那倒不是。”她叹了口气,指了指楼梯的方向,轻声的附在我耳边说:“江先生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脾气也跟着不好了,经常莫名的发火,他让我打过你几回电话,但你一直都是关机……” 陈妈忐忑的说完后,我不免也叹了口气,原来那晚他打电话说生病的事是真的。 “病了就看医生,发什么莫名火!”我故意朝楼梯的方向喊着,陈妈赶紧捂住我的嘴,慌乱的阻拦我:“嘘!你怎么现在跟江先生这样说话?” 哦对了,陈妈可能还不知道我和江铭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难怪看到一向温顺的我敢这样大呼小叫,会惊诧成这样。 “我上楼看看他去。” 没有解释为什么敢这样跟江铭晟说话,而是直接转身上了楼,很多事情,都是越解释越复杂。 江铭晟没在卧室,我又转向书房,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他端坐的背影,挺直的后背怎么看也不像个病人,况且能在书房工作而不是卧床不起,就更不像个病人该有的样子了我敲了敲书房半掩的门,虽然不再怕他,但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进来。”声音听起来,明显比上次更沙哑了点。 我推门而入走向他,迎上他面孔时硬生生的愣了半天,从坐姿看不出生病的迹象,走近了才发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竟是白的跟扑了粉似的。 “我回来了。”声音明显比刚才的大呼小叫柔了许多,再怎么说,生病的人,总是伤不起。 “看到了。”他头都没抬一下,生硬的回了我三个字。 “听说你不舒服?”强忍他藐视的态度,我仍是柔声的问。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继续在一堆文件上勾勾点点,没个正眼的反问我。 光靠一张白表相我能看出什么?又能坐又能工作,我能看出来才怪。 “是的,看不出来。”不再像以前那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是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眼见他一双眉头紧紧的靠拢,我好心的缓缓了气氛:“想吃什么?我让陈妈给你做。” “粥。”简短的一个字,倒真是体现了病人的特征,生病的人都想喝粥。 于是我下了楼,对着陈妈说:“陈妈,江先生说他想喝粥!” 一听江铭晟想喝粥,陈***愁眉苦脸立马变成了眉开眼笑,“好,好,我马上熬……” 看着她欣喜的进了厨房,我不难想象江铭晟这几天让她多么的不好过。 半个钟头后,陈妈端着热气腾腾的粥来到我面前:“季小姐,你给江先生送上去吧?” 看样子,她是怕江铭晟一个不顺心,又莫名的发火。 “恩。”我接过那碗粥慢慢的端了上去,谁知江铭晟只吃了一口就将勺子扔回碗里,“难吃,重做。” 放在以前看到他这般挑刺,我只会敢怒不敢言,屁颠的跑下去让陈妈重做,然而现在不同了,我端起那碗粥没好气的说:“爱吃不吃,别找茬!” 没等他回话,我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粥,刚好肚子饿,他不吃只能便宜了我。 陈妈看着我拿着空碗下了楼,长长的松了口气,还以为是江铭晟吃完的,倘若知道其实是我吃的,真不知道要把她愁成什么样了吃了晚饭洗好澡,准备回卧室好好休息,看到隔壁书房的灯仍然是亮着,又觉得太不厚道了。 好歹面对我现在恶劣的态度,人家也没把我怎么样,看在没把我怎么样的份上,我是不是该让同情心泛滥些呢? 披了件衣服,我悄悄的下了楼,陈妈已经睡了,我直接进了厨房,洗米准备为江铭晟再熬些粥。 一边调着火候一边暗暗告诫自己,若是他再说难吃,决不再放任同情心泛滥一丁点。 终于熬好了一锅的粥,我先盛了碗端到楼上,这次没有敲门,而是直接不请自进,将冒着热气的粥放到他面前,慎重的说:“陈妈睡了又起来给你熬的,别再挑刺了!” 江铭晟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笔,只是闻了闻就拆穿了我的谎言:“明明是你熬的。” 第30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是他看到我在厨房熬粥了?还是我厨艺太好了,只是吃过一次,就能如此的记忆犹新? “不管谁熬的,有的吃就行!”丢下这句话后,我又下楼给自己盛了碗,觉得一个人吃挺没意思的,便准备到江铭晟的书房陪他一起吃。 当我再次来到书房时,江铭晟竟已将一碗粥吃了个精光,看着我又端了碗进来,他很欣慰的说:“这才像话。” 这才像话?他这话说的像话吗?我又不是端给他吃的,也太自我为中心了。 不想跟个病人计较,我将粥放到他面前,一边看他吃,一边问:“真有这么好吃?” “挺合胃口。”他点点头,我觉得有些好笑,便忍不住笑了两声,江铭晟不解的抬头:“你笑什么?” “一个不合胃口的人竟能做出让你合胃口的食物,我觉得我挺不容易的。” 听了我的话他放下勺子,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说:“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不合我胃口?” “你自己说的。”想起前不久他才说过我让他倒胃口,现在倒反问起我来了。 “下个月你跟我回B市吧。”江铭晟岔开了话题。 “回B市?”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家不就在B市,他让我跟他回那里做什么“是的,回B市,不再回来了。”他不容质疑的强调。 我听了这话有点接受不了,什么叫不再回来了,难道这最后两年都不能让我安生,还要经历着转移阵地的折腾吗? “为什么?在C市不是很好吗?当初既然把我带到这,为什么现在还要再回去?” 我焦急的质问,一来担心自己的工作,二来怕回到那个让我想起伤痛的地方。 “你不敢回B市?是因为怕想起林默?”他直戳我的痛处,看我不说话,更肯定的说:“原来还是忘不了他。” “谁忘不了他!”受不了他的激将,我不顾一切的喊道:“去就去,反正是做情妇,在哪里不是一样!” 就这样我跟着江铭晟从C市转到了B市,离开了我生活工作三年的地方,临辞职的那天,刘主任伤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其实,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又何尝对这份工作不是充满了遗憾与不舍。 陈妈跟着我们一起去了B市,江铭晟将我们安置在B市一处更加豪华的别墅,比起C市的西山庭院,这里多了一片私家花园,多了一堵高高的围墙,面对陌生的环境,陈妈或许有些不适应,我却并无生疏感,B市这个地方,我曾经呆的时间比C市还长。 “季小姐,江先生怎么好好的要搬到这?”收拾了半天的陈妈,在空下来后,终于忍不住疑惑悄悄询问我。 “我也不知道。”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对于江铭晟这一决定,我真的毫无所知。 他本就是个善变的人,做出这样善变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晚上洗好澡,我站在露天阳台上吹着春风,思绪飘向了远方,江铭晟把我们安置在这所名为‘忆园’的别墅后便不见了踪影。 想起今晚他一定在与家人团聚,甚至以后的日子里,可能会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家里,这庆幸的想法便成了我来到B市唯一的安慰。 万万没有想到,来B市的第一个夜晚,便让我吓得魂飞魄散忆园的别墅也是两层设计,落地窗外便是露天阳台,当深夜我正睡的安详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惊醒了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比别人更容易惊醒,或许是从做了江铭晟情妇的那天开始。 起初我以为只是错觉,人虽醒了却并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等待了几分钟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并且我确定声源的方向是窗外的阳台。 如此黑的夜发出如此诡异的响声,若说不怕其实是假的,刚巧陈妈今晚连夜搭车回了老家,当然是早些天便得到江铭晟允可的,如今,这偌大的别墅竟只剩我一个人将头顶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几乎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即使隔着中厚的被子,我仍然还是听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并且,是一个男人的笑声。 没错,是一个男人,但我很确定,不是江铭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藏在被子里的心脏剧烈跳动,那陌生男人的笑声真真切切的传过来,即使是半途中醒来,我也坚信那决不是错觉。 颤抖的手伸向黑暗中摸索着找手机,这个时候我能想到的只有江铭晟,唯一能求救的也只有江铭晟。 摸到手机的一瞬间,那颗颤抖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安定,当窗外又一阵冷笑声传入耳中时,我真的不知是怎样拨通江铭晟电话的脑子里,除了混就只有乱。 电话一接通,我听到了江铭晟熟悉的声音,竟第一次觉得,他其实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窗外的笑声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慌。“你快来!”惊谎中我唯一记得说的,只有这三个字。 还没等到江铭晟回话,手机竟在这关键时刻出现了黑屏,我使劲的按,使劲的按,也改变不了没电的状态。 这个时候我根本不敢爬起来去找电板,也根本不确定仅凭刚才的三个字,江铭晟会不会在这深夜赶过来夜沉的分辨不出时间,我在江铭晟的心里又无足轻重,他凭什么因我一句‘你快来’就真的会快点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觉得在被子里被闷的快要窒息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冷笑声退场后席卷而来,接着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黑暗中唯一的一丝月光照在他身上,这个男人江铭晟,他真的来了。 灯亮的一刹那,我猛的坐起身抱住了他的腰,他一定清楚的感受到了我的颤抖,在深夜冷清的别墅里,被不知名的响声及神秘男人冷笑声惊吓过度而颤抖的无措女人。 “怎么了?”待我的情绪稍稍平复些后,他安静的问,声音里出奇般的多了丝温柔。 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天性,也许我这一刻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才激起了他男人天性的保护欲。 “窗外有人在笑,而且是一个男人。”我没有回头,而是用手指往窗边的方向指了指。 江铭晟的身体明显一僵,接着拨开我的手,郑重的问:“你确定没有听错?” 我面色惨白的摇摇头肯定的说:“没有,我确定没听错!” 见我如此肯定,江铭晟将我揽进怀里,安抚道:“别担心,兴许是什么恶作剧。” 我怎能不担心,来到B市的第一晚就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怪事,他一句别担心我就真的不用担心了吗?我不是在这里住一晚,而是要住两年,若是这样的怪事一直持续,两年的日子将远比等待五年合约结束更难熬! “我会查清楚的。”江铭晟看出了我的担忧,那种眼神传递出来的忧虑。 “这幢别墅没人住过吗?”我环顾了下四周,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崭新的,脑海里开始浮想联翩,先是想起了很久前看过的一本长篇小说,接着又想起了某部电影,大概都是些描述鬼宅类的,虽然这幢别墅怎么看也跟鬼宅扯不上关系,可今晚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类似鬼宅才会有的诡异事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冉冉升起,我站在阳台上,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昨晚的经历如同一场梦魇,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不真实。 后半夜江铭晟就睡在我身边,这会他还未醒,想起昨晚他说的几句话,不禁陷入了沉思他说我是个对爱太过执着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会吃亏的,他说若不想受到伤害,唯一的方法就是要付出比男人少的爱。 这是江铭晟第一次像以朋友的身份跟我说出这番类似忠告的话,我没有附和,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 有时候执着,真不见得是好事。 楼下的花园里可谓百花争艳,白玉兰……紫玉兰……琼花……君子兰,郁金香……鸢尾……马蹄莲……五颜六色争先恐后的绽放,空气中流通着浓郁的花香,让原本浮躁的心渐渐沉静了下来。 我下了楼,走向那片花丛中,眼光停留在了浅色的雏菊上,平凡又单弱的雏菊在这片艳丽的花丛中显得毫不起眼,却又顽强的存活在这里,一如我走过的二十六年人生。 正望着雏菊望的出神,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转头瞧见是严无常,我被他脸上凝重的表情惹出了丝好奇。 悄悄的尾随着他上了楼,我从来不会对江铭晟的任何事过分好奇,若不是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决不会做出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 江铭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此时正在健身房里,严无常敲门进去后,我就伫在门外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直觉告诉我,严无常表情凝重的原因一定是跟昨晚的事有关,我的职业是律师,分析能力自然要比别人更加深入几分。 “江总,你猜的没错,他果然来了B市。”是严无常的声音,他的声音透着股肯定,我却不知他口中所说的‘他’”指的是谁“查到他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了吗?”江铭晨沉声问,两个人的对话让我越来越好奇这个‘他’到底是谁? 我自问没得罪过任何人,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跟江铭晟有关系了,想想他这人一向冷酷无情,结了仇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可怜了我成了替罪羔羊。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让人再查了,估计晚上会有消息。”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江铭晟突然间决定来B市,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系?莫非他的仇家已经从C市追到B市来了?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开始凌乱了起来,我转身下了楼,想不通的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不去想,我相信江铭晟那双可以控制一切的双手,必然是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一整个上午我都趴在电脑前查看C市各律师所的招聘信息,其中一家大型的律师所非常有吸引力,但招聘的条件也极高,最起码要硕士学历以上,想起我在C市未完成的硕士课程,心里简直是悔恨交加江铭晟走了进来,看到我查询的招聘信息,他没好气的问:“一天不工作会死?” 听了他这话我便来气,要不是他突然说要来B市,我怎么会为了工作的事发愁?这风凉话说的未免太缺德了。 “我总要为我以后作打算的,你是有钱,但我能指望一辈子吗?” 他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说:“倒也未尝不可。”呵,这话说的,让我不想反驳都不行。 “你以为做人情妇有瘾啊?”我嗤鼻。 “我付你工资。” “我不稀罕!”他还真以为钱是万能的了,三年前做他情妇是因为迫于无奈,如今想再用钱来买取我的自由,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到那家名为“LG”的律师所碰碰运气。 中午一个人在别墅吃的午饭,江铭晟回了B市便整个人都变得忙碌起来,关于他和严无常的那番对话,我没有去问,他也没有去说,不问不说的默契持续的时间早已长达三年。 我将自己好好的整理了一遍,一套春季米色小西装,加上三寸的黑色高跟鞋,披着一头棕翘的卷发,再化了个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看上去即优雅又不失温婉。 将事先准备好的简历材料装进文件袋,出门打了个的便直奔向目的地,一路上想着如何才能应聘成功,如果靠专业知识我是有自信的,三年的工作经验比起刚毕业的硕士生,绝对占有先天的优势。 可是,倘若那家律师不看工作经验和年限,只看学历我又该怎么办呢? 还真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LG果然是家大型律师所,光看络绎不绝来咨询的人群,就已经证明了这家律师所的专业性。 我怀着满心的期待将简历递给了招聘的中年男人,先前听我谈起专业性的问题他的表情很是满意,但这会接过我简历一看,刚才还甚是满意的表情立马变得现实起来,换了副为难的口气说:“季小姐,你的工作经验确实很不错,但……” “就因为我不是硕士学历?”他话没说完,我便先行质问,果然还是学历这关过不了。 “恩是的。”他倒是不含蓄,直接将简历驳给了我。 “我个人觉得学历并不能代表什么,真正的专业经验才更为重要吧?”不死心的为自己辩解,我对他们的招聘条件极为不满。 “经验可以慢慢积累,但若是基础不好,那就是很严重的问题了。”中年男人站起身,显然已经不再打算给我争辩的机会,眼看着希望就要破灭,我突然间有了个想法。 我的想法当然是跟江铭晟有关,想起之前在C市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算被法院关了也能释放,那如今是在他的地盘上了,提起他的名字应该会更好使才对。 “请等一下。”我叫住了欲离开的中年男人,他回转头疑惑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来你们这应聘是别人介绍来的。”我开始编织谎言,发现跟着江铭晟的时间越久,我撒谎的功夫就越厉害。 “哦?别人介绍的,是谁介绍的?”他双眉一挑,果然开始好奇。 “是江铭晟介绍我来的,其实若不是他介绍我来,明知达不到你们招聘的条件,我也不会来浪费这个时间。” 这话说出来简直就是在赌,我一不知道江铭晟在B市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二不确定人家会不会连江铭晟是谁都不知道“江铭晟?远洋集团的江总?”他面露诧异的向我求证,我连连点头,摸着良心讲,我其实都不知道原来江铭晨的公司叫远洋集团“那行,既然是江总介绍你来的,你明天就直接过来上班吧。” 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原来我真的没有猜错,江铭晟的名字不管在哪里,都是最好的招牌,他的名字就像一张通行证,握在手里即不怕被当官的抓,又不愁找不到工作,简直是两全齐美。 走出LG的大门,我长舒了口气,其实并不是非这份工作不可,我只是有点不服气,我觉得他们拒绝了我,其实是对我能力的一种不肯定,而并非是因为我没有硕士以上的学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对我极为肯定,就不会连考虑的机会都不肯给。 不惜利用江铭晟的身份来谋取这份工作,只是想让面试的那个中年男人知道,我季来茴并不是花瓶中看不中用! 回了忆园别墅天色已接近黄昏,下午的阳光已被灰蒙蒙的暗色所取代,我在夜幕降临之前,翘首盼望着江铭晟的到来。 这是三年里我头一次盼着他来,只因为经历了昨晚的恐惧事件后,已经让我没有勇气再去顾及所谓的尊严。 夜越来越黑,天空像是被罩上了一层黑布,黑的连颗星辰都见不着半颗。 我很想给江铭晟打个电话,但号码翻出来,却一直下不了决心按出拨号键,总觉得那样胆怯的自己,不应该让江铭晟再三发现。 当布加迪熟悉的车灯折射进忆园时,我一颗被黑暗笼罩的心终于明朗了起来,江铭晟下了车走到我面前,戏谑的问:“该不是在等我?” “我什么时候等过你?”口似心非的反驳他,但却也说的是事实,我什么时候等过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哦,那就是在守门了。” 他莫测的笑了笑,一边脱下身上的浅黑色西装,一边问:“晚饭吃了吗?” “还没。”我如实回答,这么大一幢别墅我一个人呆着,再加上昨夜的事,哪里还能吃的下。 “想吃什么,我让严无常给你送来。”他靠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听到他这句话,我觉得哪里似乎怪怪的,沉默了一小会我说:“为什么我对你态度不好了,你反而对我仁慈了?” 对,这就是我觉得怪的地方,习惯了他三年来的霸道无情,突然间的仁慈,让我不仅觉得不真实还浑身不自在。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你有多恨我了。”他坐正了身体,双手环胸打量着我,很是失望的说:“只不过随意问句你吃了没有,竟也能让你觉得仁慈?” 我被他说的挺尴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但一直伫在这也不是个事,便开玩笑的说:“你现在开始注重别人怎么看你了吗?” “那倒不是。”他迅速澄清,接着点了支烟,抽了好一会才说:“谁也不想做个被别人恨的人。” 我想这倒是真的,就算是个平凡人,也不希望被别人打心眼里恨着,更何况江铭晟还是个成功人士。 “想好吃什么了吗?”江铭晟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我不想麻烦严无常,便赶紧回了句:“不用了,我自己下厨。” 他听了我的话,眉头一挑:“你不是说不会做饭吗?”看来上次我说的话他倒是还记着,我心虚的解释:“将就做的谁不会,只是好吃不好吃的问题。” “那好吧,今晚我也将就下。” “难道你晚饭还没吃?”我有点不敢确定的问,他点了点头,我虽有些懊恼,但说出去的话却也不好再收回来。 以为这么晚了他肯定是吃过了,想着自己一个人就随便将就下,哪知唉……叹口气我无奈的进了厨房。 曾经坚定的认为女人能为之下厨房的男人,一定要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从今天起,或许我的这个逻辑将不复存在了,林默让我深刻的明白,我认为的,其实都是错的。 回头看了看了江铭晟,他背对着我在接电话,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不太能听清楚说了些什么。 炒锅里的肉丝发出“哧哧”的响声,我一边翻炒着,一边想着今晚会不会再听到那个陌生男人的笑声,不知道这件事江铭晟查的怎么样了,他这人真是不自觉,我不问最起码也要跟我说说查的进展。 好歹,若不是他不肯放了我,我也不必留在这里受这种非人的惊吓。 “季来茴。”江铭晟突然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我回转头,他正倚在厨房门边,双手环胸一脸戏谑的笑望着我,“怎么了?”我莫名的问,直觉得他笑的好阴险。 “听说你今天打着我的名号出去诈骗了?” 一条黑线迅速从我头顶划过,这消息未免也传的太快了,我是下午才去面的试,一个晚上都还没过,怎么就让他知道我拿他名字谋工作的事了? “什么诈骗?”我无比尴尬的装傻。 “还不想承认?LG的经理刘浩是严无常的亲表哥,你找关系还真是熟门熟路。” 真想一头扎死在锅里算了,谁知道什么刘浩是严无常的表哥来着,难道我找工作前都要查一下人家公司的高层七大姑八大姨是谁谁谁不成? “我要知道是严无常的表哥,我就打着他的名号了,用得着打你名号吗?” 没好气的拿起一袋盐往锅里洒了洒,心里纠结着怎么遇到这种事,找个工作都能找到‘黑白无常’的亲戚家去“刚才刘浩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那你怎么回他的?”我紧张的望着他,他若说不认识,那我就真的成诈骗了。 “放心吧,你这么重视这份工作,我就当是做好事了。”他这么一说,我总算松了口气,没有拆穿我,看来这人是有点从善的迹象了。 当我把三菜一汤摆放在餐桌上时,江铭晟带着探究的目光拉开了餐椅。 我坐在他对面,指了指他面前的炒三丁说:“尝尝看。” 他夹了一点放入口中,吃相倒是挺好看,就是眉头皱的有些让人受不了,吃就吃,皱什么眉头。 半晌未评价,在我都以为是他被我精湛的厨艺折服的说不出话时,他来了句:“季来茴,原来你真不会做饭。” 我有些懵了,我从十六岁母亲就开始教我下厨,他竟然说我真不会做饭?我放弃为深爱男人下厨的原则做给他吃,他还不满意?他竟然还不满意?! “你不能将就就别将就,看你也不像是将就的人!”我端过他面前的炒三丁,夹了一大摞吃进了嘴里。 “……”咳咳,怎么会这么咸? 捂着嘴巴跑到厨房灌了一大口水,回来时看见江铭晟笑的合不拢嘴,我又气又羞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刚在厨房被他那么一搅合,我怎么可能把握不好盐的量。 晚餐最后还是顺利的结束了,虽然炒三丁有点小意外,但其它几样菜还是很合江铭晟胃口的,主要我是看他吃了不少,才自以为是的这么想。 当我洗好碗出了厨房时,刚好看到江铭晟拿着外套准备要走,我疾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问:“今晚不留在这吗?” 他微愣,继而取笑道:“你想让我留在这?”我今晚被他取笑的够多了,多的我都无从去回答,见我不回答,他又问:“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留我?” “我是担心昨晚的事!”难道他就真的看不出我是因为害怕才拉住他的吗?我是吃饱了,但也并不是没事做,他得瑟个什么劲。 江铭晟还是留了下来,或许他的本意也并非是想要走,只是想让我将怯弱暴露在他面前,做为男人,大多希望女人像动物一样向他们寻求保护。 我沐浴出来的时候,江铭晟还在楼下看着财经新闻。 等他上楼去沐浴时,换我坐回了沙发上,顺便换个频道,他那些个财经新闻可不是我的菜。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看是个陌生号码,也没考虑是谁打过来的,直接便说了句:“喂,你好?” “季小姐吗?我是LG的经理刘浩,今天看了你的简历,我们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为了表示对你即将加入LG的欢迎,明天我将亲自接待你,希望我们日后合作愉快。” 他开门见山的说了一堆,真是虚伪的够厉害,若不是我说认识江铭晟,他还会觉得我就是他们需要的人才吗?其实答案在面试的人看过我简历后就已经出来了不是吗? 如此表里不一的说法,虚伪的让我觉得明天去不去,还是件有待考虑的事。 “恩好的,那明天见。” 即使再怎么反感,面子上的话还是要说到位,怎么说也是严无常的表哥,不看僧面总得看着点佛面。 这个电话让我深刻的意识到,认识江铭晟也不是一件完全的坏事,最起码关键时刻还是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江铭晟出现在了我面前,他穿了件黑色的真丝睡衣,一头黑发半湿半干,周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穿西装的他给人的感觉是英俊稳重,穿了睡衣的他却更像个居家的男人,随意中透着无懈可击的性感。 “我在想你的名字。”浅浅一笑,江铭晟有些疑惑的问:“我的名字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挺好用的,要不你给我签几个名,等以后离开你了,遇到啥事也好派上点用场。” 江铭晟眉心一皱,颇为不悦的说:“离开,离开,整天把离开挂嘴上,你就这么想走?” 我移坐到他旁边,探究的问:“是不是我说想走,你就一定会放我走?” “想的美。”他毫不给面子的驳了我的话,我刚上来的兴致立马焉了下去,还以为他问我真的那么想走,其实是要放我走,原来,我的以为还真是一错到了底。 “你说的那个LG的经理刘浩真的是严无常表哥吗?”知道谈论‘走与放’这个话题有点不切实际,我便转了个更实际一点的话题。 “没必要骗你。”他直视着前方悬挂的大液晶,一张侧脸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无懈可击的俊逸,条件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好好的结婚生子过日子,非得玩有钱人的俗气游戏,包养什么情妇来满足自己的空虚“到底不是亲兄弟,差距还真是不小。”想起严无常那铁面无私惹人厌的冷脸,我找他办事,无论是大事小事,他从来都是那么不尽人情,再想想他这表哥,虽未曾照过面,但光凭刚才来的那通电话,就能看出定然是个左右逢源的聪明人。 第31章:暧昧的姿势 “怎么说?”江铭晟转过脸看着我,想听听我为什么会说出有差距的话。 “严无常跟着你多久了?”我猜测的时间应该是三年以上,五年以下,但他却说:“快十年了。” 呵,竟然快十年了,那岂不是未成年的时候便跟着江铭晟了,这严无常若不是脑子搭错筋了,就一定是和江铭晟之间有着什么渊源,不然不会无条件的跟着他十年,并且还是极力的维护和服从。 “他为什么跟了你这么久?”我像个记者做采访似的,仗着江铭晟有问必答便得寸进尺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他来了句:“你这么关注严无常,是对他有意思?” 真是欲哭无泪,我只不过是好奇严无常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竟被他说成了对严无常有意思,我若是对那索命鬼有意思,我才是脑子搭错筋了! 觉得跟江铭晟说话简直就是找气受,于是我默不作声的抱着靠枕打起了盹。 初春的夜里还是有些许的凉,我蜷了蜷身体往温暖的地方靠,这一睡就睡到了自然醒,睁开朦胧睡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江铭晟刚毅的下巴。 没有时间去考虑睡了几个小时,因为清醒的瞬间,我已经被自己暧昧的姿势震慑住了。 我不是抱着靠枕的吗?靠枕为什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江铭晟结实的腰是什么时候躺在了他的怀里,又是什么时候不知羞耻的抱住了他的腰?离的这么近,我连他的心跳都可以听的那么清楚。 “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看电视?”使劲的揉着脸,看似在让自己清醒一点,实则为了掩饰气氛的尴尬。 “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起的来。”他低沉的声音在深夜的别墅里,有着让人心跳不止的魔力。 “那你不会把我推醒吗?”我佯装有理的反驳。 觉得江铭晟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倒也说不清楚,但我可以很确定的是,以前若是这样睡着,他不把我推醒,也一定会自顾起身,管我是否会不会摔倒。 见他懒得理我,我便识趣的站起身,准备上楼继续睡,谁知腰还没来及挺直,江铭晨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便毫无防备的跌落在了他的怀里这一次,是结结实实的跌下去的,并不是无意识的失误之举。 “得了便宜卖了乖,就这么走了?”他磁性般的嗓音抵在我耳边,撩的我面红耳赤,心跳凌乱。 “那你想怎样?”我微侧目,他的眼里深幽的如一潭湖水,清澈透明,却又深不见底“你以为呢?”轻柔又暧昧的低喃,冰凉的指尖滑过我的眉端,习惯了他常期以往的冷漠,面对今日不同寻常的温柔,我有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反身将我压倒在沙发上,他邪恶的唇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让你抱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换换我了。” 脸瞬间一阵燥热,一直延伸到脖子,双手抵住他的肩,我有些抗拒的说:“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任何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 “果然是律师,这么会狡辩。”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他狠狠的咬了咬我的耳垂,得意的说:“现在,我的每一个举动也是无意识的,所以为了表示你的理解,就请乖乖的配合吧……” 没得到我的应答,他已经开始攻城掠地,炙热的吻铺洒而下落在身体每一处敏感的位置,高超的调情技术更是轻而易举的引诱出熟悉的颤栗,继而迸发出最原始的渴望。 腰间紧贴着他的大掌,使得我不得不与他紧密相连,而另一只手,则在我身体最敏感的地方流连往返,带着满满的挑逗与隐忍。 我被他折磨的几乎喘不过气,清楚的感觉到他也受着情欲的折磨,却不明白为什么还是隐忍不发重重的喘着气,他迷醉的双眼移到了我眼前,忽地的一个翻身,我们双双滚落在了地上,优质的木地板再怎么高档,也抵御不了入侵至身体细胞里的冷颤,我咬着牙喊道:“凉……!” “不要急,等会让你热的受不了。”他邪恶的爬在我耳边轻语,接着火热的吻再度袭来,不安分的手更是从丰盈移到了双腿间,“唔……”难以自持的轻呓出口,指甲狠狠的掐进了他结实的胸肌。 这样慢性的折磨,我想他也好受不到那去,看着他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我倒想看看谁能隐忍到最后如果这个时候喊停的话,不止是我难受,他恐怕更是比要命还难受,突然间我觉得,为什么要让江铭晟来挑逗我,折磨我,看着我忍的难受,不是给了他很大的成就感吗? 他如此自负的一个人,隐忍不发的原因恐怕也就是想看着我忍到极致的向他屈服吧。 你想主宰我,我偏不。 于是我开始热情的回应他,甚至比他更加的热情如火,双手紧紧攀附着他厚实的肩膀,牙齿轻咬着他的颈项,还不时的吐出温柔的热气,江铭晟身体越来越僵硬,额头的汗水也渗的越来越多。 原来想挑逗一个人就是这么容易,只是稍加热情的回应,就能折磨的他欲罢不能,他许是看出了我故意折磨他,也不再隐忍了,上半身微撑起,一个用力便狠狠的贯穿了最深处,空虚终于被填满,无比舒适的快感席卷而来,慢慢由地板升向了云端。 一次次,一遍遍,那极致的欢乐,让脑子里所有的不愉快都成了过烟云烟,也许真的可以如江铭晟所说,即然什么也改变不了,不如就沉陷在这一刻的激情,忘乎所有的好好享受,过了一天算一天。 不知做了多久,我累的连气都喘不了,开始有些后悔主动挑逗了江铭晟,让他如此兴趣泛滥的一遍又一遍,充分展现着他精力充沛的男人雄风。 当周遭居于平静,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时,江铭晟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睡衣盖在我了身上,意犹未尽的的说了句:“你主动起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本就后悔挑逗了他,被他这么一说,更是羞红了脸颊,我故意扭转头不去看他,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尴尬。 情欲这东西,男人碰不得,女人更是不能碰。 被江铭晟抱着上了楼,结果刚一躺回床上,他便不知疲倦的再次压了下来,一番云雨后,我不仅累,更是无语,心里想着,如此旺盛的男人,将来谁要做了他老婆,真是有得受了后半夜终于在极度的疲惫下安然入睡,奇怪的是,这一夜,竟再没听到那个陌生男人诡异的笑声。 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帘外,争先恐后的挤进屋内,将奢华的房间照得异常明媚,以为昨夜的纵欲会让江铭晟今早睡到昏迷不醒,谁知睁开眼的一刻,竟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我郁闷的穿着拖鞋下了楼,拖鞋在偌大的别墅里发出了“吧嗒,吧嗒”的响声,一早上除了这拖鞋的声音,我连个鸟语都不曾听到。 健身房里似乎有响声,我探头一看,江铭晟果然在里面,他正起劲的举着哑铃,见我走进来,唇角一扯便扯出了个暧昧不明的笑容。 “你还真是有精力。”我有些嘲讽的说了句,以前是他经常嘲讽我,现在换我嘲讽他,果然是挺来劲。 “当然,要不要试试?再战个几回也不是问题。”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我窘迫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凝视了半天。 被他直盯的浑身发毛,为了让自己不显得尴尬,我来了句:“我有事情要问你。” “恩,你说。” “关于前晚的诡异事件,你能不能给我个说法?”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我期待的望着江铭晟,希望能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现在还不好说,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他越是这么藏着掖着,我越是好奇,越是想知道,但我也清楚江铭晟的个性,不想让我知道的,就算我拿把刀在他面前装自尽,他依然不会告诉我。 可我同时不明白,难道林默的事就是该告诉我的吗?他不告诉我,让我一直蒙在鼓里,被他控制着威胁着,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要告诉我?只因为我惹怒他,让他忍无可忍了吗?这个答案,其实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我留的住的,不用留也不会走,而留不住的,就算再怎么留,依然还是会走。 我还是去了LG,尽管严无常的表哥现实的令人反感,但仔细一想,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不现实呢?林默不现实,他怎么会弃四年的感情与不顾,毅然决然的踏上去美国那个充满诱惑的资本主义国家? 身边的人,不现实的几乎没有,每个人都是各取所需的利用着对方,真心,似乎越来越少,也越来越轻的没有重量。 在LG工作的一天,还算是愉快,我的信心让我工作起来如鱼得水,几乎只是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对这个地方屏蔽了陌生。 刘浩果然如我想象中刻画的人,现实的面孔现实的笑容,连说的话都极其现实,他告诉我,LG的工作理念是:“有钱就是硬道理。”意思只要你足够有钱,LG的律师就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理。 以前在C市的刘主任也很现实,但比起这个刘浩,还是差的远了去了,最起码刘主任会告诉我们:“做为一个律师,责任心永远比酬劳更重要。”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的区别就是这么的明显。 临下班时,江铭晟的车嚣张跋扈的停在LG门口,惹得刘浩激动的从三楼冲了下去,见了表弟也没见江铭晟亲热,所谓的亲情在现实的世界里,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你怎么过来了?”严无常替我拉开车门,我做到了江铭晟身旁,有些不解的问。 第32章:参加宴会 “有宴会要参加。”他淡淡的回了句,我指了指怀里一大摞的文件,颇为无奈的说:“这些我都要抓紧时间看一遍,你换个女伴行不?” “换谁?”我明明是商量的语气,他却跟我打马虎眼,“难道你没有别的女伴吗?”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女伴当然有,但不一定个个合适。”言外之意,我难道是他最合适的女伴吗? “让我去也可以,但我不换衣服。”指了指身上的职业装,我很坚持的望着江铭晟,以为这样说,他就会打消带我去参加宴会的念头,毕竟他所参加的宴会可不是一般普通人的宴会。 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他的身边围绕的是什么人?就算不用脑子也能想的出来,对于江铭晟来说,女伴的仪容及言谈,就是他的第二张脸。 因此以前每次陪他去参加宴会,他都会对我的穿着和举止再三要求。 我很确定,接下来他不是说“不可以。”就一定是让我滚回去。 “不换就不换吧,注意言行就可以了。” 没有了一惯的霸气,他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丝毫不满,竟然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出乎我意料的同时,我根本猜不出他是想怎样? 车子停在一处极豪华的私家别墅门前,有专人前来迎接,礼貌的拉车门,礼貌的问候,礼貌的引领我们向前进。 “这是哪里啊?”跟着江铭晟,我有些忐忑的问,虽然现在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可我依然对这些上流社会的宴会心生恐惧,再怎么坦然,也改变不了以别人情妇名义来这里的事实。 “说了你知道吗?” “……”无言以对。 我平时对他生活的圈子从不过问,对那些达官富贵更是研究甚少,所以他的意思就算说了,我也不一定会知道,那还不如不问。 不问就不用答,对一个不喜回答别人问题的人来说,是最简单的沟通方式。 门侍接过江铭晟手里的西装外套,又接过我的包,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便与江铭晟一起进入了灯火辉煌的大厅。 衣香鬓影,流光溢彩,富丽堂皇,果然是上流社会的聚会,我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却一次比一次显得兴趣泛泛脸上挂不出由衷的笑,我冷漠的对视着每一双打量我的眼睛,是的,今晚我又成了焦点,只因为我身边这个男人,永远都是别人仰望的对象。 每次和江铭晟现身宴会的那一刻,都是我最压抑的时候,再怎么排斥,我依然要僵硬着脸使劲的笑,笑的别人看起来妩媚动人,自己却绷的神经都跟着疼。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这个人喜欢热闹,所以大家尽管尽兴的玩,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多多体谅。”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声音的来源,我也跟着看了过去,一位年近五十多岁的中年贵妇,皮肤白皙,气质高雅,仪态大方,保养极好的面庞看不出岁月留下的一丝痕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材略有发福,但却更衬托了她雍容华贵的外表。 这次我没再问江铭晟她是谁。 开始有络绎不绝的人向江铭晟走来,个个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我做为他今晚的女伴,称职的挽着他的手臂,看着他周旋于这些人之中。 这里不是只有江铭晟一个成功人士,但却只有我一个女伴穿着普通的职业装,那些成功男人身边的女人,个个美艳动人,顾盼生辉。反过来再瞧瞧自己,哪像个成功男人的合格情妇。 “你四处逛逛,我到那边有点事。”江铭晟指了个方向,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原来是刚才那个演讲的中年贵妇,她正笑着跟几个年纪相仿的贵妇们说着什么,亲切的笑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有修养。 我也正想找个理由躲起来透透气,听了他的话立马点点头,江铭晟向贵妇那边走了过去,我则往人少的地方聚了聚。 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女人找上我了,躲在一处灯光偏暗的角落,打量着宴会大厅里的女人,我有些欣喜的想,江铭晟洁身自好了,我的日子也就相对太平了。 放在以前,这个时候早有女人开始找我茬,看来男人只要把自己把持好了,就不会给身边的女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位是季小姐吧?”好不容易滋生的欣慰念头还没来得及落实,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已经站到了我面前。 “恩,是的,你有事吗?”我盯着她一张精致的脸,猜想着一定又是冲江铭晟来的,看来一场口角战争又要无法避免了“我可以坐下来吗?”倒是挺有修养,我笑了笑:“请便。” “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跟你说话吗?”她优雅的坐了下来,巧笑嫣然的打量着我,也不是没被打量过,所以并没有觉得不自在。 “如果你愿意说,我不介意听。”友好的与她对视,眼里并没有不自信,论容貌论能力我相信不会差于任何女人,唯一不光彩的只是做了别人的情妇,可是在这些女人面前,我不会觉得不光彩。 人无完人,难道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能保证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我只是好奇。”她简单的说了五个字,看着我目光疑惑,她又解释:“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呵,这话说的还真让我分辨不出是褒是贬,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管她何事?与她何干? “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好奇呢?”其实不问她,我也猜的出,她一定是好奇为什么江铭晟留我在身边,即使是做他的情妇,也是很多女人想做都没机会的。 “以前有过很多像我这样的女人找过你吧?”她倒是挺坦然,主动把自己和以前的那些女人归为了一类。 “确实不少。”我耐心的等着她说完这些前奏后,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但是现在很少有女人再找过你了吧?”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也正想知道答案,她如此反问,想必是一定知道个中的原由。 “是的,基本上没有了,你知道原因?”我很感兴趣的凝视她,对这个问题实在难掩好奇。 “当然知道了。”她神秘一笑,指了指远处谈笑风声的江铭晟,无限柔情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因为找过你的女人,个个都得不偿失。” 我愣住了,真的愣住了,突然间很是无言,因为这个答案真的不是我预想的。 她见我沉默不语,继续说:“江总到处都有眼线,哪个女人找过你,都瞒不了他,而找过你的那些女人们,不是丢了工作,就是生活遇到了想不到的‘惊喜’,这些‘惊喜’足以杀鸡敬猴的让后面的女人望而却步,因此你的生活清静了,我们却有了满满的好奇。” 听了她的话,我将视线移向了江铭晟所在的方向,还是恶魔一样的面孔,可这张面孔和面前这个女人口中说的那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江总是个优秀的男人,自古优秀的男人身边都有无数倾慕的女人,你是他的情妇我们都知道,可我们不理解的是,情妇也是女人,哪个男人会三年如一日的对一个女人毫不厌倦?” “你怎么知道他不厌倦我?”我有些想笑的冲动,原来在别人的眼里,江铭晟对我有情有义到了这种地步,我和他之间维持的是什么关系,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 “他厌不厌倦你,我当然不好定论,但江总对你,确实不同别人。” 难得遇到倾慕江铭晟又不对我挑衅的女人,我放松了警惕,很肯定的告诉她:“虽然我不知道你哪来的一番结论,但我和江铭晟之间,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和谐。” 面前的女人双目直视着前方,眼神闪烁,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竟是江铭晟走了过来。 “涂小姐在跟我女伴说些什么,看你们聊的似乎挺热乎?” 他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我这才发现,从什么开始,江铭晟竟然也会笑了,而且还笑的这么温柔。 “江总见到你真高兴,我和季小姐一样不喜欢热闹,所以就一起躲在这清静了。”她望着江铭晟的眼神炽热如火,接着又将目光转向我:“季小姐果然是与众不同,我们很聊的来。” “那就好,我还以为涂小姐也跟那些不识时务的女人一样,以为找到季小姐这里,就可以圆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如果真是那样,不仅庸俗更是显得天真了。” 我诧异的望着江铭晟,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与我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不再让我难堪,而是把难堪丢给了以为想让我难堪的人。 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我忙打个了圆场:“涂小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就好。”江铭晟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你可别小看了我这个女伴,她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彪悍起来连我都退让三分。” 这回我想打圆场也开不了口了,江铭晟把我说的跟个母夜叉似的,我什么时候厉害了?他又什么时候对我退让三分了?这故事编的未免也太离奇了些。 涂小姐终于在尴尬中失落而去,我像个陌生人一样凝视江铭晟,他不说话只是静坐着让我凝视,良久后缓缓侧过脸问:“看够了没?”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似乎变了?” “哦是吗?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呢?” 他戏谑的反问我,我没有说变好还是变坏,而是淡淡的说了句:“变的不像你了。” “那再你看来,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今天他的话似乎特别多,竟然问个不停了,他应该是什么样,难道他自己会不清楚吗?让别人说出来,岂不是自找难堪“这里太闷了,我去阳台透透气。” 第33章:坦诚相告 岔开了话题我转身向大厅的阳台走去,一阵柔和的春风迎面扑来,身后是悠扬的乐曲,还有零零碎碎的谈话声,这样的宴会终有一天会离我远去。 就像我远离江铭晟一样,这些本就不该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这位小姐不喜欢热闹吗?”优雅的声音至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竟是那个贵妇,她脸上扬着亲切的笑容,是那种有钱人脸上难得能见到的亲切笑容。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闷,所以就来这透透气了。”这个贵妇说她喜欢热闹,我怎好泼了人家的兴致。 “你很特殊哦。”她抿嘴轻笑了笑,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衣服说:“你是今晚唯一没有穿礼服的女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职业装,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没穿礼服不是不尊重您举办的宴会,我只是为了跟某些人赌气。” 以为她这么说的意思是因为我的穿着显得对她不尊重,所以便赶紧解释了起来。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 又来一个好奇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个个都对我好奇,要说那些年轻貌美的对我好奇还能理解,这贵妇都五六十岁的年纪了,她对我好奇什么? “你说为了跟某些人赌气,是指把你带到这里的男人吗?”她的视线往大厅方向扫了扫。 我挺感激她没有摆出富人的架子,所以诚实的点了点头,谁知这个贵妇见我点头,倒是愈发的好奇了:“那这个男人是谁呢?” 我有点不想回答,但又不知道如何拒绝,刚才江铭晟和她聊过天,江铭晟能主动搭讪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顿时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觉得紧张。”果然不是一般人,从我不断游移的眼神中,她已经看出了我的局促。 “带我来这里的男人是江铭晟。”我终于选择坦诚相告,其实觉得说不说也没有什么,不说难道人家就看不出你是情妇了吗? “哦,是他呀……”贵妇脸上笑意更深,看来果然和江铭晟是比较熟的,她将视线再次移向江铭晟所在的位置,看着他与一帮达官贵族们相谈甚欢,出乎我意料的说了句:“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说的让我有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说江铭晟不是什么好人。 “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虽然无可否认她的话是我认可的,但我总觉得,这个世界除了我会这么认为外,不至于再有别人会这么认为了。 “这家伙不仅霸道还老是自以为是。”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 “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体谅别人,还总是要别人围着他的思想转。”我继续点头,更加同意她的话。 “更气人的是,抓到别人一点把柄,就把别人给控制的死死的。” 我有点想流泪的冲动了,这位贵妇说的话句句说到了我心坎上,他江铭晟完全就是这么一个人,眼前这位贵妇并没有冤枉他半句。 “阿姨你怎么那么了解他的为人?”被她几番话给感动的,立马拉近了我与她的距离,于是亲切的称呼起了阿姨,直觉告诉我这位贵妇不会介意我这么称呼她,她没有豪门贵妇的傲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熟悉他的人都了解,我就算不说,你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对吧?”她反问我,表情很肯定。 “您把他看的很透彻,我以为只有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呵呵。”我和贵妇同时心照不宣的笑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贵妇看向我的眼神很和蔼,我清脆的回了句:“我叫季来茴。” 很是赞叹的望着我,她夸道:“真是个好名字,和你人一样,清新而不庸俗。” 我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泛起一丝红晕,指了指江铭晟那个方向,意味深长的附在她耳边说:“我先过去了哦,在这里呆的时间过久……你懂的。” 她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了两声,“是的,我懂的,懂的。” 在艰难的等待中,宴会终于到了尾声,来参加宴会的人有条不紊的向大厅外走去,我跟着江铭晟的步伐,走在了人群的最后。 “季小姐等一下。”一声轻柔的呼唤,我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原来是我的知音,那位美丽的贵妇阿姨。 见我停下了脚步,她走到我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难道就这么走了吗?”我有些疑惑不解,不这么走那要怎么走? “阿姨还有什么事吗?”我眼神往后面撇了撇,意思江铭晟在等我。 “我觉得跟你很投缘,下次可以约你一起喝茶吗?”她眼神期待的望着我,我又不知如何回答好了,潜意识里我并不太想跟上流社会的人走的太近,即使面前这个阿姨真的与我很投缘。 “我不太喜欢喝茶呢……”挣扎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倒是并不介意我婉转的拒绝,而是笑眯眯的说:“不喜欢喝茶,那咱们就去健身。”容不得我拒绝,她很坚持的说:“你可别跟我说,健身你也不喜欢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你说是吧,儿子?” 儿子??她再叫谁儿子?我惊诧的回转头,方圆百米外,除了江铭晟再无其它的男人,难道她是再喊江铭晟儿子吗? 一阵晕眩,我差点站立不稳的摔倒在地。 勉强镇定了情绪,抓住她的胳膊往旁边挪了挪,很不确定的问:“阿姨,您不会是喊江铭晟儿子吧?” “恩,是的呀。” “您是开玩笑的吧?” “我没开玩笑,这个又不好笑。” 难怪这个贵妇对江铭晟那么了解,敢情是她生的,她能不了解吗?害得我还以为遇到了知音,感激的跟个什么似的,真是丢死人了! “妈,你闹够了没有?我还有事。”江铭晟走了过来,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表情,养情妇的事都被她妈知道了,他还那么镇定,他竟然还能那么镇定“你有事你走好了,我又没留你。”贵妇瞪了一眼他,再次笑着握住我的手:“季小姐,要不今晚你就留在这,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已经知道了她是江铭晟的母亲,我和她之间还能有什么好聊的?慢慢抽回被她紧握的手,我很抱歉的说:“阿姨对不起,今天我不太方便留在这,我们改天好吗?” 做梦也没想,会在这里认识了江铭晟的母亲,更没想到她竟然对我如此的热情,若说只是单纯的聊的来,我们聊的可都是关于他儿子的坏话,说这是投缘似乎也太牵强了点。 “那好吧,改天我再约你。”她像个孩子似的眼里充满了失望,我不禁有些不忍心,可同时也觉得很奇怪,一个豪门贵妇会因为我的拒绝而感到失望,真是太不合乎情理了,我和她初次见面,再有缘也没有缘到失望的程度。 跟着江铭晟出了宴会大厅,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庞大的私家别墅,足有百平方米,成群的佣人忙碌的穿梭于别墅内外,别墅外绿荫成行,别墅的设计更是独具匠心,像一个开屏的孔雀,气势磅礴中透着法式的典雅。 江铭晟的母亲在这里,那这里难道就是江铭晟的家吗?我不敢往下想了,他竟然把我带到家里来了,我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名不正言不顺,怎么能来这里?有什么立场来这里? 坐进车里,江铭晟平静的脸上仍看不出任何涟漪,他不打算说什么,我却忍不住不问了:“你怎么把我带你家来了?” “有什么不一样吗?不过是个宴会,在哪里不是一样。” 他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来C市的前一晚,我曾说过的,反正是做情妇,在哪里不是一样,自己说出来不觉得什么,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竟听的人火冒三丈“那你怎么不跟我说,那个贵妇是你母亲?你若说了,我也不会……” “你有问吗?”他很有理的打断我的话。是的,我没问,可我若问了,难保他不会说:“说了你认识吗?!” 郁闷的将视线移向了窗外,夜幕下的城市美的有些不真实,璀璨的灯光更是随处可见。 刚才若不是江铭晟打断了我的话,我其实想说的是,如果我知道那位贵妇是他的母亲,那我不会和她谈起她的儿子,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别人像个猴一样的耍着。 因为生气江铭晟不考虑我的处境,而把我带到不该去的地方,因此整整两天我不曾跟他说一句话,陈妈也回来了,江铭晟不再留宿忆园,我也不再拉着他的胳膊让他留下来。 之后的好几个晚上,起初虽有些忐忑不安,但随着每晚安然度过后,原本那颗受过惊吓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连我自己都怀疑,那一晚,是不是真的只是错觉抑或是一场逼真的梦呢? 于是当我再一次听到那不再陌生的诡异笑声后,我真的无法再淡定了,我甚至认定不是江铭晟的别墅有问题,而是我这个人有问题,如果是他别墅有问题,他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种事,他不在的时候,这种事就发生了呢?看来一定是我的五行出了差错,才会招惹这种阴晦的事。 经过一番左思右想,我准备到附近的太福山上烧柱香,算算命,虽然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该相信什么求神占卦,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的了,这几天我连江铭晟的面都见不着,我怎么跟他说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是借机跟他低头求和呢太福山三年前我曾跟同学来过一次,山顶有一座太和庙,拒说这座庙是明朝遗留下来的,虽然中间修过N次,但依然有很多人相信古人留下来的庙宇,灵气自是比其它普通的庙宇来得显著,因此常年香火都极为旺盛。 第34章:占卦 还是那条石阶小道,只要数到九九步就可以抵达太和庙,走到山顶才发现,三年的时间,除了来时的那条石阶路,其它的能变都变了。 就连太和庙都装修的更加有气势了,已经看不见昔日尚存的古风气息,倒是添了不少现代化的元素在里面。 烧香拜佛的人仍然络绎不绝,我看着庙附近摆着各色地摊,便饶有兴趣的观看了起来。 经过一个占卦的地摊前,我停下了脚步,一张八卦图摆在一个瞎老先生的面前,他双目明显失明却十分清楚的知道有人对他的招牌产生了兴趣,我盯着八卦图上方的八个大字,确实有些挪不开步伐。 “前生今世,命中注定。”好有吸引力的字眼。 “小姐想算一卦吗?”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有力,我笑着问:“你看不见是吗?” “是的,我是个瞎子。”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向来只有女人才会对自己的命运犹豫不绝,你心里虽不信命,但却无法说服自己忽视这上面写的八个字。”他摸索着指了指八卦图,语言犀利中透着满满的自信。 “好吧,你给我算一卦。”我蹲了下来,不管这瞎子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听听又何妨。 “小姐想算什么?姻缘,事业,健康?” 我想了想,选择了姻缘,在我看来,事业可以靠自己努力,健康可以靠医生调理,只有姻缘是无能为力又迫切想知道的东西。 “小姐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我盯着他一本正经的苍老面孔,如实的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如果前生今生的姻缘只是靠生辰八字就能知道,那这个世上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了。 瞎子先生默念着我的生辰,好几分钟过去后,他叹了口气,我笑笑:“老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洗耳恭听。” “小姐你是一个对爱十分执着的女人。” 只是这么一句话,我脸上的笑容便凝结住了,停顿了片刻后他继续说:“你这一生能不能获得良好的姻缘不是靠天注定,而是靠你自己的造化,因为你实在是一个被爱囚的太深的女人,深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你的人生。” 他不再说话,我站起身有些难过的问:“就这些吗?” “是的,很多话多说无益,若你不信,今天占卦的钱我可以不收。” 我拿出钱包,掏出二十元递给了他,“不管信不信,钱总是要付的。” 离开了算卦的地摊,心情就那样变得不好了,其实我完全可以当他在胡编乱造,可那些话盘绕在脑中,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他说我是个被爱囚的太深的女人,是谁囚我?林默吗?时至今日我再想起他,心里已泛不起一丝涟漪,他还有那个本事将我囚在那份早已不值得的爱里出不来吗? 可若不是林默又会是谁?我那颗被伤过的心还会再爱人吗?还会再对一个人执着吗? 想起爱情,我觉得那可能是我沉闷岁月里唯一不会再期待的东西。 回到忆园时,已是傍晚时分,刚一踏进别墅,严无常便一脸凝重的走向我:“季小姐,江总这两天有来过吗?” “没有,他已经好几天没来过了,怎么了?”我有些奇怪的盯着他,他不是对江铭晟如影随形的吗?怎么也会有找不到他的时候?! “江总不见了……”他面色沉重的不像开玩笑,但我却觉得是他太紧张了,江铭晟又不是小孩子,还会丢了不成?说不定严无常现在火急火燎的找他,人家可能正躺在哪个温柔乡里沉沦呢。 “他要出现时自然会出现,你找他做什么。” 我略显疲惫的向沙发边走去,一点也不像严无常那般紧张,在我看来,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莫名消失,他江铭晟是绝不会的,他不把别人弄消失就万幸了。 “有些事你不明白!”严无常眉头紧皱,转身就走,我听他的话里似乎有话,便赶紧追了出去,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等等。” 他停下焦急的脚步回转头,脸上的表情依然凝重,“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疾步走向他,我疑惑的询问。 “等我找到江总再说吧!”他似乎不愿多说,眼看他就要拉车车门离开了,我忙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迅速坐了进去。 “季小姐,你这是要干吗?”我从没见他如此不镇定过,看来事态真比我想象的严重了许多,“你不告诉我,你今天走到哪我跟到哪。” 有些无赖的移开视线,我等着他是跟我坦白,还是带着我一起去找江铭晟。 “我怀疑江总可能被人绑架了。”严无常无奈的叹口气,终于打算跟我坦白了,我一点也不怀疑他的怀疑,向来有钱的人有几个不遭人暗算的,只是竟然连江铭晟也敢绑,这些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果然是树大招风,那你准备怎么办?” 以前我做梦也盼着江铭晟能被人绑架,可如今真的被人绑架了,心里竟没来由的一阵害怕,我不明白为什么被绑的人不是我,害怕的人却是我“暗算江总的人不是为了钱。”他说的很肯定。 我觉得疑惑了,哪有人不为了钱去绑架的,稍作片刻,我便茅塞顿开了,我怎么忘记江铭晟跟黑社会有牵连的那件事。 “你的意思,绑架江总的人是为了私仇?” 严无常点点头,我只觉得心一凉若为了钱倒是好办了,江铭晟要多少钱没有?这个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是事,但若是因为私仇那就不一样了,况且江铭晟得罪过多少人,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知道是谁吗?”他既然能如此确定绑架江铭晟的人不是为了钱,那说明他心里一定对绑匪有了目标。 “李昱,你也认识。” 李昱?我大吃一惊,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那个气死父亲后又被江铭晟手下痛打的纨绔子弟,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江铭晟怎么会落到他手里?”我百思不得其解,严无常下车为我拉开车门,执意的说:“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也只是我猜测,现在我要去做的事很多,没办法一一解了你的疑惑。” 我下了车,感觉心里乱乱的,刚没转身走几步,严无常在身后说了句:“季小姐,这几天你多注意些,我怕那些人把目标转移到你身上。” 没等我问明白什么意思,他已经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一整个晚上我几乎没合过眼,眼前全是江铭晟的身影,不明白为什么折磨我的人遭报应了,我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当夜幕的垂纱轻轻被掀起,时间划到凌晨五点时,我为自己一夜无眠得出了最合理的解释。 执着的人向来重情义,即使江铭晟曾经无休止的折磨我,我仍然还是看在三年肌肤之亲的份上,有些担心他。 二天过去了,江铭晟还是没有出现,而我竟然连严无常也联系不上了。 这一天刚到LG律师所,我的邮箱便收到一封陌生人发来的邮件。 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却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想见江铭晟,明天傍晚到七星桥上等着。” 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我想起了最后一次见严无常时他对我说的话,看来这些人真的已经把目标转向了我。 他们转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似乎跟整件事没多大的关系。 想了一整晚,最终还是决定即使是个圈套,我也要去,现在联系不到严无常,我只能无所畏惧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我倒想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二天傍晚,我早早的便等在了七星桥上,这座桥常年失修,来往的人并不多,我孤零零的站在桥边,观察着周遭的动静。 不是没想过要报警,只是我觉得严无常都不报警,一定说明这件事另有蹊跷,在没弄明白事情的缘由前,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五点半的时候,一辆车急速停在桥边,里面的人朝我招了招手,我便坦然的走了过去。 车门被推开,里面的人示意我坐进去,整个车里除了我就只有一个司机一个陌生男人,两人都戴着黑色墨镜,明显就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 我以为上了车他们便会用布蒙住我的眼睛,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绑架,恐怕不是单纯的绑架那么简单,这些人到底是想怎样,恐怕不久后答案就出来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我被他们带到了一间包房,屋里坐着四五个男人,为首的果然是李昱。 “季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看到我进来,他站起身得意的向我走来。 “江铭晟呢?”我冷冷的问他,并不认为我们之间需要多么客套。 “别急,你来了他早晚会来。” 惊诧的直视他,“你什么意思?”他说江铭晟早晚会来,难道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哈哈他未说话而是狂笑了起来,这笑声……这笑声……竟与我前些天听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我之前听到的笑声是你发出来的?!”愤怒的瞪向他,真遗憾江铭晟当初没把他置于死地。 “季小姐果然聪明。”他承认了我的猜测,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说:“为了让你听到我的笑声,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机。” “恐怕你是想引起江铭晟的注意而费了不少心机吧?”我一语道破他的阴谋,这个人的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就是想用我来挟持江铭晟。 “季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我怎么认为不重要,但我要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想用我来控制江铭晟,那完全就是压错了筹码!我只不过是他可有可无的情妇,你以为他会为了我任你们这些小人摆布吗?” 第35章:软禁 李昱明显不相信我的话,他笑着摁了摁手指骨节,“可有可无?季小姐还真会开玩笑。我在C市盯了你那么久,江铭晟一发觉便将你转到了B市,如果像你说的可有可无,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原来江铭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回的B市,可是现在他又去了哪里? “我没开玩笑,你以为他将我转到B市是因为要保护我吗?江铭晟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还会怕了你们不成?他这是在耍你们玩呢。” 李昱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一丝不悦,我趁机又说:“如果你觉得费尽心机的跑到B市的别墅外笑两声,就能让江铭晟围着你转,那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你不信过两天看看,那幢别墅肯定会有新的女人住进去,到时候若你还想笑就尽管去笑好了。” 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我成功的扰乱了李昱的思想,他领着一帮人甩门而去,而我却被他们留在了包房里,说的好听点是留,说的难听点其实是软禁。 我没想到江铭晟竟然根本不在这里,我怎么就变得跟严无常一样弱智了呢?他紧张江铭晟已经到了神经的地步,我竟然还陪着他一起神经,就江铭晟的势力和智商,怎么可能会被李昱给绑架赶紧掏出手机拨打江铭晟的电话,提示已关机,难怪严无常找不到他,好端端的关什么机,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被李昱整整关了两天,手机也在当天晚上被他们收去了,我心里即盼着江铭晟来,又怕他来,如果他来救了我当然是好事,可他来了是不是也代表真的如李昱所说,因为他在乎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江铭晟怎么可能会在乎我。 门被人毫不客气的推开了,两名剽悍的男人走进来,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我挣扎着怒道:“放开,我自己会走。”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间更大的包房,这间包房是分割型的,中间挡着一块透明玻璃墙,那两个人将我按坐在椅子上,接着把我的手也绑了上去,我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李昱阴险的奸笑。 就像是监狱里的设计,玻璃外间的那些人似乎再蓄意谋划着什么,我心里十分紧张,却也不想被他们看出来,做为江铭晟的女人,即使只是一个情妇,我也要有一定的气势,不畏强匪的气势。 十分钟后,李昱双目看向门外站了起来,我也跟着将目光移向门边,再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间酸酸的。 似乎有感应般,江铭晟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我,他沉静的脸绷的紧紧的,眉头拧的像打个了结,我虽看的见他的人,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从嘴型看出他和李昱在说着什么。 我一直盯着江铭晟,手被绑的很酸,他没出现时,我感到无助,现在看到他了,心里放松的同时竟感到隐隐的,隐隐的有些痛。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感受,每次在最无助的时候,只要看到他,就会安心。 李昱似乎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看到江铭晟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他一把掐住李昱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李昱的几个手下赶紧扑上去,只觉得心口一紧,我紧张的闭上了双眼江铭晟只有他一个人,而李昱他们人这么多,我不敢想象江铭晟会被他们打成什么样,无能为力的同时我竟后悔自己来了这里,如果我不来,是不是江铭晟也不会来,那么今天这样的场面是否也就可以避免呢?听到一声踢门的声音,我猛的睁开眼,却惊讶的发现李昱的手下倒了一地,江铭晟却丝毫没有损伤的站在那里。 我这才想起,曾经江铭晟无意中跟我开玩笑说他是跆拳道的黑带,我那时候还不以为然,以为他是痴人说梦话,跆拳道黑带那可是高手的象征,如今亲眼目睹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所言非虚。 一名龇牙咧嘴的壮汉走到我面前,凶神恶煞似的淘出一把弹簧刀,在我眼前晃了三圈,然后得意的望向江铭晟。 “你想干什么?”我厉声质问,明知他们是拿江铭晟没办法,便想着从我身上下手,我不忍心看到江铭晟因为我而被他们控制,便恐吓他说:“你别乱来,江铭晟和李昱谁强谁弱你分清楚,伤了我没你好果子吃的!” “有人质在我们手上,还怕他不成?”壮汉明显不吃我这一套,再次将弹簧刀抵在了我脖子上刀尖的凉意是那么逼人,我直视着江铭晟隐忍的目光,清楚的看到了一团熊熊大火再慢慢的燃烧。 隔着一层玻璃,我从来没觉得与江铭晟的距离如此之近,我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可以感受他的忍耐,可以明白他的担忧。 眼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涩,我故意扭转了视线。 “你们到底想要江铭晟怎样?”我对站在左侧的壮汉开口询问,“如果你告诉我,我说不定可以说服他。” 不忍再去看江铭晟的双眼,更不想让我再成为他被这些人胁持的筹码。 “很简单,只要剁了陈齐一条腿就可以了。” “陈齐是谁?”我疑惑的抬头,对于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你见过的,就是在W市那个飞鹰帮的小青年。”他这么一提醒我马上想了起来,原来是他“他跟你们有什么过解?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江铭晟?” 我很理解江铭晟为什么不会答应,我和那个小青年虽未过多接触,但从他对江铭晟敬重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一定和严无常一样,和江铭晟之间有着莫大的渊源。 “过解多了,只是这家伙有江铭晟罩着我们动不了,既然抓不住尾,那就只好从头开始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真正想对付的人是陈齐,可是“应该不止陈齐这一桩事才找上江铭晟的吧?”我想起了李昱在W市被痛打的事,这个人既然能记住陈齐的仇,又怎能忘了江铭晟的恨? “呵呵姑娘倒是不笨,看来我们这人质是找对人了。” 再次迎上江铭晟的目光,李昱似乎已经没多少耐心了,他最后跟江铭晟说了句什么,隔着玻璃打个了手势,我直觉得一阵钻心的痛,一股液体便顺着颈项滑了下去,顿时眼泪夺眶而出,我疼的说不出一句话。 泪眼中我看了江铭晟忍到极限的愤怒,他紧紧拽着李昱的衣领,李昱却手指着我的方向,于是江铭晟那扬在半空中的拳便怎么也无法再落下去。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我已经分辨不出此时是身体上的痛,还是心里的痛。 这样的僵局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就在我感觉自已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身影撞门而入。 严无常竟手握一把小型枪闯了进来,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他便隔着玻璃对准了壮汉的方向,“啪”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子弹穿过玻璃,我身旁的壮汉应声倒下这些像是电视里才会有的情节,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我眼前,惊吓过度的我忘记了呼喊,眼睁睁的看着李昱同样拿出手抢对准了严无常,在最后一点意识了,我唯一听到的是江铭晟凄厉的喊道:“无常……” “无常……无常……”世事无常。 当我醒来时,一股强烈的苏打水味道入侵着我的鼻孔,周遭一片雪白,这是医院,只有医院才会有的苍白。 “小姐你醒了?”穿着粉色长裙的护士亲切的询问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系列包扎伤口的医疗用品。 支撑着坐起来,脖子上拉扯的痛让我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护士,请问江先生呢?” “他在手术室门口,和你一起送过来的另一位先生受了很严重的枪伤。” 听了她的话,我拨掉手里的输液管,不顾她阻拦的冲出了病房,无措的脚步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慌乱的找不到方向。 身上痛,心里痛,各种痛。 “请问手术室在哪里???”我随便抓住一个人慌乱的询问,他指了指上方:“三楼左侧。” 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我奔向电梯口,当电梯停在三楼的一刹那,我竟然有些迈不开步,我的生活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惊险,离奇的像是一场梦,或许梦醒了,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江铭晟还是对我冷嘲热讽,严无常则继续中规中矩的像根木头。 那样的生活,再不完美也不会有遗憾。 我看到了江铭晟的背影,离的我那么远又那么近,远的我走多少步也走不到他身边,近的却又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碰。 默默的站在电梯旁,无法挪动步伐走向他,手术室的灯一直在闪,闪的人触目惊心,闪的人心跳加速。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接着门被轻轻的推开,数名穿着白色隔离服的大夫走了出来,其中一位解下口罩走到了江铭晟面前,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摇头预示着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只觉得心被撕裂的痛。紧紧捂住唇怕自己失声哭出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亲眼目睹他倒在我眼前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江铭晟,从来没见过。他痛苦的跪倒在地,双肩剧烈颤抖,我慢慢走向他,站在他身后,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压抑的痛苦,也是这一刻我才明白,严无常对江铭晟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从身后圈住他,我趴在他肩上陪着他一起难过,我难过我可以哭,可江铭晟难过却只有忍,因为他是男人,他不能哭。 那一天我陪着江铭晟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既使我们都明白,等的再久也无济与事,严无常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之后的一个月我没再见过江铭晟,很多次打他的电话也都是关机,他或许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难过,又或许是看到我会让他觉得难过,毕竟严无常的死,和我是脱不了关系的联系不上江铭晟我的心一天比一天沉重,他是想等到自己真正走出悲伤再出现,还是打算永远也不出现了,如果不打算出现了,我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 第36章:解惑 思前想后我终于决定去找一个人,江铭晟的母亲,那个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贵妇。 当我来到那次参加宴会的别墅前,警卫并没有为难我,他打了个电话通报一声,很快我便看到江铭晟母亲出了别墅向我走来。 “阿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像是见到了江铭晟,竟委屈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季小姐你能来我很高兴。”她握住我的手,“走,我们进去说。” 我跟着她进了别墅,她命佣人给我泡了杯花茶,来前我有很多话想问她,真的见了她的人,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见我沉默中透着一丝局促,她柔声的问:“你来是想问关于铭晟的事是吗?” 我惊诧的抬起头,不知她是怎么看出了我的心思,难道我来打探江铭晟的意图就这么明显吗? “恩。”轻轻点头,我不否认她的话。 一声叹息,她坐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无常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他就像是铭晟的亲兄弟。如果一个人伴着你十年,你就会明白突然他离开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敢正视她,低着头轻声问,严无常的死总会让我觉得愧疚,似乎那一天只要我不去,所以都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不要担心,他没事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在城南的长筑别院,这些年只要是心里不舒服,他都会去那里。” 声音越说越小,脸上挂着失落的表情,做为一个母亲,她一定有很多时候都是无可奈何的。 “你想去找他吗?”她收起失落,表情柔和的问我,见我点头,她站起身说:“你跟我来。” 于是我便跟着她上了楼,她打开其中一间房门,我们一同走了进去。 只是第一眼我便知道这是江铭晟的房间,三年的相处,我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格调,永远黑白相交的颜色,白色的窗帘,黑色的沙发,干净整齐的床上一尘不染。 “来看看这个。”她向我招手。 我走过去,精致的书柜上摆着好几张江铭晟小时候的照片,我拿起其中一张仔细端详,“原来他小时候就这么酷。” “他不是酷,他只是比别的孩子成熟。” 我微愣,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成熟是因为他没有父亲。”她第一时间解了我的疑惑。 “为什么?他父亲……去世了吗?” 我顾虑到江铭晟母亲的感受,想问又不敢问,但却还是问了出来。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倒是问了一个相干的问题。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叫江采莲。”她笑了笑,“如果他的父亲去世了,他没必要把姓给改了。” 这么说来,并不是因为他的父亲去世了,“那是因为您和他父亲离异了吗?”我问。 “不是。”果断的否认了,再她否认的那一瞬间,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是您的私生子。”这一句不再是反问,而是肯定。 我没有猜错,江采莲点了点头,“是的,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知道了江铭晟竟然是没有父亲的私生子,我突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这是一个多么尴尬的话题,不管从哪个角度去问,都有再揭别人的伤疤的意思。 “我父亲是商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巨无霸江浩天,年轻时候的我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以为只要是自己认定的爱情就一定是真正的爱情,直到失了身怀了孕,才明白一切不过因为我是名媛千金。看透一个人其实很简单,用金钱就可以试出他是不是贪婪。” 江采莲娓娓道出了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所以铭晟从出身的那天起,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的父亲对这个外孙极为严厉,他认定铭晟的父亲既然是一个伪君子,铭晟就一定要特殊的教育,否则难保将来不会像他的父亲成为一个无用的人。” 我多少有些理解为什么江铭晟那么冷漠无情了,他的童年肯定经历着别的孩子不曾经历的痛苦,没有父亲,没有完整的家,背着私生子的包袱,整天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万幸的是铭晟没有让我们失望,七年前我父亲去世后,偌大的家业被别人虎视眈眈,他却独自撑起了一片天,不仅解决了内忧外患,还将父亲留下的基业发展的如日中天。” 她的脸上升起一股骄傲,我不免一阵佩服,我和她一样遇到了负心汉,她却可以顽强的生下江铭晟,顶着别人的闲言碎语,放弃了大好的年华,独自走过了孤独的几十年。 回头再看看自己受过的伤害,那些其实真的微不足道。 “你要是去找他,把这个带上。” 江采莲递给我一个模型人塑像,一看就是陈年旧物了,上面已经被岁月刻画的斑斑驳驳。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拿在手里看了半天。 “这是隋唐时期一个将军的塑像,铭晟十岁时我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十岁的孩子,最期待的礼物难道不是他那个年龄该期待的,怎么会是一个毫无概念的远古将军塑像呢? “你可以想象铭晟收到这个礼物有多失望,可是他却习惯了,十岁的年纪,他就已经习惯了很多别人不习惯的。” “那您的父亲送这个给他有什么寓意吗?” 江采莲点点头,“我父亲告诉铭晟,这是一位很失败的将军,他身在一个很好的环境,却并不懂的好好把握,不仅死于非命,还在历史上遗臭了万年。” 这一番话说出来,我已经能想象江铭晟的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从十岁那年开始,每次他烦恼或迷茫的时候,就会对着这个塑像告诉自己,身处逆境,却不能逆行,如果执意当懦夫,就会和他一样成为最失败的人!” 我不否认很震惊,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谁生来就丰衣足食,江铭晟能有他今天的成功,都是在多年不断的鞭策中慢慢积累的。 有付出,才会有得到,没有年少时的失去,又怎会有成年后的拥有。 我拿着陈旧的塑像离开了江铭晟的家,当我费了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后,终于找到了江采莲说的那个长筑别院。 我找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站在别院的大门外,我不理解江铭晟为什么要把自己藏在这个地方。 四周丛林密布,远处高山林立,漆黑的二层复式楼暗无光线,放眼望去,除了还算皎洁的月光,再无任何明亮的东西。 推开已经生出铁锈的大门,借助月光发出微弱的亮光,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屋里走。 站在漆黑的客厅里,我甚至怀疑江铭晟是不是真的在这里?这里看不到一丝有人在的迹象,四周冷冷清清。 沿着抚手慢慢摸索着上楼,在楼梯拐弯的地方,我终于看到他了,还是那么英挺的背影,却透着无比的孤独只要再往前多走几步,我就可以走到他的身边,可这个时候我却犹豫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来? 因为愧疚吗?并不是我直接导致严无常的死亡。因为担心吗?深夜跑到这里来,担心的界线是不是超出了情妇的范围? 我立在原地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思想苦苦的挣扎,迈出那一步其实很简单,但却仿佛只要迈出那一步,就再也回不了来时的路。 脑海里一闪而过两种画面,一种是江铭晟对我冷嘲热讽的脸,一种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隐忍担忧的眼神。 这两种画面纠结着我的步伐,纠结的我不知该往前,还是该往后。 月光洒在他的肩上,他已经站在那里很长时间,那么安静,安静到连我的出现也丝毫没有发觉。 那触手可及的孤独,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还是他的心从来不允许别人走进去? 最终我选择了迈步。如果人生已注定要在荒野中遭遇大雨倾盆,那么不管是向前还是后退,都是一样地会湿透全身。 距离他一步之遥的时候,我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他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那么轻微的动作,却还是被我觉察到了。 “你怎么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冷的像一阵风。 “来找你。” “找我什么事?” “担心你。” 一阵沉默,握住我冰凉的手,他什么也没说。 缥缈的忧伤比现实的苦闷要易于承受,缥缈的忧伤还有另一个好处,可以不让别人轻易的看出。 “为什么要躲在这?”久久无言后,我问。 “这里让人清静。” “让人清静的地方很多,为什么到这个让人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我就后悔了,他果然说:“那你是怎么找来的?” 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塑像,然后塞进了他手里,“这个给你。” 他根本没有低头,但却知道是什么东西,紧捏着那个塑像,他问:“你去过我家了?” “嗯……”我点头。 他慢慢走向窗边,手一扔,便将那塑像扔向了不知名的方向。 “你这是干吗?为什么要扔了?” 我奔向窗边焦急的往下看,如此漆黑的夜,那么小一个东西,是怎么找也找不回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早就想扔了。” 不是重要的东西……我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真的不是重要的东西吗?如果不是这个东西,在他最孤独无助的那些年,他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灯在哪里?” 我不习惯这样的黑,不习惯只听清他的声却看不清他的人,“右边。”他指了指。 我往右走,终于摸索着找到了开关,“啪”一声屋内刹时明亮,我们也终于可以看清了彼此。 “你吃饭了吗?”看着他英俊的面庞瘦了不少,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摇摇头,“那我去给你弄吃的。”我转身准备向外走。 第37章:始终还是怕孤独 “陪我呆一会吧。”他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 我只好折回身重新站在他身边,心里默默的想,也许他,始终还是怕孤独的吧“对我不好奇吗?”他问了句无厘头的话,我想了想:“不好奇。” “为什么?”他问。 “没资格对你好奇。” 我回答的很干脆,但却是违心的,严无常和他之间有什么渊源,我怎么可能不好奇?但我知道我不仅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去问。 第一次,江铭晟他竟然对我敞开了心,他说:“我是一个孤独的人,这个世界上真正理解我的人,少之又少。”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为之一酸。 他一定不知道他母亲跟我说了什么,他也一定不知道我其实已经知道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我不是同情,他也不需要。只是心里的某个地方,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悄悄蔓延,在渐渐变化“严无常是个孤儿,我是半个孤儿,所以我和他没什么区别。” “十八岁那一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被一帮人打的死去活来。我扔出一摞钞票救了他,当我要走的时候,他却抱住了我的腿说,你能不能收留我?”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他是个孤儿。” 严无常说了这句话,江铭晟一定会收留他,因为那时候的严无常根本不知道,救他的人其实和他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答应了他,他这一跟就是十年,表面上是我的属下,实际上我们亲如兄弟,他从不干涉我的任何决定,却是比我母亲还要懂我的人。” 终于明白为什么严无常的死让他如此伤心,就像他母亲说的那样,“如果一个人伴着你十年,你已经习惯他,他却突然离开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对不起……”这一刻我除了道歉,竟是无言以对。 “不管你的事。”他将我揽进怀里,“让我抱会吧。” 我任由他紧抱着,紧紧的抱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突然问我:“林默曾经很爱你吗?” 这个时候他竟然提起了林默,我有些无言,但还是如实回答:“经历了这么多,我已不确定他爱不爱,但就算是爱……”我停顿了一下:“也是像你说的,只是曾经了。” “你恨他吗?” “不恨了。” “那你恨我吗?” “也不恨了。” 江铭晟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有短暂的震惊,也许他以为我会恨他一辈子,无关爱情的恨一辈子,可我却说不恨了。 “为什么?”他用眼神告诉我,他想知道答案。 我说不出话,只是泪落如雨。 林默是我该恨的,因为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江铭晟也是我该恨的,他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我,折磨了我三年。 他们,真的都是我该恨的人,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 靠在江铭晟的肩头,我第一次卸下心防,淋漓尽致的哭了个痛快,哭了很久后我才说:“不恨了,都不恨了,恨一个人太累了,这辈子我都不要再去恨任何人。” 心里的那道伤,不管多深不管多痛,终有一天都会被新的伤痕所覆盖。 就像那一年,枫叶满天飘落时,我问林默:“你到底有多爱我?”他说:“不能用多少去衡量。”那时候单纯的以为,不能用多少衡量,那一定是无法估量的爱。多年后的今天,蓦然回忆那一刻的承诺,原来所谓的爱,在我的人生里,也不过如此。 所以心里的那道伤也是一样,或许很多年以后,再去回想时,其实同样不过而而。 “如果我现在说放你走,你会走吗?” 江铭晟幽深的双眸看不出真假,但声音却足够真诚,他尽量再掩饰自己的疲惫,我盯着他飘忽不定的目光,很肯定的说:“现在不会。” 严无常已经离开了他,现在是他最孤独脆弱的时候,我再怎么无情,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说出会离开的话,以后有以后的打算,也许要很长时间,但至少我还年轻。 “我们喝点酒吧。”他放开了我,移步向酒柜边走去,趁他拿酒的孔隙,我打量着这所房子,不是很大不是很豪华,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难怪他会说,这里是让人清静最好的地方。 “这里以前是谁住的?”见他走来,我装作不经意的问。 递给我一个高脚杯,他的表情明显不愿多说。 他不想说的事,我也不想勉强知道,一杯酒喝进嘴,呛的我泪流满面,今晚江铭晨想喝酒,我就陪着他喝,既然已经踏进了这所屋子,他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 一口,二口,三口不知喝了多久,直到喝的俩人同时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却还是那么清楚,无比的清楚。 “江铭晟,你是不是该找个好女人结婚了?”我醉意朦胧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他不吭声,我又说:“你这样和我耗着,吃亏的可是你,我是不打算嫁了,难道你也不打算娶了吗?” 仍然还是沉默,我像是在唱独角戏,悲哀的只有一个听众。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不满他的沉默,我用力的推了他一把,谁知推他的胳膊还没来得及缩回,就被他反手拽了过去。 一个喝醉的人也有这么大力气,男人果然是男人。 “什么才是好女人?你不是好女人吗?”他专注的望着我,眼神灼热,我的心跳开始没来由的加速。 “不要总是以为自己不是好女人,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坏女人,只有把女人变坏的坏男人。” “呵呵,你说的真对啊,我本不是坏女人,就是因为遇到了你这个坏男人,所以才变的不好了。” 假装生气的拍他,拍着觉得不过瘾,又扑上去掐他,掐到最后觉得还不过瘾,干脆直接趴在他身上咬他,咬着咬着我突然哭了,没有理由的哭了爱情是一件偶然的事。如果我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刻,没有遇到江铭晟,一切都会不同。但是人生只有偶然,没有假设,更没有推倒重来的机会。 我的心,竟如此容易的就让他走了进来。 在无尽的疲惫中昏昏入睡,最后一点意识里,我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林默,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不管我怎么拼尽全力也无法追到他的身旁,或许是他走的太快,又或许是我跟不上他的脚步,总之,从一开始我们就在错过,一直错,一直错,错到现在我的心,真的彻底变了样。 清晨的阳光从窗边华丽的射进来,照在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我睁开朦胧的双眼,静静凝视着江铭晟曾经恶魔一样的脸庞。 没想到的事情很多,但最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会因为恨而生出了爱。 爱,如同罂粟的字眼,明明知道碰不得,却还是在伤过一次后,义无反顾的折回来。 江铭晟终于被我拖出了那间复式楼,悲伤的日子总要过去,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 “严无常不在了,以后我会比较忙。” “嗯。”我点头。 “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去看你,如果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嗯。”我再点头。 “之前那些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所以不用再担心。” “嗯。”我还是点头。 他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胃疼的厉害,去附近的药店买了盒胃疼宁,吃了好几颗也不见好转,还是一直疼,一直疼。 看来我似乎弄错了方向,疼的地方好像不是胃,而是离胃最近的地方。 整整三年,1095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分一秒不想逃离他,我越是挣扎,他越是束缚的紧,而如今,当我想要走近他的时候,他却开始离我远了。 所以,疼吧,使劲的疼,疼死了活该,一切都是不应该有的念想。 心里装着事,每天都过的恍恍惚惚,一清早过马路就差点被辆车撞倒在地,我满心火气的抬起头,冲着辆银色的宝马使劲的拍了拍:“下来!” 车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矮个子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年龄,一身行头全是名牌,手上更是带了颗硕大的金戒子,一看就是个暴发户。 更可恶的是这阴蒙蒙的天,他竟然还戴了副墨镜,戴墨镜不要紧,但不要往人家身上撞。这些天心里本就烦闷的不行,这会碰到了个倒霉蛋,我便得理不饶人的叫嚣:“你会不会开车啊?” “小姐对不起,我没注意你走了过来,请问你没事吗?”跟所有的暴发户一样,见到美女便装起了君子。 “你当然没注意了!这天气需要戴墨镜吗?要装酷别在开车的时候装,撞了人那可不是小事!” 我像个泼妇似的冲他吼,声音大的连我自己都吃惊,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人家戴墨镜碍着谁了? 矮个子男人被我彪悍的气势吓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或许在他的眼里,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温柔,偶尔遇见一个长的漂亮却不温柔的女人,便像遇到外星人一样,惊讶的同时不免一阵失望。 “小姐消消火,我戴墨镜开车是我不对,下不为例,你看要不我给你点补偿怎么样?” 开始暴露暴发户的劣性了,看着他将头抬的高高的,以期望和我平等而立,我便有种想笑的冲动,但取笑人家个子矮总归不厚道,于是强忍了忍问:“你想怎么补偿?” “我这个人有的就是钱,也只有钱才能表达我对小姐的歉意。”他骄傲的从西装里掏出皮夹,抽出厚厚一叠百元大钞,等着我眉开眼笑的接过去。 我盯着他手里的钞票,冷哼了一声。 伸手接了过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手一扬便将百元大钞撒了个满天飞,在他惊愕的目光下,换我抱歉的笑了笑:“先生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了,我这个人最不缺的也是钱。” 第38章:二货追求我 气消了,我潇洒的转身就走,没走多大会,矮个子的宝马追了上来,一个急刹车,他再次奔了下来。 “小姐你是我见过最有个性的女人,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这是我名片,请小姐笑纳。” 他一本正经的递给我一张金灿灿的名片,我接过来一看,金屋装潢有限公司总经理,张二瓜。 噗……果然是暴发户,真是见名如见人,名副其实的二货当我压根就忘记这号人的时候,某天我刚出了公司的门,便看到他夸张的手棒着玫瑰冲了过来。 “季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找你真不容易啊!”他满面春风的将玫瑰往我怀里塞。 看来他是不容易,那天他问我名字的时候,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听他在身后扯着嗓子喊:“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一定要打啊!” 对他有企图的人才会给他打电话,但现在似乎是他对我有意图,不仅知道了我的姓,还找到我上班的地方来了。 我正想将玫瑰扔回他脸上,眼一瞥看见了江铭晟,他开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严无常不在了,他竟连车都换了。 “张二瓜先生,你直接说了吧,你是不是想包养我?” 他眼一愣,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但既然我已经问了,他只好如实回答:“不是包养,是想正式追求你。” 我笑了笑,看着远处等我的江铭晟,很诚实的说:“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我已经被别人包养了。” “被别人包养?谁?”他提高了嗓门,明显很震惊。 我手指了指远处的江铭晟,他坐在车里,半敞着车窗,表情冷漠的看着我们。 张二瓜迅速顺着我的手指望过去,在看到江铭晟冰冷的双眸时,身体抖动了一下,他回过头,一脸不置信的问:“包养你的人是他?” 我点点头,他却还是不相信,“不可能,你不像那种随便能被人包养的人。” 呵,这家伙只见过我两回,倒是蛮会看人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若不信,可以直接去问他。” 我将玫瑰塞还给他,很坦诚的说:“如果我不是被他包养,怎么可能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么一说,他果然动容了,这个世上没有不爱钱的女人,只有被男人包养而不缺钱的女人。 “我走了。”丢下简单的三个字,我越过他向江铭晟的车边走去。 他已经从车上下来,替我拉开车门,等我坐进去后,又顺便过来替我扣安全带,这么暧昧的举动让我的心跳个不停,“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使劲的拽过安全带慌乱的往一起合,可手指颤抖的怎么合也合不上,最后江铭晟还是接过去执意的为我扣上了。 他坐在了驾驶位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自己开车,引擎一发动,我盯着他扶方向盘的手小声的问:“为什么要自己开车?” 问完我就后悔了,我总是问些不该问的问题,他既然能把车都换了,又怎么可能会让别人代替严无常? 果然我是不该问的,因为他没有回答我。 “刚才那个人是谁?”沉默很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什么装潢公司的总经理,叫什么张二瓜。”我老实交代仅知道的这些。 “他在追求你?” “有这个想法,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看向他,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吗?“我不是你包养的情妇吗?”我反问。 “情妇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你有跟别人交往的权利。” 这话听起来多么善解人意,可我的心却堵的很难受,深吸一口气我说:“你现在真是很为他人着想了。” 他不再说话,而是专注的开车,我气不过,便质问他:“你是觉得我应该接受那个张二瓜的追求是吗?你觉得我就该配那样的男人是吗?” “不是。” 他忽然刹车,转过脸对我说:“只是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 心里越发堵的难受,我以前想要什么他很清楚,可现在想要什么,他反而倒不清楚了。 江铭晟将我带到一家餐厅,是那种偏古风的格调,非常让人感觉放松而优雅的环境,窗外是一条长长的河,坐在临河窗前,体味着现代化餐厅没有的温馨感觉。 宽敞的包房里,典雅的装饰和墙上悬挂的名人字画吸引着我的眼球,不远处是两盆淡雅的兰花,扑面而来的是幽幽的檀香,望着窗外偶尔划过的一叶小舟,似乎回到了久远的年代。 “这里环境不错。”望向坐在我对面的江铭晟,对他挑的这家餐厅很满意。 “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他端起上好的龙井,慢慢品茗了一口。 “你经常来吗?”我问。 “偶尔,不经常。” “这个地方虽好,但不适合常来。”我盯着窗外若有似无的说。 “为什么?” “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怀旧。” 江铭晟因我这一句话,陷入了无边的沉思,我盯着他的眼镜,猜想着此时他又想起了什么,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我有一种错觉,他一定在想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你不是主角,那一定就是配角。 “想吃什么?”他将桌边的菜单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会,抬头对他说:“想吃鱼。” “好。”叫来了服务生,江铭晟指着菜单说:“把你们这里所有的特色鱼都上一份。” “不用点那么多。”我惊讶的小声嘀咕,可他仿佛没听见我的话,对着服务生挥挥手:“去准备吧。” 我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结果那一顿饭,盯着满桌的鱼,我竟不知该从哪个方向下手,举在半空中的筷子停留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鳊鱼。 只是吃了第一口,我就打心眼里赞叹不已,果然是深藏不露,这餐厅再温馨优雅,也不会让人想到能做出比星级酒店还要美味的食物。 “好吃吗?”江铭晟问我,我点点头,“比我做的好吃。” 他笑了一下,这是至严无常遇故后,他第一次露出笑容,久违的笑容像午后的阳光,照的人心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 我正吃的起劲,包房的推拉门开了,一位六十岁的老者走了进来,江铭晟站起身,亲切的喊了声:“李伯,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刚听点餐的服务生说你来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老者的脸上表情激动,看他的眼神异常高兴,江铭晟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说:“您请坐。” “不了,我就来看下你是不是真的来了,厨房里还有好多事,我呆一会就走。”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专注的看着我,“这位小姐不是以前你带的那位吧?” 江铭晟摇摇头,并不太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李伯,你的厨艺还是很好。” 他岔开了话题。 “呵呵,不比当年了,现在老了,有时候总会忘记添油加醋,要不是嫌我厨艺不好,你怎么会好几年都不曾来了?” 原来江铭晟好几年前就来过这里,而且从老者的口中可以听出,还是个常客。 “不是,您别这样想,这几年我有些忙,以后会常来的。” 江铭晟安抚他,老者顿时眉开眼笑,他拍着江铭晟的肩膀说:“那敢情好啊,我等着。” 待老者一离开包厢,我便发出一声尖叫,江铭晟忙问:“怎么了?” “鱼翅……卡……住了。”我指了指嗓子,含糊不清的说。 他赶紧拿勺子舀了团米饭,然后塞进我嘴里命令:“不要嚼,咽了它。” 我按他的命令使劲的咽下了那一团米饭,直噎的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好了吗?”他关切的问,“好了。”尽管嗓子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最起码能清楚的说话了。 “喜欢吃鱼还以为你多会吃,连翅都不会挑,以后干脆别吃了。” 他一边拿筷子给我夹没有刺的鱼肉,一边往我碗里放,我低头吃他夹过来的鱼,一句话也没有说,但眼泪还是悄悄的爬满了眼眶。 我没有告诉江铭晟,其实那根卡在嗓子里的刺,早在老者问他“我不是他以前带来的那位时?”就已经卡上了以为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来,他也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个地方他很早以前就是常客,甚至还带别的女人来过。 那今天带我来算什么?重温旧梦? “刚才那位老人是谁?”我假装无所谓的问他。 “他是这里的厨师,已经在这里掌勺快二十年了。” “那就是说,二十年前你就认识他?”这只是我的猜想,江铭晟不至于七八岁就认识他。 “是的,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吃他做的东西。”他坦然承认,我却惊愕当场。 二十年前他就认识这位老人,那又是多少年前带过女人来这里呢?我已经不敢再问,也没有勇气再听。 出了那家古式的餐厅,江铭晟再次替我打开车门,系安全带,这一次我没阻拦,因为我不想拒绝,拒绝需要说话,而我不想说话。 车子在流光溢彩的夜里不疾不徐的行驶着,我从上车那一刻就一直保持沉默,过了良久后,江铭晟终于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于是开口问:“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话。” “为什么?” “嗓子痛。” 像例行审判一样,他问一句,我答一句,一点感情的色彩都没有。 “这么久了还痛?” “是的,还痛。”我违心点头,其实真正痛的地方,并不在那里。 江铭晨的母亲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那是我距离和江铭晟一起吃饭的第四天。 阿姨,你好,找我有事吗? 恩,最近还好,不是很忙。 陪你去做保养?哦,那好吧挂断电话,我看了看日历,她约的时间是大后天晚上七点。 以为江铭晟会在这三天里到忆园来,可事实上他并没来,如果他来了我正好跟他说下他母亲约我的事,如果他觉得妥当我就去,毕竟让一个情妇陪着他妈去做保养,听起来是很讽刺的。 第39章:保养 约定的时候很快到了,江铭晟没来,我也就豁出去了。 江采莲派司机到我公司的门口接我,司机一直将我送到了她家里,幸好江铭晟不在,否则我还真的会很尴尬。 “来茴,快过来,陪我一起吃晚饭。”江采莲亲切的叫我的名字,我跟着她去了餐厅,一桌子精美的食物,却除了我就只有她一个人,我想很多时候,她应该都是这样一个人用餐的吧“阿姨,您经常一个人吃饭吗?”我其实想问的是,江铭晟会不会经常回来陪她。 “是啊,经常一个人,铭晟事太多了,我能理解。”她一脸失落的苦笑了笑,片刻后收起失落,又满怀期待的说:“以后你若有空,经常过来陪陪我好吗?” 我面对她的期待,想拒绝又觉得不忍心,想同意又觉得没立场,总之,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轻点一下头,也算是应下了。 晚饭后江采莲让司机载着我们去了C市最有名的“凯蒂”女子养生会所。 或许早就预约好,当江采莲踏进会所大厅时,三名穿着紫色套裙的女接待员热情的走过来:“江女士,欢迎光临。” “这是我儿子的爱人季小姐,今晚你们挑个最好的套餐给她做。” 江采莲指了指我,我窘的满脸透红,他儿子的爱人……这介绍我哪担当的起。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其中一名女接待员引领我们往楼上的方向走。 其实我不太想做保养的,我是属于那种天生丽质型,不保养看起来皮肤也很好,只是江铭晟的母亲兴致这么高,我实在不好当面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愧是C市最有名的保养场所,一流的服务,一流的环境,更是一流的技术, 玫瑰花香的精油,熟练的经络按摩,让人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所有的疲惫与压力更是渐渐被驱散一空。 终于明白为什么江铭晟的母亲看起来那么年轻,原来是保养的好。 “来茴,感觉不错吧?”她隔着我一米的距离,声音柔和的问。 “恩,很不错。” “那以后我来的时候就带上你。” 真是不明白江铭晟的母亲怎么这么喜欢我,动不动就带上我,弄的我回答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说好吧,这都叫什么事?说不好吧,她有可能觉得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左右为难。 从养生会所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我正要跟她告别回忆园,她却拽着我的手硬拉上了车,“走,陪阿姨去商场买几件衣服。” “平时白天懒得逛街,今天刚好你来了,就陪我去逛会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想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保养做了二个多小时,再随便逛个一会,岂不是半夜了。 半夜了,我怎么会忆园?按江母的个性,指不定会逼着我就留宿在她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繁华的城市就是这点好,无论再晚,也能随处可见灯火辉煌的大小商场,江母真是我见过最能逛街的豪门贵妇,整整一个半小时没有消停过,买的东西拎不下,司机来回往车里送了三趟。 “阿姨,已经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我终于不堪疲惫,无力的询问她。 “哦是很晚了,那好吧,改天你再陪我来逛,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 现在听她说‘改天’或‘你再’这两个字,我头皮就一阵麻过一阵。 果然如我预料,出了商场的门,她便说:“来茴这么晚了,你不要回去了,去我家睡吧,反正我家多的是房间。” “阿姨不用了,我打的很快就到忆园的,这么晚怎么好意思再去打搅你。” “说的什么话呀,你是觉得我老了吗?什么打搅不打搅的,这么晚让你一个人回去,我可不放心!” 她不容拒绝的再次将我拉上了车,车门合上的那一刻,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江铭晟那么内敛的一个人,竟有个这么极品的妈,不容易啊不容易“来茴你要不就睡铭晟的房间吧?他十天半月不回来的,房间老是空着没人住也不好。” 一条黑线从头顶无情的划过,她这话再我听来,就像是古代冲喜的意思,而我就是那满腹委屈又无枝可依的小媳妇“恩好的,阿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进了江铭晟的卧室,我赶紧把门给关的严严实实,倒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怕江母心血来潮又跑来拉住我的手说:“来茴啊,陪阿姨聊聊,阿姨平时一个人太寂寞了。” 看看时间,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了,陪江母逛了两个多小时出了一身汗,便准备进浴室好好的洗个澡。 打开江铭晟的衣柜,长长的一排全是名牌西装,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再打个另一个柜子,里面挂的是衬衣,我挑了件白色的,准备等会洗完澡的时候凑合着穿一晚。 他的浴室很大,装修的极其豪华,江铭晟一向爱干净,对什么都可以不要求,但洗澡的地方一定要一尘不染。 拧开花洒我闭上双眼,任细水长流般的洒在身上,头上,脸上,氲氤的雾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毛孔舒张,身上的疲乏也一扫而光。 半个小时后我出了浴室,身上穿的是江铭晟的衬衣,刚好盖到了腿部。 有那么一瞬间脸似乎火辣辣的,总觉得身上的衬衣有着江铭晟的味道,这么三更半夜睡在人家家里,还穿着人家的衣服,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以前睡在同一张床上没什么,因为是他的情妇,睡的地方也是他包养我的地方,可今晚不同,这里是他的家,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家。 咚咚……房门敲了敲。 “来茴,睡了吗?”是江母的声音。 我担心她该不会真的来找我聊天,便赶紧说:“恩已经睡了,阿姨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你要不要去我房间睡?” 她果然是想找我聊天,我要真去了她房间,估计她要抓着我的手聊到通宵了“不用了阿姨,我晚上睡觉不老实,你还是歇着去吧。” 回答的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她听了我的话,笑着说:“那好吧,我这就去睡了。” 听到她步伐离开的声音,刚松了口气,谁知她又折了回来:“哦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铭晟来电话说他等会要回来,等他回来你们也早点歇着啊……” 我对这个江母是彻底无语了,这么重要的话她竟然会放在最后说,前面要是说江铭晟要回来,问我去不去她房间睡,我肯定会说去的。结果非得把话颠倒着说,现在已经说了不去,我还能出尔反尔的说去吗?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的从床上跳下来,团团转。 无声打开房门向江母的房间走去,犹豫了半天后,小声的喊了句:“阿姨,睡了吗?” 没人理我,这么快就睡着了?“阿姨,你已经睡了吗?”……还是没人理我。 我秃废的折回房间,郁闷的简直不行。 今晚真是被这个江母害惨了,要是江铭晟回来看我躺在他床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他会怎么想?一定会把我想的很不堪,说不定会像以前那样讽刺我,以前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昔现在,我不想从他嘴里听到那些话。 听到楼下有车子放喇叭的声音,我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迅速扫了眼整个房间可以躲藏的地方,心想着江铭晟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浴室洗澡,我不如暂时先躲起来,等他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再悄悄的溜走。 此地不宜久留啊。 似乎除了几个衣柜就没有可以藏的地方了,我打开其中一间躲了进去。 关上衣柜,我躲在漆黑的角落,聆听着心跳狂乱的声音。 不大会卧室的门果然被推开了,幸好我在江母说江铭晟要回来时,已经把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有人来过的模样。 心跳的越来越快,我按着心口的地方,生怕如此剧烈的跳动会不会被江铭晟听到,如果这个时候被他发现我藏匿于此,那真是丢人丢到外星去了。 卧室里似乎没什么响声,我悄悄的将衣柜推开了条缝隙,想看看江铭晟是不是已经进浴室了,结果很失望的看到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似乎并没有去洗澡的打算。 一根烟抽完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拨起了电话,这么三更半夜的不知他是要打给谁,我深深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无奈,我并不是想偷听他打电话,可现在我不想听也不行啊! 正在极度苦恼之时,我听到一阵熟悉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响的那么赤裸裸。 一万条黑线从我头顶刷刷的飘过,深思熟虑到最后,竟然忽略了我的衣服和手机还在浴室的洗盥台上,顿时窘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听到了江铭晟移动脚步的声音,是的没错,他在移动脚步,而且是往浴室的方向。 真是彻底完了,到了浴室他什么都会发现。 江铭晟看到我的衣物一定会出来寻找,我现在的处境就是玻璃上的苍蝇,前途光明,出路没有。 再次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如果被他从衣柜里拽出来是难堪,自己跑出去更是难堪,不管是进是退等待我的都是难堪“季来茴,你在这里是不是?”江铭晟探询的声音透过衣柜的隔板传入我耳中。 我沉默。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把你揪出来?” 我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这里除了隔板什么也没有。 “我数到三,你要不出来,我就自己动手了。” 温润而动听的声音透着最后的耐心,我心一横,发出上断头台的声音:“我在这。” 他的脚步向衣柜这边挪过来,一步一步,听的人心惊胆颤。 明亮的灯光照进原本漆黑的衣柜,江铭晨诧异的望着我,我尴尬的抱着双膝一句话说不出,半晌后,他慢慢蹲下身,不可思议的说:“你这是干吗?” 第40章:胡编乱造的理由 我多尴尬啊,他还这样问我,不是让我更尴尬么。 “你怎么来了?”我慢慢的抬起头,笑的像根苦瓜。 “这是我家。”他指了指房间,“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 “是你妈让我来的。” “也是她让你躲这的?”他唯恐我不够尴尬。 “不是,是我……我……想给你个惊喜。”胡编乱造的理由,丝毫没有说服力。 “惊喜?是惊吓吧?” “……”无语至极。 尴尬的气氛一直维持了数秒,直到他将我拦腰抱起,然后放到了软绵绵的大床上。我扯过被子蒙住头,赶紧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尴尬的差点窒息。 他扯过我头顶的被子,指着衣柜说:“刚才我要是去洗澡了,你是不是就准备溜了?” 这么轻易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我还能说什么?“是的。”坦诚相告。 “你怕什么?怕我非礼你?”他戏谑质问,手不安分的移向我白皙的颈项,不怀好意的说:“你身体哪个地方我不熟悉。” 我又气又羞又尴尬,拿起抱枕砸在他身上,恨恨的说:“你半夜给我打什么电话?!” 真是天绝人路,什么时候打电话不好,偏要在这个时候打,如果他不打我的电话,我的手机就不会响,手机不响,他又怎么会知道我藏身于此? “你要想犯罪,就不要留线索。就算我不打你电话,那一堆衣服放浴室里,我会看不到?” 我哑口无言了,还是自己没考虑周到,怨不得别人。 “我去洗个澡,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来。”他站起身,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转身进了浴室。 我介意,我当然介意! 再怎么尴尬也抵不过浓浓的困意,在江铭晟还没出来时,我已经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很长一段时间后,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解我衬衣的钮扣。 我那么累,还是被他轻易的驱走了睡意。勇于面对自己的感情,既然爱了,就要不顾一切的去爱。 他的身体混和着芦荟和杏仁的气息,我紧紧抱着他的腰,任由他将我身上唯一的一件衬衣轻轻脱落。 唇舌间的交缠是那么专注与缠绵,“如果想要,马上就要,不要折磨我。”我轻喘着对他说,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如果说以前只是身体上的本能反应,那现在绝对掺合了本能反应以外的东西,那些东西会比本能反应更加的渴望他的爱,他的给予,以及他的索求。 一遍遍啃噬着我的锁骨,我将脸深深的埋进他清爽的黑发中,嗅着他的发香,以及专属他的味道。 这个时候,心里,身体里,都是万分的渴望。 如果一个人的心里有了另一个人,那么在面对情欲之时,就会显得异常平静,当卸下了曾经重重的包袱,全身心的投入到这种男欢女爱时,就会发现,原来两个人之间可以这么美好。 我的脸渐渐的移向他的后背,双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肩膀,也许这个身体将来有一天会属于别的女人,也许有一天他搂着别的女人时就会忘了今夜的缠绵,也许想到哪心就痛到哪,痛的无处发泄时,便将所有的郁恨全部集中到牙上,在他肩肋处狠狠的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的力道之深超出我的想象,口中有淡淡的血腥。 江铭晟发出一声轻轻的闷哼,他停止了动作诧异的望向我,半天才说:“你想谋杀情夫?” 他不说还好,一句想谋杀情夫,如同谋杀了我所有的伪装,强忍着眼泪扑到他身上,更加用力的咬,四处咬,不分区域的咬,他一边躲闪,一边无奈的问我:“你咬上赢了是吧?再咬我把你从窗边扔下去。” “你扔啊,扔啊,你敢扔了我,明天你包养情妇的事全天下都会知道,并且明天的报纸头条肯定是:《商业大亨为摆脱情妇,竟狠下毒手将其从二楼抛下》” 噗江铭晟被我几句雷人的话逗的狂笑不止,笑了好一会他才说:“你现在这牙齿不仅咬人厉害,说起话来更是毒的跟刺似的。” 我不语,只是突然低下了头。 “看你现在这彪悍的模样,倒是挺怀念以前温柔的时候了,虽然像根木头似的没反应,但最起码还不敢对我像现在这样施加暴力……” 他几乎是笑着说的这些话,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原本就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还是没来由的一阵抽痛,痛的即使眼睛闭闭的紧紧的,眼泪仍然从密不透缝的眼眶里挤了出来。 他还是在笑,可是我却在哭,我低着头,他起初没发觉,等到发觉的时候,他已经笑了很长时间,而我也哭了很长时间。 你不爱我的时候,我也不爱你,我爱你的时候,你却还是不爱我,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如同此时此刻,我在哭,你却在笑。 “怎么了?”终于意识到我的不对劲,他温柔的询问。 “江铭晨,我不做你情妇了可以吗?我们的契约关系到此结束可以吗?”我强忍着难过,郑重的问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是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那就是:“如果可以,能不能爱我?像我现在爱你一样的爱我,无关交易,无关任何,只因爱情。” 不知具体是哪天,也不知具体是哪一刻,他走进了我原本很坚固,很绝望的心,那颗以为这一生不会再有爱,也不会再有恨的心。 或许是在被绑匪当人质的那一天,面对他担忧的眼神,面对他因为绑匪用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却不能不顾虑我被伤害而隐忍的一刻,便悄悄的走进去了又或许是在严无常死的那一天,看到他极度脆弱却又极力克制的时候,心里的某个地方软了,他也就轻易的走进来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知道了关于他过去的经历,包括他的身世,那些都足以令我所有的恨变成怜惜,最后,怜惜变成了爱。 我不想否认自己的感情,就像我爱林默时,也是拼了命的去爱,拼了命的去付出,现在江铭晟也一样,我爱上他了,我就不能再让自己的处境那么卑微,那样会亵渎了我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江铭晟或许根本不会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又或许他是早就想到了,沉默了很长时间后,他没有给我期待的答案,而是说了句我心碎一地的话。 “那好,我认你做妹妹吧,把这种不正常的关系转变成亲情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我默念着这三个字,心里堵的像千斤大石般沉重,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你认为可以吗?江铭晨。 “好。”我违心的点头,如果没有爱,剩下的仅仅只有那可怜的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的自尊。 “很晚了,睡吧。”他替我放好枕头,自己则在另一边轻轻的躺下。 我盯着他左侧的位置,指甲狠狠的往肉里掐,是不是过了今晚,那个位置就不再适合我了,因为,我即将成为他名义上的妹妹。 “你先睡吧,我想看看夜景。”披上一件毛毯,我向落地窗边走去,他没有阻拦我,我只好向前走,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踩的不是路,而是我的心,本就不完整的心。 打开一扇透气窗,深夜的凉风毫不客气的刮了进来,粗鲁的吹起我耳边的长发,也吹乱了我的思绪。 季来茴,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被爱伤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固执的求得一个你并不想要的结果。 江铭晟他一定不知道,他说出那句‘将不正常的关系转变成亲情’时我有多绝望,我以为他至少是懂我的,我以为他即使现在不爱我,也会慢慢的爱上我,我更以为爱情在他这里,不会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可是那一句话说出来,一切‘我的以为’都被推翻,爱情之于我来说,永远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窗外的夜并不黑,明亮的星辰布满了整片天空,这个城市或许每天都有人经历着从希望到失望,再从失望到绝望,我或许不该太计较,能这样站在高处眺望远方已经很好,站的高看的远,我可以看见别人的伤心,别人却看不见我的难过。 一双手臂突然从身后圈住了我,很用力,很温暖。 “你以为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江铭晟低沉的声音轻柔的响在耳畔,这声音近在咫尺,却又像是从那遥远的地方传来,远的好像我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 “我对你的感情,并不可能单纯的转变成亲情,亲情也永远不可能代替爱情。” 他扳过我的身体,借助漫天的星光对我坦言。那原本费尽心力隐忍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说出前面的话?”我哽咽的质问他,爱情来的如此突然,突然的我根本无法去辨别到底是真还是假。 “我不这样说,我怎么能确定你会怎样想?”他的双手揽着我的腰,我将头靠在他胸前,故意离他心脏很近的地方。 “现在你确定了?” 我想不出他是如何确定的,我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这里,遥望着远处的星河“想确定一个人的心并不是件难事,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眼里闪过重重的失落,纵然稍纵即逝,依然证明了我想要确定的答案。” 兜兜转转,原来我想知道的,他同样想知道。 心里突然间觉得暖暖的,我转过身紧紧抱住他的腰,悲喜交加的说:“你知不知道你一个确定,让我刚才心里难过到了什么程度?!” “你难过我很高兴。”他捧起我的脸,十分欣慰的说:“最起码,你的难过是因为我。” 他话里的意思我明白,双眸直直的凝视他,我很坚定的问:“我曾经很爱林默,你介意吗?” “不介意。”没有丝毫的停顿,他回答的很干脆。 第41章:过眼云烟 “我曾经伤害过你,折磨过你,你介意吗?”他反过来问我。 我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早在他走进我心的那一刻,所有的恨对我来说,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况且那一晚在城南的复式楼里就已经说过,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恨任何人。 “很晚了,我们去睡吧?”他的头抵着我的头,鼻尖被他零零碎碎的吻逗弄的麻痒,我紧抱着他的腰,不说话却也不放他走。 我其实是怕,我怕睡着了,梦醒了,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样,我是他包养的情妇,他是包养我的情夫。 “你打算这样耗到天亮吗?” 又过了好一会,他轻声询问,我其实已经困的不行了,但还是死死的撑着,“恩,就这样耗着,没事,我不困,一点也不困。” “一点也不困?”他默念了一遍,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将我横抱起来往床边挪,边走边说:“既然不困,与其这么傻站着,倒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脸颊一阵滚烫,我当然明白他所说的更有意义的事是指什么事,不过这事不是才结束没多久吗?一番狂风暴雨无可避免,最后在极度的疲乏中浑然入睡。 这一觉醒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中午时分,一个翻身,我盯着右边空荡荡的位置, 凝视了很长很长时间,江铭晟不在这里,昨晚莫非真的只是一个梦?可是不会的,昨晚那么激烈的云雨之欢,身体上疼痛的不适感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我低下头终于在枕头上发现了他的一根头发,人赃俱获,看来他想不承认都不行。 穿好衣服下了楼,江母见到我,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昨晚让你们早点休息,看来没听我的话?” 我尴尬的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她儿子是怎么跟她说的,我要是跟他回答的不一样,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来不及了阿姨,我上班已经迟到二小时了,我们改天再聊!” 不等她再说话,我已经跑了出去,刚跑到马路边准备拦的士,江母的司机老马便将车开了过来。 “季小姐,江夫人让我送你一程,快上来吧!” 拉开车门我便坐了进去,“江总是什么时候出门的?”我貌似不经意的问。 “八点多就离开了。”老马如实回答。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以及我们之间说的每一句话,唇角很自然的形成了弯月。 刚到律师所,刘浩便把我叫进了办公室,我以为是要训斥我迟到的事,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走进去。 “季律师,今天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任务?我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任务?” “听说远洋集团最近要签约三个法律顾问团,业内的很多律师所得到这个消息都是蠢蠢欲动,咱们LG做为C市数一数二的大律所,又怎能错失了这样的良机对不对?” 呃,原来是这样,我想他叫我进来的目的,已经很明了了。 “刘经理的意思,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了是吗?” 真是个会投机取巧的人物,既然自己都说了LG是C市律师所的佼佼者,那为什么不能凭实力去竞争?而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一个刚进所里的新人?还不是因为我跟江铭晟的关系,想着走捷径。 “是的,我思虑再三,唯有季律师的专业知识是我最为欣赏,也最为放心的。” 呵,这话说的真是够虚伪,跟他人一样,虚伪的要死。 “那我尽力吧。”点点头,即使再怎么反感这个人,但既然是工作,抛开私人关系,我总没有拒绝的理由。 出了经理室我才发现头是不是点快了,我是江铭晟的情妇知道的人很多,如果我凭实力竞争到这个机会,那别人会不会一样觉得我是走了后门? 对我的影响倒是小事,对LG的影响难道也是小事吗? 整个上午都在纠结这件事,纠结的午饭都吃不下,最后索性什么也不去顾虑了,既然刘浩身为经理都不在乎LG的名誉,那我又何必要去在乎呢? 我不打算跟江铭晟提前说这件事,是因为我不认为真的一定要走后门,如果LG没有这个能力,即使江铭晟给了这个机会,也只是给他自己找麻烦而已。 三天后是远洋集团会见律师的日子,一清早我便将自己武装的整整齐齐。 和煦的春风迎面吹来,我站在远洋集团的大厦前,这是第一次来江铭晟的公司,来之前已经想象过它的气势磅礴,真正站在它面前,才知道远比想象的更气魄。 这次一共报名的律师所有三十家,来的代表也刚好三十位,坐在豪华气派的会议厅里,我感觉自己简直是如履薄冰。 放眼望去,除我以外的二十九外代表,从他们互相寒暄中就能听出,基本上全是各律师所的领导人物,别说年纪轻的少,就是和我同性别的女人都屈指可数。 这刘浩真是压错了赌注,他以为让我来一切就水到渠成,可他也不想想,江铭晟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况且,我也不想不劳而获。 会议时间一到,远洋集团的相关负责人就来到了会议室,我仔细看着每一个走进来的人,幸好没有江铭晟,想必这种小事也劳烦不上他。 “欢迎各位的到来,对于本次公司签约法律顾问团的相关程序,等会由我们连经理为大家详细说明,现在请各位看下手里的资料。” 我打开面前的一份签约条件书,刚没看两行,会议室的门被轻轻的推开,接着走进来一位美丽动人的助理小姐,她对着其中一位负责人耳语了几句,那位负责人便站起来说:“请问哪位是LG的代表?” 我慌忙站起身,微笑着说:“是我。” “麻烦你跟陈助理过去一下,有点事想私下跟你说。”他微微点头,态度亲和。 我在其它人疑惑的眼神下出了会议室的门,“请问有什么事需要私下说?”刚才在里面不好问,一出来我便迫不及待的问那名女助理。 “季小姐只要跟着我,等会就明白了。”她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并不直接回答我的询问。 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些谱了,因为她刚才叫我季小姐,我从没来过这里也不认识她,她怎么会知道我姓季?答案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江铭晟已经知道我来了。 跟着她左转右拐了半天,这远洋集团还不是一般的大,当她的步伐停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我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季小姐,请进去吧。”她指了指门,微笑着转身离开。 我用三秒钟时间考虑要不要敲门,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还是敲门了,因为我担心里面并不是江铭晟,虽然是他的可能性居多,但一想到我曾经那些自以为是的念头,最后都是以错告终,我便没有勇气不敲门了“进来。”隔着门板我听到了他带有磁性的嗓音。 推开门刚一迈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在什么方向,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进了怀里,好几天不见,一见面就来个了拥抱,我不禁没好气的笑道:“江总,贵公司的待客之道真是特殊啊。” “你是VIP,享受的待遇自是与别人不同。”他同样戏谑着我。 “我什么时候成了VIP,我怎么不知道?”先前来的时候还窝着一股无名火,这会被他暖暖的搂在怀里,火气还没来得及爆发,便被他以刚克柔化为了一团乌有。 “你不知道的多了,需要我一一说明吗?”他抬起我的脸,挑眉问。 “嗯,比如呢?”我用好奇来掩饰想笑的冲动。 “比如,比如,比如……”他连说了三句比如,我都没能明白他到底想让我知道的是什么。 “比如什么呀?”见他拉着半调子,我有些没耐心的皱了皱眉。 “比如……现在很想你。” 唔还没得及反应,我已经被他抵在了雪白的墙壁上,然后他激烈的吻我,渐渐的我也沦陷了,我承认我受不了他的诱惑。 激烈而又缠绵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等他终于意犹未尽的松开我时,我一边轻喘着气,一边恢复着大脑的清醒。 完了,我好像忘记我来这里的目的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我拍了拍江铭晟的肩膀,他皱眉看了看我的手,大概是再想我现在真是长胆子了,跟他说话越来越没了规矩。 “知道,代表LG来的。” “你知道啊,你知道你把我弄这来干吗?你也知道我是代表LG来的,我要是没完成任务我怎么跟刘浩交代?!” “没关系,这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他说的极其自然,好像这本就是很自然的事。 “你怎么变的跟刘浩像是一类人了?”我遗憾的望着他,刘浩想利用我走捷径,他又想仗着是自己的公司让我不劳而获,看来我想努力,我也得有机会才行“你认为我跟他一样?”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想,如果我说是,他一定会掐死我的。 “当然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笑着说:“我是说你的意思跟他挺像的。” “那他的意思是什么?”他饶有兴趣的望着我,“说来听听。” “他的意思不就是知道咱俩这层关系,以为我来了就事半功倍了呢。” 江铭晟若有是无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继而笑着说:“我以为你是想来见我,才自告奋勇的来了。” “……”我很无语,我有那么无聊么。 他见我不话说,便将我拉到了足够三个人躺着睡觉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说:“你慢慢考虑。” 安置好我以后,他自己则移向办公区域,然后面朝电脑手指敲击着键盘,脸上专注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从我的方向看过去,是他的侧脸,即便是侧脸,任何一个角度都足以令我芳心大乱。 第42章:喜欢一个人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看都觉得他不顺眼。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看他哪里都觉得顺眼。 可是,他让我坐在这里考虑什么呀? 站起身走到他办公桌面前,我很郁闷的问:“你让我考虑什么?” “考虑要不要让我开道后门。” “我如果说不要呢?”好歹是在他的地盘上,语气还是商量着比较稳妥。 “不要也不行,你过来看。”他向我招了招手,我围着办公桌饶个方向走到他身后,他指着电脑让我看,上面提示最后通过审核。 然后审核的表格最上方就是三个入选的律师所,其中一个就是LG,我目瞪口呆的指着电脑说:“我人都不在那,他们就……他们就……” 我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 “你人在不在有什么关系,懂的揣摩老板的心思才是为官之道。” 对于他这句话,我用眼神表示不理解。 “其实很简单,我让我的助理去把你叫了出来,他们那些个经理不就心知肚明了。” 原来是这样,到头来,我还是走了后门啊“我觉得这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 “可是没有竞争就入选了,别人会不服气的?” “不服气让他来找我。” “你就不怕LG无法胜任,到时候给你填麻烦?” “你不给我填麻烦就行了。” 那天我离开远洋集团时,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可能是做贼心虚吧,自己想的不正常就觉得别人看的也不正常了。 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经理交代的“艰巨”任务,我自然成了所里不知我和江铭晟关系的同事们好一番吹捧。 这受之有愧的荣誉,天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要傍晚下班回了忆园,陈妈正在花园修剪着花花草草,我走到一盆雏菊面前,仔细盯着它幼小的花蕊,不管什么时候,它的风采都是依旧。 看到雏菊,让我想起了严无常,那一天我也是站在这里,看着他心事重重的去找江铭晟。 唉,忍不住一声叹息,每次想到他,心里难免都有一阵无法言说的难过。 “季小姐,又想到他了吗?”陈妈走到我面前,这些时日,每次看到我叹息,她就知道我又想起了严无常。 不管他以前多么不招人喜欢,可若不是他,或许我已经被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杀了也不一定,还有,若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会明白自己对江铭晟到底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有时候,我是该感谢他的。 手机铃声响起,我拿出来一看是江铭晟的电话,便赶紧接了线。 “晚饭还没吃吧,换好衣服,半小时后过去接你。”他似乎很忙,连寒暄的话都不说,就直奔主题。 “去哪里吃?”我以前不关注这个问题的,但现在我怕他带我再去上次那家店。 “家苑” 听到这两个字,我只觉得心一凉,竟脱口而出:“换一家行吗?” “你不喜欢那家?”他语气似乎有点失落。 “是的,我不喜欢,谁让他们那里的鱼刺卡住了我。” 这个理由多牵强,可是江铭晟他又怎么会明白,我只是不想去他带别的女人去过的地方。 “好吧,那换一家,见了面再说。” 挂断电话,心里久久无法平静,我已经不再是他的情妇,可为什么还是这样患得患失,是因为被林默背叛后太过脆弱了吗?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看不开。 江铭晟又不是普通的男人,普通的男人在结婚前也不止跟一个女人暧昧过,我为什么就不能忽略从前,只看当下呢? 六点钟的时候,江铭晟的车如约而至,我早已经准备好,守在忆园的门口等着他。 他从车里走下来,明显是洗过了澡,穿着一件纯黑的休闲风衣,里面是雪白的亚麻衬衫,看惯了他穿西装的样子,突然间换了件休闲的风衣,竟有一种别样的潇洒。 我走近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然后又扯了扯他的风衣,浅笑着说:“这样穿,其实蛮好看的。” “你喜欢,经常穿给你看。” 他替我拉开车门,然后系安全带,经历了最初的别扭后,我终于习惯了他对我不同过往的照顾。 “这衬衫的扣子没扣紧。”我的手伸向他的风衣里层,替他紧了紧钮扣,趁他还在给我系安全带,我将手不老实的往下面移了移,很快他便有了反应,眉头轻皱,他压低声音说:“别乱摸。” 哧我忍不住大笑:“谁摸你了啊,我帮你扣钮扣来着。” 他替我关了车门,然后从另一边坐进来,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看了好一会才说:“我怎么就没发现,其实你挺色的。” “……”被一个男人用色字来形容,让我情何以堪啊江铭晟言而有信,我说我不喜欢那家餐馆,他就真的没带我去。 车子停在一家极有档次的餐厅门口,下了车我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走近问我:“叹什么气?” “你说你非得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吗?”我有些小郁闷,其实两个人的时候,我更渴望的是温馨却并不奢华的环境。 “环境不好,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食欲。”他说的冠冕堂皇,拉起我的手便向里走。 我其实很想问,既然“家苑”那种小地方都可以,为什么别的地方就不行? 到了嘴的话,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能来这里吃饭的人,个个都是实力派,光看门口停的车就可以看出,最差档次的也是保时捷。 我们刚进了门,便迎上一对情侣向外走,我都没来得及细看,便听到有人震惊的喊道:“季来茴,真的是你啊!”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同样震惊的发现,喊我的人竟然是大学的同学兼室友洛慧。 “来茴,好几年不见,你又漂亮了!”她跑过来握住我的手,一脸的惊喜。 能在这里遇到洛慧我也很开心,当年寝室里就数她和我走的最近,自从做了江铭晟的情妇后我便与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怕她们知道曾经清高如莲的我竟也会走上那样一条路。 现在我不怕了,我已不再是江铭晟的情妇,更不用背负着那个难堪的身份。 “洛慧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没想到你还在C市。” 我记得当初毕业前夕,洛慧跟我说她不会留在这里,她要跟着他的男朋友一起回老家,不要任何荣华富贵,只要守住两人的爱情。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她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然后问我:“你呢?跟林默修成正果了吧?” 江铭晟就在我身后不远处,她这个时候提林默,真是刹风景。 见我不吭声,她的视线往我身后扫了一眼,接着更夸张的尖叫:“江铭晟……” 我看着她惊诧的表情,真不知如何跟她解释才好,当年在宿舍的时候,她还曾取笑我连江铭晟都不认识,如今可好,我不但认识他,还与他之间发生了很多她所不为知的种种。 “来茴,你不会是……”她停顿了一下,再次看了眼江铭晟,不确定的说:“你该不会和他一起来的吧?” 瞧见我点头,她更加不可思议了:“那林默呢?你和林默怎么了?”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起关于林默的话题,于是安抚道:“洛慧我们改天聊,我留个电话给你好吗?” 她欲言又止的点点头,拿出手机让我把号码存了进去,然后挽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离开了餐厅。 “刚是你同学?”江铭晟走到我身旁,揽着我找位子。 “嗯,是的。大学同学。”我如实回答。 “听她的意思,你和林默之间好像是天作之合。” 找好位子,我们坐了下来,我笑着说:“听你的意思,你好像不该横插一脚?” “不管该不该,既然已经迈出去了,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他目光温柔的盯着我看,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便用手挡住他的眼睛说:“不许看。” 头一侧,他还是盯着我看,我拿他没办法,便收回手捂住自个的脸,笑着说:“看我的手吧。” 短暂沉默后,他竟拉过我的左手,把目光移向了那道醒目的伤疤,我顿时心一紧,手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改天我带你去把这个消除。”他手指在伤疤上轻柔的来回抚摸,我心里很想说,其实只要你消除了我心里的那道伤,这些外伤消不消除都已经无所谓。 “你看那个好漂亮。”我指了指了对面不远处一个女人戴的Versace&btyolc名闻遐迩的钻石项链。 他难得见我对首饰感兴趣,笑着说:“你喜欢要多少都有。” “忽悠我,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全球限量版的是吧?”我不满的撇了撇嘴。 “限量版又怎样?是你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弄到你面前。” 虽然是有些不切实际了,可这话却暖了我的心。 彼年豆蔻时常常会坐在四合院里仰望着天上的星星,想象着某天会有一个王子跟我说,我要把这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你,那时候就已经知道只有童话里才会有这样的承诺,如今却从一个不可能会说的人嘴里说了出来 手机刹风景的响了起来,是家里打来的,出于对父母的心虚我不敢在江铭晟面前接电话,于是起身说:“我接个电话。” “嗯。”他点头。 拿着手机快速的奔向餐厅较为安静的角落,然后按下通话键,父亲的声音立马传来:“怎么才接电话?” “爸,今晚同事聚餐有点吵没听到电话响,您有事吗?” “恩,是这样的,玲玲想让你帮她找份工作,你在大城市呆的时间长,看看能不能帮到她呢?”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确定的问:“三姑家的玲玲吗?” “是的。”父亲强调。 “可她不是在读书吗?”我记得三姑家的女儿比我小四岁,好像是在读大二。 第43章:家丑不可外扬 “已经不读了,念不进,既然她一心想到外面闯闯,就让她去吧。” 父亲的意思好像我已经答应似的,可我没答应啊。 “爸外面哪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容易,您还是和三姑多劝劝她,好歹撑到毕业呀,没有学历您让我给她找什么工作?” 天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让她来,我知道父亲让她来是存有私心在里面,敞开说还不是不放心我,想让表妹过来做个眼线罢了。 “能劝的话我们早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一根筋通到底的人,我已经答应你三姑了,这事你就看着办吧!” 还没等我回复,他就已经切断了电话,我盯着只有忙音的手机,心里乱的跟一锅粥。 向来父亲的命令就是军令状,我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真是件麻烦的事,抛开与江铭晟的私人问题,我其实并不太喜欢三姑家的女儿,从小就是个骄纵跋扈的公主,心血来潮的事情想到就要去做,瞧瞧,大学读了一半都能随着自己的性子说不念就不念。 长叹口气,我握着手机回了座位。 江铭晟看我皱着眉似乎不太高兴,便柔声的询问:“怎么了?” 我盯着他关切的双眸,真不知要怎么跟他说起这件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接个电话接的这么不开心?” 我长吐了口气,缓缓开口:“我爸打给我的,他说我一个表妹要过来,让我帮她找工作……” “就这事?”他挑眉,我点点头。 “这么小的事也能把你愁成这样,可不像律师该有的风范。”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事跟是不是律师有什么关系?我面对的是我父亲又不是法官。 “我那个表妹有点胡搅蛮缠,我不想让她来。” 对于江铭晟我已经没在看成是外人,所以也不需要坚持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那你可以跟你父亲明说。”他好像看待一件极平常的事,哪里知道我要是能说倒好了。 “就是不能明说我才愁,说白了我爸还不是想弄个眼线在我身边!” 到底是没能忍住,我连父亲的用意都告诉了江铭晟。 “这样啊?”他想了想说:“那就让她来吧。” 敢情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要是我表妹真的来了,我和他的事岂不是很快就让父母知道了,想起上次回家经历的风波,心里就是一阵难言的凄凉。 “你再担心什么?”江铭晟看出了我眼神中的担忧,他拉住我的手安抚的吻了吻,笑着说:“我们现在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莫非你父母还管着不让你恋爱吗?” 我想了想,其实也对。那些所有不堪的过去,只要有心去掩盖,别人又怎么会发觉? 第二天我回了父亲的电话,答案自然是他极满意的。 表妹也在三天后抵达了B市,我去火车站接她时,她夸张的奔向我热情的喊道:“姐,想死我了!” 呵,想死她了?我离家这么多年,虽回去的次数有限,但也没见哪次说过想死我了。 “玲玲你既然来了,有些话我就得说清楚。”我接过她手里的行李,领着她向外走。 “恩恩,姐你说,我听着呢!”她无比乖巧的冲我笑,笑的我头皮都发麻。 “这里不比家里,所以你的那些小性子都给我改了,如果你总是给我找麻烦,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你赶回去。” 努力又扯出最乖巧的笑,她很保证的说:“姐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郁玲玲了!” 领着她出了火车站,然后直接打车回了忆园,一路上我一句话没说,全听她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了忆园下了的士,玲玲看着眼前豪华的别墅,万分惊讶的说:“姐,你不会住这吧?” 我从后备箱里拉出她的箱李,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姐,我听舅说你在这边做律师的是吧?” “你做律师工资应该不高呀,怎么住的起这么好的房子?” “这是租的吧?你也真是的,一个人租这么好的房子。” “你说这要是让舅知道,不骂死你才怪!” “你说够了没?”终于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我没好气的扭头训斥了一句。 她吐了吐舌头,不甘心的跟着我进了忆园。 “季小姐,这位就是你表妹吗?”陈妈知道我有亲戚要来,热情的上前接过玲玲的行李。 “恩是的。”我点头,然后告诉玲玲:“这位是陈妈,照顾我们饮食起居的。” 她听我这么介绍,好不容易收起的好奇心又开始泛滥了起来,“姐,你是不是发横财了呀?住这好的房子,还有佣人啊?” 陈妈听了她的话,忍不住轻笑了笑,我仍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先吃饭吧。” 玲玲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楼上楼下来回巡视了三遍,直到浑身无力才气喘吁吁的坐到餐桌前。 “姐,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混的这么好,真的,你混的太好了!” “吃饭。”我打断她的话,夹了些椰香鱼片到她碗里,她盯着满桌的美味菜肴,无比惊喜的感叹:“我放弃学业来投奔你,真是投奔对了!” 跟这种没出息的人,我还能说什么。 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江铭晟来了电话,我看了眼对面的玲玲,并没打算回避她。 “喂,干嘛?” “恩,已经来了,在吃饭。”我瞥了眼玲玲。 “现在吗?” “好吧,那待会见。” 挂了电话,玲玲立马伸长脖子问:“姐,谁呀?” 我发现她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烈,江铭晟的车已经在开往忆园的路上,反正玲玲早晚要知道他的存在,于是我打算把该让她知道的都告诉她。 “是我男朋友,他等会要过来。”看她两眼瞪的直直的,我又说:“他这个人不喜欢太吵,所以等会你最好减少你说话的次数。” “姐你有男朋友了??我怎么没听舅说过啊??你啥时候有的男朋友啊??” “你在我面前放任你的好奇心没关系,但最好别在他面前这样,否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她果然很谨慎的问:“否则怎样?” 我指了指这幢别墅,又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明确告诉她:“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所以你想安安稳稳的留在这,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过分好奇。” 她愣了半天,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陈妈把这收了吧。”我站起身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车喇叭鸣笛的声音。 “是姐夫来了吗?”玲玲紧张的靠近我,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我刚才的几句话真是唬住她了,这会她一定把江铭晟想的跟个地主一样苛刻了。 “注意你的称呼,别瞎套近乎。”我训斥她。 说话间江铭晟已经向我们走来,可能是刚结束了某个宴会,他穿的异常隆重,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墨青色的衬衫外加褐色的领带,英俊的脸上棱角分明,周身散发着无懈可击的风度。 “晚饭吃好了吗?”他扬起迷人的微笑,站在了我们面前,“这位是表妹吧?” 又说了句。 “是……是的!”我还没来得及介绍,玲玲已经自己先开口了,只是少了刚才的滔滔不绝,倒是显得局促了起来。 “今天有些忙,不然理应陪你姐一起去接你的。”外表有风度还不行,连话都说的风度翩翩。 “没关系,没关系。”玲玲赶紧摇手,表示她一点不介意。 “明天先让你姐带你四处逛逛,休息几天后若想工作了,直接跟你姐说,我会给你安排好。” 江铭晟体贴入微的几句话,让玲玲简直受宠若惊,她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我,我知道她一定再怀疑,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并不像我所说的那般不近人情。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江铭晟又问。 “玲玲,我叫郁玲玲,忧郁的郁,王字旁的玲。”她生怕江铭晟不清楚是哪几个字,解释的小心翼翼。 我在旁边强忍着笑,却还是被江铭晟察觉了,他扬了扬唇角说:“来茴你把玲玲先安置好,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很晚了。”我打了个哈欠,想证明我困了。 “才九点不到。”他抵头看了看手腕的表,“要睡这么早?” 我没吭声,他便走过来,不顾玲玲还在一旁站着,竟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明天可是签约的日子。” 晕死,难怪那么好心的要让LG入选,敢情是好久没抓我把柄手痒了是吧! “那你先等会。”我无奈的瞪他一眼,转身对玲玲说:“走,我送你到楼上去。” 刚没走几点,江铭晟在身后说了句:“等等。” 我和玲玲同时回头,江铭晟递过一张金灿灿的卡到玲玲手里,笑着说:“这个你拿着随便刷,初次见面的一点心意。” 我真是要晕死了,他有钱也不能这样吧,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玲玲要是把这事跟我爸说了,明天他还不得追到B来! 对于一个一生勤俭节约的教师来说,初次见面的心意绝对不是靠金钱来衡量的。 我心里祈祷着玲玲能争气的说不要,当到她伸出手的一刻,我就知道我不该把她往高尚的地方想到了楼上果然不出我所料,玲玲立马心花怒放的拿着那张卡,激动的喊道:“姐我真的羡慕死你了,从哪找的这个男朋友?长的帅不说出手还这么大方,不知道这张卡里有多少钱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恨她的不争气,也永远没办法活的像她那般理所当然。 想当初若不是因为林默,我才不会接受江铭晟的金钱诱惑。 多年来一直牢记着父亲的教诲:“这个世界上不是该你拥有的,就不要轻易伸出手。” “玲玲下次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如果需要钱你要靠自己赚。” 第44章:表妹 做为一个姐姐,我真心的教导她。 “哎呀姐,姐夫又不是别人,你干吗这样斤斤计较啊。” “……”我有点对牛谈琴的感觉。 将她安置在客房,又替她放好洗澡水,我对着还沉浸在喜悦中的玲玲说:“洗了澡就睡吧,我出去一会,有事给我打电话。” “哦。”她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继续拿手机查询着卡上的金额。 下了楼江铭晟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我下来他掐灭了烟头。 “可以走了吗?”他站起身,我点点头。 出了别墅一上车我就冲江铭晟瞪眼:“你出手倒是挺大方啊?初次见面就是一张卡,地球上需要你救助的大有人在,你能不能把钱用在刀刃上?” 江铭晟理直气壮的回瞪我:“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救济过别人了?没事到网上查查,多关注我一点不会死人的。” “……”真让人无语啊,难道他还有理了不是?他是在间接的怪我不够关心他么? “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我掐了他一下。 “那你喜欢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你只要不说让我填堵的话就行了。” “我怎么知道哪句话不让你填堵。” 我不想说话了,我只想掐他,江铭晟皱眉训道:“我在开车呢,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深情的念给他听。 “不要这么肉麻,今晚吃的有点多。”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言归正传。 “到了就知道。” 汽车驶过一个月亮形的小湖,缓缓停在一座华灯四射的大厦面前。 大厦上方刻着金碧辉煌的五个字:“月半湾宾馆。” 我诧异的随他下了车,一边往宾馆大厅走,一边问:“你带我这干吗?” “开房。”他面色平静的回答。 “开房?你有没有搞错,放着那么大的别墅不住,你跑这来开什么房?”我现在深度怀疑他是不是今晚宴会上酒喝多了。 他还没回复我,我们已经进了酒店的大厅,大堂经理走过来,恭敬的说:“江总,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 我仔细打量着大厅周围的环境,有足球场那么大,四面放着考究的沙发,沙发背后种着竹子。 “这是什么?”江铭晟指了指地上一根细小的竹叶,抬眼问大堂经理。 那位经理赶紧弯腰捡起来,面色尴尬的保证:“下不为例!” 江铭晟又向前走了几步,大堂经理紧随其后,只见他的手指在沙发角落边轻擦了擦,眉头立马皱成了一团。 “这又是什么?”再次询问那个经理,这家伙已经吓的冷汗直流,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我……我上周请假回了趟老家。” “我问你这是什么?不要给我答非所问!”他厉色训斥,吓得那经理站都有些站不稳。 “你是想告诉我,你回家了,所以这里的卫生没有弄好就不是你的责任了是吗?” 大堂经理开始擦冷汗。 “身为酒店的大堂经理,你就这样担当的吗?” “遇事只会推卸责任,你认为你还适合这个职务吗?” “离职表明天十二点交到人事部。” 简短扼要的几句话,说完他挥了挥衣袖走向电梯,我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电梯门一合上便郁闷的问:“这酒店不会是你家的吧?” “难道是你家的?”他眉头一挑:“不过说你家的也可以。” “刚那个经理得罪你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找人家茬?” 他不悦的瞪我:“怎么说话的,我是例行视察。” “哪有半夜来视察的?你明明就是找茬。” “你再曲解我的意思,等会有你受的。”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眼神似火。 “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不是说了开房。”他被我问的烦了,干脆用手臂将我圈在电梯角落,温润的说:“今晚非常想和你在一起,但考虑到你表妹会不会缠着你,所以决定还是先下手为强。” 我又无语了,说难听点,原来是想偷情啊“你怎么这样的,一边来偷情还一边视察工作,你就不能找别的宾馆吗,你在自家宾馆偷情不怕有损你老总的形象啊。” “注意你的用词,‘偷情’可不是乱比喻的。”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江铭晟拉着我一转便转进了一个套间,连灯都来不及开,他在黑暗的玄关处狠狠的吻我。 我重重的喘着气,一路狂热的吻下去。 激情过后,他留恋我的身体,久久不肯退出。 “这样的姿势我们要保持一夜吗?”我笑着打趣。 “我没问题,只要你不介意。”他还是不肯退出,双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怎能不介意,这样保持一夜,你还不把我给折腾死。”我实在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这一笑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江铭晟立马又有了反应,他警告我:“别再动了……” 结果我自然是不敢再笑了,强憋着一直到他退出我的身体。 “我去洗澡,要不要一起?”他征询我的意见。 “不了,为避免在浴室里又被你扑倒,我还是等你洗好再进去吧。” 他轻笑两声,吻了吻我的唇,转身进了浴室。 进浴室前他已经用摇控开亮了灯,顿时满屋生辉,我盯着套间的设计和装饰,啧叹不已。 典雅的设计,极尽奢华舒适。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把它们一一挂进了衣柜。 这一夜,我在他怀里幸福的沉睡。 早上江铭晟开车把我送回忆园,因为答应要陪玲玲熟悉B市的环境,所以我今天调休了。 我们在忆园门口吻别,我刚转身,又被他拉了回来,然后唇又覆盖上来,他吻的极温柔。 最后恋恋不舍的松开我,我笑着目送他开车离去。 伸了个懒腰,我刚进忆园的大门,玲玲便走了过来,她一脸不高兴的说:“姐,我才刚来你就把我一个人扔着不管啊?” 我抱歉的笑笑:“哪有不管,有吃有喝有住还有佣人供你使唤,你还不满足啊。” “我说的是你,不是待遇。你说你跟你男朋友怎么出去一夜都没回来?” “你问这么多干吗?不该问的别问,早饭吃了没有,等会带你出去逛逛。” “早吃了!”她嘟起嘴,跟着我上了楼。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问玲玲:“你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 “还没。”她摇摇头。 “那待会打个回去吧,不然该担心了。”想起昨晚江铭晟给她卡的事,我便提醒她:“我有男朋友的事你先不要跟家里说,到时间我会自己告诉他们的。” “现在说怎么了?”她似乎不能理解。 “现在电话里你能说的清吗?我爸什么性格你该清楚的。” 她意兴阑珊的点点头,我们刚出了忆园,便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谦和的笑着跟我说:“季小姐,我是江总派来的,你们想去哪跟我说就行。” “好的。”我笑着答应,玲玲却在一边大惊小怪的嚷道:“哎哟,姐夫真是细心啊,怕姐陪着我走累了,还专门派个司机全程护送,啧啧,姐我建议你赶紧跟舅说了,好让他们也过来享享清福!” 我白了她一眼,真是受不了。 陪着她从城南逛至城北,幸好江铭晟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司机,不然真的会活活累死,玲玲用江铭晟给她的卡刷了一堆的物品,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只差没搬个商场回去。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回忆园的路上我郑重的问她。 她想了想,很自然的告诉我:“最好是不累、时间也自由、工资还挺高的。” 每次跟她说话不超过三句,我必然是无语的。 “你说的工作我可能找不到,不过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她一听来了兴趣,将脸凑到我面前说:“什么明路?” “你拿个碗就蹲在我们刚才购物的那家时代购物中心门口,一天下来保证收入不会少,时间自己定,人还绝对不会累,多好是不是?” 她脑子转了半天,才听出来我说的不是好话,立马扭转头气呼呼的说:“谁要做乞丐啊!” 我强忍住笑,继续逗她:“做乞丐有什么关系,条件符合不就行了……” 玲玲的工作最终还是落实了,当然还是江铭晟给安排的,尽管我是真不想麻烦到他,但怪只怪我这个表妹实在是不够争气,即想工作轻松又想拿着高收入。 对于她这样的条件我就算打着灯笼也难找,无奈之下,还是接受了江铭晟的安排。 他把玲玲安置在了远洋旗下的某个公公司,职务虽然不高但收入绝对不少。 上班第一天玲玲对江铭晟的崇拜就已经升华到了偶像的地步。 我下班刚一踏进别墅,她便冲过来兴高采烈的说:“姐你知道吗,姐夫给我安排的工作真的超好,绝对符合我的三大标准!” 我冷哼一声,对她这种不想付出只想得到的行为极为反感。 “既然知道给你安排的是好工作,那你就好好做,别给他惹麻烦。” 我倒了杯白开水,猛灌了几口,她走到我身边,颇为感慨的说:“我觉得姐你真幸福,要是我也能有个这么出色的男朋友该多好。” 真幸福?? 我不想去解释幸福的背后,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伤痛,别人看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不好的留给自己看就好。 “姐你给我说说你的爱情故事吧?你和姐夫是怎么认识的呀,我感觉他对你真好,一点也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有钱就到处拈花惹草。” 我笑笑,反问她:“什么叫真心?你对真心的理解有多少?”她不说话,我又问:“你想听的爱情故事又是怎样的?” 她一脸憧憬着说:“我想听你的爱情故事是不是和电视剧里的爱情故事一样美好。” 我能理解她有这样的想法,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女孩,都有自己的童话梦想,在现实社会里无法实现便将它寄予到别人身上。 第45章:爱情是平等的 或许不想有一天她太过失望,我一针见血的告诉她:“不要把你的思想往那些偶像剧里渗入,剧本演的再好都只是故事,故事再美终究不过是场戏。” 她沉默,也许是在说服自己不要听信我的话,一个人的梦想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打碎的。 “不管怎么说,难道你不是姐夫的挚爱吗?”她用眼神赌我不会说谎。 “是的,是挚爱,但是你要弄明白,挚爱和最爱是有区别的,挚爱只是现在全身心的投入爱,最爱却是漫长岁月里一点一滴渗入内心的爱。” 我的话可能有些深奥了,玲玲皱了皱眉,对我的一番话显得不以为然。 “那你是要做姐夫的挚爱还是最爱呢?” 她歪着头问我,我决定回她最后一句:“不管挚爱或最爱,我都要。” 不是我要的多,爱情是平等的,如果他足够爱我,这些就该属于我。 江铭晟隔三岔五的会来别墅,每次来玲玲都特别高兴,他对我真的是极好,不是因为曾经对我不好,我才会觉得现在太好,而是因为他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与爱,我能感受的到。 前晚江铭晟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出差了,去了北京,大概要一周左右才能回来,玲玲不知道她出差的事,头三天见他没来就忍着没问,到第五天还是没见他来便忍不住了不问了。 我刚洗好澡出了浴室,她穿着睡衣来到了我房间,起初问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直到我赶她出去说我要休息时,她才小心翼翼的问:“你跟姐夫吵架了吗?” “没有,为什么这样问?”我觉得奇怪。 “那他怎么好几天都没来看你了?”她一脸的失望,很郁闷的说:“我想着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再冷战。” “他出差了。”我戳了下她的脑袋,很不满的训道:“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一听是江铭晟出差了,原本失望的脸上立马笑颜逐开,她打了个OK的手势,道了句:“装的是细胞。”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周末晚上我让陈妈做了很多江铭晟爱吃的菜,玲玲一听他出差回来了,破天荒的跑到厨房帮起了下手。 七点一刻江铭晟准时抵达忆园,停好车他见到我的一瞬间,竟不顾陈妈和玲玲都在场,一把将我狠狠的搂到怀里,我被他抱的简直是喘不过气,有急又羞的挣扎说:“菜都凉了,先吃饭嘛。” 到了餐桌边,陈妈把菜一一摆放好,江铭晟坐在我旁边,温柔的问:“这几天好像瘦了?” “哪有,你不在的时候我特能吃。”我笑着贫嘴。 “是吗?”他换了副戏谑的语气说:“那为了让你多长点肉,看来我得经常出差才行。” “如果长的超出指标怎么办?”想肥容易想瘦难啊。 “那就让它超,我不介意。”他拍了拍我肩膀,表现的大义凛然。 咳咳一声清脆的咳声从对面传来,我这才发觉光顾着和江铭晟说话,都忘了玲玲的存在。 “玲玲工作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应的吗?”江铭晟率先开口询问,声音透着关切。 “没有,没有,一切都好!”她可能以为江铭晟误会了她对新工作有什么不满,赶紧摇头表示没有任何不适应。 也是,整天只要打印几张表格,一个月就能拿别人累死累活三个月的工资,若还是不适应,那就只能去做乞丐了“姐夫……”玲玲欲言有止,似乎想跟江铭晟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我对她直呼江铭晟姐夫已经习以为常了,当事人都不介意我还介意个什么。 “怎么了?”江铭晟盯着她问。 “你给我安排的工作很好,但是……那个……不知道你缺不缺秘书呢?” 噗我一口饭差点笑喷了出来,放下手里的筷子我问玲玲:“你难道是想去做他秘书吗?” 她别扭的笑了笑,竟然真的点了头。 “玲玲同学,不是我打击你。”我指了指了江铭晟,很现实的说:“眼前这位,你口中的姐夫,他的秘书是一般人想做就能做的吗?” 她有些尴尬,虽不说话但脸上明显有着不甘。 “首先学历这一关你就差十万八千里了,其次你的社交经验和工作能力也需要修炼个三年五载。” 我短短两句现实的话,泼了她一脸的兴致,于是只好无奈的说:“开个玩笑,当啥真呢。” 一顿饭结束后,玲玲见我和江铭晟坐在沙发边聊着天,端了杯咖啡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姐你们今晚不出去了吧?” “有事吗?”我视线移过去问她。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她将装咖啡的杯子放在唇边,轻啜了两口。 “要不要来盘五子棋?”江铭晟问我。 提起这个五子棋就是我的内伤啊,想当初江铭晟根本不会这玩意,还是我教会的他,结果短短数十天时间,他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不仅知道怎么玩了,竟然连我这个师傅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惭愧啊惭愧“好啊,来就来。”明知道可能还是会输,但比起投降我宁愿接受挑战,最起码这样我还有一半瘾的机率。 黑白两子各自占据地盘,我对站在一边观战的玲玲说:“从现在开始,你千万不要说话,否则我输了就是你的责任。” 江铭晟听了我的话,竟大笑了起来,笑完后他指了指沙发边缩成一团的猫,对玲玲说:“上次你姐输了,就责怪是这只猫中途叫了两声扰乱了她慎密的思路,你可别步了它的后尘。” 玲玲强憋着笑,转过头问我:“是这样吗?我可怜的姐姐,输了就输了,干嘛连只猫都责怪……” 我被她问的哭笑不得,要不是碍于她在场,我一定会用我所有的力气把江铭晟活活掐死。 陈年的往事,提什么提嘛,好汉不提当年勇,好汉更不提当年丑。 “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你姐五子棋下的出神入化怎么会输,你看着吧,看仔细了,看我怎么把某些自高自大又自夸的人打的落花流水!”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嬴啊,现在我除了化悲痛为力量,已经是别无退路全力厮杀了十分钟后,输赢其实已经可以看的出来,越往后我心越凉,每走一步棋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落了个满盘皆输。 玲玲在一旁睁着大眼看我们黑白子移来移去,其实我知道她根本对五子棋一窍不通,之所以把眼睁那么大,还不是在等着看输赢的结果。 “玲玲,都九点了哦。”我假装随意的提醒她。 她继续睁大双眼,无视我本意的说:“我知道,我看过时间了!” “你天天晚上追的死去活来的电视剧不看了吗?” 皱了皱眉,像是再做什么抉择,最后她笑道:“我觉得看电视剧没看你们决斗精彩,所以我决定不看了!” “……”什么决斗啊,娱乐而已。 时间又过去好几分钟,我已经是苟延残喘的死撑了,玲玲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她焦急的问:“你们输赢分出来没有啊?” 瞧瞧,她果然是一窍不通,输赢已经很明显,她却根本看不出。 对面的江铭晟脸上笑意渐浓,那种以胜利者发出的高姿态笑容让我瞧的心里直喷火,于是很有牺牲感的说:“玲玲其实我知道你怕谁输。” 她饶有兴趣的盯着我:“姐反正不是你。”靠,她倒是挺直接,为了三斗米竟然连六亲都不认。 “人家是你领导嘛,我能理解的,当着下属的面输了多没面子。”虽然她六亲不让,不过倒是正合我意。 见她摸头笑了笑,我又说:““既然你那么崇拜某人,为了维护某人的形象,也为了让你工作更加愉快……” 停顿了一下,我露出历史上难得见到的慷慨表情,很无奈的说:““我决定了,让他赢。” 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虽然事实上我是输了,但是输的极其有面子,最起码江铭晟没有拆穿我,对于玲玲那个棋盲来说,我是输的光荣的。 “你今晚不走吗?”打了个哈欠,我慵懒的问江铭晟。 “不走。”他凝视着我,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脸颊一片绯红,我站起身说:“我先上去了。” 玲玲见我已经起了身,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楼下磨蹭,和江铭晟道了句晚安后便跟着我的步伐上了楼。 刚进了房间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我一看号码是洛慧的来电,关了房门迅速按下接听: “洛慧,你好。” “恩还没睡,方便接听的,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见个面?恩好的没问题,时间和地点你定,定好了发到我手机上。” “好的,那就这样,晚安。” 切断电话,长长的叹了口气,从那天在餐厅偶遇洛慧后,我就知道见面是早晚的事,我倒不是怕和她见面,我只是怕见面后,那些我已经不想再提的往事会成为重点的话题。 “叹什么气?”正陷入沉思,江铭晟推门而入。 “没什么,刚同学打电话约我见个面。”我如实跟他说,并不打算有所隐瞒,我不认为我还有什么需要瞒着他,爱情是平等的,也是互相坦诚的。 “哦,是那天在餐厅遇到的那位?”他一猜就是洛慧,我点点头,表示他猜对了。 “这有什么好叹气的?你不说你们以前关系不错吗?” 江铭晟并不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或许他对我太过信任了,可是我却对自己并不信任,我不确定见到大学时代的同学,会不会想起那些和大学时代有关的人。 “也没什么,我是叹气综合症,习惯问题。” 他刚出差回来,我们难得团聚,不想因为那些莫名的因素而破坏了气氛,于是绕开了话题。 “快去洗澡吧!”我把他往浴室里推。 “要不要一起?” “不要!”几乎每次他去洗澡前都会问要不要一起,而我几乎每次也只会回答不要。 第46章:送玉 江铭晟关了浴室的门,过了半小时后,我听到了他的喊声:“来茴,浴巾怎么没有?” 我这才想起,早上把浴巾拿给陈妈洗了,她晒干后都放在我床上,我还没来得及放到浴室去。 “等下,我拿给你。” 我拿起他的浴袍,推开浴室的门缝往里塞,手伸了半天没人接,我不耐烦的说:“接啊,要不要了?” “现在是我裸着身体,我都没有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什么。” “……”原来他是看我从门缝里塞浴袍给他,他不高兴了。 “你要不要嘛,不要你就裸着出来好了,反正你也不会不好意思。” 再次扬了扬手里的浴袍,等着他赶紧接过去我好闪人。 结果他还是不肯接,我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手一缩砰一声关了浴室的门。 不接就不接,裸奔的人又不是我。 十分钟过去后,江铭晟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我赶紧背过身。 “你背着我再心虚什么?”他戏谑的问,对我没给他送浴袍之事毫无计较之意。 果然是改变很多啊,想起以前对我的种种,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你没穿衣服就别晃悠了,赶紧床上躺着去!”指了指床,我还是没有回头。 “你哪只眼睛看我没穿衣服了?”他不容质疑的问我,我就纳闷了,江铭晟可从不会洗完澡还穿脱掉的衣服,他那么洁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委曲求全在这种事上。 一把拉住我,他强迫我回转身,我半眯着眼迅速瞄了下,呃,竟然在关键部位裹了条大毛巾可是……可是……这可是我包头发的头巾啊!晕死“你怎么乱用人家毛巾啊,我伸手去拉,他往后退一步,指着我笑道:“你猴急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吗?想要也得先去洗澡吧……” 我被他捉弄的面红耳赤,咬牙说:“你给我记着,给我记着,下次江阿姨再让我去你家,看我怎么折腾你的物品!” “没关系,你去一次,我房间所有的东西就换一次,反正我有的是钱。” 一副暴发富的口吻,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铭晟斜躺在床上看杂志,手里夹着一支烟,他抽烟的姿势很酷,再加上上身赤裸的健硕体魄,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充满了男性独特的魅力。 我傻乎乎的站在浴室门口盯着他看,结果又被他给捉弄了。 “季来茴,你在意淫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杂志,又掐灭了手里的半支烟,坐起身暧昧的看着我,一张脸全是得意的笑。 “你别把人家想的跟你一样!”极度尴尬的我迅速又折回浴室,故意在浴室里把那些瓶瓶罐罐弄的咚咚响,弄了半天脸上的羞红之色终于消褪后,才亦步亦趋的走了出去。 “过来。”江铭晟勾了勾手指。 靠,他唤宠物啊!虽不情愿我还是走了过去,他从枕下摸出一个不明物体,然后将我按坐在了床边。 “干嘛呀?” 他没说话而是将那个不明物体戴在了我脖子上,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贴身之物,一块无论是做工还是色泽都属罕见的上等好玉。 我震惊了,这块玉我很熟悉,江铭晟几乎是玉不离身,身不离玉,三年来我几乎从没见他脱离过这块玉。 “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这块玉垂涎三尺,想让我带一会过过瘾呢?” 我笑着问他,他还是沉默,仔细在身后打着结。 这个结似乎打了好几圈,我提醒他:“你别打那么多结,到时候解不开就归我了。” “本来就准备送你了,省得你天天惦记着。”他扯了扯我的耳朵。 我一边惊诧,一边澄清:“谁惦记了啊,我承认我好奇过,可那也只是好奇,难道我好奇都不行啊,我又不缺首饰。” 是啊,我何止不缺首饰,我简直就是对首饰不稀罕,这几年他送的首饰还少吗?我何必要惦记着他的一块破玉,真是笑死人了“好奇就是惦记。反正已经戴在了你身上,以后就归你了,好好保存,这个对我很重要。” 他面色柔和的订着那块玉,我颇有压力的说:“既然对你很重要,你还是自己戴着吧,我担心弄丢了不好办。” 我再不识货,也知道这块玉价值绝对不菲,当然我也知道江铭晟所谓的重要并不是指玉本身值多少钱,而是玉的背后一定有着某些重要的意义。 “打了那么多结,想解都解不开,又怎么会丢了?好好戴着吧。”他拍了拍我的头,然后一个翻身将我摁倒在了床上肌肤紧贴的同时,那块冰凉的玉横亘在我们之间,关于玉背后的真正意义他没说我亦不会问,原来既使我们不再是契约关系,他不想说的我依然不会去问。 周五下午我接到了洛慧的短信,约我周六上午环城路的星巴克见。 其实对于她约的地点我挺疑惑的,但这个疑惑并不是从她相约开始,而是从那天在餐厅偶遇后就已经兹生了。 按说洛慧的家庭并不是很富裕,可按照她现在的消费情况来看,完全超出了她家庭能承受的范围。 我之所以不认为是她自己创业或工作努力而达到这么高的消费水平,是因为我确信她从来就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 大学四年有一大半的时间用在了恋爱上,真正学到的知识少之有少,同一宿舍,毕业论文还是我给她写的。 周六上午我早早出了别墅,按照约定的地点提前一个小时到了星巴克。 这一个小时我是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度过的,并没有刻意去想那些见面需要说或可能会说到的话题。 洛慧很准时,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分的在约定时间准时出现。 “嗨,来茴,这么早。”她今天精神似乎不错,我打量着她的穿着和举止。 上身火红的针织衫,下身包臀紧身牛仔裤,一双细高跟将她原本不算矮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细长。 这些衣服一看就是品牌货,尤其是她手里拎的LV最新款时尚包包,更是印证了我来前的猜想。 “洛慧你现在混的不错嘛,一身都是品牌。”我笑着打趣她,我相信如果真的如我猜想她就不会隐瞒,这就是她与我的区别,她无论是活的多么卑微,永远都是以高姿态看世界。 而我不同,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跟着江铭晟要什么有什么,可我却从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张扬自己拥有的一切。 “这些都是靠我男人。”她浅笑,像说一件极平常的事:“确切的说是靠包养我的男人。” 这一句‘包养’让我的心没来由的紧了一下,这个词即使已经跟我脱离了关系,可依然是我心里永远不能明说的痛。 我极力掩饰脸上的不自在,不可思议的问:“为什么?” 似乎是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任何事有因必有果,洛慧被包养肯定是有原因的,就如同我被包养也是有原因的一样。 “为了钱呗。”她果然是无所谓的,用无所谓的态度说着她眼里无所谓的话题。 就像是再说我的遭遇,听到‘为了钱’这三个字,我紧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有些泛白。 “你知道吗,我跟武杨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却跟一个有钱的老女人跑了!”终于在谈起武杨时,她脸上无所谓的表情有所收敛。 “我真的伤心了好长时间,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可后来转念一想,我若就这样轻生了,他在另一个地方用着老女人给的钱还不是一样快活,他的生活不会因为我的轻生而有所改变,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可怜的活着?” 我盯着她,心里百感交集,我多么想告诉洛慧,我也曾有过相似的遭遇。 再怎么想我也不会说的,我没有洛慧的勇气,也没有洛慧看的开,我觉得让别人知道我曾经以那种方式被人抛弃,是一件可耻的事。 “所以你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了个大款是吗?”听了前面的话,对于她被包养之事我终于明了。 “是的,他可以找有钱的老女人,我也可以找有钱的男人,况且我找的还不老,比他强多了!” 我想象着上次在餐厅偶遇时,她离去挽着的男人,印象里似乎是不老,但或许永远也替代不了洛慧心中最初的那个位置吧。 “武杨会离你而去是他的问题,你怎么能拿自己的青春开玩笑呢?难道你不想找个爱你的人携手一生吗?除非包养你的那个男人愿意娶你。” 噗。 她忍不住大笑,笑了很长时间,直到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包养我的男人孩子都三岁了,你认为他会娶我吗?人家只不过是用钱来逢场作戏罢了,我们各取所需,吃饱了撑的才会有他会不会离婚娶我这么可笑的念头。” 我惊诧,很惊诧。以一个被包养过的人来看,被包养是可悲的,被有妇之夫包养更是悲上加悲。 最起码我不用担心江铭晟有原配来扇我耳光,骂我没道德。同样是被包养的人,我不担心的问题洛慧却需要担心。 “既然他已经是有妇之夫,那就离开他吧,就算武杨再怎么负了你,你也不值得为这样的人赔上了自己的青春。” 我真心劝解她,只是不希望很多年以后,当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的时候,会后悔当初年少轻狂而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拨了弩的剑是收不回来的,明知不可为还为之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已经习惯了这样奢侈的生活,再回到原点恐怕已经无法再适应了。” 洛慧这么说我是有心想劝也没有必要了,一个人若是迷失了方向还可以为她指明道路,但若是心迷失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和林默又是怎么回事?”即使怕提到,还是无可避免的逃不掉。 第47章:懂我 “没怎么,他有他的追求,我有我的选择。”想起江铭晟,我觉得我比洛慧是幸运的。 “具体呢?”洛慧对我模棱两可的回答理解不透。 “他去美国了,找到了他自己的人生定位,我也找到了现在值得我爱也爱我的人。”其实抛开那些刻意隐瞒的过程,我和江铭晟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 “你说的值得你爱也爱你的人,是指江铭晟吗?”即使上次已经亲眼目睹,她仍然还是不敢确信,我竟然会和一个没有可能会交集的人走到一起。 “是的。”我肯定了她的不肯定。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知道她已经在慢慢尝试接受这个事实。 “很久前了,具体是哪件事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那样认识了。” 我是多么不想提起那段往事,我也是多么不想欺骗洛慧,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揭心里那道已经结疤的伤口。 “他是真心爱你吗?”她又问,眼里一片失落,或许提起爱这个字眼,会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恩!”使劲点点头,我确信江铭晟是爱我的。 “唉,真没想到初恋的成功率这么低,如果早知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当初就不该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洛慧感叹着,我一边听着她的感叹,一边整理着凌乱的思绪。 出了星巴克已经是下午三点,我们整整在里面坐了五个多小时。 和她道别后我没有立即回忆园,而是沿着那条繁华的马路走了很长时间,直到我接到江铭晟来的电话。 “在哪呢?”他问。 “逛街呀。”我笑答。即使心里十分难受,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是觉得很欣慰。 “是逛街吗?我怎么觉得像是逛马路?” “难道你又找人监视我了吗?”我抬眼看了看四周。 “没有,我是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我郁闷的再次打量四周,没看到他人啊。 “你在哪呢?” 没人回复我,电话里是嘟嘟的忙音,我刚把手机放进包里,身后传来了车鸣笛的声音。 迅速回转头,映入眼帘的还真是江铭晟的车,他就坐在车里笑望着我,看来肯定是老早就盯上我了。 我走过去对着他半敞的车窗问:“你怎么在这?” “除了说我跟踪你外,其它任何的理由都可以任你想象。” 多么酷的回答,又是多么懂我的回答,其实我就想问他是不是跟踪我来着。 “那你现在去哪呢?”我想如果他准备去忆园,我刚好可以搭顺风车。 “回家。”简短的两个字,我立正了身体,对他挥挥手说:“好,拜拜。” “拜什么?上车。”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将我拉到另一边坐进去,然后没等我反应就已经系好了安全带。 “如果你是要特意送我回忆园就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车的。”怕麻烦到他,我拽了拽他名贵的西装袖口。 “谁特意送你了?难道你不回忆园吗?”他挑眉,表情疑惑。 “可你刚才明明说回家的呀!” “是说回家,忆园不算家吗?你自己都说了不要再做我的情妇,那忆园我不当作是家,难道还当作是金屋藏娇的地方吗?” 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堵的我是哑口无言,好吧,是我理解错了不能怪他自从远洋集团招聘的法律顾问团LG入选后,刘浩激动的连续一周每天下午四点准时开会,并且七天如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内容,开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在台上滔滔不绝,而底下的人则各忙个的“今晚牛郎要约织女吗?”我拿着手机给江铭晟发短信。 他会不会回我短信我一点也不期待,三年只回过我一次短信的人期待不起。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结束时刚好五点,我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手机传来了短信的提示:“牛郎今晚有约,织女排队。” 生平第二次收到江铭晟的短信,他竟然让我排队,一群乌鸦从我头顶无情的飞过,我迅速回了一条:“织女若不能插队,只好另寻牛郎。” 他没再回我,想必是被我这条短信气的不行,我竟敢跟他说要另寻牛郎,这对唯我独尊的江铭晟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想到晚上江铭晟也不会去忆园,我郁闷的一个人逛起了商场,两个小时过去后,兴趣乏乏的买了两套内衣打道回府。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到忆园门口就迎上了江铭晟下车,当下心里一阵窃喜,但嘴上却蛮横的说:“哟,和织女约会这么早结束啦?” 他双手环胸笑的很邪恶,反过来问我:“你呢?这么早回来,没找到牛郎?” “我会找不到牛郎?”假装很好笑的大笑两声,说道:“我刚和牛郎逛完街回来!” “哦……”江铭晟将目光移向我手里的购物袋,好奇的问:“牛郎送的?” 我点点头,心想反正他又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结果还真是悲剧了,他趁我不备,伸手夺过我的购物袋,只瞄了一眼就扑哧一笑:“送内衣啊?”再低头看一眼:“还是这么性感的内衣。”他强调。 “……”我被他说的满脸绯红,深深的被打击到了这么窘迫的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我竟然又遇到了一个我差点忘记的极品人物张二瓜。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刚从法院结束一场官司,因为拦车没拦到,我便步行向所里走,反正距离也不是很远,一边走我一边想着官司的后续进展。 一阵尖锐的车喇叭自身后响起,扰乱了我满脑子的思考,恼火的回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已经有人打开车门冲到我面前。 “季不姐,真的是你啊!太让我意外了!” 我惊诧的盯着面前比我矮三公分的男人,想了半天才记得他叫张二瓜。 “你好,这么巧。”我也很意外的笑笑。 按说这B市也不是很小,怎么就三番两次的遇到这个极品呢?我有点纠结。 “季小姐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我觉得咱们能再相遇是一种缘份,缘份可遇而不可求,我们要重视这份可遇不可求的缘份,毕竟……” “OK,OK,没问题!“我赶紧打断他的话,真不敢相信这张二瓜啰嗦起来竟跟个女人似的。 我们去了附近的星巴克,我要了杯了卡布奇诺,他则点了杯拿铁。 不过是一杯咖啡,竟也成了喋喋不休的话题。 “季小姐为什么喜欢喝卡布奇诺呢?味道?名字?”他很感兴趣的问我。 “我喝什么都无所谓,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我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如实说。 “怎么能无所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喝咖啡是一种品位,尤其是女人,喝什么咖啡就彰显了你什么气质,要想让男人觉得你有气质,必须得钟情一种配得上自己气质的咖啡。” 我有点受不了,但还好,还有忍下去的空间。 “我不想让男人觉得我有气质,所以也不需要钟情什么咖啡,太单调的生活方式会让人觉得压抑,况且我也不认为女人的气质跟咖啡有什么关系。” 他听了我的话,笑着摇摇头。 “季小姐我完全否认你的话,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拿你现在喝的卡布奇诺来说。”他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拿铁,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卡布奇诺一般是什么类型的女人才喝?”他反问我,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卡布奇诺那是小女人喝的!什么叫小女人?就是指二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那些甚至还不能称之为女人的小女人喝的!” 我有些无语,道不同不相为谋。 “为什么是那些小女人喝的呢?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它的名字!因为它叫卡布奇诺。” 除了受不了及无语外,我现在更有暴笑的冲动,可这是公众场所,想保持形象我就必须得忍着。 “季小姐知不知道当下有一很流行的词语和卡布奇诺很近似?”他一脸骄傲的询问我,许是对自己的侃侃而谈及独到见解很是感到自豪。 我摇头,仍然表示迷茫,其实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会说,我倒想看看这张二瓜到底能喷到什么程度,又喷出个什么结果。 “我猜想季小姐可能也不会知道,其实很简单只要动动脑子就会想到,和卡布奇诺很相似的词语当然是源自于韩国的卡哇伊” “这么一说你肯定是明白了,你看看现在的大街上,哪个饰品店不叫卡哇伊?你再观察去光顾卡哇伊的人群年龄层次,是不是都是十八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偏多?如此说来你就更好理解了,总结成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喜欢卡哇伊的人就喜欢卡布奇诺,不成熟的表现!” 我不想表现的太过无语,可我真的是哑口无言,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极品男人,却不知道极品男人竟能说出比他人还要极品的话。 “那张先生的意思,我是不成熟喽?”我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定论,笑着抿了口咖啡。 “那倒不是,季小姐是我见过最有性格也最有魅力的女人,唯一遗憾的是,你自己并不能意识到,你就像那光芒四射的珍珠,却被一层厚厚的沙粒埋藏,只有遇到捡起你的人,才能发掘出属于你的价值和光彩。” 这话怎么听起来肉麻的紧?我开始思索以什么理由来结束这场滑稽之谈“张先生有太太了吗?”我随口一问。 “没有,季小姐真不该问这句多余的话。”他受伤的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说:“难道我看起来不像钻石王老五吗?” 我连忙说:“像像!”但心里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你看起来更像个钻石二百五! “季小姐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的。”他翘起二郎腿,还不顾形象的抖起了脚,我看着他那副德性,不由自主的想起江铭晟翘起儿郎腿就不会抖脚,同样是有钱人,不比较还真不知道差别再哪里。 第48章:极品二货 “考虑什么?”对他突然冒出这么无厘头的话我表示很疑惑。 “考虑要不要跟着我,我保证只要你愿意,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他拍着胸脯保证。 呵呵我忍不住轻笑,“如果我要天上的星星呢?”这种问题我也只有面对他这种极品男人时才会故意刁难,江铭晟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不同的人说出来感觉也不同,张二瓜说这样的话我就觉得很好笑。 “能不能说点符合现实的?”他谄媚的将脸往前凑了凑。 “不行,除了天上的星星,我什么也不要!”无比坚定自己的立场,继续为难他。 “那你跟江总在一起,他有摘星星给你吗?”他眼神犀利的盯着我,犀利的仿佛只要我敢撒谎,他就一定能识破。 谎言不是用来给人识破的,而是用来骗人的“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张先生一看在C市也是有身份的人,应该清楚江铭晟的能力吧?” 他一口气喝光杯里所有的咖啡,然后站起身说:“既然这样,要想星星的女人我还是不妄想了吧!” 张二瓜直接走到柜台结账,我没有跟上去道个别什么的,独自静坐十分钟后,才站起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一名服务生追了上来:“这位小姐,你的咖啡还没买单。” “什么?”我眉头一皱,简直不敢置信,他是再说我咖啡的钱张二瓜没给我付吗?! “刚才那位先生说你们是AA制的,所以只付了他一个人的钱。”服务生的强调印证了事实的残酷。 我悲哀的付了咖啡钱,出了星巴克默默祈祷,别再让我遇到那个极品二货第三次! 晚上江铭晟接我出去吃晚饭,我心里还被下午的事情郁闷着,想我季来茴天生丽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竟然混到了被人请去喝咖啡,还得自己买单的地步,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不郁闷? 他带我去了我最喜欢的餐厅,老字号‘顺宝斋’,面对一桌的美食,我显得索然无味。 “怎么了?胃口欠佳?”他关切的询问,我摇摇头,双手托腮叹了口气。 “我今天很郁闷啊!”受伤的盯着他,用眼神示意我需要他的安慰。 “怎么了?”他关切的眼神立马转变成疑惑。 我把下午巧遇张二瓜的经过一一跟他道了出来,原本还指望说出来后他能安慰我一下,结果他竟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了,使劲的翻了翻白眼,我很恼火的说:“做人要地道,要地道,你笑完了没?” 这件事我被江铭晟取笑了整整一周,以至于到了最后我想起张二瓜这号人,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已经悲哀到了尽头。 我的人生虽然不是很精彩,可是出现在我人生中的人却个个精彩无比,这其中,就好比林默。 当我在某天清理邮箱时,却忽然发现了一封被我遗忘的未读邮件,看看时间,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方的圣诞节。 墨绿色的信纸,一望无际的草坪,蓝天白云下,一座孤零零的房子立在中间,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也许这就是他曾经向往的地方,现在却通往的另一个方向。 偌大的信纸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所谓最难忘的,就是从来不曾想起,却永远也不会忘记。” 握着鼠标的手指轻微的颤抖,我在心里呐喊,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骗了我的感情骗了我的心,到头来丢给我一句:从来不曾想起,却也不会忘记林默,你其实还可以再卑鄙一点。 用不着去纠结为什么没有在去年的圣诞节看到这封邮件,早在我心如死灰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和林默从一开始就在错过,像天王星和冥王星一样,根本就不会有交叉的一天。 突然想起当年沈浪对朱七七说:“我的心也是肉长的,面对你的真情我也会有感化的一天。” 朱七七却黯然的回他:“每个人的心都是肉长的,面对你无情的脚步,我也会有很累的时候” 鼠标移向删除,心一横,确定删除。 别墅里闷的人心慌,我走到楼下对着正在看电视的玲玲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要走也是姐夫陪你走,我算哪根葱?”她仰起脸,眼神怪怪的打量我。 “爱去不去。”丢下一句话,我转身向门外走。 “哎,等等……”脑子搭错筋又跟了上来,我们沿着暖黄色的路灯走了一会,她不耐烦的问:“去哪呀?黑灯瞎火的。” “就这样走走吧,心里有点闷。”我不掩饰自己的失落。 “啧啧,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她没大没小的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接着总结道:“有体面的工作,有幸福的家庭,有别人羡慕的容貌,更重要的是……” 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替她作了回答:“更重要的是有个什么都不缺的男人。” “就是,就是!”她点头,我无声的笑了笑。知我者谓我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玲玲咱们去喝点酒怎么样?”我突然转头对她提议。 这是多么大胆的想法,我有些兴奋,玲玲则惊恐的看着我,大呼:“你脑子是不是受刺激了?” “你才受刺激了,我让你去喝酒又没让你去抢劫,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 瞪了她一眼,我自顾往前走,管她愿不愿意跟上来。 “哎,我还是跟着你吧,今晚你太不寻常了。”这话说的我多少有点感动,还以为这丫的良心发现知道体贴人了,哪知接下来她又补充了句“假如你要是有什么逾越的举动,我也好第一时间通知姐夫。”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一本正经的问:“你倒是说说我会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她神经质的左右瞅了瞅,贴着我耳边说:“你要是喝醉了,这三更半夜的,跟人家一夜情了怎么了办?” “滚……”我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把我都想成什么人了。 我真的任性跑去了酒吧,玲玲紧随其后,并且一路扬言要誓死捍卫我不能给江铭晟戴了绿帽子。 这一晚我真的喝了很多酒,喝的我都忘记了我以前爱过谁,我现在被谁爱着。 “姐,你还能喝不?能喝我再给你叫两瓶?”玲玲趴在我耳边大声的吼着,我要不是醉了,我真想问问这丫的居心何在,一路上明明铁丹忠心,这会却拼命的让我喝“不喝了”我一字一句的嘟嚷,她赶紧掏出手机,杀猪一样的吼道:“姐夫,俺姐醉的一塌糊涂,你赶紧来把俺姐拖走……” “什么?我劝了呀,她不听呀,她那倔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嘞,好嘞,我会好好看着她的,我做事,你放心,尽管放心……” 薄弱的意识里,我无力的骂了句:“郁玲玲,你它***是人不!” 当我清醒时已经躺在了忆园的床上,脑子里还有些胀朦朦的痛,眼皮完全撑开时,一双犀利如刀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怎么在这?”我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 “谁让你去喝酒的?”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冷冷的问我。 我盯着他疲乏的俊脸,心里猜想他该不是一宿没睡吧?去喝酒已经惹他不高兴了,要是让他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去喝的酒,那岂不是亲自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 “我们做律师的,要是不会喝酒,官司不好打啊……”我胡编乱造,眼神闪烁的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这是刘浩说的吗?”他眉头紧蹩,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他。” “不是……不是……”我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心虚的解释:“不是刘经理说的,这是平时总结的。” “平时总结的?”他有点怒了,“季来茴,你就不能总结点好的出来,你一个女人跑到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像什么样子?” 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最是看不惯的就是男人约束女人,凭什么喝酒就是男人的专利了?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吼什么吼! “我跟你的关系又不受法律保护,你少管我。”不知悔改的顶撞他,说完自己立马就后悔了。 我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啊,这话说的多伤情啊,江铭晟对我温柔有加,体贴有余,我太没有良心了! 我低头想着用什么方法能把这僵局打破,哪知江铭晟根本就不给我想的机会,他冷冷的站起身,丢一句冷冷的:“那我就不管你。”转身就走。 门砰的一声被带上了,已经许久许久,他不曾这样生气了,将头埋在被褥里,我恨不得把自己一头的长发全揪光。 江铭晟真的生了我的气,之后的几天,我打电话他不接,发短信他不回(这个有情可原,他本来就不爱回我短信)让人绝望的是,我跑到他公司,他竟然让助理把我给打发了我自尊心那么强,碰过一次壁我再也不去了,刚巧这时候所里安排了一个培训,地点在北京,我自告奋勇的第一个报了名。 既然他铁了心不想看到我,那我就滚得远远的临去机场的路上,我打电话给江铭晟,提示我的是关机,不死心的打到他办公室,结果接电话的是他的助理菲菲。 “季小姐,江总在开会,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她声音甜美的询问。 心情失落至极,语气也不甚友好:“你就告诉他,我回火星了!” 没等她反应,我果断挂了电话,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看在我眼里个个碍眼的紧。 到了北京机场,我打车去了事先安排好的宾馆,拿出培训的表格,差点没晕过去,竟然时间是一个月! 报名的时候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在意期限,我要知道是一个月,刘浩就是拿把枪对着我,我也绝不会来参加什么坑爹的培训手机每天铃声调到最大,尽管培训的导师一再强调培训的时候手机要关机,可我就是当耳边风,不但不关机还把手机放在培训资料最显眼的地方。 第49章:风月场所 我在期待什么,我自己明白,我在等什么,却没人能明白。 一个星期过去后,江铭晟连半个电话也没给我,我由真初的内疚渐渐转化成了愤怒,不就说错一句话吗?一个大男人至于跟我较劲到这份上吗?我要是在北京那啥啥了,他是不是也不当那啥啥回事?! 又过去一周,我来北京整整半个月了,这天晚上我的手机终于响了,但却不是我望穿秋水的人打来的。 一看玲玲的号码,我差点冲动的把手机给砸了,她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类! “什么事?”我声音冰冷的质问, “姐你在北京好吗?吃的好吗?穿的好吗?住的好吗?过的好吗?……” “少废话,没事别烦我!”我不耐烦的欲挂电话。 她急忙喊道:“等一下,重点我还没说呢。” “那就挑重点的说,你有时间说废话,我不一定有时间听。”语气很不客气,总觉得我和江铭晟闹矛盾少不了她的添油加醋。 “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被人赶出忆园了……” 我疑惑的皱眉:“什么意思?谁赶你?” 唉……她长长的叹口气,接着道:“你都不知道啊,你不在的时候,姐夫整天风花雪月,身边莺莺燕燕,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我压根就不再信她说的半句话,说的难听点,宁愿相信猪上树,也不相信她张嘴。 “是吗?你对她行程挺了解的吗?他爱咋咋地,我管不着。” 我假装无所谓,才不相信江铭晟会流连花丛中。 “行,行,你不管是吧?到时候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时候,可别说我没通知你啊……” 结束通话后,我心里竟然真有些不踏实了,虽然玲玲的话当不得真,可现在情形不一样,现在我们可是在冷战啊,冷战中的人是极不理智的,我还真不确定江铭晟会不会因为心里有火便四处“发泄”苦苦纠结了大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十二点刚过,我决定抛弃自尊,放弃原则再给江铭晟打个电话,这亘在我心里的结要是打不开,今晚我别想睡了。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终于被接通,可是我听见的却是一片吵杂声,有音乐的声音,谈话的声音,吼歌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声音。 “江铭晟你半夜三更不睡觉,你在外面鬼混什么??”我歇斯底的冲着手机吼道。 半晌没人回我,我忍不住又咆哮了一句:“你哑了是不是?回答我!!” “你管得着吗?”清清冷冷的声音,我盼了半个月,就盼来这么一句你管得着吗狠狠的将手机摔在了床上,我冲进浴室开了冷水,整整淋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一身的火气扑灭。 “你给我等着。”站在窗边我对着B市的方向,咬牙切齿。 还有十天培训才结束,我打电话给刘浩说我心脏病犯了,北京我实在不能待了,空气不好。 刘浩万分怜惜的说:“你怎么小小年纪就有心脏病了。”可他却也立马同意了让我提前结束培训。 装在心脏里的病,简称是心病,被江铭晟逼出来的心病火急火燎的在下午五点培训一结束就直奔机场,赶上了末班机回了B市,到了忆园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我冲到玲玲房间把熟睡中的她拽了起来。 “醒醒,醒醒……”我使劲的晃着,终于把她晃醒了。 一睁开眼,她简直不敢置信,揉了揉了眼皮,她不确定的问:“我是在做梦吗?” “做你的头!”我在她脑袋上用力一拍,她吃疼的瞪着我:“你半夜三更的回来干吗?” “给江铭晟打电话,问他在哪里。”我拿起她的手机,递了过去。 “为什么?”她一头的雾水。 “让你打你就打,哪这么多废话!” “你自己没长嘴啊,干嘛要我打?她被子一扯,继续一边睡去了。 我走过去再次把她拉起来,并且威胁道:“你打不打?不打我现在把你行李全扔出去,你马路睡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恨恨的接过手机,拨了江铭晟的电话。 “不要提到我。”我在一旁提醒。 “喂,姐夫,睡了没?”声音柔的像一团水,跟刚才和我说话的语气简直天壤之别。 “还没睡啊,那你在哪儿呢?”她看了看我,白眼珠子翻了好几翻。 “凤舞……凤舞什么天啊?”她还在确定,我已经冲出了房间,对于玲玲这样的白痴来说,凤舞九天搞不好她还以为是部电视剧呢。 B市最有名的风月场所莫过于凤舞九天了,早听闻那里的舞娘有着蛇一样的腰肢,魔鬼一样的身材,天使一样的面孔,江铭晟竟然也被勾去了,我的地位岌岌可危,今晚我要不把他从哪弄出来,我就把季来茴三个字倒着写! 像去捉奸一样的雷厉风行,我打车直奔战地凤舞九天。 下了出租车,暧昧的摇滚乐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流光溢彩的烫金大字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深吸一口气,我迈着艰巨任务的脚步走了进去。 里面比起外面,闪光灯更加的刺眼,舞池中央的台面上,一个打扮的跟个妖女似女人穿着暴露的跳着钢管,四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男人的尖叫声,叫好声,挑逗声,绵绵不绝我穿梭于人群之中,到处寻找江铭晟的身影,奈何凤舞九天做为B市最大的娱乐城,想找一个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筋疲力尽的转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我的目标人物,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在B市想找别人不容易,想找江铭晟哪岂不是最容易的事。 看来我真是被气糊涂了,竟然这样盲目的找,我只要找这里的负责人随便一问,目标还不是马上就能被锁定。 “你好,请问远洋的江总在这里吗?”我对着大厅中央的领班礼貌的询问。 “你是?”他疑惑的打量着我。 “我是他太太。”极优雅的冲他笑笑,江铭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要是不弄出点气质出来,我唬谁啊我“好的,请稍等。”我以为他会直接告诉我江铭晟在哪里,结果他竟然拿起对讲机,一字一句的说:“请转告江总,他太太来了。” “……”我差点没晕过去,他怎么能这么办事啊!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的对讲机传来了声音:“老大,江总说他没有太太。” 男领班一听这话,立马疑惑的将视线转向我,把我尴尬的真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他等着我解释,我眼珠转一圈,努力又挤出一丝优雅的笑:“我是他未婚妻,还没领证。” 他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明写着:真的是这样吗? 该死的江铭晟否认了他没有太太,我就没机会问出他在哪里了,正在懊恼之时,我听到远处的男领班对着一个女服员招手说:“燕燕,你到202房间去侍候着,我担心兰兰她们几个招待不周。” 那名唤燕燕的女孩听话的点头,正想转身,男领班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尽心,那里面的人都是有来头的,尤其是远洋的江总。” 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紧随着女服务员的脚步,不大会就到了202房,在她还没推门前,我率先冲到她前面进了房间。 一屋子的人啊,齐唰唰的将眼光扫向我,即使一堆的帅哥,我还是第一眼就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哟,这个来的漂亮啊” “九天现在美女越来越多了,这个对我胃口,你们别跟我抢啊” “江总不发话,你甭想一个人独占啊” 我缓步走到江铭晟面前,把他身边的陪酒女用力推开,然后坐了下去。 “嘿,有个性!我喜欢。”油腔滑调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我无视一切调戏的声音,直勾勾的盯着江铭晟。 “这小妞有眼光,怎么一来就看上了咱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江总?”戏谑的声音源源不绝,其中一个帅哥善意的提醒我:“别对他感兴趣,他不会多看女人一眼的……” 无视他的提醒,我笑着对江铭晟说:“你告诉他们,我是不是来陪酒的?” 面对我的提问,他终于开了金口:“你怎么来了?”声音波澜不惊。 “我要再不来,你岂不是对这种夜夜笙歌的生活越来越迷恋?”听我这么一说,原本调戏不断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他们互相望了望,似乎再猜测我的身份。 “江总,要不咱们改天再聚,貌似你……后窗失火了……”一个男人唯唯诺诺的提议,其它几个人强憋着笑,时不时用余光往我这撇一眼。 “不用了,你们玩你们的。”我起身冲江铭晟使了使眼色,可他并没有和我一起离开的打算。 他要是能被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就不是江铭晟了,可我若是搞不定他江铭晨,我同样不是季来茴了。 我会让他瞧瞧,什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不走是不是?”我趴在他耳边轻声的问,他没回答我,我又说:“你信不信我跑到顶楼跳下去?” 他还是没回答我,好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他不淡定。 出了凤舞九天的大门,我饶到后门的方向,后门是一条繁华的大街,江铭晟他们的包房窗户也是正对着后门。 我确定好江铭晟二楼窗户的方向,然后望着街上走过的行人,寻找着与我配合的搭档。 一个叼着香烟的小老头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赶紧叫住了他:“大叔等等。” “啥事?”他回头,露出了一排黄黄的牙。 “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个发财的事。”冲他招招手,他果然听到钱来了劲。 “什么发财的事?” 指了指二楼的窗户,我小声的说:“等会我躺在那个草坪上,然后你就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有人跳楼了,喊的越大声越好,最好把整个凤凰九天包房里的人都惊动,如果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会给你一千块。” 第50章:你在乎我 这个条件多么的诱人,只要扯着嗓子喊两句,就能轻松赚到一千块,小老头有些不太相信,我看他犹豫不绝,立马从背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五张一百元递给他:“这是押金,事成后我会再给你五百。” 百元大钞握在手中,这还能假的了,小老头满脸激动的答应:“好,没问题,我年轻的时候就数嗓子最响亮,我媳妇跟我吵架的时候……” “行了,行了,咱办正事吧。”我赶紧打断他,我是让他来配合我的,可不是来听他家里长短的。 他走到路中央,我躺在了草坪上,对他打了个手势,他立马会意的大声尖叫:“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快来人救命啊!有人从上面跳下来啦!!!” 隔的那么远,我都被这声音刺的有点耳鸣的感觉,没想到这小老头看着瘦小,嗓门倒是不小。 “江总,找你的女人跳楼了!!!”听到二楼传来一个男人拼命的呐喊,我终于笑了,我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来茴,来茴……”比我想象中出现的速度要快,一听他唤我名字,我立马坐了起来,心满意足的笑着说:“不是不出来吗?” “你……”他震惊的瞪着我,久久没反应过来。 “姑娘,是不是办完了,我的钱呢?”小老头弯腰向我伸出手。 我从钱包里又抽了五百元递给他,江铭晨终于缓了过来,他原本疯狂的担忧之色忽然被冷冽所取代,那眼神像数九寒天里的冰块,看一眼都能把人活活冻人“不管我的事,她让我喊的!”小老头被江铭晟冷眼一瞥,拿着钱跑的比兔子还快。 “江铭晟你就承认吧,你明明担心的要死,你明明那么在乎我,干吗还要死撑着?累不累啊你?”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杂草,一头扑进了他怀里他的手臂渐渐揽住了我,力道也渐渐变大,嘴里压抑的绷出一句:“该死的女人,怎么就让你得逞了。” 接到洛慧电话的时候,是距离上次见面刚好一个月,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来茴,你有空吗?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来医院看看我……” “你怎么了?”我急忙询问。 “一言难尽,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她生病了?她怀了情夫的孩子,去人流了?她因为无法释怀过去,冲动的自杀了? 想起之前我们见面时说的那些话,心里惶恐的感觉愈发强烈。 见到她的那一刻,如我猜想的不乐观却是比我想象的更震惊,足足有三分钟,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来茴……”她声音哽咽的叫了我一声。 “这是怎么了?”我盯着她鼻青脸肿以及身上大小的伤痕,痛心的问。 她呆呆的将视线转向雪白的天花板,咬牙切齿的说:“被人打的。” “谁??谁打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包养她的男人。 “你一定认为是陈真对吗?”我点头,陈真是她情夫的名字,她一眼看出了我的猜想。 “不是他。”她否定了我的猜想,接着面露羞辱的说:“是他的老婆齐珍珍!” 心里突然间变得很不是滋味,这个结果和她见面的那天我就预想过,没想到我的预想竟成了事实,甚至比我预想的更严重我理解洛慧现在的心情,却不知该怎安慰她。 “你和她老公的事什么时候被发现的?”盯着她惨不忍睹的面容,我心痛的问。 “老早就知道了,只是忍不下去了。” “我之前劝你离开你不听,在当今这个文明的社会,道德两个字比什么都重要。即使你今天是一个受害者那又怎样?指责你的人仍然会多过于同情你的人!”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谴责她,她黯然的低下头“齐珍珍之前警告过我几次,我没当回事,况且陈真也跟我说过不用理会她,我就更不当回事了,结果昨晚我莫名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拖进了车里……” 说到这里,洛慧无法隐忍的哭了出来:“他们把我带到一处偏僻的危楼区,先是对我拳打脚踢,接着齐珍珍出现了,她细长的高跟鞋狠狠的踩着我的头发,更让我痛苦的是,那些男人竟然脱了我的上衣用烟头烫我的胸部……” 不算漫长的诉说经过,却深深搅乱了我那颗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心,紧紧的搂着她,听她哭着继续说:“来茴我不怕身体上的痛,只是那样的屈辱你能体会吗?你能想象吗?我真的希望就那样死了算了……” 眼角渐渐的湿润,为洛慧也为自己,我从来不用担心会有洛慧这样的下场,可我仍然被她的下场刺激的安全感尽失。 她解开身上的病服,我清楚的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一圈圈丑陋的如同蜂窝,聚集在胸口娇嫩白皙的皮肤上,洛慧是哭着解开的衣服,看完那些伤痕后我心痛的为她扣上了钮扣“洛慧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奢华的生活再怎么美好,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待她情绪稍稍平静后,我出声安慰,经过这次的伤害后我确信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忍受相同的羞辱。 她不回应我只是哭,哭了很久后竟然说:“就这样算了我真的不甘心!” “那你还要怎样?要让陈真赔偿你青春损失费?还是要他离婚后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面对她的不知悔改,我很难过。 “洛慧你不要再傻了好吗?你现在伤成这样,那个男人再哪里?他让你不要当回事,当真的出了事后,他有来看过你吗?他有说过要替你讨回公道吗?没有是不是?”就算再不想承认我的话,这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浮生若梦,不如善待自己。”我最后说了一句开导她的话。 这句话曾经是江铭晟跟我说的,当时我很激动却仍然记忆犹新,以为那时候他的话我从未听进去,却不知从何时起,早已刻进了心里。 “来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你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对吗?其实我只是习惯用钱来给自己找安全感,喜欢用钱来弥补心里受过的伤害,人也许会背叛你,但钱永远不会,无论在什么时候,钱都是可以让你高兴和兴奋的,所以我爱钱,我爱有钱的男人,即使被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圈养,我也甘之如饴……” 不知何时离开的医院,走在热闹的步行街,阳光异常明媚,心却阴暗到底。 洛慧的遭遇,兹生了我心里莫名的失落感,我很想见江铭晟,很想问他能否给我一个,我不用担心的未来。 恍恍惚惚的在天黑前回到了忆园,陈妈见到我关切的询问:“季小姐晚饭吃了吗?怎么才回来?”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玲玲抢先回了句:“人家跟男朋友如胶似漆,彻夜不归都是正常的,陈妈你瞧瞧你问的是什么话!” 无视她们直接上了楼,进了浴室我坐在浴缸旁,打开花洒任细密的水侵湿全身,即使双眼紧闭上,脑子里回想的仍是洛慧受伤的身体。 过了很长时间后,浴室的门被推开,我听到了江铭晟的声音:“怎么衣服不脱就坐在这里淋水? 他的声音透着纠心的谴责和关怀,可我什么也不想说。 “为什么这样?”面对我的沉默,他有些生气。 “忘记了。” 一把抓起我的手,他控制不住的低吼:“忘记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失魂落魄的忘成这样?” 我紧咬住唇,不理睬他,他半蹲在我面前,见我还是不说话,耐心尽失的用力扳过我的身体,然后狠狠的吻住了我,这个吻是极霸道的,我软倒在他怀里,任他欲求不满“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终于克制住自己松开了我,他继续追问。“我心里不舒服。” “谁让你不舒服了?” “没人让我不舒服,就是别人发生了一点事让我受了点影响。” 我哀怨的看着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了。 “谁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说不代表他不想问了,以前江铭晟才不会这样好奇,别说我不想说,就是我想说他也不一定有兴趣听,可现在“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别人的事这么感兴趣?”我郁闷的问。 他用手指弹了弹我的额头,不悦的皱眉说:“别人的事我从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如果你因为别人的事而不高兴,那别人的事就不再是别人的事。” 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我吸了吸鼻子,把洛慧的事如实的告诉了他。 江铭晟双眸复杂的凝视我,过了很长时间后,他问:“你需要担心这些吗?” 我想解释我并不是担心这些,只是被这些不美好的事搅乱了心情,可是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说不出一句我想表达的意思。 “你什么也不用担心,那些事我永远不会让它发生在你身上。” 这是一种承诺,还是一种安慰,我已经分不清,但事实上我也不用分清,因为我不是洛慧,我不会像她那样明明可以绕道,却依然给了别人正面羞辱的机会。 江铭晟把我抱出了浴室,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把我按在床上盖好被子。 “不要再胡思乱想,养好精神明天陪江采莲女士去美国。” 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因他这一句话突然变得清醒,我睁着惊悚的双眼问:“去哪里?” “美国。”他又强调了一遍。 这一次我没有听错,他说的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可是我为什么要去美国? “你母亲要去美国做什么?” “闲的太无聊,去度假。” 如果江铭晟让我和他一起去的话,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可对象竟然是他母亲,那我还考虑什么?他能保证我经的起他母亲的折腾吗? “我不能去美国。”一句斩钉截铁的话,他眉头轻蹩:“为什么?” 第51章:度假 “林默在美国,你不怕我去找他吗?” “想留的不用留,想走的也留不住。”这句话好熟悉啊,是因为我曾经也这样想过吗? “你母亲是去度假,我跟着她一起去,你很长时间都看不到我了。”我换了种方式,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让我去美国。 “没关系,她只是去三五天,三五天也不算长,让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为我好,可我不需要啊,心里各种的纠结。 “我现在心情已经好了,所以不用散了。” “可你刚才……”他欲言又止。“没事了,刚才就那一会,现在真的好了,哪儿也不用去。” “那好吧,你说心情好我就放心了,回头我跟江女士说一声,让她一个人去得了。” 终于不再坚持让我和他母亲一起去美国,我心里一阵欢呼,倒不是不喜欢他母亲那个人,主要是怕江女士心血来潮的时候我会扛不住。 “你早点睡,我要去见个朋友,今晚就不陪你了。”江铭晟摸了摸我的脸颊,俯身一吻,然后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一清早我正睡的香甜,手机铃声大肆宣扬的叫了起来。 我闭着眼睛把手机摸过来,然后放在耳边慵懒的说了句:“你好,哪位……” “小季起床了没有?今天是周末赶紧到我这来。” 我继续朦胧的问:“到你那,你是那位啊? “死丫头,我是铭晨妈,江阿姨。” 铭晟妈??江阿姨??昏倒!! 顿时睡意全无的坐起身,我吞吞吐吐的问:“江……江阿姨,您儿子没……没跟您说吗?” 心里抖的那叫厉害,江铭晟一向是注重效率的人,难道对我的事就可以忽略这一点吗?| “说什么?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无语至极,江铭晟他果然还没跟他妈说,这下好了,把烂摊子丢给我了! “阿姨我觉得还是您儿子直接跟您说比较好,我语言表达能力欠佳,我怕我说的话你可能不容易懂……” 我多么委婉的把担子往江铭晟身上推,可江女士她哪里是个省油的灯,只听她叹口气,很失望的说:“哎,看来你也是不想陪我才故意推脱的,好吧我懂了,自己生的儿子都指望不上,又怎么能指望儿子以外的人……” 看她说的这么忧伤,我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咬咬牙安慰她:“阿姨,你去美国一个人也不是不行,等以后我工作不忙的时候,我再陪你去好吗?最近手里的工作实在是太多,如果我就这样弃工作于不顾跑到国外去玩的话,也太缺乏职业道德了……” “等等……等等……”她打断我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很郁闷的来了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美国?” 都说一日之计再于晨,清晨本该是人最清醒的时候,我却被他们母子俩整的越听越糊涂。 “难道铭晟跟你说我要去美国?”她向我求证,我回了句:“是啊,他昨晚说的!” 她一听这驴头不对马尾的话,很夸张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啊??” 真是晕死,她问我,我问谁去?我还想知道她儿子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阿姨有可能他以为昨天是愚人节,故意整咱们俩呢,其实愚人节前天都过了,瞧瞧您这儿子,对咱中国的节日真是一点都不重视!” 我这话仿佛说到了她心坎上,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呀,这家伙别的日子记不住就算了,竟然连母亲节也记不住,母亲节从没主动送过礼物给我,偶尔勉强送一次还是我刻意提起的……” 真是后悔找了愚人节这个理由,本该结束的通话,因为说到了她心坎上,竟让我成了她没完没了的倾述对象。 从江铭晟小时候如何不跟她说心里话,再到江铭晟大了以后如何疏远她,最后提 到自己现在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整整说了二个小时零九分钟!! 一直到我手机电池耗尽,自动关机才结束了这场看似永无止尽的谈话换了块新电板,我第一件事就是质问江铭晟昨晚为什么骗我。 “你母亲说她根本没有提过要去美国,你为什么要骗我?”开门见山的质问。 “因为你心情不好。” “那你骗我,我心情就好了?” “为了不去美国,就算心情不好,你也会强迫自己好起来。” 通话到这里的时候,我想我已经多少能体会江铭晟的用意了。 他一定是看我心情不好,而又知道我最怕她母亲折腾,所以才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虽然有种被耍的感觉,可转念想想,江铭晟最不屑的就是撒谎,为了让我心情好起来而做了自己最不屑的事,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好吧,我权当是你用心良苦了,我不计较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说看。” “晚上我想请你吃饭,能不能给个面子?” “那敢情好,这面子必须给,地点在哪?” “在你家里,我请你去你家吃饭,你没意见吧?” 我能想象江铭晟听到我这句话无语成什么样,故弄玄虚了半天,竟然是我请他去他家里吃饭,有这么个请法的吗? 挂了江铭晟的电话,我又立马打给了江母,我说我要过去陪她吃晚饭,她自然是极高兴的。 上午去医院看了洛慧,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但关于要不要重新开始新生活却只字未提。 “来茴,江铭晟对你好吗?”我正在给她削苹果,她突然放下手里的书,眼神茫然的看着我。 “很好。” “我很羡慕你。” 停下手里的动作,我盯着她倜怅的失落表情,淡淡的问:“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很多地方,读书的时候成绩好,人长的也漂亮,现在又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来茴,你真的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我觉得这句话真是好讽刺,如果洛慧知道我那悲哀的三年,她还觉得我很幸福吗? “你也可以很幸福,关键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她明白我所指是什么,故意岔开话题:“等我身体养好了,咱们却旅行吧?云南怎么样?云南的丽江很不错哦!九寨沟呢?九寨沟好像秋天去才适合,大理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行了啊你!”我打断她的话,很不给面子的说:“要去你去啊,我可不去。” “为什么?” “没你那么闲。”我冲了她一句,我可是有工作的人,怎好跟她这个无业游民比。 “哎也是,向来只有失意的人才会有外出旅行的念头,你如今正是情场得意之时,浓情蜜意的时间都不够了,哪还有空闲的时间陪我啊……” 她这半调子的话虽无恶意,却让我听的头痛,将削了一半的苹果丢给她,我站起身说:“没空听你念经,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出了医院的大门,我发了条短信给江铭晟,意思让他不要忘记晚上请他吃饭的事。 到了江家才下午二点,我前脚刚跨进去,后脚江母就兴奋的冲到我面前:“小季你可来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 “阿姨吃晚饭还早呢。”我笑着提醒她。 “我知道还早,是想找你过来打麻将!” “打麻将??”我这才发现,除我以外,客厅里还坐着另外两位贵妇人。 “是啊,我们刚好三缺一,快来,快来。” 江母把我往麻将桌边拉,我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来的早的下场就是被一群贵妇拖着打麻将,那我情愿不来了。 “阿姨我不太会呢。” “没事,不会慢慢学,输了多少钱阿姨双倍给你!” 晕啊,这样打麻将还有什么意思啊,有钱人果然是闲的无聊。 “我是做律师的,赌博不太好吧?” “哎哟,律师就不能打麻将了啊?!那照你这样说,人民警察,法院高官都不能打麻将了呢?娱乐而已何必较真呢。” 说这话的是其中一名贵妇,她这么一说,另一名贵妇立马附和:“就是啊,我还第一次听说律师不能打麻将的呢,这是什么逻辑……” 看来我已经引起公愤了,这种情况下我若再多说一句,都有罪无可赦的迹象。 硬着头皮陪她们摸起了牌,其实我是真不会打,两个小时过去后,身上带的钱已经捉襟见肘,抬头看了看我的三位牌友,个个满面春风啊喜笑颜开。 其实我知道她们并不是赢了我那么点钱才高兴,她们高兴的只是一个心理安慰,只要能赢就好,给不给钱根本就不重要。 况且我那么点钱,估计她们喝杯咖啡都不够。 偷偷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心里祈祷着赶紧结束这场麻将好让我得以解脱,然而这三个贵妇却是越打兴致越高,一点解散的意思都没有。 “阿姨,是不是该做晚饭了?”我拐弯抹角的提醒她。 “这个不用你操心,家里佣人会打点好的,你把心思都放在麻将上吧,赶紧赢上几回,我们一直赢怪不好意思的。” 这话说的真让人汗颜,她们怪不好意思的?我看她们赢的好意思的很。 若是真不好意思,就该早早解散了,用得着我再这里闹心成这样嘛。 又过了半小时,我的救星终于现身。 “哟,你儿子回来了!”对面的贵妇用手戳了戳江母的胳膊。 江母和我同时回头,与江铭晟视线相交的一刹那,我立马露出一个求救的眼神。 “铭晟你回来啦?”江母掩饰不住的喜悦,接着喊道:“刘妈,刘妈,晚餐要准备丰盛点!” 江铭晟走到我身后,跟江母的两位贵妇朋友点头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以为他接下来会让我不要打了,这样我也好有理由宣布解散,哪知他站了三分钟不到就转身上了楼。 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趁着自动洗牌的空档,我赶紧抓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第52章:雪上加霜 “快来把我叫上楼。” 发送成功老半天,我不仅没收到他的回信,更没有等到他来叫我上楼。 于是又趁着洗牌的空档,锲而不舍的发了第二条:“你再不来我跟她们宣布我怀了你的孩子!” 这一招果然管用,手机刚放回桌边不到一分钟,江铭晟站在楼梯口发话了:“来茴你上来一下。” “嗳,好的,马上来!”答应的极干脆。 我发誓我从来没这么有效率的回应过江铭晟,头一回,绝对头一回。 “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散了吧,您看您儿子难得回来一次……况且他再叫我呢。”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江母绝对是懂的。 “那好吧,我们改天再玩!”推倒面前的牌,她伸了个懒腰。 “哎,正玩的有劲,扫兴……”穿火红长裙的贵妇一脸的意犹未尽,而另一位披白色小坎肩的贵妇更是说了句让我差点昏倒的话:“好久没这么尽兴了,跟这位季小姐打牌真是过瘾,把我精堪的牌技发挥的淋漓尽致,以后我们再打牌看来是少不了她了。” 以后……是的!我没听错,她说的是以后,意思以后我会经常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上楼前,我在心里恼火的嘀咕:“鬼才跟你们有以后,别再让我瞧见你们了,赢我钱的坏人!” 咚咚的跑到楼上,我决定要江铭晟好好安慰我一下。 他房间的门半敞着,我敲都没敲就推门走了进去,见他慵懒的斜靠在沙发看着杂志,我满腹委屈的走了过去。 “江铭晟,我输了好多钱啊……” “知道。”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说了句知道,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猜的。”仍然轻描淡写,我却更加疑惑了。 “你怎么猜到的?我输钱的时候你又不再场?” “就你那出牌的技术,还需要等到你输钱才知道吗? “……”真是太打击我了,太打击我了。 原本想着来他这求安慰的,结果他竟然再我伤口上撒盐,我终于明白什么叫雪上加霜了。 “别把自己说的多厉害一样,别忘了你的五子棋谁教你的!” 我骄傲的抬高下巴,就算不会打麻将,可我也有拿手的啊“当然没忘是你教的,可我怎么记得,自从你教会我以后就再没赢过?” 又开始撒盐了,心里各种的痛啊,痛完了又是各种的悔啊,我是吃饱了撑的去教他五子棋是不是?现在落了个被徒弟取笑的下场,颜面扫地不说,还憋了一肚子的屈! “你少得瑟,我是不屑赢你!”郁闷的抢过他手里的杂志,放在地板一屁股坐了下去,拿他的杂志当坐垫我很安慰。 他见我生闷气不说话,掐了掐我的脸颊,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你输钱了?早上大义凛然的说要请我吃饭,地点竟然是我家,好,我家就我家吧,想着你是不是想亲自下厨给我个惊喜,结果惊喜谈不上,惊诧倒是不小,下厨下到麻将桌上去了。” 真是莫大的冤屈啊,天知道我是真想亲自下厨露两手的,不然我也不会提早来他家,可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硬是被三名贵妇拉上了麻将桌,输了钱不说还剥夺了我下厨的机会,用古话来形容完全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问你妈去啊!以为我想啊,我要想我能发短信向你求救嘛?你都不知道我这几个小时过的多么的艰辛,你一点都不体谅我,你根本就是不关心我,其实你完全就是不爱我……” 女人无理起来就可以到达这种地步。 “好吧,是我不对。”瞧瞧,对方马上认错。 江母对于我和江铭晟一起过来吃晚饭,表现的极开心,饭间她对我说:“小季你以后常往我这跑跑行吗?” 我大惊,以为她又要让我过来打麻将,忙说:“我不喜欢打麻将。” “什么打麻将啊?谁跟你说打麻将了?我的意思你一来铭晟就会跟着来,我这个做***都召不回他几次,所以只好把希望寄托你身上了。” 呃,原来是这个意思,看来我的脑子真是被她们下午一直糊给糊晕了。 “好,没问题的!”我答应的很利索,顿时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觉。 江铭晟做为当事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至始至终都是沉默不语的用餐。 吃了晚饭,我坳不过江母的再三挽留,终于答应留宿一晚,可谁知江铭晟竟说他晚上还有事,不能留在家里过夜。 我当然明白江母留我就是间接留他儿子,这大任刚刚才降到我身上,我要是没完成任务,岂不是愧对了江母的用心?! 江铭晟刚从车库把车开出来,我像个打劫的一样拦住了他。 他按了按喇叭,我不肯让路,双手环胸等着他下车。 “怎么了?”他下了车,走到我面前探究的问。 “想走从我身体上碾过去!”我指了指自己,要么不开口,开口就是一语惊人。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他戏谑的望着我,真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么雷人的话。 “你才看多了。” “我真有事。”他搂住我的肩膀,商量说:“要不你跟着?” “不跟,半夜三更的我才不跟你出去晃悠,我要睡觉。” “那你去睡吧,我要走了。”他转身欲走,我冲过去用身体挡住车门,威胁道:“你要是走了,我今晚非把你房间整的变形不可!” 这么一提醒,他想起了上次我说过要折腾他房间的话,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他笑了笑:“只要你高兴怎么折腾都行。” “好啊!那我就先把你墙上挂的那幅画用毛笔添上几笔,然后把你家的猫抓到你的浴缸里洗个澡,再……” “行了,我不走了。” 只是随便几句话就能击中他的要害,并非是我太有才,而是威胁别人的时候一定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江母跟我说过,墙上那幅山水画江铭晟很宝贵,我仔细瞧过上面署姓一个李,自然就明白一定是他的恩师也就是李昱的父亲李民鸿教授所赠。 他那么尊敬他的恩师,又怎么能容忍我毁了他恩师的作品。 威胁他就要找些不能用金钱去弥补的要害,衣服被子毛巾之些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堪一提,所以我才不会犯傻的拿这些来当筹码。 另外跟了江铭晟这么长时间,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洁癖,特别是洗澡的地方要求是一尘不染,若是让他跟猫共浴,简直是要他的命。 所以我随便说了两句,就让他无奈的妥协了。 江母看到我把江铭晟拉了回来,一脸欣喜一脸失望的说:“哎,到底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让你晚上住家里,你连考虑都不考虑就说不行,小季才出去多大会,你就乖乖的跟回来了,真是让为娘的寒心。” 我被江母说的面红耳赤,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娘啊,这都哪跟哪呢,扯的未免也太远了些。 “妈,你最后一句话说了快二十年了,累吗?”江铭晟有些受不住的问。 我回想江母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真是让为娘的寒心啊。”对。就是这一句!天哪,二十年了我开始计算二十年前的江铭晟才几岁,没想到江母二十年前就对他说出这么深奥的话,难怪把他培养的这么沉稳内敛,桀骜冷峻。 “你是想说你听累了吗?我说都没说累,你怎么好意思说你听累的?”江母委屈的只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瞧着这对母子说话真是幽默的紧,想想江铭晟难得回来,江母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儿子说,于是自觉的上了楼,把空间留给了他们母子俩。 到了江铭晟的房间,我打开墙壁上悬挂的50寸大液晶,调了个电视剧频道,然后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心情,躺在了真皮的黑色软沙发上。 感觉口有点渴,又不方便下楼喝水,想到背包里还有一个苹果,便拿到卫生间洗了洗,折回沙发旁一边啃一边看起了电视剧。 我吃苹果一向不吃皮,又找不到水果刀,只好找来一张纸垫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把啃了的皮都丢在上面。 结果江铭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原本干净的茶几上堆着一坨苹果皮外加一个果核、宽大的沙发上斜躺着一个人,还把脚搭在了他的靠枕上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我面前,看了看面前的苹果皮,又看了看他的靠枕,很揶揄的问:“季来茴你还真把这当你家了是吧?” 我坐正身体,解释道:“我可没这么认为,你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没这么认为?你看看你把这弄成什么样了。”他指了指那坨苹果皮。 “哎,你这屋里没有垃圾筒,我又怕打扰你和你母亲回忆往事,所以就只好暂时寄放这了,如果你觉得不舒坦,你就换个茶几呗,你不是说反正你有的是钱,看不顺眼你就都换了得了……” 他听了我的话,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脑子一转,我马上补充一句:“别看我不顺眼就行!” 终于按捺不住笑出了声,笑完后他竟把茶几上的苹果皮摞起来,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待他重新上楼后,我满怀感激的说:“让你替我扔果皮,我很愧疚的。” “是吗?”他打量着我的表情,很疑惑的问:“我怎么没觉得?” “我的愧疚是发自于内心,如果你没觉得,不能代表我不愧疚,只能说明你和我心灵不相通,我就知道,你其实……” 又来了,我话还没说完,江铭晟赶紧打住:“我感觉到了,还不是一丁点。” 强忍着笑,我满意的重新倒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江铭晟则头痛的进了浴室。 恰巧这时候电视剧里说了句台词:“命运的相交,到底是我的不幸,还是你的劫数?看来还需要重新恒定。” 第53章:母亲节礼物 甚得我心呀甚得我意。 因为我明白江母心里的所想,让她对我更加的信赖,隔三岔五总会打电话跟我聊聊心事,眼看母亲节将至,我一伟大的计划横空出世。 母亲节的前一天,我特地请了一天假,几乎跑遍了B市所有的商场,终于为江母挑选好了一份独特的礼物。 那是一把手工雕刻的木梳,梳柄上雕刻着江母的属相,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但意义却极其不凡。 用精美的礼品盒包装好,又写了一张卡片放进去,其实单独送木梳并不能表达什么特殊的感情,只是配上这张用心良苦的卡片后,就显得礼轻情意重了。 卡片上写着:风雨中您伴着我慢慢长大,岁月里您渐生白发,即使我不常表达,您依然是我深深的牵挂。祝母亲梳尽三千烦恼丝,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最后署上江铭晟的大名,这份礼物立刻变得别具匠心。 五亲节的前一天,我用快递把这个礼物寄给了江母,然后下了班便直奔远洋集团。 既然是以江铭晟的名义寄的礼物,自然要跟他串通好,免得到时候谎言不攻自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到了远洋我直奔19楼,刚出电梯就遇到了江铭晟的女助理菲菲,她笑着跟我打招呼:“季小姐,找江总吗?” 我点点头,她指了指东侧的方向说:“江总在开会,你先到他办公室稍等会。” “好的,谢谢。” 她说完便转身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的合上,我很欣慰江铭晟能有这么好的女助理,即识大体又不逾越。 一般老总的女助理不是冷艳高傲,就是对老总心存爱慕,遇到像我这样的角色,别说给张笑脸,能不冷眼相向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进了江铭晟的办公室,坐在他老总的位置上,然后一边等他一边玩起了斗地主。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等的我是饥肠辘辘,昏昏欲睡好不容易听到开门的声音,我立马将视线移过去,哪知并不是江铭晟一个人,还有一位中年男人和他一起走了进来,俩人似乎再讨论着什么。 当我们三人的视线撞到一块时,别提我有多尴尬了,慌忙站起身别扭的笑笑,那中年男人起初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马上笑道:“江总看来今天不方便呐,那我们改天再议,改天再议。” 江铭晟点点头,中年男人含笑的瞥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抱歉啊,不知道你有客人。”我内疚的把位置让出来给他。 “没关系,你怎么来了?”他刚一落座就看见我用他电脑玩了一半的游戏。 “啧啧……”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季来茴啊,要我怎么说你,在网上跟人家斗地主竟也能负分四位数,我深度怀疑要不要带你去测测IQ……他目光盯着电脑屏幕左上角14520调侃着我。 我赶紧退出游戏页面,心里暗暗起誓,一定要早日脱离包身工! “以前我同事用我号玩的,别以为是我!” 垂死的为自己开脱,怕他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又说:“带我去吃饭吧,饿死了。” 江铭晟取了车,我刚一上去就等着他来给我系安全带,他一边笑着伸出手,一边说:“你倒是适应的挺快。” “那当然了,我前两天看了一本小说,上面的一句话深深的震撼了我,也影响了我……” “哦?什么话?”他颇感兴趣的撇了我一眼。 “如果你习惯有男人这么对待你,将来你会嫁个比较好的男人。”我娓娓道出。 江铭晟笑笑:“很有根据性。”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我才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于是转过头对江铭晟说:“明天是母亲节。” “知道。” “那你准备礼物了吗?”我问。 “没有。”我惊恐的望着他,没准备还回答的这么干脆啊。 “为什么不准备?” “你管太多了。” 这话说的真让人填堵,我冷哼了一声,决定吃饭前不生气。 “我何止管的多,我把你该做的都做了!” 他眉头轻皱:“什么意思?” “我以你的名义给你妈准备了礼物,并且已经快递给她了……” 猛一个刹车,江铭晟像打量怪物一样盯着我说:“季来茴,你怎么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他说我多管闲事,我把他该做的都替他做了,他竟然还说我多管闲事,这口气让我怎么能咽的下“我跟你没有关系吗?如果你爱我,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反过来也是我的事,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只有没关系的人才会说对方多管闲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从来没走进过你的心!” 说完这几句话,我已经能从江铭晟的眼里看出一丝歉意,他轻声安抚我:“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这明明是两码事。” “是我曲解你了吗?我为了帮你挑一份礼物送给你妈,几乎跑遍了B市所有的角落,我的用心和辛苦你可以不理解,但是你母亲收到以为是你送来的礼物后,该有多开心你有想过吗?” 表情激动的质问他,江铭晟深邃的眼眸渐渐柔和了许多,我为了加深他的愧疚感,眼一闭,装晕了过去清楚的听了他呼唤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声音焦虑不安。 接着他快速的发动引擎,车子以飞跃的速度直线行驶,我知道他现在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医院。 约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为了避免当着医生的面被拆穿,我想该是时候清醒了江铭晟刚一抱起我,我就缓缓睁开双眼,接着虚弱的问:“我贫血又犯了吗?” 他无语的看了我半天,才愤愤的说:“竟然着了你的道。” “我是贫血……”我强调。 “找不到比你脸色更红润的了,说你高血压我可能会更信一点。” “可你刚才明明信了不是嘛?”我有点得意。 “那是因为我疯了,才会这么紧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听了这话别提我心里有多高兴,想起第一次骗他的时候,他是那么冷静的拆穿了我的谎言,如今我第二次骗他,他竟因为在乎我而真的信以为真,这是多么幸福的蜕变。 吃了晚饭后江铭晟送我回忆园,饭前他接了个电话有要事处理。 “我看着你进去。”不舍的和我吻别。 我笑着点点头,刚走几步,像心灵感应般,一个转身,江铭晟向我张开了双臂。 我奔到他怀里,他紧紧搂着我,戏谑又温润的说:“既然这么依依不舍,我还是不走了。” “不行,抱一会就走!”我赖在他怀里,享受着片刻的温暖。 “再抱一会想走也走不成了。”他炽热的唇摩擦着我的颈项,我当然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毛主席说了思想要端正,不许意淫。” “是你勾起了我不端正的想法,走就走了,为什么还要回头。”他继续吻我。 “你不对我张开双臂,我才不会投奔到你怀里。”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在忆园门口整整亲热了半个钟头,才终于恋恋不舍的分开。 当我第三次想要回头的时候,江铭晟威胁说:“再回头我让你想走也走不了。” 于是我听话的真没再回头,一如我的感情也是一样,前方纵然迷茫,但身后却已无退路。 和江铭晟之间微妙的改变终于引起了江母的注意,某天经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我痛心疾首的又去陪她们打了一场麻将,散场的时候她突然拉住我,意味深长的说:“小季,铭晟好像对你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我装傻。 “他看你的眼神很专注。”江母的声音透着股肯定。 “看别人就不专注吗?”继续装傻。 “不一样的专注,看你的专注里带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哎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不解的问:“为什么叹气。”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您觉得我不该叹气吗?”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已经了解江母不是那种心理脆弱的人,所以也不再忌讳会不会伤了她的心。 “死丫头,我儿子才不是他父亲那种人,铭晟能用那样的眼神看你,你应该偷笑才对。” “阿姨这话也太不公平了,他就随便看我两眼,我就该偷笑啊?那他要是对我拍拍头,我是不是该跪在他面前感激涕零啊?” 江母戳了戳我额头,笑着说:“别拥有的时候觉得无所谓,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被一个人真心爱着何其不易。” 笑归笑,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重重失落却深深震撼了我的心。 “阿姨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一个伴?”我盯着她风韵犹存的面庞,心里有些想不通。 “年轻的时候为了铭晟就想着等等再说,毕竟他是那么敏感的孩子。” 人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谁又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了孩子而牺牲自己一生的女人有又多少? “这一等就等到了铭晟长大,而我已老,再想去找,却发现心跟着人一起老了。” 心头莫名一酸,我抱住江母的胳膊撒娇:“别瞎说,您才不老。” 我不是阿谀奉承,我说的是肺腑之言,江母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永远都不计较过去,不管开心或不开心脸上都会挂着微笑的可爱女人。 那天的谈话成了我的一桩心事,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江母最后说的一句话。 “一个人走过孤独的二十几年,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人能陪着我一起变老。” 因为这一句话我竟然萌生了要替江母找一个携手度过余生的人,也许江铭晟知道后又会骂我多管闲事,可是我豁出去了,心里有了想法我就必须要付诸于行动。 跑婚介所,上姻缘网,找同事介绍,几乎能用的方法我全用了,最后终于筛选了三名合格的相亲对象。 江母一听说我要让她去相亲,起初并不赞成,但终是坳不过我的软磨硬泡,只好无奈的同意了。 第54章:相亲 我安排江母见的第一个对象是一位大学教授,其实这么安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着江铭晟那么尊敬李民鸿教授,那如果江母见面成功的话,江铭晟那边肯定也会比较容易接受。 约定的地点是市区一家帝都酒店,上午九点我和江母准时抵达。 “小季你刚跟我说那个教授姓什么来着?” “姓柳,木字柳。” “多大了?” “59。” “结过婚没有?” “阿姨这些话等会见面的时候你问他呀,我把他该说的都说了,等会你们俩说什么?” 进了早先定好的包房,我看了看时间,还差五分钟,心里不免嘀咕,这柳教授未免也太准时了,就不能早点来嘛。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柳教授却并未出现,硬着头皮又等了十分钟,他仍然还是没出现,这时江母的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如此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见不见都不重要了。” “哎哟,阿姨再等等啦,人家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误了,再等十分钟,就十分钟好不好?” 我祈求的望着她,江母终于做了退让,她指着我的额头说:“真拿你没办法。” 眼看十分钟又要过去,我站起身以上WC为由,冲出了包房。 一出包房的门我就赶紧掏出手机,拨了柳教授的电话,电话嘟了几声后很快被人接起。 “柳教授九点见面的事情你忘了吗?”我语气不悦的质问。 “哦季小姐真是抱歉,我今天要去开个学术研讨会,所以……” “你有没有搞错?!你有事干吗还答应我要来相亲?耍我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心想找个伴的,你看要不咱们重新约个时间怎么样?” “不怎么样!谁稀罕跟你见面啊?你不来正好,后面排队的人多呢,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不是留给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人!” 没等他再说话,我愤怒的挂了电话,正恼着怎么跟江母交代,一声凌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来茴……” 乍听这突兀的声音,我惊的迅速转过身,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江铭晟。 “你……你怎么在这?” “你要跟人相亲?”他走近我,等我解释。 “没有,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后面排队的人还有很多?” “不是,不是,真不是!” “刚还被人放了鸽子?” “没有,不是,其实……” 我真想咬舌自尽算了,身为一名律师不是该滔滔不绝,伶牙俐齿吗?怎么这会我除了没有,不是,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我到底再心虚什么??! “是这样的……”我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指了指包房说:“你妈在里面。” “然后呢?” 他这么一问,我就真有点心虚了,我不确定接下来我说给他找个爸,他会不会掐死我“快说。”他不耐烦的命令,我心一横:“是你妈来相亲!” 我没猜错,他果然有点想掐死我的冲动。 “你安排的?”我点点头。 “季来茴,你到底想怎样?你是不是要把我祖宗十八代的事情都操心一下?” 竟然跟我扯到祖宗十八代了,我给她妈找对象跟他祖宗十八代有什么关系“你妈都没意见,你这个做儿子的凭什么有意见?” “你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在这里瞎掺和什么!”他吼了一句,我顿时满腹委屈。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永远像一个局外人?我对你一无所知那是你的错,为什么你却能说的如此坦荡荡……” 每次只要我说到伤心处,江铭晟就算再怎么生气,眼神也会柔和下来,他见我低头抹眼泪,正想说什么,包房的门被打开,江母走了出来。 “小季,你介绍的人呢?”说完她才发现儿子竟然也在这里。 “阿姨你问问你儿子吧,我都不想说了……”委屈的哽咽了两句,我继续抹眼泪。 “怎么了铭晟?” 她一脸疑惑的将视线转过去,江铭晟板着一张脸,根本就不知道我让她妈问他什么。 “不知道。”他如实回答。 “你装什么呀?人家柳教授堵车好不容易赶来了,你倒好竟然把人家给轰走了,把我夹在中间为难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做人不能这样做的!” 江铭晟被我诬陷的彻底惊呆,江母走到我面前安慰说:“没关系,走了就走了吧,别为了这种事伤和气。” 原以为江铭晟肯定会被他母亲训上一顿,哪知她半句都没训,还笑着要拉我去做保养,目的没达到,反落了个大大的疑问,江母怎么一点也不生气江铭晟阻碍她找伴的事? “妈我有些事要单独跟来茴说。”江铭晟一开口,江母立马松开我的手:“好,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我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的呐喊:“江阿姨,你不能丢下我啊……” 胳膊被人霸道的拉过去,我被江铭晟强制性拉到一间包房,他砰一声关了房门,咬牙切齿的说:“我真是把你宠上天了,竟然敢光明正大的诬陷我,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是酒店你可别乱来。”我提醒他。 江铭晟根本就不理睬我的提醒,一把将我摁倒在沙发上,声音沙哑的说:“今天乱来定了!” 在他如火一样的柔情中,我像一朵娇艳的玫瑰终于盛开在了他的身下,我去接洛慧出院的那天,遇到了陈真,对于这个不该出现的人物,我的态度自然是冷漠的。 陈真去取车的时候,我怒视着洛慧质问:“为什么他来了?” “我没让他来。”她心虚的低下头,我提醒她:“你可以赶他走。” “来都来了,赶人家走多不好。”借口多多,明显就是不打算赶。 “看来你为什么住院,已经忘的干干净净了。” 我掩饰不住的失望,对她真的是无从劝起,荣华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只要不死就可以重新来过。 “来茴……”她抱歉的扯了扯我的衣袖,我知道是想让我不要责怪她,眼看陈真的车已经渐渐驶过来,我挣脱她的手好自为之的说了句:“既然都是你的选择,那我也无权去干涉。” 等她上了陈真的车,我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就是如此吧,我看的是她的未来,她却看的是自己的现在,只要她放手,或许就会有一万个美丽的未来等着她,可她却不肯放手,宁愿舍弃一万个美丽的未来,也不愿舍弃一个温暖的现在。 洛慧心甘情愿的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周末我休息,洛慧打来电话,约我晚上出去吃饭,我想了想同意了。 我们一起去海仔湾吃了海鲜,然后又找了家酒吧喝了点酒。 “洛慧你现在又跟陈真在一起,就不怕他老婆再对付你?”这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 “放心吧,她不敢了。”她说的极肯定。 “为什么?” “陈真说他已经警告过她,如果再敢对我下手,就离了她!” 我真不知是她想的简单还是陈真的谎言太逼真,这种话洛慧也能相信,我还能说什么不再跟她聊这个话题,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别的话题一直到十一点。 出了酒吧洛慧很兴奋,兴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她一边唱歌一边说:“来茴也许我真的该考虑要不要让陈真离婚娶了我呢……” “三更半夜的,别做梦了!”我没好气的冲了她一句。 刚出了巷子准备打车,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三四个男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我没有见过陈真的老婆,但依照之前洛慧的描述不用见也能猜到一定是她! “臭婊子,上次打的没长记性是不是?才出院几天又搞上了我的男人,看老娘今天饶不饶的了你!” 陈真的老婆出口成‘脏’看来今天洛慧要是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下场都是不堪想象“齐珍珍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否则陈真绝对会和你离婚!他亲口跟我说的,你不信你可以去找他对质……” 我听着洛慧颤抖的声音,一颗心彻底凉到了底,这个时候她还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神仙也救不了我们了“齐小姐你冷静一下,洛慧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正在开导她,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一定让她离开你丈夫,还你一个完整的家。” 报着最后一丝希望,我出言相劝,希望齐珍珍不要做出偏激的行为,然而她此时已经是愤怒交加,根本就听不进我的任何话,只见她手一扬,那几个男人一把上前揪住洛慧的头发,啪啪就是几个耳光甩在了她脸上。 洛慧发出凄厉的叫喊,我冲过去推那几个男人,愤怒的吼道:“你们几个男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齐珍珍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们,你们给我放了她!” “你给我滚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看在你无关的份上已经对你手下留情,再啰嗦一句连你一起打!” 齐珍珍一把将我推倒,接着抬起小腿使劲的踢洛慧的下身,她穿的仍然是细长的高跟鞋,洛慧发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爬起来奋力冲过去,一把揪住齐珍珍的头发狠狠的扇了她几耳光,就算洛慧再怎么不对,一个女人也不能下手变态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打了齐珍珍会有什么后果,那几个男人松开洛慧上来就是对我拳打脚踢,我痛苦的蹲了下来,无助的任他们对我施加暴力。 “你们放开她!不要打她!跟她没有关系要打打我好了……”洛慧哭喊着扑过来。 “给我打,使劲的打!!两个一起打!”齐珍珍歇斯底里的发令。 洛慧死死的抱住我,不顾一切的的咒骂着齐珍珍,眼看那些人手脚越来越重,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大吼一声: 第55章:被打 “我告诉你们,她是江铭晟的女人,你们再打下去全部都是死路一条!!” 终因体力不到她昏死了过去,我已经痛的麻木了,意识也渐渐开始呈现昏迷状态,在昏迷前我听到了其中两个男人的对话: “能不能打了?” “还是别打了,假如真是江铭晟的女人,我们就完了。” “也许是她撒谎!” “你敢赌吗?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能侥幸!” “那我们怎么办?” “拿了钱赶紧躲一阵子再说……” 当我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洛慧就在我的左侧,她伤的似乎很严重,仍然还在昏迷中。 护士见我醒来,上前询问:“哪里不舒服吗?”我虚弱的摇摇头,然后问:“谁送我们过来的?” “两个上夜班的大姐将你们送来的。” “那她们人呢?”我想问她们看到我的包了没有,手机也放在了包里。 “已经走了。” 我失望的皱了皱眉,然后说:“你能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 她递过手机,我拨了江铭晟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他焦急的询问:“来茴是你吗?” “是我。” “你在哪?!” “慧安医院。”我说的小心翼翼。 话没说完他就已经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了我面前。 整整五分钟,他什么也没说。 “这是怎么了?”隐忍的情绪达到极限后他终于开口。 我想对他说实话,可又怕他将责任怪罪在洛慧身上,于是淡淡的回了句:“没什么事。” “砰”一声巨响,他将医疗架上挂完的盐水瓶摔在了地上,失去理智的吼道:“已经这样躺在这里还说没什么事?!那你告诉我怎样才叫有事?什么样的事才叫事?!” 从没见江铭晟如此失控过,我吓的一句话说不出,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 值班的护士听到响声赶紧跑了过来,见到地上一片狼籍,有些颤抖的问:“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立刻给她换病房,现在,马上!”江铭晟没解释地上是怎么回事,而是直接吼着让她给我换病房。 “那洛慧呢?”我心虚的指了指左侧的洛慧,意思要换一起换。 江铭晟的双眸几乎要喷出火,他直直的盯着比我伤的严重却仍在昏迷的洛慧,心里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是因为她?”凌厉的双眸移向我,他指了指洛慧的方向。 这个时候我想瞒也瞒不住了,因为之前已经跟江铭晟说过洛慧被打的事,他自然是知道原因的。 我轻恩了一声,以为江铭晟下一秒肯定会骂我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或是骂我不该跟这样的朋友走的近,然而他却突然命令我:“把昨晚的详细经过说一遍!” 深吸一口气,我把前因后果娓娓道了出来。 江铭晟听完后,立马掏出手机,面容阴鸷的说: “大鹏,马上查出大丰制药总经理陈真的老婆昨晚带了那些人在七丰路打人!” “别管打的是谁,查好了全部弄到你那。” “你看着办,缺胳膊也好断腿也好,总之……” “江铭晟!”我打断他的通话,语气恳求的说:“你放过他们吧……”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根本就对我的话置之不理,继续说:“总之让他们一辈子也不能好过。” “你先听我说行不行?!”强忍着身上的痛我吃力的坐起身,眼神哀怨的瞪向他。 “陈真的老婆你们不用管,我会让他们夫妻倾家荡产的滚出B市!” 他还是不理我,铁了心的要替我讨回所有的公道,我是很无辜,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真的不想再让事态往更坏的方向去发展用力一扯我扯掉了手上的输液管,顿时血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极端的举动终于引起了江铭晟的注意力,他恼怒的走到我面前质问:“你这是干什么?” 手指按住我的伤口,他已经快气的发疯。 “我知道你为我好,我知道你不能容忍别人这样对我,我更知道你现在有多担心我,可是有这些就够了,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出气,为我报仇,为我伤害那些愚昧的人。” “你是想忍了?”他怒视着我。 “只是不想再这样继续闹下去,齐珍珍是不对,可错在先的是洛慧,他不该破坏别人的家庭,不该占着人家的老公,换作是我,也许忍到一定程度也会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而那些拿钱办事的人你把他们弄残了,又能改变什么?只不过是解了心头之气而已。”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想让我忍了?很遗憾,办不到。”他连商量都不肯商量。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出院,你也别管我死活了!” 说完我再次挣脱他的手,费力的要下床,江铭晟按住我的肩膀吼了声:“季来茴,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 “江铭晟,你能不能不要再独断专行了?!”他吼我也吼,我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坚持有什么不对。 “江先生还要换病房吗?”僵持的局面刚刚成立,护士小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位清洁工阿姨,一边扫着地上的碎渣,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我郁闷至极的说:“不换了,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护士小姐惊诧的皱了皱眉,为难的看了眼江铭晟。 还没等到他跟我妥协,就突然被他横空抱起,接着说了句“带路”便把我强制性的转到了VIP病房。 到了病房后,他让护士给我重新输液,我极其不配合的用被子蒙住头,江铭晟被我折腾的忍无可忍,冲着护士说:“不行就给她打镇定剂。” 我一听他要来硬的,指着护士恐吓说:“你给我打试试?镇定剂是要在病人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我现在如此清醒你敢给我打镇定剂,小心我把你们医院告倒闭!” 恐吓完了我又继续钻进被子里,想想又伸出头补充了一句:“忘了跟你说了,我可是律师!” 这最后一句完全是为了强调,我对法律精通,对自我保护意识更精通。 相信我这么一说,护士是绝不敢因为江铭晟的身份再对我下手了,江铭晟固然可怕,但若是因为她的失职而导致医院惹上官司,那后果将会更可怕“大鹏,前面说的事暂且不要做了,若是需要做我再通知你。” 在我固执的近乎人神共愤时,我终于听到了江铭晟妥协的声音。 他挂断电话,一把扯过我头顶的被子命令:“手伸出来。” 目的已经达到,我也就没必要再跟自己的身体做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听话的伸出了右手。 待护士重新给我插好输液管离开病房后,江铭晟坐到了床边。 “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你清楚我的个性,从来说出去的话就不会再收回,可却为了你一再的违背了原则。” 心里半是感动半是歉疚,我当然清楚他的个性,这种事别说放在现在,就是放在过去只是他情妇的份上,他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把洛慧也转到我这个病房吧?”我得寸进尺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江铭晟眉头一皱:“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洛慧被护士转到VIP病房时,她已经醒了,并且也从护士的口中知道了江铭晟来过的事。 “还痛吗?”虽然对于她之前不听我劝而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很气愤,但一想到齐珍珍用高跟鞋踢她下身的那一幕,还是心疼大过了所有的气愤。 “现在好点了。”她有气无力的回我一句。双眼直直的打量着病房,都这种地步了还不忘感叹的说:“江铭晟对你真好,这么好的病房我还是第一次住上。” 关于她和陈真之间的事,我真的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奉劝的话已经说了N遍,说的现在我已经连提都不想再提了。 “来茴,你放心,这一次,我真的死心了。” 洛慧知道我不提她和陈真的事,是因为对她失望透顶,所以她主动向我证明了自己会悔改的决心。 “嘴上的话谁都会说,如果真是这么想的,就用行动来证明你的言行一致吧。” 我淡淡的驳了句,对于她口头上的保证真的已经失去太多的信心。 江母知道我住院的事后,可想而知惊天动地的到什么程度,她威胁我,逼迫我, 贿赂我,恐吓我,用尽一切的办法,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可是不管她用什么方法,我都是死死的守住嘴巴不肯说,并且也不让江铭晟说,只因为我清楚江母的个性,我怕她会一时失控把洛慧给灭掉如今在她的眼里,我可是比他儿子还要亲的亲人。 江铭晟每天都会到医院来看我,他安排了最好的护工照顾我和洛慧,惹得洛慧难过又羡慕,常常念叨为什么自己遇不到半个像江铭晟这样的男人。 我的小腿轻度骨折,医生说最少要在医院住半个月,洛慧的身上则多处骨折,所以住的时间自是比我预计的还要长。 两人住一间病房,整天说说笑笑,心里的阴霾也就渐渐消散了许多。 “哪位是季来茴小姐?” 这天午后我们刚准备午休,一位速递员手捧一大摞红玫瑰走了进来。 “是我。”疑惑的应声,我和洛慧都有些惊讶。 “这是你的花,请签个字。”他把玫瑰递过来给我。 “谁啊??”洛慧羡慕的伸长了脖子。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心想应该不是江铭晟送的,他可不是那么浪漫的人。 正疑惑之时,手机传来短信的声音,我迅速拿过来一看:“花收到了吗?”惶恐啊惶恐,还真是不浪漫人干的浪漫事! “到底谁啊??”洛慧盯着我满是笑意的脸,急切的追问。 “江铭晟呗。”我笑着回答,心里甜蜜蜜的。 哎……洛慧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佯装生气的嘀咕:“讨厌死了,没事送什么花,故意刺激我是不是。” 第56章:识时务者为俊杰 “又不是我让他送的,你有意见等他来的时候跟他说。”我无辜的撇清。 “我才不说呢,惹恼了他把我赶出这医院唯一一间高级VIP病房,那才是得不偿失……” “就是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笑着打趣。 哎又是一声叹息,她终于忍不住说:“姓陈的真他妈不是个玩意,每次我住院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不用担心?反正到你出院那天他就会出现了。” 这句话讽刺味十足,洛慧当然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她面无表情的强调:“我说了这次会跟他断绝来往不是应付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他若真的在我出院那天现身,我一定会吐口痰到他脸上,让他对我没齿难忘!” 江铭晟再次来看我的时候,竟然说了个消息让我失落至极。 那天刚好是洛慧去做检查不在病房,所以他一进来就是争分夺秒的与我亲热,铺天盖地的吻我,吻的我浑身如着了火一样的难耐。 “护士要来了……”我轻喘着制止他。 “别动。”他按住我想推开他的双手,上半身整个欺上来压住我,带着迫切,连呼吸都变成了粗喘。 “嗯……”一声轻吟,像猫儿般的低唤,自我的唇间逸出。 “怎么办?你现在出院,或者我们回家住一晚行吗?”他已经被欲火烧的不能自持,连这种不理智的话也说了出来。 “还有五天就出院了,到时候有的是时间……”我羞红了脸颊,觉得这么光明正大的谈论XO真是不害臊。 “我明天要去瑞士的伯尔尼。”他忽然停下亲吻的动作,眼神留恋的望向我。 我以为他又是去出差,心想着三五天总归回来的,就不甚在意的说:“那不是刚好,你出差回来我刚好出院。” “没这么快,那边有个项目要开发,快则二三个月,慢的话可能要半年。”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半年……竟然要这么久,那这半年我怎么过? “不去不行吗?”我迫切的拉住他的手。 “这次的项目很重要,关系到我国内所有企业的对外拓展,所以我必须要亲自去。” 尽管心里很不乐意,可是也不能任性的不让他去,江铭晟他有他的野心,除了表示支持外,我不能说出任何牵绊他的话。 “那可以早些回来吗?”这是目前我唯一可以提的要求。 “好,我一定尽快。” 重新将我揽进怀里,他再次吻上我的唇,一想到马上就要短暂的离别,我恨不得此时能与他融为一体,分也分不开。 对一个人再留恋,也抵不过时间的无情。 江铭晨终于还是去了伯尔尼,因为身体没有康复的原因我连送他去机场的机会都没有,那天早上我从八点一直哭到十点,整整两小时,哭的洛慧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江铭晟不在人世了自然我把她暴扁了一顿。 中午没心情吃饭,洛慧有点受不了了,她走到我面前说:“季来茴同学,你以前跟林默那么相爱也没见你这么难舍难分过,到底江铭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本来心情就很郁结,这会她又扯上了林默,顿时心情郁结加郁闷,我更是懒得理她了。 在郁闷中迎来了出院的日子,来接我的人是江母和她的司机,一路上我忍不住的遗憾,如果江铭晟不出差,今天来接我的人该是他呀身体好了生活也就回到了正常的轨道,除了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就是开始适应着没有江铭晟的日子。 尽管他几乎每晚一个电话,我仍然还是感觉生活像少了什么一样,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时间真的很无情,转眼间,他已经走了两个月。 “来茴,晚上阿姨带你去水上人家吃海鲜好吗?” “不想吃。” “那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不想看。” “那去做保养吧,瞧瞧你最近脸色不太好。” “不想做。” “那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江母看我整天心事重重,就变着法儿想让我开心。 “没什么想做的呢……”我意兴阑珊的望她一眼,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江母当然知道我提不起精神的原因是什么,她神神秘秘的对我勾勾手指说:“过来。” 疑惑的走过去,我不解的问:“干嘛?” “是不是很想铭晟?”她一语道破玄机。 被她猜中心事我有点尴尬,一抹红晕悄悄爬上耳梢。 “想就想嘛,别不好意思承认,你要是勇敢的承认了,阿姨还能替你指条明路……” 我一听这话里有话,便红着脸点点头,然后小声的问:“啥明路?” “很简单想他就去找他呀,男人志在四方,身为志在四方男人的女人,就得有勇于追随四方的决心!” 江母说的义薄云天,似乎我不去找江铭晟,我就成了那薄情寡义之人。 反过来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建议甚合我意啊甚合我意。 之前也曾有去找他的念头,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如今被江母一怂恿,终于决定要来个‘人随心愿。’ “怎么样?去不去?去的话我现在就吩咐人给你订机票?”江母明明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却仍是不怀好意的逼我亲口承认。 “好,我去。”承认就承认,让她得逞又怎样。 她给我定了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机票,算了算时间,从B市飞往伯尔尼是四个多小时,再加上中间相差的七小时时差,那我到达泊尔尼差不多也就是早上七点左右。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和江铭晟见面,在他离开的这两个月,我终于有了一件能提起精神的事。 江铭晟每晚十点准时给我打电话,这一晚我却故意关了机,只为了想给他一个突入其来的惊喜。 兴奋的一夜无眠,早上七点江母送我去机场,一路上交代的事情足足有一箩筐。 “这是我让人给你准备的瑞士法郎,那边人民币用不了。” “这是铭晟住的地址,你收好了,到了那边实在找不到就给他打电话。” “不要待的时间太长,早点回来陪我们打麻将。” “到了那边要记得常常想我,怎么想铭晟的就怎么想我。” 终于摆脱了江母的念叨,我迅速掏出手机给江铭晟发了条短信。 “睡了吗?昨天手机没电了。”一句话就解释了我关机的理由。 “还没有,正在懊恼。” 江铭晟终于被我训练的学会了回我的短信,可我却不明白他再懊恼什么。 “怎么了?” “白天想你,可以用工作来分散注意力,到了晚上,整个人都要疯了,一闭上眼睛都是你该死的笑容。” 看到这条短信我笑了,原来忍受着思念煎熬的人可不是我一个。 “想我是好事,你懊恼什么?” 这次他回的有点慢,大概隔了五分钟才说:“懊恼离别的前一晚,应该不顾一切的把你带出医院……” 我的脸突然变得火辣辣,想起那天他那么渴望却还是理智的忍住了,这一忍就是两个月,也难怪要懊恼了。 “伯尔尼没有女人吗?”我故意试探的问。 “有女人,只是没有季来茴这样的女人。” “不太懂你的意思呢……”我装傻,其实我明明就是懂的嘛。 “除了季来茴,别的女人我没有‘性’趣。Doyouknow?(知道吗?)” “Isee……(知道了。)” 捂着红透透的脸颊,我笑的前俯后仰 “懊恼的人呀早点睡吧,或许明天一睁开眼睛,我就出现在了你的眼前。” 临上机前我又发了最后一条短信,估计江铭晟已经睡了,如果他没有睡他一定会回我,结果他果然是没睡。 “就算是梦里见到你,也必然把你吃干抹净……”暧昧的短信,砰然心动。 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握着幸福。 泊尔尼我期待已久的重逢,我却并不知道,我的人生从此被颠覆。 带着满心的期盼,我于伯尔尼时间凌晨六点抵达了首都机场。 下了飞机迅速拦了一辆的士,把江母给我的地址指给他看,我不会德语,但不得不佩服江母的细心,中文地址下面已经用德语翻译了一遍,所以我根本就不用担心会不会在这个陌生又遥远的国度丢了自己。 目视着一路别致的建筑,狭窄的街道,尖尖的塔楼,带有走廊的商店,还有彩色石刻喷泉,无一不显示出这个城市古老而又典雅的风貌。 一颗心载着满满的兴奋与期待车子停在HotelSchweizerhof酒店门口,下了车我便直奔酒店大厅,果然两个很彪悍的男人拦住了我,我掏出一张写满德文的名片递给他们,然后很神奇般的他们放我进去了。 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江母的啰嗦真是必不可少,我发誓以后她啰嗦的时候我再也不嫌烦了穿过长长的欧式走廊,我的步伐停在第22间,用力的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轻轻按响了门铃。 按完以后我迅速躲到一边,大概过了十几秒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江铭晟可能是看到门外没人,正欲关门之时,我突然窜过去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我笑着说:“江先生,这不是做梦。” 缓缓的转过身,他盯着我看了良久,直到我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才如梦初醒的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像一头发了情的野兽将我摁在门上,铺天盖地的吻了过来,我盯着敞开的门急得扭动身体,“关门,关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任谁经过都会看见。 他一手圈着我往里挪了挪,另一只手用力一推把门给关了,我们疯狂的搂着彼此拥吻。 激情久久无法消退我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轻喘着问:“可以出来了吗?” “可以出来,但结束尚早……” 第57章:江铭晟禁欲已久 他双眼迷离的盯着我,一个横抱将我腾空抱起,我羞怯的躲在他的臂弯里,急急的说:“行了,行了,晚上再来。” “等不了晚上,现在就要你!” “现在是白天,况且我已经……被你吃干了。” 还没等他回话,我已经被放倒在超软超奢华的真皮欧式沙发上,江铭晟支撑着双臂凝视我,眼里有着更深一层的渴望。 “吃干了还没有抹净……” 疯狂的奏响在了房间内的各个角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奢华的套间里到处留下了我们的痕迹,床上,沙发上,地上,浴室,凡是能所容之处,皆成了他无尽索求的最佳场所。 凶猛而又无度的要了我一遍又一遍,足以证明了江铭晟禁欲已久。 当最后一次在床上倒下后,我们终因筋疲力尽消停了下来。 “来茴,你怎么来了……” “江铭晟……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句话吗?”我无力的与他对视,第一次被他折磨的连说话都觉得吃力。 他不由轻叹,双手将我揽进怀里,温润的说:“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这个女人才能令我这般疯狂。” 一觉醒来,窗外一片漆黑,不知江铭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身旁空无一人。 下身隐隐作痛,即使已经美美的睡上了一觉,仍然觉得浑身无力的像散了架了一样。 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听见江铭晟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过来:“来茴你在里面吗?” 正享受着热水浸泡放松感的我,陡听到他的声音,以为他又要开始折腾了,吓得赶紧裹好浴袍,回了句:“马上出去了!” 是的,我马上就出去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进来了出了浴室的门,江铭晟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他看着我无力的走向他,脸上挂起了邪恶的笑。 “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吃晚饭。”一把将我拉坐在他的腿上,手又开始不安分的从浴袍下摆伸了进去。 “求求你了,别折腾我了行吗?”双手使劲的把他的大掌往外拉,脸上的表情我见犹怜。 江铭晟笑笑,吻了吻我的脸颊说:“好,暂且饶过你。” 暂且……竟然只是暂且我们驱车去了一家位于教堂对面的老式餐厅,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威武的十字竖在塔楼的顶端。 江铭晟用流利的德语跟上前来招待的服务生交谈,我虽然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却不难发现服务生黝黑的脸上一直挂着憨憨的笑。 “他为什么一直在傻笑啊?”待服务生走后,我疑惑的询问江铭晟。 “伯尔尼人常被认为反应迟缓,谨小慎微。所以有人曾打趣说:千万别在星期五对伯尔尼人讲笑话,不然的话,他会在星期天做弥撒的时候笑出声来。” 我有些不可思议,再次瞄了忙碌的服务生,很肯定的说:“应该没那么傻吧“当然没这么傻。”江铭晟肯定了我的不肯定,接着又说:“还记得是谁推出了一个改变世界的公式吗?” 我想了想回答:“爱因斯坦。” 心里鄙视江铭晟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谁不知道爱因斯坦推出了闻名世界的相对论。“是的,爱因斯坦使人类的智慧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伯尔尼人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哦原来他是在间接的告诉我,不是所有脸上挂着憨笑的人,就一定是傻人。 “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我一边吃着当地的美味,一边闷闷的望着江铭晟。 “估计一两个月。”他笑着回答。 “还要这么久啊??”我提高嗓门,为自己原本以为这次来能和他一起回去的想法幻灭而感到失落至极。 “一个人的话可能会长了点,两个人就不一样了。”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我很遗憾的告诉他:“江铭晟,难道你以为我会在这里陪上你两个月吗?别忘了,我也是要生活的人。” “我付你工资。”资本家的姿态又暴露了,他付我工资,那跟我以前被包养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呢“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的人,你能不能提前回去啊?”我楚楚可怜的握住他的手,只差没喊他大爷了。 江铭晟想了想,反握住我的手说:“好,我来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号,我沉浸在可以和他一起回去的喜悦中,听着他说: “小何,开发案的后期工程明天撤了。” “不为什么,开发商的违约金就照三倍来赔。” “等等!”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于心不忍的说:“算了,你工程结束再回去吧。” “怎么了?”他对我突然改变主意有些疑惑。 “三倍违约金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缺那点钱。”他安抚我,准备继续讲电话。 我干脆直接夺过他的手机,不经他同意就强制性给挂了。 “你妈说了,男人志在四方,所以我要做你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 面对我的反复无常,江铭晟笑着说:“恐怕你来泊尔尼也是她怂恿的吧?” 知母莫如子……我点头,“你猜对了。” “来茴,将来哪个男人娶了你,一定不用担心婆媳关系处不好。”他这一句话,让我听的怒火中烧。 “江铭晟你什么意思?将来?将来你是打算让别的男人娶我?”心里真的是要郁闷死。 想想我虽然和林默谈了四年,但却从未有过肌肤之亲,从始至终也只有过他江铭晟一个男人。 “我是打比方,想哪儿去了?”他手指轻弹我额头,眉头微蹩。 “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你就是给我填堵!“ “好是我说错话了。”他立马道歉。 “这样就算了?”我很不服气。“明天带我去溜达一圈,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noproblem(没问题)”他笑着应下。 泊尔尼四季如春,气候宜人,江铭晟带着我参观了很多古老的建筑,其中最让我感慨的就数那些有名的钟表店。 “早就听闻瑞士是钟表王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我挽着他的胳膊啧叹不已。 江铭晟不说话,而是直接把我拉进其中一家钟表店,店里装修的很大气,他指着柜台上一排精致的手表说:“挑一款喜欢的。” 他让我挑我就挑,眼神来回扫了三遍,挑中了一款镶着碎钻玲珑精巧的女士手表。 江铭晟拿着表看了看,然后握住我的手说:“来给你戴上。” 我伸出右手,盯着江铭晟长长的睫毛,他很专注的替我戴表,腕上凉凉的触感仿佛再暗示我,戴上的不是表而是幸福柔情似水的望着他,忽然感觉门外似乎有人在着着我们,头一撇却并未看到任何人,于是我想,或许只是错觉。 江铭晟付好钱后,我们又继续逛了其它地方,但一路上,我总觉得似乎有双眼睛一直跟着我们,然而只要一回头,我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嗳,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呢?”我扯了扯江铭晟的衣袖。 他回头看了看,取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 拍了拍脸颊,我有些郁闷的自语:“是我疑神疑鬼吗?” 江铭晟盯着我的傻样,大掌一揽将我揽进怀里,身体瞬间贴合,他俯身在我耳边邪恶的说:“晚上没睡好开始出现幻觉了是不是……” 耳根一烫,我欲推开他,双手却被他紧握掌中,接着舌尖顺着我的唇瓣轻轻描绘,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暧昧拥吻,被人窥视的感觉愈发强烈。 晚上躺在床上,眼前总是有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怕江铭晟又说我疑神疑鬼,好几次想开口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 一个星期后假期满了,我终于无奈的决定要回去,江铭晟自然是极不高兴的,可是他向来也是拿我没办法。 “为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皱眉质问。 “因为腿长在我身上……” 我笑着回答,其实心里又何尝不是万分的不舍,面对离别,唯有假装无所谓才不会显得更难过。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我站起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笑着说:“你会吗?” 是的他不会的,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现在的江铭晟不会再轻易的勉强我。 送我去机场的时候,我一路欢笑,登机前江铭晟紧紧抱着我说:“路上小心。” 我没有说话只是猛点头,直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才拼了命的嚎啕大哭,就像他走时一样,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哭。 洛慧已经出了院,我下机的时候她正守在机场门口,冲着我使劲的挥动双手:“来茴,我在这,在这呢。” 我无精打采的走过去,将手里的行李扔给她。 “怎么了?不是刚见了心上人,怎么又不高兴了?”她跟在我身后颇为郁闷。 “累的。”我简单的回了两个字,对于其它的,并不想解释太多。 回了忆园,玲玲激动的从沙发上蹦下来,左顾右盼的探头问:“姐夫呢?” “郁玲玲……”我气不打一出来。“我怎么发现你关心外人比关心我这个姐还多?” 脚一跺她立马纠正:“什么外人啊?姐夫是外人吗?姐你脑子坏了是不是?怎么能把铭晟哥说成外人呢!” 身体瞬间起了一层疙瘩,我拍了拍她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铭晟哥……呵,叫的倒挺亲热。” 她尴尬的笑笑,别扭的移开话题问:“这位姐姐是?” 我看了洛慧一眼,她正强忍着笑,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极品的妹妹,见玲玲询问,立马收起一脸的笑,正色道:“洛慧,你姐大学同学。” “哦,幸会幸会……”玲玲装起了老道,伸手与洛慧握了握。 在忆园吃了晚饭后,洛慧死皮赖脸的不肯走,美其名曰:“寻找大学时代夜半私语的回忆,温故而知新。” 第58章:温故而知新 躺在床上,她开始打探我和江铭晟相识的过程。 “来茴,你和江铭晟的相识一定不俗吧?” “什么叫俗?什么叫不俗?”我淡淡反问。 “俗就像我和陈真呗,他有钱我就跟了他,这就叫俗。” 我不得不佩服洛慧的好心态,经历了这么多,再谈起陈真时,依然面不改色心无余悸。 “那不俗呢?”我想听听这个该怎么理解。 “同样的道理反过来理解就是不俗。”这解释虽然云里雾里,我却是能理解的,通俗的说就是因为对方的钱而相识的就是俗,反之则不俗如此看来,我和江铭晟的相识根本无法脱俗。 “哎……江铭晟可是个尤物啊,我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让你给捡到了。”洛慧深究的盯着我看,一副你何德何能的态度。 “有什么想不通的?我怎么就不能捡了?无论是姿色还是能力,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配不上他的!” 倔强的脾气一上来,她立马安抚我::“别激动,别激动,我的意思你从来对人不研究,怎么就看出了江铭晟的与众不同……” 这话倒是实话,我是对人不研究,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一样,只是洛慧不会明白,最先招惹的人是江铭晟,如果那一天他不找我,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不过洛慧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一个事实,大学时代她不是一般的八卦。 “你一向对人有研究,那当年你研究过江铭晟吗?”我落花有意的问。 问出这句话我才觉得我对江铭晟似乎真的了解不够多,不然我也不会渴望从别人的口中打探一些我可能不会知道的过往。 “当然,江铭晟那时候是B市最有名的年轻才俊,我研究那么多人能漏了他不成?” 洛慧说的自信满满。 “那……你都研究出什么了?”我假装随意的问,只是不想表现的太过好奇而引起了她的怀疑。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我的不安,直勾勾的盯着我,试探的问:“来茴,难道你不了解江铭晟吗?” “谁说的?我不了解你了解啊!”慌乱的辩解,眼神闪烁。 洛慧坐起身,指着我说:“好,那你告诉我,江铭晟以前有女朋友吗?”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不过,对我来说却异常难回答,因为我从来没问过,他也没说过,如果用这个问题来体现我是不是了解他,那么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怎么?回答不上来?”洛慧步步紧逼。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像江铭晟这样的成功男人还用问吗?!”我佯装鄙视她,可是心里却再问自己:你不问并不代表你不想知道不是吗“喂,季来茴你做人能不能厚道点?明明是你先问我的,怎么反倒成了我废话?!” 她不满的掐了我一下,我心虚的移开话题:“你和陈真完了没?” “完了。”她轻描淡写,没有爱的关系就是这点好,即使分道扬镳也不会为情所伤。 目视着洛慧眼里对未来的迷茫,我握住她手肯定的说:“相信自己,会遇到真心爱你的人……” 这句话是对她说,也是对我自己说,相信自己,江铭晟最爱的人终究是我。 五月将至,忆园里开满了娇艳的花朵,放眼望去,一片灿烂。 这幢别墅的花园里到底有多少花种,我并没有仔细研究过,只知从搬进来的那天起,花儿就一拨接一拨的盛开,这边调谢,那边又盛开,此起彼伏,周而复始。 晴天的午后,初夏的阳光如水般音符一样灿烂的流动,这个周末注定是无聊又无趣的,确切的说没有江铭晟的日子都是无聊又无趣的。 我穿着一套白色休闲装,站在花园的中央盯着满园的美色,想象着每种花都代表着什么含义。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女生们总喜欢去研究花语,哪个男生送了哪个女生什么花,就代表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虽然很无聊,倒也成了晚上睡不着觉时,女生们侃侃而谈的有趣话题。 “姐,你想什么呢?”响亮的喊声从身后突兀的冒了出来,我这才想起,这无聊的日子里还有一个无聊的人正无所事事的晃悠着。 “没什么,我再研究这些花。”我指了指四周,颇为陶醉的问:“你觉得哪种花最漂亮?” 玲玲若有所思的转了一圈,指着带刺的红玫瑰说:“当然是玫瑰了!” 依她的品位,喜欢玫瑰完全符合常理。 我环顾着整个花园,最后将眼神停留在了别墅外墙上蔓藤爬的蔷薇花,有粉的,黄的,白的,蓝的,红的这些五颜六色的蔷薇攀爬的很高,几乎要抵达别墅的顶头,我突然心血来潮,指了指那些蔷薇说:“玲玲你去给我找个梯子。” “找梯子干吗?”她疑惑不解。 “摘花。”我的目光停留在一片深红的蔷薇上,犹记得深红蔷薇的花语是: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准备摘一些放在卧室里,江铭晟若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它这些花的花语是什么意思。 其实细想想,我挺浪漫的。 “没搞错吧,这园里什么花没有啊,你要去摘那些不起眼的野花干嘛?!” 玲玲一脸的不理解,瞥了瞥了那些蔷薇,用眼神示意,我是个没品位的女人。 “你不用管,让你找你就去找!” “我到哪找梯子!”她急得直跺脚。 “你找不到,就让陈妈去找。” 玲玲不情愿的嘟囔着走了,十分钟后她还真找了个梯子过来。 “给你,给你,真受不了,一大清早的就折腾我!” 吃力的放下梯子,她唯恐我再折腾她,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我固定好梯子的位置,慢慢的往上爬,爬到顶部看着还沾着露水的蔷薇,心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开始伸手去摘那些开的最好的,摘一朵往下扔一朵,不消片刻,地上被我扔了一 片。 “来茴,你在干吗?”一声低沉的训斥,让我惊得差点失足落地。 缓缓回转头,迎上的便是江铭晟惊诧的眼神,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还要过半个月才回来吗?怎什么会突然空降“姐夫你回来啦!”江铭晟都还没回答我,玲玲已经兴奋的奔了过来,来就来了, 还不可理喻的指着我说:“姐夫你真该管管我姐,你看看她,看看她,这么大人 了还跟小孩似的爬高上低,太不像话了……” 我那个气啊,举目望天三秒钟,低头吼道:“郁玲玲,你个吃里扒外的,再多说一句,给我滚回老家去!” “姐夫你瞧见了吧,对我这个妹妹都这么大吼小叫的,你们的未来我很替你担忧啊……” “……”她竟然还拍了拍江铭晟的肩膀,一副你好自为之的表情,可想而知我有多郁闷。 “看我下去怎么收拾你!”我火冒三丈的往下爬,谁知一脚没踩稳,整个人从 梯子上滚了下来脑子刷一下一片空白,因为慌乱而紧紧的抓住了梯子,结果梯子和人一起倒了下 去。 我不敢想象落地的一刻会有什么后果,当然我也不用想,因为江铭晟用力的抱住 了我,可梯子却砸在了他的额头上,那么响的撞击,听的我心都要碎了。 “好疼……”站稳脚步我揉了揉麻木的胳膊,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江铭晟揉着额头,我就那么看了一眼,顿时满心的愧疚。 他的额头迅速鼓起一个大包,一张帅气英俊的脸就这样变得不和谐了,我拍了拍还在砰砰跳的心口,愧疚的想:受伤的明明是他啊,我怎么好意思喊痛? “没事吧?我帮你揉揉”心虚的伸出手,轻柔的落在他受伤的地方,只听他一声闷哼,眉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很痛吗?”我明知故问,这么大一梯子砸头上能不痛吗?! “你伤到哪没有?”他没理会我的话,而是从上到下打量着我,见我毫发无损,紧锁的眉头才摊平了些。 玲玲早已不知何时溜之大吉,闯了这么大的祸她竟然好意思就这么溜了,我真不知要如何去评价她。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江铭晟眼里透着一丝谴责,我知道他谴责并非是因为自己无辜的被砸,而是因为担心我,我怎能读不懂他眼里的关切之意。 “摘蔷薇。”内疚的指了指一地的红蔷薇,我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喜欢你就跟我说,用得着自己这么危险的爬上去吗?之前我就说过了,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弄到你面前!” 愧疚的放低了声音:“我不是闲着没事做吗,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竟然会回来,再加上玲玲那个乌鸦嘴,你说这事要我怎么能预料嘛!”一想到玲玲那个始作俑者,我是恨得牙痒痒。 回了客厅后,我便喊陈妈赶紧煮鸡蛋,老人说头起包,只要拿煮熟的蛋在上面揉一揉就会消肿的,不管有用没有用,试试总是无害的。 当我把煮熟的蛋包了一层布轻轻的压在江铭晟额头时,他抽了口冷气。 “很疼吗?没事,一会就不疼了。”我安抚他。 “不是疼,是烫,你就不能等凉了再折腾吗?” “不行,凉了就没效果了,你忍着点,想想你英俊的容貌弄出这么大一瑕疵,该是多么遗憾的事……”我继续手里的动作,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的安抚他。 “对我来说遗憾的事,对你而言岂不是幸事?”他戏谑的问了句。 “说的什么话,你受伤对我来说怎么会是幸事?我难过都来不及!” “我以为你会觉得因为有了这个瑕疵,暂时不会再有女人打我主意,你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很郑重的宣布:“我要澄清三点,首先: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幸灾乐祸的人。其次:我从不担心别的女人打你主意。最后,我觉得说高枕无忧还为之尚早。” 第59章:解铃还需系铃人 哈哈……身后传来一阵窃笑。 不用脑子想我也知道是谁,瞧瞧吧,这才是真正幸灾乐祸的榜样! 我狠狠的瞪着玲玲,气的说不出一句话,她竟然还嬉皮笑脸的走过来对我说:“姐你刚从上面摔下来不能怪我,怪只怪你自己太冲动了,我只不过跟姐夫开开玩笑罢了,你说你激动个啥?” 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继续说:“你可别以为我这是在挑拨,就姐夫对你的心那是苍天可证日月可鉴,区区我的几句话简直无足轻重又微不足道,所以你说为这么点小事大动肝火值不值得?” “况且,还砸伤了无辜的人。”她同情的望了眼江铭晟。 我当然不会为这种小事来火,我只是受不了每次江铭晟一来,她就激动的语无伦次,江铭晟又怎样?除了比别人多点钱外还不是个人?用得着那副德性吗?! 吃了午饭江铭晟睡了四个小时,其实按他自己的意愿是不想睡的,但我却坚持要他睡,理由是怕那么重的梯子砸他头上,若不好好休息一下,会不会留下什么失忆后遗症。 我的理由出于我对他的关心,所以他没有理由拒绝。 晚饭江铭晟说想喝粥,这次我很自觉,直接跑到厨房成了甘愿为他下厨的女人。 饭后江铭晟夸我:“厨艺进步不少,下次不要等我先开口,偶尔主动几次弄给我吃,我会对你更好的。” 呵,敢情是在跟我同等交换啊?我怒道:“你的意思如果我不主动的话,你就对我不好了?” 如果他说是,我决定下次买包老鼠药放进去“当然不是了,只是会在原有好的基础上再好一层,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你现在甜言蜜语很多。”我挠头。 “因人而异。”他揪我耳朵。 “不要迷惑我,没用的。”我摇了摇头,他暧昧一笑:“那你来迷惑我吧,我甘心被你迷惑。” “你以为我是狐狸精啊?!”我盯着他额头上已经小了一圈的包,还是有些内疚。 “别这么说,狐狸精是魅惑众生,你只需魅惑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他还能开玩笑,看来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心里一放松,我说:“吃了饭你能不能把碗洗了?陈妈和玲玲逛街去了。” 江铭晟像听到了天外之音,手指勾起我的下巴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壮了你的胆子?” 我捂嘴憋笑,笑过瘾了就回他:“还能有谁,解铃还需系铃人呗。” 趁江铭晟在楼下客厅看电视,我咚咚的跑上了楼,十分钟后我发了条短信到他手机上,我能想象看到那条短信他会郁闷到什么程度。 “大爷,今晚本小姐不留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请爷另觅归处。” 果不其然,信息发过去不到三分钟,江铭晟上了楼。 我用身体挡住门,他推了两下没推开,竟然话都不说一句就没了声响。 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再推门,我担心他是不是真的走了,悄悄的拉开一条门缝,急忙跑到门外去找,结果刚出了卧式的门便与不明物体撞了个正着。 嗷!一声呻吟,不明物体竟是江铭晟,他根本没离开,而是躲在了暗处,而我竟然无耻的又撞到了他受伤的额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他捂着受伤的地方,我内疚的想跳楼,旧伤未去又添新伤,做人怎么能这么的不厚道。 他没有绅士的说没关系,而是直接进了卧室。 我傻站在原地纠结着网络上有名的一句话: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看来他不说没关系,那说明一定是有关系了。 “我给你揉额头,我给你按摩,我给你捶背,我给你泡茶,好不好?” 我殷勤的坐到他身边,想着能减轻一切罪恶的办法,他坐起身,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安全套,低声说:“咱们还是来点实质性的吧。” 我接过他手里的安全套,看了半天才确定那不是盒烟,于是万分惊诧的说:“我怎么记得某人曾说过,他不是个习惯用安全套的人呢?” 江铭晟搂过我的肩,拨动我心弦的低语:“吃药对身体不好,以后不会让你吃药了。” 说完他开始吻我,很专注的吻,吻的温柔。 “想要你……很想……” 我越来越觉得玲玲怪怪的,当然这个怪是源于江铭晟,为什么这么觉得呢,我是有依据的。 就像此刻,她一下班进了别墅第一句话就是问:“姐,我们江总今晚过来吃饭吗?” 我双手环胸走到她面前,盯着她问:“为什么现在不是姐夫,倒成了你们的江总?” 她别扭的俯身换拖鞋,随意的说:“在公司叫江总叫习惯了,回了家还真改不过来。” “江铭晟好像不怎么去分公司的吧?这样也能叫习惯?”我咄咄的质问,心里有一丝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是不怎么去啦,不过领导们经常会传达他的指示,大家也就习惯把江总挂嘴上了。” “哦,真的是这样?”我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含笑问:“那你们公司的女同事,一定有很多暗恋他的吧?” 玲玲点点头:“可不是吗,他那么优秀,被女下属喜欢也很正常的呀。” “再喜欢也没用。”我自信的盯着她,很肯定的说:“除了我,他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这句话,我说的别有深意,就是不知道听的人是否能洞悉。 “姐你可别太自信了,这个谁都不能保证的。”她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态度,面无表情的转身上了楼。 我立在原地心烦意乱,直觉告诉我,玲玲肯定和所有花痴的女人一样,对江铭晟起了幻想。 我早该想到,有几个女人能抵过江铭晟的魅力,更何况玲玲还是个活在童话世界里的人。 自从觉察出玲玲的心思后,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想跟江铭晟提这件事又怕他说我想多了,想把玲玲送回去,父母那边又不好交代。 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这件事就这样亘在了我心里,然而玲玲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每天照常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自从去伯尔尼回来后,我的工作一下子繁忙了起来,除了要解决远洋顾问律师分内的事,手里更是负责了几起重要的案件,如此一来,对于玲玲的事我也渐渐无暇再顾及。 “来茴,远洋的陈特助说上次那个土地权的划分,要你立刻拟一分方案送过去!”经理刘浩从我桌边经过时,将一份传真递了我,我正在整理一份即将开庭的案件,忙的已经是焦头烂额,于是脱口而出:“能不能让别人去啊,我实在走不开!” “不行,远洋一直都是你负责的,让别人去我不放心。” “我实在忙不过来呀,只是拟份方案而已,咱所里哪个律师不行啊!” 扭头看了看其它几位同事,有正在聊Q聊的起劲的,还有正拿着电话喷家常的,更有一边嗑瓜子还一边喝茶的回头再看看自己,一张办公桌上堆的全是资料,一个小时前泡的一杯咖啡早凉了,竟然还一口都没来得及喝过,这叫什么?欺负我新来的呀?! “你忙不过来,可以把手里的事让给其它人做,总之远洋的事务必须要你亲历亲为。” 他很坚定的说完这句话,然后招了招手:“小刘,过来。” 刘律师就是聊Q聊的正起劲的那位,也不知道是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一直走 到我们面前脸上还挂着意犹未尽的笑。 “经理,什么事?” “你把季律师手里的工作分担一点,她等会要拟一份远洋的方案。” “好的!”刘律师回答的很利索,其实在LG只要提起跟远洋有关的事,所有人都是极其的配合。 自签约成功那天,刘经理就在会议上声明,年底远洋给的巨额分红,所里每个律师都有份,然而事实上远洋的事务却只是我一个人再做,这么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不劳而获啊我利用三个小时拟了一份精细的方案,正准备去吃午饭,刘主任又过来催:“季律师好了没有??陈特助让你二点前务必要送过去!” 催什么催,催命也要给人家写遗书的时间是不是?!看着其它同事吃好饭陆陆续续的进了办公室,我其实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饱了。 下午一点我准时出了LG的大门,虽还未到盛夏,但骄阳已经似火般射向大地,午后的黄金休息时刻像我这样苦命奔波的人真是屈指可数,我伸手拦了辆的士,直奔远洋的总部。 将方案送给陈特助后,简单的沟通了几句就准备打道回府,然而进了电梯我却有些纠结了,难得来一次远洋,我是不是该顺便去看看江铭晟呢? 手指思索的转了一圈,最终还是从原本准备按1的地方移到了19,江铭晟的办公室就在19楼,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13楼,只要不消一分钟我就可以抵达他的私人领域。 电梯停在顶楼,我望了望四周静无一人,才悄悄的奔向江铭晟的办公室,咚咚的敲了两下。 “请进。”听到他温润而动听的声音,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是两天没见他而已,怎么就这么没出息的只是听到声音就乱了心跳呢? “嗨!”我推开门一迈进去就冲他摇了摇手,江铭晟正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一抬头与我视线相对,惊喜的瞪大眼:“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浅笑望着他,待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揽我入怀,很意外的说:“当然欢迎,正想着你呢,人就来了,果然是心有灵犀。” “你工作的时候经常想着我吗?”我得意的问。 “不经常,想着你什么事也做不了,所以不能想。”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肉麻,但我却开心的笑了,江铭晟那么稳重理智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因为想起我而什么事都做不了,我怎么能不开心,我完全有资本开心嘛。 第60章:伸张正义 “难道你不知道我今天要过来吗?”看他刚才惊讶的表情,貌似真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我立马满腹委屈的说:“你的下属虐待我呀,我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催着送方案过来了!” 江铭晟眉头一拧:“有这事?”他折回身走到办公桌边欲拨电话,我以为他是要找陈特助来批评,赶紧拉住他按号码的手。 “没事,没事,开开玩笑而已。” 只不过是学人家小女人撒撒娇,我可不希望娇没撒成,倒成了乱嚼舌根的人。 “我让助理送份午餐过来,你拉着我做什么?” 他疑惑的盯着我,我尴尬的‘啊’了一声,撇撇嘴说:“以为你是要替我伸张正义呢。” “你需要吗?”他戳我额头,很肯定的说:“你不是那种人。” 这么善解人意的话,让我难掩窝心的感动,我主动吻了吻他的脸颊,很欣慰的说:“那当然了,我若是那种人,你早不把我踹了。” 他懂我,我也懂他,我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他讨厌什么样的人,我同样清楚。 “菲菲,尽快准备一份午餐送过来,必须要有腊肠和鸡尾虾,菜里不要放辣椒,不要放醋……”江铭晟说了一堆的不要,说的我只差热泪盈眶,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可我对他又了解多少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腊肠和鸡尾虾?”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在他面前有过挑食的举动“这两样菜你吃的比较多。”好暖心的回答,即使我不挑食,他也可以从我吃的多少上分辨出我的喜好。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吃辣椒?” “前天你照镜子时,对着唯一一颗青春痘嘀咕了半小时。” “……”这个都被他发现了,真不是一般的尴尬可那天早上我明明记得责怪自己辣椒吃多的时候,他还没醒呀,难道他偷窥我? “关于醋你就不用问了,你从来都不喜欢吃醋,地球人都知道。” 噗……我忍不住大笑。 “喂,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完完整整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真的变了好多呀。” 他瞪我一眼,不理睬我的取笑。 江铭晟的女助理办事效率真是杠杠的,电话打完不到十分钟,她就将外卖送了过来,我和她已经不陌生,所以互相礼貌的点点头。 等她一离开,江铭晟就拉着我进了他的独立茶室,一张宽大的桌子,四周放着几盆生机勃勃的盆景,明媚的阳光折射出绚丽的色彩,慵懒的洒进茶室的各个角落。 我认真的吃起了饭,江铭晟坐在我对面,帮我剥起了虾壳,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细心,原来不仅知道我喜欢吃鸡尾虾,还知道我只吃虾尾巴。 一丝甜蜜的感觉如午后的阳光,暖的让人有些不真实。 “你现在这这样,我有些不适应。”我一边吃着他剥好的虾仁,一边羞答答的说。 “那什么样的我你才能适应?”他眉头一挑,等着我的回答。 “就是不太习惯你现在的好。” “那你是想再回到从前?” “当然不是!”我赶紧反驳,那些不美好的过去,打死我也不想再回去了。 “既然不是,那你就好好习惯现在的我,你只有习惯了我现在对你的好,才能淡忘了过去所有的不好。” 我点点头,继续吃饭,可心里却很纠结:我真的能因为他现在的好就忘了过去所有的不好吗? 一顿饭吃下来,看看时间竟然已经三点半,我收拾好凌乱的餐盘,正想跟江铭晟道别,他却拉住我的手说:“再坐会。” “不行,我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呢!” “你就当现在是再工作。” “这哪是工作嘛,这明明就是开小差!” “那行,你现在跟我汇报下你今天送来的方案是怎样的。” “……”用得着这么整我吗?真是晕死了。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真得走了!”我拉了拉他的衣袖,盼望着他点头。 “这么说你就只是来我这骗吃骗喝的?” 庐山瀑布汗啊,这叫什么话嘛,我又不是穷的吃不起饭,好心来看看他,竟然说我来骗吃骗喝的,教训,必须要记住的教训,嗟来之食果然吃不得我从来没觉得刘浩是英雄,可现有他却及时的救了我这个美人。 我盯着手机上显示刘浩打来的电话,欣喜的按下接听: 喂,刘经理? 嗯,要开会是吧?好!我正要回去! 好的,知道了,那呆会见! 手机一挂,我站起身,无奈的说:“看到了吧?刘浩让我赶紧回去开一个紧急会议!” 生活中的凌乱不会因为你忙碌继而平息,所以当我从江铭晟口中得知玲玲经常跑去找他后,我那颗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的惶恐了。 不是没有女人对江铭晟存有幻想,玲玲也不是第一个爱慕江铭晟的人,可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和我有亲情关系,我再处理感情危机的同时还要顾虑亲情的延续,这是多么难为的一件事。 当务之急玲玲这件事是必须要解决的,江铭晟或许并不知道玲玲已经对他起了非份之想,在解决这件事之前,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毕竟这样的关系真的太复杂了。 思前想后我打了个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父亲,威严的声音让我原本坚持要说的话立马胆怯的吞了回去。 “爸最近身体可好?”我轻声的询问。 “恩很好,玲玲在你那好吗?”一开口就提玲玲,我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我要怎么跟他说起江铭晟的事,又怎么跟他说起玲玲的事,这些事并不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楚,可早晚有一天我都要向他们坦诚,只是那些不堪的过去却是绝口不能提的。 “爸我正想跟你说这事。”虽不打算现在就把江铭晟的事说出来,但并不代表玲玲的事我还能继续忍下去。 “什么事?”他严厉的问。 “我想让玲玲回去了,她再这里给我添了些麻烦。”我喏喏的等着父亲的回答。 “她给你添什么麻烦了?”父亲反问,我还没开始回答,他又说:“她刚去给你添麻烦也是正常的,你做表姐的照顾她难道不应该吗?” 我的无奈,谁人能知。 “爸我照顾她是理所当然,关键她真的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要不我把玲玲送回去的时候,再跟你们详细说明好吗?” “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的?你到底在B市做些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总之玲玲绝不可以回来,如果你执意要送她回来也行,你工作辞了和她一起回来,不用再回B市了!” 父亲话说的很绝,我心里一阵难过,这些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再仿真的谎言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可以相信一次的人不一定能再相信第二次。 我欺骗父母的,终究太多了。 “爸我学的是法律,我们那县城连个法院都没有,你让我回去做什么?” 我抱着一丝侥幸,期待父亲只是随便说的气话。 “我已经给你问好了,你大表嫂的堂兄有一个朋友开了家律师所,在我们市里离家不远,你可以到那边工作,除了工资没你现在多以外,其它各方面条件都是很不错的。”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阵颤抖,平静了好一会才说:“好吧,玲玲的事暂时不提了。” 就这样无奈的挂了电话,我将手机狠狠的扔到了床上,心里烦闷的喘不过气,父亲竟然拿这个压我,他虽然不知道我在B市的这些事,可他清楚我是绝不会轻易的离开这里。 比起离开B市离开江铭晟,我宁愿委曲求全的留下玲玲。 委曲求全不代表放任不管,她不该有的念头是必须要阻止的,执意的幻想下去,到了最后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玲玲还是没有回来,于是我拨了江铭晟的电话。 “玲玲又去你哪了?” “现在已经回来了是吧?好的,我今晚说说她。” 二十分钟后,玲玲推门而入。 我从客厅的沙发上回转头,冲她招招手:“玲玲,你过来一下。” 她磨叽磨叽的走到我面前,然后眼神闪烁的问:“有事吗?” 我冷冷的盯着她,想看清她此时的不自然是因为她心虚,还是因为其它哪方面的原因。 “听说你最近老是去找江铭晟?” “是。”她不隐瞒,是因为她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还是觉得早晚我都会知道?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些过头了吗?” 明知道她为什么去找江铭晟,我还是想亲口听她说,我想确定她到底对江铭晟有着怎样的幻想。 “我们又不是陌生人,我去找他有什么不可以?况且你不也经常往总部跑?” 她咄咄逼人的回答,令我即失望又生气,勉强让自己镇定,既然知道她的性格又何必要帮她一起跟自己过不去。 “我去是因为工作!我们律师所跟远洋集团有合同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况且江铭晟和我是什么关系你更不是不知道,于公于私我都去的理所当然,你呢?你有什么立场和理由过去?” 我见她欲言有止,直接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利:“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他是我男朋友,就和你有关系,他是我男朋友没结婚之前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我们结了婚你名正言顺的叫他一声姐夫,那是真的才有了关系,但这样的关系也并非是你想象的关系,亲情和爱情你最好分清楚!” “你说够了没有?你再担心什么?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他没信心?” 我惊诧的望着她,对于她突然间无礼的态度感到陌生,就算我知道她从小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有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举动和之前找过我的那些女人有何区别? 第61章:于心不忍 “我看你是再担心他甩了你,对自己没信心了吧?哼,嘴上说的那么清高有骨气,其实还不是担心别人抢走了你的金龟婿?整天给我灌输什么不要对有钱人存有幻想,自己又何尝舍得放弃所有女人都想得到的东西!” 我继续凝视着她,眼神已经逐渐变冷,这些话和以前找过我的那些女人们相比,虽然不是最难听的,但却是从我的妹妹口中说出来的,原来我那些真心的开导,她都是这么认为的。 “明明不是有心机的人,又何必装深沉?” 我决定不生气,生气也要看对象,和玲玲这样头脑简单的人生气,我觉得不值。 “我的行为用不着你来管,我可以继续喊你姐,但你的男人我抢定了!” 她倔强的抬高下巴,想让我看出她势在必得的自信,突然间我觉得很好笑,但是我什么也不想再说。 随她折腾吧,她若能将我和江铭晟的关系弄的鸡犬不宁,那是她的本事,但前提她有没有这样的本事,根本就是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周末的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江母打来的电话:“来茴,明晚陪阿姨去参加一个宴会行吗?” 宴会……还真是让我挺为难的,自从脱离了江铭晟情妇的身份后,我已经许久没再参加过任何商业或私人的聚会了。 “那个……”我刚想找理由婉拒,她立马打断:“哎,别人都有老伴,我没有老伴就只能找你了,来茴,阿姨知道你不会拒绝的是吗?” 我本来是要拒绝的,只是她这话说出来,我确实不会拒绝了。 “那好吧,明晚见。” 善良的人就是这点不好,明知道别人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却还是于心不忍的中了招。 第二天晚上我穿戴一新后,随着江母准时的抵达了宴会的地点。 江家在B市本就是豪门大户,因此江母的出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上前寒暄和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而陪在江母身边的我自然也引起了他们非比寻常的关注。 “江夫人,这位是?”一名五六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半是恭敬半是好奇的询问。 “季来茴小姐。怎么样?漂亮吧?”江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漂亮,简直是让人过目不忘……”他啧啧赞叹,眼神极为欣赏。 江母似乎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听见中年男人的赞叹后,竟不怀好意的说::“刘董好眼光,她可是比这里所有的女人都要出色……” “看的出,看的出。”他极肯定的点头。 “听说令公子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你和你夫人该是挺着急的吧?” 这话仿佛说到了中年男人的心坎上,他换了副无奈的口气说:“可不是,整天把一句什么‘爱情要跟着感觉走’挂在嘴上,真是把我和他妈气死了都!” “令公子今晚也来了吧?不如让他也过来瞧瞧,说不定就对上眼了呢。” 突兀的听到这句话,我震惊的望着江母,用眼神示意她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 “对,对,你提醒的好!” 中年男人说完立马拿出手机,然后蹩眉说:“赵大晨你到了没有?” “到了怎么见不到你人?”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赶紧到大厅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立在原地已经彻底傻掉了,江母她是什么意思?把我介绍给面前这个什么刘董的儿子吗?难道这才是她执意要我陪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突然间我有了种被人家骗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感觉大概五分钟后,所谓刘董的儿子出现了,乍一看果然是成熟稳重型,一进大厅就朝着我们走过来。 “大晨,这位是季小姐。”他父亲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介绍我。 友好的伸出手,我浅浅一笑:“你好,幸会。” “幸会……”他同样伸出手,只是握住我的时候竟然没有松开的意思,双眼直直的盯着我,把这看似西方的礼节变成了一场心怀不轨的非礼。 我缩了缩手,他这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别扭的笑了笑,对着江母说:“江阿姨这是您女儿吗?” “半个女儿。”江母笑答。 “她看起来很有意思。”将视线转向我,他的眼里闪耀着欣喜的神采。 我看起来很有意思?我郁闷的想,我到底哪里看起来很有意思了? “季小季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有空请你喝杯咖啡吗?”他期待的将目光移向我。 如果他说请我吃饭倒没什么问题,可他偏偏说请我喝咖啡,这可是犯了我的大忌,自从被那个极品张二瓜请喝咖啡后,我就已经发誓再也不接受任何除江铭晟以外的男人喝咖啡了…… 谁知道喝完了会不会再来个AA制,已经受过刺激的人伤不起。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不太喜欢我跟异性单独约会。”我婉转的拒绝,江母对我的回答一脸平静,倒是中年男人表情突然间僵硬了。 “季小姐有男朋友了?”他一脸的失望。 我正想回答是,手腕被人抓抓起,接着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突兀的替我做了回答:“是的!” 惊诧的回转头,迎上了江铭晟平静又冷冽的双眸,我有些心虚的问:“你怎么来了?” 也许这不是我该问的,我问了不该问的,他眸内的那股阴鸷,愈发的不加掩饰。 “失陪了。”江铭晟对着惊诧的三个人微点头,拉起我的手就往偏僻的过道里走。 “江夫人这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中年男人质问的声音。 “哎,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人是这种关系……” 江母无辜的辩解,若不是江铭晟紧拉着我的手,我真想跑回去问问她:“我和他儿子是什么关系?”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的步伐停在一间休息室门口,手一推将门打开,再反手关上,下一秒直接将我抵在了墙边。 周遭居于安静,江铭晟将我的两只手按在墙壁上,容不得我丝毫挣扎,身体紧紧的贴向我,“季来茴,你刚对那个男人笑的真灿烂。” “谁笑的灿烂了啊?他要请我喝咖啡,我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身体紧紧贴合,连他下身某个部分轻微的反应都能察觉的出,脸不由的一下红了,用力想挣脱他的牵制,然而越是用力他越是束缚的紧,挣扎到最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我一下子来火了:“江铭晟,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喊人了!” “喊吧……”话一说完,他直接用唇堵住我,用一种快要将我吞下去的方式狠狠的吻了起来。 每次只要我一反抗,他就会用这种方式让我彻底沦陷,身体开始慢慢变得炽热,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的手掌顺着我白皙光洁的手臂一直下滑,然后移到了后背,再从后背一直往下,身体被他抚摸的一阵颤栗,激情像忍无可忍炸毁的堤坝,瞬间就看到了洪水。 两个人开始像蛇一样的交缠,我将手伸向他最敏感的地方轻轻揉捏,他的喉结在快速的滑动,胸膛急剧起伏。 有时候会偷偷的想,到底是他禁不起我的诱惑,还是我禁不起他的撩拨,也许不分先后,天生我们就是可以将对方燃烧的人在这陌生的地方,连外面会不会有人经过都不考虑,就这样互相索要对方,心里蓦然生出一种别样的刺激。 因担心做的时间太久而被人发现,我有些急迫的喊道:“快点……” 这本是催促,听在江铭晟的耳里,反成了一种听觉上的刺激,他近乎疯狂的用力律动,我们双双抵达高潮,再一次体会到了身心上极致的愉悦江铭晟开车送我回忆园的路上,我一直在纠结江母今晚的用意。 “哎,你怎么来参加宴会都不带上我的?”对他一个人出现我有些不满。 “你还好意思说?”他侧目问我。 这句话真是把我问糊涂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问心无愧的抬高下巴。 “要不是知道你来了,你认为我会来吗?” “你妈说的”我拉长音调,愈发的一头雾水了:“我也是你妈带来的呀!” 他不再说话,我仔细一想恍然大悟,看来江母一定是故意整这场戏,好看看他儿子是怎么醋意大发的把带离这里。 到了忆园门口,江铭晟刚想进去,我拦住了他。 “你别进去了。” “why?(为什么)”他疑惑。 考虑到玲玲这块心病,我坚决不让他进去:“等会洛慧要过来,你不走她睡哪?” 眉头微皱,他意味深长的问:“没客房吗?” “洛慧是要和我睡一起的。”我坚决肯定。 偏巧这个时候江铭晟的手机响了,他不耐烦的按了接听: “什么事?” “现在吗?” “好,我等会过去。” 真是天助我也,江铭晟挂了电话,我一阵窃喜,一把将我揽进怀里,他俯在我耳边低声说:“你这个女人,真是个妖孽。” 心里一阵荡漾,我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两人足足拥吻了十来分钟,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了彼此。 “今晚就放过你。”他指了指大门,示意我进去,我笑着挥手:“不要想我啊,不然又得懊恼了……” 经到客厅门口时,玲玲愤怒的瞪着我,那表情就像是我抢了属于她的东西一样。 “你干吗?”她用身体挡住我的路,我不悦的质问。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什么?”我疑惑。 “故意亲热给我看不是吗?!你还真是不害臊,跟一个男人在门口搂搂抱抱,刚是不是恨不得直接钻进车里演一出‘春宫秀’?看来是我单纯了,男人最抵不住的恐怕就是你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如果说她对江铭晟有幻想,我还能勉强接受,那此时此刻,这种侮辱人的话我绝对没办法再忍受! “郁玲玲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要是再这样对我出言不逊,你就给我滚回去,搞清楚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第62章:爱,看似简单却很复杂 哼她极其讽刺的冷哼了一声,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说这话的时候心不心虚?不过是身体换来的,有什么值得你叫嚣的?!” 她明显话里有话,我强忍着心里的惊诧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之前我还担心铭晟哥那么爱你我可能没机会,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爱都是假象,你不过是他曾经包养的情妇而已!!” 心像被人划了一刀,血淋淋的痛。 “谁跟你说的。”我面无表情的直视她,真后悔当初对父亲的妥协。 所谓引狼入室也不过如此“怎么?面具被我拆穿了是不是?难怪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有佣人照顾,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真是太高估你了呀季来茴!” 她对我目空一切的直呼其名,我冷笑道:“是又怎么样?你奈我何?” “呵呵……对,我是奈何不了你,我倒想看看舅舅若是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也同样奈何不了你!” “郁玲玲你好样的,你拿我爸来威胁我是吧?行,我不赶你走,这别墅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无心计的女孩变得如此城府?愤怒的转身向内走,经过陈妈房间时,我停下了脚步。 咚咚……敲了敲她的门。 “谁啊?”陈妈开门一看是我,很惊讶的问:“季小姐,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没有,有件事想问你。”我走进去,然后反手扣住了门。 “你是不是跟玲玲说过我和江先生的事?” 我其实是用肯定的语气再向她求证,因为知道我和江铭晟事情的人并不多,严无常不在了,那就只有陈妈最有可能性了。 她想了想说:“好像最近她是经常打探你们的事。” “那你把我和江先生以前的关系也告诉她了?” 看我一脸的郑重,陈妈似乎预感到不对劲了,她诺诺的点点头,小声的坦言:“郁小姐一直追问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想她是你表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就把以前的事说给她听了……” 我果然没有猜错,陈妈根本不知道她自以为是的想法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可是看在她尽心照顾我三年的份上,我只能把气一直下压,压到不对她发作为止。 “陈妈以后我和江先生的事,希望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若是遇到居心不良的人,反而成了中伤我的把柄。”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道了句:“晚安”转身离开。终究,还是没有为难她。 到了楼上我简单收拾了几间换洗衣服,然后打车去了江家。 江母对我深夜出现感到万分惊诧,直到进了客厅才发现我泪眼婆娑。 “来茴这是怎么了?铭晟欺负你了是不是?”她心疼的握住我的手,连忙拍我的肩膀安慰。 我摇摇头,没有大声的哭,也没有小声的抽泣,只是强忍着眼里的酸楚,将已经涌到眼角的泪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到底怎么了呀?真是急死我了!”江母向来性子急,对我又有不同寻常的疼爱,看我倔强的忍着眼泪,她急的使劲摇我的胳膊。 “没什么阿姨,只是明天母亲节了,有点想我妈!”随便捏造了一个理由,将那不能说出来的委屈强压进了心底。 她信以为真的把我搂进怀里,安慰的说:“真是个好孩子,你妈有你这么贴心的女儿真是她的福气。” 江母的话仿佛像一记耳光打在了我脸上,我是个好女儿吗?不是!如果有一天母亲知道了我所有的欺骗,那样的伤心和失望我没想过,也从来不敢想。 以陪伴江母为理由,在她家暂住了起来,希望不碰面可以让玲玲有冷静的空间。 江铭晟听说我住他家去了,起初还以为我是开玩笑,主要是他太清楚他母亲的个性,也太清楚我对他母亲唯恐躲之不及当他出现在家里,看到我穿着居家服坐在客厅看电视,才真的相信我没有开玩笑。 “发烧了?”他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额头,意思我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 “一边去,你才发‘骚’了!”我打掉他的手,心里郁闷的要死“谁又惹你了?”他看出我心情不佳,坐在我身旁将我揽靠在他肩膀上。 一个人心里装着事真的是累,况且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除了你没人能惹到我!” 想想心里就酸的冒泡,我只不过是想好好爱一个人,为什么看似简单却又如此复杂?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那些跟我唱反调的人总是如影随形“我怎么惹到你了?”他无辜的望着我,我心烦意乱的吼了句:“谁让你这么有钱!” “有钱也有错?”他更加无辜了“当然有错了!如果你有钱人长的丑点就算了,或许我不会觉得太麻烦,可是你有钱又长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心里那真叫一个委屈“我长成什么样了?你不能用成语形容一下吗?” “反正就是长成不该长的样了,就算你长的像张二瓜,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长的像张二瓜呢……?!” 心里愈发的委屈,如果他像张二瓜,我的生活该多清静。 “这还真有点难到我了,就算走遍全世界,我想整成张二瓜那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你为什么希望我长的像张二瓜呢?难道……你喜欢他那种风格的?” 我呸,脑子坏了才喜欢张二瓜的风格,请我喝咖啡还让我自己买单的三流男人。 “我只说希望你长的像他的外貌,并不代表你的人品也要像他。” 明确纠正他的说辞,并且坦言:“如果你长的像张二瓜,我可以收获一地黄金,但你长成现在这样,我只能收获一地鸡毛。” “什么逻辑……”江铭晟头痛的揉了揉额头。 “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吗?”我决定不再隐瞒他,也许他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不是很清楚。”他坦白说。 “因为玲玲看上你了,她说要把你变成她的男人。” 呵呵“所以你就吓的躲到这了?”江铭晟轻笑出声。 “什么躲呀,我是不想看到她。” “瞧瞧你眉头都拧成什么样了。”他伸出手指轻柔的抚平我紧锁的眉头,然后很肯定的说:“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你纠结。” “你不懂的。”想起玲玲拿我父亲威胁我的话,心里就难过的紧,我越是在乎我的父母,我就越拿玲玲没办法“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 “都是些私事,没什么好说的。”不太想告诉他,是因为不想我的心事成了他的烦事。 “我们是没关系的人吗?”他反问我一句。 我惊诧的迎上他的视线,听他强调:“不是只有你才有权利问这句话。 “我爸妈不知道我这三年所有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玲玲却知道了,我担心她会将这些事告诉我父母。” 既然江铭晟能重复我之前说过的话,我除了感动唯有对他坦诚。 “说就让她去说,难道你打算瞒一辈子?” “我的家风很严谨,所以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可能有些难度,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打算瞒一辈子,但也不打算告之他们所有的事情。” 江铭晟或许已能体会我的苦衷,他沉默的抱紧了我,“不用担心这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所有的事情我来解决。” 我还是喜欢乘公交去上班,尽管江铭晟说了不止十遍,给我配辆车,却都被我执坳的回绝了。 在LG我和同事之间的关系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不好,这让我偶尔会怀念以前的赵鹏,那个总喜欢一厢情愿追着我跑的人不是因为被人爱,只是喜欢那种随意的相处模式,即使被拒绝,我们仍然是朋友。 “季律师,最近你很受欢迎嘛?” 我正埋头看着一份案例,同事小赵端着一杯咖啡悠哉的晃到了我面前。 “欢迎?怎么受欢迎了?”我郁闷的抬头,用眼神示意不解。 “这两天总是有人打听你呢。”她神秘的笑笑,凑近了说:“会不会是你的爱慕者哟。” 眉头轻拧,我有点不确定她是不是开玩笑。 “谁打听我?” 赵小娟摇摇头,喝了口咖啡说:“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是打电话来问的。” “麻烦你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吧……打电话都问了些什么??”我对她一问一答的说话方式真是深感累的慌。 她回忆了一下,指着我的座机说:“前天你不在,是从这个电话打进来的,问这里是不是有人姓季,我当时一想,我们这里姓季的好像只有你一个,于是就跟她说有的,接着她又问叫季什么……” 停顿下来又喝了口咖啡,我迫不及待的问:“你告诉她了?” “是的,我说我们这有个叫季来茴的,问是不是她要找的人,结果他说帮别人打听的,要确定一下才知道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男的女的?”我似乎觉得这才是重点。 “第一次是男的,后来又打过来一次,是个女的。” 我想不会第二次也是她接的吧,为什么跟我有关的电话我却一次都接不到? “第二次就是昨天中午的时候,也是这个座机,很不巧又是我接的。” 我盯着她苦笑的表情问:“那我呢?我去哪了?”已经被这莫名的电话搅乱了头脑,竟然一时半会都想不起自己干什么去了。 “那时候你吃饭去了呀,后来我想跟你说的,结果一忙给忘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二次又说了什么?”我追问。 “就问了些你的情况,说要核实下是不是她要找的人,我把知道的告诉她了,最后问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她说好像是的就挂了电话。” “你问她的名字了吗?”我实在想不出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 第63章:不知羞耻的表妹 “我当时给忘了……”她抱歉的冲我笑了笑。 我要不是自制力好,真想站起来骂她一句,身为一个律师随随便便就把重点的内容给忘了,还做什么律师?干脆回家种地算了! “那你有问她找我干什么吗?”我报着最后一丝希望,期盼她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本来是想问的,可我刚要问,她电话挂了……” 呵,一句电话挂了就完事了,并且还是打了两回电话才想起来要告诉我,我不得不深度怀疑她当初的律师资格证是怎么拿到手的。 “如果类似的电话再打来,请务必要把你忘记和没来及问的话先问清楚,OK?” “OK,OK,知道了……”她拖着臃肿的身体慢慢的挪回自己的位子,然后又拿了包皇家奶茶第N次晃进了茶水间。 下回一定得告诉她,喝奶茶和吃肉其实没什么区别。 一整天我都在苦思冥想这个打电话询问我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父亲故意找人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工作?又否则是不是我以前某个要好的同学?再否则我甚至想到了会不会是林默思来想去,前面两种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后者。 林默是不会打听我的,不是他人在美国的原因,而是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当初江铭晟拆穿他谎言,他自己亲口说他愧对我,既然愧对我又何必要打探我,这些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 然而排除了林默的可能性,父亲也很快被我排除,想想我在外面工作也好几年了,如果他想核实早核实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安插了玲玲这个眼线外,还神神秘秘的找一对男女先后打电话来试探呢。 整整想了三天我也想不出任何头绪,而那个神秘的电话再也没打来过,渐渐的我就淡忘了这件事。 我淡忘不是因为我不重视这件事,而是因为我的生活中凌乱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其中最头痛的仍然是玲玲。 她见我直接搬到了江铭晟家里住,以为我又是故意刺激她,竟然不知羞耻的追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我对她突然出现有些惊诧。 “这是铭晟哥的家,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面对她的不知羞耻,我真的觉得很无语。 要不是顾虑到她会在我父母面前乱嚼舌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撵的远远的。 幸好江母这两天外出旅行了,不然让她瞧见我有这样的亲戚,真是即难堪又丢人玲玲不请自进的进了客厅,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真是太奢华了,这样的生活过久了,真怕你将来过不惯粗茶淡饭的日子。” 这明嘲暗讽的话我岂会听不明白,镇定自若的走到她面前,无比肯定的说:“如果连我都过不了,有人会比我更过不了,我没有了豪宅,没有了佣人,我最起码还有智慧,依靠自己的双手饿不死冻不死,比起有些人总指望不劳而获要强的多了。” 玲玲知道我这话是故意刺激她的,眼神不屑,满脸憋红的说:“季来茴,你做人情妇还能这么大言不惭,真是把我舅脸都丢光了!” 到底是涉世未深,区区一句话,就把她急的像个刺猬一样用身上的刺出来扎人保护自己了。 “你可以走了。”我懒得和她计较,下了逐客令。 “我偏不走!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凭什么赶我走?”她耍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副你耐我何的态度。 不是来找我的呵,那就是找江铭晟了,我掏出手机拨了江铭晟的电话,他很快接通: “来茴,有什么事?” “玲玲来你家了,说你不来她就不走。”我简单说明。 “我半个小时到。” 挂了电话,我索性不再管她,反正这事是江铭晟引起的,那就让他自己来解决。 半小时后,他如时赶到,玲玲见他回来,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变,她红着脸羞怯的说:“铭晟哥你回来啦。” “我觉得还是叫姐夫更中听一点。”江铭晟风度翩翩的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看来一场谈判势在必得,江铭晟做事向来干脆利落,若不是看在玲玲是我表妹的份上,以前那些对他有妄想的女人是什么下场,玲玲同样逃脱不了。 虽然我现在对玲玲很生气,很失望,很气愤,但是江铭晟能顾虑到这一点,我依然很欣慰。 “玲玲,有男朋友了吗?”江铭晟一边问她,一边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他身边。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玲玲轻声回了句:“没有。”还不忘强调最重要的一点:“我想找个和铭晟哥一样优秀的男人。” “这恐怕有点困难。”江铭晟挑挑眉。 “为什么?” 玲玲或许不懂,但是我明白,江铭晟的邪恶一般人是不会懂的。 “因为像我这样的男人通常喜欢的不是你这种小女孩。” “我不小了!我已经二十二了!”玲玲的脸又一次因为激动憋的通红。 二十二看起来是不小了,可她的行为真的比她的年龄幼稚多了。 “我指的不仅是年龄,还有很多方面,比如性格,脾气,爱好,长相等等。” 玲玲恨恨的撇了我一眼,或许她真的不觉得我好在哪里,可是有什么办法,江铭晟喜欢的就是不怎么好的季来茴。 “铭晟哥这只是代表你一个人的观点,不一定每个优秀的男人都是这么想。” 江铭晟或许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轻笑了笑,搂住我的肩膀说:“是的,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不能代表所有人的立场。”说完这句,他含情脉脉的凝视我:“来茴,所以你永远都不用担心,我会喜欢上除你以外的人。” 多么感人的承诺,可是如果他把‘喜欢’换成‘爱’的话,我想我会更感动的。 突然间觉得,江铭晟从来没有说过‘爱’这个字眼,他说过很多次喜欢我,却从没说过一次爱我。 为什么?是因为在他的理解里,喜欢与爱的含义是一样的?抑或是喜欢比爱更能体现对一个人的在乎? 我从一开始就没计较过,所以我想只要两人一直这样好好的,我会一直不计较下去玲玲那天离开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我不过多猜测,是因为我觉得没有猜测的必要。 我常常会忽略很多事情,不管是该忽略还是不该忽略的当我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江铭晟出差,手机关机。;母亲说了两件事,第一玲玲回去了,第二父亲高血压住院了。 那一刻,面对我最担心的事情,突然间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是的,很多事只要有心去掩盖,别人又怎么会发觉?可是我真的忽略了,并不是所有的事只要有心掩盖就一定能盖的住! 江母旅行上了瘾,满世界的飞来飞去,昨晚还跟我说她在日本,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我只好连夜定了机票回了滨海。 下了机我直奔滨海第一人民医院,到了父亲病房的门口,我却突然没有了迈进去的勇气。 我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才能让父亲释然,让母亲原谅? 徘徊在犹豫的边缘,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母亲端着脸盆走了出来,看见我的一刹那,她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有惊诧,有失望,有难过,有无奈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她悄悄的将门带上,然后把我拉到一边,轻声嘱咐:“等会进去,不管你父亲说什么,都不要顶撞他。” 我内疚的点点头,眼角酸涩。 母亲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什么责备我的话也没说,只是领着我进了病房。 推开门我一眼看到的,是父亲苍白的面孔,他正瞥眉望着窗外,听到脚步的声音,回转头愤怒的睁大了眼睛。 “爸……” 我话还没来得及说,下一秒只觉得眼睛一花,顿时整个人的身体都失去了重心,半边脸传来火辣辣的痛,脑袋则嗡嗡作响。 父亲这一巴掌甩的很重很重,可是我丝毫没有怨言,我不是个好女儿,我没有资格有怨言。 “你给我滚!”父亲震怒的声音从右边耳中贯穿入心,那个地方突然间开始隐隐作痛。 “爸,对不起,你听我跟你解释……” 我哽咽的上前一步,父亲已经怒火攻心,他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狠狠的将我推开,我再次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额头撞在了门框上,顿时血流不止。 母亲一看我伤成这样,尖锐的哭喊:“你就不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吗?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下的了这么重的手!!” 父亲丝毫没有心疼和愧疚,他的愤怒已经大于一切,痛心疾首的用手指着我说:“我季东升没有她这样的女儿,我的女儿永远都不会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丑事!!” 已经答应过母亲不管父亲说什么都不会顶撞,可是到底却没能忍住,我哽咽着辩解:“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这么不堪?” “你再狡辩,你再狡辩……”父亲气的捂住胸口,手指颤抖。 “来茴先别说了”母亲拭去眼角的泪水,从兜里掏出纸巾替我擦试额头上的血渍。回头冲父亲吼了句:“法院判刑也要给死囚解释的机会,你身为一个知识分子,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吗?!” 说完她拉起地上的我,心疼的说:“妈带你去额头包扎一下。” 出了病房不管母亲怎么拉我拖我,我就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不肯走,额头上的血没有完全止住,和眼泪一起点点滑落。 “妈,我怎么办?爸这回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妈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发出凄厉的哭声,母亲从未见我如此无助伤心过,她站在我面前搂着我的头,哽咽着说:“来茴,什么样的苦衷,让你甘心做别人的情妇,骗了我们三年……” 第64章:一团乱麻 我紧紧搂着母亲的腰,将我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的经过全部坦诚,并且还强调一点,我已经爱上那个曾经包养我的男人,而他,也喜欢我。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我就是怕你们接受不了,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跟你们说,但我真的没想到,玲玲她……” “玲玲怎么了?”母亲低声询问。 “玲玲她喜欢上了江铭晟,在B市就拿这个来威胁我,我以为我只要容忍她的嚣张,她就不会把知道的事抖出来,结果她却还是说了!” 母亲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深深的叹息,她语重心长的说:“来茴,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听***话,结束吧……” “为什么?”我激动的质问。 “玲玲是你三姑的女儿,如果你执意还跟那个人在一起,我们这亲戚以后还要不要往来了?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你父亲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你跟毁了你一生的人在一起。” “妈,江铭晟没有毁我一生!到底是亲戚往来重要,还是你女儿一生的幸福重要?!” 我完全不能接受母亲的提议,情绪愈发激动。 谁知我们的谈话全被隔着门缝的父亲听到了,他血红着眼从病房冲出来,上前又要甩耳光,却被母亲拦住了:“季东升你够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动手也要有分寸!” 突然间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我掏出手机想给江铭晟打电话,我想要的并不复杂,不过是百口莫辩的时候,一双坚定的手。 父亲一把上前夺过多我的手机,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季来茴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死了这条心吧,你做人情妇上了瘾是不是?你把我季东升的脸已经丢光了你知不知道!” 我盯着满地的手机碎片,用同样的愤怒回应父亲,“我说了那种关系早结束了,现在我们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你为什么非要听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头痛的厉害,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倔强的与父亲对峙。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与父亲的脾气又是如此相似。 “相信你?季来茴我相信你的够多了!结果呢?相信你的结果是什么?全部是谎言!” 原来曾经说出那些无奈的谎言后,如今再想让他们对我信任竟然这么的难。 局面一进陷入了僵持,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最不想看到人也来了。 “哥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跑出来干吗??”三姑手拎着水果惊诧的走过来,她的身后跟着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郁玲玲。 “这是怎么了?这手机怎么摔了?”见我们都不说话,她指着地上摔坏的手机万分诧异。 我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从不对长辈出言不逊,可今天我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把我父亲气的住院,让我江铭晟的感情不能再继续下去,这些都是拜郁玲玲所赐,更让我气愤的是,三姑明明一定知道整件事情,还装作不知道的在这里大呼小叫。 “三姑你真的不知道吗?不知道问问你的女儿,她比谁都清楚。”我第一次用不友好的态度跟长辈说话。 听了我的话,她的脸色陡一下变了,“来茴啊,你现在混的好了,果然不把我们这些穷亲戚放眼里了……” 我冷冷的倪视着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从没有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你现在问这是怎么回事,没怎么回事,我爸在教育女儿,谁家女儿谁家教育。” 三姑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她冷笑一声:“哼,不愧是律师啊,说起话来句句带刺似的!”目光继而转向父亲:“哥,你一直责怪我教育不好玲玲,我今天瞧着来茴,不也就这么回事。” 父亲至始至终面色铁青,母亲沉默的站在一旁,眼神冷淡。 “我怎么回事了?”从未像此刻对亲情如此失望过,玲玲毫无愧疚的脸上挂着得意,我走到她面前,不等三姑回话,冷笑一声质问:“你目的达到了吗?你现在去找江铭晟啊,你去找他试试啊!” 我冲她大吼,把我的生活搅得一片凌乱,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别说江铭晟不会因此喜欢她,会不会放过她还是个问题。 “你给我闭嘴!”父亲又一次爆发了,“自己做的事还有脸说别人,你还知不知道羞耻?!” 三姑和玲玲听了父亲的话,得意的撇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说:“连你父亲都这样说你,难道你还不觉得羞耻吗?” 背地里父亲打我死我都无所谓,可是当着我讨厌的人面前这样骂我,我真的没办法再忍受。 “爸你照顾好自己。”说完这句我转身就走,既然一时半会僵局缓和不了,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大家都冷静。 我刚迈出去几步,父亲暴喝一声:“你给我站住,你今天敢踏出这里,死了都不要回来! 被三姑再怎么讽刺,被父亲再怎么误解我都能承受,可这一句‘死了都不要回来’是真的伤了我的心,我终究是他的女儿,让我死了都不要回来,是准备要跟我脱离关系吗透过模糊的泪眼,我倔强的不肯回头。 “哥……” “东升……” “舅舅……” 身后传来凌乱而又急切的呐喊,我的心一揪,迅速转过身,对着晕厥过去的父亲喊道:“爸……” 父亲进了急救室,整整两个小时我紧闭着双眼,只是不想再让眼泪流下。 第三天父亲病情稳定出了院,他已经不在对我痛心疾首的责骂,只是每天把我看得紧紧的,不让我离开他视线一步。 我想找机会到外面的商铺给江铭晟打电话,奈何不仅是父亲,连母亲都把我看得住住的。 第四天的中午,好不容易等到父亲睡着,母亲在厨房里洗碗,逮着这个机会我迅速溜了出去,小跑到隔壁的百货店。 “来茴要买什么?”百货店的小老板笑着站起身。 “我打个电话。” “嗳,好嘞。”他把公用电话往我旁边挪了挪。 刚拿起话筒准备拨号,身后传来一声训斥:“要打给谁?” 我惊得回转头,支支吾吾的对着皱眉的母亲说:“我假期到了,想再延期几天。” “不用了,你父亲不准备让你回去了。”说完她上前拉住我,“回家有事跟你说。” 到了家里,母亲严厉的瞪着我,指了指里屋的父亲说:“你想把你爸气死是不是?你以为你想打给谁我不知道吗?” “我不可能和江铭晟结束的!”我眼神坚定的表明立场。 到了晚上,对着表情平静的父亲,我几次欲言又止的想提起回B市的话题,但都被母亲暗示的眼神制止了。 饭后,我刚想回房间,父亲叫住了我:“你不用再想着回B市的事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份工作,我今天拖人问了一遍,随时都可以过去上班,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如果你还敢和那个男人来往,我打断你的腿!” 父亲此言一出,不管母亲怎样暗示我不要顶撞,我都没办法克制自己了“爸B市我肯定是要回去的,而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我也绝不可能不来往的!” “你”父亲猛拍桌子站起身,母亲赶紧揉着他的心口说:“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你们不要再逼我了,我最后说一遍,就算是死,我也绝不可能放弃自己不想放弃的人。” 真的是个对爱执着的女人,直到这一刻,我才相信占卦瞎子的话不无道理。 “啪……”从小到大,这是父亲第二次甩我耳光,这一巴掌打的着实很重,嘴角有丝丝血腥的味道,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冷冷的看着父亲。 “你打吧,打不死我,我还是会和他在一起。” 父亲的眼神绝望,母亲的眼神失望,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女儿,我从来都知道。 “好,我不打你,你走吧,季来茴你听清楚了,这不是气话,你离开这个家,我只当我的女儿已经死了……” 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为什么我最亲的人,却要让我在最亲的人面前做出选择。 三年前,我已经做出了最艰难的抉择,三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陷入了这种艰难的局面,人生到底还有几个三年,可以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做出选择? “扑通”一声,我跪在了父母面前,“爸……妈……对不起!来茴不孝,来茴不是个好女儿,你们白生了我,白养了我……” 听了我的话,母亲紧张的蹲在我面前,含泪问我:“你什么意思?你要为了那个男人不要我们了吗?” 我捂着唇拼命压抑着哭声,泪水从指缝一直滑落而下,母亲使劲的摇着我的肩膀质问:“你说啊,说话啊……” “妈,你要我说什么?现在不是我不要你们了,是你们不要我了,我只是想简单的爱一个人,为什么你们要逼我做出选择?为什么要让我把心一分为二?给我留一颗完整的心不好吗……不可以吗……” 我哭的声嘶力竭,抬起朦胧的泪眼,最后说一句:“爸,不是你没教育好我,怪只怪你生了一个多情的女儿。” 我冲出了家门,外面风雨交加,母亲追了出来,在雨中哭着拉住我:“来茴,妈求你了,不要走,就算妈求你了好不好……” 泪水和雨水无情结合,我的世界仿佛成了水上公园,摇摇欲坠,而又奕奕升辉,迷离的双眼中只剩下母亲模糊的身影。 我已经沙哑的说不出话,可还是无助的告诉母亲:“我想忠于爱情,我要孝顺亲情,倘若忠孝不能两全,我唯有跟着自己的心走,心到哪,人就到哪……” 母亲松开了手,我一步步踩过雨水颠簸的路面向前走,湿了鞋,湿了心。 雨一直在下,我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 第65章:迷失了方向 走的匆忙,身上什么也没有,没有衣服,没有钱,连电话也让父亲摔了,站在街中央,看着偶尔经过的行人,他们都有明确要去的地方,我的人生却再一次迷失了方向“姑娘你没事吧?” 抬起无力的双眸,眼前站着一位身穿雨衣的大叔,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关切的望着我。 这么黑的夜,一个傻站在街心淋着雨的傻子,引起路人的注意再正常不过“大叔,可以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我沙哑的恳请。 他为难的摇摇头说:“出门走的急手机忘带了,你家住哪儿的?” “那你可以借我十块钱吗?我去找个公用电话,我的朋友来了他会百倍还给你的!” 大叔从口袋掏出二十元递给我,并且声明:“不用还,不用还,出门在外谁不遇上个急事,前面一百米处拐个弯就有公用电话,快去打吧,不能站这淋了,身体要紧。” 说完他骑上了自行车,身影渐渐消失在雨中,对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喃喃自语:“就算年华再蹉跎,世界还是美好的。” 我找到了那家公用电话的商店,店里的老板娘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我想我一定狼狈极了。 用颤抖的手指按下那串在心底背的烂熟的号码,接听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 “来茴,是你吗?” “季来茴,是你吗?你快说话。” “你在哪里?” “你不说是吧,那我现在派人去查。” 我能听出他的声音有多焦急,这对我来说,是万千疼痛里唯一的安慰,就算这个世界上我什么也没有了,至少我还有他。 “江铭晟,我一无所有了,为了你,什么也没有了……” 哽咽的对着话筒说完这一句话,泣不成声的再说不出第二句。 “来茴,你现在在哪里??”他大声质问。 我把地址报给他,然后擦干眼角的泪水,将那位好心的大叔给的二十元递给了小店的老板娘,转身离去“哎,小姐还没找你钱呢?” “不用了。” 没有回头,我继续走进磅礴的大雨中,江铭晟来了,我什么都有了。 三个小时后,江铭晟乘专机到了滨海,他来的时候,雨停了,见到我的一刹那,他愣住了,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我,这样狼狈不堪的我。 他还那么风度翩翩,那么温文尔雅,就是这样一个人,让我放弃父母,放弃亲情,就只为了面前这个人,放弃了一切。 “这是怎么了?”他盯着我湿透的全身,负伤的额头,微肿的脸颊,憔悴的神情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要一个安静的怀抱,抚慰我疲惫不堪的心。 像落叶归根一样,原本在风雨中飘摇的心终于找到了方向,那里很温暖,很踏实,那里让我感受到,我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江铭晟,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突然仰起头,无神的双眸紧紧盯着他。 “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告诉你,你会不会后悔。”他修长的手指轻抚我受伤的额头,再移向我微肿的脸颊。 “我担心的事情都发生了,结果更是比我想象的严重,我百口莫辩,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在他们眼里,我只会撒谎。” 江铭晟吻我的脸颊,吻我的额头,吻我的手背,最后吻我的唇,然后告诉我“你不用解释,你为什么撒谎。” 我疑惑,他又说:““来茴你记住,如果一个人不愿意相信你,你不用解释,相信你的人不用解释,不相信你的人你再解释也是徒劳。” 他在我耳边轻声叮嘱,最后又问:“你跟家里闹翻了?” 我点头,然后指着他的肩膀说:“这个地方,借我靠一次。” 他揽我入怀,抚摸着我湿透的长发,承诺我:“这个地方,可以借你靠一辈子。” 一辈子,多么遥远的承诺,可是在我最落魄无助的时候,这句话无疑成了我最后的依靠。 “为什么你电话打不通了?” “我爸摔了。”我小声回答。 他隐忍的问:“额头也是他打的?” “是推的,我没站稳,撞到了门框上。” “他们把你赶出来了?” 泪水再次夺眶,头埋在他胸前哽咽的哭了:“比赶更严重,是断绝了关系,父亲说,出了那扇门,我死了也不要再回去。” 他不说话,但是他名贵的衬衫已经被我的泪水浸湿。 “父亲让我在你和他们之间做选择……就像……当年你让我在金钱与林默之间做选择一样,即使那么难,我还是选择了你……” 江铭晟很心疼,他一遍遍吻着我受伤的额头,沉重的说:“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心到哪,人就到哪,这是我跟母亲最后说的话,江铭晟带我离开了滨海,尽管他一再要求去见我父母,但考虑到时机不成熟我还是拒绝了,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也许要不了那么久,总有那么一天,父母能谅解我,能接纳我,接纳我爱却被他们认为只会伤害我的男人。 我重新住进了忆园,我扔了所有玲玲用过的东西,如果我的父母这一辈子不原谅我,那这一辈子我同样不会原谅她。 爱的真切,但也同样爱的辛苦,每个深夜醒来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只要他足够爱我,足够在乎我,就这样在完美的缺陷中默默的……默默的走下去……终有一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盛夏的夜晚,B市是最美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漫无目的地四处晃悠。 在一个陌生或者熟悉的城市里,任夜色如流水般自身边变幻而过,任清凉的夜风吹起裙子和长发,是放松心灵的最简易方法。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晃悠到“家苑。” 盯着古色古香的匾牌,龙凤飞舞的两个大字像龙在飞,像凤在舞,透着神秘又大气的格调。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迈了进去,尽管我并不喜欢这家餐厅。 服务员热情的引导我找位子,上次我和江铭晟坐的位置上已经有个年轻的女人,于是我只好随便找了个位子。 “给我一杯茉莉花茶。”服务员笑着点头,顺便问我还要不要别的,我礼貌的摇摇头。 五分钟后,他端着茶盘走了过来,椭圆形的茶盘上除了茉莉花茶外还有一小壶上好的龙井,那熟悉的味道我记得很清楚,是江铭晟最喜欢的茶种。 “我没有点龙井。”我以为是他送错了。 “这不是您的,是那位小姐点的,我为了节省时间,就一起端过来了,不好意思。”服务生抱歉的笑着解释。 我的视线移向那位背对着我的女人,虽然看不到她的正面,但光是背影就不难看出,一定美的不可方物。 女人美不稀奇,这个世界上大街小巷,美女随处可见,可为什么只是看到这个女人的背影,就让我觉得心里堵的慌呢? 我想不单单是因为她坐的位置,也不单单是因为她喝的是龙井,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她至始至终都很安静,双眸盯着窗外的夜空,凝视的很入神,偶尔会品尝杯中的龙井,举手投足间优雅得体。 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我本来没打算坐这么久,只是那个背影实在让我很好奇,我突然间想看看,拥有如此美丽背影的女人,她的正面会是什么样? 又过了半小时,那个女人终于有了离开的打算,起身,拿包,戴墨镜,转身,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恍惚的,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尽管不是完全像,但眉宇间却有着七分的相似。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步伐高贵优雅,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香气袭人,不是那种妖艳的香,不是那种俗气的香,而是如兰花一样优雅,如百合一样清新,如雏菊一样淡雅的香。 我突然傻掉了,等我回转神追出去的时候,已经连背影都没有了,大街上过往的人依旧很多,但却怎么也寻不见那个与我长相神似的女人。 风扬起,吹起了长发,吹乱了心情,我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继续漫无目的的行走,包里的手机像地震一样的颤抖,我却毫无知觉。 思绪像打上了千千结,偶尔会有某些记忆一闪而过,最为清晰的却是那一晚,我看娱乐节目,江铭晟无端关了我的电视,那档节目我记忆犹新,是关于某名模获奖的报道,那位名模的名字叫林美琪。 而就在今晚,我遇见了当初我就发现和我长的神似的林美琪,并且是在“家苑”这种我原本就排斥的地方,甚至她喝的茶都是跟我爱的男人喝的一样脑中像装了定时炸弹,有一种梦魇般的疼,我没有勇气再想下去,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这一晃倒把眼泪给晃了出来。 为什么哭?为了悼念自己的过去,还是恐惧不可知的未来?我自己也不知道。 包里的手机仍然在振动,收起恍恍惚惚又失落的心情,我看了看号码,假装镇定的笑着说:“嗨……” “这么到现在才接电话?”江铭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责备,“我需要买点东西。”咬着唇解释。 “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好吗?”他的声音忽而变得温润。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情,我不想让江铭晟看到现在失落的我。 “不用啦,我马上就回去了,现在已经在的士上。” “好,我在忆园等你。” 挂断电话后,迅速拦了辆车往忆园的方向奔驰,一直到下了车才发现两手空空,顿时有些无措,我要怎么跟江铭晟解释我买东西买到哪去了懊恼之下使劲的拍了拍脑袋,结果黑暗中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已经够傻了,还拍。” 我寻着声源的来处,江铭晟伟岸的身影渐渐向我走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我才猛然回过神,“你吓死我了!”我拍拍胸口。 第66章:恋爱中的女人 他拎起我的左手,放下,然后再拎右手,再放下,最后才问:“你买的东西呢?” “我忘带钱了……” 说完我真想打自己嘴巴,江铭晟要是问我,没钱你怎么打车回来的,我又该怎么说? 难道我能说因为我长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所以司机给我免车费了吗?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最没智慧的。 “晚饭吃了没有?”不给江铭晟质疑的机会,我赶紧岔开话题。 “吃了。”江铭晟揉了揉肩膀,略显疲惫的说:“开了一天的会,浑身酸痛。” 我抱住他的胳膊,体贴的说:“等会我给你拿捏拿捏。”江铭晟笑了。 他去洗澡的时候,我就站在露天的阳台上,盯着万家灯火,目光流转,还有18天,我跟着江铭晟的时间就满四年了。 “来茴……”他轻唤我,“我已经洗好了。” 我回转头,他裹着一件浴袍上身赤裸的爬在床上,一看就是在等着我过去侍候。 替他打开液晶电视,我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说:“我先去洗澡。” 刚没走两步,江铭晟叹了口气:“真是要命。”他依嘘。 我疑惑的问他“什么要命?” 他用眼神示意电视的方向,看来我还没搞清状况,将视线移过去,顿时尴尬屏幕上一对男女激烈拥吻,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吻起的,反正我视线移过去的时候,两人正吻的忘情。 “来茴,你这前戏做的很到位,不过你不让我看这个,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天哪,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一打开电视连正眼都没来得及看就准备去洗澡,谁知道会这么巧,刚好遇到人家上演激情吻戏,真是让人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我冲进浴室砰一声关了房门,整整在里面洗了一个小时才磨磨叽叽的出来。 江铭晟歪着头打量我,笑道:“还以为你要在里面过夜了呢?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撞门。” 我走到他面前,舒展了一下手指,在他肩膀上轻轻按摩了起来,力道拿捏的很好,江铭晟满意的赞叹:“我真是捡到宝了。” 他的意思我是捡的?还是他捡到的?“既然捡到了,就要好好保存,将来可别把这宝弄丢了。”我笑着臭美,可心里明明是酸酸的。 江铭晟似乎真的是很享受,我已经两手酸麻,他仍然不肯放过我。 “我累了,我要睡了。” “再等半小时吧,难得你这么贤慧……” 我使劲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掐了一把,他痛的“嗷”了一声,然后转过头问我:“你为什么掐我?” “我高兴。”表情平静的仰起下巴,我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他猛的坐起身,手臂用力圈住我,然后霸道的吻上我的唇,正陶醉之时,温柔的吸吮变成了野蛮的撕咬,舌尖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我捂着嘴巴怒道:“你干吗咬我??!” “我高兴。”他竟然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你怎么这么邪恶?”我恼的拿起抱枕就要砸他,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威胁道:“你再乱动,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句话的意思我完全明白,我也完全相信他会说到做到,将手里的枕头往后一仍,指着他说:“躺下,我继续伺候你。” 其实我说的是伺候是指再帮他捏捏背,哪知他根本就是曲解了我的意思,睁着迷人又暧昧的双眼,惊诧的问:“来茴,要不要这么主动呀?” “看你挺享受的,我累点无所谓。”没搞清状况的我愈发说的大义凛然。 直到他将我扑倒,我才惊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可是已经晚了,江铭晟已经像饿狼一样控制住我。 或许真的累了,往常若是做完这种事,不管多晚他都会起身洗个澡,可今晚他连动一下的打算都没有。 倒是我起身去冲了个凉,用冰冷的水,一遍遍从头淋到脚,出来的时候,他的双眼紧闭着,我以为他是睡着了,轻轻的躺到他身边,过了很长时间后,才问了一句我从来没有问过,却也一直在避开的话:“江铭晟,你曾经爱过别人吗?” 头靠在他的臂弯,我可以清楚听到他的心跳,规律的像一串音符,有节奏的在我耳边奏响。 他没有回答我,我想,也许他是睡了可是今夜注定是要有人睡不着的,江铭晨好比那蔚蓝天空中的风筝,虽然线被我握在手中,但随时都有断线的可能,已经经历过感情失败的我,从来都不敢高枕无忧。 “来茴,这个问题对你来说重要吗?”我惊诧的转过头,身旁的人仍然紧闭着双眼,但事实已经证明,他并没有睡着。 “如果我说重要,你会告诉我吗?” 江铭晟一定觉得现在的季来茴是陌生的,不管是过去恨他的时候或是现在爱他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问过这样问题,就像是一种自然天成的默契,他不喜欢解释自己,他喜欢的人也从不需要他解释自己。 可是现在“会。”突然间睁开双眼,江铭晟望着奢华的吊灯,一定一句的说:“爱过。” 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三个字,却字字敲打着我的心,手指微微的颤抖,心里苦苦的挣扎,即想听他说下去,又怕他会说下去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颤抖的双手十指绞缠。 江铭晟看出了我的无助,他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我,俯在我耳边轻声说:“你不用介意,因为我爱过的那个女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恨了这么久,爱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突然冒出一个和我长相七分相似的女人,这已经不再是我介意不介意的问题走出法院的大门,我被心底的自责折磨的近乎崩溃。 一周内我已经打输了三场官司,输的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案件本身没有赢的机率,还是我根本就没有尽全力? 在我律师生涯的三年里,这是我最耻辱的记录。 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一个陌生男人拦住了我:“季小姐,请借一步说话。” 我无力的抬眸,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认识我。 “没什么好说的。”冷冷的越过他,心情凌乱的根本不想跟一个陌生人浪费口舌。 “如果是林小姐,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吗?”他在我身后有心提示,他有把握我会停下脚步,事实上我确实停了下来。 跟着他进了全市最有名的“紫色地带”这里是众所周知明星聚集的场所,我就算再怎么慌乱,再怎么紧张,我也不会显露丝毫,跟着江铭晟这些年,我早已学会了镇定自若。 尽管我即将要见一个我不想见又无法再忽视的人。 陌生男人领着我走到一间厢房门口,他隔着房门对里面的人说:“林小姐,你要见的人已经带来了。” “请进。”清脆而明亮的声音,像她的人一样,让人过目不忘。 “季小姐,请。”他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径直走进去,和林美琪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心里绝望的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 她优雅的站起身,乌黑的秀发像瀑布一样倾斜而下。 “季来茴小姐,很高兴见到你。”她伸出手,自信满满的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 “我叫林美琪。”她又补充一句,其实她不用补充,我对于这个名字也不再陌生。 “我知道。”浅浅一笑,那些所有的紧张与不安终于被我很好的掩藏,爱情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管我是向前或后退,都有被敌人消灭的可能,既然如此,与其后退做个懦夫,不如向前做个勇者,像对付以前那些女人一样,保持一颗淡定又必胜的决心,所有的麻烦最后都会迎刃而解每件事最后都会是好事。如果不是好事,说明还没到最后,要这样相信着。 “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对我了解多少?”她清澈的双眼直视着我,唇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 “你是江铭晟以前爱过的女人。” 我只说了这一句话,看似不愿多说,其实我何尝不是只知道这么多? “说对一半。”她玩转着手里的水晶杯,高姿态的解释:“把‘以前’两个字去掉,就完全正确了。” “你是想说你一直都是江铭晟爱的女人吗?”我不喜欢这样模棱两可的谈话。 她露出天使一样的笑容,一点也不计较我这样质问,仿佛我根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对手。 “不是我想说,而是事实如此。” 凑近了一点距离,她神神秘秘的小声问:“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吗?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一直是他爱的女人吗?” 她问了很多知道吗?无可否认,我都不知道。尽管这样会让我显得很没有气场。 “我为什么离开,你不需要知道。况且那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说了你也不一定会懂,但是”她拉长音调“我为什么回来,全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在伯尔尼的初次见面,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那个男人一直深爱着我,甚至在我离开的这些岁月里,他不惜找一个替身来假装我从来不曾离开过。” 有时候感觉到难过并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而有的时候放声大笑也并不是因为开心至极,而是发现根本哭不出来。 就像此刻,心里明明难过的无以复加,却捂着唇使劲的笑,心痛的有多厉害就笑的有多厉害“林美琪小姐,尽管我不想,可我也不得不说,你真的不是第一个找上我并且和我说这样话的女人,我已经不知道是该把你的话当回事,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当一回事?这两种结果你比较喜欢哪一种你告诉我,我会尽量考虑你的感受而给你想要的结果。”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早该想到,江铭晟不是简单的男人,他爱的女人又怎会简单? 第67章:前女友 林美琪她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些女人,她是个强劲的对手,我连丝毫赢的把握都没有,如果我不是长的像她,否则我在她之前认识江铭晟,一切都会不一样,我不会比不上她的自信,我不会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滴着血,我更不会因为她轻而一举的一句话,就感觉‘我的肩膀借你靠一辈子’是它妈最坑爹的谎言。 “如果这样说能让季小姐比较有尊严,我不会介意的。我是个模特,一别四年出现在这里,就好比我上T台一样,如果我出场了,不重要的角色就该退场。” 这话听起来多么盛气凌人,我突然间很想知道,如果江铭晟今天站在这里,面对我如此尴尬而又没有立场的处境,他会怎么样?是会袖手旁观还是会告诉我没有我的允可,谁都没资格让你退场?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将你的尊严轻易踩在脚下,也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轻易的将你的心揉圆捏扁,只因为你爱他。 “林小姐,我很遗憾我和你有相似的容貌,但我不遗憾你跑在了我前面,爱情不分先后,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样我只你的替代品,那么没关系,江铭晟他让我走我便走,让我留我便留。” 站起身,在这场暂时还分出不输赢的战役里,我只想保留最后的尊严全身而退。 拉门的一瞬间,林美琪在身后用至始至终一路淡定到底的语气提醒我:“不要轻易相信爱,爱就是赋予某人摧毁你的力量,你却坚信他不会伤害你。 出了“紫色地带”阳光一如即往的洒在身上,我不顾一切的拨打江铭晟的电话,只因为我需要向他求证一件事“来茴,有事吗?” 听了林美琪那么多字字如冰的话后,突然间听到江铭晟温润的声音,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在给他打这个电话前,所以的一切不过是场梦魇而已。 “我有句话想问你……”哪怕是梦,我依然想知道一个答案。 “什么话?” “几天前的晚上我问你有没有爱过别人,你说爱过,并且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么”有些无措的停顿了一下,整个人无力的蹲了下来,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无力的蹲下来……“那么,如果她回来你会怎样?” 电话里传来了长时间的沉默,在我快要绝望的挂电话前,他说话了,然而,却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来茴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件事?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有再提的必要,我现在对你不好吗?” “你现在对我很好,可是我现在想求证的不是你对我好不好,我想知道的,只是如果她回来了怎么办?”不死心的再次质问……江铭晟你给我一定满意的答案真的就这么难吗?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他还是没有回答我,只是一味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你爱的女人回了。”我为什么会这样问,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你想知道我问的理由,我现在已经告诉了你,接下来我倒想看看,你爱的女人回来了,你置我于何方……! 果断的挂了电话,果断的扣掉电板,果断的踏上了不知名的汽车,果断的跟着车去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我现在不想吵架,我现在更不想说话。我生气的时候或者是不出声,或者是玩消失。或者是有一句没一句回答,或者是干脆关机扣电板,如果江铭晟不找我,我不会主动找他,我不找他不代表我不在乎。可是,如果他不来找我,我只会确定,他果然不爱我。 车子渐渐远离了市区,晚霞在天边映出嫩桔色的光晕,我根本不知道这辆车的终点在哪里,一如我的感情我的人生。 “凤凰村到了,要下车的赶紧下嘞。” 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扯着喉咙对着车厢里的乘客喊道,她黝黑的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腰间斜挎着鼓鼓的挎包。 车子停在了一棵柳树旁,陆陆续续的乘客或空手,或拎着物品下了车,车门关上,少了一半的乘客的车厢,终于少了些让人窒息的闷热,丝丝凉风从半敞的车窗里流动而过。 “柳家湾到了,有没有人要下车的?”不知不觉又到了一个站点,原本车厢里所剩不多的乘客转眼间又少了三分之二。 汽车再次发动,中年妇女来到我的身旁,彪悍的问我:“妹子,到哪下的?” 我这才惊觉,从车头到车尾,除我以外,不超过五个人。 “终点站。”我没有明确要去的地方,除非这辆车不再前行,否则我可以一直坐下去,哪怕天涯海角,走到哪是哪终点站很快也到了,我再也没有理由留在车里,最后一个下了车,盯着已经墨黑的天空,面对着周遭一片陌生的环境,我突然有种绝望,深入心底的绝望。 这么偏僻的地方,江铭晟有心想找我,又怎么能找的到我?我既然盼着他找我,我又为什么要跑到这么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我很矛盾不是吗?一心想逃离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静静的疗伤,静静的哭泣,潜意识里又担心我心里的那个人,他会不会找我,会不会找不到我终于在天完全黑透之前找到了一家小旅馆,说是旅馆其实更像是农家小院,旅馆的老板娘领着我进了一间客房,简单的布置比起露宿荒野倒也可以凑合。 我打开房间唯一的透气窗,对面住着一户人家,屋里笼罩着暖黄色的灯光,偶尔可以听到几声婴儿嗷嗷待哺的哭泣声。 将手里的包一扔,我疲惫的躺在了床上,一闭上双眼,满脑子全是江铭晟的影子,无数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呀晃,晃的我心烦,晃的我意乱。 兜里装着没有电板的手机,手机就在我另一个兜里,装上电板不过是一分钟的事,然而看似简单的一分钟,却是关系到我一生的事。 我必须要牢牢记住,如果一个男人不找你,那说明他不爱你,如果他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再回去? “砰……”对面传来一声巨响,惊得我猛然拉回了思绪。 “你这个没用的女人,整天只知道哭哭啼啼,当初要不是我妈喜欢你,我闭着眼睛也能找个比你好八倍的!” 窗外传来男人谩骂的声音,我坐正了身体,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你现在去找啊,你有本事你去找啊,找到好的我马上就走,我绝不妨碍你们!” 砰……啪……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噼里啪啦声,这次哭的不止是女人,连熟睡的婴儿也发出了惊吓的哭声。 男人谩骂声,女人和婴儿的哭声,夹杂着摔东西的响声,窗外热闹的像是一出戏,瞧瞧,这就是中国式的家庭。 “你现在就滚,给老子滚的远远的,永远也别再让老子看到你!不知羞耻的贱货!”如此伤情的话男人也说的出口,可见这个男人有多么的低俗。 女人终于忍无可忍的冲了出去,我已经走到了窗边,清楚的看到了这个女人其实也不过才二十五六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却这么早就掉进了婚姻的坟墓。 争吵声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女人哭着跑出来的时候一位大妈拦住了她,死死抓住她的手说:“这么黑灯瞎火的你要去哪,哪有夫妻不吵架的,赶紧回屋去!” “我不回去!他骂我滚我就滚,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过!!”她哭的声嘶力竭,我的心微微痛了一下,也许我痛只是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那你孩子要不要了?你女儿也不要了吗?小丫头怎么办……”大妈用所有女人都会顾虑的理由直戳她的软肋。 女人哭倒在地,哭的心仿佛碎成了一瓣一瓣,她绝望而又凄厉的呐喊:“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走,我只要离开这里……” 我什么都不要了这句话深深的震撼了我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失望和绝望,能让一个做母亲的女人,说出什么也不要的话? 关上窗户,外面的喧嚣与我无关。 心情本就低落,如今被这对争吵的夫妻一搅和,愈发的难过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争吵的过错出在谁身上,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一个让女人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一个让女人绝望的男人连男人都算不上。 这一夜,我失眠了,这一夜,我第一次靠安眠药麻痹了自己。 安眠药的药性很好,我睡的很沉,清晨窗外依稀走过的路人将我从沉睡中惊醒,看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 咚咚……房门被敲响了,我理了理凌乱的卷发,迈步走了过去。 “请问你是姓季吗?”旅馆的老板娘探头询问。 我点点头,然后问:“有事吗?” “刚才来了五六个男人,问我们这里有没有住一位姓季的小姐。” 我的心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江铭晟派人来找我了吗? “他们人呢?”我急切的询问。 “已经到前面去问了,因为我不知道这些人的来路,所以我什么都没敢说。” 我折回房间拿出钱包,掏出二百元递给她,然后交代:“麻烦你去追上那些人,就说他们要找的人就住在你家里。” 老板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在手里钞票的份上,倒也是干脆的应下了。 她带回那些人的时候,我已经洗梳完毕。 “季小姐,江先生让我们找到你的时候,把你带回去。”领头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向我传递江铭晟的指令。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让我想了严无常,在很久很久以前,每次我玩消失的时候,每次找我的人都是他,也是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的传达江铭晟的命令,同样的处境却不再是同样的面孔,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物似人非。 第68章:等我要等的人 “我不回去。”简单而又肯定的四个字,明知会让他们为难,我却还是用事不关已的态度说出来,只因为他们都不是我要等的人。 “季小姐,这样我们很难做。” 我背过身,再一次肯定的强调:“你们难做是你们的事,我要坚持的是我自己的原则。” 说完我便疾步向外走,如果我等不到我要等的人,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有一天,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等的时候,我会乖乖的死心。 当我在绵绵细雨的双沟桥上见到江铭晟的时候,已经是我玩消失的第二个黄昏。 我站在桥头,他站在桥尾,像牛郎来见织女一样,我等的仿佛天上一日,人间十年那么漫长。 细雨中我立在原地不动,他向我慢慢走来,熟悉的身影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想要的不多,我想的只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为什么跑到这?”他出声质问,没有过多的苛责。 “体验生活。”心里有正确的答案,我却故意说错。 江铭晟环顾四周,双手抚住我的肩膀,极其隐忍的问:“来茴,你需要到这种地方来体验生活吗?你的生活中还有什么是没有经过的?” 小雨虽不大,却还是湿了两个的身。 “没经过的多了。”我淡淡的望着他,苦笑道:“就在昨晚,我还从一对争吵的夫妻身上总结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江铭晟黝黑而凌厉的双眼紧紧盯着我,哪怕我说出一句若有所指的话,我所有的伪装都会不攻自破。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必须要有相互爱慕的前提。我不希望很多年以后,会听到一句:若不是我妈喜欢你,我才不会和你在一起。又否则是另一句……” 话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接下来要说的话我需要酝酿一定的勇气。 “又否则怎样?”江铭晟第一次用迫切的语气想知道一个答案。 “否则是另一句……因为我长的像谁。” 雨停了,风又起,无情的风吹起我额前的几缕发丝,挡住了我的视线。江铭晟用手指替我理到耳后,这个动作是那样熟悉,仿佛四年前林默提出分手的那一次,也是做完这个动作后,林默跟我说:“来茴,我们分手吧,我不再爱你。” 莫名的,我心里紧张万分。莫名的,我怕他会说出和林默同样的话语。莫名的,我就突然明白了,爱情,从来都不是唾手可得。 向前一步,他紧紧抱住我,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那么踏实,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惶恐着,这个地方我还能靠多久?明明不久前我才为了他一无所有,为什么现在,他却连一句让我安心的承诺都不肯给我? “来茴,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证明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像谁。”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我反问自己,这算不算承诺? “跟我回去好吗?”我没有听错,他是用商量的语气在征求我,而不是像过去那样霸道的威胁或是逼迫“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那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这才是最重要的,回不回去只是双脚动一动,但若是没有位置了,就算是回去,我也只是多余的一个人。 “我站在这里,已经说明一切,来茴,你不懂吗?” 因为他这一句话,我抛开了所有的委屈随他连夜回了B市,对爱执着的女人就是如此,他在滚轮上放一句承诺,我就不顾一切的追着它跑。 江母环游半个地球终于回来了,她回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召见我这个比儿子还要亲的人。 “来茴,这是给你买的衣服,正宗werfjdoe大师设计的,全球仅有二十件……” “这是我在印度给你求的佛珠,如果觉得戴着别扭就放在兜里,可保你平平安安……” “这是最新款上市的LV包包,我经过香港的时候刚巧抢到了两款,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不喜欢的留给我就好了……” “这罐美容蜜液你记得每晚喝10ML,别小看了这普通的瓶子,里面汲取了一百三十种名贵花草的精华,这一瓶喝完阿姨保证你美的就像那天上的仙女……” 我盯着江母塞给我的一堆物品,心底的酸楚感越来越强,泪水涌向眼眶,睫毛最终挂不住,滴落了下来。 “耶,你怎么哭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江母慌乱的坐到我身边,替我拭去眼角的泪水。 她不会知道,我有很多落泪的理由,最先触动我泪腺的,是她的关怀让我想起来了父母。 这一个月来我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我甚至不敢去想他们,那一晚父亲扬言与我脱离关系的记忆,如同寒冰,想起来的时候蚀骨的冷。 “阿姨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发自内心的感激。 “傻孩子,我又没女儿,唯一的儿子还对我若即若离,你能在母亲节的时候费尽心思的准备礼物给我,我做的这些又能算的了什么?” 母亲节我惊诧的望着她,她怎么会知道母亲节的礼物是我准备的? “阿姨,你的意思?” 她笑着拍拍我的头说:“你呀,有时候真是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铭晟是我儿子,我会不了解他吗?他会不会送礼物,以及他会送什么样的礼物,我比谁都清楚。那一句祝母亲梳尽三千烦恼丝的话,绝非是出自他的本意,反过来能说出这么贴心话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真是很囧的事,想做雷锋都没有机会,虽然人人都想做好事被表扬,可我的本意并非是想得到江母的表扬,我只是想满足一个母亲对心意的渴望。 “阿姨,其实您儿子是很爱您的,他只是不善表达而已,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既然那么了解他,那这一点您一定也是清楚的。”我安慰着江母,只是不希望看到她太过失落。 “哎,想让他对我像普通儿子对母亲那样,恐怕是件奢侈的念想了……”江母长长的叹了口气,更加印证了我之前猜测江铭晟和他母亲之间有隔阂的想法。 若不是有什么原因,以江铭晟重情重义的个性,怎么会对把他独自抚养长大的单亲妈妈热情不足冷落有余? 可是江母若不愿多说,我亦不会去多问,有些话别人想让你知道,你不问她也会说,倘若不想让你知道,你问了也只是白问。 “阿姨,这么多愁善感可不像你哦……”我趴在她肩膀上,左右摇晃。 她握住我的两只手,极欣慰的感叹:“幸好有你代替铭晟来陪我,否则这外表豪华气派的洋楼,不过就是具没有生机的空壳罢了。” “您放心,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我就会把你当母亲一样的陪伴。” 这是很随意的一句话,江母却很敏感的听出了端倪,她紧张的望着我质问:“来茴,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挺别扭的?” 很别扭吗?失落的情绪导致我说出来的话都这么让人怀疑吗? “没什么吧,我就是想到哪说到哪的。”我解释。 “你一定有什么心事对不对?你不要骗我了,你的眼神一直在闪烁。”江母很肯定的直视我。 “没有……” “不可能!” “真没有……” 我多么不想让江母知道,他儿子爱的女人回来了,她刚刚才说,幸好有个我代替他儿子陪伴她,如果我说那个女人回来了,她会不会伤感的以为其实是我要走了? 接到江铭晟秘书菲菲电话的时候,我不是不惊诧的,她描述的江铭晟,是我陌生的,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是我以为不会那样的。 “季小姐,江总喝醉了,他一直在说着胡话,你过来接他一下吧……” 挂断电话,我迅速打车去了菲菲指点的地点Dreamersoftheworld(梦想家世界)呵,要我怎么感慨,江铭晟也会有买醉的一天? 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从没见他喝醉过,他是多么完美的一个人,从不喝醉只是不给任何人看到他颓废的一面。 “他怎么会来这里喝酒?”我第一时间找到他们,询问在一旁照顾江铭晟的菲菲。 “今晚本来是跟着江总陪德国客户吃饭的,饭后经过这里,江总莫名其妙的提议要进来坐会……” 看来他一定是遇到了让他措手不及的事,不然一向镇定自若,循规蹈矩的他怎么会让自己喝的烂醉如泥?” “你怎么不劝他少喝点。”我语气有些责备,对菲菲放纵他喝成这样颇为不满。 “我劝了,江总根本就不听,况且他是我上司,我……”她欲言又止,我心里会意。 如果一个人执意想喝酒,你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会喝完了再让你砍。 菲菲开车将我们送回了忆园,经过客厅时,陈妈吓的慌了手脚,毕竟这样的江铭晟也是她所陌生的。 安顿好江铭晟,我送走了菲菲。 黯然的坐在床边,我盯着江铭晟俊美的脸庞,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陈妈端了醒酒汤上来,我示意她放到一边。 奢华的房间静的听不见任何声响,菲菲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江铭晟一直在说胡话,可为什么现在他却不说了? 都说酒后才能吐真言,那些他清醒时不会说的话,我多么希望他现在都能说出来“江铭晟,你知道我有多么不想看到现在的你吗?我觉得我没有能让你失控的能力,所说你的失控是因为别人对不对?” 趴在他胸前,聆听着熟悉的心跳,明知他不会回答,却还是忍不住的说出了想说的话。 “只要在你心里我不是别人的替身,不管怎样辛苦,我都会坚持下去的……” 默默的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沉睡中的他听,任何挫折我都不怕,我怕的只是我没有一个坚持的理由。 江铭晟半夜醒的时候,他吻我,从耳垂到鼻尖,从鼻尖到下巴,从起初的温柔到渐渐的狂野。 第69章:契合的很完美 我热情回应他,我们还是契合的很完美,他很满足,我亦如此。 只要江铭晟想要我就一定会给他,男欢女爱在我们身上总是体现的淋漓尽致,那是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曾改变的,我们之间的默契本就有限,倘若连最后的颠鸾倒凤也缺乏了热情,那我真不明白我们之间剩下的还有什么? 清晨,我在楼下的花园里捧着一盒冰激凌吃的津津有味。 江铭晟起床看到我的时候,眉头紧紧的拢在一起,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冰激凌,颇为谴责的说:“怎么大清早就吃这东西,对胃不好。” “我以前冬天都照样吃,现在夏天有什么关系?”抢回属于我的东西,我忽略他脸上的表情。 “你就不能爱惜自己一点吗?”他声音逐渐不悦。 “江铭晟你紧张什么?你昨晚喝成那样我都不紧张你,我不过吃盒冷饮而已。” 任何事有因必有果,我吃冷饮……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终于恍然大悟,声音忽而柔了下来:“来茴,如果因为我喝醉惹得你不高兴,你可以直说,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你的不满。” 以前只要是他不喜欢的,我都不能去抵触他的底线,今非往昔,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没有不高兴,任何你不高兴的事我都不会去做,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我送你去上班?”也许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他转移了话题。 “好。”没有拒绝,我同意了。 一直将车开到我们律师所楼下,吻别后我转身向前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身隔着半敞的车窗说:“晚上请你吃饭可以吗?” “又是我家?”他笑的很妖孽。 我点点头,重复问一句:“可以吗?” “好,你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他眼里的专注让我觉得所有的不安或许只是一场错觉。 中午给江母打了个电话,她果然很开心,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更适合做她的女儿,我比她想象的要贴心。 “小季晚上刘律师请客去不去?”赵小娟走到我面前,用她一惯同事请吃饭就很激动的表情询问我。 “不去了,我晚上有事。” 她听了我的话多少有些失望,嘟嘟哝哝的嘀咕:“十次问你九次都不去,你这女人太不合群了吧!” 或许吧,在所有人的眼里我淡漠如水,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并不是不热情,只是我的热情只会对着江铭晟一个人。 五点整江铭晟准时抵达,上了车我问:“要不要去买点礼物?” “能不折腾的话咱别折腾了。”他专注的盯着方向盘,俊逸的侧脸挂着淡淡的笑。 “你就不能讨下你***欢心吗?你这儿子真的做的太差劲了。”想起母亲节送礼物的事,我实在有点小郁闷。 “我从来不屑做这种事,你想让我为你改变吗?”他扭过头迎上我的视线。 原本就有些好奇,现在我更好奇了,实在忍不住我打破原则的问道:“你和你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现在开始对我好奇了?”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反问起了我。 “是啊,我对你和你妈之间很好奇!”故意缩小了好奇的范围,可他心一定清楚,我好奇的并不仅仅如此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车子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江母早已翘首盼望的等在门口,见到江铭晟的车,眼里一片欣喜。 “阿姨好几天不见,你又年轻了。”我上前揽住她的腰,收起失落逗她开心。 “贫嘴。”她瞪了我一眼,可脸上的表情明明就是很开心。 进了客厅,佣人们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我要进去帮忙,江母不肯,说我以后要做江家的人早晚要习惯被人侍候。 江铭晟在客厅看电视,当然看的还是财经新闻,我无聊找不到事做,只好跑去跟他抢电视看。 拿起遥控不经他同意就调到了《法证先锋》,江铭晟果然皱眉睨向我,故意将视线盯着屏幕,我完全忽视他的任何表情。 我不用担心他会没风度的跟我抢电视看,果然他站起身说:“我上楼洗个澡。” 晚饭准备差不多的时候,我到楼上喊江铭晟下楼吃饭,等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来茴去看下是谁……”江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不让我进厨房,自己什么时候倒溜进去了。 当我打开门的一瞬间,四肢百骸像被人塞进了冰块,彻头彻尾的凉。 “季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林美琪还是那么优雅从容,今天的她比起第一次见面时愈发的光鲜照人。 像傻了一样突然哑口无言,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三个人的场面会是怎样? “来茴谁啊,怎么不进来?”江母见我站在门口不动,疑惑的走过来询问。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江母,我更不确定江母认不认识林美琪。 然而当江母走到我身旁,看到外门的站着的人后,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妈妈……好久不见。”林美琪礼貌的颔首,我没有听错,她称呼江母为江妈妈。 “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母强压心里的震惊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问。 “回来一周了。”将视线转向我,她轻声问:“可以让我进去吗?” 让开了一条道,尽管我不想让她进去,可是我有什么立场不让她进去?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面对的躲也躲不掉,林美琪进去的时候,刚好迎上了沐浴后下楼的江铭晟。 空气仿佛停止流动,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没有人愿意先开口打破沉默,立在原地无措的我,像一个多余的人。 “阿姨我改天再来看你。”匆匆说完这句话,我拿起沙发上的背包向门外跑,总觉得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会窒息而亡。 “来茴!”在我即将跨出大门的时候,江铭晟喊住了我,我不会忘记他刚才乍见林美琪时脸上的错愕表情,即使只是短暂的,我也看到了,清楚的看到了。 “为什么要走?”他上前拉住我的胳膊,一字一句的说:“这可不像你。” 这不像我?什么样的我才像我?以前面对那些挑衅的女人无所畏惧反击的我才像我是吗?可他有没有想过,林美琪不是以前的那些女人! “小季,过来吃饭。”江母发话了,我看了看林美琪,踏出的脚步硬生生的缩了回来。 江母拉着我的手向餐厅里走,她没有请林美琪,但不代表没人请,因为我看到江铭晟走向了她,因为离的距离远,我不知道江铭晟在跟她说什么,可是正对着我的林美琪,她的眼里闪烁的深情深深的让我感到惶恐。 有一种爱是相对无言,就像江铭晟和林美琪现在这样,只是两两相望,却无声胜有声,我多么希望正对着我的人是江铭晟,那样我就可以看到他眼里的神情,是不是如同看我一般的专注,甚至更专注江母看出了我的难过,她握住我的手,轻声鼓励:“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我当然相信自己,我现在不相信的只是这段感情,我已经越来越不懂江铭晟,过去我不懂,现在我更不懂。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走的时候,他不让我走,可是留下了我,却也同时留下了林美琪。 江铭晟坐在我左侧,林美琪坐在江母右侧,她的脸上仍是挂着自信的笑容,她越是自信我越是慌乱,总觉得她的自信是因为我的存在并不重要,如果我能成为她的威胁,或许她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惶恐。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坚持什么才留了下来,这样的局面真的尴尬到了极点,我恨自己的不自信,我更恨江铭晟同时留下了我和林美琪,面对他曾经爱的女人,他到底想让我情何以堪? “来茴吃这个。”江母明白我的处境,她用行动证明了她的立场,我盯着碗里她夹给我的虾球,心里不是不感激的。 “好吃。”我咬了一口,尽量忽略林美琪的存在,端过江铭晟面前的一盘洋葱炒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江母以为我是喜欢吃,林美琪也以为我是喜欢吃,只有江铭晟知道,其实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洋葱。 总觉得洋葱就是催泪弹,只要剥掉外面的一层,就会让人有想流泪的冲动,今晚餐桌上的四个人,我不需要他们都懂我,只要江铭晟他懂就可以了,我只要他懂。 “sun吃这个吧,一看就是江妈妈为你准备的。”林美琪将自己面前的姜丝肉蟹放到了江铭晟面前。 她竟然叫江铭晟sun,我从来都不知道江铭晟还有个英文名叫sun,是因为江铭晟早已不用这个英文名,还是因为这个名字是林美琪的专称? sun用汉语翻译是太阳的意思,她是想间接的告诉我,江铭晟是她的太阳吗?那谁又是江铭晟的月亮? 江铭晟什么也没说,从三个人见面到现在,他没有在我面前和林美琪说过一句话,我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sun等会吃了饭我们去看看李伯好吗?” 林美琪真的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即不像过去那些庸俗的女人跟我吵跟我闹,也不像一个旧爱重归面对新宠如临大敌的怨妇,她的每一个举动,说的第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即不软弱又不逾越,分寸把握的极好。 就像现在,她什么也没对我说,可是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让我的处境变得像一个局外人,不管是英文名也好,江铭晟爱吃的菜也好,还有什么李伯也好,这些,都是我不了解,也没有听过的我能忍,江母却忍不下去了,她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摔,筷子刚巧砸在了林美琪对面的紫菜瘦肉汤里,汤汁溅了她一身,林美琪默默的从口袋掏出纸巾擦拭着衣服,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第70章:江母的失望 我佩服她的镇定,真的佩服。 “妈,你干什么?”江铭晟突兀的质问惊的我将视线移向他,他是在替林美琪抱不平吗? 江母似乎真的生气了,又否则她真的对我很在乎,无视江铭晟的质问,她皱着眉心训斥林美琪:“你今晚来这里干什么?你走了一切都很太平,为什么还要再回来?当初做出那种羞耻的事,你还有什么脸再回来??” “啪……”满桌的菜肴被林美琪一扯桌布全部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我怔怔的盯着她,终于知道了这个女人失控起来有多可怕。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原本就属于这里,所有人都可以骂我,只有你不可以,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为什么会离开!”林美琪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江母脸上的表情愈发冷冽“你给我滚!马上滚出我的家!” “妈,够了!”江铭晟终于不再沉默,他站起身用我无比陌生的口气对江母说:“你可以不用一直这样。” 林美琪脸上的表情终于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向门外走,江铭晟犹豫了片刻突然对我说:“来茴我出去一下可以吗?” 我对这突然间的征询有点措手不及,我猜到江铭晟一定会追出去,可是我没猜到他会先征询我的同意。 “只要你摇头,我不会去。”他补充了一句。 江铭晟能如此顾虑我的感受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只要我摇摇头他就不会走,可为什么在摇头与点头之间,我却发现摇头比点头更难呢? 有时候心里想的和做的根本就是两回事,我说了句“好。”江铭晟追了出去江母对我心口不一的举动很是不满,她恨铁不成钢的质问我:“你为什么要说好?你是傻了是不是?是不是林美琪让你把你的男人让给他,你也会慷慨的说好?” 我沉默,双眼盯着微微颤抖的手指。 “来茴我知道你是不想过多的约束铭晟的脚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宽容会让你失去很多?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缓缓的抬起头,我直视江母的双眸,无奈的问她:“我能说什么?他如果不征询我的意见就那样追出去了我又能怎样?比起他连征询都不征询就追出去,您不觉说‘好’比说‘不好’是我更好的选择吗? 我无奈的几句话说的江母哑口无言,她吩咐佣人过来收拾残局,我则疲惫的拿起背包离开了江家。 外面天空繁星点点,微风抚面。我拒绝了江母派司机送我的好意,执意要要步行走回去。 一对恩爱的夫妻拉着孩子在林荫道上悠哉的散着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幼童稚嫩的声音传入我耳中,“爸爸爱妈妈,妈妈爱宝宝,宝宝爱爸爸妈妈,我们一家爱来爱去好麻烦喔……” 童言总是可爱的,又是无知的,他那里会知道,能够这样一家爱来爱去的散步何其不易。 我惆怅的表情难掩失落,多么讽刺可笑,我的男人追着另一个女人跑了,而且还是经过我首肯的。 季来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软弱了? 一辆车嘎然而止的停在我面前,接着江铭晟出其不意的从车上走下来,他饶过车身一步步走向我,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盯着我什么也不说。 “林美琪呢?”受不了他窥视我心灵的注视,我仰头询问。 “没什么事。”他握住我的手,轻柔的放在掌心搓揉着,“你怎么不等我,就一个人走了?” 极力掩藏双眼的失落,我的手指在他的车身来回滑动。轻轻的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回来。” 江铭晟一把揽我入怀,不管什么时候,他搂着我的感觉都是那么真实,“我怎么会不回来?不管在哪里,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真的好恨好恨,明明伤了我的心,却还要在伤完后给我这样温柔的承诺,让我想恨也恨不起来,唯有痛苦的纠结“你准备怎么处理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不想沉沦在他的怀抱里,我抬起头理智的询问。 他看着我,研究我的表情,冷静的说:“不需要处理,本来就只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可是林美琪并不是空气,她是存在的,我没法忽视她,面对她如影随形的身影,我真的很纠结……”我掏心掏肺的跟江铭晟说出我最真实的感受。 “……”他沉默了。我的心在一点一点地缩小,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硬核。 我只求他能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哪怕是让我给他时间,等多久都没关系。也好过这坚固的沉默。 “送我回忆园吧,我累了。”平静的转身打开车门,自己系上了安全带,一气呵成的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车子在夜风中呼啸而过,那一盏盏霓虹灯成了我眼里最美的流光溢彩。 江铭晟不是不知道我纠结,可他却在故意忽略,曾经说玲玲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我纠结,如今面对林美琪,我也很纠结。可他却为什么不再告诉我:“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你纠结?” 今晚发生的事勾起了我的好奇,我突然很想知道江铭晟与他母亲之间的隔阂是否也是因为林美琪。 可是我能问谁呢?江母若想说早就说了,今晚闹成这样她也没透露半个字,可见她根本就不想说,江铭晟我就更不能问了,他完全就是对林美琪这个话题沉默到底。 思来想走我觉得只有问始作俑者是最合适的,林美琪她唯恐我不知道她和江铭晟过去的点点滴滴,如果我主动问她,她求之不得告诉我。 我去玛丽模特公司找她的时候,她正在试镜。 T字大舞台上的她穿着一袭华美的露肩小礼服,百合花一样的颜色,飘逸的长发挽在后脑勺,手上和脖子上分别戴着明亮的钻石首饰,在闪光灯的照耀下,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再美的首饰也需要戴在合适的人身上,林美琪的光彩加上首饰的华丽堪称最完美的组合。 她一早就发现了我的身影,不辞辛苦的试着镜,偶尔用凌厉的双眸居高临下的望我一眼,似乎想从我的眼里揣摩出此行的目的。 终于一声“pause”停止了这场华美的试镜。 出了模特公司我在门口等林美琪,我确信她很快就会跟出来,她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就像我很好奇她和江所有的过去一样。 “季小姐,找我有事?” 我没有猜错,看了看时间,我不过等了她十五分钟而已,对于一个以形象为主的当红模特来说,用十五分钟来整理好自己,确实不是相当的容易。 “想跟你谈谈。”我坦言。 “行啊,去哪?”她从精致的挎包里拿出墨青色的墨镜戴在了眼上,大大的镜片足以遮挡住她半个脸,见我一直打量着她,她露出优雅的笑容解释:“不好意思,做我们这行的不管白天黑夜,戴上墨镜会少很多扰乱。” 我颔首,表示理解。 “就去家苑吧。”我直接报了个地名,也许到了哪里,我会知道更多一点关于她和江铭晟之间的过去。 林美琪对我提出的地点没有异议,于是我们在傍晚五点走进了家苑的大门。 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江铭晟知道了我来找林美琪,他会怎么想?如果他知道了我约林美琪到家苑来,他又会怎么想?他也许会不高兴,也许会很生气,可是不管他会怎么想,也不管他会不会不高兴,我考虑到自己的处境都没有办法一一顾虑了。 林美琪选的位置仍是江铭晟第一次带我坐的位置,她坐在我对面,笑着说:“你坐的位置sun也喜欢坐,他总说我坐的方向采光不好。” 在我面前直呼江铭晟的英文名,不管她是别有用心也好,还是叫习惯了也好,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眼前需要我纠结的事情实在多不胜数。 “季小姐喝什么?”她缓缓摘下墨镜,美瞳对我眨了眨,我确信就算我和林美琪长的再怎么相似,这双眼睛也是不一样的。 “龙井。”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很吃惊,明明对茶叶不敢兴趣,为什么要说龙井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江铭晟喜欢所以爱乌及乌吗?我想应该不是的,最重要的或许只是我想证明我和江铭晟其实也很有默契。 林美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竟说了句:“原来季小姐和我一样喜欢喝龙井。” 和她一样?我懵了……我很想问难道不是江铭晟喜欢吗?可到嘴到话咽生生的又吞了回去,我现在才是江铭晟的爱人,我在他旧爱面前问出这样的问题,会不会太悲哀了一点? “哦,原来林小姐也喜欢喝龙井。”我假装很意外。 “我除了龙井什么茶也不喝,白开水都不喜欢,每次和sun来这里,我都会霸道的让他陪我一起喝龙井,尽管sun是真的不喜欢。” 她表情柔和的望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最美的回忆。 可想而知我听了这话心里是什么滋味,即失望又狼狈,比起问她江铭晟喜不喜欢喝龙井更狼狈。 原以为是江铭晟喜欢喝龙井,所以我才故意说自己也喜欢,万万没想以,不是我顺着江铭晟的喜好,而是江铭晟顺着她的喜好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你和江铭晟以前经常来这里吗?”我开始打探此行的重点。 她果然如我所想,很坦白的说:“是的,我十八岁的时候他第一次带我来这里,这是他从小到大经常来的地方。” 十八岁她认识江铭晟的时间和我认识江铭晟的时间真的不是相差一点点。 “这里有位老人你认识吗?听说在厨房里掌勺的。”想起那次老人说的话,如今看来,他是把我当成了林美琪。 第71章:放下尊严 “你说李伯吗?”她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深,最后在我的疑惑中总结:“看来sun带你来过这里?他果然是忘不掉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的话似挑衅,似讽刺,我一时酝筹莫展。 “那位老人和他关系看起来很好。”我等于间接了承认了她的话,都已经放下尊严的从情敌口中打探关于江铭晟的过去了,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是的,非常好,sun没有父亲,李伯把他当儿子一样的疼爱,他自然把李伯当父亲一样的尊敬了。” “你和江铭晟的母亲有什么过解吗?”我想了想,这才是重点。 她听我提起江母,脸上的表情有些黯淡,从开始到现在,除了那一晚在江家见她失控过,之后全是一副自信优雅的表情,看来江母一定是对她影响极大的人。 “能有什么过解,见不得他儿子对我好罢了。” 她端起陶瓷杯放在唇边细细品味,夕阳已经西下,窗外霞光满天。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我持着怀疑的态度继续说:“如果只是因为他儿子对一个女人好,你看她对我倒并非是如你所说。” 她并没有觉得难堪,反而有些欣慰的说:“因为她知道你只是个替身,她无所谓。” 我的淡定消失了,脸在瞬间变得苍白。 回想江母对我的一举一动,我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疯言疯语,江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她喜欢我是因为我同样真心对她,绝非是因为我是谁的替身! 既然相信就要相信到底,“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江母是你说的这种人,我个人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真心是掩饰不了的,她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否则是不是真心对我好,我能感觉的出来……” 冷哼一声,我对我说的话嗤之以鼻。 “既然你那么相信她的为人,又何必浪费时间约我来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问:“难道你想说你约我来这里,只是无所事事,心血来潮,而并非是因为你对那晚产生的矛盾徒增好奇?” 面对突然变得伶牙俐齿的林美琪,我觉得再问下去,估计也不会有我想听的答案了“我约你来这里确实是闲的无聊,耽误了你宝贵的时间很抱歉,有空再请你喝茶,时间不早我先失陪了。” 站起身,对她点了点头,我移步准备离开。 “季小姐……”她喊住了我。 “还有事吗?”我问。 “我很想知道,在面对自己是一个替身的事实后,你是怎样做到现在的毫不在意?” 我早该想到,她哪会那么容易放我走。 “一开始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如果他把我当谁的替身我认了,现在不一样,如果他只是把我当替身,你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放我走?” 林美琪没想到我会反击。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替身,口口声声说江铭晟最爱的人你,那么我想问你,现在是不是你取代我的最好时机?我也是人也有心,我怎么会不在意?只是当他跟我说:“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证明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像谁。”的时候,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在意?” 以为我这么现实的几句话可以击中她的要害,可以收敛她的嚣张,奈何她根本就是打不败的铁凤凰。 “那你就继续活在自欺欺人的谎言中,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这是多么强劲的对手,换作以前的女人,早已被我气的哑口无言,或者方寸大乱,可她不但镇定自若,连自信都跟着升级了。 “你去过长筑别院吗?”我正要迈步,她突然又来了一句迅雷不及掩耳。 难道那也是他们的回忆吗?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 垂下眼,我颤声的问:“去没去过又怎样?” “我赌他一定没有带你去过,虽然他带你来了这里,但他绝不会带你去长筑别院。”她语气肯定的过分。 江铭晟怎么就不会带我去了,我又不是没去过,可是转念一想,我去过是他带我去的吗? “为什么?”我抬头问她。 “你不会知道的,那里有我们最美好的五年,我们在那里看过流星,在那里谈过未来,我的第一次,也是在那里,十八岁就给了他。” 一直从开始到现在,谈了这么多的话题,唯有最后一句刺痛了我的心。江母说的话悠然响在耳边“这些年只要心情不好他都会去哪里……” 我能记得江母说的这句话,我又怎么会忘记,那一晚也是在长筑别院,我打开心的闸门让他进去,从此爱的如履薄冰。 倘若时间可以倒退,我一定会选择停在去找他的那一晚,我会告诉自己,不要爱上这个男人,因为他不属于你。 有多么荒唐就有多么可笑,我在他怀念旧情人的时候爱上了他,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讽刺的? 出了家苑,外面竟然又下起了小雨,我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连老天都要跟我作对,连绵细雨虽小,淋的时间久了总会湿了身。 好几辆的士停在我面前问要不要打车,我理都不理径直向前走,我就是不打车,我就是要让这雨把我淋个透彻,好让我可以更加的清醒一点。 不知淋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久,包里的手机已经响的电池耗尽,直到彻底关机。没人会联系上我了,也没人会知道我的狼狈了。 我走到一处公园的石椅上坐下来,身上已经湿透了,半弯着腰盯着鞋尖,只觉得头痛的厉害。 突然间头顶上方不再有雨滴下来,我不会认为是雨停了,因为再我有这个想法前,我最先看到的,是一双男人的皮鞋。 缓缓抬起狼狈的脸,在看清面前的人后长长的松了口气,幸好这个人不是江铭晟,所以我再狼狈也没有关系“小姐失恋了吗?”一张邪恶的俊脸凑到我面前,玩世不恭的盯着我看。 “***你才失恋了。”这是我第一次暴粗口,只因为眼前这个人出现的太不是时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不想听到有人跟我说话,我更不想听到废话! “那你被人抢劫了,没钱回家是不是?” “***你才被人抢劫了。” 当我第二次暴粗口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将我拎起来,气哼哼的说:“你这女人怎么出口成“脏”??” “***要你管!”我像个母夜叉一样,双手叉腰跟他比眼大。 本来心情就失落,他莫名空降来挑衅,简直是找骂“你再带个“妈”字我揍你啊。”他哼哼,拽的像个傻B。 “不带就不带,老娘还不想带呢!” “你……”他气的简直要发疯,估计他从小到大没见过我种极品。 我甩开他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娘要走了,别挡路。” 说完我漫无目地的向前走,心里窝的一股无名火终于灭了一点。 “哥哥我不跟你计较,伞送你了……”他跑到我面前伸出手,等着我接过他的伞。 我疑惑的打量着他,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从下到上,长的是人模人样,可横看竖看也不像是活雷锋。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跟你认识吗?你干吗要给我伞?”今晚的我跟平时真的是相差甚远,这样的季来茴我自己都是陌生的,就像一棵野生带刺的仙人掌。 连看一眼都让你有被刺扎到的感觉。 他呼呼的出着气,估计是被我气的不轻,可这是他自找的不是吗?这路人行人多了,我为什么不骂别人就骂他,还不是他太莫名其妙了。 “我看你这个女人才有毛病,瞧瞧你失魂落魄的样,我是同情你才对你伸出援手,竟然还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骂骂咧咧的甩手要走,我喊了句:“等等。” “如果又想问候我***话就免了……”他幽默的一句话,终于成功的戳中了我的笑点。 “我不问候你妈,我就是想问下,你是不是真的很同情我?” 他对我态度稍稍改变十分满意,立马豪气的说:“当然了,你以为天底下人人都像我乔楚飞这样豪气冲云天吗?” “那好吧,你请我吃饭行吗?” 他愣了愣,随即说:“好啊,有幸请美女吃饭,我求之不得也当之无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吃饭,或许我只是想找个倾诉的对象而已。 他开着车带我去找对味的餐厅,途径一下家服装店时,硬是把我推了进去。 “挑一套舒服点的衣服换上吧,瞧瞧你这德性到人家餐厅别被人家当成外星人了。” 想想也是个理,我这个样子谁看了都会觉得怪怪的。 店员很热情的给我接绍新上市的衣服,末了还关切的询问,“小姐怎么湿成这要啊?” 我瞟了她一眼,外面雨都没停,她还问我怎么湿成这样,简直没话找话说“她从火星来的,而且是从太平洋游过来的,你赶紧给她挑件好的衣服,让她体体面面的乘火箭回去吧,这地球实在太不适合她了……” 店员忍不住噗哧一笑,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从服装店出来的时候,突然间我不想去吃饭了,刚才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那股失落劲过了后,又变回了从前理智的季来茴。 “嗳,你叫什么名字?”我冲着走在我前面的帅哥喊道。 他回过头,妖孽的笑了笑:“刚才我不是说了吗?” “什么时候?”我挑眉,有些记不清了。 “乔楚飞”他走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耳朵大声的吼了吼,吼完了又指着我说:“你给我记清楚了,再敢问第三遍,我揍你。” 像打量怪物一样瞪着他,我同情的问:“你是不是从小缺爱,所以有暴力倾向?” “缺你个头啊,我从小最不缺的就是爱!”他使劲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 第72章:有缘再见 我看了看他的跑车,又看了看他的穿着,想必又是一个富家的纨绔子弟,跟这种人打交道简直比打官司还累,于是我对他挥挥手说:“不缺爱很好,有缘再见。” 转身没走几步,他一把上前拉住我:“喂,饭还没吃呢?!” “我突然肚子疼。”施施然的望着他,我一脸的无辜。 “你耍我是不是?”他扬起手掌又要拍我的头。 “你再拍我告你人身攻击……”打掉他的手,我郁闷的说:“这大街上三条腿的动物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你想请人吃饭那还不简单……” 说完我东张西望的寻找目标,看到一位身穿粉嫩连衣裙的女孩向我们走来,我疾步上前拦住了她。 “美女,后面这位帅哥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我以为她会骂我神经病然后走开,哪知我太高估现代女孩子的矜持了,她眉头一挑:“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了,你不信你问他。”我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乔楚飞,他正一脸疑惑的瞪着我。 不得不说这乔楚飞确实长的潇洒过人,一张只有在时尚杂志的香水广告上才可能看见的脸,充满青春,恍若神人。 这样的男人通常女人是很难抵抗的,当然除我以外,我从来都不是喜欢幻想的女人,所以我更无法抗拒的其实是江铭晟那种睿智冷酷的男人。 因为足够现实。 眼前这美女果然没抵挡住乔楚飞的魅力,竟真的向他走了过去,我对乔楚飞打了个OK的手势,赶紧跑到路中央伸手去打车。 “你给我站住!”他刚要追上来,哪知被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女孩一把拉住了,“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对于人家姑娘的大胆直白我真是深深的表示汗颜,我就是修炼个五百年,我也别想修炼到这种境界。 繁华的大街,打车是一件很方便的事,一分钟不到,一辆的士停在了我面前。 乔楚飞一看我要上车,立马挣脱女孩的手,冲她吼了句:“吃你个头!” 吼完他向我这边奔过来,我对司机说:“赶紧走!”引擎一发动,隔着车窗我幸灾乐祸的冲他挥手大声说:“Farewell(永别了)……” 车子停在忆园门口时,我看到了江铭晟的车。 今晚把我手机打到没电的人一定是他,我的手机很少会被人打到没电,除了江铭晟没人会对我这么有耐心。 经过客厅时,他果然在等我,坚挺的背影在浓浓的烟雾中忽隐忽现。 我走过去,盯着他面前烟灰缸里一堆的烟头,心里很痛很痛,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这样的放纵“怎么抽这么多烟?”我蹲下身,夺过他手指缝里夹着的半根烟,狠狠的掐断。 “你去找林美琪了?”他将视线移向我,突然问了句让我措手不及的话。 我不想瞒着他,况且也瞒不了:“是的。”我坦然承认。 “电话怎么不接?” “没电了。” “是我打没电的。”他纠正。 我沉默,不再说话,确切的说是不知该说什么,想说的话很多很多,但真正能说出口的却又少之甚少。 “怎么不说话了?”见我沉默不语,他追问。 我不是不说话,只是我能说什么?我能跟他说我去找林美琪只是想多了解他一点吗?那他会不会反问我,这三年你都干什么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林美琪了?”我抬起眼睑想从他眼里看到答案。 如果不是他去找林美琪就一定是林美琪找了他,不管是谁先找的谁,结果只能证明,他们今晚见过面了。 突然间我想知道,我说出我去找林美琪的目的,江铭晟会有什么反应“林美琪说了些你的事,当然……是我问的她。” “为什么要去找她?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如我预想的一样,他果然不高兴。 “你很在乎她吗?她很重要吗?”我背过身,等着他回答。 江铭晟扳过我肩膀,强迫我与他对视,低声说:“你不要乱想。” “如果不是这样,我为什么不能找她?你到底在紧张什么?你说我想知道的可以问你,我问你你就一定会解释自己吗?我想拥有你,完全的拥有你,唯有通过别人去了解一些我所不了解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江铭晟面前表现的患得患失,他双眸复杂的睨向我,沉声问:“怎样完全拥有?两个人彼此完全透明吗?来茴,你一向聪明,不像一般的女人斤斤计较,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向不会为了任何女人责备我,如果林美琪真的无足轻重,他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质问我的话? “爱情本来就是斤斤计较的,我计较是因为我在乎,我不像某些人,明明在乎却假装不在乎!”再次背过身,头稍稍的仰起,或许这样就可以将眼角的泪水憋回去。 “那你要我怎样?我怎样做你才会觉得我是不在乎?”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无奈有的只是疲惫。 心情忽尔变得不好,我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拖着沉重的步伐移向楼梯的方向,江铭晨容忍不了我这种无声的抗拒,他厉声叫住我:“季来茴!” 我倔强的不肯回头,也不肯停下脚步。“啪”一声巨响……他砸碎了烟灰缸。 “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他的声音冷的像一块冰,硬绑绑的向我砸了过来。 有谁会知道我今晚多么委屈,我在雨中失魂落魄的狼狈他又怎么能体会?明明我就只是一个替身,为什么到头来他反而还要说是我任性? 缓缓的转身,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伤心,倔强的抬高下巴,我大声的说:“你想解释你并不在乎是吗?你觉得我不够信任你是吗?你认为我不该无理取闹是吗?好,那现在我问你” 走到他面前,我痛心的质问:“如果不是把我当作她的替身,为什么要带我去家苑?如果不是还爱着她,为什么严无常离开的时候,最难过的时候要去长筑别院?” 他竟然沉默了,这比起解释更让我觉得难以承受。 无力的转身,我看到了陈妈惊慌的表情,已经许久,她没再见我和江铭晟这样争吵过黯然的上了楼,我没有直接回卧室,而是把自己关在了客房,窗外月光朦胧,室内却是一片漆黑,我没有开灯,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样的环境很适合我。 慢慢的蹲坐在墙壁的一角,曲起双膝,双手抱头逼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没有地方可以发泄情绪,唯有默默的躲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拼命拉着那颗孤独又迷茫的心不要往下沉。 就这样在黑暗中坐了很长时间,直到客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丝光线从门缝里折射而入,我知道推门的人一定是江铭晟。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我抑制不住的想他,明明是该恨他的,却没有出息的想他,很想很想,直到他推开这扇门,我才明白,我中了他在毒,一辈子也不会再有解药的毒即使是在黑暗中,我也可以从脚步的声音辨别出他的方向,他是在找寻我,倘若心与心真的有灵犀一说,他应该知道我在什么方向。 “来茴,对不起……” 黑暗中他的一声对不起如同明媚的阳光折射进了我阴暗的心,三年了,这是他头一次跟我说出如此艰难的三个字。 “为什么要道歉?”我忍住想抱住他的冲动,心里苦苦的挣扎。 “因为我让你伤心了。”他心痛的说:“你不会知道,我最不想伤的就是你的心。” “你是真的爱我吗?”我抬起头,一字一句的强调:“是真的爱吗?” 如果他真的爱我,那么我想听的只不过是恋人间最普通的三个字,我相信“对不起”不会比“我爱你”更容易说出口。 他沉默了一分钟,我愤怒的站起身,不是我不给他时间,只是爱情经不起犹豫。 不顾一切的冲向门边,江铭晟从身后突然紧紧抱住我,他的手就搁在我心的地方,只是隔着一层皮他就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有多痛“我爱你……” 时间仿佛停止转动,心里顿生异样的感觉。 我要的不是一句甜言蜜语或是一句山盟海誓,我要的只是恋爱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他告诉我,他爱我。 一句简单的我爱你,软化了我心里最坚硬的部分,我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主动亲吻他的唇。 这种亲吻的感觉比恋爱的感觉更好,这是属于我和江铭晟之间无人能取代的美好感觉。 我迫切的想要,也许只有短暂的激情才可以驱赶心里所有的不快,才能让原本不安的心趋于最原始的平静。 黑暗中我们疯狂的索要对方,漆黑的房间里看不清彼此的脸,只有激荡的呻吟和喘息声连绵起伏,久久不断任何的挫折和困难都抵不过江铭晟的一句我爱你,在他说出我爱你的第三天,我从抽屉里拿出了母亲给我的首饰盒。 那对玉镯的色泽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是通体的好,这么久了我都没有拿出来,等的就是他那一句我爱你。 我想是时候让江铭晟给我戴上了,尽管母亲的话没有依据当不得真,可是只要想着是那个理它就是那个理。 我打电话给江铭晟,“今晚来忆园吧?” “要为我下厨?”他问。 “一半。”我笑答。 “另一半呢?” “先不告诉你,晚上再说。”我笑的愈发神秘。 “好。” 电话一掐断,我就开始着手准备晚餐,今天是周末,陈妈去了她老乡哪里。 戴个镯子其实不过是件举手之劳的事,但一想到事关一生幸福的诺言,我就觉得不算是小事。 下午两点去了附近的超市,挑了不少江铭晟喜欢吃的菜,随便也挑了水果,江铭晟最爱吃的车李子。 那一晚激情之后,我一晚没让他合过眼,我问了他从小到大所有的喜好,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书一开始他极其配合我的提问,到后来实在困的不行了,就不愿再多做回答,我于是威胁他:“如果你不说,我还是会去找林美琪。” 第73章:所谓的旧爱 果然,他睡意全无,乖乖的陪我折腾到了天亮。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怕我去找林美琪,只要他说出那一句我爱你就足够了,我从来就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而且我清楚的知道江铭晟从不说谎,如果我爱你可以随便说出口,我不决不会等的这么辛苦。 要知道那一句话说出来,并不是说了就完事了,那是代表着承诺与责任,以江铭晟说到做到的个性,我可以不用再去纠结所谓的旧爱。 掌握了他所有的喜好,站在蓝天白云下,我对着每个路过的人都笑的很灿烂。 下午江铭晟给我来了电话。 “晚餐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是你爱吃的菜,你赚发了。” “其实你不用顾全我的喜好,只要是你做的,我不挑的。”这倒是实话,我爱听。 “你什么时候过来?” “大概六点钟左右。”我听到他脚步走动的声音。 “你现在要去哪吗?” “恩,开会。” “好,结束早点过来……” 我像个满心欢喜的小媳妇,挂了电话又到厨房炒了两个小菜。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万事俱备,差的,也就是江铭晟那股东风了。 六点一刻,我听到门外有车子按喇叭的声音,迅速奔了出去。 果然是我要等的人,江铭晟一身精致的西装,雪白的衬衫领口敞开,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锃亮的皮鞋渐渐向我走来,发出了噔噔的响声。 “等很久了吗?”手搭在我肩上,他视线专注的凝视。 我笑笑,指了指餐厅的方向,委屈的说:“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俯身在我额头上重重的印个吻,他拉着我说:“开动吧,已经期待一下午了。” 坐到餐椅旁,他坐下来拿起筷子正要用餐,我伸手夺了过来,“等下再吃。” “怎么了?”他眉头一拢,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他吃。 “瞧瞧这一桌子的菜,我容易吗我?”手指转一圈,我委屈的撇嘴。 “不容易……”江铭晟拍拍我肩膀,感慨的说:“我也没说你容易啊?” “既然我这么不容易,当然不能让你这么容易的就吃进肚子里了。”手伸向口袋,紧捏了捏首饰盒。 他知道我一向爱折腾,直勾勾的打量我,探究的问:“那你想怎样?” 勾勾手指我说:“你过来一点嘛。”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他凑近了一点距离。 我伸手掏出首饰盒,在他眼前晃了晃,满怀期待的说:“把这个给我戴上吧。” “是什么?”他拿在手里转了转,很肯定的说:“我没送过你这个。” “谁说是你送我的?这是我妈给我的!”我纠正。 江铭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下号码直接挂了,眼神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轻轻的打开盒盖,即使再名贵的首饰他也见过,当看到这对玉镯时,仍然掩饰不住的赞叹:“很好的东西。” “那当然了,比你送的那些俗物可有意义多了。”脸上挂着自豪的笑,我伸出双手:“来,戴上吧……” 他拿出其中一只正要往我腕上套,结果他手机很不分场合的再次响起。 视线与手机屏重合的一瞬间,他的眼里闪出一丝异样。“谁啊?”我对打破我美好气氛的来电透着深深的不耐烦。 “不用管。”他直接关了机,将手机往餐桌边一扔,抱歉的笑笑。 我突然想到厨房里还炖着汤,于是一拍脑袋急呼:“等我一下,我关了火马上来。” 到了厨房,赶紧掀起高压锅,结果悲哀的发现,满满一锅银耳雪梨炖瘦肉竟只盛了半锅,顿时懊恼的直跺脚。 我的心血啊心血,关了火我悻悻的出了厨房。 “来茴,我饿了。”江铭晟指了指自己的胃,“你还要虐待它到什么时候?” “你镯子给我带上了没?”我扬了扬手腕。 “那你过来啊?”他向我招手。 我站在餐厅的门口,挑衅的说:“我就不过去,你不能过来啊?一点诚心都没有。” 他知道我是故意折腾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拿着镯子向我走来。 “戴这个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江铭晟不解的抬起我的手腕。 我神秘一笑,“戴好了再告诉你。” 多么值得期待的一刻,母亲说过,只要让我爱的人为我戴上,我就一定会幸福。 “怎么好像套不上?”他故意把镯子戴了一半停下了。 “怎么可能,我昨晚都试过的,明明可以戴上的啊!”我当真以为他是戴不上,疑惑的低头查看。 他紧捏住我的手,再次好奇的问:“到底戴这个有什么意义?你不说我可不戴了。” 想想以前江铭晟很少会对我的事好奇,如今不过带个镯子他都能好奇成这样,我不得不理解成他真的很在乎我了。 “哎,你到底想不想吃饭了?赶紧的戴上……” 他见我不耐烦了,只好收起脸上的笑意,郑重的为我套上了镯子,心里顷刻间暖暖的。 “还有这个。”我伸出了另一只手。 左手戴的是执子之手,只要江铭晟再替我戴上幸福终老,这一生我应该就不会有遗憾了。 幸福从来都不是唾手可得,那些如影随形的幽灵像恶鬼一样紧紧的缠着你不放,即使你再怎么避开,却还是躲不掉。 就在江铭晟为我戴第二只镯子的瞬间,我的身体被人猛的从身后推了一把,接着一个不明物体挡住我的视线,在极度混乱的惊愕中,我清楚的听了玉镯掉地的声音,“啪……”清脆响亮,像是我的心,被人狠狠摔在了地上,胸口一阵剧痛。 待镇定下来,我终于看清了推开我的人竟然是林美琪,她紧紧抱着江铭晟,脚下踩着我碎裂的镯子,那一刻,我隐藏的愤怒彻底暴发上前一把扳过她的肩,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在她惊愕的目光上,我忍地可忍的吼道:“你赔我镯子!你这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有谁会知道,我此刻的心痛的多么厉害,这是我母亲送给我象征一生幸福的镯子,却被眼前这个女人莫名的打碎了,我心里的苦有谁会懂,有谁会体恤“我不是故意的。”她捂着微红的脸颊,冷冷的吐出六个字,是不是故意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很后悔,我很懊恼,如果我不去厨房看汤,这对镯子江铭晟已经为我戴上了,如果我不是忘记了关门,她怎么会有机会走进这里,怎么会有机会在关键的时刻推开了我? 如果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我不服气,我相当不服气! 江铭晟在林美琪出现的那一瞬间惊诧不亚于我,他看到我扬起手掌的时候,眼神有那么一丝复杂,可是他没有阻拦,没有阻拦又怎样?他明明欲言又止“你明明就是有意的,林美琪我已经对你一忍再忍,你不要欺人太甚!”心里委屈的无以复加,很多东西我都已经刻意不去计较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让我好过? “sun带我出去好吗?”她无视我的愤怒,掉转头面向江铭晟,声音淡淡忧伤。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摔了我的东西还无耻的想带走我的男人。”只要低头看见支离破碎的玉镯,闪着晶莹的光,我就觉得她打碎的不是一个镯子,而是我的一生。 林美琪从来都不是软弱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目光如炬的扬起手掌,正想还了那一巴掌的时候,江铭晟制止了她的手腕。 那颗冰冷的心终于灌入了丝丝暖流,我以为江铭晟他维护了我,可是接下来他说的一句话,却将我还来不及被温暖的心再次扔回了冰窖。 “来茴,不过是对镯子,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何必这样计较?” 绵绵不绝的感伤夹杂了多少的惆怅,原本碎了的只是镯子,江铭晟短短的几句话,让我的心也跟着支离破碎了。 人说走近是容易,就怕走近会更远。熟悉是容易,就怕熟悉会成为永久的陌生。 这一刻的江铭晟,让我陌生,从头到脚的陌生。 “不过是对镯子,在你眼里不过如此,不是我想要的,你给我多少我也不要!!” 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来势汹汹无法阻挡,任何人都可以说出这么不懂我的话,江铭晟他不可以,我想要的他从来不用刻意给我,我不想要的,给再多我也不需要。 “那你想要怎样?想让我赔给你是吗?”林美琪拉开手里的挎包,“开个价吧,多少钱都没关系。” 我一把夺过她的包,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任何人也别想羞辱我,江铭晟不可以,林美琪更不可以。 “我就是这么强悍怎样?”我挑衅的望着她,谁天生下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她敢用钱侮辱我,我绝不会等着让她来侮辱。 林美琪震惊的望着我,一开始或许她觉得我是属于沉默型的女人,沉默不代表软弱,沉默不代表在任何情况下都会一直沉默。 执着,是世间最卑微的名词,我一直坚信我的执着可以换来同等的理解,我最爱的男人,却说出了让我心里拔凉拔凉的话。 我越过林美琪走到江铭晟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冷冷的说:“你不是问这对镯子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现在你已经没必要知道了,因为它已经碎了。” 愤愤的推开他,我走向餐桌,拿起垃圾桶将一桌还来不及品尝的菜肴全部倒了进去,一盘又一盘,一叠又一叠,倒了的全是我的心意。我的期待。 江铭晟默默的走了出去,林美琪随即也跟了出去,我站在窗边,看到的却是江铭晟一个人开车扬长而去。 既然那么维护他的旧爱,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离开,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心死的更快一点。 我没有想到,林美琪又返了回来,面对她的突然返回,我没有多么好奇,有的只是无尽的厌倦。 第74章: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不喜欢为了男人跟女人攻心攻嘴,爱情不存在明争暗抢,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没有了一惯的骄傲,而是带着无比的失落恳请我:“你可以离开这里吗?” 呵,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冷笑一声,问她:“凭什么?” 是的,她凭什么,她走的时候我代替她来过,她回来了,就要我离开这里,我季来茴是属于我自己的,我为什么要像木偶一样被他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况且,这话是她说了算吗?如果我因为她一句让我离开我就离开,那我就不是季来茴了。 “sun……”她刚说到江铭晟的英文名,我迅速打断:“够了,请你在我面前不要叫他sun,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叫他什么我也不管,但是如果你想让我听你说下去,就请直呼他的其名!” 林美琪眉头皱皱,或许真的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她妥协的改了称呼:“铭晟是个重情义的男人。” “然后呢?”我知道她返回这里的目的绝非是想跟我探讨江铭晟是什么样的男人。 “所以明明他没办法忘记我,也不能不要你。”她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玩弄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强调了一句:“不是无情,亦非薄幸,只因他太重情义。” 太重情义这是多么不和谐的四个字,爱情和情义可以相提并论吗?难道因为情义也可以容忍爱情吗? “我和他之间的过去你其实一点都不清楚,当有一天你清楚的时候,你会觉得你不离开是个错误。” “是吗?那你说来听听,我倒想知道,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情让我觉得我不离开都是个错误?” 她神情黯然,打量了一下忆园,随意的说了句:“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你说重点吧。”我不想跟她扯些什么天气真好,这地方真好,类似不着边际的话。 “你看到了吧……铭晟今晚很难过。”紧紧的盯着我,她像是再窥视什么,“尽管他掩藏的很好,可是对于那么了解他的我来说,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坦然的与她对视:“你的言外之意,如果我没有看到,就说明我不了解他是吗?” “我说的话只是我想说的,没有什么言外之意。”她习惯澄清,不像解释。 今晚我有些累了,手腕上的镯子只有一只了,似乎象征了有缺陷的爱,在孤单的告诉我:“执我之手,终不能同老。” “林小姐,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自信,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去找江铭晟吧,我面对的是江铭晟,他只要说一句让我走,我就绝不会留,我这样苦苦坚持着,总是有我坚持的理由。” 站起身,我已经用行动下了逐客令。 “你先冷静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她这话听起来不像是恳请,倒更像是命令。 虽然我不想听到任何会戳伤我的话,可是我也没有不妥协的理由不是吗? 再次坐了下来,我问她:“你想说什么,就挑重点的说吧。” “上次你去泊尔尼,有没有觉得被人跟踪了?”她的话令我心一惊,似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提到过这件事,只是当时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并没有过分去纠结,如今再次被她提到,我才惊觉此事非比寻常。 “是你?”我挑眉,原来那一天,我真的不是错觉。 “是的。”她没有隐瞒,继续深入的解释:“我只是偶尔得知他在泊尔尼出差,压不住心里迫切的思念,所以我飞到了泊尔尼,我的初衷只是想看他一眼就好,我以为他已经不再需要我,却没想到……” 心渐渐的往下沉沦,越不相信一切是冥冥注定,事实上却都是注定好的,那一天,我也去了泊尔尼。 “没想到他的身边会有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竟与我如此神似。”停顿后她娓娓诉说,脸上的表情难掩感慨。 “我以为他会恨我一辈子,我以为他这一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可是,你的存在证明了一切都只是我的误判,你的存在同样证明了,他还爱着我。”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还会不会在那一天去了泊尔尼?如果我不去泊尔尼见我想见的男人?那么,林美琪是不是就不会看到我?不会看到我就不会因为我和她容貌神似,从而坚定的认为她的位置从来不曾被取代过,那我和江铭晟之间又怎会像现在明明近在咫尺,心却天涯“是不是那一天你没有看到我,你就永远都不会回来?”强忍心里的伤感,我淡淡质问。 “是的,我不会回来,如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走,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回来。” 这个时候,再懊恼不该去泊尔尼又有什么用?人生没有如果,倘若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人生又何来那么多的遗憾? 况且,就算不再泊尔尼,也可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她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不可能永远藏在江铭晟的口袋里。 “你离开多久了?” “四年。” 四年前她离开,事隔一年,江铭晟遇见了我,那一场可以避免的邂逅,成了我一生打不开的结。 “既然他那么爱你,又为什么要让你走?”我辛酸的问,失落于这坎坎坷坷的三年。 “总是有原因的,而且不小。”她表情不愿多说,继而转向新的话题:“前些天我才知道了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我迅速问道,总觉得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必然和我脱不了关系。 “今年的三月初三和三月初七,你是不是没有见到铭晟?”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我和江铭晟又不是如胶似漆,总有隔几天不见面的时候,我怎么知道她指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些想不起来了,怎么了?”我反问。 “因为那一天他得知了我要结婚的消息,刚好三月初三和三月初六是我们相识和相离的日子,他去了长筑的别院,在我曾经喜欢记录心情的记事本上,每天写下了一句话。”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扬起来给我看,指着照片上的法国男人说:“这个人差点就成了我结婚的对象,但我并不爱他,我只是想断了自己的期待和幻想。” 将照片重新扔进包里,她又说:“我不知道铭晟是怎么得知我要结婚的消息,或许他这几年一直在默默的关注我,不然他不会知道。” 这句话我倒是相信的,我完全相信江铭晟有安排眼线的嚼好。 “那一天去泊尔尼也是一样,我本来只是想去看他最后一眼,只要见他最后一面,我就会死心塌地的回法国和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结婚生子,偏偏老天垂怜,让我意外发现了你的存在。”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我回法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婚礼,第二件事就是将工作调回国内,第三件事就是去了长筑别院。” 如果她不断续说下去,那么我就不会知道另一个事实。 “当我翻开那个记事本,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他果然是爱我的。在四天里他分别写了如下的几句话” 三月初三,听说你要结婚了,祝福。 三月初四,你不在的地方,果然冷清。 三月初五,已经三天不曾离开,可能外面阳光太刺眼。 三月初五,想念,最后一天。 我的心突然惶恐到了极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被绑架的那次,江铭晟消失的那几天,难道……难道“发现铭晟因为我要结婚竟然把自己关了四天,我确信自己回来是对的,是老天不让我活在遗憾中,也许铭晟写那几句话的时候,他从未想过我会有回来的一天。” 她最后说的几句话我根本就没在意听,脑中纠结的是江铭晟那一次的消失是不是和林美琪说的是同一次? 我想我可能真的老了,我的记忆力竟然衰退到这种程度,我竟然想不起来那么重要的一天到底是哪年哪月哪日。 心里有个叛逆的声音再质问:“真的想不起来了吗?还是刻意不愿记起?你明明就知道的,为什么不肯面对现实?” 面对现实的结果就是,严无常离开的日子和江铭晟消失的日子紧紧相连。 “我累了,不送。”站起身,这一次不管她还要再说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我也不会听下去了,我的心能承载的重量是有限的,超负荷的承载会让我越来越喘不过气。 我站在二楼的窗边,终于看到了林美琪离开的背影。 掏出手机,我拨打江铭晟的电话,有些话我需要问他,也需要跟他说明白。 电话一接通,他没有说话,在等我开口。 没关系,他可以一直这样沉默,只要他觉得我接下来说的话他能一直保持平静就好。 “严无常疯狂找你的几天,你其实在怀念你的旧爱是吗?” “当你怀念完了,才知道我被绑架的事是吗?” “你唯一可以慰藉思念之情的替身被人绑架,你紧张的单枪匹马就入了虎穴是吗?” “够了!”他发出一声暴喝,不让我再断续说下去。 刚刚不是很淡定吗?为什么我才随便说几句,就淡定不了了?是因为被人说中心事的无措令他不习惯也不适应吗?听的人不想听,只要说的人还想说,就必须要说下去! “其实严无常就是你间接害死的,如果你不是去怀念你的旧爱,如果你有计划的出现在李昱他们面前,那么严无常不会因为找不到你而慌了手脚,不会因为要救我们而中了枪,更不会因为中枪后就那样永远的离开了……” 一直都以为严无常是因我而死,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江铭晟所有的愧疚都与我无关,他愧疚是因为他觉得他该愧疚,若不是一时儿女情长,他不会失去了他最亲的人,跟了他十年的兄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一失足而成了千古恨。 第75章:心被伤了的滋味 电话里只剩下忙音,他终于决绝的挂断了,我知道提起严无常就是在揭他的伤口,我要的就是让他心痛,伤心不是我的专利,他凭什么可以不顾虑我心里的感受就说出让我滴血的话? 我这么说,只是想让他知道,心被伤了是什么滋味。 编辑了一和短信,我发到了他手机上,今晚他不会再接我电话,我也不会再打过去。 我想说的我已经说完,他不想听的也无人会再说起。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你想同时拥有娥皇和女英,那么很遗憾的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迫不得已那都不是我追求的人生!” 发送成功,扔了四片安眠药到嘴里,今晚,我又不能自觉入睡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这么习惯依赖安眠药入睡,都说这玩意吃多了不好,可比起整晚的失眠,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 自从我给江铭晟打了那通电话后,之后一周我竟然见不到他了,他没再来忆园,我也没再去找过他。 站在忆园的门口,我默默的想,也许我该离开了,江铭晟不来或许只是觉得我终究忍不了这样长久的冷漠,我曾经的骄傲他不是不知道。 我去了江家,很多选择对我来说都是矛盾的,现在只有江母,可能会让我清醒一点。 “来茴,你这是怎么回事……”她一见到我,就扯着大嗓门尖叫。 “阿姨,我怎么了?”我不理解她的惊诧所谓何事。 “瞧瞧,瞧瞧……”她捧起我的脸蛋,心酸比无的嚷道:“怎么瘦了一圈?” 原来是指这个,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可是她有必要尖叫么,我哪次来,她不说我瘦了?我都习惯了,她怎么还是不能淡定“阿姨,你就没说我胖过。”拨开她的手,我挤出一丝无奈的笑。 江母一直这么可爱,所以那天林美琪说的话,我压根就不当她一回事。 “可是这次真的瘦了好多,很明显!”她不悦的瞪着我,倒是像我的亲妈一样。 “现在流行骨感美,阿姨是不是也考虑减减肥?”我指了指她臃肿的身材,故意取笑。 “难道铭晟说他喜欢骨感美?”江母竟以为我是因为江铭晟才故意瘦的,可想而知,我有多委屈。 神情忽的黯淡,我不想继续这话话题,我来找江母,总是有原因的。 “阿姨,今天有你空吗?”我殷勤的拉起她的手臂,摇啊摇。 她阴阴的笑了笑,凑近点距离问我:“怎么?铭晨没时间陪你,想找我这老婆子打发时间了?” 哎……她就不能不提江铭晟吗?“就说你有没有空嘛。”我不想解释的太多。 “有,当然有,本来下午是要打麻将的,不过打麻将和你比起来,你重要多了。” 欣慰的笑了笑,这个时候,任何一个人说我重要,我都会觉得很安慰。 “那咱们出去玩吧?”江母先少会看到我有这么可爱的热情,于是有兴趣的问:“去哪玩?” “你跟着我就行了,我会保你周全的。”说完拉着她的手向门外走,她大声喊道:“老马,备车,备车。” “不用了,咱们今天搭公车行吗?”我停下脚步,商量着说。 抬起无奈的眼神,她指了指自己发福的身体,诺诺的说:“你认为我挤公车是件容易的事么?” 长叹一口气,我妥协了。 “季小姐,要去哪?”老马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回头询问。 “世纪大道的逍遥园。”我报出了事先就想好要去的地点。 江母一听要去逍遥园,不可置信的向我确认:“你没说错吧?” 我点点头,很肯定的回她:“没说错,咱们就去逍遥园。” “可我这把年纪能经的起那样的折腾吗?那是你们年轻人去的地方。” 逍遥园众所周知,是一个非常刺激的游乐场所,像江母这种豪门贵妇,去那种地方的机率简直是微乎其微。 “没关系,人生就是要充满刺激才有意义,有我在,保你周全。”我拍了拍胸脯。 “既然你执意想去,我就豁出去了,到时候我要是躺进了医院,看你还敢不敢这样拍胸脯。” 逍遥园我已经好几年不曾来过,大学时经常往这跑,那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摩天轮,可一次也没坐过,别看我大大咧咧,其实我很胆小。 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坐坐摩天轮,我想证明一下,我的心是不是还活着。 江母一听要坐摩天轮,顿时冷汗都从毛孔里渗了出来,她拉着我的手说:“来茴,要不你上去,阿姨在这等你行吗?主要你看我这把年纪……” “阿姨,你看那边那位,那位阿姨的年龄绝对比你大,你看人家坐着都没事,你怎么这么撑不开场啊!” 我佯装生气的扭转头,江母深深的叹口气:“那好吧……” 我不过想证明自己的心还能不能再受一点刺激,可我却硬是要拉着江母一起折腾,可见我有多么的邪恶。 江母紧张的握着我的手,系好了安全带。 摩天轮开始晃动的一刹那,我心情很平静,倒是江母大声的问:“来茴,这安全带能经的住我的体重吗?!” “没事,没事,经的住!”迎着风,我大声的回答。 我想我的心可能真的死了,以前常听同学说坐摩天轮有多么的刺激,又有多么的紧张,可是直到耳边传来一片尖叫呐喊声,我的心也感觉不到任何的起伏和波动。 在一片尖叫声中,听的最清楚的莫过于江母的声音,像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听的我惨不忍睹。 终于摩天轮缓缓的降落,我盯着左侧的江母,她已经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两只手使劲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点不刺激。”我站起身,有些失望的去抚她下去。 江母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她双眼复杂的直视着我,好半天才说:“你……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呵,我就是来受刺激的,关键愿望没实现啊。 “这个不好玩,咱们换个。”我瞄了瞄附近的其它娱乐项目,纠结着哪一个才能把我的心刺激的起死回生。” “要玩你玩啊,打死我也不奉陪了!”江母面色惊恐的瞪着我,指着身后的摩天轮说:“这玩意小时候铭晟外公怎么哄我都没敢坐过,来茴,我对你真是够好了……” 我掏出纸巾替她控拭额头上的汗,笑着说:“我也没说你对我不好啊。” 待她情绪稍稍平复,我又说:“既然好就好到底吧,咱们到哪边去坐过山车好不好?” “不好!”这一次,她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保证玩了这个啥也不玩了,晚上陪你去做保养,明天陪你打麻将,后天陪你吃晚饭好不好?” 这个条件貌似有点诱人,她苦苦的挣扎,最后凄凉的说:“我担心我挺不住。” “没事,挺不住还有我,我保你周全。”我继续邪恶,明明得罪我的是他儿子,我怎么非得折腾她呢? 江母经不过我的软磨硬泡,再一次的妥协了,我没想到过山车竟然会比摩天轮坐起来有感觉,最起码我的心也多多少少受了点刺激。 连我都能受点刺激,可想山车停下来后,江母是何状况了我盯着面前虚软无力的她,以为过一会就缓过来了,于是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说:“好了,不玩了。” 以我的力道根本拉不起她,江母自己双腿无力根本起不来,她眯着凤眼对我说:“再玩,玩不起了……” 下一秒,她就那样晕了过走。 我一下子晃了手脚,没想到江母竟然坐个山车也能晕过去,心里想着,这下事情搞大了,要是她有个什么不测,江铭晟新仇旧恨更不会放过我了! 老马几乎把车子开的飞了起来,到了医院护士们紧急把江母推到了急救室,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心一直在颤抖。 拉着江母跑到游乐园去折腾,就是想看看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感觉,坐了摩天轮和过山车没达到目的,如今江母进了急救室才让我的心有了深深的紧张感,如果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我有感觉,那这代价未免付出的也太大了“季小姐,要不要通知江总?”老马向我走过来,征询我的意见。 “你通知吧。”我回答的声音极小,这个时候,我哪还有勇气通知江铭晟。 半小时后,事隔一周我终于见到了江铭晟,却没料到是这种场合,并且是因为这种事。 “怎么回事?”他走到我面前,像个陌生人一样质问我,眼神淡漠。 “我们玩过山车的时候她晕了。” “山车?”他眉头一挑,“她有高血压你要让她去玩过山车?” 高血压……心里即震撼又内疚,我哪知道江母有高血压,她又没跟我说过,如果我知道了,我不会这样邪恶的。 难怪她会说怕自己挺不住,原来她是早有预料。 “我不知道……”一句我不知道,就想为自己开脱,江铭晟深邃的双眸寒冽的盯着我,“你折腾人的本事有增无减。”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刺的我心微微一麻,但并不痛,我是喜欢折腾人,但对象只有他。 “家属呢?”在我们尴尬的互相凝视中,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 “她怎么样了?”我箭一样的冲过去,比江铭晟还紧张。 “心脏受了点刺激,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受刺激了。” 医生交代完后,与另一名医生向值班室走过去,边走边嘀咕:“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去玩什么过山车,真是拿命开玩笑……” 惭愧啊惭愧,我怎么能让江母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江母转到VIP病房时,还没有醒过来,我一直坐在她身边陪着她,江铭晟待了一个小时后竟无声的离开了。 他竟然就那样离开了,不是因为他对母亲不关心,而是因为他难道不觉得他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再离开吗?我们什么时候竟陌生的到了这种地步?陌生的连句再见都不用说? 第76章:江母病发 中午没心情吃饭,下午三点江母终于醒了,我一看到她睁开眼,内疚的抱住她说:“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高血压,你骂我吧……” 她虚弱的笑笑,摸着我的脸颊说:“没事,没死就行。”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她摇摇头,意兴阑珊的说了句:“等会吧,现在不太想吃。” 我抚她坐起身,倒了杯开水递给她,然后说:“铭晟来过了,等了很长时间你没醒,他公司有事先走了。” 我想让江母心里好受点,就挑着能安慰她的话说,她听了我的话,表现的很平静。 “来茴,你和他吵架了是吗?” 江母一句突兀的话让我有些慌乱,极力掩饰脸上的不自在,解释说:“没有的事,我就是心血来潮。” “是因为林美琪吧?”她继续追问,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解释。 江母才从急救室出来,我不想因为我感情上的问题再困扰她,一心只想让她养好身体。 “来茴,你骗不了我的,你虽然很喜欢撒谎,可你并不擅长掩盖。” 这一句话仿佛直戳我的心底,从来没有人会将我看的如此彻底,包括我的父母。 我决定不再瞒她,况且,坦白是早晚的事。 “阿姨,我想离开铭晟,我有些累了”声音黯淡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有些迷茫。 “我果然没有猜错,是因为林美琪是不是?”她一把抓起我的手,情绪颇为激动。 我点点头,尽管不想提到她,可这是事实。 “太令我失望了!”她突然厉声训斥我:“人家才刚出现,你就想着消失了?” “我能怎么办?任何的挑衅或威胁我都不在乎,可是问题出在铭晟身上,悲哀的不是林美琪的出现,悲哀的是我发现我爱的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爱我……” 想起那一晚,他决绝离开的背影,以及今天再见时的冷漠,我觉得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不管问题是出在谁身上,你不争取就先放弃,就是懦弱的表现,枉我这么看好你,你果然比林美琪容易放弃多了!” 我听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缘于我对江和林的过去一无所知,因为什么相遇,又因为什么分开,就像一个谜,一个我想知道却没人愿意说的谜。 “来茴……”放软了语气,她像是忠告又像是劝慰:“爱情是一场不分输赢的战争,如果你临阵脱逃,那么等于是不战而败,你希望像我这样吗?像我这样一个人孤单的过一辈子吗?离开了铭晟,你还会再爱上别人吗?” 她一连反问了我好几句,我无从回答,虽然这样懦弱的我连自己都讨厌,可我真的有些累了,我根本就看不到未来,江铭晟好比那沧海,我站在隔岸处,沧海的另一头,根本无法让我期待……” “我劝你不要放弃,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只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来茴,我不勉强你,再给铭晟一点时间,也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吗?不到紧要关头,不要轻易放弃好吗?就算……是阿姨求你了。” 我抬起忧伤的双眸,哽咽道:“只怕到最后伤了的仍然是我的心。” 眼泪无声滑落,我告诉江母:“曾经一个占卦先生说过,我是一个对爱执着的女人,我这一生感情十分复杂,会被爱囚的很深很深,当时我不理解,现在我终于有些明了,虽然他的话不能完全当真,但若是真的,那个囚我的人,一定是您的儿子。” 江母有些震惊,但眼神继而平静。 “任何事都是没有绝对的,姻缘都非天能注定,一个占卦先生的话你又岂能当真,如果你一直记着他的话,你会一直往相反的方向走,直到有一天,你一回头,才发现你的爱再也寻不见。” 她的话不无道理,只是我想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林美琪,而倾向于我,甚至听到我要放弃不惜苦苦的求我留下。 “如果铭晟选择了别人,我再坚持也是枉然。”一句话决定了一切,哪怕我不放弃江铭晟,如果他放弃了我,我依然还是得走。 “没人比你更适合他。” “林……”我刚想提到林美琪,她迅速打断:“那个女人,是最不适合他的。” 一个人总有他适合或不适合的人,只是江母又怎么知道谁才是适合或不适合江铭晟的人呢?就算是她亲生的又怎样,感情的事谁也垄断不了。 “来茴,听我一句好吗?不要轻言放弃,最起码在铭晟还没有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这么轻易就逼他做出选择好吗?” 心里很矛盾,很挣扎,在去与留之间,一筹莫展。 “你让我陪你坐摩天轮,陪你玩过山车,我明知自己可能挺不住,也为了让你高兴而向你妥协,难道让你对我妥协一次就这么难吗?” 在江母迫切而犀利的眼神下,我终于妥协的点了头。 一切随遇而安,这一次我就当是为了江母坚持着,以后的日子里,我会让自己学会不在乎,如果没有人在乎我,我为什么要去在乎别人? 江母在医院里住了三天,第四天来接她出院的竟然是江铭晟,这三天里,他一次没来过,只是打过两回电话,也许他不是不想见他母亲,他不想见的只是陪着他母亲的我。 我们已经有好多天没再说过话,看到他的一瞬间双眼一片模糊,我故意站在医院的过道里,眺望着窗外,这样就不会让他看到我忧伤的双眸。 他把母亲抱上了车,老马跟着后面拿东西,我没有跟过去,片刻后老马折回身对我说:“夫人在等着你呢。” 恩,我点头,使劲拍着僵硬的脸颊,努力装作无所谓,既然有人看起来无所谓,我一定要比他看起来更无谓。 站的有些久刚迈开步伐,腿一阵痉挛,我竟然抽筋了,顿时痛的蹲下身,眼泪夺眶而出。 坐在了地上,双手搂着小腿使劲的揉捏,哪知越捏越痛,像故意不让我走一样,持续的痛着“怎么了?”久违的声音,我抬起头,迎上的是江铭晟漠然的双眼。 继续揉着小腿,我不想解释任何,片刻的沉默后,他蹲下身,或许是知道了原因。 他双手握住我的小腿,使劲的拉直,我痛的紧咬着牙,眼泪更是无法抑制的迸出眼眶,腿虽痛,心更痛。 疼痛感渐渐的消失,我慢慢缩回腿,江铭晟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抽筋的时候,越这么抱着越痛,伸直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话明明是关心的话,可他去说的丝毫不带感情。 用力的站起身,我亦步亦趋的向医院外走去,江铭晟留给我的只是俊挺的背影,若放在以前,他应该是抚着我的,那些原本以为不会改变的东西,终是抵不过林美琪的出现。 “来茴,怎么才来?”江母眉头轻拧的望着我,继而转向江铭晟,查看我们脸上是不是有争吵过的端倪。 “刚腿抽筋了。”我没有撒谎,事实就是如此。 车子从医院开到江家,不过短短的二十分钟,对我来说却无比的漫长。 我抚着江母到了楼上,替她整理好床褥,然后陪着她聊天,一直聊到她入睡,下楼的时候,江铭晟坐在沙发上。 我从沙发上拿起背包,经过他面前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那我唯有成全和配合。 一只手臂用力的拉住我,接着他打破了沉默:“鱼和熊掌我从未想过兼得,况且你也不是鱼,她也不是熊掌。” “那是你的事。”我冷冷的回了五个字,倔强的不肯回头。 “那对镯子……” 心一揪,我迅速打断:“我不想再提。” “你为什么这样?。” 这一次我回转了视线,坚定的说:“我为什么这样?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我挣脱他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晚,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给他那么深情的呼唤,却唤不回他一个坚定的转身,那一晚,我的心成了他走过之后的深渊,没有留下一丝缱绻。 忆园里突然变得冷清了许多,许是江铭晟许久不曾来的缘故,有时候我会想,也许那一天他拉住我的时候,我不要维护那可怜的自尊,我们可能早就已经重修于好。 闷热的七月,骄阳似火,闷得人心都跟着慌,打开空调,我躲在房间里哪儿也不想去。 咚咚……陈妈来敲门,手里端着一碗绿豆汤。 “快喝了它吧,清清火。”她将绿豆汤递到我面前,道了声:“谢谢”我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季小姐,想跟你说个事。”陈妈欲言又止的盯着我。 “哦什么事,你说?” 最近我迷上了绘画,除了上班时间,其余的时间全都用在了绘画上,当所有的精力倾注于某一件事物,你会发现原本浮躁的心很容易趋于平静。 “我女儿生了,我女婿是个孤儿,从小死了娘,所以现在……”她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我停下手里的画笔,关切的问:“所以你女儿现在月子没人照顾是吗?” “恩恩。”她用力点头。 “那你赶紧收拾衣服去照顾吧,这种事我能理解的。” 陈妈面露喜色的连声道谢,我从首饰盒里翻出一块玉观音,然后递给她说:“这个给你,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行,不行,怎么能要季小姐的东西。”她连连摆手。 “拿着吧。”我硬是把玉观音塞到她手里,双眼迷茫的说:“这些东西我以前用不上,现在就更不用上了。” 江铭晟送的东西从来都是价值不菲,可是在我看来,再名贵的东西,也抵不过他一个专注的眼神。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陈妈收了我的心意,关切的嘱咐。 “没关系的,我总是要习惯无人照顾的一天。”别有用意的一句话,陈妈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第77章: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如果有天离开了这里,我迟早要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一整个下午,我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了绘画上,火热的太阳渐渐南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半,看来我得出去溜达一圈,不然这样早晚得闷出病来。 步行走到附近的商场,买了些吃的喝的,正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嗳,你给我站住!” 回转头面对超市黑压压的人群,我并不知道这声音从何处而来,于是调转头,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你给我站住!” “就说你的,别走,站住!” 我疑惑的再次回头,怎么觉得这话好像是冲我来的,可是我明明没有发现我认识的人啊。 “说的就是你!还走!”这回我确定了,声音确实是冲着我来的,并且竟然是在我最狼狈时遇见的帅哥乔楚飞。 不知为何莫名的感到心虚,我扔下手里购物车,迅速往超市的出口跑。 “给我站住……”乔楚飞在身后拼了命的追上来,那架势就像是我欠了他的钱,准备逃之夭夭一样。 再怎么用力的跑,也跑不过一个大男人,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终于绝望的停下脚步,大声怒道:“你有病啊,追老娘干什么?” 一边重重的喘着气,一边双手叉腰瞪着面前的乔楚飞,他明显看起来气愤不亚于我,恶狠狠的盯着我看了半天后,才大声吼道:“你这女人是不是欠我钱??? “老娘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我忍不住又暴了句粗口。 “你不欠我钱你跑什么?怕我吃了你?”他继续瞪我,仿佛真想把我一口给吞了。 是啊,我跑什么呀?我一不欠他钱,二不欠他情,我到底跑什么呀我? “我看着你讨厌行不行?别再跟着老娘!”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转身就走,哪知乔楚飞竟然在身后大声的喊道:“我喜欢你行不行,我就缠着你!” 愣生生的我呆住了,缓缓的转身,我走到他面前,用手指在他额头戳了戳:“你这地方还真是病的不轻,赶紧的,医院拍个CT去吧……” “行啊,你陪我一起去。”他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我使劲的挣脱,威胁道:“再不放开,我喊非礼了!” “喊,使劲的喊,喊累了我替你喊。” 他像个无赖一样死死拽着我的手,往他的车边托,我见过极品,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过他这样的。 看来这家伙不能来硬的,于是我放软声音说:“你有啥子目的你就说吧,老娘听着。” “你叫啥名?”他转过头问我。 “季雨。”我骗他,又不认识,没必要说真话。 “你再敢自称老娘,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把我吃了不成:“老娘,老娘,老娘……”我挑衅的望着他,一连说了好几句老娘。 他邪恶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然后趁我不备,一把将我扛在了肩膀,我大惊:“乔楚飞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告你骚扰,我告诉你老娘可是律师,老娘让你蹲局子你信不信……” 狠狠的将我摔进车里,他关了车门,引擎一发动,车子和他的人一样,嚣张的差点飞了起来。 我当真掏出手机拨了110,拿知电话还没接通,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啪一声从车里扔了出去。 我没想到被人欺到了这份上,愤怒的拉扯他的手臂:“停车,放我下去!!” 车子开始东倒西歪的没了方向,我越是拉扯他越是加速,还不忘提醒:“撞死人了你负责啊!” 终于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愤怒的跳下车,我指着他大骂:“别让老娘再看见你,否则新仇旧恨一起算!” 跑到路中央拦车,他又追了上来,“你陪我进去,等会出来我赔一百个手机给你怎么样?” “去你大爷的……”用力踢了他一脚,他吃疼,我甩头就走,用力的将我拽回来,他铁了心跟我耗上了。 “别浪费时间了,陪着我进去晃一圈,我马上放你走。”我越是挣扎,他越是束缚。 正在拉拉扯扯之时,一辆熟悉的车从我们面前一跃而过,车子停的位置也是酒店的方向,接着从车里下来一个人,令我心又紧又痛的人。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江铭晟,已经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他当我是空气,我当他是狗屁。 一个人不在乎你的时候,你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在乎,就像此时,他明明看到我被一个男人拉着,却也当没看到一样决绝的转身就走。 寒气从脚心一直往上涌,我突然放弃了挣扎,平静的望着乔楚飞说:“你让我陪你进去做什么?” “里面有个宴会,我老子非让我参加,因不满他给我安排的女伴,所以你得陪我进去得瑟一下。” “得瑟?”我觉得奇怪,“因为什么得瑟?” 他打量着我,从上到下,看的我心里毛毛的,“因为你漂亮啊,比我老子给我找的那些个女伴养眼多了,所以我领着你进去,难免要得瑟一下。” 无奈的摇摇头,我不可思议的问:“你是不是没见过美女啊?比我漂亮的多了去了,你干吗死缠着我不放?” “不是说了嘛,我喜欢你呀,美女是多,不一定个个有感觉,我就对你有感觉,虽然你野蛮了点。” 听他口气,好像还挺委屈求全的。 “那好吧。”我同意了。 他对我前一秒还拼命反抗,后一秒又突然妥协的态度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往多处想,胳膊一伸,像个恶霸一样:“来,挽着,面子要给我做足啊。” 呵呵,我吃笑,心里却酸的要死。 他不会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改变心意,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就是想看看那个男人江铭晨,在面对我和另一个男人出现时,到底能无视到什么程度。 跟着乔楚飞走了进去,果然又是一场商业聚会,这样的宴会我已经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只是头一回,我挽着江铭晟以外的男人出现在这里心里颇多的感慨,又有多少的无奈。 来参加宴会的人将眼光齐刷刷的扫向我,那些眼神多半是复杂的,在B市谁不认识江铭晟,谁又不知道江铭晟曾经有个情妇叫季来茴? 我不用在乎别人会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女人,早在三年前,在这些人的眼里,我就已经不是好女人。 我心里很愉悦,江铭晟的情妇竟然挽着另一个男人,这对面子如金的某人来说,可以想象有多么不能容忍。 他不是漠视我吗?那就继续漠视吧,不能忍的漠视下去,我怎样都无所谓。 “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的宴会,今晚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庆祝一下我儿学成归来……” 我仔细盯着说话的人,怎么好眼熟,想了半天才恍然,这不是B市的市长王东阳么。 乖乖,原来是市长办的宴会,难怪已经不怎么参加宴会的江铭晟,都给面子的过来了,只是不知道这市长的儿子又是何方神圣“王市长,让令公子上台给大家照个面吧。”台下不知何人说了一句,其它人立马跟着附和。 “无聊。”乔楚飞撇了一眼人群,翻了翻白眼。 “人家说人家的,管你什么事?”我没好气的冲了他一句。 哪知我话音刚落,王市长的视线向我们移过来,接着说:“楚飞,上来一下。” 楚飞我的天哪,我有些晕了,难道市长的儿子是乔楚飞吗?可是不对啊,市长明明是姓王的,怎么会有个姓楚的儿子? 哎……乔楚飞长长的叹口气,竟真的走了上去。 “大家好,我是乔楚飞,刚刚从哈佛归来,以后还要请各位前辈多多指导……” 我震惊的望着他,脑子乱的像一团麻,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莫名其妙的认识了市长的儿子? 一想到我问候***那些话,额头忍不住冷汗直流,如果他真是市长的儿子,那我不就等于骂了市长的老婆吗?罪过啊罪过,不知者无罪啊无罪默默的念叨,乔楚飞后来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到,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 “哎,真是麻烦。”肩膀被人一拍,我迅速抬起头,想看看谁跟我说话。 “季雨,咱们得找个机会溜了。”靠,我在这满腹疑问,心惊胆战,他倒是像什么事也没有,竟想着怎样伺机溜走。 “你是市长的儿子?”我问。 “恩。”他点点头,视线扫向黑压压的人群,断续寻思着怎么溜。 “市长不是姓王吗?”我疑惑不解。 他心不在焉的回我:“跟我妈姓的,我妈姓楚。” 真是无语至极,怎么又来一个跟妈姓的,这年头是不是跟妈姓有瘾啊?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市长的儿子?”我语气责备,心想你要是早说了,我至于一口一声老娘吗! “你又没问。”他无辜的瞪我一眼,敢情像是我错了似的。 “来茴,过来一下。”低沉的声音至身后传来,我迅速转身,看到了那张令我心动也会心痛的脸。 乔楚飞有些发愣的皱了皱眉,低声问我:“他是在跟你说话吗?” 我点头,刚想说是的,他立马压低声音冲我吼道:“你不是说你叫季雨吗?他怎么喊你来茴?你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我揉了揉耳膜,理直气壮的说:“你不也没跟我说你的真实身份吗?” “那是你没问,可是我问了,我问了你干吗不跟我说真话?” 他根本无视在一旁冷着脸的江铭晟,听王市长说他是刚从国外回来,难怪不认识江铭晟,敢这么当着江铭晟的面质问我的乔楚飞,上帝是会原谅他的“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话?”我反问。 他有些茫然了,看了眼江铭晟,他又问我:“你的意思你其实就是叫季雨是吗?” 第78章:莫名的心痛 “恩!”果断的点头,心里补充一句,小学的时候叫季雨,中学改名了“来茴,过来。”江铭晟明显已经耐心尽失,他丢下冷冷的一句话,率先向酒店外走去。 我抱歉的对乔楚飞笑笑:“今天先失陪了,我朋友有事找我,咱们改天再见。” 我对他挥挥手,他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这么急着跟出去,倒并非是因为江铭晟,而是乔楚飞那小子竟然是市长的儿子,干我们这行的,当官的实在惹不起也伤不起啊出了酒店,一阵凉风袭面,秋天,终究不会太远了。 远处江铭晟的身影半隐在黑暗中,手中夹着一支烟,小小的亮光一闪一闪,即使只是背影,也能让我莫名的心痛。 这么久了,为什么都不肯向我解释一句,明明那一晚是他伤我心在先,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对我不理不睬,不管不问? 他怎么会知道那对镯子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原本一对象征幸福的镯子,硬生生的被拆分的阴阳两隔,我把那一只孤单的镯子藏的严严实实,就是因为我连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慢慢的向他走近,明明脚步是在不断的前进,却又觉得他远的那么遥不可及。 “什么事?”站在他身后,我压抑着情绪问。 他回过身,掐灭了烟头,将身体慢慢的向我靠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强迫自己镇定,不要被迷惑,不要被动摇。 “你是再给我带绿帽子吗?” 呵呵……我觉得好笑,其实如果他问我为什么会和乔楚飞认识,我或许还会解释一下,但他竟然问我是不是再给他戴绿帽子,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很重视这个问题吗? “不可以吗?”我挑眉,想起林美琪,我觉得他没有资格这样质问我。 “当然不可以。”他说的理所当然。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了吗?”反唇相讥,他果然还是这么霸道。 走到我面前,他什么也不说敲了敲我的脑袋,我郁闷的抬起头质问:“为什么敲我?” “看看你的脑袋是什么材料做的。”他若有所思,接着双眼复杂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反问:“我就算放火,也是往你这烧,你点灯呢?点哪儿去了?” 无限感慨,还是头一回,我发现江铭晟也有说话这么幽默的时候。 “你的那把火早在半途中被已经被洪水淹没了。”我讽刺的看着他,他应该明白洪水指的是谁“淹没了是吗?”他突然拥我入怀,暧昧的低语:“很好,你现在成功的又点起了一把火。” 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让我心里一时间有些迷乱,不断的警告自己:“千万不能沦陷,千万不能动摇“放开我。”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 “既然火是你点的,就得由你来扑灭。”他拉开车门将我塞了进去,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挟持到这里,现在又被一个对我若即若离的人挟持着离开想起他之前对我冷漠的态度,我觉得我受够了。 江铭晟直接将车子开到了忆园,我指了指红砖绿瓦的别墅,讽刺了句:“也许它已经不认识你了。” “有什么关系,你认识我就可以了。”身子一倾,他冰冷的唇吻住了我,舌尖处的挑逗,激起了我心里一阵阵的涟漪,同时也引发了我心里所有的委屈。 用力推开他,我冷笑:“我认识的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愤怒的跳下车,蹬蹬地向内走,高跟鞋把地板踩的格外的响。 我上了楼,江铭晟也跟了上来,我怒视着他说:“你跟来做什么?” “你以为呢?”他用力拉扯领带,接着把身上精致的西装脱了扔地板上,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告诉你,你别想发泄的时候就来招惹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是你泄欲的工具,你想” “啊”话没说完,他已经低下头,在我胸前重重咬了一口,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痛的双眉紧紧靠拢,我正想发火,江铭晟火一样的唇霸道的堵了上来,他的吻就如同罂粟,让我深深的中毒,却又无药可救。 大掌不安分的从我衬衫下摆探进去,轻轻的喘着气贴着我的耳际说:“来茴,给我……” “我不是你的玩物,你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不要,想泄欲去找别人,谁都可以满足你……” 我抗拒的挣扎,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肯停顿,将我上身的衣服推到颈间。 “来茴,想要吗?是不是很难受?”他邪恶的唇再次移向我,带着挑衅的得逞。 “滚,我不要,不想要!”违心的咬着牙,极力掩藏被引流出来的渴望。 他的手指细长柔软,指尖带着沁沁的冰凉,如同人一样邪恶的在我裸露的上身来回滑动。 “来茴,只要你说想要,我马上就满足你,你这样忍着不难受吗?” 江铭晟逼我屈服,可是让我亲口承任,就是让我死也做不到。 “不要!”嘴唇都快要被咬破,我仍然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他忽地将我转了个身,面向墙壁,这样刺激的体位令我忍无可忍,双手抵在墙壁上,腹部越来越紧绷。 极致欢愉的释放,江铭晟慢慢蹲下身,用力抱起地上的我,用脚踢开了浴室的门。 他把我放在浴缸里,替我调好了水温,涓涓的流水慢慢掩盖了我乏红的身体,我疲乏的闭了双眼。 越是不想沦陷,也是沦陷的彻底经过一夜的欢爱,我并不认为我和江铭晟之间就此冰释前嫌,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想要当作没发生,就像是在身上狠狠的割一刀,却还想不留伤痕一样的不可能。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中午吃了饭趁着午休,我趴在电脑前玩游戏,几个同事围在一起开起了荤玩笑,对于他们的话题我从来都是只闻其详,不表已见。 “齐律师,你新交的女朋友上手了没有?”赵小娟八婆一样的开口。 “废话,就我这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外表能搞不定她?” “那你们一晚做多少次啊?”一旁的张律师感兴趣的询问,赵小娟马上附和:“是啊,透露一下呗。” 这都是什么律师啊,语言下流思想龌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庆幸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这个倒是没计算过,反正每次我不把她折腾的趴不起来,我是不会罢休的……”齐律师不知羞耻的哈哈大笑。 “听说你前任女友和你同居了三年,怎么样?有没有对比一下,哪个更让你有激情?” 不知这次又是谁八卦的开口,不过这问题听在我耳里,隐隐有些别扭的感觉。 “那还用问,当然是现在的了,之前那个在一起久了早就没感觉了,现在的你们是不知道,那妩媚劲每次都让我欲罢不能,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体里都无怨无悔……” 我捂住了耳朵,被他们不堪入耳的声音折磨的心烦意乱,即使捂着耳朵,还是盖不住赵小娟的大嗓门“那你到底是爱她的人还是爱和她在一起的刺激啊?” 我慢慢的将手从耳边移了下来,有时候男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我想听听齐律师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句实话,男人爱的永远是和女人在一起的欢爱感觉。小赵,奉劝你一句,与其梦想着男人如何掏心掏肺的爱你,不如把自己床上功夫修炼到位,这样会是留住男人最现实的方法!” “滚!!”赵小娟拿起凳子作势要砸他,在一片哄笑声中,我拿出手机给江铭晟发了一条短信“是不是你爱的只是和我在一起的欢爱感觉?”这明明只是齐律师一个人的观点,我却神经质的认为是天下所有男人的观点。 等了整整一下午没等到江铭晟的回复,于是我坚信的认为沉默某种意义上就是代表默认。 下了班刚踏出律师所,一张邪恶的面庞闪到我眼前:“嗨……” “乔楚飞你怎么阴魂不散!”我惊恐的望着他,杏眼一瞪:“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老……” 刚想暴粗口,突然想起了他可是市长的儿子,我怎么能自称他老娘?我是不想在B混了是不是?! “老什么?”他邪恶的露出白皙的牙齿,一张俊脸在我眼前晃啊晃。 “老死不相往来……”放软语气,我扯了句八杆子打不着边的话。 “你说不往来就不往来了吗?我乔楚飞可不是轻易说不往来的人。”他拽拽的扬起邪恶的笑,正在这时,赵小娟从所里走了出来。 “哇噻,季来茴,吊凯子呢?”她双眼喷红心的跑到我面前,只差没流口水的感叹:“这凯子老帅的嘛!” 乔楚飞的面色阴了下来,敢情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家称作凯子,我忍住暴笑的冲动,调侃说:“你要不要?让给你?” “如果这位帅哥没意见,我相当地没意见……”她竟然故作娇羞的低下了头。 乔楚飞拉起我的手就往车边拖,一边拖一边冲我吼:“哥还想好好吃顿晚饭,别倒我胃口!” 哪知到了车边,他忽然面色一沉,一把夺过我口袋里的工作证,看到上面姓名一栏里写的季来茴三个字时,表情阴的天地瞬间都变了色。 我捂起耳朵,下一秒听到他的暴喝声:“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歉意的瞥了他一眼,低声说:“季来茴……”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骗我两次,最……” “行了,行了。”我打断他的话:“不就个名字嘛?用得着这么生气嘛?大不了我请你吃顿晚饭补偿一下呗。” 我被乔楚飞拖到了西餐厅,面对牛排沙拉这些洋玩意,我开始怀念顺宝斋里传统的美食,可惜很久没人带我去吃过了,久的我都已经快要忘记是什么滋味。 第79章:过客而已 “怎么?不喜欢?”他吃得津津有味,抬头问我。 “我比较爱国,只吃中国的食物。”指了指面前的西餐,颇有些革命烈士的作风。 “得了,不喜欢吃就直说,扯什么爱国不爱国,难道你是想间接的说我不爱国吗?”乔楚飞对我翻了翻白眼。 我刚想反驳,手机响了,一看是江铭晟的来电,顿时火不打一处来。 距离我发短信的时间已经过去六个小时,现在才想来解释些什么,不会觉得太晚了吗? “喂,有事吗?”我没有回避,当着乔楚飞的面按了接听。 “在哪里?一起吃个饭吧。”顺宝斋有望,但我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一顿饭就想收买我,他把我想得太白痴了。 “不用了,我正在吃。”冷冷的拒绝,我故意冲对面温柔的说了句:“楚飞,这牛排的味道真不错……” 乔楚飞被我一句无厘头的话说的满脸疑惑,电话一端传来一阵沉默,接着江铭晨忽然凌厉的问了句:“在哪家餐厅?” “怎么?你想来找我吗?”我得意的仰起下巴。 “我在忆园等你,马上回来。”他最后说了句,电话挂断。 呵呵,我对着只有忙音的手机发出一声冷笑,心里默默的想: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啊?你把我当什么了?宠物吗?你自己对我若即若离,还不允许别人与我走的近,这是什么变态心理?我今天就偏不回去,让你也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 “刚谁的电话?”乔楚飞盯着我沉思的表情,突兀的问道。 “我男朋友。”丝毫不掩饰,我回答的极自然。 乔楚飞的脸再次阴了下来,低头把一整块牛排吃了光后,才一拍手掌说:“没关系,结婚还有离婚的,哥不介意。” “你不介意什么?”我莫名其妙的的问。 “当然是不介意你有男朋友了,其实我在美国呆的时间挺长的,受那边影响思想也很开放,只要我喜欢我不会介意的……” 美国?我怎么发现我特讨厌听到这两个字。 “去你的,管你什么事!”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对于他扬言说喜欢我,压根就不当一回事。 以前在C市的时候,赵鹏也会常常这样对我死缠烂打,不管真的假的,一句或半句,到头来不过是个过客而已,住进心里的人只要一个就够了。 “B市有没有什么很高的地方?”出了西餐厅,我对走在我前面的乔楚飞问道。 他想了想:“山很高,怎么了?” “别的有没有了?” “你想干吗?” “如果有的话,你带我去溜达一圈怎么样?” 想到江铭晟或许会在忆园等我,我就是不想这么早回去。 “这个嘛……”他思索了一下,指着左边的方向说:“前面有座通天桥,倒是蛮高的。” “通天桥都通天了,看来一定很高。”我捉摸了一下,“那好吧,我们就去那!” 乔楚飞一车驱向目的地,下了车我目视着所谓的通天桥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来在市长公子的眼里,所谓很高的地方竟然就是这个高度……” 俗话说不要因为个人矮,眼光就短,我瞧着乔大公子的个子不矮啊,怎么眼光就“你为什么想要到高的地方来?”站在根本就不算高的通天桥上,乔楚飞郁闷的问我。 “因为站在高的地方,心就不容易疼呗。”我目视着桥下的河水,转过头对他说:“不过你乔大公子是不会明白滴。” 乔楚飞不悦的站到我旁边,不赞同的说:“什么歪理。” 是不是歪理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心境,站的高了别人够不着你的心,就不容易伤害到,相反的如果你站的太低,别人一伸手就可以刺破你的胸膛,当然也就会很容易伤害到。 我一直傻站在桥上整整两小时,而乔楚飞也陪着我傻站了两小时。 “你送我回去吧?”终于感到乏了,我决定回忆园。 乔楚飞的法拉利像匹野马极速行驶在暗夜涌动的灯火中,到了忆园门口时,我没有邀请他进去坐会,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走。 “季来茴。”他叫住我。 “什么事?”我回过头来问。 “你男朋友貌似挺有钱吗?”他打量着眼前豪华的别墅,难怪玲玲第一次来的时候要大惊小怪了,连市长的儿子都觉得这非普通人能住的房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玲玲又怎能保持淡定。 “是的,非常有钱。”我笑笑,继而又补充一句:“而且,绝对够帅。” “是吗?你把他叫出来我瞧瞧,我倒想看看有没有我帅!”他臭美的甩甩头,我忍不住噗嗤一笑:“没你脸皮厚……” “你敢说我脸皮厚,小心我揍你啊?!”他扬起手掌要拍我,我头一偏闪了过去,对他挥挥手,小跑着进了忆园。 经过客厅门口的时候,江铭晟正斜靠在门框上等着我,手里夹着一支烟,见我回来了,他暧昧的一口烟喷在我脸上,声音沉着的说:“舍得回来了?” “你一直在等我?”我假装不敢置信。 “你敢让我等,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质问他说:“假如你真的在等我,你也只是等了几个小时而已,可是我呢?我等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你去哪儿了?昨晚要不是一时无处发泄,你会来忆园吗?你会来吗?” 心里空落落的难过,难道面对我的时候,对于之前的事,他竟连一个解释或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无处发泄……”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你认为我会无处发泄吗?你认为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关键是看他想不想要! 站在黑暗中就是这点好,脸上的任何表情别人也不会看到“你这个女人,真是要把人逼疯了。” 江铭晟狠狠的掐灭烟头,手一伸拦腰将我抱起,抬脚一勾关了门,直接把我扔沙发上,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今晚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他脱掉身上的西装,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解开衬衫的纽扣,最后……手移向腰上的皮带,我傻傻的盯着他的动作,完全忘记了他这是准备向谁进攻。 等我反应过来时,江铭晟已经像狼一样的扑在了我身上“江铭晟,你是禽兽吗?你是想强暴我吗?你想霸王硬上弓吗?……你……” 双手抓他的脊背,拼了命的抓,心口堵的一口气已经积压已久,对着他裸露的结实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他上身一紧嘴里发出一声闷哼,但却并没有阻止我的撕咬。 “如果这样觉得好受,你就继续吧……”他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丝毫不客气的真的继续了下去,像疯了一样在他肩膀上,胸前,背部,劲窝处,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明显的齿印,终于咬的累了,平躺在沙发上轻轻的喘息,心里憋了这久的闷气终于被发泄后荡然无存。 激情之后,江铭晟点燃了一支烟,偌大的沙发上是两人赤裸的身体,地上则扔了一堆凌乱的衣物。 我弯腰捡起距离最近的江铭晟的衬衫,三下五除二的穿在了身上,他吐出一圈圈的烟雾,睁着迷离的双眼直勾勾的打量我。 扣纽扣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胸前的玉,冰冰凉凉的感觉,捏在手里来回抚摸了几遍,心里某种忧伤悄悄的划过。 这块玉让我联想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戴便已经夭折的镯子,那始终成了我一块心病,倘若我能幸福便好,若不能幸福我又该找谁理赔呢? 伸手去扯被江铭成打成了死结的绳子,不管我怎么用力的扯,也扯不断那看上去并不算很粗的绳子。 “你干什么呢?”江铭晟对我的举动有些不理解,眉头微蹩。 “把这东西还你,以后我什么都不戴。”我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心里对已经破碎的东西始终无法释怀。 “为什么?”他坐直了身体,狠狠的抽了口烟。 脖子已经被勒出了一条细细的红线,我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拉扯着,江铭成突然伸手把我拉了过去,一只手臂紧紧圈住我,隐忍的强调:“我再问你为什么?” “因为我想戴的东西我没能带上,所以干脆以后我什么也不要带好了!”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我暴露了心里最真实的怨念。 “你还在纠结那只打碎的镯子?”他近距离的凝视我,眼里闪着深邃的光芒。 “它对我很重要。” 温热的大掌从领口敞开的地方伸了进去,我惊得身体一缩,他却只是捏住了那块玉,平静的问我:“它对你就不重要了?” 江铭晟给我戴上的那天曾经说过这块玉对他很重要,当时不以为然,现在细想想,若是自己重要的东西,又怎能轻易的赠予他人,说到底还不是很重要。 “难道只有你送的东西才重要?我的东西就不算东西了?” 他的表情沉了下来,“季来茴,你以为这是什么?”单手勾起我脖子的玉,他反问。 “不就是块玉,还能是什么?” 江铭晟对我的回答似乎表现的很头痛,他揉了揉额头,压抑的说:“我什么都可以掌控,为什么偏偏对你这个女人没办法?” 我不以为意,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我真正珍贵的东西少之有少,这块玉就是其中一个,我若不是在乎你,又怎么会给你?你从来都不知道这块玉的含义,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说不要就不要?” 我有些错愕,但随即又被愤怒淹没。 “你说我从来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岂止是这块玉,我对你整个人都一无所知!” 现在才跟我说这块玉很重要,当初干吗去了“来茴。”他的声音突然异常温柔:“我从来没有想过刻意隐瞒你什么,你不知道的都是我不想说的,我不想说的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不要因为你不知道而感到不安,那些并不能代表什么……” 第80章:搅乱了我的心湖 温柔的呢喃像细细的枝条,搅乱了我心里平静的湖泊。 “你不想说的我从来都不问,所以我才有那么多的不知道,这些我都不计较,我计较的是那一晚,你不该说出那句薄凉的话,如果你懂我,你真的不该说。” 江铭晟沉默了,似乎每一次我只要提起林美琪或跟林美琪有关的,他就会习惯于沉默。 他不会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沉默,在我看来,那就像是一种刻意的回避。 “如果你不想听我提到这些,我以后不提便是。”冷冷的开口,我挣扎着站起身。 他一把拉住我,我又跌了回去,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他终于沉重的开口:“对于她……我有很多的无奈。” “什么无奈?”我迫不及待的询问。 他摇摇头,并不打算细说。 “你又不想说了?”我难掩失落,如果爱我,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不想对我说的话“我告诉你这块玉的来历好吗?”终不忍看到我眼里一再的失落,他想用另一种方式弥补我。 我点点头,比起什么都不说,知道玉的来历已经算好。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眼神就那样暗了下去,显然这个话题他并不是很想提到。 我有些惊诧,之前从江母口中大概想象过江铭晟父亲的模样,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就该在地球上消失,可是江铭晟又是怎么把他找出来的呢? “是你找他的,还是他找你的?”我问的小心翼翼,唯恐伤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当初跟我母亲分开后,他就混入了黑道,像他那种坐吃等死的人,黑道比较适合生存。” 江铭晟的脸上,有着无比复杂的表情。 “十二岁那一年,他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是我父亲。而我只说了一句话:我的人生,不需要父亲。”他落寞的笑笑,“来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是个早熟的孩子。” 心里如同吃了黄莲一样的苦,他问我知不知道,可我却不能回答我知道。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若不是经历了别人不曾经历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人生,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 “他告诉我他是混蛋,我没有反驳,事实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我母亲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他一次,可是我的外公去提过无数次。” 紧闭双眼,像在回忆里找寻已经被遗忘的记忆,“任何能刺激我的话,他老人家都不会放过,我六岁的时候,他告诉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爸爸吗?因为你的爸爸是个人渣。尽管那时我其实对人渣这两个字都没有多少概念,可他仍然会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十岁的时候,他开始对我形容父亲的丑陋,金钱至上,情义至下,一遍遍,一次次,直到我通过他对父亲的描述而认识了这个社会的无情,方才罢休。” 我开始痛恨江铭晟的外公,虽然他已经是一个过辈的人,可是我仍然很痛恨,痛恨他在江铭晟年幼的时候灌输了那么多不美好的思想。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会质问:不管江铭晟的父亲是谁,你难道不是他的外公吗?不能给他创造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你和他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终是没有机会对他说了,我只希望若是我与江铭晟能走的长久,可以用我的爱去弥补他年幼时留下的遗憾。 “再稍大一些,他就开始告诉我父亲是怎么骗了母亲怀了我,又是怎么在金钱面前露出了贪婪,再那种日日夜夜的洗脑之下,你认为我会在十二岁的时候,说出我的人生不需要父亲的话会不正常吗?” 心疼的看着他,我无言以对。 “来茴……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恨他也是应该的对吗?”他忽然像个孩子似的靠在了我肩上。 我默默的点头,轻声说:“是的,应该的。” “可我却突然在某一天不恨他了。”他的声音愈发的伤感,这样的江铭晟我真的很少看到。 “为什么?” “因为……再也没有机会恨了。”无力的说完这句,江铭晟紧紧的抱住了我。 再也没有机会我心里纠结着这句话的含义,什么叫再也没有机会,难道“他死了,在六年前。” 心狠狠的收缩了一下,我万万没想到,江铭晟的父亲已经死了,如果他今晚没有跟我提及此事,或许我还会以为他父亲此时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坐吃山空。 这一刻面对他极度的失落,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亲情无可改变。 “那一天,他领着一帮兄弟跟其它帮派的人抢地皮,不幸被刀捅死……” 或许提及了不想提及的往事,他有些反复无常的纠正:“不对,是在见到我以后才死的,你还记得W市的那个陈真吗?是他来通知的我,他以前就是跟着我父亲混的小弟,当我连夜赶去的时候,父亲已经被那些人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们打他,羞辱他,用枪指着他让他下跪。父亲临死前跟我,如果不是想见我最后一面,或许他撑不了那么久。” 有时候一个人绝情绝义,或是一个人贪慕虚荣都跟他有没有尊严是两回事,他有可能会负了江铭晟的母亲,却不一定能忍受被人极尽的羞辱。 “我从小就被逼着练跆拳,所以那一晚看到父亲被折磨,可想而知我愤怒到了什么程度,整整打斗了三个多小时,带的一帮兄弟死伤惨重,我虽然如愿救下了父亲,然而……很多东西却在那一天就已经被定局。” 江铭晟最后一句话说的像一个团雾,我不明白什么叫很多东西都在那一天被定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一天,他所谓被定局的到底所谓何事。 “既然你已经救了你父亲,他又怎么会死呢?”这是我最疑惑的。 “其实救了父亲后我才知道,他腹部不知何时已被捅了一刀,失血过多再加上心理上的折磨,送到医院没挨过三天就走了,临终前,他给了我那块玉。” 我斜靠在他怀里,他的指尖在玉体上轻轻滑动,“父亲说: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块玉,他知道我不需要,可是他只想给我留下一份念想,好歹父子一场,再怎么否认,我身上也流着和他同样的血液。所以我收下了那块玉,他欣慰的闭了眼……” 江铭晟的声音渐渐沙哑,“不管再怎么恨,也改变不了血浓于水的事实,他活着的时候没有感觉,直到走了的那一天才终于领悟,奈何已经晚了。 终于说出了那一段尘封的往事,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我知道他是在逼迫自己走出那些伤痛的记忆只要给他时间,他会很快就会调整好状态,我相信他,一直都相信。 “来茴,现在你是否能明白这块玉对我的意义?”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能明白,可是……这是你父亲唯一给你留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给我?” “这正是重点。”他专注的凝视我:“你还是不能明白,对我如此重要的一块玉为什么要给你吗?” “因为你在乎我吗?”我有些感动的问。 “岂止?”眉头轻挑,他又说:“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你,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在我心里并不是无足轻重?” 我想了想,如果这块玉对江铭晟真的很重要,那就确实证明了我在他心里并不是没有份量反手搂住他,困扰在我心里这么久的难过,终于因为玉的传说而被打破。 我真的低估了这块玉在江铭晟心里的份量,当然让我看清这个事实的肯定是曾经对他最熟悉的人。 面对十几天未见的林美琪,我忍不住一阵感叹,倘若以后天天都不用见到她该多好我是不会主动去找她了,可这并不代表她也再不来找我了,不管江铭晟的怀抱多么温暖如初,我始终明白,只要林美琪一天不死心,那都不是长久的。 “季小姐,你和铭晟已经冰释前嫌了吗?”她坐在咖啡馆明亮的一角,对我露出灿灿的笑。 不过看在她终于自觉的在我面前将sun改成铭晟的份上,我不计较她看似灿灿实则讽刺的笑。 我习惯于坐在阴暗的地方,所以我露不出她那种灿灿的笑。 “只有经不起风雨的爱情才会不堪一击。”我淡淡回答,语言不卑不亢,来前就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如果说我们三个人命中注定要这样剪不断理还乱,那就只好听天由命的等到自动了断的一天。 “你现在看起来很自信嘛?”她肆无忌惮的笑了两声,继续嚣张的说:“不过没关系,不管怎样我坚信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铭晟只是对某一件事心存芥蒂,当我解决了那件事以后,也就是你们结束的时候,铭晟这一辈子……是负不了我的。” 不得不承认林美琪每次都能很好的影响我心情,尽管来前千交代万嘱咐,季来茴你不能在气势上输了林美琪,可总是说不上几句,我的坚持就会被她毫不客气的推翻。 “你的自信看起来比我更甚。”勉强镇定情绪,我开始思索用什么方法才能挫一挫林美琪的锐气说我们昨晚欢爱了? 这筹码也太庸俗了,是男人都会有性趣,这个根本不能体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爱。 说他妈很喜欢我? 这理由貌似更牵强了,她肯定会说,他妈喜欢你他不喜欢你顶个鸟用“那是肯定的,我比你的机率大,你和我相差的距离好比蓝天和大地,我怎能不自信。”她愈发的嚣张。 我得想个法子,我不能这么让她刺激了,再让她得瑟下去,我就被她踩在脚底永世翻不了身了! 视线被一阵刺眼的光芒指点了迷津,脑子瞬间有了办法,只是不确定效果如何。 林美琪今天穿了V字型的包臀迷你裙,雪白的颈项挂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第81章:引蛇出洞 相比之下,我隐藏在衬衫下的玉就显得朴素多了,就像我的人和她的人一样,穿着上都有着极大的差距。 可是如果江铭晟那晚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曾经那么了解他的林美琪,肯定是对这个玉不陌生的,如果她看到了江铭晟很重要的东西戴在我脖子,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突然邪恶的想知道,况且也可以借此鉴证一下江铭晟是不是所言属实。 “林小姐,你的项链很漂亮,好像是法国Fdgjd大师设计的吧?” 我无厘头的一句话颇为让她疑惑,那种情形就好比你再跟邻居因为他家的鸡吃了你家的菜大吵特吵时,突然又停止争吵说了句“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类似的莫名其妙。 不过优雅如林美琪,她再怎么觉得莫名其妙也不会过多询问,而是顺着我的话问答:“是的,没想到季小姐对珠宝倒是挺有眼光。” 果然是和我有着蓝天与大地的距离,换成是我,肯定会反问:“这跟我们今天见面有什么关系吗?” 看来我是属于大地型的,因为我的回答比较接近现实,自古上天或上帝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脚踏实地说话的人才是最真实的表现。 “我对珠宝的设计比较感兴趣,从小就梦想当一名设计师,谁知最后阴错阳差的做了律师,其实蛮遗憾的……” 话题越来越不着边际,完全脱离了林美琪打击我的目的。 我感叹完了,趁着她喝咖啡,充满目的性的又说了句:“其实我只是感兴趣研究,如果真让我戴我是完全没兴趣的,我从来不喜欢戴那些珠宝首饰类,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完全让人缺乏自由感。” 我再引蛇出洞,林美琪果然上了钩,她放下咖啡杯,盯着我脖子上只见红线不见实物的不明物体,淡淡的问了句:“那你脖子戴的是什么?” 心里一阵窃喜,但脸上却装出无比的平静,伸手将绳子往外一拉,被隐藏的玉终于见了世面,我紧紧盯着林美琪娇美的容颜,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她的脸瞬间阴暗了下来,即使阳光仍旧明媚,她却不再笑的金灿灿,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胸前的那块玉,良久后才颤抖的问:“你这是哪来的?” 我假装无知的回答:“是江铭晟给我戴上的,其实这块破玉我真不想戴,以前他送了N多的首饰给我,我从来都不屑于戴的,即使是陪他去参加宴会,有时候我不戴他也不会太计较,可就是这块破玉……” 停顿了一下,总归要给敌人喘气的机会,喝了口咖啡继续又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让我戴着,昨晚我差点就用剪刀把它取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盯着一脸僵硬的林美琪,我发现我要是筹码再多一点,我肯定能把她活活气死,我虽然经常被刺激,可我刺激人起来也丝毫不逊于他人,甚至……根据敌人现在的面部表情来判断,可能要更胜一筹。 “继续说。”她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直到这时我才确定了江铭晟真的所言非虚,如果这块玉真的不能代表什么,骄傲自信的林美琪又怎么会在我面前表现的这般明显? 心里一阵安慰,刺激她的用意就愈发的不加掩饰了。 “他竟然说这块玉对他很重要,说如果我轻易的取下来就是漠视他的爱,你说可笑不可笑?明明他就是知道我不喜欢戴这些东西故意整我的,还偏偏说的大言不惭,我都问过他母亲了,他母亲压根都不知道这玉啥来历,他还好意思说这玉对他很重要,他真当我是他忽悠大的了……” 我连江母都扯出来了,可见我对这个筹码想得多周到,那天晚上,我问江铭晟他母亲知不知道他父亲的这些事,他回答我的是不知道,即使她都不知道这些事,她又怎么知道那块玉的来历? 这本是很凑巧的事,却增加了我成功打压林美琪锐气的可信度。 “你没有猜错,这块玉对他确实没什么意义。” 她还再维护着可笑的自尊,我若是没有把握我又怎么会说下去?她若是心口一致又怎么会表情阴霾的掩饰也无法掩饰? 明明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我在心里窃笑:“林美琪,你果然是输不起的人。” “时间不早了,我所里还有事,先走了哈。”我站起身,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等一下。”她叫住了我,我突然发现每次都是这样的,只要我一走,她必然会叫住我,接下来就会提供一些刺激我或是让我接受不了的线索。 所以当现在她又叫住我的时候,我不是心不颤的,我不确定她接下来又要说什么?会不会刺激到我?对我影响大不大?跟江铭晟有没有关系?类似种种的问题。 “还有事?”我忐忑不安的问她。 这次她倒是一反常态,没说任何刺激我的话,反倒随意的说了句:“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有车也方便。” 一直到上车前我都是忐忑的,林美琪这么淡定完全不像她的风格啊?莫非她也要学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想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吗? 一路上相对无言,直到我下了车,她才摇下车窗,笑着问了句:“你在忆园住的还习惯吗?” 我一头雾水,“习惯啊,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那里的风水很好,特别是阳光很充足。” “哦,恩,是很好。”我晕乎乎的点点头,她摇上了车窗,扬长而去郁闷的进了所里,整个下午都在纠结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依照林美琪的作风,难道真的只是跟我谈谈风水这么简单吗? 恋爱中的人都是极敏感的,我把她最后一句话写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分析,就像我去分析案件一样的分析,生怕蕴藏了什么玄机没被发觉,从而浪费了她的一番别有用心你在忆园住的还习惯吗?这个貌似没什么问题。 没怎么,只是觉得那里的风水很好,特别是阳光很充足。 风水很好?阳光充足?风水很好?阳光充足?特别……阳光这两个关键词让我联想到了她在阳光下笑的金灿灿的模样,她说,她很喜欢采光好的位置。 难道,忆园可是不会的,我前些天才向江铭晟确认过,忆园以前根本没有被林美琪住过,他说那幢房子我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人。 江铭晟要么沉默不回答,倘若他回答了,那必然是真的,他从来不会骗我,这一点我十分确信。 可是林美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那句话,她一定觉得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猜不出她的意思,可现在……我确实猜不出啊下班的时间早已经过了,我仍坐在电脑旁傻傻的发呆,赵小娟走到我面前,拍我肩膀大吼了一声:“季律师……” 我被她吓了一跳,杏眼一瞪:“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门口有人等你啊,人家拜托我叫你一声,我怎好拒绝。”她无限憧憬的两只手合在一起,把脸贴在了手上。 瞧着她那一副花痴样,我大概已经猜出了是谁,郁闷的挠了挠头,我问她:“是那天你见到的帅哥吗?” “可不是……长的实在太帅气了,跟我从小到大崇拜的华仔有得一拼。” “那你就去跟他接触接触,机会是给有野心的人,不要只幻想,付诸于行动吧。” 我怂恿她。 “可是他等的人是你耶。” “你就说我下班了……” “可是我已经跟他说了你没下班耶。” “……”我表示无语。 不情愿的收拾东西,出了律师所的大门,果然看到了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乔楚飞,他双手环胸背靠在车子旁,一张迷死人的俊脸懒洋洋的东张西望,见我从里面出来,手指立马对我勾了勾。 “你怎么又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对他三番二次的出现,已经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 “没人陪我吃晚饭啊……”他似乎感觉这理由冠冕堂皇。 “我不吃西餐的,所以抱歉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心想对于一个在美国生活了多年并且已经养成吃西餐的人来说,这个拒绝的理由还是挺含蓄的。 “没关系,哥以后改吃中餐了。”他无赖的伸走拦住我,强调了句:“可是为你改变的。” “大可不必呀乔楚飞!”我无奈的瞪着他:“你是市长的儿子,尊贵之躯,完全不用为了我而毁了你的胃,你要是因为吃不惯中餐而营养不良的话,我可成了B市人民的公敌了……” 乔楚飞危险的眯起眼:“季来茴你怎么那么喜欢寒碜人呢?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学温柔点哪里不好,非得像个刺猬似的乱扎人吗?” 呵呵,真是可笑,我仰起下巴讽刺他:“这位帅哥我温柔也要看人的,你说你……跟我什么关系啊。” “你心情不好吗?”他突兀的问了一句。 有这么明显吗?我脸颊抽动了一下。“有什么不好的,天天不就那样。” “今天不一样,我看的出来你心情不好。”乔楚飞很肯定的语气。 被一个陌生人瞧出了心思我觉得很丢脸,于是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你以为你心理学家啊,别挡我路。” 这次他没再拦我,我站在215站牌下等公车,公车没等他,倒是乔楚飞又跟了上来,法拉利嚣张的急刹车停在我面前,他摇下车窗:“让哥送你一程吧?” 我嗤鼻冷哼了一声,把头扭过去,他开始按喇叭,声音很尖锐,一旁等公车的人全将疑惑的目光移向了我,不知道的来还以为是情侣在闹矛盾,可事实上我们完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呀“我说你烦不烦?谁要送你啊?你要闲着没事,回家吃奶去,别在这纠缠我!” 第82章: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得不说这乔楚飞真的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就连张二瓜都能因为我一句要星星的话而吓的自难而退,这乔楚飞我连他老娘都骂了,他却还是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不放。 真是让人头痛。 “你不上车我就按。”嘀……嘀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继续按,很快就引起了公愤,我旁边一个抱孩子的中年妇女,脸色不悦的骂骂咧咧:“有毛病啊,要闹回家闹去,吵死了要……” 我被一堆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的浑身发麻,无奈之下只得上了他的车,引擎快速发动,车子腾一下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起来。 “慢点行不行……!” “红灯……红灯……” “有坑,有坑……” 在一家餐厅门口他终于停了车,我长舒了几口气,指着乔楚飞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坐你的车吗?” “为什么?”他对这个问题很关注。 “因为坐你的车让我感觉离天堂不远了……”眼珠子使劲一番,我愤怒的下了车。 乔楚飞真的吃起了中餐,饭间,我忍不住问:“你吃的下去吗?” “你没发现我吃的比你还多吗?”他用一句反问回答了我的提问。 “以为你会吃不惯。” “吃不惯就让它养成习惯,总不能每次让你以不喜欢吃西餐为理由拒绝我吧?” 我盯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发觉事态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了一点,于是假装随意的说:“其实你不用刻意改变自己的习惯,最起码再没有遇到你的终结者时,真的不用。” 他顽劣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探究的问:“我遇见你的那个晚上,你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了吗?” 又被他说中了,可是我不会承认的:“没有啊,那天忘记打伞了。” “可我看不像,你那天的失落看起来就像是丢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我开车经过的时候,你正好低着头坐在公园的角落里,那个样子看起来仿佛很无助,当时心里起了一丝恻隐,没想到……” 他露出受伤的表情:“没想到你竟然出口成“脏”,我乔楚飞这辈子还没遇到像你这要的女人。” “那你遇到的都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不怀好意的问。 他用手拂了一下帅气的头发,“遇到的都是见到我,就恨不得喊我爹的人,只有你……敢自称是我老娘。” 噗……我压抑不住的笑出声,见到我笑了,乔楚仿佛达到了某种目的。 “以后你只要不开心了,只要喊我一声,我保证随叫随到,并且保证让你开怀大笑。” 这像是朋友间的安慰,也像是朋友间的仗义,对我来说很受用。 “乔楚飞也许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是……我不会爱上你的。” 我无情又很肯定的下了定论。“为什么?”他果然很受伤。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我很爱他。” “我都说了,我不介意……” “这不是你介意不介意的问题,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爱上除他以外的人,你的,明白??” “那是因为你还没发现我的好,等你发现了……” 乔楚飞! 我打断他的话:“你再这样我以后真不甩你了。” 看来谈判未果,再继续下去,连朋友也没得做了,他识时务的转开了话题:“吃了饭带你去看泰克尼克号好不?” “不好!”我拒绝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 “因为这部电影是要跟最爱的人看才有感觉。” “……”他又受伤了。 “你送我回去吧。”我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企图改变我的决定,说泰克尼克号就是要跟陌生男人看才刺激,跟自己的爱人看多了,哪还有什么感觉可是……可是……我跟江铭晟一次也没看过啊。 车子停在忆园门口,我一看情况不对,好像不巧撞到火山了,江铭晟比我们先一步下了车,他正要向里面走,眼一斜看到我坐在乔楚飞的车里,顿时脸上的表情阴的吓人“喂,不好了……”我对正准备下车的乔楚飞紧急发出信号。 “怎么了?”他疑惑的皱起了眉。 “我男人来了,而且……好像看到你了,这样,我先下车去缠住他,你赶紧溜!” 乔楚飞听了我的话哭笑不得,他问我:“我为什么要溜?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事。” 我看他不着急的悠哉样,真想拿东西把他脑子砸的开窍一点,“我男朋友心眼很小。” “然后呢?” “他不喜欢我跟除他以外的男人走的近,如果你不赶紧溜,他不会放过你的!”我说的明明是事实,江铭晟的霸道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有这么牛叉吗?他谁啊他??”乔楚飞被我刺激的有些来火了。 “江铭晟你知道吧?远洋集团的江总?”我想做为一个中国人,做为一个B市市长的儿子,这点常识他总归有的,哪知“不认识,很不了起吗?” “……”这还让我说什么好! 自觉此车不宜久留,我抛下一点常识都没有的乔楚飞,向江铭晟奔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我竟然还对他笑,我竟然这么快就忘记了林美琪丢给我的心病。 “你跟他走的是不是太近了。”江铭晟阴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朋友嘛,一起吃个饭。” “王东阳的儿子是吧?”他果然好眼力,一眼就认出了他。 “哎,你怎么能直呼市长大人的名号呢,咱们要喊就喊王市长,你说你这么多产业在B市,你得罪了他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我好心的提醒他,江铭晟并不领情,他冷哼一声:“季来茴,看来你还是小瞧了我的能耐,区区一个市长算什么?” 他无视我目瞪口呆的表情,直接走到乔楚飞的车前,在他车窗边敲了敲,乔楚飞下了车。 “你是季来茴的男朋友?”他果然是不认识江铭晟,口气竟然还挺傲的。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需要记住的是”他回头指了我:“以后和她离的远一点,否则令尊市长的位置不一定能坐的稳。” 我倒抽了口冷气,江铭晟真是太嚣张了,他以为他是国家领导人吗?就算是国家领导人,没有理由也不能轻易免了一个市长的职吧,他是不是今晚被我刺激的有些神智不清了?这种没有把握的话怎么可能从他这种有分寸的人口中说出来“不管你本事多大,也不管别人怕不怕你,我乔楚飞不是被吓大的,自然不会怕你,你若有本来让我老子从市长的位子滚下来,那你请便,我的人生不习惯被人威胁!” 哇,我有一瞬间觉得乔楚飞真是酷毙了,要是换了别人听到江铭晟这番话早已吓得退避三舍,这家伙却表现出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超级个性“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江铭晟冷冷的转身,拉起我的手就往忆园里走。 “你真确定市长对你不会有威胁?”我跟在他身后,无比担忧的问,向来也只有我们这行的人,比较担心这样的问题。 他不理睬我,只是提醒我一句:“记住我刚才最后说的一句话就行了。” “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默念了一遍,看来以后得离乔楚飞远一点了,不管是谁对付谁,我夹在中间都是难啊“我们去看电影吧?”我突然站住不动了,期盼的双眼滴溜溜的望着比我高出大半个头的江铭晟。 他像是没明白我的意思,确实不容易明白,在他眼里我已经不是爱做梦的小女孩,所以万不会提出如此幼稚的要求。 “什么?”他确定了一遍。 “我说我们去看电影,我想和你一起看泰坦尼克!”大声的喊了出来,只因为刚在车里被乔楚飞刺激了,他说恋人没有一起看过泰坦尼克算不得恋人。 他说泰坦尼克就是像和他这样的普通朋友才看的。 “你还好意思要去看电影?你跟那小子三天两天走到一起我还没找你算帐,瞧瞧他都把你影响成什么样了?你是那种喜欢看泰坦尼克的女人吗?” 嘿还别说,这个真是受了乔楚飞的影响,或者我这一辈子还真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没关系,帐先记着,反正今晚我就是想看泰坦尼克。” 江铭晟看我铁了心要去看电影,即使再怎么不能接受,最终还是没能拗过我的坚持。 我们去了B市最有名的电影城,电影开播前,插放着一些小广告,江铭晟的脸上有着不耐烦,我表示很能理解,想他这样的成功男人,通常对于电影院这种地方是连经过的时候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的。 他今晚为我真是牺牲不少,我心里一阵愉悦,也就把林美琪抛到了九宵云外。 终于电影开始放映了,灯光一时间全部关闭,原本还吵闹的影院突然静了下来,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如果你不违背我,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你要什么都可以……把你的心交给我吧…… 我听到这句话颇多感触,偷偷撇了一眼身旁的江铭晟,他英俊的脸上极其平静,似乎心思根本不在影片上。 我有些不高兴了,第一次陪我看电影怎么能心不在焉的,我决定要好好的折磨他一下。 悄悄的伸出一只手,伸向他最敏感的位置,手指轻轻撩拨了几下,江铭晟发出压抑的重喘声,大掌一把握住我的手,扔了回来。 我安静了没到五分钟,又悄悄的向他伸出了魔掌,被我这么一折腾,他好不容易压住的欲火又窜了上来,并且火势异常的凶猛,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不管他怎么捏我的手,我就是锲而不舍的挑逗他,碍于电影里一片寂静,他丝毫拿我没办法“不要瞎闹!”他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声对我吼了句,我假装没听到,手掌愈发不安分了起来。 第83章:折磨江铭晟 “来茴!!”这次他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吼的比较大声,顿时前后左右的人全都向我们行了个注目礼,江铭晟有些尴尬,就像是在偷情的时候被人抓住一样的尴尬。 江铭晟整个身体都崩的紧紧的,崩到最后甚至有些颤抖,我知道他忍的有多辛苦,看到他忍不了又必须忍的无奈,我有一种邪恶的满足感江铭晟突然掏出手机发起了短信,我不知他是发给谁,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因为我的手机传来了震动。 “宝贝,我们出去好吗?我快要被你折磨疯了……” 看到这条短信可想而知我有多得意,经常被折磨的我也会有翻身的一天,真是太不容易了可惜这样的机会仅此一次,经过这次的折腾,恐怕江铭晟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电影还没结束呢……”我故意不买他帐,江铭晟看到短信气的差点没把手机给砸到电影屏幕上。 “你会为你此刻的行为付出代价。”他气愤之余不忘威胁我。 一部电影整整放映了195分钟,我有120分钟都用在了折磨江铭晟身上,可想而知,这120分钟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电影一结束,江铭晟拉起我的手就往影院出口拖,他的手心都是汗,确切的说是他整个身体都是汗上了他的车,他什么也不说而是把车速调到最高档,然后车子呼啸一声驶离了电影院门口,我以为他会直接开到忆园,哪知车子却驶入了郊区,停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用四个字形容,最合适的就是荒郊野外。 “你来这里干吗?”我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擦,江铭晟已经把我从副座抱到了后车座。 “我警告过你的,是你自己点的这把火,现在是扑火的时候了!” “咱们回忆园好吗?我企盼的望着他,双手紧紧的护在胸前。 江铭晟根本无视我的企盼,他将我压倒在车座上,把我的裙子往上一拢堆在腰间, “这里会有人的……我们……我们去忆园吧……要不……去找个宾馆……” 尽管身体的火已经熊熊燃烧,我还是担心会被路过的人看到,一边低沉的呻吟,一边颤抖的向他提议。 “现在才知道向我妥协吗?刚才在电影院不是很嚣张吗?”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火热的唇在我耳边得意的呢喃。 “我……错了还不行吗?” 江铭晟真的太理智了,“你这小妖精,真会摧残人……”他重重的坐倒在车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等了整整一个小时江铭晟才恢复了体力,穿好衣服去开车,我执意不肯再回到副座上,斜躺在后车座上昏昏欲睡。 这一场车震运动终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累的我什么时候到的忆园,什么时候睡在了床上浑然不知。 清晨醒来发现江铭晟睡在我旁边,阳光折射出一条淡淡的光线映照在他俊逸的侧脸上,忽然觉得世界很美好,如果每天清晨醒的那一刻,都能看到自己最爱的人,那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我用手去拨他的睫毛,终于成功的把他折腾醒了,他睁开迷离的双眼,轻声说:“昨晚真是太累了,即使现在心有余也力不足了,来茴,你还没到三十岁,怎么就如狼似虎成这样了?” 我有些郁闷,昨晚不就是在电影院小小的捉弄了他一下,怎么就让他联想到了如狼似虎这个词,我觉得这样形容我真是太不合适了。 而且,很不公平,我昨晚直接在车里……就被他就地正法了,现在竟然还说我“你再说你自己吧?你不是明年就奔三了吗,怎么?提前变狼啦?” 他忽然翻身将我压住,暧昧的说:“我一直都是狼,难道你不比任何人清楚?” 脸一阵娇红,我挣扎着推开他:“别了吧,我已经被你吸干了。” 以为他又要发泄兽欲了,所以我果断的与他保持了一点距离,他说的没错,他一直都是狼,一条永远吃不饱的狼……不对,应该是兽才对,一条淫兽我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江铭晟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看了看时间说:“我得走了,等会上午还有个会要开。” 恩,我点头,跟他一道下了楼。 “要去哪儿吗?我送你。”他体贴的询问。 我摇摇头:“好不容易周末,等吃饱了肚子,继续补眠……” 江铭晟取了车,正要关车门时,我突然奔了过去,“等一下。”我喊了一声。 “怎么了?”他凝视我。 “我想……问你个事……”吞吞吐吐的有些难以开口,毕竟这个事以前我已经问过一次了,我不确定同样的问题他会不会回答第二遍。 “什么事。” 盯着他疑惑的眉头,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我想知道,这幢别墅林美琪有没有住过?”问完我马上低下了头,他会有什么表情我可以想象。 他多么不喜欢我提到这个话题,况且还是一个他已经回答过一次的话题,以前江铭晟对我的问题向来回答的就少,如果同样的问题让他回答两次,我觉得我有点得寸进尺了如我猜想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沉默了一小会,才不悦的质问我:“难道我没回答过你吗?” 是的,他回答过我,可是我现在就是想确认一下嘛,我又没啥别的意思,他只要回答我有或没有就可以了,过多的东西他不想说我还也不勉强。 “你知道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遍。”他声音变得冷了许多。 “为我破个例不行吗?”我不死心的继续得寸进尺。 “你为什么总是纠结这些?”他已经有些不耐烦。 “因为对我很重要。”如果是她住过的,我不会再住。 “没有。”他简单的丢下两个字,发动引擎绝尘而去,车速代表了他很不高兴。 我只是问个问题而已,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对我这个态度,好像不高兴的人该是我才对吧?! 郁闷的转身向内走,身后有人轻唤我名字:“季来茴。” 我回过头,一看是乔楚飞,顿时惊得赶紧走过去质问他:“你怎么又来了?你把江铭成昨晚的话都当耳边风是不是?他真的有可能会说到做到的,你不要低估了他的能耐……” 他无所谓的笑笑,伸了个懒腰说:“你只记得他说的,貌似我说的你一句都没记住。” 我无奈的叹口气,友善的帮他分析:“你要知道你爹是市长是很了不起,可你是什么呀?你不过是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无业游民而已,倘若他动不了你爹,他动你不是跟动根手指一样简单?” “得了啊季来茴……”他打断我的话,纠正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没有能耐?无业游民……亏你想的出!到底是你对我太缺乏了解,还是我这个人看起来太像无业游民?” 我有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上次在市长大人举办的酒会上,明明听市长说他儿子刚刚留学归来,难道是我听错了吗“那你不是无业游民你是什么?”我怀疑的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一遍,明明行为看起来都像个无业游民,他还想辩解什么? “首先,我在三年前就与朋友合资经营了一家设计公司,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三家,其次,我在美国学了四年的设计,拿过的大奖不计其数,如果你对室内设计有研究,你一定不会不知道享誉国际的设计师尼罗,我乔楚飞其实就是尼罗。最后,我不仅有以上两个光环,马上还将多出另一个身份。”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总之我是被唬住了,不过同时对他的另一个身份也颇为好奇,“什么身份?”我问道。 “我马上要进税务局了,所以……”他邪恶的勾起一抹笑,我直觉这笑奸诈的很。 “所以什么呀??” “所以我你那个男朋友生意就算做的再大,他能不跟税务局打交道么?” 天哪,果然是没有常识性的家伙,看来他这些年在国外呆傻了,或者他学设计学傻了,江铭晟会更税务局打交道?是税务跟他打交道还差不多!! “我说乔楚飞同志,你能不能先去打听一下江铭晟的身家背景再来跟我说这些话?你知道他一年交给国家的税有多少吗?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他要不交税,你们税务局就可以倒闭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准备下岗了乔楚飞白眼珠子冲我翻了好几翻,他不悦的吼了句:“反正在你眼里,你男人就是最好的。” 看他莫名发脾气,我也不乐意了:“你说的是废话,我男人不是最好的,难道你才是最好的啊?搞笑……” “反正你啥也甭说,我该来找你的时候就会来找你,有什么后果我一个担着,不管你啥事!” 这话我怎么听着别扭的很,就像是在商量着偷情一样,如果被抓到了他一个人担着,跟我没关系“我说尼大设计师啊,你是不是很闲啊,你身居要职,应该很忙才对啊,为什么天天在我眼前晃呀晃的?” 他对我的话表现的很失望,突然神情黯然了下来,淡淡的说:“我以为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算朋友了,没想到……你还是对我这个态度。” 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以情动人了,他这么一说,我那颗坚韧的心立马软了下来,其实想想也是,只要我行的正站的稳,我也有交异性朋友的权利,如果现在就被江铭晟这么约束着,那将来结了婚岂不是连跟男人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天哪,那我深闺怨妇有什么区别“没说不是朋友,只是别有事没事就来找我,毕竟朋友也是有尺度的,越过了那个尺度就很难做朋友了。” 这样的回答应该不算绝情吧?乔楚飞识趣的点了点头“你能不能送我去个地方?”想起江铭晟离开时的态度,我忽然变得很忧伤。 第84章:方寸大乱 他直接开了车门:“想去哪?一句话的事。” “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包。”蹬蹬的跑回房间,拿齐东西后,上了乔楚飞的车。 “你开到房产局门口就行了。”我眼神黯然的看不出一丝神采。 他明显有些吃惊和疑惑:“你去房产局干吗?”他问。 “办点事。”我扭转了头,明显不愿对他多说。 我不多说他也没再多问,车子停在房产局门口时,我对他挥挥手说:“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去忙你的吧,我等会办完事打车回去。” 他冲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没关系,我等你好了。” “不用的,真的不用,我等会办完事可能要去朋友家,所以你不用等我。”我一心想把他打发走,只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他见我如此坚持,也就只好作罢,拿出手机问我:“你号码多少,留给我一下。” 为了让他尽快走好去办我的正事,就迅速把号码报给了他,等他终于消磨好离开后,我转身奔向房产局。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一名中年人礼貌的询问我。 犹豫了一下,也挣扎了一下,我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虽然我知道我可能不该这样做,如果相信一个人就不该来这里,可是纠结了那么久,我却还是来了。 “我想查一下,南丰区玉子路1218幢的别墅房产证上是谁的名字?” 心里万分的紧张,即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又怕听到不是自己想听的答案,内心十分矛盾,双手无措的紧紧绞缠。 “稍等,我查下。” “好的……” 那不算漫长的查询过程,我等的何其煎熬,“小姐身份证带了吗?”他突然抬头问我。 我不知道他是要我的身份证还是要江铭晟的身份证,于是疑惑的问:“是购房人的,还是我的?” “购房人的。” 这可难到我了,如果要我的话当然有,要江铭晟的我怎么会有“提供购房人的身份证号码可以吗?”我用无助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他想了想,眉头又拢了拢,为难的说:“按说是不可以的……” 我失望的叹口气,他又说:“但是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就给你破个例吧,你把号码报给我一下。” “好的,谢谢。”我感激的连连点头,没想到一出门就遇见了贵人。 迅速报出了江铭晟的身体证号,他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无情的告诉我:“购房人是江铭晟,持有人是林美琪。” 林美琪……我在听到这三个字后,心里顿时方寸大乱,尽管来查询前就已经想过了有可能是这样一个结果,可真正的确定后,还是不能如预想时那般镇定自若。 某种意义上说,江铭晟算骗我也算没骗,也许这幢房子是买给林美琪的,但她并没有住过,所以当我住进去后,我确实是第一个人住的人,照这一点来看他是没骗我,可是为什么他在回答我没有的同时不告诉我这幢房子是买给林美琪的呢?难道他会不知道,买给她的与她住没住过其实都是一样的含义吗?终归我是住在他曾经给另一个女人准备的房子里,我始终无法脱离是别人替身的嫌疑。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房产局,也不知道后来那个中年男人又说了些什么,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拨通了江铭晟的电话。 “江铭晨……”我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了?” “忆园曾经是你为林美琪准备的是吗?” 电话里突然间又出现了沉默,我其实已经对这样的沉默习以为常。 “你又去找她了?”他声音有些生硬。 我冷笑一声,冲他吼道:“我为什么要去找她?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有一千种方法,我现在想知道的只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放在忆园里?你到底居心何在?你又让我情何以堪?” 我一遍遍的向他讨伐,想起林美琪,我就觉得自己又一次成了小丑。 “你现在很不冷静,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面对我的质问,他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直接挂了我电话。 “喂……江铭晟……喂……喂……”不管我怎么呐喊,电话里除了忙音,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他说我不冷静,是谁逼的我不冷静?“啪”一声我将手机狠狠的摔了出去,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双手抱头哭了起来。 肩膀被人轻拍了两下,我抬起朦胧的双眼,看到的竟然又是乔楚飞他的手里拿着我摔出去的手机,电板已经脱离了机身,他半蹲在我面前,脸上的表情不再是玩世不恭,而是从未见过的深沉。 “怎么了?”他轻声询问。 我冷笑一声:“你为什么每次都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跟踪我是想干什么?是想了解我的底细然后不折手段的占为己有吗?” 没等他解释,我用力将他推倒在地,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告诉他:“如果被我说中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季来茴这一生最大的失误就是被人乘虚而入,那样的错误有生之年决不会再犯第二次!” 喧嚣的城市车水马龙,我穿梭在人群中,想着无奈的过去,想着未知的未来,心又一次被丢在十字路口迷茫不堪乔楚飞的车一直紧紧跟着我,直到我进了一家“歇息吧”,他才从车里走了下来。 “这个好吃吗?”他盯着我面前一大盒冰激凌,不可思议的开口。 我不理睬他,自顾的吃着,他默默的看着我,直到我吃完冰激凌后先开口,才终于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你无数次说着要放弃,但终究还是舍不得?” 乔楚飞愣愣的看着我,半晌才说:“目前来说,还没遇到。” 我苦笑了笑,善意的提醒他:“最好永远也别遇上,否则,你会活得很痛苦。” 他凌厉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像是要看破我的心事一样,“来茴,尽管你一直在我面前说那个男人很爱你,但事实上,你并不是很幸福对吗?” 我不喜欢他这种说话方式,有种自以为是的感觉,我幸福不幸福用不着别人来定论,况且,江铭晟不一定就不爱我。 仅凭一个房产证,就能否定了一切吗? “你不要装的跟个活佛一样,我说我不开心你就满意了吗?你就认为你有机会了吗?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如果你以朋友的立场来关心我,那么任何语言也抵不过实际行动。” 乔楚飞手指敲打着桌面:“实际行动……什么实际行动?” “我男朋友被别的女人盯上了,你长这么完美不能浪费了,你帮我去勾引那个女人好不好?你把她的注意力引到你这里,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惦记着我的男人了……” 面对如此过分无理的要求,乔楚飞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一点……我真做不到。”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证明一个男人是不是爱你?”我想让他用一个男人的立场帮我分析。 “很简单,你躲起来不要让他找到,如果他找了你三天,第四天便不找了,那就说明你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乔楚飞自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可他那里知道,这个方法我都已经用烂了“还有别的吗?” 他眉头拧在一块,接着又说:“你跟他提出分手,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再提,他若再不同意,你继续提,久而久之,他嫌你烦了就会同意,同时也证明了,他对你的爱很容易放弃。” 这个方法看起来是有些用,但是我不会用,所谓的爱情,就是不轻易牵手,更不轻易分手。 “还需要吗?还有更管用的?”他神秘一笑。 “还有什么?”我不介意他再提供一条。 “明天咱俩去结婚,到了民政局你打电话给他,就说……” “滚!”我打断他,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当我回到忆园时,面对眼前的场景,真是彻底呆住了。 江母的司机老马正手拎着我的行李往车里放,江母则扯着嗓子在门口喊:“张妈收拾好了没有?” 我郁闷的走过去,一头雾水的问:“阿姨你这是干吗?” 她一听我的声音,立马转身把我搂进怀里,十分心疼的安慰:“来茴你不要难过,你不喜欢住这里咱就不住,你去阿姨家,阿姨的大门永远是为你敞开的!!” 等等……等等……我努力让镇定。“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住这里了?” 江母紧张的盯着我:“难道你今天不是去房产局查这房子以前是买给谁的吗?” 诧异的捂着嘴,我不可思议的问:“你怎么知道?” “房产局的老陆是我的爱慕者,是他告诉我的!” 爱慕者……我简直像在听天书,世间还有这么凑巧的事?我去查个东西,都能碰上她的爱慕者? “下午那会我正在打麻将,他打电话告诉我,有人来查我儿子的房子,当时我心不在焉的问哪个房子,你要知道,铭晟到处都有房子,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房子对不对?” 我点头,说:“恩对。” 她又道:“结果他说是忆园,你要知道别的房子我都无所谓,忆园那不一样啊,忆园里可是住的你,除了你去查还有谁会去查?我当时一想事态不妙,麻将也没心思打了,直接开车去了房产局,从老陆的描述中猜出了果然是你……” 这么看来,今天给我查询的中年男人一定就是江母口中的老陆了。 “我给你电话,打了整整一下午啊,提示我的都是无法接通,你说你什么心思我还能猜不到吗?我想着忆园你肯定不愿再住了,便自作主张的准备把你的东西都搬到我哪,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拴着你了……” 第85章:难以抵抗的诱惑 手机打不通,手机当然打不通了,都被我摔了,也不知道乔楚飞是不是已经扔到哪个的垃圾筒了,果然冲动是魔鬼,再生气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现在才发现我跟父亲如此的相似,都是生气就喜欢砸手机的人! “阿姨你拴着我什么呢?别说我没打算走,我要是真打算走了,谁也拦不住。” 她点点头:“我理解的,理解的,那你是还住这儿,还是去我哪住?” “我哪也不去,我自己租好房子了。” “那怎么行!!”她很夸张的尖叫:“来茴啊,那租的房子怎么能让你住,你要让我寝室难安是不是?你将来可是要做我江家媳妇的人,你怎么能受那样的苦,不管铭晟同不同意,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江家的媳妇……这是多么不敢奢望的事,江铭晟都从没给过我这样的承诺,江母她又凭什么这么早下定论?终归那是他儿子才能决定的事。 “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况且我也是平凡家庭出身,本来就该属于那样的生活。” 江母看我心意已决,她立马拿出杀手锏引诱我:“如果你去我哪住,我告诉你林美琪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铭晟好吗?” 无可否认,这对我说,确实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我随着江母去了江家,住的房间是江铭晟的隔壁,在去的路上我就已经跟江母约法三章,别让我住她儿子的房间,否则她就是告诉我石破天惊的秘密,我也会立马卷铺盖走人。 江母妥协了,我把行李整理好以后,佣人来喊我下楼吃饭,经过江铭晟房间时,我对着他的房门狠狠的踹了几脚。 “你手机怎么打不通了?”江母一边给我平菜,一边疑惑的问。 “我砸了。” 她面露惊诧:“不是吧?小季你可不能这样喔,如果脾气太坏将来有了孩子也会像娘的……” 我很无语,同时也对江母致以深深的敬意,她果然是眼光长远,总是能把事情想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阿姨那你儿子怎么不像你呢?” 她被我反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极品,那和江铭晟相差的距离还真不是一点点。 “你不要和我们那时候比,现在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孩子早熟,在娘胎里就啥都开始学了。” 我郁闷的撇撇嘴,很想再问她一句:“还有比你儿子更早熟的吗?” 想问跟会不会问是两码事,我还指望着她告诉我林美琪离开的原因,如果一直跟她唱反调,她拖着不告诉我,岂不是件闹心事。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刚饭前铭晟来过电话了。” 我紧张的等她说下去,突然发现她总是喜欢把重要的话放最后说,要是真有心脏病的人,估计很难跟她生活在一起。 不是她人难相处,而是活不长久“他好像在找你,不过我没告诉他你被我带来了,让他找去,不找不知道你重要。” “也瞒不了多久。”我淡淡附和。 “他若暂时不来,应该不会想到你在这里,依照你的脾气知道了这样的事,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搬到他家里来住,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不得不承认,她分析的很有根据。 “你跟我说说林美琪的事吧。”我将话题移到了重点,现在对我来说,江铭晟已经不是重点了。 我一直围着他转,到头来却是一个又一个经过谎言包装的事实,当每一个真相被血淋淋的揭开后,我现在能承受,不代表我能一直承受,或许在哪一天,我就承受到了极限。 “吃饭的时候不要提这些影响食欲的人,难怪你不长肉,难道你以前吃饭的时候都是不往好的方面去想去说吗?” 她教训我起来,我也感叹难怪她吃的那么丰满,原来是吃饭的时候从来不想任何闹心的事。 “那什么时候跟我说?” “吃了饭。” 我为了能早点知道答案,江母说她一半都没吃饱的时候我就已经饱了。 她让我到外面走两圈,等她吃饱了有力气了再跟我细说,我出了洋楼的大门,站在门前的阶梯旁,仰望着满天的星斗,想象着某人曾跟我说,哪怕是要星星也会想办法摘给我。 那些话还余音饶梁的响在耳畔,却已经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来茴,我吃好了。”江母在身后打了个饱嗝。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迫切的询问,要知道从来都没有人愿意跟我说,突然有人愿意说了,我有多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好,你跟我来。” 江母坐在了沙发上,示意我也坐下来,脸上的表情紧紧开始凝固,似乎翻出了尘封已久却不愿意再提的往事。 我其实是疑惑的,为什么两个人相爱的过去,知情者都不愿意提,就连那么喜欢在我面前暗示的林美琪,也对于这些过去刻意的回避。 “忆园确实是铭晟买给林美琪的,她也差一点就搬进去住了,可惜却在搬进去之前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 我惊诧的盯着江母脸上的表情,对这个能彻底让他们破裂的事充满了好奇。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我都不知道铭晨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林美琪,反正是有好些年了。” 她不知道我知道,林美琪说过,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跟了江铭晟,不对,是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给了江铭晟,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 第一次,呵呵,我有点悲凉的想笑,我的第一次也是给了江铭晟,却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当我知道他们俩关系的时候,起初我并没有反对,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林美琪的家境是怎样的,等我知道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难以接受吗?” 林美琪是国际名模,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这样完美的人她的家境能怎样?我用疑惑的眼神无声的表达了我不知道。 “我都不想提,来茴,真的很肮脏……”江母的表情从复杂到愤怒,一瞬间的过程。 “她的父亲是一个赌鬼,她的母亲跟人家搞外遇,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破鞋”一只,是男人只要给钱都可以上,说难听点,就是一个妓女!“ 无法用语言形容心里的震撼,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外表清高优雅的林美琪,竟然有那样一个家庭,有那样一对父母,我到底是该可怜她,还是该鄙视她呢“阿姨,这也不是她的错。”到底我还是选择说了句公道话,就算她父母再怎么垃圾,跟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唯一做错的就是生错了家庭。 “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她接触铭晟的目的人尽皆知,就拿她那赌鬼父亲来说,欠了一屁股的债,全是铭晟替他还的,开始的时候还会觉得不好意思,时间久了,就觉得铭晟的钱就是他女儿的钱,他用的是他女儿的钱,所以他理所当然,他变本加厉……” “我不知道林美琪到底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迷魂药,不管我怎么劝他,提醒他,骂他,他对林美琪始终疼爱有加,对他父亲更是一忍再忍,从来没有忍到头的时候!” 江母说到这的时候,我想也许江铭晟和她母亲之间的隔阂应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林美琪能有今天,都是铭晟给她的,不惜巨资为她打造“梦想天堂”让她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当红模特,即使她的父亲最后因为吸食大麻死了,母亲也跟着别的男人跑了,铭晨依然为她整出了一个风光的身家背景,要不然就她那可耻的家境能在娱乐圈待的下去吗?没有铭晟给她一步步在前面铺好路,她以为她今天的荣耀真的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原来江铭晟曾经如此的对一个女人用心过,一阵淡如风的失落从我心中一划而过。 “我不喜欢她也不是从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开始的,而是在这之前就已经很反感了,铭晟还刚上大学那会,经常为了她跟别人打架,我让他出国留学,他说要把林美琪带着,你说当时我有多生气,幸亏那时候他外公已经去世了,否则不活活打死他才怪!” 江母恨铁不成钢,可江铭晟天生就是优秀的,与他和谁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关系。 “既然铭晟这么爱她,又怎么会离开她呢?”这才是最令我疑惑的。 “因为我。” 我更加疑惑了,听江母描述他们的过去,应该是至死不渝的那种,怎么会因为她就彻底决裂呢? “你要知道,越是爱一个人就越是紧张,会很在乎对方的任何一个举动,所以我把我父亲当年用在我身上的方法,稍微改动了一下放在了他们身上。” 当年江母的父亲抓住了男人对金钱的渴望,那么林美琪拥有江铭晟是不会被钱所动的,那江母会改用什么方法呢? “不会是钱的。”我很肯定的表态。 “当然不是用钱,我的儿子我了解,对他来说唯一重视的是感情,一心一意的感情,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既然铭晟对她磐石无转移,那我就从林美琪下手,我找了个可以和铭晟相媲美的男人接触她,除了没有我儿子有钱外,也算完美的无懈可击,他在我的授意上,成功的做了林美琪的经纪人。” 想起今天下午我还让乔楚飞去勾引林美琪,这会想想真是可笑至极,原来没有办法的人最后会想的办法竟然如此一致。 我对林美琪虽然不是完全了解,但通过几次短暂的接触,已经明白她对江铭晟的感情有过之无不及,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呢?怎么会让江母得逞了呢? “我安排的人虽然没有在我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可他却得到了林美琪极其的信任,我常常会联系国外的一些朋友,让他们有意无意的举办一些商业演出,酬劳都是极丰厚的,然后再让我安排的人怂恿林美琪去参加,几次国外演出两人同进同出,再加上我在一旁有意暗示,铭晟的心就有些不舒服了。” 第86章:步步为营 天哪,我不得不佩服江母的步步为营,如果她今晚不跟我说这些,我或许这一辈子也不会把她想得如此有心计。 “你或许会以为我太坏了,其实不然,等你有一天做了母亲你就能体会,那也是被逼出来的无奈……当铭晟开始心有芥蒂的时候,我知道是时候让他们了断了。” 也许接下来才是整个诉说过程中最关键的核心,我睁着双眼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当林美琪又一次成功的从国外演出回来后,她和朋友们一起去了酒吧畅欢庆祝,我安排在她身边的男人,一直陪着她喝酒,与其说是陪着她喝,不如说是灌着她喝……” 说到这里,江母忽然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来茴,林美琪会和铭晟走到尽头就是因为她太随便了,所以女人不要太随便,尤其是喝酒的时候。” 毛孔舒张,我直觉一阵冷汗渗了出来,难怪江铭晟那么反感我喝酒,原来在他心里,有着这样深深的介意“自然而然林美琪醉了,而且是醉的不醒人事,她完美的男助理把她带到了酒店,然后用我事先给他的香水在身体上喷了个遍,我既然安排这个计划肯定是每个环节都设计的很到位,我给他香水并不是因为林美琪喜欢香水,而是那个香水是铭晟最喜欢用的,在醉的根本分不清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她只能凭着她最熟悉的香水味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 “宾馆是事先安排好的,我请了最专业的摄影师,把整个欢爱的场面全部录了下来,在酒精的催化下,林美琪以为和她缠绵的人是铭晨,所以她很疯狂,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被人强迫,也不像是被人勉强,而是一种完全陶醉的状态,整个过程他们进行了一个半小时,专业录像师把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完完整整的摘录了下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说不出话,如果江母做到了这份上,不管江铭晟和林美琪之前的爱情多么坚贞不移,也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了。 “然后你把录像给铭晟看了,他就相信了?”我有些不可思议。 江母解释:“一开始只是震惊,但是纵然他忍耐力再好,也忍耐不了这种事,林美琪看到这个录像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因为除了我有这个能耐外,别的人没有。所以她几乎疯了一样的质问我,可是没有证据再多的质问也只是徒劳。” 难道这样江铭晟就不相信她了吗?如果真的只是这样,我觉得她们的爱情根本算不得真爱,就像我一直认为的,经的起风雨的爱情才会长久,他至少要给林美琪一个解释的机会“仅凭一段录像就定了林美琪的罪,是否也太欠公平了。” 尽管以我现在的立场听到这些话应该感到幸灾乐祸,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如果江铭晟能轻易的放弃林美琪,将来也一定能轻易的放弃我。 “不是他不给林美琪澄清的机会,而是我没有给她留下澄清的证据,她当时哭过闹过,理智清醒后她说自己一定是被人下了催情的药,她甚至跑到医院去检查她的胃是不是沾过这样的药,呵呵……她什么方法都用了,却唯独忘记了,真正迷惑她的其实是看不见却让她最熟悉的味道。” 没有语言表达心里流转复杂的情绪,我对江母有一些失望,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这一举动害了多少人,倘若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她没有拆散江铭晟和林美琪,我不会有机会在那一天与他萍水相逢,更不会因为我长的像他心里想忘不能忘的人,从而耗尽几年的青春,却换来现在的执手隔天涯“他们因为这件事关系就彻底的破灭了吗?” 江母点点头:“是的,铭晟无法接受自己看到的,不管林美琪怎么解释,在事实面前,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终于明白那天林美琪在咖啡馆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她和江铭晟之间只是因为一个误会,等她解决了那个误会,也就是我替身走到尽头的一天。 原来所谓的误会,就是指这个。 “来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之前你给我介意对象,铭晟会不高兴了吧?”江母反问我。 我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难道是因为你曾经干涉过他的感情,所以他也要以牙还牙?” 我希望江母能否定我说的话,毕竟在我眼里的江铭晨,不该是那样子的“对于我曾经阻止他和林美琪他确实很介意,但这并不足以令他痛恨到我连找老伴的权利都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我已经想不出其它的原因。 “还不是因为他没有父亲。”江母难过的说:“小时候他外公灌输的东西太多,他不想让我找对象的原因是说我不会看人,说我如果会看人就不会一个人度过了二十几年……” 这简直就是思想极端,难道看错一次就会次次都错吗? “你可以和他解释,他这种观念是不对的。”我有些愤愤不平。 江母苦笑:“解释了,他说前半生已经毁了,后半生就不要再折腾了……” 江母以为我好歹可以撑几天不被江铭晟找到,可事实上两天都没撑到,他就直接把我堵在了律师所门口。 “你这两天去哪了?”我不理睬他。 我不介意他骗我,我介意的是他的谎话骗不了我,更介意的是明明我已经知道了,他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怎么不住忆园了?”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发生一样的镇定自若。 “不管你的事。”我冷冷回答,连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我越过他,越过他的车,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而他,没有像乔楚飞那样追上来,他们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人,我又何必要对他报有希望三天后,刘浩莫名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季律师,最近很不在状态吗?” 我摇头:“没有的事,我很好。” “很好?”他似乎别有用意:“我怎么看着不太好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你好不好难道我们会看不出来?所以……” “刘经理你重点想说什么?”我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他拐弯抹角。 “重点就是你做为LG的骨干律师,你要尽快调整好状态,最近因为你状态不佳,连续提供给远洋的几份方案都被打回来了,今天他们老总已经发话了,要你亲自过去解释是怎么回事。” 我怔怔的盯着刘浩,首先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成的LG骨干律师?听资深的律师说,骨干律师的薪资是普通律师的二倍,而我的薪资并没有任何改变。其次骨干律师是有单独办公的空间,而我还是和那些整天说黄荤子的渣们坐在一块。如此情形之下,我有什么依据证明我就是他口中所谓的骨干律师? 然后还有就是,我提供给LG的方案从签约至今没被退回过,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都被退回来了?到底是方案让他们那里的老总不舒服了,还是我这个人让他们老总不舒服了? 而且更搞笑的是,我提供方案一直都是那边的行政部门再负责,从什么开始,日理万机的老总也插手过问了? “我不过去。”坚定的违抗了刘浩,至今还是第一次,他有些不敢置信,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我以为会大发雷霆的骂我知不知道谁才是上司,结果他却一点脾气没发的冲我笑道:“你跟江总……闹矛盾了?” “没有的事,反正我就是不出,今天不去,以后也不去了,你要么另指派其它的律师,要么就炒我鱿鱼吧。” 我丝毫不顾虑失业的危险,近乎用着挑衅的语气,只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去了远洋,江铭晟必然上下其手,最后我肯定又成了沦陷在他怀里的玩物。 “来茴,不用这样吧,男女之间闹闹情绪也是正常的,何必要不理智的说出炒鱿鱼这种话,说难听点,我炒谁也不敢炒你啊,炒了你江总还不把我这律师所给拆了……” 我不想听到他提起江铭晟,所以就问他有没有事了,没事我就走了。 “你还是赶紧过去吧,你这样我身为经理很难办的,那边指定要你过去,你说我派个其它人过去,那不是成心跟他们过不去吗?” 我无视他的为难,只因为我不是为了谁而存在。“我是不会去的,如果让你为难我只能说抱歉,你要是不敢炒我鱿鱼,我就自己离开,到时候你可以跟远洋那边说,是我炒了你的鱿鱼。” 没等他回话,我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手用力一拉,把门给合上了。 人情冷暖,每个人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既然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去考虑,那我只有自己维护权益。 我刚坐回位置上,刘浩开门走了出来,他来到我办公桌边,低声的说了句:“你别炒我鱿鱼了,我换个人试试行不?” 看着他如此委曲求全,我忍不住有点想笑,自古还没见哪个领导求着职员不要炒他鱿鱼的,看来刘浩的眼光还是长远的,他心里一定再想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行。”我点点头,只要不让我去远洋,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 令人郁闷又气愤的是,刘浩派去远洋的律师不到一小时,就哭着跑了回来我盯着赵小娟一对红的跟樱桃似的双眼,震惊的简直说不出话,下午那会刘浩问谁愿意顶我的位置去远洋,赵小娟手举的比男人还高,她说早听闻远洋的江总英俊帅气,桀骜不驯,最重要的是还没成家,所以要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天上就掉下一只水晶鞋,一不小心砸在了她头上。 其它同事都在安慰她,尽管我不想听到关远洋的任何事,可好歹同事一场,我要不去说上两句,倒是显得我有些幸灾乐祸了,搞不好其它同事还以为是赵小娟顶了我的位置,我心存芥蒂呢“怎么了?难道是水晶鞋从天下掉下来的时候重力过大,把你砸疼了?” 第87章:火爆的脾气 我不是故意刺激她,我单纯的想逗她开心一些,哪知“哇……呜呜……”她哭的更凶了,面对其它同事疑惑的眼神,我百口莫辩的澄清:“我什么也没说,她自己哭的,不管我的事……” “呜呜……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什么水晶鞋吗,砸在我头上的是一个苹果,一个苹果啊!!” 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大家都奇怪谁会拿苹果砸赵小娟的头,当然我也很好奇。 心里默默的想该不会是某人吧?某人不至于凶残到这种地步吧?然而随着赵小娟鬼哭狼嚎的叙述过程,我啥定论也不想下了“我去远洋的路上,经过一家水果店,我想着这么热的天,我拎着水果去机会不是更大?于是我就买了三斤苹果,那行政部的助理一看来的是我,就毫不客气的打发我走,说江总指定要季律师过来,我当时苦苦解释了好一会,他才勉强把我带了过去,结果……” 说到这里,她已经哭的捶胸顿足,“结果怎么了?”我们所有人都伸着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结果我把水果放在江总的办公桌上,他一看见我就好像我是他杀父仇人一样,吼着让我滚出去,我当时吓愣了我,根本没料到江总会是这么火爆的脾气,我都走到门口了,他又叫住了我,叫我就叫我呗,他竟然话音刚落,就砸了一个苹果过来,还无情的说:“把这东西一起带出去!” 呜呜……继续声嘶力竭的哭,同事们互相看了看,谁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唯恐说错了话会有笑话她的意思。 “你们看,这里,这里,是不是都起了个包?”她掀起厚重的刘海,指着青春痘隔壁微微鼓起的大包,伤心的询问。 大家都点头,还是没人敢说话“我现在是知道了,传说和现实果然是有差距的,还不是一点点。” 她终于哭累了,总结了一条心得后,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直奔我的办公桌,声音沙哑的问:“来茴,你以前去远洋都是这样挺过来的吗?” 呃……这让我怎么回答才好,我难道要跟他说,远洋的江总给我叫外卖,给我剥是虾壳吗?那这岂止是刺激她,简直就要引起公愤了,大家一定觉得我把事情留给他们做,自己跑去快活了“嗯,差不多,差不多。”我眼神闪烁的直点头,她最后哽咽了句:难怪你现在都不想去了,我怎么那么傻呀我……”懊恼的使劲拍了一下头,她愤愤的回了自己的位子,恐怕经过了这一劫,往后她再也不会相信什么传说了。 刘浩四点钟回到律师所,一听赵小娟的遭遇,脸阴的像个阎王,他意味深长的撇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的进了经理室。 我一直在忐忑中熬到了五点,时间一到第一个冲出了律师师,往常这种行为只有赵小娟才会有,今天我因为怕刘浩又把我叫进了经理室,所以头一回学起了赵小娟的行为。 出了律师所的大门,我直奔公交车站,身后有车按喇叭,我也没心思回头,直到一辆银色的车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才不情愿的抬起了双眸。 “你……”我正想对这个幽灵一样的乔楚飞发火,他立马掏出我的手机在眼前晃了晃。 “我是来还你手机的,那天被你摔的开不了机,已经给你修好了。” 看在手机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再发火了,反而倒是挺感激的。 “谢了。”我接过手机,放进了包里。 “就一句谢了?”他眉头一皱。 “那你还想怎样?” “陪我走一会吧,今天心情不好。”他忽然收起脸上的笑着,眼神无比的失落。 “怎么了?” “可以不说吗?”每个人都有不想对别人说的话,亲密的人亦是如此,更何况只是普通朋友。 “当然可以。”我大方的点头。 乔楚头停好车,我们顺着那条青步街走了很长时间,经过一家冷饮店时,他体贴的给我买了一盒冰激凌。 “谢谢。” “客气什么,你陪我散步,我请你吃盒冰激凌应该的。”他笑笑,淡淡的笑容在夕阳下像一股柔和的清风。 我并不是喜欢吃冰激凌,只是我吃了这东西我就会很开心,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以为没有什么,事实上我其实偶尔已经有了胃痛的毛病。 “这幢楼好漂亮啊……”我指着梧桐树左侧的一大排新建的楼房赞叹不已。 “碧水轩,好名字。”乔楚飞默念着广告牌上的三个大字,我顺着视线移过去,不经意瞥见广告牌下面的远东房地产几个字后,脸色黯然了下来。 我知道远东房地产就是远洋旗下的分公司之一,江铭晟几乎把所有的行业都有经营,所以在B市随处可见他的产业不足为奇,只是我不太想看到罢了想曹操,曹操到,当一辆车出其不意停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我其实有几秒钟是跟木偶人一样的。 江铭晟下了车,几天不见仿若隔世,我看着他的时候,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没有先跟我说话,而是走到乔楚飞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冷冷的说:“让你离她远点,不当回事是吧?” 乔楚飞用力挣脱,整了整自己皱起的衣领,丝毫不畏惧的说:“江铭晟,不是所有人都怕你的,你再三警告我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吗?你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也会患得患失吗?” 我在一旁手心手背全是汗,乔楚飞是不知道江铭晟的厉害,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必这些话就是他父亲王东阳市长,也不敢如此嚣张的对江铭晟说出来“你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我盯着江铭晟阴鸷的脸,真不明白他到底想怎样,从我知道忆园的房产证上是林美琪的名字时,他没有跟我解释过只字片语,这本就体现了对我的不在乎,当我麻木的时候,他又突然空降,对着我身边以为对我意思的男人说出威胁狠毒的话,他是想证明他在乎我?还是想证明他不要的女人别人也别想碰? 我继续冷冷的不劝不说,我相信江铭晟那么理智的人,不会为了我做出不理智的事。 朗朗乾坤,杀人偿命,为了我不想活了,还不至于“我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你以为在B市你可以一手遮天吗?若想赶走我之前,先把你自己的女人关系解决好再说吧!” 乔楚飞说完,拉起我的手就走,我挣扎着想脱离,他讽刺的说:“你就不能给自己留点尊严吗?” 因为这一句话,我放弃了回头。 到了街角的拐角处,他松开了我的手,我疲惫的说:“你好自为之吧,江铭晟不会这样放过你的。” 是的,我对他太了解了,他不会放过乔楚飞的。 之后的几天,乔楚飞真的没再找过我,奇怪的是,江铭晟也没找过。 直到某天赵小娟拿着一张报纸石破天惊的冲进律师所,我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你们快来看看,市长要被双规了,竟然贪污……我来数数这是贪了几位数。” 赵小娟把报纸摊平在办公桌上,大声的数了起来:“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天哪,这贪污了多少钱啊!难怪我们B市的经济日渐萧条,敢情这钱都被市长大人给揣自个腰包了啊?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赵小娟一副愤世嫉俗的呐喊,其它的律师也附和着指责起来,只有我,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心情跌进了谷底。 “希望令尊大人的位子能做的长久。”江铭晟威胁的话语仿若昨天才说过,今天就已经成了事实想到乔楚飞我有股深深的内疚。 电视上,新闻里,互联网,大街小巷,到处都在播放王东阳市长贪污一案,我再也没有见过乔楚飞,他也再没来找过我。 我与江铭晟之间的僵局已经不再是林美琪,现在又掺进了市长贪污一案,就算贪污早晚会被人捅破,可我就是不希望那个人是江铭晟,因为别人有可能是正义使然,可他却是因为报复,报复一个不听他警告的男人。 我为自己感到难过,我就像是古代死去皇帝的老婆,他死了也要我跟着陪葬,绝不能再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 当市长贪污案渐渐平息后的第三天,我终于在律师所的门口见到了乔楚飞。 他的脸上明显消瘦了很多,神情也不再是之前那般玩世不恭,我一步步走向他,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他抬起还算明亮的双眼,苦笑了笑安抚我:“不用说对不起,跟你没关系,怪只怪我老子太不争气,给了别人捅破的机会。”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我仍然不能释怀,总觉得若不是因为我,他家里不会出这么大的变故。 自古贪官比比皆是,难保他爸下台后新任的市长就不会贪污,面对世态炎凉,我已经忘记愤世嫉俗,只想不拖累身边的每一个人,赵鹏是一样,乔楚飞也是一样。 “是江铭晟做的吗?”我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希望自己是错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你知道哪天我来找你的时候,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为什么?”难道也和我有关? “我跟我爸吵了一架,其实那时候江铭晟已经暗示过我爸,只是我爸根本管不了我,他说谁的女人我都可以招惹,就是不能招惹江铭晟的女人,我当时很生气,也觉得很好笑,就狠狠的讽刺了他一下,他打了我一耳光,然后我心情就不好了。” 我抽了口冷气,问他:“你怎么讽刺的?” “就说他一个市长竟然连一个商人都怕,做的真够窝囊的,趁早下台吧。”他说的轻飘飘,孰不知这话又多么刺激人。 怕一个商人是事实,但乔楚飞哪里知道他父亲的难处,这年头有钱就是老大,当官的又怎样?还不是被有钱的压在底下。 第88章:内疚 “你爸……现在情况怎样了?” 其实我可以不用问他的,想知道的方法千百种,可是不问这个我又能问什么呢。 “就那样了,贪污了还能怎样,只能尽力把该返还的都返还了,我已经把三家设计公司的股份全退了,下周我要去趟美国,大概二个月后才会回来,所以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还是无法克制的感到内疚,我无声的点点,乔楚飞坐进了车里,但却并没有立刻开走,而是过了很长时间,才隔着车窗重复的强调了一句:“来茴,我父亲的事你真的不用内疚,早晚的事,和谁也没有关系。” 我继续无声的点头,直到他的车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我才轻声的说了句:“一跟顺风。” 我沿着青石路一直向前走,经过一家咖啡厅时,看到了熟悉的江铭晟的车。 本来我是无视的走过去的,可是刚走了两步,我发现在他的车旁停的另一辆车也有些眼熟,仔细的想了想,应该是林美琪的。 于是我的步伐便再也迈不动了,我觉得同时看到他俩的车让我很受刺激,于是鬼使神差的进了咖啡厅。 这座咖啡厅二楼是包厢式的,一楼全是沙发座,我扫了一眼大厅,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直接转移阵地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排全是隔离间,但隔的只是人并不是声音,所以只要经过每一道门帘前都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我踩着轻碎的脚步一步步的往前走,经过最后一道门时,我听到了林美琪的声音:“铭晟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心渐渐开始变凉,很凉很凉的感觉,比吃了冰激凌还凉。 我扫了眼他们隔壁,是一间空的包厢,于是我掀起门帘坐了进去,里面是没有封顶的,所以隔壁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我的一颗心有些虚虚的跳动。 “等的再久也没用,我们回不去了。”江铭晟一惯冷冷的声音,却夹杂着丝丝隐忍, “你还在介意四年前的事吗??” 林美琪开始激动,我正竖起耳朵想听听江铭晟是怎么说的,一名女服务偏偏不合适宜的出现了,她一挑门帘问我:“小姐需要些什么?” 我郁闷的要死,这个时候我要是说话,隔壁可以听的一清二楚,那我岂不是成了窥视狂,那种尴尬的场面我连想都不敢想。 “小姐,你需要什么吗?” 服务员分不清状况的继续追问,我索性装起来了哑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轻声的啊了两下,啊完了我又做出写字的动作,她倒是聪明立马猜出了我是哑巴,知道我要用笔写,马上把点餐的单子和笔递给了我。 我看都没看就随便画了几样,如果我不点的话今天这服务员貌似不会罢休的,毕竟人家咖啡馆是做生意的,又不是专门提供给我窃听的“你有什么方法证明你是清白的吗?”江铭晟毫不留情的质问。 接着我听到了林美琪的哭声,很小,很小。 “铭晟你曾经那样爱我,为什么却不相信我,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亦是如此,你可知你这样的质问又多伤我的心……” 沉默,我熟悉的沉默,只要他不想回答的时候,就会习惯性沉默。 “那一天面对所有人的猜疑,我多么希望你能说出一句相信我的话,可是我哭的那么伤心绝望,你却让我走,让我走的远远的,让我永远也不要再回来,我到底让你失望成什么样了?你要对我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面对林美琪的连声质问,江铭晟终于沉默“我也想相信你,但是小琪,你真的太不懂事了,你跟着我要什么没有?你非要去做模特,好你的梦想我可以帮你实现,但是你却掌握不了分寸,如果你说那一晚你是被人陷害了,那么我想知道,有人逼你喝醉吗?有人在你酒里动过手脚吗?没有是不是?一切还是你自己不够自重。” 这柔和的声音我差一点没敢相信是从江铭晟的口中说出来的,特别是那一句小琪。 林美琪被他的几句话驳的失声,江铭晟又道:“我是一个男人,当我看到自己爱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激情欢爱时,那种感觉你明白吗?就像是被人把整颗心掏出来丢掉一样,痛的血肉模糊!你说我不相信你,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当心被掏空的时候,他们唯一相信的只是自己的眼睛。” 压抑的哭声再次传来,有一种揪心的痛,我是明白这件事过程的人,所以我竟然有些同情林美琪,可再同情我也没有勇气站住出来说出真相,就像江母说的那样,如果是真爱,不需要任何解释,都有化干戈为玉帛的一天,在别人解释下冰释前嫌的爱情早晚还是会散,爱情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你放心,我总有一天会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只是你……你会等我的对不对?你的心会一直在原地等我的对不对?你今生最爱的只会是我对不对?铭晟,我对你有信心,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我即想听到江铭晟的回答,又希望他能这样一直沉默下去。 “铭晟,你找了季来茴等于是给了我希望,你口口声声说不再爱我,可是你的行为却证明了你根本忘不了我,如果你真的恨我你只会讨厌和我长的相似的女人,又怎会……” 林美琪话没说完,江铭晟打断了她:“够了,不要自以为是,你是你,她是她。” “难道你敢说你当初包养她的时候,不是出于私心吗?” 像是知道了我就在隔壁,林美琪问的话句句是我想知道却听不到答案的,虽然我今天的行为有些不正当,可是若能听到这些我想知道的答案,就算不正当我也不管了“如果你非要这么自以为是,我无话可说。” 一阵失望悄悄的自心底蔓延,他还是没有明确的回答,我依然对他的心思猜不透。 “铭晟那你告诉我,如果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是不是会马上和我结婚?” 江铭晟没有立刻回答她,她似乎很介意他的态度,声音忽然变得凄凉无比,听的人仿佛心都要碎:“就算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还是会介意这件事的是吗?只因为我跟别的男人有染了,你就会一直这样介意下去对吗?铭晟,你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有没有想过谁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十八岁就跟了你,那时候我无怨无悔,顶着满天的流言蜚语,我还坚持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 她终于压抑不住,痛哭出声,哭了很长时间后,哽咽的说:“当你母亲骂我有其母必有其女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像过去那样袒护我,即使只是做做样子给我留点尊严也好,可是你却冷漠的丢下一句,此生不再见。 坐在隔壁的我将头靠在沙发上,视线盯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大街,如果林美琪真的那么爱江铭晟,我是否还要一如既往的坚持,那或许本就不属于我的爱想放弃的念头每天都有,可却根本无法付诸于行动,爱情越是不容易唾手可得,我越是不想轻易的拱手让人,决定权握在江铭晟的手里,他却迟迟不肯做出选择,一个女人苦苦纠缠着,另一个女人苦苦等待着。 “你总是想要我百分百的爱,在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我对你什么样你难道不清楚?我已经说过了,是男人都无法接受,你现在逼着我原谅是在挑战我曾经对你的爱能包容到什么程度吗?” 做为一个男人,是很难接受那样的事,可是若有一天江铭晟知道了林美琪真的是冤枉的,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看来不管怎么说,没有证明我被陷害之前,你都是不会原谅我了,那我现在只想问你,你会等我的对吗?不管多久都会等的对吗?铭晟,给我一个承诺好吗……我真的很需要。” “一个或两个承诺能怎样?你若只是为了安心,我可以答应你。” 江铭晟这句话说的别有用意,明明还包含了其它的意思,我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是林美琪直言不讳:“或许对你来说承诺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却是坚持的理由,当我看到你把你父亲的玉戴在了别的女人身上的时候,我需要你的承诺,当我看到别的女人劲边明显的吻痕时,我需要你的承诺,当我听到你那一句她是她我是我的时候,我更需要你的承诺……如果爱我,就应该我是我,她也是我,而不是我是我,她是她。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的响起,等我想去捂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想说忘记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有伫立在风中想你……” 熟悉的铃声,不只是我一个人熟悉,对面还有一个人,比我更熟悉。 那一晚,也像现在在这样,我藏在他的衣柜里,却因为这该死的手机铃声,而暴露了我的行踪,今天同样的错误我竟然犯了第二次,这咖啡馆的玻璃选择封闭式设计,一定就是为了阻止顾客不要在愤怒之下扔了手机。 隔壁传来的沉默令我心跳加速,比起那一晚有过之无不及,那一晚我好歹面对的只是江铭晟,而今天……不再只是我们两个人。 我祈求耶稣,祈求观音,祈求王母娘娘,祈求玉皇大帝,祈求一切能帮助我的人,只要不让江铭晟过来拆穿我,少活十年也可以我不是怕被他拆穿,我只是不想在林美琪面前被拆穿,那样的场面和处境太尴尬,如果她质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能怎么说?只是凑巧吗……? 时间一秒又一秒的过去,我没有听到挪动脚步的声音,忐忑的心像怀春的少女砰砰跳不停,明明江铭晟就已经听到了这个铃声,他为什么没有过来拆穿我?依照他的性格他不会以为只是凑巧,依照他的猜想我是最擅长干这种事的人。 第89章:回避 “今天我累了,你先回去吧。”久久的沉默后,江铭晟终于开口,我一听他打发林美琪离开,心里一阵窃喜。 “铭晟……”她欲言有止,“你知道我在法国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江铭晟没有拆穿我,我理应该马上溜走的,等着别人来拆穿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可是听到林美琪的话后,我却怎么也不想走,心里邪恶的想再听一点……就一点。 “改天再说吧,我真的倦了。”某人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仿佛故意不想让我听到,一心只想结束他们之间的谈话。 “好……。”林美琪终于放弃了继续说下去的冲动,我听到她拎包的声音,接着她跟江铭晟说:“送我一程好吗?” “你自己不是有车?”他淡漠询问。 “很久没坐你的车了,有些怀念。”林美琪声音透着无限的期盼。 “我想单独再坐一会,改天吧。” 又是改天……我不得不承认林美琪的脾气和忍耐力确实比我强多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帘,我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嗒嗒嗒……十分清脆。 声音渐渐地远了,直到我听不见为止,我还沉浸在恍惚中,门帘被人轻轻的掀开。 微敞开的门帘外是江铭晟挺拔的身躯,完美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深不可测的双眼,复杂而又戏谑的盯着我。 这么自信的看着我,原来他果然知道我就在隔壁。 局促的将视线移向窗外,我刻意回避,林美琪的车已经不在了原来的位子,她一定把心里不能宣泄的火气全部用在了提速上。所以,才会这么快就离开了平放在咖啡台上的手背被人握住了,冰凉冰凉的感觉,像薄荷,又像冰块。 “什么时候来的?”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将视线移向他,他握住我手背的力道重了一些,手掌握成拳往后缩了缩,却根本挣脱不了他刻意的钳制。 “需要我问第二遍吗?”江铭晟重复,声音明显提高。 终于收回了迷茫的视线,我清清冷冷的看着他:“谢谢你刚才没有拆穿我。” 我指什么,他很明白。 “你都听到了?” “你指哪一句?”我反问。 “全部。” 我摇摇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平静的说:“重点的话你一句也没说,我听跟没听到都一样。”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的直视着对方。我因为前两天晚上在露天阳台上站的过久,有些感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江铭晟伸出手,冰凉的大掌贴着我的额头,轻声的问: “感冒了?” “没有。” “那怎么打喷嚏了?”他说。 “有人说我坏话。” 他淡淡地笑:“我可没有。” “知道。”我点头,“刚才她只要提到我,都被你回避了。” “她已经认定你是她的替身,要我说什么?” 他竟然这么坦然的说出替身,如此敏感的两个字眼“难道不是吗?”我问。 还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被某人捧着脸,直接将唇压了下来。 “你放开我!”我慌乱的推开他,心扑扑地乱跳。 “还敢这么认为?”眉头一挑,危险的眸光近在眼前。 我瞪着他,狠狠的瞪着,直到心情平静了,我才反唇相讥: “一个个美丽谎言包装的真相被拆穿后,我只是一个女人,试问天下有几个女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当你的慌话已经骗不了我的时候,我唯一相信的只是自己的眼睛。” 这是江铭晟刚才和林美琪谈话时他亲口说的,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势必心里就有这样的感受,那么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难道不会比任何人更能体会我的感受? “还说没听到?”他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学的有模有样。” 他以为我是在学他吗?我声明强调:“我只是将心比心。” “你现在对我很不满?”他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态度明显很嚣张。 “不敢。”我拍掉他的手指。 “乔楚飞父亲被双规,忆园的房子,我对你的态度,这些,你一直都在计较是吗?” 他说的百分百正确,我仰起下巴:“难道这些我不该计较吗?” “我和乔楚飞只是朋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付他父亲,我连交异性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平静的看着我,眸光里一片阴冷。 “我只是不希望任何不怀好意的人接近你。”他其实是在解释,可我根本不能赞同,乔楚飞也许真的对我有意思,可他绝不会是不怀好意,而我也不是林美琪,我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像对付她那样的对付我“不用狡辩,你就是大男子主义!”我大声吼了出来,只因为我清楚林美琪的遭遇,所以我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担心的又是什么。 他自己都说林美琪太随便了,那他就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曾随便过。 “你若爱这样想,随便……” 我对他的回答很失望,我以为他至少还能坚持解释两句,可他还是和过去一样,不喜欢解释自己。 以为他会为你改变吗?季来茴,你又高估自己了他见我沉默不语,突然站起了身,我以为他要走了,伤心的闭上眼扭转头,心里哀叹不管怎么努力,始终无法战胜他摇摆不定的心。 被他掀开的门帘轻轻颤抖,他果然还是出去了,世界一瞬间变得安静,我想起那一晚为了他,不管母亲在雨中如何苦苦哀求我不要走,我却还是任性的走了,那么执着的守着所谓的爱情,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像握在手里的一把沙,不管再怎么紧紧握着不放,终究还是落了个两手空空。 “江铭晟,你对我多解释一句会死吗?会吗……”我强忍着眼泪,双手紧紧捂着腹部,那里又开始疼了,很疼,很疼。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三颗安眠药已经对我失了药效,于是我吃了六颗,吃完了就把瓶子扔在桌上,然后想一些我不该想的人。 “来茴,睡了吗?”江母轻轻敲了敲门。 “还没有,怎么了?”我坐起身。 “你先开下门我有话跟你说。”她话音刚落,我已经穿好拖鞋到了门边。 “铭晟喝醉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的心一揪“在哪里?”我问。 “忆园……”她说的声音极低,或许已经料到我会有何反应。 “不去。”如她预料,我坚信江铭晟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才会如此。 既然他在怀念别人,我为什么要卑微的去看他?要去也是别人去,没有平等的爱情我就是不要。 “来茴……”江母欲言又止,“就算看在……”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不再妥协的让她说下去,冷冷打断:“你让人通知林美琪吧,如果他想见的人不是我,我去了只会让他更痛苦。” 江母重重的叹口气,说了句我意想不到也有可能是骗我的话:“他嘴里喊的是你的名字。” “不会的。”我几乎连考虑都不考虑,就脱口而出的否定。 “我没有骗你,他今晚和朋友一起喝了酒,刚刚他们打电话问我谁是季来茴,我一问才知道是他喝醉了,现在已经被他们送到忆园了,听说以前照顾你的保姆回老家了,如果你不去看他,他一个人……” 她不再继续说了,事实上她知道她想说的我都明白。 我立马在原地,内心即矛盾又挣扎,经历的谎言多了,已经对很多事都麻木了。 “来茴,去看看他吧,酒后才能吐真言,难道你不想确定一下他的心?” 这一句话击中了我的软肋“季小姐,晚点需要来接你吗?”送我来的老马在我下车前恭敬的询问。 “不用了,夜已深,你早点歇着吧。” 他点点头,我站在忆园门口,已经离开这里十天了,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别墅内似乎安静了不少。 黑凄凄的伸手不见五指,走到熟悉的开关处,我打开了客厅的吊灯,调了杯温热的蜂蜜水端上了楼。 江铭晟斜躺在大床上,似乎真的醉的不轻,连我上楼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他也丝毫没有感知。 默默的走到他身边,替他脱掉皮鞋,脱掉外套,盖好被子。 然后我进了浴室拧了一块湿毛巾,轻轻的为他擦拭脸颊,不知擦了多久,忽然握着毛巾的手被牢牢的抓住。 江铭晟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眼,朦胧的看着我,很长时间后,才浑浑噩噩的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恍惚的将目光移到桌边,挣脱着直起腰,把蜂蜜水端起来递给了他。 “他有些不稳的坐起身,接过我手里的杯子,扬起头喝进了嘴里,我盯着他滚动的喉结,他则迷离的盯着我。 喝了一大半后,他把玩着手里的水杯,双眼迷离的盯着我,杯子在手里转了很久,最终他把里面仅剩的水一口饮尽。放下杯子,忽然用力把我摁倒,俯下头吻住了我的唇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让我无力,强行封住我的嘴,一路辗转深入,不容我拒绝。他是我男欢女爱的导师,熟知我身体的秘密,知道如何才双能让我不能对他反抗。 每一次的每一次,他都是用这样的伎俩。 心里强忍的委屈终于爆发了,我用力咬了下去,他松开我,用手指拭去唇边淡淡的血迹。 “江铭晟你看清楚了,我是季来茴,我不是林美琪!你看看清楚了!!” 闪闪的泪光无一不能证明心里的委屈,总是这样想用激情征服我,难道恋人间除了激情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不是不肯理他,我只是,在等他先开口解释。 “我吻的就是季来茴!”他失控的再次压倒我,这次不管我怎么推,怎么挣扎,他丝毫不给我任何一点机会。 一路亲吻,他脱掉我的衣服,我的鞋子。 “来茴,我知道是你,我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的替身。” 第90章:只学会接受 不管是真是假,我又一次屈服了,我的身体对他,始终只学会接受,学不会拒绝。 江铭晟有意折磨我,把我抛在欲望的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他有意折磨得让我失去意志,让我屈服于自己的身体。 他关了灯,在黑暗中我们疯狂的做爱,什么也不去想,全心全意的投入。 结束时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像棉花一样失去了重量,而江铭晟的身体让我承受的重量却无比清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落在我颈侧。 结束的热吻终于移到眼角时,他停住了他一定尝到了咸咸的液体,是的没有错,那是我的眼泪。 停顿了片刻后,他再次俯身吻我的眼角,一遍一遍,试图吻干我所有的泪水。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又何尝有过之无不及?他的心一直在模棱两可,到现在,我认为能维护我们之间关系的,仅仅只剩下这男女间最普通的欢爱了。 所以我哭了,在黑暗中就是这点好,可以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流,直到全部流进心里,淹没那所有的期待与念想。 “来茴,与其说我不喜欢解释,倒不如说我不擅于表达,你把手放在这里,我最后再解释一次,也算是我给你的交代。” 他把我的手放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在黑暗中温和的开口,我期待着,那所谓的交代。 “从开始到现在,我没有把你当作任何人的替身,我承认你长的很像林美琪,我承认很多时候我有把你们两人混为一体的错觉,可是,在你爱上我的那一天,我也是真心的爱上了你,甚至……比你更早。” 江铭晟今晚喝了很多酒,这些话我可以当真吗? “初遇的那一天,当你紧紧抱住我向我求救的时候,我并没有仔细看你长得像谁,我只知道抱着我的人她很需要我伸出援手,直到你昏迷后我才看清了你的容貌,当时虽震惊,可并没有想过要用某种手段得到你,只是你转身说的那句话:“不希望某天在法庭上见到我。”让我看出了你的特别。” 我的手还是放在他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听着他继续说:“把你困在我身边,我一直深深处在矛盾中,对你的心思爱恨掺忧,明明很多次提醒自己,你是季来茴,是我无意遇见的一个特别女孩,可每每一看到你酷似林美琪的容貌,我又忍不住折磨你……” 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眼睛,所以我无法辨别话里的真假。 我开了灯,坐起,然后我问他:“你是想说,你现在是爱我的对吗?”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又问:“那为什么还要给林美琪希望?为什么还不肯做个了断?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折磨疯了?” 眼神就那样黯然的沉了下去,他淡淡的告诉我:“我也会有无奈的事。” “什么无奈的事?”他没回答。 “你说啊,到底什么无奈的事?”我追问。 “来茴很多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像谁。” 我冷笑,“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爱我不是因为我像谁?”其实,你爱我像谁,任何的表情我都会给。 江铭晟不作声,直接下了床,走到浴室拿了一把剃须用的刀片,平静的问我:“如果我可以为你死呢?” 我根本不会去紧张,是因为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理智,视线平静的扫向他,我故意说:“如果你可以,那我也可以。” 我话音刚落,他手起刀落,手腕处血瞬间如注一样的落了下来,我目瞪口呆的彻底傻掉了直到那鲜红的血染红了地板,我才猛然惊醒的冲到他面前,大声哭喊:“你是不是疯了!!” 我拼命按住他的伤口,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水,和他的血混在了一起。 “我是疯了,为谁疯的?我早就说过,我可以掌控一切,就是拿你没办法,你问我凭什么,我就凭我对你说到做到!” 江铭晟的脸有些苍白,我扑进他怀里痛哭:“有那么多方法可以证明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很痛的你知不知道……!” 他或许以前不知道,可现在一定知道了,而我很久前就已经知道。 我找药箱,给他包扎,用酒精擦干了血迹,江铭晟握住我的一只手腕,突然放在了自己伤口处作对比,他说:“以后这两条线会紧紧的相连,虽然你是因为林默,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我是因为你。” 我真的被震撼到了,我不需要任何的甜言蜜语,我要的仅仅只是江铭晟一句发自内心的剖白,无声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我告诉自己,不管未来还有多么风雨等着我们,自此刻起,我将永远不会再怀疑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如果爱情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事,那么深陷其中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江铭晟愿意为我疯,我就愿意为他傻。 第二天我回江家时,江母面色不悦的坐在沙发上,我有些纳闷,轻轻的走到她面前,趴在她肩膀上,笑着问:“谁惹我们江阿姨不高兴了?”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继续板着面孔,这样沉默不语的江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转了个身我蹲在她面前,双手搭在她膝盖上,重复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了嘛?不要吓我好不好……” 眼稍稍低垂,她终于不再沉默,但随即说出来的话却透着深深的埋怨。 “我吓你?是你吓我吧?” 我被她反问的一头雾水,我吓她什么了“这是什么?”她突然展开手心,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小瓶安眠药,我怔怔的盯着那白色的塑料盒,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啊……” “是的,这个,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江母训斥,一双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我笑着从她手里接过来:不过是瓶安眠药,又不是砒霜,不用这么紧张吧?” 即使江母曾经对林美琪做出的行为我不赞同,甚至是反感的,但我喜欢的只是现在的江母,对我透明的江母。 “我知道是安眠药,这上面有字,我看的见!”她的声音还是极其不悦。 “那你还问我……”我很不理解。 “来茴!”她突然变得语重心长:“你心里的委屈阿姨都知道,你有什么心事不要闷在心里,你可以跟我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亲妈,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去吃这些东西,你明白吗?” 我狠狠的点头,头靠在她的膝盖上,酸酸的说:“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要担心,偶尔吃几颗安眠药只是助眠,我有分寸的。” 江母摸着我的头发,无奈的说:“都怪林美琪这个女人,她要是不回来,你和铭晟什么事也没有,这个女人……” 她话没说完,我马上打断:“不用怪她,她回来就回来,只要我坚守住自己的爱情,她成不了威胁。” 十分赞同的点头,江母不确定的问我:“你能坚持吗?” 她或许是想起了之前我说过要放弃的话,并不敢相信只是经过了一晚,我就能如此的充满战斗力,但这就是事实,只是一晚,江铭晟的鲜血让我彻底的改变。 双腿蹲的有些麻木,我站起身坐在她旁边,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勇敢的说:“当然能,恋人间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只要他不再把我当林美琪的替身,我怎样都能坚持。” 江母很欣慰,她说:“来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果然没有看错。”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昨天还晴空万里,今天就已经银装素裹,我站在阳台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昨夜北风刮的呼呼作响,吵的我一夜都没有睡好。 手机在床柜边突兀的响起,我拿起一看,是江铭晟的来电,自从那一晚,他不惜割伤自己明鉴对我的感情,此后二周我们再没见过面。 听说,他去了香港。 “喂……”刚一开口,就哈出一团白色的烟雾。 “来茴,下午我去接你去个地方,大概三点。” 乍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情陡好。 “听说你不是去香港了吗?” “下午就回去,下了机刚好三点,你等我。” “好。” 将手机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我打开衣柜,寻思着穿那件衣服,手指来回滑动了一圈,最后握住了一件鹅黄色的大衣。 白雪皑皑的冬天,配上鹅黄色,很富有朝气的搭配。 下午一点我直接打车去了机场,当然我没有告诉江铭晟。 香港的班机在二点零五分降落,我一身鹅黄的大衣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极为耀眼,选择这个颜色也是有目的地,就是为了让某人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我。 头等舱的人率先走了出来,仔细的盯着每一个走过的人,很快我期待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江铭晟无论何时何地,出场必然华丽丽,精致的褐色西装外套着一件纯黑的风衣,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淡漠的表情,一双勾人心魄的双睛,特意隐藏在了墨镜的后面。 他的身后跟着三四个男人,脸上同样挂着淡漠的表情。 从江铭晟向出口这边走来的时候,我就发现很多人都在盯着他看,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总是这么吸引别人的视线,天生就是别人仰望的对象。 我转了个身,往人群中间挤了挤,待他已经往机场外走去的时候,我小跑着追了上去。 机场外停着两辆银色的轿车,江铭晟走到第一辆车前,身后跟的人替他拉开了车门,车门正欲关上时,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先生,可以带我一程不?” 江铭晟隔着墨镜愣愣的盯着我,待墨镜缓缓摘下后,唇角立马扬起迷人的弧度:“可以,上来。” 我愉悦的跳上车,车门一关,他一把揽我入怀:“怎么会在这里?” 第91章:不再期待 “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我笑着反问。 他用手指刮我的鼻尖:“我去接你就好了,不用来机场等。” “你日理万机,担心你出尔反而,我决定还是先下手为强。” 他无声的笑笑,对着开车的男人说:“去碧水轩。” 我在脑中思索,去那里干什么?直到车子停下,江铭晟拉着我的手站在泛着银光的湖水岸边,指着远处如同海市蜃楼的高层对我说:“你喜欢哪个位置?” “难道你想送一套给我?” 他点头:“是的。” 用手使劲的搓了一下脸颊,我笑着说:“不用了,你给别人买房子有瘾啊。” 我倒不是不接受他的心意,我只是不希望他以为我是介意他曾经给林美琪买过忆园,就一定要给我也准备一套,如果是真爱,不需要任何同等的证明。 “你必须要收下。”他霸道的不容我拒绝:“因为这是生日礼物。” 一阵风扬起,湖面掀起了淡淡的涟漪,一直波及了我如水的内心,涟漪阵阵。 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从爱上江铭晟的那一天,我不再期待生日,不再期待可以许愿的生日。 那些对我来说,终究是不需要了“可以不收么?” “不可以。” 我笑了,笑了好一会才说:“江铭晟,你又跟过去一样霸道了,而且,送的礼物还是这么俗气,难道你就不能送点有创意的吗?” 他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你是再说我俗气?” “你虽然不是凡夫俗了,可你做的事真是俗哎……”以前是送珠宝首饰,以为现在关系升级,送的东西也会跟着升级,哪知……珠宝升级成房子,依然是无法脱俗嘛。 风越刮越大,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替我理着凌乱的长发,别有深意的说:“看来这次你并不明白我的心思。” 他的心思?我表示很彷徨。 “表面看起来送房子是很俗气,可你怎么不仔细想想,房子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是家,我送的是一个家给你,你竟然会觉得俗气?” 江铭晟就是江铭晟,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扭转局面,明明就是送了个俗物,却偏偏让我没有理由拒绝,还顺带小小的感动一把。 “是我后知后觉了,你原谅我吧……”像一个说错话的孩子,我摇着他的手臂。 他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一把将我来到怀里,从身后圈住我,举起我的一只手臂指着远处的精致的楼房说:“喜欢哪个位置就停下来不要动。” 然后他开始举着我的手从低层慢慢的移向高层,又从东边慢慢的移向西边,这个动作仿佛泰坦尼克里的镜头,若是面前的湖水变成海人,我可能真的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手移向顶楼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左边第一间,就那个吧。”我笑着说。 江铭晟点头,然后问我:“为什么选择顶楼?” 回转身,我邪恶的说:“因为可以把别人踩在脚下,而不用被别人踩着……” 哈哈听了我的话,他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笑完了用大掌在我后脑勺拍了两下:“来茴,你越来越强势了。” 无奈的叹口气,我翻了翻白眼:“有什么办法?面对旧爱重归,如果不甘心做个怨妇整日暗自落泪,唯有逼着自己变得强大……” 江铭晟对我露出赞许的目光,欣慰的说:“你的乐观自信才是你最大的不同。” 回了忆园,江母见我一脸的兴奋,探究的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要搬新房子了。” 我话音刚落,江母尖叫:“怎么又要搬走?你不是答应我住这里的吗?我对你不好了吗?我不给你吃不给你喝虐待你了吗?我这里的保姆家佣不尊重你了吗?我……” “不是!不是!”我赶紧打断她的话:“你先别激动,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重重的喘气,江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着我的解释。 “还不是你儿子,非要送什么房子给我做生日礼物,一边是你,一边是他,我……你让我怎么办嘛……” 为难的低下头,等着江母继续咆哮,她一定会说,人家不要你的时候,是我收留的你,现在人家几句话哄哄你,你就忘恩负义的拍拍屁股走人! “是铭晟啊?”她面露吃惊:“那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要自己出去另找房子呢,害我虚惊一场。” 女人的表情果然是千变万化,刚才还一脸的愤怒,现在又立马变得春风拂面。 “我才刚开口,话都没说完,你就跳了起来,还怪我不早说啊?”满脸的委屈,我揉了揉额头。 “还不是年龄大了,心脏经不起刺激,你要是一开始就说铭晟让你搬出去,我至于这么激动吗?非得把重要的话说到后头!” 呵,她还谴责起我来了?我都不好意思说,谁最擅长把重要的话放在最后说“好吧,我错了行吧?我给你捏背,你宽恕我吧……”话毕,我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卖力的揉捏了起来,她一边享受的夸我好,一边又叹气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郁闷的问:“日子怎么不能过了?”又不缺钱,又不缺爱,听说最近爱慕者又增加了一个排。 “你在这里的时候,我每天都觉得阳光灿烂,空气清闲,岁月静好,人生精彩……”又叹口气:“可是你若走了,我一定会觉得生活灰暗,了无生趣,度日如年,人生苦短……” 头皮一阵发麻,我弯了腰趴在她耳边质疑的回了句:“夸张了吧……” “来茴,你若是这要认为的,那我真的太失望了,我都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竟然会觉得我夸张?你怎么好意思这么理解的!” 天哪,这江母果然不是一般的极品,我立马安抚:“对,我确实不好意思,要不这样吧,我拒绝了你儿子的好意怎么样?” 她回头瞪我一眼:“那怎么行?你想让铭晟更加怨我是不是?” 我怎么发现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呢?看来我只能表示无语了。 江母叨叨叙叙说了半天,最后来了句:“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你生日快到了?” 我啊了一声,马上附和:“恩是的,下周三。” “那好啊,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天上的星星我也可以摘给你。” 我吁唏,母子两人都说要摘星星给我,到现在我也没见哪个人真的摘给我了。 “不用啦,我什么都不缺,铭晟这两天正在派人装修房子,说生日的那天要在新房里举办一个舞会,到时候阿姨你也来喔?” 她一听舞会马上来了兴致,我知道她是对这个最感兴趣的,所以才会热情的邀请她。 “好啊,你的生日我不到场怎么说的过去。”她答应的极干脆。 周五的前一天晚上,江铭晟带我去了碧水轩。 “已经装修好了么?”我坐在车里问他。 “前两天就装好了,我有些忙,没时间带你过来。” “你装的什么样子?我喜欢吗?” 他眉头轻蹩:“你都没看,谁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你根据谁的喜好来装的?”我这几天还等着他问我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装饰呢“我的。”他轻描淡写。 真是太没诚心了,明明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却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装,这叫什么人呀这叫什么事。 停好车,他牵着我走进了金壁辉煌的大厅,电梯直线上升四十九楼,叮……不愧是豪宅,这速度简直堪比腾云驾雾。 用房卡开了门,灯光唰一下全部点亮,我愣愣的站在门口,有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景一物。 “进来啊,伫在这做什么?”江铭晟看我傻了似的不动,上前把我拉了进来。 我目光流转的打量着眼前豪华又不失温馨优雅大气的房子,心中啧叹不已,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无可否认爱极了,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家的形象“这是卧室。”江铭晟指着其中一间告诉我。 我站在门口,盯着雪白的墙壁,淡紫的窗帘,米色的沙发,檀香木床,还有床头挂着的风铃,不可置信的反问江铭晨:“这真的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 心里一阵窃喜,难道我们默契到了这种程度?他喜欢的竟然也全是我喜欢的。 可是细想不对啊,江铭晟不是最喜欢黑白色调吗?他会喜欢紫色?他会喜欢风铃? 我摇摇头,肯定的说:“我觉得这都像是我喜欢的。” 江铭晟笑笑:“因为你喜欢的,我不得不喜欢。” 木讷的盯着他,好一会才说:“要不要这么感动我啊?”踮起脚尖,我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继续参观着其它的房间。 不管是所处的位置还是房间的装饰,或者搭配的色调,几乎都让我挑不出任何的遗憾,不得不感动于江铭晟的用心良苦,要摸清我所有的喜好,是一项比开发房地产还要伟大的工程啊“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送套别墅给你?”待我参观完毕坐到江铭晟身边,他轻声的询问。 我几乎连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因为你送给林美琪的就是别墅,你想体现你不一样的爱。” 他怔怔的看着我,眼神火热,或许是没料到我能一语击中。 “你这个小妖精,越来越精了。”他用手指弹我额头。 房间里开着空调,暖暖的,我脱了外套,打开阳台的露天窗,外面湖水在星辰的照耀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阵阵寒风迎面吹来,却丝毫让人觉察不出寒意。 “来茴,天冷,别冻着了。” 江铭晟在客厅里唤我,我无视他的声音,继续欣赏着站在高处的好处,俯览整个B市,万家灯火,各式各样的灯光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冬天的夜晚果然是最美的“手这么凉了,还站在这。”身体被人轻轻的圈住,冰凉的双手更是被他暖暖的大掌紧紧包裹,我将身体往后靠了靠,他温热的呼吸立马暖了我的颈项。 第92章:容易满足 “这个房子很好,我喜欢。”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其实我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小女人。 江铭晟开始吻我的脖子,轻轻碎碎的吻,却轻易的勾起了我的热情,我转了个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和他拥在一起忘情的激吻。 身体慢慢的像被点燃了火一般,热的有些受不了,江铭晟慢慢的将我拖回到沙发边,直接将我压了下去。 冬天不比夏天,裙子一撕就能办事,隔着厚厚的衣服,他显得急不可耐,不悦的嘀咕:“谁让你穿这么多衣服的……” 我咯咯的笑了起来:“难道我为了专门方便你,连衣服也不穿吗?” 他已经成功的脱了我的牛仔裤和保暖裤,接着上下其手的转向上衣,一件一件,地上很快一片狼籍。 我盯着被扔在茶几上搭着的胸罩,双手捂脸的尖叫:“我真不好意思了……” “哎哟,我的腰。” “你刚扭的太厉害了……” 尴尬的瞪了他一眼,我们相视大笑,笑完了接着继续,不管是沙发上,还是地板上,身体的欢愉有增无减,地板的空间大,不管怎么翻转都不会担心有掉落的危险,我们淋漓尽致的在云端释放了彼此,满足了彼此。 一切回归安然后,江铭晟把我抱进了浴室,我现在也爱上了这种欢爱后被他抱去洗澡的感觉,身体赤裸的紧贴,仿佛一对谁也拆不开的贴身爱人。 我躺在浴缸里,江铭晟淋了一会,竟然也躺了进来。 “你怎么下来了?你干吗压着我……”我本来是在闭目养神的,身体忽然被无法承载的重量压的紧紧的,倏然睁开双眼,不解的盯着他质问。 “想和你一起洗。”他戏谑的眼神盯着我,某处明显起了反应。 “克制住你小弟,我累死了。”看到他硕大的反应,脸颊再次羞红一片。 哪知我话音刚落,就被他一个翻身举坐起来,然后在水中他又一次进入,这样的浴中欢爱还是头一回,刚开始有些不适应,慢慢身体起了变化,我才感叹这果然是新鲜又刺激的欢爱方式“江铭晟,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和林美琪有什么感觉?”我一时兴起问了句不该问的话,他的脸色倏然拉了下来,双眸更是阴鸷的慑人。 这真是不该问的话,哪有女人这样让男人做比较的,季来茴啊季来茴,你干脆改名叫季白痴算了清晨,鹅毛大雪纷纷飘落,江铭晟已经派人在楼下接我,穿戴整齐后,我拎着行李下了楼。 “阿姨,你现在和我一起过去吗?”我对刚刚才起床的江母轻声询问。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的说:“你先过去,我还要去美容院做个造型。” 江铭晟派来的人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率先走了出去。 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我脚上穿着澳洲貂皮长靴,踩在雪地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耳边有一阵北风呼呼作响,躺在房间没啥感觉,这会出来了才发现寒风真叫一个刺骨。 车子直达碧水轩,下了车脸颊被风吹的生痛生痛,心里不禁猜想,这么冷的天鬼才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就算江铭晟的面子再大,他能大的过天吗乘电梯到了四十九楼,我把行李一一整理好,江铭晟的电话立马打来“来茴,生日舞会的地点我临时改动了。” 我吃惊:“啊?为什么?” “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你来了就知道。”他故弄玄虚。 我郁闷的叹了口气,江铭晟一大清早就折腾我,前两天说的好好的在新房子给我庆生,今天临时又改了主意,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我看男人也没差多少。 “叮……”门铃响了,我拿起包走了出去,门外果然是来接我的人,没有说多余的话,我随着他下了楼。 雪已经停了,天空还是一片阴暗,我用手指在车玻璃上画着圈圈。 “季小姐,到了。”开车的男人替我拉开车门,还是无法适应刺骨的寒冷,我下意识的把脸往围巾里缩了缩。 空旷的广场上站了很多人,四周围了一排清一色的男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 这么冷的天这些人站在外面是为了什么?我还没弄清状况,随着脚步的临近,人群中发出如雷贯耳的掌声一个不知从哪个方向冒出来的小屁孩手里捧着大摞红玫瑰,稚声稚气的说:“姐姐,祝你生日快乐。” 我盯着他几乎被花压的看不到脸庞的小脑袋,惊喜的接了过来,“谢谢你。”我揉了揉他的头,等他开心的跑开后,我用视线寻找江铭晟的身影,他竟然会安排一个小孩给我送花,难道送花这种事不是该他亲力亲为的吗?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接着所有的人都仰起下巴盯着天空,我以为是下雪了,便下意识的跟着抬头,哪知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气球,五颜六色,极是好看“好浪漫喔……”人群中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我的视线被这些气球吸引的忘了收回来,正寻思着这些气球是从哪里来,眼神一撇发现原来酒店的顶楼上还站着好些人,他们正在不畏寒冷的放着气球,一个接一个,仿佛要放满整片天空。 围在广场中央的清一色男人开始放起了烟花,随着震天的巨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今天专门为我生日而来的人,其它路过的群众也跟着凑起了热闹,我盯着为我绽放的天空,无声的笑了。 我笑不是因为我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我笑是因为某个人对我付出了难能可贵的用心,这份情谊对我来说,是我2岁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大家开始陆陆续续的向酒店走进,我疑惑江铭晟怎么还不出现,难道还有什么惊喜等着我吗?我有些激动的猜想。 “感谢大家能在如此天气之下,来参加我们季小姐的生日party,江总向我代大家表示无尽的感谢,在舞会开始之前,按照江总的交代,寿星请吃了这块蛋糕” 司仪语言流畅,表情风趣,他指着大厅中央单独放的一小块蛋糕,示意我上前吃了它。 尽管我是一头雾水,可是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感叹,江铭晟从什么开始,变得如此有浪漫情结了以前我参加这种宴会都是硬着头皮的,今天出奇的坦然,也许只是今非昔比,身份不同了整个人的心境也跟着不同了。 拿起蛋糕上插着的小叉子,我挖了一大口放进了嘴里,接着又挖了一大口,心里明白这样的场合理应吃的优雅缓慢些,可我哪里等的了,一心只想赶紧吃完了,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节目。 吃到一半的时候,蛋糕里露出一个晶晶闪闪的东西,我以为是错觉,就用叉子戳了戳,哪知越戳闪的越厉害,直到一颗完美的钻石伸出一个头,我才确定了自己并不是错觉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傻住了,不吃不动不说话,像个木偶一样盯着蛋糕发呆,他们因为距离远,所以并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所以个个睁着探究的双眼,等着我下一步举动。 “季小姐该不是吃蛋糕咽住了吧?”人群中不知谁戏谑了一句,其它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许是看我久久没有反应,实在等的不耐烦才忍不住打趣。 我将视线移向司仪,他眼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他一定知道这蛋糕里的玄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奥秘公布与众,司仪走了过来“我们寿星怎么半天不动,莫非真是咽住了?”他向我走过来,接着夸张的发出一声尖叫:“哇,钻石,蛋糕里竟然有钻石,天哪,寿星吃个蛋糕也能吃出颗钻石,这还让不让我们穷人活了啊……” 他继续发挥他幽默的语言,煽动着宴会场上的气氛,果然人群听到蛋糕里有钻石,整个沸腾了“拿出来我们瞧瞧……” “对,让我们过过眼界……” “快拿出来啊……” 经不住场内一波又一波的附和声,我伸出纤细的手指,拉出了那颗闪耀的极其刺眼的钻石,果然如我料想,真的是一颗价值不菲的钻戒。 我捏着戒子的手指有些颤抖,似梦不是梦的感觉令我很彷徨,已经不认为这是一场别出心裁的庆生会,我更觉得这是江铭晟给我的一种,最牢靠的承诺。 “天哪,是HarryWinston的戒子呢!世界上最贵的戒子……” 站在离我最近的一位少妇惊喜的呐喊,我没有因为她说是世界上最贵的戒子而感到荣幸自豪或骄傲,甚至连天下所有女人都会有的虚荣感也不见丝毫,心里明白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是最贵的。只有更贵的。 我所指的更“贵”是指珍贵,珍贵的东西是钱买不到的,自己最重视的人送的才是最“贵”的。 所以哪怕今天江铭晟送我的只是地摊上五元一只的假戒子,我依旧会很开心很满足,但那只是假设,江铭晟有他的身份地位,他所赠送的东西自是要与他的身份相匹配才算的上完美。 “我们的男主角是不是该上场了呢?”司仪大喊一声:“有请江总……” 人群自觉分出一条道,直到这时,我才终于见到了今天幕后操作这一切的核心人物江铭晟,这个我爱到了骨子里的男人。 他慢慢的向我走来,我深情的凝视着他,用眼神传递他给我带来的感动和惊喜。 “来茴,生日快乐。”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祝福,却让我整颗心酸到了极点,这是第四年的生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祝福我,没有问我想要什么心愿,也没有为了刻意帮我实现而去实现。 “江总大家都很想知道,今天整出这么别出心裁的一招,是否是想把生日舞会改编成求婚仪式呢?” 第93章:生日快乐 司仪一句不怀好意的话,全场又是暴出一陈激烈的掌声,仿佛江铭晟已经承认,而我已经同意了似的响亮的掌声渐渐平息,接着他们全神贯注的把视线移向了江铭晟,都想听听他是怎么回答的,其实何止是他们,连我这个主角都想听听当事人会作何回答。 噔噔……寂静的大厅内发出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与安详宁静的气氛格格不入,我的心莫名一紧,隐隐觉得这鞋子发出的声音是冲着我来的“大家好。”柔美清脆的问候至人群最后倏然空降。 所有的人都齐唰唰的回过头,来者果然不善,视线相交的一刹那,她挑衅的盯着我,半个月没见,她脸上的自信又多了几分。 我想起那天在咖啡馆,她哭着说出那些痛心的话,蓦然的猜想,她强势但也不是没有脆弱,或许她的脆弱只愿意在江铭晟一个人面前表露,别人看到的自然也就是她自信的一面了。 “哇,林美琪……” 在这种场合见到名模,大家难免又要激动一下了,但激动的同时,很多人都疑惑的将视线移向了我。 他们的疑惑,我懂。 这个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多了,我早已经学会了淡定。 她慢慢的向我走来,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一次,绝不再做出任何的让步。 “季小姐,生日快乐。”她雪白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请接受我迟来的祝福。” 我偷偷撇了一眼江铭晟,从林美琪出现的那一颗,他的表情就开始慢慢僵硬。 “这里应该有很多人,几年前也参加过我的生日吧?” 她果然是有备而来,明着来祝福我,实则让我难堪。 “小琪!”江铭晟一声训喝,脸色愈发冷漠。 他或许喊小琪已经习惯了,可现场上的人可不像他一样习惯,人都是八卦的,哪怕是三岁小孩,也看出来了此时紧张的气氛,明显来自于争婚夺爱林美琪无视江铭晟的训斥,继续说:“今天大家来参加季小姐的生日舞会,是不是把她误认成了几年前的我?呵呵……我们确实很像,对吗?” 她故意与我平行而立,让一百多双眼睛赤裸裸的盯着我们研究对比。 江铭晟终于怒了,他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厉声说:“小琪,不要闹了,今天是来茴的生日,你不要……” “不要怎样?”江铭晟话没说完,她立马紧紧逼问,其实她就是知道江铭晟接下来会说什么,才故意截了他的话,她是怎样输不起的一个人,我早些时候就已经知道。 “铭晟,你不敢承认也是事实,谁最喜欢鲜花?谁最喜欢礼物?谁最喜欢掌声?谁最喜欢看到别人羡慕的目光?”她连声质问:“是我对不对?难道你敢说你为她举办这样的宴会不是因为我曾经喜欢吗?” 赤裸裸的质问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但是我很镇定,没有懦弱的跑出去,也没有因为被羞辱而痛哭流涕,我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态度,盯着每一双从羡慕到看好戏的眼神。 “你给我住口!”江铭晟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隐忍,我很了解他,若不是因为林美琪曾经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他不可能这样隐忍自己。 倘若换作别的女人,早已经被轰了出去,这是他一向处事的风格,只有面对特殊的人才会特殊对待,我不介意,林美琪是个特殊的人。 戒子在手心里攥的已经出了汗,我终于决定要向敌人进攻了。 “林美琪小姐首先我要澄清一点,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喜欢鲜花、掌声、礼物这些东西,每个女人都会有虚荣心,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不喜欢?我在你眼里,如此的清高吗?” 我这是维护我自己的尊严,尽管事实上我确实不喜欢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然而与其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上,还不如把一切的否定演变成肯定。 “你可以欺骗这里所有的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这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季小姐你清高不清高我是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足够虚伪……” 她说的没有错我承认,我要的就是欺骗这里的每一个人,虚伪也要分情况的,我坚守我的爱情,虚伪不见得龌龊,同样她这样揭穿,也不见得就高尚。 “离开这里,不要让我重复。”江铭晟的声音已经忍到了极限,我虽然在生日的时候被人家这样闹场很没面子,但值得庆幸的是,今天他没有再像那一晚打碎我镯子后还不明事理的谴责我,冲着这一点,我的坚持就是值得的。 司仪尴尬的站在一旁,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油腔滑调,围观的人群个个伸着八卦的脖子,唯恐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都枉费了他们在寒冷的酒店外等我一场。 “你现在让我离开,是因为你都忘记了曾经对我的承诺吗?”林美琪不再对我针锋相对,而是把目标转向了江铭晟,她利用男人都会心软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也许你忘了,但是我一句也没忘,尤其是每当我生日的时候,我说我喜欢舞会,我喜欢天下所有女人都会喜欢也渴望拥有的东西,你笑着告诉我,我想要的一切你都会给我……这些,你都忘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林美琪的眼泪落了下来,自古落泪的一方都是弱者,是值得大家同情的一方,面对大家质疑我的眼光,我把视线移向了江铭晟。 他感知了我的注视,抬起双眸凝向我,那深邃的眼神,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含义,有愧疚,有隐忍,有紧张,有无奈我多么希望化成一只蝴蝶,飞到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从而推翻蝴蝶飞不过沧海的预言,让所有人都鉴证,他爱我跟任何人无关。 唇角一弯,我对他坦然的笑了,今天在场的人我的处境是最尴尬的,可是我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镇定,包括我自己。 再听了林美琪那些故意刺激我的话后,我不禁不生气还更加坚定了要相信江铭晟的决心,很多悲剧结尾的电视剧和小说经验告诉我,在关键时刻放手退缩就是等于宣布了投降,而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那样的遗憾。 之前因为林美琪误会过江铭晟,那是因为不确定江铭晟的心,然而经过了那一晚后,不管怎样我都会选择相信他。 “铭晟,生日我不过了,我想去顺宝斋吃面,吃我的长寿面。”我突然抱住他的胳膊,跟他撒娇。 很明显,我的言行和举动让某人受了点刺激。 “好。”简单的一个字,江铭晟点头,继而面向人群,抱歉的说:“今天闹出这样的事很遗憾,大家尽管在这里玩,下午舞会照办,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包涵。” 说完,他拉起我的手冷冷的向酒店外走去,他没有回头,是因为他知道,也许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 我可以想象面对江铭晟决绝的背影,林美琪伤心失望到什么程度,我也是女人,抛开情敌关系,她的任何感受我都能体会的到,只因为靠近胃的那颗心脏,也曾经无数次的被伤害和摧残过坐进车里,江铭晟一语不发,我也没有主动打破沉默,手心里的戒子仿佛已经被人遗忘,我偷偷的装进了大衣的口袋。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江铭晟终于自觉的开口:“来茴,你怪我吗……” 他没有明确指明是哪件事,但是我却明白,作了个深呼吸,我回答:“不怪你。” “为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以为按照我之前的性格一定气爆了,能说出以上三个字的季来茴,别说是他,就连我自己,都惊诧于修炼的程度。 “你应该清楚,她说的没错。”江铭晟见我沉默,又补充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林美琪说的没错,我更知道江铭晟指的是哪句话,过去的三年我最渴望的是生日愿望,最反感的是他执意为我举办的舞会,那么经过林美琪的揭穿,他所有的用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管你过去是不是把我当作她的替身,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去纠结,只要你现在的感情方向是明确的,只要你此刻对我是真心真意的,过去的一切我都不会再计较了。” 江铭晟轻轻的拥我入怀,感动于我此时的信任与宽容不同过往的现在,注定这个冬天是美好的,即使外面冰天雪地,内心始终都是温暖的。 到了顺宝斋刚一落座,江母的电话甩了过来“来茴,你耍我是不是?生日舞会在哪呢?” “你说换地点了,我现在赶到了你指明的地点,为何还是没见到你人?” “你说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耍我你怎么忍心的?怎么好意思的?” 滔滔不绝的质问如同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江母声声质问,我无从插话无从回答,江铭晟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替我作了回答“我把来茴带出来吃长寿面,你老人家有什么意见?” 如果说江母是我的克星,那江铭晟绝对是***克星,要是让我回答那铁定是说什么错什么,换了他就不一样了,手机里原本咆哮的声音立马轻了许多。 “好,那没什么事就挂了。” 他二句话搞定,接过我的手机,我忍不住感叹:“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就你这种态度,换了我爸……” 提到爸想到妈,心里突然变得异常难过,我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往年的今天母亲都会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而今年,怕是不会再打了。 我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面,把嘴里塞的鼓鼓的,企图让江铭晟以为我没有接着说下去,是因为我嘴里吃的都是面,我开不了口。 “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以前追求过你的?”江铭晟指了指我身后十米外的地方。 第94章:相互体谅与信任 我心不在焉的回头粗略扫一圈,含糊不清的说:“没有啊,我哪有追求者,我的追求者都被你扼杀光了……” 江铭晟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意思,他用温暖的大掌替我暖手,笑着承诺:“以后你交异性朋友我不干涉了好吗?” “真的假的?”我不敢置信的反问他。 “真的。”他很肯定的点头,接着说:“爱情是相互体谅与信任的,你能无条件的相信我,我理应回馈你同等的信任。” 感叹的鼓鼓掌,我激动的赞叹:“啧啧,瞧瞧我把你引导的多好,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变得多有爱!” 江铭晟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的敲了几下,意思我不要给了阳光就灿烂,可我瞧着他,那眸子里溢满了醉人的笑。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点恍惚,双手拖住下巴,我陶醉的盯着他,越看越觉得顺眼,越看越觉得喜欢,这个人,以后一定都是我的。 桌边的手机老早儿响了,我自顾陶醉着,装作听不见,直到对面的江铭晟提醒我:“你手机响了。”才不情愿的收回色眯眯的视线。 洛慧?丫的不是去周游世界去了么?这是从哪个国家的哪个角落给我打来的?我茫然猜测着,江铭晟用手指在我额上戳了下。 “发什么愣,男人打的?”我白了他一眼,敢情他见我不接,以为我是不方便接是呢。 “嗨,洛慧,在哪呢?”我故意把声音提高,唯恐某人听不见。 “来茴,生日快乐,我回B市了,你在哪呢,我要马上见你……”看来旅行果然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听洛慧这声音,那叫一个兴奋。 “我和江铭晟在一块,改天行不?” 电话那头大声抗议:“那怎么行,生日一年只有一次,我可是特地为了你生日才从西藏回来的!” 无奈的叹口气,我没撤的说:“那好吧,我们在顺宝斋。” 挂了电话我立马跟江铭晟解释:“不是我让她来的,她自己非要来,她说是我生日,她必须得来,你不生气吧?” 其实来的又不是男人,他怎么会生气嘛,我都不明白自己再紧张什么。 “你这么看我?”他双眼危险的眯成条缝,我赶紧识相的摇头。 对了,我从兜里掏出戒子,被林美琪的出现给折腾了一下,我都忘了这么大个事。 “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手里紧紧捏着那枚价值昂贵的戒子,我难掩欣喜的问他,以前不管江铭晟送过再多的礼物给我,也从来没有送过戒子的,这玩意代表什么,谁不心知肚明啊“因为觉得送这个你会高兴。”他浓黑的双眉挑了挑,极是坦然的回答。 我有些失望:“就因为我喜欢?”怕他理解不透,追问一句“没别的意思了?” “那你还要什么意思?”他一本正经的问我,正经的我都分不清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就那层意思,看来,我潜意识里又把自己给抬举了。 “哎,我二十七了……”不明所以的感叹了句,我想暗示他,我已经快朝着奔三的大军前进了。 “女人三十一朵花,真正美丽的时候还没到呢。”他这辨别不出是褒是贬的话,听的我心里酸的泡泡直冒。 “以后别送我戒子了。”我烦躁的把手心里的戒子又扔回口袋。 江铭晟淡声问“怎么,不喜欢?” 是的,我不喜欢,我非常不喜欢,如果不是因为那层意思,再美再贵再亮再值钱,我都不喜欢。 可不想等到三十岁的时候,他还每年送个戒子给我,美其名曰,我喜欢。 “来茴,可找到你们了!!”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我应声回过头,二个月不见,洛慧真是改变不少,穿着正统,笑容淡泊,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似的。 “快说说你去哪玩的,怎么变的我都不认识了?”我寻思着一定是个不错的地方,改天看来我也得抽个时间去转转。 “去了好多地方,反正陈真以前给我的钱已经花光光了。”她没有顾虑到江铭晟在一旁坐着,直言不讳的说着大实话。 “没钱了,看来得找工作了哇?”我善意的提醒她。 江铭晟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太多不满,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刚还担心他会不会计较之前被洛慧牵连挨打的事,想必,我有些多虑了。 “是啊,是想收收心好好找份工作来做了。”她猛点头,继而将目光转向江铭晟:“江总,能不能看在我是来茴朋友加同学的份上,给安排个工作啊?” 啧啧,我连声感叹,这脸皮也太厚了吧,跟江铭晟求工作……她怎么好意思开的了口。 “我刚给来茴准备的新房子还缺个钟点工,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试试,薪资随便开。”江铭晟随意的说。 我有些不满了,这不是戏弄洛慧的吗?让她给我做工点,亏得他想出来。 “行啊,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洛慧一口应答,并且脸上丝毫没有被羞辱的委屈感。 这年头为了三斗米折腰的人真是愈发的多了,我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说:“走,陪我去趟WC” 风尘仆仆的把她拉进卫生间,我不悦的质问她:“你不能有点出息啊,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怎么屈尊的要去做钟点工,还是做我的钟点工,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嘛?” 洛慧神秘的笑了笑,凑在我耳边说:“你真是笨啊你,江铭晟说薪资随便我开,那我就狠狠的宰他一点,到时候我用一小部分钱另顾个钟点工,其余的时间就用来陪你啦……” 难怪答应的这么干脆,原来是想耍小聪明,我使劲的掐了她一把,“你当着我的面要宰我男人的钱,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追着打她,她笑着躲闪,两人在过道里闹成一团,转弯的时候,洛慧一不小心撞了个人,立马哎哟的捂着额头尖叫出声。 “小姐,你没事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乍一听这声音怎么耳熟的紧,仔细一瞧,乖乖,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啊,竟然……竟然是张二瓜! 这下算是他倒霉了,上次请我喝咖啡的事我还没跟他算帐呢,这会他又不长眼的撞上了洛慧,看来今天我要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是不知道什么叫大路朝天各走两边了“你是不是年纪大了,眼也瞎了?还是因为你个子矮,就看不见比你高的?上次撞到我,今天又撞我朋友,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到底什么个意思?!” 双手环胸我等着他的解释,张二瓜也或许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脸上的表情即尴尬又诧异,听到那句个子矮,就看不见比他高的,更是把脸给憋了个透红。 “算了,来茴,又不是大事,我们走吧。”洛慧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弄得这么僵,便拽着我的胳膊要走,我无视的甩开她,铁了心跟张二瓜杠上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这位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话,那我……” 他的手伸进了西装口袋里,我估摸着又要开始学暴发户了,很不客气的讽刺他:“张先生不要以为什么都是钱能解决的,张先生是有钱,但也不见得舍得请别人喝杯咖啡,所以能不装咱就别装了。” 洛慧诧异的盯着我,对我说的话听的稀里糊涂,其实她那里知道,我和张二瓜这梁子结的那真不是一般的大。 “季小姐说话请不要这么刻薄。”他被我一再讽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自己没风度还说我刻薄,好,说我刻薄我就刻薄到底“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严重的窥视狂或者跟踪狂,不然怎么会这么碰巧的总是遇到我?”我故作受惊的扭头问洛慧:“你刚才在厕所是不是也看到了一双男人的皮鞋?是他的对不对?对一定就是他没错,圆大头皮鞋我记得清楚着!”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一听到女厕所被人窥视,个个好奇又吃惊的跑过来看热闹。 张二瓜被我气的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他冲我吼:“你这个女人不要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人身攻击!” “你告啊,告啊,我就是律师,我帮你打官司好不好?告到你蹲局子去!” 我丝毫不饶人的与他对着吼,人群中传来江铭晟的声音:“请让一下。” 他许是见我们这么久没过去,又见这边围了这么多人,便走过来瞧了瞧,哪知竟然看到我手插腰的再这里跟人家吵架,且一看对方是张二瓜,那心里不跟明灯似的。 “好了,来茴,回去了。”他揽上我的肩,用眼神示意我别闹了。 “就是,就是,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咱还是别比较了……”洛慧也在一旁附和着。 我狠狠的瞪了张二瓜一眼,狠狠的说:“以后看见我的时候闪远点!” 我们三人刚走两步,张二瓜追了上来,对着洛慧提上一张名片,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一看更来火,他这点小伎俩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洛慧边走边念着名片上的的信息,回到先前的位置,我一边穿大衣,一边对她说:“赶紧扔了啊,他就一超级变态,千万别跟他沾边。” 我好心提醒,洛慧疑惑的问:“怎么了?你被他欺骗过感情??” “死一边去。”我推了她一把,真是让我恶心,我要被张二瓜欺骗感情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什么垃圾,就他也配。 “来茴,这种公众场合你得注意形容,尤其是我的形象。”江铭晟一边替我系围巾,一边谴责我。 “你的形象你自己注意,管我什么事。”我事不关已的瞪他,刚跟张二瓜吵架也没说帮我揍他两拳,还好意思让我注意形象“回去再收拾你。”他拉起我的手往餐厅外走,外面又下起了小雪,洛慧很自觉的上了江铭晟的车,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我回头问洛慧:“名片扔了没?” 第95章:多管闲事 “扔了。”她心不在焉的盯着窗外,半真半假的回答我。 “真的?” “假的。”甩了个大白眼给我,她不悦的质问:“你又不是我妈,你管那么多做啥?” 一边开车的江铭晟实时插了句:“她就喜欢管闲事,习惯就好。” 郁闷啊,极大的郁闷,我明明都是为他们好,到头来没落个好,还都觉得我多管闲事了,气愤的将头撇到了一边,我啥话也不再说。 车子停在碧水轩,我下了车对后脚跟出来的洛慧没好气的说:“钟点工大姐,你明天再来上班吧。今天我要休息了。” “哎哟,这说的什么话哟,难道你不想要生日礼物了?我可是有为你准备哦。” 她扬了扬手里的包,故意吊我胃口。 江铭晟走到我身边,紧了紧我的大衣,柔声说:“我公司还有事,晚点过来看你。” “好。”我大度的点头,他在我额头轻轻的印了个吻,一旁的洛慧马上嘟嚷:“不要刺激我了二位……” 立在雪地里,我冲江铭晟挥手,他的车子渐渐驶离我的视线,洛慧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一巴掌,十分不理解的说:“都走了看鬼啊看,真搞不懂你们,整天都腻在一起还一副难舍难分的样,有那么恩爱么?” 我得意的笑笑:“没有真正爱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一天其实比一秒钟还要短。” 洛慧冷哼,或许在她的眼里,爱情是最虚伪的东西,我明白她的心情,只因为当初被林默背叛后,也曾一度的对爱情失去了信心。 也只有经过的人才明白,没有什么是绝望的,只要坚持走过那段痛苦的日子,后面总会遇见阳光的,而江铭晟,就是我最后的阳光。 “以后你也会遇到抚平你伤口的人。”我在心里默默的对她说,不敢明着说,是因为很多事总要经过了才会明白,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永远都只是善意的谎言。 快要走到大厅,我一看到大厅中央沙发上坐的个人,整个心都吊起来了,拽了拽洛慧的衣袖,我很无奈的说:“坏了,我情敌找上门了。” 她一听情敌找上门,立马想到了自己以前的遭遇,眼神警惕的望过去,再看到林美琪的时候,眼里马上如我预料的冒出两个大问号。 看来,她也觉得我们两个像极了。 “来茴,这是咋个回事?难道,难道……江铭晟也有老婆??”她简直如临大敌,声音更是激动的语无论次。 趁着林美琪还没有看到我们两个,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然后长话短说的告诉她:“江铭晟没有老婆,这个是他以前的旧爱,现在回来扬言要夺回她的男人,我已经被她折磨好久了,你看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把她打发走?” 一想到今天生日被她搅乱,现在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也不肯放过我,顿时满心的委屈,眼里自然也就泪水模糊了洛慧一见我眼泪都出来了,还以为我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她立马仗义的握住我的手,安慰的说:“包我身上了,之前你为了我被齐珍珍打成那样,今天你有困难我说什么也得给你出头,什么叫友谊?这就叫友谊!” 在自个胸前猛拍了下,她昂首挺胸的向大厅走去。 我躲在一边盯着里面的动静,隔的距离不远,所以连说话声也听的清清楚楚。 “你找谁啊?”洛慧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十分不码头,看来我把林美琪的坏形象塑的极好。 优雅的站起身,林美琪陌生的打量洛慧,完了才问:“你又是谁?” “我是谁你甭管,你就明了说,你是不是来找季来茴的?” 洛慧嚣张的耍起个性,还真是有模有样,我在一旁默默地替她助威。 其实今天要不是太累,实在没心情跟林美琪唇枪舌战,我也劳烦不上洛慧,毕竟这可能会牵扯到我刻意隐瞒的过去“你认识她?”林美琪有些吃惊。 “呵,岂止认识,我是她大学同学,最好的朋友,正宗的老乡,三表弟的大姑子……你说,我们认识不?” 天哪,这丫的真是太能扯了,什么老乡,三表弟的大姑子,这都扯到哪跟哪了,难道人家林美琪会因为我们复杂的关系就会立马吓得走人吗?她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谁“季来茴呢?”林美琪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找我。 “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了,重要的事我会转告她的,不重要的事我就当你放个屁,完了就没事了。” “你……”林美琪气极,一张精致的脸蛋像个紫芋。 “我当是谁呢?原来不知从哪个乡村冒出来的村姑,说话真够俗的,一看就是没文化的人!” 气归气,讽刺也不见得就忘了,这才是林美琪一贯的作风。 “没文化?”洛慧反问,接着哈哈大笑,笑的我都有些糊涂的时候,她来了句: “我货真价实B大毕业的,你说我没文化?那我倒想问问,Castingpearl 二Beforeswine(对牛谈琴)翻译成中文是什么意思?” 林美琪没料到她会这么反问,顿时脸上尴尬的由紫变青,再由青变白,我恍然大悟,真正没文化的那是另有其人啊! 之前江母说过林美琪没读多少书,一直就是个小太妹,我都给忘了,这洛慧是怎么得知的?难道她会读心术? 看来我之前真是小看了她,光凭这一招就轻易的贬低了敌人,抬高了自己,洛慧果然是正才不足,偏才有余啊“我问你季来茴呢?不要给我扯这些不着边的话!” 她一时下不了台,激动的冲洛慧吼了声。 洛慧也不是吃素的,她双手往腰上一插,咄咄逼人的把林美琪吼的直往后退:“你问我我就得告诉你啊?你以为你谁啊?旧爱了不起啊?再了不起也是旧的,你妈没教你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看你不是好马连只好鸟都不算!!” 躲在暗处的我深深的被震撼了,洛慧实在是太强悍了,比起以前的她进步的速度绝对和火箭有得一拼,我盯着林美琪怒极的脸,真是替她捏了把汗。 扬起手掌她想打洛慧,却被洛慧眼尖的挡住了,紧紧的掐住她的手腕,洛慧更加肆无忌惮的说:“连句高中生的英文都听不懂,你还想找季来茴?你认为你凭什么跟她抢男人?凭美貌,人家不缺。凭家世,人家是书香门弟。就你这文化修养,谁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识相的话,赶紧走远点,让我瞧见你一回,我骂你一回,季来茴好欺负,我可不好欺负!!” 这下是真的激怒林美琪了,她不顾形象的跟洛慧打了起来,两个女人像疯了一样撕扯着对方的头发,眼看情形越来越严重,我赶紧奔了过去“住手,都给我住手!” “洛慧,不要跟她打了……” “林美琪,被狗仔队拍到,你就完了,还不放手……”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拨开她们两人,也不知是谁的指甲太锋利,划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痛,抬头看了看洛慧,她整齐的头发已经像个鸡窝,脸上更是被抓了好几条血印子,再折回头看了眼林美琪,那伤势更严重,嘴角边都是血,嘴唇都微微肿了起来这事情,真是闹的大了点。 “你们这是干吗?”身后突兀的传来一声训喝,我吓了一大跳,快速的转过身,刚好迎上疾步向我们走来的江铭晟。 我尴尬的说不出话,江铭晟先是看了看洛慧,接着又看了看林美琪,眸中的阴冷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寒气逼人。 我等着林美琪扑进江铭晟的怀里哭诉告状,然后一阵沉默后,她突然捡起地上的包,转身向外面的雪地跑了出去。 门口不知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她毫无预兆扑通一声跌落在地,整个人都被埋在了厚厚的积雪中,接着我听到了绝望的哭声,那样的声嘶力竭,那样的痛彻心扉。 紧张的望向江铭晨,我果然看到了他眼中划过的一丝心疼,林美琪的哭声透着一种深入心底的绝望,连我这个情敌听到了,心都莫名的酸楚,更何况曾经深爱过她的人“要不,你去看看她。”我捅了捅他的衣袖,他冷冷的看了眼洛慧,转身走了出去。 “你有病是不是?干吗让江铭晟去看她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让我来做坏人你当好人是不是?” 洛慧情绪激动的质问我,我愧疚的跟她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让你来把她打发走,没料到你们会打起来,更没料到……她会哭的这么伤心。” 说我心软也行,说我做作也行,说我善良也行,说我虚伪也行,不管怎样说我都没关系,我说的仅仅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还是和过去一样,越是不容易被人理解,就越是能理解别人。 “你不要生气,江铭晟去看看她并不代表什么,我相信他才会让他过去的,如果江铭晟置之不理,只能说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那不难保证林美琪的今天会不会就是我的明天……” 洛慧再生气,听了我合情合理的几句话,也只好把埋怨吞进了肚子里。 隔着百米的距离,我静静的凝视着外面的两个人,江铭晟扶起地上的林美琪,坐在雪地里的她终于克制不住扑进了他怀里。 哭声,悲恸的发自心底,久久没有停止,她趴的那个地方,是江铭晟允诺我可以依靠一辈子的,我暂时的忍着,是看在我们都是女人的份上。 “这个地方你忘记了吗?你都忘记了吗?为什么当初那一枪没有把我这颗心脏打死?如果打死了多好?我现在也不会感到痛,不会感到失望,更不会感到绝望……” 林美琪把江铭晟的一只手紧紧的按在她的右胸,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即使那么远的距离,江铭晟眸中的痛苦隐忍的神情还是尽收了我的眼底。 第96章:不要胡闹 “小琪,我先送你回去。” 他声音沙哑的抱起林美琪,缓步向车子的方向移动,不知怎地,我突然莫名的冲了出去“铭晟……”我叫住了他,待他回头,我小声的说:“我送林小姐可以吗?” 江铭晟温柔的眸中夹杂着疑惑,林美琪含泪的眸中更是充满了怨恨,我以为她肯定不会放过和江铭晟独处的机会,然而她松开了勾在江铭晟脖子上的双手,大方的说:“那就有劳了。” “来茴,你不会开车。”江铭晟走到我身边,双手搭在我肩膀上,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胡闹。 我淡淡一笑,从包里掏出驾照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早就会了,只是怕你要给我买车,就没有告诉你罢了。”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我夺过他的车钥匙,拉开了车门。 “来茴!” 江铭晟在身后语气沉重的又喊了我一声,我装作没听到,直接坐进了驾驶位上,然后将头控出窗外,打趣的质问:“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的车?” “你……”他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我冲他笑笑,发动了引擎。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开车了,在律师所偶尔也会开刘浩的车出去办事,因此对方向和速度的掌握并无陌生。 “你不是单纯的想送我回去吧?”坐在后面的林美琪声音冰冷的质问我。 我没有回头,从反光镜里瞄了她一眼:“难道你不是特意来找我?” 如果你不是来找我的,我又怎么会有机会送你回去。 她沉默,凌乱的头发包裹着受伤的脸庞,视线移向窗外,单手抵住下巴。 有时候沉默就是代表默认,我比谁都有体会。 “把你脸弄成这样,抱歉了。” 这一声道歉我是发自心底的,虽然是我让洛慧去解决的她,但本意只是想让洛慧把她打发走,并没想过要把她打成这样,好歹她也是个艺人,靠的就是脸蛋吃饭,我季来茴不敢妄为好女人,但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坏。 她还是沉默,但这一次我不会以为她默认了我的道歉,江铭晟习惯性的沉默已经让我对此有了深入的研究,什么样的沉默代表什么样的意思,了如指掌。 “你住哪?”车子开了一半,我才想起连她住哪都不知道。 “凤景苑”她冷冷丢过来三个字,看来对我已经是恨之入骨。 我调转了方向,朝着她指定的住所开过去,一路上我们再无交谈。 到了凤景苑,我停好车,跟着林美琪搭电梯到了十五楼。 我环顾着她住的地方,没想到和她的外表悬殊极大,外表看起来林美琪优雅大方,但房间布置却充满了小女人的味道。 墙上到处挂着wondergirl(韩国最近走红少女组合)的画册,沙发上堆了一坨的芭比妹妹、咪咪熊、嘻哈兔之类的绒毛玩具,其它的摆设更是充满了童趣。 她或许看出了我的疑惑,手里拿着几件干净的衣服,故意说:“这些玩的都是铭晟以前送的,只有他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 说完她转身进了浴室,关门前不带丝毫感情的补充了一句:“我先洗澡,想喝什么请便!” 无声的叹息,这个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想刺激我。 我坐在沙发上,拿过一个青蛙的抱枕抱在怀里,继续打量着周遭。 手机有来电的提示,我一看是洛慧的号码,才惊觉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没打,估计这会她要气疯了“喂,小慧,不好意思……”我刚想解释,她低吼一声:“被你害惨了!” 我眉头一皱:“怎么了?”难道江铭晟“你说怎么了?让我帮你摆平姓林的,完事了你就拍拍屁股走人,把我一个人扔这收拾烂摊子了是吧?” 我很内疚,小心翼翼的问:“江铭晟怎么你了吗?” “他敢吗?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我还是你朋友加同学加……” “行了啊。”我打断她:“你当我是林美琪呢不是?还加加加,已经到头了,再加也没关系了。”我笑着说,心里突然觉得很轻松,应该是听到了那句打狗还得看人。 “虽然江铭晟没把我咋滴,可是我损失同样不小。”她愤愤的低吼。 “什么损失?” “之前答应做你钟点工的事啊,他说不用了,说你还是和我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洛慧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那声音都是哽咽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一时心软,就哄着她:“没事,他不让你来我同意是一样的,我付你工资。” “一边玩去。”她没好气冲我一句:“算计谁也不能算计自家姐妹,我还是另谋生路吧……” 我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她直接挂断,连句再见的话也不说,果然是熟了就啥也省了。 客厅传来拖鞋的声音,我回头望了望,林美琪穿了一套休闲的家居服,双手插在口袋两侧。 她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理了理半湿的头发,继而用冷漠的眼神盯着我看,看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直直的问:“你跟过来是想知道什么?” “你来找我又想说什么?”我反问。 她听到我的反问,突然眼睛潮湿了,慢慢站起身,她走向落地窗,盯着窗外的夜色,那抹背影尽显萧条落寞。 “你为什么还不肯离开铭晟?你知不知道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 突兀的转身,她厉声的训斥我,我盯着她险些扭曲的脸庞,徒步向她走过去。 “你凭什么认为我离开他就能活的下去?你是觉得我比你坚强,还是觉得我没你爱的深?” 我毫不客气的质问,态度说明一切,我不好的态度说明我不喜欢她这样的说话方式。 何止不喜欢,简直不能接受。 “爱情是分先后的,你连这点认知都没有吗?” 呵,搞笑,我真想笑,爱情是分先后的?她把爱情当什么了? “看来你根本不懂爱情。”我讥讽的笑了,“爱情不是货品,需要分先后,爱情是分爱与不爱,我很早以前就说过,如果江铭晟说他不爱我,让我走,我一句多余的话也不会说,可关键呢?他不肯放我走,他说他爱我,那么我想问你,你凭什么?有什么立场让我走?” 我强悍的几句话驳的林美琪哑口无言,她有一瞬间是彷徨的,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歇斯底里的喊道:“就凭这个!!!” 她把上身的家居服领口拉开,然后指着左胸一块丑陋的伤疤,很大一块的面积,和她身体完好的地方比起来,简直是完美的败笔,不该有的遗憾“这是什么?”我心头莫名一紧,今晚执意要送她的理由也是为此,当时她在雪地里把江铭晟的手放在右胸,说出那些泣血的话,我就猜到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切和江铭晟有关的过去,我都克制不住的想知道“你以为呢?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枪伤?”她表情冷漠的如同寒冰,显然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拿出最后的筹码。 “我知道是枪伤,我想知道的是原因。” 心里惶恐的感觉愈发强烈,通常最后的筹码都是极具威胁性的。 “这个伤疤本该留在铭晟的身上!”她泪水湿透眼角,嘴唇颤抖的更正:“不对,确切的说有可能已经要了他的命!” 心终于沉进了谷底,一万平方的沙漏也打捞不着,她竟然曾经救过江铭晟的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江铭晟真是有情有义的人,他就不可能对林美琪弃之不顾“你看清楚了没有?这是多危险的伤口,只差三厘米就接近了我的心脏,你问我凭什么,我现在问答你,就凭他是我用命换来的男人!!” 终于隐忍不住,她痛哭失声:“我用命换来的男人,我凭什么要让给你?你以为你乘虚而入这几年,就能取代我曾经刻进他骨子里的感情了吗?你有为哪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吗??!” 质问声夹杂着哭声,统统向我袭来,我想说我为过,只是那个人不是江铭晟,可是她抢先剥夺了我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会说如果回到过去的那一天,你也可以为他这么做,可是……季来茴,你终究没有机会了,你即使能为他这么做,你也只能现在看着已经为他做了的我!” 林美琪指着自己的伤口,言语之间尽显得意,是的,她说的没错,回不了过去,回不了当初,我没有机会回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去为江铭晟挡上那致命一枪,可我羡慕她的同时并不觉得遗憾,为某个人不顾性命确实是爱的体现,林美琪为了江铭晟挡了一枪,说明她爱他,可是我不会忘记,江铭晟也曾为了我,而划伤了自己。 如果这就是衡量爱一个人的标准,那证明江铭晟是爱我的,我为什么要遗憾? 唇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说是不易察觉,还是被她察觉了。 “你笑什么?”语气不悦的质问,仿佛我蔑视了她的人格。 “你能为江铭晟挡上那一枪,确实不容易,可是这也不代表什么。” 我想我这句话真的气到她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季来茴,你倒是现在比我还自信了。我想请问,你凭什么这么自信?你有为他做过什么吗?” “我确实没为他做过什么,但是他说他可以为我死,如果他没有在我面前割破自己的手腕,你认为我凭什么自信呢?” 林美琪捂着那块伤疤,我并不知道我这样说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你为他挡过一枪,那是无法改变的,但他爱的人是我,同样无法改变,与其这样苦苦纠缠,不如早些放了他,也放了自己。” 说完,我走向玄关,换鞋离开,我没有跟她道别,她也不需要,在关门的那一刻,我用余光撇见了林美琪倔强的背影,直挺挺的望着窗外。 第97章:温馨而踏实 寒风刺骨,脸被针扎一样的痛,但也比不上心里的痛,刚才我那么自信,把心里所有的失落通通的藏了起来,其实我骗的了所有的人,我骗不了自己,我羡慕林美琪曾经替江铭晟挡了那一枪,伤疤虽然是留在了她的身上,但其实痛又何尝不是留在江铭晟的心里。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严无常中枪后,他为什么会那么难过,他一定是想起了林美琪替他挡枪的回忆,严无常的死,他痛苦,因为严无常的死又让他想起了林美琪,所以他更痛苦,于是他去了长筑别院,在那里回忆曾经的往事,和曾经他爱过的人。 在寒冬的夜里,我把车开的极快,道路两旁经常会有标牌:雪天地滑,放慢行驶。我无视这些提醒,依然按照自己的心情来调整车速,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我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江铭晟打来的,但我就是不想接。 我并不是对他有意见,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心情不好就不想说话。 终于还是安全抵达了碧水轩,远远的我看见了江铭晟的身影,挺拨的如同一棵千年柏松。 我停好车,他走向我,然后紧紧的抱住我,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怎么不接电话?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他的怀抱一直是我最迷恋的地方,温馨而踏实,我趴在他胸前,轻笑了笑,然后仰起下巴,邪恶的问:“你担心什么?我还是林美琪?” 心里明明知道他是关心我的,可我就是故意这样问出来,听到他亲口承认,会让我原本不好的心情踏实许多。 “她怎么样了?”盯着江铭晟刚毅的下巴,我有些许的发愣,难道他真的是担心林美琪?而我又抬举了自己? 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出来,我头也不回的往电梯的方向走,江铭晟跟了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双手从身后圈住我的腰,柔声问:“又生气了?” “你要是想知道她怎么样了,你打她电话好了,打我电话做什么?” 我是生气了,因为他说了让我不高兴的话。 “我问你自然是说明你才是离我最近的人,你个傻瓜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我有些恍然,细想他说的不无道理,如果他真的在乎林美琪,大可以自己问他,何必要问我,对于江铭晟来说,只有心里真正释然了,才会在我面前提起林美琪,今晚我被姓林的几句话,又搅乱了心智我们上了楼,在黑暗中,我悄悄的问他:“林美琪曾经为你挡过一枪是吗?” 如我预料的沉默,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突兀的问出这句话,或许是不想回答,又或许是没做好回答的准备,总之,真的沉默了很长时间。 “是。”简单的一个字,还是逸了出来,看是简单却极是有份量。 我突然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大声的告诉他:“铭晟,如果换作是我,我也可以为你这么做,你知道吗?”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俯身温柔的吻我,吻了好一会,才温润的说:“我知道,比谁都知道。” 心里涌出满满的感动,只要他知道我可以为他这么做,别人信不信都是无所谓的,爱情本来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灯亮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脸庞,离我那么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我难过的说:“今年的生日过的真遗憾。”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用手指戳我的鼻尖,我反问:“难道你还有意外的惊喜给我吗?” “戒子呢?”他伸出手掌。 我征了征,迅速把手伸向大衣的口袋,结果底都掏空了,也没掏到戒子,我一下子慌了,脱了大衣使劲的抖,可不管我怎么抖,仍然掉不出半块金属。 我把戒子弄掉了!! 难过的扔掉手里的大衣,我蹲下身双手扯着头发,哽咽了半天才说:“找不到了。” 江铭晟捡起我的衣服,走过来拉我:“丢了就丢了吧。” 我不肯站起来,心里越想越难过,怎么能把他送的戒子弄丢呢?那可是戒子啊,圈住一生幸福的戒子双手抱膝,埋头痛哭了起来,这一哭把江铭晟吓了一跳,他赶紧蹲下来哄我:“没事,丢了就丢了,我明天再送个给你。” 我不理睬他,心里难过的要死,真是太没用了,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弄丢了,我恨我自己,非常的恨。 “来茴……”他继续哄我:“要不现在我带你去重新买个一模一样的好吗?” 我还是不理睬他,结果他没撤了,就软的不行来硬的,强制性的抱着半蹲的我,一边往卧室里走,一边威胁:“再哭我把你吃了。” 他将我扔在床上,弹性极好的大床将我身体回弹了弹,我趴在床上继续哭,江铭晟的大掌从我后背里探进来,毫不费力的解了我文胸的扣子。 我哪有心思跟他翻云覆雨,扯过被子盖住身体,继续哭。 “你再哭,我现在就走。”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入我耳膜,我更加伤心了猛的掀掉头顶的被子,我吼道:“走啊,你走好了。” “那我走了。”他真的站起身,一只手插进西装裤口袋,补充了句:“去给你买戒子。” 一听是要给我买戒子,我马上从床上跳下去,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他:“先不用,我明天再找找。” 江铭晟满意的笑了笑,接着又安慰了我好一会,才把我哄进了浴室去洗澡。 花洒的水温被我调的高,皮肤烫的迅速红遍全身,淋了半个小时后,我拿着浴巾擦干了身体。 新的浴室里除了几条浴巾,一件遮体的衣物也没有,我不好意思就这样裸着出去,只好开了一条门缝,求助于正在看电视的江铭晟“江先生,麻烦你递件睡衣给我好吗?” 他缓缓回头,接着走向我,暧昧的问:“在哪里?” “左边衣柜的第三间,里面有好几套,你随便挑一件就可以。” 江铭晟进了卧室,过了片刻,他手里挑了件大红的蕾丝花边睡衣走了过来。 我一看他手里的睡衣,白眼珠子翻了好几翻,这件还是之前买套装的时候商场里送的,因为过于暧昧诱人,我一次也没穿过,今晚这么倒霉,让江铭晟挑中了,由此可见,他果然是个色迷心窍的人“换件行吗?”我强调:“天冷了,这个比较适合夏天穿。” 他指了指客厅,“空调开着,冬天跟夏天有何区别?”伸手塞给我:“要是不穿,就这样出来吧,反正也别人。” 看他拽的跟什么似的,我不情愿的接了过来,砰一声关了浴室的门。 等我穿好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诱人的要命,本来就性感的睡衣,穿在我泛着粉红的身体上,像那熟透了的水蜜桃,看一眼都令人垂涎不止一想到外面那条狼,我考虑这样出去会不会很快被他吃掉,可不出去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被吃? 豁出去了,我推门走出去,江铭晟背对着我看电视,我轻轻的进了卧室,实在是穿不惯这种性感至极的衣服,我准备换一件舒服点的。 “来茴。”他轻唤我,待我徐徐回头,他又说:“过来我看下效果怎么样。” 切,当我是他玩偶呢不是,随便扔件衣服给我,就要看看效果怎么样,我别扭的砰一声关了房门。 偏巧这时洛慧打来了电话“来茴,睡了吗?”她问。 “还没有,有事吗?”我想着没事她不会这个时候给我打来电话。 “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对了,就你一个人吧?江铭晟不再吧?” 我脸颊一阵滚烫,要是我说江铭晟在的话,岂不是会让她往那方面去想“恩,不在,你有啥事就说吧,说完了我就睡了。” 我话音刚落,江铭晟推门而入,他双手环胸走到我面前,盯着我上下打量着。 “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张二瓜真的不是好人吗?”她忐忑的问我,肯定是知道我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我声音一变:“你问他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是个极品吗!” “我就是随便问问,感觉那人挺好玩的。”洛慧随意的回我。 江铭晟已经坐在了我旁边,一只手从我睡衣的底部伸了进去,在最敏感的地方轻轻揉捏,我夹紧了双腿,换了只手接电话,腾出来手使劲的掐他。 “他是人不是玩偶,难道你对他有意思?”我不可置信的质问,简直受不了洛慧了。 温热的大掌一直向上,指尖在上面肆意滑动,全身引出一阵颤栗,我连声音都渐渐变了“嗯……”控制不住逸出口,电话那端的洛慧马上警惕的问:“你怎么了?” 脸颊刷一下红透了,我简直想咬了自个的舌头,单手握拳砸着江铭晟的后背,奈何我那点力气根本就让他感觉不到。 “没什么,我不舒服,先挂了!”洛慧后来又说了什么我一句没听清,更是连回都没回她一句,除了咬紧双唇外,就是迅速挂电话。 再不挂的话,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再次发出什么难堪的声音。 扔了手机,我双手扯着江铭晟的头发,并没有责怪他在我电话的时候引诱我,此时最该做的是如何灭了火,而不是质问他,江铭晟推倒我,欺身压下来,他深情的吻我,吻的极是缠绵悱恻,直到我快喘不过气时,他才结束了这场绵长的激吻,我一边喘气,一边问:“你是爱我的人,还是爱和我在一起的感觉?” 这是之前在短信里问他的问题,可是那一天他到底还是没有回答我,现在既然想起来了,我就刹风景的问了出来。 “都爱。”他停下所有的动作,单手支起身体,近距离的直视我,宠溺的说:“如果不爱一个人,就不会对她有兴趣,倘若没有兴趣又怎么会有感觉?” 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之前我还真是没想过。 第98章:迷恋 为了表示对他的回答甚是满意,我双手一勾,勾住他的脖子,接着主动吻他的颈窝,我喜欢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混合着他独特的男人气息,万分的让人迷恋。 夜,静谧,安详,外面虽寒气逼人,屋内却春光无限结束激情时,已经是深夜十点,江铭晟体力透支过多,洗了澡倒在床上便睡着了,而我虽然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装满了一堆的事。 脑子里会突然闪出林美琪胸前的伤疤,还有江铭晟看到那伤疤时的心痛,但最让我心烦的还是找不到戒子的惶恐。 我仔细的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丢了戒子,虽然江铭晟已经承诺会重新送一只给我,可是戒子好比是婚姻,第二次永远都弥补不了第一次的缺憾。 难道是掉在了林美琪家里?我仔细想想,从顺宝斋出来后再没去过别的地方,直接回碧水轩就遇到了林美琪,在她家逗留了那么长时间,看来掉在她家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长吁了一口气,我决定明早去她家找找,无论如何要尽全力找回那只江铭晟第一次送我的戒子。 强迫着自己赶紧入睡,结果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我疑惑这么晚谁会打电话给我,在黑暗中拿出手机一看,那熟悉的号码立刻湿透了我的眼眶。 仍然没有开灯,我在黑暗中摸索着下床,然后悄悄走向客厅,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颤抖的按下了接听“来茴……生日快乐。”一句生日快乐,让原本隐忍的情绪彻底崩溃,我压抑的哭了起来,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哽咽的喊了句:“妈……” 电话那端也传来压抑的哭声,我知道母亲一定是瞒着父亲打的这通电话。 “你爸已经睡了,他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是偷着打的,你在B市还好吗?妈……很想你。” 母亲的言外之意我何尝不懂,这么久了,每每想起那一晚,都是心如刀割。 “妈,我也想你……你和爸身体好吗?我不是个好女儿,我不求你们的原谅,只希望你和爸好好的……” 我们都不再说话,即使母亲离我远在千里之外,我依然能感受她无声的心痛。 我让母亲,失望已久。 沉默的时间没有维持多久,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咆哮声,母亲慌张的说了句:“你爸听到了,我先挂了,你照顾好自己!” 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跟母亲说,手机里便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在寂静的深夜像无数只蚂蚁撕咬着我的心。 无力的走向沙发边,我慢慢的躺了下去,然后把头埋在沙发的里侧,双手捂唇忍不住的哭,身体因为压抑轻微的颤抖,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我,才让我从混乱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来茴,怎么了?”江铭晟温柔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的响起,我闭着眼睛沙哑的说:“我妈给我来电话了,祝我生日快乐。” 他将我抚起来,然后靠在他怀里,他一边替我擦干眼角的泪痕,一边安慰说:“从明年开始,生日我们不过了,如果生日这一天要流这么多眼泪,那我还是情愿不让你过的好。” 他没有说错,今天是我生日,我流了很多眼泪,各种的原因,各种的复杂。 我们相拥坐在黑暗中,我问他:“林美琪身上的那一枪是什么时候替你挡的?” 他叹口气,抚摸着我的头发:“来茴,可以不要问吗?” “可是我想知道。”因为太想知道,所以不能不问。 通常我一定想知道的事,江铭晟都会让我知道,就如此刻,我说我很想知道,他就没有再不说的理由。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父亲的那件事吗?” 我愣了愣,随即回答:“记得,难道就是那一次?” 他默认了,接着说出了详细的过程:“那一天我去找我父亲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可她还是知道了,在搏斗的过程中我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悄然尾随,所以要不是她不顾一切的替我挡了一枪,我可能仍然不会知道她就躲在暗处。” 我有些恍然,难道那一天江铭晟所指的一切都已成定局是指这件事?? “她有时候脾气和你很像,都是倔强起来让人没办法的女人,如果那一晚她没有跟过来,那么她不会平白无故的挨一枪,从而让我欠了她一条命。” 心瞬间像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我颤抖的问:“你欠她一条命,你准备用什么还?” 我心里知道林美琪一定是要江铭晟用一生去偿还,可我怕江铭晟的回答和她所想的是完全吻合。 “如果是曾经,什么都可以还,可是现在……”他欲言又止,我被他紧握的双手有些无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现在,除了感情,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江铭晟给了我最渴望的回答,可我的心还是莫名的惶恐,总觉得林美琪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未来的路依旧那么坎坷。 “我很羡慕她。”靠在他怀里,我用最轻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他微微低头,疑惑的问:“羡慕她什么?” “羡慕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羡慕她在你最年轻的时候就陪在你身边,羡慕你们的过去有那么多回忆,更羡慕她曾经救过你的命……” 我说了一串的羡慕,他起初是沉默,接着竟然说了句令我咋舌的话“那我可不可以说也很羡慕林默?” 已经很久了,我们之间没再提过这个名字,像是被尘封已久的人,久的我已经不再去想起。 “你羡慕他什么……” 现在真的开始有点喜欢黑暗了,这样只能闻其声不见人其实也挺好,不管我脸上有什么的表情,江铭晟他都不会发现。 “你羡慕林美琪什么,我就羡慕他什么。” 江铭晟越来越精明,把商场上的精明也用在了感情上,他堵的我说不出一句话,见我沉默,他又说:“来茴,我们都不用去羡慕别人,那些值得羡慕的毕竟已经过去。” “恩!”我重重的点头,很欣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夜愈发的深了,我们就这样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回床上睡吧?”他提议。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我在黑暗中对他说:“你抱我过去。” 江铭晟抱起我,摸索着进了卧室,躺在他怀里,我悄悄的问:“林美琪以前跟了你那么久,严无常不知道吗?”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他了,以前严无常曾经跟我说过,江铭晟没碰过除我以外的女人,难道他不知道林美琪的存在吗? 透借着一丝月光,我看到了他脸上深沉的表情,他一定是不想听到我提起严无常,毕竟那是他心里的一块伤。 “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迅速安慰,真怕一不小心,就撕开了那块已经结疤的伤口。 “他是最懂我的人。”没有太长时间的沉默,他还是选择了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初把你留在身边的时候,他曾经问过我,是单纯的喜欢你,还是因为你长的像林美琪,那时我的回答是后者。”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后者的范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那个道理,我身边最近的人他懂我的心思,把我看的透彻,他知道我把你留在身边的原因,其实已经不是单纯的因为你像谁。” 如此看来,严无常骗了我江铭晟紧紧的搂着我,不再对我有丝毫的隐瞒。 严无常虽然骗了我,可却是善意的欺骗,现在才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以及很久以前他总是若有似无的提醒,他对江铭晟,真的是尽心尽责。 越是怀念一个人,越是觉得他死的很遗憾,如果他没有死的话,看到我和江铭晟的今天,他即使不擅表达,心里也一定是极高兴的。 “那你能忘的了林美琪吗?” 只要一想到她的替他挡了那一枪,我心口就莫名堵的慌,没有什么比救了对方的命更具有威胁性,尤其是江铭晟这种重情重义的男人。 “来茴,我不否认曾经爱过她,可那毕竟都是过去了,四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我的心再听到那一句,四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时,抽痛了很久很久,我很赞成这句话,就好比四年前我和林默相爱,四年后,他为了前途弃我而去“我……其实知道林美琪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走的。”犹豫了片刻,我试探性的说了句。 果然他手指轻微的动了动,问我:“怎么知道的?” “你母亲说的。” 我只说了这一句,便不会再说下去,虽然道德高尚的人都会还事情一个真相,可我不想让江铭晟和他母亲彻底决裂。 “都过去了。”他调整了睡姿,声音透着一丝慵懒,已经证明他不想再提。 我能理解他有这样的心情,是男人都不能容忍眼里进了沙子,女人如此,男人亦是如此。 “林美琪那天说她是冤枉的,你怎么看?”即使他已经不想再说,我还是好奇的多问了一句,再他没回答前,又补充一句:“假如真是冤枉的,你又会怎么办?” 心里乱,头更痛,突然间觉得自己需要担心的事情很多很多“来茴,我都说了,已经过去了,别问了,早点睡吧。” 江铭晟再次圈住我,力道紧的我说不出一句话为止。 距离凌晨已经没多久了,在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夜的漫长几个小时里,我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中。 夜的凄凉,写尽沧桑,却写不出那最后一抹忧伤凌晨六点我准时踏出了碧水轩,出门时江铭晟还没醒,我留了张便条给他,只说了我有事要出门,没交代是什么事。 打车很快到了林美琪的住所,伫立在门外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咚咚的敲响了房门。 一声,两声,三声敲的手指麻痛也没人来给我开门,我想着是不是林美琪还没醒,看了看时间,冬天早上六点半也确实来的早了点。 第99章:一个女人为了情而绝望 于是我站在门外等,一个小时过去后,还是没等到人开门,我随手转了一下门把,门竟然被推开了,心里莫名的不安,昨晚我说的话很让她难以接受吗?难以接受到我走后她连门都忘记反锁了? 我迈步走了进去,轻声喊:“林小姐你在吗?” 无人回应我,我直接走到沙发边,从里到外,只要是昨天我呆过的地方全部都翻了一遍,结果仍然没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 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我又喊了声:“林小姐请问你醒了没有?” 我的声音已经提到了最大的音量,如果她还是没醒的话我觉得不太可能,可即然听到了为什么不回应我?莫非她捡到了我的戒子,故意不想给我? 步伐移至卧室的方向,我敲了几下,果然她还是不肯回应我,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我推开一条门缝,结果竟然令我大吃一惊“林小姐??”猛的推开门,我奔向躺在地上的林美琪,地上一大片的血迹,已经开始渐渐的凝固。 “林美琪!!你这是干什么??你醒醒,醒醒!!”心里惶恐加上不安再加上震惊,我已经有些头晕目眩,勉强让自己镇定,我掏出手机拨打江铭晟的电话“铭……铭晟,林……林美琪割腕了……” 因为慌张我已经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电话那端无人回应我,直接是忙音,我握着手机的手很无力,整个人彻底的傻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到底江铭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打120,总之什么也不知道了心口闷的很难受,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才抬起无力的双眸,迎上了江铭晟阴鸷的目光。 他抱起地上的林美琪冲了出去,他甚至忘记了林美琪旁边还有一个我。 挣扎着站起来,我追了出去,虽然林美琪是自杀,可我总觉得和我脱不了关系,如果昨晚我没有到她家,是不是她还会一如既往的自信下去江铭晟的车已经发动,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无措的站在原地,泪水急剧而下,这样被忽视的感觉像一把刀刺在了我的胸膛,要了命的痛。 双腿无力的蹲了下来,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来茴,上来。”乍一听到这声音我简直不敢置信,抬起头目视着江铭晟已经退回到我身边的车,我有些恍惚,是我太渴望他回头,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吗? “快点!”这紧急的催促终于让我回到了现实中,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疾速往医院的路上行驶,我们再没说过一句话。 林美琪被推进了急救室,江铭晟背对着我站在急救室的门口,这样的情景就好像当初严无常送进去的时候一样,他在隐忍,痛苦的隐忍。 可是这一次我没办法再走过去安慰她,急救室里躺着的人和我关系多么复杂,我在这个时候说任何安慰的话,都会卑微了自己的立场又显得过分的虚伪。 知道我们三个人关系的,一定会觉得我巴不得她就这样死了才好,可是我真的没这么想,真的没有我能理解一个女人为了情而绝望的活不下去的心是什么感受,她做出这样极端的行为,把我逼的一无去处。 急救室的门开了,二个小时。 “她怎么样?”江铭晟紧张的询问摘口罩的大夫。 “失血过多,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体太过虚弱,要好好疗养。” 医生简单的说了几句重点,接着林美琪被推了出来,我跟着江铭晟的步伐进了病房,盯着脸色苍白的林美琪,心里难过的无以复加。 江铭晟坐在床边望着她,因为至始至终都是背对着我,所以他眼里的神情我毫不所知,但我知道,他一定心里很难过,抛开过去相爱一场的份上,他欠了林美琪的是一条命。 慢慢的退出病房,我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双手紧紧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锃亮的皮鞋映入了我眼帘,缓缓抬起头,我看到了江铭晟关切的目光。 “来茴,累了先回去休息。” 在这个时候他还记得关心我,我不是不感动的,就算他现在对我不理不睬,我也能够体谅他,毕竟林美琪是他曾经爱过的人。 “没关系,我不累,我陪你等她醒来。” 用力的站起身,我扑进了江铭晟怀里,只有他怀抱里的温暖才能弥补我此时心里的不安。 “对不起,如果昨晚我不去她家,否许她不会……” 哽咽的说不下去,但我想表达的意思江铭晟他一定是懂的,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他安抚我:“不管你的事,所以不要多想。” 下午一点,林美琪终于醒了,我躲在门外不敢走进去,但对于里面的谈话声却听的清清楚楚。 “你走啊,走啊,就算我死也跟你没关系,你不再是过去的你,我不需要你来同情我!” 林美琪情绪激动,声音哽咽,语气充满了绝望。 “小琪,你为什么要想不开?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了这种极端的人?” 江铭晟低声训斥,惹得她冷笑两声,反过来质问江铭晟:“那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里已经不再有我?什么开始,你对我的感情已经不在原地?” 江铭晟不知是怕刺激到她,还是不忍心再她面前说出她不想听到的话。总之又出现了我熟悉的沉默。 “江铭晟,我最美好的青春陪着你一起走过,到头来你却负了我,你不相信我,不再爱我,没有关系。你移情季来茴愿意为她死,也没有关系。那都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但是……” 她停顿了,仿佛在酝酿一定的勇气,即使看不见她的人,我也可以想象她此刻脸上痛苦的表情“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你为了季来茴割伤了自己,我也可以为了你做出同样的牺牲,如果你决定就这样爱他,那我就决定这样爱你,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可以为了你去死!!” 林美琪的几句话深深的震撼了我,我知道她爱江铭晟,却没想到爱的这么极端,爱到可以连生命都不要,这样的对手我还有战胜她的希望吗? “小琪,你不要这样,爱情不是谁可以为谁去死就可以的!” 江铭晟反驳她激动的话语,我听的清楚,他很无奈,深深的无奈。 “那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要怎样才可以?为什么多年的感情说不爱就不爱了?说忘记就忘的干干净净?如果你不留一个跟我长的如此相似的女人在身边,如果你不在长筑别院写下那几句话,我怎么可能会再回来?我怎么可能还会对你存有希望?如果真如你此刻所说,爱情不是谁为谁死就可以,那么你就不应该给我希望,从而让我如此的绝望……” 病房内传来一阵哭泣声,强势的林美琪终于不堪打击,脱卸了她所有的伪装,淋漓尽致的宣泄了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满。 “小琪不管怎样都回不去了,只希望你能看清事实,你替我挡的那一枪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有我这颗心给不了你了,真的给不了……” 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欣慰,我以为林美琪为了他自尽,江铭晟的心会因此而飘摇不定,却没料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坚定不移的话,短短的几句话,体现了我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除了你的心我什么也不要,如果你给不起,你就不要站在这里,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我真的没法忍下去了,面对如此极端的林美琪,纵然再怎么同情也没没办法忍受了缓步走向病房内,我走到林美琪床边,与她复杂的双眼对视,不难发觉她眼里愤怒、嫉妒、抓狂、冷漠一系列的神情。 “林小姐,我以为你多有能耐,我以为你有多坚强,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林美琪震惊的盯着我,盯着我挑衅的目光,久久没憋出一句话这句话曾经是江铭晟对我说的,所以他自然明白话里的含义,并非是想刺激林美琪,而是让她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勇气。 “你非铭晟的心不要,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扭转,倘若一个人的心变了你拿什么去扭转?就算铭晟因为愧疚而留在你身边,你拥有了一个没有心的躯壳又有什么意思?难道你林美琪追求的爱情,追求的人生就是这样的?” 显然我又刺激到了她,她面色愈发苍白,江铭晟并没有阻止我说下去,于是我继续说:“如果真爱一个人,是想办法如何留住他的心,夺回他的心,而不是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你不是说过吗,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大的赢家,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就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被褥,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无尽的冷漠中,江铭晟看着她一言不发,而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是时候退场了。 “我先走了。”我对江铭晟轻声说了句,他点点头,走到门口时,撞见了林美琪的经纪人,他一脸铁青的冲进来,连正眼都来不及看我一眼,就火大的质问林美琪:“你这是搞什么?是不是不想在这圈子里混了?闹自杀,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带上房门,里面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管不了林美琪的行为,更管不了她的人生。 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像丢了魂一样的失落,以为只要江铭晟的心是坚定的,我们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爱,如今看来,还是比较困难的事嘀……嘀身后传来一阵车喇叭的声音,我不甚在意的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回头,一辆车出其不意的停在我面前,接着我看到了一张阳光的脸,淡淡的笑容夹杂着邪恶的注视。 第100章:倾听 “乔楚飞……”我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算算日子已经三个多月了,我都差点已经忘记了这个人。 “先上车。”他指了指副座。 我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把车开到了一家星巴克门口,然后我们一起走了进去。 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拿铁,我拿着勺子心不在焉的搅动着,乔楚飞则直直的盯着我,一句话不说就那样盯着,直到我被他盯的浑身发麻,才忍不住打破沉默:“看什么呢?几时回来的?” 他笑笑,“昨天回来的,正想抽空去找你呢,只是还有些事没处理好,今天碰巧在路上撞见了你。” 想起他父亲的事,我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好,倒是他洒脱,用手拍了拍我的头,打趣的说:“我怎么发现每次无意遇见你的时候,你都是失魂落魄的呢?刚才看你傻呼呼的走在马路上,还以为是看走眼了呢……”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你瞧见我不开心的样子。”扔下手里的勺子,我也很郁闷。 “是因为江铭晟?”他试探性的问。 无奈的叹口气,我点点头,朋友本就不多,心里又闷的发慌,有人愿意倾听也未尝不好。 “这次我真的遇到对手了。”直视着他,我显得很无助。 乔楚飞一边喝咖啡,一直质问我:“你就那么爱他?不爱不行吗?” 我还是点头,但并没有告诉他,我是一个对爱执着的女人,要么不爱,既然爱了就不能不爱。 “来茴,随缘吧,得之你幸,失之你命,不要把自己逼的没有退路。” 他这一句话仿佛击中了我的要害,我一直都在逼自己,不管前方有没有路,都逼着自己往前走“你家里怎么样了?”故意岔开,我不再去谈论那个令我窒息的话题。 “你都知道的,何必要问。”他苦涩的笑笑,我懊恼的想咬舌自尽,明知道他父亲被关了,还去揭他的伤疤,其实我刚才想问的只是他怎么样了,谁知道出口就变成了他家怎么样了恋爱的女人傻,被爱折磨的女人更傻。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救的了你父亲?” 我心里愧疚的很,如果我能为他做什么,我会毫不犹豫。 “怎么?你想帮忙?”他戏谑的笑笑,也不知是故意逗我玩,还是说真的,总之我觉得是个可行的方法。 “方法是有的,就看你那有钱有势的男朋友肯不肯费点心思。” 我愣愣的盯着他,不确信的问:“真的假的?费什么心思?” 按照法律上来讲,是没有方法可用的,但若是讲钱不讲法,倒也真不是不可能。 “算了,你别乱想了,任何事有因必有果,强求不来。” 他洒脱的揉了揉黑发,一双迷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若有似无的说:“春天不远了。” 尽管乔楚飞不愿意和我明说,我也确信只要江铭晟肯帮忙,就一定能救的了他父亲。 夜幕降临,我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江铭晟经常住的地方,其实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即使再熟,不到万不得己,我也不想扰了他的宁静。 我一直都知道他经常住这里,这里离他公司近,风景也好,他是个有品味的男人,住的地方自然和他的人一样讲究。 英式独栋别墅,外加大型私人游泳池,简单中不失大气,别墅内一片漆黑,可见江铭晟并没有回来。 我掏出手机打他的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其实我来前已经打过好几通了,回答我的都是这同一句话。 今晚江铭晟不会去碧水轩,我确定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去的,所以我只好等在这里,蹲坐在他门前,昨晚没有睡好,困意来袭,我渐渐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轻轻的摇醒,睁开朦胧的睡眼,印入眼帘的便是江铭晟心疼的目光。 他握住我冰冷的双手,责备的说:“你怎么睡在这里?” 他的手很温暖,很温暖,一直暖了到我心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我的本意只是想等他回来。 “你手机怎么打不通?”我的鼻音有点重,嗓子也有点痛,看来我是冻着了。 他抚我站起来,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解释:“下午有件急事我去了趟W市,飞机上没信号。” 第一次走进他独住的房子,我还没来得及打量,他便把我按坐在沙发上,接着开了空调。 脱下外套,他给我倒了杯开水,然后坐在我旁边,把我圈进怀里,搂的紧紧的,仿佛要驱散我所有的寒意。 “冷吗?”他轻声询问我。 “恩,有点。”他听我说冷,加重了圈住我的力道,直到把我捂的暖暖的才松开了手。 待他一放手,我便直入正题:“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他先少听到我求他帮忙,所以感兴趣的挑眉说:“哦,什么事?” 嗓子有点干,我喝了好几口白开水,才悠悠的开口:“就是……就是关于市长的事。” 我有些吞吞吐吐,主要是担心他会误会什么。 “市长的事那是中纪委的人管的,你也操心?” 他语气戏谑,我一听没有生气的征兆,胆子便大了,拽了拽了他的衣袖,撒娇着说:“你明明就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嘛……” 他把头靠在沙发上,慵懒的伸开双臂,随意的问:“乔楚飞让你找我的?” “不是,不是。”我立马摇头,疾口否认,其实我否认也没用,江铭晟他坚信一定是乔楚飞跟我说了什么,不然我不会好好往这上面去想。 这些日子,林美琪的事情就够我烦心了,市长的事真不是我会考虑到的范围。 “我和乔楚飞是朋友,你不能把人家整那么惨,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你肯不肯帮忙就给我一句话行吗?” 江铭晟的双眸渐渐变得凌厉,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来茴,你总是对别人的事比对我还上心。” 我表示不能赞成这句话,我要不是整颗心装的都是他,我至于这么苦闷吗?我倒是希望我对别人能比对他上心些,这样我也可以活得轻松一点。 “你就答应吧好不好?你也知道,我最近因为林美琪的事情伤透了心,如果你不答应我会更伤心的……” 一想到林美琪,心就开始隐隐作痛,她就像是我的一块心病,吃什么药也医不好。 “我尽量吧。”他合上了双眼,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疲惫,或许是因为……我提到了林美琪。 江铭晟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即使是尽量,他也一定会做到。 乔楚飞打电话给我,约我星巴克见,当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了那里。 “有事吗?”我没有往他父亲的事情上去想,是因为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你真的跟江铭晟说了?”他脸色平静,手里把玩着手机。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确定的问:“你怎么知道?” 他意味深长的打量我,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来茴,看来你在江铭晟的心里还是极有份量的。” 我不明白乔楚飞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疑惑的望着他,等他给我一个答案。 “他保释了我父亲,费了不少关系费了不少钱。”突然间听到这个结果,我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把我父亲毁掉的是他,拯救我父亲的也是他,呵呵,真是讽刺又可笑。” 乔楚飞笑的很悲凉,看到他这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件事可以证明你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这次把我父亲弄出来,他可是费了不少财力,但我不会感激他,更不会因为他这样,从此就对你望而却步。” 帮了乔楚飞是好事,但听他这么一说,让我觉得关系愈发的凌乱了我想去医院看看林美琪,乔楚飞说他想见识见识那个让我不安的对手,我没有拒绝。 他把车开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尾随着我进了二楼的病房。 林美琪半靠在床上,耳朵上塞着耳麦,见我们进来,她摘掉耳麦冷冷的问:“你来做什么?想看看我死了没有?“ 对她嘲讽的话我不以为然,倒是乔楚飞率先开了口:“别把话说的跟刺似的,来看你是你的荣幸。” 呵,林美琪讽刺一笑,直勾勾的盯着乔楚飞上下打量,继而将视线移向我:“这位帅哥长相不错,也挺维护你,看来对你有意思?” 我将手里的鲜花放到她桌边,漠然的说:“你可以不用自以为是” “季来茴,你过来一点,我有话跟你说。”她手指向我勾了勾,我犹豫了一下,不知她卖的什么关子,但脚步还是移了过去。 “什么事?”站在她面前,我问。 “啪……”脸颊瞬间火辣辣,林美琪毫不留情的一耳光甩在了我脸上。 “该死的女人,你干什么??”乔楚飞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捏的她手指血色尽无。 “怎么?你心疼了?你们什么关系呀?”她极尽讽刺,眼神暧昧的盯着我和乔楚飞。 我从来都不是那种被人打了只会哭哭啼啼不还手的女人,即使对方是为了江铭晟寻短见的林美琪也不可以。 我推开乔楚飞扬起手掌正要还了那一巴掌的时候,身后传来凌厉的制止声:“来茴!” 我们三人同时回头,门口站的人是江铭晟,他冷冽的目光从我和乔楚飞身上移向病床上的林美琪“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莫名挨了一巴掌,他有没有看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会跟他说,我从来就不是喜欢告状的人。 乔楚飞冷冷的瞪着林美琪,想让她自己说出来,可他哪里知道,林美琪才没有他想象的高尚。 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没有人愿意先打破沉默。 江铭晟走了进来,他淡淡询问林美琪:“身体好点了没有?” 第101章:同等的信任 林美琪点头,似乎不愿多说,又或许有不相干的人在场,她懒得说。 “来茴,你怎么来了?”将话题移向我,江铭晟复杂的瞄了一眼乔楚飞,并没有特别为难他。 我知道他不会为难乔楚飞,是因为我生日的那天他已经说过,我能无条件的相信他,他理应回馈我同等的信任。 “我来看看她。”冷冷的凝向林美琪,我右边的脸颊依旧火辣,她唇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仿佛在宣告,我欠她的一巴掌,迟早要还的。 “sun,你帮我办出院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林美琪的声音忽而变得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可怜兮兮,她故意在我面前喊江铭晟sun,故意拖住江铭晟,只是为了让我难堪,我懂的,我终于明白她有多邪恶。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再等几天。” 江铭晟没有立刻答应她,林美琪立马不依不饶的拉住他的胳膊,苦着一张脸说:“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呆在陌生的地方,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我的眼圈有些红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抓着江铭晟衣袖的手,那一幕看在我眼里特别的刺眼,刺的我心都跟着痛,我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像一个多余的人,于是我恢复好情绪,假装镇定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铭晟点点头,并没有说路上小心或是我送你类似体贴的话,可能是他忘了,我是这么想的。 出了医院的大门,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吹的我心瓦凉瓦凉的,我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的往前走,乔楚飞跟在我身后,同样默默无语。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低头看着我的右脸颊,关切的问:“还痛吗?” 我摇摇头,但眼里明显已经模糊了。 其实我没有任何人想象的坚强,我只是比任何人都会伪装。 “那个该死的女人,早晚我得教训教训她。”乔楚愤愤的骂道,我抬起头,哽咽的劝阻:“千万不要,否则江铭晟不会放过你的,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的事真的不用你费心。” 我继续往前走,乔楚飞盯着我不肯停下的脚步,大声的质问:“江铭晟就那么好吗?不爱会死吗?” 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我没有回头,但却肯定的回答:“不爱不会死,但活着跟死了没区别!” 这就是执着的季来茴,就算被爱折磨死也活该的季来茴!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他继续在身后说话,我摆了摆手,“不用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他没有再跟上来,我一个人走到了附近的公园,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盯着远处嬉闹的孩子们,心里幻想着,有一天我也可以为江铭晟生儿育女,然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可是,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想的越是美好,心就越是痛的厉害。 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我拿出来一看,乔楚飞的号码“来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我的肩膀随时可以借给你依靠。” 尽管我不爱乔楚飞,可我不否认此刻的感动与感激,能被一个人记挂在心里是荣幸亦是庆幸,就算我不会去依靠,我也感激他给我开辟了一条可以转身的退路。 天黑前我去了江家,江母让佣人给我弄吃的,她一眼瞧出了我眼里的失落,担忧的问:“来茴,不开心吗?” “阿姨,我以为只要坚持着我的爱情什么困难都会被克服,可是现在我发现可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疑惑的皱眉,江母坐在我对面,紧张的询问:“此话怎讲?” 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小声抽泣,无奈的说:“林美琪为铭晟寻短见了,而且她曾经还替铭晟挡过一枪,她甚至扬言,为了铭晟死多少次都无所谓。” 江母表情震惊,她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的头,安慰说:“来茴,别难过,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别想太多,只要铭晟是爱你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也一直以为只要江铭晟是爱我的,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可现在“他爱我是建立再不知道林美琪被冤枉的基础上,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他还会毫无负担的爱我吗?面对受了委屈的林美琪,面对我知道真相却没有告诉他,他会一如既往的爱我吗?” 江母无声的叹息,过了好一会才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为了爱情,你要学会明哲保身。” 我知道她是诚心为我好,可她不会知道,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即使江铭晟不要我了,我也不可能自私的把所有事情推到江母身上,我季来茴的人生不需要那样的爱情。 “阿姨,让铭晟知道真相吧好不好?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这样存活于阴影中的爱情不是我所追求的,如果铭晟知道了真相,他选择了林美琪,我的心会死的彻底一点,如果他选择的是我,那么我就再也不会爱的这么辛苦……” 我知道我这样的提议,有多为难江母,江铭晟本来就对他母亲心存芥蒂,倘若要是知道了曾经是她亲手毁了他的爱情,毁了他爱的人,他会怎样想?会怎样看?又会怎样做? 其实,我们大概都能预想结果“来茴,阿姨不能自私的为了我自己的处境,而不顾你心里的感受,所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做出任何的举动,我都不会怪你。” 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我默默的流泪,即使是一个很难做的抉择,我的心也早已经麻木了,因为我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抉择。 我可以为了江铭晟放弃了亲情,还有什么,是我没办法放弃的决定一周后向江铭晟坦白我所知道的真相,我给自己一周的时间,让自己想出一个尽量能减少他们母子隔阂的方法。 为了让脑子里能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我开始拼命的工作,做完了自己的工作,把同事的工作也一并做了,忙碌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但足以抵挡所有可以扰乱你心绪的忐忑分子。 “季律师,有人找。”赵小娟无精打采的从门外走进来,经过我桌边时懒洋洋的提醒。 我以为会是乔楚飞,毕竟除了他很少会有人跑到律师所来找我,然后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乔楚飞,赵小娟不该是这种态度的,依照之前她对乔楚飞的兴趣,一定会兴奋激昂的冲到我面前演尽花痴“谁啊?”我疑惑的问。 “我怎么知道,自己出去看不就知道啦。”看来果然不是乔楚飞。 放下手里的工作,我郁闷的走了出去,再看到门外站的人时,顿时火冒三丈,竟然是他“张二瓜你又想干吗?你还敢来我上班的地方找我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告你骚扰!!” 我一脸愤怒的冲到他面前,对他的出现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和厌恶。 “你放心,不要以为我还对你存有念想,你这样的女人,我张二瓜不敢要也要不起!” 他一脸的讽刺,语气充满了不屑,我有些恍然,他这是来找挑衅的吗? “那就好!有事说事,没事赶紧离开我的视线!” 我不耐烦的向他挥手,真希望这个极品败类从此后消失的干干净净。 “季来茴,你不要以为我张二瓜是好惹的,你一次次不把我放眼里,我信不信我会毁了你最重要的东西?” 我蓦然的抬起头,征征的盯着他,冷笑了一声:“呵,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你有这个本事?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请便!!” 张二瓜表情自得,并没有因为我的讥笑而有所收敛,他更加自信的说:“那你就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瞧不起人的下场。” 他说完坐进了车里,引擎发动,扬起一片灰尘,在我气愤的目光下绝尘而去。 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连一个极品都可以跑来跟我耀武扬威,还说出威胁我的话,我和他仅仅见过几次面,他有什么能耐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想了想是江铭晟,然后我觉得可笑,就他也想跟铭晟斗,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份量虽然很郁闷,也很气愤,但我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更没有把他的几句话当一回事。 下班前我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两盒感冒药,那天晚上在江铭晟门口等他等到睡着,感冒就一直没有好,先是嗓子一直痛,接着又是流涕咳嗽,特别是晚上,整夜整夜咳的我睡也睡不着。 今天下午又觉得头晕呼呼的,额头更是烫的厉害,我把责任都怪在张二瓜身上,若不是那个极品来气我,或许我的感冒不会加重成这样! 买了药站在公车旁等了半天车子也不来,而我越来越难受,站都有些站不稳,天渐渐黑了,无奈之下我掏出手机打了江铭晟的电话。 “你在哪里?”我虚弱的轻声问,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这个时候我很需要他。 “在陪客户吃饭,怎么了?”他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温柔,我真的怕他会对我不耐烦。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咬着唇,坐在公交站台下,路灯把我孤单的身影拉的细长,显得异常落寞。 “才刚刚过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有什么事吗?” 我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并没有跟他说我不舒服,我需要他,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脆弱过,我还没有像林美琪那样学会怎样得到他的怜惜。 “恩,没什么事,那你吃饭吧。”我欲挂电话,他迅速问了句:“你晚饭吃了吗?” 我连家都回不了,我还怎么吃饭,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倔强。 “还没有,我在等公车……” 声音有些哽咽,我怕他会听出来,立马又补充:“车子来了,我先挂了。” 第102章:不想牵绊他 没等到江铭晟回话,我真的挂了电话,他在陪客户我不想牵绊他,我一直都不想牵绊他。 傻乎乎的就那样坐在寒冬夜晚的公交站台下,等车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路灯洒出寂寞的光晕,伴随着我孤单的身影,成了冬天夜晚最凄凉的画卷。 真的很累很累,累的我想抛弃一切,然后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一个叫做遥远的地方,从此忘记所有我不能忘记的人和事。 可是,我能抛弃吗?世界原本就不是属于我,我能抛弃的是一切的执著。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 昏昏沉沉,意识不清,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圈住,这个怀抱我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依赖与渴望,就像是吸毒,戒也戒不掉。 “来茴,来茴……” 耳边传来阵阵呼唤,那是我多么渴望听到的声音,夹杂着深深的关切。 可是我一句话也不出,我已经被烧的糊涂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被人抱起,然后被人带到了一个地方,最后手臂上传来被针扎的麻痛,只是麻痛,一点点。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所在的地方并不陌生,是碧水轩,江铭晟送给我的家。 左边的手臂上输着液,右边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的麻木了,我扭转视线,迎上的是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他躺在我身边,肩膀压在我的手臂上。 我扯过自己的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就那样静静的凝视他,这张熟悉的脸庞,在我眼前晃了四年,我恨了他三年,爱了他一年,如此鲜明的对比,却推翻不了爱比恨深的结论。 乔楚飞说,江铭晟有那么好吗?不爱不行吗?我真想问问他,他懂不懂什么是爱,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知道,爱上一个人,要想不爱到底有多难?不是我太执着,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亦是如此,爱一个人爱到心的时候,要想把那个人从心里磨灭掉,除非连心一起灭掉,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嗓子一阵干涩,我忍不住轻咳,江铭晟立马敏感的醒了,他坐起身,紧张的问我: “好些了没有?” 我点点头,沙哑的说:“好些了。” 他伸出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感觉烧明显退了,接下来就是训斥我:“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面对他关心的质问,我心里有丝丝暖流悄悄的灌入。 “你陪客户很重要,我不想打扰你。” 我说的是事实,可江铭晟很不高兴,他冷着一张脸说:“你认为什么都比你重要吗?” 他的言外之意我自然是听的出,心里愈发的感动,但也同时很惶恐,如果我把林美琪的事情跟他说了,他还能一如既往的关心我,那么我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发自内心的关怀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公交站?”我有些疑惑。 他还是不悦的瞪我,把我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放进去,温润的说:“你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你声音怪怪的,就开车来了碧水轩,结果发现你没回来,又想起你说在等公车,就一路赶了过来。” 他一边诉说,一边继续瞪我,瞪完了接着说:“结果在公交站,还真让我捡到了半死不活的你。” 我忍不住心里的感动,轻笑了笑,笑完了还不忘打趣:“幸好是被你捡到了,要是被别人捡到了,真不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 他习惯性的弹我额头,不悦的附和:“你还知道下场两个字?我以为你坚韧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江铭晟一直陪我坐到了天亮,一夜没睡,他的脸上难掩疲惫。 “你睡会吧。”我支撑着坐起来。 他赶紧按我躺下去,穿上西装外套,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说:“上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你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人过来照顾你。” 我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等会打电话让洛慧过来就好。” 自从陈妈回去照顾她女儿后,我就再也不习惯接触陌生的人。 江铭晟知道我性子倔,俯身在我额头上吻了吻,又替我掩好被子,嘱咐说:“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晚点过来看你。” 他走了,偌大的房子一下子变得冷清了,我拿起手机给洛慧打了个电话。 十五分钟后,洛慧准时赶到,一见我就夸张的尖叫:“怎么病了?跟江铭晟吵架然后晚上跑出去晃悠冻着了是不是?” 她自以为是的乱下结论,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瞎猜什么,去给我弄吃的。” 她进客厅转了几圈,过一会跑来对我说:“你这房子里有什么吃的?” “没有。”我淡淡回答。 “没有你让我给你弄什么吃?”她眉头一挑。 “有吃的,我还叫你来干什么!”我反驳。 洛慧立马坐到我旁边,小心翼翼的问:“你老实说,是不是被江铭晟抛弃了?” “滚!”我吼了句,怎么动不动就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哎哟,你别激动嘛。”她安抚我,接着说:“我就是觉得奇怪,首先你病了他怎么都不守在你身边,想想之前我们被齐珍珍打的时候,他那叫一个体贴啊,可是现在……现在,就算他不在这里,也好歹要找人照顾你吧,把你一个人扔这不管不问的,什么意思嘛!” 洛慧一脸的义愤填膺,我没好气的笑笑,用力的掐了她一下,调侃道:“说你眼光短你还不信,什么都不是看表面的,江铭晟昨晚陪了我一宿,你来的时候他才刚走,而且不让别人来照顾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是陌生控你不是不知道……” 听我这么一说,洛慧恍然大悟,接着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能再像我这样。行了,我去附近超市给你采购点吃的,你先睡会。” 她关了卧室的门,我的手机又响了“乔楚飞什么事?”我无力的询问。 “你今天没上班?”他在电话那头很肯定的质问我,“我刚去你们律师所找你了,那个叫什么赵大娟的……” “是赵小娟……”我打断他的话,没好气的纠正。 “管她什么娟的,反正就是她说的,说你生病请假了,你怎么了?” 听着他关切的询问,我感激的回答:“没怎么,就是有些感冒,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住哪里,我去看看你。”他不死心的追问。 “不用了,没什么事。”我赶紧拒绝,孤男寡女的,我可不想让江铭晟误会些什么。 “我还有事跟你说呢,电话里说不清楚。”他不容拒绝的强调:“必须要今天说。” 无奈的叹口气,他说必须要今天说,我还能说什么把地址报给他,既然他要来就让他来吧,反正洛慧也在,倒没什么大问题。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没睡多久,忽然听到卧室外有争吵的声音。 “你找谁啊你,鬼鬼祟祟的你想干什么?”是洛慧的声音。 “我找季来茴,你是谁啊你?我在看门牌号,什么鬼鬼祟祟的,怎么说话的!” 这个是乔楚飞的声音。 我支撑着坐起来,用力的喊了声:“洛慧……” 然而我虚弱的声音根本就抵不过外面的争吵声,外面那两人像是比谁声音大,越吵越来劲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下了床,头重脚轻的走到门边,开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两个人一看我出来,立马停止了争吵“来茴,你怎么出来了?” “来茴,你好点没有?” 面对两人同时关怀的声音,我苦笑笑:“再不出来,你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谁跟她打呀,好男不跟女斗。”乔楚飞鄙夷的撇了眼洛慧。 洛慧立马反唇相讥:“好女不跟疯狗斗,跟他打脏了我的手!” 我瞧着这两人牙跟毒似的,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好了,都是我的朋友,别不给面子啊,我还在病着呢,吵什么吵。” 假装头痛的揉了揉额头,洛慧立马抚着我说:“快回床上躺着去,我去给做饭。” 我重新躺回床上,乔楚飞搬了个椅子坐在我床边,洛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什么事说吧?”我直视着乔楚飞,等他说出什么重要的事,今天非说不可。 “其实是好事,说出来你一定非常高兴。”他表情有些激动。 我愈发的疑惑了,什么事能让我非常高兴?看乔楚飞脸上的表情十分郑重,不像是逗着我玩的“到底什么事?”我有些受不了他卖关子。 “关于林美琪的。”他将头往前凑了凑,很神秘的说:“你知不知道她的过去?你一定不知道对不对?” 我的心咯噔一声,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我没有告诉他我知道,只是催促他赶紧说。 “原来她现在的家世背景都是假的,什么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资深会计,全都是假的,她真正的背景说出来吓死你,她父亲是个赌鬼吸食大麻四年前就死了,而她母亲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他父亲死后就跟人家跑了……” 乔楚飞短短几句话听的我心惊胆战,这些话我并不陌生,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听谁说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我冷冷的质问。 “哎,现在谁不知道啊,电视上,报纸上,消息满天飞……”乔楚飞愉悦的笑笑:“第一次看她就不是什么好女人,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弊!” 我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半晌才反应过来,猛的坐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为什么会这样?这些消息是谁放出去的?那林美琪现在人呢??” 乔楚飞盯着我激动的情绪十分诧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说:“来茴,你别激动,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哪知道这消息是谁传的,我也是早上上网的时候看到才来跟你说的……” 第103章:不为人知的过去 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我万万没想到林美琪不为人知的过去被人拆穿了,心里惶恐的感觉愈发的强烈,总觉得考验我们爱情的时候到了我拿出手机,拨打江铭晟的电话,如我预料的一样,关机。 指甲紧紧的掐进了肉里,我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整整三天,江铭晟没踏进过碧水轩一步,他或许已经忘记了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我晚点再来看你。” 晚点,果然是够晚的了。 当身体恢复好以后,我终于打开电脑,查看了我这三天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实,网络上关于名模林美琪的报道铺天盖地,确没有一条是对她有利的,各种各样的报道,无一不击中她的要害。 “名模林美琪不堪的过去,丑陋“潜”规则……” “当红模特被曝家丑,身世掺假……” “林美琪曾被富商包养,日前为其自杀……” “林模四年前背着富商男友酒店欢爱,被拍录像……” 一条条鲜红的标题,触目惊心,明明我不是当事人,却比当事人更加的难以接受。 握着鼠标的手指越来越颤抖,光是看到那些标题,我都没有勇气点进去看详细内容,只是凭想象,我也能想象出林美琪现在的处境和绝望。 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些事曝光?没有人会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这些事被曝光,明着看这些丑陋的消息,是毁了林美琪,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一旦跟江铭晟说了林美琪被冤枉的事,无疑不是让她占尽了优势一切都是因为她被冤枉才会落了这样的下场,一切都是因为她被算计才会受了这样的伤害,面对孤立无援的她,面对从来没有背叛的她,面对人生被毁的她,重情义的江铭晟,他还会把感情的天平倾向于我吗? 关了电脑,我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世界都是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找不到出路,任何一个方向都是死角,我挣扎,呐喊,求助,哭泣,用尽一切的方法,却仍然无济于事我以为这个消息是江母传出去的,于是我跑到江家质问她,质问是不是她想把林美琪彻底毁了! 江母面对情绪激动的我,脸色十分平静的说:“不是我放的,我没有必要这么做,我明明知道你已经准备向铭晟坦白,我这么做岂不是让铭晟恨我一辈子?” 她说的不无道理,我无措的把眼神移向别的地方,真的想不出,是谁把这件事曝了出来从江家出来后,我去了林美琪住的地方,远远的瞧见一堆的记者围在四周,费力的突破重围,步行爬了十五层楼梯才走到她门口,结果却被迎面出来的一位贵妇泼了冷水“你们这些记者别费心思堵在这了,林小姐前两天晚上就搬走了。” 她扭着杨柳细腰往电梯的方向走,我疾步跟上去,急切的问:“请问她搬哪去了?” “我哪知道。”她高傲的仰起下巴,显得很不耐烦。 恍恍惚惚的走在路上,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江铭晟这几天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他难道都忘记了我还在碧水轩等着他吗? 林美琪也搬走了,她又去了哪里?直觉告诉我,出了这样的事江铭晟绝不会不管她,即使还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他也不可能不管她。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地方,但下一秒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打车去了江铭晟住的地方,站在门前我徘徊不定,如果林美琪在里面,我该怎么办?我又该说些什么? 虽然我做为知情者,应该对林美琪持同情的态度,更应该对江铭晟关心她,表示出理解,可我却怎么也无法忽视,心里淡淡的忧伤。 做为任何一个女人,再怎么富有同情心,也没有办法接受她爱的人关心除她以外的人。 我还是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果然是林美琪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努力平复了心里的波动情绪,我隐忍的问:“你还好吧。” 也许我真的不该来这里,更不应该问她好不好,对于一个前途尽毁的人来说,我代表的任何一个立场都是对她无尽的羞辱。 “季来茴,你满意了是不是?你高兴了是不是?你来看我是不是已经毁的彻彻底底了是不是?你装什么好人,装什么好心,一个人想要做到你这么虚伪真是太不容易了,你想亲眼看到我落魄,痛苦,你现在不是已经看到了?你看到了你是不是可以滚了!!” 她扭曲的脸庞充满了仇恨,就好像是我把她不堪的过去抖了出来,我像个木乃伊一样被她推搡出几米外,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不是我心虚,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我整个人都掉进了忐忑的漩涡。 “小琪,不要这样。”突兀的声音,久违的像从遥远的天际传过来。 我抬起迷茫的双眸,盯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江铭晟,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难过的一句说不出。 “来茴,你怎么来了?”他还是一贯的温柔,只是他真的忘记了说过晚点要去看我的话。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选择沉默的人是我,打破沉默的人也是我:“你准备把她放在这里一辈子吗?” 心痛的眼神睨向他,我等他给我一个说法,一个态度。 “不是。”他很坚定的回答我,然后说:“她的事你都知道了,这个时候她很无助。” 我在心里呐喊,她无助你就要陪着她,那我也很无助,谁又来陪我? “等我把这些消息封锁掉,然后我会把她安排好,你的位置还是你的位置。” 他握起我的手,放在了心脏最近的地方。 我很想扑进他怀里,求得一个踏实的拥抱,可眼神睨向他身后的林美琪时,硬生生的打消了。 她面色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神更是暗淡无光,没有了昔日的风华自信,倒更像个历经沧桑的风尘女。 我无声的点点头,转身离开,迎着微弱的太阳,眼泪直线下滑。 如果太阳能赐给我一点力量,让我说出真相吧,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让我们大家都解脱吧,这样的慢性折磨,我到底还能撑多久然而一想到江母黯然的眼神,加上目前这件事正在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我说出真相,无疑是彻底断了江铭晟和她母亲的亲情关系,我已经是一个和父母有了隔阂的人,让我怎么忍心再去看着我爱的男人和家里闹出同样的不愉快。 顾虑是会害死人的,这个道理我总有一天会明白。 我一个人跑到了酒吧,喝了很多的酒,然后我打电话叫来了洛慧,让她陪我一起喝。 她看着我醉生梦死的样子,即心疼又气愤,她质问我为什么情敌的事被捅,难过的却是我? 她不知道我江铭晟的过去,所以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一段多么复杂的感情。 “来茴,到底你和江铭晟之间怎么了?” “他是不是不要你了? “难道他和林美琪旧情复燃吗?” 洛慧一遍遍质问我,我却只是喝酒不说话,如果酒能喝死人,那就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你不说是吧,不说我问江铭晟。”她拿起我的手机,要拨打江铭晟的电话。 我一把夺回来,含糊不清的嘟嚷:“不……不用了,问……他也不会告诉你!” 洛慧真的生气了,她一把夺过我的酒杯,往吧台上一放,扯着嗓子吼:“那到底是怎么了?我洛慧自问什么都跟你说,没有任何秘密的说,可你为什么什么都对我保密,你是不是把我当朋友是吗??” 傻傻的盯着她,我痴痴的笑着“不把我当朋友拉倒,以后别再找我!”她气愤的转身就走,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伤心的呓语:“洛慧……不要走。” 她回头看着我无措的眼神,终是没忍心丢下我不管,重新坐到我旁边,她开始喝酒,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直到把自己也喝醉。 然后,我们两人抱在一起哭,哭的声嘶力竭,哭的肝肠寸断。 有人说,朋友是用来出卖的,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朋友是可以在最伤心的时候,陪着你一起哭泣的。 就像现在,我和洛慧。 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我打了乔楚飞的电话,让他来把我和洛慧处理一下。 清晨醒的时候,我和洛慧躺在一间陌生的地方,洛慧还没醒,我打量着周遭,判断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慢慢的下床,然后打开房门,进了客厅我才知道这是乔楚飞的家,虽然没有看到他的人,但客厅里悬挂着他的一张个人写真照。 我站在客厅中间,回忆着昨晚的情形,然后听到了乔楚飞的声音自厨房传来“来茴,醒啦?” 迈步走过去,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可思议的问:“难道都是你做的吗?” 他扬起迷人的微笑,反问我:“难道是你做的?” 我打量着他,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会下厨房的男人,不仅感叹:“还真是稀有品种。” 他听了我的话,戏谑的调侃我:“稀有品种你要不要?免费送你要不要?” 淡淡一笑,我摇了摇头,“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得到后会越怕失去,我不喜欢患得患失。” 这句话明明是另有所指,乔楚飞他又怎么会听不出。 “把你朋友,那个毒嘴婆叫起来吃饭吧。”他移开了话题,是为了不让我陷入更深的纠结。 我转身出了厨房。 洛慧面对一桌的美味,和我一样的震惊,完全不相信是出自于乔楚飞之手。 她尴尬的撇了一眼对面的乔楚飞,可能是想起了之前跟他吵架,现在反倒担了他人情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收留我们一晚。”洛慧假装随意的说了句。 “不客气,只希望今天吃了我的饭,以后嘴巴放软点,别动不动就狗呀猫的。” 第104章:新闻风波 乔楚飞幽默的一句话,终于戳中了我的笑点,我忍不住轻笑了笑,他一见我笑,又用筷子指着我说:“还有你,你也别笑,以后别动不动就***老娘。” 洛慧愣愣的看了看我俩,接着暴笑出声林美琪那些丑陋的新闻风波渐渐平息,网络上关于她的报道也越来越少,我知道这些都是江铭晟费了心思,可是不管他怎么替她掩盖,模特这个行业她永远也别想再回去了。 娱乐报道可以成就一个人的辉煌,同样也可以毁了一个人的辉煌。 我已经有些时日没见到林美琪了,哦不对,是没见到林美琪和江铭晟两个人夜幕垂至,站在碧水轩的最高层,遥望着远处的星河,那天天繁星像是无数只蚂蚁,分食着天空。 叮……叮……一阵昂扬的门铃声划破夜的寂静。 我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的人令我有些意外,但我并不十分欢迎。 “找我有事?” 我直直的盯着林美琪,多日不见,她脸上原本的暗淡还是没恢复多少,其实也难怪,对于一个输不起的人,对于一个把风光前程看的那么重要的女人,遭受这样的打击,能活下去都已经算不容易的事。 “不请我进去吗?”即使已经很狼狈,她还是改不了曾经的高傲。 我让开一条道,等她进来后,关了房门。 她细细的观察客厅的装饰,一间房又一间房的观看,我不知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猜来猜去也就是那么一点事。 “这么好的房子一个人住会不会冷清了点?”她走到我面前,不明用意的讽刺。 “你要是想来住,我也不介意。” 她冷笑,继而说:“你这里再好,也比不上铭晟那里,我才不要来住。” 心被她刺激的隐隐作痛,我面无表情的说:“既然这样,你就一直住他那吧。” 看似大度的话,没有人知道我有多介意。 “正有这个打算。” 她突然有意无意的扬起手指,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一抹刺眼的闪亮,刺的我眼睛酸痛。 我惊觉那是我的戒子,江铭晟在我生日那天送我的戒子,虽然我没有细细的研究,但我不会看错,那就是江铭晟送给我的! “这是我的戒子,你还给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用力挣脱掉,讽刺的说:“上面写你名字了吗?不要那么霸道,没有写你名字的,什么都不是你的!” “你敢说这不是你捡的,这是我生日的时候铭晟送我的,我掉在了你家里!” 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我恍然大悟,指着她问:“难怪你上次要寻短见,其实你就是捡到了我掉的戒子,你受刺激了对吗?你觉得你和铭晟没希望了,你一时绝望才想到死的对吗?” 我声声质问,步步紧逼,我还一直郁闷只是说了几句话她怎么就想不开了,要说刺激的话也不是说一次两次了,要想死早寻死了,怎么会碰巧就选择了那天晚上。 原来,真正让她想不开的是这个戒子。 “你爱发挥你律师的想象力跟我无关,总之,戴在我手上的东西,就不是你的!” 我看着她得意的神情,愈发的气愤,再次抓住她的手掌,使劲的去夺那枚戒子。 “你还我的戒子,什么我都可以让你侵占,这个戒子我绝不能让你戴!” 我们撕打在一起,她死死捂着手指,就是不肯还了我的戒子,正纠缠的不可分交时,房门被人推开,接着江铭晟走了进来。 我们终于不再撕打,三个人视线相对,我是那个最委屈的人。 我从来不在江铭晟面前告状,可今天我却第一次忍不了,奔到他面前,我哽咽着说:“是她捡了我的戒子,她不肯还我,铭晟你帮我要过来,那是你送的。” 他的视线移向林美琪的右手,凝视了片刻后,慢慢的向她走过去,我以为他是要帮我要还属于我的东西,然而“小琪你跑这来做什么?” 他轻声谴责她,然后捡起她的包递到她手里,叮嘱说:“你先回去,记得带好墨镜,不要让狗仔队看到了。” 林美琪听话的向门边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露出得意的笑,眼神更是不可一世。 我震惊的回头望了一眼江铭晟,难道这就是对我的交代? 疾步上前挡住林美琪的去路,我大声的吼道:“把我戒子还我再走!” 林美琪一把推开我:“不要以为什么都是你的,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早晚我会讨回来!” 我愤怒的想再次把她拦住,江铭晟走到我旁边,率先拉住了我:“来茴,让她先走,听我说。” 林美琪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电梯缓缓合上,她的眼神嚣张到了极点,落了毛的凤凰都可以这样踩遍我,我到底算什么“我不听,不听!!”用力摔开江铭晟的手臂,我哭着跑进卧室,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来茴,你把门打开,听我说。”江铭晟轻轻的敲门,我蹲在黑暗中只当没听见。 什么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刚才他的态度我真的忍受不了,那明明是送我的戒子,他明明就知道,可他却装作不知道“你不开也没关系,我有备用钥匙。”说完我真的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客厅的光乘虚而入,折射出一条细细的光线。 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响声,走到我面前,他蹲了下来,然后双手搭在我肩膀上,柔声的说:“来茴,你不要和林美琪一般计较,她经过这件事的打击,精神有点受了刺激,医生说如果加深刺激的话,她会很能恢复。” 我的眼泪在黑暗中肆意的流淌,江铭晟开了灯,见我一脸的泪水,他伸手想抱我,可是我躲开了,我的心真的被伤到了,他不会知道,那不是别的东西,那是戒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戒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一生的幸福与承诺。 “来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心痛。”他英俊的双眉紧紧瞥在一起。 我冷笑,悲凉的说:“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却什么都为林美琪先着想,你说她可怜,她需要同情,你把她放在你住的地方,我做为一个女人,你的女人我忍了,现在她戴上了你送我的戒子,你还让我不要计较,她不能受刺激,那你认为我就可以受吗?你真的以为我不在你面前脆弱,我就必须要一直坚强吗?如果要处处为了她退让,也许先疯掉的不是她,而是我……” 江铭晟隐忍的双眸充满了内疚,他紧紧的抱住我,然后告诉我:“来茴,对不起,我可能忽略了你的感受,明天我就带你买戒子好吗?” 猛的推开她,我的眼泪又一次直线下滑,滴在手背上,一直凉到心。 “那林美琪手上戴的算什么?你要一直让我们两人手上同时戴着你买的戒子吗?” 我抓起他的右手,放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无望的告诉他:“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也会痛。” 说完这句话,我哭倒在他怀里,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听他说,或是自己说,胃痛,肝痛,肺痛,总之,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都在痛半夜,我又发起了高烧,体内的火烧的我神智不清,我一直在说着糊话,梦中,一双坚定的手一直握着我无措的手,却怎么也传递不了我想要的力量。 当我睁开眼时,江铭晟已经走了,洛慧坐在我旁边,满脸的担忧“来茴,你这是怎么了?” “江铭晟呢?”我无神的望着她,整个人都是空虚的。 “他接了一个电话,急冲冲的走了,不过我来的时候他还没走,就走了没多大会。” 洛慧生怕我会以为江铭晟早走了,慌乱的跟我解释。 我不再说话,洛慧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第一次在我面前发了很大的脾气:“如果不能爱就不要爱了,这样把自己折腾的死不死活不活的又何必呢?天下不是只有江铭晟一个男人,乔楚飞呢?乔楚飞就挺好,我也看的出来他喜欢你!” 如果可以哭,我也不想忍;如果可以自私,我也不想退让;如果可以懦弱,我也不想坚强;如果可以放手,我也不想继续执着如果还有如果、我一定不会这样选择。 一整个上午我的眼皮一直在跳,中午接到江母司机老马电话时,终于验证了我慌乱不安的原因。 我打车急冲冲的赶到江家,面对满屋的一片狼籍,我震惊了,地上到处摔的都是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江阿姨呢??”我颤抖的质问老马,他无措的指了指楼上。 我一口气奔到二楼江母的房间,房门是敞开的,远远的我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她,满脸泪水。 “阿姨你怎么了?”我紧紧的抚着她,一颗心砰砰剧烈跳动。 “铭晟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他恨我……他恨透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江母像个孩子一样的在我面前哭,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当这一天来的时候,我还是无措的慌了手脚。 “你不要难过,我会帮你说服他的,他只是一时生气,过后就没事了,你是他妈,他怎么生气也不会气你一辈子的!!” 我拼命的安抚,对于江母当初的做法虽然不敢苟同,但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她也只是单纯的想为了儿子好。 “他说对我很失望,他说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亲妈算计,他说我毁了他的爱情,毁了林美琪的一生,他还说,我牵连了无辜的你……” 越是往下说,江母越是痛哭不止,江铭晟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尤其是他最亲的人,如今他知道了他的母亲骗他,他接受不了自是情理之中,可是我惶恐的是,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江母算计林美琪的事,他是不是也知道了我早就知情,而故意隐瞒他?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一定会像恨他母亲一样的恨我。 第105章:欺骗 因为他越是在乎的人,他越是不能接受对方的欺骗。 所有被隐瞒的真相在短短的时日内一一被揭穿,这个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为什么对四年前的这件事了如指掌?他的目的是什么?矛头又是针对谁? 现在我该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是谁操纵的,我该担心的应该是我自己的处境。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我在看到是江铭晟号码的一瞬间,手指颤抖,手机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江母已经陷入了无尽的伤心中,完全没注意到我脸上的表情,铃声响了很久很久,我第五次鼓足勇气捡起,然后跑到门外按了接听“四点钟到南三路的星巴克等我。”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啪一声挂了电话,干脆利落又无情。 我征征的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江母又传来伤心的哭泣声,我才从沉思中回过神,赶紧走回屋内,用力扶起地上的她,左哄右骗才把她打发入睡。 从江家出来的我就直奔南三路,距离江铭晟说的时间,还差两个小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赶过来,心里即怕验证了事实,又怕江铭成从此对我桥归桥,路归路。 找了个临窗的位置,我告诉自己,不用太过担心,这一段感情我问心无愧,倘若江铭晟不能原谅我,那是时候该放手了,如果死了跟活着没区别,那么从此就做个活死人吧,否则,我还能怎样? 如果只有做个活死人,或卑微的去祈求他的爱这两个选择,那么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的我,都只会选择前者! 面前的一杯咖啡早已凉透了,我目视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回忆这坎坎坷坷的四年,我失去了很多,可是我得到的,又有多少? 四点过五分,我熟悉的一辆车停了下来,接着从车里走出来一位我熟悉的人,从见他的那一刻,心就在不停的狂跳,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怕会失去,在患得患失的分分秒秒里,没有人知道我过的多辛苦。 江铭晟在偌大的咖啡馆里,一眼就看到了我,他清冷的走到我对面,落座。 “等很久了吗?”声音陌生的冰冷。 突然间,我就觉得我们真的有距离了“你约我在这里,有什么话跟我说吗?”我低着头,盯着面前的咖啡杯,眼睛一眨不眨。 “林美琪被算计的事你早就知道是吗?”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他问出口的时候,握着咖啡杯的手指还是紧的差点捏碎了杯子。 “恩。”没有过多的解释,我简单的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我预想,他这句话充满了隐忍的愤怒。 我沉默,确切的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如果我说是因为怕破坏了他们母子的感情,他一定觉得我虚伪,既然如此,还有比沉默让我有更好的选择吗? “你知道在我心里,你和我母亲对我有多重要。可是……季来茴,我母亲算计我,你欺骗我,你们联合起来看戏,看一场由我主演的戏!你们果然是我最亲近的人。” 他最后一句话讽刺到了极点,我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也同样的,没有解释的理由。 “我以为在感情上,你是最大度的女人,我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可是面对林美琪被陷害一事,你还是选择了隐瞒加沉默!” 我的心忽尔变得不怎么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麻木。 “那你的意思,是怕我告诉你真相,你就会离我开我吗?”我直视着他,失望的问。 “难道不是吗?”他坚信了,坚信我隐瞒真相,就是和所有坏女人一样,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 我端起面前冰凉的咖啡一口饮尽,然后我的心也凉了,我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你曾经说相信我的人不用解释,不相信我的人我再解释也是徒劳。那么现在江铭晟,我什么也不想解释,因为你不相信我!” 他听了我这句话稍有震惊,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不相信你,我就是太相信你了,如果真爱一个人,是没有秘密的,如果把自己的爱情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拿什么来让我相信你。” 我沉默,他又说:“当你在我身边,拥有我全心全意的爱,林美琪因为绝望而选择了割腕,难道你不会觉得内疚吗?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的爱,你应该跟我坦诚,让我做出明智的选择。可是你有吗?” 我在心里替自己辩解,我有。我真的准备跟你说了,可是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一切真相都悄然浮出了水面。 不再去解释,是因为如果对方认定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的话,我从来都不愿意去做徒劳的事。 “如果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我无话可说。” 站起身,我头也不回的出了咖啡馆,外面的夕阳很美,可是这座城市,终究让我觉得陌生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漫无目的的行走,走到电影院的时候,我买了一张电影票,然后我一个人进去看,今天播放的是一部喜剧,大家都在笑,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我,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一部电影看完,外面漆黑一片,我在寒风中慢慢的向前走,走到江铭晟住的地方,我打他电话,他不接,我发了条短信,我告诉他,我在他家门外。 等了十分钟,漫长的十分钟,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我仰望着天边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并不圆,少了一边,成了残缺的半圆。 “什么事?”江铭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转头,距离下午见面才过去四小时,我却像是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他。 “我们谈谈吧。”隔着几步的距离,我想走到他面前,中间却像被挡了一片太平洋。 江铭晟没有拒绝,然后我们一直沿着那条马路往前走,记忆里这是第一次和他散步,却没想到已经是走到了这一步。 “林美琪一直住你那里,你们……” 我吞吞吐吐,我想说什么,江铭晟他懂,淡淡的回我一句:“什么也没有。” 迎面一阵寒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他说:“如果没什么重要的话说,回去吧。” 我停下脚步,然后把视线紧紧的凝向他,颤声问:“如果我离开你了,你还会这样无动于衷吗?” 自此,我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童话,安徒生写的爱情都是书本里的故事。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让我疯掉,那么只有你,林美琪现在弄在这样,你让我对她不管不问吗?抛开过去的情分不说,她救过我的命,你想让我做个薄情寡义的人吗?” 我绝望的笑笑,这个问题真的很严肃,也真的很难做出选择。 不想再继续为难他,我迅速转身,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可是江铭晟却疾步上前拉住了我,我以为他会跟我说什么,可他一句话不说,就那样凝视着我。 不开口挽留,也不放我走,这就是他对我模棱两可的态度“你说你会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我为了你放弃了父母,结果你就是这么证明的吗?就是这么证明我选择没有错的吗?” 叹息的询问,那样无奈的凝望。 “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爱是怎样的,你可知道我母亲的算计到底伤害了多少人?而你做为我爱的人,却对我隐瞒了真相,我每每想起这个事实,我都要疯了你知不知道?!” 江铭晟大声的冲我吼,晶莹的眼泪一直围着我的眼圈打转,原来,他真的不会再相信我了,像我的父母一样,真的不再相信我了。 “那现在要怎样?你给我一个痛快话?是要她还是要我?如果选择她,我就走,如果选择我,不管她有我可怜,马上让她走,我已经要崩溃了,我受不了这样三个人的关系,真的受不了!!” 不是我逼着江铭晟做选择,而是人的容忍都是有限的,再这样下去,我会比死更难受! “sun……”林美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她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喊江铭晟英文名的时候,声音楚楚可怜。 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林美琪,很讨厌很讨厌,我要江铭晟做选择,她就实时的出来了,还用这种我见犹怜的声音来博取别人的同情,她已经占了很大的优势,她还想要怎么样? “小琪你进去。”江铭晟低沉的声音,不真实的传入我耳中。 “我不。”林美琪倔强的向我们走来,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她这一举动震惊了我和江铭晟,震惊的我说不出一句话“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江铭晟怒吼一声,用力的去拉她站起来,可林美琪像是故意让我难堪,她死死的不肯起来,而是含泪祈求我:“季来茴,我的家境你已经知道了,我才是真的一无所有,没有铭晟我真的活不下去,就算我求你了,你退出吧好不好?” 眼泪急剧而下,我还是一句话说不出,但抽泣声却越来越大,这是我第一次当着江铭晟和林美琪的面这样脆弱的哭出来,我真的被逼到了绝路,如果有人可以给我戒了爱情的毒,付出再多的代价我也认了“起来!!!” 江铭晟已经忍到了极限,声音冰冷冲她怒吼,我捂着胸口,慢慢蹲了下来,心痛的我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肩膀因为强烈的悲伤剧烈耸动,我在绝望的痛哭声中,含糊不清的告诉林美琪:“我给你,我统统都给你,我什么也不要了,你想要的你都拿去……” 蛹破茧而出的瞬间,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我像是一只来不及飞翔的蝴蝶,在破茧而出的那一刻被痛得死掉了。 林美琪听到我妥协的话,终于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江铭晟说:“sun……” 第106章:最后一次 “进去!!”她话没说完,江铭晟冷冽的打断了她,碰了钉子的林美琪,不甘心的转身隐没进了黑暗,我还是蹲在地上哭,手一直紧紧捂着胸口。 江铭晟走到我面前,慢慢的蹲下身,然后他双手抚摸我的脸庞,那曾经一度让我感到温暖的手掌,此刻竟也会轻微的颤抖。 抬起泪眼,我最后一次扑进他怀里,真的是最后一次享受他怀里的温暖,最后一次依靠他曾经许诺我可以依靠一辈子的肩膀“江铭晟,如果我能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是我不能面对,没有你的结局……” 爱上一个人,就是爱上一个伤口。每一次爱情,都像一个新的伤口,长在心上,痛在心上。 凌晨五点,我拖着行李箱,搬出了碧水轩,回头目视着这幢漂亮的房子,江铭晟那一天的话重新回荡在我耳边:“我送你的不是房子,是一个家。” 到今时今刻,我才明白,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家?不过是一幢囚禁我爱情的空壳罢了我打车去了海边,B市唯一的海,不算大但绝对够广阔,海风吹起阵阵的海浪,远处有海鸥展翅飞翔,晨曦之雾笼罩在海面上,似梦似幻的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 呼吸着大海的新鲜空气,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窒息的心,终于不再那么沉重,放下手里的行李箱,我把双手放在唇边,对着远处的大海拼尽全力的呐喊: “江铭晟,我决定不再爱你了!再也不爱了!!我要把你从我的心里赶出去,永远的赶出去!!” 喊完了,顿时心里轻松了许多,可是三秒钟一过,那里又变得沉甸甸,我想,我真的完了,我中了爱情的毒,已无药可救沿着海边一直走,一直走,真希望我能走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我找不到来时的路,我就不用担心回不去。 赵小娟的一个电话,把我从混沌中拉了回来,她告诉我,有人在律师所门口等我,并且有重要的话说。 生活就像一个炸弹,随时都会被一些不知名的导火索而引爆,然后慢慢的摧毁平和的世界。 当我出现在律师所门口的时候,面对张二瓜,我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慌,我想起了那天他临走前丢下的狠话,然后我的世界砰然倒塌,这一切,难道和他有着密切的关联? 可我怎么都不觉得,张二瓜能对我的人生起到什么样的危害。 “季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盯着我手里的行李箱,露出了得意的笑,然后讽刺我:“怎么?无枝可依了?” 我冷冷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少废话,有什么事直接说!” “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说吧,这是你工作的地方,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知道你的事?” 他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尽管我心情凌乱的根本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然而一想到他来找我,一定蕴藏着某些玄机,还是木然的上了他的车。 我们又来到了上次喝咖啡的地方,我觉得有些讽刺。 “我很忙,请你说正题。” 目视着对面的张二瓜,我发现最近讨厌的人真是越来越多。 “如今还有人给你摘星星吗?”他悠然自得的笑着,笑的极其令人作呕。 “哦,一定没有了,你现在已经沦为弃妇,别说星星了,摘片树叶估计人家都是懒得伸手了……” 砰……我手掌猛拍在桌子上,狠狠的瞪着我,咬牙问:“难道林美琪的事是你一手揭穿的?”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怎么会跟这些事有关联,就像地球与星球的距离,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我真的小瞧了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看来季小姐还真是不把我放眼里,就连我说的话都没当回事,你以为我那天说的话,只是吓唬吓唬你吗?” 他无视我的愤怒,继续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明明还包着一团浓浓的火焰。 “原来一切真的是你操纵的,张二瓜你果然好样的,我真是太低估你的本事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的爱情会毁在这个无足轻重,甚至都没有在我眼中停留过片刻的极品男人手里! “我那天去找你,自然是有了对付你的筹码,不要以为个子矮眼光就短,我若不是有点本事,你以为我能在商场上混到现在吗?” 哈哈……他狂笑,继而说:“当然,比起你的男人是差远了,但是论算计的话,我绝对比你们想象的要强的多……哈哈” “你是怎么知道林美琪的事?”我厉声质问,一万个想不通。 他止住笑,得意的告诉我:“说来也是天注定,非常戏剧性的过程,是上天注定你要被人抛弃,所以我只是顺应天意而已。” 瞧着他的得意,我真想上前甩他两耳光,我从来不喜算计别人,却时常就被别人给算计了。 “反正你也是个被抛弃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让你落魄的明白点!” 他翘起二郎腿,不甚得意的开始抖出真相“还记得江家老夫人曾经安排在名模林美琪身边的那个男经纪人吗?” 我眉头微瞥,当然是记得的,难道这个男人回来了?不是听江母说,给了他一大笔钱打发出国了吗?怎么会又回来了,而且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八杆子打不到边的张二瓜? 满头的雾水,我面色沉重的点头。 “你不会知道,其实他是我的好兄弟,当初江家老夫人让他去勾引林美琪的事我并不知情,前些天他从日本回国找我出来喝酒,要不是喝多了酒,他无意提起,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竟然会有这么好玩的事……” “要知道,换作别人的事,我也就当个有趣的笑话听听算了,但是当我听到江铭晟这三个字的时候,你说我还怎么能不当回事?江铭晟那可是能给你摘星星的人呐,为了了解所有的经过,我一晚上光是酒钱就花了好几万,把我兄弟灌的不知名不知姓,那感觉真是好,问一句答一句,一个情节可都没落下……” 张二瓜丑陋的嘴脸洋溢着变态的笑,一个男人为了和一个女人计较,而动了这种手脚,我不得不说他的品性和他的人一样龌龊! “这些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压抑着怒火,我沉声质问,他说:“当然,我先是放了这些消息,然后再把整件事告诉你的男人,为了布好这个计划,我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和精力,其实细想想,能够教训你,费再多的心思和精力都是值得的……” 现在已经不再是觉得他讨厌,我甚至觉得他就是一个变态,心理极度扭曲的人! “是不是这些就让你震惊了?呵呵,还有你更震惊的呢。” 他点了一根烟,露出一排大黄牙,喷出令我想呕吐的烟圈,幸灾乐祸的说:“我前几天还去找过江家老夫人呢,你不知道吧?” 我一愣,确实不知道这件事,迅速问:“你找她做什么?” “我找她,当然是提起四年前的事喽,她如我想象的一样,脸色异常难看,其实我就是想验证一下我兄弟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哪知……” 哈哈……他又开始狂笑:“真是老天有眼,不仅验证了这件事是真的,还顺带让我知道了另一个xiǎo mì密。” 我倒抽一口冷气,不得不佩服张二瓜办事的谨密,换了别人肯定立马就把这些消息放出去了,哪还会想起来先验证一下事实的真相,确认无误再有计划的实施,他果然是步步为营。 “什么xiǎo mì密?” 他盯着我微蹩的眉头,肯定的说:“我从江母脸上的表情得出了我想要的答案,临走前她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过程,毕竟这件事她隐瞒的极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心里一阵慌乱,难道江母会以为是我说出去的“我没有告诉她我是怎么知道的,只是跟她说……我是季来茴的朋友。她听了我的话,竟然反问我,是不是你告诉我的?” 呵呵,他又开始笑,不甚得意的笑:“季来茴,你现在知道我有多邪恶了吧?是不是后悔当初不该瞧不起我,不该惹上我呢?” 我面色阴沉,一句话不想再说,这么巧合的事情都能发生,只能说明我和江铭晟的爱情注定要有个结果。 “江家老夫人能这么反问我,说明你肯定是这件事的知情者,我去找她之前就已经调查过,当年林美琪曾经是江铭晟深爱的女人,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一件遗憾的事,他绝不可能放弃林美琪,从而让你有了见缝插针的机会!”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诋毁我?有什么值得在我面前嚣张的?我让你一无所有,我看你还怎么跟我嚣张,还敢不敢说出大路朝天各走两边的狠话!” “你完全不用怀疑,江铭晟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我口中得知,包括林美琪被冤枉,还有你欺骗他真相的事,所有的,一切的,都是我还了事实一个公道。” 如此恶心的一个人,在我面前提公道,我缓缓站起身,端起面前的咖啡,毫不犹豫的泼在了他脸上,放下咖啡杯,我冷笑的丢下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好自为之,活的长久!!” 倔强的抬起下巴走向收银台,我掏出一张五十元递过去,淡淡的说:“那位先生习惯AA制,这是我一个人的。” 踏出了咖啡馆,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我的爱情就这样被一个无关的人给乱了方寸,讽刺的简直让我觉得像是南柯一梦。 城市的人群还是川流不息,大小的车辆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应该去哪里,家里也闹翻了,江铭晟那里是回不去了,停薪留职的报告也交了,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第107章:南柯一梦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我对这今早才换的新铃声还有些不适应,所以迟钝了很长时间,才摸索着从包里掏出来。 “季来茴”洛慧紧张的尖叫声拉的很长很长,然后说:“你在哪里?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你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 心里一阵酸涩,能在这个时候,还有朋友记挂着我,我那颗冰冷的心,总算有了一点点安慰。 “你在家吗?我去找你。”我平静的说。 “我哪还有心思待在家里啊!早上去碧水轩没找到你,听你隔壁的人说你凌晨就拖着行李离开了,我急的找了你三个多小时,连乔楚飞家我都去了,你说你到底在哪呢?” 苦笑了声,我问她:“那你不会打我电话吗?” “我不是一着急给忘了嘛!我刚到了乔楚飞家,要不是他提醒我,我还想不起来给你打电话呢!” “你就在他家等我,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我拦了辆的士,然后直接去了乔楚飞独住的公寓。 洛慧和乔楚飞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担忧的表情比我想象的还严重,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随意的说:“你们别这样,我没事。” “来茴,你真的跟江铭晟黄了吗?” 洛慧小心翼翼的问我,一副很难接受的样子,其实我又何尝能接受,我收起痛苦,藏起忧伤,敛起难过,只为了装出坚强给他们看,我从来不习惯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脆弱。 “发生了什么事?”乔楚飞凑过来询问,一想到他之前给我发的那条短信,我别扭的移开话题:“你们都别问了,我现在很饿,我们做饭吃好不好?” 明明眸中难掩忧伤,我还是强颜欢笑的站了起来,把袖子一抹:“我来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进了厨房,我熟练的洗菜,淘米,洛慧和乔梦飞站在厨房门口担忧的盯着我,他们知道我不想多说,也不敢多问,就那样傻站着。 “你们别看着我,看着我,我紧张。” 硬是把他们打发走,然后我拿起菜刀切菜,现在没有人看见我了,我不用再装的那么辛苦,眼泪一滴滴掉在砧板上,想起上一次为江铭晟下厨,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一不小心,想的太多,锋利的菜刀割在了手指上,顿时血止不住的喷了出来。 “怎么了???” 听到我的尖叫声,洛慧和乔楚飞敏感的先后冲了进来,乔楚飞一见我手指上全是血,吓得赶紧捏住我的手指,紧张的问:“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不会下厨就别逞强!” 闷闷的皱眉,我没有解释,我不是不会下厨,我只是在下厨时,想到了一些不该想到的人,和一些不该想起的回忆。 “来茴,你真是要急死我了!”洛慧的声音带有一股哭腔,她伸手抱住我,叹息连连。 乔楚飞找来云南白药和纱布,可是手指上的血不管撒多少药粉就是止不住,眼见着血流的越来越多,洛慧急了“我们去医院吧,这样子血不要流干了啊!!”乔楚飞无奈,只好用纱布使劲的裹住我的手指,然后开车去了附近的中心医院。 我不知道医生用的是什么方法和什么药,但当时我觉得我很痛,他们给我打了麻醉,我还是痛,后来我醒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但医生告诉我,三个月后来复查一次。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不太想说话,洛慧一直在旁边问东问西,别说我没听清,就是听清了我也不会回答。 “来茴,你暂时没地方去,住我那里好不好?” 洛慧一把握住我的手,关切的邀请。亲情没了,爱情没了,幸好,友情还在。 我离开碧水轩,江铭晟并没有找我,第三天,我换了手机号,我不是怕江铭晟联系我,我是怕他不联系我,我情愿让自己相信他是因为不知道我的新号码而没联系我,也好过我明明没换号码他却也没联系我。 又是一个深夜,洛慧已经睡了,我临睡前吃了五颗安眠药,却一点困意都没有,真的记不清是从哪天开始,安眠药对我已经失去了抗体。 我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向窗边,外面只有淡淡的月光,我不知道是因为最近视力不好还是天气不好,总之,我恨不得找一个放大镜,来观察天空中有没有我渴望看到的星星。 靠在窗栏上,我对着远处的天空,喃喃自语:“季来茴,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明明已经没有星星的城市?你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没有人可以回答我这两个问题,我在无望的回忆里,等待着一个未知的未来。 已经把自己闭关了三天三夜,换了的新号码除了洛慧没有人知道,当然也包括乔楚飞。 他联系不上我,直接跑到洛慧这里来,我不肯开门,也不回应他的敲门。 静坐在临窗的位置,我手里拿着一本名著《开到荼蘼》,对里面的一句话感触颇深“能够说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 窗外乔楚飞大声的呐喊:“季来茴,你还要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 “季来茴,你以为你偷偷的期待,你等的人他就会来吗?” “季来茴,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你还指望谁来爱你?” 我低眉垂目,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到楼下乔楚飞不死心的朝着窗边的位置一声接一声的呐喊,他非常有耐心,尽管我不回应,他也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放下手里的书,我走到卫生间,站在洗盥台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容颜只因生活没了期待,可是生活不相信眼泪,即使把眼泪流成珍珠,灰暗的生活也不会因此而闪光打开了紧紧关闭的房门,外面的光线有些刺眼,我努力适应,这久违的阳光。 “你终于肯出来了。”乔楚飞气吁喘喘的奔到我面前,他笑的很明亮,比阳光还要明亮。 “你想要干吗?”我淡淡的询问,心里已无太多的波澜。 “我带你出去走走,整天关在屋里,会闷坏的。”他不由我拒绝,硬是把我拖上了他的车。 乔楚飞一直把车开到游乐场,他兴趣浓浓的跑去买票,我站在远处望着他,感觉很无奈。 游乐场确实是个可以令人忘记烦恼,拥有短暂快乐的地方,可是江铭晟,他就不会带我来这里。 “走,我们进去吧!”买了票的乔楚飞一脸的兴奋,拉着我的手飞奔向园内。 坐在旋转木马上,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小朋友们的娱乐,我感觉挺别扭,可乔楚飞不这么觉得,他和我平行而坐,从一开始就很开心。 “走,到那边去,那边的腊梅开的很漂亮。”从旋转木马上下来,他又拉着我往前跑。 “来茴,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给你拍张照!” 乔楚飞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数码相机,然后站在一米外的地方,对我集中焦点“笑一个,来茴。”他对我扬扬手指。 我像个木偶一样,站在一片腊梅花丛中,努力扯出一抹淡笑,随着“咔嚓”一声,这一瞬间并非发自内心的笑,被永远的定格。 乔楚飞是个很会调整别人情绪的人,一整个上午他尽心尽力的引导我走出阴影,我不想听的话他一句都没说,我不想回答的,他也一句都没问。 光凭这一点,我打心底里感激他。 “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他指了指游乐场附近的一家KFC征询我。 我点点头,我们一起走了进去,习惯性的坐在靠窗的位子,我要了一杯抹茶冰激凌。 “来茴,你看这张照片真的很漂亮。”乔楚飞翻着数码相机里的照片,翻到我站在腊梅花下的独影时,把相机递到了我面前。 我兴趣乏乏的瞄了一眼,恩了一声。 “腊梅花象征的是坚韧,我觉得你比腊梅花更坚韧。”他关了相机,别有深意的望着我。 “你高估我了。”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慵懒的抬眸。 “来茴,你是个让别人看一眼都会心疼的女人,虽然你并不娇弱。” 我没回应他,是因为我并不赞成他的观点,虽然我确实不娇弱,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像他形容的那样,我觉得像林美琪那样的女人才是别人看一眼就会心疼的人,不然,为什么江铭晟处处心疼她,而不心疼我? “也许每个人都有念念不能忘,爱的再卑微,也咬着牙不肯放的人。”乔楚飞有意无意的一句话,仿佛戳到了我心里最伤的地方,就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又不能呼吸了“那你有吗?”我故意把话题转到他身上,视线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啊”他拉长音调:“你不就是嘛。” 我笑笑,很浅很浅的笑,我问乔楚飞:“你可知什么才是爱?如果能被一个人咬着牙也爱着不肯放的人,那必然是经过漫长岁月里点滴渗入内心的爱,如果只是靠一面之缘的感觉就能断定是爱,那我只能说,你的爱太肤浅了。” 一抹阳光笼罩在他身上,让他原本明亮的脸庞愈发的耀眼,他露出迷人的微笑,一本正经的问我:“如果,我想把我的爱点滴渗入你的内心,你会给我时间吗?” 我盯着他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有些恍惚,但仅仅只是恍惚,没有太多别的感觉。 “乔楚飞,你不要对我有任何希望,否则,你收获的只会是失望。” “你是活在阳光下的人,而我是活在阴暗中的人,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回答的很干脆,也很无情,没有给他留下一点坚持的理由。 他双手抵住下巴,不死心的问:“如果我想把我的阳光照进你阴暗的心呢?给不给机会?” 第108章:沉默中度过的时间 我摇摇头,反问他:“你听说过一种叫做玉米百合的花吗?是一种生长在南非的耐寒类花种,品种稀少,见过的人更是少,这种花代表的的花语是永恒和执着的爱。” 聪明如乔楚飞,他怎会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黯然的低下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是在沉默中度过的。 “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出了KFC,步行在游乐园林荫小道上,他随意的问我。 “想逃离现在的生活,不顾一切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去流浪。”我浅笑忧伤。 他痴痴的望着我:“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想去丹麦。” 乔楚飞很诧异,他不明所以的挠挠头,疑惑的问:“为什么想去那么奇怪的地方?” “我想去亲眼见识一段,安徒生所谓的爱情。” 听了我的话,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取笑我:“来茴,那种骗小孩子的童话,你也相信吗?” 我不是相信,我只是想尝试,可是乔楚飞他不会懂的。 出了游乐园已经是下午三点,分别前乔楚飞站在我面前,无比严肃的说:“来茴,试着和我交往交往可以吗?” 我摇头,越过他,直接伸手拦车。 “那我们假交往好吗?”微愣,我回头用眼神示意不理解。 “就是假装交往,如果你能爱上我当然是好事,如果不能爱上,用来遗忘你该忘记的人,难道不好吗?” 爱,呵呵,他真的好天真,这一生,江铭晟绝对是我爱的终结者。 “随你了。”一辆的士停在我面前,上车前丢给他简单的三个字,我离开了他的视线。 已经很多天,江铭晟对我突然消失没有任何的行动和表示,我的心渐渐冷了,以前每次我玩失踪的时候,他都会派人找我,或是亲自出现,而如今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他用无声的行动间接的让我死心,间接的告诉了我他的选择! 我和乔楚飞走的近了,与其说是我真的想利用他来忘记江铭晟,不如说我是想就此堕落,他江铭晟都可以不对爱情从一而终,我为什么还要傻傻的等他回头? 每天装的很开心,乔楚飞带我去不同的地方散心,他不再提爱这个字眼,我对他只有感激。 接到刘浩的结婚喜帖时,其实我是很不想去的,我已经越来越不喜欢接触很多的人,我的圈子能简单我就不想让它复杂,可是人家是结婚,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乔楚飞盯着我为难的表情,无所谓的说:“参加个婚礼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怕,我是不喜欢热闹。” “可人家是结婚,又是你领导,你若借口不去,恐怕……” 他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犹豫再三,我还是被乔楚飞说服了。 农历十二月二十号,刘浩的婚礼在市区一家大型酒店举行。 远远的我看见了美丽的新娘,娇小可人,幸福的依偎在刘浩的怀里,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心像被针刺了一样痛,我开始后悔,我不该来。最起码以我现在的处境,我真的不该来我羡慕别人的幸福,疯狂的羡慕,然后我开始伤感自己的爱情,绝望的伤感。 “嗨,来茴。”肩膀被人轻拍,我一回头,迎上乔楚飞嬉笑的脸庞。 “你怎么来了?”我不悦的皱眉,我可没让他跟过来。 “怕你一个人孤单,我来陪着你。”他还是无所谓的态度,我莫名的不耐烦,语气不甚友好的说:“你不要总是自作主张,我不喜欢被别人左右我的人生!” 乔楚飞对我不悦的态度有些懵,他缓缓的把头低下,然后又猛的抬起,双眸无奈的望着我,心痛的说:“难道因为爱而帮助自己所爱的人也有错吗?” 我被他这一句话震住了,我以为乔楚飞只是一时兴趣,才会对我死缠烂打,真的没想到,他也会说出这么一句让人心动的话。 “哎,随你了。”无奈的叹息,无奈人的感情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今天来参加刘浩婚礼的人很多,可见他平时有多么左右逢源,所里的高律师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季律师,刚才有人打听你来着。” “打听我?”我疑惑的望向他,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惦记着我。 “那边。”他用手指了指右边的方向,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整个人有点晕眩的感觉,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太想一个人,所以产生了幻觉,我竟然看到了江铭晟。 隔着重重的人群,他也看到了我,无声的凝视,无奈的凝视,心痛的凝视。 这么久了,久的我都已经忘记我是否和这个人有过什么难以忘记的过去,为什么我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痛,不是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会痛了吗“看什么呢?”乔楚飞见我双眼一眨不眨,疑惑的出声询问。 我多么想越过重重人群,然后不顾一切的扑进江铭晟的怀里,倾述我所有的思念与委屈,可是仅有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决不能。 爱的如此卑微,想起林美琪,我试问自己还能承受多少这样的爱? “没什么。”移回视线,我无视江铭晟的注视,第一次对乔楚飞露出了深情的微笑。 乔楚飞被我深情微笑激动的简直是受宠若惊,立马回馈给我一个更加深情的微笑。 我在心里默默的自语:“江铭晟,我不是只会对你一个人笑,我也可以对别人笑,只是看我想不想……” 刘浩的婚礼有步骤的进行,当进行到新娘与新郎互换戒子那一环节时,我的心又被伤到了,我木然的盯着刘浩手里的戒子,看着他深情款款的戴在新娘的无名指上没有人会知道,我有多么渴望这样的幸福,结婚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对我来说,却遥远的像是来自于另一个星球。 新娘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与我现在失落的表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接下来新娘开始抛婚花,传说只要接到花的人,就是下一个幸福的新娘,面对场内未婚女子们满含期待的目光,唯有我平静的无欲无求,越是渴望得到的东西,越是难得到,我已经被失望和绝望摧毁的不抱任何希望了。 新娘手一扬,花球从半空中直直的砸向人群,然后接到的人令大家咂舌,竟然是乔楚飞人群中发出一阵暴笑,我也有些忍俊不住,乔楚飞也没料到这花怎么就砸中了他,顿时脸上尴尬的不知所措。 “哎哟,他是接给他女朋友的啦,他女朋友是咱们所的季大美女”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呐喊,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谁,视线移过去,果然是赵小娟! 赵小娟这么一提醒,乔楚飞立马把手里的烫手山芋塞给了我,我愣愣的接过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人群中就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手里捧着象征幸福的婚花,我深深的感到讽刺,我已经不敢回头,我知道江铭晟他一定还在场,刚才发生的一幕他一定都看到了,突然间,我想知道他会有何感受。 手一伸,我挽住了乔楚飞的手臂,他欣喜异常,还不知道我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转变,以他和我多次接触的经验判断,敢在这种场合把花塞给我,我定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婚礼仪式终于结束,接下来大家都比较随意,我挽着乔楚飞的手臂,准备离场。 一步步,我向酒店外走去,经过江铭晟身边,我没有丝毫的动摇,我们距离不过百米,他却都不肯上前拦住我。 心越来越沉,直到快要沉到一个永远也不到底的深渊。 “来茴” 最熟悉的人,发出最陌生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倒是身边的乔楚飞缓缓回头,在看到江铭晟的那一刻,他的手臂明显僵硬,自此,他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深情的笑,为什么会不生气他把寓意明显的花塞给我,又为什么会突然亲近的挽住他“我在外面等你。”他慢慢的收回手臂,我愧疚的望着他,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好。 乔楚飞自觉的走了,我立在原地,等着江铭晟说话,这一次我告诉自己,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绝不再回头。 “你现在住哪里?”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无限的疲惫。 “不管你的事。”我冷冷回答,说完心里一阵凄凉,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真的陌生到了这种地步“林美琪现在精神越来越不好,这段时间我一直带她在国外医治,那一晚你也看到了,如果她不是精神异常,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会卑微的给你下跪……” 又是林美琪,现在对我来说,这个名字足以要了我的命。 “她怎么样不管我的事,如果你觉得那是你该做的事,你放手去做吧,我不会再成为你的牵绊,你做出任何的选择我都能接受!” 愤怒的向前走,江铭晟紧紧的拉住我,他隐忍的吼道:“来茴,我也很累,你为什么不能体谅?” 体谅?他竟然质问我为什么不能体谅,我体谅了他们,谁又来体谅我? “你是不是要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回头望着江铭晟,真的倦了,真的从这一刻,我不再有期待。 死死的挣脱出他的手,我只想尽快找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然后好好的疗伤。 “季来茴!”面对我的逃离,他愤怒的直呼我全名,那声音里,有我说不上来的情绪。 再一次停下脚步,我等着他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就一次了断吧“你执意的认为我负了你,我的心受着怎样的煎熬你懂吗?你或许认为我是优柔寡断,你或许认为我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就不该摇摆不定,就算所有人不理解我,我真的以为你会是最懂我的那个人。” 第109章:万能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万能的人,再强势的人也有软肋,如果我可以对林美琪冷酷无情到一定程度,那我想问你,这要的我,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你换个角度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如果你是我,林美琪是林默,当林默为了救你而奋不顾身的替你挡了一枪,然后又蒙受了不白之冤,导致身败名裂,最后弄成现在这样精神异常,你还能潇洒的待在我身边,对他置之不理吗?” 无可否认他的话不无道理,可是没有用了,我真的累透了,也伤透了,正因为我不是他,所以我没办法理解倔强的移动了步伐,我终究不愿再与他继续耗下去,我可以等他,可是如果林美琪一直状况不佳,我是不是要等到青春耗尽,最后在忧郁中结束一生? “来茴!如果你愿意换位思考,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感受。” 这一次,第一次,我发现,他的眼中闪着淡淡的泪光。 心被无数莫名的东西撞击着,无法忽视他眼中对我隐藏的爱意,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秒,我真的很想知道,江铭晟,你的泪是为了谁出了酒店的大门,一阵寒风迎面扑来,吹在我布满泪水的脸上,刺骨的冷。 乔楚飞的车停在酒店百米外的路灯下,他半倚在车门旁,路灯将他高大的身影照的有些落寞,他的手上夹着一支烟,这是第一次我看见乔楚飞抽烟的样子。 “咳咳……”我走到他身后,想起利用他的那些举动,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 听到我的咳声,他迅速回头,然后扔下手里的半支烟,放在脚底用力踩灭,接着走到我面前,淡淡的问:“可以走了吗?” “恩。” 没有过多的语言,他拉开车门,我坐进去,他伸手想来替我系安全带,被我拒绝了。 “我自己来就好。” 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心想,到底我还是不能适应除了江铭晟以外的男人对我体贴,也许并不是适应不了,而是我固执的不给别人机会。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我若有似无的说了句:“今天不好意思。” 乔楚飞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平静的笑笑:“没什么,本来我们也就没什么关系。” 面对他的坦然,我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车子在苍凉的夜里疾速行驶,路灯在我迷雾一样的双眼中,散发着模糊的光晕,我真的放弃了,可是从这一刻,我的心也变得千疮百孔了,比起林默当初的背叛,更加没有痊愈的可能。 这一生,不会再有江铭晟那样的男人走进我的心,我不想再去爱人,也不想再被别人爱,这不是第一次受伤害,但绝对会是最后一次。 自从参加完刘浩的婚礼后,我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其实也不是参加刘浩的婚礼后,具体从哪一天开始,我也记不清了乔楚飞还是三天两头的往洛慧这里跑,当然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些小玩意逗我开心,可我不是小孩子,这些小玩意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效果。 又是一个夕阳落下的傍晚,洛慧和乔楚飞趴在电脑旁看着花边新闻,我则站在窗边欣赏落日,身后的两个人不知又因为什么观点不同引起了分歧,争吵的声音时高时低的灌入我耳中“快把电脑关了,别让来茴看到了……” “等下,我马上看完了……” “你晚上等她睡着再看……” “不行,我现在不看完我会睡不着的……” 疑惑的转身,他们两个立马惊慌的立正了身体,乔楚飞别扭的笑笑:“饿了吗?我请你们俩吃海鲜去。” 慢慢的走到他们身边,我有意将目光往电脑的显示屏上移动,乔楚飞用手拱了拱洛慧,她难得配合又默契的合上了手提。 她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可疑,不是我好猜疑,而是经历的伤痛多了,心里难免会变得异常敏感。 “你们刚再看什么?”我木然的问。 洛慧使劲摇头:“没,没什么,比较重口味的YY片。” 如果说她一个人看我还相信,说她和乔楚飞一起看,我根本就不可能会信。 “我也想看。”从他们中间挤进去,我打开了手提,电脑正在开机中,乔楚飞慌乱的阻拦:“来茴你别看了,不是你的菜。” “是不是我的菜,看了才知道。”我铁了心想看,他俩急得直瞪眼。 电脑桌面显示,我打开网页浏览历史记录,眼光迅速从下至上扫一圈,当一条《钻石王老五与过气女模特即将订婚》的新闻像刀一样刺进我瞳孔时,我终于明白,原来这真的不是我的菜“来茴,没事的,没事的,咱以后肯定能找个比他好百倍的男人!” “你看乔楚飞就很不错是不是?,你只要点个头,他明天就能把你娶回家!” “咱不伤心,咱不难过啊,咱要学会拿的起,放的下,这天底下……” “行了。”我打断洛慧的话,假装镇定的说:“预料中的事,没什么好难过的。” 关了电脑,我问乔楚飞:“还请我们吃饭吗?” 他木讷的点点头,我笑着说:“那好,但我不想吃海鲜,我想吃顺宝斋的八味饭。” 这个时候的我,就算是提出天大的要求,只要他俩能做到的,也定然不会拒绝。 我们三人来到了顺宝斋,距离上次生日吃长寿面已经过去一个半月,这里的老板还是老板,伙计还是伙计,唯一遗憾的是,我曾经一度喜爱的八味饭,竟然怎么也吃不出味道了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怪味,酸不像酸,苦不像苦,涩不像涩,总之,难以下咽。 “怎么不吃?”洛慧吃的津津有味,见我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子,以为我又开始伤心的食不下咽,立马紧张的望着我。 “不好吃。估计厨师换了。” 我蹩着眉,嘴上是这样说,其实心里明白,厨师不会随便换,顺宝斋最有名的就是八味饭,传说可以吃出幸福的味道,如今以我的处境来说,吃不出很正常,吃出来才奇怪。 吃了饭我们又去K歌,整整四个小时,我唱的嗓子都哑了,面对我异常的表现,尽管乔楚飞和洛慧都很担忧,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其实他俩是我在B市唯一的好朋友,但他俩却对我不为人知的过去毫不知情,如果他们知道我和江铭晟这么不容易的走到一切,他们一定就会知道,我极力掩藏起来的心已经溃烂成什么样子十一点半,乔楚飞开车送我们回去,我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就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客房,然后,一个晚上没再踏出去,尽管这期间,洛慧敲门不低于十次。 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时,我留了张便条,拎着行李悄悄的离开了也许早就该走了,只是我还在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如今亲眼目睹了他要订婚的消息,如果还不走,难道还想睁睁的看着他结婚吗? 天亮前,赶到了火车站,沾了这么久的霉运,今天终于走运的不用排队就买到了开往滨海的火车票。 坐在火车靠窗的位置,听着火车缓缓行驶发出的吃力声,鸣笛声,我把我心里的回忆都从窗外丢了出去,这些刻骨铭心的东西我把它留在这座城市,然后一起留下的,还有我晶莹的眼泪火车渐渐的加速了,泪眼朦胧中,B市离我远来越远,无力的靠在座背上,我冲着B市的方向喃喃自语:“别了,B市。别了,我六年的回忆。别了,我爱的男人……” 天黑前下了火车,我步伐艰难的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家里的方向慢慢行走,想起那一晚决绝的离去,如今,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脸再回来的,然而,那毕竟是我的父母,当初我想着总有一天,父母能接受我的爱情,接受江铭晟,而如今,这些都不需要了。 农村的夜晚总是比城市还要热闹,小镇上家家户户灯火闪烁,我拎着行李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迎接我的不是招呼声,竟然是莫名的窃窃私语! 我继续往家里走,不时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浑身像被针扎的一样难受,我很不喜欢也不习惯她们注视我的目光。 这些人,都是我幼年的乡亲,为何此时,如此的让我陌生? 终于到了家门口,我熟悉的大黄狗趴在门前,呼呼的喘息,脚下仿佛被拴了千斤重的大石,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不知道站了多久,要不是母亲出来倒水发现了我,我可能还会一直傻站下去。 “来茴……”母亲扔下手里的盆,不敢置信的跑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发出了撕心肺裂的哭声。 母亲哭,我也哭,我有一千个可以哭的理由,但此时此刻,我是为了父母哭。 执着有什么好?伤了父母伤了自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悲恸的哭声终于被父亲听到了,他走出大门看到我的一瞬间,一张脸阴的让我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熟知父亲的脾气,既然走了,哪怕是死他也不想让我再回来。 “爸……” 无力的叫出口,我的泪水湿透了母亲的肩膀,身体不住的颤抖,母亲看出了我的无助,她走到父亲面前,恳求说:“别再生气了好吗?她怎么说都我们的亲骨手,难道你真的一辈子都不肯原谅她吗?” 我期待的望着母亲,希望她的话能说服父亲。 “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没人逼她!”父亲转身向内走,走到门前,喊着母亲:“桂枝,你进来!” 我知道父亲是要关门,他铁了心不会让我进家门,他要兑现当初说的那句话出了这扇门,你就别想再回来! “爸,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走了……”疾步上前我跪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的祈求他的原谅,爱情没有了,倘若亲情也挽不回,还有什么能支撑我活下去?! 第110章:装坚强 对父母的愧疚加上感情上的压抑,我终于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当我醒来时,躺在我自己的房间,母亲坐在床边暗自抹泪,见我醒来,她关切的询问:“好些了没有?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我点点头,哽咽的说:“妈,我太累了。” 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装坚强,在母亲面前我不用装。 母亲喂我吃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我小心翼翼的问:“爸呢?他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无奈的叹息,母亲心痛的说:“你爸就是倔性子,一辈子讲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初不把他的话放眼里,执意要走,他气的病了好几天,如今你回来了,他一时难以原谅你也是有情可愿的,你也别太担心,过几日他气消了,自然会原谅你的,再怎么生气终究也是血浓于水……” 母亲的话仿佛给我吃了定心丸,接下来的几天,父亲虽然还是对我冷眼不语,但好再没有再说出赶我走的话,我想他即使掩饰的再好,心里到底还是心疼我的。 回家的第七天晚上,父亲终于开口跟我说话了“你当真不会再回B市了?” 我黯然的点头,父亲冷笑:“早就料到那个男人不会对你真心,如今落魄的回来,知道后悔没听我的话了吧?” 虽然父亲说的接近事实,可我打死也不会承受,我不想让任何人否定江铭晟和我之间的感情,即使那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也不可以“爸,他没有不要我,是我自己想回来求得你们的原谅,毕竟你们才是我最亲的人!” 母亲用胳膊拱拱我,我知道她的意思让我不要反驳,看到父亲的脸又阴了,我憋屈的补充了句:“不管什么原因,总之,B市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父亲的眉头舒展开来,我的眉心却紧紧的缩在了一起。 “明天我去给你联络联络工作的事,不管过去怎样,以后安安份份的待在我们身边。” 放下手里的筷子,父亲转身进了卧室。 我默默的扒着碗里的白米饭,一句话不说,只是眼泪掉进碗里,米饭顿时跟洒了盐似的,咸的我咽也咽不下。 回家半个月,我基本上很少出门,偶尔出去一下,也会被别人异样的眼光刺的退回来。 终于忍不住好奇,我问母亲:“为什么乡亲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我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哎……母亲长长的叹息,接着跟我说:“还不是你三姑吗,自从那天你在医院顶撞她之后,她那张嘴就守不住风,也不知跟谁发了牢骚,马上一传十,十传百,乡里乡外都知道你在外面被人包养的事了哼我冷笑,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亲戚,所谓的亲情。一母同胞也不过如此。 “那爸都不说她的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侄女,有她这样当姑的吗?” “说了,你爸为这事气的三天滴米没进,跟你三姑也闹翻了,我们已经许久不曾往来……” 亲情可以温暖一个人的心,同时也可以寒透一个人的心。 我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一家不知名的律师所里上班了,除了上下班的时间,我从来不在外面多逗留一秒钟。 避免和任何人接触的好处就是可以减少被人像怪物一样打量的机会,然而,尽管我避开,却不代表没人找上门“有人在家吗?桂枝你在么?”我透着玻璃窗,看到了一个镇上的刘大婶扯着嗓子探着头冲我家院子里喊。 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问:“刘姐你有啥事?” 她肥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母亲面前,一把拉住母亲的手,热络的说:“你家来茴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母亲疑惑不解,不知道张大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来这事与我有关,我凑近了耳朵,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是这样的啊,你家来茴不是还没婆家吗?我家隔壁那臭小子延飞看上她啦,死缠烂打的要我来提亲,我说改天挑个好日子再来他都不肯,非逼着我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过来说这事,你家冬升在不在家啦?咱们坐下来商议商议怎么样?” 母亲为难的望着她:“这事可能我们做不了孩子的主,我家冬升今天也不在家,要么等晚上他回来我们和孩子商量下,到时候再回复你怎么样?” 张肥婆的脸上表情颇为不悦,但也不好勉强,摆摆手道了句:“也行,那我明早再来。” 待她一走,我便从屋内冲出来,一把拉住母亲的手,慌张的说:“妈,你千万不要答应她,妈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我不可能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过日子!” 母亲面对我的无措,拍着我的肩膀安抚:“妈懂,妈知道,妈不是没答应她吗,等晚上你爸回来我们商量个回绝的理由,明早就直接回了她。” 紧紧的抱住母亲,我说不出来的欣慰,幸好失去了爱情,我又重新挽回了亲情,否则我怎么度过这漫长又了无期待的沉闷岁月晚上父亲回来,听了母亲的描述,他扭头问我:“你不愿意?” 轻轻的点头,我其实不确定如果我说不愿意,父亲会不会像母亲一样理解并支持我的决定。 “其实延飞那孩子倒也不错,在邮局里工作,好歹也是个有稳定工作和收入的男人,况且家离的近,都是知根知底的……” “爸!”我打断他的话,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不愿意,我不想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 如果父亲不说出这些我不能接受的话,或许我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熟悉都是从陌生培养的,我当年和你妈从认识到结婚也才见过三回面,现在不也感情稳定的很。” 父亲竟然扯出了他们那个年代的婚姻来比对,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怕把话说的重了惹恼了父亲,又回到之前好不容易打破的僵局,倘若我不说,父亲执意这么劝说下去,最后说一定不经我同意就私自替我做了决定! “年代不同观念也不同,现在哪有人见三次面就结婚的,爸你从小都不勉强我的,现在我大了你更不应该勉强我了……” 父亲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的声音很刺耳,母亲精神立马高度紧张的望着他:“孩子不愿意你就别勉强了,别什么都你说了算,偶尔也要听听孩子自己的意见。” 我有些忍不了了,如果父亲什么都要他说了算,那我情愿不回这个家,我舍弃了那份割了心的爱情,现在想让我嫁给一个长什么样都记不清的男人,那还不如直接拿把刀砍死我来的痛快! “不管怎样,你就是再把我赶出家门,我不想嫁的人,谁也勉强不了。” 倔强的回了自己房间,我砰一声关了房门,然后我坐在桌边,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那里有一张江铭晟无意被我拍到的照片,他从来不知道我的手机里有他的照片,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因为距离不是很近,所以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晰,可那熟悉的五官却记忆犹新,从离开他的那一天开始,我没有翻过这张照片,哪怕是整晚睡不着觉想他时,我都克制自己不去翻,然而今晚,我真的克制不住了,疯了一样的想他,很想,很想,想的心都忘记了痛,只有那滴落在桌面上的眼泪,证明了我此时有多么多么的想他 我想嫁的人一直是他啊,除了他,这一生孤单一个人也没有关系,但是,我绝 不会嫁给另一个男人。 紧握着手机,又是一夜未眠,天刚亮,外面的门就被拍的嗵嗵作响。 神经高度紧张,我担心会不会又是张肥婆来了,结果真的是她“冬升早啊,我来的目的桂枝都和你说了吧?不知道你家昨晚是怎么商量的呢?”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回答她,但昨晚我已经想好了,如果父亲答应了这门亲事,我马上就离开这个家。 我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再把自己囚禁在更加痛苦的婚姻中。 “恩,这事桂枝跟我说了,但孩子说她自己有正在交往的对象,所以……你也知道,这种事就不好再勉强了。” 惊诧的抬起头,我站在窗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父亲口中说出来的,只是一晚,他就已经改变主意了吗? 我还在感动与惊讶,突然张肥婆提高了嗓门,仿佛是故意说给我听“哎哟,什么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呀?不想答应这门亲事直接说便是,扯什么蛋呢?这邻里邻外的谁不知道你家来茴那点事啊,说的好听点那叫交往,说的难听点,那叫被人包养!!!” 我终于忍不下去了,打开房门,直接端起地上的一盆水,呼啦一声全部泼在了这个毒嘴舌的身上“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在外面乱搞还不让人说了是吧,我偏要说,我今天站在你家门口骂一天,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丑事!!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就是个靠卖身赚钱的烂女人,就是个……” “你给我滚!!我敢骂我女儿我今天打死你!!”父亲一把将毒嘴妇按倒在地上,一拳拳的砸了下去,闻听动静的左邻右舍纷纷过来劝架,原本不大的院子顿时挤满了人,有真心劝解的,也有来看笑话的。 母亲比父亲还要激动,好几个人抱住她,她仍然拿着一把铁锹要跟毒嘴妇拼命,我无尽疲惫的看着毒嘴妇坐在地上鬼哭狼嚎,嘴里仍然骂骂咧咧,对于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声,渐渐开始麻木关了房门关了窗,拉上窗帘,我蹲在角落里,双手抱膝不住的颤抖,常听人说 人言可畏,今日,总算是见识了。 我可以忍受被别人羞辱,可是一想起父亲,我真的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曾经我是父亲的骄傲,是我们这个镇上的骄傲,我有名牌大学的学历,有令人羡慕的工作,更有美丽的容貌,如今,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一切都变了,我竟然成了他们口中人尽可夫的荡妇我难受,父母比我更难受,尤其父亲,一生中把面子看的不知道有多重,我家 第111章:丑闻 这样的书香门弟,如今闹出这样的丑闻,父亲颜面扫地不说,从此还在别人面 前抬不起头直不起腰,如果我能预知到今天,我还会任性的让自己执着下去, 让父母也跟着我活的这么累吗? 我想,我不会了,为了林默,为了江铭晟,为了这两个男人,我先后失去了太 多太多,到头来,我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变得更加沉默,不止是我,连父母都变得沉默了。 某天傍晚我下班刚到家门口时,老远看到母亲站在门外东张西望,见我回来,她走到我面前悄声说:“来茴,家里来了两个人找你。” 我一听找我,顿时心咯噔了一声,以前除了江铭晟,很少会有人找我。 “哪两个人?”其实我问也是白问,母亲肯定是不认识才疑惑的。 “不知道,一男一女。” 陡听是一男一女,我停下了步伐,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我神经质的猜想难道会是江铭晟和林美琪?如果真是他们两个,那他们是来做什么?莫非……给我送结婚喜帖? 不会的!我告诉自己,决不会的,江铭晟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来茴!!”一颗心还在悬着,一声清脆的呐喊终于让我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我震惊的望着洛慧,疑惑的问:“你怎么来了?” “岂止我来了,乔楚飞也来了!”她指了指里屋,一脸的贼笑。 我走到她面前,她附在我耳边悄悄的说:“是他硬逼着我带他来的,至于原因嘛,你懂的。” 别扭的看了一眼母亲,我走向客厅,父亲正在和乔楚飞说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极为欣赏。 “你怎么来了?”我问乔楚飞。 他还是那般阳光的笑,也没有避讳我父亲在场,就直言说:“你那天不辞而别,我和洛慧都挺担心你。” “是你一个人担心,别扯上我啊。”洛慧在一旁澄清,我尴尬的瞪她一眼:“胡说什么。” 然后我向父母介绍乔楚飞和洛慧,父亲欣慰的说:“小伙子学识渊博啊,是我难得见到的好苗子。” 洛慧实时的插话:“叔叔,人家可是美国回来的留学生,吸取了中西文化的精髓,渊博那是必须的……” 我再次把目光瞪向洛慧,真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母亲忙着准备晚餐,我把洛慧和乔楚飞带到我房间,关了房门一本正经的问他们:“你们怎么都不打招呼,就跑我家来了?” 乔楚飞用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无奈的说:“你手机号码我不知道。” 洛慧立马表态:“我手机丢了,之前存的号码找不到了!” “那你们来这做什么?” 虽然刚才在门外洛慧已经解释了,但我只当她是开玩笑,我想对于乔楚飞这样的文雅之人,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莽撞的举动。 “想来看看你。”乔楚飞接话,他目光复杂的盯着我:“来茴,为什么要离开B市,就算江铭晟让你没有希望了,难道B市就没有什么是你值得留恋的了吗?” 他的弦外之意我怎会听不懂,落寞的笑笑,我很绝情的说:“是的,除了爱情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洛慧来火了,她不悦的质问:“那我们呢?我们算什么。” “你们是我朋友,朋友只要心常在,见不见面都不会影响友谊的延续。” 无可否认我这句话可能让乔楚飞有些伤心,他脸上一划而过的失落让我很愧疚,可是如果结局注定是绝望,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希望。 吃了晚饭,把乔楚飞安置在客房休息,父亲把我叫进了书房。 “爸,什么事?” 父亲坐在书桌边,台灯发出的白炽光照在他老态龙钟的脸上,皱纹一一显露了出来,心头莫名一紧,父亲终究是老了。 “今天那个小伙子好像对你有意思?”他直接切入正题,满眼期待的望着我。 “爸,他是我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别扭的移开视线,我怕看到父亲眼中的失落。 “来茴,其实爸从来没说过,你在感情上真的像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也狂热的爱过一个女人,但因为种种原因,却遗憾的错过了……” “自古都是男人负了女人,我虽然没见过你爱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为人怎么样,但我可以感觉,他一定是负了你,如果他没负你,依你的性格,你不会先放手,你说对不对?” 双眼渐渐模糊,我背对着父亲,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氲氤的雾气。 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想过是不是江铭晟负了我,我也不敢想,那对我来说,是割心的痛。 “爸,你找我有什么事?”移开了话题,我怕再被父亲揭穿心事,会控制不住情绪。 “我的意思,如果那个乔楚飞对你有意思,你能不能考虑和他交往看看,毕竟你也不小了,现在名声也不好,做父母的,总希望你能有一个自己的家。” 父亲果然是冲着乔楚飞把我叫进来的,几乎没加任何思索,我肯定的回他:“不可能的,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不是说先试着交往看看吗?”父亲不死心的强调。 “试也不用试,要是能交往早交往了,感情这种事勉强不了,我也早跟他说清楚了。” “况且我现在很累,我不想谈感情方面的事。”疲惫的低下头,我这么一说,等于是承认了父亲之前的猜测。 出了书房的门,我又被母亲拽进了卧室“来茴,那个乔公子……”母亲刚一提到乔楚飞,我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妈,你别瞎掺和了,我们只是朋友,朋友,真的只是朋友!”我再三强调我和乔楚飞的关系。 母亲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她哽咽的说:“妈也是希望你能找个好归宿,这么一直待在我们身边也不是个事,你都老大不上了……” 我不悦的反问母亲:“妈你是不是和外面那些乡亲们一样,认为我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所以随便找个人不管我喜不喜欢,只要能把我嫁了就可以?” 母亲摆手,极力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瞧着那小伙子顺眼,就存了点幻想罢了……” 我点醒母亲:“什么都可以幻想,这种事是不可以幻想的,我就算过去再怎么不堪,现在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心。妈,你懂吗?” 无奈的点头,母亲抹了把老泪,其实看到她和父亲这样,我真的很难过也无奈,有时候也希望自己能将就一点,已经是这样了,我还挑什么挑,可一想到心里的那个人,我就没有办法将就了晚上躺在床上,听着洛慧扯东扯西,没有一句是我想听的,而我想听的,她自觉的不说。 无数次鼓足勇气,想打听一下那个人的消息,可最终还是忍了。 “来茴,我一直想不通,江铭晟怎么会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明明我看他凝望你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如果连这样的人都能背叛了感情,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没有所谓的真爱。” 我背对着她,淡淡的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也许有真爱,只是我们无缘而已。” 第112章:订婚 洛慧长长的叹气,说了句让我心悸的话:“上次网上都在传江铭晟和林美琪要订婚的新闻,可是很奇怪,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也没见真的订婚,我再想,是不是谁故意散播谣言……” 手指轻微的颤抖,我捂住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默默告诉自己:“不管是事实还是谣言,我已经离开了,那些事也就都与我无关了。” 清晨,我送乔楚飞和洛慧他们去车站,好死不死的遇到了张肥婆,她上次被我父亲打的,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失,自然见到我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 惹不起总能躲的起,我想避开她,就把洛慧和乔楚飞往相反的方向拉,结果还是没能躲的过“哎哟,我说这大清早的眼皮怎么直跳呢,原来是狐狸精出没,啧啧,几天不见,又勾搭上一个,看样子长的还挺不错的……” 洛慧震惊的望着她,扭头问我:“她再说谁啊?她不会是说我们吧? “别理她,就一神经病!”我拖着洛慧往前走,极力忍受着羞辱。 “瞧瞧心虚的,有胆做还怕人家说啊?奉劝一句,别再害人害已了,自己不要脸可别丢了父母的脸……” 洛慧听不下去了,她疑惑的凝视着张肥婆,闷闷的嘟嚷:“我怎么听着好像是说我们的呢?” 乔楚飞更果断,他直接走向张肥婆,出声质问:“这位大娘你骂谁呢?” 我头皮都麻成了一团,看来张肥婆今天是碰上灾星了,洛慧和乔楚飞都不是省油的灯,敢这样当着他们的面羞辱我“小伙子,我跟你说啊——”张肥婆把乔楚飞往一边拉了拉,鬼鬼祟祟的撇了我一眼,故意提高音量说:“你千万别着了那个狐狸精的道,一看你就是从外地来的,所以你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她是我们这里三岁小孩都知道的‘破鞋’一只,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了,你今天是碰上我你走运,否则你都不知道会被她骗的多惨!” 洛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震惊的望着我,半响才吼道:“季来茴,你被她羞辱成这样,你还装没听见?” 我苦笑了笑,随意的说:“无所谓,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让乔楚飞和洛慧目瞪口呆,最先发飙的是洛慧,她忍无可忍的尖叫:“天哪,你整天都是过的什么日子?难道你经常被别人这样骂吗?你竟然说习惯了!我的上帝啊” 她冲到乔楚飞面前,狂怒的问:“我们怎么办?” 乔楚飞冷着一张脸,眉头紧蹩,指着张肥婆说:“当然是让她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 张肥婆一脸疑惑,慌张的往后退:“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是为你好啊——” 乔楚飞一拳挥在她满脸横肉的脸上,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捂着一张脸鬼哭狼嚎:“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救命啊!” 洛慧一个箭步冲上去,骑在她身上,使劲的掐她的脖子:“今天老娘宰了你,我让你乱嚼舌根” 我慌忙走过去拉住洛慧:“行了,行了,这种人打了也没用,上次已经被我爸打过一次了,还不是死性不改。” 我肯放过她,乔楚飞和洛慧可不肯放过,把我拉到一边站着,乔楚飞说:“你别管,今天这事算不了!” “洛慧……”他大喝一声。 “嗳,你说!”洛慧蓄势待发,等着乔楚飞发令,实施复仇计划。 “你先起来。”洛慧闻言从张肥婆身上站起来,乔楚飞一把拉起地上的张肥婆,牵制住她的两条手臂,然后说:“对于出言恶毒的人,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 洛慧答:“掌嘴!” “OK,开掌!”乔楚飞话音刚落,洛慧一巴掌甩在了张肥婆的厚嘴唇上。 “嗷……你们这些该死的,我要起诉你们……”张肥婆发出惨叫的哭声。 “左脸颊。” “好!”啪“右脸颊。” “好!”啪“继续掌。” “啪……” “啪……” 那一天送走了洛慧和乔楚飞,我又一次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重点对象,并且谈论的极其夸张,说我以前是什么黑社会老大的女人,还说张肥婆挨打的事,就是我招集了黑社会上的人所为,总之,人们常常会忽略真相,喜欢把事情夸大其词,我自然也是懒得去解释任何。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某天我收到一封特快邮件。 撕开邮件的封口,里面只有一张极小的便条,而便条是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明日上午十点,鹤风酒店403号房,面谈。” 攥着这张便条,我实在疑惑出自何人之手,心里纠结着去还是不去,一整个下午尽在心神不宁中煎熬度过。 晚上躺在床上,我把那张便条又拿出来研究了很长时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可惜这张便条是打印出来的,所以我想分辨字体的机会都没有凌晨一点,翻来覆去仍然无法正常入睡,无奈之下,我竟然用起了最白痴的方法替自己做决定。 拿出一枚一元硬币,我默默的想,如果是正面明天我就去,如果是反面我就安心过着现在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 结果结果结果竟然是正面,长吁了一口气,我在凌晨二点到来前,进入了睡眠状态。 清晨,外面风雨交加,母亲站在门外嘀咕:“这春雨怕是不知道要下到几时了。” 吃了早饭,我赶着去赴约,母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今天不是周末吗?要加班吗?” “不是,我出去有点事。”不敢正视母亲,怕她看出我眼中的慌乱。 迎着大风撑起伞,刚出了家门,母亲追了出来“早些回家,晚上等你吃饭。” 跟母亲挥了挥手,我踩着雨水的路面离开了她的视线鹤风酒店位于我们县城最繁华的地带,因为天气不好,车子也难等,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距离约定时间迟到了半小时。 到了酒店门口,我收起雨伞,深呼吸走进大厅,按了电梯直接上了四楼。 电梯缓缓行驶,到了403门口,我移向门铃的手指有些颤抖,我怕看到的人是我不想看到的,同时又怕看到的人,是我一直思念的。 叮叮再怎么忐忑,来也来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房门被打开,我的心险些要窒息,抬起双眸,凝视着我面前的人,原来,真是我不想看到又一直思念的生活处处是矛盾,人的心,同样也是。 强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已经无数次压抑不要流露的感情还是因为身体的颤抖而被出卖。 他,开始移动步伐,一步,两步,我的心随着他的步伐,剧烈跳动,一下,两下然后,他伸出双臂,拥我入怀,久违的温暖,却让我的心再一次掉进了深渊。 季来茴,这一生,你真的完了,如果总是贪图一个人的怀抱,贪图他怀抱里的温暖,那么你就真的彻彻底底的完了! 紧闭双眼,我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我没有推开他,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推开。 原来,不管是在他身边,或是离开,我都是一样的累“来茴,missyou,Wanttobemad!(想你,想的要疯了)” 江铭晟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磁性的沙哑,那呢喃的温柔,像无数次在梦中的呼唤。 我沉默,是因为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那颗浮动的心,到底还是没能接受,我们这么快就重逢了。 他用力禁锢,像要把我揉进他的血液中一样,如果真的这么思念,就说明真的这么爱我,如果真的这么爱我,又为何不肯选择我无声的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走廊里每走过一个人,都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终于我等到了江铭晟松开我,他清俊的脸庞还是那么迷人,只是消瘦了许多。 他用手指替我梳理额前被雨水侵湿的刘海,指尖冰凉却不失温柔,只差那么一点,我就沦陷在了这种温柔之下,但下一秒我推开了他江铭晟专属的温柔,我可以留恋但不能迷恋,或者我将永远被囚禁在爱的沼泽无法自拨! 转身欲走,他疾步上前拉住我,我死死挣脱,嘴里大声的呐喊:“你放开我,放开……” 纠缠挣扎的声音终于引来了一堆人围观,江铭晟眼神阴鸷的往人群中扫一眼,霸道的抱起我一脚踢关了房门。 将我扔在酒店奢华的大床上,他站在我面前,双臂支撑床面,深邃的双眸紧紧凝视着我,隐忍的说:“来茴,跟我回去。” “不可能!”我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我用力推开他,从床上坐起身,愤怒的说:“江铭晟,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已经离开,成全了你和林美琪,你为什么还要来搅乱我的生活?如果这是孽缘,就让它到此结束吧!我真的不想再和你们继续纠缠下去!” 面对我的愤怒,他显得极是平静,再次移步到我面前,没等他开口,我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身上有我熟悉的香味,随时都有可能迷乱我的决定和坚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我嗤之以鼻:“那不管我的事。” “如果是因为你,也不管你的事?”他又想走近我,我赶紧后退。 明明知道他来滨海,肯定是冲着我的,可我就是不想承认,随即冷笑:“你的甜言蜜语,我早已经麻木了。” “来茴。”他忽而放软了语气:“你走的那天,我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你,那天我派的人跟我说你去了火车站,我就知道你要走了,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我看着你孤单的站在购票窗口,我的心受着怎样的煎熬你明白吗?我可以上前拉住你不让你走,可是同样的,我不能一直不顾虑你的感受,所以在没有处理好林美琪的前提下,我放你走,只当是放爱一条生路。” 第113章:表白 我背对着他,无视他深情款款的表达,他继续说:“当你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我也会有被掏空了心的感觉,你是什么样的心情离开,我就是什么样的心情看你离开,这些天来,尽管我刻意的不去想你,却仍然控制不住心里的挂念,我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来了,只是在纠结要不要见你,昨天我去了你工作的地方,你没有看到我,我却看到你了,你孤单落寞的背影让我明白,若是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无可厚非这些话很感人,可是我真的不敢再爱了,也觉得自己爱不起了,因为爱,在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受尽了一切的羞辱,被人骂作贱人,烂人,荡妇,这些不堪入耳的字眼,他会知道吗?他会明白是什么感受吗? “你怎样,那都是你的事,你的事,再与我无关。” 冷冷的直视着他,我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我都决定一切当假话来听了。 “季来茴!”江铭晟真的生气了,像几年前我挑衅他的时候一样。 “你要我怎样?要怎样证明,你才相信这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并不容易?” 他上前一把牵制住我的手腕,眼里有不容抗拒的怒火在渐渐燃烧,我淡定到底:“不需要你证明,说了,都跟我无关!” 这一次,我真的挑衅到了他的极限,一把将我按在床上,他期身压了下来“江铭晟,你又想来强的了吗?你每次就是靠这个来征服我吗?天底下女人死光了吗?你性饥渴没人能满足的了你吗?难道只有在我这里你才能一展雄风,到了别的女人那里就成了阳痿吗?” 我的话说的很恶毒,对于唯我独尊的江铭晟来说,简直就是极大的侮辱,我清楚他的个性,所以专挑能泼他兴致的话说,结果,他果然是被我气了个半死! 狠狠的揉了一下头发,他双眼阴鸷的盯着我,切齿的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不要给你阳光就灿烂,你现在让我倒尽了胃口,你可以放心了,我不会再对你有‘性’趣。” 他点燃了一支烟,坐在床边狠狠的吐着烟圈,听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好笑,移步走向他,毫无预兆的吻上了他性感的薄唇江铭晟显然没料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整个人都僵了僵,明明按捺不住,一想到刚才摞下的狠话,只好无奈的隐忍着。 我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更加温柔的吻他,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声,我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就势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伸向他敏感的地方,用力的揉捏。 这样的挑逗终于让他溃不成军,狠狠的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他一把搂紧我狂热的吻了上来计谋得逞,我拼尽全力推开他,然后邪恶的反问:“江铭晟,你这么禁不起撩拨,是不是还想着我的好,林美琪没能给你这样的快乐吗?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你难受,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征征的看着我,完全没想到数月未见,我竟会变得如此邪恶,他眼中的火焰越烧越旺,已经顾及不了他大男人的威严,疯狂的扯掉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 我没有力气挣扎,我的心里同样也有小小的渴望,怀念他,怀念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欢愉的感觉。 没出息的想,就放纵这一次吧,最后一次,让我记得他带给我的快乐。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风依旧,房内春光流动,体内欲望之火熊熊燃烧。 “来茴,你永远都是最能让我控制不住的女人。” 我还是紧闭双眼,没有回应他的话,但一颗心却波涛汹涌,很不合适宜的想,林美琪住在他那里这么久了,依她对江铭晟痴爱的程度,难道都没有引诱或挑逗过他吗?难道江铭晟每次都能控制住吗? 一边享受欢愉,一边纠结着这个问题,他的意思只有我让他控制不住,别人他都能控制的住,是这个意思吗?是这个吗情愿一个人纠结死,我也不愿开口去证实。 当窗外不再明亮,变成了暗灰色,我拖起疲惫酸痛的身体,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在了身上。 江铭晟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温柔的抱住我,再次霸道的说:“跟我回去!” 我讥讽的笑笑,故意为难他:“如果你娶我,我就跟你回去,可以吗?不可以的话,就请放了我。” 表情非常的平静,我根本就不奢望他会答应,反之,我等着他放了我。 “好。” 简单的一个字,我以为是幻觉,眨了眨眼,我疑惑的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好,我娶你,可以了吗?” 这一次我没有听错,他答应我了,真的答应了,可我却不敢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那林美琪怎么办?你不管她了?” 皱了皱眉,他的神情忽而暗淡,沉默了片刻,他沉声说:“她已经住进了精神疾病医院,保守治疗。” 尽管表情还是很镇定,可心里却掩饰不住的惊诧,我没想到林美琪竟然会严重到这种程度,这么看来,我跟着江铭晟回去确实不用再担心她兴风作浪,可同时我明白,我们的爱也会变得沉重了。 林美琪始终都会是江铭晟的一块心病,对于她的负疚感同时也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江铭晟是重情义的人,林美琪是间接的因为他落到了这一步,面对住在精神疾病院的她,我们之间还能爱的坦然吗? “既然成了这样,你能放的下她?”我充满怀疑的质问。 英俊的剑眉紧紧蹩在一起,他无奈的说:“不能因为她,一直让你受委屈。” 强忍着心里的酸楚感,我哽咽:“没关系,我不想拥有你有负担的爱。” 我向门边走,门被拉开一条缝,江铭晟从身后紧紧圈住我:“来茴,留在我身边好吗?四年了,我早已经习惯你的存在。” 回转身,我含泪望着他,凄凉的说:“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父母的原谅,你想让我再一次为了你离开他们吗?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保险的爱情,却有百分百保险的亲情,我不想到最后,我再次一无所有。” 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我不顾一切的奔了出去,奔向茫茫的夜色中,雨已经停了,只是狂风依旧,风吹起我的长发,也吹起了我心里阵阵的涟漪赶着末班车回了家,母亲早已站在门前翘首盼望,远远见我回来,她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 “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接过我手里的伞,她温和的问,我闪烁着双眼,胡乱说:“去了一个同学家里,聊的晚了些。” 走进客厅,父亲正在看报纸,桌上摆着晚餐,看来是在等我回来。 “来茴,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母亲一边盛饭,一边关切的问我。 这明明就是一句很随意的话,却听我心惊胆战,低头扒着白米饭,我恩啊着点头。 一顿饭在平静中相安无事的度过,我庆幸父母没有打听我去了哪个同学家,都聊了些什么,虽然我比较擅长撒谎,可总是欺骗他们,也会让我觉得于心不忍。 替母亲洗了碗,我正想回房间休息,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我神经质的跑出去,从门缝里一看,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慌忙开了门,然后把门外的江铭晟往一边使劲的拉,震惊的怒吼:“你怎么来了?你……你……” 我已经恼的说不出话,瞧瞧他这架势,唯恐我们镇上的人不把我脊梁骨戳破才甘心,最新款奥迪A8,张扬的停在路边最显眼的位置,车子后面还停了一辆车,旁边站着四个僵尸一样的男人,怎么看怎么跟黑社会没区别! “让我见见你父母,我会说服他们带你走。” 我的一颗心已经快要颤抖的停止跳动,想起之前因为他而跟父母闹出那么大的矛盾,这会要是被父母瞧见,那还不立马炸了窝翻了天“你赶紧走吧,我求求你了,别给我添乱了,真的,别给我添乱了!” 我使劲的推搡着他,只希望他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奈何他力气太大,不管我怎么推,他都是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彻底跟我杠上了“来茴,谁啊?怎么不进来?” 母亲见我半天没进去,疑惑的扯着嗓子喊我,我一听到母亲的喊声,急的眼泪横流双脚直跺。 “江铭晟你还嫌害的我不够多吗?我打死也不会跟你走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走的远远的,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 话没说完,母亲走了出来“咦?他是谁?”疑惑的望着我,她将视线移向了江铭晟。 “伯母您好,我是江铭晟。” 他礼貌的对我母亲颔首,态度极为诚恳,是我从没见过的诚恳,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有些恍惚。 母亲脸上的表情如我预料中一样,变得极为复杂,她转过身,淡淡的跟我说:“别再惹你爸生气了。” 她就是不提醒,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关键江铭晟他不听我的,我也很无奈“你们在跟谁说话啊,怎么不进来?” 最怕听到的声音由远至今的传入我耳中,江铭晟还是没有走,情势已是迫在眉睫,我就是再担心也没用,只能求着江铭晟的态度能保持诚恳,别被我父亲三言两语就激怒的翻脸不认人“来茴,这位是?” 父亲眼神凌厉的瞪着江铭晟,像是猜到他是谁又不确定的直视着,我立在原地一颗心忐忑到了极点。 “冬升,他是……江铭晟。” 母亲诺诺的提示父亲,或许她明白我很难跟父亲介绍眼前这个人。 “他来做什么?让他走!”果不其然,父亲震怒,一想到我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决绝的离开他们,他就不能克制的暴喝出声。 第114章:包容 “伯父,请给我单独谈谈的时间可以吗?”面对父母冷漠的态度,江铭晟还能这样诚恳,证明了他此行真的想带我走的决心。 “不用了!请你立刻离开我们家,并且永远不要再来骚扰我女儿!” 忐忑的望着江铭晟,我想知道他还能忍多久,这恐怕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跟他说话,我没有信心因为这个人是我的父亲,江铭晟就一定会包容。 “我这次来,是要带来茴一起走的,不想冒昧的带走她,所以还是希望能得到伯父您的同意。” 父亲没说话,但眼神已经愈发冷冽,江铭晟继续说: “来茴是个孝顺的女儿,亲情和爱情对她来说没有孰轻孰重,相信您也不愿让她太过为难。” “滚!别在这里废话连篇!想带走我的女儿,除非我死!”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当初无情的踏出家门,又多么让父亲生气和失望,尽管江铭晟的态度已经这么诚恳,还是换不来他的一丝谅解。 “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带她走,来茴是您的女儿没错,但她也要有自己的幸福,她不可能留在你们身边一辈子,早听闻您执教多年,应该比别家的父亲更能理解才是。” 我步伐轻移向江铭晟,用力的拉了拉他的袖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父亲的个性,他若再说下去,把父亲的倔脾气逼上来,真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来茴,白天我跟你说的话全是发自心底,你心里其实都明白的是吗?” 江铭晟这一句话说出来,我狠吸了口冷气,晚饭的时候才跟父母撒谎去了同学家,他这一句无心的话,马上无意识的拆穿了我的谎言。 果然,父亲的眼中露出震惊与愤怒,母亲的眼中,有失望和难过。 “季来茴,如果你真的爱这个男人,那你现在就做出选择吧!是留在我们身边还是跟他走,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父亲摞下狠话,明知我有多么怕陷入这种僵局,还无情的强调:“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一次你若再选择他,就永远不要再回来,我不可能容忍我季冬升的女儿出尔反尔,一而再三!” 心痛的望着父亲,我不是不失望的,其实他就算不摞下狠话,我也不可能会跟江铭晟走的,可他为什么就对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面向江铭晟,平静的说:“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敢爱,同样也爱不起了。” 他听了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语气沉重的低吼:“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需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你去拿把刀来!” 他话音刚落,一个不明物体飞过来,狠狠的砸在了他头上江铭晟发出一声闷哼,接着手掌捂住额头,我震惊的还没回过神,他的指缝里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 惊诧的望着掉落在地上的不明物体,竟然是父亲的水杯,他竟然拿水杯砸了江铭晟,我顿时火冒三丈“爸!你为什么打他?我已经说了不会跟他走了,你为什么还要打他!你打人有瘾吗?你太不讲理了” “来茴……”母亲阻止我说下去,眼神无奈的瞪我。 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要让我装哑巴吗?他们不知道江铭晟的个性,可我知道,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江铭晟已经一忍再忍,就像现在把他额头砸的血流不止,他也没有说出任何侮辱我父母的话。 我跑到屋内,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拭额头上的鲜血,毛巾迅速被染红,那触目惊心的红让我的心即痛又内疚。 “来茴,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愿意跟我走吗?” 扯掉我放在他额头上的毛巾,江铭晟握着我的手腕,眼神冰冷的质问。 心痛的望着他,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不愿,我违背了心里最初的意愿,说愿意,我有太多被牵绊的理由,首先父母这一关就是最严重的问题,其次,想到林美琪,那依然是我不能释怀的心病。 见我久久沉默不语,江铭晟失望的松开了我的手,他额头上的血再次渗出,顺着英俊的脸颊,缓缓滑落,直到全部流进我心里失望,转身,迈步,他走了,身影模糊着我的双眼,僵尸一样的男人替他拉开车门,他连最后一眼也没有看我,就那样消失在了我眼前。 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我想这一次我和江铭晟真的完了,我们或许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那种永远失去的感觉,让我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奔过去拦住他,然后不顾一切的跟着他走,天涯海角,哪怕今后就算是死了,我也认了,真的认了。 可是,双脚像灌了铅,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拿着沾着江铭晟鲜血的毛巾,绝望而无措的半隐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车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不知站了多久,母亲走向我,轻轻唤我:“来茴,风大,进去吧。” 木然的站在原地,迎着狂风,想起江铭晟离开时绝望的眼神,心又一次被刀划开了,我想起曾经我和江铭晟都很喜欢的一首老歌,那首被我已经替换掉的铃声,此刻却成了我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那需要太多的勇气 想说忘记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只有矗立在风中想你 越过母亲,我沉默的回了屋,经过客厅时,父亲阴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我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卧室,反锁了房门。 把那条沾了血的毛巾平摊在书桌上,我在灯光下黯然的凝视,就这样在B市过他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来找我?让我留在滨海这座小城过完一生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带我走?我父亲不同意就不要再坚持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受了侮辱才黯然离开? 无力的趴在书桌边,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还是觉得爱的太辛苦,也太无奈。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这一关就是三天,我不吃不喝,不管母亲怎么敲门,我就是不肯出去,如果这就是堕落,如果这就是沉沦,就这样下去吧,我也是人,我没有要一直坚强的理由。 第四天,来敲门的是父亲,他的声音依然威严,如果他说别的,或许我还是会一沉默,可他说了句让我接受不了的话“季来茴,你给我出来,为了一个男人,至于这样要死不活吗?天底下男人死光了是不是?你要是再这样,我今天就乘火车去B市,我非把那个男人告上法庭不可!” 本来对于他用水杯砸了江铭晟一事,我到现在都不能释怀,结果现在他竟然还是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又说出这么盲目的话! 我无力的走到门边,打开房门,父母都站在门前,直视着父亲,我控制不住的吼道:“你去啊,去啊,你以为他是一般人吗?他连市长都可以弄下台,他还怕你一个教书的不成?你把人家砸成那样他都连句顶撞的话都没有,你难道一点内疚都没有吗?你如果说你是因为生气,那你应该砸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因为是我选择爱他,是我为爱执着,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那个杯子就应该砸在我头上,砸醒你这个没出息的女儿” 冷冷的看着我,父亲仍然毫无愧疚:“既然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又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来?早知你事后用这样的方式来跟我们对峙,我倒是情愿那一晚你果断跟他走了算了!” 不顾母亲阻拦,我继续顶嘴:“我不把你们放在心里不行,把你们放在心里也不行,我不是跟你们对峙,我只是接受不了你用那样的方式对待他,再怎么说,他都是我这辈子,最后爱的一个人” 是的,虽然不是第一个,但绝对是最后一个,无可厚非的最后一个。 “你是因为我和你妈才留下的吗?你是我的女儿你是什么性格脾气我会不知道吗?说难听点,那个男人若不是有什么让你下不了决心的理由,你会选择不跟他走吗?当初宁愿和我们断绝关系也执意要走,现在却选择留下,说到底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明白原因!” 有一种被人识破秘密的感觉,我别扭的转身进了屋,正欲关房门,父亲用手挡住“我话没说完,你关什么门?现在是愈发的不懂礼貌了是吗?” 委屈的叹息,我把视线移向别处,等着父亲把话说完。 “来茴,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经是成年人,在处理感情方面应该是和你的年龄同步成熟理智,即使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一定是那个男人做了让你伤心的事,所以你才离开他回到我们身边,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为什么现在他来找你,又要开始动摇了呢?” 我澄清:“爸,我没有动摇,如果我动摇我会不顾一切的跟他走,可是我有吗?我没有是不是?我解释很多遍了,我只是接受不了你的做法,不管过去他对我怎样,都改变不了我爱他这个事实。” “口口声声把爱他挂在嘴上,既然真的这么爱他,那你干脆现在就走吧,回到他身边,省得我们眼不见心不烦!” 父亲不耐烦的挥手,背对着我,又说了句让我更心寒的话:“走了更好,省得天天留在家里,让我们跟着被人戳脊梁骨……” 惊诧的盯着父亲的背影,真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父亲,这一刻,让我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转身进了卧室,我迅速收拾了几件衣物,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母亲追了出来,就像我第一次跟家里闹翻时离开一样,也是母亲含泪追出来,熟悉的画面,却是不同的心痛。 “妈,你什么也别说,你都听到了,爸他赶我走的,他说我留在家里连累你们一起被戳脊梁骨,他的意思我已经成了你们的累赘!所以,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以后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第115章:妥协 母亲听着我的话,她满眼含泪的握住我的手,在泪眼模糊中,长叹一口气,她说:“来茴,你误会你爸了,这几天你把自己关在屋里,他有多心痛你知道吗?就算他不该用东西砸了你爱的人,可他还不是因为清楚你被那个人伤了心才会一时无法自控吗?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是妈还是爸,我们都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刚才你爸把话说的这么绝,说到底还是因为面子,昨晚他就已经跟我说了,既然你那么爱江铭晟,我们就放你走,若你们有缘在一起最好,若是无缘,这个家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紧紧咬着下唇,我扑在母亲怀里哽咽不止,母亲轻手拍着我肩膀,无奈的叹息:“你爸拉不下脸跟你妥协,才会说了那些伤情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刚走的时候,他伤心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让我转告你,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抬起下巴,我肯定的告诉母亲:“妈,我离开家,不一定就会回到江铭晟身边,这段时间因为我,你们已经受尽了闲言碎语,我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然后我会努力挣钱买房子,把你和爸接走,我们永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好吗?” 母亲在泪水中点头,然后我转身一步步的走了,那些街坊邻居还是用异样的眼光对我指指点点,可是无所谓了,终有一天,我要风风光光的把父母接走,永远的离开这些人的视线! 一直到了车站我也没想好,自己能往哪里去,伫立在站台边,想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最后决定先去一趟鹤风酒店,虽然我知道他不可能还在那里,可仍然克制不住的想去看看搭上去县城的汽车,二小时后我站在了鹤风酒店门口,或许上次我来过一回,美丽的前台小姐竟然对我颔首笑了笑。 电梯缓缓停在四楼,我按捺着不断跳动的心走向403号房,明明那一天已经想好,出了这扇门就与他再无牵扯,却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再回来?也许只是想验证一下他是否早已离开,心里却又压抑不住的期盼,那个说要带我走的人,他其实从未曾离开 傻傻的站在门外,我并没有按门铃,与其说我忘记了,不如说是我没有勇气去按。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门自动打开了,接着,江铭晟就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不知道这是心灵感应,还是一种巧合,但我情愿相信是后者。 他上前一把搂进我,欣慰的说:“来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忍不住一阵凄凉,我质问他:“江铭晟,你就是吃定我了是吗?你吃定我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你的魔掌是吗?” 他否认:“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我唯一自信的是,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自信的是我对你的感情,不要说我们,我没有你这样的自信。” 我否定了他刚才的话,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我跟前台打过招呼了,如果你来的时候要及时通知我。”他回答我,苦笑着:“来茴,我现在也患得患失了,我怕你到这里后又突然改变心意离开了,所以我提前交代好,假如你真的徘徊不定,我也好第一时间把你拉回来。” 能让江铭晟对我患得患失,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可同时我在心里也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不能告诉他的决定。 把我的行李拎进去,我盯着他额头上的伤,想起那一次在忆园时,他因为接住我而被梯子狠狠的砸了一下,心里一阵温暖一阵伤感。 “你的伤好些了吗?”我淡淡的问。 他点头:“没事,小伤而已。” 递给我一杯水,他坐在我旁边,柔声问:“你爸同意你跟我走了?” “可能吗?”我嗤鼻:“难道他的杯子没把你砸醒?” 我仰起下巴猛灌了一口水,他说:“我倒希望你爸扔过来的是菜刀,这样我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放下水杯,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如果我爸真的扔把菜刀过去,那醒不过来的 不会只是他一个人,这是无需纠结的事情。 晚上,江铭晟带我到餐厅吃饭,他什么也不吃,就那样盯着我“来茴,明天我们回B市好吗?”轻点头,我没有出声。 “你在家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他到现在才想起问这个问题,如果我说我过的不好,他会不会心痛?我不用猜测如果他知道了我这两个月所受的侮辱,会不会有什么举动,这也是无需纠结的事情,以他的个性,不止是乔楚飞和洛慧那样,只是打几下就完事的事。 可是,我不会跟他说的,况且,我父母也不会希望我跟他说。 悠悠众口,堵的了一时,堵不了一世。 江铭晟放心的等着天亮,就带我离开这里,一夜缠绵,天微亮时,我穿衣,起床, 然后吻了吻熟睡中的他,头也不回的踏出了酒店的房门。 这就是我做出的决定,他不知道的决定,他以为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跟他回到那个纠缠我多年感情的地方,可是,说到底,我还是没有做好回去的打算。 父亲说的对,是我的总会是我的,不会是我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到了车站,我准备乘车到市区,然后再买去云南丽江的飞机票,好好的释放一下压抑的心灵,洛慧说,丽江是个可以让人忘记烦恼的地方,那时候我就想,总有一天我是要去的。 “买票,买票了” 售票的中年男人扯着嗓子喊,车子已经行驶了一半,我打开包,拿出皮夹准备掏钱,谁知竟然发现钱包里一分钱也没有了,震惊的把皮夹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个钢镚都没有一个 努力镇定情绪,我开始翻包,结果让我崩溃的是,不仅是我的钱包身无分文,竟然连我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什么的,全都没有了 欲哭无泪之下,我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时候弄丢的,鹤风酒店是我们县城唯一一家星级酒店,那安全措施是相当周密的,不可能有贼混进去,可若不是被偷了,这些东西又到哪去了? “小姐,买票。”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跟我要钱。 尴尬的望着他,我心虚的说:“大哥,我钱包被人偷了,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能不能到了市里我再给你他立马脸一拉:“开什么玩笑,现在没钱等到了市里就有钱了吗?我跑这条路线十几年了,还没遇到过做霸王车的,怎么,你个小女人像霸王我不成?” 我被他说的满脸透红,一车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好像我就真成了那做霸王车的人,赶紧摆手澄清:“不是,不是,大哥你别误会,我怎么会为了这点钱做出这么不文明的事,我是真的钱包被人偷了,到了市区我会联系我朋友给你双倍的,你看可以吗?” 期盼的望着他,真是要郁闷死算了,早知道上车前就该先检查下钱包的,可是谁又会想到发生这种事! 怕他不相信,我又掏出律师资格证,递到他面前,诚恳的坦言:“你看,我是专门帮人打官司的,更不会知法犯法了……” 他露出讽刺的笑,冷冷的说:“这年头像你这样用假证骗人的多的去了,没钱行啊,下车下车,赶紧的!” 我旁边一位大婶看不过去了,她掏出二十元递给他:“算了我替她垫付,看这姑娘长的清清秀秀,也不像你说的这种人。” 我感激的望着大婶,握着她的胳膊说:“谢谢你,等到了市里我一定加倍还你。” 哪知我话音刚落,中年男人就凶悍的把钱扔给了大婶,瞪着眼说:“谁垫付也不行,这车是我家的,我让她下就得给我下,不让她尝点苦头,还真以为我王老虎家的车是随便什么人就能上的!” 震惊的望着他,我真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愤怒的站起身,我倔强了下了车,看着车子无情的绝尘而去,真是被人情的冷暖寒透了心眺望四周,他们竟然把我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天空渐渐阴暗,眼看一场暴雨不可避免,我绝望的蹲了下来。 倾盆的大雨没有因为我的处境就手下留情,我站在马路边,浑身淋的像个落汤鸡,无助的感觉深深笼罩着我,任何事都不能预料,果然是有道理的! 一阵刺耳的铃声从我行李箱里传入我耳中,那是我陌生的音乐声,但声音绝对够张扬,我慌忙打开,从衣服里竟然翻出了一个陌生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强忍着心里的震惊和疑惑,我迅速按下接听“季来茴,你果然是溜了。” 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所有的情绪集体暴发,有被人丢在路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委屈,也有被江铭晟算计了的愤怒,即使他只说了这一句,我也全都明白了! “你跟了我这么久,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吗?我早就料到你一定会偷偷的溜走。” 他隐忍的说着,因为他猜到了我的决定,所以他提前把所有能阻碍我走的东西全都拿走了,无可否认他一招真是太狠了,看看我眼前的处境还不足以证明吗? 心里即愤怒又懊恼,雨越下越大,我冲着手机大声怒吼:“江铭晟你这个混蛋,你想把我留在你身边,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知道你把我害的有多惨吗?我现在被人家丢在荒野,整个人都快要被雨水淹没了你这个混蛋,你准备给我收尸吧” 愤怒的挂断了手机,想一气之下把手机给摔了,可最终还是没舍得,这可是目前我唯一能联系别人的通信物品了,继续站在雨中,我不得不感叹江铭晟阴招连连,藏了我的钱我的卡我的手机,还不忘在我的行李箱里放一个手机,好随时联系我,他想掌控我,我偏不,我就不向他求救,他找的到我便找,找不到我拉倒 第116章:摆布 一场雨绵绵不绝,我整整在雨里蹲了两个多小时,偶尔有几辆车从我面前一闪而过,也没有同情的停下来让搭我一程,我不禁深思,是我人品出了问题,还是现在的人就是这样缺乏同情心? 继续蹲着,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间,直到一辆急速行驶的车从我旁边呼啸而过,因为速度太快而导致泥坑里的污水蘸了我一身,愤怒的抬起头,我简直要气疯了,那辆车紧急刹住,接着走出来的竟然是可恶的江铭晟。 他随从的男人替他撑着一把伞,他疾步向我走来,一把揽我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说好了今天跟我回B市,非要瞎折腾,看看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 其它几个男人把我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我被江铭晟拖上了车,他拿着干净的毛巾替我擦拭身上的水,我像个木偶一样的任他摆布。 “你这个混蛋,我让你整我,让你整我”终于回过了神,我拽着拳头愤怒的砸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他不还手也不制止,任由我发泄心里的怒火。 到了市里,江铭晟把我带到一家酒店,然后让我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我恨死了他,自然是不肯跟他说一句话。 “来茴,还生气?” 他戏谑的凑近,故意用若有似无的胡渣戳我的脖子,不耐烦的推开他,我一想到在车上被那死男人骂成做霸王车的,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你溜了我都不生气,你还气什么?” 呵,敢情是我对不起他了不成?我是属于我自己的,我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他凭什么生气? “我是你什么人?我走不走又管你什么事?” 他面色一沉,显然我说的话他不爱听,没有关系,把我直接害的这么狼狈的人是他,他不爱听我专捡他不爱听的说! 江铭晟硬拉着我出酒店,我郁闷的问:“又要去哪?” “车站。” 他冷冷的两个字,然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车就已经往车站的方向行驶了。 “你要干吗?” “到了你就知道。” 他一向行事怪异,也让人捉摸不透,我自然也就懒得去捉摸,到了车站后,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该死的把我丢在路边的中巴车! 还有那个可恶的凶悍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正在和其它几个中巴车司机一起打牌,脸上笑的那真叫一个阴江铭晟下了车,他站在众多的中巴前面,沉声问我:“来茴,是哪个车把你丢下来的?” 车站本来就是普通人出没的地方,江铭晟一身精致的西装,再加上他开的车,以及周身散发的贵族气息,自然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眼球,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正在玩牌的那几个人。 那个自称是王老虎的男人一看到江铭晟眼都直了,再看到他身边的我时,整个人明显僵硬了,扔下手里的牌,极其不安的皱着眉。 我一看到他那趋炎附势的脸就来气,于是手一指:“就那辆。” 我估计江铭晟会把王老虎揍一顿,哪知他手一扬,呼啦啦从车站外跑进来一堆人,除了他随身带的四个僵尸男外,其它的一看就是本地的混混“把这车给我砸了!” 江铭晟手指一伸,那些个混混个个手持长棍铁棒,像蜂拥一样冲到中巴面前,狠狠的砸了起来,顿时车站内尖叫声一片,那下玻璃碎渣四处飞扬,我呆立当场彻底傻掉了王老虎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和中巴的司机冲到我们面前,一把拉住江铭晟的衣袖,愤怒的瞪直了眼吼叫:“你竟然敢砸我的车,竟敢砸我的车,我跟你拼了” 他和高大魁梧的司机像疯了一样扑向江铭晟,还没戳到江铭晟半根手指,就冲过来两个僵尸男,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倒在地,江铭晟冷冷的睨视着他们,警告说:“敢把我的女人丢在路边,不想活了是不是?” 王老虎或许已经看出了江铭晟是有来头的人,他痛的扭曲着一张脸,辩解说:“鬼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们要是知道——” “所以打你就是让你长记性,以后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不是什么人都是你可以惹的起!” 江铭晟居高临下的警告他,对远处正奋力砸车的一帮混子们说:“行了。” 我盯着面目全非的中巴,心有余悸的想,幸亏我没跟他说出我在家里那段被羞辱的遭遇,不然依照他现在的作风,那还不把我们镇上的人给灭了那些个混混接到江铭晟的命令,收起了手,这时几辆警车开了过来,原来不知谁已经报警了。 我紧张的伫在原地,怕一不上心会不会跟过来记者什么的,好歹在滨海砸车这种张狂的事还是历史上没有过的,如此大的新闻不上电视不上报纸那真是百年难遇了警车里走出来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我倒一点不担心这些小罗罗能把江铭晟怎么怎么地,我主要还是担心假如被媒体曝光,要是被我那关注新闻的父亲看到,又不知要恼努成什么样了! 他一定会在家里暴跳如雷的说:“瞧瞧,瞧瞧,这就是她口口声声爱上的人,活脱脱一流氓” 砸车的小混混早已经消失无影,江铭晟冷冷的站在原地,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递给了为首穿制服的警察。 那名警察狐疑的愣了愣,但还是接了过去,也不知江铭晟是拨了谁的电话,只见那名警察腰杆一直,立马精神抖擞的喊道: “胡厅长您好……” “嗳,嗳,好的,我知道了……” “明白,明白,十分明白……” 挂了电话,他恭敬的把手机递给江铭晟,谄媚的笑笑:“误会,误会,江总受惊了。” 他打了个手势,那些个警察都各归其位,很快警车全都离开了现场。 王老虎只当江铭晟是个有钱的商人,倒没料到他竟然连警察都礼让三分,顿时一张脸惨白如纸,趴在地上只差没装死江铭晟淘出一张支票丢给他,冷冷的说:“这是对你的补偿,以后记住不要狗眼看人低!” 他揽着我离开了车站,上了车,我郁闷的问:“你来砸车已经蓄谋已久了吗?” “没有,只是提前跟你们市公安厅厅长打了声招呼。” 我吁稀,果然有钱就是好。 他或许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随意的解释:“这种人不给他一点教训,还不知道要欺客到什么时候。” 到了酒店,江铭晟房门一关,把我抵在角落,冷着脸质问:“现在是不是该对你逃离一事做个解释了?”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谁的谁,所以也不用跟任何人解释任何理由。” 倔强的扭转了头,我故意忽略他脸上的表情。 “你这是想跟我划清界线吗?”他声音陡然阴冷。 “非我所愿,被你所逼。”我不知进退的激怒他。 “好,划清就划清,你以为我真在乎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到什么程度了吗?” 他口似心非的讽刺,我冷笑着继续挑衅:“很好,我同样也没有在乎你到一定程度!” “我今晚就去酒吧玩女人,我看你是不是淡定到底?”他松开手臂,点燃一支烟,猛的抽了起来。 “吓唬谁?我今晚就去跟男人鬼混,我倒想看看,不淡定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仰起下巴,我往屋内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强调:“不要以为你吃定了我,也不要以为我见不得你跟别的女人好,什么大不了的,你今晚就是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激情四射,我季来茴眼皮都不带跳一下的” 江铭晟被我气的怒火中烧,他冷哼:“好,你要敢跳眼皮,我挖了你的眼!”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就是如此不肯向对方低头的一个人。 夜幕将至,天空很沉,浓郁中张扬四射。俯瞰窗外,滨海市中心的大卖场内依旧灯火通明。 江铭晟从浴室里洗了澡出来,雪白的衬衫,配上休闲的黑色西装,整个上英俊的让人窒息。 他见到我,只是冷眼瞄一下,接着说:“我现在要去你们滨海最大的娱乐城,你要不要跟上?” “去就去。”谁怕谁呢?我坚定不移的在他前面出了酒店的大门。 江铭晟的车真的停在了娱乐城门口,下子车我继续充满斗志的跟了进去。 江铭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大厅里随处可见暧昧的男男女女,有搂在一起打情骂悄的,也有干脆搂在一起激情拥吻的凭着出众的外表,在加上高雅的气质,他很快就招惹了一堆蜜蜂围上去。 江铭晟出手更是大方,随便叫几瓶酒,都是别人连望一眼勇气都没有的洋货。 那些个庸俗的女人围坐在他旁边,一脸的兴奋与谄媚,看的我恶心的想吐。 心里暗自取笑,这样下去,恐怕还没等到我不淡定江铭晟他自己就不淡定了,他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这些个莺莺燕燕可不是他的菜! “嗨,美女,一个人吗?”我正在偷乐,一个长的还算人模人样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手里端着血色的红酒。 换了从前,我定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说不定还会爆粗口,但我今天可不是来看江铭晟和别人打情骂俏的,我可是来和他对峙的,这么一想,我马上露出温柔的笑:“恩是的,不过我不介意一个人变两个人。” 男人一听见我这么热情回应,马上心花怒放的坐在了我旁边。 “你好,介绍一下,我叫陈达,你可以叫我阿达” 我咽了咽口水,郁闷的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发音要是不准,岂不是把阿达喊成了阿大! “小姐叫什么名字?”他饶有兴趣的问。 “我叫季森,你可以叫我阿森。” “恩,阿森,好名字。”他不住点头,我默默的想,我真的不介意你喊我阿“婶”! 第117章:挑战 随意的看了眼江铭晟,显然他也看到了我和这个叫阿达的男人聊的兴趣正浓,他眉眼间一丝不悦一闪而过,我心里总算出了口恶气。 不跟别的男人玩暧昧,他就真的以为这天底下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了,我现在一点不后悔挑战了他,我后悔我应该早点挑战他,在B市的时候就应该挑战,面对他和林美琪勾勾搭搭的时候,我就应该找个男人气死他 虽然我们都有各自的玩伴,但明显看玩伴的眼神要比看对方少的多,江铭晟见我跟陌生男人笑的那么开心,一把搂住左边的女人,就势吻住她的脖子,我心一咯噔,说不上来的感受,但脑子里一直在强调:“你千万不要跳眼皮,淡定,淡定,否则你会被他吃定一辈子……” 待江铭晟松开了怀里的女人,其它的女人都凑上去,嚷着要同等的待遇,江铭晟双眼阴冷,我讥讽的笑望着他,用眼神示意,你都亲了别的女人,我不是一样无所谓吗?反之,我不过是跟个男人说说笑笑,就把你气成这样,那要是再近一步,那谁输谁赢答案还不是呼之欲出阿达往我旁边靠了靠,顿时两人的距离只隔着几层衣服,他伸出一只手放在我的腰上,我顿时别扭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可转念一想,不远处的江铭晟一定在看着我,便只好继续强颜欢笑的隐忍着。 我心里知道,这样下去,最后淡定不了的人肯定是江铭成,我熟知那些女人不是她的菜,况且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身边坐着一堆女人,之前为了把她从一堆女人中逼出来,我还整出了“跳楼”事件,所以,面对从没见过我和别的男人暧昧过的江铭晟,难道我还怕他比我更能坚持吗? “阿森,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可以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鬼都知道,我盯着他猴急的模样,掩饰住厌恶,笑着说:“好啊。” 他一听我竟然轻易就答应了,立马兴奋的揽着我的腰,向娱乐城偏僻的地方走了过去。 经过江铭晟面前时,他双眸几乎要喷火,我对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意思我和这个陌生男人将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到了偏僻处,那个阿达急不可耐的向我伸出魔掌,眼见着他的大手就要伸向我的胸部,我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怒骂道:“回家摸你妈去!” 他愣愣的看着我,不明白刚才还温柔似水的我,怎么一下子就凶悍的翻脸不认人。 “好,我不摸,我们亲亲好不好?”他把臭嘴往前凑了凑,我强压恶心感,一巴掌甩过去:“亲你个头啊亲!” 这一下可惹火了阿达,他扬起手掌怒骂:“你个死女人,竟敢出尔反尔……” 我以后那一巴掌会铁定会甩在我脸上,哪知却听到了阿达的惨叫声:“嗷……痛死我了……嗷……” 眼睛睁开一条缝,我看到江铭晟冰霜一样的脸,他一脚踹开了阿达,拉起我的手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娱乐城。 “江铭晟,你不是很淡定吗?你为什么要出现?你要是不出现……” 我其实想说的是如果他不出现,我就跟人家那个那个了,结果他一脸愤怒的说:“我要不出现,你就被人家强暴了!” 我无语,看来他早跟上来了,我就知道他根本淡定不了回了酒店,江铭晟西装一甩,就是把我压在床上,他隐忍着吼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要把我气疯了……” 我对他老是骂我该死的女人非常的恼火,恨恨的说:“要是哪一天我真死了,我看你找谁骂去!” 他对我今晚和别的男人亲热的表现极其不满,隐忍的怒火此刻全部化成了无尽的欲望夜又一次,被黑暗吞没,瞬间激情燃烧。 一夜无度索求,清晨我在疲惫中被江铭晟摇醒:“来茴,起来,走了。” “走?去哪?”我含糊不清。 “回B市。”他不容我拒绝,硬是把我拉了起来。 飞机起飞的一刹那,我无奈的叹息,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回B市的宿命,这一次等待的我又会是什么? 下了飞机我趁江铭晟不注意偷偷的溜进了人群密集的过道,然后从机场后门直接打车去了江家,数月没见江母了,想起上一次她伤心的模样,我就觉得心里憋的难受。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解决掉江铭晟和他母亲之间的隔阂,这是目前对我来说,唯一也是必须要做到的事。 坐在出租车上,包里的手机响翻了天,我掏出来一看,果然是江铭晟的号码,按了接听,我没有说话,他如我预料的一样震怒“季来茴你又跑哪去了?” 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我干脆直接关机,反正我也不准备告诉他,我要去哪里车子停在江公馆,警卫对我早已不陌生,我进去的时候,他冲我友善的笑笑。 老马正在洗车,见到我很意外,他惊喜的问:“季不姐,好久不见,你去了哪里?” 我冲他礼貌的颔首:“我回了趟老家,江夫人在吗?” “在,在,天天念叨着你呢。” 他扯着嗓子惊喜的喊道:“夫人,夫人,季小姐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踏进去,江母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一见我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上前狠狠的抱住我,哽咽着训斥:“季丫头你去哪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阿姨,我回老家了,就今天刚过来。”我如实说,但并没有告诉她我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回来。 牵着我的手进了屋内,她仿佛有对我说不完的话,这一聊就是聊到天黑,却只字未提关于算计林美琪的那件事,也没有提因为那件事,她和江铭晟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了。 “铭晟……有来看过你吗?”诺诺的问出口,我其实有些怕提到她的伤心处。 她眼神黯然的摇摇头,绝望的说:“他不会再认我这个妈了,林美琪已经患了精神病,他恨我都来不及,哪还会来看我。” 我极不赞成的摇头:“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林美琪固然重要,但你更重要,你可是他亲妈,如果他敢不认你了,我也会从此不认识他,你相信我,有我在的一天,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对你冰释前嫌!” 我给江母吃定心丸,她感激的抱紧我,大呼:“来茴,如果铭晟不娶你做老婆,这个儿子我不要也罢,以后你就做我的女儿,我们俩相依为命可好?” “恩!”我重重的点头,然后我开始酝酿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改善江母和他儿子的关系。 晚饭后,我想出了一系列的拯救计划,经过和江母的仔细探讨,终于达成了共识。 我住在江家,整整三天没有开机,江铭晟不回家当然不知道我就在他家里,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贸然因为我而回家。 第四天我开了机,然后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整整响了十来分钟。 我给江铭晟发了条短信,我告诉他,我那天因为淋了雨,感冒非常的严重,并且告诉他我现在就住在他家,如果他方便的话,可以来把我接走。 短信发过去不到一分钟,他的电话如期而至“季来茴!你到底又怎么了?” “我病了。”假装很虚弱的回他。其实我跟江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你这些天去了哪里?还有下飞机为什么要玩消失?你是不是玩消失有瘾?” “这些天一直在你家,想来看看你妈,怕你不高兴就……”接下来的话,我不说,他懂的。 “那现在立马打车回来,回碧水轩,我在这里等你!” 假装无力又虚弱的说:“能回去我也不发信息给你了,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了……” 电话那端传来沉默声,像是再挣扎,又像是再隐忍怒火。 “那我派人去接你过来。”久久无言后,他冷冷的说。 我立马佯装生气的喊道:“不用了,如果是林美琪,你是不是亲自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了?” 得意的望向江母,她对我竖了竖大拇指。 “你……”显然江铭晟被我反驳的话气的不行,但同时也很无奈,毕竟在林美琪的事情上,他一直是亏欠我的,也让我受尽了委屈。 “好,我半小时后过去。” 听到他妥协的声音,我立马挂断电话,慌张的对江母说:“快准备,他半小时后就来了。” 江母关了电视,然后赶紧随我上了楼,我躺在床上,她拧了块毛巾搭在我额头上,然后噔噔的跑出了卧室,过一会手里竟拿了盒胭脂过来。 “啊,不用涂这个,涂的面色红润哪像生病!” 我赶紧摆手,她眉头一皱,不悦的嘟嚷:“你懂什么,涂了这个才像高烧的人!” 好吧,我闭上眼,任由她折腾,反正我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她总不能折腾的坏了她自己的事。 “行了!”江母满意的点头,笑着说:“现在看起来,像高烧四十度的人。”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着她又尖叫一声:“哎,不行,你这身上冰凉凉的,哪像高烧的人!” 我苦笑,无奈的摇头:“那也只能这样了,这个可不是涂胭脂就能解决的问题。” “你先起来。” 她拉掉我的被子,我捉摸不透她的用意,坐起身下了床,然后她跑到自己房间,竟然拎了条电热毯过来,我一看她手里的电热毯,冷汗都出来了,都快阳春三月了,她竟然让我睡电热毯,想烤死我是不是“阿姨,别这么折腾了,现在这个天睡这个,我会受不了的。” 她一听我不想睡,神情忽而暗淡,可怜兮兮的说:“来茴,阿姨就指望你了,能不能让铭晟对我这个妈消除怨恨,就真的只能靠你了,机会只有这一次,倘若不成功便只能成仁!” 我的心又开始软了,对她挥挥手,无奈的答应:“好吧,好吧,你铺吧,只是火候开小点,不然我真撑不住……” 第118章:生病 江母铺好了电热毯,调好温度,然后示意我躺下去,五分钟不到,我浑身像被火烧的一样难受,身上还盖了一条十来斤重的正宗澳洲羊毛被,实在热的不行,我把被子一掀,江母立马又给你盖回去“你别怕热,再等一会就好,铭晟一上楼,我就把电热毯给你关了。” 开始期盼江铭晟赶紧来,再不来我真的要被烤熟了,从来都知道江母会折腾,没想到这么会折腾,我难过的喊道:“阿姨,我为你牺牲的太多了,你以后要好好补偿我!” “行,行,等以后你过了门,我把你当菩萨伺候……” 心里默默的想,菩萨就不用了,别把我当牛马使唤就不错了,现在的婆婆,那真是不敢恭维啊,即使亲昵如江母,也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媳妇当菩萨伺候的! “这都半小时了,铭晟怎么还没来,他不会是不来了吧?” 江母无意的埋怨,我心里一阵紧张,立马解释:“不会的,他能为林美琪做到的事,对我也一样,如果做不到,我不会回B市!” 我无心的话引起了江母的注意,她微愣:“回B市?难道你回B市和他有关?难道你们之间闹矛盾了?” 她一连反问了好几句,我正犹豫着怎么回答她,江铭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我大惊,心里绝望的呐喊——电热毯还没关! 江母脸上也露出了惊诧,她偷偷瞥了眼电热毯的开关,十分内疚的望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再告诉我,只好暂时委屈你了如果这个时候伸手关掉开关,那无疑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仅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还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搞不好江铭晟会认为她母亲又开始算计他了他一步步向前走来,我的额头上还顶着一块冷水毛巾,这会估计已经成热水毛巾了。 直勾勾的打量着我,我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怕他看出了我眼中的慌乱,更怕他会坐在床边,这床都热的要冒烟了,难道真要让他相信,我已经烧到这种程度了吗 站在我面前,他伸出一只手,然后摸了摸我的脸颊,手收回的时候,他皱眉盯着掌心,我忍不住疑惑,清了清嗓子,干巴巴的问:“怎么了?” 他缓缓扬起手掌放在我眼前,就那么瞄一眼,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他的掌心竟然红透透的一片,明显就是我出了汗把胭脂给溶化了“都病成这样,还化这么浓的妆,你化给谁看?”他沉着一张脸,深邃的双眸紧紧的凝视着我。 我偷眼看看江母,她早已急得眼皮直跳,为了不让她过于不安,我努力镇定,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女为悦已者容,不想让你看到我苍白的面孔,只好涂了点胭脂……” 江铭晟惊诧的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再质疑,我是那种为了悦他而容的人吗? “他向我伸出双臂,我警惕的问:“你干吗?” “抱你下楼。” “去哪?” “碧水轩” “铭晟,留在家里吃了晚饭再走吧。”江母上前一步,声音忐忑又期盼。 我用同样期待的眼神盯着江铭晟,希望他不会拒绝,哪知,越是希望越是失望,他冷冷的说:“不用了。” 心里蓦然很气愤,但为了江母,还是忍住了。 “我现在头很晕,不能动,一动就痛……”指了指脑袋,我企图用柔弱的眼神博得江铭晟的怜惜。 “不用你动,我抱着你到车里。” 他执意要现在就带我离开,我脸色愈发不悦,同时也想不明白,林美琪为什么每次装可怜都成功,我却只能成仁呢? “铭晟,我已经让佣人都准备了,况且来茴现在身体也不适,你来之前她刚挂完水,她得缓缓,好好休息一下。” 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撇了我一眼,冷漠的说:“那我晚上再来接你。” 在我震惊的目光下,他竟然转身就走,愤怒的把头上的毛巾一扯,我猛的坐起身,大声喊道:“江铭晟,你站住!” 他闻声回头,诧异的望着我,半响才说:“你不是很虚弱吗?” 我什么也不顾不了,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他还是不愿留下来,后面的计划还有什么实施的意义? “是不是你的眼里只有林美琪一个人?我们都是空气吗?你可以无视我,但你不能无视你妈,难道你以为你有孙悟空一样的能耐,就不要娘生直接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了吗?” 江铭晟的脸上出现了骇人的表情,江母站在一旁默默无语,只是双手在不住的颤抖。 “你确实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他冷哼,明明是他自己错了,竟然还理直气壮的间接骂我神经病“你才病的不轻,你是不是受了林美琪的感染,所以六亲不认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建议你也住进去继续陪她吧!” 江母震惊的望着我,她或许没想到我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和江铭晟说话,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只是一时气愤就有些口不遮拦了。 话毕,我等着他暴跳如雷。 果然,他重新折回脚步,一步步向我移过来,眼神阴鸷的让别人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铭晟,来茴是无心的,你别怪她……”江母不安的站在我面前,她可能是以为江铭晟要揍我,我可不担心,如果他敢因为林美琪而动我半根手指,我保证跟他彻底玩完! “她是无心的,那就是你有心的了?你给她灌输一些错误的思想,看着她因为你而对我产生误会你很满意是不是?你还真是跟过去一点改变都没有!” 蓦然间,我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想不透,他到底是因为别的原因这么恨他母亲,还是因为林美琪的事,真的这么让他不能释怀?就他现在这种口气和态度哪像为人子该说的话看不下去的我,再次插话:“江铭晟,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真是太过分了!” “闭嘴!”他大喝一声,阴沉的瞪着我:“你这个该死的笨女人,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就知道瞎掺和!” 我被他噎的半天说不出话,只好把视线移向江母,希望能从她哪里得知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瞒着我,不然按照江铭晟的性格,其实也不至于这么恨她。 “过去是妈对不住你,可是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能释怀吗?” 心里咯噔一声,我惊诧的手指紧握,原来真的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一想到我掏心掏肺的对待她,可到头来,江母还是有事情瞒着我,心里蓦然变得很难过“释怀?我用五年去释怀这件事,在我快要释怀的时候,你把林美琪逼的远走,最后弄成现在这种局面,我就是质疑天底下所有的人,也从来都不愿质疑你,结果呢?” 他停顿,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忧伤:“结果是什么?结果你一次次做出令我失望至极的事,夜深人静时,你回想过去做的那些事,你都不会觉得内疚吗?” 江铭晟反问他母亲,江母脸上挂着清泪,不辩解不承认,只是保持着沉默。 “你一定不会觉得内疚了,你若是觉得内疚,你现在也不会误导来茴,让她对我产生误会!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要干什么?你消停一下不可以吗?你一边做着让我接受不了的事,一边还让我释怀,难道你都不觉得残忍吗?” 我彻底的傻掉了,江母误导我?她误导我什么?一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深深的让我感到惶恐,一把拉住江母的手臂,我痛心的问:“阿姨,你可以说句话吗?铭晟说的是真的吗?你到底还做过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真的一直都是在误导我吗?” 她紧闭双眼,让人猜不透接下来的动作,在我疑惑又难过的注视下,她突然嚎啕大哭的握住我的手:“来茴,不管我过去做过什么,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也没有想过要误导你,更没想过要离间你和铭晟的感情,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她痛哭的表情,我无力的问:“那你过去到底做了什么?” 我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我想听到的答案,突然间我就觉得整个江家都是谜,虽然江铭晟爱我,可对于他,对于他的家庭,我仍然是一个局外人尤其是江母,我那么喜欢的一个人,本以为她是世界上最透明无心机的人,却被江铭晟一句话,推翻了我所有的认定。 缓缓的下床,我走到江铭晟身边,淡淡的说:“走吧。” 出了江公馆,一切恍如一场梦,三个小时前我还和江母像母女一样看着电视,喝着咖啡,只因江铭晟到来,所有的温馨画面都被打破了。 我站在车边,等着江铭晟,同时也在等一个真相。 他俊挺的身影渐渐向我靠近,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替我拉开车门,待我做进去后,又替我系上安全带,很熟悉的画面,也很温馨的动作。 “你可以跟我说下,你母亲除了林美琪的事还做过什么吗?”待他上了车,我郑重的询问。 他发动了引擎,没有说话,我不悦的重复:“请告诉我可以吗?” “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 只说了这一句重点,其它的话他就不愿再多说,车子从宽敞的马路一直行驶到颠簸的小路,再从颠簸的小路驶进了一处较偏僻的村落。 江铭晟停好车,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凝固的很沉重,像是要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事,手指的关节突兀的鼓起“这是哪里?”我疑惑的打量周遭。 “下车吧。” 仍然不愿多回答,他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我紧跟着他的步伐,沿着不算平坦的小路走到一处院落。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119章:他不想面对的事 隔着破旧的门板,我听到了像弱柳一样清脆的女声念着唐朝崔护的《题都城南庄》。 “弟弟,你念啊,跟着姐姐念。” “小淘,别玩了,快把姐姐刚才教你的诗学着念一遍。” “不念,不念,就不念!” “天天教我这一首诗,你不会别的,就不要教我嘛!” 男孩子调皮的声音替代了刚才清脆的女声,江铭晟推开了门远远的,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我看到了一个女孩,二十三四岁的模样,长的清秀端庄,只是皮肤略显苍白,齐耳的短发配上一双灵秀的大眼,极是惹人怜惜。 “铭晟哥哥……” 她睁着惊异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江铭晟,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惊喜。 “坏人,坏人来了妈,坏人来了!妈,那个坏人又来了……” 原本蹲在地上玩耍的小男孩听到姐姐的喊声,视线移向门外的我们,尖叫着喊了起来。 “小淘你不要瞎说,铭晟哥哥不是坏人。” “是,他就是坏人” “小淘你再不听话,我要打你了……” “你打啊,打啊,自己都站不起来,还打我哼” 我这才发现,那个女孩竟然是坐在轮椅上,刚才光顾着打量她的容貌,以为是坐在凳子上,这会被她弟弟一提醒,才发现亚麻的长裙下,竟然只有一条腿。 “铭晟,她是?”我疑惑的拽了拽江铭晟的袖口,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叫米瑶。”江铭晟只说了她的名字,接着挪动步伐往里走,我紧随其后,他走到女孩身边的时候,慢慢的蹲下了身“小米,还好吗?” 米瑶一对如水的大眼凝视着江铭晟,渐渐水雾加深,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轻轻的说:“我很好。” 我打量四周,除了几间破旧的瓦房外,什么都没有,屋内更是简单又简陋,唯一吸引人眼球的,恐怕就只有一人高的围墙边种满了象征生命力的西洋薇。 “你妈妈呢?” 江铭晟的声音出奇的温柔,隐隐夹杂着一丝心痛。 “最近村里开了个手工坊,妈妈去贴面胶了。”女孩清淡的回答,和她的人一样,清淡如莲。 “为什么我这几年派人给你们送来的钱都退回去了?” 米瑶苦笑了笑,无奈的说:“妈妈……” 像是怕说出来会让江铭晟难堪,她停顿了一下,江铭晟示意:“没关系,你可以直说。” “妈妈说就算是饿死,也不要你的施舍。” 江铭晟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痛心的望着轮椅上的女孩:“小米,那不是施舍。”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她紧张的点头,接着表情黯然的绞着手指:“可是妈妈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我终于知道这个女孩的弟弟为什么见到江铭晟的时候喊他坏人了,一定是江铭晟曾经对他们家造成了某些伤害,不然,不会连个几岁的孩子都对他这么憎恶。 “这位姐姐是?” 她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晶亮的双眸好奇的盯着我。 “小米你好,我叫季来茴。”走到她面前,我友好的对她介绍。 “你……是铭晟哥哥的女朋友吗?” 我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我现在都不清楚江铭晟和这一家人到底有什么过解,更不知道这个女孩怀着怎样的心态问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是好“恩,是的。”江铭晟替我做了回答,我惊诧的望他一眼,再把视线移向小米,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立刻让我明白了,她一定是喜欢江铭晟的。 “很好啊,那你们以后一定要幸福喔。” 这个女孩虽然年龄不大,但心思绝对够成熟,即使心里失落,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掩饰的很好,我做为女人我能看到,但做为男人的江铭晟,就不一定能看的到。 “小米,我接你到城里去住好吗?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生活。” 江铭晟一只手摸向她的额头,还有她的脸颊,但眸中并无男女之情,而是一种心疼一种愧疚。 “不了,妈妈会不高兴的,况且我们已经在这住习惯了。” 女孩毫不犹豫的拒绝,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 身后传来疲惫的脚步声,我扭转头,见一妇人手里拿着布包慢慢的从黑暗中向我们走来。 她的脸上有岁月留下的沧桑,也有被生活所累的烦躁,更有对人生充满绝望的愤恨。 “你怎么来了?” 见到江铭晟,她双眼冰冷,但声音更冷。 “费夫人,好久不见,我过来看看小米。”江铭晟站起身,对着妇人微微颔首。 “不要叫我费夫人,我现在只是乡村野妇而已,高攀不上这样的称呼。” 她语气很不客气,走到小米身边,把她的轮椅转个方向,下了逐客令“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以后请不要再来寒舍,会弄脏了你高贵的双脚。” “妈……”小米难过的轻唤,无奈的望着母亲,颤声说:“你不要这样说铭晟哥哥,他没有做错什么。” 啪一个耳光甩在了小米苍白的脸上,我震惊的望着妇人,一只手捂住了嘴。 “你还帮着他说话,要不是因为他,你现在会变成这样吗?你的一条腿是怎么没有的,你真的忘了吗?要是真忘了,我现在就把你打清醒!” 妇人话音刚落,又扬起手掌,却被江铭晟及时制止了“够了!”他暴喝:“给你们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可事实已经是这样,与其固执已见又能怎样?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了小米和小淘想一想,难道你要让她们一辈子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妇人用力甩开手,冷笑道:“想弥补你的愧疚也可以,让你母亲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以前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心,终于明了,原来,这一家人不是跟江铭晟有过解,而是跟江母有过解,并且江铭晟所指的那件事一定就是和这家人脱不了关系“妈妈,你不要为难铭晟哥哥了好吗?”小米突然无声的哭了,那样无措的眼泪像针一样刺在了我的心上,如果这个女孩是因为江母才变成了现在这样,那江母真的是不值得原谅的。 “铭晟哥哥你走吧,我会好好的,你不用感到愧疚,这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小米抬起朦胧的泪眼,无奈的对我们挥手。 再呆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江铭晟上前摸了摸小米的头发,沉痛的转身向门外走。 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小米突然喊道:“铭晟哥哥,记得一定要幸福,连着我的幸福,一起幸福。” 我们终于离开了那家破旧的小院,坐在车里,江铭晟久久没有发动引擎,他紧闭着双眼头靠在车座上,似乎再回忆久远的往事。 “来茴,你看到了吗?那个小米就是我母亲毁掉的第一个人。” 冷冷的扭转视线,他望着我淡淡的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情沉重的质问。 江铭成缓缓道来“七年前,小米的父亲是B市餐饮业的龙头老大,那时候两家关系甚好,我母亲甚至私下与他们订了婚约,那时我只把小米当妹妹一样看待,疼爱她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因此对于婚约之事毫不知情,那都是母亲私自做的决定。” “直到两年后,小米的父亲不幸去世,家产被人瓜分,费夫人那时候刚怀了小淘,她领着小米来找母亲,要实现两年前婚约之事,把小米留在江家,让母亲供养她读书,将来留在江家做媳妇。” “母亲给了她们一笔钱,说婚约之事只是开开玩笑,并不能当真,婚姻需要建立在同等家境之上,费夫人是个自尊心极高的女人,她没有接受母亲的钱,而是挺着肚子拉着小米离开了江家。” “小米哭着要见我一面,我母亲跟她说我去了法国,出了江家过马路时,她看到了马路对面坐在车里的我,不顾一切的要冲过来,却被自尊心受挫的费夫人强制性拉着不放,红灯下,她挣脱了母亲的手,还没到我面前就已经先躺在了血泊中……” 远处半隐在黑暗中的小院,闪着微弱的光,如同小米可怜的人生。 “所以小米是出了车祸才少了一条腿是吗?”我压抑着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母让他儿子无法释怀的另一件事,竟然只是因为她曾经的势利。 “是,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了母亲未经我同意就替我私订婚约之事,这件事虽非她直接造成,但却脱不了关系,我不是怨她毁婚,因为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是不能接受她把我的婚姻当成儿戏!” 江铭晟终于发动了车引擎,炽亮的车灯照着颠簸的小路,也许这条路他不是第一次来,却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那位费夫人看起来倔强的有点极端,她一直都不肯接受你的帮助吗?” 默然的点头,我们又陷入了沉默中,夜黑的狰狞又可怕,如同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脑海中无数次的幻想当时费夫人走投无路去了江家,却被江母用金钱打发走的画面,也许不是费夫人,换了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施舍。 到了碧水轩,江铭晟站在窗边,站了很久,然后我走过去“难道你母亲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我问他。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小米和林美琪的下场还不足以让你引以为戒吗?” 我默然,心里赫然明白,小米的事情只是让江母在他的心里种下一颗炸弹,而林美琪的事情却成了导火索,直接点燃了那颗炸弹。 有谁能接受,一直被算计和欺骗江母对我隐瞒了这件事,却让我替她挽回儿子的心,她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伤了她自己的心,同时也伤了她儿子的心? 第一次酿成的悲剧不足以让她吸取教训,事隔二年她对又林美琪下了手,她或许不知道,林美琪和小米不一样,林美琪她是江铭晟爱的女人,他怎么能容忍和接受这样的事屡次发生或许张二瓜捅破林美琪的那些事之前,江铭晟不是没给过他母亲改的机会,当至亲的人总是拿他的感情不当回事,唯有形成现在这样的局面,除了恨,什么也没有了第二天,我又去了江家,我的目的只是想来拿回我的行李。 第120章:一切的一切 江母对于我的出现有些不敢置信,黯然的看着我上楼拿回行李就准备走,她一把拉住了我“来茴……”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有什么事吗?” “铭晟都跟你说了吗?” “是的。” “那……你怎么看我?” 我回转头,失望的说:“你希望我怎么看你?” “我那时候都是为了……” “不要再跟我说都是为了铭晟好,母爱虽然伟大,也要看是怎样的母爱,像你这样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母爱,他真的不需要。” 我打断了江母的话,已经不敢再苟同她所谓的,一切都是为了铭晟好。 一切的一切,若不是因为江母,也许现在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如果当初她不破坏江铭晟和林美琪的感情,或许他们两人已经走到了一起,那么我也不会介入江铭晟的感情世界,如果不介入就不会有爱,没有爱就不会被爱所伤,更不会因为现在林美琪的重返,进退两难“不管我过去做了什么,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喜欢你,也是真心希望你嫁给铭晟,我没有顾虑你的家庭是怎样,也没有顾虑你的为人是怎样,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你。” 长长的叹口气,我直视江母:“知道了林美琪的事后,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不管林美琪怎样说你的为人,我都选择了相信你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当我知道了小米的事情后,我不认为自己的感觉就是对的,我也不认为你一定就值得我相信,反之,我会担心,如果有一天,我和铭晟真的要结婚的时候,你会不会又突然心血来潮不同意,然后再不择手段的用尽各种方法对付我!” 江母难堪的抬眸,急忙澄清:“不会的,决不会的,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是打心眼里喜欢你,如果我会不同意,在林美琪刚回来你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就不会那样尽心的劝你,我真的没有误导你的意思,只是因为心里越来越孤单,就潜意识的把你看的很重要,我怕你知道了我过去的行为后,就会像现在这样不理解甚至鄙夷我……” 扭转步伐,视线向前,我淡淡的说:“原谅也是需要过程的,我需要时间来理清这一切,如果有一天,我原谅你了,你的儿子肯定也会原谅你。” 踏出江公馆,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算算时间,我跟着江铭晟已经四年三个月,一个女人一生能有几个四年,况且还是青春的阶段,我决定不再耗下去,在滨海的时候他说过要娶我,那么我就要他兑现承诺把行李送回碧水轩,我打车去了远洋,远洋的陈特助看到我异常的惊讶,他若有所指的问:“季小姐,好久不见,你离职了吗?” “没有,只是暂时休假。” 他一听休假,原本诧异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暧昧的笑:“难道你有了吗?” 我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了?”郁闷的问他。 “哎哟,就那个呗……” “就哪个啊?”我更加一头雾水。 他一急,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怀孕了是吧?” 我无语“谁跟你说的?我还没结婚呢,跟谁怀孕?” 瞧着陈特助也是个稳当正派的人,这想象力,还有这八卦的好奇心,真是验证了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好端端要不是有了休什么假嘛,至于结婚那跟怀孕有什么关系?现在流行的就是未婚先孕,就咱们腹黑的江总,那要是想让你怀孕,还需要走那繁琐程序么!” 我瞪目结舌,半响才噎出一句:“你要是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问你们腹黑的江总,如果你不好意思问,我可以替你问问……” 正好,我来找他就是为这档子事。 终于逃离陈特助的盘问,我走进电梯直接上了19楼,准备敲门前,却听到里面江铭晟怒吼的声音“怎么会人不见了?你们医院就是这样看护病人的吗?” “到底什么时候不见的?她走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马上给我找到人,找不到我铲平了你们医院” 傻傻的站在门口,听着江铭晟火冒三丈的话,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林美琪不见了心里陡然变得瓦凉,每次在我想要和江铭晟的感情更进一步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意外的事情,我今天才准备来跟江铭晟索要承诺,昨晚林美琪就不见了,我不得不绝望的想,或许我们三个人就这样要一辈子纠结不清了! “来茴,你怎么来了?” 我还在沉思,江铭晟已经开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车钥匙,一看到钥匙我就知道他要干吗了。 “我刚来,你要出去吗?”我装傻,潜意识里希望他不会对我有所隐瞒。 拉起我的手,直接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时候,他终于跟我坦白:“刚才医院打电话给我,美琪失踪了……” “怎么回事?” “具体原因他们也不清楚,只说昨晚九点的时候,护士巡房就发现她不见了!” 盯着江铭晟心烦的表情,我哪还有心思在这个时候提起婚姻之事,就算我提了,恐怕他也没心思兑现了。 “精神病医院应该是封闭似的,她怎么会走的了?” 我的疑惑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一点也是江铭晟郁闷的地方“我现在就是要过去看看,我把人放在他们那边是治疗的,竟敢把我的人弄丢了,我看他们怎么跟我交代!” 默默的出了电梯,我没有说话,心情蓦然变得很不好,特别是听到他那句,把我的人“来茴,你要一起去吗?” 他站在车旁,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我摇摇头,笑着说:“我不去了,我只是经过你公司随便进来看你一下,现在看也看了,你先去找林美琪,我们晚点见。” 对他挥了挥手,我强颜欢笑的目送他的车渐渐缩成一块黑点,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找了个咖啡馆,窝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伤心的搅着咖啡,然后伤心的想,为什么想嫁给自己爱的男人就这么难呢?如果刚才我不顾一切的跟江铭晟说出来,他会怎么办?他又会给我怎样的答复呢? 无奈的叹息,咖啡又凉了视线移向窗外,远处宽阔的马路上行行色色的人不断从我眼前闪过,大小车辆更是川流不息。 我不是第一次这样隔着玻璃望窗外,却是第一次让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像是错觉又不像是,腾一声站起,因为慌乱打翻了桌上早已冷却的咖啡,灰色的液体顺着桌沿倾斜而下,沾的我裤子污了一片。 顾不了形象的,我冲出了咖啡馆,连单都来不及买。 站在茫茫人海中,几分钟前映入我眼帘的身影如同人间蒸发,我往前跑,一直跑,直到把自己累的直不起腰,可是那个我想找的人,却仍然没有找到难道真的是错觉吗?我问自己,不可能的,不会是他,不会的,他已经没脸再回来,更没有脸再闯进我的视线。 拖着失落的步伐,我走进一家书店,从书架上挑了一本《挪威的森林》,静静的欣赏。 说是静静的欣赏,内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还是那么冷冷清清,形单孤影。 翻了两页什么也看不进,把书重新放回书架,我走到音乐架旁,拿起架子上的耳麦,莫名的搜了首张信哲的老歌《从开始到现在》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假如有一天 你遇到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真的就是他吗?还有可能吗 这是命运的宽容 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张信哲沙哑的嗓音带着满满的忧郁,听的人仿佛心都要碎了,我在心里苦笑,林默他不会回来的,他也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直到肩膀被人轻拍,我才睁开朦胧的双眼。 “小姐,我们要关门了。” 书店的管理员指了指墙上的时间,我一看竟然已是晚上七点,窘迫的站起身,我从书架上随意的拿本书走到了收银台。 把人家这里当成了旅馆,若是就这样走了,实在过意不去。 出了书店伸手拦辆的士,刚上了车江铭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来茴,你在哪?”他的声音透着无限的疲惫,看来从下午分开就一直在找林美琪,并且没有找到。 “我现在正要回去,你在哪?” “我在碧水轩等你。” “好,那呆会见。” 挂了电话,我催促司机开快点,也许见到了江铭晟,我的脑子才能清醒一点。 掏出钥匙开门,客厅里没人,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看来,他在洗澡。 放下手里的东西,我进厨房洗了手,然后淘米准备做晚饭。 切菜的时候我很小心,想起上次在乔楚飞家切个菜竟然血流不止,到现在心还惶惶然,这次我确实没有分心,直到江铭晟叫了我第三遍,我才缓缓抬起头,一脸淡定的看着眼前切好的土豆,长舒了一口气。 “我叫你没听到吗?”他板着脸质问我。 “听到了。” “听到了怎么不答应?”继续质问我。 “没看到我在切土豆吗?”我还挺有理。 “你切土豆跟你说话有什么关系?”他俊眉轻蹩,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了。 我走到他面前,伸出之前受伤的手指到他眼前,很委屈的说:“你看我上次切菜的时候,因为分了心,结果把手指切破了,并且你知道吗?血流不止啊!” 我明明说的是实话,可江铭晟他根本不信,他以为我是在找借口为自己藐视他开脱。 “你忽悠谁呢?下次再敢让我叫你三遍,试试看。” 他用手指往我额头上狠狠弹了下,我疼的皱起眉,不悦的低吼:“爱信不信,谁骗你啊!” 转过身我把切好的土豆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不再跟江铭晟争论这个问题,况且本来也就没什么,前些日子太过忧伤一时血液沸腾,流的止不住也蛮正常。 第121章:负责 我做好了晚饭,去书房喊江铭晟过来一起吃,过了好半天,他才走到餐桌边,面对桌上我精心炒的小蔬,胃口乏乏的叹口气。 “怎么了?”我疑惑的瞪着他。 “来茴,想吃你煮的粥了,可以吗?” “不可以!”头一甩,懒得理他。 “今天跑了一天,实在是想吃些清淡的。”他坐到我旁边,期盼的望着我。 “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刚在厨房干吗不说?我什么都弄好了,你现在才跟我说想吃粥,你把我当保姆使唤是吧?” 他挥挥手:“算了,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是怀念你的粥而已,想的也太严重了。” 转身欲进书房,我迅速叫住他:“江铭晟……” 待他回头,我不怀好意的问:“你有这样使唤过林美琪吗?” 果然我不该问的,他脸色一沉:“她没你能干,她什么也不会。”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很气愤的说:“我今天去你公司,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的吗?” 眉头一挑:“怎么说的?” “说我有了……” 一闪而过的惊诧,他沉声问:“那你有了吗?” “当然没有。” “那不就行了。”转身又往书房走,我一把拖住他“虽然没有,可我的名声毁了,你难道都没想过要负责吗?” 江铭晟意味深长的盯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你能让我对你负责,真是不容易的事。” 难道他的意思,我从来就不需要负责吗?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你今晚找地儿睡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我推了他一下,他抓住我的手腕:“季来茴,你怎么现在这么没心没肺的?” 没好气的撇他一眼,我不怒反笑:“就因为以前太对你掏心掏肺了,所以注定我以后都要这样没心没肺。” 面对我的伶牙俐齿,他突兀的笑了,很温柔的笑。 “你是好男人吗?”我仰望着他,很有根据性的说:“好男人是反复睡一个女人,一睡就是一辈子,而不是睡了今晚忘了昨晚!” 江铭晟英俊的脸庞有些许的意外,然后他单手挑起我的下巴,把我往前推,直到把我整个人贴在墙壁上,再然后,他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们结婚吧……” 心一瞬间狂跳不止,我一直渴望的梦想,终于在今晚毫无预兆的实现了。 收拾好碗筷,我进了浴室洗澡,或许是心情太过亢奋,一时激动,两腿软的竟然跌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力,想喊江铭晟,又觉得这样太矫情,我担心他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想勾引他就那样无力的在地板上坐了很长时间,终于身体恢复了体力,然后我慢慢站起身,重新在花洒下淋了一会,用毛巾擦干身体,穿上居家服走了出去。 江铭晟正在沙发上看着什么,听见我走动的声音,他露出妖孽一样的笑,对我勾了勾手指。 红着脸走过去,我以为他是想吻我,哪知他把我揽坐在他腿上,指着手里的一本书说:“原来你喜欢看这种书?”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我在书店随意拿的一本书,当时没注意看书名,这会被他一提醒,才赫然瞧见竟然是一本伦理学《性爱名著》可想而知,那真叫一个窘迫! “这是我路上捡的,我以为你会感兴趣,就捎回来给你看。”别扭的对他笑笑,我真是百口莫辩。 “我对书不感兴趣,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亲自实践……” 解开我领口的钮扣,他将头埋了进去,一遍遍亲吻我如水的肌肤,当欲望之火被点燃的那一刻,没有等到淋漓尽致的释放,就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激情。 江铭晟松开我,按下了接听,我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安慰受伤的心。 要是换了以前,不管是多么重要的电话,他在激情之时,都不会去接听,而今晚他理智的拿起电话,我就知道,他一直牵挂着林美琪的行踪。 “张院长,怎么样?人找到了吗?”果然我没有猜错。 “确定有人看到她去了那里吗?” “好,我马上过去!” 匆匆挂断电话,江铭晟抱歉的对我说:“来茴,他们说有美琪的行踪了,我现在必须要马上过去,夜长梦多,那些白痴办事我真不放心!” 无声的点头,我什么也没说。 他迅速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匆匆的在我脸颊上印个吻,转身往门外走。 打开门刚要踏出去,他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转头,然后对我说:“来茴,如果她现在是一个正常的人,我不会这个时候去的,所以你不要介意。” 还是点头,我仍然没有说话。 江铭晟走了,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走到窗边,俯瞰下方,他的车已经像火箭一样沿着银白色的湖泊开了出去。 林美琪总是那么恰到好处的失踪和现身,我觉得有点像神话一样的不可思议。 清晨,我还在睡梦中,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接着江铭晟走了进来,一脸的疲惫,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直接在我旁边躺了下来,然后紧紧抱着我,还没等我开口问,就无力的回答:“没找到她,听附近的渔民说见过她,但我赶去的时候,却又不见了。” 盯着他一脸的倦容,我有些心疼,反搂住他,我闷闷的问:“那附近你没找吗?如果她出现在某个地方,那有可能还在那里。” “找了,我安排了几十个人一起找,始终是找不到。”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林美琪不像人,有点像神的感觉了重新返回律师所工作,我祈求我的生活不会因为林美琪再发生动荡,我也不再跟江铭晟提起结婚的事,我以为他已经忘了。 某天午休的时候,我接到了他的电话,然后我整个人都激动了“来茴,明天请假我带你去个地方。” 想起上次他说带我去个地方,结果就让我知道了小米的故事,这次他又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不禁有些忐忑,这次…… “要去哪里?”我紧张的询问。 “我在海边买了幢别墅,距离大海很近的位置,你不是说喜欢大海吗?等以后结婚了,我们就住在那里。” 无法言说心里一瞬间兹生的感动,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破天荒的他还记着。 “好的。”我极干脆的答应,然后在挂电话前,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谢谢……” 我说的声音很轻,轻到江铭晟有没有听到我根本就不确定。 这一声谢谢包含着双重的意义,即感谢他给了我一个充满期待的未来,又感谢他给了我一份意外的惊喜。 下班的时候,经过一家摄影馆,玻璃橱窗内挂着美丽的婚纱,以前经过这家婚纱馆时,我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今天我不仅可以看,我还可以进去仔细的看! “欢迎光临,小姐有什么需要吗?”店里的服务员热情的上前招待我。 “恩,我先看看。” “好的,这边请。”她引领我走到一排排婚纱前,梦幻一样的颜色,精巧的设计,看的我眼花缭乱,异常兴奋。 虽然心里明白,江铭晟不会带我来这种不知名的婚纱馆拍照,但我还是想提前感受一下这种欣喜的过程。 “这件挺漂亮。”我指着一件粉白色的露肩婚纱,胸前点缀着零星的小花,看似简单的设计,并不失高贵典雅。 “小姐要不要先试试,如果满意的话,下次可以带你先生来看看。”服务员小姐含笑着向我提议。 犹豫了几秒,我笑着点点头。 进了试衣间,我换上了这件一眼就相中的婚纱,我的身材一向极好,凸凹有致,高挑玲珑。因此婚纱穿在我身上很是合身,望着落地镜中的自己,第一次觉得,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美服务员走了进来,发出由衷的赞叹,我心里愈发的高兴,她怂恿我先拍张照留个纪念,今天虽然不是我结婚的日子,但却是我第一次穿上婚纱的日子,留个纪念也好,轻轻的点头,我笑着同意了。 站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我笑的如同天使,随着咔嚓一声,我人生中的第一张婚纱照诞生了“小姐这是你的发票,三天后来取,上面有你照片的编号,记得不要弄丢了,不然我们这照片多,不容易找。” 我接过来,道了声谢谢,然后踩着夕阳的余晖回了碧水轩。 三天后的中午,我利用午休时间去了那家名为梦之幻的摄影馆,还是上次接待我的服务员,她对我印象深刻,我刚踏进去,她就笑着上前说:“小姐,是来取照片的吧?” “恩是的。”我点头。 “发票带了吗?” 我一拍脑袋:“忘了……” 都怪这几天太激动,我只记着要来取照片,都忘了取照片需要带发票! 那天晚上跟着江铭晟去了海边参观他新购的别墅,站在面临大海的阳台边,吹着海风,伸出双手,幸福仿佛只是一步之遥,过去所有的伤痛,都开始被渐渐抚平,于是我相信,只要有爱,什么都可以过去。 “忘了啊?那你可能要等一会哦,我得花点时间找找。” 服务员小姐态度仍然很好,她拿出好几摞照片,一摞一摞的翻看着,我颇为内疚的站在她旁边,目视着那些被她翻过去的照片蓦然间,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眼帘,但随即又很快被她翻了过去。 “你刚那张照片我看下……”我急忙伸出手,指了指众多照片中的一张。 她疑惑的抬起头:“哪张?” “就刚被你翻过去的那一张!”我已经没有耐心跟她解释,直接伸手抽出了那张被我视线定格的照片。 目视着熟悉的面孔,我除了惊诧还是惊诧,这张照片上不是别人,竟然是我自己,而且更奇怪的是,并不是穿着婚纱的我,而是那天在书店里熟睡的我服务员小姐看我盯着那张照片半天没反应,伸过头一瞧,同样吃惊的说:“耶,这不是你本人吗?” 第122章:照片 心里一阵惶恐,谁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拍了这张照片,难道我被什么灵异的东西附身了吗? “这张照片是哪来的?”我抬起不安的目光,急切的询问服务员。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得等下午我们另一位同事过来问问她了,这不是我接待的。” “那你可以打电话问下她吗?”我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这张照片的来源,根本一分钟也等不了。 “那我试试吧。” 她拿起柜台边的座机,拨了个号码,放在耳边半天没说话,直到把电话挂了才说:“无人接听,她今天在总部培训,估计不方便接。” 见我一脸的失望,她忍不住安慰:“再等三个小时她就回来了,你先别着急。” 现在就是我着急也没用,无奈的叹口气,我黯然的点点头。 服务员小姐终于翻出了我的婚纱照,如我想象的一样,很美很美,可我的心情却没有想象的高兴,取而代之的,全是对另一张照片的疑惑和惶恐。 拿着那张婚纱照回了律师所,一整个下午几乎都是望着电脑左下角的时间度过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三点,我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直接奔了出去。 “你好,请问她回来了吗?”一路小跑过来,到了婚纱馆,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刚回来,不过她中午饭还没吃,出去买快餐去了。” 服务员小姐倒了杯水给我,指了指沙发说:“你先坐在那边等一下,她很快就回来。” 焦急的走到沙发边,我端起面前的水一口饮进,直到已经喝进了肚子里,才发现烫的心都痛! 五分钟后,我等的那位服务员终于拎着一盒快餐走了进来,是一位长相平风的女孩,皮肤很黝黑。 “嗳,小何,你可回来了,这位小姐等你半天了!” 先前招待我的女服务员指着沙发边的我,迅速开口。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有什么事吗?”她放下手里的快餐,冲我露出憨憨的笑。 “她是想问你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我看照片后面是你写的代码。”我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先前的服务员已经把照片递给了名叫小何的姑娘。 小何接过去看了看,然后连回忆都没回忆,就恍然大悟的说:“哦这张啊……” 看来她对这张照片印象极是深刻,我走近她,满脸期待的问:“是怎么来的?” 她说:“这张照片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星期前一个男人送底片过来刷的,你也知道现在很少会有人拿底片来刷照片的,况且还是一个女人睡着的样子,所以我当时印象就蛮深刻,但更让我深刻的还有另一个原因……” 望着她欲言又止,我急忙问:“什么原因?” 小何娇羞的笑笑:“原因嘛,就是那个男人长的很帅,个子高高的,戴着一幅眼镜,话虽不多,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温情。” 心一瞬间跌落谷底,按她的描述让我联想起一个人,可我情愿相信是我猜错了。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小何摇摇头:“这个倒是不知道,他没留下姓名,只说一周后来取,可是现在都过一周了,他还是没来。” 我冲到柜台边拿起一支笔,然后写下了一串号码,递给小何说:“这是我的号码,如果那个男人来取照片的时候,你务必帮我稳住他,然后再麻烦你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虽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小何还是接过号码点了点头,我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并且一再重复:“一定要记得通知我,这对我很重要,麻烦你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耐心等着小何的通知,说是耐心,其实心里无时无刻不再受着煎熬,我悄悄的问自己,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林默,我该怎么办?已经多年未见,即使他对我酿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可是见面了,我又该说些什么? 在漫长而又期待的过程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等了两个星期,仍然没有等到那家摄影馆打来的电话,耐心尽失之下,我又一次主动找上了门。 小何见到我,一脸内疚的冲到我面前慌忙道歉:“季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我把你的事弄砸了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我颤声问:“什么意思?” 她抬起双眸,无奈的告诉我:“那个男人已经把照片取走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被她吞吞吐吐几乎要折磨疯了! “可是我把你的号码弄丢了,所以没有及时通知你,那天你的号码我明明放在抽屉里的,那个取照片的男人一来,我就赶紧去找号码准备打给你,谁知我把抽屉翻了个底朝天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男人说他赶时间,我也不好老是拖着不让他走,本来我想跟他要个号码给你的,可他说他没有联系方式,我估摸着……他可能是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呢!” 小何话一说完,我就大声的问:“那你没告诉他,我要找他的事吗?” 她摇摇头,很无奈的说:“如果让客人知道我们故意拖着他,有点不太合适,这对我们婚纱馆的名誉也不好,所以,真的很抱歉……” 唯一的一根线索断了,我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小何,我带着一颗失落的心走出了摄影馆,像张信哲歌里唱的那样,如果不是上天故意安排,就是命运又一次跟我开了不怀好意的玩笑! 周六是江铭晟要带我去选戒子的日子,我早早出了家门,站在碧水湖畔等着他来接我。 碧水湖岸上的杨柳已经枝叶繁茂,柳条延伸到了湖面,一阵风吹过,有细细的涟漪轻轻的荡漾一辆黑色的奥迪风驰电掣的速度停在我面前,然后江铭晟下了车,一条黑色的长裤搭配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微敞,腰上系上精致的皮带,脚上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从头到脚一身黑,给人的感觉即帅又酷,隔着数米的距离,我感觉他像童话里的夜礼服假面,可是我却不像月野兔童话只是童话,现实世界里,他只是富有的商人江铭晟,而我也只是普通的女子季来茴。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走到我面前,他温柔的摞起我被风吹乱的头发。 真是废话啊,我一直在盯着他,还明知故问的问我在看什么“看你呗。”我笑了笑。 “晚上让你看过瘾,毫无保留的让你看。”他戏谑的揽上我的腰,我被他说的脸一阵滚烫。 “好了,走吧,我约好的Tomby设计师九点见面,可不能错过了。” 江铭晟说的Tomby设计师是法国最著名的珠宝设计师,尤其是戒子设计的独具匠心,当然除了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是请不起这样的设计师为其打造另类的首饰。 我点点头,心里像身后的碧水湖,被即将到来的幸福泛起了阵阵的涟漪快要走到车边的时候,忽而感到一阵头晕,我有些站立不稳,幸好江铭晟揽着我的腰,见我突然捂着额头不动了,他关切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用力甩甩头,晕眩感马上消失了,对江铭晟嫣然一笑:“没怎么,我们赶紧走吧。” 坐在车里,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为什么最近总会有晕眩的感觉呢?蓦然想起上次切破手指的事,医院叮嘱我三个月复查,如今三个月已经过去,可我却压根就忘了这件事也许并没有什么,可能是前段时间心里压力过大,我安慰自己,现在的医院总是大惊小怪,没病说有病,小病说大病,恶性循环的问题也不是没见过,这么一想,这件事就彻底被我抛到了九宵云外! 车子停在B市最大的珠宝商行,江铭晟领着我走进去,服务员热情的招待我们,他说要见Tomby大师,商行的经理便领着我们乘电梯上了十三楼。 早听闻Tomby大师是珠宝界的奇葩,今天若不是跟着江铭晟,我哪有机会见到这位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听闻的人。 “你好,江先生。”走进Tomby的设计室,我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个子不高,皮肤很白,眼睛水蓝,和所有的法国人没有区别,唯有可爱的地方,是嘴唇上面长了一排象征中国人的络腮胡他为什么会长出像中国人的络腮胡我倒不觉得奇怪,我奇怪的是他竟然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Tomby久仰了,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麻烦您帮她挑选一款适合的戒子。” 和Tomby握了手后,江铭晟指了指我。 “好的,请跟我来。” 他领着我们走到设计台边,拿出几个精致的锦盒,只是光看盒子的包装都可以想象里面的实物是多么高贵。 拿出其中的一个锦盒,盒盖一打开,顿时让人眼前一亮“这款黄金镶钻的戒指是chaume系列钻戒,由宝石与金属交织而成,寓意是(网着我,若你爱我)就好比一场魅力诱惑游戏,珠宝就像蜘蛛网一样,编织着美丽浪漫的故事,网住了欲望与爱的宣言。用感性和极富趣味的珠宝设计,重新诠释了大自然的主题。” 说完,Tomby合上了盖子,又拿起另一个锦盒。 “这款是RockonCherub戒子,是我最新设计的一款,褪去了传统的设计理念,用崭新概念融合及诠释了独特的美式奢华风格。“RockonCherub”顾名思义乃暗喻自天使的慈爱。这系列的设计概念来自拉斐尔名画中的天使,手捧钻石的天使戒指象征着浓烈,缠绵,占有之爱。” Tomby正想继续介绍下面的款式,江铭晟手一指:“就这款吧,RockonCherub戒子,我要了。” 第123章:眼光一样 心里一阵窃喜,没想到江铭晟和我的眼光一样,刚才Tomby打开锦盒的时候,我就一眼相中了这款戒子,只是碍于大师没有介绍完,我也不好意思跟江铭晟表达喜爱之意,这会江铭晟的无师自通让我深感欣慰“好!”Tomby大师微笑着点头,然后把目光移向我,极幽默的赞叹了句:“这位小姐看起来确实像天使,呵呵。” 终于挑到了一款我心仪的戒子,带着满心的欢喜我和江铭晟与Tomby大师握手告别,然后离开了珠宝行。 晚上,趁江铭晟在浴室里洗澡,我又把那个戒子拿出来百看不厌的欣赏,室内明亮的灯光把戒子上的宝贝照得异常耀眼,不管哪个角度都能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这不是江铭晟第一次送我名贵的首饰,却发自内心的第一次让我非常喜欢! 看到戒子,让我想起来了前不久拍的婚纱照,偷偷的从抽屉里翻出来,放在桌边,配着戒子一起欣赏,果然珠宝配美人,虽然那张婚纱照上我的手指空空,但此时把戒子往照片上一放,就突然觉得比原来看起来愈发的养眼了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了那张熟睡中被人拍到的照片,那个人到底是谁现在还是个谜,虽然我感觉像林默,可又觉得不太像,如果真是他,他难道是在跟踪我吗?这似乎也不太像他会做的事。 人一旦进入沉思中,就会对周围的动静毫无知觉,以至于江铭晟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竟毫无所察“来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把结婚照都拍好了?” 突兀的声音,惊醒了飘动的思绪,慌忙用手臂去盖,可是已经晚了,他早已在我身后看了半天,连一些细节甚至都没有错过。 “这件婚纱确实挺适合你,尤其是没有太多嗦碎的装饰,配上你的气质更显大气,但是……” 他停了下来,我盯着他微蹩的剑眉,疑惑的问:“但是什么?” “但是有一点很不合适。” “哪一点?” “这照片上没有新郎……”他忽而训斥我:“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去拍婚纱照?这种事不是该两个人一起吗?” 我扑哧一笑,乐悠悠的说:“本来只是想试试的,可是穿上去太合身,一时激动就拍了张照片留做纪念,不过啊,我有办法变出一个新郎!” 江铭晟饶有兴趣的倚在桌边,等着我怎么个变法我拿起手机,翻出之前偷拍的江铭晟的独影,然后放在照片的左边,笑着问他:“现在是不是一对了?” 仔细的凝视,然后他突然伸手拿过我的手机,看了几眼后,戏谑的问:“什么时候偷拍的?” 我嘟嚷:“什么偷拍的啊,光明正大拍的,只是你没注意罢了。” 江铭晟笑笑,也没有反驳我什么,而是揽住我的腰,亲昵的说:“我准备把婚期订在下个月五号可以吗?” 我现在已经是到了恨嫁的年龄,哪还需要问可不可以啊,最好明天我也没意见“好的,你安排就好。” 周末我分别打电话约了洛慧和乔楚飞,至于是什么事,我没有明说。 他俩先后到了约定地点,洛慧看到我,激动的呐喊:“哇,几日未见,容光焕发呀,是不是有啥喜事?” 刚巧乔楚飞也赶到了,他老远就听到了洛慧的呐喊,一落坐便饶有兴趣的等着我回答。 我低头笑笑,然后说:“是的……我要结婚了。” “啊!不是吧?跟谁?江铭晟吗?”洛慧不可思议的尖叫,引起了周边好些人的瞩目。 “嘘……”你小声点行不行啊,怎么老是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不悦的训斥。 “我能不大惊小怪吗?前些天你才为情所伤远走他乡,这才短短几日你就跟我们说你要结婚了,这事情发展的节奏也得跟上我们心理的接受程度是不是?” 乔楚飞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边,脸上的表情有些轻微的复杂。 “你就巴不得我跟江铭晟彻底没希望是吧?”我瞪着她。 “那倒不是,我比谁都希望你幸福……” “那不就得了,我今天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事。” 洛慧疑惑的望了望乔楚飞,不解的问:“你结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我想让你们到时候给我做伴郎和伴娘可以吗?” 期盼的望着他俩,我等着他们答应。 洛慧惊诧的直视着我,半天没说话,而乔楚飞在一片沉默和寂静中,竟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来茴,我明天要去美国完成一个设计方案,近期内可能回不来,所以伴郎你可能要另找他人了……” 在我诧异的目光下,他挪动步伐离开了餐厅,身影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为止。 “喂,你丫的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呀?你明知道乔楚飞对你的心思,竟然还让他做伴郎,你丫的太无情了你!” 委屈的将目光移向窗外,我也意识到有些不妥了之前考虑到朋友少,真正要好的只有他和洛慧,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他俩说,哪知还是伤了他的心。 “真不明白你怎么就吊死在江铭晟这一棵树上了,乔楚飞除了没他有钱外,哪里比不上他了?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好,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懂得你的好,而乔楚飞对你好就是因为他懂得你的好,所以你怎么忍心在他面前宣布要结婚的事?还让他做伴郎?” 无奈的叹息,我把视线从窗外移向洛慧:“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强,如果现在不忍心将来就会演变成残忍,与其长痛不如短痛,我也不想耽误他。” 洛慧烦燥的揉了揉头发,我站起身说:“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闷死了。” 沿着繁华的马路走了很长时间,我和洛慧聊了很多,那些青涩年代被遗忘的片断都一一被捡起回忆了一遍,当走到海边的时候,我指着东边的方向说:“江铭晟在那里买了一幢别墅,离大海很近的位置,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广阔的海面……” 洛慧闻言笑笑:“其实他对你也不错。” 一阵海风扬起,吹的海面波涛汹涌,浪花四溅,我们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你和林默当初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啊?我一直都觉得奇怪,总觉得轮到谁分手也轮不到你们,你们那时可是B大公认的感情稳定型恋人,倘若让当初那些鉴证你们爱情的同学们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你让他们还怎么相信会有地久天长的爱情!” 她突兀的提到林默,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张神秘的照片,心里蓦然变得很低落,如果林默真的已经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敢光面正大的出现在我面前,而要弄出这么玄乎的事情? 如果是因为愧疚,我觉得真没必要了,他有了他的方向,我也有了我爱的人,过去再多的恩怨也不过如此时翻滚的海浪,浪平了什么都没有了。 “耶,你看那边坐的人好像是你情敌哎?”洛慧诧异的用手指了指沙滩附近的礁石,在最高的一座礁石上,竟然坐的真的是林美琪 “快过去看看!”我拉起洛慧的手奔了过去“林美琪,你终于现身了!江铭晟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洛慧听着我的呐喊,吃惊的推了我一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跑了不是更好啊,你竟然还告诉她江铭晟在找她,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面对她的不理解,我没有时间多过的解释,赶紧掏出手机,拨了江铭晟的号码“铭晟,你快来海边,我看到林美琪了,她就在东岸这边的礁石上!” 江铭晟交代我一定要看住她,然后他挂了电话火速赶了过来。 洛慧见我竟然还真打电话通知江铭晟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你神经错乱了是不是?你还真打电话通知江铭晟啊?我的上帝啊,我要疯了我!” 我指着礁石上毫无动静的林美琪,无奈的叹息:“洛慧,她现在精神失常了,你看她安静的样子还看不出来吗?” 震惊的把视线移向林美琪,洛慧半响才说:“不是吧?精神失常?就她也会精神失常?是不是装的啊?” “不会的,之前她已经在精神病院治疗一段时间了,就前两天才跑出来的,院方说她的病并没有好转,所以不可能是装的。” 我慢慢的走向礁石,慢慢的走向她,走到她身后时,轻声说:“你先下来好不好?铭晟等会就来了。” 她一听我说江铭晟马上就来,猛的站起身,颤抖的吼道:“不要他来,不要他来,他来了又会送我去陌生的地方,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面对她过激的语气和表现,洛慧站在礁石下大声的感叹:“我靠,还真失常了啊” “你先下来,这里太危险了,我会跟铭晟商量不送你去陌生的地方好不好?” “那你们送我去哪?” 站在礁石的顶端,看着被风吹乱了头发的林美琪,她愈发的消瘦,曾经一双美丽有神的大眼此时早已黯然失色,嘴唇更是干枯的起了皱褶,身上的衣服很脏,整个人看起来一点过去名模的气质都没有,反而更像一个露宿街头的乞丐。 “来茴,你可别承诺她什么,你马上要和江铭晟结婚了,你难道还想把她留在江铭晟身边啊?那还不够你闹心的!” 我赶紧用眼神示意洛慧不要说,这句话对于精神失常的林美琪来说,无疑是刺激她到崩溃的“不可能!铭晟要结婚的人是我?你是谁啊?你是哪冒出来代替我的?我要把你推到大海去,我让你抢我的男人” 林美琪果然不堪刺激,猛的冲到我面前,使劲的把我往礁石边缘推“你放开我!你冷静一点!林美琪你放开我……”我用力想挣脱她的手,奈何她已经崩溃到极至,一心想致我于死地。 第124章:失去理智的人 “你个疯子放开她,等老娘上去要了你的命”洛慧没想到林美琪竟然会要把我推下海,花容失色的往我们这奔过来。 越是失去理智的人越是经不起别人的激怒,洛慧的话无疑是让林美琪加重了要把我推下海的决心,她用尽所有的力气,猛的一甩把我推了下去,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一瞬间头晕目眩我们双双掉入海中“来茴!” 从海水中飘浮上来的我,听到一声痛心的呐喊,模糊的双眼渐渐看到一个人影从远处奔过来,那个人是江铭晟,是我心爱的男人。 他用力脱掉身上的西装,毫不犹豫的跳下海,奋力的向我们游过来,林美琪就在我的前面,如果是别人要救的话肯定是救最近的,可跳下来的人是江铭晟,如果他先救林美琪,我的心一定会痛的,情愿死在这海底江铭晟的身影越来越近,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我莫名想起了江母曾经质问过她儿子的话“如果我和你媳妇同时掉进海里,你先救谁?” 这是最古老也最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可现在,在不知生死的情况下,我在心里默默的问江铭晟“如果我和你曾经爱的女人同时掉进海里?你先救谁?” 这次就算再怎么难以回答,也没有关系了,因为事实上我们真的同时掉了下来,而他也不需要回答,他的行动就可以说明一切 当我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四周静悄悄,一个人影也没有。 努力支撑着坐起来,我看到了右边的床上躺着林美琪,她还没有醒来,一张侧脸极是苍白。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洛慧手里拿着一堆零食走了进来,见我醒了坐在床上,很是惊喜的问:“这么快就醒啦?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摇摇头,问:“江铭晟呢?” “他公司有急事,先走了,让我留下来照看你……们。” 可以看的出,洛慧很不想说你们。 “江铭晟跳下去救人的时候你都看到了吧?”我急切的反问她。 “是啊,可惜没有记者在场,不然你未来的老公可以好好出出风头了,那叫一个英勇啊……” “他先救的谁?”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洛慧闻言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那还用问,当然先救你了,她算哪要葱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林美琪。 心情蓦然变得很好,这是我很意外的答案。 我以为林美琪曾经救过江铭晟一命,以他重情义的个性,必然是先救起离他最近又是曾经爱过的女人,虽然这样会很让我难以接受,但也是合乎常理,不过当我听到洛慧说先救的我时,还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跟你说啊,这疯子等会醒了,你得赶紧让江铭晟给她送精神病院去,免得她下次又想出别的方法对付你,你没看现在网上的各种情敌小三互斗的新闻,那叫一个激烈啊,什么拿刀砍啊,泼硫酸啊,放狗咬啊,各种各样的手段,真叫人防不胜防……” 我没理会洛慧,她一向很夸张。 天黑前江铭晟来了医院,一进病房就焦急的询问我:“没什么事了吧?” “恩,我没事,倒是她……怎么还没醒?” 顺着我的手指江铭晟把视线移过去,很平静的说:“医生说她受了很强的刺激,可能要好几天才能醒过来。” 洛慧站在一边心虚的低下了头。 “那等她醒了怎么办?” “看她的状况再决定吧。” 我出院的第二天,林美琪醒了,尽管江铭晟让我不要去,我还是忍不住的去了。 他不让我去只是怕又刺激到林美琪,可我想知道醒了以后她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况且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不见她。 比我预想的有些意外,我以为林美琪醒了之后会竭斯底,可事实上,她竟然很平静,平静的坐在床上,平静的望着窗外慢慢的走向她,到了床边,她终于把视线移到了我身上。 “你醒了?”我开口询问。 她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不要醒?” 愕然的望着她,这像一个失常的人会说的话吗? “你是不是病好了?”我疑惑的问。 “好?你看我像一个好了的人吗?我现在是一个失常的人,是一个神经病”她猛的推了我一把,我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稳定了心绪,我冷冷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你根本就没有疯” 是的,如果之前我不相信,现在,我完全可以确定了,没有任何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能说出如此有攻击性的话!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疯?你是医生吗?连医生都说我疯了,你有什么依据说我没有疯?” 她咄咄逼人的向我走过来,我冷哼一声,终于明白这个女人有多可怕。 “我一定会告诉铭晟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会让他来判断这像不像一个失常的人会说出来的!” 哈哈——她狂笑,继而自信的说:“好啊,你去跟他说啊,我倒是想看看他是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医生的话!” 我丝毫不退让的反驳:“那就走着瞧,就算铭晟现在不相信我,是谎言总有一天都会不攻自破,我看你还能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愤怒的出了病房,结果刚走到门边,后脑勺传来一阵巨痛,接着是花瓶落地的声音,啪一声瓶渣四起林美琪她竟然用花瓶砸我,脖子上很快被脑袋里流出的血染红了衣服,我用手捂着伤口,痛的蹲下了身。 值班的护士刚巧走了过来,一看到地上全是血,吓的连忙抚起我,大声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小姐你没事吧?” 我已经从原本的剧痛转成了晕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连忙叫来另一名护士,两个人一起抚着我进了包扎室。 平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只见一名大夫迅速为我包扎,可是过了好一会他又说:“赶紧送手术室,伤口止不住!” 然后我被他们用单架往外面推,再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病房,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护士见我醒过来,上前询问我:“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恩,好些了,没什么异常。” “我们血液科的杨主任让你醒了以后到他办公室去一下。”女护士一边替我检查头上的伤口,一边传达这条信息给我。 “有什么事吗?”心里蓦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这是偶然或许没有什么,可这是第二次了,我不得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哪里出了问题!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过去后他会亲自跟你说的。” 穿上鞋,我努力压制心里的不安,按照女护士的指引,到了二楼血液科。 轻轻的敲门,里面传来洪亮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我看到了办公桌边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夫,他见到我进来,表情十分的凝重。 “请问你是杨大夫吗?”他点点头。 “护士说你让我过来一下。” “是的,你请坐。” 待我落坐,他拿出一张化验单,递到我面前,郑重的说:“鉴于你的出血不止,我们在手术后给你做了个血液检查,令人遗憾的是,检查结果是阳性……” 我对法律精通,对医学却一窍不通,所以我并不知道他所指的阳性是什么意思。 “阳性代表什么?”我不安的盯着他,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 “某种意义上说,出血不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小姐你患了少见的hemophilia疾病,俗称血友病!这是一种凝血功能障碍的症状,多数是男子被遗传才会患此病,但也不排除女性患此病的机率,男子一般发病是在幼年,而女子则是成年以后。” 我听着杨大夫的阐述,熟悉的晕眩感又袭遍了全身,只觉得身体不断摇晃,接着我从凳子上跌坐在地“你没事吧?”杨大夫赶紧抚起我,把我抚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半靠在软沙发上,我无力的问:“你们确定我是患了这种病吗?” “初步诊断的结果是这样,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可以到军区八五医院再复查一遍,他们那里对这个病比较有研究。” 听了杨大夫的话,我终于压抑不住的痛哭出声,他不会知道,这个检查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小姐你别太难过,现在只是初期,如果坚持治疗并且保持心情舒畅的话,是有治愈可能的,通常男性幼年发此病的治愈性不大,但女性在国外是有过治愈案例的!” 尽管杨大夫的话给了我无限的希望,可是一想到自己从此不再是个健康的人,那种无助的感觉还是像魔鬼一样驻进了我心里,然后把我的心割成一块块。 “我还是建议你先到军区八五医院做个复诊比较好,假如真的确定患了此病,也好及早进行治疗,不管是大病小病,拖着就等于是玩命。” 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点点头,黯然的出了杨大夫的办公室。 经过走廊的时候,竟然又遇到了林美琪,她露出毫无愧疚的笑容,极度挑战我耐心的说:“季来茴,你被砸傻了吗?为什么看起来和我一样呆呆的?” 我抬起朦胧的泪眼,冷冷的看着她,紧咬着双唇,颤抖的说:“林美琪你继续装吧,我没空陪你玩,但是你今天砸我这笔帐,我也不会给你记着,我反而要感谢你,若不是被你砸成这样,我又怎么会知道,原来我的人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征征的她,呆立当场。 她不会知道,我的人生发生了怎样的意外,就如同她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希望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我还是继续等着做江铭晟最美丽的新娘,然后,给他生儿育女,再然后,陪着他走过漫长的岁月,直到我们老的只能依靠在一起看夕阳。 第125章:幻想 这些,都只不过是我昨天的幻想而已,短短一天后,却什么都变了,从此后,我还敢这样的幻想吗?我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再是一件可以确定的事! 马不停蹄的打车去了军区八五医院,即使心里只抱着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我也希望真的是人民医院误诊了。 我是那么的健康,怎么就患上这种连听都没听过的怪病?明明是遗传性疾病,并且是传男不传女,而我竟然会如此的“走运”,这到底是我命运多劫,还是上天看不得我好过?感情的路上走的如此辛苦,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只要再过十九天,就可以披上美丽洁白的婚纱,挽着我心爱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却被这一张化验单,无情击碎了我所有的梦想和期待所有的……所有的到了军区八五医院,我直接挂号血液科,花了两个多小时抽血检验等结果,这两个小时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我只知道我一直在想着江铭晟,想的心痛的不能呼吸,想的只差一点点,就再次进了急救室。 结果还是出来了,望着六十岁专家脸上的表情,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季来茴是吧?”他看着病历卡上我填的名字,沉重的问。 “是的。”我点头。 “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 短暂的沉默,要我亲口说出我知道,真的需要太多的勇气。 “血友病是吗?” 颤声问出口,我紧紧的抚着面前的办公桌,只要一想到那三个字,我就晕眩的站立不稳。 “是的,hemophilia(血友病),我真的很震惊,我接触血液类疾病已经四十多年,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案例。通常这种病一般女性患了基本上都不会发作,只会遗传到下一代身上,如果是女孩基本上没什么事,但如果是男孩后果就会很严重,通常在幼年时发作,成年后死亡……” 老专家的话让我听的心惊肉跳,如同站在了悬崖边,随时都有掉入万丈深渊的可能,遗传到下一代身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使我活下来了,也不可能为江铭晟生育孩子了吗? 这个答案对我来说,真的……真的……太残忍“为什么你说女性基本上不会发作,可我却有着血友病的症状?”我万分不理解又不甘心的质问! 他无奈的叹息,指着一张化验单的血液图告诉我:“女性有两条X染色体,而男性有一条X染色体一条Y染色体,血友病主要致病在X染色体上,因此,女性如果两条X染色体都有血友病基因缺陷,就会发病,可是这个概率真的非常低,我只能深深的感到震惊和遗憾,目前我查了一下,全国像你这样的案例还是头一例,但早在十年前,英国曾出现过一例女性患hemophilia症状,值得庆幸的是,她活下来了,这是乐观的一点,不乐观的是,国内目前没有治愈的案例,更没有你这样的女性患病案例,所以我的建议是,如果你有条件可以到英国去治疗,或许有痊愈的可能!” 老专家对我的病症讲解的很详细,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同样结果的心理准备,当真的听到了同样的答案后,我还是没能接受的了,无力的蹲了下来。 “姑娘,你不要难过,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暂时替你进行早期治疗,如果效果不明显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前面的建议,去英国治疗看看。” 老专家面对我痛苦的表情,非常的富有同情心,医者父母心,虽然无亲无故,他依然能明白我此时对生命的渴望,对未来的期待。 “我叫张德文,你可以喊我张教授,我是专研血液病的资深专家,对这方面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无力的点点头,我无法表达内心感激之情,在生命能否保的住的这一刻,有人愿意对我伸出援手,无疑是让我有了活下来的勇气他给我开了一堆的药,嘱咐我一定要按时吃,并且交代,一定要小心不能弄出伤口,否则必然血流不止,另外不可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这对我治疗都非常的不利。 出了军区医院,我接到了江铭晟的电话,我就站在阳光下,明媚的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照在我身上,却再也照不进我的心,眼泪哗哗的落下来,我仰望天空,原来,这就是上帝对我的垂怜,原来,这就是命运对我的宽容! “来茴,你去哪儿了?” 江铭晟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润动听,透着对我满满的关怀,如果换作平时,我一定会暖暖的告诉他我在哪里,然后我们再约时间碰面。 可是现在不同了,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数次想鼓起勇气告诉他我在哪里,可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却只能化为无声的哭泣“来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江铭晟见我半天没吭声,立马警惕的质问。 收起伤悲,收起痛苦,收起我所有不能让他觉察的情绪,轻轻的说:“我刚去看林美琪了。” “我不是让你不要去吗?她现在精神失常,我怕她会对你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原来,江铭晟真的相信她失常了,到底是他太相信林美琪,还是林美琪太会掩饰太会装? “铭晟,你有没有想过,林美琪是不是真的患了精神病?” 如我预料,他有些震惊,可能是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突兀,其实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也同样不会相信,精神病也是可以装出来的。 “这是医院的诊断,况且她的行为确实和过去有着天壤之别。” 这是他的回答,我能理解,毕竟林美琪对我说的话和做出的事,他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再加上医生的诊断,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见我沉默,他疑惑的问:“你为什么好好的这样说?”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本来我是准备把林美琪跟我说的话以及用花瓶砸我的事跟他细说的,可现在,我不会说了,早在我的检查结果出来时,我就决定不再说了对我残酷的人生来说,还有什么比能不能活下去更重要的?林美琪算什么,我不怕她装,不怕她抢,像某本书上说的那样,能抢走的爱人便不是爱人,我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我能不能活着! 虽然这个结果来的那么让人难以接受,我却连不想承认都不行,很想把这件事告诉江铭晟,他有钱他一定会有办法救我,可是我有太多的顾虑我患了病这是我自己的不幸,江铭晟他还没有义务要让我成为他的包袱。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一定不会让他知道,我会走到天涯海角,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默默的离去“你还在医院吗?我过去接你。” 看着我手里拎着的大包药物,我无奈的拒绝了:“不用了,我已经打车,半小时后到家。” “好吧,我们晚点见。” 挂了电话,我又一次泪如雨下,以为这一次,什么都过去了,孰不知,真正厉害的还没有来到,一旦来到,就像现在,差点没毁了我。 到了碧水轩,我把药放在桌上,然后倒了满满一杯水,拿起第一盒药,倒出三颗,拿出第二盒药,撕开两颗,再拿第三盒,第四盒等我按照张教授的药方把所有的药都拿出来后,才惊觉竟然足足的十九粒,一日两次,意味着我每天要喝掉三十八颗药。 这不是喝一天,也不是喝两天,而是不知要喝到哪天,或许喝到我病好的那一天,也或许……死了就不用再喝。 仰起下巴,我抓起桌上的一堆药全部塞进了嘴里,然后45度仰望上空,把一杯白开水全部连着药一起喝了下去。 是谁说45度仰望是不会流泪的?我明明是45度仰望了,却为什么眼泪还是流了下来,顺着眼角全部滑进了耳中啪一声,我扔掉了手里的杯子,然后我绝望的坐在地上,无法克制的痛哭失声,从小到头我是连感冒都不喜欢喝药的人,如今却因为想活下去,不得不终日与这些讨厌的药粒度日,当生活失去了原本的色彩,还有什么明亮的东西能照耀我眼前的黑暗? 盯着满地的碎渣,即使心痛欲绝,我还是理智的站了起来,江铭晟随时都会回来,我不能让他看到这一切,不能让他为了我的事痛苦不堪,他还在等着,我做他美丽的新娘我害怕他会说,他想娶的只是一个健康的女人,而不是一个药罐子! 收好了所有的药,把它们藏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是任何人都不会发现的地方。 接着我找来扫把,小心翼翼的把地上所有的玻璃渣扫进垃圾桶,扫的很仔细也很用心,每个地方,每个死角我全部都扫了三遍,唯恐留下了一个碎渣,一不小心就割伤了我,然后就被江铭晟看到了血流不止的我,再然后,就会被他知道一切的一切,再再然后,就是两个人一起痛苦,为了我能不能活下去一起痛苦打扫完毕,我走进厨房,淘米煮粥,江铭晟说他喜欢吃我煮的粥,那一天我问他想没想过要对我负责时,其实就是想说,如果他愿意负责,我一定会煮一辈子的粥给他吃,让他吃个过瘾。 现在不管他对不对我负责,我都会毫无条件的煮给他吃,知道了生命的可贵后,才明白能为心爱的男人煮粥,也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只因为,这种简单的幸福很有可能哪天就没办法继续了加好水调好火候,我又切了点小菜,一叠小菜我切了近二十分钟,而这之前,我是五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 今非昔比,一切都要万事小心。 第126章:我的热情 六点十五分,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冲出厨房,没有理由的疾步上前搂住了江铭晟的腰。 这样小女人才会有的举动,我还是头一回,江铭晟显然很不习惯我的热情,诧异的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这么温柔,你都没有什么表示吗?”抬起下巴,我努力挤出一丝娇笑。 下一秒,江铭晟火热的唇吻住了我,很专注的吻,吻的我差点又一次晕眩。 “这样表示可以吗?”终于恋恋不舍的结束了缠绵之吻,他笑着反问我。 我满意的点点头,指着厨房说:“今晚给你煮了粥,洗洗手就可以吃了。” 跑到厨房,关了火,然后盛好粥,端到外面客厅的餐桌上,江铭晟洗好手坐过来,低头闻了闻刚出锅的热粥,无限的感叹:“还是让我念念不忘的味道,来茴,你今晚怎么突然这么好?” 我佯装生气:“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之前不好吗?” 他急忙解释:“不是,是你今晚特别好,好的有点让我吃惊。” 只不过是最普通的白米粥,江铭晟吃的很香,也吃了很多,我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吃,心里洋溢着满满的感动,他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成功商人,吃尽天下山珍海味,却独独对我煮的粥情有独钟,若是说不感动那真的不太可能。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管的住男人的胃,你才能管的住男人的心,这句话真的是有道理的,林美琪没能挽回四年前的感情,或许就是因为她什么也不会,她没我能干,这也许是江铭晟那一晚故意逗我的话,可我此时真就这么认为了。 吃好了晚饭,我收拾碗筷去厨房里洗,因为一直在想着白天的事,两个人的碗我竟然洗了半个小时也没出去。 江铭晟轻轻的走了进来,从身后揽住我的腰,温润的说:“你要在这磨蹭到天亮吗?” 心虚的摇头:“当然不是,我马上就好。” “那我先去浴室洗澡了。” “好。” 听着他脚步走动的声音,眼泪瞬间又湿透了眼角,刚才他揽着我腰的时候,我真的很怕他会摸到我脆弱的心,那里已经溃烂的不能触碰。 夜晚的风吹的人脸庞凉凉的,我站在窗边,盯着远处的霓虹灯,仿佛回到了四年的那一晚,我第一次被江铭晟带到C市的别墅,也是像现在这样,伫在窗边想着契约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今晚,我伫在窗边,遥望远处,心里想的却是还能活多久? 江铭晟从身后一把将我横空抱起,把我放在床上的时候,我指着床头的灯说:“把它关了。” “为什么?”他有些奇怪,我们之前欢爱基本上都没有关灯的步骤。 “黑暗中,比较有感觉。”我冲他暧昧一笑,心里却苦涩无比。 啪一声,江铭晟真的关了灯,然后我们在黑暗中互相索要着彼此,身体紧紧的纠缠。 “来茴,我真的很爱你……” 江铭晟一边用力的挺进,一边喘息着对我说,我回应:“我也是。” “你是最能让我为之疯狂的女人……” “真的想把你就这样揉进我的身体里!” 越来越疯狂的律动,我被他抛至云端死去活来,白天那些让我崩溃的事渐渐被遗忘,我真的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一切就停在今晚,停在这短暂的快乐中。 一声满足的叹息,他终于结束了欢爱,可是这一晚,破天荒的他竟然射在了我的体内久久不肯退出,我问他:“为什么要射在里面?” 紧紧搂住我,他温柔的低语:“突然间,想让你为我生一个孩子……” 江铭晟不会知道,他这一句话让我的双眼差点流出血,为他生一个孩子,那曾经是我多么期盼的事,曾经是我无数次幻想的幸福,可就在今天,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已经被剥夺了为他生育孩子的权利,我已经是这么可悲的人,我不能再生出一个和我一样可悲的孩子。 人生真的充满了戏剧性,在我那么想为他生孩子的时候,他每次都做着安全措施,当我不能为他生孩子的时候,他却突然间渴望一个我们俩共同的孩子泪,顺着眼角急剧而下,湿透了枕巾,也湿透了我的心。 在黑暗中,我用力的捂住唇,嘴唇差点咬破,一想到这样有可能就会血流不止,我把身上的被子放在嘴里咬,这样,不管我怎么咬,怎么用力的咬,也不会流血了,更不会流到止不住! 多么可悲的我,连咬唇痛哭都不可以,我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你想活着,你就得这样忍着,如果你忍不了,那你就只能等死!” 再怎么压抑,还是被江铭晟发现了,他突然打开了灯,诧异的盯着我满脸的泪痕,心疼的询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被他发现了,我不再压抑,而是痛痛快快的哭出声,哭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说:“没什么,我只是太激动了,真的太激动了,我没想到你会突然想要一个孩子,其实我很早前就想要,很想很想,只是不敢跟你说,所以……” 在装出来的笑声中,我又一次哽咽的说不出话。 “所以,你现在想要孩子,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他听着我不断流泪却又笑着说出来的话,再一次心疼的搂紧了我:“傻瓜,我从来都不排斥你为我生孩子,只是没有结婚前,我不想让你受别人指指点点,现在不一样了,再过十几天,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当之无愧的江太太,你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 “好的!”我开心的点头。 传说脸上笑的很开心,眼泪却流的不停的女人,是从天下降落的天使,可我觉得我不是天使,我像是从阿鼻地狱来到人间……受尽磨难的野鬼。 他说的话,我都明白,自从结束了契约关系,他想给我的,不再是羞辱,而是清清白白的人生。 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只不过是在配合他伤我的心,他说我们快要结婚了,我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我笑着说好,心里却滴血的自问,除了说好,我现在还能说什么? 夜,狰狞,可怕,身边的人已经熟睡,我拉开床边的抽屉,在黑暗中摸出毓婷避孕药,毫不犹豫的挖出两颗吃进了嘴里。 这就是我的人生,无可奈何的人生。 自从知道了自己患了血友病,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导致在工作上也无法完全投入。 四月三号,是我手里一起争夺抚养权诉讼案件开庭的日子。 我做为原告张女士的律师,在开庭前几天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张女士因受不了丈夫的家庭暴力,而在一年前与丈夫离了婚,可孩子却判给了张女士的丈夫,她告诉我,她的丈夫根本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他整天喝酒赌博,根本就不管孩子的起居饮食,导致孩子不止一次哭着要追随母亲这本是很简单的案子,我本来也是非常有信心能打瘾的,开庭前张女士自己,包括她娘家人一起求我一定要帮她们夺回孩子的抚养权,我也一再保证一定能让她们如愿。 开庭的时间一到,面对张女士全家期待的目光,我冷静的把张女士丈夫齐某这一年来对孩子的疏忽一一阐述,并将齐某曾经对张女士施暴的证据一一提供,齐某的代理律师面对我证据确凿,逐渐有些落了下风,而张女士全家更是对我充满了信心“拒我所知,张女士即将与他人另组家庭,在这个时候要回孩子,请问有跟夫家协商好吗?” 对方律师反问我,这些在开庭前张女士都已经跟我提过,并且也有了明确的回答,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的晕眩感又来了,用力支撑辨护台,我不想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突兀的晕倒,但嘴上明明想要辩解的话都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一句也说不出来我无话可答,法官以及听众席上所有的人,都默认为这个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 “你说张女士曾经被前夫殴打,那是不是因为张女士做了什么对不起前夫的事呢?” 对方律师见我竟然默不作声,更加肆无忌惮的问出没有过的事,我的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却仍然被重重的晕眩感折磨的说不出一句话! “你胡说,没有的事你就是胡说” 听众席上的张女士见我不吭声,终于忍不下去的站起来反驳,可是她哪里知道,这是法庭,只有律师才有辨解的份“肃静,肃静,请由代理律师进行回答!” 法官严肃的声音在偌大的法庭上透着无比的威严,我能理解此时张女士焦急的心情,却无人能明白,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代理律师无话可说吗?”法官重复问了句。 “再问一遍,代理律师有没有话说?” “季律师你快说啊他们这是在诬蔑我,你快替我说话啊!季律师……” 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我知道,从这一刻,我的律师生涯终于到了尽头。 法官宣判了结果,自然,孩子没能判给张女士,更严重的是,所有的人都认为,一年前张女士离婚是因为她行为不检点才导致被殴打,因为她的律师无话可说,比任何证据都更能证明事件的真实性当宣判结果一出来,张女士像疯了一样冲上前撕打我,她骂我,骂的很难听,做庭审记录的工作人员认识我,于是好心的打了个电话给刘浩。 片刻后,刘浩赶来,他不断的跟原告方解释道歉,可这件事对原告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她的娘家人在法庭上就要跟我没完,我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体力,也渐渐能开口说话,可是我却仍然没有开口,这时候,我是真正的无话可说。 我不可能当着众多的人,宣布我患了绝症,我刚才是因为不舒服才说不出话,这样的理由真的太没有说服力,难道别人会相信在那么关键的时刻患了病,在庭审结束后,我的病就奇迹般的好了? 第127章:博取同情 别说没人相信,就算有一个人相信我也不会说,我一不想博取任何人的同情,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是个不知道能活到哪天的人! “你这个骗子!你配坐律师吗?你还我清白,你今天不还我清白,我跟你没完!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我已经名誉扫地,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张女士竭斯底里的吼叫,她的娘家更是个个气的要让我以死谢罪,要不是刘浩一直替我挡着,恐怕我现在已经被他们踩在了脚底眼见着原告方坚持不肯罢休,刘浩没办法,竟然把电话打给了江铭晟。 在乱哄哄的争吵声,哭泣声,怒骂声中,刘浩长话短说的跟江铭晟说了我的处境,我仍然不解释任何,像个木偶一样的站在原地,等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来替我收拾烂推子。 只要江铭晟来了,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他可以处理掉任何别人无法处理的事,他可以挽救我脱离被人围攻的处境,他也可以替我挽回夫去的尊严,可他唯独无法挽救我充满无助又绝望的人生。 “闹什么闹,赶紧离开,否则马上以哄闹法庭拘捕你们!” 原本哄闹的人群,走进了几位法院的警卫人员,接着我看到了警卫人员身后的江铭晟,他镇定自若的向我走来,眼里充满了关切之意。 “没事,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他一把揽我入怀,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我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难过的痛哭失声“是这些人为难你吗?”他声音冰冷的质问,我清楚他的作风,更清楚他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 怕他为难张女士全家,马上抬起泪眼,慌忙说:“不是她们为难我,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对不起她们。” 张女士的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我走过去,很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要到孩子,不管你肯不肯再相信我……” 迫于江铭晟的势力,张女士全家不敢再对我纠缠不清,江铭晟把我带出法院的时候,我坐在车里什么也不肯说。 “来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从孙院长那里得知你今天状况似乎不佳?” 我摇摇头,不敢正视他:“没有,只是对方律师问的问题太犀利,我一时没有有力的证据,就落了下风。” 他疑惑的瞪着我:“真的是这样吗?这可不像你。” 这确实不像我,这样的我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我。 “是的,骗你做什么。”我继续望着窗外,说着违心的话。 江铭晟把我送回碧水轩,叮嘱我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不要想,并且承诺我,任何我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放心交给他,张女士的案子也是一样。 我完全相信江铭晟有办法,以前我很倔强,什么都想依靠自己,当今天在法庭上出了这样的事后,我已经没有值得骄傲的坚持,冲他点点头,我说了声:“谢谢。” 一觉睡到晚上十点,桌边的手机有六个未接电话,四个是江铭晟打来的,还在两个是陌生的号码。 我想我可能真的太累了,竟然连手机什么时候响过都没听到,我以前可是睡着都比别人没睡还要清醒的人回拨了江铭晟的电话,他温柔的询问了我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我一一作了回答,当然这些回答都是无关紧要的。 接下来我凝视着那串陌生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短暂的纠结,我还是拨过去了电话过了很长时间才被人接通,很吵杂的环境,伴随着摇滚乐震耳欲聋。 “喂,请问你是哪位?” “喂,请问有人在听吗?” “喂,没人回答我挂了!” 我冲着手机喊了三遍,回应我的却仍是吵杂的声音。 在我欲挂电话前,终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季来茴吗?” 我疑惑的问:“是的,你是哪位?” “我是金晶啊,你大学的同学还记得不?” 金晶……我迅速在脑海里回忆,好像大学的时候,是有这么个同学,但印象并不是很深。 “哦,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因为以前并没有什么过好的交情,因此电话里也没有过多的热情。 “你可以到迷津酒吧来一下吗?这里有人一直在念叨你呢!” “是谁?”我警惕的询问,第一反应就是林默。 “你来了就知道了!电话里说不清楚,快点啊,我等你” 她果断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的手指轻轻的颤抖,从她说有人在念叨我的时候,就开始了。 穿好了衣服下床,我踩着夜幕下微弱的灯光一步步走向那个念叨我的人。 出租车停在了迷津酒吧,夜晚的酒吧总是那么糜烂暧昧,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心情。 迅速打量四周,在密集的人群中,我站了几分钟,也没有找到印象中模糊不清的同学。 “嗨,季来茴”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我迅速回转头,一张充满活力的脸庞印入了我视线。 “你……金晶?”我诧异的盯着她,几年不见,真是比我印象中出落的标致多了。 “对啊,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打电话给你?” 我默认的点头:“是的,你说是谁想见我?” 她向我走近了一点,唯恐酒吧的音乐声太大会听不见,大声的喊道:“是林默,你大学时的恋人林默!” 即使来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仍然难过的有些接受不了。 四年前他骗我得了绝症,他利用我四年的自由和青春换来了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如今他终于回来了,而我,却已是命不久矣,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他在哪里?”冷冷的盯着金晶,我渐渐从容。 “你跟我来!”她领着我出了酒吧,沿着昏黄的路灯,往附近的一座公园里走近。 “你什么时候跟林默走的这么近?”我好奇的问金晶,记得当初林默可是除了我,不搭理任何女生的。 “我们在美国留学的时候遇见的,呵呵,很巧是不是?我也觉得很意外,毕竟在美国能遇到中国的留学生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是遇到同校同班的校友,自然而然也就走的比较近了。” 原来是这样,金晶会出国留学这个倒没什么奇怪的,她家里条件好,拒说父亲经营着一家电缆公司。 “他在那里,你过去吧,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金晶指着公园附近的小树林,月光下,一抹欣长的身影倚在一棵大树旁,像一株历经风霜的柏松,又像一尊纹丝不动的雕像。 整片树木隐没在半黑暗中,在那片阴影中,伫立着曾经我爱过的那个男人,比起四年前,少了一份青涩,却多了一份成熟。 “林默,好久不见。”站在他身后,我的语气比想象中要镇定。 他缓缓回头,还是和四年前一样帅气,只是眼神比当初更忧郁。 “来茴,只是四年未见。” 呵呵,只是……只是四年而已,他说的如此轻巧,却不知这几年我是怎样走过的。 “来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一声冷笑,原来他还以为我不知道真相,他真是把我当成了十足的傻瓜。 “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了你也未必会告诉我,不是吗? 面对我的冷漠,他很诧异,也许他以为我见到他会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里,像过去那样死死的缠着不放。 可惜,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没有爱情会在原地等待,即使专一的季来茴,也和为了追求名利的林默一样,无法免俗静静的看着我,他半响才说:“来茴,为什么你的话变少了?” 只是这一句话,我假装的镇定彻底被瓦解,眼泪瞬间决堤欺骗的行为不残忍,残忍的是明明我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却还是没有打算跟我坦白的决心。 “林默,我的话少了,只是为了让你可以多说点,把你当初的欺骗,以及这几年良心上受到的谴责一一跟我道来,如果你说的够深情,你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或许还会回你一句没关系,倘若你还想继续掩耳盗铃,那么你趁早滚出我的世界,滚出我的视线,这辈了,永不相见!” 如我想象的一样,他听到我的这番话,无比的震惊,搭在树上的手掌紧紧握成拳,然后一拳砸在了树杆上,几片零星的树叶因为轻微的震动缓缓飘落 面对他过激的行为我没有制止,更没有感到心痛,我以为我揭穿了他的谎言,会让他内疚的当场以死谢罪,而他只是一拳砸在树杆上,戳破点皮而已,对于曾经给我造成的那些伤害,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久久的沉默,终于他抬起忧伤的双眸,沙哑的说:“来茴,我给自己四年,只为等这一天,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当初我那样做是有苦衷的,我忍辱负重只为有朝一日给你一份安定的生活,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不管他是不是有苦衷,那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做到了,我却晚了。”不再掩饰自己的悲伤,我直视着他缓缓的说。 林默不明白我的意思,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我已经不再爱你,并且我很快就要嫁给别人。” 很残酷的几句话,我说的毫不犹豫,没有任何的不甘心和遗憾,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我爱你时,你不爱我,你爱我时,我却也同样不会再爱你。 “不可能,他是谁?”林默完全不相信,他对我还真是过分的自信。 “江铭晟,你卖我的东家!” 林默面色苍白,在月光下,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他身体颤抖,连声音也跟着颤抖:“来茴,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你那么坚定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的就放弃?” 原来他对我自信,竟是以为我很坚定,呵,天大的笑话“林默你听清楚了,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为什么要坚定?我为什么不能放弃?你给过我不放弃的理由了吗?你给过我继续坚定下去的承诺了吗?我凭什么要年复一年的守候着我那卑微的爱情?” 第128章:结婚 他愣住了,脸部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或许他是在内疚,又或许他是在逼自己接受,这个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实。 “来茴,不要结婚好吗?只要你肯原谅我,这一生我会拿命来爱你……” 这是在恳求我吗?这是当初我倒追的林默吗?原来,我曾经心中完美的爱人,也会说出这般幼稚的话。 一生是最遥远又不可及的字眼,我比谁都懂一生意味着什么,就目前的我来说,就算他肯爱我一生,我也不一定有一生来让他爱! 对于身患绝症的人来说,一生这类承诺是最不实际,也是最不需要的很多东西对我来说一次就够了。错过终究是错过。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我林默不是那种为了前途而出卖爱人的人,在我们相爱的那些年,没人比你更了解我,所以请你相信,我当初说出那样的谎言真的是有苦衷的……” 他还在解释自己是有苦衷的,孰不知,这些对我来说真的真的已经不重要。 面对我至始至终的冷漠,林默的眼神愈发忧郁,他走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颤声说: “来茴,我当年欺骗你我父亲死了,其实他并没有死,他只是患了痴呆症而已,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已经去世,是他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却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因为常年受村里人欺负和虐待,被逼成了痴呆症……” “村里有几个混混,经常殴打我父亲,逼他钻裤裆,逼他喝他们的尿,那些人根本就不把我父亲当人看,整天以折磨他为乐,那时候的我有什么力量与他们对抗?” “你不会知道,我曾经几次因为受不了他们虐待我父亲,而与他们拼命,最后却被打的昏死过去,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不再以折磨我父亲一个人为乐,而是以折磨我们父子为乐,不管怎样殴打我都没有关系,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他们竟然拿我父亲威胁我,逼我给他们下跪求饶” “你应该明白,那对清高的我来说比死还难受,而我如果不跪的话,我和我父亲可能就会死在他们手上,我一个人死了没关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去死,他已经很可怜了,我和他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在我面前被人活活的打死……” 林默的声音开始哽咽,眼里有我不曾看到的痛苦,那样的眼神即使我早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却还是会很感觉到痛。 “想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更是痛的无与伦比,就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江铭晟找上了我,他问我敢不敢为了你努力把自己变的成熟稳重优秀,然后还一如既往的爱你?那时我多么想说我敢!可是面对我的处境我的家庭,我有什么资本说敢?” “那时我的心你能明白吗?我连我父亲都保护不了,我连几个小混混都对付不了,我拿什么来给你幸福?拿什么来保护你一生一世?而江铭晟的一句话,更是让我的心仿佛像揉进了一堆玻璃渣,痛的血肉模糊。” “他提的要求我起初并没有答应,只是当那一晚,我又回到家,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父亲满身伤痕,睁着惊恐的双眼无助的看着我,终于让我觉得没有什么比强大自己更重要,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保护自己的爱人,才能在向我提出条件的人面前,自信的回答——我敢” 林默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他迅速的用手擦试掉了,即使速度很快,我还是看见了。 他说的这一切我真的不知道,自认为当初那么相爱,我却对他的家境一无所知,他的这些话确实让我很震撼,可是再怎么震撼也改变不了我已经不再爱他的事实,我不认为卖了我就是爱我的表现,我更不认为四年后,跟我说出当初的苦衷,我就必须要原谅,然后,我们再回到原点。 一阵风扬起,卷起了地上的树叶,做了这么久的听众后,我终于不再沉默。 “林默,看在你过去真的是被逼无奈的份上,我就暂且原谅了你,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不再爱你……” 曾经我以为我和林默的感情是最牢不可破的,可如今,我才发现,我爱江铭晟远远胜过于爱他,他比林默好在哪里,我也说不清,只知道那是一种即使倒追也追不来的可贵爱情! “我现在爱的人是江铭晟,也许你觉得不可思议,同样的,我自己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感情这种事又有什么是绝对的呢?四年的时间不算很长,就像你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一样,才四年而已,就是这四年,我的感情天平发生了倾斜,当然让我倾斜的源头自然是来自于你当初的欺骗。” 没有再给他解释和争取的机会,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那片树林,脚下踩着一片片枯落的梧桐叶,我终于明白,我和林默,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回到碧水轩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掏出钥匙开门,我竟然在漆黑的客厅看到了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当然这个人肯定是江铭晟。 “怎么坐在这里?”我没有开灯,借助月光走到他面前,柔和的询问。 他一只手抚摸我的脸颊,慵懒的问:“怎么才回来?” “我……去见了一个老同学。” 他一听老同学,手掌僵了僵,随意的问:“该不是林默吧?” 我诧异的抬眸,不可思议的问:“你跟踪我了?” “没有。”他简单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真的去见他了?”他反问我。 “是的……” 因为不爱了,所以可以坦然答之,若是因为还有爱,必然是会有所隐瞒,而我正是因为不爱了,所以才决定对他坦然。 一瞬间的沉默,江铭晟仿佛有些意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没问。”这是事实,我确实没问,我甚至连上次那张神秘照片的事,也连提都没提。 “那你们都说了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他跟我说四年前离开我是有苦衷的。” 江铭晟听了这句话很不高兴,他声音不悦的质问:“那你相信了?并且原谅他了?” 我恩了一声,接着又说:“我相信他确实是有苦衷才出卖了我,所以我原谅他了,可是我原谅他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再回到从前,我很明确的告诉他,我即将要成为江太太……” 对于这个回答,江铭晟甚是满意,他抱起蹲在地上的我,在黑暗中捕捉到我的双唇,继而又是一个绵长而专注的过程。 江铭晟想要我,我却及时的制止了,我告诉他,我今天有些累。 他即使再想要,他也不会勉强我,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我,他遗憾的说:“真想再变成过去的恶魔,不顾一切的把你吃掉……” 我被他一句话逗的大笑,笑完了就催促他回床上休息,他说要一起,我说我要洗澡,其实洗澡只是幌子,我真正的无奈是,我还要吃药。 江铭晟无奈的进了卧室,我则进了浴室,关了门,打开花洒,这个澡我势必要洗很长时间,要洗到江铭晟完全进入梦乡如果他还醒着,我是绝不能吃药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去做。 闭上双眼,让花洒的水从头到脚,把我淋漓尽致的冲了个遍,身体的变故,林默的归来,情敌的虎视眈眈,无一不是我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活的这么辛苦,真的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我不能死我也不想死,我死了江铭晟怎么办?我的父母怎么办?谁来替我兑现当初许下的诺言?更重要的一点,我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江铭晟,舍不得这份好不容易等来的爱情和婚约。 砰一声,我又跌落在浴室的地板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渐渐习惯,一个不算很长的过程。 “来茴,来茴,怎么了?我怎么听到好像你摔倒了?” 浴室的门被敲的咚咚响,江铭晟焦急的在门外询问我,他竟然还没有睡,并且他还听到了我摔倒在地的声音这一次比前几次更严重,前几次摔倒了过一会力气缓上来就能站起来,可今晚或许是因为见到了林默,让我受了一些刺激,不仅没有力气缓和,连着肌肉都开始痛的要命。 耳中回荡着张教授那天跟我说的话:“你现在初期犯病只是破了伤口会流血不止,渐渐的病情加重你就会感到肌肉疼痛,甚至会有萎缩的可能,你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并且一定要杜绝怀孕,不光你身体里携带的血液会影响胎儿的健康,你现在吃的药更是对胎儿危害极大。” 这些话句句都像刀一样割着我的心,我一直都不敢想也刻意的不记得,可此时身上的疼痛,让我想忘也忘不了“我没事,刚才是沐浴露掉地上了。”努力镇定,我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感,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的回答他。 “真的?我怎么听着像人跌倒在地的声音?” 幸亏我进浴室的时候反锁了门,不然这会江铭晟一定冲进来了。 我身患绝症,江铭晟毫无所知,并不是他不关心我,而是我太会掩饰,任何会引起他怀疑的地方我都刻意隐瞒的很好。 “骗你干什么?我这么大的人了洗个澡还会摔地上?你是不是又想对我伸出魔掌,故意来找茬的?” 看我随意的开玩笑,他终于相信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听着他脚步挪动的声音,我松开了掌心的一块香皂,原本一块方方正正的香皂,此刻已经被我握成了一堆皂泥! 真的很痛很痛,痛的我都快要撑不下去,外面被我藏起来的药里面有张教授开的止痛散,可是我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只能咬着牙忍着痛的告诉自己:“季来茴,即使再怎么痛的要死掉了,你也得忍着,为了你爱的人再痛也要忍着,一定要忍着……” 第129章:试婚纱 当身体上麻木的痛渐渐消失后,我终于恢复了一丝体力,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我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卧室的灯已灭,江铭晟他终于睡着了。 悄悄的翻出药,倒了满满一手心,然后一个人躲到厨房里,尽数塞进嘴里,塞的两个腮帮鼓的差点撑破脸颊,一口气咽下去,我又一次完成了这个令我痛苦的过程。 回到卧室,躺在江铭晟的身边,我伸出手臂圈住他,头枕在他的腋窝下,眼泪又一次落下来,身体上的变化,无时无刻不在逼我做决定,做出令我痛苦的决定江铭晟翻个身,眼见着就要被他压下来,我用力推开,疲惫的说:“铭晟,今晚不要了好吗?我……真的很累。” 反搂着我的身体僵了僵,他极力隐忍的松开我,轻轻的恩了一声。 第二天中午,江铭晟打电话给我,他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欣喜:“来茴,等会到我公司来,我下午带你去试婚纱!” 试婚纱……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放在以前我该高兴成什么样,可是放在今天,却成了我最伤心的事。 就在昨晚,我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江铭晟这个时候提出试婚纱,无疑是加快了我做决定的步伐。 我答应了他,然后午饭也没有吃就直接打车去了远洋,江铭晟对我出现的速度表示惊叹,他甚至还取笑:“这么急着赶来,是想早点穿上婚纱做名正言顺的江太太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对他露出内疚的表情,突兀的说了句:“江晟,我们结婚的事能不能暂缓一段时间?” 他仿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疑惑的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的事,能不能暂时缓缓。”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我无力的低着头。 “为什么?理由!”终于听清,他没有听错,我真的说了暂时不想结婚的话。 “我……好像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胡乱扯着理由,除了这样说,我能说什么?说什么才能让江铭晟相信,并且同意我们暂时不结婚的决定? “你什么没准备好?如果是嫁妆就不必了,你只要安心等着做个人人敬重的江太太就可以,其它的我都会替你准备!” “不是的,是我的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一想到即将要为人妻,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 又是一个牵强的理由,江铭晟果断的说:“那没什么,每个女人结婚前都会有一些婚前恐惧症,这个结婚后我会用爱来给你安抚好。” 连说的两个理由都被他否绝了,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该说什么,才能让他同意。 “就暂缓一段时间不行吗?又不是不结了,我只是想再给自己多一点自由的时间。” 这个理由一说出来,他马上火冒三丈“你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是谁拽着我衣服要我负责的?难道是我记错了吗?在滨海的时候,你说若我娶你就跟我回来,现在我要兑现我的诺言了,你竟然又说不要了,你是在愚弄我吗?” 我没有不要,我是想要不能要,只是我心里的苦,没有人能知道一个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结婚?人生已经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连累江铭晟?大名鼎鼎的远洋江总刚过门的妻子就因病去世,这样的新闻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并且不知道他爱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是真心想跟你结婚的,只是不是现在。” 面对江铭晟的愤怒,我仍然坚持要暂缓举行婚礼,江铭晟忍无可忍的哗一下推掉了办公桌上的物品“季来茴,你突然改变心意不想结婚,是因为你动摇了是吗?因为林默回来你动摇了是吗?真是可笑,那天晚上你坦言只会做江太太的时候,我怎么就相信了?早该想到,他曾经在你心里占有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心里拼命的呐喊并不是这样,可嘴上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如果我说的任何一句话江铭晟都有反驳的机会,那我情愿现在让他误会,我是真的因为林默回来而动摇了结婚的念头,虽然这样会伤了他的心,可比起他以后亲眼看到我离开人世不是要仁慈的多? “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就是想推迟一段时间再结婚。” 已经不能呆在这里,多呆一秒我所有的伪装都有可能会被识破,无情的转身往门外走,江铭晟冷冷的声音从我左耳灌进右耳“结婚的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如果执意要推迟,那不如就直接取消,你不珍惜的东西,有人会珍惜!” 这一句话说的我多么委屈,我渴望已久的婚姻,我怎么会不珍惜?就是因为太珍惜了,我才不得不做出这种无奈的决定,可是江铭晟,他又怎么会明白倔强的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我已然走了出去,没有回头说出后悔的话,也没有问他,他指的会珍惜的人是不是林美琪。 想到那个女人,我真的很气愤,她明明已经是一个正常的人,却还在装着不正常,她是想继续博得江铭晟的同情,还是另有目的恐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想曹操曹操到,出了电梯,迎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人,竟真的是林美琪。 我惊诧的望着她,她不是在装神经吗?她来这里做什么? “季来茴,世界真是小,我们又见面了……” 此时的她,一脸的自信,让我仿佛看到了当初光芒四射的她,冷冷的凝视,我提醒:“你还在失常中,到这里来,小心被人家拆穿了!” 她不以为然的笑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没关系,与其等着别人或医生拆穿,倒不如自己先坦白。” 我顿时恍然,原来她是想来投案自首的,看来她一定是知道瞒不了多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真是讽刺的可笑,我今天才决定和江铭晟的婚约暂时取消,林美琪就同样的也做出了坦白的决定,不得不说,她真是一个妖孽,想起走出江铭晟办公室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蓦然地就觉得林美琪坦白的真是时候。 最起码,对她来说,是极其有利的。 “你为免把情形想的太乐观了一点,你以为你装病,骗了江铭晟这么久,他会轻易就原谅你吗?” 我前两天才暗示过江铭晟,如果林美琪现在上去说自己没有失常的话,他必然是不可能原谅她的! 然而我的话林美琪根本不在意,缓缓的走到我面前,目光直视前方说:“季来茴,你真的以为我一直都是在装吗?你就没想过,那次落海我被刺激的康复了?” 愕然的望着她,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能骗的了铭晟,能骗的了精神病院的所有医生吗?实话跟你说了吧,在落海前的那些日子里,我确实失常了,真正让我清醒的,是我们同时掉入海中时,铭晟最先救的人竟然是你!” 看来这次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不然不会命悬一线的瞬间还能清楚的注意到这些细节,当时的我,在江铭晟游了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昏迷。 “他给了我无限美好的前程,让我从默默无闻的贫家女成了家喻户晓的名模林美琪,然后又是因为他,我一无所有被逼成痴,他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对我不离不弃,我甚至想如果他愿意一辈子这样照顾我,我一直装傻也未尝不可,可是我错了,彻底的错了,抛开这些原因,就冲我曾经替他挡过一枪的份上,他也应该先救我,可他的眼中却仿佛只看到了你一个人,疯了一样的从我面前越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你……” 林美琪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可以想象江铭晟这一举动让她多么的伤心,她以为她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却最终没能抵的过亲眼目睹的残酷。 “既然我疯与不疯,傻与不傻,都改变不了他选择你的决心,那么我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与其等着他知道真相后恨我,倒不如我自己先过来说,况且这本就是瞒不了多久的事。等我出了院,铭晟一定还会送我去精神病医院,那个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死也不会再回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美琪直接走进去,迅速按了十九楼,看来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连江铭晟在几楼都清清楚楚。 终于看不见林美琪了,我傻傻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原以为她是从一开始就假装失常,看来,我又错了上天注定让她在那一次落海中,恢复了正常,在我看来不是对她的仁慈,而是对我的残酷,一次落海,她的人生回到了轨道,我的人生,却彻底脱离了轨道。 包里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思绪,我拿起来一看,竟是江铭晟的号码,我有些难过,我不知道我刚刚才离开他的视线,为什么他又要打给我他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我没有丝毫的怨言,那本来就是我期待的结果,我还有什么立场有怨言。 “喂——”。 “你没有走?”他反问我。 “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站在窗边,没有看到你离开。” 他总是能说出让我难过的话,我走就走了,他为什么还要站在窗边看着我。 “恩,我刚出电梯遇到林美琪了。” 我对他坦言,反正马上他就可以看到她了。 “她?她怎么可能会来?”他很疑惑,但这个疑惑马上就会有人给他解释了。 “她现在上去找你了,你一会就知道。” 黯然的准备挂电话,江铭晟霸道的说:“你马上也上来。” “不用了,她有重要的话对你说,我不方便介入。” “怎么?你现在连醋都懒得吃了?”他明显对我的拒绝很不满意。 我苦笑:“你不都说了,我不珍惜的东西自然有人会珍惜,难道你想让我上去亲耳听你宣布,新娘要换人么?” 第130章:痊愈 “季来茴,你今天故意想跟我作对是不是?我有说新娘要换人吗?你认为那可能吗?有谁能替代你的位置?” 我丝毫不知进退的回他:“林美琪呗……” 一再挑起江铭晟的怒火,他终于忍到尽头的在电话里吼了声:“你站在那里别动,等我下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电话被挂断,我拿着手机愣是不知该怎么办,是马上逃离这里,还是等着江铭晟下来收拾我,成了此刻我最纠结的事。 我还没纠结好,江铭晟已经出现在了我面前,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厉声说:“跟我上去!” “我不去。”用力挣扎,我不想面对三个人的局面。 “需要我把你抱上去吗?”他浓眉一挑,声音戏谑。 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我有些心虚了,毕竟我和江铭晟的关系,知道的人还是有限的无奈的被他拖进了电梯,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林美琪坐在沙发上,目光如矩死死的盯着我,或许她没有想到,江铭晟竟然会把我带了上来。 故意撇开视线,我对江铭晟说:“她来找你有重要的事说,我真的不方便呆在这里。” “你不是外人。”他强调:“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说完,他走到林美琪身边,温柔的询问:“小琪,你怎么来了?” 林美琪看了看我,作了个深呼吸,郑重的说:“sun,我的病好了……” 我惊诧的望着她,原以为她不会当着我的面说出自己恢复正常的话,没料到她还真是说了。 “医生已经确诊,我真的好了。”她有些激动。 江铭晟震惊的望着她,半响才说:“真的?” “你看像假的吗?sun,不要再把我当傻子看了好吗?” 林美琪双眼一瞬间潮湿,江铭晟把目光移向我,似乎是想起了我那天看似无意却有意问的一句话,我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林美琪真的恢复正常了。 “那好,明天我带你去全面复查一遍,如果真好了当然好,这是我们大家都想看到的结果。” 他继续用温柔的双眸凝视林美琪,脸上绽放了一抹轻松的笑。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了吗?” 林美琪手指向我,声音颤抖的质问。 “是的。”江铭晟很肯定的回复。 “如果我好了,你也要跟她结婚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你能恢复是最好的事,但和我们结不结婚是两码事。” 对于他的回答,林美琪根本接受不了,她把领口一拉,露出那块触目惊心的伤疤,质问江铭晟:“如果我要你为了这个伤口,和我结婚,你会答应吗?” 江铭晟沉默,她又说:“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我被抢救活的时候,你是怎么承诺我的?” “没忘。”淡如风的两个字,从江铭晟的嘴里逸了出来。 “你说我替你挡了一枪,这一生我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那么现在,我就要你娶你,你可以答应吗?” 伫立在江铭晟身后的我,比要回答这个问题的人还要紧张,虽然我已经是一个身患绝症的人,没有理由再霸占着他,可我依然害怕他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娶了别人。 “不可以。”他肯定的回答,简单的三个字却同时震惊了我们两个人。 林美琪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缓缓松开了领口上的手,痛心的反问:“为什么?” 她的疑问同时也是我的疑问,我们都知道江铭晟是信守承诺的人“因为那时候,我以为我会一直爱你,因为那时候,我没想到我会遇见来茴。” 一句简单的解释,让我瞬间感动的无与伦比。 “那你就准备负了我,无视曾经的诺言了是吗?”林美琪的声音不再悲恸,而是一近乎种绝望的冰冷。 江铭晟听了她的话,走向办公桌,拉开桌底的抽屉,竟然令人震惊的拿出了一把小型手枪。 他一步步走向林美琪,沉重的说:“小琪违背承诺是我的错,但如果要因为曾经的诺言,而违心的娶你,那就是错上加错,我欠你的一条命,我只能再把它还给你,除此外,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不起。” 他把枪递到了林美琪面前,我在震惊之余终于缓了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夺过那支枪,竭斯底的呐喊:“你疯了是不是?你的命是你一个人的吗?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 “欠的债早晚要还的,如果不拿我的命还,你难道让我娶她吗?” 江铭晟紧紧的凝视着我,那是一种无奈而又深沉的爱,我能接受自己活不了,我却绝不能接受他先死,那样的话,我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 “那你就娶她!有什么不可以!”我大声的反驳。 这世上最累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粘起来“就是不可以!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衣服可以随便穿,人可以随便娶的吗?” 心痛的凝视,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个该死的女人,懦弱的只想把他拱手让人。 林美琪趁我不备,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枪,愤怒的吼道:“江铭晟,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的眼里嚼着泪,握着枪的双手轻微的颤抖,双眼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你动手吧,这是我欠你的,早晚要还,如果我死了那就算了,如果侥幸活着,我还是会继续爱着来茴。” 是什么样的爱,死了也要爱?是什么样的情,宁负年华不负卿? 我的心在这一刻,感动与心痛并存着,我终于明白江铭晟有多么爱我,我也终于明白,我有多么爱他,千疮百孔的心,前所未有的惧怕死亡,只因为,我舍不得放弃,这个深爱我的男人“林美琪,我求求你,你冷静一点,我会说服他娶你,真的,我求你了,你不要开枪,你看在他是你曾经爱的人份上,你一定要冷静,我求你了……” 已经知道改变不了江铭晟的决心,我只能语无伦次的祈求林美琪,眼泪如同瀑布倾斜直下,如果多年前那一笔感情上的纠葛,必须要一命还一命,那么就让我来还吧“我看在他曾经是我爱的人份上,就要成全他,那他为什么就不能看在我曾经是他爱的人份上,来成全我?” 林美琪哭着质问我,她还是不能理解,感情的事并不是成全的问题,如果爱已不在,强求又怎能强求的来! 我用力把她手里的枪对准我的胸口:“你开枪吧!让我来替他还” “来茴,你让开”江铭晟猛的推开我,眼里燃着熊熊火焰:“小琪你要开枪就快点,不要伤了她……” 林美琪被江铭晟刺激的差点再次失常,她举起手枪朝屋顶狠狠的按了下去,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疯了一样的冲到江铭晟面前,哭倒在他怀里瘫软的我,除了哭还是哭,我不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一定要紧紧的抱住他,这样我才能从彼此的体温中,证实他还活着。 “以后,你什么也不再欠我,我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 耳畔是林美琪冰冷至极的声音,她终于决定放弃了,在生死面前,那个曾经视她如生命的男人,宁愿还她一条命,也不肯多给她一分一毫的感情,如此的坚持,还有什么必要再继续耗下去她挪动步伐向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嘲笑的看着我们,一字一句的说:“江铭晟,我赌你不会幸福!” 我赌你不会幸福我在心里默念,这是多么罂粟的咒语,她就算不丢下这么一句毒咒,将来我若是不在了,江铭晟也一定不会幸福,可她为什么非要说出来,非要让我的心再一次滴血呢? “你伤到哪没有?”待林美琪离开后,江铭晟关切的询问我。 我摇摇头,反问他:“你呢?” “也没有。”紧紧的抱住我,他说:“我是这么的爱你,你怎么能说出暂时不想结婚的话呢……” 又提到了令我伤心又无奈的话题,我擦干眼泪祈求他:“铭晟,我们先订婚好不好?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做好了准备,我会缠着你一辈子。” 熟悉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他终于妥协的说了句:“好。” 原本订为结婚的日子改成了订婚日,之前省略掉订婚只是因为江铭晟说,他迫不及待的要把我冠上江太太的名号。 订婚的酒店设在本市最豪华的梦西庄园,江铭晟聘请了最专业的婚纱摄影团,在订婚的前五天,我终于如愿穿上洁白的婚纱,挽着我心爱的男人,完成了我人生中一半的梦想。 不得不说,拍婚纱照很幸福,也很辛苦,拍摄完毕后,江铭晟的额头渗出了细小的汗珠,我拿纸巾替他擦拭,他温柔的凝视我:“来茴,原来结婚是这么痛苦的一个过程。” 我听了他的话笑着说:“没有苦哪来的甜?如果都是好玩的事,大家都去结婚了。” “不过,这真的太累,我决定这辈子就拍这一次。” 我又笑,然后反问:“难道你之前还打算多拍几次不成?” “怎么会,我已经很多年不曾拍照,如果结婚对象不是你,我估计这个过程会直接被我Ellipsis(省略)掉。” 即使明白他说的是实话,我还是得寸进尺的反驳:“所以我说暂时不结婚就是这个原因嘛,结婚会比拍婚纱照更累……” “怎么,你结过?”迎着太阳,他慵懒的问。 “当然没有,听别人说的!” “是不是别人还跟你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是的。”我点头,其实哪有人跟我说过,只是这句话比较流行而已。 “那是不是别人还跟你说,男人结婚后要打五五折?” 面对江铭晟的一再反问,我除了点头就是说对,他眉头轻轻靠拢,总结了一句:“怪不得你不想结婚了。” 第131章:结婚照片 我立马又附和:“可不是嘛,就是这个原因!” 以为话题到此就结束了,哪知他突然郑重的问我“是谁跟你说的?” 这叫我如何回答是好,莫须有的人让我编也得有鼻子有眼才行。 “你想干吗?”我警惕的问。 “我想让他死一边去!”江铭晟抬起慵懒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把我未婚妻都带坏了。” 我恍然大悟,接着就是捂嘴大笑,直到把眼泪笑出来为止照片第三天就刷了出来,江铭晟派人全部送到了海边的别墅,晚上他到碧水轩接我去别墅看照片,一路上,我的心情异常的复杂。 要结婚了,结婚照片马上就可以看到,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惶恐,生怕这样的幸福哪一天就成了泡沫,转瞬即逝。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江铭晟牵着我的手,走到了别墅门口,掏出钥匙开门,门打开后他把钥匙递给我:“你拿着吧,想来随时可以来。” 我笑着接过,然后调侃:“你不怕我把你这别墅卖了,然后镌款潜逃吗?” 他用手指戳我额头:“卖吧,买的时候,就是以你的名义。” 一阵愕然,我望着金碧辉煌的别墅,夸张的尖叫:“天哪,你的意思这幢别墅是我的?那碧水轩也是我的,我岂不成富婆了?” 江铭晟看着我脸上兴奋的表情,很满足的说:“当然,不止这些,以后是我的,都会是你的。” 我一拍他肩膀,很厚颜无耻的说:“那敢情好。”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下,指着楼上说:“走,咱们看照片去。” 我拉着江铭晟使劲的往楼下拖,他在身后大男子主义的教导我:“来茴,以后结了婚你要听话,出嫁从夫懂吗? 诺诺的回头,我露出凄凄然的眼神:“那我能选择不结婚不?” “不可以!”又是一个指弹头向我弹了过来。 到了卧室,我第一眼看到就是悬挂在双人大床上,我和江铭晟深情相拥的照片。 穿着洁白婚纱的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唯美的,唯一的小缺陷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就是眼神稍稍有些忧伤,淡淡的,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再看新郎,我立马有点何德何能的感觉,从来没见过照片上的江铭晟,除了在他家看过他几张小时候的照片外,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人以外的他。 不管是真人,还是照片上,都是让别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人,不是单纯的词语可以形容,但也没有别的方式阐述他的完美。 “没想到你这么上镜。”我发出由衷的赞叹。 他站在我右侧,盯着那张放大的照片,意味深长的说:“没想到那么痛苦的过程,我竟然还能笑的这么高兴。” “要结婚了嘛。”我暗示,要结婚了自然就高兴了。 “那为什么你的眼神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 他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听的我心惊肉跳,我以为那轻微的细节除了心知肚明的我以外,再没有人可以看出来,却没料到,江铭晟一眼就发现了“哎,没想到被你看穿了,其实那天我比你还痛苦,别看我笑的这么可爱,其实当时差点没被整晕过去。” 眼神慌乱的撒谎,我要顾虑到不被江铭晟听出异样,是一个比拍照更辛苦的过程。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我故意露出惊诧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是不乐意,毕竟你上次不是想延迟婚礼来着?” 果然他是有根据性的猜测,我立马否认:“当然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那个长头发的摄影师,把我整得有多惨,一会让我这样笑,一会让我那样笑,话说我的脸到现在还僵的难受!” 江铭晨伸出手指捏了捏我两边的脸颊,不以为然的说:“哪里僵,不是跟以前一样柔软。” 不敢再跟他谈论下去,我赶紧岔开话题,指着床上放的一摞大小照片,大声尖叫:“耶,这些照片怎么照的都这么好看,还像我吗?” 我拿起其中一张和我的人对比,江铭晟端详了几秒钟,指着我的人说:“这个更好看。比较有立体感。” 近百张照片,不愧是专业的摄影团队,也不枉我被折腾的那么惨,这拍出来的效果证明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每一张都恰到好处的完美,当然除了眼神外。 看完了照片,我赶紧走向阳台,爱死了这种可以随时遥望大海的感觉,海风呼呼的吹着,海水不时的咆哮,仿佛要怒吼出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江铭晟从身后圈住我,他喃喃低语:“还有三天就订婚了。” “嗯,我知道。” “紧张吗?” “嗯,有点。” “不要紧张,我早已不是恶魔。” 我笑笑:“这个我知道。” 订婚仪式进入了倒计时,我比起之前愈发的小心了,每天按时吃药,努力锻炼身体,生怕在订婚当天会出现和那天在法庭上一样的状况,到时候,我想瞒,也必然是瞒不住江铭晟告诉我,订婚当天会有很多人参加,以他的身份这个是可以想象的,另一方面的原因,江铭晟想借此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爱的女人,也是即将要成为他太太的女人。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洛慧陪我聊了一整晚,我几次欲言又止的想告诉她,我生病了,而且不是小病,可每每话到嘴边,又不争气的吞了回去。 清晨,温柔的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房间,我被一阵手机铃声从梦中唤醒。 “来茴,起床准备了,十点钟我派人过来接你。” 江铭晟的声音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温柔,我轻轻的说了声:“好,我知道了。” 洛慧跟着我起床,她的精神特别好,比我这个即将要订婚的人还要好。 “真是羡慕你啊,马上就要就要嫁入豪门了。” 她看着我穿上精致的礼服,化着精致的淡妆,站在我面前声音失落的嘟嚷。 我苦笑了笑,果然别人看到的都是表面,如果洛慧看到我每次偷偷的喝掉那么多的药,她还会说出羡慕我的话吗? “我也羡慕你,羡慕你这么健康。”若有似无的继续化妆,对于粗枝大条的她来说,是绝不会领会这句话的含义。 “切,这个有什么好羡慕的,说的好像你没有健康似的!” 她果然没有多想,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看起来总算红润多了,昨天跟江铭晟缠了好久,他才答应让我自己化妆,不是我对自己的化妆技术有多自信,而是不喜欢很多人把我当猴一样折腾来折腾去。 距离十点还有一个小时,外面的阳光愈发灿烂,面向太阳,我祈求上苍让我好好的活下去,然后做江铭晟最爱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 洛慧一直站在我旁边,我不方便去吃药,就侥幸的想,少吃一顿反正也不会死,结果很快就出了问题距离十点还有半小时的时候,我的晕眩感立刻袭来,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洛慧惊慌的冲过来抚住我:“来茴你怎么了?” 我摇摇手:“没事,缓缓就好。” 之前杨教授告诉我,在治疗初期,药一定要按时吃,否则身体随时都会出现异样。 我连侥幸的机会都没有,额头上渗出了冰冷的汗,和着眼泪一起落下来。 “来茴,我打个电话给江铭晟,你现在脸色苍白” 洛慧赶紧拿起我的手机,我痛苦的说:“不要,不要打,你现在送我去医院,八五军区医院,找血液科的杨教授!” 洛慧震惊的望着我,她突然间有了太多的疑惑,可是现在不是盘问的时候,抚起地上的我,吃力的下了楼,然后到路边拦了辆的士迅速赶往八五军区医院。 杨教授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训斥:“是不是没吃药?” 我点点头,洛慧更震惊:“吃药?吃什么药?来茴你生病了吗?” 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折磨的我没有力气说话,杨教授吩咐护士推我进急救室,洛慧一听要进急救室,顿时吓坏了,她声音颤抖的质问我:“来茴,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我拉住她的手,虚弱的恳求她:“洛慧,不管你知道了什么,都一定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江铭晟!你记住,一定不要告诉他!” 我被推进了急救室,洛慧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推走,眼泪急剧而下一支麻醉打下去,我再次失去了知觉,在楚中,我仿佛看到了江铭晟对所有的人宣布,这位是我未来的太太,也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为了守护心中的那份爱,为了不让他伤心,我那么努力的活着,可是最后还是没能如愿的出席订婚的仪式,即使在无知觉的状况下,我的心痛的都不能呼吸。 周身都是冰冷的冰块,这是物理疗法,可以缓解我身上的肌肉疼痛,然后胳膊上被注射了各种疗效的针水,最后我被推了出去,洛慧看到我的一瞬间,双眼红肿,明显是哭了很长时间“来茴,你怎么会患了这样的病?来茴,你为什么要瞒着所有的人?来茴,你是不是经常会这样痛的很无助……” 趴在我身上,洛慧再次失声痛哭,她的几句话让我一直伪装的坚强彻底被瓦解,我终于可以在一个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哭出来,哭出我所有的压抑,和所有的无奈。 我的心,真的很痛,也真的很累到了病房,看着墙壁上的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订婚仪式已经泡汤,更严重的是,江铭晟他一定对我失望透了。 “江铭晟一直打电话过来,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所以我关机了。”洛慧把手机递给我,一脸的内疚。 “没关系,你做的对。”我难过的接过手机,挣扎着起身穿鞋。 “你要干吗?快躺着。”洛慧按住我。 第132章:替我保密 “我得去找他,不然他会很难过!” 洛慧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眼泪哗一下再次决堤,她大声冲我吼道:“你都这样了,还顾虑他难不难过!你顾虑他,谁来顾虑你?来茴,多为自己想想好吗?” 我平静的拉掉她抓着我手臂的双手,固执的说:“如果我不顾虑他,我就不会惧怕死亡。” 无奈的看着我,她抓起桌上的包追随着我的脚步出了医院。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过去就行。”我望着洛慧,再次恳求:“我生病的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很坚定的眼神,我要她给我一个明确的保证。 苦苦的挣扎,最终她不甘心的点了头,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固执的转身,去寻找我深爱的男人。 洛慧在身后大声的说:“来茴,你要好好的活着,不是只有江铭晟才需要你” 我当然想好好的活着,我不求荣华富贵,只要能继续着我的爱情,怎样都可以出租车到了梦西庄园,远远的我看到了酒店上方悬挂着大红的横幅:“热烈庆祝江铭晟先生和季来茴小姐今日举办订婚仪式,祝愿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通往酒店的路面铺着喜庆的红毯,酒店门口到处是香气扑鼻的百合花篮,在大门的左侧,一张放大的结婚合影照,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我站在远处,看着人群渐渐分散,那些人连走边议论,本市最有实力的富商,订婚之日竟然没有女主角,这是多么滑稽的事情! 亦步亦趋的向酒店内走去,富丽堂皇的订婚现场已经人去楼空,我走到一位收拾现场的服务员面前,颤声问:“请问远洋的江总还在吗?”怕他不理解,我又补充:“就是今天订婚的先生。” 他点点头,用手指了指二楼:“在上面。” 我谢过了他,然后迅速赶往二楼,在二楼大厅,我终于瞧见了江铭晟,他伫立在窗边,遥望着窗外,背影透着隐隐的孤单。 “铭晟……”我用力喊了他的名字,双腿无力的向他走过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该说什么理由才好,盲目的只想来找他,却连个理由都没有想好。 “你什么?”他继续望着窗外,冷冷的质问。 “我临时有点事。” “什么事比订婚都重要?”他突然转过身,双眼寒冰一样的凝视着我,无比失望的说:“来茴,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结婚,你可以直说,你可以和那天一样坚持着你的坚持,可你为什么要答应?答应了为什么又失约?你让我颜面何存?你让我怎么面对这颗爱你的心?” 他用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我低着头,把眼泪往心里流。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除了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之外,我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接受的理由,唯一可以证明我苦衷的理由,却又不能对他说,那漫天的委屈像天空中一朵朵飘浮的白云,可望而不可及。 “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你做到了。” 他冷冷的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我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无奈又痛心的说:“铭晟,你不要生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的心真的很痛……” 他拨开我的手,冷笑一声:“你的心是心,别人的心就是不是心了?季来茴,不是只有你才会心痛!” 我没有办法了,我除了站在原地流泪外,我什么办法也没有了,我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出我的视线,走出我的世界“她送我去医院了!” 一句突兀的话,莫名的传入我耳中,抬起朦胧的泪眼,我震惊的看到了江母挡住了江铭晟的去路。 “阿姨……”诧异的望着她,我不知道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来茴,你怎么什么委屈都埋在心里?明明是我高血压发作,打电话把你叫了过去,你怎么能怕铭晟不高兴就咬着牙不肯说呢?” 虽然不知道江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已经可以看出来,她是在替我开脱。 “铭晟,是妈对不起你,妈不知道今天是你和来茴订婚的日子,早上血压发作,家里药吃光了,我没办法就打电话给了来茴,她送我去医院一直陪在我身边,才没能赶上订婚的时间,你要怪就怪我吧!” 虽然江母曾经做的那些事让我很失望,可此刻她在我无助的时候替我说话,我不是不感动的,站在江铭晟的身后,我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是这样吗?来茴。”江铭晟回过身,探究着问我。 我轻轻的点头,默认了。 “那电话为什么不接,还要关机?难道解释一句的时间都没有吗?” 抬起头,我抱歉的说:“洛慧昨晚一直在碧水轩陪我,阿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一着急把手机忘在家了,洛慧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也怕说了以后你会生气,就把手机给关了……” 扯上洛慧我丝毫不担心江铭晟会不会向她求证,她已经答应会替我保守秘密,就一定能做到。 “我就是怕你责怪来茴才不顾医生阻拦执意过来的,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医院了。” 江母轻咳了一声,转身欲走“阿姨。”我叫住她:“我送你过去。” “好。”她回头冲我笑了笑。 这个笑容包含了什么意思恐怕只有我们俩人才懂,她配合我演了一出戏,可我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为什么会知道我没有及时参加订婚仪式? “晚上回碧水轩,我再跟你解释。”匆匆的对江铭晟丢下一句话,我追上了江母的脚步。 她的司机老马正在外面候着,见我们一起走出来,称职的拉开了车门。 “季小姐,最近瘦了些。”老马关切的询问。 我笑笑,恩了一声。 老马直接把车开到了八五军区医院,我诧异的指着医院的大门,十分不解的问:“怎么到这来了?” “跟我过来再说。”江母面色沉重的拉着我的手下了车。 她一直走到VIP病房,接着关上了房门。 “阿姨,莫非你真的高血压发作,住院了?” 我心里一阵忐忑,莫非就这么巧,她知道了我患病的事? “是的。”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我,声音无比颤抖的说:“来茴,你怎么会患了血友病!老天为什么不长眼,为什么让你患上了这个病” 一阵愕然,她果然真的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我无力的反问,只要被人提到这个病,我就抑制不住的颤抖,因为,我真的很怕。 “我看到了你进急救室,我找到了护士询问,才知道你竟然患了罕见的血友病,可是为什么这么严重的事你要瞒着铭晟?你和你朋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要知道,你这样瞒着他,将来他知道了该有多痛苦……” 无声的泪流,我问江母:“如果我告诉他了,他还是执意要和我结婚,然后如果我死了,难道那时候他就不伤心了吗?” “他肯定会伤心,可是早知道早做好心理准备,他会想办法救你的,你这样一个人辛苦瞒着不累吗?” 我怎么可能会不累,我每每累到无力的时候,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这份牵动我心的爱情。 “如果真的活不了,我会悄悄的死去,绝不会让他亲眼看到!” 江母面对我的固执,心痛的哭了:“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你能牵动铭晟的心,如果你真的不在了,你让他怎么办?他该伤心成什么样?” 这些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人生如果没有无奈和遗憾,还能称之为人生吗?就是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去体会那些能接受和不能接受的过程。才叫无奈的人生!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我相信,会有别人替我爱他。” “不许你这样说!”江母打断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阿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万事不可强求,如果注定这就是我的命,那我只能认了……” 江母心疼的望着我,无比坚定的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就算是为了我儿子,也一定不可以!” 此时的她又让我迷惑了,这一刻她真的像所有天下的母亲一样,对儿子充满了爱,可是为什么之前又会做出那些让人接受不了的事? 这样双重矛盾的她,让我也跟着矛盾了。 “来茴,你一定觉得我又开始虚伪了是吗?” 我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有些想不通,有时候觉得你是真的很疼爱铭晟,有时候又觉得不像。” “我可以理解。”她重重的叹息,第一次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层表情说:“其实,小米的事情我是有苦衷的。” 惊诧的抬起头,我觉得江母真的越来越玄乎了,她整个人就像一团谜,总有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什么苦衷?”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铭晟,我不想让他再恨他外公!” 外公?我震惊了,这跟他外公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其实小米的母亲费英丽是铭晟外公的亲女儿,也就是我的亲妹妹,只是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除了我,就是我已经死去的父亲……” 惊诧的睁大双眼,这种复杂关系,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费英丽的母亲曾经和我父亲有过一段私情,那时候我父亲已经结婚,而她的母亲还是未婚,当我父亲准备收心的时候,费英丽的母亲怀孕了,当然怀的就是费英丽,我父亲明确告诉费英丽的母亲,不可能离婚娶了她,谁料那个固执的女人竟然怀着我父亲的孩子嫁给了别人!” “这件事我父亲到死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我也是几年前在他的书房无意中发现了他记录的日记,才震惊的知道原来费英丽是父亲的私生女,所以那时候,我不可能让小米留在江家做媳妇,她和铭晟那是有血缘关系的!” 第133章:接受不了的复杂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江母的这番话,她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复杂的人,总有那么多的意外和故事,是我这个简单的人有些接受不了的复杂。 “你也知道铭晟外公一直是怎么对铭晟的,如果他知道了他外公曾经做过这样的事,他会怎么想?所以我宁愿让他误会我,也不想让他去瞧不起一个死去的人。” “那小米的母亲不知道这件事吗?”我疑惑的问。 江母摇头:“她不知道,费英丽的母亲当时嫁的人也是有头有脸的,如果被人知道费英丽是别人的孩子,那后果会很严重!” 原来所谓的真相后面还有一层真相,这恐怕是江铭晟和我都万万没想到的,而这个伴随着铭晟外公长眠地底的秘密,恐怕到我这里,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我不禁在心里质问江母的父亲,你那么苛刻的对待您的外孙,可是你自己又清白多少? “阿姨。”我轻唤江母:“其实铭晟不是怪你不履行婚约,他本来就把小米当妹妹看,他只是不能接受你总是干涉他的感情,就比如……林美琪。” 提到林美琪,江母脸上毫无愧疚:“我从不后悔破坏了他和林美琪之间的感情,因为她确实不适合铭晟,叛逆下的爱情能维持长久吗?” 这句话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能维持长久,江铭晟就不会选择一命还一命一直在医院陪了江母一下午,夜幕降临时,江铭晟的电话也如时的降临了,我走之前,江母再一次声明:“来茴,就算付出一切代价,我也绝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 昏黄的路灯,灰色的夜幕,银白色的月光照耀大地,远处的霓虹灯闪着五彩的光芒,在那片灯光下,江铭晟的车停在梧桐树旁,车身被路灯折射出了一片阴影。 我踩着月光一步步的向他走近,快要走到车旁,他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了?”看似随意的问,却不难让人听出淡淡的关切。 “她是你妈,别她她的叫!”我纠正他,并且直白的说:“如果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可以直接上去看,为什么要问我,我是你的传话筒吗?” 江铭晟寒着一张脸,冷冷的说:“你忘记你今天犯了什么错吗?” 他这一提醒,我马上想到弄砸了订婚仪式的事,顿时心虚的低下头,轻轻的说:“咱们走吧……” 他没有把车开到碧水轩,而是开到了海边的别墅,停好车,他牵着我的手走向了沙滩。 “干吗来这里?”我疑惑不解的盯着他,手被他拽在手心,紧紧的。 “散步。”简单一句话,就像此时的夜晚,一片宁静。 “天哪,真是难得。”我感叹,记忆里,这样美好的事情真是少之有少。 从没在夜晚来过海边,更没有和江铭晟一起来过,轻柔的海风吹在脸上,夹杂着海水的味道,咸咸淡淡“咱们把鞋拖了,到海水里走。”我建议江铭晟。 “你前几天才掉到海里,心里不害怕吗?”他取笑我。 我不以为意的笑着说:“不怕,你不是说了吗?有你在什么也不用怕!” 快速的脱掉鞋子,并且逼着江铭晟也跟着脱,他不肯,我就指着大海说:“你要是不脱,我马上跳下去,让你穿鞋下去救我!” 面对我的自信,他用手指掐我的脸颊:“你就肯定我一定会下去救你?今天敢在那么重要的场合放我鸽子,我不把你丢海里已经很好了……” 我猛的扑倒他,使劲的脱他的鞋子,江铭晟吓唬我:“你信不信我真把你丢海里去?” “丢啊,丢啊,我鼓励你丢!”就是吃准了他才舍不得丢,我得寸进尺的挑衅他。 “啊……你真丢啊”我刚落了话音,就被江铭晟一把扛在了肩膀上,然后他疾步走向海边,使劲的转了几圈,只把我转的头晕目眩,尖叫连连“今天有没有做错?”他大声质问。 “我错了……” “还敢不敢挑衅我?” “不敢了……” “最想嫁的人是谁?” “江铭晟……” “以后要不要听话?” “要听话……” 终于被他从肩膀上放了下来,我大口的喘气,江铭晟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笑着拍我的头:“这才乖吗。” 我在水中捶打着他:“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脸上佯装生气,心里却暖的如同五个月里的阳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生活中无限的小温馨。 折腾完了,我们携手沿着沙滩边的河水一直往前走,望着平静的海面,我出其不意的大声呐喊:“江铭晟,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 喊完了我把视线迎上他,看到了他一脸的惊喜,再次横空把我抱起,他在水中狂奔“季来茴,这一生你将会是我唯一爱的女人!”他迎着风,宣布我是他感情的终结者。 这样疯狂的像个孩子似的江铭晟,我还是头一回瞧见,其实爱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两个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大笑,就是幸福。 走到一处水深的地方,我慢慢的蹲下身,故意抱着小腿说:“我好像又抽筋了。” 江铭晟信以为真,他紧张的蹲下,急忙说:“哪条腿,伸给我!” 趁他不注意,我马上泼了他一脸的海水,然后站起身,开心的往前跑“你上当啦!哈哈……” 手掌用力拭去脸上的水,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前面奔跑的我,马上追了上来。 我跑的再快,也及不上他的脚步,终于追赶上我,他用力的把海水往我身上泼,我同样反泼着他,两人的衣服很快湿透了,江铭晟的力气大,我只坚持了一会就气喘吁吁,泼不过他我就冲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像条蛇一样的缠在他身上,让他甩也甩不掉一颗心洋溢着酸甜苦辣多种情绪,刚才我只是撒谎腿抽筋了,江铭晟都能紧张成那样,如果他真知道我患了绝症,又会怎么样? 即使这一刻如此的轻松快乐,想到或许这么简单的快乐都难以持久,心里又很快填充了满满的失落。 “你是螃蟹吗?这么缠着我?”他盯着我夹紧他的双腿和勾在他脖子上的双手,戏谑的问。 “我觉得我更像八爪鱼……” “快放了我,被你要勒的断气了。” “不放,放了你又泼我!” “你放不放?” “不放!” “确定不放?” “确定!” 砰我被他压倒在海水中,幸好头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不然我该喝上好几口洗脚水了。 两个人半个身上都浸泡在海水中,江铭晟火一样的唇霸道的吻了上来,他一只手支撑在水底,另一只手紧紧拖住我的后脑勺,整个身体压在我身上,隔着湿漉漉的衣物,有一种肌肤紧贴的感觉这样在海水中激吻还是第一次,即刺激又羞怯,总怕被人家散步的人看到,又迷恋这种海风中拥吻的兴奋。 本以为一时情难自禁,吻过瘾了就好,哪知江铭晟的性趣一旦被燃烧,即使这汪洋的大海也休想要浇灭了它,一边撕扯着我的衣服,一边粗重的说:“来茴,就在这要你可以吗?” 我用力摇头,紧张的东张西望,再望了望身上的海水,更是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我担心你一时情难自控,会把我闷死在这水里……” “不会的!”他肯定的回答,一只大掌已经探进我的内衣。 “那也不行,我怕!”身体实时的颤抖,江铭晟急不可耐的抱起我,走到沙滩边,一边解腰带,一边安抚:“这样不怕了吧?” “不行,会被人家看见的……” “放心吧,这个半山腰都是被我买下来的,不会有人擅自闯入!” 我气呼呼的嘟嚷:“为什么你有蔽体的,却把我脱光光!” 惊的我大叫一声:“你耍流氓啊……” “不是你要求公平的?”他赤裸的身体重重的压上我,已经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 激情和色彩终于体力耗尽,我们平躺在柔软的沙滩上,仰望着天边的星辰,时隐时现的发出明亮的光,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我窝在江铭晟的怀中渐渐入睡。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海边别墅的大床上,身边空无一人,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张便条,是江铭晟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我去公司了,今天你就留在这边,晚上继续海边激情……” 我红着脸一把揉了便条扔进就近的垃圾筒,鬼才要留在这满足他无尽的欲望洗梳完毕,走到饮水机旁,第一件事就是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一股脑塞进了嘴里,灌了口水,我从容的拉上了包拉链。 这本来确实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可当你做习惯的时候,也就渐渐麻木了,麻木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变成毫无知觉,像吃米饭一样,吃进嘴里,吞进肚里,就是这么简单自从那天在法庭上把官司打输了以后,我就办了离职手续,尽管刘浩一再挽留,我也执意非走不可,不是我那么容易退缩,也不是我不能经受失败,而是我知道自己这样的状况,如果继续工作,只会打输更多的官司,连累更多的人! 江铭晟对我的决定表示非常的支持和满意,他说他早就不希望我每天辛苦的挤公车去上班,若不是怕我不高兴,他早让刘浩炒了我不用工作的我,每天过的很清闲,我给自己制订了合理的生活计划,对身体上的调理更是一丝不苟。 上午九点,要到市中心练瑜伽,看了看时间,我没有回碧水轩,直接打车去了米兰养生会馆。 两个小时的瑜伽,练的我出了一身的汗,收拾东西从会馆出来时,竟然在门口遇到了让我咬牙切齿又恨之如骨的人! 那个矮胖子,让人想呕吐的张二瓜,正手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伸着头往瑜伽中心里望,估摸着最近又看上了哪个令他心动的女人。 第134章:注定要死 我躲在暗处,想着如果注定要死,也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家伙,要死也得拉他做垫背的才行! 一位身材婀娜的女人摇着杨柳细腰从我旁边走过,张二瓜马上惊喜的冲上去:“小宝贝,你可算出来了,累着没有?” 令人作呕的语气,还小宝贝,恶心死我算了他掏出纸巾替女人擦拭着汗水,因个子矮,女人又穿了四五寸的高跟鞋,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明显异常的吃力。 看着他笨拙的模样,我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接着萌生出捉弄他的想法。 “嗨,亲爱的……”我热情的走向他俩,冲着张二瓜露出迷人的微笑。 “你……季来茴,你怎么在这!” 张二瓜震惊的看着我,手指有些颤抖,看来他也会有心虚的时候,还以为干坏事的人只会心安理得不会有愧疚呢! “哎哟,才几天不见,就跟人家这么陌生啦?你都忘记要给我摘星星了吗?” 女人一听张二瓜竟然是个三心二意的人,立马一脸愤怒的质问:“是真的吗?你不是说你最爱的人是我?” 哈哈……没等张二瓜开口,我极是讽刺的大笑,直笑的他们俩人心里发毛,才停止笑声,佯装不可思议的反问:“他说你是他最爱的人吗?天哪,二瓜,你到底还跟多少女人说过这样话?” 张二瓜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他用力推我一把:“你这个烂女人给我滚!” 我十分淡定的稳了稳脚步,继续对那个女人说:“你真可怜,我都听的长老茧的话,他前几天才跟你说……哎,反正这个男人我是懒得要了,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了,对了,你得小心点,他有暴力倾向……” “你给我滚!”张二瓜又想上来推我,我立马身上一闪,鄙夷的讽刺他:“你真是让人恶心透顶的男人,哦不对,你根本就不算男人,你在那方面根本就是无能,怎么能算男人呢?” 冲着女人的方向我故意大声的问:“这位大姐,不知道你们上床了没有?有没有发现他是性无能啊?如果没有的话今晚可以试试,保证你会委屈死的……” 我的声音说的极大,身旁不断走过的人窃窃私笑,张二瓜已经气的脸色铁青,柳枝一样的女人更是羞愧的花容失色,她上前一巴掌甩在张二瓜脸上,捂着嘴巴哭着跑走了。 “我今天杀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怒极攻心的冲到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面容扭曲,我冷笑:“你有种使劲的掐,掐死我江铭晟让你全家陪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有老婆孩子,什么钻石王老五,你真够恶心的你……” 听到让他全家陪葬,他终于恢复了理智,就算再傻,他也没傻到和江铭晟作对的地步,切齿的瞪着我,他恨恨的说:“咱们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 “很好,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话!不要以为我季来茴是你可以算计的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到时候新帐旧帐咱们一次算清!” 骄傲的仰起下巴,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如果今天不是碰到他,或许我悲惨的人生已经没有心情记得这个人,可竟然无意又遇上了,总得让自己将来死得瞑目才行! 我利用三天的时间调查了张二瓜所有的资料,这个碍眼的东西,我非让他一次教训终身难忘不可晚上江铭晟在书房办公,我悄悄的溜进去,然后趴在他桌边诺诺的征询:“可以打扰你几分钟吗?” 他抬起英俊的脸庞,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温润的说:“当然可以,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被人欺负了……” 露出一丝委屈的表情,我无力的低下眸。 “被人欺负了??”江铭晟哪能听到这种话,他马上冷声质问:“是谁?” “张二瓜呗,今天我在瑜伽中心看到他跟一个女人大献殷勤,有些看不惯就揭穿了他的为人,哪知他恼羞成怒的差点没把我掐死……” 砰一声,江铭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神阴鸷的从牙缝里蹦出一句:“敢动我的女人,我让人废了他!” “别……”我立马制止:“这件事我不想让你插手,我想自己整倒他!” “你怎么整?”江铭晟眉头一挑:“你一个女人,能把他怎么样?别被他先给下手了!” “放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的女人,你只要提供我金钱上的帮助就行了,我要拿钱砸死他!” 江铭晟忽尔大笑,终于明白我真正想跟他说的是什么,难得见我需要他经济上的支持,他高兴的说:“好啊,只要能砸死他,用多少钱都没关系……” 第二天,我戴了幅黑色的墨镜,披着波西米亚风格的披肩,走进了一家拍卖中心,拒我所知,今天这家拍卖中心要拍卖一幅唐朝薛稷的山水画,而张二瓜酷爱收集这些名画,但反有拍卖,必然是势在必得。 暴发户随时都可以暴发,钱从哪里来,就是从这些拍卖的名画上而来,我已经查过张二瓜拍下这些名画,继而转手给一位国外的中国画爱好收藏者,卖出的价钱远比拍卖的价钱要高上三倍。 今天,我就让他欣喜而来,失望而归! 台上一位工作人员展开了山水画,对它做了简短的介绍,张二瓜两眼放光的等着竞拍。 “起步价一万开始……”工作人员话一落音,大家竞相报价。 一开始争的人多,张二瓜自然没注意到我,当价格被抬的越来越高的时候,渐渐报价的人少了,再往后,真正和他抢画的就剩我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终于发现了我。 一张脸瞬间又成了猪肝色,明显因为我的参与已经把他对这幅画的底价超出了预算很多,可碍于面子问题,他还是一步不退认的往上抬价。 他抬我也抬,他再有钱能有江铭晟有钱?我看他还能死撑到什么时候! 当一幅山水画被抬到一百万的时候,全场一片哗然,这幅画顶多也就值个四五十万,却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张二瓜苦苦相争。 现场气氛即紧张又亢奋,大家都想知道最后花落谁家,也同时再猜测着我的身份,毕竟这样的场合张二瓜是常客,大家都对他不陌生,反倒是我一个女流之辈,敢如此狮子大开口,实在是引人遐想“一百二十万一次……” “一百二十万二次……” 我得意的望着张二瓜,他一脸复杂的表情死死的瞪着我,前几天当众羞辱他,今天又跟他抢古画,那种深深挫败感折磨的他近乎崩溃,他倒是想继续争下去,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许他也会担心我突然停下来,让他得到了这张远比他抛出已经高出许多价钱的名画。 “一百二十万三次!” 成交定锤一敲响,全场一片掌声,工作人员满脸狂喜的宣布此画被我竞拍成功。 人群渐渐散退,我走到一脸失落又愤怒的张二瓜面前,邪恶的告诉他:“这只是开始,以后有你的好方,我就会如影随形,直到让你在B市呆不下去为止!” 心情愉悦的踩着轻碎的步伐离开了拍卖中心,到了碧水轩,打开那张山水画,又觉得挺心疼的,一百万啊,竟然就为了这一张寥寥数笔的破画,就算江铭晟钱再多,如果我这么挥霍下去,估计他也会被我挥霍一空晚上江铭晟来了碧水轩,我把这张白天竞拍的画拿给他看,他看了以后直夸我:“有眼光,这画很有收藏价值。” 我一脸内疚又诺诺的告诉他:“我为了跟张二瓜抢这幅画,败了你一百二十万……” 他一脸不在乎的说:“败的好,继续败,不怕你败,就怕你不败。” 天哪,又是一副暴发户的口气了,钱多也不能这样吧,想想这一百二十万要是捐给红十字会,那得救了多少人“对了,张二瓜好像是装潢公司的老板,你不是也有开发房地产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断了他的财路,最好让他离开B市,永远别再让我瞧见他。” 江铭晟轻笑:“你不是要自己搞定吗?” 我无奈的叹气,不甘心的说:“开始是这样想的,可是一想到为了折腾他,浪费了这么多钱我又觉得不值得了。” 心里默默的想,我的时间这么有限,可不想都浪费在这个人渣身上! “钱不是问题,你只要开心,怎么样玩都可以。” 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我扑哧一笑,对着他说:“你这么放纵我,小心将来我把你败成穷光蛋。” “只要你开心,穷光蛋我也认了。”他用手捏我的鼻子,痒痒的,心里同时也暖暖的。 趁着他心情好,我搂紧了他,轻轻的说:“铭晟,你不要恨你妈了好吗?”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语气也收起了戏谑,沉声说:“为什么?她又给你洗脑了?” 我摇头:“没有,只是我突然间感觉到了,她是真的很爱你。” 江铭晟没好气的冷笑:“你感觉到了?那你有没有突然间感觉到,我也很爱你?” 我立刻点头:“当然,我天天都能感觉到你爱我,不是突然间才感觉到的。” “她爱不爱我,要我感觉才行,你感觉有什么用?” “那你不是说你爱我吗?如果他也爱你的话,她自然也会爱我啊,我就是因为觉得她是爱我的,我才肯定的说,她也很爱你!” 他被我一番绕口令的话说的有些头晕,用力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训斥道:“整天就知道瞎折腾,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我没有瞎折腾,我是说真的,你不要恨阿姨了好吗?” 我几乎都是恳求他了,如果不是要信守承诺,我真想把江母的委屈说出来,可是想归想,我是绝不能说的,每个人都有不能言说的秘密,就像我不能告诉江铭晟,我患了病一样。 第135章:拍马屁 “季来茴,你是想拍她马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如来拍拍我,毕竟将来和你睡一个床的可是我。” 我被他气的简直无语,用力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再往他的命根子上砸了一拳,方才解了气江铭晟捂着命根子,眉头轻皱的瞪我:“你敢这么对待你的宝贝,今晚让你寂寞死!” “那是你的宝贝,不是我的!”我强调。 真是让人脸红啊,竟然说让我寂寞死“行,那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妈去过吧,我算白疼你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恼的差点没把我从顶楼扔下去。 “我要结婚的人是你,我怎么能跟你妈一起过呢,我只是不希望将来没婆婆嘛!” “谁说没有?你俩关系不是比跟我还好?”他再次挑眉。 “那你跟他关系这么僵,将来咱们有孩子了谁帮咱们带?” “可以请保姆!” “保姆会虐待孩子的……” “你再挑刺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江铭晟话音刚落,真的把我抱了起来往窗边走,我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担心他一时失控,真把我给摞下去了“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桌边的手机铃声及时的响了,我马上遇到救星的大呼:“我电话,我电话响了!” 江铭晟放下我,我冲到桌边,抓起手机大声的问:“喂,哪位?” “季小姐,夫人高血压又发作了,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我大惊,急忙说:“不是在医院吗?那血压发作医生呢?” “现在已经进急救室了,医生说得有家属在,我不敢联系少爷,只好打给你了。” 我望了望站在我旁边,一脸凝重的江铭晟,故意哽咽着说:“老马,救阿姨要紧,你先赶紧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反正她也没有子女,我马上就过去……” 对面老马一头雾水,不解的问:“医生没有下病危通知书啊?我签什么字?” “好了,老马,你也别太难过,阿姨这一辈子都是这么可怜,又没个老伴陪在旁边,咱们这些外人难过有什么用?现在就这样吧,我过去了!” 挂了电话,江铭晟一脸铁青的质问我:“她怎么样了?” “她?你指谁啊?”我不知天高地厚的故意为难他。 “你……”江铭晟被我气到语结,满眼怒火的瞪着我。 “我?我不是好好的吗?扯到我干什么?”我继续装傻,终于他忍无可忍了,狠狠的咆哮了一声:“我妈怎么样了?” “哦,你说阿姨啊,听说情况很严重,我现在去医院,你要是真关心的话,就咱们一道吧,阿姨看到你肯定马上就好了!” 我拿起包,等着他和我一起去医院。 “你老实说,是不是又是你俩故意设的苦肉计?”江铭晟果然是被算计怕了。 “担心被算计,你就别跟去。” 我毫不犹豫的推开门,踩着夜幕的星辰走了出去。 到了马路边,刚准备伸手拦车,江铭晟的车嗤的一声停在我面前。 “上车。”他冷冷的说。 心里一阵窃喜,看来江母和她儿子多年的误解今晚势必要化干戈为玉帛了到了医院,江母刚从急救室里出来,她的脸色很苍白,江铭晟眉头紧紧的拢在了一起。 我无声的叹息,再怎么倔强不肯低头,不是还担心的要命吗。 江母被推到病房,我对身边的江铭晟说:“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等我出来你再进去。” 他虽然不明白我又想干什么,但还是凝视着窗外的夜幕,无声的点点头。 “阿姨,你怎么样了?”我心疼的望着江母。 “还好,刚才血压上来,还以为就这样挂了。” 我捂住她的嘴:“你不要瞎说,你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人!” 她心酸的笑笑,继而用心疼的眼神望着我:“孩子,你才应该是长命百岁的人。” 这一句话,仿佛又戳到了我那颗敏感心脏最疼的地方,我悄悄的趴在她耳边说:“阿姨,我患病的事,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铭晟,就算我求你了好吗?” “可是他早晚会知道,如果到时候,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会恨死我的。” “你放心,你不说,我绝不会让他知道!我替你保守了小米的秘密,你也替我保守好吗?” 重重的叹了口气,江母说:“我已经从医生那里得知了你的详细病情,他说你的病到英国是有希望治愈的,你让我不要说也行,等我身体好了,我送你去英国治疗好吗?” 我点点头,妥协着说:“好的,等你把病养好。” 走出病房,我对仍然伫立在窗边的江铭晟说:“你进去吧,你妈等着你。” 他清淡的看我一眼,转身向病房的门走去,在他即将要拉开门的一瞬间,我在身后补充了一句:“记得要说儿子该说的话,母爱是伟大的!” 门被推开又关闭,清脆利落的声音。 我伫立在窗边站了一会,看着过道里来来往往的护士,心里忐忑着此地不宜久留,我可也是这里的常客啊,等会要是被哪个护士认出来,我辛苦瞒着的事情还不功亏一篑打定主意,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悄悄的溜出医院,直接打车回了碧水轩。 我才刚到门口,电话铃声就火爆的响了起来,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肯定是江铭晟打过来的,我平复了一下情绪,诺诺的按下了接听“喂,铭晟,我刚有事先回来了。”主动承认,省得被他质问。 “你什么事连招呼都不能打一声?” “我大姨妈来了!裤子上全弄上了,我难为情就先回来了……” 江铭晟很无语,过了好几秒才说:“我现在已经从医院出来了,但临时有点事,今晚就不过去了。” 我立马答应:“好的!” 挂了电话长吁了一口气,幸好今晚不过来了,要是过来一看我哪有什么大姨妈,那还不活剥了我清晨我还在睡梦中,房门被拍的咚咚作响。 我睁着朦胧的睡眼过去开门,洛慧站在门外,一看到我把我搂的紧紧的:“来茴,你没事吧,我昨晚梦到你了,吓得我一身冷汗……” “梦到什么了?我不行了?”我笑着问她,并且提醒:“不好的梦也没关系,梦都是反的。” “恩,反的就好!”她走了进来,然后说:“我今天接到咱班以前班长的电话,说要来个聚会,你快收拾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我有些愕然,都毕业好几年了,莫名的聚什么会?一想到有可能会遇到林默,我淡淡的拒绝了:“我不想去,不喜欢太热闹。” “去嘛,去嘛,你老是闷在家里也不好,多出去走动走动,说不定马上病就好了!” 我没好气的笑笑:“你以为是感冒啊,要是绝症随便走走都好了,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是恐怖的了。” 洛慧死死缠着我,实在坳不过她,我只好无奈的同意了。 洗梳好以后,我拿起药一颗颗的拨开,放在桌子上,洛慧已经知道我生病的事,所以我在她面前不再需要回避,当她看到我拨了一堆的药时,震惊的问我:“来茴,难道这些你都要吃了吗?” 我点点头,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一把抓起桌上的药,一口气全部吞进肚子里,洛慧哇一声大哭:“来茴,凭什么啊凭什么要让你患上这种病我的心要痛死掉了” 能有真心为我感到心痛的朋友我很高兴,但我早已看淡这一切,再不甘心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能好好的活着就绝不去想什么时候会死。 “好了,如果上天真的有眼,我一定会康复的!如果注定活不了,再怨天尤人也于事无补。” 我收好了药,拉着洛慧走了出去,聚会的地点是在市区一家酒店,一路上我都在祈祷,林默最好不要去到了酒店门口,我才悲哀的明白,什么事并不是祈祷就一定能如愿。 我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林默,他一身西装笔挺,看来这两年在美国已经小有成就,周身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息,和过去那个青涩的少年真的改变了很多。 “嗨,季来茴!”金晶看到我,惊喜的尖叫,然后朝我们跑过来。 “洛慧还记得她不?以前咱们班的金晶?” 我对着一旁的洛慧轻声询问,哪知她根本不回应我,疑惑的抬眸看她一眼,她正一脸震惊的望着林默的方向,我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林默已经回来了“来茴,这位是洛慧吧?”金晶询问我,我点点头,心里不免一阵失落,以前的同班同学怎么见面反而都不确定了。 “洛慧你好。”她伸出一只手,笑望着洛慧。 洛慧仍然震惊的望着林默,完全没注意到金晶跟她打招呼,我用手拱了拱她,低声说:“看什么呢?金晶跟你说话呢!” 我这一拱,终于把她拱的清醒了,下一秒她夸张的尖叫:“来茴,你看那不是林默吗?” 她的声音极大,仿佛怕我听不到似的,我无奈的垂下眼睑,淡淡的说:“我知道。” “哦,金晶,你好你好。”老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洛慧,赶紧回握了金晶。 “我们进去吧。基本上都到齐了。” 金晶提议,我虽然感到很难为情,可是来也来了,如果临阵逃脱,也实在说不过去。 偌大的包厢里,聚集了我们班以前一大半的同学,大家看到我都会自觉的看一眼林默,毕竟那时候,谁不知道季林恋,象征最牢固爱情的季林之恋,可是当时B大的爱情传奇。 林默一直和同学们闲聊,不时的也会用余光看我一眼,眼神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我除了故意装不明白外就是迅速转移视线。 饭间,大家都很高兴,班长说:“今天大家难得多年后重见,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第136章:同学会 我吃的那些药,医生叮嘱是不可以喝酒的,然而,面对大家的热情敬酒,我即不能说出自己的苦衷,又不能驳了同学的面子,于是,只好无奈的有敬必喝。 慢慢的,心像被火烧了一样难受,额头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对身旁的洛慧说:“我去下洗手间。”慌忙奔了出去到了洗手间,我狂吐不止,差一点点就把黄疸吐了出来,胃难受的像被无数的虫子瓜分撕咬,额头上的汗由原来的细密转变成了滴滴大汗珠,我抬起脸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的吓人,连嘴唇都没有血色打开水龙头,摞着冷水往脸上冲,一边冲,一边哭,我已经越来越脱离了正常人的轨道。 无力的用双手支撑着洗盥台面,任脸上的水从鼻尖往下滑落,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轻轻的唤我:“来茴……” 这个声音曾经是我的天我的地,如今听在我耳中,却连一丝涟漪泛不起。 “你怎么了?”我轻轻的抬头,他从镜子里看到了我苍白的面孔,震惊的上前抚住我。 “没什么。”我挣脱了他的手,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这样亲昵的举动。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吗?” 他无视我的冷漠,继续关切的询问,我被他问的更加心烦,肆无忌惮的吼道:“管你什么事?林默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马不停蹄的错过,轻而易举的辜负,不知不觉的陌路这就是我和林默现在,无法更改的局面。 “来茴,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他无比忧伤的凝视我,指尖轻轻的颤抖。 我冷冷一笑:“不是说了已经原谅你了,还谈什么恨不恨的,我现在没时间恨你,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越过他,我向洗手间外走去,刚走了两步,不争气的摔倒在地,林默再一次疾步上前,一把抚起地上的我,咆哮着吼道:“季来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挣扎,可是使不上力,接着我听到脚步奔跑的声音。 “来茴,怎么又摔倒了?”洛慧紧张的奔到我面前,眼里一片心疼。 林默敏感的听到了这句话不对劲,他郑重的问洛慧:“她经常摔倒吗?” 洛慧无奈的望了望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她只好回了句:“一喝酒就会摔倒……” 若有所思的看我们一眼,他起身说:“那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 我和洛慧同时点头,待他一走,洛慧马上抱住我,哽咽着说:“你这样怎么办?如果你一个人的时候,你摔倒了怎么办?你赶紧跟江铭晟说了吧,他会想办法救你的!” 我把眼泪往心里流,直到心里装满了,才从眼眶溢出来。 “我不能说,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难过,如果是有把握的事,我不会瞒着他……” 洛慧摇晃着我的双肩:“那林默呢?为什么连林默也不能说?他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他也会想办法救你的!” 我摇摇头:“洛慧,血友病不是有钱就能治好,目前来说,它是一个绝症。” “来茴……” 又是一声轻唤,我震惊的望着突然冒出来的林默,原来他竟然没有走,他一直躲在暗处听着我们谈话步伐沉重的走到我面前,林默慢慢的蹲了下来,接着不容我拒绝的把我搂进了怀里,一行清泪顺着他白皙的脸庞缓缓滴落。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就算曾经的感情从瀑布变成了溪流,或地下水,但水仍是水,我们仍然可以做朋友,我也仍然会把你的事当成我自己的事!” 身体恢复了一点体力,我挣扎着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林默那些话,我只当他没说过。 跟同学打了声招呼,我拿着包离开了酒店,洛慧跟着我走了出来,一起跟出来的,还有林默。 他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紧紧的跟在我身后,终于忍无可忍了,我回头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指望我松手!” “不都说清楚了吗?还要说什么” 洛慧看我们关系这么僵硬,一时半会也插不上话,我打发她先走,然后等着林默还要跟我说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患了血友病?”他痛心的走近我。 “你不都已经听到了?” “那你怎么不住院?” “如果注定是死,住不住院又有什么区别?” 双手用力按住我的双肩,他一字一句的说:“来茴,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守候着你!” 我觉得可笑,如果注定活不了,是他守候不守候的问题吗?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真的不需要!” 无情的拒绝,这种迟来的爱情和关怀我确实不需要,如果他觉得患难就应该见真情,就应该不离不弃,那当初他家庭遇到那样的情况,他怎么就想不到我的感受呢? “那你就准备一个人默默承受吗?你不告诉江铭晟,也不要我的守候,你到底想要怎样?” 林默大声的质问,我真的想反他:“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你想怎么样?” 我觉得很没意思,于是我扭转步伐往前走,林默还是跟在我身后,他很坚持的告诉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一定会守候你到底!” 守候——呵呵,真是让人想狂笑的两个字,如果我需要人守候,轮的到他吗? “林默,我最后再说一遍,别说我没有一生让你守候,就算有一生,守候我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还有什么话比这个更能坚定我的立场,林默痛苦的看着我的身影,渐渐走出他的视线,走出他的世界。 等车的时候,我接到了江铭晟的电话,他让我去他公司一起吃午饭。 我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答应好。 到了他公司,他已经在门口等我,给我一个温柔的拥抱,他问我:“想吃什么?” “去吃八味饭吧?”我表示出浓浓的兴趣。 他点头:“好。”上了车,江铭晟笑着说:“等以后结婚了,我把顺宝斋的厨师挖过来,放在家里天天给你做八味饭,让你吃过瘾。” 我咯咯的笑,心里又开始失落,能天天吃到八味饭,对我来说,,貌似有点奢侈了……“ 没有跟江铭晟说,我其实今天跟同学聚会了,我怕他会问林默有没有去,那毕竟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到了顺宝斋,我胃口很好,在酒店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这会胃已经饥肠辘辘。 江铭晟看着我吃,很温柔的凝视,很温柔的笑容。 “来茴,你最近为什么瘦了这么多?”突兀的质问,我心里一咯噔,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才好。 “而且你的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等会吃了饭,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我现在一听到医院,就会敏感的要命,尤其他还说要带我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那还得了“不用了,都是练瑜伽练的,吃的都被消耗掉了,你看我胃口多好,我超能吃的现在,哪需要去医院检查!” 江铭晟似乎并不太相信我的话,我嘀咕着:“这个瑜伽果然更适合肥胖的人,我明天就不去了,你要是喜欢胖我就慢慢的把自己养胖好不好?” 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只要让他相信我说的话,要我做什么都行。 他勉强点点头,我为了更加让他相信我很能吃,明明胃已经撑的受不了,我还是冲服务员说:“再来一碗。” 于是,江铭晟他果然相信,我真的很能吃逞强的后果就是,第二碗八味被我吃完的时候,胃痛的差点没晕过去,跑到卫生间,又是一阵狂吐不止,这一次,我吐的差点虚脱! 但幸运的是,我总算没有晕倒,也没有摔倒,鉴于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我想我得减少和江铭晟一起出来的次数了。 镇定的走到餐桌边,江铭晟温柔的询问:“怎么去这么久?” “哎,吃的太多,拉肚子了!” “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 我就知道他肯定又要说去医院,立马打断他的话:“不用了,待会买盒药吃下好了。” 江铭晟送我回碧水轩的路上,他告诉我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 “张二瓜最近被我整得有点惨。” “你把他怎么了?”我好奇的问,果然他办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不就按你说的,堵了他的财路,他接不到生意,装潢公司倒闭指日可待。” 真是让人大快人心,江铭晟想对付他就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没了钱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勾搭女人,还怎么嚣张跋扈! 到了碧水轩,江铭晟把我送上楼,待他人一离开,我马上拿出药,一颗颗分好,再倒好水,哪知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江铭晟竟然推门而入我震惊的望着他,下一秒本能的抓起桌上的药,一股脑全塞进嘴里,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就用力咽进了肚子里! “来茴,你再吃什么?”江铭晟皱了皱眉。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笑:“拉肚子的药呗,上次买的没吃完。” “我怎么看你塞了一嘴都是?”他更加疑惑。 “哎哟,哪有呀?我就吃了几颗,你眼花了吧!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赶紧岔开话题,我惊得一身冷汗,下次得千万把门反锁了再吃药。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跟你说。”他终于被我成功的分散了注意力。 “什么事?” “明天市长的儿子结婚,你跟我一起去吧?” “乔楚飞要结婚吗?” 我想我真的糊涂了,现在的市长早已不是乔楚飞的父亲,我怎么会想到乔楚飞啊“是新市长的儿子,OK?”他拍我的额头。 “哦,知道了,不过你不能一个人去吗?”我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真不敢去参加那么重要的婚宴。 “你开什么玩笑,婚宴哪有一个人参加的?” 第137章:婚宴 我无奈的嘀咕:“这个还有什么讲究啊?” “当然有了,有身份的男人不管是参加宴会也好,婚宴也罢,如果没有女伴会被人议论的!” 我在心里默想,谁敢议论你江大少?不想活了不是“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诺诺的低下头,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才不会太牵强。 “你不喜欢,那你难道喜欢我带别的女人去吗?” “也未尝不可以……” 这一句话说出来,马上挑起了他的怒火“季来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上次让我娶林美琪,现在又怂恿我找别的女人,你说你都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我安的是良苦用心! 见他真的有些生气,况且我也知道我没有不牵强的理由拒绝,只好妥协:“开玩笑的啦,你敢带别的女人去,我一定追过去泼你的场!” “这才像话!”他满意的吻了吻我,终于推门离开了。 晚上江铭晟有应酬,我一个人不想吃饭,就早早睡到了床上,结果胃里一阵翻滚,我跑到卫生间,又是一阵狂吐。 肚子里早已空无一物,吐出来的全是水,吐到最后,连水也吐不出来的时候,我无力的趴在马桶上,整个人彻底虚脱了杨教授之前也说过,我吃的这些药对胃的伤害都挺大,他一直建议我去英国治疗,毕竟药物都是有幅作用的,能控制一时的病情,却也同时摧毁着身体其它的器官,就比如我的胃。 我现在这么痛苦,这么辛苦,却不能跟江铭晟说,有时候真的累到无力的时候,真想躲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管,就让他紧紧的搂着我,可是那么自私的我,却怎么也做不到第二天,我穿戴整齐后,站在楼下等着江铭晟的车来接我,心里无数遍的祈祷,今天一定要平安度过,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的枝节。 江铭晟的车终于来了,他上前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心里暖暖的想,是谁说时间久了两个人的感情就会麻木了?明明我和江铭晟的感情就是越来越浓厚的,昨晚他没有来碧水轩,但半夜我还接到了他的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想你睡不着……” “走啦,抱的我都喘不过气。”我笑着推开他。 车子停在市长家的门口,我一下车就发现了江母,惊喜的上前喊道:“阿姨,没想到你也来了?” 她心疼的握住我的手,悄悄问:“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怕她担心,就撒谎说:“没有,一切都好。” “妈。”江铭晟停好车走到我们面前,破天荒的竟然跟她妈打了声招呼。 虽然这一声妈喊的清淡如水,但最起码也是进步了很多,我冲江母意味深长的笑笑,她回了我一抹感激的笑。 我们三人一起进了大厅,江铭晟一走进去,围着他的人就一拨接一拨,他没时间顾到我,我正好落了个清闲,就跟着江母四处闲逛。 婚礼时间一到,悠扬的乐声奏响,那是一首婚礼进行曲,为婚礼的程序增添了浪漫的激情。 我目视着远处的新娘,一脸羡慕的说:“真希望我也有这一天。” 江母敏感的听到了,她叹息:“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如果跟江铭晟说,我明天要嫁给他,他就绝不会拖到后天,可是关键我能吗?我能活到哪一天都是未知数,怎么敢奢侈的拥有他的爱还想拥有他的人生一时心里难过,我端起就近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喝进了肚子里,我才赫然明白,自己又拿命开玩笑了! 到了用餐的时间,我坐在江母和江铭晟身边,看着满桌的佳肴,没有一点食欲,甚至胃又开始隐隐翻滚“怎么不吃?”江铭晟关切的询问我。 “拉肚子还没好,不想吃……”我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生怕破坏了别人的胃口。 胃里越来越难受,比起昨天还要难受,我只好捂着肚子说:“我要去WC了。” 江铭晟点点头,我立马跑了出去。 到了卫生间和昨天一样,吐的很厉害,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昨晚在网上查了一下,如果一直这样呕吐下去,我很快就骨瘦如材和昨晚的状况一样,我瘫软在地上起不来,正担心这样呆下去怎么办,我听到江母的呼唤:“来茴,来茴……” “阿姨,我在这里。”虚弱的回应了她一声,她拉开门一看到我,急忙问:“这是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了吗?怎么坐在地上?” “我最近一直在呕吐,而且很厉害……” 已经这样了,再瞒也瞒不了,江母掏出手机,把电话拨给了老马:“快把车开到孙市长家门外。” 抚起地上的我,她忧虑的说:“先到医院看看杨教授怎么说,你这样拖着可不是个事!” 老马把车开到八五医院,杨教授给我做了个全面检查,无比凝重的对江母说:“季小姐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现在胃已经对那些药起了排斥,如果不吃药病情会越来越严重,如果坚持用药,就会像今天这样,一直呕吐不止,到了最后,还会引发一系列其它的疾病!” 我无力的听着他汇报我的病情,已经麻木了,真的麻木了。 江母痛心的问:“我现在可以送她去英国治疗吗?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是最好的,目前国内没有对抗血友病的无幅作用药物,更没有明确疗效的治疗方案,我早就建议季小姐去英国试试,毕竟有一丝希望也比没有好!” 出了医院,江母郑重的对我说:“来茴,你要想清楚,这件事还要不要瞒着铭晟,毕竟你去英国不是一天两天,有可能是一年两年,也有可能是更长的时间……甚至……”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嘴痛哭失声,她想说的我都明白,去了那个遥远的国家,要么很快回来,要么就再也回不来“我会好好想想的。”轻轻的一句话,包含了我多少的心酸。 “那你等我通知,等我安排好一切,我就送你过去!” 靠在江母的怀里,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在我生命没有希望的今天,她还如此的对待我,这份情早已超越了一切。 跟着江母去了江家,江铭晟打来电话问他母亲怎么样?我说吃了药已经没事了。 我们从婚礼现场走了以后,江母在车里就让老马给他打了电话,说她身体不适,我陪着她先离开了。 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过分的怀疑。 晚上在江家吃了晚饭,我准备步行回碧水轩,五月的夜晚有着清凉的风,吹在人脸上凉飕飕的。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金晶的电话。 “来茴,你在哪?方便见个面吗?” 我有些犹豫,怕是林默让她约的我。 “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跟林默无关。”她看出了我的顾虑。 我就觉得奇怪了,本来我们也不是什么很要好的关系,为何她现在对我这么的有兴趣?莫非……她真正有兴趣的是林默? “在哪里?”我间接的同意了,有些好奇她会跟我说什么。 “到上川路的星巴克好吗?如果你不方便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地点你来定就好。” “可以,没什么不方便。” 挂了电话,我直接打车去了约定的地点,一下车我就看到了金晶,她坐在临窗的位置,也是第一时间她发现了我,冲我摇了摇手。 “来茴,你好准时。” “你不是更积极。”以为我来的已经够快,没想到她更快。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她解释。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坐了下来,想让她尽快把想说的说了,我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别急嘛,你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如今我的胃恐怕也只有白开水不会刺激到它了。 金晶对我竟然要喝白开水表现的很不可思议,但我也不会过多解释什么,我们本来就没熟到那个地步。 “林默很爱你。” 待服务员送来一杯蓝诺和一杯白开水后,她淡淡的说。 我皱了皱眉,提醒她:“你说了跟林默无关。 “我找你确实和他无关,就是我想单纯的谈谈你俩的问题。” 我盯着白开水中间漂浮着的一片柠檬,慵懒的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就是一段最普通的初恋而已。” 金晶摇头:“那只是你单方面的认为,你知道林默这几年在美国是怎么过来的吗?” 换我摇头,不过我的语气很不近人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的意思,她可以不用告诉我。 “你们为什么分手我都知道,是他告诉我的,在美国的这几年,他的心灵无时无刻不再受着煎熬,当初他是因为他父亲才不得已把你出卖给了江铭晟,当他父亲在三年前唐人街出了车祸离开人世后,他更加的痛苦,在他的人生里,最重要的只有两个人,除了他父亲就只有你,所以那段痛苦的日子里,是你支撑着他一步步走过来,一直走到今天……” 我听着金晶说这些话,一脸平静,她只知道林默这几年过的很辛苦,可是我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她又知道多少? “是林默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要跟你说的!”她立马澄清。 “林默做梦也没想到,你会爱上江铭晟,从他回国后心情一直很低落,特别是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整个人都变得很痛苦,每天喝很多的酒,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 看来金晶还不知道我患病的事,我盯着她难过的表情,很肯定的问:“你喜欢林默是吗?” 她脸一红,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回了另一句:“他不喜欢我。” 第138章:感情这种事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一直不喜欢,感情这种事是最说不准的,就像当初林默把我卖给江铭晟,我也做梦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的爱他……” 金晶美丽的眼眸闪过一丝忧伤,她落寞的说:“如果爱应该早就爱了,不会等到现在,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他,只是那时候他除了你,不多看任何女生一眼,后来在美国相遇,我以为这是上天成全,哪知我三年前就已经可以回国,为了他硬是多留了两年,整整五年,他还是没有爱上我,因此,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他以后会爱上我吗?” 我有些吃惊,没想金晶竟然爱了林默这么多年。 果然情是最伤人的,有人会放手,有人会牵手,有人会成全,也有人会辜负。 “那你今天找我是想说什么?” 我想,她总不至于让我劝劝林默把感情寄托在她身上,毕竟这是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事。 “我希望你能不能给林默一次机会,回到他身边,没有你,他真的很痛苦……” 呵,我冷笑,原来她是为这个来的。 “不好意思,这个我可能办不到,具体原因我早已经和他说清楚,所以你还是不用管我们之间的事,如果你真的爱他,是应该想着如何抓住他的心,而不是如何替他挽回曾经的恋人,这是做为女人,最失败的行为!” 我站起身,在金晶失落的目光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或许林默可以出现,但他出现的不是时候,他可以早一年或晚一年,早一年也许我没有爱上江铭晟,我可能会给他挽回的机会,也可以晚一年,我要么已经成为江铭晟的妻子,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要么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让他根本连找都找不到可他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回来,在我最不需要的时候,在我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在我心里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的时候,在一切都不可能的时候时过境迁,我们终究只能是陌路。 断续行走在夜晚的大街上,明黄色的路灯把我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看到影子我很高兴,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影子,只要我还好好的活着,我就会很高兴。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突兀的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手里捧着的红玫瑰递给我:“姐姐,这个送给你!” 我震惊的望着他,为什么要送花给我? “哎,你等等……”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就已经跑的没了影。 呆呆的站在街中心,盯着手里的红玫瑰,我很彷徨,这种奇怪的事怎么会落在我头上? 迅速打量四周,确定没有看到我熟悉的人,我只好闷闷的拿着花继续往前走,哪知刚没走几步,又一个小女孩冲到我面前,接着她把一束郁金香举过头顶:“姐姐,这是送给你的!” 这次我反应的够灵敏,一把抓住她的手,郁闷的问:“是谁让你送的?” 她捂嘴笑着说:“不能说,说了就不是好孩子……” 我深深的郁闷啊,这叫什么事呢! 小女孩趁我不注意,一把挣脱我的手,一溜烟又跑了个没影。 我傻傻的盯着左手的郁金香,右手的红玫瑰,一个人影闪进了我的脑子里。 莫非,又是不浪漫人干的浪漫事? 想起了我生日那一天,似乎也有个小男孩送了束花给我,如果以此推断的话,那不是江铭晟还有谁! 确定目标,我立马掏出手机,翻出他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江铭晟,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花是你送的,你想给我惊喜就换个方式嘛,这一招都已经用过了,一点不新颖……”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沉默声,我等了半天还是没人回答我。 “喂,江铭晟,你有在听吗?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喂,我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啊?快回答我呀!” “喂……” “喂……” 我冲着手机连喊了好几声,仍然没有回应我的声音。 顿时一恼火,我把手机一挂,冲着被切断的手机毫无顾忌的骂了声:“王八蛋” “啊……” 我话音刚落,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接着一声温柔的训斥声,闪进了我的耳朵。 “你骂谁王八蛋呢?” 听到这个声音,我总算淡定了,还以为是遇到了登徒子,吓得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你从哪冒出来的啊?”我回转身,瞪着江铭晟,刚刚明明四周看了个遍,怎么一下子就空降了? “你在星巴克我就看见你了。”他神秘一笑:“我也在那里喝咖啡,没想到你这么目中无人,从我旁边走过去,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 百口莫辩他怎么会在那里喝咖啡?我还真没注意到!内疚的抬起下巴:“那你怎么不叫住我?” “不是想给你惊喜来着。”他撇了撇我手中捧着的两束花。 “这个是你送的?” “那你以为是谁送的?”他反问我。 “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干吗要送花?” 他捏住我的两个脸颊:“不是节日就不能送花了吗?我爱你,我高兴什么时候送就什么时候送。” 听着他霸道的口气,我忍俊不住的笑出声:“那你送一束就好,弄两束干嘛?” “刚进花店的时候,那个卖花的小姑娘嘴巴太会说,她说玫瑰是代表想给对方幸福的爱,郁金香是代表情意绵绵,送两束更能体现爱你的心,我就毫不犹豫的买下了。” 听着他的解释,我扑哧一笑,没好气的说:“那她要是把整个花店的花语都吹的天花乱坠,你是不是准备全买下来了呢?” 他点点头:“我倒是想,主要考虑到你没那么多手拿……” 难得他对我如此上心,我心里掩饰不住的感动,但嘴上还是调侃:“你这方法屡用不鲜啊……” “什么意思?” “上次生日不是也找了个小孩送我花吗?”我明示他。 他点点头,很无辜的说:“当时我站在二楼看你接花的时候笑的很开心,就以为你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哪知你这么喜新厌旧……” 我笑着捶打他:“什么喜新厌旧啊,我只是说没有新颖嘛!” “那下次我找个人拿束花跪在你面前,求着你接过去,够不够新颖?” “如果是你跪在我面前,我可能会觉得很新颖,况且,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事,为什么要找人代劳?” “男人膝下有黄金。” “就你膝下有黄金,难道别人膝下就是黄土吗?” 一路笑闹,走到了江铭晟的车旁,他习惯的替我开车门系安全带,我也习惯性的接受他这样的体贴。 江铭晟把车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一座很奇怪的桥,拱形的,很高,有几百米的长度。 拉着我的手走到桥中间,我往下望了一眼,抽了口冷气,几乎半个B市都在脚下了。 “这个地方我怎么不知道?”我遗憾的说。 一想到之前乔楚飞带我去的那个什么通天桥,我就郁闷的不行,那个桥和现这个桥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你不知道的多了。”他揽着我的肩膀,指着远处的一座尖尖的塔,对我说:“那里有一座相思寺,听说是宋朝一位大官员的妻子离开了人世,他为其妻打造的,寓意无尽的相思。” 不知为何,我听到妻子离开人世这句话,就觉得特难过。 “这么深情啊?真是难得。” 我假装很意外,遥望着相思寺的目光渐渐潮湿。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在了,江铭晟会不会为了思念我,也替我打造一座有纪念意义的建筑?这个问题貌似很遥远,却又仿佛近在眼前“有空的话,我带你去走一圈。”江铭晟揽紧了我:“让我们也体会一下别人的情深意浓。” “我们的情还不够深吗?干吗要去体会别人的,只有无情的人才需要去体会,什么是有情。” 我反驳江铭晟的话,他用手指戳我的额头:“谁会嫌情深?体会也是加深的意思。” “如果你真想体会那位大官员对妻子的爱,不如将来你也给我建个类似的建筑怎么样?” 没等江铭晟答应,我自顾策划着“建个相思筑挺好,或者相思楼也行,要不你盖座相思大厦吧,反正你有的是钱,又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对你来说也不是啥难事……” 我话音刚落,江铭晟猛的把我横空抱起,怒火中烧的说:“你信不信,我从这里把你扔下去?什么相思楼,相思大厦,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有才?你是找死是不是?” 我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委屈的说:“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老是想把我给扔了呢?”无奈的叹口气,我双眼一闭:“好吧,你扔吧,记得改明给我建座相思桥来纪念我,不然枉费我爱你一场……” 江铭晟简直要气疯了,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把我扔下去,手一松我被他抵在桥杆上,然后他狠狠的吻了下来,这个吻是要把我吞灭似的吻,像烈火一样的炽热,又像猛兽一样的凶狠。 “再敢说不吉利的话,我把你丢海里喂鱼!”终于松开了我,江铭晟火大的吓唬我。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丝毫不畏惧的说:“切,你哪次不说把我丢了,哪次丢过?” “季来茴”江铭晟真的生气了,他不喜欢我刚才说的那些不吉利的话。 我无谓的笑笑,迎着风伸开双臂,随意的说:“说说怎么了呀?反正人早晚都得死的……” 他突然从身后圈住我:“来茴,有我在的一天,你绝对不会死在我前面!” 我的心蓦然抽紧,接着又开始抽痛,假装好笑的反驳他:“这个又不是你说的算。” 是啊,生死由天命,谁又能控制“我可以陪着你。” 简短的五个字,却听的我心惊肉跳,我终于明白,江铭晟对我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同时我也坚定了,我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患病的事,不冲别的,就冲他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 第139章:我们结婚吧 “来茴,我们结婚吧,好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我的心已经不是抽痛,而是阵痛,我当然想啊,可是我却不能。 还有十天我就要离开他去英国,这一去未来是什么样没有人知道,虽然我一分钟也不想离开他,可是现在若不离开,不久的将来我可能就要永远的离开。 就像江母说的那样,短暂的离别,是为了将来可以更长久的在一起。 就冲着这个目标,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也许我的坚持最后也不能挽回我的生命,可若是不坚持,我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我握着他的手,靠在他的怀里,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滴在他精致的领口上。 “上次订婚仪式没举办成功,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哪里出了问题,却又不知是什么问题,似乎只有我们尽快结婚,我的心才能踏实些。”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心灵相通,江铭晟竟然隐隐的会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看来我生病这件事情是瞒不了多久的,我得尽快离开,尽快让他对我死心如今他这么爱我,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他一定会满世界的找我,我不想让他找到,我就必须的让他不愿意找我。 心一横,我说了句无情的话:“我现在还不想结婚,你不要总勉强我好不好?” 江铭晟的身体如我预料的僵硬了,他很不理解的质问:“为什么?” “原因之前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怎么还要问!”我假装很不耐烦。 “来茴,你为什么这么排斥结婚?我有哪里让你不满意吗?” 这一句话问的,江铭晟很心痛。 我俯瞰下方,月光下,路灯显得很耀眼,只是穿梭的车流少了,喧闹的城市突然如此寂静,衬托着夜的凄凉“没有不满意,反正我就是现在不想结婚,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不想结就是不想结!” 已经任性的有点过分,其实这些话,我比听的人还要难过还要痛苦,这所有的情绪,无奈的情绪,我不能显露出丝毫,于是就只能深深的,深深的埋在心里周遭不再有说话的声音,他还是紧紧的抱着我,我的左耳听的是他的心跳,右耳却听的是自己的心碎。 “不想结就算了,我不勉强你。”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江铭晟受伤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刺进了我的心脏。 为什么丘比特的箭要射在心上,或许就是为了提醒我们,真爱有时会让人受伤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无法琢磨,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人世间有多少爱能够生死白头?又有多少情可以地久天长?自己嫁的未必是自己最爱的,而你最爱的,今生你也未必能娶的到。 这就是我和江铭晟目前,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距离去英国的日子只有十天了,江母已经问了我三遍,到底决定告诉铭晟了没有,最后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很肯定的告诉她,我不会告诉铭晟,希望她也不要说。 对于我的决定,江母不太满意但也很无奈。 她明白我爱她儿子的心,就像她明白她自己爱儿子的心是一样的。 我打电话麻烦金晶帮我约林默,她有些吃惊,我没有给她遐想的空间,直接告诉她,我只是想劝他尽快死心。 第二天中午,在B大附近的咖啡馆,我第三次见到了林默,他看我的眼神很隐忍,也很痛苦。 “没打扰你吧?”我坐在他对面,轻声询问。 “没有,我倒是希望可以被你打扰。” 他的言外之意我怎会听不出,把视线移向他,我很郑重的宣布:“我要去英国了。” 林默很吃惊,随即问道:“是去治疗吗?” 我点点头:“是江铭晟的母亲送我去治疗,她已经联系好了医院。” “我陪你一起去!”他很坚持的望着我。 “不用了,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可以用另外的方式。” 我若有所指,同时也是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做什么?”他眼里露出欣喜,仿佛只要是为我做的,让他去做什么都很高兴。 “我想跟你制造一些误会,让江铭晟暂时对我死心,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没有理由离开他……” 林默一听竟然要他做这个,原本的欣喜之色很快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 “非要刻意的制造吗?就不能让他真的误会?” 我听他话里有话,立马站起身说:“那就算了,我不可能对他有二心!” 用力拉住我的胳膊,林默无奈的叹息:“好,我答应你。” 我把林默的号码存入手机,然后说了句:“我们随时联系。”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若有所思的对他说:“金晶是个值得你用心去爱的女人。” 也许我很自私,我不该利用林默来让江铭晟对我死心,可是除了林默,没有人能真正的让江铭晟心有芥蒂。 江铭晟又一次去了泊尔尼,这一次他回来的很快,一共只去了四天。 走的那一天,他执意劝我和他一起去,我却抵死不肯,抛开我身体的原因不说,那个泊尔尼让我的爱情走的实在太过辛苦,我不想再重温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第四天是江铭晟回B市的日子,一清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来茴,我今天回国,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我调侃着问他:“这么快就回来,想谁了?” “你以为呢?”他叹口气:“想你三个晚上没睡着,你还明知故问,良心何在?” 我笑笑:“好吧,那晚上见。” 挂了电话,做了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我还是拨了林默的电话。 “林默,今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去个地方。” “好,去哪里?”他的声音很温和,一如五年前的他。 “去相思寺。” 他有些发愣,或许是没想到我竟然会提出去相思寺,看来他一定是知道相思寺的寓意。 “你不要误会,只是今晚江铭晟约我吃饭,我想放他鸽子而已。” 在他还没有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断了他的念想,明确的告诉他,我要和他一起去那里,不是代表对他无尽的相思,而是单纯的制造误会而已。 “好,我知道了,那晚上见。” 下午六点,我坐在林默的车里,接到了江铭晟的短信。 “我刚下飞机,以为这一次你还会在机场给我惊喜,不过有些小失望,我连你影子也没见着……” 心里突然间酸的难受,我知道他指的是我生日那天,跑到机场接他的事,我从来没有忘记,更没有忘记那一天,他给了我27岁最浪漫的回忆。 我没有回他短信,失望只是开始,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失望到了半山腰下,林默停好车,我们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步往前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江铭晟的电话又来了,这次,我直接关了机。 我可以想象,今夜对他来说,是如何的失望和心痛,我也可以想象,我自己的心能腐烂到什么程度,真爱可以让人幸福,也可以让人受尽折磨。 终于到达了相思寺,夜深人静的山顶空无一人,只有一座孤单的寺塔立在中间,门前是一堆堆枯落的树叶,风一吹,漫天飞舞。 我抬眸紧紧的盯着破旧的匾幅,上面那龙飞凤舞的“相思寺”三个大字已经被风吹日晒的色泽全无,整个寺塔周围透着阴霾的气息,在院子中间竖着一块极大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主要是介绍相思寺的来历。 一个不算很长的故事,却看的人心酸无比,我仿佛能看到几千年以前,那个大官人妻子离世后,他独自伤心绝望的立在山顶无助的背影。 林默走近我,淡淡的说:“这座寺每年的九月十三号会有很多人来上香,拒说是这位庄氏夫人的忌日。” 江铭晟知道这座寺,林默也知道,唯有我不知道,却比他们更难过。 也许,因为我是一个将死的人林默拉着我走到寺塔内,对着空旷的寺塔大声的呐喊:“庄氏妇人,闻听千年前,你的夫爱你至极,今日我手中所牵之人,也有她心爱之人,若你有灵,但愿能保她平安无事,但愿不要让真爱之人再一次面临天各一方!” 空旷的寺塔余音绕梁,我含泪望着林默,为他此时无私的爱,也为他心痛的成全。 寺塔中间立着一位宋朝的妇人,即使年代久远,也不难看出她脸上淡淡的笑容。 我用袖子擦掉她身上的灰尘,默默的自语:“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 这本是苏轼为怀念亡妻王弗而作,如今放在这位庄氏妇人身上,却也贴切不过。 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我走到门边,在破旧的木门上,一笔一画的刻下了几个字:“青青子抒,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今生无缘,来生再续。” 末尾:“季来茴一生只爱江铭晟!” 林默看着我写的这几句话,心痛的转身走了出去,也许是后悔,也许是遗憾,倘若没有错过,或许今天上面就不会出现江铭晟三个字,他一直以为,季来茴的后面一定紧随的是林默。 在山上逗留了三个多小时,外面的夜愈发的深,天空一片灰蒙蒙,我最后撇了一眼相思寺,道了句再见。 这是我一次来这里,也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若是侥幸活了下来,我一定会再回来,感谢庄氏妇人的庇佑回去的路上,我和林默彼此各怀心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沉默。 “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海湾路的碧水轩。” 就这简单的两句话说完,一切又恢复了静止。 林默的车停在碧水湖畔,我由衷的说了声谢谢,目送着他黯然离去,无法挽回的爱情就如同无可奈何的人生,如果注定是这样,再不甘心也没用。 第140章:相思寺 电梯一路飙升到顶楼,打开钥匙准备开门之时,门自动打开了,接着我看到了江铭晟酒气冲天的望着我,迷醉的双眼隐藏了太多太多的心痛。 “你喝酒了?”我上前抚住他,接着按亮了开关,眼前的一幕让我心又开始抽痛,客厅的地上扔了一地的啤酒瓶,还有很多是江铭晟砸碎的装饰品。 “怎么不请林默上来坐坐?” 他虽然醉了,可说的话却无比清醒,一把捏住我的手腕,他冲我咆哮:“季来茴,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你竟然和林默一起去相思寺?你们去哪里不好,你要跟他去相思寺……” 呵,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我要带你去的话了吗?那是恋人才去的地方,你们去算什么恩?到底算什么” 我早该想到,如果江铭晟联系不上,如果他想刻意找我,就没有找不到的,他的误会让我很伤心,可是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我已经达到目的了,我为什么还要伤心?我该高兴的不是吗? “我在泊尔尼一颗心全在你身上,睁开眼是你,闭上眼也是你,那么迫不及待的赶回来,说好了一起吃晚饭,结果你玩消失,你关机,你和林默一起去我想带你去的地方季来茴,我把心掏出来爱你,不是让你拿刀去划伤口的” 江铭晟用力的咆哮,这样失去理智的他我是第一次看到,早在决定和林默一起去相思寺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他会伤心失望成什么样,可那都是想象,此刻亲眼目睹了他的痛苦,我的心再一次被撕成了碎片,连粘都粘不住多么想给他一个安心的拥有,或者是解释一句,让他不要这么的难过和伤心,可是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我无情的把手里的包扔在沙发上,转身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我穿着衣服站在水下面使劲的淋,外面是江铭晟摔东西的声音,砰砰的响声像要毁灭世间万物,诠释了他心里无尽的痛苦和失望。 我紧紧捂着嘴,任眼泪像洪水一样往外流,外面那些响声淹没了我的哭声,我已经许久不曾如此淋漓尽致的哭过,在泪水中,我终于明白,爱情,伟大又愚蠢的最高境界就是成全。 一个无情的误解,就这样纷乱了幸福的脚步、或许有一天命运的死结终于用代价打开,一切都会为时已晚世界终于静止了,接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像炸弹一样扔在了我心里,砸的我五脏六腑血肉模糊。 季来茴,你终于达到目的了,很好,你终于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这里,有可能会回来有可能永远也不回来了! 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生活再怎么鸡飞狗跳,再怎么失去光泽,药还是要吃,生命还是要珍惜,吃了药,我花了两个小时打扫房间,本来只需要半小时搞定的事,从生病后,我一如既往的用了四倍的时间。 此后三天,江铭晟果然没再踏进过碧水轩,我也已经做好了即将离开的准备。 然而,看似结束了,却不想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当我从金晶口中知得林默的车一夜间被砸的粉碎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江铭晟。 我愤怒的跑到远洋去质问他,当我推开门的时候,他的助理菲菲也在,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给了菲菲。 “好了,就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做。”江铭晟冷冷的看我一眼,示意菲菲可以走了。 从我身边经过时,菲菲露出一个莫测的眼神,似乎她也发觉了我和江铭晟之间透微妙的关系,但这不是她助理该操心的问题,所以她默默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 当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江铭晟寒冰一样的眼神睨向了我。 “你为什么把林默的车砸了?你砸车有瘾是不是?” 我双手支撑着他的办公桌,一脸愤怒的瞪着他,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我高兴。怎样?” 他挑衅似的望着我,完全不在乎我是不是很生气。 “你为了自己高兴,就要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季来茴!” 我心虚的扭转视线,他果然还是对我和林默一起去相思寺耿耿于怀。 “你从来就是这么一个人,恶魔的化身,邪恶的代表” 他冷笑:“不管我是什么人,我想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曾经你是可以阻止,但现在是你自己剥夺了这项权利!” 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我沉声问:“你还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废了林默而已。”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到心惊肉跳,他果然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有仇必报的江铭晟,我开始后悔连累了林默“你不可以这么做如果你敢伤害他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无意识袒护的话,让江铭晟的眼中又闪过一丝受伤的眼神,他冷冷的告诉我:“我倒是看你能袒护到他什么程度,林默,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砸车只是小事,接着我会考虑是先要他一条腿还是要他一只胳膊……” 身体不断的颤抖,我知道再怎么求他也没用,他已经对林默介意很深,于是只好丢下一句“我讨厌你!”决绝转身。 出了远洋我打林默的电话,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赶紧离开B市,他在电话里笑着说:“没关系,江铭晟要怎样让他放马过来,五年前我已经弃你而去,五年后的今天,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你怎么那么傻啊需要跟命过不去吗?江铭晟是说到做到的人,他真的会对你下手的,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你赶紧回美国,以后也不要再回来了” 我冲着电话咆哮,可是林默根本就无视我的担心,直接挂了电话。 无奈之下,我打电话给金晶,让她寸步不离的守着林默,如果江铭晟有什么举动,让她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想办法阻止。 接下来的两天内,我没有接到金晶的电话,我也不敢去见林默,怕被江铭晟的眼线发现,从而给他带来了灭顶这灾。 心里祈祷着,江铭晟只是一时说的气话,他不会真的对付林默,所以当两天内林默没有再遇到麻烦的时候,我的心渐渐踏实了一些。 第三天中午,我在碧水轩的湖泊前遇到了林默,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紧张的冲过去“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林默一脸的平静:“只是想来看看你。” “你不知道这样会被江铭晟发现吗?” “发现又怎样?难道你要我躲他一辈子?” 我说一句他反驳一句,正在我忧心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率领好几辆车像龙卷风一样席卷而来,唰一下停在我们面前。 江铭晟的一只腿慢慢的踏在了地面上,接着整个人从车里走下来。 他慢慢的向我们走近,走到林默旁边的时候,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林默的嘴角立马鲜血直流! “你干什么”我上前推了江铭晟一把,赶紧回转头对着林默说:“你赶紧走,这里交给我。” 林默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毫不畏惧的走到江铭晟面前,冷冷的说:“除非你把我打死,否则我绝不会弃来茴于不顾!” 江铭晟冷笑一声:“打你需要我动手吗?”话毕,他手指一扬,从车里下来好几个男人,围住林默就是拳打脚踢。 我没想到江铭晟真的会让人打林默,我以为他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会放他一马,心里升腾起一股绝望,我奋不顾身的冲到林默面前,紧紧的抱住他,冲着那些施暴的人说:“打死他之前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这些人没想到我会冲过来,他们停下了手脚,无措的看向江铭晟,毕竟他们都清楚,我是江铭晟的女人江铭晟慢慢的走向我们,一把拉起我,狠狠的说:“用得着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生死相随吗?你想陪他一起死,我偏不让!” 手一扬:“给我继续打!” 我被江铭晟紧紧的牵制,眼睁睁的看着林默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极度痛心之余,我低下头,在江铭晟的手腕上拼尽所有力气重重的咬了一口,他痛的缩回手,被我咬过的地方,血很快渗了出来又一次冲过去抱住林默,这一次那些人对我的出现毫无预兆,当一只脚无意识的踢在了我后背上,我痛的尖叫了一声。 “来茴,你让开,让他们打!”林默使劲的推我。 那些个男人因为无意踢到我,个个吓得呆立当场,颤颤的等着江铭晟接下来的动作。 江铭晟疾步上前,一人甩了一巴掌,怒吼:“眼都长哪去了?” 接着他蹲下身,一把揽我如怀,咆哮道:“我这个该死的女人,伤到哪没有?” 面对他不由自主的关心,我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他打了林默比打我更让我难受,这无关爱情,只因我不想欠林默什么。 用力推开他,我转过身去抚起林默:“很痛是不是?我现在就打电话送你去医院!” 慌乱的拿出手机,刚准备拨120,身子被人用力抱过去,接着双唇被人紧紧的吻住震惊下的我已经忘了去推开他,林默竟然当着江铭晟的面吻我,如果只是演戏,他何必要演的这么逼真? 我明明心里一万个想推开他,可一想到如果我推开他,之前那些伪装就会全部被识破,心痛之余,绝望之际,我缓缓闭上了双眼,口似心非的抱紧了林默如果说之前那些还不足以让江铭晟对我彻底死心,那此刻我当着他的面和林默拥吻,是真的刺激到了他的心,也真的毁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他缓缓起身,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多看我们一眼,而是默然的坐进车里,用车速发泄了所有的愤怒,我甚至都没看清他的车开往了哪个方向,他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他走了,我不用再伪装,用力的推开林默,我冷冷的说:“游戏到此结束,他不会再相信我,也不会再爱我,我们,不用再见面。” 第141章:人生就像一场舞会 人生就像一场舞会,教会你最初舞步的人却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场转身,离去,从这一刻,我的心再也不完整。 我去了海边的别墅,脱掉鞋子,拎在手上,沿着沙滩一步步往前走,走到我和江铭晟那一晚激情的地方,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如果早知今天会让彼此都这么心痛,那一晚我还会迎着海风大声的呐喊,我爱江铭晟吗? 我想,不会了,如果注定给别人的只是绝望,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希望,我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 一步步的往海水中走,每走一步,海水都会淹没我的身体,不知走了多久,当海水漫到我的肩膀时,我停下了脚步,把头闷在海水中,再快要窒息的时候抬起来,然后又闷,再抬起,如此反复,直到累的筋疲力尽。 对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我坚定的告诉自己:“季来茴,你亲手葬送了你的爱情,所以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 重新回到岸边,我打开了别墅的大门,点亮了所有的灯,目视着江铭晟为了我们结婚而准备的这幢别墅,心里伤感着,恐怕我再也没有机会住进来。 卧室里还是挂着那张恩爱的结婚照,我走过去轻轻的抚摸,指尖划过每一个地方,停在江铭晟的脸庞时,逗留了很长时间。 曾经我以为我离幸福只是一步之遥,如今我才明白,我离幸福其实是一件婚纱的距离。 身体太累太累,我疲惫的倒在床上不醒人事,半夜醒来,身边似乎站在一个人,屋内一片漆黑,那个伫立的身影像幽灵一样纹丝不动,我支撑着趴起来,轻声问:“是谁?” 无人回应我,我心里暗想会不会是江铭晟,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今天那样伤了他的心,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看到我。 迅速摸索着开灯,灯亮的那一刻,我倒抽口冷气,站在我面前的竟然真的是江铭晟。 气氛瞬间尴尬的让人窒息,我久久说不出话,凝视着手指,等他先开口。 “这个床你怎么还能睡的着?” 一句讽刺的话从他嘴里溢了出来,我顿时羞的无地自容,今晚要不是太累了,我不会睡在这里,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是有意识的,我真的睡不着。 这是他为了结婚而准备的房子,这个床是婚床,我都已经拒绝了他的求婚,也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接了吻,还有什么脸再来这里,再睡这个床? 江铭晟一定是这么想的,那些被我刻意隐瞒的事情他并不知情,所以我再委屈也得忍着。 “对不起,我马上走。” 慌忙掀开被子,我弯腰去找鞋,结果低头的时候,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向我袭来,一个坐立不稳,我从床上一头栽了下去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的抱住了我,我才侥幸没有摔在地板上,低着头微微地喘气,江铭晟冷冷的问:“怎么了?” “有点头晕。”我找到了鞋,默默的穿上。 “贫血吗?” 我点头,然后抚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一步步向门前走。 拉开门的一瞬间,江铭晟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来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听着江铭晟痛心疾首的一句话,我硬生生的把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如果不是因为太爱,如果不是因为深爱,他如此清高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我已经背叛了他,背叛了这份感情后,依然舍不得我就这样离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希望我不要变成这样,可是有什么办法,我确实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 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在我以为我已经流干了所有的眼泪后,它还是会无声无息的掉落。 江铭晟从身后圈住我,他痛心的说:“来茴,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让我可以用命来爱的女人,你不要这样伤我的心好吗?我再有能耐,也奈何不了你,就像我看到你被林默吻了以后,我恨不得杀了他,却最终还是怕你会恨我……” 他说的我当然知道,我比谁都清楚他对我的感情,若不是这样的放不下,现在我们又何苦这样互相折磨? “那一天你在我的办公室,丢下一句我讨厌你的时候,你可曾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即使当初在亲眼看到了林美琪和别的男人欢爱录像时,我也没有痛成那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在乎你,远比我想象的更在乎!” 一句句发自内心的话,再挖掘着我所有的防线,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会前功尽废的忘记我真正想要达到的目地“江铭晟我求求你不要说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能抵的过我和林默四年的感情吗?就算你要我忘了他,你也要给我时间,你这么逼着我,只会让我离你越来越远!” 陌生的口气,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江铭晟猛的抓起我的胳膊,把那条曾经为了林默而割出来的伤疤放在他自己的手腕上,他的手上同样有一条深灰色的疤痕,在劳力士手表的遮盖下,已经许久不曾映入我的视线,此刻,他把两条疤痕放在一起,就像是一根线断了两截,但始终还是一根线。 “那一晚,我跟你说的话都忘记了吗?” 他目视着眼前的两条疤痕,沉重的说:“你为了林默差点送了命,我为了你可以不要命,我从来不介意你曾经为他这么做,我难过的是,我能为你做的事,林默有为你做过吗?” 慢慢的抽回手臂,我决定无情就无情到底,我不能给江铭晟任何一点希望,哪怕一点也不可以! “谢谢你曾经为我这么做,但是,真没必要。” 在江铭晟震惊的目光下,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别墅,外面的海风刮的很响,把海水刮出了刺耳的咆哮声,我一步步的往前走,砰一声巨响,那张悬挂在床头上的结婚照被他从二楼的窗外扔了下来,刚好掉在我脚边,镜框已经破碎,框架也已经断裂,原本恩爱的两个人,脸上裂开了一条条丑陋的缝隙短暂的停留,我麻木的继续往前走,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没有驻足的余地。 时间很无情,即使我刻意的不去想,我去英国的日子仍然已经迫在眉睫后天早上我就会搭飞机离开这里,离开我心爱的男人,飞往一个遥远而又陌生的国度,然后开始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也许会很痛苦,但比起现在的心,我还有什么样的痛不能承受? 江母打电话说让我最后一天搬到她那里住,后天方便一早就走,我想了想,同意了。 收拾好行李,我把房间里的卫生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沙发,柜子,床,全都用布盖的紧紧的,一起掩盖的,还有我无限美好的回忆,这里,怕是离开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老马的车已经等在楼下,我恋恋不舍的站在门边,舍不得移步,我对自己去英国治疗,并不报太大的希望。所以总觉得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在向我做最后的告别! 最终还是决绝的离开了,关了那扇门,我就再也不是曾经可以依靠在江铭晟怀里取暖的小女人,此后的日子里,陪伴我的或许只会是药物和病魔。 “老马,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下了楼,我红着眼圈跟老马道歉,他立马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啥事!” 车子驶离了碧水轩,经过碧水湖时,一片树叶掉落进湖中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莹莹的光,刺的人眼睛酸痛。 “来茴,终于来了。”江母已经等在门口,见我下车,她立马上前握住我的手。 我点点头,轻轻的说了句:“阿姨,麻烦你了……” “说的什么话!你是阿姨的亲人,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她训斥了我,接着让老马把行李送上楼,拉着我重新上了车:“走,我们出去逛逛,随便给你买点衣服和生活用品。” 老马一直把车开到本市最大的服装城,面对颜色鲜艳做工精细的洋装,我丝毫没有一点试穿的欲望,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死的人,对穿什么早已经麻木的没知觉。 “来茴,试试这件,这颜色看着很适合你!” 江母手里拿着一件火红的束腰裙,只是看一眼,我就丝毫提不起兴趣。 “再看看吧,不太喜欢。” 慵懒的将视线移向别处,很快双眸被一个模特身上穿的裙子吸引了,我走过去看了看,是一条非常漂亮的波西米亚风格连衣裙,复古的花纹重叠在腰迹,整个裙子的颜色是那种淡淡的紫。 紫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用洛慧的话说,那是代表忧郁的象征。 我非常喜欢波西米亚的衣服,并不是因为它的价格象征高贵,而是觉得波西米亚风格代表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浪漫化,民俗化,自由化。 波西米亚浓烈的色彩,繁复的设计,会带给人强劲的视觉冲击和神秘气氛。波西米亚风格的装扮,没有底气的人穿上便被无情地淹没在层叠的色彩和错觉中。 第一次接触波西米亚是在书上看到的一篇关于波西米亚的感人故事说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很相爱,可是在男人出差后女人出了车祸,永远的失去了双腿,女人不想连累男人,就在电话里跟男人分了手,男人以为是女人背叛了她,带着愤怒的心情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若干年后,男人在街头遇到女人时,她正做在轮椅上,穿着一条长长的波西米亚的裙子,把她失去的双腿完好的遮盖了起来,男人这才知道原来女人并没有背叛他,而是他背叛了那个女人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看的这个故事,只知道每次想起我的心都会隐隐的痛。 第142章:回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对这个品牌的服装有了深厚的感情,我觉得波西米亚代表的不是衣服,是一种让人无法忘记的回忆。 “小姐,喜欢这件吗?”一个忙碌的店员没有抬头,一边整理衣架上的衣服,一边淡淡的询问我。 乍一听这声音,我震惊万分,紧紧的凝视她,我很快转身跑向了别处。 远远的凝视着她,我做梦也没想到林美琪竟然会在这里卖衣服,刚才如果让她看到了我,那对她的自尊来说,一定是莫大的伤害。 换了谁,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如此的落魄尤其,还是抢了她至爱男人的情敌。 把江母匆匆的拉出了服装城,上了车她不解的问:“怎么了?跟见鬼似的?” 长吁一口气,我没有隐瞒她,感叹的说:“我刚看到林美琪了。” 江母不以为然:“呵,许她买衣服,就不许你买啊?你怎么这么点底气都没有?” 我迅速摇头:“不是的,是她在卖衣服,我……我怕伤了她自尊!” 一听林美琪在卖衣服,江母也有些吃惊,毕竟她曾经可是光彩夺目的国际名模,如今落魄的跑到服装城里做一名售货员,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震惊的心情渐渐平复,我开始学会看淡一切,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身患绝症一样又是一个白天过去,再过一个晚上,我就要离开这里,时间开始像一把杀猪刀,戳的我心慢慢滴血,即使我不说,江母还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来茴,你真的想清楚了就这样离开铭晟?” “你真的想清楚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见他?” “你确定你不会后悔?要知道,今日一别,将来不知何日才会见……” 她一遍遍的质问我,最后一句话像千斤大石压的我喘不过气,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或许,就永远也见不了了,我,是不是真的不会后悔? 寂寞的星空,潮湿的夜空,月光在流年的叶尖上跳舞,一些铭心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一些温柔的微笑,还浮动在眼前。 已经是晚上十点,我还没有入睡,我也不可能睡得着,伫立在宽阔的阳台上,目视着一望无际的流光溢彩,只觉得视线和心里都下起了朦胧的小雨。 渐沥沥,渐沥沥“来茴。”江母在身后轻唤我,我回头,她披了一件外套,眼神心疼的凝视着我。 “恩,怎么了?阿姨。” “如果想见铭晟,就去看看吧,再爱也不能留下遗憾。” 我犹豫了片刻,终于沉重的点头。 江母让老马开车送我,车子停在江铭晟住的地方,我打发老马先回去,然后我踩着大理石台阶一步步的往前走,每走一下,心都发出扑扑的跳声。 其实,只要活着的人心脏都会跳,只不过此刻跳的厉害些罢了待会见到江铭晟,我跟他说什么?会不会我一见他什么也说不好,而他又会跟我说,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这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情何以堪叮叮再怎么难以面对,我还是按响了门铃,蓦然间我有了找他的好理由,指尖触碰到胸前的那块玉,我轻轻的抚摸着。 门瞬间被打开,当我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我万万没想到,林美琪竟然会在再次出现在这里! 气氛瞬间尴尬到极致,我像一个傻子不知是走还是留,倒是林美琪比我想象的理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震惊和得意,反而是那种看淡一切的平静。 “你不要误会,江铭晟喝醉了,刚巧我也在酒吧,就把他送回来了。” 林美琪淡淡的解释,她转身走向客厅的沙发,拿起提包,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指着卧室的方向说:“你照顾好他吧,我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有些不太相信,这个还是当初那个为了江铭晟不顾一切的林美琪吗?难道那一天江铭晟宁肯一命还一命也不肯娶她,真的如此伤了她的心吗?我没有听错,她不再喊sun,也不再喊铭晟,而是喊他江铭晟,简单的一个称呼,却可以看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死心到什么程度我张口想跟她说声谢谢,却有人抢先一步开了口“等一下。”突兀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蓦然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江铭晟的酒已经醒了不少,他冷冷的从我身边越过,直视着刚走不远的林美琪,淡淡的说:“我送你回去。” 林美琪回头,有些震惊的望了他一眼,接着把视线移向我,终于确定了我和江铭晟之间出了问题,然而,她却并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凝视,默不作声。 江铭晟转身进屋拿出了车钥匙,再一次越过我的时候,仍然不曾询问半句,在我第一次次的伤害下,他终于说服了自己放弃,也终于学会了把我当成空气。 “江铭晟。”我主动叫住了他。“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他停步:“什么东西?”仍然还是冰冷的声音,但好过他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其实这一刻,当我看到他要离我远去的时候,我真的有点动摇了,我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告诉他,我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而且我要走了,去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国家,并且去了那里,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活着回来,要么死在他乡是的,只有这两种结果,每一夜的每一夜,当我想起只有这两种结果的时候,心都痛的死去活来,一面要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另一面还要努力的活着,那种疲惫没有人知道,也无人能体会,可支撑着我挺过来的,除了他还有谁?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他拒绝了我最后的要求,同时也关闭了我的心门,门里是我差一点就坦诚的秘密,此刻,门关了,秘密或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我想把这个还给你,戴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 我指着脖子上那块玉,眼神撇向林美琪,如果我真把这块玉物归原主,江铭晟会转手戴在林美琪的脖子上吗? 依照现在的情形,不是没有可能的“你拿下来吧。” 不再像上次一样,听到我要把玉还给他,他就愤怒的把我训斥一顿,而是以一种极冷淡的口气,让我还给他。 掏出钥匙上的指甲剪,我用力按下去,绳子终于断成两截,我以为剪断这个绳子会比较费力,当绳子确实已经断了的时候,我才发现,一切剪断的,还有我心里的情丝。 紧紧的拽着那块玉,刚解下的时候温热温热的,但一离开我的身体,马上就恢复了原本的冰冷,我沉重的向江铭晟走过去,一步一步,步步维艰。 终于走到了他面前,我伸出手臂,展开掌心,指尖颤抖的说:“拿去吧……” 紧闭双眼,脑子里回忆第一次他给我戴上的时候,他告诉我:“这个以后就归我了,这是他很重要的东西。” 不是我不珍惜,而是命中注定我没有机会珍惜,如果我不能爱他,有人替我爱他,也未尝不好。 江铭晟终于伸手接了过去,却在下一秒,在我们震惊的目光下,把那块玉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啪一声,曾经他视为很重要的东西,瞬间粉碎我仿佛同时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时间痛的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江铭晟冷冷的转身,他走向林美琪:“走吧。” 林美琪一直凝视着地上的我,眼里充盈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她还是停下了脚步,走到我面前,不明所以的问了句:“你没事吗?” 放在以前,我一定会觉得她是在看我笑话,她是黄鼠狼在给鸡拜年,可是放在此刻,不管她是出于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了“没事,你走吧。”我平静的凝视着地上已经碎裂的玉,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力气。 林美琪没有过多的询问我,或许她也知道,以她的立场,没有必要问太多。 终于把目光从地上移到前方,我目视着江铭晟和林美琪走向车边,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动力,所有的支撑,全部轰然倒塌,下一秒,我无力的晕倒在地上,双眼渐渐无力,但还是死死的盯着前方,江铭晟看到了,可他却还是无情的走了狼来了的故事,二十年以后,在我身上活生生的上演了。 我在他面前不是第一次晕倒,却没有一次是真的,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他以为这又是我的把戏,又是我的计谋,所以他无视了,因为我伤透了他的心,再演出以前的把戏,他也没心情陪我玩了。 双眸紧闭的那一刻,我无力的冲着车子消失的方向,默默的说:“江铭晟,这一次,我真的不是装的……”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重逢,不断的错过,曾经我以为只有我和林默会错过,后来,我终于明白,错过,是不分人的。 当我醒来时,是躺在江家的别墅,原来老马根本没有离开,江母叮嘱他,让他时刻看着我。 我无声的笑了,这是我和江铭晟,又一次注定的错过,如果老马走了,江铭晟送完林美琪回来,看我仍然躺在他的门前,他不会见死不救,他一定会送我去医院,接着他就会知道我身患绝症的事,再然后,我们要么百年好合,要么天各一方。 可惜,这一次的错过,让未来又成了一团迷雾。 九点整,我和江母伫立在B市国际机场,很快的,我就要离开这里。 心里不再有任何的念想,甚至对去英国后,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报任何的奢望,即使好了又怎样,没有了爱情,一样和死了没区别。 我开始后悔,如果昨晚我没有去江铭晟那里多好,那么我就不会看到林美琪,不会看到江铭晟摔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她离开我的视线。 第143章:远离我曾经最爱的男人 这样,我就能守着一份念想,守着一份希望,哪怕这份感情我依然会失去,但也不会失去的如此绝望,连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的绝望。 “安检了。” 江母轻声的提示,我默默点头,追随着她的脚步,一步步远离我曾经最爱的男人,和我曾经做梦最多的地方。 飞机终于起飞了,生死未卜的未来,命运的轮回,都将慢慢的转移的另一个地方,没有期待的未来,再怎么痛苦,我也不怕了! 十个多小时左右,我们终于抵达英国的伦敦,下了飞机就有人在机场等我们,江母用流利的英语和她们对话,并且介绍我是她的儿媳妇,对于这个称呼,我又一次苦笑。 “来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曾经在英国留过学,铭晟爷爷以前也有生意在这边,只是后来,铭晟都聚集到了泊尔尼。” 我点头,表示我知道。 江母的朋友直接送我们去了爱德华医院,这是之前江母就联系好的,拒说这是皇家医院,费用高的吓人,江家有的是钱,这个我不用担心,只是我和江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办理了住院的手续,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医院初步给我制订了一套“三联疗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江母说,相信医生总没错。 头三天,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并且我越来越消瘦,江母见我没有好转,反而还严重了,于是当医生又一次给我化疗的时候,她忍不住的质问: Whyisshegettingthi er(为什么她越来越瘦?) Verystrange,thereshouldbebetterto(很奇怪,应该会有好转才对!)医生双眉紧紧的并拢。 江母重重的叹气,一脸的焦虑。 Yousleepwell?(你晚上休息的好吗?)医生将话题转向我。 面对他的质问,我知道我不应该有所隐瞒,否则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一点。 Ihavetosleepforthreedays,canyougivemesomethingtosleepingpills(我已经失眠三天,可以给我准备点安眠药吗?) 对于我的回答,医生震惊了,江母也震惊了,就算是用再好的药,再高端的治疗,一个人三天夜不能眠,也不可能会有好转的现象,而他们医院用的三联疗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睡眠好。 江母没有质问我为什么睡不着,她比谁都知道我心里的苦,经过一番思考后,她郑重的跟说:“来茴,你的病你父母知道了吗?” 我黯然的摇头:“不知道。”我连江铭晟都不敢说,我又怎么敢跟他们说。 “那你准备这样一直瞒下去吗?父母和爱人是不一样的,爱人失去了爱人可以再找,那父母失去了子女,可以再找吗?” 低下头,我无言以对。 “让我来通知你爸妈好吗?我把他们接到这里来陪你。” 看我一脸犹豫,江母继续做我的思想工作:“你在这里能治好是天大的好事,倘若……倘若治不好,你让父母将来怎么办?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难道你连死都不让他们知道吗?” 眼泪黯然的滴落,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女儿,一直都不是,除了让他们为我担心外,我什么也做不了,接他们出那座小县城的诺言,也许这一生也办法实现了,因为我或许真的不会有一生。 “好。”我点了头,江母欣慰的笑了。 接下来,我等着父母的到来,我不知道他们看到现在的我,会伤心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江母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她是背着我打的这通电话。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慵懒的照进病房,英国的天空和中国没有区别,只是这里阳光没有中国的温暖。 我早已经醒了,但却假装没醒,听着医生和江母讨论我的病情。 Ifshehasinsomnia,itca otbeverygood.(如果她一直失眠,情况会很不好!) 医生的口气无比担忧。 江母自信的说:“Ihavetoinformherparents,shelostthemotivationtosurvive,herparentscome,thingswillcomebackagain.(我已经通知她父母,她是失去了活下来的勇气,她父母来了,失去的东西会再回来) 我猜的没错,江母让我父母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希望我增加活下去的勇气。 然而,我没有等到父母过来,却得到了父亲住院的消息。 当江母把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是颤抖着接过来的“妈……”一时之间我哽咽了。 “来茴,我的女儿啊……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你怎么会患了绝症!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的下去”电话那端传来母亲悲恸的哭声!无比的凄凉。 “妈,我爸怎么样了?”即使自己已经这样,我还是更关心父亲的身体“他一听说你患了绝症,就血压上升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医院里,医生要静养一段时间,他现在不能乘飞机……” 母亲继续哭,这是第一次,我听到母亲这么伤心的哭声,即使别人骂她女儿是破鞋,也没有如此绝望过。 “妈你好好照顾爸,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我极力安抚母亲,她突然出声质问“我给你的镯子呢?戴了没有?那是可保平安幸福的,你戴了没有?” 一时语塞,我盯着空荡荡的手腕,第无数次的撒谎:“我戴了,你放心!” 在母亲痛哭的声音下,我实在太难受,只好谎称要做检查,迅速切断了电话。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我以为是江母,却没想到门被推开的时候,竟然让我看到了林默! “你怎么来了?”我无比震惊的看着他。 “我来陪着你!”他坚持的望着我,脸上的表情不容拒绝。 “不需要,你走,你马上走!”我用被子捂住头,无情的拒绝,只因为他不是我想看到的那个人。 “季来茴,无关爱情的守护你也不需要吗?你非要如此陌生我们的关系吗?” 林默大声的训斥,眼里闪着涌动的悲伤。 “我不需要,要我说多少遍?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你马上离开这里!” 我的情绪很激动,只要林默站在这里,我就会想起江铭晟失望和痛苦的眼神,我的心就会无时无刻不受着痛苦的煎熬。 江母闻听病房有争吵的声音,立马奔了过来,看到林默的时候,她疑惑的问:“这位是?” “江夫人你好,我是她的朋友,我叫林默。”他自我介绍,很自觉的说是我朋友,而不是初恋情人。 “哦你好,你是来看望她的吗?”江母小心翼翼的问,有些疑惑为什么朋友来看我,我却如此不高兴。 “我想在这里陪着她,可以吗?”林默眼神期盼的望着江母。 “阿姨,你让他走,现在就走!”没等江母回应,我已经表明了不让他留的决心。 江母为难的望着他,担忧的说:“她现在情绪不能激动,为了她能尽早康复,你还是先走吧。” 林默绝望的走向我,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大声咆哮:“季来茴,你这样拒绝我,是还想着江铭晟吗?如果这么想他,当初为什么还要让我陪你演戏,逼他放弃?” 江母诧异的瞪着我,顿时,她什么都明白了。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管!”我同样咆哮。 “你死了那条心吧,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替代你,而且很快就会结婚,我来之前就已经见过他,我已经告诉他,我和你一起出国了,并且他非常的相信,这不就是你当初要想的结果吗?你现在又这么难过是为什么?” 我抬起朦胧的泪眼,震惊的望着林默,他竟然会跟江铭晟说我和他一起出国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给我留“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林默,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我第N次告诉你,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心里难过至极,也不再顾虑江母就此知道了林默和我是有过去的人,手指紧紧的抓着床褥。 “林先生,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如果真的爱她,不是你这样爱的!” 江母上前劝说林默,声音非常的严厉。 林默最后心痛的看我一眼,转身落寞的离去“来茴……” 看我压抑着心里的难过,江母想跟我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有可能触碰到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阿姨,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没有抬头,江母重重的叹口气,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身,诺诺的说:“铭晟……” 我知道她肯定想说什么,就做好心理准备的问她:“他怎么了。” “他前几天给我打电话,问我去了哪里。” “你怎么说的?” “你不让我告诉他,我自然是跟他撒了谎,说我在这里度假。” “还有呢?”我继续反问,心里明白,江母想说的,一定不是这个。 “他假装无意的问你去了哪里。” 蓦然心头一紧,我抬起头:“你怎么说的?” 她摇头:“我说不知道……”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不管我去了天涯海角,只要他想找,以他的能耐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可若是他不想找,不管我去了哪里,他也都不会知道。 第144章:互相折磨 江母说她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就等于间接的让他相信了我和林默一起离开的事实,那么,他就更不会找我了,甚至林默说的也不会错,他会找人替代我,呵,真是可笑透了,曾经林美琪坚定我是她的替身,如今到底谁是谁的替身,恐怕也只有江铭晟自己最清楚了“恩,没关系。” 我点点头,接着躺回病床上,疲惫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伫立在窗边,望着满天的星斗,想象着此刻是谁伴在他的左右,他的心里又是否会再想起我。 想到海边的那幢别墅,很有可能很快就被别的女人住进去,心里蓦然变得很不甘心,也突然很想知道,一切是不是真的如林默所说,他的身边已经有人替代我。 曾经以为是山盟海誓的爱情,如今,是否真的已经离我越来越远,远的比那恒何的星数还要远,远的即使我再怎么呼唤,它也不可能再回来。 脑子里突然间就闪了这么一个念头,我想回去,哪怕只看一眼就好,只要一眼,我就会彻底的死心也许生命垂危的人就是这样,想到哪儿就要做到哪儿,即使我知道现在中断治疗回了国是多么的不理智,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 写了一张便条留给江母,我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凌晨五点偷偷的出了爱德华医院。 直奔机场,我任性的搭上了飞往中国B市的飞机,又是一个漫长的飞行时间,我来英国不过十天而已,却如同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下了飞机,外面一片漆黑,我在夜幕的余晖下,打车直接去了江铭晟住的地方。 远远的,我站在阴暗处,那扇门始终紧闭着,站了很久,依然没有看到我想看的人,失落的去了附近的酒店,把电话卡重新插回手机上,自从离开这里后,我就再也不曾开过机。 开机不到十分钟,我就接到了江母的电话“来茴你去哪里了?”她的声音透着无比的焦急和关切。 “阿姨,我只是回来看看铭晟,我会回去的,我很快就会回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一听我是回了国,并且是回来看江铭晟,心里突然间就什么都明白了,无奈的叹息,她痛心的说:“那你早些回来,实在不行,就跟铭晟说了吧,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了!” 轻轻的,我说了声好。 第二天傍晚,我又跑到江铭晟住的地方,在那里守了整整五个小时,终于,我看他了,同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林美琪。 他还是那么帅气英俊,只是眼里如同结了冰一样的寒冷,我一路目视着他走过,不曾看到他脸上露出半点笑容。 林美琪默默跟着他,一言不发,像是装了满满的心事。 江铭晟走的很快,他已经进了屋,林美琪才刚到门口,我迅速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啪一下扔了过去。 听到响声,她疑惑的回头,迅速朝四周扫了一眼,我立马伸手对她摇了摇,看到我的一瞬间,她震惊了,无比的震惊。 我向她招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折过脚步向我走来。 “季来茴,你……”她震惊的根本说不出说话。 “我在香百合咖啡馆等你,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说完,我第一时间离开了原地,怕被江铭晟发现了。 我相信就算我不提醒她,她也不会告诉江铭晟,她一直梦想着江铭晟能娶她,如今好不容易梦想要成真,又怎么可能自己亲手毁了梦想十五分钟后,林美琪出现了,我已经不敢再想过去那样,坐在临窗的位置,我现在就如同见不得光的海芋,只能隐藏在僻暗处。 “季来茴,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她焦急的询问我,脸上仍然挂着震惊的表情。 我以为她是很气愤我竟然又回来了,就立马解释:“我会走的,只是暂时回来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你抢江铭晟,我若是有心想抢,我当初根本就不会放手。” 她赫然的瞪着我,完全是被我迷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明明上次一个男人说你走了,为什么你却还在这里?” 原来林默真的找过了江铭晟,并且林美琪也知道。 “他还好吗?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我移开了这个话题,把重点放在了我此行的目的上。 “你认为他好吗?他对你什么样感情,你非得让我亲口说出来才满意吗?” 林美琪黯然的把视线移向咖啡馆的各个角落,扑朔迷离。 “我找你出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祝福你们……” 呵,林美琪苦笑了笑。 “季来茴,你真是小看我了,我没有那么下贱的,你以为他真的不爱我,我还那么迫切的想嫁给他吗?你以为你不要的东西,你实施给我,我就一定会欣喜若狂吗?” 她的话像针一样刺着我的心,我抑制不住的低吼:“我没有不要他,我有苦衷的!” 面对我的激动,林美琪有些愕然,随即问道:“什么苦衷?” 痛苦的低下头,我恢复了平静:“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好好的爱他就可以了。” “真是可笑,我曾经那么跟你争跟你抢,你死死的抓在手里不肯放,如今,一句莫名其妙的有苦衷,就要让我来好好的爱他,你们都把我当成什么了?江铭晟把我当成你,你也把我当成你吗?难道你还想跟我说,让我替你好好爱他吗?” 呵她抑制不住的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如果你现在真的需要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感情,那你明知道他不爱你,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 我凌厉的问她,心里已经对她藐视了我的感情感到气愤,她以为我是把不重要的东西扔给了她,相反的,我最重要的最放不下的,才是她眼里认为最不重要的! “那是我不忍心看到他难过,虽然我知道他掩饰的很好,可是他骗的了他自己,骗不了我,他眼里的痛,心里的苦,每次都像刀一样割着我的心,即使把我当成你也可以,只要他心里有一点点安慰,怎样都没关系!” 我盯着林美琪素淡的容貌,其实她不化妆的时候,我俩更像一点,上天为什么要把两个如此相像的人扯到了一起,到底谁是谁的替身,谁又在饰演谁的角色? “那就好了,你心疼他说明你爱他,结婚后,他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只要你用心,你会有一生的时间来让他爱上你!” 蓦地的一声,她站了起来。 我诧异的仰起头,不明白是不是我这样说,又让她哪里不高兴了。 “季来茴,我最后说一遍,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犯贱的林美琪,我也有自尊也有骄傲,没有爱情的婚姻我不再需要,所以,守候他并不代表一定就会嫁给他!做一时的替身不代表要做一生的替身!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傻” 她准备离开,我迅速伸手拉住了她,眼神恳求的望着她,等我说完以前每次和林美琪见面,都是我被气走,她叫住我,这一次,终于换我叫住了她。 “我生病了,可能活不久……” 被我拉住的胳膊蓦然间僵硬了,她缓缓回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吸了吸鼻子,我再一次肯定的说:“我生病了,血友病,绝症。” “怎么可能?那江铭晟怎么会不知道?”她震惊的坐了下来,一把抓紧我的手。 “如果我有心不想让他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如果我不是患了绝症,我又怎么会舍得放他的手? 终于,她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了,我为什么会放手,我为什么会走,江铭晟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她都明白了“那你就准备一直这样瞒着他吗?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怎么办?” 她刚或许是想说如果我死了怎么办,但还是顾虑到我的感受,紧急换成了不测怎么办,想起曾经她的不顾他人死活,和现在的能为他人着想,其中的转变不是不令人欣慰的。 “如果有不测,只要他不知道真相,他就会一生都以为我是移情了,和初恋情人一起走了,就这个结果,就这么简单。” 我辛辛苦苦隐瞒到现在,不就是追求这样的结果吗? “可是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即使他一时半会不伤心,但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那会伤心成什么样?季来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这么做!” “那你怎么做?”我凝视着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因为江铭晟没有对她体现出那么深层的爱,所以她不理解我心里的感受。 “我一定会告诉他,即使我死了,他一时难以接受痛苦万分,也好过将来他知道了,痛苦一生!” “不会的。”我摇头,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总有一天,当他对我的感情淡了,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再有什么过不去的痛苦。 我还是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坚持,林美琪一声叹息:“你这是何苦……” “我只求你好好的爱他,替我完成我未成的梦想,为他生儿育女……” 眼泪轻轻的掉落,这就是我的梦想,一个很简单的梦想,却一直都没有办法实现,现在我只能把它寄托在另一个身上,虽然我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我们所想的怎样,便能如愿。 即使不能如愿,有一份期待,也好。 离开了咖啡馆,傍晚的夕阳不再醉人,而是像血一样的颜色,把生命映照的岌岌可危,照的人心里恐慌无比。 我想看的人我已经看到了,我想交代的梦想也交代了,即使林美琪没有明确回答我,但那一句她尽量也比什么都不说要好! 打了个电话给江母,我告诉她,明天我就去英国,为我的生命做最后的拼搏。 第145章:今生无缘,来生再续 走着走着,竟然又走到了碧水轩,站在碧水湖畔,忧郁了很长时间,我纠结着要不要上去。 其实那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没有我爱的人,也没有了我的回忆,我上不上去都已经无所谓折了一根柳条,我蹲在湖中心,轻轻的搅着湖水,一圈圈的涟漪随即荡漾。 双腿蹲的麻木了,猛一站起来头晕的很厉害,身上没有带药,想到楼上还有之前的药在那里,我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电梯一路飙升到顶楼,刚一打开门,兜里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林美琪的号码,心里顿时一阵莫名的慌乱“喂?” “季来茴,江铭晟发现了他去找你了”林美琪在电话里焦急不安的吼着,声音都是颤抖的! “发现什么了?去哪找我了?你说清楚一点好吗?”我只觉得头更晕了,吃力的掀开沙发上盖着的布坐了下来。 “我从咖啡馆回去后,他突然开车说让我陪他去个地方,然后他就把车开到了山上……” 我大惊,急忙问:“难道你们去相思寺了?” “是的就是去了那里,江铭晟看到你在门上写的东西了,他震惊了很长时间,然后疯了一样的把车开下山去了” 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接下来我需要说什么,林美琪继续呐喊:“他的车开的很快,现在天也快黑了,我真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打他电话他也不接,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他,稳住他的情绪” 努力镇定,再镇定,我焦急的问:“那他知道我生病的事了吗?” “不知道,我没跟他说,他看到门上刻的字就疯了一样的冲下了山,我哪有机会跟他说真是急死人了” 林美琪在电话那端焦急万分,我安慰她:“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切断林美琪的通话,我刚准备再拨给江铭晟,房门砰一声被人踢开,接着他出现了,身上,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被荆棘条划出的伤痕,渗着细密的血丝,我震惊的望着他,他同样震惊的望着他,两个人像是从来不认识,又像是认识了很长很久下一秒,我冲到他面前,大声的质问:“你从山上滚下来的吗?为什么这么多划伤?” 心疼的凝视着他,抓住他手臂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江铭晟像傻了一样,过了很长时间,他突然猛的按住我的双肩,大声的质问:“季来茴,你告诉我,什么叫今生无缘,来生再续?” 眼泪瞬间冲出眼眶,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再告诉我什么叫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你继续告诉我,什么叫季来茴这一生只爱江铭晟,如果真的这么爱,为什么又要离我而去?” 面对他一句句泣血的质问,我只能把泪下得如同一场磅礴的大雨,可即使这样,我还是舍不得淋湿了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已经腐烂不堪,却仍然还是很痛很痛。 江铭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按在我肩膀上的双手突然开始剧烈颤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颤抖着的吼道:“来茴,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这么的不安?为什么你明明在我眼前,我却又感觉你离我那么远?” 痛苦的哭,绝望的哭,除了哭,我还能怎么样,我到底还能怎么样,要我亲口说出我得了绝症,我怎么能说的出来,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的沉默无疑是加重了江铭晟的不安,他突然推开我,疯了一样的把房间里盖着的布全部掀掉,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推倒,抽屉柜子,任何一个地方,像是再找寻什么,又像是怕找到什么在泪水中凝望着他的我,无助的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蜷缩在角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开始心慌! 蓦然间,我想起来了,我的药,我的药就藏在隐僻的地方,难道他是想找我的药?不会的他不会的 再怎么安抚自己也于事无补了,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在紧闭双眼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江铭晟终于找出了那一大包的药,他颤抖的拎出来,然后拉开了袋子我冲过去:“铭晟,不要看,什么也没有,让我扔了它!” 即使我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却还是报着一丝希望他不要看,有谁会知道,我有多么怕他知道了我患病的事?有谁会知道,我有多么怕他伤心难过?又有谁会知道,我多么怕他眼睁睁的看着我闭上了只有他的双眼? “铭晟,你求求你,你不要看,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不要看好不好,我求你了……” 死死的抓住他手里的袋子,悲伤的肩膀剧烈起伏,他猛的推开我,绝望的喊:“让开” 我被他失控的推到了一边,一行如同血一样的眼泪慢慢的涌了下来,以后的以后,或许我都不会再有眼泪一盒药在他目视下掉到了地上,接着又是一盒药掉在了地上,再接着,又是一盒越来越多的药在他的目视下掉到了地上,每次落地的声音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江铭晟的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我紧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管我流再多的眼泪也不会这样痛,可此刻,我看到他的眼泪,我就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扑嗵一声,我摔倒在地上,真的真的承受不了了,心太痛太痛,没有办法呼吸,我出现了短暂性呼吸障碍江铭晟冲到我面前,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是苍白的,他的眼里嗜满了泪水,他抚起我,使劲的揉我的胸口,一句话不说,沉默的可怕,隐忍的恐惧,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我知道,此刻,他的心一定痛到了极致当我终于缓和过来的时候,我紧紧抓住江铭晟的双手,无措的安抚:“你不要难过,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以后也会好好的,我会跟你结婚,然后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再然后……” 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就像没来得变成蝴蝶的蛹,很快就夭折了。 江铭晟终于忍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猛的站起身,走到窗边,一拳砸了下去,砰一声巨响,玻璃粉碎,他的手背血瞬间像流水一样滴下来,可他仍没有停止疯狂的举动砰砰短短的时间,他砸光了所有的玻璃,地上一片片殷红的全是血,红的像凤凰花,又像血罂粟,所及之处让人触目惊心,我已经震惊的没有知觉,当我终于被那艳红的血刺激到清醒时,我冲到江铭晟面前,紧紧的抱住他,声音沙哑的求他:“铭晟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多么希望人可以不用长心,这样的话就不会痛,不会痛就不会很痛,不会很痛,就不会痛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茴,你可曾知道,我的心现在痛到了什么程度?”江铭晟用他血肉模糊的手抓起我的手,再一次放到了他的胸前,那里是一颗曾经只为我跳动的心,此刻却静的出奇。 “我怎么能说你是该死的女人,我才是该死的男人,我早该发现你的异常,早该发现的……” 他痛苦的跪倒在地,双手支撑着地面,头深深的埋下,地上的血混合着他的眼泪,让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不痛,或许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麻木了,彻底的麻木了我跪在他身后,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体又开始痛,并且伴随着强烈晕眩,我清楚的知道,我的病又发作了,医生说,我不能受强烈的刺激,不能过度的悲伤,可是我有这样一段感情,面对这个深爱我的男人痛苦欲绝,我怎么能不因他的感受而感受,怎么不因他的悲伤而悲伤! “那一晚,你跟我说,让我为你建相思楼,相思大厦的时候,我就应该观察到你的异常,可我却只当你是胡说!” “很久前的一天,我出了碧水轩又折回来,明明看到你塞了一嘴的药,却被你三言两语就轻易搪塞而过!” “还有那一次在顺宝斋,你为了让我相信你身体很好,连吃了两碗八味饭,吃的脸色苍白,我却还真的相信你很能吃,你去了卫生间那么久,出来的时候脸色更加不好,你说你拉肚子,我又一次的相信了!” “你消失的前一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倒在我眼前,我却当是你又一次耍花招!所有的过去,只要有心发现,我早就可以知道,可我却到了今天才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没用的男人,我还怎么能说我爱你,我根本不配爱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份感情,来茴……” 江铭晟痛哭失声,这是第一次我看到他哭的这么伤心,没有任何质疑的为了我而哭,母亲曾经告诉我,如果有个男人可以真心真意的为你哭,那就说明他真的爱你,因为他的眼里有你,他的眼泪才会为了你而流“铭晟,你不要难过,也不要内疚,更不能伤心,你的心就是我的心,你痛我也会痛,你没有发现这不是你的错,是因为你太爱我,你根本就不敢往那上面去想,你不敢想的东西你当然不会知道,在你的意识里,我永远都是一个健康开朗的女人,是一个可以陪你携手走过漫长岁月的知心爱人,所以今天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更怨不得任何人!” 哽咽的说完这些话,我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地上的血越积越多,我震惊的哭喊:“铭晟,你的手……” 我抓起江铭晟的手,上面的血已经把原本的皮肤全部掩盖了,手背更是肿起了一大块,他脸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 我迅速把电话打给江母的司机老马,二十分钟后,他赶来了。 第146章:一言难尽 看到江铭晟的那一刻,他很震惊,这样的江铭晟,有谁看到过“老马快来送他去医院” 我冲还在发呆的老马吼道,他终于回过神,赶紧上前抚起江铭晟,我找来一块纱布包住了他的手。 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刻,江铭晟被推进了急救室,我焦急的等在门外。 “季小姐,这是出什么事了?” 老马无比担忧的询问我,我轻轻摇头:“一言难尽。” 他看出了我不太想多说,就只好缄口不语,一个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我急忙上前询问:“他没事吧?” “他的手背里扎进了好几颗玻璃渣,断了三根血管,目前已经止住了血,但以后他的左手不可再受伤,或者有可能就废了!” 呆呆的伫立,医生的话说完后就走了,老马上前推了推我:“季小姐,你没事吧?” 断了三根血管……我心疼的想,江铭晟,我这么辛苦的瞒着你到底为了什么,还不是怕看到现在这样的结果! 守了他一夜,清晨他终于醒了,我一夜未眠,听到了他无数次喊我的名字“来茴,来茴,来茴……” “你醒了?”鼻子一酸,我觉得此刻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你这些天去哪了?”他心疼的问我。 我握着他受伤的手,轻轻的说:“你母亲带我去了英国,我在那里接受治疗。” 他蓦然皱起眉:“那你为什么回来了?” 我一时语塞,如果我说我回来的原因是想找个人替我爱他,他会不会再一次失控?眼神瞥向他的左手,想起医生的话,我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我想你了,想回来看看你。” 其实这也是一个原因,我也不算欺骗他。 江铭晟支撑着坐起来,拨了手里的输液管,霸道的说:“我们走!” 诧异的凝视他,我紧张的问:“去哪里?” “英国!” “等你的手养好了我们再去。”我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痛心的望着我,他一字一句的说:“和你比起来,这个手不要又怎样?”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大声的吼道:“如果你失去了我,也失去了手怎么办?” “那就陪你一起死,就这么简单!” 终于知道,原来江铭晟固执起来,比起我有过之无不及“那明天再去好吗?现在也赶不上飞机了。”我指了指他腕上的表。 “没关系,包机就可以!” 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这边说包机,那边电话就已经打了出去。 “菲菲,马上给我联系一台直达伦敦的专机。” “对,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好,去安排吧!” 挂了电话,他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挣扎着喊道:“江铭晟,晚一天不会死的,就等一天不行吗?” 医生昨天叮嘱我,观察一天再出院,可是我很无奈,我根本制止不了他。 “不行!”江铭晟终于发火了:“季来茴,你不要逼我把这医院所有的玻璃都砸了,我现在心里很乱,所以你最好安静的闭嘴跟我走” 他继续拉着我的手向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眼里含着隐忍的痛,命令我说:“给我好好的活着,敢出什么意外,我找一百个人给你陪葬!” 他真的失去理智了,这种话岂止是命令,简直就是威胁,可是再怎么威胁又能怎样?我如果能选择,我根本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样无奈的一步在江铭晟强势的控制下,我乖乖的上了飞机,再次飞往伦敦,只是这一次,我的心情无比的轻松,不光是我身边有一个深爱的人陪伴,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学会了坦然面对生死,以前我怕死,是因为我怕死了以后江铭晟会接受不了,可现在我依然会担心这个问题,只是我再也不用隐瞒的这么辛苦,也不用再为彼此间的误会而彻夜难眠到了爱德华医院,江母看到她儿子的瞬间,非常的震惊,怪只怪我没有提前告诉她,江铭晟已经知道了一切。 “铭晟,你的手怎么了?”她眼尖的发现了儿子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别管我的手怎么了!”江铭晟控制不住的吼道:“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不是等她死了再告诉我?是不是我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一个个消失了你才满意?” 我在一旁大惊,万万没想到,江铭晟竟然真的会责怪她母亲隐瞒的事“铭晟,你不要这样说阿姨,是我求她不要告诉你的” 急忙上前解释,江母神情黯然的沉默着,或许她早就料到她儿子知道真相一定会埋怨她,所以之前她才会再三的让我考虑清楚,如果注定江铭晟早晚会知道,那我也不会让江母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了“你只会替她辩解,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最痛恨被欺骗呢?” “那你要痛恨,连我一起痛恨吧,我是罪魁祸首”一时脾气上来,我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等你病好了,新帐旧帐一起算” 江铭晟把我往病房里拖,我回过头冲江母拍了拍胸脯,意思让她放宽心,我一定会替她洗刷冤屈“江铭晟,这一次你真的误会你妈了,她不止一次的劝说我告诉你实情,是我自己太钻牛角尖了。” “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你不要怪阿姨,你这样子我心里多愧疚,我一愧疚我心情就不好,我心情一不好,我的病情就会没起色,病情没起色,我有可能就会……” 下面的话我及时的停住了,点到为止,反正他也懂。 “季来茴,如果你敢再这样说,你试试看。” 他又威胁我,我很想问他,我怎么试试看?难道他会杀了我不成?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还需要他动手吗?说不定还没等到他动手,我就自觉的离开了江铭晟找到医生,详细的问了我的病情,并且告诉他们,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务必都要把我的病完全治好! 看着他这么紧张我,心里即感动又害怕,因为太珍惜这段感情,我开始爱的小心翼翼。 “铭晟,你讲故事给我听吧?”中午睡不着,我对着身旁用手提工作的江铭晟无理要求。 第147章:什么都爱听 他深情的看我一眼,立马走了过来:“你想听什么?” “你会讲什么,你就讲什么呗。”只要是他讲的,我什么都爱听。 江铭晟想了想:“那我给你讲《一个豆英里的五粒豆》。” 我乍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扑哧一笑:“我不听这个,太幼稚了,你怎么能给我讲安徒生童话呢……” 即使我拥有难能可贵的爱情,我也始终坚信童话都是骗人的。 “那不是你要听故事的吗?”他眉头轻皱。 “可是你不能讲博大精深一点的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怎么拿安徒生童话来忽悠我嘛!”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江铭晟盯着我消瘦的面孔,突然俯身上前,狠狠的吻住了我。 对于他这一举动,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无措的睁大双眼,我被他吻的心脏跳到150次/分钟。 怕被人发现,我惊慌的推开他,江铭晟近距离的凝视我:“要不要听?” 我立马点头:“要听,你赶紧说吧……” 他满意的坐了回去,温润的给我讲起了这个充满童话色彩的故事,午后的阳光慵懒的从窗外折射入内,洒在江铭晟的身上,把他整个人映照的就像童话里的王子,朦胧的,神秘的,充满温情的,我的王子——“女人有一天早晨说。她现在开始希望和相信,她的病孩子会好起来。她记起最近这孩子讲话时要比以前愉快得多,而且最近几天她自己也能爬起来,直直地坐在床上,用高兴的眼光望着这一颗豌豆所形成的小花园。一星期以后,这个病孩子第一次能够坐一整个钟头。她快乐地坐在温暖的太阳光里。窗子打开了,它面前是一朵盛开的、粉红色的豌豆花。小姑娘低下头来,把它柔嫩的叶子轻轻地吻了一下。这一天简直像一个节日……” 我微笑听着江铭晟耐心的讲这个故事给我听,除了惬意之外,我还觉得不可思议,真是从来没想过江铭晟竟然会讲童话故事,更没想到像他这样冷酷淡漠的人,也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突然间我就觉得,不管我的人生悲剧到了什么程度,有这样一个人陪在我身边,我就是幸运的! 江铭晟终于说完了,他轻声问我:“好听吗?” “恩好听!”我笑着点头,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说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通过一个豆粒的经历,讲述了它给窗子里躺着的一个小病女孩带来了愉快和生机。而江铭晟同样也是这么希望的,希望这个故事可以给我带来活下去的勇气“真希望天天都有故事听。”他抚我躺下,叮嘱我要休息了。 “你赶紧把病养好,然后我们结婚,到时候我每天都会讲给你听。” 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美好的我都不敢想象,就从他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是奢侈的闭上了双眼,可是我并没有睡着,心爱的男人在身边,我怎么舍得睡着。 江铭晟温柔的手掌还在轻抚着我的脸颊,他以为我是睡着了,所以他终于可以释放了所有的伪装,他弯下腰把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疲惫而心痛的说:“来茴,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没有了你,我的世界等于一无所有……” “看到你如此的消瘦,我心痛的想抓狂,可是你说,我的心就是你的心,如果我痛你也会痛,为了不让你痛,我只能忍着,拼命的忍着,因为你知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心痛……” 一滴冰凉的眼泪滴在了我的脸颊上,那是江铭晟的眼泪,在我醒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温柔的笑着,心痛的眼泪只有当我睡着的时候,才敢悄悄的释放出来。 胸前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的大石,我继续紧闭着双眼,任大石重重的压着我,痛的我喘不过气“也许我是一个不详的男人,我身边的女人都会落的不好的下场,小米是,美琪是,现在连你也成了这样,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感受,如果当初我能预料到今天,我一定不会爱上你,不能给你幸福的爱,我情愿你从来就没有拥有过……” 两行清泪顺着我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人生没有如果,即使有如果,我也不后悔爱上他,这一生总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相遇,相知,相爱,相守,相离,却不能相忘。 我爱上江铭晟,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是! 天气越来越热,医生说到了夏天,我的病会比较麻烦,因为天气会直接导致我的肌肉疼痛,除了每天用冰镇外,我需要注射大量的抗病痛药物。 每次,那些药注入到我身体的时候,我都痛的死去活来,可在江铭晟面前,我却只能拼命的压抑着,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痛苦,明明痛的要死掉了,嘴上却还挂着笑,只有到当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敢肆无忌惮的把所有压抑的痛苦一并哭出来,哭的一个枕芯能拧下水为止父母终于赶来了,半年未见,他们苍老的让我心疼,尤其是父亲,鬓上的白发比我走的那一天,多出了一小半。 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出了病房,只留下了我父母在我身边,他们搂着我哭了很长很长时间,他们说,他们的女儿不该受到这样的折磨江铭晟安排好了他们的住处,他对我父母很尊重,这些都是我能预料的,实在 让我震惊的是,他在我父母来英国的第二天“爸,你不要太难过,有我在,我不会让来茴有事的!”江铭晟对着我一直抱头的父亲出声安慰。 顿时,我,我父亲,我母亲,我们都震惊了,他竟然喊爸父亲尴尬的望着母亲,母亲震惊的望着我,我则无措的望着江铭晟,半响才说:“你怎么叫爸呢……” 毕竟,我们再相爱,也没有结婚。 他走到我面前坐下来,揽着我靠在他肩膀上,轻声对我父母说:“我和来茴虽然没有走相关的程序,但在心里我早已把她看成了我的妻子,所以,她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们。 母亲落泪了,我知道她是高兴的落泪,她高兴她的女儿被这样一个人爱着。 父亲深深的叹息,愧疚的说:“患难才能见真情,今天我才明白,我的女儿当初为什么执意的不肯离开你,因为,你值得!” 我很欣慰,我真的没想到江铭晟会开口喊我父亲爸,没有人会知道这简单的一个字喊出来,需要多少的勇气和力量,因为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他的童年和成年,没有一个父亲的角色存在过,他甚至从来没有喊过爸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我悄悄的附在他耳边说:“要不要这么感动人家!” 他笑笑,松开我的手,温柔的说:“我去接我妈了。” 我点头:“恩,你快去吧。” 江母前几天回了B市,今天要过来,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 待江铭晟一走,我立马跟父亲说:“爸,你以后也要把铭晟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因为你不知道,他这一声爸叫的多么不容易!” 父亲有些不解,我又说:“因为他没有父亲,他只有一个母亲。” 父母愕然了,接着母亲拉住我的手:“这个你放心,他能对你如此有情有义,我们把他当亲生儿子是应该的,妈真的很欣慰,你走的那天我还担心你的选择,如今看到他对你用情如此之深,我总算放心了……” 我心里酸酸的,但嘴上还调皮的说:“爸,现在知道你砸他我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吧?幸亏你没把他砸死,砸死了看看现在还有谁对你女儿好!” 父亲内疚的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差点毁了我女儿的幸福……” 半小时后,江铭晟把江母接了过来,她一进房间就跟我父母热情的握手,接着走到病床边问我:“来茴,这几天好些了吗?” “恩好些了,阿姨。” 我话音刚落,立马被我母亲训斥了句:“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不懂礼貌?我有些不明白了,连江母都疑惑的很,我刚说的这句话哪里不懂礼貌了? “铭晟都喊我们爸妈,你怎么能再喊阿姨呢?你应该也喊妈才是!” 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江母愣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后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啊?” 我无措的看了眼江铭晟,真不知道有多尴尬。 “那是应该改口了,来茴,以后也喊我妈吧,你都不知道,我做梦都盼你能喊我一声妈!” 江母夸张的大笑,我除了囧还是囧,无奈之下,我冲江铭晟吼了句:“你抱我出去晒晒太阳嘛。” 他当然知道我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要出去的,就配合的走过来,拦腰把我抱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林荫树下,他把我放在长椅上坐着,然后取笑我:“你刚才脸红的样子,就像丑媳妇见公婆。” 本来就囧的很,出了病房他还取笑我,我用力捶打他:“占我便宜,占我便宜!” 江铭晟一把握住我的手,深邃的双眸紧紧凝视我,一望无际的温柔,让我慢慢的被沦陷了进去。 “来茴,你抱抱我好吗?”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让我抱他,但我还是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了他。 “这样可以了吗?”趴在他的颈边,我轻轻的问。 “恩可以了,但不要松开,就这样一直抱着。” 我没有问为什么,很多时候,彼此之间的爱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 “来茴……” 第148章:我不是来抢你男人的 莫名的有人喊我名字,我还以为是江铭晟喊的,就疑惑的问他:“你喊我干吗?” 他低声说:“我没有喊你。” “铭晟……” 这下我听清楚了,真的人在喊我们,迅速扭过头,我竟然看到了林美琪。 “你……”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我一时语塞。 “小琪你怎么来了?”江铭晟站起身,同样也很疑惑。 “我来看看她。”她用手指了指我,步伐开始迈过来。 “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望着已经走到我面前的林美琪,愈发的疑惑。 “尾随江夫人来的。” 诧异的把视线移向江铭晟,他立马澄清:“我不知道她跟过来了。” “怎么来茴,我来看看你都不行吗?”林美琪有些失落:“你放心,我不是来抢你男人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来我很高兴。” 我们三个人一起往病房里走,中途我在想,如果父母看到一个和我长的这么相似的人,他们会怎么想呢? 想着想着就到了病房,江母和父母还坐在那里说着什么,见我们走进来,立刻停止了话题。 “爸妈,有人来看我了。”我指着身后的林美琪,向他们介绍:“这位是林美琪小姐。” 父亲抬眸的一瞬间,非常震惊,但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我心里偷偷的想,果然他们是震惊的,和我当初第一次看到林美琪的时候一样,觉得不可以思议。 母亲黯然的笑着说:“这位林小姐长的和我们家来茴真像啊……” 林美琪听了我母亲的话,打趣着说:“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姐妹呢。” 父母脸上再次一闪而过的惊诧,我敏感的看到了,但其它的人却并没有注意到。 “叔叔阿姨你们家以前没丢过女儿吧?或者来茴是不是你们捡的?”林美琪继续开着玩笑。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父亲立马摇头,母亲则黯然的背过身去。 林美琪以前在法国呆过很长时间,所以对这里非常熟悉,她告诉我,法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特别是红酒最有名,我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果总是待在医院,实在是够遗憾。 于是,我就缠着江铭晟,死活要他带我出去走走,他说我身体不好就待在医院,我就要挟他:“你不带我去,我就绝食!” 他不是不知道我固执起来有多厉害,终于被我磨了两天后,他同意了。 “你也一起去。”我对林美琪说,她看了眼江铭晟,点点头。 我们三人出医院前,母亲反复叮嘱我,注意不要玩的太晚,注意不要乱吃东西,还叮嘱江铭晟,不要太由着我,自始自终母亲没有跟林美琪说上一句话,她似乎挺排斥她。 “去哪里?”出了医院,江铭晟问我。 “哪里有红酒就去哪里。”我兴奋的说。 “不行!”他立马训斥:“你不能喝酒。” “就喝一点点没关系的,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果不偿偿这里的红酒,实在是太遗憾了” 江铭晟无视我的恳求,冷冷的说:“等你病好了,你想喝我可以每周带你来一次!” 我有些失望,就口不择言的说:“那要是不好呢?岂不是一辈子也喝不上了。”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就明白我说错话了“铭晟,喝一点点没关系的,如果来茴想喝的话,你就满足她一次吧。”林美琪看出了气氛紧张,她出面替我说话。 最终我们还是去了附近的酒吧,在包厢里,面对着晶莹的像血一样的红酒,我取笑江铭晟:“多么诱人的红酒啊,可惜再诱人也诱惑不了你。” 林美琪或许也知道,江铭晟是不喝红酒的。 然而今晚,他却做出了让我震惊的举动,拿起面前的一瓶红酒,他斟了满满一杯,一口饮尽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果然我是不该说话刺激他的,一个从不碰红酒的人,竟然被我刺激到喝红酒像喝白开水,我心里百味陈杂! “喂,你不要喝了。”我伸手去夺他的杯子,他手一闪,又是一杯酒进肚。 “不能再喝了,你从来都不喝的!”我干脆坐到他面前,死死的抱住他的手。 江铭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拨开我的手,继续喝。 “江铭晟,我还没死,你就这个样子,那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阻止不了他,我心里一难过,就什么都不管了,管他爱不爱听,能不能受的了“来茴,他心里难过,你让他喝一些吧。” 终于知道带着林美琪出来的好处了,就是帮忙打圆场的! 拿起江铭晟喝了一半的红酒,我对着酒瓶猛喝了几口,他一把夺过去,怒吼了声:“你疯了是不是?这是你能喝的吗?” “我就喝,你从来不喝的都能喝,凭什么就不让我喝!” 心里明明知道,我不能喝只是因为我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我也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的身体我不珍惜有人会珍惜,那个人就是江铭晟他仰起下巴,把酒瓶里剩余的红酒喝了个精光,终于他喝倒了,昏睡过去。 我含泪望着他,从来不喝红酒的他,今晚因为我一句带刺的话,就让他伤心的借酒浇愁,江铭晟以前那么多的原则,因为我打破了太多太多,多的我都记不清,他原来是怎样一个人。 “他真的很爱你。” 林美琪一句落寞的话,透尽了心酸。 我抱住江铭晟,贴着他的脸,无奈而忧伤的恳求她:“如果不久的将来我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守护他!” 现在的江铭晟,连一句我有可能会不在了的话都不能听,那如果将来我真的不在了,他该怎么办?有谁来安抚他,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季来茴,你不要动不动把这句话放嘴上可以吗?你自己说出来没感觉,那你身边的人呢?他最害怕听到的话,你毫无顾忌的就说出来,你非要这么残忍吗?” “不是我残忍,是事实就是这样!” 林美琪凝视着江铭晟,眼神无比的凄凉,她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对我说:“虽然你很可怜,患上了这样的绝症,可我若是你,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哪怕死了,我也愿意……” 她这样说是羡慕我的意思吗?如果这个问题让江铭晟来回答,他一定会说,如果要用我的健康来换取这样一份爱,他一定会选择不爱我,这样我就可以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不用为爱伤心失落,也不用为病痛受尽折磨! 江铭晟的爱,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为我的幸福而存活。 清晨,我从江铭晟的怀里醒过来,我们竟然就这样在酒吧里睡了一夜,而林美琪已经不知去向,桌上放着一张便条。 “季来茴,我回去了,我以为我能坦然的看着江铭晟怎么爱你,可是当我真正看到以后,我才明白,我的心还是会痛,曾经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逼他喝红酒,他也不肯喝半口,却因为怕失去你而喝了一整瓶,这是什么样的爱我不清楚,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获得过,羡慕你的同时也祝福你,能早日康复与他白头偕老,倘若你真的不幸离开,我会信守承诺替你守护他,直到永远!林美琪亲笔。” 心酸的揉掉便条,扔进了垃圾桶,有她这一句话,虽然难过,我还是放心了。 我被江铭晟抱着回了医院,其实我可以走,只是他坚持要抱着我。 已经在爱德华医院住了不少时日,除去中途回国的那两天,一共住了十九天。 白天江铭晟都会陪我,江母也会陪我,我父母也会陪我,晚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医生交代,晚上有家属在的话,会影响病人休息,他们医院都有很好的护士,所以晚上不许家人陪夜。 我的病时好时坏,这样的结果是我所不能接受的,因为它总是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我的心理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 而江铭晟的存在,更是加重了我心里的负重感,我常常会想,他这么爱我如果我死了怎么办?就算林美琪能答应替我守护他,可是那样他就能快乐吗? 很多需要考虑的,不需要考虑的,我都在考虑,过度的思考导致我又开始失眠,夜里睡不着,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找水喝,床头边的桌子上就有水,是江铭晟走的时候替我倒好的。 我刚翻了个身,肌肉又是一阵麻痛,像万根针刺骨一样的痛,无力的倒回床上,我重重的喘气。 呼吸越来越困难,额头上的汗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渗,那种窒息的感觉让我绝望到了极点,真的想就这样死了算了,真的是受够了,彻底的受够了! 泪水夹着汗水,湿透了枕巾,在我绝望的想要放弃的时候,一想到爱我如生命的江铭晟,我又一次犹豫了。 按响了警铃,护士来了,她一看到我面色苍白,汗流不止就什么都明白了,熟练的替我装上呼吸器,然后拿起针管,灌入不知名的药水,无情的插进了我手臂 疼痛感渐渐的消失,呼吸也越来越畅通,半小时后,我又恢复了正常,护士替我摘掉呼吸哭,轻声询问我:“Feelalittlebetter.(感觉好点了吗?)” 无力的点头:“Thanks.Muchbetter(谢谢,好多了。)” 她收拾好医疗用品,正欲离开,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Wouldyoupleasetellme,howmy disease(请你如实告诉我,我的情况到底怎样)” 第149章:做好心理准备 护士无奈的望着我,犹豫了片刻后,平静的说:“Afteramonthorso,thatisnot optimistic(如果一个月都是这样,就表示很不乐观) 她走了,听到关门的声音,我无措的哭了,一个月我已经过了二十天,现在还是这样,那不就表示很不乐观了吗?或许她这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想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我起身穿好衣服出了病房,悄悄的打车去了江铭晟的酒店。 已经是深夜了,国外就是这点好,没有时间的限制,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一样的热闹明亮。 车子停在骑士桥酒店门口,我直奔302号房间。 咚咚的按响了门铃,如此深夜江铭晟肯定早已入睡,他离开我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我们分开也不过三小时而已。 门被打开了,我其实已经按了三遍的门铃,江铭晟看到我的一瞬间,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置信! “来茴?”他走近了一些。 “我想你了。”伸开双臂圈住他。 肌肤紧贴,他终于清醒,下一秒就生气的冲我吼:“你怎么这么任性?这么晚了跑出医院要是出现什么状况怎么办?” 我笑笑:“我来你这里,能有什么状况?” “你怎么一点不让我省心?你都忘记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吗?”他继续冲我咆哮。 “没忘,可我就是想来见你……” 江铭晟痛苦的揉了揉头发,伸手把我拉进酒店的房间,砰一声关了房门。 把我按倒在沙发上,他仔细的检查我的身体,脸上,头上,脖子上,手臂上,还有腿上,确定没有任何擦伤和淤青外,长长的舒了口气。 “以后不要这么任性,英国的治安条件再好,也会有坏人出没,而且你身体不好,一个人在路上晕倒怎么办?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我24小时守着你!” 心痛的望着我,他的眼神很深很深,像瀑布下的深潭,深不见底,连他自己灵魂也深深地埋藏进去。 我的影子像幽灵般地从他黝黑的瞳孔中浮现出来,带着几许疯狂,几许落寞。 “我不是任性,就是想你了而已……”我使劲的绞着手指。 江铭晟发火了,他狠狠的按住我的肩膀,火冒三丈的说:“你这个女人到底要我怎么办?非要把人折磨疯掉才满意吗?” 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掐死他,又想掐死自己。 “如果明天我就会死掉,今天,今天你还会像样对待我吗?”我突然哽咽。 他或许只顾着担心我,却不知道深夜我差点要窒息而亡的时候,有多么害怕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我才拼命的,不顾一切的跑过来,只不过是想让自己那颗恐慌的心可以安定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低声说:“你把心掏出来吧,看看每次你说这种话的时候,那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在滴血?” 我推了他一把,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不肯面对现实,他总是怕失去,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我! “你就不能接受事实吗?人的一生中,有些东西必定要走掉,也必定要失去!” “我就是不能失去你!”江铭晟竭斯底的吼了声。 我残忍的笑了笑:“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再有能耐,也能耐不过命运,如果命运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一切结局,都意味着是新的开始。” 心痛的闭上眼,再睁开,我无情总结:“所谓新的开始,就是没有我的人生,你重新来过!” “I'mgoingcrazy!(我真是要疯了)”他拧着我的肩,低吼:“你个笨蛋!为什么总是这样钻牛角尖?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水吗?稻草吗?” “我就是老顽固,你才知道吗!”倔强的和他对峙。我半步不肯退让。 江铭晟被我气的直喘气,他非常生气,脸都气绿了。 “你离开吧,只要你离开,我一定好好的治疗!”他的气还没消,我又添了把火。 这次,他的脸直接变成了紫色。 “你在这里我的压力很大,只要你离开,让我做什么都成。”我再次恳求。 他深深地吸口气,又深深地叹出来,我们相顾无言,目光紧张地对峙着。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他吼了声:“去关灯!StupidWoman!(愚蠢的女人)” “为什么要关灯?”我疑惑不解,这跟我让他离开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Iwanttokissyou,wanttoloveyou(我要吻你,要狠狠的爱你)” 啪一声,他关掉了酒店房间内所有的灯,接着他向沙发上的我扑了过来,我们在黑暗中疯狂的欢爱。即使我的身体很柔弱,却也被他一时的粗暴而折磨的疯狂,我死死地拧着他的手,只要他动作稍微重一些,我就抓他咬他。 可是不管我怎么虐待他,他也不敢反抗一点点,因为他怕弄伤了我,除了用力的挺进,他就只能用英文骂我:“Youidiot,wanttoletmeleave you,dream(你这个笨蛋,想让我离开你,做梦!) 他骂我一句,我就狠狠的抓他一下,指甲折断了,就用牙咬他,咬的嘴里咸咸的,我用袖子一抹,继续咬 折腾的时间久了,江铭晟终于在黑暗中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抓住我的手,制止我的暴力行为:“Areyoumakinglovewithme?Oris killingme?(你是在跟我做爱?还是在谋杀我?) 我轻微的喘气:“Twoare(两个都是!) “猪头!”他骂我。 “你才是!”我反骂他。 最后,我们精疲力竭地躺在沙发上,嘴里发出零乱的喘息。 一切都如同晨曦之雾,看不清前方前不清未来,我不知道我是胜利,还是彻底被他击碎。我只知道,满脸都是泪,泪和汗混合在一起,全沾在了他的身上。 他翻身过来,轻轻地抚摸我的脸,像过去那样,温柔而缠绵地吻我。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来茴,来茴,来茴……” 黎明的曙光像初生的婴儿,透着粉嫩的乳白色,耳边有人轻唤我:“来茴……” 这个声音真的很温柔,似乎从昨晚就开始灌入我的耳中,直到现在。 我睁着朦胧的睡眼,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江铭晟英俊的脸就在我眼前,含情脉脉的望着我。 “起床了,我送你去医院。” 美好的早晨就这样被一句不美好的话打乱了,医院……真是让人讨厌的地方。 “不去行吗?”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无理取闹。 “不行!”他一把拉起我,薄薄的丝被滑了下来,上半身赤裸的暴露,我惊的大喊:“啊……” “你叫什么?”江铭晟疑惑。 “你昨晚把我怎么了?” 我记得我昨晚衣服明明穿得好好的,怎么现在一丝不挂! “你说呢?”他露出暧昧的笑容:“昨晚你很热情,我差点没招架的住。” “胡说!”想想自己病恹恹的样子,再热情也热情不到哪里去,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能招架不住?还真把我当猪头了“不信就算了,快穿衣服回医院。” 江铭晟扔过来一件崭新的裙子,波西米亚风格的,我有些茫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波西米亚? “给我买的吗?” “当然。”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风格的?” “昨晚自己说的。” 我更加疑惑了,我昨天又没喝酒,我会跟他说我喜欢什么风格的裙子?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我还说了什么?”我忐忑的问。 “你很想知道吗?” “恩!” 他一把抱紧我:“你昨晚就是这样抱着我,说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我,然后给我生一对儿女,男的叫江相濡,女的叫江以沫。” 我目瞪口呆如果江铭晟说我昨晚告诉他,我喜欢波西米亚的裙子是天方夜谈的话,那最后一句绝对是有根有据的,我确实有这么想过,替他生一对儿女,用相濡以沫来取名字天哪,真想咬舌自尽,我昨晚怎么会跟他说这些,真是丢死人了,难道他说我昨晚很热情也是真的吗? 我深深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对于我深夜逃出医院一事,主治医生非常的气愤,他冲我吼:“如果再这样不珍惜生命,没人能救得了你! 内疚的低下头,我用余光瞥到了江铭晟喷火的双眼,他一定被医生这句话刺激的想杀了我 一整个上午,我先是被医生训,接着又被父母训,最后又轮到江母,至于江铭晟,昨晚已经训的够多了! 奇迹般的,自从我那一晚我逃出医院后,连续三天我的病情非常的稳定,没有再出现任何的不适,而且胃口也很好,睡眠也很好,这一良好的现象,不得我令我欣喜若狂,当然,江铭晟比我还高兴。 对于我的良好症状,医生做了全面检查后,郑重的宣布: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状况,就表示康复有望,如果只是暂时性的,那就做好该做的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像一盆凉水把我冲头泼到脚,我突然就联想到了中国的一句老话,回光返照,难道我现在这样,其实就是回光返照的表现吗?蓦然的,心情变得很不好,我讨厌医院,更讨厌这里的医生,总是那么不近人情,连幻想的机会都不给别人留一点,非得把话说的这么现实! 第150章:情况越来越不乐观 第四天上午,果然让我应验了心中的忐忑和不安,先是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接着我竟然吐出了一团血,江铭晟看到那团血的时候,简直要疯掉了,他失去理智的冲医生吼,让他们赶紧救我的命,付出一切代价的救 然而情况却越来越不乐观,到了中午我肌肉又开始痛,并且伴随呼吸紧张,意识不清,间接性吐血,偶尔还会出现一两次休克,整整半天,因为我的病,母亲哭红了双眼,父亲急得头发脱落,江母血压发作,江铭晟更是接近崩溃一支又一支药水注射进我的体内,那些都是最昂贵的药水,拒说是对抗血友病的最佳药物,如果连这些都没用的话,或许我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到了下午,病情得到了一点控制,除了身体还是很痛外,其它的病状都得到了控制,医生告诉江铭晟,我之所以还是会痛,是因为我注射的药物过多,导致肌肉过度疲劳疼痛,可是若不注射,我的其它严重症状就得不到缓解,所以也就是说, 我痛我就只能忍着! 后来实在痛的没办法,医生拿来一小瓶药水,他告诉江铭晟:“这个可以解除她身体上的痛,但注射的时候会痛的让人承受不了! 我已经被这种慢性的痛折磨的要疯了,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了的,一整天,我过的比一生还要痛苦,多少次,不是看到这些爱我的人,我真的想放弃了“铭晟,让他注射,与其这样慢性的痛,不如一次来的痛快”我沙哑着要求注射,心都快要滴出了血。 江铭晟沉重的点头,然后他紧紧的抱着我,声音哽咽的说:“来茴,你痛的话就咬我,用力的咬,哪怕是咬掉一块肉也没关系!” 我抬起头望着他,今天这一天,他的心里受尽了折磨,脸上从未有过的憔悴,他一定怕极了失去我,却又不允许自己乱想,所有的痛,所有的心疼,都只能深深的,深深的,压抑着 “好……”我抱住他的腰,轻轻的抽泣。 医生把药水装进了针管,在没有注射前,我极力要求父母和江母离开病房,我知道等会我一定会痛的受不了,我不想让她们再为我痛心和难过,即使我也不想江铭晟看到我痛苦的一面,可是如果他不在我身边,或许在疼痛的那一刻,我真的就撑不下去了病房的门被重重的关上,屋内瞬间安静了许多,医生说:“做好准备了吗?” “开始吧!”我颤抖的回答,江铭晟明白我的无措,他用力抱紧了我。 细细的针管刺进我皮肤的那一刻,我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那是什么感觉,比普通的针刺进去痛百倍,比刀割在肉上痛万倍,泪水瞬间如同决堤的大海,淹没了我的视线,我已经看不清身边搂着我的人是谁,我以为我能坚持到不让江铭晟担心,可事实上我没有做到,我以为再痛也比不上我心里的痛,真正到了此刻我才明白,我很有可能就在这个注射的过程中,随时都会放弃活下去“来茴,痛就咬我,咬住我,来茴……来茴……” 江铭晟盯着我痛苦的脸庞,眼里嗜满了泪水,他颤抖的紧搂着我,恨不得就这样把我揉进血液里,这样就能好好的保护我,不再让任何的病魔找上我! “来茴,你不要咬自己咬我”江铭晟看到我痛苦的紧紧咬着唇,他害怕,他非常害怕,害怕我咬伤了自己,我不能流血,一点也不能他硬是把自己的手指塞进我嘴里,可即使那么痛,我也舍不得咬下去,即使痛的要死掉了,我也丝毫舍不得咬伤他半分,我告诉自己,如果你坚持不了,你就去死,但是你就是不能咬伤他! 一小支药水注射的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医生说这种药水如果注射的快了,病人很有可能受不了而休克,因此只能以最慢的速度进行注射,整个过程中,我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时候! 看到我如此痛苦,江铭晟比我痛苦万分,滴滴泪从他的眼里滴进我的心里,让我想放弃不能放,想坚持又坚持不了“来茴,不痛了,忍忍就不痛了。” 他多么希望这个针是扎在他的手臂上,扎进他心爱女人的手上,比扎在他心里还在痛,痛上千倍万倍万万倍! 漫长而痛苦的过程终于结束了,我虚脱在他的怀里,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也没有力气再看他一眼,这个时候的我,像一个可怜的奄奄一息的孩子,躺在亲人的怀里,留恋的望着这个,不算美好的世界。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围着我的亲人还有爱人,一夜之间,他们都憔悴的不成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逃到世界的某个角落,偷偷的逝去,这样就不会让他们亲眼看到我的痛苦和死亡“铭晟,回酒店休息去!”我冲着江铭晟命令,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短短的一天,脸颊更加的消瘦了。 “我没事,让我陪着你。”他固执的握着我的手,一望无际的双眸充满了心疼的忧伤。 “我不要你陪,你走啊,走啊,你再不走我现在就拨了输液管,我不管是活是死就这样了,再也不治了” 情绪激动的呐喊,只是不想看到我还没有倒下,他却先倒下了江铭晟终于离开了病房,等他一走,母亲就上前含泪说:“铭晟真是对你爱的太执着了,昨天你注射了药水后昏了过去,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的一只手上全是血,就是那只之前受伤的手,线裂开了,血滴了一地,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心疼的抱着你。” 母亲的话更加戳痛了我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就这样死了算了,这样大家都解脱了,半死不活的,只会让自己受尽了折磨,还让身边的人一起跟着受折磨,我已经没有把握,我还能坚持到哪天尽管病情被暂时的稳住,可我的情绪却发生了天大的变化,我不再喜欢说话,很多时候都是静静的凝视窗外,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 失眠的症状比起以前更严重,已经连续几天彻夜不眠,医生问我有没有休息好,我就说很好,因为我若不这么回答,我又会让江铭晟痛苦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我首先要考虑的是我身边的人,其次才是我自己终于我撑不住了,心里过度的忧思加上休息不好,躺在病床上不管医生注射多少第八因子,症状都不再有丝毫好转的余地。 医院面对我的状况,经过进一步研究讨论,把江铭晟叫过去,说出了最后救我的方案,可是代价却是巨大的当江铭晟走进病房的时候,我父母还有江母都焦急的询问他,最后救我的方法是什么,面对我疑惑的眼神,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脸上的表情痛苦挣扎。 “铭晟,你说啊,到底医生怎么说的?” “你快说啊,不管是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救我女儿,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看的出,医生说出来的最后的方法,一定不是普通的代价,否则江铭晟不会这么难以抉择,如果只是金钱的话,那根本难不到他,真正难以让他说出来的,通常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 “铭晟,你说出来吧,再难以开口,总是要说的。” 终于我开口了,不管说出来的代价是什么,若是我接受不了,那我宁愿不活! 严肃的气氛中,江铭晟缓缓的开口:“医生说最后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恢复血液病患者的造血和免疫生理功能。也就是医学上的原基因换血疗法。” 对于他说出的方法,我们都表示不太理解,江铭晟找来医生解释: “原基因换血疗法就是用健康或者原始的胚胎造血干细胞取代患者的病态造血和免疫功能。该疗法不仅能以超强的生物活性与穿透力,抑制血液病致病因子,清除血液里面的细胞毒素,防止造血干细胞增殖分化和幼稚细胞恶性克隆,达到控制疾病进一步发展;同时平衡脏腑功能,改善造血微环境,修复损伤的骨髓造血干细胞,促进生血生骨髓,实现彻底治愈血液病的目的。” 医生解释的很详细,却并没有说出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健康的血是要配型的,我没有兄弟姐妹,我只有一对年迈的父母,难道要让我父母用他们的命来拯救我吗? “简单的说,就是换血,彻底的换,包括骨髓……” 最关键的一点江铭晟说了出来,却在下一秒被我肯定的反驳! “我不可能同意的,我也不愿意换!” 江母震惊了,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代价,只是这样的代价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它,太过沉重。 “没关系,只要能救我女儿,舍弃我一条老命又怎样”父亲的倔脾气腾一下窜了出来,他含泪说:“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死了也救不了我女儿……” “爸你不要说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决不可能让你拿命来换我的命,我已经是个不合格的女儿,你想让我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吗?” 情绪一激动,我又开始冒冷汗,呼吸困难,江铭晟赶紧冲过来,紧紧的搂着我说:“好,我们不答应,不答应!” 又是一个黑夜,江铭晟陪在我身边,不管我怎么劝他,他也不肯离开。 我躺在他怀里,哭着告诉他:“铭晟,我知道你有多希望我能活下来,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不能接受拿我父亲的命来换我的命,这样的话,即使我活下来了,我也会痛苦一生,与其让我痛苦一生,不如让我就此离开。” 第151章:来茴不要轻言放弃 他搂着我的肩膀手臂一直在颤抖,把我的脸紧紧的按在他的胸前,他沉重的说:“如果没有你,我也会痛苦一生,来茴不要轻言放弃好吗?” 他的痛苦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我放弃不放弃的问题,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前方已无路,身后唯一一条退路,是要踩着我父亲的灵魂走过去,我再自私,也不能自私到如此地步“来茴,爸不一定会死,医生说有百分之五十存活的可能。” 百分之五十,哪怕是百分之八十,我也不敢冒这个险,如果父亲真的死了,我还有后悔的余地吗?我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吗? 倔强的摇头,我含泪最后的恳求江铭晟:“请一定不要拿我父亲的命来换我的命好吗?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这一生都不会!决不会” 不是我固执,也不是我极端,如果江铭晟真的爱我,他就该爱乌及乌,视我父亲如亲生,我不忍心也不能做的事,他同样应该不忍心也不能做! 无声的,他点点头。 这是多么沉重的点头,答应了我,就等于同时放弃了我的生命,可是有什么办法,人生之事,不可能尽如人意,不可能十全十美,不可能没有圆缺,有得必有失,即使再怎么痛苦和无奈,也要不得已的接受所有不能接受的! “铭晟,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好我的父母,假如……我不在了的话,请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们……” 得到了江铭晟的保证,我以为一切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变故,却没想到固执的父亲并不是我可以轻易说服的,当我无意听到他们的对话时,我真的什么也不愿去想了,唯一想的就是,离开,离开所有爱我的人,然后,在死之前去我想去的地方。 假装睡的很香,脑子里却清醒无比,最起码他们都以为我睡着了。 “铭晟,换血的时间定好了吗?”父亲焦急的问江铭晟。 他无奈而忧伤的说:“爸,来茴不愿意你这么做,不管是你还是来茴,我都不希望你们有生命危险,请容许我再想想办法!” “不能再拖了,她现在多拖一天希望就少一天,连医生都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还能想什么办法,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拼命的压抑着想要哭的情绪,昨晚我才恳求江铭晟一定要替我照顾好父亲,现在父亲却又求他照顾好我,我明白江铭晟的为难,不管是我还是我父亲,他都不希望出任何的事,可是在感情方面,他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吗? 江铭晟的犹豫,给了我最真实的答案傍晚的夕阳有着红宝石一样艳丽的颜色,我凝视着窗外,手心被江铭晟握得暖暖的。 “来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心里想的是,我想去的地方那么多,我的时间允许我先去哪里?可嘴上,我说的却是:“我在想为什么夕阳是红色。” “傻瓜,夕阳也会有橘色的时候,只是此刻是红色的而已。”他用手指戳我的额头,好熟悉的动作,好像自从我生病后,他就没再这样戳过我。 “铭晟,今晚你不用陪着我了,你回酒店好好睡一觉。” 我盯着他疲惫的双眼,十分的心疼。 “没关系,我……” “非要逼我不吃药,不打针,不睡觉才肯妥协吗?”我直视他,每次也只能拿这些才能逼着他跟我妥协。 终于他点了头,我开始计划怎样逃?逃到哪里? 一个小时后,我决定回国,去云南的丽江走一圈,如果时间足够的话,下一站就去大理。 十一点半,江铭晟终于恋恋不舍的出了病房,看不到他背影的时候,心里蓦然觉得很难过,我冲下床打开房门追了出去,穿过走廊,远远的又看到了江铭晟的背影,我立马大喊:“铭晟,等一下。” 他回过头,疾步走到我面前,不悦的质问:“你怎么出来了?” “我忘记抱抱你了。”没等他反应,我用力的上前抱紧了他,趴在他耳边哽咽的说:“好了,抱一下就好了。” 他没有往多处想,俯身吻住了我,吻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担心夜凉冻着了我而不得不松手。 “我送你回病房。”他伸手想抱起我。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身上一闪,我跳开了。 “那好,我看着你进去,不要再出来了!”他向我挥手。 我听话的点头,向前走了几步,然而,我突然回转身,半隐在黑暗中,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铭晟,我真的走了哦?” 他点头:“晚上被子要盖好。” 我含泪向他挥手,江铭晟一定做梦也没想到,我这一走,恐怕永远不会再回来。 凌晨四点,我穿好衣服,拿起简单的行李,第三次逃出了爱德华医院,不怪人家医院太放松,怪只怪他们太人性化,总觉得病人如果看的太紧,就丧失了自由的主权。 奔到机场,我买了一张直达云南丽江的机票,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就飞离了英国。 坐在飞机上,我想象着江铭晟和我父母若是看到我留的那封信,该慌张焦急到什么程度,虽然我一直都不省心,可这一次,我是真的被逼无奈,如果我继续留在那里,父亲一定随时都会做出玩命的事! 天黑前到达了丽江古城,能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做出如此疯狂的选择,除了心痛外,也不枉此生了。 找了家客栈,老板娘是个很有风情的女人,有一双细长的腿,她很热情健谈,她的店里住了很多客人,可她唯独比较喜欢和我冰话,晚上坐在阁楼上,她一边拿着当地的小点心给我吃,一边问我从哪里来,要在这里呆多久。 我笑着说:“我忘记从什么地方来了,至于呆多久,不是我说了算。” 她有些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我问她:“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殉情谷是真的吗?” 老板娘目光更加迷离了,她上下打量我,半真半假的说:“你不会是来殉情的吧?” 用力的摇头,我极肯定的说:“当然不是,活着这么好,谁愿意去死啊。” “那你打听殉情谷做什么?” “就是好奇,问问而已,本来就是来旅游的,当然不可能放过每一处有趣的地方。” 啪一声,老板娘点燃了一支烟,吐出一团性感的烟圈“我叫月兰娇,这里的人都喊我月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她抬起细长的腿,露出脚指甲上艳红的丹蔻。 “我叫季玲儿。” 在陌生的地方,面对一群陌生人,我不想说从哪里来,更不想说我叫什么名字,希望在这个一切是陌生的环境里,我可以轻松的过完最后的日子。 “你看起来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她直视着我,目光流露出沧桑。 “每个女人都会有故事,难道你没有吗?”迎接上她的目光,我想,她应该和我一样,有着不能说的故事。 第二天,我真的去了殉情谷,站在崖边,只那么轻轻的往下看一眼,我就立马头晕目眩的离开了。 听说有很多人在这里为情自杀了,我苦笑,这是何必呢,若是那个人不爱你,就为了自己好好的活着,如果那个人爱你,就为了他好好的活着,生命如此之可贵,为什么想活的人活不了,不想活的人却千方百计的跑到这里跳下去? 一整天,我想去的地方很多,可最终也没能去的了,因为身体的缘故,我根本不能过多劳累。 晚上的丽江有着别样的风情,我伫立在窗边看夜景,老板娘站在窗外轻唤我:“季玲儿,快来放花灯。” 放花灯?我有些好奇,于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带你放花灯去。”月美人拉起我的手出了客栈。 外面一条长长的河边,挤满了人,河里放着一盏盏莲花一样的花灯,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支笔,不知都写些什么,然后放进灯里,再放进河里。 “这些人再写什么?”我疑惑的问。 月美人指着河边的一块石牌说:“看到没,上面写的是心愿河,只要每年的六月六晚上写上心愿,然后放进河灯里,不管是什么心愿,百分之八十都有可能会实现!” 这也太玄乎了,虽然我不相信这种事情,不过玩玩也没关系。 “走,我们也去放一盏。” 拿起一支笔,我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就写了一句:“希望下雪天可以和江铭晟不打伞一直走,这样就能一路到白头!” 月美人看我写的一脸认真,就凑上来瞄了眼,然后取笑我:“呵呵,原来是想男人了。” 我放下去的花灯很快就和别人的淹没在一起,整片心愿河上闪闪发光,异常神秘。 回了客栈后,我又爬到阁楼上看了半夜的月亮,果然是旅游盛地,这么大这么圆的月亮别说在英国看不到,就是在B市,我没也没见着几回。 清晨,打开房间的窗户,一张白纸飘了进来。 我茫然的征了征,迅速弯腰捡了起来,上面竟然有字,而且是一句很奇怪的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这是什么意思?我万分疑惑,我才来丽江三天,怎么就会有这么一张奇怪的纸条塞给我?我从来没有与人结过仇也没有与人结过怨,谁会要找我报仇? 伸头看了看窗外,空无一人,这个纸条看来一定是昨晚深夜被人放过来的,心里突然变得很忐忑,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悲哀只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度过最后的时日,尽然连这唯一小小的心愿也达不成,莫名其妙的成了要被报复的人,我不得不深思,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事,这辈子要凄惨至此! 第152章:收到纸条 到了客栈楼下的餐厅,月美人一早就忙碌着给客人准备早餐,见我下楼,她笑着招呼:“起来啦,早上想吃些什么?” 我哪还有心思吃东西,闷闷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道了句:“随便什么都可以。” 月美人端了几盘小点心和一杯豆浆走过来,关切的询问:“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疑惑的蹩了蹩眉,我郁闷和把今早上收到纸条的事告诉了她,她听完后也很震惊,悄声说:“需不需要我报警?” “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恶作剧,报警的话会不会闹的有点大?” 月美人想了想:“倒也是,要不再观察两天看看,我这客栈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重重的叹口气,我纠结着要不要离开云南,换下一站旅游。 真是倒霉的人,喝凉水都塞牙!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月美人疑惑的问。 “没有!”我很肯定的回她,我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我能得罪谁? 其实我一点也不怕什么报复,反正我已经是这个样子,关键,就算是死也要死的瞑目,我得首先要知道是谁要报复我。 “那会不会是别人塞错房间了?说不定别人要塞的人并不是你!” 这么一说,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想着我也不会背到如此地步下午我正在客栈里午休,房门被敲得咚咚响,我走过去打开一看,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江铭晟,你怎么来了” 震惊的望着他,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应该今早看到那张纸条就走的,这样江铭晟就算找到这,我也不在这里了。 一把牵制住我的手臂,他怒吼道:“我真想掐死你算了,省得把人折腾死!” 心虚的背过身,我低声说:“我只不过出来散散心,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散心?”他冷笑一声:“你这一散有可能命就散没了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那也比亲眼看到我父亲命没了好的多!” 他一愣:“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你为什么还要逃?”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其实一直很犹豫,你根本就徘徊不定,你如此心态下,早晚面对我病情发作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动摇!” 像被我说中了心事,他声音忽然放松了:“来茴,跟我回去好不好,你这样下去等于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面对他近乎恳求的声音,我真的很累很累,我怕回到那个地方,那个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医院,我讨厌那里的医生总是那么现实的宣布我的病情,更讨厌那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种针水扎进我肌肉的疼痛感,那些都是我讨厌至极的,是宁肯在外面流浪死也不肯闭眼的地方! “只有两个答案,要么你陪我在这里呆几天,要么你现在一个人回去。” 几乎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很平静的说。 如果他不答应,硬是把我带回去,我还是会逃,玩消失是我的强项。 “几天回去?说个明确时间。” “七天吧。” 他摇头:“太长了!” “六天。” 他再摇头:“你的身体耗不起,等以后你病好了,去哪我都同意!” “五天!没得商量了” 江铭晟看我如此坚持,只好无奈的点了头。 “其实你知道吗?我来丽江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对我身体一点害处也没有,我来这里三天了,一次都没有犯过病!” 得意的跟江铭晟眩耀,他一把揽住我,心疼的说:“你不要抱侥幸的心理,没犯是好事,假如犯病了,你怎么办?” “我去医院呗。”没好气的回他。 “你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谁知道你犯病了?” 我笑着安抚他:“你不要担心,这里的老板娘人可好了,她很照顾我的。” “别人没有义务要照顾你一辈子!” 他的这句话,惹得我狂笑不止,我摸着他的额头问:“江铭晟,你不是发烧了吧?别说我没一辈子,要是有一辈子,我现在还不死缠着跟你结婚,我用得着一个人跑到这遥远的地方吗?”他一把拦腰将我抱起来,然后抬腿把门给踢关上,我以为他是要发泄欲望,就惊讶的质问:“难道你来找我就是想解决生理需要吗?” 将我按倒在床上,他狠狠的瞪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打开看一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哦……原来是我误会他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来云南了?”我拉住他的手。 “我到机场查了你的出入境记录,你说你去哪我不知道?” 江铭晟挑眉反问我,我顿时懊恼,早知道就费点事,先转到别的地方,再转到这里来算了,真是玩失踪玩的越来越不专业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客栈的?” 丽江成千上百的客栈,他能找到我,不得不说,真是奇迹。 “说起这个,我觉得挺疑惑的。”江铭晟若有所思了起来。 “恩?怎么了?” “我刚下了飞机,就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跑过来问我,是不是来找人,并且给我看了你的照片。” 我心里蓦然大惊,看来昨晚的纸条不是别人塞错房间,也不是别人恶作剧了,一定是有人已经暗中盯上了我“那你没问他是谁吗?” “当然问了,他说是别人委托的,然后趁我不注意就溜了个没影!” 重重的叹口气,我担忧的告诉江铭晟:“我们可能要注意些了。” “怎么回事?”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把口袋里那张纸条递给他看,他的表情一开始很震惊,接着就是满满的疑惑“这哪来的?”他沉声问。 我指了指窗的位置:“今早我开窗的时候,从窗缝里掉下来的!” “那你来这里得罪什么人没有?” “没有,我才来三天,能得罪谁啊?” “看来,我们得尽快走,这里不宜久留,你现的身体,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江铭晟严肃的时候,有一种我不敢反驳的气势,没有再坚持一定要五天后再走,我等于是向他妥协了,毕竟这关系的不是我一个人,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牵连。 晚上下楼用餐,月美人热情的询问我:“哟,这位是?” 我笑着介绍:“这位是我男朋友江铭晟。” “这位是月美人,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江铭晟冲她点了点头,我对他的无热情一点不意外,他一向对除我以外的女人都冷漠的很,当然除林美琪和小米外 “等会吃了饭,我带你去逛逛,丽江的夜晚很漂亮。”我笑着跟江铭晟提议。 “累了,想休息。” 他露出疲惫的表情,对我的提议丝毫不感兴趣。 “再累也要看看的,好不容易来一次,况且马上就要回去了!难道你不会感到遗憾吗?” 我继续怂恿他,心里明白,他哪有心思游山玩水“咦,你们要走了吗?”江铭晟还没表态,月美人经过我们旁边的时候惊讶的反问。 “恩。”我冲她点头:“我男朋友很忙,所以我们明天可能就走了。” “哦。那真可惜,都没能欣赏我们丽江的风景。”她露出很遗憾的表情。 我同样无奈的叹息:“可不是嘛,他这人就是不解风情!” 江铭晟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把一根排骨塞我嘴里:“少说话多吃饭,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我被他堵的说不出话,冲着月美人尴尬的笑了笑。 “哎哟,你俩可真恩爱。”她取笑我一句,转身继续忙了。 吃了晚饭,我软磨硬泡,终于把江铭晟搞定了,他同意跟我出去溜达一圈,但时间不可超过两小时。 我拍胸脯保证:“好的,一言为定!” 沿着古色古香的丽江古城,我们走了整整半小时,江铭晟一路沉默寡言,倒是我显得异常兴奋,能与心爱之人携手走过我曾经梦想来过的地方,那是一种残缺的幸福,可以让我那颗奄奄一息的心恢复瞬间的生机,最后一次享受爱情带来的甜蜜。 “你怎么不说话?”我掐了江铭晟一把。 “你把我该说的都说了,还要我说什么?”他仍然心事重重,我知道只要一天我的病不好,他就根本高兴不起来。 “我想吃米糕,帮我买几个呗?”指着前方卖米糕的小吃铺,我拽了拽江铭晟的胳膊。 “好,等下。”他温柔的答应,迈着沉稳的脚步走了过去。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隐隐的,我似乎听到身后有人默念这八个字,像幽灵一样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迅速回转头,丽江古城的街道除了游人外什么也没有,可不知怎么的,我就突然觉得这里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给你。”江铭晟已经买好米糕走了过来,他把热气腾腾的糕递给我,叮嘱我:“有点烫,慢点吃。” 我轻轻的点头,然后俩人继续往前走,只是我总会有意无意的扭转头往后看,总觉得今晚像是有什么人跟着我。 “你有没有觉得很诡异?”我悄悄的问身边的江铭晟。 他摇摇头:“别整天胡思乱想!” 江铭晟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他都没感觉,我怎么可能会感觉的到?除非心里一阵恐慌,难道刚才是黑白无常来向我索命吗?难道我真的已经要跟死神握手了吗?“ 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灯光特别的暗,并且一个人也没有,我心里有些害怕,就跟江铭晟说:“咱们回去吧,我困了。” 他点点头,然后拉起我的手往回走,就在这时,一团不知是什么粉向我们撒过来,接着我和江铭晟双双晕了过去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间破旧的古宅里,江铭晟就躺在我身边。 第153章:蓄意绑架 “铭晟,你醒醒” “快醒醒,你快醒醒啊”我使劲的推他。 睁开紧闭的双眼,江铭晟剑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他坐起身迅速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极肯定的说:“我们遭人暗算了……” “现在怎么办?”我急得心跳又开始加快。 “我在这里,你别担心。”他揽紧了我,我知道江铭晟功夫很好,但还是感觉心里不踏实。 像是蓄意绑架,又像是什么深仇大恨,这个幕后的人一定是计划好的,不然江铭晟就不会在机场遇到有我照片的人。 一个脸上着有刀疤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胳膊上纹着一只鹰,这个图案我像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又紧张的想不起来。 “你是谁?”江铭晟冷冷的问。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欠债还债,欠命还命就可以了!” 我忍不住追问:“谁欠谁的命?” 刀疤男冷笑:“当然不可能是你喽……” 不可能是我?那难道又是冲江铭晟来的吗?心里一阵凄凉,江铭晟啊,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把话说明白一点。”江铭晟一如既往的淡定,他丝毫看不出半点紧张。 “等会有人会解了你的疑惑,现在好好珍惜活着的时光吧,哈哈……” 刀疤男狂笑不止,笑的让人心里直发毛,随着一阵脚步的临近,我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嗒……嗒“红姐!”刀疤男恭敬的弯腰。 我和江铭晟同时把视线移向进来的人,当我看到那个被称为红姐的女人时,我彻底震惊了“月美人?怎么会是你” 真是太让人不敢置信了,客栈的老板娘怎么会和我们结过梁子,我和江铭晟是第一次到云南来,也是第一次见她的面,怎么会成了她要报复的人? 种种的疑惑像一张密不透缝的网,罩的人喘不过气,我疑惑的问:“我们怎么得罪你了?” 月美人美丽的双眼划过一丝重重的忧伤,她走到我们面前,直视着江铭晟说:“因为他害死了我的男人” 惊诧的望向江铭晟,我完全不明白月美人是什么意思“你是李昱的女人,杜红月?” 江铭晟探究的问,眼神渐渐明了。 “是的,我是他的女人,二年前,是你亲手把他毙了!此仇不共戴天,我知道我一个女人奈何不了你神通广大的江总,所以我心灰意冷的跑到这里来,我想跳下殉情谷一死了之,却在关键的时候放弃了,也许活着我报不了仇,但如果死了,我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了,我在这里隐姓埋名住了一年半,等的就是有一天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向你索命,呵,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上天如此厚待我,竟然让你的女人送上门了” 这个世界很大,但往往因为某些事某些人,就变得很小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江铭晟的女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月美人冷笑一声,指着身边的刀疤男说:“我不认识你,他认识,但是我估计,你肯定是想不起他了。” 我盯着那个刀疤男,难怪看他身上纹的那只鹰那么眼熟,原来我们真的见过面,估计一定是我被李昱挟持的那几天,他对我印象深刻,我却对他模糊不清。 “李昱是自取灭亡,怨不得任何人!” 江铭晟的眼中闪着沉重的忧伤,他一定是想起严无常了,要不是因为李昱,他又怎么可能会死的那么早? 他的话无疑是刺激到了月美人,她冷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怨恨,接着对刀疤男说:“我们走,放火烧死这一对狗男女!” “等一下!”我叫住了她:“要烧就烧我一个人吧,李昱的一条命一个人还就可以了,请放他出去!” “来茴,省省力气,就他们也想对付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江铭晟冷冷的笑着,冲月美人说:“你到外面看看去。” 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不知道江铭晟为何会如此的胸有成竹,于是急忙跑到门边往外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旧宅的外面,暗黄的路灯下,被一群清一色黑西装的男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他们手里,全都握着一支枪,对准的方向全是月美人和刀疤男! “这是?”我震惊的回头问江铭晟。 他平静的对月美人说:“我早就知道李昱的女人杜红月躲在云南,并且你用美色换来天齐帮老大莫强做后盾我也知道,我放任你在云南伺机报复,是因为我从来都不觉得女人是对手,看在李昱父亲是我恩师的份上,我也没想过要对你动手,包括李昱也是一样,若不是他杀了我最亲的兄弟,他的恶行我依然会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我说他自取灭亡并没有委屈他,你自然也就不用为他鸣不平了……” 月美人哀怨的回头直视着我们,她咬牙切齿的说:“江铭晟,你好阴险,竟然带了人来我们都没发现,今日若不能替李昱报了一枪之仇,我就跳死在殉情谷里为他陪葬” 我真的很惊讶,没想到李昱那个人卑鄙无耻到极致,竟然会有一个这么深爱他的女人,而且一看月美人就是那种血性女子,他是怎么做到,让这样一个女人对他生死相随的? “你不用以卵击石了,莫强再强,也不敢与我为敌,所以你不用指望他的人会帮你,他的人早已经接到暗号撤离了,现在你走出去看看,刚才和你一起过来的人,他们还在不在周围?” 刀疤男第一个冲了出去,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然后跑回来对月美人悄悄的摇了摇头。 “你现在放弃复仇的心,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若是还想兴风作浪,甚至动我女人的主意,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轻易的放过!” 江铭晟下了最后的通牒,我疾步上前抓住月美人的胳膊劝导她:“你不要再想报仇的事了,我们只是女人,我们没有太多的能耐,你还这么年轻,为了李昱值得吗?” 其实我很想说李昱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可我终究还是忍住了,爱情是没有对错的,她爱他自然有爱他的道理,也许李昱负尽天下人,却唯独对她专情也不一定“好。”她凄美的冲我笑笑,我只觉得她这一声好答应的很绝望。 江铭晟揽着我走出了破旧的古宅,月美人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中,一场差点就要了我们命的战役,硬是被江铭晟的未卜先知化成了乌有! 月光悄悄的躲在乌云之下,整个丽江的古城被一片黑暗笼罩,天空渐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路上的行人慌忙奔走,嘴里骂骂咧咧,对老天任性的哭泣表示了深深的不满。 我已经不敢再留宿月美人的客栈,收拾好东西跟着江铭晟去了一家酒店。 酒店虽然没有古城农家客栈住的惬意,但最起码是安全的,不用担心早上醒的时候,会不会又有一张纸条莫名其妙的飘进来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疲惫的躺在床上,双眼渐渐无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如果不是被那一场差点要了命的绑架吓得过度紧张,我也不会累的倒在床上就能睡着,已经多少个夜晚没有安稳的睡过觉了?我早已经记不清。 入睡前,以为江铭晟洗好澡肯定会叫醒我,当我半夜醒的时候,却发现他正人君子一样的搂着我睡的正香。 床头的灯他没有关,他一定是怕我又趁着黑暗逃走了,借助着微弱而迷离的灯,我仔细打量着他的双眉,拧的那样紧,都已经可以看出淡淡的细纹了。 指尖拨弄着他额前的黑发,他睡的那样沉,他一定是很多晚上都没有睡过踏实的觉,特别是我消失的时候。 “来茴……” “来茴……” 江铭晟迷迷糊糊的喊我的名字,我鼻子一酸,到底有多爱我,要在梦里都呼唤我我主动吻住他的唇,慢慢的沿着他的唇线来回滑动,终于他受不了这样的撩拨,从梦中惊醒。 震惊的望着我,他被我吻的像是做梦,却又那么真实,他说:“来茴,你为什么要吻我?” “因为你不吻我,我只好主动了。” 他立马解释:“我洗好澡看你已经睡了,难得见你睡的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弄醒你,你这个小傻瓜!” “可是我也难得见你睡的这么好,我还不是一样把你折腾醒了?” 他笑笑:“你尽管折腾,欢迎折腾,我最喜欢的就是被你折腾。” 我被他说的满脸娇羞,主动攀住他的脖子,柔声说:“爱我吧……” 江铭晟立马一个翻身,将我重重的压在身下,他迅速扯掉身上的浴袍,露出结实的胸肌,下一秒像一头饥渴的狼,铺天盖地的吻遍了我的全身。 “来茴,如果我太用力弄痛你了,你要跟我说知道吗?” 我点点头。 他开始慢慢的进入我的身体,以前的他都是毫无顾及的就横冲直撞,如今,做起这种事竟小心翼翼到如此的地步。 “痛吗?”他轻声问。 我摇头。 开始有规律的律动,一下又一下,渐渐力道大了些,我开始沉浸在美妙的感觉中,哪知他又停了下来:“来茴,你晚上药吃了吗?” 天哪,他真是紧张我紧张的过分。 “咱做这种事能专心一点么?”我委屈的看着他,只差没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了江铭晟一愣,盯着我微红的脸颊恍然大悟,他用手指掐了掐我的脸颊,戏谑的说了句:“你个色女!” 终于被我可怜又委屈的眼神刺激到了,他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像过去那样的凶猛前进,一次又一次,狠狠的贯穿和挺进,偌大的酒店包房里,到处充盈着娇柔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像一曲优美的乐意,奏响在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激情结束时,他又一次射在了我的体内,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只要我是清醒的,我就不会让他得逞。 第154章:现在的我 现在的我,没有资本也不能有了他的孩子,这不是不爱他,而是因为爱他,就要理智的对待。 江铭晟已经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他一定不想再让他的孩子和他一样身在单亲家庭。况且我每天吃大量的药,我就更不能怀了他的孩子,这是对他负责也是对孩子负责。 尽管我们,都想要一个属于彼此爱情结晶的天使当着江铭晟的面,我吃了二颗避孕药,他很生气,他说:“为什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我平静的说:“原因你懂的。” “我只想让你拥有一个强烈想活下去的理由。” 直视着他,我用从未有过的理智态度说:“不是只有怀了你的孩子我才想活下去,如果我想活下去,你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可关键是现在一切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现在的局面简直就是让我不能接受,不管有再多活下来的理由,我始终不能接受拿我父亲的生命来换我活下去!” 清晨,古城小镇笼罩在一片迷茫的晨雾之中,我和江铭晟走在潮湿的街道,目的地是飞机场,如果他没找到我是一回事,但是他找到我了,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只能跟着他回去。 经过心愿河边,远远的听到有人呐喊:“有人跳河啦,有人自杀啦……” 心头蓦然一紧,我赶紧冲到人群中,越是担心的事情,往往越是容易发生,我看到了,真的是她,那个性情刚烈为情执着的女人月美人! “天哪,月美人怎么会寻短见呢?” “昨天她还好好的,还笑着说今天陪我们打麻将呢!” “好像是昨儿深夜跳下来的,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没气了……” “真是太可怜了,一个女人无亲无故的,现在寻了短见,连个通知的人都没有……” “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要想不开寻死呢?” 人群中的议论声像针一样刺的我难受,我紧紧捂着唇,不敢看月美人那张因为河水浸泡的苍白浮肿的脸庞,昨天她还笑的那么明艳动人,今天却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死,让我明白了生命的脆弱,以及身为一个女人的悲哀。 警察来了,把她抬上了支架,然后,警车开走了,人群中的议论声还是绵绵不绝,只是这座小城,突然间就充满了忧伤的风情,像月美人脸上的表情,忧伤而唯美的美丽风情。 “走了。”江铭晟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他或许也没想到月美人会寻短,但他却不想谈论太多,死,有时候在某个人的心里,是最深的忌讳。 从丽江飞往英国,漫长的时间,我一句话也没有,脑子里想的全是月美人前一晚离开时,脸上绝望的笑容。 又一次回到了我讨厌的地方,父亲看到我的一瞬间,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母亲心疼的上前抱住我,哭着质问:“你打她作什么?” “丢下一封信就跑的没了影,你还嫌我们不够为你担心吗?” 江铭晟上前,声音沉着的说:“爸,请你也体谅一下来茴,她也很难受。” 父亲哽咽了:“你以为你离开了,我就能好好的活下去吗?假如你在外面有了三长两短,我一样还是活不下去!” 江母上前拉住我的手:“来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走了好吗?我们真的很担心。” 无声的点头,我默默的躺回了病床上。 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也许这里将是我最终闭眼的地方爱情虽然是一件霸道的事情,但命运有时候比爱情还要霸道。 一个星期后。 很悲哀的,躺在床上的我不能动了,医生检查后说,这是关节开始坏死的现象,并且又一次现实的宣告,我有可能挺不过这个星期! 再次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难过,真的不难过,现实的绝望和病魔的折磨,早已磨光了我所有求生的欲望,即使我的心里还是舍不得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可是比起如此沉重的爱,我宁愿他们的生活回归到最初的平静,不想因为我痛而让所有的人都跟着痛,让一切尽快的结束,成了我唯一的心愿。 27岁,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天渐渐的黑了,病房里只有父亲一个人,他拉着我的手,无比难过的说:“来茴,爸不会让你一直这么痛苦下去的。” 我惊诧的望着他,紧张的问:“什么意思?爸你想干吗?” 我不能动,如果我能动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再一次逃跑,因为父亲眼神透露着信息告诉我,他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 “来茴,这个钥匙给你,这是我书房抽屉的钥匙,里面有一个秘密,等你以后病好的时候,回家把它开就会知道,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爸,是什么秘密?”我看着父亲把钥匙塞到我的口袋里,心里越来越惶恐,这些像是遗言的话,深深的让我无助,让我害怕“以后你打开抽屉就会知道,现在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父亲抹了抹眼泪:“我以为这个秘密我可以隐藏一生,这几天仔细想了想,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没有什么秘密是永恒的,即使到死的那一天,该暴露还是会暴露。”他的话让我越来越害怕,我慌乱的喊:“铭晟呢?你把铭晟给我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已经可以确定,父亲肯定是想把身上的血全部换给我,他这是再做临终的告别,他就是看我不能动了,所以他豁出去了! “今晚就让爸好好陪你说说话,咱们父女俩已经好久没有聊过天了,自从你大学毕业工作后,总觉得我的女儿离我越来越远了,再不说怕是以后也没机会说了……” 脸上流着痛苦的眼泪,一滴又一滴,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动,如果我能动,我现在会毫不犹豫的跑到顶楼跳下去,让一切就在这里停止! “来茴,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妈,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的照顾她,就算是替爸照顾她也行,总之,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 父亲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巴刀戳着我的心,现在江铭晟是我唯一的希望,只要他不同意,没有人敢拿我父亲的命换我的命,他那么理解我,他一定不会让我痛苦的活着! 江铭晟,我唯一的希望黎明的曙光折射进苍白的病房,房门被推开,我立马惊醒。 父亲不见了,除了门外站着的母亲和江母外,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连江铭晟我也看不到,我急了,彻底的慌了,我大喊:“妈,妈,我爸呢?江铭晟呢?” 母亲痛哭着像我走来,那种悲伤即使压抑也压抑不了,她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我冲着面色悲痛的江母喊道:“江阿姨,你快把铭晟叫过来,他再不来我咬舌自尽” “你去啊!你快点去啊”蜂拥而出的眼泪瞬间湿透了枕芯,从未有过的无措感像千条毒蛇撕咬着我的身体,让我体无完肤,心碎欲绝江铭晟终于来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也是一夜无眠,曾经温柔的眸中此刻平静的只有冷冽,一言不发的走到我面前,他问:“找我什么事?” “江铭晟,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要拿我父亲的命来换我的命?” 他沉默,相对于欺骗我,他宁愿用沉默来解释一切。 “你说啊,你快说啊!” 面对我的质问,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终于我绝望了,我含泪哀求他:“铭晟,我求求你,你千万不要这么做,你是最懂我的,所以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你回答我好吗?就算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无情的沉默,让我几乎要崩溃,我失去理智的冲江铭晟怒吼:“你这个骗子,你都忘记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了吗?你把我父亲弄哪去了?你敢动他丝毫,你听清楚了 我这一生哪怕是活着,也绝不会原谅你,死也不原谅,如果你想留住你自私的爱,那么你就不顾一切吧,只是我父亲若是死了,也是你永远失去我的那一天” 护士进来了,她们把我移向支架推了出去,我歇斯底里的呐喊:“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我要见我爸,我要我爸……我爸呢……” 我已经不再恳求江铭晟,我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我的心也再这一刻死掉了,没有人可以帮我,我除了绝望的哭还是绝望的哭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江铭晟终于站到了我面前,他面色沉痛的凝视着我,然后俯身在我唇边轻轻的吻了下来,我用力一咬,盯着他唇上的血,一字一句的说:“记住我给你说话,永远的记住” 无情的门缓缓的合上,一支麻醉让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我的人生,我的未来,又一次成了晨曦的迷茫之雾,只是那颗心从此停在了冬天梦中,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影子四处飘荡,然后,我回到了四年前,我看到了22岁的自己,第一次走进那家叫“魔窟”的酒吧,我把自己拉了出去,我对自己说:“你不要进去,这里会遇到让你痛苦的人。” 然后,我继续飘荡,又回到了二年前,在那幢长筑别院,我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犹豫不绝的自己,我立马上前,语重心长的说:“回去吧,这一步若是踏出去,你就再也不能回头!” 再然后,我就看到了现在的自己,伫立在绝望的十字路口,我冷笑着走过去,指着她的鼻子骂:“早知是如此,又何必当初,爱上那个男人,就等于是爱上了痛苦,这一生,你再痛苦也是你自找的,季来茴,你永远的,永远的,活在痛苦中吧……” 第155章:记忆被唤醒 血色的夕阳把整个城市染红了,睁开眼的一瞬间,我看到就是窗外血色的夕阳,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醒过来的,更不知道现在是哪年哪月哪一天,以及我叫什么名字,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在这里,还有我曾经爱过什么人,所有的,统统的,一切的一切,全都短暂性的遗忘了! “来茴,你醒了吗?” 过了很长时间,最起码在我醒来后过了很长时间,耳边有人轻唤我,于是我的记忆终于被全部唤醒了过来,我猛的坐起身,我问江母:“我爸呢?” 没有因为自己突然能动而感动惊讶,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我父亲呢?他在哪里?除了他,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问! 江母哭着跑出了病房,用力的拨掉手上的输液管,我追了出去,迎面走来一个护士,我撞到了她手里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些医疗用品,啪的一声,其中一小瓶盐水砸在了我脚边,接着脚心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护士尖叫了一声,蹲了下来,我看到了一片瓶渣刺进了我肉里,她把我护到床边坐下来,迅速拿纱布给我包裹,护士就是护士,动作即熟练又到位,一瞬间我崩溃了,我抓住她的衣领,歇斯底的吼叫:“为什么我的伤口不流血了?为什么你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把血止住?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病房里有哭闹声,江铭晟终于出现了,看到他的一瞬间,我从未有过的陌生,仿佛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来茴,怎么了?”他双眉紧紧的蹩着,弯腰查看我的脚。 “我爸呢?” 他的手一僵,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猛的推开他,我再次冲出了病房,在偌大的走廊里,我疯狂的喊着:“爸……爸……爸你在哪里?爸……” “来茴,你冷静一点!”他追上来紧紧的抱住我。 “你放开我” “我们回病房再说!” “你现在就告诉我”嗓子几乎要吼出血,我已经痛的麻木。 江母把我母亲扶了过来,我不知道从我被推进手术室到现在,过去了多长时间,只是母亲变得我几乎认不出,头发白如雪,眼眶深陷,骨瘦如材,走起路的时候,像一个病了很久的人“妈,我爸呢?”我挣脱了江铭晟,上前拉住母亲的手,迫切的询问她。 “孩子……”母亲失声痛哭:“你爸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用最后的力气默念这一句话,下一秒,彻底崩溃的失去了知觉!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江母的声音,她质问医生:“为什么她昏迷五天了!” “她是没有醒过来的欲望。”医生无奈的说。 “那怎么办?要让她一直这样睡吗?” “你们可以刺激她一下,让她醒过来。” 这就是英国的医生,不仅现实更无情在昏迷中,我听到母亲的哭声,她告诉我:“来茴,你父亲要火化了,你再不醒来,就连他最后一面也看不到了……” 如果说这是刺激,那确实刺激的很好,因为我真的醒了过来,可是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却重重的吐了一口血,把雪白的被褥染出了一血凄美的花! 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我哭的肝肠寸断,江铭晟在我身后隐忍的说:“来茴,爸已经走了,你这样只会让他走的不安心!” 啪我重重的甩了他一耳光,绝望的说:“你不要叫他爸,你不配!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父亲送进太平间!” “季来茴,我就是自私,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是被你恨一辈子我也认了” 江铭晟面色凝重的吼道,我冷笑:“那你就带着你的自私滚的远远的,从此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母亲劝我:“来茴,不要怪铭晟了,你爸已经不在了,他在天国一定希望你好好的,他用命换你活下来,不是为了看到你和铭晟弄成这样。” 江母也劝我:“来茴,你爸一直坚持要给你换血,铭晟也很痛苦,他也挣扎了很久,如果不是那么怕失去你,他不会答应你爸的坚持。” 呵,我再次冷笑,我质问江母:“那现在我爸躺在了太平间,他就没有失去我了吗?我情愿怀着对他无限的留恋变开这个世界,也不要活下来接受这样丑陋的事实!” 我开始排斥见到江铭晟,并且我的身体又开始恶化,虽然已经脱离了血友病,但心里的伤终究无法治愈,发烧,吐血,不能进食,身体严重虚脱,一系列的问题让医生都开始束手无策,拖了三天后,已经接近奄奄一息。 母亲和江母一直坐在我的病床边痛哭,可是我自己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27岁,我流光了一生的眼泪,倘若活下来,余生我向上帝保证,不会再流一滴泪医生最后一次检查我的时候,他用灯照我的瞳孔,然后宣布:“已经没有希望。” 江铭晟崩溃了,他一拳砸在医生的脸上,扬言如果医生救不了我,要让他们整个医院来陪葬! “她是自己没有活下来的欲望,我们也无能为力!”医生解释。 江铭晟听了他的话,冲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咆哮着吼道:“季来茴,你给我好好的活着,带着对我的恨,好好的活着,你就这样死了,你对的起你父亲吗?你让他白白的丢掉一条命吗?再怎么不想活,也要因为恨我而活着” 这些话真的刺激了我那颗随时都想停止跳动的心脏,带着他的恨,好好的活着“你父亲的手术单上是我签的字,如果我不签字,你父亲不会死,我就是自私的想让你活着,只要你活着,别说是你父亲的一条命,就是付出再沉重的代价都可以” 手指重重的颤抖,他成功了,他激起了我想活下来的欲望,我想活着,只是想看着他,如何过着没有我的日子! “来茴,医生说你下周就可以出院了。”江母轻轻的抚摸我的脸颊,我不说一句话。 自从那天醒过来后,我不再喜欢说任何的话,但是我变得安静了,我再也没有歇斯底过,也再也没有哭过,闹过“我能打电话给铭晟吗?”她诺诺的说了句。 一个月了,没人敢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今天江母终是没忍住。 “不必。”冷冷的两个字,爱情在我父亲死的那一天,就跟着一起死了。 江铭晟在一个月前,因为我一句“只要你离开,我就好好的活着!”黯然离去“阿姨,你把我母亲叫过来,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沉思了良久,我终于决定要结束和江铭晟的一切。 母亲进来了,她已经渐渐走出失去父亲的悲痛中,江母和她并列坐在我的病床前,我起身从床上走下去,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她们面前“来茴,你这是干吗?”江母连忙上前拉起我。 “妈,阿姨,我想求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母亲疑惑的凝视我,江母轻声问:“什么事,你尽管说。” “请你们告诉铭晟,我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母亲和江母都震惊了,她们不可思议的同时质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流泪,而是疲惫的说了句:“我累了,真的太累了,这份感情耗去了我四年的青春,这四年,我流光了一生的眼泪,原本一颗完整的心变得千疮百孔,这份爱纵然曾经也给我带来了幸福,却终究抵不过漫天的心伤。” 江母轻声的哭了:“来茴,这对铭晟来说,是接受不了的打击!” “难道你忘记他为什么舍得离开你了吗?就是因为你说只要他离开,你就好好的活下去,你现在让我们欺骗他你已经死了,不是把他往悬崖里推吗?” 母亲也含泪的质问我,她们都还期待着我和江铭晟能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躺在病床上,明明知道父亲要拿命来救我,我却什么也阻止不了,而我爱的人却连唯一的希望也不肯给我,那种痛苦,比起他失去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停顿了一下,我又说:“阿姨,是你曾经跟我说,爱人没有了可以再找,父母没有了也可以再找吗?我以为他是最能理解我的人,可事实上他却是最不理解我的人,从我父亲死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也就彻底的玩完了,看到他就会让我想起父亲,想起那种绝望而又无助的痛苦,父亲换我活下来,就是希望我好好的活着,你们真的还以为,留在他的身边,我就能开心吗?我就能活的很好吗?” 母亲沉默,江母失声。 “我的人生,我想重新开始,请你们答应我!” 说这些话,我心里很平静,这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而是从我活过来的那一天,就已经兹生了,以前我为了江铭晟活着,后果是我父亲因为我死了,那么,以后,我就为自己活着,我不再为任何人活,也就不会再有任何人为我死 “好!” 终于江母同意了,她落寞的说:“如果我的儿子不能让你感到幸福,那我也不会强留你在他身边。” 办理出院手续的那天,母亲再次问我:“来茴,你真的决定了吗?” “恩。”我平静的点头。 “你们曾经那么相爱,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母亲还不死心。 “妈。”我语重心长的唤了她一声:“江铭晟是给过我不少幸福的感觉,可是更多的却是痛苦,我认识他四年,他折磨了我三年,最后这一年,也是过的如此苍白,我是真的累了,太累太累,以后不管去哪里,只要不跟这个人有关系,去哪里都没关系……” 第156章:爱情变了质 时光和破碎的爱情,被埋葬在一起不停地发酵,终于变了质。 出了爱德华医院,外面的阳光异常的刺眼,我戴上一副纯黑的墨镜,以后的以后,可能都无法再适应如此灿烂的光线。 江母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号码,为难的望了我一眼。 “铭晟,什么事?” “她……身体好多了,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 挂断电话,江母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次望向我,很无奈的凝视。 秋风萧萧,细雨绵绵,滨海万凤山上,一棵棵柏松包围着一座墓园,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今天下葬的是季家唯一的女儿季来茴。 整座小镇都轰动了,曾经他们眼中视为破鞋,视为不洁女子的季家女儿,却在离家不到半年就死了,这不得不让他们感到震惊,同时也感到隐隐的心虚,毕竟他们都曾鄙夷过她,也曾取笑过她,死去的人,总会让活着的人感到不安。 母亲的痛哭声,让所有的人都相信,我真的死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再有季来茴这个人。 我们是三天前到的滨海,我和母亲深夜回了家,接着第二天就传出谣言,季家女儿染了怪病,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而执教一生的季父竟然也同时病危大家都很好奇,却没有人敢进我家的门,一来怕沾上晦气,二来是因为心虚。 江母还留在滨海的酒店,我们商量好的,我回家的第三天,让她通知江铭晟,我已经不治而亡,所有的细节都安排的滴水不漏,我既然想离开他,就不会再给他任何质疑的机会。 江母还留在滨海的酒店,我们商量好的,我回家的第三天,让她通知江铭晟,我已经不治而亡,所有的细节都安排的滴水不漏,我既然想离开他,就不会再给他任何质疑的机会。 下葬过程都是江母安排人操办的,真实的程度没有人会怀疑。 江母当着我的面把电话打给了江铭晟,她话没说完,电话里就只剩下忙音! “来茴,铭晟一定……接受不了……” 江母失声痛哭,她心疼他儿子,心疼我们无法延续的爱情“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终有一天,我会在他的生命中像一部电影落场谢幕。 母亲把我藏在堆杂物的阁楼上,我知道,他来了。 砰一声巨响,院子里的门被推开,接着我听到了江铭晟咆哮的声音:“季来茴,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没死,你不可能会死,你给我出!你不要躲着我你就算躲到地底下,我也能把你掘地三尺挖出来!” “铭晟,你冷静点,来茴真的去了,你冷静点……”江母难过的抱住她儿子,江铭晟用力一推,把江母推开了,他失去理智的冲他母亲怒吼:“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会替我好好照顾她,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吗?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她不可能会死” 他坚持的说着我没有死,悲痛的坚持着,不管是我母亲,还是他母亲,不管她们说了多少遍我已经死了,他始终是不相信,也不接受这样的结果“给我搜,里里外外全部都要搜,把那个女人给我找出来”江铭晟吩咐带来的人,七八个男人接到命令,真的开始搜了起来。 “铭晟你不要这样!来茴的坟墓就在山上,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母亲含泪拉住他的手。 江铭晟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管是谁说的话,他都不肯信半句。 “你们给我滚出去!”江母对那些搜查的人训斥,接着怒吼江铭晟:“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来茴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即使再怎么难以接受,你也要接受!” 母亲掩面而泣,我穿过阁楼的缝隙,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她质问江铭晟:“如果来茴没死,她会留在家里吗?你让这些人就是把地翻三遍,真的就能翻出你要找的人吗?活人可以找,可是她已经不在了,活着的时候你不肯放了她,难道现在她死了,你也不肯放过吗?” 心开始轻微的痛,在经过所有的巨痛以后,我以为再也不会痛了,可是当母亲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还是有知觉。 江铭晟,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你给我的爱,和你给我的痛,到底哪个多一点,你有试问过自己吗? “带我去。” 地久天长的沉默后,江铭晟终于开口了,整个人静的可怕,明明是有着不能承受的悲伤,却全都压抑的不暴露丝毫。 他们走了,去了我的墓地,当周遭居于平静,我慢慢的走出了阁楼,然后化妆,化浓浓的妆,然后戴假发,戴墨镜,直到把自己伪装的连自己也不认识,我才悄悄的沿着小路去了山上。 风还是狂乱的吹,雨还是细细的下,鞋子上沾满了泥水,我藏在一棵松树下,凝视着远处的一举一动。 江铭晟用手抚摸着墓碑上我的照片,一遍又一遍,雨水打在他身上,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没有一句话,没有一滴眼泪,绝望的背影透着沉重的隐忍和悲伤。 我们何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是缘分不缘分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存在了太多的问题,如果不想累,那么分开就是唯一的解脱。 一个小时。 二个小时。 三个小时四个小时终于,天暗了,整片墓地除了给人留下阴森的感觉,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和幻想,江母上前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无动于衷,接着母亲又走过去,他还是无动于衷,五六个小时,他就那样沉默的坐在我的墓碑前,一遍遍的抚摸着我的照片。 “够了,你还要在这里做多久?如果来茴还活着,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江母忍无可忍的咆哮。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就把你折磨成这样,你把我江家的脸都丢光了!若是你外公还活着,他一定会对今天的你失望透顶!” “你就是在这里坐一辈子,也改变不了她已经死了的事实!她一定会嘲笑你,费尽心机最终却还是没能留的住她,现在又算什么?活着的时候得不到她的谅解,死了就想得到她的原谅吗?” 远处的我,深感江母的话说的无情至极,虽然这些都是我想说的,可是即使我对他充满了恨意,我仍然也不可能说的出来,江母却为了激将他,而狠心的雪上加霜! 砰我紧紧的捂住了唇,心里微微的疼痛感蓦然变得强烈,我看到了江铭晟一拳砸在了墓碑上,接着又是一拳,一拳接一拳的砸着,江母哭着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他:“铭晟,妈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这样子让妈怎么活的下去……” 江铭晟终于停止了所有的疯狂,然后,风停了,雨也停了,只是黑夜还是黑夜,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和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冷漠的不再有丝毫感情。 他走了,沿着那条崎岖的山路,一步步的离开了,落寞的背影,透着寒冬的萧条。 从此后,我们真的是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再是谁的谁。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空旷的墓地偶尔传来几声鬼魅的低吼,我已经站的双腿麻木,缓缓的走到自己的墓前,坚硬的墓碑上,大片大片的血滴落了下来,我伸出手指,触摸那些血迹,凉凉的,一直凉到心。 爱情不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终有一天,它会随着时间腐朽、消失……生活就如同暴风雨,当雨停了以后,一切就该回到最初的宁静。 “来茴,你明天真的要走了吗?”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书,母亲一边替我整理衣服,一边难过的问我。 “恩是的。” 我没有抬头,继续盯着书,嘴里随意的应着。 “那什么时候回来?” “毕业就回来。” “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母亲说着说着,眼泪就涌出了眼眶。 我放下手里的书,从身后圈住她:“妈,你也是,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父亲的死,终究成了我心里难以磨灭的伤痕凌晨三点钟,我开灯起了床,手里拽着父亲临终前给我的那把钥匙,犹豫了很长时间,终究还是放回了抽屉。 如果有一天,我心里释怀了父亲的离去,那么,我再回来打开他的抽屉,看一看他留给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 如今的我,没有勇气再看到任何关于父亲的一点一滴。 “来茴,妈送送你。” 母亲红着眼圈走进来,明显哭了一夜。 “不用,我等会从后门走。你送我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紧紧的拥抱母亲,我在暗夜之下又一次离开了养育我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我带着满心的伤痕,去寻找的,却是我的另一个人生。 一个月前,我已经申请了德国科隆大学的法学系留学申请。 我先在北京待了两个多月,一边猛攻法律一边学习德语,期间收到了科隆大学的OFFER,之后递交了材料申请,等待签证批下来。 很久都没有那样忙碌过,每天睁开眼睛就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没有哪个晚上是十二点之前睡觉,也没有哪天早上不是六点刚过就起床,周旋在国际法、民商法,诉讼法之间,恨不能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明明白天累得连饭都不想吃,可是到了夜晚,好不容易能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却又睡不着了。似乎应该有个原因,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出,呆呆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呼吸着没有丝毫亲切感的空气,觉得心很空,脑子里乱成一团,却怎么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第157章:顺利去德国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复习德语,练小舌音,记那些毫无规律可循、千奇百怪变化无穷的名词、动词、形容词。也许是花的时间多,一向没有语言天分的我竟然很快就把德语学的有模有样,可是我却突然间觉得很难过,有种真正再也回不去从前了的感觉。 两个月后,我终于顺利去了德国,到了威斯特法伦州。并且很快的在那里认识了几个中国的留学生,我比她们年龄都稍大些,她们都喜欢叫我小影姐,那时候,我已经正式改名慕衾影。 有一天晚上,我跟那几个留学生一起喝了些酒,然后我突然拨通了江铭晟的电话,那么久了,我都以为我忘记了他的号码,可是当我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顿时清醒了一半,迅速切断电话,我自嘲的笑了笑。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此后一年过去,我没再拨过他的一次电话。 记忆里温润的声音在岁月的日渐流逝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在我的心底深处。 其实我在德国的日子过得真的不太好。 刚过去的时候,德语还只是略懂皮毛,我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才终于慢慢的适应,语言的障碍可以解决,可内心的无助与寂寞却怎么都无法消除。 有时候在热闹的街头,看到相拥的情侣,我会忍不住的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痛苦到无法磨灭的往事,我和江铭晟现在又会是什么样? 可人生毕竟没有如果,过去不可能重来,既定的事实也无法改变,纵使我再怎么回望,也始终不可能真的回到过去。 不想让自己有回忆过去的机会,我开始积极地投入到学习和生活当中,认真地学习法律知识,偶尔也学学钢琴,天气好的时候一个人出去散步,或者一个人跑到海边拎着鞋子盲目的走 晚上我喜欢去看露天音乐会,这里的夏天很凉爽,公园里常常会有小型音乐会,美妙悠扬的音乐总是能令我心情舒畅,有时我也会主动的上台唱一支中国的歌曲,当台下的德国人发出热烈掌声的时候,我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对自己说:“其实我过得很好。” 我到威斯特法伦州的第二年,认识了一个新来的留学生,她叫于沐。 令我惊诧的是,她是从B市来的,好几次我想问问她认不认识江铭晟,顺便从她嘴里打听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可最终还是被理智拦住了。 我在心里质问自己:“季来茴,六年了,被爱恨折磨六年了,你还吃够苦头吗?” 可是我低估了我的好奇心,在相识的第三个星期,我终于好奇战胜了理智。 某天午后,我们坐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喝着咖啡,我随意的问了句:“你父亲是经商的吧?” 她点点头,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能来这里留学的,家里不是经商就是当官的。” 于沐了然一笑:“那你呢?” “我啊,我家里是当官的呗。”我说的极坦然,于沐比我小六岁,可我经历的估计是她三十年也不曾经历到的,所以对这种小女孩撒谎,我没有半点会被识破的压力。 “你有男朋友没?”她极感兴趣的打探,像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通常对这个问题都是非常的重视,如果我把我和江铭晟的爱情说给她听,她有可能会泪流满面的以为安徒生在给她讲童话。 “以前有,分手了,你呢?” 我对她有没有男朋友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是想把话题往我想问的问题上拉近一点而已。 “有啊。”她娇羞的喝了口芒果汁:“我男朋友是警察。” “警察呀?”我故作惊讶:“我最佩服警察了,他是在B市工作吗?” 于沐点点头,一脸的自豪:“我男朋友每年都被评为最佳警官,前不久他还围剿了一批贩卖毒品的团伙,被立了一等功呢!” “你真有眼光。”我赞叹了一句。 接着我假装随意的问了句:“你们B市是不是有个叫江铭晟的男人?” 她吃惊的愣住了,然后不可思议的问:“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从她的反应就可以看出她一定是认识江铭晟的,不然她不会这样反问我,其实我早就明白,只要是B市的人,有几个不认识他呢“我以前在B市读大学,有个女同学跟他谈过恋爱。” 搅拌着手里的咖啡,我目光盯着窗外,视线飘得很远很远。 “天哪,不是吧?”于沐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谈,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不可思议的望着我。 “怎么了?很奇怪吗?” “他可是我们那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很有钱,也很帅,可是也真的很花心!” 于沐很肯定的总结,接着又感叹:“没想到他的猎物,连大学生也不放过……” 我的心里蓦然变得很疑惑,什么时候开始,江铭晟竟然成了B市有名的花花公子? “不会吧,我听我那位同学说,他好像很专情的?” “切,才怪哟……” 她长长的嘘唏,十分有感悟的说:“有钱的男人有几个是专情的?更何况还是个有钱有相貌的男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我饶有兴趣的问:“你对他很了解吗?” 于沐对我过分感兴趣的话题并没有太多想法,她是个没有心机的女孩,从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我爸爸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经常听我爸爸说起他的事,而且以前我去酒吧玩的时候,也常常会看到他搂着不同的女人寻欢作乐。” 看来,江铭晟真的变了“你爸都是怎么说的?”我一时好奇,问的有些迫切,怕这么详细的问会引起她误会,便随意的解释一句:“我会把你说的告诉我那位同学,然后让她趁早死心!你都不知道,她到现在还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呢。” 于沐很理解的点头:“像他那样的男人,一旦爱上,想忘了确实有点难度。” 这句话理解的很透彻,可能是她年龄外唯一成熟的体现了。 “我爸说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好像以前爱过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死了,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突然间,像是在听别人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望着于沐的时候,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她口中说的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其实就安坐在她的眼前。 “这么听来他应该是个痴情的人才对。” 于沐点头:“是啊,估计现在变得这么滥情也是受了刺激的缘故。” 我沉默的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了一口,明明加了糖,却仍然感觉很苦。 “听说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不过他的身边好像一直有一个女人没被换过,但似乎也管不了他去外面偷腥。” 有一个女人?我眉头轻皱,难道是林美琪? 二年前她留的那张便条,上面明明白白的承诺,如果有一天我不幸离去,她一定会替我守护他,现在,于沐口中的那个女人,是她在兑现承诺吗? “哎,这样的男人,就算再怎么吸引人,换了我,还是会躲的远远的,不能永远拥有的爱情,情愿从来就没有降临过。” 于沐遗憾的叹息,最后总结了句:“你那位同学,真担心她一辈子都走不出爱的囚笼。” “也不一定,没有永恒的爱情。”这是我自己的理解,这两年,我过的其实挺好不是吗? “罂粟一样的男人啊,中毒容易解毒难,小影姐,以后你要是遇到这样的男人,也要远远的躲着,只有傻女人才会轻易的中毒。” 于沐单纯的脸上说着老练的话,我在心里笑着,这些话如果她是六年前跟我说该多好,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中毒,并且,无药可救。 “恩,这个你放心,我早已经过了中毒的年龄。” 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微笑,任何笑容背后的忧伤,都像一棵洋葱,只有拨开了皮,才能真正的让你想流泪。 “对了小影姐,你是不是今年就毕业了啊?” 我点头:“是的,九月毕业。” 她立马哭丧着一张脸,很难过的说:“早知道我早两年来了,真舍不得你走。” 我揉着她的头发,笑着说:“傻丫头,又不是不能见面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别说是朋友,爱人又怎样? 九月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来临,校园的梧桐叶开始飘落的时候,我知道,我要回去了。 那一天在机场,于沐抱着我哭的很伤心,她真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像极了四年前的我,爱恨分明,情感流露十分洒脱。 我在威斯特法伦州呆了两年零三个月,很明显的感觉是,我从27岁变成了29岁,然后我成了一个很会隐藏内心的人,我可以一眼看出别人的故事,可是别人却怎么也猜不透,我是不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飞机降落在B市的那一刻,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不是为了那个男人而来。 找了家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其实现在的我,除了夜晚有点让自己不满意外,其它的时候,我都非常的满意。 洗完澡,倒在床上睡了十个小时,凌晨四点半醒过来,我光脚走在略带凉意的地板上,然后拉开落地窗帘,凝视着窗外迷雾一样的早晨。 六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黎明的晨曦,浅红的朝霞,弥漫际,红日在云层中浮荡,阳光照射初秋的萧索,城市蒸腾在白雾之中。 第158章:现在的我 昨夜睡的很好,在德国的这二年,白天可以被忙碌所填补,夜晚却时常的辗转难眠,因为害怕梦中的苍凉与恐惧,多少个如水的夜空,璀璨星辰缤纷了我寡淡的华年。 我准备打个电话给江母,这两年我们只通过一次电话,还是我刚到德国的时候, 就打了那一只,也只简短的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的给挂了。 之后,除了母亲,所有的人我都不再联系,也没人能联系的上我。 电话很快被接通,江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亲切,可我只觉得这些人都离我已经很遥远,遥远的我已经忘记了曾经在这片土地上,都发生过什么“喂,哪位?” “江阿姨您好,是我,来茴。” 电话里传来一阵沉默,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接受不了。 “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我们在城北的云茶坊见。”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把自己从头到脚的修饰了一遍,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以前的季来茴了。 坐在出租车上,目视着B市的一景一物,还是和二年前一样,只是再也没有两年前的心境,有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 云茶坊是个比较不知名的茶馆,离市区比较偏远,选择这样的地方,我即使不说,江母也是明白原因的。 路上堵车,整整晚到了半小时,当我踩着高跟鞋走到江母面前的时候,她的眼神告诉我,她非常的震惊。 完全如我预料之中,以前的季来茴素颜朝天,现在的季来茴浓妆艳抹,已经完全看不出昔日的影子,像是另外一个人。 “来茴,几时回来的?” 江母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轻轻的握住我的手,像过去那样,心疼的凝视。 “昨天回来的,本来昨天就想联系你,可是下了飞机太累,就先休息了。” “你怎么现在化这么浓的妆?” 她有些陌生,我要的就是所有人都对我陌生。 “德国的女人都化妆,我也就跟着习惯了。” 这是多么牵强的理由,其实我只是在面对过去的人时,才会化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 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还有谁能认出我? “你现在住哪里?” “暂时住酒店。过两天我要去一家美国的公司面试,到时候会在附近找房子。” 江母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选择留在B市?” 对于她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没有答案,我也有问过自己,最终却只能告诉自己,不是每件事,都有原因的。 “因为这里发达呗。” 随意的笑笑,我又一次掩饰了所有别人猜不出的东西。 “你在德国这两年过的好吗?” “很好呀,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轻松多了?”当一段感情被埋藏,别人就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沉重。 “那你母亲还好吗?” 江母扯东扯西,其实我知道,她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些。 “恩,挺好的。” 再也没有东西可以问,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响,江母还是先打破了沉默,问出了她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来茴,你……还爱着铭晟吗?” 握着茶具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问过自己。 “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我们现在这样对彼此都好。” “我看你们一点都不好!”江母叹息:“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我如实回答。 “为什么没有?因为忘不了他?” “爱情是一件让人很累的事,我没有力气。” 江母再次叹息:“铭晟一点也不好。” 之前在德国已经从于沐口中得知了他的一点消息,现在江母想说什么,我心里其实已经了然。 “他还是走不出去吗?”我淡淡的问。 “你们都变了,你变得别人走不进,他变得任何女人都可以靠近,以前是你教会他快乐和幸福,所以他因为你变得专情温柔,而现在,他又回到了过去,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除了和不同的女人周旋,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丝毫没有感情!” 如此说来,江铭晟真的变了。 “林美琪还在他身边吗?” 江母摇头:“这两年一直都在,就在上个星期伤心的走了。” “为什么?” 我有些惊讶,难道是因为她受不了江铭晟的滥情?可是两年都忍了,为什么现在却忍不下去了“因为铭晟总是把她当作你。” 江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好拿起茶壶给她倒水,所以一不小心,茶水就倒偏了方向,全撒在桌子上,顿时冒着热气的水顺着桌沿滴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忙站起身,我从包里掏出纸巾迅速的去擦拭。 “刚开始的时候,铭晟几乎每天都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后来林美琪来了,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他突然间就变了个人似的,和不同的女人交往,然后又一个个的抛弃,不过至始至终都没有抛弃林美琪,我起初有些疑惑,还以为他对林美琪旧情复燃,后来有一天去了他住的地方,我才知道原来林美琪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江母停顿了一下,重重的叹口气:“铭晟竟然完全把她当成了你的替身,他左一口来茴,右一口来茴,林美琪竟然都默认了,后来林美琪告诉我,这两年她都是这样走过来的,铭晟从来没有喊过她的名字,她被他喊来茴喊了整整两年……” 心里像是被什么冲击到一样,我想起了在德国时于沐说的话,虽然稚嫩,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罂粟一样的男人千万不要爱上,否则中了毒,想解毒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上周他们大吵了一架,林美琪受不了他一边流连花丛,一边还把她当成你的替身,所以一气之下,离开了B市不知去向……” 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林美琪能忍受两年,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换了任何女人,都不一定能忍这么久,她爱了江铭晟这么多年,这样的结局终究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当一个女人发现她无论怎样也感化不了她爱的男人,那么她肯定会在某一天,强制性的结束自己无望的爱情和等待“来茴,你真的不能和铭晟重新开始吗?” 缓缓的摇头,我质问江母:“阿姨,你真的觉得只要我和铭晟在一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幸福和快乐了吗?” 她疑惑:“难道不是吗?” “只有真正爱过,经历过这段感情,才能明白,爱情不是相爱不相爱的问题。” 江母仍然不解,我目视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平静的说:“我们都爱的太执着,不给对方任何一点退路和思考的余地,这样的感情是缺少理智的,只有分开后,彼此的心成熟了,才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爱情也是需要放生的,在经过那么多的伤痛之后,即使勉强在一起,脆弱的爱情终有一天,还是不能如预期的完美。” 江母终于有所感悟,她无奈的点头:“来茴,你果然成熟了。” “铭晟现在和你的关系怎样?” 其实以我现在的立场,真是没必要关心这个问题的,以前的我,傻呼呼的拉拢他们母亲之间的关系,为了爱他,什么都不顾,什么都可以去做,那样盲目的自己,真的已经很遥远了。 “没想起你的时候,他对我还是很好的,想起你的时候,他就觉得是我没照顾好你,才让你永远的离开了他……” 江母黯然的垂目,她一定遗憾,为什么自己和儿子之间总有解不开的心结。 那一天,不知是怎样结束话题离开的茶馆,只知道出来的时候,修补了两年的心还是有种想要扯掉线的痛。 当天晚上,我去了凤舞九天,B市最大的娱乐城,江母说,江铭晟这两年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我又化了更浓的妆,戴了一顶可以遮住半只脸的帽子,我想看看,现在的江铭晟,到底成了什么样走进凤舞九天的大门之前,我绕到了个方向,来到曾经我假装跳楼的地方,那一天也是像现在这样,音乐声震耳欲聋,霓虹灯扑朔迷离,马路边偶尔走过几个行人,却再也没有嘴里叼着烟的小老头。 那时候,真是疯狂的可爱。却不知不觉,就过了疯狂的年龄。 这两年我迷上了看穿越剧,那些情节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在我看来,夸张到匪夷所思的情节本来就不是用来让人相信的,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给足够惨淡的现实中增添几分自娱自乐的幻想色彩。 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我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这里似乎装修过了,和我当初来的时候位置有些变化,我记得那时候跳钢管的舞娘都是在大门进去的左边位置,现在却移到了右边,而且现在的人似乎也文明了,除了不停的鼓掌外,已经没有太多的挑逗和戏弄声。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不起眼到连灯光都照不进,几乎是半黑暗状态。 江铭晟果然改变很大,别后两年再见,他已经和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差甚远。 我看到他从一间包房里走出来,然后坐在离我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刚一落座,就有二个女人跟了过来。 暧昧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眼微微眯起,从我的角度望去,多了几分阴兀。 其中一个女人大胆的跨坐在他的腿上,接着脸上出现了痛苦的呻吟,江铭晟的手抚在她的腰间,头深深地埋入她的胸前。 我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恐怕还是调情的手段。 第159章:感叹 “小姐,要不要喝些什么?”一名服务生热情的走过来询问,我只顾盯着江铭晟,并没有注意。 “小姐,请问要喝点什么吗?”他又重复的问了我一声。 “哦,不用了。” 我终于回过神,连忙摇了摇头。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江铭晟的时候,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小姐,你眼光很好。”他不明所以的感叹。 “然后呢?”我好奇的问。 “他是我们这里最有钱也是长的最好的男人,可是……” “怎样?” “这里的每个女人都想打他的主意,但我还是好心的奉劝你一句,玩玩可以,但是别指望他对你动情……” 我有些发愣,他以为我是不理解,又补充了句:“看似多情的男人,往往是最无情的!” “哦,好,谢谢提醒。” 他当我是会意了,转身去了别的地方,我继续凝视着江铭晟,他是比起两年前,更有男人味了。 我一直盯着他,终于被他敏锐的觉察到了,犀利的眼神往我这边一扫,我立马低下头,顺手抓起一旁的杂志翻了起来。 其实以我的光线,我能看到杂志上什么呢听到一阵皮鞋走动的声音,心跳蓦然开始加快,这个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扔下手里的杂志,我拿起一旁的手提包,转身向外走。 “你……等一下。” 其实现在的我,根本就有把握江铭晟认不出,别说我化妆化的自己都不认识,头顶的帽子就已经遮住半只脸,再加上卷发早已经拉直,穿的衣服也和以前有着天嚷之别,不管是从哪个角度,都已经看不出当年季来茴的影子。 我没有因为他在身后喊我就停下脚步,而是继续疾步往门外走,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他在身后呐喊:“来茴……是你吗?” 冲出凤舞九天的大门,我迅速藏到了拐角处,江铭晟果然追了出来,盯着门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路人,近乎咆哮的喊了声:“季来茴,刚才是你吗?” 他的声音明显是喝醉了,而且还醉的不轻,一个男人追了出来,上前一把稳住他:“江哥,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戴炎,刚才我……我看到一双眼睛很像她,很像,很像……” 这个叫戴炎的男人我听江母说了,是江铭晟这两年形影不离的司机,江母说自从以为我死了以后,江铭晟就不再自己开车,找了一个人替代严无常,也找了一个人替代我,自欺欺人的让自己相信,曾经他生命中视为最重要,也最亲密的人,从来一个都不曾离开过。 “江哥,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你只要每次喝醉,看见谁都会说像她……” 看来这个戴炎这两年已经博得了江铭晟的信任,至少他知道江铭晟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和煦的阳光,慵懒的照射在万物复苏的大地上,遥望天际,蓝天白云下,一切都是崭新的气息。 迎着太阳的方向,我默默的告诉自己:“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季来茴,你现在的名字——慕衾影。” 我坐在化妆镜前,化着精致的淡妆,今天要去面试,爱奇瑞文化传媒集团。美国人合资,应聘的职务设计专员。 一件紫色的上衣,搭配一条纯白的喇叭裤,脚踩一双三寸高的黑色高跟鞋,瀑布似的长发披在身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除了脸色稍稍苍白了一些,其它各方面还是和过去一样,娇美动人。 拿起一盒橙色的胭脂,我在两个脸颊熟练的刷了几下,这两年学会的东西很多,特别是化妆,不管是淡妆浓妆,对我来说,不过是花费的时间多少而已。 结束了装扮,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凝视了很久很久。 江铭晟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的改变了。 如果说我唯一没有改变的,可能就是我仍然喜色紫色,一种代表忧郁的颜色29岁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即将耗尽,可是这些年,除了爱情留下的伤痕外,我什么都没有。 收起心事,藏起失落,伪装坚强,挂上自信的笑容,好,从今天起,要把季来茴的人生当成慕衾影来过! 爱奇瑞在B市也是相当知名的外企,坐落于繁华的地带,站在摩天大厦的门外,作了个深呼吸,我带着重生后所有的自信迈了进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前台小姐亲切的询问。 “我是今天过来面试的。”我冲她微笑。 “请乘电梯到十三楼会议室,会有人接待你。” 她指着电梯的方向,我道了声谢谢优雅的转身。 到了会议室,刚一落坐,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跟我握手,并且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人事科长郑海屿,你是慕小姐吧?” “是的,你好,我是慕衾影。” 他坐了下来,接过我的简历,看了半天后,疑惑的问:“慕小姐以前做过律师,而且在德国也是主攻的法律,为什么现在要应聘设计专员这个职务呢?” “我想让自己有一个新的挑战,设计是我在德国进修的第二专业。” “那你做起法律这方面应该会更得心应手吧?我们这里正好缺一名法律顾问,不知慕小姐是否有这个意愿?” 人事科长对我简历上多年的法律经验和在德国获得的各类奖项十分看重,满眼期盼的等着我答应。 微笑着摇头,我很肯定的说:“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再接触法律。” 他遗憾的叹口气,无奈的说:“那好吧,真是可惜了。” 接着他又问了一些相关的设计方面问题,我的回答也颇为他满意,既然成了慕衾影,就要有一个新的开始,我不再是季律师,这里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 “好,那季小姐明天就可以过来上班,希望你工作愉快!” 他站起来再次与我握手,虽然对我没能发挥专长有所遗憾,但对我设计方面的才华也赞叹不止。 二年的时间,我几乎用在了所有能让我忘记过去的事情上,所有的成功,都是有意和无意努力得来的结果! 出了爱奇瑞的大门,我试着拨通了洛慧的电话,号码没换,挂了电话后,我发了条短信给她。 “晚上八点,丽人酒吧见。” 我现在的号码是回国后新办理的,所以她并不知道这条莫名的短信来自于何人所发,她回了我一条:“你是谁?”我把手机扔回包里没有回复,依照洛慧的性格,即使我不回复,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一样会赶去。 打车到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昨天已经联系好今天去看一套房子,房租不便宜,但听说采光很好。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要租的这个房子竟然在海边,那么熟悉的位置,只要走二十分钟就可以看到曾经江铭晟为了我们结婚购买的别墅,顿时我犹豫了“慕小姐,这个房子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价格都是打灯笼难找的,你一个犹豫,说不定下午就被别人给租了去,你可得抓住机会啊!” 带我来看房子的中介小青年,见我似乎有所顾虑,便立马添油加醋的说起了这个房子的好。 “恩,我考虑一下。” 继续随意的打量四周,其实抛开那幢让我烦心的别墅,这个房子我其实很满意,一直都喜欢大海,在德国的时候要么拎着鞋子在海边走,要么就找块干净的礁石坐在上面,遥望海面细数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回忆。 “站在这个位置看海真是好啊。”小青年看出我喜欢大海,实时的感叹。 不愧是做房屋中介的,擅长从顾客眼里捕捉信息,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里离爱奇瑞也比较近,沿海的马路边就可以搭公车也可以拦出租车,确实如他所说,无论是哪方面,都是最适合我的,当然,除了那幢时刻让我顾虑的别墅外。 “好吧,那我就先住一段时间再说。”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还是抛开了顾虑,为了自己的喜好而妥协。 用了一下午整理房间,傍晚我站在阳台边,再次对着西边的方向望了望,心里暗自嘲笑自己,我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呢?那幢别墅可能早就卖给了别人或是废弃了,以江铭晟的性格,他是不可能留一把刀在那里时刻划着他的心我一直面向大海,看夕阳西下,看潮起潮落,直到颗颗星辰撒满天空。 和洛慧约好的时间已经将至,我进浴室洗了个澡,没有化妆走出了房门,虽然洛慧也是属于过去的人,但她至少是我此刻想见到的。 打车去了丽人酒吧,时间刚好过了九点,走进暧昧的场所,五颜六色的灯照的人眼花缭乱,我还是戴了顶帽子,一顶可以盖住半边脸的帽子。 伫立在黑暗的角落,我很快就看到了洛慧,她果然还是和过去一样,好奇心异常的强烈,估计没到九点她就已经赶来,从她面前一瓶喝光的黑啤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我走了过去,用力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回转头,盯着一顶被帽子掩盖半个面孔的女人,疑惑的问:“你谁啊?” 我笑笑,把帽子往上一掀,她立马震惊的尖叫一声,身子往后一退,啤酒瓶被胳膊碰落到地上,啪一下摔的粉碎“来……来……来茴,你……你不是……死了吗……” 她面色苍白的凝视我,眼里一片惊恐。 “洛慧,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怎么吓成这样?”我戏谑的问。 她立马摆手:“没有,我没有,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第160章:血色浪漫 我笑了:“那有必要吓成这样吗?死了又怎样,就凭我俩以前的关系,就算是死了你也不该害怕的,我又不会害你……” 随意的坐到她旁边,我冲调酒师扬了扬手:“给我一瓶血色浪漫。” 洛慧盯着我从容的态度,脸上的震惊渐渐变成了万分疑惑,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很不敢置信的问:“你真的是来茴吗?你是不是林美琪啊?” “你先弄清楚我是死人还是活人,再来研究我是谁吧。” “你身上有温度,当然是活人了……”她肯定的说。 “那不就行了,林美琪会约你见面吗?你以前那么羞辱她,她见了你还不杀了你?” 洛慧被我这么一说,更加的迷惑了,她脸上说不出的复杂,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探究的问:“难道你真的是季来茴吗?” “恩。”我点头。 在我点头的那一瞬间,她一下子上前抱住我,哭的死去活来,哭的一个酒吧音乐声都嘎然而止,所有的人更是把视线全都移向了我们,我赶紧低下头,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人多眼杂,我在这片土地上毕竟生活了好几年,一个不小心就会有被人认出的可能。 终于洛慧哭累了,我拉着她的手出了酒吧,然后我们沿着一条灯光暗黄的马路往前走,她抽泣的问我:“来茴,你不是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我没死。” 缓缓的转身,面对她疑惑不解的眼神,我把所有的经过娓娓跟她说了一遍。 其实,这些回忆像沙漏一样,早已经被我掩埋了好久,如今再一次回忆出来,却蓦然发现麻木多过了痛。 “你真是太坏了,太坏了,害我那时候哭的肝肠寸断!”洛慧捶打着我,又一次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 从头开始的人生,纵然什么也没有了,能有这样一位朋友,我就已经很知足。 “洛慧,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我真的太累太累了。” 我们找了块草场坐下来,目视着漆黑的夜,我第一次,把我和江铭晟的过去告诉了她。 那是多么遥远的回忆,那时候的我还多么的年轻,会傻呼呼的告诉他,不要走入歧途,要改邪归正,也会傻呼呼的告诉他,不要送我首饰,因为那些东西配不上我时至今日,再回想那一刻的天真,真的是很天真,没有什么是配得上或配不上,关键你是否能永久的拥有,宝石再美,也和爱情一样,如果不小心弄丢了,再怎么璀璨也不属于你! “来茴,我真想恨你,你竟然对我隐瞒了这么重要的过程!” 洛慧震惊的推了我一把,我抱歉的凝视着她,轻声解释:“有时候不说,不是不把你当朋友,而是那些过去对我来说,真的如同揭伤疤。” “那你现在说出来,就不痛了吗?”她大声的质问。 “一样会痛,只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我落寞的笑笑,像历经了沧桑一样目视洛慧:“你知道吗?我才29岁,可是我对爱情已经没有期望了,我留在滨海的那座坟墓埋的不是我的人,但却是我的爱情,两年,就算是尸体也已经腐烂,更何况是脆弱不堪的爱情。” 洛慧心疼的抱住我,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其实我们都明白,不管哪个女人经历了从23岁到29岁漫长的感情经历,一路走来,都是疲惫不堪的。 “来茴,其实你也不该这么绝望,江铭晟错就错在,他太在乎你了,太怕失去你了,对于世界,你可能只是一个人,但对于某个人,你却是他整个世界。” 江铭晟对我的感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我真的不敢爱了,父亲的死对我刺激太大,我多年对他的愧疚连句对不起都来不及说,却就这样让他丧了命,那份痛苦的心情无人能理解,无人能明白,别人只看到我舍弃了爱情,却看不到面对亲情时,我无奈的绝望“你就打算这样瞒着他一辈子吗?你这两年又去了哪里?” 洛慧严肃的问我,我告诉她这两年一直在德国留学,但会不会瞒着江铭晟一辈子,这个问题谁也不能断定。 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会选择瞒他一辈子,如果我不能选择,那么再相见时,我只会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 “你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其它的我自己会注意。” 她无奈的叹息:“你肯定瞒不了太久,江铭晟现在的能耐比以前更大,B市到处都是他的人,他要是觉察了蛛丝马迹,他一定会派人找你,到时候以他的霸道,他怎么可能放过你……” “他不是过去的他,我也不是过去的我,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亲热的画面,我就觉得即使再见面,其实也不过就那样了“他确实变得很多,听说在生意场上更是无情,去年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被他逼的跳楼,没死但似乎断了两条腿。” 洛慧描述的江铭晟,应该是和四年前的他很接近,那时候他不懂什么是情,所以也不懂怎样对别人留情。 而现在的他,或许正因为太懂情,所以才变得无情。 “对了,乔楚飞这两年怎样了?” 想起那个阳光一样的男人,似乎已经好几年没见了,最后一次相聚,因为请他做伴郎而伤了他的心,决绝的转身后,我们就再也不曾相见过。 “他现在就在B市呀,我们偶尔会聚聚,他听说你生病离世,刚开始的时候很痛苦,后来渐渐走了出来,但明显话比以前少了很多,也不太喜欢笑了。” 我一直都以为乔楚飞对我的感情,只是一个男人冲动的结果,没想到,比冲动要理智的多“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还活着。” 我提醒洛慧:“现在,我不想和过去有任何牵连,除你以外。” 她理解的点点头,黯然的问:“你现在住哪里?” “住在梦幻海沿岸,我明天到一家公司上班,做设计专员。” 洛慧如我预料一样的震惊,她挠挠头:“你怎么不做律师了?” “想努力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对了,我现在叫慕衾影。” “天哪,你怎么把名字都改啦!”她十分不满的冲我吼。 “难道你让我用季来茴的名字在B市招摇过市吗?” 我反问她,洛慧秀眉一皱:“那你大可不必来B市。” 仰望天空,每颗星都闪的很美,我淡淡的说:“一个人一生最可怜的,就是连回忆都没有,活在有回忆的地方,比拥有回忆里的人更能让我觉得存在的价值!” 我和洛慧聊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班公车停在站台边,她才跟我挥手说了再见。 生活开始有规律的进行,我每天早上都会跑步,当然跑步的方向永远都不会是西边。 这两年身体恢复的很好,再也没有发过病,不知道我过去的人,是怎么也不会把我和曾经身患绝症的人联想到一起。 某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再次失眠,于是起身练了一会瑜伽,等心情平复后,继续去睡,结果仍然是睡不着,只好穿了衣服准备到外面走走。 几年前的我,睡不着的时候喜欢依赖安眠药,现在的我再也不回了,哪怕一夜睡不着,我也不会吃那种东西,只有差一点死去的人,才会知道生命之可贵,我身上流的是我父亲的血,我不会不珍惜父亲的生命。 秋风柔柔的吹在脸上,中秋节即将要到来,这天气除了夜里稍凉一些,白天还是有夏天存留的余热,这种天气是最好的,不冷也不热,可以让人的心情一直都处于平衡的状态。 习惯性脱了鞋,拎在手上,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海水往前走。 脚下不时有海螺吻着我的脚心,凉凉的海水随着海风起伏在我的腿边,时高时低,时急时慢。 走到几块大小不一的礁石边,我觉得有些累,就找个了位置坐下来,然后用脚趾在水里划来划去,划出一条条涟漪。 我身后是两块比人还要高的大礁石,刚好挡住了我的身影,我看了看左边,竟然也是礁石,再看看右边还是一块礁石,我就觉得有趣了,有种被石头包围的感觉。 除了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其它三面都是礁石,这种感觉不仅有趣,更让人觉得安全,因为很难被人发觉。 坐了好一会,我起身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多久,我立马觉得危险了,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冒出来,迅速转过身,我疾步往前走我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江铭晟,另一个人我没注意是谁,但看身高应该也是个男人。 他俩正沿着海岸边走边聊着什么,距离虽然有些远,四周也足够黑,但我还是听到了江铭晟的声音,那个低沉的声音,曾经在我耳边呢喃了无数次走着走着,我几乎用跑,感觉身后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我立马跑到刚才的礁石旁,紧紧的躲到了最里面。 重重的喘气,身后是一块巨大的礁石,我捂着强烈跳动的心脏,懊恼今晚走错了地方!我应该往北边的方向走才对“戴炎,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在海水里走?” 我捂着嘴,感叹原来那个男人是戴炎,他还真是和过去的严无常有些想象,竟然这么深夜还对江铭晟寸步不离! “没注意,有吗?” “绝对有!” “可是这四周没见有人啊?” “我也觉得奇怪。” “江哥,不会是有人想不开跳下去了吧?” 我开始有些急了,以我对江铭晟的了解,接下来他一定会让戴言到礁石附近看看。 第161章:躲避 心里一慌张,我什么也顾不了了,把鞋子往水里一扔,然后脚步往水深的地点挪了挪,一头闷了下去我其实不会游泳,但我会憋气,在德国的时候,我什么都学的会,偏偏就是游泳学不会,每次别人教我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和江铭晟那一晚在海边奔跑的回忆,我会想起自己迎着海风说爱他,也会想起他说我是他感情的终结者。 每每想到这些,我只要一到游泳馆,就成了一个旱鸭子。 有时候被逼的急了,我就直接跳进泳池里,结果差点没淹死,不管怎么努力的学,也不管花多少时间,最终都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其中一名留学生询问我:“为什么你学什么会什么,偏偏学不会游泳?我觉得游泳比学德语,比学钢琴什么的都简单多了,可你怎么就最难的都学会了,简单的反而学不会?” 那时候我明明知道原因,却不能说出来,除了委屈的傻坐在一旁,就只能羡慕的看着别人在泳池里游去自如。 后来,那几个留学生陆续安慰我:“小影姐,你别难过,每个人都不是天才,总有那么一样是自己学不会的……” “小影姐,你可能上辈子是被水淹死的,所以这辈子和水犯冲,你瞧你多聪明,没有原因的话,怎么可能学不会游泳……” “如果真像他们所说,小影姐啊,你就别强迫自己了,上天注定的结果,这可不是聪明不聪明能解决的问题……” 本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可被他们说的多了,我就真的以为是那么一回事了。 再后来,我一个人跑到泳池里,偷偷的学闷气,从最初的五秒,再到十秒,再到十五秒,用了半年的时间,我可以在水里憋三分钟那时候,就是为了赌一口气,赌自己明明已经不再是季来茴,却还是被季来茴牵绊的学不会泳泳,所以觉得自己很没用,就拼命的心里堵的那口气往水里闷,结果越憋时间越久,直到某天我结束了这种不正常的行为。 我想,如果那时候坚持憋下去,我有可能会打破吉尼斯纪录。 但是,从来没觉得会憋气有什么好处,直到此刻,在我最无措的时候,我总算明白技多不压身的道理了! 三分钟一过,我闷出水面,赶紧大口大口的呼吸,再一次闷了下去如此反复,直到我听不见四周有任何声音的时候,才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伸手四处去摸我的鞋,刚才一时慌乱也不知扔到了哪个位置,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摸到的时候,却悲剧的发现,那已经消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并且,他们似乎是往礁石顶上走来了,我赶紧缩了缩身上,藏在了最靠边的位置,不起眼的小角落,然后整个人半蹲在海水中,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早知道他们又折回来了,刚才就不应该找鞋子,懊恼的揉了揉头发,我已经感觉到海水的刺骨了! “戴炎,你说人是不是真的有幻觉?” 江铭晟的声音,在海风的吹散下,洋洋洒洒的落进我耳中。 “我觉得应该没有,除非太思念一个人,反正目前为止,我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个戴炎倒是挺实在的一个人,和严无常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话比他多,如果江铭晟刚才的话问的对象是严无常,他一定会回答是或不是。 “最近我似乎总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像幻觉却又比幻觉真实,说真实却又虚幻的像梦境。” “江哥,你真该走出来了,都两年了,铁杵也能磨成针了,你竟然还有这个耐心,你真是给我们男人做了个不好的榜样……” 我听着戴言的话,嘴上明明是觉得很幽默,心里却又无比的酸楚。 “你知道吗?刚刚我看到一个女人在海边走的时候,真的以为是她,因为她以前也喜欢拎着鞋子在水里走。” 轻轻的低下头,我把脸埋在海水中,又闷了三分钟,再轻轻的抬起来,没发出一点声音,但压抑的感觉却瞬间消失了。 “江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刚才我都四处看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什么女人?要么你估计看到美人鱼了。” 这个戴言果然和严无常有很大的区别,最起码严无常从来不会和江铭晟开这种玩笑,即使感情再深厚,他也时刻把上下属关系分的清清楚楚江铭晟沉默了,熟悉的沉默,像不断流逝的岁月,像留下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而留。 “江哥,你身边又不缺女人,何必要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心里爱着的那个女人,但我觉得就算再完美,只要你有心把感情转移,你依然会遇到另一个值得你爱的人。” 江铭晟还是沉默,他不想说话或回答的时候,他就习惯性的这样沉默着,你可以跟他说任何的话,但你不要指望他回应你一句。 “我就觉得你不该那么痴情,你看看你的左手,到现在还是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灵敏,哎,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值得吗?” 心里蓦然抽紧了一下,我想起他的那只左手,医生曾经说以后要小心,可是那一次在我的墓碑上,他却一拳拳的砸了下去,当时天太暗没注意到是哪只手,此刻听戴言的意思,江铭晟砸的一定是左手,而且肯定伤的不轻再次把脸埋在水中,这一次我忘记了憋气,喝了好几口海水,差一点闷死。 “走了。 沉默了这么久,他终于开口,却是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望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慢慢的从水里站了起来,忍不住打个寒颤,吸了吸鼻子,我一口气跑回了家。 把自己关在浴室,整整三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我裹着一条厚厚的毛毯,然后平静的躺在床上,泪流满面。 两年了,在我以为我不会再流泪的人生中,又一次没有原则的哭了。 从懵懂的二十三岁开始做他的情妇,二十五岁做他的女人,二十七岁离开他,历经七年,却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我翻阅他的人生履历,追寻着他的足迹,感受着他的喜怒哀乐,并为着他的开心而开心,为着他的忧郁而忧郁,我以为这就是爱了。 我领悟他的内心,喜欢他的霸气,喜欢听他在我耳边喃喃低语,喜欢贴近他的感觉,甚至为了他愿意抛弃一切,我也以为这就是爱了。 我对自己说我是愿意做他的新娘的,愿意与他携手百年,愿意为他置一处温暖的家,让他从此不再孤单,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共享天伦,我更以为这就是爱了。 不可否认,我爱他的时候非常非常的爱。只是,某一天,当现实中出现了很多阻碍,当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当一条比太平洋还要长的河挡在我们中间,当心上的一堵墙筑得高高的,当我像一株曼陀罗努力的往上攀爬时,比发现怎么也越不过那堵叫绝望的墙无数个夜里,仰望天空的星辰,想象着那一句最美的誓言:“可以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二十九岁了,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再想起这句话,我只会笑笑,笑自己当初的幼稚与天真。 江母说,你们既然这么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洛慧说,过去的痛再怎么痛,也应该忘记从新开始,毕竟你们那么相爱。 所有的人或许都是这么理解的,可我明白,有爱是绝对不够的。 不能够完全释然的恋情,无异于画饼充饥,是经不起时间和霜雪考验的!爱的错觉是一场爱的作秀,在某个时候,会切割青春,会捣碎你美好的理想,然后把灰暗的色泽涂抹在你生命的天空新的工作环境,以及新的工作内容,对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但所幸的是,我并没有太觉得吃力,对于一个在人生途中经历繁多的人来说,适应是最容易的事。 刚刚结束一场会议,已经是下午四点半,部门经理宣布,今晚为了庆祝我们设计组的设计图被美国总部采纳,晚上请大家吃饭。 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只有我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有时候也很羡慕他们,为了晚上有人请吃饭就可以开心的合不拢嘴,可是,我为什么就不能因为这样简单的快乐而快乐呢? 每天拼命的埋头工作,只要一空下来,就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什么东西一样,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比起忙碌的工作更让人觉得累,于是,我很容易就成了设计部最勤快也最勤奋的人! 桌边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了一看是江母的号码,犹豫了片刻,按了接听。 “江阿姨,有事吗?” “来茴,你晚上有空吗?”她声音听起来有丝淡淡的忧伤。 “今晚我们部门要聚餐,怎么了?” 她原本可能是有话跟我说的,但听到我说要聚餐,就失落的说:“那算了吧,没什么事。” “如果有什么事尽管说就好。”对于她声音的不对劲,我有些许的担忧。 “恩,没什么事了,你晚上玩的开心些。” 没等我回话,她就挂断了电话,我盯着手里的手机,眼神有些茫然。 五点一刻,我仍埋头在一副CAD设计图上,隔壁位子上的设计组长李姐提醒我:“小慕下班了,要去聚餐你忘了吗?” “哦好的。”我轻声点头:“你们先走,我等会打车过去。” “哎哟,用得着这么拼吗?图明天再做又不是来不及。”她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 “我不太习惯把事情留到明天去做,你们先走吧。”我回头冲她笑笑,固执的脾气还是和过去一样。 第162章:徘徊不定 李姐嘟嘟哝哝的离开了,其它的人也跟着离开了,顿时,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我一个人,我继续用心绘制电脑上的图,这一忙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二个小时。 前面她们一直打电话催我过去,我为了静心画图,直接关了手机,收拾好东西,看时间已晚,估计过去他们也已经吃好,我就准备打车回家。 出了公司的大门,蓦然想起今晚江母的异常,我又有些不放心,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她家看看。 出租车停在江公馆门口,我再次犹豫了,如果江铭晟正好在家怎么办?这个不是没有可能的,实在徘徊不定,我决定还是先给江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比较好。 “来茴?”江母对我打电话过去有些吃惊。 “阿姨,我在你家大门外,你是一个人在家吗?” “我……”她犹豫了一下:“铭晟也在。” 迅速挂断电话,我长吁了一口气,幸亏提前打个电话确认,不然盲目的走进去,以后我的生活又不知要怎样一地鸡毛了转身往回走,刚没走几步,听到江母在身后唤我“来茴,等一下。” 我回过头,江母一脸的难过,我用手指了指江公馆的方向,她立刻明白我顾虑的是什么了。 “来茴,铭晟不会知道你来的。” 我有些没明白,她又说:“他昨天晚上酒后驾驶,受了点伤。” 酒后驾驶?我有些不能接受:“那戴言呢?他不是江铭晟的司机吗?” “他家里有事回去了,要过几天才能来。”江母重重的叹息。 “那伤的怎么样?没去医院吗?” “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外伤引起了高烧,不太想吃东西……” 我提醒江母:“你让人给他煮粥,他不想吃饭的时候,会比较喜欢吃粥!” 江母无奈的摇头:“煮了,他还是吃不下,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说着说着,江母眼圈就红了,只是在我面前,她不再肆无忌惮的流出眼泪,她怕我以为她是再博取同情。 心里莫名的难受,也有一点点心烦意乱,待稍稍平静后,我淡淡的说:“我有办法。” 江母先进去打发走了所有的佣人,接着我才悄然走了进去,她不知道我所谓的办法是什么,但也不好意思问的太详细。 我走进厨房,开始淘米,江母跟在后面疑惑的说:“来茴,我不是说了吗,他不吃粥……” “放心,等我煮好了你拿给他,他一定会吃。” “真的?”江母明显不相信。 我点点头,跟随即声明:“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粥是我煮的!” “恩,我不会说的!” “他问你是不是我煮的,你也不能说!” “米粥不都是一个样,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是你煮的。”江母觉得有些玄了。 “我是说假如,如果他问这是谁煮的,你就说你自己煮的,也可以说是佣人煮的,反正就是不能说我煮的,不管他怎么盘问,你都坚持不能说。” 她看我说的一本正经,就答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我把淘好的米加了些水放进高压锅,然后调好火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江母磨蹭了一会,又进了厨房,她再次质疑的问:“来茴,铭晟真的能吃出你煮的粥?” 我望着江母,轻轻的说:“也不一定,很久以前是这样,但现在过去几年,什么都说不准了。” “哦。”江母点点头。 我看她还是那么纠结,就补充了一句:“你也别太紧张,我是说假如他问的话,你知道怎么回答就行了。” 关了火,盛了一大碗,然后连着碗放进水里冰了冰,等温度降的差不多时,把粥递给了江母。 “你送给他吧,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我先走了。” 擦了擦手上的水,我刚准备离开,江母难过的说:“来茴,先不要急着走行吗?” “怎么了?” “你一走我有点慌,等铭晟吃了粥你再走行吗?” “那他要是发现了我怎么办?”我有些为难。 江母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发现你的!” 见我还是犹豫,江母立马哀求:“来茴,就算阿姨求你了,你别走行吗?你一走我就觉得特没底……” 一想到她因为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实在是不忍心她失望,只好同意:“好,那等他吃好了我再走,只是你千万要注意!” “行,有你这句话阿姨安心多了,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看到铭晟,就好像真的没照顾好你,让他永远失去你一样,你留在这里,阿姨这种感觉就不会有了。” 她端着粥上了楼,我在楼下挣扎了一会,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悄悄的也跟了上去。 躲在江铭晟的房门外,我听着江母说:“铭晟,来吃点粥吧,妈特意为你熬的。” “先放着吧,现在没什么胃口。” 突然听到江铭晟的声音,我只觉得嗓子疼的厉害,手指放在唇边,指甲都被我咬成了两截。 “放着就凉了,你先吃一口看看,如果不合胃口就不要吃,妈熬了这么久,你别让我失望行吗?” 江母的声音有些哽咽,江铭晟有些不忍心了,他支撑着坐起来,接过了江母手里的粥。 我紧张的从门缝里看着他,心里祈祷他早已忘记了记忆中的味道,谁知啪一下,江铭晟的碗从手里掉了下来,一碗粥全撒在了被子上,江母大惊,连忙问:“怎么了?很烫吗?” “这粥哪来的?”他突兀的抬起震惊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母亲。 江铭晟的反应,让江母有一瞬间的呆愣,她可能真的没想到江铭晟能一口吃出我煮的粥。 “是我刚煮的。”她立马慌张的解释。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煮的!这个味道只有来茴煮的出来!” 江铭晟掀开被子,忍着身上的伤要起身,江母上前拉住他:“真的是我煮的,粥不都是一个样,你只是太思念她了,快躺下别胡思乱想,她都已经死了两年了!” “这个味道我不会忘记的,妈你告诉我,她没死是不是?是不是?” 我看着他急切的表情,很担心他不会善罢甘休。 “你清醒一点,她早就不在了,要我说多少遍?”江母忍不住咆哮。 “你别拦着我,我自己下楼去看!”他挣脱了母亲的手臂,执意要下楼。 我吓得赶紧躲到隔壁的客房,把门给关的紧紧的。 “来茴,来茴……” “季来茴,你在哪里?” “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隔着厚厚的门板,我听到了他期盼的吼声,放在门上的双手一阵轻微颤抖。 “铭晟,你别这样了,已经死了两年的人你到底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江母上前拉住他的手:“快到楼上躺着,看把你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你是想到阴曹地府陪着她吗?” 江铭晟喊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他,江母一直重复:“真的是你太思念她的缘故,她怎么可能会活过来替你煮粥!” 后来,我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过了很长时间,江母才敲了敲隔壁的门,把我从木讷中惊醒过来。 “他已经睡了。”她悄悄的对我说。 “恩,那我先走了。”吃力的站起身,一双腿因为蜷缩的时间太长,已经麻木的有些站力不稳。 “来茴。”江母拉住我的手臂:“你真的和铭晟不可能了吗?你也看到了,他还是那么爱你,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了的……” 我挣脱了她的手,失落的转身离去,不曾给她一句回复,也不曾给自己一点退路。 出了江公馆,外面的夜有些许的凉,今晚的月光是暗淡的,连星星都因为心情不好而关上了窗,我走在马路上,看着自己被月光折射出淡淡的身影,有些落寞,有些凄凉。 拦了辆车一直坐到家门口,掏出钥匙的时候又犹豫了,我望了望西边的方向,扭转了步伐。 沿着海边一直往前走,走的不快也不慢,用了二十分钟,我看到了那幢别墅,那幢曾经我差一点就住进去的别墅。 一步步的往前走,走到门口时,我从包里拿出了曾经江铭晟给我的备用钥匙,其实早该扔了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留在身边。 打开客厅的灯,屋里的摆设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有我喜欢的颜色,有我喜欢的物品。 迈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开了灯,我第一看到的,就是床头边竟然挂了一张和曾经一模一样的结婚照,我有些惊诧,那时候不是已经被江铭晟从楼上扔下来了吗?为什么现在却又完好无损? 我仔细盯着那张照片,那时候的我笑的真是灿烂,那时候的我,也从来没想过,两年后还能站在这里欣赏这张照片。 江铭晟一定是让别人重新制订了,因为当初我就无意说了句,这张照片拍的很好,他就放在了心上,然后床头边一直挂着这张照片,一直到后来他摔了,再到后来,我去了英国,再没回来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又让人重新刷出来了一张,也不知道是什么挂回了原来的位置。 走近了一点,我坐在床边欣赏着,蓦然瞧见照片的底部写了一行小字:“来茴,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看到这张照片你就会记得,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 眼角处一阵酸涩,我抚摸着那一行小字,哽咽着说:“真是糟蹋,好好的一张照片就这样被你画蛇添足了……” 心里又开始压抑的难受,实在弄不清楚感情为何如此彷徨,明明说好了不爱,为何看到他难受心里也跟着难受,明明说好了要忘记,却为何又不知不觉来到这些有我们回忆的地方? 第163章:陌生的气息 今夜,我不会担心江铭晟会过来,这里陌生的气息,或许已经很久不曾有人来过。 靠坐在床头边,我坐了很长时间,直到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我才黯然的锁好了门离开。 回到自己租的地方已经是凌晨四点钟,疲惫的躺在床上很快入睡,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上班时间已经迟到半小时,我慌忙起来整理,一路小跑到前面路口去拦车,碰到上午上班高峰期,车子很难等,我急得一直挥手,直到一辆银色的车唰一下停在我面前,我震惊了车里坐的的人竟然是乔楚飞,他看起来比我更震惊,越是躲着这些人,越是不经意就遇见了,身后一阵车喇叭声把我从震惊中缓过了神,我迅速往前跑,希望乔楚飞千万不要追上来。 可是我想的似乎太天真了,他怎么可能不追上来,而且我怎么会跑的过他的车,他把车停在路边,从车里冲下来,一把上前拽住我:“季来茴,原来你真的没有死我就疑惑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就死了,这个洛慧,我不会放过她的!” “放开我。”我挣扎着:“放开我,我会跟你解释的!” 乔楚飞把我拉到他的车边,车门一开,硬塞了进去。 “你要带我去哪?”我质问他,他已经把车速调的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车祸的状态。 他不出声,但脸上的表情很阴霾。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他的住处,他还是住在以前的房子,下了车,我赶紧拿出手机请了个假,估计被这小子缠上,一时半刻我是别想脱身了趁机又给洛慧发了条短信:“火速赶往乔楚飞的住处,我被他抓到了。” 进了他家客厅,我坐在沙发上,乔楚飞递给我一块三明治,一杯牛奶:“早饭没吃吧?赶紧吃了。” 他突然变得这么镇定,我反而有些不习惯。 “谢谢。”从他手里接过来,我低头一言不发,慢慢的吃着。 “你什么时候来的B市?” “没几天。”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来了?” 喝了口牛奶,我淡淡的说:“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 “为什么?” “原因太多,说不完。”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来茴,你连我都要欺骗吗?我们曾经可是最好的朋友。” 黯然的望着他,我在心里对他说,如果你只把我当朋友看,我一定不会瞒着你。 “谈不上欺骗,是没有要说的必要,况且我那时确实差一点就死了。” 乔楚飞并不知道我在英国发生的一切,所以他或许只是以为我受了情伤,就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你真的和江铭晟结束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他这两年一直很痛苦,和过去变了很多。” 我再点头,心里感叹,原来他也知道“你们……还会破镜重圆吗?”这一句话他问的很期盼,面对他炽热的眼神,我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乔楚飞乔楚飞” 终于听到救命的声音,我抬起惊喜的双眸,看着洛慧风尘仆仆的跑了进来。 “你干吗要把来茴绑到这里?” 她一来就手叉腰冲着乔楚飞怒吼,乔楚飞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比她声音还要大:“你还敢冲我叫?你欺骗我来茴死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我也是刚知道的我之前和你一样,以为她已经死了”洛慧解释。 可他明显不相信洛慧的解释:“你要是刚知道,你前天看到我的时候,谈起来茴还能一脸的轻松?” 我放下手里的半杯牛奶,走过去冲着争论的两个人作了个澄清:“洛慧真的是才知道不久,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的。” “听到没有?你耳朵没聋吧?”洛慧质问乔楚飞,一脸的委屈。 “我要回去上班了。” 丢下这句话刚准备转身,洛慧拉住我:“吃了午饭再去嘛,现在都十一点了。” 我怕留在这里尴尬,就执意要走,乔楚飞失落的背过身:“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看来他是误会了,但这个时候,解释的再多也无济于事,我只好妥协:“那好吧。” “我们去哪吃?顺宝斋?海鲜楼?美味火锅?” “我们自己动手做吧。”我提议。 其实我是不想出去吃,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还活着的事,以后我只能更加小心了。 “好,我和洛慧出去买菜。”乔楚飞最先同意,他明白我心里顾虑的是什么。 我坐在他家看电视,半小时后,就听到洛慧和乔楚飞争吵的声音。 “我说我要吃黄膳你为什么不让我买?” “那东西跟蛇一样,看着让人恶心!” “恶心又没让你吃,你也太自私了吧?” “看见那东西影响我食欲,估计来茴也不喜欢吃那东西。” 洛慧气爆了:“你不要自己不吃,就否定了别人,来茴最爱吃黄膳了!” 我目视着两个从门外一直吵到门内的人,觉得他俩真是天生的冤家,一见面就吵个不停,我和江铭晟就从来不会有这么温馨的争吵。 我们要么是大吵,要么就不吵,为了生活中的琐事而争吵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 “你们俩休息,我来做。”我走进厨房,把他俩打发了出去。 “姓乔的你出去,我要帮来茴的忙。”洛慧手指向乔楚飞。 待乔楚飞走后,她悄悄对我说:“你等会不要放胡椒粉,姓乔的过敏。” “哦。”我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她又跟我说:“你把鱼红烧了吧,虽然我喜欢吃白煮,但姓乔的说他最喜欢吃红烧。” 我疑惑的盯着她,她脸一红,马上解释:“这是在人家家里,要入乡随俗嘛!” “哦。”我笑了笑。 “洛慧,你是不是喜欢乔楚飞?” 过了好一会,在她毫无预兆的状态下,我突兀的问了一句。 “我喜欢他?”她故作震惊:“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她的声音说的极大,在客厅看电视的乔楚飞闻言,立马走了过来。 “你本来脑子装的就是水。”他取笑她。 “滚,像你这种人模狗样,人见人烦,花见花谢的公子哥,我要是喜欢你,除非我神经错乱!” 乔楚飞大笑:“很好,你能这样想,我表示非常的支持!” 我看着他俩逗嘴的样子,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就笑着预言:“话不能说的太早了,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说不定哪天你俩就没了对方不能活呢……” 洛慧嗤鼻:“算了吧,你当他是江铭晟呢,没了你不能活,就他那德性,他懂什么是爱啊?笑死人了……” 乔楚飞没好气的冲她:“你以为自己很会看人吗?你别自己没人爱就以为我不会爱人,不过我爱上谁都有可能,是绝不会爱上你这种愚笨的女人。” 洛慧受刺激了,她操起菜刀说:“你别言之过早,说不定哪天你就爱上我了,到时候跪在我面前,都别指望我看你一眼!” “你大可不必自我幻想,我要是爱上你,我哪天出门被雷劈死!”乔楚飞扔给她一记大白眼,转身出了厨房。 “行了,行了,你俩都是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斗气。”我安慰着被乔楚飞气的脸色发绿的洛慧。 下午赶到公司,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把一天的工作全部做完,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我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外走,现在的生活虽然足够累,但其实很适合我,因为只有累的没时间回望过去,我才能不停的告诉自己,往前走,不要回头。 肚子里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我准备步行到前面一条街吃点宵夜,那里有一家苏记汤圆很合我的胃口,我重回B市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已是常客。 汤圆,象征团团圆圆,越是不美好,越是希望可以过的好。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经过一条巷子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挣扎的声音,而且似乎有点耳熟。 “小姐,长的真不错,陪哥几个玩玩,哥几个会很温柔的,不会弄疼你的,乖,不要叫,跟我们走吧……” 透着模糊的路灯,可以看到三四个小混子抓着一个女人的胳膊,强硬的把她往里面拖。 “救命……救命……” 我震惊的捂住唇,这一次我听清楚了,这是林美琪的声音,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两年后重逢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啪……”一记耳光甩在了她脸上,其中一个混子恶狠狠的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我把你先奸后杀!” 我目视着眼前的这条路,刚才要不是想走捷径,也不会走到这里来,这条路本就偏僻,半天也看不到有人经过,我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也很纠结。 如果不想眼睁睁看着林美琪被人糟蹋,我势必就要暴露行踪,可是这样一来,又多了一个人知道我还活着的事实,但我若就这样走了,良心上也实在是过不去巷子里的挣扎声越来越无助,终于情急之下,我什么也不顾不了了,大声的喊道:“巡警大哥快过来,这里有人要被强暴了!”我声音喊的极大,那几个混子一听警察来了,吓得各奔东西,林美琪痛哭着蹲下身,我犹豫几秒钟,慢慢的走向了她。 “你没事吧?”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抬起朦胧的泪眼,和所有以为我死了的人一个表情——震惊。 “你……” “我是季来茴,我没死。” 我拉起她:“走,这里不安全,我们到我家里去说。” 把她带到了我住的地方,给她倒了杯水,她打量着四周,悠悠的问:“你怎么会还活着?” 第164章:一直痛苦下去 “我父亲死了,所以就换我活了下来。” “那江铭晟知道你没死吗?”她迫切的询问。 我坐到她身边,反问她:“你陪了他两年,他如果知道我没死,会不找我吗?” “你听江采莲说的?”我知道她指的是陪了江铭晟两年的事。 “是的。”我点头。 “那你没死,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 我把和江铭晟之间的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她,她听了之后沉默不语。 “他现在很痛苦,你忍心看他一直痛苦下去吗?”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 我有些不能接受她说的话,我质问她:“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看到他痛苦了,就没人能看到我的痛苦?” “再痛苦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一味的活在过去,只会让所有人都跟着痛苦!” 我盯着林美琪,反问她:“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过去,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走不出江铭晟的阴影?是因为什么都可以过去,唯有感情过不去不是吗?” 她被我反驳的语塞,低下头喝水。 “我以为你不在B市了。”我望着她轻声说。 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名模,因为身世的曝光,因为感情的消失,从此后不再有任何的光彩,黑暗的只能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被人差点强暴,她的人生其实过的很惨淡,只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离开B市我能去哪里?我一直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和现在不同的是,过去我有江铭晟爱护,现在却不再有人管我的死活。” 我明白她心里的痛,就像我明白自己的无奈是一样的,我安慰她:“那就忘记江铭晟重新开始你的人生,不能依靠别人就依靠自己,曾经对你再好的人,也不能当成一辈子的饭票……” “那你能忘掉他吗?”她抬起头反问我:“你认识她才不过七年的时间,而我呢?我认识她十几年了,我十八岁就跟了他,要我怎样忘记?一个女人可以忘记成年后交往过的所有男人,却唯独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交付的爱人,那是不一样的感情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那你怎么办?他如果心里没有你,你这样委屈自己又何必?”突然间就觉得,林美琪在感情上的固执,和我是那么的相似“过一天算一天吧,也许在无望的感情中结束一生也说不定。” 面对自己的对感情固执的时候我无能为力,现在面对别人对感情固执的时候,我同样无能为力。 “你今晚可以收留我一晚吗?我明天回江铭晟那里。” 不知怎么地,听到她说回江铭晟那里我就觉得心里特别堵的难受,可我明明已经打算放手了,我有什么立场再听不得这样的话? “你已经走了,再回去他不会生气吗?”我问。 她苦笑笑:“不会,这两年我忍不下去的时候就会走,然后过几天又会再回来,他已经习惯了。” 惊诧的望着她,真不明白她和江铭晟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晚上,我们睡在一张床上,我觉得有些讽刺,曾经她是我的情敌,因为她让我在感情面前伤透了心,如今,我们竟然会像朋友一样的睡在一起,聊着心事,不得不承认,时间真的像一把杀猪刀。 “季来茴,你想听一些江铭晟如何怀念你的事吗?” 聊着聊着,她就聊到了江铭晟,其实我本来是避开这个话题的,我一直在跟她说我在德国的趣事,然后她再跟我说一些她在法国的趣事。 “不用了,听或不听都一样。” 我轻声拒绝,其实与其说我不想听,不如说我不敢听,我怕心里那根绷的紧紧的弦会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他真是很残忍,对我真的是很残忍,他怎么能把我当成你的替身呢,再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有相爱过。” 没有理会我的拒绝,她自顾说了起来,于是我只能沉默,如果她执意想排泄心里的苦闷,那就不是我想不想听的问题了“他从知道你已经逝世的那一天开始,就没再喊过我小琪,他一直喊我来茴,喊的时间久了,我都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甚至再往后,我都以为我真的就是季来茴。” 她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毕竟我曾经也有过是她替身的嫌疑,那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很难过,只是林美琪和我不一样,我从来都不会像她,明知是被利用,还心甘情愿的被陪江铭晟玩下去。 “我名义上是他唯一没有抛弃的女人,可他却从来没有碰过我,他在外面风花雪月,却从来不碰我分毫,我问他为什么不碰我,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吗?” 我摇摇头,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知道。 “他说不抛弃我,是因为我在他身边,可以弥补失去你的缺憾。而他不碰我,是因为他知道,我终究只是林美琪。”自嘲的笑笑,她又补充一句:“当然,这些都是他非常清醒的时候说的话。” 不得不认为,林美琪真的爱的太卑微,比我当初还要卑微,最起码那时候,他不会对我说出如此残酷的话“有一次,他吩咐人送了一大捧蔷薇给我,我疑惑的问他为什么要送我蔷薇,他反过来反问我,你不说喜欢蔷薇吗?我当时就愣了,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蔷薇?后来从他黯然的眼神里,我就知道我又一次成了你的替身……” 林美琪越说越伤心,我抽了张纸巾给她:“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 让她结束这个话题,不仅是因为她说的难受,我听的同样很难受,既然让我们都难受的话题,为什么还要再说下去清晨我醒的时候,林美琪已经走了,她留了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谢谢。” 她到底有没有回到江铭晟身边,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也没有听打过,之后半个月,我们再没见过面,我也再没听到任何关于江铭晟的消息。 一方面,我刻意回避,另一方面,别人刻意回避。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不经意的想起他,我会反问自己,他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然后,自嘲的笑笑。 又是一个午夜,我刚关灯准备休息,床边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号码很陌生,犹豫着要不要接,随即来了条短信,正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 “来茴,我是林美琪,我在海边的别墅,你能过来一下吗?” 我觉得有些奇怪,林美琪怎么会去海边的那幢别墅?而且她让我过去做什么? 我疑惑的把电话回拨了过去,电话那端真的是林美琪。 “来茴,你可以过来一下吗?我在这里等你。” “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就知道了。”她明显不愿多说。 “江铭晟在吗?”这是我最关心问题。 “他……不在。” 我很相信林美琪的话,我也不知道我凭什么要相信她。 “恩,好。” 挂了电话,我穿好衣服出了门,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明显比之前要凉的多,我一路小跑到别墅门前,老远就看到一个身影,走近了才看清是林美琪。 “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我轻轻的喘气,直视着面前神色淡定的林美琪。 “我们进去说。” 她率先走了进去,我疑惑的跟在后面,忍不住的问:“你也有这套别墅的钥匙吗?” 她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一直上了二楼,她打开卧室的门,我正想开灯,她砰一声带上了房门。 我震惊的跑过去准备把门打开,却发现门被她从外面反锁了。 “林美琪你干什么?” 她隔着房门对我说:“你先开灯。” 摸索着往开关的地方走,却在灯还没开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呻吟声,那么熟悉的声音,即使微弱的只是呻吟,我也知道是谁,手指颤抖的把开关按了下去,灯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在同一时间,我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江铭晟,他,似乎又喝醉了慌忙的把灯又赶紧关了,我再次跑到房门边,对着外面的林美琪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我骗到这里,是故意想让我难堪吗?” “我只是看不下去,他实在太痛苦了,你今晚好好陪陪他,明天早上我会放你出去。” “你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你赶紧把门打开” 她对我的紧张毫不在意,淡淡的说:“床头边有一杯水,是放了安眠药的,你半夜拿给他喝,凌晨在他还没有醒的时候,我会放你出去,并且我会陪他一直到醒过来为止。” 我真的为她感到深深的悲哀,忍不住质问:“林美琪你有必要让自己爱的这么卑微吗?你知不知道现在的行为有多可笑?” 她自嘲的笑笑:“无所谓了,两年都卑微过来了,岂在乎这一时半会,我爱他,所以我看不下去他一直思念着你,哪怕是在梦里让他见见你,也能让他那颗思念的心得以片刻的慰藉!” 我开始懊恼今晚不该相信她,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就弄的自己处境这么危险,江铭晟酒若醒了,他一定会发现我,到时候我想走也走不了,更何况,林美琪是不是在凌晨真的会放我走,还是一件未知的事“好了,我先走了,天亮前我会再过来。” 我一听她要走,急得直踹门:“你放我出去林美琪,你放我出去” 她无视我呐喊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走远,直到我完全听不见为止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我无措的蹲在角落里,再次懊恼的狠狠抓揉着头发。 我想,我就这样不开灯,一直坐在这里一夜,等林美琪明天早上过来放我出去,也许能逃过被江铭晟发现的可能,可是林美琪明天要是不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第165章:绝望 苦思冥想了一会,我起身走到窗边,思索着能不能跳下去,头一伸就绝望了,这么高的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残了,真若那样,依江铭晟的个性有可能会照顾我一辈子,那我岂不是成了他的累赘?那就更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了,看来跳窗是万万不可的重新折回脚步到门边的角落,我坐在地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咳咳……”黑暗中,床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干咳,我立马紧张的缩了缩身体。 “来茴……” “来茴……” 听到江铭晟唤我的名字,心脏一阵剧烈跳动,我无措的不知是继续躲在这里,还是走过去给他片刻的温暖。 “嗯……”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我的心立马像被揪住一样,慌忙站起来冲了过去。 “怎么了?”我轻声问。 这么黑,今晚的月光看不见一丝,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欣慰。 他喝醉成这样,他一定不会认出我,我抱着仅有的侥幸心理,颤抖的握住了他的手。 快两年半了,这是第一次接触他的皮肤,第一次感受他掌心的温暖,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冰凉的,唯有掌心不断的传输着温暖的气息。 我在心里自嘲,到底是我给他温暖,还是他给我温暖呢? 手心被拽的越来越紧,我有一丝不安,想缩回手,可是已经晚了,整个人都被他抱了过去,他搂着我含糊不清的说:“来茴是你吗?为什么……这一刻的感觉这么真实……” 被他紧紧的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巨响,可他的心脏,这一刻却是安详的,无比的安详。 “每次梦里都会遇见你,却没有一次如此的真实过,真的是我太想你了吗?” 他在酒精的迷醉下,无力的在我耳边喃喃低语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像一阵异样的风,吹的我心里涟漪四起。 “来茴……我很想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回到我身边……” 他继续呓语,抱着我的双臂更加用力,我几乎要喘不过气的窒息而亡,可我却不敢再说一句话,我怕即使他看不见我,还是会听出我的声音,毕竟我和林美琪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手指颤抖的移向他英俊的脸庞,这么久了,连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其实都不敢想得太仔细。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我的唇,狠狠的亲吻,他今晚可能真的喝了太多的酒,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令我有些迷乱我一时犹豫,不知该怎么办,如果我现在挣脱他,就可以避免一场有可能会让我沦陷的激情,可是我被他搂的这么紧,还有这么让我迷乱的吻,都让我心里乱的如同一团解不开的麻。 江铭晟越吻越疯狂,嘴角处炙热,他轻吻着我的脸,舌尖顺着我的唇瓣描绘,接着便攻入我唇齿间,肆意掠夺。 他时而拉扯着我的唇瓣,时而吸允着我的舌尖,我被他吻的意乱情迷,一时难以自控,一声“晟”不自觉的溢出口他愣了一下,然后双臂紧紧圈住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感觉到他额头上渗出了许多的汗水,我习惯性的伸手去替他擦拭,结果这更让他神志恍然,即迫切的想要又怕梦醒了,一切都是空“啊……” 骤然间的深入令我顿时感受到一股饱胀的,撕裂般的痛,忍不住一声低呼,眼泪霎时涌了出来,分不清是喜还是悲。 已经两年不曾和他有过身体上的接触,这熟悉的欢爱是曾经两人最完美的契合,可是却又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久远到我记忆都已经模糊。 他感觉到我眼角的泪水,忽尔停下动作,紧紧地抱着我,很用力却又仿佛小心翼翼,重重地喘息,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惊人的温柔:“来茴,我爱你……” 深沉的感动萦绕在我心间,我抱着他已然汗湿的男性躯体,渐渐沉醉在他带给她的痛与爱之中 一夜绻缱,延续着两年不曾接触的爱恋,当激情回归到理智,我把手伸向了桌边的那杯水,林美琪说水里放了安眠药,纵然不知话里真假,但尝试是一个必须不能忽视的过程。 我在黑暗中把水递给江铭晟,他的酒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嘴里一直是喊着我的名字。 “喝点水。”我轻声说,然后伸出胳膊想把他抚坐起来。 他半立着身子,配合的把那杯水接了过去,然后咕嘟咕嘟两声,喝了个精光,重新倒回床上,他顺势又把我拉进了怀里,然后又一遍遍的呼唤我的名字:“来茴……来茴……” 渐渐的,药效发作了,他的声音开始无力,也开始朦胧,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来茴,我要把你抱的紧紧的,这样,你就再也不会消失了……” 后来,江铭晟昏睡了过去,我放心的开了灯,然后凝视着他,手指从他的眉心一直抚摸到他的下巴,他的睡容还是和过去一样,俊逸安详,在我已经把自己的心练成铁石的这一刻,我还是被他迷人的容颜搅得一颗心怦然心动! 窗外的夜幕渐渐被黎明所取代,我目视着不断变幻的颜色,从朦胧的灰色到晨雾缭绕的苍白,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起身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我不知淋了多长久,直到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我才从昏昏浩浩中清醒过来。 “来茴,我来了。”林美琪的声音。 “我马上出去。”。 迅速穿上衣服,我连头发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干,就赶紧走出了浴室。 林美琪双眼微红,很明显昨晚一夜都没睡,她把我反锁在这里,会发生那些情节,不用说她心里也清楚。 “我走了。”回头瞥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江铭晟,心里荡起一丝复杂的涟漪。 她无声的点头,我没有再多说其它的话,迈步往门外走,拐角的时候,我回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这么傻。” 她还是没有回应我,我毅然决然的踏出了别墅,外面的晨雾还没有完全退散,我能看到前方,却是前所未有的模糊。 一夜未眠,白天的工作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离我最近的一位女同事杜艳,见我一直状态不佳,就好心的替我冲了杯咖啡。 “小慕,真是难得啊。”她拉过自己的椅子,坐在我旁边。 我接过咖啡,道了句谢谢,然后疑惑的问:“难得什么?” “难得见你也有这样的工作状态,你虽然来爱奇瑞的时间不长,但在我们眼里,可是拼命十三郎的模范呀。” 淡淡一笑,却发现连笑的力气都似乎没有,我喝了口咖啡,解释说:“昨晚陪朋友打了一夜麻将,今天精神不太好。” 杜艳明显不太相信我的说辞,她意味深长的凝视着我,竟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颈项,说了句让我吐血的话:“你们是打麻将还是打架啊,怎么这地方红了一大块?” 顿时脸羞红一片,我当然清楚这是昨晚激情留下的证据,但我是绝不能说出实话的,只能无力的一再说明,昨晚真的一直在打麻将,至于这脖子红了一块的解释,其实解释的更苍白,我说被虫子咬了,很痒,我一直在抓。 她半信半疑的点头,戏谑的重复:“哦虫子咬的啊,恩,原来是虫子咬的……” 我都以为她是相信了,再次举杯喝咖啡,她突兀的又来一句:“这明显是男人激烈吻出来的嘛,我又不是没经验,你忽悠未成年啊?” 噗……我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差点呛死,拼命的干咳,杜艳站起身,拍着我的后背,啧啧感叹:“哎哟,被我说中了就承认嘛,干吗激动成这样,要是一口气没缓过来,我倒是成间接杀人的凶手了……” 迅速抽出纸巾,我一边慌乱的擦拭,一边无措的说:“没有,真没有,我得工作了。” 无措的拿图纸,我佯装认真的在看,杜艳一边把椅子往自己位置上挪,一边提醒我:“图纸拿反了……” 我倒抽口冷气,真要被这个极品同事折磨疯了,把手里图纸一扔,我跑到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把把冷水使劲的往脸上冲,冲了好一会,才抬起满是水珠的脸庞,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责的说:“季来茴,你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吗?你怎么能那么没坚持的原则呢?说好了要忘记,为什么又总是想起?你这么没用吗?你这么经不起诱惑吗?你又开始彷徨了吗?” 深深的呼吸,再重重的叹息,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方法,是赵鹏教我不生气的方法,那时候是用来排泄被江铭晟折磨的愤怒,已经好多年都不曾再做这个动作了,如今还是有一种被折磨的感觉,却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我一直重复着动作,一不小心就被李姐进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了,她随意的问我:“小慕,再练深呼吸吗?” 我心惊了一下,连忙说:“恩是的,前些天跟朋友唱歌中气不足,听说经常深呼吸可以改善。” 她倒是比杜艳好打发多了,毕竟成熟的女性是不会像二十几岁的女人一样太八卦,洗了手我们一起出了洗手间,重新回到位置上,不经意的又被杜艳暧昧一笑给刺激了一下。 真是阴魂不散啊……我在心底深深感叹。 中午正在餐厅吃午饭,我接到了林美琪的电话,她有些慌张也有些失落——“来茴,铭晟……好像对你的死已经产生了质疑!” 蓦然心里一惊,我忙问:“怎么回事?” 第166章:煎熬 “今天你走了以后,我就躺在了你昨晚睡的地方,他醒的时候也没注意看,就抱着我喊来茴,可是……” “怎样?”心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刚一抱住我就把我推开了,他震惊的问我怎么会在床上,我说我陪了他一夜,他很生气也很肯定的说不可能,他说就算他醉的不醒人事,他也肯定昨晚和他在一起的人绝对不是我!” “那你没解释吗?” 她落寞的发出两声干笑:“其实我早就想到,不管我的解释再有力,他也不可能会相信,就如同他自己说的,哪怕是醉的再怎么厉害,他也不会碰我丝毫,如果会酒后乱性,不会是昨晚,而是在过去的两年里,随便哪个晚上就发生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颤抖,心里慌的没了方向,林美琪又说:“他从来没有对我发过那么大的火,他逼我告诉他,昨晚是不是你回来了,我说你已经死了,他就冲到了浴室,结果……” 又是短暂的停顿,却要人命的煎熬,我等着林美琪把这个结果说出来。 “结果他捡到了一只耳钉,他质问我这是哪来的,因为我耳朵上根本就没有戴过耳钉,然后他又再一块毛巾上发现了几根长发,是纯黑的,而我的是棕黄……” 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垂,我绝望的想抓狂,竟然这么不小心,把耳钉掉在了浴室里! 还有头发,我就不该出浴室前,匆匆忙忙的拿着毛巾用力的擦拭几下,我怎么年纪越大就越糊涂呢! 懊恼的出了餐厅,已经没有胃口再吃的下任何东西,林美琪告诉我,江铭晟扬言,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会把我找出来在挂电话前,林美琪最后说了一句:“不是我故意要让你陷入这种处境,而是江铭晟对你实在用情至深,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不管我俩长的再相似,也是没有办法替代的。” 一整个下午,我都是在这种混乱的心情下结束的工作,按照惯例,我几乎每晚都会加班到十点左右,可今天的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工作了。 出了公司,无力的拦辆车,一路开到海边的租房,不想洗澡,不想吃饭,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要不是一阵手机铃声,我想我会一直睡下去,睡到世界末日来临的那一天为止。 “来茴,出来happy一下。”我听到一阵吵杂的音乐,刺的人耳膜都要失聪,洛慧声音尖锐的对着手机呐喊,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 我望了望窗外,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此时是几点,她竟然还在外面疯,只好劝她说:“改天吧,你赶紧回去睡觉,半夜三更的一个女人鬼混什么!” “来嘛,你要再不来,我等会就要跟别人一夜情了” 蓦然出了阵冷汗,看样子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我挂了电话赶紧拨个乔楚飞,听他声音似乎睡的正香。 “喂,乔楚飞吗?我是季来茴,你能不能把车开到我这里,陪我去个地方?” 一想到这半夜三更的估计拦车也不好拦,再加上怕遇到流氓,我只好求助于他。 乔楚飞一听是我打来的电话,精神立马抖擞的说:“好,我现在就过去!” 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阵车喇叭的声音,我拿起手提包走了出去,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这么晚了,去哪?”他看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别扭的移开视线,回了句:“丽人酒吧。” 他发动了引擎,车子在如水的夜晚缓缓行驶,他疑惑的说:“这么晚想喝酒?” “不是!”我摇头:“洛慧在那里。” 他眉头一皱:“这个笨女人发什么疯?半夜三更的还混在酒吧!”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心情不好。” 乔楚飞大笑:“就她还知道心情不好啊,我看她日子过的比谁都滋润……” 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我纠正:“你不要只看她表面,其实每个人都有别人不知道的心事,即使外表看起来大条的洛慧,也一样。” 他沉默了,可能是觉得如果再取笑洛慧,我会不高兴。 走进酒吧,浓郁的烟味和酒气刺激着我的鼻孔,我有些难受的捂住了鼻子。 “她在那边。”乔楚飞指着吧台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是她,只是那丫的竟然和一个男人聊的正欢,男人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她竟然也毫不在意。 不悦的走过去,我沉着脸喊了声:“洛慧!” 她醉意朦胧的回过头,看到我和乔楚飞的那一刻,有些意外也有些落寞,痴笑着对身边的男人介绍:“这……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季……季……” 我看着她喝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训斥道:“走,跟我回去!” 男人一看我要带她走,马上伸手拉住她的另一只胳膊,笑着说:“这位季小姐,我和洛小姐已经说好了,今晚要喝到天亮的,所以你怎么能把我的酒伴带走呢……” 乔楚飞闻言,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顿时鼻孔血流不止,他把手里的杯子一摔,跟乔楚飞打了起来,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乔楚飞的散打功夫这么好,三拳两脚就把男人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 “走了。”他看了眼洛慧,声音有些冷。 “不走,要么陪我喝,要么你俩就走!” 洛慧今晚不知中了什么邪,执意的要喝酒,我正想上前询问原因,乔楚飞疾步上前,一把牵制住她的胳膊,厌恶的说:“你够了没有?你看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喝酒无度,跟男人打情骂俏,你一直都是这么不自重吗?” 我震惊的望着乔楚飞,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话如此伤人,洛慧的双眸渐渐模糊,她突然清醒了许多,用力挣脱乔楚飞的牵制,冷笑着说:“是啊,我一直都这么不自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以前还是一个被人包养了好几年的情妇呢,你不知道的多了?呵呵……” “洛慧!”我上前阻止她说下去,用力瞪了乔楚飞一眼。 他明显有些吃惊,但转而又说:“过去是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一直停留在过去!” 洛慧走到他面前,质问他:“你的意思,我现在还是和过去一样吗?” “你不想让别人这么理解,就不要做出让别人误解的行为!” “够了!”我打断乔楚飞的话,转身对洛慧说:“我们先出去再说。” “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她继续坐回吧台边,喝光了刚刚倒满的一杯酒。 乔楚飞盯着她的举动,忍无可忍的说:“来茴我们走,像她这样自甘堕落的人,谁也管不了她!” 啪……我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在他震惊的目光下,痛心的说:“你非要说这种话刺激她吗?她来喝酒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先了解清楚不行吗?不管她过去是怎样,你也不能说她现在和过去没区别,你凭什么说她还停留在过去?她的努力改变你知道多少?被人包养怎么了?我如果说我也被人包养过,你也会这样说我吗?” 乔楚飞的目光从震惊到冷冽,我好心的提醒他:“我和洛慧都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你接受不了这样的朋友,那以后就离我们远点吧,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你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而我们……却是活在黑暗中。” “我从来不是喜欢计较别人过去的人,只是你们不了解而已。”他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我重新坐回洛慧身边,她面朝吧台,眼里凝聚了满满的泪水。 “到底怎么了?” “下午遇到陈真了,他又重新包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没想到我跟了他几年,他竟然一点情分都没有,还把我羞辱了一顿!”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那你就任他羞辱?” “没有,我也把他骂的很惨。” “那不就行了,这种人渣早就该骂了,别为了他那种人难过,不值得!” 我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心里纠结着,难道做不成爱人,就真的连朋友也做不成吗? 是不是有一天,我和江铭晟再见面时,也会想洛慧和陈真那样,互相的反唇相讥? 这应该是个不可能的假设。 “你把乔楚飞叫来做什么?”谈起乔楚飞,她眼里的雾气更加氲氤。 “前两天我见到林美琪被几个混混骚扰,我有些担心,就让他一起过来了,哎,谁知道他脾气这么耿直。” 我无奈的叹息,洛慧哽咽了:“他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一个人,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擦拭着止不住的眼泪,我终于肯定的问她:“你喜欢他是不是?” 洛慧默不作声,只是低下了头,目视着手里的红酒。 “你要是喜欢他就勇敢的承认,以前那个敢爱敢恨的你到哪里去了?” “来茴。”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无奈的说:“乔楚飞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不是我可以爱的人。” “他是不是你可以爱的人和你爱不爱他是两回事,他再怎么不一样也只是男人,是男人就可以被女人爱,你有追求他的权利。” 用力的摇头,她小声的哭泣:“可他爱的人是你。” 这句话,包涵了她太多的无奈和心酸,每个女人最悲哀的心事,莫过到你心里装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心里装的是却不是你。 我揽住洛慧的肩膀,很干脆的告诉她:“你喜欢乔楚飞就用力的去追,结果他会不会爱上你是另一回事,但如果你不努力就是你的问题,至于我,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不可能会爱上他。” 第167章:不堪回首的过去 趴在我的肩膀上,她失声痛哭,她说:“来茴,我也想努力,可是你都看见了,他是怎么说我的,他骂我笨女人或蠢女人都没有关系,可是他说我不自重就好像用刀在挖我的心一样,我有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在他面前会觉得自卑,我觉得我不配拥有这样完美的男人,所以,再怎样的喜欢,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她的无奈我都明白,不堪回首的过去,又有几个女人没有自己的故事? 陪着洛慧折腾了一夜,再加上前晚被江铭晟折腾了一夜,我等于是两个晚上没有好好的休息,可想而知,我疲惫的状态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连着两天平安无事的度过,我渐渐把林美琪的那通电话抛到了脑后,也许江铭晟后来仔细想想,真的是自己喝的太多,把林美琪当成我也不一定。 心里的防线渐渐松懈,第三天上午,组长让我替她送一份设计稿到经理室,我接过她手里的稿子,正准备转身,她悄悄的笑着对我说:“小慕要加油哦,我下个月要离职了,经理有意让你替代我的位置。” 我诧异的望着她,以为她是开玩笑,毕竟设计组比我资历深的大有人在。 “不要质疑,我说的都是真的,爱奇瑞凭的是工作能力,不是工作时间,OK?” 满头雾水的点点头,我哦了一声出了办公室。 手里拿着设计稿往电梯的方向走,电梯停在六楼,门一打开,我刚迈出一条腿,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震惊的抬头,正好迎上一对凌厉而又深邃的双眼,那目光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我陷入了空前绝后的悲哀处境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仿佛世界停止了,我连这是一场梦都不敢去想,就算是梦里,我也不曾想过江铭晟会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并且深深的凝视着我! 经理一直在跟他说些什么,态度很是谦和,他们身后还站着其它几位公司高管,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跟他说些什么,当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时,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迅速转身,我颤抖着伸手去按电梯的按钮,哪知已经有人比我更快了一步,江铭晟用手挡着电梯的门,看着我的时候,脸上形容不好是什么表情。 经理和几位高管们都有些疑惑,最先开口的是我们设计部的经理陈茂山,他喊了我一声:“小慕,你在干吗?” 我这才回过神,惊觉我竟然用眼瞪着江铭晟。 “哦经理,是李组长让我给你送设计稿过来。”我越过江铭晟,径直出了电梯,每往前走一步,都觉得身后已经没有退路。 “那你怎么又跑回去干吗?”他疑惑刚才我明明是要过来的,却又瞬间转身往回跑,在他疑惑的眼神里,更多的则是怀疑我和江铭晟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傻子也看的出来,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我忽然想起,好像还有一样东西要给经理,就准备回去拿。”我尴尬的笑着解释。 他又重新把视线移向江铭晟,换上了刚才谦和的笑容说:“江总,那咱们赶紧过去吧,设计好的楼房版图你一定会非常满意!” “不急,我现在对这位小姐挺感兴趣。”我感到脊骨阵阵寒意,指甲都要掐进了肉里,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季来茴,你要淡定淡定,不可以自己先乱了阵脚!” 陈经理一愣,继而笑着说:“哦,两位认识吗?” “不认识……” “认识……”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江铭晟同时开口,却是不一样的答案。 气氛瞬间尴尬,陈经理局促的不知该相信谁才好,但从商业的角度来说,我自然是没有分量让他相信的。 “小慕,江总说他认识你,你怎么会说不认识?” 我委屈的摇头:“经理,我真不认识他,我怎么可能认识江总这样的大人物。”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想来江铭晟在B市那是什么人物?比大人物还要大的人物,我要是认识他,我还用得着在这里朝九晚五吗? 经理可能也觉得我不像是认识大人物的人,就笑着问江铭晟:“江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呢?” 没等江铭晟回答,我立马先自我介绍:“江总您好,我是设计部的设计专员慕衾影,见到您很荣幸。” 伸在半空中的手,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回应,我尴尬的正要缩回,他突然又握住了,并且力道足够大,掌心传来火一样的热量,似乎要向我传达某种信息“慕小姐看起来很有内涵。”江铭晟不知褒贬的赞叹了一句。 陈经理立马附和:“江总有眼光,她可是设计组的骨干,我正准备下个月升她为组长呢!” “恩,你也很有眼光。”他对陈茂山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经理,我先去把设计稿送你办公室。” 丢下一句话,逃命一样的溜进了经理室,门一合上,我重重的喘气,一只手放在胸口使劲的拍,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对于任何毫无预兆的事物,我们做为正常人,都不可能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把设计稿放在了办公桌上,我磨蹭着要不要出去,再怕面对江铭晟,我也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原本只想留在这片有回忆的土地上,平平淡淡的过完慕衾影的后半生,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 打开门,我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可事实上,他们还在,经过江铭晟身边的时候,我对着他们几个人微笑点点头,然后疾步往电梯的方向走。 “慕小姐。”他又叫住了我,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晚上我请客,你一起过去吧?” 我都来不及拒绝,陈经理立马眉开眼笑的说:“那好啊,江总请客,真是抬举我们了!” 呵,江铭晟明明问的是我,他回答的倒是挺干脆,根本都不问问我是不是愿意。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转身进了电梯,门缓缓的合上,江铭晟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完全看不见为止,傻傻的站在电梯的角落,一直到电梯停在一楼,我才从梦魇中彻底清醒重新乘电梯到了三楼,进了办公室,我闷闷的趴在桌上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听说远洋的江总来了,长的好帅啊……” “真的吗?在哪呢?早听闻他可是情圣……” “我刚看到他和经理一起进了电梯,估计一会要走了。” “那我们守在窗边,他出了公司大门不就能瞧见啦?” 几个女设计师兴奋的谈论着,我不参与她们的话题,低头开始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哇,快来看,出来了,出来了”其中一名女设计师站在窗边使劲的挥手,其它几位像花痴一样的奔了过去,几个人挤在窗边,一边低头往下看,一边啧啧的感叹:“天哪,我要有个这样的男人做梦都笑了……” “这种男人应该是属于所有女人的,不会为了哪一个女人停下脚步。” “就是,向来王子都是属于公主的,咱们还是望梅止渴吧!” “哎,哎,哎你们到底是工作的,还是来犯花痴的?”终于组长看不下去了,手往桌子上重重的拍了几下,才让几个花痴女消停的分到了各自的岗位。 一整个下午,我明明很努力的在工作,到了下班才发现,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好,面对设计了一遍又一遍的图形,我非常的失落,也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轻易就被男人控制了思想。 已经告诉自己很多次,我不再是季来茴,所以我要有主见,不能再为别人一个眼神和一句话就轻易的慌了神,孰不知,努力了这么久,我依然还是没能修炼到这种境界! 身旁的座机响了,我无力的接听:“喂你好,我是慕衾影。” “小慕啊,江总约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你五点半到公司门口等我们,搭我们的车一起过去吧……” “哦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你告诉我地点在哪?” 既然已经逃不掉,我才不想跟这些老男人一起过去,到时候免不了要被他们审问一些类似:“你真的不认识江总吗?他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呢?他看你的眼神好像并不陌生?你为什么见到他那么震惊呢……” 想到这些会被质疑的问题,我的头皮都是麻的。 “哦那好吧,在香雪海大酒店。” “恩,好。”我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距离六点还差四十分钟。 我用了十分钟纠结,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再用十分钟纠结,他会怎么对付我?剩下的二十分钟,我去楼下拦了辆车,然后奔赴鸿门宴车子停在香雪海大酒店,其实已经晚点十五分钟,等车等了八分钟,堵车堵了七分钟,都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包里的手机已经被经理打到了爆,我一个也没接,反正我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就假装是不小心设置成静音没听到。 大厅里有人似乎专门在等我,见我进来,上前询问:“你是季小姐吧?” 我有些愣,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我就是季小姐。 明明,我就是以慕衾影的身份来的这里“什么事?”我冷冷的问。 “江总让我在这等着,如果你来了,带你过去。” “恩。”我点点头,跟着他的进了电梯。 缓缓向上行驶的电梯,如同我七上八下的心,真不知道等会这顿饭要怎么咽的下去“到了,你请进。”他指着一间包厢的门,示意我推门进去。 第168章:走错房间 作了个深呼吸,我抬起沉重的手臂,推开了包厢的门。 疑惑的皱眉,怎么包厢里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这个人带我走错房间了吗?我正要迈步走出去,包厢的里间休息室传来了声音“站住!” 蓦然听到这突兀的声音,我的心咯噔一响,准备拉门的手硬生生的缩了回来。 一阵皮鞋走动的声音,异常的响亮,和我心跳的速度节奏是一样的,每走一步,心跳一下。 “季来茴,现在没有别人了,你还要装吗?” 江铭晟站在我身后,磁性一样的声音,让我有些失神。 缓缓的转身,我们终于正式的碰面了,没有拥抱,没有问候,有的只是一句,你还要装吗“陈经理他们呢?”我移开话题,不想让自己显得难堪。 “他们我已经安排在另一个包厢,这个包厢只有我和你。” 他突然走近我,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点,他却步步紧逼,如同当年初遇他时一样,把我逼到墙角,毫无退路,那时候我会傻呼呼的说一句,还以为衣冠楚楚的不一定都是禽兽,可现在我却不能再说出同样的话,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我们都曾在彼此的生命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是不是禽兽,我比谁都清楚。 “二年四个月,我无数次在梦中幻想我们重逢的画面,却从没料到,梦也会有成真的一天!季来茴……你骗的我好惨!” 我被他近距离的凝视彻底慌了手脚,别扭的移开视线,我冷冷的说:“你认错人了。” 其实这句话真的没有再坚持的必要,已经走到这一步,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可能再认为季来茴已经死了! “是吗?我认错人了?”他一把揽住我的腰,把手从上衣领口伸进去,我惊呼一声捂住胸部,大声质问:“你是不是疯了?” “是的,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疯的!”他凄凉的笑笑,一只手拨开我放在胸前的双手。 “季来茴最敏感的地方,不知道慕小姐是不是也同样敏感?” “早听闻江总玩弄女人手段高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可惜,你所说的敏感地方,是个女人的话,都会敏感吧?” 我挑衅的望着他,心里暗想,江铭晟,我再也不会是过去那个只要被你挑逗就跟个傻瓜没区别的季来茴了“别急,还有别的地方呢。” 他猛的身体紧紧压住我,然后一只手去解我的腰带,我知道他想干吗,他对我身体的了解程度,连我自己的自叹不如。 “行了,你可别得寸进尺,小心我告你!”我猛的推了他一把,可惜力不从心,他根本不为所动,把我的两只手紧紧的按在墙壁上,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我从来不怕被告,要不要我替你请律师?” 话音刚落,他又邪恶的补充一句:“哦对了,我忘记你自己就是律师了。” 我被他气的语结,却又丝毫拿他没办法。 “你到底想怎样?”我咬牙切齿的质问。 “先吻了再说。” “唔……”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霸道的覆上了唇,他深深的吻,包含了太多想说的话,所有的情绪也全都隐藏在了里面,像个吸铁石一样,粘的我甩也甩不掉,只能无奈的等着他自己离开。 “季来茴,你欠我的两年,我要你三辈子来还!”他终于移开了唇,我用手背捂着被他吻的麻痛的唇,恶狠狠的瞪着他。 “我什么也不欠你!季来茴已经死了,她若欠你,你到地底下找她还!” 看我还是不肯承认,他单手勾起我的下巴,恨恨的说:“真想掐死你……” “那你就掐吧,反正以你江总的能耐,想掐死我,也不过是掐死一只蚂蚁而已!” 呵江铭晟冷笑:“季来茴,你左口一个江总,右口一个江总,倒是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划分的够清楚,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了断是吧?” 我扭转头,不作声,因为我说若是,就等于同时承认了自己就是季来茴,也等于把自己又放回到了曾经的位置。 “好,我们先吃饭,吃了饭有了力气,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他把我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拉起我的手走向餐桌边,一如既往的温柔。 静静的坐在位子上,我盯着服务员往餐桌上放的每一样菜肴,都是我曾经最喜欢的,江铭晟的用心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假装不知道。 他给我夹菜,除了让我多吃点外,别的我不想提的话题他一句也不再提。 如果我表现的太难过,或者吃不下,又会让我变得很没底气,所以我拿起筷子,他夹什么我都不客气的吃掉,并且不忘说一句谢谢。 以前和江铭晟一起吃饭,他给我夹我喜欢吃的菜,我从来都是心安理得的接受,有时候他会问,你怎么不谢我?我就说,你又不是外人,爱人之间是不需要说谢谢的。而今天,他再给我夹菜的时候,我却一声又一声的谢谢,谢的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霾。 晚餐结束时,他一把拉过我的手臂,然后贴在自己的手臂上,已经好几年过去了,那两条疤痕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淡或消失,还是和过去一样清晰可见。 “慕衾影,你自杀过吗?怎么有一条我一样的疤痕?” 我对他明知故问很恼火,为了刺激他,就故意说:“是啊,为了我心爱的男人,我自杀过。” 他不怒反笑,然后指着自己的疤痕说:“没想到我俩一样,我也曾经为了我心爱的女人,干过同样的蠢事。” 我对这样的谈话方式感到深深的别扭和不安,就起身向他告辞:“谢谢江总的款待,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你住哪,我送你。” “不要!”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拒绝,要是让他知道我就住在海边别墅的附近,那我以后的生活岂不是要永远的脱离安宁? 江铭晟对我的回答很是不满,他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对我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看着他暧昧的姿势,我转移视线,固执的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在这里听的见。” “你过来我再说。” “我不会过去的。”很肯定的坚持。 “那你今晚就别想走。”他摞下一句狠话,我被激怒了,直接走到门边,伸手开了门,门外站着一开始领我进来的男人,他把手一拦:“没有江总的命令,你不可以出去。” 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砰一声关了房门,然后走到他身边,用手指着他大声的质问:“你什么意思?你是想绑架我吗?”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手一拉,我就站立不稳的跌落在他胸前“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他冷笑:“只有你敢说我是禽兽!” “难道不是吗?”言外之意,他现在的行为,我并没有冤枉他。 “别的女人为我肝脑涂地,我却为了你费尽心机,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妖孽,要这样折磨我?” 对于如此暧昧和亲密的姿势,我已经快要忍到爆,如果他不是江铭晟,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操起面前的凳子砸下去“江总你不要总抬举我行吗?我不过是一名小小的设计专员,我的名字——慕衾影,如果你喜欢梦境的感觉,那么现在梦可以醒了。” 对于我一再挑战他的耐心,外界盛传冷酷无情的江铭晟终于忍无可忍,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然后粗鲁的撕扯我的衣服,不管我怎么挣扎和反抗,坚持要证明,我就是他的女人季来茴成功的被他侵占了,当两人汗流浃背的喘息时,他温柔的用手指在我脸上画圈,得意的说:“你就是我的女人!季来茴,有生之年,别再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知道江铭晟的霸道,所以只好妥协的说:“好,我不逃。” 他带我出了酒店,快要上车的时候,我说我要去洗手间,他让他的随从带我去,明着说带我去,暗地里还不是监视我到了洗手间门口,那个随从在外面等我,过了一会,我出来了,悄悄的对他说:“能帮我去买包卫生棉吗?我大姨妈来了。” 他震惊的望着我,可能是没想到,我竟然会让他去买女性用品,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以吗?我自己衣服弄脏了,不太方便出去,所以……” 我假装别扭的缩了缩身上,他拿出手机说:“我给江总打个电话,他会安排人给你送过来。” “别……”我连忙阻止,并且解释:“这种事跟你们江总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他疑惑的望着我,心里一定再想,难道跟我说就好意思吗?太伤人自尊了! “大哥行吗?我现在肚子很疼。” 委屈的望着他,很无奈的强调:“我不想让你们江总看到这么不完美的我,不然我自己都打电话跟他说了,也不必在这里恳求你。” 五大三粗的男人遇到打打杀杀的事或许还能用拳头解决,可我这件事真是让他难住了,要是去吧,他又担心我跑了,要是不去吧,又似乎太不近人情,见他左右为难摇摆不定,我很肯定的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跑的,我爱你们江总爱到连大姨妈都怕被他看到,我怎么舍得就这样走了?你跟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知道很多女人做梦都想拥有他,既然这样,别人做梦都想拥有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不要?” 终于被我诚恳的态度打动了,他无奈的点头:“那好吧,你稍等一会,前面有个便利店,我马上回来!” 第169章:重重的叹息 “恩好的,谢谢你!”我感激的对他点头,他跑了几步,又回头强调:“千万不能走哦,不然江总会剥了我的皮……” OK,OK,我对他扬了扬手,示意他放心。 待他前脚一走,我后脚马上从后门溜了出去,一直上了出租车,才敢掏出手机给江铭晟发了条短信:“不要以为我还是你的傀儡,随时受你摆布,三年,已经足够我回忆了!另外,请不要为难那个看着我的大哥,人家是替我去买大姨妈用的东西!” 关了手机,重重的叹息,从此后,我的生活,或许真的要和安宁要说拜拜了。 就像江铭晟说的那样,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只要是还活着,就永远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无奈的人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在忐忑中度过了三天,很奇怪的,这三天我没再碰到江铭晟,突然间的安静没能让我放心,反而有了一种有所未有的惶恐。 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周五下午两点,我接到前台小姐的电话,说公司外面有人找我。 疑惑的下了楼,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我熟悉的人。 正疑惑的转身准备回公办室,我听到一声轻唤:“季来茴,季来茴……” 寻着声源望过去,竟然是我老家镇上的吕大叔,这个大叔以前和我父亲关系一直很好,所以我对他印象也非常深刻。 “吕大叔,你怎么在这?”我惊诧的凝视着他,对他会找我感到万分不解,同时对他能找到我现在上班的地方,更觉不可思议“我是来告诉你,你妈不见了!” “什么?”我激动的抓住他的胳膊:“我妈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是真的,昨天下午就不见了,你家的门还是开的,我也是听你家隔壁的人说,昨天有几辆车停在你家门口,然后把你妈带走了……” 几辆车?我第一反应就是江铭晟,这件事肯定是他干的,难怪我说这两天他怎么这么沉的住气,竟然让我过的这么安宁,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我妈身上! “那我妈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我迫切的询问。 他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我也不在场。不过你家的门我已经帮忙锁好了,这是钥匙。” 他递过来一串钥匙,我连声道谢,并且掏出五百元递给他:“吕大叔,谢谢你大老远的跑来告诉我,这个你路上买点吃的。” 倒也是不客气,他接过钱叹口气:“也不知是谁把你妈给带走了,竟然走的这么匆忙,连门都来不及上锁……” “恩,我心里有底,真的谢谢你了。” “不谢,不谢,那我就回去了……”他跟我挥了挥手,转身就已经走远。 我闷闷的回了办公室,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质问江铭晟,突然间惊诧的想到,季来茴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刚才的吕大叔竟然会找上我?他怎么会知道我没死?他又怎么会找到我上班的地方? 一个个疑问向我扑面而来,但我似乎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生死这个问题,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江铭晟所为,那么他现在肯定是再等我自己找上门。 我该不该去找他,和我能不能找他,成了现在茫然的我,最纠结的问题思虑良久,最终我还是在下班前拨了通电话给他,嘟声响了很久也无人接听,正欲挂电话时,对方接通了。 “喂?”低沉的声音,让人心跳差点露了一拍。 “你把我妈弄哪去了?”我努力镇定,厉声质问。 “你妈?”他假装很意外:“你妈是谁?” “你少给我装,你到底把我妈弄哪去了?” “你现在是用季来茴的身份跟我说话,还是以慕衾影?”他戏谑反问。 我有些错愕,一时间出现了短暂的语塞。 “季来茴的妈确实在我这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慕小姐要找的人?如果是你要找的人,直接来见我别打电话,太没诚意。” 啪,他挂断了电话,气的我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两年的时间,我以为只有我改变了很多,现在看来,江铭晟似乎比以前更邪恶了我没有乖乖的跑去找他,然后让他得逞,只要确定了我母亲在他哪里,我就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江铭晟是不会对她怎样的。 苦苦挣扎了一夜,我很迷茫,因为这件事毕竟是要解决的,我不可能永远都躲着他,也不可能一直不管我母亲,江铭晟在等我一个态度,而我除了妥协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第二天下午下班前,我打车去了远洋集团,站在二年多不曾来过的摩天大厦前,我犹豫着步伐,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立场和身份走进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发了条短信给江铭晟:“我在你公司楼下,你出来吧。” 找了个台阶坐下来等他,原来,我真的没有勇气为了妥协而出现。 “耶,季小姐,好久不见,你怎么坐这里?” 蓦然听到惊奇的声音,我抬起无力的双眸,原来是陈特助。 “呵,好久不见,我在等人。”冲他别扭的笑笑,说不出的尴尬。 “等江总吧?话说你这两年跑哪去了?从你消失不见后,我们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辛苦,整天提心吊胆的……” 我咋舌,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消失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哎哟,你就别不承认了,你和江总那层关系,咱公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以前在的时候,江总是非常有爱的,自从你消失后……” 他幽默的叹口气:“往事不堪回首啊,所幸我们也熬过来了!” “绝对和我没关系。”我表明了立场:“我和你们江总,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你别不承认,你敢说你在这里不是等江总?” 我点头:“是等他,但是有重要的事。” “那就进去呀,坐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江总闹矛盾呢,到时候大家又要担心小日子不好过了!” 我冲他挥挥手:“没关系,没关系,他马上出来了。” 陈特助无奈的叹口气,转身进了公司的大门。 我继续坐在原地,没过多久,江铭晟终于出来了,听到身后有皮鞋走动的声音,我回转头,他两只手放进西装的口袋,迷死人的笑着。 “你是在充当保安的角色吗?” 我没理他,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我妈呢?” “到底哪个是你妈?”他讪笑,我真抓狂的想跟他拼命,可这是人家的地盘,我还没有造次的胆量。 “你就别装了,把我妈给放了!”冷冷的把视线移向别处,我只要迎上他的视线,就慌张的底气全无! “到底是我装还是你装?你不是一直跟我强调你是慕衾影吗?即然那样,季来茴的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再不放人,我报警了!”我实在被他逼的要疯了。 “恩,请便,如果你是季来茴的话,你该知道报警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我当然知道报警对他来说丝毫作用也没有,我也不可能真的报警,只是一气之下才会这么说。 “行,那你想照顾我妈你就好好的照顾吧,我先谢谢了!” 愤怒的转身,我不想再陪他玩下去。 江铭晟用力拉住我的胳膊,然后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开车的正是他现在的司机戴言,他一脸震惊的凝视我,仿佛知道我是谁,却又不知道我怎么会出现他拉开车门,江铭晟把我塞了进去,然后他就坐在我旁边,戴言发动引擎,车子很快驶离原地“你要带我去哪?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见你妈?”他反问我。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郑重的说:“江铭晟,你怎么跟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一样,耍用这种低级的手段?难道你以为你挟持了我妈,我就会乖乖的任你摆布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龄了,三十几岁了还这么折腾,你不嫌累吗?” 从反光镜里,我看到了戴言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我。 “难道你离开我的原因,是觉得我老了?”江铭晟戏谑的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来茴,虽然你也离三十不远了,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对年青貌美的小女孩不感兴趣,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年龄不小但心眼很小的魅力女人。” 呵,我重重的喘气,对他冷笑一声:“谢谢,但是真的高攀不起!” 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我背对着江铭晟,目视着窗外的霓虹灯,夜如此的美,又如此的有风情,现在的反抗,让我想起来了过去那被折磨的三年,为什么是不一样的无措? 包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乔楚飞的电话,顿时精神非常好。 “喂……”温柔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肉麻。 对面打电话的人明显一愣,可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来茴,上次……对不起。”他轻声道歉。 我其实一时半会也忘记他指的是哪次了,毕竟我身边坐的这个人,他完全有本事让我慌乱的记不起任何事! “恩,没关系的,不是早就说原谅你了吗,怎么还自责呢?你这样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乔楚飞又愣住了,半天才问:“你什么时候说原谅我了?这好像是我第一次道歉吧?” “我没有生你的气就是代表原谅你了啊,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毕竟一时血气方刚有些控制不住也是正常的,只是下次要注意些,对女人温柔才能显得有爱……”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震惊了,怎么听都会让别人往那方面去想,我用眼角余光瞥见江铭晟的手指关节突起,心里觉得特别的解气。 第170章:心虚 我正暗自得意,蓦然想起乔楚飞怎么半天没吭声了,于是问了句:“还在吗?” “恩,在的。”他淡淡的说。 “那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心虚的用手理了理头发,我继续镇定的回答:“想知道原因,等会见面告诉你,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九点怎么样?” “恩,好,没问题!”乔楚飞答应的很干脆。 挂了电话,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偷偷撇了眼江铭晟,他目视着窗外,微侧的脸颊透着冷冽的气势。 戴言把车停在了海边的别墅,我凝视着一片漆黑的别墅,扭头问江铭晟:“我妈不在这吧?” 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下了车,然后从另一边的车门我把拽下来,强势的不容人拒绝。 “你能不能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对他如此无礼的对待,我异常的不满。 江铭晟无视我的不满,直接把我拉上楼,然后扔在卧室的床上,用双手把我圈在中间,俯首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打情骂悄,季来茴,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是吗?” “是又怎样?”我挑衅的望着她。 “那你就永远呆在这里吧!”他冷冷的起身,然后砰一声带上房门,等我去拉门的时候,再次发现门又被反锁了“江铭晟,你开门难道你想软禁我吗?”我用力捶打着房门,冲着外面咆哮。 “如果不能阻止你红杏出墙,软禁你也是我的无奈之举。”他站在门外,满不在乎的说。 “你混蛋你跟林美琪才是最合适的人,都喜欢把别人反锁在屋里,你们心理扭曲是不是?” 我真的要气疯了,明明已经不想再做傻瓜,却三番两次的被他们当傻瓜一样的耍着。 “你终于承认那一晚和我一夜缠绵的人是你了?” 隔着门板,我感觉脸颊一阵滚烫,立马转移话题:“江铭晟你把门打开,你让我见我妈,我以后会任你摆布的。” 呵呵……他笑了,笑的很是莫名其秒。 “季来茴,你当我是今天才认识你吗?任我摆布?你什么时候任我摆布过?别把自己说的有多委屈,我对你始终都是问心无愧的……” “问心无愧?”我才觉得可笑:“那你现在把我像宠物一样锁起来,你也问心无愧吗?” “是你逼的。”他丢下简洁的四个字,真的不打算把我放出去,就那样走了。 我听着皮鞋离开的声音,砸在房门上的手渐渐麻木。 该怎么办?怎么办?他真的就准备把我永远软禁在这里?还是吓唬吓唬我? 我慌忙冲到窗边,看着江铭晟的背影,大声的呐喊:“姓江的,你敢走了,我马上从这里跳下去” 他没有回头,看来对我的威胁丝毫不以为然。 “我真的要跳了”一时情急,我把一条腿伸出了窗外,整个人坐在窗台边,紧张的凝视着他冷漠的背影。 终于,他回头了,双手环胸仰望着我,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跳啊,只要你放心你母亲,你尽管往下跳。” 我震惊的望着他,难怪他那么自信,原来就是吃定了我不会跳! “江铭晟,你放我出去你不要走你给你回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再一次转身向前走,直到走到车边,戴言替他拉开车门,然后他冷漠的坐了进去,一直到引擎发动,也只有那个无能为力的司机同情的瞥了我一眼! 车子渐渐的消失,眼前除了路灯发出的微弱光线外,就只有远处大海发出的咆哮声,除此外,什么也没有了我郁闷的从窗边移了下来,按亮了卧室的灯,无力的躺在床上,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心里想着,也许江铭晟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然后放我出去,他一直都知道,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被囚禁的爱。 咚咚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睡着了,直到房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才从睡梦中惊醒。 “谁?”猛的坐起身,第一个反应就是江铭晟终于来了,他要放我出去了。 “季小姐,是我。陈妈。” 陈妈?我很吃惊,她不是两年前就回老家照顾外孙了吗?怎么会现在深夜出现在这里? 难道我是做梦吗?下意识的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很痛,不像是做梦。 “陈妈,真的是你吗?”我不确定的走到门边,隔着门板询问她。 “是我,真的是我。”我听到她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心里一阵激动。 门被打开了,门外站的人真的是陈妈,二年多没见,她的头上已经多了些白发,只是笑容还是和过去一样,亲切,温暖。 “陈妈,你怎么会在这?”我握着她的手,一脸的疑惑。 “是江先生把我接过来的。”她笑着凝视我:“江先生说季小姐不喜欢接触陌生人,可是他找不到更适合照顾你的人,所以就麻烦我过来了。” 无可否认,陈***几句话让我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感动,我轻声问:“那你女儿的孩子谁照顾?” “江先生给我女儿请了最好的保姆,而且也给了我们一大笔钱,其实照顾你的那几年,他对我一直都很好,给的钱更不少,不然我这么大的年纪,早就回去了。” 这个我是完全不会质疑的,以前我就知道江铭晟给的福利好,不然谁愿意整天提心吊胆的工作,而且还是上了年纪的人。 “陈妈,我得赶紧走,江铭晟回来肯定又得把我锁起来!”心里明白此时不走,若是他回来想走就难了。 “季小姐……你不能走。”陈妈为难的看我一眼,我郁闷的问:“为什么?” “江先生让我来照顾你,他是信任我,但是你要知道,这个门……可是我打开的。” 我愣住了,陈***意思我不是听不出来。 “如果你走了,江先生会责怪我……”她低下头,声音很轻。 “可是……”我有些无语,江铭晟真的越来越可恶,他利用我所有的软肋来控制我,比任何强制性的举动都要让我没办法反抗! “好了,我不走。”无奈的蹲在地上,我讨厌死了现在这种受牵制的人生。 陈妈抚起我:“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准备晚饭,已经两年多没吃过我做的菜了,怀念吗?” 我点点头:“恩,很怀念!” 站在阳台上,目视着远处的大海,我回想着刚才陈妈说的话,心里那抹感动仍然泛着轻轻的涟漪。 第一次,我郑重的问自己:“季来茴,你真的能忘的了江铭晟吗?你真的能做到不爱他吗?你真的能面对他时心跳正常吗?” 其实,答案都是否定的,只是,我从来不愿意承认而已。 因为累,所以我隐藏了心里最真实的感情,因为怕被伤害,我就把自己弄得像个刺猬,不愿意去走近别人,也不想让别人走近我。 事实上,不是谁离了谁不能活,关键是能不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我不爱你“季小姐,下楼吃饭了。”陈妈在楼下喊我,我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心情,出了卧室。 餐桌上摆放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肴,我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品尝了一口,还是过去的味道,只是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就莫名的落了下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陈妈见我突然流泪,紧张的有些慌了手脚。 “不是,很好吃。”我擦了擦眼泪,低头说:“只是突然间想起了过去,那最难熬的三年,也是吃着你的菜过来的……” 陈妈照顾我那么久,当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她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安慰我:“都是过去的事,想它做什么,只要现在江先生是真心待你就好。” 我点点头,然后埋头吃饭,陈妈坐在我对面,仔细的凝视。 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我就别扭的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只是觉得季小姐还是和过去一样漂亮,甚至比过去更多了一样东西。” 我苦笑了笑,提醒她:“陈妈,我都二十九了,漂亮这个词应该不适合形容我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二十九,十九还差不多。” 用力的咽下一口米饭,十九?那对我来说,是很遥远的数字了。 “我比过去多了什么?” 陈妈笑笑:“比过去更有魅力了。特别是眼神,明亮中带着一丝忧郁,如果是个男人,应该都会为这样的眼神而屈服吧……” 我眨了眨眼,不置可否的摇头:“屈服也要看人的,现在是我快要被别人逼得屈服了。” 我不说陈妈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她却不认同我的这句话。 “季小姐,我觉得江先生已经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别人不知道他过去是怎样的人,别忘记了,我可是很清楚的喔……”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意味深长的问:“他怎么神魂颠倒了?” 陈妈今晚才来这里,对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依据什么来得出的这一番结论? “我从来没见过江先生,为了照顾好一个女人,而费尽心机的跑到佣人家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为让那个女人生活的更好一点。” “我也从来没见过江先生,因为无法让一个女人明白他的心,独自一人在海边站了一整晚。” “我更没有见过江先生,会把私人感情带到事业上,会为了一个女人,在C市建了三座忆茴大厦,两座相思桥,六套“来回”别墅……” 我目瞪口呆的听着陈妈滔滔不绝,完全不敢相信她现在说的都是事实,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第171章:忆茴大厦 “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我终于忍不住好奇,打断了陈***话。 “我前几天就过来了,本来江先生把你母亲安置在这里,我是照顾你母亲的,有一天晚上,你母亲不知跟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就黯然的出了门,后来半夜我起来关窗户,就看到他一个人站在海边,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回来……” “至于为了你而建的相思桥,忆茴大厦都是近两年的事了,当时在C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江先生全都把它们捐给了当地的镇府,电视上和报纸上都有报道,当然基本上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可是我照顾了你那么久,我当然清楚了,我知道那些并不是用钱打造的俗物,而是他心里的一种思念。” 心里的一种思念,我回味着这句话脑海里浮现二年前的那一晚,我指着远处的相思寺告诉江铭晟,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要为我建一些可以代表思念的建筑物,那时候他还生气的训斥我不要胡说,没想到有一天他就真的那么胡作了。 “你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我直视着陈妈。 她点点头:“我从你母亲口中已经得知了经过。” “那我妈现在在哪?” “下午江先生安排人把她接走了,至于接到哪我就不清楚了。”她抱歉的看我一眼。 我重重的叹息,心里默哀:“陈妈啊,为什么你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知道的样样都清楚……” 吃了晚饭,陈妈收拾碗筷,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包方便面,使劲的捏着。 忘记了是谁跟我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捏方便面,不过这个方法确实很了用,每捏一下心里就舒坦一下,差不多一包方便面捏完的时候,心里就没什么郁闷了。 “陈妈,我明天可以去上班吗?” “只要你还回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她淡淡的的回答。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要想走早走了,也不会现在坐这里捏方便面!” 陈妈回头冲我一笑:“季小姐,你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善良,江先生没有看错人……”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用力的捏方便面,直到把一块完整的面捏的粉碎为止。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从太阳升起到月亮悬挂,江铭晟没给我一个电话或解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又一次成了他的情妇,他需要的时候就会来看看我,不需要的时候,我依然可以过自己随意的生活。 晚上打发陈妈去超市给我买了二十包方便面,然后一直捏碎了五袋才消停的进了卧室。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这样度过的,渐渐的,我感觉我像是被人遗忘在沙滩上的一颗珍珠,渐渐失去了光泽。 江铭晟不给我打电话,我是绝不会先打给他的,总觉得那电话打出去,就好像是跟他求饶一样,那样没骨气的自己,不是我想看到的! 第四天晚上,我坐在客厅看电视,陈妈正在拖地,别墅的面积大,没拖多久,她就气喘吁吁,我连忙站起身夺过她的拖把,指着沙发说:“陈妈,你去休息,让我来!” “哎,不行,不行,这是我该做的事!”她马上摇头,然后伸手跟我要拖把。 我把她硬拉到沙发上按坐下去,笑着说:“放心吧,江铭晟又不在这里,况且我每天什么都不做闲的慌,你就给我一次锻炼身体的机会吧……” 陈妈看我很坚持,只好笑着同意了,我拿着拖把仔仔细细的从楼上一直拖到楼下,拖到门口的时候,一双锃亮的皮鞋踩住了我的拖把,我缓缓抬头,迎上江铭晟一双温柔的双眸,立马把拖把用力一拉,恨恨的说:“你总算露面了!我妈呢?” “你每次见到我第一句话就问你妈呢,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说吗?”他双手插进西装裤口袋,表情很是邪恶。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就这样对待我,你还想让我跟你说什么?” 他走近了一点:“我怎么对待你了?给你住这么大的别墅,有专门的佣人伺候着,还对你不够好吗?” 呵,我冷笑,很讽刺的说:“原来在江总的眼里,所谓的好就是指住最好的房子,吃最好的食物,有最好的人照顾,那么感情在你眼里,是否也是如此?” “那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他又走了一点,身体几乎已经贴在了我身上。 “尊重!我想要尊重!” “我不尊重你吗?” “你把我软禁在这里是尊重吗?你不经我同意,把我妈藏起来是尊重吗?如果你说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我,想让我回到你身边,那我只能遗憾的说,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 我的声音有些激动,把沙发上已经睡着的陈妈吵醒了,她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看到江铭晟来了,差一点吓得从沙发滚下来。 “江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她迅速走过来,连声的道歉。 陈***慌张让我仿佛回到了过去被包养的日子,心里一阵难过,就忍不住吼了句:“陈妈,你为什么要一直道歉?” “我,我不该让你拖地的……”她诺诺的说。 “不是你让我拖的,是我自己要拖的,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怕他什么呀?” 陈妈震惊的望着我,一时间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江铭晟慵懒的转身,讽刺了一句:“你是该找点事做,省得浪费一堆的时间胡思乱想。” 走到沙发边,他坐了下来,然后目视着茶几上一堆的方便面,回头问陈妈:“这是什么?” 陈妈走过去,诺诺的回答:“江先生,这是方便面。” “我知道,我问你这干什么用的?”他用手指夹起一袋,晃了晃,里面的碎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陈妈把眼神移向我,眼里有着无措,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跟江铭晟说实话。 “是我捏的。”不想让陈妈为难,我不打自招。 “捏的?”江铭晟看了看茶几上一坨的袋子,有些惊诧:“你这是什么行为?” “不用你管,捏了我高兴。”没好气的撇他一眼,我根本不用再像过去那样,需要顾虑哪句话能说哪句话不能说。 他哈哈大笑两声,满意的说:“原来想让你高兴就这么简单。” 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句:“跟上来。” 我没理睬他,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陈妈才小心翼翼的问:“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捏几包方便面而已,他还能把我捏死不成?”我安抚陈妈,指着她的房间说:“你回房休息吧,等会不管我和江铭晟会不会发生激烈的争吵,都要装听不见知道吗?” 陈妈点头,无奈的叹息往自己房间里走,走几步又回头对我说:“能不吵的话还是别吵的好,毕竟不管伤了哪个人的心,对方的心都不会好受。” 这么有哲理的一句话能从陈妈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太不容易了深吸一口气,我上了楼,江铭晟站在后门的阳台旁,我一惯站着的位置,盯着远处的大海,嘴里吐着淡淡的烟圈。 我坐在床边,他不说话我也不想主动打破他的宁静,看着他一支烟接一支烟的抽,我终于忍不住了。 “现在烟抽的挺勤快嘛。” 他斜睨我一眼,随意的说:“没听别人说,香烟是寂寞的象征吗?” 我嗤鼻的笑了笑:“别人说,我倒还是相信的,不过若你这么说,那就另当别论了。” “怎么,难道你没看出我的寂寞?” “我只听闻江总是情圣,身边的女人换的比衣服还要快,而且我也有亲眼目睹过,所以在没有任何有力证据前,我只相信自己听到和自己看到的。” 我的言外之意,你不会寂寞。 “虽然我不清楚你在哪里看到我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些事,但我只想问你一句,除此之外,我对你的爱你看到多少又听到多少?” “很多。”面朝大海,我诚实回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回到我身边?”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然后又重重的吐出来。 我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烟,指尖用力的掐灭,没有感到灼热的痛,是因为有个地方更痛。 “过不去心里的坎。”扔了手里已经掐灭的烟头,我云淡风轻的说出了唯一的心结。 是的,只是过不去我心里的那道坎,不管是高是低,却怎么也迈不过去“你还在为伯父的事恨我吗?” 仿佛被人戳到了最痛的地方,我微微蹩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与其说不想回答,不如说我没有答案,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自己,我真的还在为父亲的死而不能原谅他吗?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仿佛是因为这样,但却不是全部,也许是那几年过的太辛苦,辛苦到后来,觉得爱是一件很沉重的事,再到后来,就不敢爱了。 其实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好,真的没有什么不好,除了夜晚的时候有些凄凉外,白天的我们和所有的正常人都是一样的。 “来茴,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最怕听到别人对我说“放弃”,因为放弃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在商场上百战百胜,却唯独在感情上,一直是个失败者。” 我很想对他说,你不失败,真正失败的人是我,因为我始终做不到自己期望的样子地球很大,自己却找不到一处没有关于他的角落。 第172章:意料之外的事 “我说我这两年过的很痛苦,你一定会说我过的很快乐,因为我身边有很多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事实上,我从来没有真正碰过这些女人,每一个跟过我的女人我都会给她们一大笔钱,我不需要她们用身体回报我,她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倾听我对你的思念,并且不敢泄露出去半句。” 不可否认的,我又震惊了,这又是一件我意料之外的事。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一直这样下去吗?”重新迎上他的视线,我等着他回答。 江铭晟双手抵在阳台的护栏上,视线飘向了远处,他痛心的说:“二年前我以为我能走出去,我第一次为了忘记你的时候,去了凤舞九天,叫了一个最漂亮的女人,我告诉自己,任何人都可以代替你,当我扯掉那个女人的衣服时,最关键的时刻,脑子里全是你委屈的脸庞,你仿佛再跟我说,江铭晟,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我,难道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吗?”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会叫不同的女人,但从来不会真正的做什么,九天那边的女人百分之八十都知道,所谓的情圣其实不过是对一个女人情深,那个点了她们名却不碰她们的男人,唯一爱的女人只有——季来茴。” 晶莹的眼泪顺着眼眶转了几圈,我始终也没让它落下去。 江铭晟就像我手中的一个气球,哪怕已飞到了云端,哪怕已远得看不清颜色,轻轻一拽,还在那里。我和他之间,可以变得很冷,也可以变得很热,也可以变得不冷不热,但那一根线,永远扯不断。 心里酸的太难受,我说我口渴去喝水,然后疾步跑下楼,把自己关在楼下的洗手间,哭了一遍又一遍,什么都是不能肯定的,就像两年前我发誓再也不会哭一样,如今,面对自己不能控制的情绪,我还不是一样哭的不能自持? 打开水龙头,捧把凉水洗脸,然后用毛巾擦干,再把凌乱的头发整理一遍,觉得状态恢复的差不多时,我到客厅喝了一大杯水,上楼前,给江铭晟也带了一杯。 递给他的时候,他接过去,什么也没说。 “怎么不谢谢我。”我企图说些轻松的话题,可以把此刻悲伤的气氛驱散开。 他仰起脖子喝了一口,淡淡的说:“只有别人才需要说谢谢,而你不是别人。” 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我觉得有些受不了,明明是想让气氛轻松点,偏偏他就是不配合,非要让我心里酸的想流泪才肯罢休。 手机铃声骤然的响了起来,我一看号码是乔楚飞,犹豫着接还是不接,如果接的话要不要当着江铭晟的面接,如果不接的话,错过了重要的事怎么办? “你电话在响。”他提醒我。 “恩。”我点头,还是按了通话键“喂?有什么事吗?” “季来茴,你失约了。”乔楚飞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失落。 失约?我在心里快速回忆,终于想到那天在的车里,为了刺激江铭晟故意说九点和他见面,可是后来被江铭晟锁在了屋里,我一时出不去竟也忘记给他电话了“哦对,对,真是抱歉,太对不起了,我因为临时有了很重要的事,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实在对不起……” 我内疚的连声跟他道歉,乔楚飞平静的说:“这两天一直都没想起来吗?我还一直在等你的解释,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重重的叹息,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如果我说我被江铭晟关起来了,又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我不希望他再因为我和江铭晟之间发生任何的冲突。 “真的很对不起,我过几天请你吃饭补偿好吗?” 隔着一个电话,其实我也不指望他能明白我的无奈,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不该每次都利用他,只是这一次,他好像真的很生气。 “不要每次都拿一顿饭来打发我,我想要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啪……挂断了,我茫然的盯着手机,他想要的不是那么简单,那是什么样的复杂? 难道想让我以身相许来以表歉意吗?别说我不会同意,我面前的人就会要了他的命“是谁?新交的男朋友?”江铭晟冷冷的问我。 我不回答,他又问:“林默?乔楚飞?” “别猜了,我是不会说的。”我轻描淡写的把问题挡回去,他明明是想让我诚实的坦白,我不可能背叛他背叛了这份感情,可即使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也不会告诉他,给了他快感等于让自己没骨气。 “你看到什么没有?”他左手指着自己的右掌心。 我伸头瞄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就摇头说:“没看到。” “你仔细看,这里到底是什么?”他还是坚持的指着自己的掌心,非要说上面有什么。 我凑近了一点,握住他的手放到他眼前,没好气的说:“你看仔细了,这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出其不意的,他用力抱住我,然后俯身在我耳边说:“明明有东西,你却为什么看不到?” 真是彻底疑惑了,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让我看的是什么“到底是我瞎了?还是你脑子有问题?”被他贴在怀里,我心慌的口不遮拦。 他把一只手伸向西装的里层,然后温润的说:“等下,我现在给你看。” 江铭晟一直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索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于是没耐心的问:“你耍我是不是?” “不是,确实有东西,只是我拿不出来。”他温润的低下头解释。 “那就算了,我对你说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挣扎着想从他的怀抱里逃出来,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然后往他胸前的西装里塞,我疑惑的皱眉:“干什么呀?” “感觉到没有,就在那里?”他一本正经的反问我。 “喂,你到底要说的是什么,可不可以明确点?” 我实在被他折腾的够晕“我的心,你如果看不见,难道也感觉不到吗?现在跳的很兴奋,因为你在我身边。” 他终于挑明了说,我征征的仰起头,右手还放在他的胸前,经他一提醒,确实感觉到了剧烈的跳动,原来,这就是他想要给我看的东西。 “在你离开的这两年,有多少次,这里差点就停止了跳动,你知道吗?” “一遍遍的用酒精去浇灌那颗垂死的心,却每次在想到的你时候,就很不甘心这样失去你……你知道吗?” “不是缺你不可,只是习惯有你,多少句我爱你,伴随着黑夜的孤单无人倾听,你知道吗?” “我以为睡着了就可以不想你,当深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连梦里也是你,那种痛彻心扉的思念,你知道吗?” “从失去你的那一天开始,当再多的期待也无法挽回你已经离去的事实,我开始惧怕凄凉的夜,惧怕无数次见到你,醒来却仍然只是一场梦的残酷,你知道吗?” “太多太多的你不知道,全都放在这里,这颗心里。” 江铭晟把我的手紧紧的按在他胸前,让我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他不为人知的心事,以及所有关于我的思念,用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方式,让我一点一滴的感受着,感受着强忍着心里的酸楚感,我背过身,直视着远处的大海,拼命的压抑着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那颗已经快被慢慢溶化了的心。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你还会不会希望,在那个地方,在那个时间,遇见我?” 沉默了很长时间,江铭晟从身后圈住我,然后他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悠然记得,曾经他和林美琪纠缠不清的时候,我在绝望之时,曾说了一句,如果可以选择,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而是我不能面对没有你的结局。 如今,我不用在面对这样的局面,可我的答案是怎样的呢? “你给我一夜时间,我考虑好再回答你……” 江铭晟点头,然后我问他:“能不能不要用你的爱来囚禁我?” 他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我所指的是什么。“好,没问题。” 见他点头,我立马转身进卧室,拿起我的包就要走,他拦住我:“去哪?” “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不会囚禁我?” “没有囚禁你,只是让你留在这里而已!” “那我明天过来不行吗?我要回去换衣服收拾东西。” 他看了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明天回去不可以吗?” “没关系,只要十五分钟就可以了。”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噔噔跑下楼,见江铭晟没有追出来,赶紧冲入茫茫夜色中其实他肯定不会想到我就住在这附近,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一定就会明白那天晚上,他看到一个女人走在海边,并不只是幻觉。 我一路小跑到出租的公寓,到了门口气喘吁吁的掏钥匙开门,进了房间一头倒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呆在江铭晟的身边,我的心时刻都是紧绷的,连呼吸都觉得不畅,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轻易勾起我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那种说不清的心慌,不知是因为怕轻易的原谅了他,还是怕心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沦陷。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惊得坐起身,紧张的盯着门的方向,大声的质问:“谁啊?” 无人回应我,只是敲门声还在持续,咚咚“到底谁啊?”我走近了一点,不敢开门,只是询问到底是何人在门外。 除了敲门声,一句回应我的话也没有,我没耐心的吼了句:“不说话,我是不会开门的!” 第173章:宁神的一件事 郁闷的走进浴室,把门一关,好好的洗个澡是正事,管它外面是谁敲门! 躺在浴缸里,心里老是安静不下来,以前洗澡对我来说,是最宁神的一件事,可此刻,却被刚才那一阵敲门声扰的心烦意乱,洒了再多的精油也没用,静不下来就是静不下来。 我烦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担心敲门的人是江铭晟吗? 可是刚才我一直回头,根本没见他跟过来,而且如果是他,他不会不吭声,一想到有可能是什么心怀不轨的流氓,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一个女人,总会有不安的时候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正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咚咚……索命一样的敲门声再次传入耳中。 “到底谁啊?说句话会死吗?再不说话我报警了” 敲门声嘎然而止,我拿出手机拨了江铭晟的电话,我想如果真的是他,手机铃声一定会响,可是电话都被接通了,我也没听到门外有任何的响声。 “喂,来茴?”他轻声询问。 “你在哪?”我期盼的问,其实我倒希望他说在门外,这样我反而能安心一些。 “还在别墅,你到家了?” “哦……那晚安了!”迅速切断电话,心里一阵失落和惶恐,原来他根本不在门外,那敲门的人到底是谁赶紧爬到床上,用被子紧紧的捂住头,希望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然后根本没有什么敲门声,明天就搬到江铭晟的那幢别墅了,有陈妈在哪里,我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太过担心。 咚咚再次传来的敲门声,几乎要把我折磨疯了,我猛的跳下床,实在是忍无可忍,管他是什么流氓土匪,也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要是不弄个明白,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谁?是谁敲的门?” 我站在门口,对着外面寂静的夜呐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除了风声就只有海浪声,郁闷的转身,正欲关房门之时,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然后将我横抱了起来,我吓得尖叫一声:“谁?你是谁?” 从极度震惊中抬起双眸,我被惊呆了,竟然是江铭晟,但是震惊之余,我没有惊喜,反而是控制不住的怒气。 “你干什么?”挣扎着跳下来,我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对他装神弄鬼的行为十分恼火! “原来你竟然住这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双手环胸:“我没有要吓你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你还在别墅吗?”我冲他咆哮。 “我只是想让你迫不及待的搬走而已。”他戏谑一笑:“搬到你该搬的地方。” “你这个混蛋!”我用力的捶打着他:“你是嫌我还不够烦是不是?” 江铭晟牵制住我的手腕,凑近一点说:“要不要我打电话让人送一车方便面给你捏?” “不要” “你不是捏了就会高兴?” “看到你,捏再多的方便面也没用!” “那怎样有用?”他眼神诚恳,仿佛只要我说,他就会做。 “你消失。” 简单的三个字,我只不过是想利用这最后一个晚上,好好的理清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然后做出最理智,也最适合我的选择“恩,那好。”他理了理被我刚才拉扯的有些凌乱的西装,转身往门外走。 “我走了?”到了门口,他一只手放在拉手上,扭转头提醒我。 “走吧走吧。”我不耐烦的挥手。 他真的拉开了门,然后他也真的走出去了,再然后,门关了,再再然后,他又突然推开门,又一次强调:“我真走了?” “好啊!我知道了行不行?”慌乱的要抓狂:“江铭晟,你真要把我折磨疯了……” 周遭终于一片宁静,再没有敲门声,也没有说话声,静的连大海的浪涛声都跟着荡然无存。 他真的走了吗?我悄悄的走到门边,拉开门往外一看,天哪,迅速关门,他根本没走,而是戏谑的等着我出现。 我关门的速度很快,但也没有江铭晟手伸的快,只听他嗷一声惨叫,我就看到了他被夹在门缝里的手慌乱的拉开门,他抽回手,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我颤抖的去拉他的那只手:“有没有事?给我看下” 江铭晟一闪,让我抓了个空,他隐忍的说:“没事。” “你干吗要伸手啊?”我心痛的质问他:“不是说了要走了吗?” “恩,现在就走,你快进去睡吧。记得门反锁好。” 他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冲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要走。 “可是你的手怎么样了,给我看一下啊?”我冲到他面前,坚持要验一下有没有受伤。 “说了没事了,再纠缠我,可别后悔。” 他冲我暧昧一笑,然后匆匆在我额头上吻了吻,决然的离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不知该不该再说些什么,也许江铭晟跟到这里,只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半夜行走,现在看到我平安到达,他或许就觉得放心了,可是,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其实我也并不是坚持他一定不能留下来讪讪的关了房门,无力的走到床边,无力的躺下去,仰望着头顶的吊灯,刺眼的光芒似乎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一瞬间什么也看不到。 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心就能感觉的到,蓦然间,我就想起了那一晚在海边,在礁石上,江铭晟的新司机戴言说的一句话,说江铭晟的手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好,那么刚才,他脸上痛苦的表情都是真的?他不让我看,只是不想让我担心? 震惊的坐起身,我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对着外面空旷的四周歇斯底的喊了一声:“江铭晟!” 他已经走了,我喊的再大声也没用,于是我就冲着他刚才消失的方向奔过去,远远的,我看到了,在海的一角,他安坐在那里,模糊的背影,透着落寞的孤单。 我奋力跑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哭着喊道:“江铭晟……” 他惊愕的回头,然后迅速走到我身边,关切的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无时无刻的记挂着你?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生命里?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度过一个没有江铭晟的人生” 我扑进他怀里,肆无忌惮的痛哭,爱这样一个人,爱了四年。自己的心,被推下了悬崖,两次。本想后半生平平静静,“爱”这个字,再也不要提了。可他却还是霸道的入侵了,让我一颗坚定的心,被挖掘的连根拨起,所有的坚持,也都因他一句,江铭晟唯一爱的只是季来茴。再难坚持“不是我不让你度过一个没有我的人生,而是我不能度过一个没有你的人生。” 他用一只手替我擦拭眼泪,我迅速抓起他的另一只手,哽咽着问:“到底有没有事?为什么明明痛却不跟我说” “不是很痛。”他拥我入怀:“比起没有你的那两年,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他总是这样,轻易的一句话,就能让我所有的伪装彻底消失。 江铭晟回了我住的地方,刚才在漆黑的海边什么也不看见,此时借助明亮的灯光,我终于看见了,曾经那双让我温暖和无限留恋的手掌,其中的一只有着密密麻麻的疤痕,被门夹了一下,手掌已经肿起,令那些伤疤突起的更加惨不忍睹“这只手已经不灵活了吗?”我蹲在他面前,含泪问。 他摇摇头:“没什么,别胡思乱想。” “跟我说实话行不行”我难过的咆哮,明明我都看到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装瞎子! “一点点而已,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他还是避重就轻的回应我的逼问。 我抚摸着那些疤痕,有当初被玻璃渣划了以后留下的,也有那一天砸在墓碑上留下的,不管是哪一条,都是与我有关。 “当初医生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让你以后要注意,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我真的好恨,恨他伤了自己,却痛了我的心。 “真的没什么,除了没这只手外形好看一点外,温暖的程度还是一样的,不信试试?” 他用两手只掌捧起我的脸,然后过了一会问我:“怎样?是不是两边都温暖?” “我拿药水给你擦。”轻轻低下头,我利落的擦掉眼角的泪,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我会很难过。 跑到卧室找了一瓶活络油,然后坐在江铭晟身边,抓起他的左手放在我的膝盖上,轻轻的擦拭着,一遍又一遍,很轻也很柔。 “这个有用吗?”他凝视着我专注的表情,笑着问。 我扬了扬手里的小瓶子:“可以消肿,散瘀,止痛,你说呢?” “其实不擦也没关系,只要用力碰一下,就会肿的厉害,然后过两天自己就会好。” 他说的云淡风轻,孰不知,我其实听的很心疼。 “放心吧,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它自己慢慢好,我要让它立马好!” 拧上瓶盖,我正准备要放回卧室,江铭晟猛的抱紧了我,他欣慰的说:“来茴,这句话我很爱听。” “呃,哪句?”我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最后一句。” 回味了一下,最后一句确实说的很动听,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有可能是骗你的喔……”我冲他婉尔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笑的太迷人,江铭晟有一瞬间的呆愣,就那样傻傻的凝视着我,我实在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就抗议的说:“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东……” “唔……”不等我说完,他已经情难自持的吻了下来,霸道的吻有着火一样的温度,轻撩着我干涩的双唇。 第174章:原因 我原本僵硬冰冷的身体被他的温柔和那无比熟悉的亲吻渐渐温热,身体也开始慢慢有了感觉。眼神中不再有任何迷茫和怨恨,而是江铭晟习惯了的温情流转。 他张开了健硕的双臂,把我极尽所能的抱在自己的怀中,恨不得就这样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和血肉相融永不分开。 爱情确实是一件很费力又费神的事,可我们却丝毫不可能舍得抛弃。 眼角渗出了淡淡的泪光,江铭晟很快就察觉,他用温热的唇吻去我脸上冰冷的泪,开始疼惜我,怜爱我,极尽温柔的爱抚着我。 他轻笑:“累了吗?你的体力不如以前好了。” “因为我老了。”我无力又无奈的说。 一想到自己即将跨入三十高龄,我就觉得人生确实苦短,为什么爱情要拥有在三十岁,为什么在我最美好的青春年代,我不能和江铭晟相知,相惜,相恋,相爱? 有时候光阴浪费,并不是我们情愿的。 “哪里老了?在我眼里,你一如既往的美丽。” “胡说,你其实想说的是风韵犹存。” 美丽那是形容年轻貌美的少女,而风韵犹存才最适合我这个即将奔三的女人。 “如果你一定要强调自己年龄的话,那我只能说,我爱你,与年龄无关。” 江铭晟肯定的眼神,给了我无限的自信,我开始有些相信,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年轻,或许真的有一种爱,是与年龄无关的“对了,林美琪呢?怎么最近没看到她?” 蓦然才想起,那个爱的比我不会轻松多少的女人。 “她走了。”江铭晟的双眸闪过一丝内疚。 “你把她逼走的?”我抓住他的一丝内疚,就开始不饶人。 “你应该知道原因。” 重重的叹息,我当然是知道原因的,因为,爱情总是让人失望的。 “她去哪了?” 江铭晟摇头:“没说,她这两年受了很多委屈,在我最难受的时候,一直是她陪在我身边,可我却给不了她想要的。” “那她还会再回来吗?”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好确定,这两年她每次压抑不住的时候,就会出去散心,然后再回来,可是这一次,估计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我疑惑。 “因为她知道你还活着,她的存在就不再有任何意义。” 这一句话多么的残忍,最起码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残忍透了,两年的时间,以一个替身的身份而存在,如今却连替身都不需要了,除了让自己消失,她还能怎么样? “你要不派人找找她吧。”我忧伤的开口。 “找到她怎样?我始终都无法给她想要的东西。把她留在这个城市,只会增添更多的痛苦,与其这样,不如成全她的离开,终有那么一天,她可以找到,真正爱她也值得她爱的人。” 想象总是美好的,可林美琪真的能如江铭晟想象的这么美好吗?一想到她对感情的执着,我就觉得哪里特别的别扭。 无力的闭上眼,我疲乏的陷入了一段回忆,父亲看到林美琪时震惊的双眸,以及母亲对她明显的排斥,还有父亲留下的那份秘密,难道这些都是和林美琪有关?又或者是与我俩有关? 清晨,窗外的阳光照的人眼花缭乱,我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我身边的这个人,还是那么迷人的脸庞,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就留下任何的瑕疵,伸手摸了摸的头发,软软的,凑近了,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女人年龄越大,心里就越是忐忑,整天保养品变着花样的用,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黄脸婆,可男人真好啊,明明年龄不断的增涨,魅力却丝毫不会减退,反而男人味十足,成熟稳重的气质连少女都抵挡不住。 于是,我就有了很好的回到他身边的理由,那就是少女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更何况我这个已经不再是少女的……女人。 华丽丽的理由,我心上的那道坎就这么一不小心迈了过去。 江铭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我在收拾行李,脸上立马露出了欣慰的笑。 “我打电话让戴言把车开过来。”他拿起手机。 “不用了。”我继续整理衣服:“我暂时不能搬到你那幢别墅。” “怎么了?”他疑惑的蹩眉,刚才的欣慰被满满的紧张取代。 “要先回一趟家。”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忙问:“我妈呢?” “她在我住的地方,我现在带你过去。” 江铭晟拨了戴言的电话,十五分钟后,他的车停在了门口,我拎着一包行李上了车。 车子停在江铭晟的私人别墅,我一下车就冲到门外喊:“妈,妈,我来了” 门被打开,我终于看到了母亲,回国到现在,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一个半月,母亲似乎又老了许多。 “来茴,你总算来了……” 她紧紧的抱着我:“还以为你为了堵心里的那口气,连妈都不管了呢!” 我偷偷撇了眼江铭晟,低声说:“怎么会,我谁不管都不能不管你!” “你跟铭晟……合好了吗?”她看到江铭晟脸上挂着笑,顿时就明白了。 “妈,先不说这个,咱们回家吧。” 我说着,拉起她的手要走,江铭晟马上拦住我:“回哪个家?”他问。 “我自己家呀。” “你都已经见到妈了,怎么还要回去?” “那你问我妈愿意留在这吗?”我把视线移向母亲。 她立马摇手:“不能留,不能留,我不能留在这。” 母亲坚决的态度是我意料之中的,早在我从法国回来后,就已经说过很多次接她到B市和我一起生活,可每次母亲都坚持不肯走,只因为那里曾经是她和父亲的家,即使父亲的人已经不在了,但她永远坚信父亲的灵魂还是留在那片土地上。 “为什么?”江铭晟果然是不知道原因的。 母亲黯然的低下头,我怕提到父亲让她伤心,就把江铭晟拉到一旁反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在C市建忆茴大厦?” 他眉头轻拧,一时没反应过来。 “因为那里曾经是我和你生活过的地方是吗?” “因为在那里才能体现你最真实的怀念是吗?” “所以……你懂的。” 该提醒的提醒了,我拉起母亲的手说:“走吧。” 出了房门,江铭晟跟了出来,他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温润的说:“我送你们去机场。” “我们做火车。” “飞机!”他不容反驳的强调。 “我妈晕机。” “我会安排头等舱。” “……” 戴言把车开到了机场,他进去给我们办理机票,江铭晟终于忍不住问:“你回去怎么带这么多行李?” “我要陪我妈几天。”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电话联系。” “不要待太久,你懂的。” 噗……我忍俊不住笑出声,想起刚才在他家,也说了同样一句话,现在他竟然也学的有模有样。 “什么我懂的?我不懂!我跟你有这么默契吗?” 我强忍着笑质问他,江铭晟单手搂住我的腰,俯在我耳边说:“信不信你走不成?” “行了,行了。”我赶紧正色:“我一定要回去的,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他好奇的问。 “等我回来跟你说,现在还不好确定。” 戴言已经办好了手续,江铭晟再次叮嘱一定要早点回来,我肯定的点头,然后拉着母亲进了安检。 “来茴,铭晟好像很舍不得你。”母亲在身后提醒我。 “我知道,你别回头。”我嘟嚷了一句。 “既然他不想让你走,你就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不行,我一定得回去,我还有其它事。” 母亲疑惑了:“什么事啊?” 我当然不可能跟母亲说,是因为父亲秘密的事,在我没有打开父亲抽屉之前,我不打算跟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毕竟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过几天再告诉你。” 坐在飞机上,我昏昏欲睡,母亲一句话惊得我睡意全无。 “来茴,你难道就这么回去了吗?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已经“不在”了的人。” 是啊,我可是二年前就已经离世的人,现在这样子回去,不要吓死人啊不过母亲的提醒,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是吕大叔找我的事。 “妈,吕大叔怎么会知道我没死?” 母亲表情有些愕然:“我不知道啊,谁说的?” “他前几天找过我,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被江铭晟弄到了B市!” 母亲更震惊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奇怪了,我从来没跟他说过呀,而且我走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江铭晟当时派了几个人到咱们家,什么也不说的就把我带走了。” “那他怎么会知道?”我深深的怀疑。 到了滨海市,我带着母亲到商场里一直逛到天黑,然后才打车回了家,母亲一边紧张的四处张望,一张忧心的说:“你这几天都不能出门哟。” “妈,随便了,要是被发现就发现了,反正装死又不触犯法律,我还怕他们不成!” 母亲想了想:“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把行李放回卧室,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抽屉,去找我的钥匙,父亲留给我的钥匙。 但是令我惊慌的是,我把抽屉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我要找的东西! 努力镇定,我记的很清楚,那小串的钥匙我确实放在了中间的抽屉里,而且我房间的东西从来不会有人动,我在外面工作这几年,走的时候东西是怎么摆放的,回来就一定还是原来的样子原来的位置,可现在,为什么两年一过,我抽屉里的这串钥匙就不见了? 第175章:钥匙不见了 “妈,妈,你快来……”我慌乱的把抽屉拉出来,倒光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翻看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母亲闻声从厨房里跑过来,见我把抽屉里的东西全扔在床上,震惊的愣住了。 “来茴,你这是?” “妈,你看到我抽屉的一串钥匙没有?很小的一串?放在中间抽屉的” “没有,怎么了?” “怎么会没有呢?那有没有人来过我们家?或者有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母亲摇头:“好像没有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我绝不会记错的”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那个抽屉,结果弄得现在钥匙竟然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母亲陪着我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两遍,却仍然还是没找到我想找的东西,蓦然间,我就觉得我太对不起父亲了,当时因为接受不了他为我而死的事实,如今好不容易释怀,却又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那种自责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来茴,别难过了,先吃了饭再说。” “妈,我哪里还吃的下嘛。”歪坐在沙发上,我一脸的纠结。 “哎,你爸也真是的,走就走了,还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怎么会不见了呢?明明我就放在抽屉里的真是见鬼了……”我郁闷的嘀咕。 江铭晟的电话偏偏这个时候又打了过来。 “来茴?到了吗?” “恩,到了。”我无精打采的回答。 “晚饭吃了吗?” “恩,吃了。” “怎么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恩,有些累。” “遇到什么事了吧?”他果然很了解我。 “没有。” “不可能,快告诉我,不然我马上搭专机过去。” 江铭晟的霸道我最清楚不过,虽然我不想说,可如果我不说,他一定会那么做。 “我爸留给我的一样东西丢了。”我闷闷的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他听完之后,不安慰我就算了,竟然还笑了起来,我正想问他干嘛要幸灾乐祸,他一语惊醒梦中人:“你消失的这两年都干什么去了?不就是一串钥匙,丢了把抽屉砸开不就行了?” 砸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谢谢,感激不尽”不等他回话,我就立马掐断了电话。 “妈,砸抽屉,我们把抽屉给砸了 母亲尾随着我进了父亲的书房,到了书桌边我傻眼了,父亲的书桌什么时候换成了铁的,连抽屉也是铁的,这让我怎么能砸的开? “可能要明天去请人过来砸了。”母亲盯着我苦闷的脸,无奈的说。 “爸什么时候把书桌换成铁的了?”我跺了跺脚。 “早换了,只是你没注意到。” 天哪,真的要抓狂了,原本一件简单的事情,现在突然间就变得异常复杂,而且还这么让人不安,总觉得似乎是有人故意的偷走了我的钥匙,可是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啊? “行了,别着急,明天我让镇上的焊工姚师傅来给你弄开。” 母亲把我拉下了楼,硬是逼我吃了半碗米饭。 躺在浴室里,我脑中仍然在想着这件玄乎的事,蓦然间想起,吕大叔找我的时候说我家的门是开的,难道是那个时候被人给偷了? 这么一想,我就觉被偷的可能性十分大,于是赶紧冲出浴室跑到母亲房间,拉住母亲肯定的说:“妈,我知道钥匙去哪了,一定被人偷了!” “被谁偷了?”母亲疑惑的问。 “你走的时候不是没锁门吗?一定是那个时候被人给偷了” 仔细的想了想,母亲摇头,她反问我:“你父亲给你钥匙的时候有谁知道?连我都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所以没道理会有人跑到我家来偷钥匙啊?” 母亲的疑惑不是没道理的,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 纠结了一整夜,清晨天刚亮,我就催促母亲去找人来砸锁,母亲一边训斥我太心急,一边逼我吃早饭。 吃好早饭,我耐心的等着母亲回来,说是耐心,其实心里根本就是不耐烦的,隐隐觉得如果有人故意拿走了那串钥匙,就一定冲着父亲留给我的秘密而来,如此说来,那个秘密还会留在原地吗? 我已经不敢去想象,这对我来说,是不是能接受的结果? “来茴,姚师傅来了。” 一颗心正七上八下时,母亲领着姚师傅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看到我,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原来你刚才在路上说的都是真的?你家来茴真的没死?”姚师傅不可思议的扭头问母亲。 “恩,是的。”她点头。 “咋回事?这也太玄乎了吧?”姚师傅活了这么大年纪,恐怕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唉,说来话长,你还是先帮我们家来茴把抽屉弄开吧,这孩子急得一晚上都没睡……” 姚师傅闻言,只好收起好奇心,随着母亲的脚步进了父亲的书房。 我紧紧的目视着他拿出工具,接着就是砰砰的响声,每砸一下我的心就跟着跳一下,紧张的满手心都是汗。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口气说:“好了。”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颤抖的翻着父亲的抽屉,令我失望的是,里面确实已经没有什么秘密,除了父亲珍藏的一些小玩意外,就是一些学生寄来的书信,其它的,什么也没有“怎么会这样!真的被我猜中了!” 我懊恼加失望的蹲在地上,母亲送走姚师傅回来,看到我沮丧的表情,她默默的问:“怎么了?” “爸留给我的东西没有了,我早该猜到别人不会偷了钥匙,却不偷走秘密的!” 母亲眉头轻皱,安慰我:“你也别太在意,也许你爸只是骗你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 “不可能的,爸没理由要这么做!”“也许他是想让你有活下去的理由,才故意撒谎也不一定,我跟你爸夫妻一场,他能有什么秘密我还不知道吗?” 母亲说的是有道理,可我总觉得,父亲不会撒谎,也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母亲说的这么简单。 晚上江铭晟再次打来电话,我开门见山就告诉他:“什么也没了,我爸留给我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沉默,然后他问我:“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人知道,我爸跟我说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问我:“来茴,你真的想知道你父亲留给你的是什么吗?” 江铭晟这么一说,我就愣住了,这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我父亲留的是什么? “难道你知道是什么吗?”我疑惑又紧张的问。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提供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我迫切的问。 已经精神萎缩了一整天,此刻他这一句话无疑是让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你可以到你父亲的房间里找找,或许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东西。” 我父亲房间?江铭晟他到底知道什么?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父亲的房间就一定有我想要找的东西?” “感觉。”他停顿了一下:“记得趁没人的时候找。” 说完,他就道了句晚安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硬是愣了半天没缓过来,明明感觉江铭晟一定是知道什么,却又感觉他并不想跟我说的太多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也是现在绝望里唯一的希望了,我计划着明天等母亲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去找找,可是不对啊,这个家就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江铭晟竟然让我趁没人的时候找,那不就等于让我不要当着母亲的面找吗?难道我母亲跟这件事有关? 我惊得用手捂住嘴,心里呐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里已经够烦,偏偏这个时候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你确定要和江铭晟破镜重圆吗?你确定不会后悔吗?你确定会幸福一生吗?” 我震惊的从床上坐起来,立马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但电话却只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如需留言请按……” 关机了?竟然关机了?这都是什么事啊我彻底的要疯掉了! 努力平复心情,我回了一条短信:“请问你是谁?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又一次的失望了,就像丢了父亲的钥匙,连着秘密一起丢失一样的失望,我收到了这条莫名的短信,等我回复的时候却没人再回复我。 清晨外面下起了渐沥沥的小雨,不是很大,但路面却湿透了,母亲拿着雨衣对我说:“来茴,我上街买菜了,早饭放在锅里热着,你等会起来的时候趁热吃。” “恩好的……”我轻声答应。 待母亲走出去,我听到关门声后,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梳洗,直接冲到母亲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在哪里?会在哪里?会不会找到?一个个问号环绕在我心头,令我更加的不安。 我找了整整半个小时,几乎翻遍了所有的东西,心渐渐的失望了,但却又有一种说不清的释怀感。 身心都是疲惫的,我躺在母亲的床上,细细的理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随手抓起母亲的枕头搂在怀里,却是不经意间让我摸到了一个异物蓦然间心开始不安,我迅速掏出那个异物,当看到是一封信时,我流泪了,上面收件人写的是来茴,那么,难道这就是父亲留给我的秘密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没找到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一种释怀感了,因为虽然我没找到,但最起码说明母亲没有动过我的东西,可现在,让我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拆这封信? 第176章:秘密 找到了这个秘密,就同时证明了,母亲有着不想让我知道的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母亲要拿走我的钥匙,还要藏起这封信?我最亲的母亲,她到底有什么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颤抖的拿起这封信我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然后坐在书桌边,望着淡黄色的信封,久久不敢拆开了看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我还是拆了那封信,父亲熟悉的笔迹印入眼帘,就像是看到了父亲本人,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致我最亲爱的女儿季来茴来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这本是一个秘密,一个我永远不打算说的秘密,可当那天,我在看到了另一张面孔时,我震惊了,同时我想了很久,终于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其实你有一个孪生的姐妹,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那天来看望你的林小姐,但是她并不是我和你母亲所生,当然,连你也不是你母亲所生,你们都是我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那是我心里多么年都不曾愈合的心痛和忏悔,当年你们的母亲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们两情相悦,一次意外,她怀了孕,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和你现在的母亲结了婚,并且也已经有了一个刚满周岁的儿子。 你可以想象,当时我有多么的后悔和内疚,我即不能抛弃了你现在的母亲,又不能不对你亲生的母亲负责,正在我进退两难时,你亲生母亲失踪了,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去了哪里,我痛苦了很久,凡事有因必有果,老天对我作了惩罚,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在那个春天生了一场重病离开了人世,当时两岁还不到再多的苦也抵不过你现在母亲的痛,那是她唯一的孩子,那种失子的痛苦是谁也体会不到的,我当时在所有的痛苦和压力下,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偏偏你在那时候出现了,那是一个早晨,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我们家,抱着四个月大的你,并且告诉我,你的母亲已经难产而死,因为她是生了双胞胎,胎位不正导致大出血,闻听你母亲的噩耗,我伤心欲绝,我对不起所有的人,对不起你的亲生母亲,对不起你现在的母亲,对不起你早逝的哥哥,更对不起你下落不明的姐姐那个男人告诉我,你比我另一个女儿晚出生二十分钟,那个男人是你母亲的一个朋友,他不可能替你母亲抚养两个孩子,你姐姐生下来之后就被别人领走了,后来那个男人要结婚了,无奈之下只能把你送回来给我,我以为你现在的母亲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不会接纳你,可事实上,她做的很好,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 这些年,她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照顾和疼爱,并且不让我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她说她恨我曾经的背叛,可是孩子总是无辜的,那天林小姐出现时,你母亲很难过,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女人在抢她的丈夫,可她却怎么也恨不了你,因为二十几年的亲情,是可以磨灭了一切的恨你现在可以想象你的父亲是一个多么不值得你尊敬的人,二十多年前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离开了人世,二十年以后,我绝不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儿再度离开,所以用我的命来救你,是父亲的欣慰也是父亲的赎罪,你不要怪任何人,尤其是铭晟,他是一个好男人,值得你托付一生,当初要不是我以死相逼,他也不忍心违背对你的承诺,所以不要因为父亲的罪过恨了所有不该恨的人,你唯一该恨的人,只有我。 最后,爸不奢望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照顾好你妈,她这一生,受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她尽到了一个母亲该尽和不该尽的所有责任,所以,在她有生之年,你也要尽到一个女儿该尽和不该尽的所有义务仿佛是世界末日,我感到一阵天崩地裂,原来,所谓的秘密,就是让我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我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原来,我亲生的母亲早已经不在人世,我其实已经是个孤儿原来,林美琪竟然是我的姐姐原来,父亲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圣洁无力的趴在书桌上,一瞬间心痛的哭不出来,如果想流泪,这么多的原因,我该为哪个原因而哭?为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还是为父亲当年犯下的错?还是为原来我最大的情敌其实就是我的亲姐姐? 戏剧一样的人生,已经让人欲哭无泪! 我该恨父亲吗?是他给了我生命,又是他让我活了下来,我该恨他吗? 如果他知道年轻时的情难自持,会造就了很多人不同的命运,他还会失去理智的为了一时的爱情而痛苦一生吗? 所有的情绪积压在心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抓起桌边的手机拨了江铭晟的电话“来茴,我在开会,等会打给你。”江铭晟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压抑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冲出了眼眶。 “我就问你一句话。”擦了擦眼泪,我哽咽的说。 他听出了我声音的异常,关切的问:“怎么了?” “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我***亲生女儿?” 他沉默了,显然他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捂着唇拼命的压抑着哭声,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等见面后我会解释,别难过,不管你的身世如何,我对你的感情和这些都无关。” 无力的挂了电话,现在,我想听的并不是江铭晟对我感情的保证。 终于明白,为什么医生说换血的时候,母亲沉默不语,按照母亲对我疼爱的程度,她一定会和父亲争着为我牺牲,可那时候她至始至终都没有争过一次。 我不是没有疑惑过,但我从来不怀疑母亲对我的爱,如果她是我的亲妈,在面对那样的选择时,她也一定会和父亲争的你死我活,她不是不肯救我,而是她无难为力,我身上流的不是她的血,她没有那样的机会为我牺牲重新把信叠好放回信封,我在母亲没有回家前,又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母亲之所以藏起了这个秘密,或许就是希望我永远也不要知道,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怕失去我,她怕从此和我之间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毫无保留的心连心。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守好这个秘密,明明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并且如父亲所说,在她有生之年,回报她的养育之恩,尽到一个女儿该尽和不该尽的所有义务! 走进洗手间,哭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正常,所有的难过都打包放在了角落,不想让母亲跟着难过,唯有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来茴,我回来了,给你买了爱吃的袖子,快来吃吧。”母亲的声音渐渐近了,我从房间走出来,笑着上前抱住她:“妈,你真好,谢谢。” 这一声谢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无法言说的感情,谢谢她宽容的接受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也谢谢她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孩子疼爱了二十几年,更谢谢她对父亲毫无怨念的追随了一生,为了她所有的宽容与理解,我真的该说谢谢。 “晚上想吃饺子吗?妈包给你吃。”母亲一边替我剥袖子皮,一边笑着问我。 我抱住她的腰:“好啊,我帮你。” 压抑了几天的沉重,终于找到了原因,虽然是更沉重的原因,却不再那么压抑了。 我好好的睡了个午觉,起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有好几通未接电话,都是江铭晟打过来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母亲喊了声:“来茴,起床了,包饺子了。” “好,我就来。” 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我走出了房间,母亲在客厅的桌上铺了几张白纸,我洗了个手准备开工。 “妈什么馅的?” “猪肉芹菜的。” “又是我爱吃的啊?” “当然……” 我难过的笑了,其实这样的母亲和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咚咚……有人敲门。 “妈,我去开。”我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奔了出去。 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外,我疑惑的问:“你找谁?” “找你。”另一个声音从一边闪了过来,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江铭晟,他竟然又一次来了我家“你怎么来了?”我惊诧的望着他。 “不放心你。”他走近我,然后对身后的陌生男人说:“你们回酒店吧。” 我仰起头看了看路边,停着两辆车,四五个男保镖把车开走了,不过已经有邻居看到我们了,我想明天肯定又要炸窝了,原因当然是看到季家女儿起死回生了 “进来吧。”我冲江铭晟瞪了一眼,来就来了,还非得带几个人来,难道还怕来我家被人谋害了不成! “妈,铭晟来了。” 我还没到客厅,声音就已经传了进去,母亲震惊的抬起头,半天没反应过来。 “铭晟,你怎么来了?” 看到我身后的江铭晟,母亲显然很意外,她有些惊慌的跑去倒茶。 “妈,我过来看看来茴。”他笑了笑:“听说她这两天状态不是很好。” 我盯着江铭晟戏谑的脸庞,感叹他的脸皮真是绝对的够厚,喊妈喊的真顺口。 “可不是呀,这两天跟中邪似的,非要说他爸给她留了什么秘密,其实他爸那人一辈子就是粗枝大条的,能有什么秘密啊,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呢。” 第177章:替父亲掩饰 背对着母亲,心里酸的难受,其实我都已经知道了,她却还蒙在鼓里的替父亲掩饰,一个女人能爱到这份上,着实是不容易的。 “你没跟你妈摊牌?”江铭晟走到我身边,弯腰在我耳边轻声询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什么也别说。“我警告的撇他一眼,他点点头。 “来,喝水,铭晟。”母亲泡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 江铭晟拉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包饺子,我突然想起江铭晟不吃芹菜,就遗憾的对母亲说:“妈,这人不吃芹菜怎么办?” 母亲训斥我:“怎么称呼的,什么这人,女人该以夫为天!” 我震惊的抬起头:“妈他又不是我的夫……” “那也是早晚的事。”母亲肯定的断言。 江铭晟唇角扯出一抹笑:“妈说的对。” “对什么对?”我瞪了他一眼,嘟嚷了一句:“拍马屁。” “来茴!”我瞪了江铭晟,母亲反过来瞪我一眼:“你要是这么对铭晟,以后别人会说是我没把你教好!你想让妈难做人是不是?” “……”我真想撞死在面团上。 “妈,你这话说的有欠公道,我怎么对他了呀?我不就说他不喜欢吃芹菜嘛。” 江铭晟实时的插了一句:“没关系的,她不管怎么对我,我都习惯了。” “……” “铭晟呀,来茴就是小的时候被我和她爸给惯坏了,不太懂得体贴人,你别太计较啊。” “恩,不计较。”他含笑点头。 “她有时候脾气有点倔,你要是能让着她的话,就多让让吧,这个我也实在是没办法。” “恩,理解,这个不怪您。” “以后你们结了婚,如果吵架的话,我会站在你这边的,你这么好不会是你的错。” “……” 我已经被夹在中间成了隐形人,母亲和江铭晟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火热,江铭晟每一句看似大度的话,都影射的我反而成了小家子气! “应该不会吵架,她不太喜欢用吵的,她要是生气的话,比较喜欢玩消失。” 江铭晟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看起来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母亲又开始训斥我:“一个女人怎么能动不动就消失呢?有什么矛盾要当面沟通,离家出走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和你爸过了一辈子,不管再怎么生气,我也从来没有出走过,女人就是要三从四德,就是要……” 母亲还在谆谆教诲,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行了啊妈,你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有人会捏着你的话压榨我一辈子的” 江铭晟当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立刻表态:“我觉得妈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的有理,当然来茴每次消失也不能全怪她,我话比较少,她说不通的情况下,出走也是无奈之举,我还是能理解的。” 他越是这么说,母亲就越觉得他是个完美的男人,手指往我额头上一戳:“季来茴呀,你何德何能啊,能遇到一个像铭晟这么好的男人……” 迅速扭过头,我直视着江铭晟:“你话少吗?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话越来越多?” 他笑笑,伸出细长的手指擦了擦我的额头:“这里被妈弄上面粉了。” 哎哟,真是给了阳光就灿烂啊,好男人嘴上说说不行,现在又开始用行动来证明了,江铭晟,你好样的,我甘拜下风“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行吗?”我邪恶的直视着他,既然他想装好男人,那我就不能浪费资源,要竭尽所能的给他提供证明的机会才行。 “好。”他简单答应,真的去给我倒了杯水。 母亲愈发的激动了:“我跟着来茴爸过了一辈子,都是我倒水给他喝,什么时候也没敢使唤过他给我倒水,我们家来茴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妈,就算我求你了,别助了他人威风,灭了自己女儿的志气行不行?”我埋怨的瞪了母亲一眼。 她无视我的埋怨,站起身说:“铭晟啊,你不吃芹菜,我现在去给你重新弄点别的,你喜欢什么馅的?” “人肉的。”我没好气的替他作了回答。 母亲又是一根手指戳过来:“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真要被你气死。” “妈不用重新弄,我就吃这个。”江铭晟指了指包好的饺子。 “那怎么行,来茴不是说你不吃芹菜?” “总是可以改变的,来茴喜欢的,我怎么能不喜欢?就算不喜欢,也要努力去喜欢。” “……”哪来的妖孽,我已经无语了。 “瞧瞧,到哪去找这么好的男人!”母亲简直已经对江铭晟百看不厌。 “来茴,你们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毕竟都这么大了,我听人家说,最佳的生育年龄在2529岁之间,你看你明年就……” 噗……我刚喝进嘴的一口水喷了出来,差点没被呛死,剧烈的咳了几声,我吼了句:“妈,你是不是懂的太多了?” “我说的是事实呀。”她诺诺的看我一眼。 “行了,你快去给他弄猪肉白菜馅吧,我可不想让他为我爱乌及乌,别吃了芹菜想呕吐到时候又把责任怪到我头上!” 母亲大吃一惊:“呕吐啊?这么严重,那我赶紧去弄……” 等母亲出了客厅,江铭晟笑着问我:“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呕吐过?” “没什么意思,中止话题而已。”我仰起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吃了晚饭,江铭晟和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嘴里还聊着什么,我进了浴室洗澡,等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聊的兴趣浓厚。 “江铭晟,你怎么还在这?” 我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那我去哪?” 呵,我干笑一声:“你反正有的是钱,哪里不可以去?百一大酒店,红太阳宾馆,大世纪娱乐城,海湾客栈……不都可以去吗?我说的这些在滨海都是上档次的,绝对配的上你的身份。” “我就住这。”他言简意赅。 “我家没空房间,而且我家条件也不好,你可能会不习惯。” “没关系,有你的在地方我都习惯。” 母亲捂嘴轻笑:“我不打扰你俩了,你俩继续。”说着她站起身,悄悄对江铭晟说:“铭晟,晚上就委屈你在来茴的房间将就一晚了。” 江铭晟点头,我立刻抗议:“我可没同意啊,妈你把那间放杂货的屋子收拾一下呗。” “我去睡了,真困。” 母亲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径直回了卧室。 客厅就剩我们俩人了,江铭晟坐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几天没见你,想的很。” “你别耍流氓我告诉你,这可是我家!”我挣扎了一下。 “你果然是没良心,枉我大老远的赶过来。” “你还说呢,你怎么来都不跟我说一声的?” 他掏出手机:“你看看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还好意思说。” 我确实不好意思说了,下午睡觉起来是有他好几个未接电话,可我哪里知道他是要通知我来滨海“你来有什么事吗?”我明知故问。 “我来告诉妈,就算你不是她亲生的,我一样会爱你。” 江铭晟邪恶的一句话,惊得我目瞪口呆“不行,绝对不能说”我激动的低吼。 “不能说就不说,我们去休息,搭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很累。” 兜兜转转的,我总算脑子反应了过来,原来他不过是想让我没理由赶他走而已! “其实我不是不让你在这过夜,主要吧,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人,他们都以为我已经不在了,现在突然活过来不说,还留个陌生男人过夜,你让别人怎么议论我?” “谁敢嚼舌根我割了他舌头。”江铭晟阴兀的瞄了我一眼。 “那别人背地里说,你又怎么知道?” “那你的意思我绝对不能留?” “基本上是这样。”我无奈的点头。 “那行,你穿好衣服,跟我一起走。” 江铭晟就是铁了心要么留在这,要么我跟他一起走,似乎除了这两种选择,我就没有其它的选择权了。 其实我心里有我自己的打算,但是我现在不能跟任何人说,更不能跟江铭晟走,那么我唯有点头:“还是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只要不委屈了你江总就行。” 江铭晟跟我进了房间,他双手环胸的打量着屋里的摆设,拿起我桌边的照片,笑着说:“原来你小时候长的这么丑。” “彼此彼此,你也好看不到哪去,成熟的孩子……”我反驳他一句。 “浴室在哪,我去洗个澡。” 我摇了摇手:“别洗了。” “为什么?” “没衣服给你换,你又不穿已经脱了的衣服。” “那你先随便给我找个大毛巾,明天早上会有人给我送衣服。” “不洗不行吗?”我躺在床上,头靠在被子上懒得动。 “不行。”他回答的很肯定,洁癖的人就是难伺候。 “好吧,你等会。” 我一点不着急的继续看杂志,江铭晟等了半天看我还没动,他走到床边:“季来茴!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还早呢,急什么呀,我包饺子太累了。” 他忍着耐心又等了我一会,见我还是不动,终于耐心尽失,再次走到我床边,用力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还要我等多久?” “你怎么耍流氓?”我揉着被他拍的麻痛的屁股,十分的恼火。 “你要再不动,我就把这流氓耍的实质性一点。” “什么意思?” “我等会全裸出来,你不要又说我耍流氓,是你逼我的。” 江铭晟说完,真的去了浴室,我连忙冲到衣柜边,给他拿了条柔软的浴巾,虽然我不怕他耍流氓,但这好歹也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他真的全裸出来,那像什么话江铭晟洗好澡,我已经快要睡着,他拍了拍我的脸颊:“喂,季来茴醒醒。” 第178章:林美琪是我姐姐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刚好看到他结实的胸肌浮动在我眼前,吞了吞口水,很白痴的问:“还要我做什么?” “你说呢?”她英俊的脸已经凑到了我眼前,沐浴后的清香啊撩拨的人蠢蠢欲动,我再次吞了吞口水,迷离的说:“我家的门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你在想什么?在挑逗我吗?”他更加凑近了距离,几乎已经是唇贴唇。 “是你在挑逗我吧?”我睡意渐失,悠然伸出双臂圈住他:“开始吧……” 噗……江铭晟忍不住大笑:“果然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 我被他说的脸上滚烫,猛的推开他:“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假正经。” “我是这么想的,只是没你这么急。”他从容的解释。 “那你想怎样?” “先跟我聊聊你父亲秘密的事。”他凝视着我:“看你好像没什么事,看来这个秘密应该问题不大。” 我黯然的坐起身:“怎么不大,就是因为太大,我只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哦?”江铭晟眉头轻拧:“除了知道你的身世外,还有什么事?” 我刚想说出林美琪是我姐姐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如此的复杂“就这一点还不够严重吗?”我反问他,终究还是没有告诉他,林美琪和我是孪生姐妹的事。 “亲生母亲和非亲生母亲,不过就是多个十月怀胎,养育之恩大于天,你的养母看的出来,从未把你当外人看待,所以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好纠结的。” 紧紧的凝视着江铭晟,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和我心里想的是一样的,除了没有生过我,养母和我的亲生母亲没有区别,甚至,有可能比我亲生母亲照顾的还要好。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这才想起重要的一点。 “你父亲跟我说的,当时他坚持要给你换血,而你母亲没有任何的表示,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就问了你父亲,他告诉我,你和你母亲没有血缘关系。” 心里一阵难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母亲非我亲生,如今事实摆在面前,除了深深的遗憾,还有隐隐的担忧,如果林美琪知道了这件事,她会像我一样原谅父亲吗?毕竟她从一出生就流离失所,成长在那样的家庭“他还有跟你说过别的吗?”我低着头,不敢正视他。 “没有,难道他还应该说些什么吗?” 慌忙摇头:“没了,他也就对我说了这一件事。” 我对江铭晟撒谎了,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不敢如实说,我和林美琪的事,其实对我和江铭晟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可我偏偏就是开不了口“你之前说我父亲的手术单上是你签的字,也是我父亲让你这么做的吗?”这是我一直想问他的问题,毕竟那不是他该做的事。 “不是,是我骗了你。” “骗了我?骗我什么。”我很诧异。 “你当时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我如果不让你恨我,你怎么能说服自己活下去?” 江铭晟的话除了让我震惊以外,更多的是内疚,原来当初我真的误会他了,恨了他两年,如今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他为了让我活下去而已。 猛的抱住他,江铭晟明显身体僵了僵:“来茴,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想抱抱你。” 他笑笑:“那你抱吧,想抱多久都可以。” “我母亲对我养育之恩,是我这辈子都无以回报的,所以以后不要再拿我妈威胁我了。” 我趴在他肩膀上提醒他。 “没有威胁你,只是想让你心甘情愿的来找我而已。”他解释。 “你那还不叫威胁吗?把我妈带走了,也不通知我,还派我们镇上的吕大叔到我公司找我,江铭晟,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见不得人了……” 他疑惑的推开我:“我派谁通知你?” “吕大叔啊,和我们一个镇上的。”心里鄙视,他还真能装。 “不认识,我也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瞪了他一眼。 “同样的话我不会重复。”江铭晟一脸的凝重。 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不像撒谎,我就觉得郁闷了:“真不是你安排的?” “NO!这是最后说一遍。”他强调,明显对我不信任他已经很不满。 真是太纠结了,那是谁通知他的?我根本不会相信吕大叔说的什么邻居通知他,邻居会知道我没死?邻居会知道我在哪里工作? “看来明天我得去找他问清楚!”我下定了决心。 “你明天还不跟我回B市吗?”江铭晟反问。 “恩,暂时回不去,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做。”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好几天。 趁江铭晟没问我什么事之前,我抢先回答:“别问什么事,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太过复杂,我怕误导了你……” 我这么一说,他肯定不会再问,他从来不会强迫我说出任何我不想说的事。 “那你还要多久才回去?” “我事情办完呗,你明天先回去吧?”我跟他商量起来。 “让我留,我也没时间。”江铭晟慵懒的靠在了被子上。 “很好,这个回答我喜欢。” “……” 清晨,江铭晟吃好早饭,准备回B市,门外停了两辆名车,五六个保镖,我家门口又是热闹的不行。 “记得折腾好了,早点回来。”他临行前叮嘱我。 “我是办正事,怎么说话的……” 待江铭晟的车一走,我马上跟母亲说:“妈,我出去一下。” “哎哟,你怎么能出去,你想大白天吓死人是不是?” 我用力的翻了翻眼皮,学着母亲的口气:“哎哟,我怎么就不能出去了?我刚出去送铭晟,谁没看见我啊,要吓死昨晚就死了,还能等到现在……” 母亲笑骂我:“贫嘴。” 出了家门,果然如我预料,几乎挨家挨户门口都站着人,纷纷震惊又胆怯的凝视着我,我坦然的仰头往前走,不再为这些眼神或议论声纠结丝毫。 “有人在吗?有人在家吗?吕大叔在不在?” 我对着寂静的院子喊了好几声,刚才一直在思考,如果真的不是江铭晟安排吕大叔通知的我,那通知吕大叔和那天晚上给我发莫名短信的肯定是同一个人 吕大叔年轻时就是一个人,因此家里除了他也没有其它人,我走进院子里,一条拴着的大黄狗窜到了我面前,汪汪的叫了两声,吓得我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 “谁啊?”终于听到动静的吕大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蓦然间看到是我,脸上的表情异常的震惊。 “来茴,你怎么来了?” “吕大叔,我想找你问点事。” “进来坐。”他拉了把椅子给我,又给我倒了杯水:“啥事呀?” “上次你是怎么知道我妈被人带走的?”我开门见山,也不想问太多无关的话题。 他眼神闪烁的瞄了我几眼,吞吞吐吐的说:“那个……当时我找你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是你家邻居告诉我的。” “不可能。”我肯定的否认。 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第一,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第二,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工作,所以,请您如实的说吧。” “怎么现在好好的问起这个了?”他显得有些不能理解。 “因为这个对我很重要,到底是谁通知的你?”我进一步逼问。 “真的是你家邻居跟我说的……”他还是不肯承认。 我有些来火了:“吕叔,如果你执意说是我家邻居跟你说的,你告诉我是哪个人,我们现在去对质吧。” 他面色犹豫,我就知道他是撒了谎。 “吕叔,你跟我爸都是老相识了,关系一直都不错,你怎么帮着别人害我呢?”我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赶紧摇手:“没有,没有,吕叔怎么会害你……” “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 被我步步紧逼,他连喘口气的功夫也没有,见我今天铁了心要知道结果,他实在没办法再坚持什么了,于是只好坦诚:“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告诉我的。” 陌生男人?我疑惑了“是谁?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他没说,只是把你工作的地点告诉了我,然后让我通知你,又给了我一笔钱,并且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我怎么听着就觉得这像是江铭晟的手段,他一向是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 “那个人是不是特别英俊高大?” “是的。” “那个人是不是姓江?” “这个我不清楚,他没告诉我。” “那个人是不是带了几个人一起来的?” “没有,就他一个人。” 吕叔这么一说,我又觉得不太像了,如果是江铭晟的作风,他要么是派人来,不会亲自来,如果是亲自来,也一定会带人,他是不可能一个人找到吕叔这里的。 “那个人还有说什么吗?有没有联系方式?” “没有,就交代了一下,留了些钱,就再也没有来过。” 看来我此行又失望了,除了知道一个陌生男人通知过吕叔外,其它的,一无所知。 无精打采的回了家,母亲看到我状态似乎不好,就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找朋友没找到。” “刚才你一走,我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母亲重重的叹口气。 其实我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别理他们,过段时间你还是跟我回B市一起生活,江铭晟会把你当自己妈对待的。” 母亲黯然的低下头:“不用了,我还是留在这里陪……” 第179章:触景伤情 “妈!”我不悦的盯着她:“如果心里有爸,在哪都是一样的,不是非要留在这里,况且你留在这里不是更触景伤情吗?” 提到父亲,我假装随意的问:“妈,爸是不是让你带过什么东西回来?比如,他留给我的秘密什么的?” 母亲慌忙摇头:“没有,你爸什么也没让我带回来,更别提什么秘密了。” 看着母亲无措的解释,我相信那封信绝不会是父亲让她带回的,因为如果是她带回的,她没有理由还去偷我的钥匙。 “妈,那我爸是不是回来过?在我生病的那段时间?” 她想了想:“是的,你从医院逃到丽江以后,铭晟去找你,你爸就那个时候回过一次家。” 我终于恍然大悟,母亲疑惑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的表情有些紧张,我当然是知道原因为何,释然一笑:“没什么,就是在想,我爸会留什么给我,不过现在看来真可惜,估计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 不是不知道,而是要假装一辈子不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B市?”母亲别扭的岔开了话题。 “恩,明天就走,妈一起了?”我撒娇着抱住她,无比期盼她能答应。 她长长的叹口气,拍着我的额头说:“再等等好吗?等妈老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再去依靠你,现在妈还能动,就让我守在这里吧……” 看她那么固执,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感叹母亲真是传统的女性,面对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也能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无怨无悔的过了几十年,要是换了我我在心里细想,假如我跟江铭晟结了婚,突然某天冒出他一个私生子或私生女的事,那我会怎么样?我会像母亲一样的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吗?我想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我是这样的,我就不会是季来茴。 半夜睡的正香,江铭晟的电话把我给吵醒了“来茴,听说你明天回B市?”他声音透着欣喜。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的问。 “妈跟我说的,晚上她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候我在和几个德国客户谈生意,一直到现在才结束。” 真是无语啊,本来还想给江铭晟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有个这么不解风情的妈“恩是的。”我无奈的承认。 “我派人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认识。” “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丢不了……” “丢了怎么办?” “丢了再找个呗,三条腿的动物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 我跟江铭晟开起了玩笑,心里蓦然觉得很甜蜜,被人半夜惦记的感觉,说不上来的美好第二天,我和母亲依依不舍的告别,登上了飞往B市的飞机。 四个小时后,飞机到达,我出了机场的大门,站在马路边准备拦车,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恭敬的说:“江太太,我是来接你的。” “江太太?”我有些愣住了:“你没接错人吧?”我反问他。 “是江先生让我来接你的。”他微微颔首。 那就没错了,我上了车,心里猜测是江铭晟让他这么称呼的?还是他自己搞不清状况呢?竟然喊我江太太,我觉得有点名不副其实的感觉车子停在了远洋门口,那个男人下了车,替我拉开车门,再次恭敬的说:“江太太你的行李我先替你送回去,江先生说让你到公司等他。” “哦。”我征征的点头。 掏出手机拨了江铭晟的电话,提示暂时无法接通,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已经两年多没再来过远洋内部,进了电梯,以前面熟的人都跟我打招呼,我除了尴尬的笑,就是低着头,不敢正视他们探究的目光电梯停在十九楼,我径直走进江铭晟的办公室,门一推开里面没人,走到他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蓦然瞧见他的电脑屏幕竟然是我的照片,于是傻呼呼的臭美:“这么想我吗?” 正乐呵呵之时,门被推开,我以为是江铭晟,哪知抬眸一看,竟然是他的特助菲菲。 “季小姐,好久不见。”她笑着向我走过来。 “是的,好久不见。”我站起身,伸手跟她握了握。 “江总在开会,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恩好的。”我点头。 她凝视着我,可能是想问我这两年去了哪里,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 也许她知道,这不是她该问的问题。 “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渴。” “那我出去了,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叫我,我在隔壁。”她指了指外面。 “好的,麻烦了。” 她缓缓转身,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回过头,莫名的说了句:“江总这两年心情一直很糟,这段时间突然恢复正常,原来,是季小姐回来了……” 嫣然一笑,她没等我解释什么,就拉门走了出去。 再度坐回了凳子上,我无聊的敲着鼠标,对着江铭晟的电脑自言自语:“以前别人是根本看不出你的心情,现在连个助理都能看出来,真够差劲。” 就这样念叨着,时间慢慢的过去了,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我非常的郁闷,既然这么忙还让我过来做什么呢?又不是只有他忙,我也很忙的,不仅忙还很困,昨晚被他那一通电话折腾的,后半夜压根就没再睡着,本想着到了B市好好休息一下,接果下了飞机就被送到了这,莫名其妙的见不到人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靠在椅子我终于困的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鼻尖传来一阵麻痒,接着感觉有人在吻我,吻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悠然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张男人的脸,我本能的推开他,心慌的问:“你干吗?” “你说干吗?”江铭晟倚靠在公办桌边,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笑着凝视着我。 “我说你让人把我接到这干吗?” “当然是想尽快看到你了。”他说的好像理由很充足。 “那晚上看不行吗?你这么忙又不是很闲,你看看我都等多久了。”我指了指电脑上的时间,下午一点到的,现在都三点半了“这个会开的时间超出了我的预算,抱歉,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补偿你怎么样?” “江先生,不用这么见外吧?”我捂嘴轻笑。 “再说一遍?”他用手指着我。 “江先生……” “再敢说一遍?” “江先生……”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一遍?”他双手压在椅子两旁,弓着腰直视我。 “江……”这次江先生只说了一个江字,就被他压在椅背上吻了个彻底,要不是门外传来敲门声,估计江铭晟已经被欲火给焚了身。 “江总,今晚华泰的董事长请你吃饭,谈一下投资的事,不知您……” “另改时间,我今晚有重要的事。” 江铭晟一句话打发走了菲菲,然后拉起我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我一听你带我去个地方,心就慌的紧。” “为什么?”他疑惑的问。 “感觉不是好事……” “如果是好事呢?”他笑了。 “能有什么好事……” “等会你就知道是不是好事了。”他故作神秘。 于是我就开始猜测,他难道是想跟我求婚吗?只有结婚才是好事,想了那么多的可能性,唯有这条才是最接近的。 江铭晟把我带到一家餐厅,一间单独的包厢,过了一会,走进来一个陌生男人,他把一个锦盒递给他,恭敬的说:“江总,这是您订制的东西。” 我盯着包装精美的锦盒,心里感叹,他果然是要跟我求婚的,看来里面一定是戒子。 之前江铭晟已经给我买过戒子,我一直放在江母那里,是在去英国之前交给她的,那时候是这么想的,如果能活着回来,希望还能戴的上。 看来,江铭晟一定以为我弄丢了,所以才会又买了一只,那么昂贵的戒子的我怎么可能会弄丢,心里埋怨他问都不问我一声。 “猜猜里面是什么?”他举着锦盒问我。 “戒子。”我慢悠悠的端起茶水,十分有把握的回答。 “不对,再猜。”他无情的否定了我。 我震惊的望着他,以为是我听错了,就不确定的反问:“你说这里面不是戒子?” “当然不是。”他再次否定。 那我就觉得事情严重了,不是向我求婚,那好好的送什么东西给我? “项链?” 他摇头。 “耳环?” 他再摇头。 “玉?”其实这个我挺有自信的,我觉得这次我回答对了。 结果,他还是摇头,我终于耐心尽失,有气无力的说:“不猜了,怎么都不对!” 江铭晟也不再卖关子了,他打开锦盒的盖子,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一对晶莹绿透的玉镯,顿时,我的心就痛的厉害,我想起了曾经那只摔碎了的镯子“拿起来看一下喜欢吗?” 我紧紧的盯着那一对看起来色泽和做工都不会比母亲送的差的镯子,久久伸不出手。 “怎么了?”他见我不动,以为我是不喜欢。 “干吗要送这个给我?”我有些难过。 “弥补你心里的遗憾。”他指的当然是很久前的那件事。 我长长的叹口气:“这个是不能替代的,就像爱情一样,碎了就碎了……” “不是替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想了想,接过锦盒:“好吧,既然你执意要送,我只能收下了。” 把盖子一盖,刚准备放回包里,江铭晟制止了:“你怎么看都不看一下?” 第180章:不失去不相忘 “反正你送的我都喜欢。”我冲他笑笑。 “我的意思,你先看看,然后我替你戴上。”他强调。 我愣了愣:“哦,这样啊。”重新打开锦盒,拿起镯子递给他,自顾说:“戴上也好,省得哪天又莫名其妙的碎了。” “季来茴,让你先仔细看看,你脑袋到底装的是什么?”他恼火了,用手指在我额头上用力戳了下。 看就看,我拿起镯子仔细的欣赏了起来,果然是有惊喜啊,难怪非得让我仔细看看,原来是有玄机的我念着镯子里层刻的字,因为太小,不得不凑近了看:“渺渺时空,茫茫人海。”再拿起另一只镯子:“与君相遇,莫失莫忘。” 呵,我忍不住笑了,然后我问江铭晟:“你怎么知道我母亲送我的镯子上面刻的有字?” 我记得当时并没有跟他说,所以他不应该知道那对镯子到底是有什么意义。 现在他让人打造了一对更好的玉镯,虽然上面刻的字含义不同,但其实已经大相径庭,无非是同一层意思,不失去不相忘。 “你妈说的。” “你问她了?”我眉头一挑。 “恩,在你洗澡的时候。”他点头。 于是我就邪恶的问:“那你有没有跟她说,那对镯子其实已经打碎了一只,而且是被你的另一个女人打碎的?” 江铭晟盯着我邪恶的目光,没好气的拉过我的一只手,一边戴镯子,一边回答:“当然没说。” 就知道他不敢说,这种事让谁听了不火冒三丈,如果让母亲知道那个打碎我镯子的人就是我姐姐,不知道她又会怎么想真是一件很纠结的事,为什么我和林美琪要是姐妹呢?多么尴尬的关系,难怪她在感情上也是固执的让人头痛! “喜欢吗?”江铭晟指了指已经替我戴好的镯子。 “喜欢。”很真心的说。 “结婚吧?”在我真心的点头后,他实时的补充了一句。 “所以现在已经有人开始称呼我江太太了吗?我笑着问他。 “你一直都是江太太,名副其实的。” “领了证才是名副其实,现在什么也不算。” “那现在去领证。”他好像真的要付诸行动了。 我委屈的双手拖住下巴:“江先生,难道你连一个婚礼都不给我吗?难道你想让我偷偷摸摸的成为江太太吗?” “当然不是,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我正沉浸在喜悦中,他突然警告我:“下次再让我听你喊江先生,看我怎么收拾你。” 服务员开始陆续送吃的过来,我一边吃一边解释:“江先生有什么不好?这是对你的尊称,我妈说了,女人要三从四德,你当时不也听见了……” “你妈说的你都会听吗?”他反问我。 “基本上是。”我微点头。 “那好。”他的脸庞凑近了一点距离,在我耳边轻声说:“从今天起,不许再吃避孕药。” 脸颊一阵燥热,我瞪了他一眼:“吃饭的时候能不谈这个吗?” “话题说到这了,无可避免。” “好吧,还有半盒吃完了我就不买了……”继续品尝美食。 “季来茴”江铭晟被我气的不行:“回去就给我扔了。” “不扔嘞?”我故意不配合他。 “不扔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听在耳中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概,好像是昨天才说过,转眼间,就是两年后。 我突然拉住他的胳膊,近乎哀求:“那你把我扔下去吧?被你恐吓好多次了,很想尝试一下真的被扔的滋味……” 江铭晟无语至极,他瞪了我一眼,夹了一个狮子头整个塞进我嘴里,没好气的说:“滋味不错吧?” 我噎了半天才噎下去,指着他说:“你就承认吧,你舍得扔了我?把我扔下去,摔的是我的人,痛的不知道是谁的心……” “季来茴,你脸皮越来越厚。” “彼此彼此。” “……” 晚饭结束时,江铭晟送我回海边的别墅,坐在车里,我犹豫了一下对他说:“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转过头问我。 “你能不能帮我查下林美琪在哪?” 他眉头一挑:“你找她做什么?” “有些事想问问她。” “什么事?” 我为难的说:“她可能不太想让你知道,和你无关,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 江铭晟还想问什么,我立马恳求:“你就安排人帮我打听一下呗?” 虽然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但只要是我开了口,他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三天后的中午,我正在工作的时候,接到了江铭晟的电话,他告诉我,林美琪还在B市,并且把她的地址告诉了我。 我下了班就迫不及待的按着江铭晟给我的地址,找到了林美琪住的地方。 她人不在,我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等到她,隔壁住的一位大妈告诉我,她要到很晚才会回来,好不容易来了这里我又不甘心就这样走了,长叹一口气,决定等她回来。 等了三个小时,江铭晟的电话来了:“来茴,你下班没回别墅?” 看来江铭晟已经去过海边的别墅了,并且也从陈妈口中得知我没有回去。 “是的,我在林美琪这里。” “什么事情要急得半夜跑去找她?明天去不行吗?” “恩,我说完就回去了,明天很忙不一定有时间。” 我没有跟江铭晟说,其实我还没有等到林美琪,如果我这么说,他一定会要求我马上回去。 “那等会弄好了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来了让她多尴尬……” 江铭晟沉默了一下,或许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毕竟他又不是不知道林美琪为什么躲起来。 “那我让戴言过去。” “好的。” 电话挂断,又等了两个小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我正失望的准备回去,蓦然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还有男人的说话声“今晚喝的真开心,等会我们继续喝。”林美琪醉醺醺得向我走来。 “好,宝贝要喝就喝个过瘾。” 终于走到了我面前,林美琪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有些茫然:“你……怎么来了?” 我上前从男人怀里拉过她,然后转头对那个男人说:“谢谢你送我姐回来,你可以走了!” 男人愣了愣,林美琪哈哈大笑:“姐?哈哈……我可没有你这么纯洁的……妹妹。” “你醉了,我们进去。”我抱着她往门边拖,那个男人眼里有着不甘,但也不敢硬着来,只好悻悻的折身走了。 林美琪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一走进屋里,我就闻到了嗤鼻的烟酒味,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心,隐隐地痛了起来。 “开关在哪?”我问她。 “左边……墙壁上。”我摸索着往左走,中途脚下全是易拉罐瓶子的碰撞声。 灯亮了,我凝视着这间不算很大的房间,呆立当场林美琪歪坐在地上,房间里岂是凌乱,简直就是不堪入目,除了吃了一半的泡面,还有很多烟头,以及喝光了的易拉罐啤酒。 我慢慢的走到她身边,蹲下身问她:“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不回答我,只是笑,笑的很绝望。 把她从地上抚起来,然后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看来今晚她醉成这样,我也没办法跟她说出身世的问题了。 我把外套脱了放沙发上,然后替她收拾起了屋子,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原本凌乱不堪的房间收拾的干净利落。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我拿起包正准备要走,林美琪突然呓语:“不要走,不要走……” 我移到门边的脚步折了回来,重新坐回床边,凝视着她的脸庞,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一定是太害怕孤单,可是她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了,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父母,也没有了喜爱的职业,更没有了爱人,现在的她,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我不走,我陪着你。”替她掩了掩被子,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这个人曾经是我的情敌,现在却又阴错阳差的成了我的姐姐,如果我不出现,或许她不会失去这么多,似乎命运从来就不会关照到每一个人。 江铭晟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来茴,还没好吗?” “今晚回不去了,她有些不舒服,我只能在这里陪着她……” “要不要紧?要不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她现在已经睡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见喽。” 我就这样靠在林美琪的床头一直到天亮,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我才从梦中清醒过来。 林美琪平静的望着我:“你怎么没走?” 我望着她,心想她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无助时的模样,所以就随意的回了句:“找你有点事,想等你酒醒了再说,结果等的睡着了。” “什么事说吧?”她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像是看透一切的平静。 我犹豫了片刻,清了清嗓子,终于说了出来:“其实,你是我姐姐。” 她连愣都没愣一下,就和昨晚一样狂笑不止。终于笑够了,她说:“季来茴,我不是说了吗?我怎么可能会有你这么纯洁的妹妹?” “我是说真的!我们是孪生姐妹。” “别说这些了,我没兴趣听。”她站起身,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我今天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们确实是姐妹,不然我们怎么会长的这么像?” 她回过头:“长的像就一定有血缘关系吗?你就凭我们长的像,就断言我们一定是姐妹?那天底下长的像的人多了,是不是都跟你有关系?可笑!” 第181章:接受不了的事实 挣脱了我的手,她向门边走去,我歇斯底的喊了声:“如果我骗你,我天打雷劈!” 林美琪停下了脚步,她身体僵了僵,我冲到她面前,指着沙发:“你先坐下来,我会把事情所有的经过详细说给你听。” 她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冷冷的坐了过去,我坐在她旁边,把父亲临终前那封信的内容全部如实说了出来,她自始自终都是很平静,一直到我说完,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我以为,她至少会哭。 “说完了?”她问我。 我点头:“是的。” “那我可以出去了吗?” 震惊的凝视着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镇定,是她不相信我的话,还是她觉得这些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你不想说什么吗?”我反问她。 “没什么好说的。”她冷笑。 再次站起身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对这件事毫无反应?” “放开。”她冷冷的说。 “你心里怎么想的,就不能跟我说一下吗?” “放开!”她提高了音量。 “我就不放!”我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 “你少烦我”她终于忍无可忍,用力一甩,把我胳膊甩到了一边,然后鄙夷的望着我说:“你想让我说什么?原谅你父亲?哦不对,原谅我们的父亲?季来茴,你真是傻的可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宽宏大量,我林美琪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想让我原谅他,我只有三个字回你——不可能” 面对她激动的表情,我无奈的说:“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等你心情平复我再来。” 我向门边走,她在身后无情的说:“你不必再来!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再强调一遍,我不可能会原谅他,对于谁是我的父母我无所谓,我早已经麻木了,我的人生本来就是这么不堪,不管是私生女也好,是弃婴也好,是赌鬼的女儿也好,或者是破鞋的女儿也好,都无所谓了你原谅季冬升是你的事,因为他虽然犯了错,但他对你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他养育了你二十几年,你在书香门第长大,你拥有我没有的一切,所以我凭什么要原谅他?” 我痛心的望着林美琪,一字一句的说:“人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我也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原谅父亲,但是你不承认,我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吗?你这么极端的言论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而已……” 林美琪冷笑,她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我是极端,遇到这种事要么就是哭的死去活来,要么就是极端的否认一切,可惜我早已经不会为了自己的身世和家庭而哭,从小到大,你如果知道我的经历,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哭不出来!我这一生,除了爱情,除了为我爱的那个男人,我不会掉一滴眼泪!” 她眼神冷漠的把房间里扫了一圈,嗤之以鼻:“这里是你收拾的吗?你还真是多管闲事,这样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林美琪,我现在的行为都是跟我父母学的,喝酒,找男人,抽烟,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这些,都是我原来家庭里的遗传,身在什么家庭就遗传什么,因为你身在书香门第,所以你和我永远都不会是在同一条平行线上” 我一直压抑着,眼角的泪水拼命的压抑着。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我说什么都是枉然,我不会替父亲跟你道歉,因为我同样也很无辜,希望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说。” 呵呵她又笑了,然后突然很温柔的问我:“是吗?我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你都会满足我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回头:“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对于她话里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懂,她想要什么我又怎么会不懂,别说爱情不能让,就算能让,也不是我说了算。 对于江铭晟,即使季家欠了林美琪再多,我也不可能用他来偿还! 出了林美琪缺乏阳光的房间,清晨的太阳慵懒的洒在我身上,说不出的柔和。 我直接打车去了公司,中午江铭晟来过一次电话,说要接我下班。 一整天都想着林美琪的事,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到了下班时间,他的电话再次打来:“我已经到了,什么时候出来?” “哦,马上!”我立刻回过神,收拾了一下冲出办公室。 对于我如此积极的下班,其它的同事都表示深深的震惊,我下了楼,江铭晟下车替我拉开车门,蓦然头顶传来一片尖叫声,原来,那些爱做梦的女人都在窗边盯着我我惊的赶紧缩进车里,心想这下完了,明天上班不知要被如何审问了!江铭晟把车开到了海边的别墅,陈妈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晚餐,我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他疑惑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头:“没有,中午吃撑着了,所以现在不太吃的下。” 站起身,我对他说:“你慢慢吃,我先上楼洗澡了。” 江铭晟点点头,我进卧室拿起睡衣把自己关进了浴室,这一关不知关了几个小时,我一直傻傻的站在花洒下,想着林美琪绝望而又愤怒的眼神。 无力的蹲了下来,我盯着浴室的地板,想着父亲那封信背面的一句话,那可能是父亲犹豫了很久才写上去的,是在我准备把信放回信封的时候无意看到的。 他让我如果可以的话,能取得姐姐的原谅,可是现在看来,林美琪远比我想象的要不可能接受手指在地上画着圈,我无力的自语:“爸,你说我要怎么办?她根本就不可能原谅……” 一个人在经历了痛苦的过去之后,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让她理解其实这不过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那她只会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重重的叹息,我关了水龙头,拿着雪白的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穿好睡衣,走了出去。 出了浴室我愣住了,因为我看到了江铭晟站在阳台上看海,手指还夹了一支香烟,散着淡淡的烟雾。 我轻轻走过去,从身后圈住他:“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他回转身,温柔的凝视着我,淡淡的问:“心情不好吗?” 我别扭的笑笑:“谁说的?” “我看到的。”他回答的很肯定。 揉了揉脸颊,我尴尬的问:“有这么明显吗?” “不是写在脸上,一般你有心事洗澡的时间就可以看的出来。” 我诧异的盯着江铭晟,原来他竟然观察的这么仔细,心里一阵感动,我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轻声念叨:“若得一人心,终老不相负.若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江铭晟低头吻住我,很深入的吻,微微睁开眼,我可以看见满天的星辰,心里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很好,能被这样一个人爱着,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告诉我,谁让你心情不好了?”移开唇,他轻声询问。 我想了想,觉得不应该再瞒着他,就诺诺的说:“林美琪……” “她又为难你了?” “不是!”我摇头:“她是我姐姐……” 如我预料中一样,江铭晟身体僵了僵,过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真的?” “恩。” 他松开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再次把视线移向远处的大海,很意外的说:“怎么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我以为我只是和她碰巧长的像。” “你昨晚去找到,就是跟她说这件事?”江铭晟眉头轻挑。 “是的,她比我想象的要极端,而且也铁定不会承认我这个妹妹。” 江铭晟若有似无的点头,很沉重的说:“依照她的性格不是没有可能。” “她说把你让给她,她就原谅我父亲,也会认我这个妹妹。” “你怎么说?”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我。 “我……” “怎样?” “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了,爱情又不是买卖!” 刚才还一脸凝重的他,马上面色柔和了下来,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俯在耳边说:“还算识相。” 我伸出手勾住江铭晟的脖子,主动吻了他,他立马性趣勃勃,急促的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解开我腰间睡衣纽扣的带子。 虽然是晚上,可好歹还在阳台上,放眼望去,可以看见一大片海滩,假如有人散步经过的话,绝对能看一出真人版的激情演出。 江铭晟冰冷的掌心已经顺着睡衣的下摆钻进去,我慌忙抗议:“别在这里行不行……” 他抬起迷乱的眸子,喘息声渐渐急促,轻挑了下眉头,很配合的说,“好,我们去卧室。” 到了卧室,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我拉开抽屉拿了几颗薄荷糖塞进嘴里,江铭晟俊脸一沉:“你还吃?” “怎么了……”委屈的撇他一眼。 “你下午怎么答应我的?” 我眉头一皱:“我下午答应你什么了?我吃几颗薄荷糖都不行吗?” “薄荷糖?”他愣住了:“我还以为是……” “……” 清晨,睁开朦胧的睡眼,印入眼帘的不是江铭晟,反而是陈妈惊诧的表情。 我尖叫一声坐起来,惊慌的问:“陈妈你干吗呀?吓死我了……” 她笑笑:“季小姐,我是太激动了。” 眉头一皱,我疑惑了:“你激动什么?” “早上江先生走的时候,说今天会有人来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说你们要结婚了,我照顾了你好几年,能看到这个结果,我能不激动吗?” 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没有告诉我,真是太不把我放眼里了。 第182章:宣布结婚 我抓住床柜边的手机,拨了江铭晟的电话,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来茴,起来了?” “听说你单方面宣布要结婚了?”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 我努力回忆,昨天他好像是提过要结婚,但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不是吗? “这么重要的事,不能只是蜻蜓点水一样的提下就完事了,你得跟我仔细的商量,问你想不想嫁给你,OK?” 江铭晟愣了下,随即说:“你两年前就该是江太太了,现在才问愿不愿意是不是晚了点?” “我跟你说啊,我就特看不惯你吃定我的样子,两年前是两年前,说不定我现在不想嫁了呢,想要结婚拿出点诚意吧。” “如何拿?” 长叹一口气,我语重心长的指点他:“你上次自己不也提到过?手拿一棒玫瑰,然后跪地……嗯,明白了吧?” “考虑一下。”啪,他把电话给挂了。 我对着手机挤了挤鼻子,嘟嚷了一句:“真没风度,哪有男人先挂女人电话的……” 起床梳洗一遍,对着镜子化了个精致的淡妆,青春既然一去不复返,那么就做个魅力的女人吧,以后都要让自己漂漂亮亮的,自信一笑,准备上班。 到了公司,才刚坐到位子上,马上一窝蜂的奔过来一堆女人。 “小慕,昨天那个是远洋的江总吗?我没看错吧?没看错吧?” “慕衾影,你快老实交代,你怎么会认识江铭晟?” “他是你家亲戚吧?你都快三十了耶,他怎么可能会……” “难道你们在交往吗?天哪,绝对不可能!” “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想跳槽,昨天是江总来挖墙角的对不对?” 我被一堆的问题压的喘不过气,为了让她们停止发问,我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各位妹妹,各位同僚,江铭晟是我未婚夫,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晕死……” “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忽悠谁啊……” “做梦呢……” 我望着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真是无语至极,明明我说的是实话,她们竟然全都不相信,太打击我了。 “你们别激动,淡定一点,听我说好吗?”我用眼神迅速扫一圈。 “好,你说吧。” “对,你说!” “敢骗我们你死定了……”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打开电脑,点开其中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个相册。 相册一点开,一片哗然,里面全是我和江铭晟的结婚照,如果刚才我说的她们不相信,那么现在眼见为实,应该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看到没有?”我指着照片,回头问一群目瞪口呆的女人:“我们真的要结婚了。” “有没有搞错啊?”其中一位美女上下打量我,再打量自己,痛恨的说:“我怎么看也比你差不到哪去啊?这太不公平了!” “慕衾影你告诉我们,你是用什么手段勾上江铭晟的?” “就是,就是,你跟我们说说吧……” “太嫉妒了,我要去洗手间缓一缓……” 面对新一轮的发问,我再次解释了一句:“没用什么手段,就是两情相悦。” 她们还想再问,我忍无可忍的说:“行了,行了,我要工作了,有空再给跟你们细说!” 费了半天劲才把那群女人全部给打发,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目视着我和江铭晟的婚纱照,心里凄凄然的想:“要是你们被人包养个三年五载,随便把你们折磨个半死不活,如果坚持下来了,你们也会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 关闭文件夹,开始把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李姐上周离职,现在我已经正式升任为组长。 其实刚才我应该拿出李姐的风范,把那群女人骂走的,竟然还笑嘻嘻的哄着她们走,这组长做的实在是窝囊透了下午两点,快递公司的人送来一大束红玫瑰,要我亲自签收,自然而然的又是把那群花痴的女人羡慕的半死不活,玫瑰花里夹了张卡片,精美的卡片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嫁给我吧?”署名:江铭晟。 我掩饰不住的欣喜,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微笑。 卡片被女同事们竞相传看,整个办公室里怨声载道:“天哪,真想死了算了!” “还以为王子喜欢的都是公主,太让人意外了……” “为什么上帝不关照我一点……” “看到慕衾影,我觉得我的人生有了希望……” 花玫瑰往桌边一放,我拿出手机笑着给江铭晟发了条短信:“这就是你求婚的方式吗?很真心的说,太没诚意。” “这只是第一步,你可以等着下一步的惊喜。”他回了我一条。 我握着手机,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笑的脸都红了。 三点钟的时候,我又接到了江铭晟的一条短信:“十分钟以后走到窗边。” 我眉头一皱,回过去:“干吗?” “看了就知道。” 我拿着手机研究起了这条短信的含义,江铭晟的创意细胞一向有限,他难道还有什么别出心裁的惊喜吗? 我没再逼问他什么意思,反正看他的语气,是准备让我自己看,问了估计也是白问。 双眸紧紧的盯着电脑下方的时间,十分钟还差两分钟。 剩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我起身走向了窗边,推开天窗,视线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窗外。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杜艳端着一杯咖啡走到我面前。 我笑着说:“没看什么,看天呗。” 她伸头往上空瞄了一圈,疑惑的嘟嚷:“天有什么好看的,不就蓝天白云嘛……” 可是很快的,她就不这么认为了,当一只巨型的气球从天而降,几乎覆盖了整座B市,她彻底的惊呆了我也同样很震惊,气球上写着求婚的话,署名仍然是江铭晟。 “天哪,你们快来看”回过神的杜艳冲着身后的女同事尖叫一声,接着我的耳膜差点被震破,集体尖叫啊尖叫“等一下。”不知谁大喝一声,然后大家都静了下来。 “人家江总求婚的不是小慕哇,上面写的是季来茴!” 我抿嘴轻笑,并没有很快解释。 “是啊,上面没有小慕的名字呢?” “对啊,怎么回事?” 我刚想全身而退,她们立刻把矛头指向我:“你骗我们的是不是?人家根本就不是向你求婚的……” “没骗你们。”我笑笑,然后走到公办桌边,拿起包里的身份证在她们眼前晃了晃:“看到没有?众位姐妹,我真正的名字就是季来茴。” 这下我是把她们彻底的弄糊涂了,一直到下班都还在聊着关于我的话题。 气球求婚虽然不是什么新鲜的花样,但江铭晟能浪漫至此,实在是很不容易了。 下班前接到了他的电话,开口就问:“看到没有?” 我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笑着回答:“恩,看到了。” “有何感想?” “小小感动了一把。” “那结婚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下个月初五?” 真是速度啊,日子都订好了,那我还能说什么“我等会去你妈那里拿东西。” “哦,拿什么?” “戒子。” “你放我家了?” “是啊,那么贵重的东西,当然是放你家保险了,放在别人那里丢了赔不起,只有放你妈那里丢了才能赔的起。” 江铭晟无语了半天,最后说了句:“那取好戒子到我公司来,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我答应了他,然后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去江家前打了个电话给江母,确认了一下她是否在家,她很激动的告诉我,她天天在家。 出租车停在江公馆门前,我一下车看到门外站的几个人后,就终于明白江母为什么那么激动了“阿姨,难道你又想让我陪你们打麻将吗?”我一把拉过江母,悄声的询问。 身后不远处那两位贵妇,双眼期待的望着我,敢情是在怀念我输钱的那段日子。 “是的,阿姨好久没打了,一听你要来,就把她们叫来了,她们一听你要来,比我还兴奋!” “……” “季小姐,你们聊好了没?我们赶紧入座吧?”其中一位贵妇已经迫不及待,只想着赶紧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我为难的望着江母,轻声说:“我和铭晟晚上有约呢。” 她以为我是找理由,就无视我的为难,拉着我的手往客厅走,边走边说:“玩一会而已,以后成了江太太,早晚要习惯的。” 这两位贵妇都是江母的朋友,我要是执意不打等于不给江母面子,无奈之下,只好坐在了麻将桌边,但坚持的声明:“只能玩一会,我晚点还有事。” 摸牌的时候,贵妇甲说:“季小姐,你以后成了江太太,打麻将就是职业,怎么感觉你的兴趣似乎不大嘛。” 贵妇乙马上附和:“可不是,身为豪门少奶奶,打麻将才能体现你的品位,其次就是购物啊美容啊逛街啊……” 我嘘唏的感叹:“就你们这也叫品位,庸俗……” “我们家来茴是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的好媳妇,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是标准的好女人,不知道你们二位将来有没有我的好福气喽。” 江母一脸的得意,我却尴尬的说不出话,我没想到她们围绕媳妇这个话题,竟然如此聊的来,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热火朝天,到最后不是我尴尬的说不出话,而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插话眼看天色越来越晚,我急得心不在焉,越是这样越是输,江母倒是好一点,那两位贵妇赢的是满面桃花啊欣喜若狂,还以为自己的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兴致高的让我想杀人。 第183章:有效的办法 江铭晟的电话来了,我刚想接,其中一位贵妇一把夺了过去,霸道的说:“不许接,我们正玩的起劲,可不想你被人叫走了。” 我是真想发火来着,但碍于江母的面子,只能把火一再的往下压,脸上还得装出温柔的笑:“我发条短信行吗?” “不行啦。”她竟然得寸进尺的给我关了机。 要不是修养好,我真想把麻将桌给掀了,真是太过分了,心里重重的叹息看来想正常结束这场麻将是不太可能了,我开始捉摸着有效的办法。 “呕……”突兀的一声干呕,惊得三位贵妇目瞪口呆。 “来茴,怎么了?”江母关切的询问。 “没事,可能中午吃坏肚子了。”我假装虚弱的摇摇手。 “呕……”又是一阵干呕,江母的疑惑马上变成了欣喜,她紧张的问:“来茴,你该不会……有了吧?” 另外两位过来人,马上好奇的问:“你大姨妈过期了没?” “你最近是不是特别想吃酸?” 面对她们三人的质问,我只是捂住嘴,指着洗手间的位置,抱歉的说:“失陪了。” 一边跑,一边继续干呕,装的跟真的似的,到了洗手间,我把门一关,拍了拍胸脯,长长的舒了口气。 幸好临时想到了这个方法,不然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这场灾难。 洗手间的门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外面说话声听的一清二楚,我一边假装呕的厉害,一边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江采莲你要抱孙子喽,真羡慕啊……” “可不是,这么年轻的奶奶,天哪,真是不敢想象。” 江母开口了,那声音几乎都是笑的:“哎哟,你们俩可别挖苦我了,来茴说了只是中午吃坏肚子了,她和我儿子一直有措施的……” 最后一句话明显压低了音量,可即使如此,我还是听到了,身上一阵麻,我真后悔那时候跟她说了这件事。 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当时她假装随意的问我,怎么和她儿子在一起那么久了,也没见啥动静,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经她提醒反应过来时,就如实的说我有防护措施,这本是闺中话,她竟然现在跟外人也说,我只觉得脸皮都烧的薄了“那可不一定,她是没经验,我们可都是过来人,看她刚才的反应,八九不离十了,反正你做好当***准备就对啦!” “可不是嘛……哈哈!” 客厅里传来了一阵哄笑声,听的我头皮越来越麻,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外面的笑声嘎然而止。 “铭……铭晟,你怎么来了?”江母惊诧的开口,我一听是江铭晟来了,大呼万岁,就像是落难的公主,有一种即将要被王子搭救的欣喜。 “来茴呢?”他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让人听了就想陶醉。 “江少爷,你和季小姐是不是要结婚了啊?”江母还没开口,一位贵妇就八卦的先开了口。 “恩。”他简单的一个字,只有我知道,他其实不想和这些庸俗的贵妇聊的太多。 “天哪,江采莲你听到没有,你儿子要结婚了,这不明摆着你媳妇是有了吗?你家这次是双喜临门,要好好的庆祝哦……” 我闻言赶紧拉门走了出去,骗骗这些人没关系,可不能让她们误导了江铭晟,那我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来茴,没事了吧?”江母上前焦急的询问。 “恩没事了。”我别扭的笑笑。 “害喜是正常的,别太紧张。”贵妇甲多了句嘴。 我赶紧拉起江铭晟的胳膊上了楼,到了楼梯口还不忘抱歉的说:“不好意思了,我身体不舒服下次玩。” “没事,没事,这种事我们能理解的……”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两个讨厌的赌鬼,一进房间又开始面对江铭晟的质问:“她们说你害喜了?” “没有,我骗她们的……” “为什么?” “不想打麻将呗,实在没办法了,无奈之举……” 突然想到什么,我反问江铭晟:“是不是以后做了江太太,经常要像这些女人一样围着麻将转?” “你想围着什么转就围着什么转。”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 “那我围着你转吧,我可不喜欢打麻将。” “很好,我同样不喜欢。”江铭晟对我的回答表示了支持。 “对了,你会打吗?”我问他。 “你说呢?” 我想了想,很肯定的说:“你绝对会,因为你以前讽刺过我的技术,那就说明你一定技术很好是不是?” “肯定比你好。” “太好了……”我猛的抱住他:“你教我打麻将吧!” 面对无原则的我,江铭晟长长的叹口气:“你刚才不是说不喜欢吗?为什么还要学?” 我即无力又委屈的说:“你也看到了,我不喜欢不代表别人就不缠着我,碍于你***面子我实在不好拒绝,但我总不能每次都找理由逃脱吧?我想了想,这些贵妇之所以想和我打麻将,无非还是看在我技术不如人的份上,如果我的技术超过她们,以后别说她们不会再缠着我,就算我找她们,估计她们也会躲的远远的……” 臆想着那样的场景,我忍不住笑靠在江铭晟肩头,他没好气的讽刺:“真让人无语。” 江母打发走了两位贵妇,跟着上了楼,没等她开口,我立马灰飞烟灭的说:“阿姨,刚才我是故意的,我实在是不想打麻将,所以你啥也别问我……” 果然如预料,江母脸上的希望马上变成了失望,她难过的叹口气:“哎……” 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反而挺内疚,就出声道歉:“不好意思啊,惹你生气了。” “没关系,这种事也不能怪女人,要怪就怪我儿子没本事……” 噗……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铭晟脸色不悦的瞪着母亲:“我怎么没本事了?” “算了,算了,这种事多说无益,我下楼了。”江母刚想溜,我喊了声:“阿姨,把我戒子拿给我吧,我特意来拿的。” 她愣了愣,随即说:“哦好的,我去给你找出来。” 等江母一走,我捂着肚子狂笑不止,眼的眼泪都出来了,江铭晟冷冷的凝视着我,半天才说:“笑够了没?” “啧啧,太打击了,一个勇猛无敌的人竟然被误认为是那方面不行,哈哈……” 我取笑着江铭晟,他手一用力,把我拉进怀里,严肃的警告我:“你再敢给阳光就灿烂,我让你吃不消……” “你敢让我吃不消,我就跟你妈说,你满足不了我……” “你……”他被我气的语塞,俊眉一挑,恨不得掐死我。 在江公馆吃了晚饭,江铭晟把我们的婚期告诉了江母,她自然是极高兴的,悄悄的把我拉到一边,欣慰的说:“来茴,你和铭晟经历了这么多痛苦,能走到一起很不容易,以后要相亲相爱哦?如果再有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 我眨了眨眼,问她:“还没结婚,就要拿出婆婆的威严了?” “那倒不是,只是担心我儿子又受伤……”她憨憨一笑。 “那你担心你儿子怎么不担心我?你这个婆婆太不讨喜了……” “可惜铭晟只有一个妈,你没得选择。”她得意的抬高了下巴。 “既然这样,那我总能选择老公吧,老公换一换,婆婆也就跟着换了……” 江母被我一句话雷的吓一跳,她望了望站在车边等我的江铭晟,使劲在我额头拍了一巴掌:“被铭晟听到你就完了!” 晚上回了海边的别墅,刚一下车,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乍一看号码我惊的心跳差点漏一拍,这个号码我记得很清楚,是上次给我发短信的人,并且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颤抖的点开阅读短信,果然又是和上次同样的内容:“你真的要和江铭晟结婚吗?考虑清楚了吗,不会后悔吗?” 真是要疯了,把电话拨过去还是关机,回复了三条短信等一个晚上也没等到回复。 到底是谁这样阴魂不散的?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头绪,于是决定找洛慧和乔楚飞帮我参谋参谋。 先打了个电话给洛慧,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乔楚飞,半小时后我们三个在星巴克碰了面。 洛慧蓦然见到乔楚飞,显得局促不安,我没告诉她,我同时也约了乔楚飞,所以她多少是有些意外和无措的。 “来茴,找我们什么事?”乔楚飞问我。 我目视着洛慧,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上了乔楚飞,以前三个人的时候,最先开口的那个人肯定是她,如今,她竟然沉默的像变了个人。 我把那条短信的内容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遍,然后问:“你们觉得这像是谁发过来的?” “你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是不是有人跟你抢江铭晟?”洛慧轻声问我。 我把视线移向乔楚飞,想听听他的意见,谁知他把头一扭,很孩子气的说:“关于你和江铭晟的事不要问我,我会因为伤心失去判断能力。” “……” 我无语的说不出话,洛慧则因为他这一句话黯然伤神。 “我没得罪过谁,而且也没有人跟我明着抢江铭晟……”我肯定的说。 “明着没有,暗的呢?”洛慧又问。 暗的这就不好说了,从我做江铭晟情妇的那一天开始,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就多不胜数,这个怎么好判断呢。 “我想可能性不大,以前我都没收过这样的短信。” 洛慧急忙说:“以前没有,不代表一直没有啊!这种短信一看就是哪个女人发来的,你得小心你家老江,他是不是背着你还有别的女人!” 第184章:出谋划策 呵我直视着洛慧,没好气的笑着说:“你泡沫剧看多了吧,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沉默了半天的乔楚飞,同样没好气的冲了我一句。 一声无奈的叹息,我绝望的想,我就不该找这两个人给我出谋划策的,都是各怀心思,能商量出什么结果于是话题一转,我问乔楚飞:“你最近设计公司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运营了,你要不要加入?”他满怀希望的望着我。 “还是不要了,我那点设计的水平,怎敢在你大师面前献丑……” 乔楚飞立刻表态:“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非常期待你能加入!到时候我也会教你一些设计的东西。”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稳定了,不太想换。”其实我压根就不想加入乔楚飞的团队,他的目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别这么不给面子行不行?都是朋友,怎么说也要过来帮我的。”他开始软磨硬泡。 “刚才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怎么不帮我?还朋友呢……”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我和乔楚飞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都忘记了洛慧的存在,她尴尬的站起身,低着头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是吧,才来就要走啊?”乔楚飞疑惑的望着她。 “恩,真的有事,改天再聚……”说完,她转身跑了出去,乔楚飞隔着玻璃凝视着她的背影,十分不确定的说:“难道她还在记恨着上次酒吧的事?” 我摇头:“不是。”其实真正的原因我是清楚的。 “那她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以前就她话最多,奇怪了,今天都不说话的……” 对于乔楚飞的后知后觉,我真的不知该不该提醒他,洛慧单方面的压抑感情,乔楚飞又总是对我暗示这暗示那,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这样下去,估计要越来越僵硬了“其实,她是有心事。”犹豫了片刻,我提醒了一句。 “什么心事?” “你可以自己去问她,或许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一定……” 乔楚飞失望的皱眉:“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有心事都不说。” “有些事即使好朋友也不一定能说,因为说了,有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么严重?”他惊诧的瞪圆了眼。 “不说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我也走了……” 出了咖啡厅,再次掏出手机,看了看那条短信,我有了主意。 步行到附近一家移动营业厅,我请工作人员帮我查这个号码的持有人姓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我等来了答案,移动工作人员告诉我,这个号码的户主叫陈维丽。 这下子,我更纠结了,难道真如洛慧所说,江铭晟背着我有女人? 傻傻的站了半天,我立马摇头:“不可能的,我不该这么想,再怎么疑惑,也要相信江铭晟!” 陈维丽……陈维丽……这到底是何方人士?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晚上江铭晟来了别墅,吃饭的时候我犹豫了半天,诺诺的问了句:“你认识陈维丽吗?” 问完之后我紧紧的凝视着江铭晟,哪怕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我也就有了答案,然而,他并没有丝毫的不安,反而很奇怪的问我:“不认识,怎么了?” “你好好想想,在过去你接触的女人里面,有没有这么一号人?”我不甘心的追问。 他放下筷子,真的开始深思,然后还是摇头:“没有,真的不认识。” 我失望的垂下头,心里很是郁闷,都要结婚了,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知名的女人,这女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江铭晟见我似乎很纠结,就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我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他一头雾水。 “有人发短信让我不要跟你结婚……” 他眉头一皱:“就是你刚才说的叫陈维丽的女人?” “恩。” 我一边点头,一边嘀咕:“怎么跟你结个婚这么难……” “别在意,这种人就是闲的无聊,你越是在意她们反而越是玩的起劲。” 江铭晟比我坦然多了,或许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影响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夜里,我删了那条短信,也许正如江铭晟所说,只是别人的一出闹剧,如果我一味的纠结,或许只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大婚在即,我可不想因此坏了好心情。 “来茴,我上次说的日子是直接结婚的日子。” 我刚删好短信把手机放桌上,就听到了江铭晟慵懒的提醒。 “恩,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订婚直接结婚吗?”他翻个身,把我搂进怀里。 “知道。” “说来听听。” 我笑笑:“因为第一次订婚没成功,你怕夜长梦多,再订婚会不会又发生什么意外……” 他闻声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说的对吗?” “你其实有时候脑子也挺机灵。” “什么意思?你是再间接的骂我笨?”我用力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江铭晟翻身压倒我,屋内很快只剩下喘息声早上一醒来,发现身上到处沾的都是羽绒,看了看身旁的江铭晟,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并且不止是我们俩身上,整个床上到处都是,连地上都飞了一地。 我捏住江铭晟的鼻子,一分钟没到就把他折腾醒了,他睁开朦胧的睡眼,轻声问:“你力气恢复的这么好?” 想起昨晚,我笑着啪打他:“你自己看吧,你把被子都撕破了……” 江铭晟这才发现到处都是羽绒,他反过来取笑我:“季来茴,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明明是昨晚你撕破的!” “你看破的那一边在哪个方向?”他指了指我旁边被撕坏的地方。 “那是因为你昨晚跑到了我这边!” “有谁看到了?”他邪恶一笑,起身进了浴室,我恶狠狠瞪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嘀咕:“真是妖孽啊……” 人生就像是一列火车,沿途会有很多的风景,我为江铭晟哭过,为他笑过,为他失望过,也为他幸福过,经历了这些以后,我以为等待我的只会是幸福,孰不知,人生还是有意外某些潜藏的危机,就像是一颗炸弹,随时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被引爆。 婚期越来越近,我怀着一颗激动的心,等着做江铭晟的新娘,喜帖按时的全部发送了出去,江铭晟本来在B市就举足轻重,他一宣布结婚,媒体竞相报道,我经常可以在报纸上看到我和江铭晟的照片,但是,我再也不会觉得别扭了,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见不得光的季来茴,现在的我,很快就是江铭晟名正言顺的太太。 当某天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后,我的人生再一次卷入了是非,并且是被人刻意的卷入。 “来茴,你……你……” 乔楚飞打来的电话,并且声音是颤抖的,我顿时睡意全无:“怎么了?” “你真的以前是被江铭晟包养的吗?”他迫切的问,想听到我的回答,又似乎怕答案是肯定的。 “为什么这样问?”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快打开电脑……” 电脑?我愣住了,为什么要让我打开电脑?难道迅速下床,拿出笔记本,我点开了最新要闻,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我失望了,不对,应该是绝望了,很绝望。 一张我和江铭晟放大的婚纱照顶部几个大字如刀一样刺进了我的心:即将嫁入豪门的“情妇” 铺天盖地的报道像雨一样倾斜而下,每一条标题都把我往死里整,和当初林美琪一样,没有留下一点隐私,甚至这个爆料的人更绝情。 他不仅仅报出了我和江铭晟曾经包养的关系,竟然连我和林美琪是孪生姐妹的事都报的一清二楚,我所有的秘密他一条都没有放过,仿佛被人剥光了衣服,我被放在了千万人眼前,赤裸裸的供别人欣赏着咚咚陈妈跑上了楼,她面色苍白的指着楼下,气喘吁吁的说:“季小姐,出事了,出事了,那个……”“我知道。”冷冷的三个字,我比想象的要冷静许多。 “那现在怎么办?现在门外有好多记者……”陈妈忧心肿肿。 “江先生有打过电话吗?” “还没有!”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让我冷静一下。” 陈妈带上房门,我无力的蹲在了地上,都要结婚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难道上天注定我和江铭晟这一生就无法走到一起吗?我那么爱他,他也那么爱我,我们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一个陌生的号码,我迅速接听:“哪位?” “小慕啊,原来你是江铭晟的情妇啊?你……” 啪我挂断了手机,又来一个电话,还是陌生的号码,我再接听:“慕衾影,你骗我们骗的好苦啊,真没想到……” 啪,我再次挂断,所有的电话在一刻想说好了一样,我挂断一个她们打过来一个,无非都是说着同一句话:“原来你是江铭晟包养的情妇啊。” 洛慧也有打来过,乔楚飞也有打来过,还有曾经律师所的同事也有打来过,渐渐的我听麻木了,我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说,把手机往地上一摔,吧嗒一声四分五裂这下好了,都安静了。 我没有哭,再难过也没有哭,正因为经历的多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我流眼泪,虽然我现在成了所有人的笑话,但江铭晟对我的感情早已经脱离情妇是事实,就这一点就足够我抵挡所有的风雨“季小姐,电……电话,江先生打来的!”陈妈再次走进我的房间,紧张的连门都忘记敲。 第185章:情妇 “知道了。”还是冷静的语气,我慢慢的站起身,下了楼。 走到座机旁,手指颤抖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话筒握进了手心。 “喂……” “来茴,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江铭晟的声音透着深深的关切,还有满满的心疼。 “我知道。”我重重的点头。 其实我很无措,只是我逼着自己镇定而已,江铭晟一句关切的话无疑是给了我所有的希望,他安抚了我心里的恐慌,他让我坚信,只要有他,一切都会过去。 “你哪里也不要去,我已经让人去轰那些记者!”他叮嘱我。 “好。” “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什么都交给我来处理!” “好。”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 江铭晟竭尽所能的安抚我,他的紧张我感受的到,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铭晟,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嫁给你!” 这是对他的保证,也是对我自己的交代,我耗尽青春只为了这一份爱,如今我即将获得幸福,再大的挫折也不足以让我退缩或放弃,连死都不怕,我还会怕什么? 在我欲挂电话前,江铭晟突兀的又补充了句:“来茴,你不能逃走了……” 我瞬间一愣,很快就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淡淡一笑,我坦言:“决不会。” 一整天我哪里也不敢去,手机摔坏了是好事,没人能联系的上我,即使这样,楼下的座机还是响个不停,其实我知道媒体关注的并不是一个情妇,他们关注的不过是包养情妇的那个人。 江铭晟就像是天边一颗璀璨的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天空震动,人们围着他转,他比明星的生活还要受瞩目,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成功,却从来不喜欢接受任何的采访。 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大门外围着的一群记者,他们乐此不疲的等着我出去,然后可以采访出他们想要得到的最新消息,这些人总是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并且如他们记者的围堵精神一样,乐此不疲。 下午江铭晟真的派了人过来,他们强制性的把记者赶走了,有几个老记者死守在原地不肯走,于是其中一个人告诉他们,如果执意要和江总作对,记者生涯很快就会结束。 当我再看门外时,终于清静了,但随即我又看到了一抹身影,很意外的一个人。 陈妈来敲门:“季小姐,楼下有一位自称是林小姐的女人找你,不知道你要不要见?” “你让她上来。”我仍然伫立在窗边,没有回头。 “好。”听到陈妈下楼的声音,很快的,又听到林美琪上楼的声音。 对于她此刻出现的目的,我想,我是明白的“季来茴,好久不见。”她声音戏谑,完全事不关已的态度。 我缓缓转身,望着她说:“好久不见,你有什么事吗?” “看了今天的报道,觉得有必要来看看你,呵呵,真是让人意外啊,想不承认是姐妹都不行,竟然连遭遇都如此雷同。” 我移开视线,随意的说:“如果你是来同情我的,那么不必了,如果你是来讽刺我的,随便你。” 面对我无所谓的态度,她笑的更肆意:“做江铭晟的女人真是辛苦啊,随时都要做好被人曝光一切的准备,我是如此,你也一样……” 我走到她面前,带着些许的内疚:“不管情妇的身份被宣扬的多么不堪入耳,我也不会在乎了,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受外界因素而分开的,我唯一抱歉的,是这件事把你也牵连了进来,如果你心里因此而不舒服,我跟你道歉!” 她冷笑一声:“不必了,我没有不舒服,我又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早就麻木了,现在曝料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因此再失去什么,已经一无所有的人,没什么好纠结的。”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不是让我跟你道歉,难道是单纯的想讽刺一下吗?” 我以为林美琪会说不是,可能是我报了太多的希望,所以,当我听到她的回答后,心里划过了淡淡的失望。 “是的,就是想来看看你是否和我当初一样无措和恐慌……”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无所谓的笑,哪怕是看到网络上报道,关于我和她为了江铭晟争的你死我活,她也是无所谓,上帝这个玩笑开的真的很大,我多么希望,我和林美琪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并不是不需要姐妹,我只是不需要一个太过极端的姐妹。 “其实我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被包养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我这个已经快被人遗忘的模特,又怎么会再一次被人们记起,呵呵……” 她再次讽刺的笑了起来,我其实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很难过,比起看到这些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更难过,那些报道对我来说,只是麻木的,而林美琪此刻的举动,却是在间接的讽刺自己的人生,因为她不能选择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所以她的人生才会像墨迹一样乌黑一片,她用行动告诉我,她永远不可能接受自己和季家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要难过。”想说的话很多,但真正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五个字。 林美琪并不接受我的好意,她也没有被人看破内心的尴尬,而是戏谑的反驳我:“该难过的人是你吧?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又不是我要嫁给江铭晟,如果新娘是我,你说这句话我一定非常的感激……” 深吸一口气,我平静的告诉她:“你以前说过赌江铭晟不会幸福,现在我可以自信的说,我赌我们一定会幸福。” “哦?”她眉头一挑:“原因呢?” “我相信他。”这就是原因,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 “好,那我就期待着你们幸福的结局。” 她凄然一笑,转身走了出去,我走到窗边,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那是一抹孤单而绝望的背影,对着那抹的背影,我默默的自语:“对不起,人生没有完美,也没有成全,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能给的你不需要,那么,我唯有接受,你永远不可能承认我这个妹妹的事实……” 林美琪刚一走,没多大会,洛慧也来了,当然一起来的还有乔楚飞。 “来茴啊,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人把你被包养的事全都抖了出来呢?你又得罪谁了??” 我无力的摇头:“我也想知道我又得罪谁了……” “那江铭晟怎么说?”她问我。 “他让我不要担心,什么都让他来处理。”其实我心里明白,媒体的报道想完全掩盖是不可能的,自古以来,悠悠众口和你有多少权势没有关联。 “那你准备怎么办?要不先找个地方躲一阵子再说?” 洛慧怕我受不了刺激我知道,但我不可能按她说的做。 “不用了,我答应江铭晟哪里也不会去……” “那你能承受的住吗?” “没关系,再怎么不能承受的也还不是过来了。” 乔楚飞站在洛慧身后一言不发,我知道他有可能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我走到他面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乔同志,是不是失望了?”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没有,只是很遗憾,既然事情闹成这样,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因为我是自愿的,我没有被他强迫,媒体报道我被虐待那都是几年前的事,现在我们很相爱,相爱到没有彼此就不可以!” 这句话我说的有些激动,同时也让洛慧和乔楚飞很震惊,原来我心里一直是压抑的,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即使我和江铭晟的开始是那么的不完美,但我们现在很好,一切都好“就算你们现在相爱,你也该避避风头,你继续住在这里,只会让别人以为你还是他包养的情妇!” 乔楚飞丝毫不顾及我心里的感受,尽是往我痛的地方去说。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他包养的情妇,早就不是了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我以后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江铭晟的太太!” “现在这样的处境,你们还能结的了婚吗?你能经受的了别人的讽刺和讥笑吗?” 我被乔楚飞咄咄逼人的话刺激的耐心尽失,于是咆哮:“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不管是什么原因,也绝不会动摇了和他结婚的念头!” 气氛越来越僵硬,洛慧走到了我们中间,她大喊一声:“停!” 我很生气,我以为乔楚飞至少不安慰我也不会落井下石,可现在他却像那些记者一样,想让我连最后坚持的理由也放弃“乔楚飞,你到底是为了来茴好,还是见不得她和江铭晟好?”洛慧愤怒的质问他。 “两者都有!不行吗?”他冲洛慧咆哮。 “你自私人家相爱关你屁事” “如果相爱一定要建立在痛苦之上,我就不能放任不管!” “你以为你是谁?来茴需要你管吗?”洛慧愈发的激动,眼圈也渐渐的红了。 “她需不需要和我愿不愿意是两回事!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放弃过爱她的念头,哪怕是在心里想一想,也从来没有过你懂什么?” 乔楚飞并不知道洛慧对他的心,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又多伤她的心,洛慧绝望的哭喊了一句:“是,我不懂”跑了出去。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乔楚飞面前,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谢谢你爱过我,但是希望你能明白,让我放弃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那并不是爱。” 第186章:最初的宁静 乔楚飞也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宁静,爱情,果然是一件很辛苦又解释不清的事。 天黑前,江铭晟的车终于出现了,一起下来的,还有他的司机戴言。 迅速跑下楼,想第一时间让江铭晟看到,我信守承诺,一直留在这里“来茴。”他紧紧的抱住我,抱歉的说:“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这不怪你。”我靠在他肩膀上,掩饰着疲惫。 “我已经查过了,是一个匿名的人把所有的材料分别寄到了不同的媒体,这个人似乎对你的事情很了解,所以我想,他一定不是陌生人。” 江铭晟抚摸着我的头发,肯定的断言。 我心里闪过所有和我比较熟悉的人,当闪到其中一个人时,我用力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会是那个人“我已经在拦截这些消息,用不了多久,这些消息都会消失,只是以后可能要让你让些委屈了。” “没关系,这些并不重要。”我点点头,心里明白江铭晟指的是什么意思。 就像我说的那样,悠悠众口不是你有多少权势就可以堵的住,他可以让所有的媒体停止报道,却不能堵住已经看到和听到这些消息的大众之口。 那么也就预示着,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都要生活在这种被人说三道四的阴影之下,如果想要坚持爱情,就要有能力抵抗这所有的流言蜚语。 江铭晟安慰了我很久,尽管我一直强调,我真的没有关系。 后来他上楼洗了澡,说晚上还有应酬,戴言就在楼下等他,我下楼喝水的时候,戴言叫住了我“季小姐,其实这件事江总也受了不少冲击。” 我愣了愣,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曝料的这个人似乎对江总有着深深的敌意,你要知道,人越是成功越是站的高,别人就对他的期望越高,当这些负面报道出来后,别人就会觉得江总是在拿钱践踏别人的尊严,觉得他是一个滥情又绝情的人,甚至认为他的私生活糜烂,同时和姐妹俩暧昧不清,这些对他形象和事业都有着严重的影响。” 我惊诧的望着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件事对江铭晟也会有影响,我以为以他的权势,这些负面的报道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顶多就是抹黑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现在听了戴言的话后,才明白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许多“我们本来有个分公司正要上市,因为这件事也给折腾黄了,远洋整体的股价更是跌了不少,有几个老股东还针对这件事要江总给个说法,记者媒体更是一批接一批,主要这次实在是把江总给抹的太黑,实在是到了别人接受不了的程度,所以……” 他重重的叹口气,接着说:“尽管一整天都被各种问题困扰着,江总还是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惊吓和委屈,刚才还那样的安慰你,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没有人了解他对你的那份情……” “我了解。”打断了他的话,我强调:“他对我的感情,我了解,这也是我坚持要和他结婚的原因,不管那个曝料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戴言欣慰的笑笑:“季小姐能这样想,就很好。” 我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欣慰表情,突然就想起了严无常,如果今天换作是他,也一定会这样体谅江铭晟。 “谢谢你对我说这番话。”我冲他感激一笑,然后飞奔上楼,江铭晟已经洗好澡,他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着。 我悄悄的走近他,伸出指尖在他太阳穴两边按摩了起来,他悠然睁开双眼,看到我的时候,温润的笑了。 “舒服吗?”我问他。 “恩,很舒服。”他轻声说。 “几点走?” “八点。” 我抬起他的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转头对他说:“还有一个多小时,你睡一会,我替你揉揉。” 他抓起我的手:“不用了,舍不得让你辛苦。” “没关系的,能减轻你的疲劳对我来说一点不辛苦,反而很开心。” 我说的是实话,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能让他疲惫的来到这里,轻松的休息一会,是我唯一能为他做到的事。 江铭晟笑笑:“那好吧,为了你开心,我就好好享受一会了。” 他或许真的太累,没过一会就陷入了梦境,我一边替他揉捏,一边端详着他英俊的脸庞,心里不住的感叹,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和这么耀眼的人在一起,其实是一场即辛苦又不容易的革命。 如今,革命尚未成功,不想让别人侵城掠地,除了努力还是努力。 陈妈敲了敲房门:“季小姐,戴先生说时间到了,要走了呢。” “好,你让他稍等,江先生马上就会下去。” 我俯身吻着江铭晟性感的薄唇,直到把他从梦中吻醒为止,童话里都是王子吻醒公主,今天就让我这个灰姑娘吻醒王子吧他睁开眼随即又合上,然后十分配合的伸出舌头,缠绵的与我深深拥吻,吻了不知多长时间,我们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彼此,我凝视着他,微微喘息:“时间到了。” 他点点头,然后伸出一只手:“拉我起来。” 我无奈一笑,用力拉了他一把,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拿起他的西装外套替他穿上,江铭晟戏谑的说:“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穿衣服。” “恩,以后每天早上衣服都让我来替你穿。”我双手搭在他肩上,再次吻了他一下。 江铭晟很高兴,他紧紧的抱住我:“婚礼照常举行,可以吗?” “当然。”我肯定的点头。 “那如果当天有记者的话,你会跑吗?” “不会!” “那如果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你呢?” “随便看,长的就是让人看的!” “那如果再出什么意外呢?” “你迅速替我戴上婚戒,就算出了天大的意外,我都是你的人,都是江太太!” 他欣慰的笑了,俯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我爱你。” 江铭晟下了楼,我迅速追了出去,然后奔到他的车旁,他已经坐在了车里,见我跟了出来,迅速打开车窗问:“怎么了?” 我弯腰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对于你刚才最后说的一句话,我想回你三个字。” 他浓眉一挑:“哪三个字?” “我也是……”你爱我,我同样爱你。 江铭晟听了那三个字后,迷人的脸庞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终于目送他的车离开后,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让他知道我也爱他,他应该不会觉得太辛苦了吧。 在别墅里闷了一天,我实在想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于是打电话给了洛慧,约她一起出去喝点酒。 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乔楚飞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来茴,有空吗?我们聊聊吧。” 我为难的说:“我已经和洛慧约好了呢?要不一起去吧?” 他沉默了片刻,答应了。 我们三人在酒吧门口碰了面,洛慧一看到乔楚飞,气愤的把我拉到一边,不悦的质问:“你怎么每次都叫上他?我现在很不想面对他!” “是不想对面自己的心吧?”我一语点破。 “你……”她憋的脸透红,狠狠的瞪了乔楚飞一眼,自己先跑了进去。 我和乔楚飞刚一进去,马上就引来了一堆人,酒吧里的人向来都是痞痞的多,特别是那些女人,说起来话来就跟刺似的。 “耶,你们快来看,这不是电视上被包养的那个情妇吗?叫什么来着,季什么的……” “可不是嘛,哎哟,前几天气球求婚的时候我还羡慕的要死,现在可不羡慕了,被人家折磨有什么好羡慕的,对吧……” “对,咱们可没那么犯贱!” 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尽管已经做好了被别人羞辱的准备,可当真的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闷的喘不过气。 “我们走吧!”我丢下一句话,冲出了酒吧。 乔楚飞和洛慧先后跟了出来,他们刚想说什么,我用手打住:“什么也不要说,我没关系!” 生活在风口浪尖上,就是要时刻抱着我没关系的心态,否则就只能放弃。 “去我家吧?我们买点酒去我家里喝怎么样?”乔楚飞提议。 我点点头:“也好。” 现在正是流言炒得满城风雨的时候,我就算是走在路上,也有可能会被别人刺激两句。 洛慧刚想拒绝,我马上说:“如果是朋友今晚都要陪着我。” 三个人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些吃的喝的,然后去了乔楚飞的私人公寓,本来今天我才是主角,伤心的主角,可是明显的,乔楚飞和洛慧都比我喝的多,他们看起来,比我不知要伤心多少倍我伤心是因为别人老是破坏我的幸福,但最起码这份感情已经握在了我手中。 而他们两个人,心里都爱着一个人,那个人的眼中却并没有他们。 像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能做成朋友不得不说真是奇迹,我蓦然觉得,要在今晚做个了断,要么各自皆大欢喜,要么以后结束这种友谊。 我走到阳台边,凝视着满天的繁星,闪耀着迷离的光,伸手想去摘,却怎么也握不住,乔楚飞歪歪倒倒的走了过来,他醉醺醺的问我:“你……怎么不喝了?” “都让你俩喝光了,还让我喝什么?” “那……我去买……”他转身要往客厅走,我一把拉住他,郑重的说:“洛慧喜欢你!” 他疑惑的眯了下眼,含糊不清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洛慧喜欢你!她很早以前就喜欢你” 第187章:我喜欢你 乔楚飞愣住了,但只是瞬间的,过后马上笑道:“怎么……可能,我……她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能不能把视线移向她?我真的不需要你的眼中时刻只看到我,偶尔看一看别的风景,你真能真正明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呵呵……骗我,我自己……去问她!”他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歪歪倒倒的走向洛慧,和他醉的不相上下的洛慧,正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乔楚飞走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大声的喊道:“你,起来。” 洛慧睁开朦胧的双眼,嘟嚷着:“干什么,我累了,要睡觉……” “你……喜欢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死死的盯着洛慧。 这一下,洛慧酒清醒了一半,她疑惑的与乔楚飞对视,好半天才说:“那你说我好不好……” “好,当然好了……” “是!我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刚不是说我好吗?既然好你为什么不喜欢” 见到两人终于摊牌了,我有一种若释重负的感觉,虽然两人是在半清醒的状态下坦白这件事,但比起一直闷在心里不说,还是要好的多。 “洛慧……你骗我的是不是……”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把洛慧的话也当谎言。 “没有!我没骗你!我眼中一直有你,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乔楚飞愣住了,脑子也渐渐的清醒了,他震惊的望着洛慧,竟然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才好。 原来酒精也有好处,可以让平时清醒时不敢说的话,在喝醉的情况下,全部都说给心里的那个人听。 “你在怀念别的女人时,是我一直说笑话给你听,拉你走出阴影。” “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次都为了你,去吃一些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 “你被别人放了鸽子,心情不好,一个电话哪怕我再忙再走不开,也会飞奔到你眼前,可是你却仍然还是没有看到我!” “我因为你一句,现在和过去没区别,独自黯然伤神到现在,你可曾看见多少?” 洛慧真的是爆发了,她说出了心里积压已久的话,说给那个眼里没有她,她眼里却一直有的人听,虽然明知道不爱就是不爱,她还是没能按捺住,还是在这一晚,把所有的隐忍都给爆发了清晨醒来,我们三个人都倒在乔楚飞家的大沙发上,昨晚一夜就是在这种醉生梦死下度过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后来乔楚飞对洛慧的表白有没有什么语言或行动上的表示。 “起来了,起来了!”我叫醒了身边的两个人,乔楚飞先睁开的眼,他看到洛慧时,眼神十分的复杂,看来,昨晚我一定错过了什么趁着洛慧没醒,我赶紧问乔楚飞:“她后来都跟你说什么了?” “唉……”他长长的叹口气:“后来抱着我,非要让我以后也爱她。” “那就爱呗,难得她这么爱你!”我耸动他。 “我也难得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他反问我。 我尴尬的揉了揉额头,为难的说:“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的眼中除了江铭晟真的容不下任凭人!” 他站起身,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放心吧,昨晚我的心彻底死了……” “是因为洛慧?”我激动的抬起头。 “是因为一直看不到希望,和她无关。”乔楚飞转身去了洗手间。 我征征的回过头,蓦然看到洛慧已经醒了,她脸上的表情很难过,或许是听到了乔楚飞刚才的那句话。 “别难过,别难过,他对我死心,就说明你有机会了!”我赶紧安慰洛慧。 “我和他一样,昨晚心就彻底死了……” 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跑了出去,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她早已经消失无影。 站在太阳下面,我深深的无奈,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比我的处境好像还要纠结! 以后,我们就不能再做朋友了吗?不能一起喝酒了?不能一起聊天了?依照现在的情形,似乎真的是这样了。 我拦了辆出租车,回了海边的别墅,刚一走进去,就听到陈妈焦急的声音:“季小姐,你昨晚去哪了,江先生打来电话我怕他担心,就撒谎你已经睡了,幸好他也没来,不然要我怎么圆谎才好。” “不好意思,我昨晚在朋友家喝醉了。”抱歉的看她一眼,径直上了楼。 到了楼上,打开电脑想看看今天又报道了什么,却惊诧的发现今天江铭晟要接受媒体采访。 蓦然间我就愣住了,因为没听说过这件事,昨晚江铭晟没跟我提过,戴言也没有。 现场直播的采访,我呆呆的坐在电脑前,不知道江铭晟会说些什么,跟了他好几年,我是最清楚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接受任何的采访,他不喜欢别人问起他的一点隐私。 时间一到,几十名记者把摄像头对准了他,顿时镁光灯闪的人睁不开眼,他就端坐在最显眼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平静,没有一丝勉强,也没有一丝厌恶。 “江先生,听说你最近要结婚的对象曾经是你包养的情妇,你是想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包养,还是出于什么其它原因?” “听说这名情妇的姐姐是你的初恋,你是因为失去姐姐,才找了妹妹作替身吗?” “江先生你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把那位情妇留在身边反复折磨?” “如果你们真的结了婚,你会用什么的态度面对她?你不怕别人说你的妻子只是一个曾经被你包养的情妇吗?” “针对于之前传出要结婚的消息,是否是有什么隐情?让你不得已而为之?” 一条条发问,像流水一样止也止不住,这些人的意思,我不过是一个情妇,江铭晟和我结婚,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他们的眼里,情妇就是情妇,是永远不可能转正的。 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那种漫长岁月里点滴的相处,所以他们体会不出日久生情的感觉,因为他们体会不出,所以他们不相信,于是,我就成了他们眼里只可以被虐却不可以被爱的可怜女人。 所有的人都期待的望着江铭晟,想亲耳听到他对这件事如何回答,在数以万计的观众面前,我也是其中一个期待听到答案的人。 终于江铭晟开口了,现场一片安静,还是那么低沉的声音,透着王者的风度和气质。 “这是我第一次接受媒体的采访,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即将成为我太太的女人,多年前确实是以包养的身份留在了我身边。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早已经结束,就如同电影一样,总会谢幕。” “身为一个成功人士,我更多的是希望别人研究我的成功之道,而并非是感情取向问题,我要和谁结婚,不需要任何人指点。” “不实的报道就像是一把利刃,无意间就伤害了不想被伤害的人,如果有任何疑惑可以直接问我,请不要再伤害即将和我结婚的她,因为……我爱这个女人。” 现场一片震惊,这是江铭晟第一次在媒体面前宣布他爱我,也许会有人不相信他的话,可是我相信,他说那一句话的时候,眼里的深情是我所熟悉的。 默默的盯着屏幕,采访已经结束,可我仍然陷在那种深深的震撼和感动中不可自拨,江铭晟一句我爱你,维护了我所有的尊严,明明很开心,心里却莫名的伤感不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陈妈上了楼,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见我傻傻的坐着,眼泪止也止不住,顿时惊慌失措的问:“季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摇摇头,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淡淡的说:“没什么。” 她把莲子羹递给我:“吃点东西吧,昨天一天都没吃了。” 我接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吃着,即使发生了这样让人痛苦的事,但是为了江铭晟,也要好好的面对,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不管再怎么炒的火热的绯闻,也经不起时间的对抗,当满城的风雨渐渐平息后,我和江铭晟的婚期也终于临近。 他把我母亲接了过来,本来我是想让她和我住一起,谁知江母硬是把她给接到了江公馆,说她一个人住着无聊,也会打扰了我和她儿子的幸福生活江铭晟从法国给我订制了一件婚纱,镶满了碎钻,颗颗璀璨耀眼,拒说全手工缝制,价值不菲。 当别人把那件婚纱送过来的时候,我竟然慌得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打电话问江铭晨:“婚纱送来了,可是这么贵重我放哪里啊?” 江铭晟没好气的笑着说:“放衣柜里就好了。” “太大了,衣柜估计放不下,如果挤在一起弄褶了,结婚当天穿上去肯定影响美观。” “那你用衣架随便找个地方挂起来。”他又说。 “也不行,落了灰尘怎么办?那个下摆太长了,会拖到地上的……” 江铭晟沉默了,估计他有点无语,我等了半天才等到一句:“实在不行,你就干脆穿身上吧,下摆太长用手拎着就好了。” “……” 婚期的最后三天,我越来越紧张,晚上连觉都睡不着,于是把母亲接过来陪我, 我问她:“妈,你要和爸结婚的时候,晚上会不会失眠?” 她摇头:“不会,为什么要失眠?” “那你不紧张吗?” “紧张肯定是紧张了,毕竟我们还不是很熟,才见过几次面……” 第188章:婚前恐惧症 听母亲这么一说,我就郁闷了,她和父亲是见过几次面就要结婚,紧张也是正常的,可我和江铭晟都认识七年多了,彼此都那么的熟悉,为什么我还会紧张? 难道真如江铭晟以前所说,我这是婚前恐惧症吗? 以为跟母亲聊聊很快就可以解除这种紧张的心理,哪知母亲都已经睡着了,我却还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起身下了床,我穿好衣服,准备到外面沙滩走走,好歹这是我单身的最后两个晚上,紧张一点我也认了。 江铭晟昨天去了日本,说好了明天就回来,后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已经等了好几年。 一想到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蓦然间又觉得很激动,于是朝着大海的方向,用力的呐喊:“江铭晟,我们终于要结婚了江铭晟,我爱你!” “就这么想嫁给他吗?不会后悔吗?”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得瞬间像个木偶一样,为什么感觉身后有人跟我说话,而且说的内容和前两次短信的内容一模一样? 蓦然间,我迅速转身,可是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就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头,接着被人扛在了肩上,我拼命的挣扎呐喊,但丝毫不起作用,那个人把我扔进了车里,迅速关上车门,车里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把我紧紧的抱住,让我根本没有机会冲下车,引擎一发动,我被他们带走了“放开我你们是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敢绑架我,你们不怕江铭晟吗?”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 即使睁着眼,四周也是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圈住,勒的我简直喘不过气,他们似乎并不想跟我说什么,不管我说的再多,也不回我半句。 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里,只知道车子开了很长时间,一路上我恳求,哀求,威胁,逼迫,不管用什么方法,始终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车子停了下来,接着我被带下了车,他们把我推进一个房间,然后迅速锁上房门,我扯掉了头上罩着的布袋,终于见到了一丝光明。 这是一间不大但布置还算整洁的房间,里面没有过多的摆设,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几个柜子,我跑到门边用力的拉房门,外面已经被他们反锁了,我再把视线移向唯一的窗户,心里很快又失望了,窗子几乎是封闭式的,十几根不锈钢管堵的只有虫子才能飞的进,人想要从那里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拍门,呐喊,渐渐的手麻了,嗓子也哑了,一切还是徒劳。 无力的坐回床边,我已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这不是第一次被绑架,却是第一次感到绝望,后天我和江铭晟就要结婚了,我们多么期待这个婚礼,尤其是他,因为上次订婚没成功,怕又出什么意外,所以这次才准备直接结婚,结果现在又弄成了这样,且不说喜帖早已经发了,前段时间绯闻像雪花一样,江铭晟开了记者发布会,现在B市哪个人不知道我们要结婚的事,如果这一次婚礼又没如期举行,不仅会对他名誉上造成不良的影响,更是会让江铭晟的心受到痛苦的折磨。 我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可是我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现在只能等天亮了,母亲醒了找不到我,肯定会联系江铭晟,到时候他一定会派人到处找我,希望这一次江铭晟能尽快找到担忧的坐了一整夜,我根本不敢入睡,天亮前,房门被打开,我迅速抬起疲惫的双眸,终于见到了一个人。 “季小姐,昨晚休息的好吗?”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我确信我从来没见过他,他的面相并不是很恶毒, 可是他绑架了我,我不会认为他是好人!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迅速走到他面前,我愤怒的质问。 “不是得罪,只是不想让你和错误的人结婚。”他面色平静,似乎并不像主谋。 “那谁才是对的人?”我开始镇定,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慌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镇定或许才能找到转机。 “对的那个人你现在还看不见,但很快就可以看见。” “什么时候?” “别急,不会太久。” 他转身欲走,我一把拉住他,泪眼朦胧的说:“大哥,我求你放了我吧,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不知道这个婚礼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所有的委屈和难紧张一瞬间爆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可即使这样,也感化不了面前这个人,他冷冷的凝视着我:“结婚的事你就死心吧,他不是你该嫁的人,你也不用害怕,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手一甩,他无情的带上了房门,屋内瞬间又静了下来,像是不曾有人来过的静。 一整天,那个中年男人除了给我送饭进来,不再多说一句话,我倔强的不肯吃,他也不劝我,反正意思饭已经送来了,吃不吃是你自己的事。 心里越来越不安,站在窗边,隐约可以看见外面天色已经是傍晚,江铭晟还是没有找到我,而那个真正想绑架我的人同样也没有出现。 再过一个晚上,如果我还是没有出去,那么一切都晚了,我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信心再结婚,估计江铭晟也折腾怕了。 天空越来越暗,当黑夜再次降临后,我的心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所有的希望都渐渐的开始破灭,已经没有期待的夜晚,总是漫长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中年男人走向我,拿出一块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然后说:“你跟我来吧,带你去见见你应该结婚的对象。” 他领着我走出了房间,我很生气的质问:“既然带我去见人,为什么还要蒙住我的眼睛?” “因为他暂时还不想让你看到他。” “他是谁?” “你会知道的,耐心一点。” 走了很长时间,我又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隐约可以听到中年男人离去的脚步声,我想追过去,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有人吗?有没有人?”我对着黑漆漆的四周呐喊了起来,等了半天没人回应我,我停止了呐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终于,在我的左边方向传来了一声叹息,很轻很轻,这就说明了周围确实有人,只是那个人还不想让我知道他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有本事让我看看!”我对着左边的方向厉声询问。 “难道你就是我该结婚的人?真是可笑!” “不管你是谁,你这种行为都是让人不耻的!” 我知道他不会说话,如果他肯说话,就不会蒙了我的眼睛,不过能听见我说话也好,我会尽一切方法让他回头是岸。 能说的话几乎已经说完了,一夜没睡,一天没进食,我疲惫的蹲在地上,感觉头晕的难受。 似乎有脚步挪动,就在我的不远处,我灵机一动,这个人一定是看我突然沉默不语,不太放心所以走近了看看。 这么说来,这个人应该比较在乎我心里蓦然闪过一个身影,我的心跟着痛了一下,想验证心里的猜测并不难,只是我突然间没有了勇气。 紧紧的闭上双眼,内心苦苦挣扎,终于,我下定了决心。 我开始假装很难受,嘴里发出轻微的哭泣,双手紧紧捂着腹部,这样的局面持续了不短的时间,我继续赌,赌这个人如果真的在乎我,就不会一直无动于衷。 他果然又走近了我,然后伸出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肌肤紧贴的一瞬间,我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这一刻,心痛的希望一切不过是场梦,天亮了梦醒了,一切都回到原位。 “林默,真的是你……”痛心的开口,即使看不见又怎样,那熟悉的掌心即使过去很多年,我又何曾一点也记不起? 他明显一愣,迅速抽出手掌,四周静的出奇,我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急促而压抑。 “我早该想到,除了你谁会认为我嫁的人不对……” 我冷冷一笑:“林默,你真让我失望!” 他突然伸出手,用力的扯掉了我的眼罩,想看的时候我看不见,现在可以看见了我却不敢睁开眼,只因为,我已经知道了面前这个人是谁。 “来茴,你也让我很失望,放弃了我们四年的感情,却要嫁给一个只会折磨你的人!” 即使再不敢睁开眼,我也因为他这一句话,强迫自己睁开了“到底是我放弃了我们四年的感情?还是你放弃了我?你在选择去美国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有这一天吗?你现在有什么立场来干涉我的人生?” 痛苦的凝视着他,为什么我曾经心中完美的初恋情人,会如此的陌生,他连我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也开始抹灭的干干净净,我甚至后悔,曾经爱过他。 “我没有跟你解释吗?我当初的处境能容许我做选择吗?如果是当年的季来茴,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理解我!” “你也知道是当年的季来茴!那就说明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请不要混为一谈,况且如果你真的自信当年的季来茴会理解你,你当年为什么不选择坦诚?如果你那时候选择了有困难一起面对,我们今天还会是这样的局面吗?” 我冷冷的凝视着他,对他真的越来越寒心,当年什么也不说的就把我卖给了另一个人,现在却又费尽心机的抓着我不放,难道他真的以为,即使我和江铭晟结不成婚,我们就能回的到了过去吗? 第189章:真正的爱情 “因为我舍不得让你吃苦,舍不得让你受委屈,舍不得让你跟着我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以为只要给我几年的时间,那个对爱情磐石无转移的季来茴,就会回到我身边,所有的错,不过是我对你太过自信而已!” 林默忧郁的眼神透着绝望的凄凉,他还是不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是你对自己自信吧?你认为你很优秀,你认为我不能没有你,你认为我爱你就可以包容你的一切,所以你自信的丢下我,然后自信的从美国回来,自信的等着我投入你的怀抱是吗?林默,你真的太自信了,自信的过分” 一想到他竟然把我所有秘密的都曝光于众,就可以看出他为了调查这些事费了多少心机和手断,这样的爱情早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本质,可以说,根本就不算爱情,这是心理的扭曲,他正一点点的毁灭我对初恋最后的回忆。 “季来茴,你当初真的不该招惹我,你用所有的方式让我注意你,然后再爱上你,结果现在,却又残忍的让我放弃你,你说的对,我不能预知,如果我能预知到今天的结果,或许我在美国的那几年早就已经放弃了人生,因为期待着你,才那么咬着牙辛苦的挺过来,每一天每一天的熬,那种痛苦的慢性折磨你却根本就不知道……” 他的眼里闪着压抑的泪,或许他是觉得爱情对他来说太过失望,可对我来说,却比失望更多。 “我不知道你过的辛苦,那你认为我过的好吗?我在那几年过的怎样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所有的谎言后,一刀割在手腕上的绝望你可曾看到?”我扬起手腕,把那道醒目的疤痕举在他眼前,讽刺的说:“看到没有?就是这个伤口,是我对初恋和对你彻底死心的证据,在我的心千疮百孔的时候,是他一点一点的替我修补,所以现在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不够坚持?我该坚持的人难道不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我希望的那个人吗?” 林默震惊了,突然上前紧紧的抱住我,痛心的说:“来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曾经为我做过这样的傻事,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推开他,冷冷的说:“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那就放了我,成全我的幸福就是你表达歉意的最好方式!” “不可以,正是因为他曾经折磨过你,所以我才不能让你呆在那个人身边,你留在我身边,我对你的亏欠我会用一生来弥补!” 失望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我以为他在说那一句对不起的时候,是真正醒悟了,原来,还是我想的简单了。 “林默,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过去只能代表过去,我们要面对现实,过去江铭晟或许是折磨过我,但那都过去了,他现在对我很好,他很爱我,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七年,这份感情早已经超越了一切,你虽然爱我,可是江铭晟能为我做的,你不一定能为我做,所以,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我几乎是哀求他,他不会知道这个婚礼对我有多重要,他知道的,只是自己失去了一个心爱的人,却并不深思,为什么会失去林默痛苦的蹲下身,他还是不能接受,我已经不再爱他的事实,趁他不注意,我迅速冲了出去,直到出了那间仓库,我才惊觉这里真是够偏僻,是一片小树林,四周根本无人居住! 没有方向的狂奔,身后隐隐听到林默的呐喊:“来茴,你给我回来,我不会让你走的” 没了命的跑,可我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我很后悔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没有吃饭,现在我已经体力耗尽,慢慢的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没能出了那片树林,我知道林默马上就会追上来,眼一瞄,看到旁边有一个池塘,用尽最后的力气奔过去,一头扎了进去。 这个池塘最深的地方也只能淹到我的肩膀,如果等会林默追上来,我就把自己闷进水里,他只会往前去找,绝不会再返回来,今晚无论多么辛苦,我也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准时的成为江铭晟的新娘! “季来茴,季来茴……”林默的呐喊声传入我耳中,我立马把头埋进了水里,憋了三分钟后,实在憋不下去,从水里伸出头,谢天谢地他已经走了,我重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爬上岸。 沿着相反的方向,有气无力的走着,幸好这片树林不是太大,我很快就可以看到路灯,散发着明黄的光芒。 林默竟然把我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难怪江铭晟找不到我,庆幸的是虽已深夜,但路上还是偶尔有车辆经过,我满怀期待的站在路边,等着通往幸福的列车。 好几辆车从我面前开过去了,不管我怎么用力的挥手,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无奈之下,我只好往前走,突然身后传来刺耳的鸣笛声,我缓缓的转身,一辆车停了下来,车灯照的我根本睁不开眼,一直到熄灭车灯从车里走下来一个人,我才惊喜我的呐喊:“戴言” “季小姐,真的是你”他也很意外,我有些站立不稳,他扶着我坐到车里,然后扭头询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一颗慌张的心此刻终于安定了下来,无力的抬起头,我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逃出来的?” “我就是来找你的,自从你前晚莫名失踪后,江总第二天安排了很多人再找,我们已经找了一天一夜了,我也是二个小时前得知你就在附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果然是天意,上天注定我和江铭晟一定要修成正果,所以才会让我在这里遇到了戴言,我听了他的话很激动,蓦然想起……江铭晟呢? “江总呢?”我急切的问。 “就是江总通知我你被带到了这附近,他也找了一整天了,下午不知谁提供了不实的消息,说你被带到了C市,他就带人过去了,到了那边没找到人又听闻你在这附近,所以就让我迅速赶了过来,现在江总正从C市赶回来。” 长长的舒了口气,我提醒戴言:“你打个电话给他吧,免得他担心。” “好。”戴言停下车,拿出手机拨了江铭晟的电话“喂江总,季小姐已经找到了,我马上送她回去。” “恩,她没事,我让她接听……”戴言把手机递给我,轻声说:“江总让你听电话。” 我颤抖的接过手机,刚一放到耳边,就听到他焦急的询问:“来茴,是你吗?你有没有事?” 突然间听到他的声音,我有种想放声大哭的感觉,碍于戴言在场我克制的忍住了,但心里却异常的想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他。 “恩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回B市的途中,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到,你在海边的别墅等我,我会尽快赶到!” “好的,那你开车小心……” 千言万语也只能深深的埋进心里,我把手机递给戴言,很快累的昏睡过去。 “季小姐醒醒,季小姐到了……”被人喊了好几声,我抬起无力的眼皮,看了看四周,原来已经到了别墅,我刚想下车,就听到母亲哭喊的声音:“来茴在哪里,她在哪呢……” “妈,我在这”我冲母亲挥手,她向我飞奔过来,一把抱起我,哭的哄也哄不住。 “死丫头你跑哪去了,你真是担心死我了,我明明可以活一百岁,被你连番折腾的已经快要去见你爸了!” 我安慰母亲:“别难过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等会我跟你细说。” 现在我只想赶紧洗个澡,洗去所有的狼狈,我不希望被江铭晟看到这样的我。 母亲拉着我的手往别墅里走,我回头冲戴言郑重的说了声:“谢谢,辛苦你了。” 他礼貌的笑笑:“不客气,应该的。” 江铭晟的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我真的感到高兴,即使没有同样的情谊,但至少也可以弥补一点严无常离开的遗憾。 好好的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母亲拉着我问:“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半夜醒了发现你不在床上,吓成了什么样?” 我点点头:“我知道……” “起初我还以为你是逃跑了,毕竟你睡前跟我说的话真奇怪,什么紧张啊,什么失眠啊,我当你是后悔了,当我跟铭晟说你可能逃婚了的时候,他却说不可能,他说你答应过他决不会再离开,他这样说我还安心一些,毕竟你要是逃走我就没脸见他了……” “妈,你想哪去了,我现在做梦都恨不得嫁给江铭晟,我怎么可能会逃,之前紧张可能是太激动了!” “那你怎么会不见了呢?”母亲疑惑不解。 长长的叹口气,我无奈的说:“被人绑架了……” “绑架了?是谁?怎么会被人绑架?” 我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说出林默的名字,如果江铭晟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林默,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不知道谁,江铭晟有钱有势,想绑架我的人多的是。”本来是随意一说,哪知把母亲吓了一跳,她震惊的说:“想绑架你的人多的是?那怎么行,那你还是不要和铭晟结婚了,我可不希望你再出什么意外!” 我眉头一皱:“不结怎么行,我受了这么多苦不结的话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自己,就算有意外我也要嫁,江铭晟我嫁定了……” 第190章:给他留退路 “你……”母亲被我堵的无语。 听到楼下有车子的声音,我飞奔下楼,刚走到门口就迎到了江铭晟,他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十万火急的赶回来,上前紧紧的抱住我,一瞬间说什么话都觉得是多余。 抱了一会他松开我,然后又吻上了我的唇,凉凉的唇吻的我心里说不出的温暖,我们正吻的忘情,母亲下了楼,一看到我俩赶紧转过身,大声的澄清:“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尴尬的笑笑,江铭晟拉着我的手上了楼,经过母亲身边的时候,我戏谑的说了句:“看见也没关系。” 关了卧室的门,他开始审问我:“你被谁绑架了?” “不认识的人,中年男人。” 已经做好了被他审问的准备,也已经想好了不透露林默,虽然我对他很失望,可是那四年的感情终究不是假的,我是看在过去那四年的份上,最后一次给他留退路。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绑架你?” “没有,没对我怎么样,绑架的原因就是想敲诈你的钱……” 我继续有问必答,江铭晟俊眉挑了挑:“敲诈?敢敲诈我?” 看他有所怀疑,我心虚的低下头:“怎么不敢敲诈你,敲诈就要敲诈有钱的人,人家认钱不认人,他们才不管你是谁。” “那我怎么没收到任何敲诈的讯息?”他还是质疑。 “可能还没来得及吧,一般都是过了二十四小时才通知的。”我肯定的点头。 江铭晟一把抱住我:“说的倒挺在行,你也参加过什么组织吗?” 我搂着他的脖子,委屈的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没绑架过别人,经常被别人绑架,你说我能不在行吗……” 他内疚的搂紧了我,吻着我的脖子,轻声说:“宝贝,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没关系,没关系,这不怪你”其实我说的是实话啊,林默绑架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这真的怪不上他。 “如果今天我还是没有回来,明天你怎么办?”江铭晟还在吻我,我轻声的询问。 他停下亲吻的动作,仔细的凝视着我,肯定的语气:“不管婚礼能否如期举行,过了明天,你就是我的妻子。” 我有些感动,就主动吻了吻他的脸颊,江铭晟想要,我头一撇:“好累啊,能不能把欲望忍到明晚洞房花烛?” 他愣了愣,看我确实一脸的疲惫,就宠溺的笑笑:“也好,那你好好的睡个觉,明天做个漂亮的新娘。” 说完他起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 “洗澡……” 他笑着摇摇头,进浴室前还不忘戏谑一句:“要是舍不得,可以跟进来。” “……” 期待了好久的日子终于来临了,我却因为太困迟迟没有醒来,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太阳都已经升起。 我惊慌的坐起身,为什么没人来叫我起床?今天不是我结婚的日子吗? “妈,妈……”我穿上拖鞋飞奔下楼,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季小姐你醒了?”母亲没现身,陈妈倒是出现了,她一脸复杂的走到我面前,眼神闪烁不定。 “我妈呢?江先生呢?”我一把抓住陈***胳膊,急切的询问。 “那个,你母亲去江公馆了,江先生早上出去了。” “为什么?今天我们不是要结婚吗?现在时间快来不及了啊”我急得跳了起来。 陈妈眼神愈发慌张,正在这时,楼下的座机响了。 我第一时间冲过去接听,打电话过来的是江铭晟,他温柔的询问:“来茴,起床了?” “你在哪里?我们不是要结婚吗?为什么你们都走了?”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婚礼我延期了……” “为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历尽千辛万苦,为什么现在突然说延期了,我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在瑞士那边的工程出了些问题,必须要马上赶过去,所以只能暂缓几天。” 我愣住了,这是江铭晟会说的话吗?难道他不比我更期待这个婚礼吗? “不可能!你骗我,你不可能为了任何事,把我们的婚礼延期!” 他这个理由真的不具任何说服力,直觉告诉我,江铭晟一定瞒着我什么。 “别乱想,只是延迟几天而已,我现在要登机了,到了瑞士再给你电话。” 啪……没等我回话,他真的把电话给挂了,我握着手机彻底傻掉了,好不容易逃脱了林默的牵制,为什么才度过一夜,今天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妈?江母?扔了电话,我迅速上楼穿好衣服打车去了江公馆。 下了出租车警卫告诉我:“季小姐,江夫人早上出门了,现在江公馆没人。” 越来越多的直觉,让我深感江铭晟出差这件事充满蹊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不可能突然间临时延迟婚礼,不是我对江铭晟的爱太过自信,而是我知道,这个婚礼我们都等了很久。 我拿出新购买的手机,拨了江母的电话,她很快接通“来茴,找你妈是吧?”她声音听起来,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江铭晟呢?”我迫切的问。 “铭晟啊,他不是今天早上去瑞士出差了吗?怎么了?他没通知你?” 我实在忍不住了,对着电话用力的咆哮:“你认为可能吗?他会为了出差而延迟婚礼吗?你们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 江母把手机递给了我母亲:“来茴,来茴,你别激动,听妈说……” “你说啊,说啊。”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珠水,一颗接一颗的掉落。 “你别胡思乱想了,铭晟真的没什么,就是单纯的出差而已。” “妈,现在连你也要骗我是吗?”哭着掐断了电话,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要骗我,我根本不可能接受江铭晟出差这样的谎言。 漫无目地的先走在大街上,我突然间不知该往哪里去,也不知该做什么,本来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本来今天我有很多要做的事,此刻,却莫名的什么都不用做了,新郎说去出差了,婆家和娘家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所有的人像是有意避着我,像避瘟神一样的避着我走到一处卖早餐的地摊前,我茫然的坐了下来,对着老板说:“给我二根油条,二个烧饼,一碗豆腐花。” “好哎。”老板爽快的答应。 在这种地方吃早餐是第一次,虽然卫生差了点,但依照我现在的心情,只适合在这里,任何一间早餐店都有可能让我喘不过气。 豆腐花送来了,油条和烧饼也送来了,白白的豆腐花上洒了几根香葱,看起来就很诱人,但我却并不觉得很美味。 不好吃也要勉强让自己吃下去,现在除了吃,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本来这个时间应该是在穿着美丽的婚纱,坐在婚车上,而不是坐在路边的早餐摊,一个人吃着油条,呵呵,没来由的觉得讽刺。 “嗳,你听说没有,今天在北川路发生了一起轿车爆炸案。” “真的啊?我没听说啊?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时间比较早,好像是凌晨五点多的时候……” 蓦然间,身后两个男人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的桌子离我并不远,所以谈话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见媒体报道?”其中一个男人表情惊诧的反问。 “听说那辆车的主人非常有钱,已经封闭了所有的消息,只有附近的居民知道!” “那你是亲眼看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我是听别人说的,听说好像是车里被人放了炸药,砰一声巨响,车子全炸毁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慌乱的站起身,冲到那两个人面前,紧张的问:“请问车主是谁知道吗?” 两个男人明显被我吓了一跳,他俩互相对望一眼,那个最先谈起这个话题的男人摇摇头说:“这个不知道……” “那车里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我继续紧张的追问。 他还是摇头:“这个也不清楚,不过车都炸了,人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砰一声,我跌坐在地上,根本不敢把这件事和江铭晟联想到一起“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们两个人惊慌的站起身,伸手想扶起我,我摇摇手:“没事。” 其中一个人冲另一个人说:“咱们还是走吧,别惹什么事非。” 两个男人放下早餐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我颤抖的拿出手机,再次拨了江母的电话,这次她接听的时间拖的有些长。 “来茴,怎么了?” “阿姨,你……你告诉我,是不是铭晟……出事了!”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哽咽着问她,眼泪拼命的压抑着,压抑着。 电话里传来的沉默,终于让我彻底的崩溃了,啪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我放声大哭,路边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我,卖早餐的老板不停的问我:“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姑娘你这样哭影响我生意啊!姑娘你换个地哭行不?” 地上的手机隐约可以听见江母的呐喊:“来茴,来茴,你听我说,来茴,你怎么不说话了……” 脑海里幻想着轿车被炸毁的情景,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车里的人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希望,江铭晟已经不在人世了吗?他已经不在了吗我捂着胸口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心碎欲绝,耳边是他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除非我死,否则我一定会娶你。” 第191章:噩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窃窃私语:“耶,这不是前段时间电视上被包养的情妇吗?” “对啊,怎么哭成这样?不是传说今天要嫁给那个大款的么?” “可能被抛弃了吧,真是可怜啊,做了这么久的情妇,好不容易以为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又落了这个下场……” “豪门那是那么容易进的,要是那么容易谁都可以进了!” 不管别人怎么议论我都没有关系了,比起江铭晟的噩耗,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心里一直在绝望着,已经不敢去想江铭晟是不是还活着,当所有的痛苦在那一瞬间爆发完之后,我突然间冷静了他一定没事,他一定还好好的活着,如果他死了,早上那个电话是谁打给我的? 这么一想,我慌乱的抓起地上的手机,电话还没有挂断,我只问一句话:“江铭晟在哪里?” 江母犹豫了几秒,终于向我坦白:“你现在在哪?我让老马过去接你。” “不用,你就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打车过去!” “第一人民医院……” 迅速收起凌乱的心情,我拦辆出租车直奔人民医院,原来江铭晟果然出了事,他竟然还瞒我,他们所有的人竟然都瞒我,拼命的压抑着悲伤的情绪,我坚信江铭晟决不会有事!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我迅速冲下车,母亲已经在等我,她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安抚的说:“铭晟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既然只是受点皮外伤为什么还要瞒我?难道非要人死了才让我知道吗?”我控制不住情绪冲母亲发了火,随即向医院大门冲了进去。 找到江铭晟病房的时候,我刚想推门闯进去,江母一把拉住我:“来茴,医生说铭晟需要休息一下,等会醒了再去看他好吗?” 我止住脚步,扭头问江母:“他很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然后小腿有些骨折而已。”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母为难的低下头,用手指了指病房,诺诺的说:“铭……铭晟不让说。” “怕我担心?”我反问。 江母点头,我冷笑一声:“那现在我就不担心了?我刚在外面哭的像个傻子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她为难的望着我:“别生气,我不是告诉你了嘛,其实我也觉得不该瞒着你,谁让我这个儿子那么爱你,他说你刚受过惊吓,不想让你再担心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紧紧蹩眉:“难道铭晟的车里真的被人放了炸药?” “耶,你怎么知道?”江母疑惑不解。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听别人说的!”视线移向病房的门,我真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应该是昨晚放在了车子底部,所以没有人知道,幸亏铭晟中途下车接了个电话,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他下车了?他没有在车上是吗?”我突然间松了口气,一颗悬挂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是的,那时候刚好他接了个电话,车里信号不好,所以他下了车,但还是受了些冲击,受了点轻伤。” 谢天谢地我从来没有觉得上帝仁慈,这是第一次,仅有的一次。 哪怕我和江铭晟分开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好好的活着,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也别担心,铭晟已经安排人在查,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放炸药的人死定了!” 心里闪过林默的影子,难道真的是他所为吗?他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应该不会傻到自毁了前程“来茴,你在想什么?”江母见我一直不说话,似乎在沉思什么,就拍了拍我肩膀。 “没什么,我在想放炸药的人是谁。” 母亲走了过来,她把我拉到一边,悄声说:“来茴,我真没想到,你跟着铭晟会有这么多危险,你前两天才被人绑架,现在铭晟的车又被人放了炸药,我看要不……” “妈,你想什么呢?”我打断了母亲的话,心里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 “我跟着江铭晟风风雨雨几年都过来了,现在我会怕什么?而且人在做天在看,如果我们真的是命薄的人,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两年前我就以为自己挺不过来,现在我依然好好的站在这里,虽然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最起码还活着,江铭晟也是一样,在最危险的时候他侥幸躲过一劫,正是说明了天无绝人之路。 “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和铭晟在一起,我的意思要不报警吧?” “……” “你和他那么相爱,能走到一起本来就不容易,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分开,我只是担心你们一直被人谋害,无论是失去谁,都是不能承受之痛。” 我抱住母亲,长长的叹口气:“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了。” 如果这件事是林默所为,等江铭晟好了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悬崖勒马,如果不是林默所为,那么这个凶手也必然逍遥不了几日,江铭晟不会让他好过。 一直等了四个多小时,中午护士说可以探望病人了,我第一个冲进病房,江铭晟看到我的时候,眼里异常震惊,他把视线移向身后的两位母亲,似乎责备她们告诉了我。 我站在病床前,盯着他脸上的一些擦伤,还有绑着石膏的右腿,久久说不出话。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很长时间,终于被江铭晟打破了,他露出一惯温柔的笑:“来茴,你来了……” 我没有回答这句根本就不需要回答的废话,而是愤怒的质问:“去个瑞士去成这样,遇到恐怖组织了吗?” 他盯着我一脸怒意的表情,伸手拉住了我:“也没什么事,所以不想让你跟着担心。” 我一屁股坐在病床边,委屈的说:“都住院了还瞒着我,我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我是想等两天再告诉你,你这两天受的惊吓够多了。”江铭晟解释。 “那你就把我当白痴吗?我会随便相信你什么劳什子工程出了问题吗?就算一幢大厦倒塌了,你也绝不会延期婚礼,这样把我当白痴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我一连说了几句太过分,江铭晟内疚的把我揽进怀里:“好了,别生气,你打我吧,打到你解气为止。” 我就算再怎么生气,面对病床上的江铭晟,也不可能真的打他,狠狠的抱住他,我什么也不说,江母和母亲带上了房门,把空间留给我们,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我痛心的说:“为什么想跟你结个婚就这么难……” “别难过,江太太。”他戏谑的安慰,我一拳头砸在他胸前:“都什么时候了,还刺激我!” 他扳住我的肩膀,收起脸上的戏谑,正色道:“昨天我就说了,不管今天的婚礼能否如期举行,你都是我的妻子。” 心里掩饰不住的感动,脸上还是委屈的表情:“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戒子在身上吗?”他问。 我点点头:“在,怎么了?”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了锦盒。 江铭晟接过去,打开锦盒拿出戒子,用眼神示意我伸出手指,我愣着没动,他直接抓起我的手要套戒子,我慌忙把手往后缩,嘴里警告他:“嗳,嗳,你不会就这样把我给圈住了吧?” “当然。” “那怎么行,结婚一辈子就一次,难道你真打算就套个戒子完事了?” “恩。” 我盯着他好看的过分的脸庞,心里委屈至极,眼一闭,手指一伸:“戴吧,戴吧……” 江铭晟真的把戒子戴上了,然后吻了吻我的手背,笑着说:“新婚之日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跟上断头台似的,一脸凄苦?” 低下头,盯着已经戴上象征已婚的戒子,忍不住嘟嚷:“哪有人结婚在医院里的,这叫什么结婚嘛。” 他听了我的话,只是笑不作声,于是我把视线移向他,很真心的说:“就算你受了打击,也不能如此亏待我,好歹也要说句以后补我婚礼什么的吧?” “好,我考虑一下。”他打了个哈欠。 我震惊的盯着他,然后伸手去褪戒子:“那我也考虑一下。” “别动……”他制止我:“这个拿下来可不吉利。” 征征的望着他,听到不吉利三个字,我马上停止了动作,把戴好的戒子举到眼前细细观察,江铭晟柔声问:“好看吗?” 我看了半天才回他一句:“好看……我的手。” “……” 我看他闭目不语,就凑近了问他:“江铭晟,你对我很无语吗?” “还行。” “那你怎么不说话?” “饿了,没力气说。” 我恍然大悟:“早说呀,我现在回家给你熬粥。” 他指着桌上的手机:“拿给我。”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拨了个号码,然后说:“戴言,开车到医院。” 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没下文了,我疑惑的问:“叫他来做什么?” “送你回去。” “我打车就行了……” “我不放心。”他霸道的瞪我一眼,我只好闭嘴。 “对了,你早上出事,戴言怎么没事?”他不是江铭晟的司机吗?我疑惑不解。 “早上我自己开的车,本来想去看一下婚礼现场的布置情况,谁知道会这样。” 我松了口气,幸好戴言不在,不然他此刻肯定命丧黄泉了,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能够代替严无常的人,我比江铭晟还不希望他出事。 十五分钟后,戴言来了,江铭晟让他送我回海边的别墅,他点头:“好的,季小姐请……” 第192章:江太太 “以后叫她江太太。”江铭晟强调。 戴言愣了愣,我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他马上会意:“哦好,江太太请……” 就这样,我寒酸的成了江太太,没有鲜花掌声祝福,除了一颗价值连城的钻戒,婚纱都没试穿一下,真心的说,太伤心了到了海边的别墅,我迅速淘米煮粥,折腾了一个小时后,才重新坐上戴言的车,再次赶往医院。 “累吗?江太太?”戴言笑着问。 突然间从季小姐变成了江太太,对于称呼上我还真有点难以适应。 “累倒是不累,就是挺遗憾的。” 他知道我遗憾的是什么,他和严无常一样会洞悉别人的心情,但他比严无常会说话多了。 “别遗憾,江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就算今天婚礼没举办成功,那也是早晚的事。” 我点点头:“谢谢。” “江总对你真是够痴情,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男人,反正我是做不到……” 呵呵,我笑了笑,挺欣赏他的坦诚。 “任何好男人都是从坏男人修炼过来的,你现在做不到,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让你做到的女人,将来若是遇到了,自然而然,你也会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那照你这么说,江总以前是坏男人?”他貌似挺不可思议。 “怎么?他没跟你提过?”想起之前在海边的那一晚,见他俩像朋友一样的聊着心事,还以为江铭晟什么都跟他说了呢,原来,他并不是完全清楚。 “没有,我充其量不过是江总的司机,哪敢打探他的隐私。” “是吗?”我质疑的笑笑:“听你和江总说话的语气,可一点不像上下级关系。” “比如呢?”他从反光镜里看我一眼。 “比如……”我想了想:“有哪个司机敢跟老总说:你真是给我们男人做了个不好的榜样。” 他一下子愣住了,手掌往方向盘上用力一拍:“原来那天晚上江总看到的人真是你啊?” 我笑着点点头,他震惊的问:“可是你怎么听到的?我明明没看到附近没人?” “这个是秘密。”我笑着停止了话题。 到了医院,江铭晟已经睡着,我把粥放在桌边,然后坐在那里等着他醒来。 等着等着,自己反倒也跟着睡着了,一觉醒来,江铭晟正温情脉脉的凝视着我,我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赶紧打开保温杯给他盛粥。 “来茴,你看起来好像很累?”他问我。 “不累啊,就是有些犯困。”我如实说。 “不累就好,我最怕你会辛苦。” “看我给你煮粥,就开始说好话了是吧?”我讪讪的笑。 “不是好话,真心的。” 坐在椅子上,江铭晟伸手要接我的碗,我一巴掌给他拍回去:“张嘴。”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这样我不太习惯。”他又伸出手。 “既然已经给人家戴上戒子了,还说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话,别太伤我心我告诉你。” 江铭晟笑笑,不再说话,而是张开了嘴。 他或许真的饿了,一口气吃了一整碗,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饱了。”他点点头。 “再来一碗。” “真的饱了。” “那就半碗?” “可能吃不下了。” “能吃多少吃多少。” 他可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勉强他吃,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撑死他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吃下了半碗,拿着餐巾纸擦擦嘴,准备说话了。我连忙拦住他“别说了,江铭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说说看。”他眉头一挑。 “你想说……”我清了清嗓子:“来茴啊,假如我这只腿要是废了,你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吧,那枚钻戒就算留个回忆了。” “……” “我现在伤成这样子,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要你,我实在没办法。” “……” “虽然很难再找到像我这样财貌双全的人,但你要记住,人生不能为一时美色所惑。” “……” “记住我说的话啊,我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你懂的。” “……” 我拿起桌边洗好的苹果,用力咬了一口:“你想说的,是不是就这些?” 江铭晟看着我,淡淡地说“我对你真的彻底无语了……” 江铭晟的腿只是骨折,所以并不需要在医院住多久,一个星期后,他出院了,住在海边的别墅,我每天细心的照料着。 母亲回了滨海,尽管我泪眼婆娑的挽留,她还是执意要等到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再来。 其实江铭晟的腿没恢复好也不是坏事,我们可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呆过一整天,他是事业型的男人,不会把太多的时间放在儿女情长上,现在好了,每天躺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虽然走不了,但是和我说话的时间也有限,他坐在床上,用手提电脑远程和公司的高层开会,一开就是二三个小时,把我郁闷的简直像在听天书,于是,不知不觉又昏睡了过去偶尔睡一次两次他也没在意,睡的时间多了,江铭晟开始取笑我:“你跟猪没区别了。” “你才跟猪没区别。”我狠狠的瞪着他:“你晚上都是谁照顾的?” 江铭晟无语的摇头:“就前晚让你给我倒了一杯水,你竟然说了两天,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晚上多么的辛苦……” 打了个哈欠,我慵懒的说:“我晚上是很辛苦啊,你那个腿又不能碰,我总是担心会踢到你,所以几乎整夜都没睡。” “那你没睡都在做什么?”他问我。 “我要做的事很多啊,看看你的被子盖好了没有,看看有没有蚊虫叮咬你,再看看你有没有做恶梦,还要注意你有没有梦游……” “……” “你又对我无语了是不是?”我笑着用手圈住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季来茴,你就看准了我现在不方便是吧?”江铭晟俊眉拧在一起,恨不得一口吞了我。 “是啊,你怎样?”我得寸进尺的挑衅他。 他一个用力,把我摔倒在床上,一只手压住我,力道大的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真是给了阳光就灿烂,我要不让你尝尝苦头,你就不知道太阳为何从东边出。” 我刚想尖叫,房门被人敲响了,江铭晟只好放开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我走过去开门。 “陈妈,有事吗?” “季小姐,我想跟你和江先生商量件事。”她微微低头。 “哦,好。”我愣了愣,马上请她进来。 她走到床边,对着床上坐着的江铭晟开口:“江先生,真是抱歉,我……我……” “没关系,有什么事尽管说。”江铭晟笑了笑。 “我可能要走了……” “走了?去哪?”我惊讶的望着她。 “最近感觉身体越来越累,毛病也越来越多,所以想回去安享晚年了……” 看着陈妈憔悴的脸庞还有头上新增的白发,我没来由的一阵心酸,走到她面前紧紧的抱住她:“好,我同意,谢谢你照顾了我几年。” 陈妈声音也哽咽了:“季小姐,能照顾你是我的荣幸,我祝你和江先生白头偕老!” “你也要长命百岁,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再去把你接过来。” “好,我期待着。” 陈妈把视线移向江铭晟,等着他同意,毕竟她是江铭晟特意请过来照顾我的,没有他的首肯,她还是不放心就这样走了。 江铭晟点头,然后拿出手机给戴言打了个电话:“帮陈妈预订一张飞往F市的机票。” 挂了电话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让我拿给陈妈,她不肯收,说这些年给的钱够多了。 “你照顾来茴这么久,这只是一点心意,收下。”江铭晟的语气总是肯定的不容人拒绝,感激的点点头,陈妈接了过去。 一想到陈妈要走,而且这一次是再也不回来了,心里像少了什么一样,毕竟在那最难熬的几年里,是她陪着我一天天的走过来。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江铭晟实在被我折腾的受不了,就搂着我说:“怎么了?有心事?” “陈妈走了,我觉得挺舍不得。” 他笑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何必这么伤感。” “我觉得你特没良心。”仰起下巴,甩了一记大白眼给他。 “为什么?” “因为陈妈是个佣人,所以她走了你就不难过是吧?那我当初离开的时候,你怎么不坦然的告诉自己,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呢?” 江铭晟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怎么说话的,陈妈走了不舍放在心里就好,难道你还要我一个男人茶饭不思才满意?而且你怎么能把自己和陈妈相提并论,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我揉了揉被他拍过的地方:“你这是在家庭暴力吗?”我反问他。 “是要来点暴力的了,不然你愈发的嚣张。” 他伸手去解我睡衣的带子,我马上制止:“不行,你的腿不方便!” “又不需要用腿,没关系了。” 他继续拉扯,我又阻止:“那也会影响到腿的呀,你总不能不动吧?” “我会小心一点了,禁欲太久对身体不好。” 噗……我忍不住大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谬论。 江铭晟成功的扯开了我的睡衣,然后俯身亲吻我,刚开始的时候我默默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定,千万不能冲动,伤了他我就成了千古罪人。” 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了,面对江铭晟这样的调情高手,我觉得我比法海还不容易。 “……” 我起身准备洗个澡,下床的时候不忘调侃他一句:“一只腿都能这么厉害,西门庆都要对你甘拜下风了……” 第193章:肚子疼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铭晟正坐在床边抽烟,我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十分不悦的质问:“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身体都没康复就开始抽烟!” 他笑笑:“偶尔抽一支有什么关系。” 脑筋一转,我意味深长的盯着他:“记得上次你说香烟是寂寞的替身,难道你现在很寂寞吗?” 他迅速摇头:“怎么会,有你在身边我怎么可能会寂寞!” “知道就好!”瞪了他一眼,我一骨碌钻进被窝里,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夜里,肚子隐隐有些疼,我拉了拉江铭晟的胳膊,轻声的说:“铭晟我肚子疼……” 他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惊醒,然后温柔的问:“怎么了?吃坏什么了吗?” “应该没有,我和你吃的是一样的啊。” “要不要去洗手间?”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有要排泄啦,就是有隐隐的痛,也不是很强烈的那种感觉。” 江铭晟伸手按亮了床头的灯,然后盯着我问:“很难受吗?我打电话把江公馆的家庭医生叫过来?” 我皱了皱眉:“不用了,也不是很难受,天亮再说吧,三更半夜的别折腾人家了。” “要是很痛就跟我说。”他重新躺下来,然后把我的头放在他的胳膊上,一只手轻揉着我的腹部,被他揉着揉着真的好了许多,但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铭晟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仰起头,不想让他太辛苦。 “没关系,你睡不着吗?” “好像是的……” 他想了想:“要不要听故事?” “又是安徒生童话吗?” “恩。” “好吧……”其实相比于听故事,我更喜欢听的是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迷人的磁性,让人不知不觉就沉醉于其中。 江铭晟真是一剂很好的安眠药,天然安全效果好。 早上陈妈来敲门跟我们告别,我穿好衣服感觉肚子还是有些痛,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一直把陈妈送上了戴言的车,等我转身想上楼的时候,感觉肚子疼的更厉害了,根本就挪不动步。 我捂着肚子蹲下身,江铭晟见我迟迟没上楼,就支撑着跳到阳台,往下一看刚好看到我蹲在地上,他立马紧张的呐喊:“来茴,你怎么了?” 我虚弱的仰起头,吃力的说:“肚子疼……” “怎么又痛了?你别动,我马上下去!”他慌乱的要转身。 我一听他要下来,马上咆哮:“发什么神经!你的腿怎么能下楼,你赶紧回床上躺着,我蹲一下就好了” 可是窗边已经没有了回应,我担心江铭晟真的会下楼,便强忍着痛努力站起来,刚没走两步,腿一软又跌坐在地上。 “来茴!来茴!”江铭晟单腿扶墙跳了过来,我望着他吃力的模样,心疼的质问:“不是让你不要下来吗?” 他拿出手机,迅速打了个电话:“妈,快把李医生带过来,来茴不舒服” 就只说了这一句话,他单腿跳到我面前,结果一个站立不稳,砰一声摔在了我旁边,顿时整张脸痛的扭曲。 “铭晟,压到腿了吗?是不是很痛?”我简直又气又心疼,伸手扶住他,忍不住训斥:“让你不要下来了嘛,帮不了忙倒还成了我的负担。” 他抱歉的望着我,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了,为什么肚子会疼呢?” “我没事,你呢?”我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检察他的右腿,感觉没有家佣的日子真是太痛苦了江母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和江铭晟都坐在地上,她和老马还有带来的医生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江铭晟不悦的喊了声:“妈看什么呢,没见来茴在地上坐着吗?” 江母这才反应过来,迅速走到我面前:“来茴,哪里不舒服,一边拉起我,一边替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老马和医生也扶起了江铭晟,进了客厅后,医生询问江铭晟:“她哪里不舒服。” “说是肚子疼。”江铭晟指了指我的腹部。 李医生走到我面前,简单的问了几句,然后就给我注射了一剂针水,过了一会肚子竟然奇迹般的不疼了。 “好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恩不疼了。” 他若有所思,然后让我伸出胳膊替我把起了脉。 盯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我有些想笑的冲动,这都什么年代了,跟古代宫廷里的御医倒是挺像的,还弄什么把脉,也太老土了一点过了几分钟,他问我:“季小姐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蓦然间一愣,想了半天才诺诺的说了句:“我忘记了……” 我话音刚落,江母震惊的站起身:“难道她……她怀孕了吗?” 江铭晟一双深邃的双眸更是震惊,缓缓的移向我:“来茴,你怎么能连这个都忘了?” “那我每天要记的事情太多了啊。”委屈的低下头,我的天哪,怀孕了吗? 李医生从随身携带的医疗箱里拿出一盒验孕棒,指着上面的说明对我说:“按上面的流程,去验一下。” 我颤抖的接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洗手间。 一边打开验孕盒,一边讽刺:“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是第一次测试这玩意。” 说明很简单,当我把验孕棒放进尿液盒,竟然心情和少女一样开始羞涩不安,闭上双眼等着结果,明明要不了几分钟,我却等的差点睡着,直到门被敲的咚咚响,我才惊诧的睁开眼,把验孕棒往上一举,和视线平行妈啊,上帝啊,苍天啊,真的怀孕了,两条红线赤裸裸啊清晰晰这下完蛋了,我都还没结婚呢,我怎么能怀孕!我这不成了未婚妈妈了吗? 咚咚……“来茴,好了吗?”江母在外面催促。 我无力的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扔进垃圾筒,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江母紧张的询问:“怎么样?什么结果?” 我没有说话,而是往沙发边走,她继续追问:“到底怎么样你说个话啊?真是急死人了!” 长长的叹口气,我回过头悲哀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阿姨,我和你一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我……”江母满头雾水的用手指着自己:“什么和我一样?” 看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坐到沙发上,对着李医生说:“是怀孕了。” 江铭晟震惊了,江母也震惊了,他们异口同声:“真的吗?” “……”真是难得见到这对母子如此有默契。 “来茴啊,你怎么能和我一样呢?我儿子比他爸强一百倍都不止!他的责任心世上都少有。”江母紧张的走过来抱住我,总算反应过来了。 江铭晟激动的刚要站起身,李医生大喝一声:“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顿时,满室哗然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母,她疑惑的询问李医生:“怎么了?谁过分了?” 李医生缓缓站起身,指着我和江铭晟说:“你们俩,昨晚做什么了?” 我顿时一颗心砰砰乱跳,脸更是红到了脖子,心里苦闷的想:“这医生怎么这样啊,我们晚上做什么管你屁事……” “有什么问题吗?”江铭晟沉着的问。 我盯着他脸不红心不跳的从容模样,又是一番纠结,果然男人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是无耻的。 “不是我说你们年轻人,异性相吸也要有个度,怎么能贪图一时之乐,而纵欲无度呢?特别是男人,要懂的克制,没出事还好,要是激情过度出了事,导致孩子流产怎么办?” 我深深的唏嘘,这是什么医生啊,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偷偷用眼撇了撇江铭晟,本以为以他的脾气这个李医生要倒大霉了,哪知他根本不生气,反而还歉疚的说:“以后我会注意……” 我对江铭晟态度上的改变还没来得及适应,那个李医生又把矛头指向我:“还有你,看年龄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怎么能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而且身为一个女人,怎么能不记得自己月经的周期?你这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不仅对自己不负责,更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倒抽了口冷气,还是头一回被人家训斥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这医生是不是太奇怪了,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的?这种事心知肚明就好,干吗要说出来让人家难堪呢?真是太过分了,江铭晟也过分,竟然任由这个医生把我说的无地自容! “达令,年轻人不懂事,就别责怪他们了。” 江母笑着走到李医生面前,一只手还搭在了他的肩上,我惊呆了,语无伦次的说:“达……达……达令?” 视线移向李医生,他严肃的面孔没有因为江母的一句达令有丝毫的尴尬,反倒是左手握住了江母的右手,我彻底震惊了。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李医生和江母有一腿?可是江铭晟不是最不能接受他母亲和别的男人接触的吗?怎么现在一点反应没有,反而还对李医生的训斥充满内疚? 蓦然间,我觉得我脑子里被塞进了十万个为什么“刚才我已经给你打了一剂黄休酮,这一盒维生素E记得每天吃两颗,对保胎有好处。” 李医生直视着我,我伸手接了过来,尽管刚才被他说的一肚子火,但在没弄清楚他和江母的关系前,只能憋屈的说了声:“谢谢。” 他拎起医疗箱站起身,谢天谢地他终于要走了,我拉住江母的胳膊刚想问她和这个李医生什么关系,医生又开口了:“记得要节欲,二个月后到我的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第194章:怀孕 “好,知道了。”我没回答,是江铭晟回答的,我已经无语了死死的拽住江母的衣袖,待李医生走出去以后,我马上质问:“阿姨你和李医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他是我达令啊!”焦急的想要追出去,奈何我的发问才刚刚开始。 “他为什么是你达令?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我先送他回去,晚点再来找你详谈一下怀孕的事!”挣脱了我的手,她向门外飞奔过去,嘴里还夸张的喊着:“达令……等等我,等等我……达令。” 我望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感叹,真是意外的让人受不了,刚想回头质问江铭晟,他一只腿已经跳到了我面前,然后,用力揽我入怀,兴奋的说:“来茴,我们终于有孩子了,终于有孩子了!” 我郁闷的抬眸:“高兴过头了吧?你没听到刚才那个李医生把我们说的多难堪吗?” “他那个人就是比较直接,心肠不坏。”他笑着说。 “是不是太直接了一点,也得给我们留点面子不是?还当着你***面说,真是难堪死了……” 我把脸埋进江铭晟的怀里,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衣领,恨不得勒死他算了。 “我妈又不是外人,他的目的总是好的。” 惊诧的仰起头,我盯着江铭晟俊美的脸庞,十分不解的质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理解人?我都觉得有点不认识你了……” 他唇角扯出好看的弧度,一句话解释所有:“也许我没变,只是我今天太高兴了。” “婚礼……”我小小暗示了一下。 他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肯定的说:“这个你尽管放心,我是绝不会委屈了你。” 灿烂一笑,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等我腿好了,延期的婚礼会照常举行,然后我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带你环游二十四个国家。” 二十四个国家,那得要多长的时间,看来江铭晟已经下定决心把一生都奉献给我了,心里美滋滋的想。 “对了,你妈是不是和李医生有什么关系啊?你听到没有,她竟然喊他达令,而且还当着我们的面,两个人的手都握在了一起!” 江铭晟坐在了沙发上,镇定的点头:“是有关系。” “什么关系?”我迅速坐过去,迫切的想知道。 “好像是情侣关系。” 盯着他平静的脸庞,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诺诺的问:“那你不反对了?” “恩。” “为什么?” 江铭晟很不喜欢被别人如此问个不停,他用指弹了弹我的额头:“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吧,怀孕了竟然都不知道。” 我确实忘记了自己大姨妈上次是什么时候,那是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怀孕的事,跟着江铭晟这么多年,这种事我什么时候需要操心过“就回答我最后一句行吗?”我央求他。 “哪句?” “你为什么不反对你妈处对象了?” “有你在,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与其以后你东奔西跑的张罗,倒不如现在从容接受。” 江铭晟的话让我短暂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原来,他还记着我给他妈找对象的事“对了,你和林美琪是孪生姐妹是吧?” 我疑惑的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你母亲有这种基因,你怀双胞胎的可能性是不是也很大?” “……”原来他还惦记着相儒以沫呢。 “我更担心的是我以前的病,会不会遗传……”黯然的低下头,心里十分的纠结。 “别胡思乱想,你的病早好了,医生那时候都说没问题,你还担心什么!” 江铭晟用力抱住我,不希望任何不好的念头影响我的心情。 一个星期后江铭晟的腿终于康复的差不多了,某天下午,戴言来找他,我这才意识到江铭晟一直在查车子被放炸药的那件事。 心里不免一阵担忧,如果真的是林默放的该怎么办?江铭晟一定不会放过他,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吗? 戴言坐了一会就走了,待他走后,我假装随意的问:“如果查出谁是凶手,你会怎么处置?” 江铭晟冷冷的说:“死路一条。” “是不是太严重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我紧张的提醒他。 “杀人不一定要见血,现在我已经查出绑架你的人和放炸药的是同一个人,光这两条罪状,我就可以让他一辈子出不了监狱的门!” 慌乱的低下了头,我轻声说:“还以为你要杀人呢。” 江铭晟冷笑一声:“如果我让人暗地里把他解决掉,神不知鬼不觉,但我不会这么做,这样做太便宜了他,我要让他永远活着,但却从此失去自由!” 心里异常的难过,他既然已经查出了两件事为同一个人所为,那就说明炸药真的是林默放的,就算江铭晟还没有查出那个人是谁,但是也不会太久了“查出是谁了吗?”我诺诺的问。 “没有。”他淡淡的凝视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晚上,躺在床上我再次失眠,脑子里回想着和林默在一起的那四年,那是一份纯真的感情,只是太过遥远了,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发生过的事。 现在的林默,总是让我失望的。 拿出手机,我拨了林默的电话,提示已关机,看来他是故意不想让别人联系上。 江铭晟今晚有应酬,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我犹豫了片刻,决定给林默留个言:“如果开机了,请回复我,江铭晟车上的炸药真的是你放的吗?” 长长的叹口气,我并不期望他会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如果他真的回答是,我想过去的林默在我心里就彻底的死了! 连着那一份纯真的初恋,一起灰飞烟灭尽管我不想看到江铭晟所说的那个结果,可是我也不能忽略,如果江铭晟当时没有下车,后果又会是怎样? 心里唯一的期盼,就是炸药的事并非林默所为,那么绑架我的事,我只当他是一时迷茫,是可以原谅的过错,其它的,也就超出了我原谅的范围。 生活,总是残酷又现实的自从被江铭晟包养的绯闻闹出来以后,我就把爱奇瑞的工作辞了,实在没有办法面对那些女人异样的眼神和无休止的盘问。 本来是想休息一段时间继续回到律师行业,如今突然间怀孕了,这个想法也只能 暂时搁浅。 洛慧打来电话时,也正是我最无聊的时候,江铭晟又出差了,这次我都忘记问他去了哪个国家,他只说回来后一周内举行婚礼。 “来茴,最近怎么这么安静?”洛慧开门见山的一问话,让我想起我们是好久没联系了,主要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 “见面再说了,你在哪?” “我们老地方见吧?”她提议。 “好,老地方见。”挂了电话,我迅速收拾了一行装,打车去了天一路星巴克。 洛慧已经先我一步到达,她的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看来对乔楚飞似乎真的已经不再有期待。 “来茴,这边。”她老远冲我招手,我笑着走过去。 “你怎么看起来瘦了不少?”洛慧关切的询问,目光直视着我的脸庞。 “最近吃不下。”我皱了皱眉,想起吃什么都反胃,心里真不是滋味。 “和乔楚飞还有联系吗?”她假装随意的问了句。 “没有,你呢?” “也没有。” “要不现在打个电话给他,一起聚聚吧?”我征询。 “还是不要了,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摇了摇头,眼神还是有些放不开。 “大家总归是朋友嘛,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干吗弄得跟绝交似的。” “或许人家也不想跟我们再有瓜葛。” “他不是那样的人,其实他人挺好的。”我安慰洛慧,心里明白她其实是那一晚被乔楚飞伤了心。 “你烦死了,随便你……”见我执意想叫上乔楚飞,她终于懒得再坚持。 我迅速掏出手机,给乔楚飞打了个电话,二十分钟后,他也赶来了。 “嗨……”还没走到位子旁,他就开始跟我们打招呼,表情很是自然,完全像是忘记了我们三个人复杂的心理。 “好久不见啊。”我笑着开口,对于他,心里永远有的只是友情。 “是啊,最近我公司太忙,人手不够,让你来你又不肯,不够义气。” 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打量洛慧,洛慧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不再有以前的局促和不安,而是随意的翻着手里的一本杂志。 她,是真的不再把视线停在乔楚飞身上了。 “你们喝什么?”乔楚飞问。 放下杂志,洛慧淡淡的说:“焦糖玛奇朵。” “橙汁。” 一听我喝橙汁,他们两人同时把视线移向我,有些不可思议“不喝卡布奇诺了?”洛慧问。 “什么时候改喝橙汁了?”乔楚飞问。 “戒咖啡了。”我神秘一笑。 “为什么?”他俩异口同声。 “耶,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我暧昧的盯着他俩。 洛慧别扭的把视线移向别处,乔楚飞则尴尬的叫来了服务员。 “焦糖玛奇朵,蓝山,还有橙汁。” 气氛因为我的一句话,瞬间就尴尬了起来,为了打破沉默,我兴奋的提议:“下午我们去太福山逛逛怎么样?” “下午我还有事。”不用猜,也知道这话是谁说的。 我把视线移向洛慧,语重心长的说:“难道忘记了我们大学时的约定了吗?” “约定?”她有些晕乎乎。 “那时候我们不是说过,十年后要是还没有结婚,就相约到太福山烧香祈祷吗?” 第195章:太福山烧香祈祷 “祈祷什么?”乔楚飞好奇的问了句。 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祈祷尽快可以找到真命天子啊!” 这么一提醒,洛慧总算是想起来了,那可是很多年以前,我们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无意间说的一句话,此时要不是想起了洛慧感情无枝可依,我也断然不会还想的起。 见她已经有所犹豫,我又继续怂恿:“听说太福山现在比以前更灵了,前段时间碰到咱班一个女同学,说去那里求子竟然成功了呢!” 乔楚飞笑笑,或许男人都觉得,只有女人才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那好吧。她终于被我怂恿成功,点了点头。 “一起去没问题吧?”我又把视线移向乔楚飞。 “我要说有问题,你还了得?” 默契的笑笑,其实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友谊,真的非常难得。 出了星巴克,我们坐上乔楚飞的车,直奔太福山。 太福山是属于郊区,离B市还是有些距离的,路面也不算平坦,我的胃很快就开始翻滚“停车,停车。”我赶紧捂住嘴,冲乔楚飞喊道。 他把车停在路边,我推开车门冲出去,干呕了半天,洛慧在一旁紧张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晕车。”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我们继续前行。 结果没到五分钟,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我再次捂住嘴,嚷着:“停,停……” 这下乔楚飞和洛慧有些受不了了,他俩一人站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好半天才问:“你不是晕车吧?”洛慧的声音。 “你又不是第一次做我车。”乔楚飞更郁闷。 直起腰,我凝视着他们俩,无奈的说:“我怀孕了……” “什么?”洛慧震惊的睁大双眼:“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才知道没多久。” 乔楚飞重重的叹口气,绝望的说:“看来注定我是彻底没希望了。” 洛慧听了他的话,扔了一记白眼给他,转头问我:“那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去?” “当然要去,都走到这了。” 重新做回车里,艰难的忍受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终于坚持到了太福山。 “来茴,你能走吗?不能走让乔楚飞背着你。” 下了车,洛慧紧张的询问我,我笑笑:“那有这么脆弱!” 我们三人走了大概十五分钟,终于抵达了山顶,山上还是有不少的游人,以及各式各样的地摊,卖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你要不要进去?”洛慧冷冷的询问乔楚飞,手指着太福庙大殿。 他别扭的摇头,笑着说:“我又不用急着嫁出去……” “切。”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洛慧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大殿内气氛异常的肃静,可以让人感受到一份超尘的清净与安详,生起一份庄严与宁静的心,我俩跪在佛像前,虔诚的膜拜,虽然我不知道洛慧许的是什么心愿,但我知道,一定与乔楚飞有关。 关于我的心愿,永远都是那一条,和江铭晟执手一生,幸福终老。 出了大殿,乔楚飞调侃:“香也烧了,佛也拜了,这下是不是我要等着收两份喜帖了?” 我用胳膊拱了他一下,还真是可恶的家伙,明知道洛慧对他的心,还当着神的面说这种没良心的话,怎么就不怕遭天谴! 我们三人沿着热闹的山路往前走,沿途洛慧买了很多小玩意,我则陷入了沉思,想着多年前一个人来这里的情形。 那个算命的瞎子还会在这里吗?已经快五年了,估计他早就不在这了,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毕竟那时候的他就已经十分苍老。 眼神一直在寻找,即使没有希望,也不放过任何一张陌生的面孔。 “占卦了……占卦了……” “前世今生,命中注定……” “姻缘,事业,健康,皆可一算……” 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我激动的穿过人群,把视线移过去,奇迹般的,五年后的今天,我竟然还能看到他。 他的双眼还是紧闭的,面前还是放着一张八卦图,图上方写的也仍然是那八个字:“前世今生,命中注定。”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我凝视着他,皱纹愈发的多了,头发愈发的白了,声音也愈发的微弱了。 “你想算命?”洛慧见我站着不动,好奇的询问。 她话音刚落,乔楚飞又补充了一句:“别相信这些迷信,都是骗人的。” “就是,咱们还是往前走吧。”洛慧附和,并且拉住我的胳膊。 我挣扎了一下没有挪步,目光仍然停留在占卦先生的脸上,是不是骗人的只有我最清楚,也许当年他说的那些话真的只是巧合,但事实上,确实都被他说中了,这一点,无可质疑。 我缓缓的向前走,洛慧和乔楚飞郁闷不解的跟了过来,我停在占卦老人面前,轻声的说:“先生,原来你还在这里。” 他愣了愣,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沙哑的问:“小姐,要占卦吗?” “多年前你已经替我预知了前世今生,今天,我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洛慧惊诧的瞪着我,乔楚飞也觉得很神奇。 “呵呵,小姐你可是第一个回来跟我道谢的人。”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了一抹苍老的笑。 “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只要还活着,就会一直在这里,用有限的生命,为更多的人预知未来,才不枉人世走一趟。” 我欣慰的笑笑,从包里拿出五百元钱,然后递到他手中:“你好好保重,因为有很多人需要你。” 说了句再见,我带着失落的心转身走了,刚没走几步,他叫住了我:“小姐,等一下。” 我回过头:“怎么了?先生。” “我不能白收你的钱,你过来我给你一样东西。” 迅速走向他,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上面正反绣着两个字:“平安,幸福。” “这是我妻子活着的时候绣给我的,我们曾经深深的相爱,现在我把它转赠与你,也希望你能和你心爱之人,相爱一生。” 我接了过来,感觉的说了声:“谢谢。” 亦步亦趋的往前走,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占卦先生,他继续吆喝着帮人占卦,这个世界上相信他的人太少了,能回头再说谢谢的人,更是少之有少。 不是每个人,都有一颗感恩的心。 天黑前,乔楚飞把我送到了海边的别墅,然后又继续送洛慧。 我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真心的希望这一段有时间限制的路途,可以给他们两人感情上的进步。 打开门刚坐到沙发上,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我:“来茴,来茴……” 好像是江母的声音,我走了出去,果然是她,她一见到我就夸张的扑过来:“我的好媳妇,请原谅你的婆婆这几天没来看你!” “不敢当……”我没好气的笑笑。 “晚饭吃了没?”她亲切的询问。 “吃了,和朋友玩了一下午,吃好晚饭才回来的。” “哦,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她不怀好意的挑眉。 “都有。”我眼一撇:“怎么,怕你儿子不在家,我红杏出墙吗?” 她尴尬的笑笑:“怎么可能。” “我看就很可能,敢情来看我是假,来查岗倒是真的。” “再瞎说我揍你啊!”江母眼一瞪:“我是那种人吗?太伤我心了。” 进了客厅,我给她倒了杯水,她摸着我的肚子说:“一想到要做奶奶,我是即高兴又伤心……”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 “高兴的是,江家终于有后了,伤心的是,我才这么年轻就做奶奶了……” “……”果然是极品。 徐娘半老了,还遗憾自己太年轻就要做奶奶,真让我无语至极。 “对了,把李医生的事交代一下。” 我凌厉的双眼凝向她,一想到她喊的那几声达令,就忍不住浑身发麻。 “他呀。”江母娇羞的笑笑:“是我的达令。” “……”晕,又来了。 “我知道是你的达令,我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关键的问题不说,老是重复他是她的达令,受不了! “你也知道我血压高,随时都有可能会犯病,铭晟就给我找了个家庭医生,也就是李医生了,然后……就日久生情,你懂的嘛!” 哦……我恍然大悟,难怪他对母亲和李医生的奸情一点也不生气,敢情这事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他当然没立场反对了,真是个阳奉阴违的家伙,还说什么有我在,是早晚的事,切,真无语“那你准备和他结婚了?他没有老婆吗?”心里默默祈祷这个李医生千万不要有家室,或者我真要吐血了。 “有老婆……”江母又是娇羞一笑,我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她又说:“已经死了。” “……”我早该想到,江母一向是这个作风。 “那他有子女吗?他子女同意你们交往吗?” “有一个女儿,已经远嫁新加坡了,所以现在等于是一个人。”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样看来,这个李医生的条件和江母还是比较符合的。 “那你们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笑了笑:“有啊,想等你和铭晟结婚的那天,一起举行婚礼……” “不行!”把头一扭,怎么能儿子和妈同一天结婚,也太离谱了,再说那个李医生性格那么火爆,指不定婚礼当天又会说出什么雷死人的话,为了安全起见,绝不能同意江母这个提议。 “你怎么和铭晟一样啊?”她苦丧着一张脸:“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都被铭晟带坏了!” 我心里暗自得意,原来江铭晟也没有答应他妈这荒唐的要求,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表扬他一下才行! 第196章:同一天结婚 “你也要为我们着想啊,难道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铭晟是私生子?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给铭晟找了个后爸?” 江母委屈的撇撇嘴:“好啦,好啦,我死了这颗心还不行吗?” “其实李医生挺帅的。”我开始哄江母高兴:“和阿姨你真是天生的一对。” 她捂脸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然后又叹口气:“我要是二十几年就认识他,铭晟也不会没有爸爸了……” 盯着她失落的表情,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二十几年前认识李医生,那指不定儿子是谁呢! “对了,你有没有去医生详细的做个检查?” 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等一段时间吧,日子短了也看不出什么。” “孩子名取好没?”她凑近了一点,笑的很殷勤。 “还没,怎么了?” “真的吗?那我来取名吧?” “恩好啊。” “江小伟怎么样?” “……”不行! “江嘎嘎呢?” “……” “江洋?” “……”带上大盗还要威武! 江母还在兴致勃勃的继续,我却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记得她说曾在法国留过学,怎么觉得这名取的都不如人家三年级的小学生,失望啊失望门外传来车子按喇叭的声音,我一个箭步冲出去,第一反应就是江铭晟出差回来了。 到了门外看到戴言拉车门,我兴奋的奔过去:“铭晟,不是说后天才回来么?” 他下了车,上前抱住我,然后俯在我耳边说:“想你了……” 我脸一红,指着客厅说:“你妈来了,在给未来的宝宝取名呢。” 江铭晟揉了揉额头,一副很头痛的样子,我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摆摆手:“你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她取的是什么名字吗?” 我立马来了兴趣:“难道江铭晟不是你的第一个名字?” “这是我外公取的,她当时给我取的是……” 望了我一眼,他突然停止了话题:“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真累啊。” “干吗转移话题?她给你取的是什么?”已经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现在又突然不说了,简直是存心折磨人。 “没什么,进去了。”揽着我的腰,硬是把我拖了进去。 江母一看儿子回来了,非常善解人意的说:“来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早点休息哦。” 我盯着她不怀好意的表情,所有所思的点头:“恩好的,那我送你出去。” 江铭晟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我拉着江母的胳膊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她又回头冲儿子吼道:“铭晟啊,晚上悠着点,别只顾自己快活,不顾我孙子的死活” “说什么呢……”我被她一句话羞红了脸颊,果然和那个李医生是天生的绝配。 “知道了……”江铭晟慵懒的答应,我愤怒的瞪他一眼,他竟然还答应,让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出了别墅的大门,我马上问江母:“阿姨,听说铭晟出生的时候是你给取的名字?” 她笑着说:“嘿,你怎么知道呀?” “你取的啥?” “你听铭晟说的?”她眉头一挑。 我点头:“是的,你赶紧跟我说取的啥名字?”她想了想:“我给他取的名字非常的有意义,可惜他外公不喜欢,其实别人都说这个名字好,可我就不知道他外公为什么说没水平,我一直在想……” 面对江母的滔滔不绝,我急得直跺脚:“行了,行了,你就说重点吧,到底叫什么?”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卖了半天的关子才说:“江勃勃……” 噗……江勃勃?我忍不住大笑,笑的肚子都疼,用力的捂着肚子,江母吓得脸色都变了“哎哎,冷静!冷静!注意我孙子” “阿姨你真有才。”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两个脸颊笑的抽痛,终于明白江铭晟为什么欲言又止了。 “还是你有眼光,你说勃勃多好,中文的解释就是兴盛,形容有旺盛的生命力。多好是不是?” “恩!恩!好,非常好”我配合的点头,江母心满意足的走了。 她一走,我回想江勃勃这个名字,又是一阵狂笑,笑了半天才回了客厅,江铭晟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听到我的脚步声,慵懒的对我勾勾手指:“来茴,过来。” 我强忍着笑走到他面前:“江勃勃,啥事?” 蓦然间听到我喊江勃勃,他突兀的睁开眼,震惊的盯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你妈说的喽。”我把手指往外扬了扬,他揉揉了额头,很痛苦的样子。 “别听她瞎说。”瞪了我一眼,然后指着自己的大腿:“坐过来。” 我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英俊的剑眉皱了皱:“你轻点,有身孕的人力度要把握好分寸。” “你当我是林黛玉啊?什么事?”我憋着笑。 “送礼物给你。”他递给我一个精美的袋子,里面装了好几个锦盒,我一一打开,有项链,耳环,手链,戒子,胸针“又送这个啊?”我目视着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想着江铭晟是不是知道我把以前他送的东西全都卖了的事。 曾经他送的那些首饰,我基本上没有戴过,后来一个不留的全作了出国留学的经费,现在他怎么好好的又送起这些来了“看着好看就买了,喜欢吗?”他问。 “喜欢,不过我更喜欢这个。”我从口袋里掏出今天占卦先生给我的香包,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他接过去看了看:“哪来的?” “别人送的啊,比你的有新颖吧?”我笑着问。 “你别告诉我乔楚飞送的?”江铭晟一脸的无法接受。 “当然不是了,他哪有这份心思,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不管江铭晟如何的盘问,我就是不告诉他当年占卦的事,每个女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哪怕在最爱的人面前,也要有死死的守着,神秘有时候也是一种魅力。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趴在江铭晟的额头吻了吻,我小跑着上楼,他在身后紧张的训斥:“来茴,你慢点不行吗?” 到了卧室,把外套一脱,进浴室给江铭晟放了一池的热水,拿起薰衣草精油刚准备洒一点,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听说精油容易让男人性冲动,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别洒的好听到床上手机有短信提示的声音,我擦干手上的水,随意拿起来一看,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来茴,三天后我们在B大的后树林见,所有恩怨,一次了断。” 陌生的号码没有署名是谁,但我知道就是林默,那些年,B大的后树林曾经是我们一起幻想未来的地方,如今,终于要为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画上句号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漫无目地的行走着,想着和林默遗憾的过去,以及和江铭晟无法预知的未来。 找了家咖啡厅,坐在临窗的位置,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茫然的盯着来来回回行走的路人。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即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身影。 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面,但她眉宇间的倔强我还是印象深刻的,她身穿一件破旧的黑色呢大衣,低着头,脚步飞快的从窗边一闪而过,我迅速追出去,紧紧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已经确定她就是小米的妈妈,看她步伐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我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一下,但一想到她对江家恨之入骨,恐怕我问她,她也定然不会说。 于是我继续尾随着她,想看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她们的生活还是很困难,明明要走很远的路,却连车也舍不得打,整整走了近半个小时才把脚步停在一家医院门口。 怎么会到医院来?我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心里十分担忧是不是小米出了什么事,我清楚小米在江铭晟心里,始终都是一块内疚的心病,费夫人自尊心又极高,一直都不肯接受他的任何帮助,如果现在小米真的出了事,这块内疚的心病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深吸一口气,我告诉自己,既然爱江铭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怕费夫人不给我好脸色,我也要为了我心爱的人,接受所有不能接受的委屈。 继续跟着费夫人,她的脚步停在一间病房门口,待她进去关了门后,我站在门外仔细倾听“妈,借到钱了吗?”真的是小米的声音。 费夫人没有说话,小米又说:“要不……我们让铭晟哥……” “住嘴!”一提到江铭晟,费夫人总是排斥的不近人情:“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求他帮忙!” “那弟弟怎么办?我们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小米嘤嘤的哭了起来,我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小米出事,而是小米的弟弟,那个叫小淘的男孩。 “哭什么哭,我会再想办法的!”费夫人烦燥的说了句。 听到这里,我下定决心推开了房门,顿时小米和费夫人同时抬起了头,见到我的一刹那,目瞪口呆“来茴姐姐……”小米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惊诧的脸上夹杂着一丝喜悦。 费夫人则马上脸色暗了下来,她冷冷的问:“你来做什么?” 我目视着病床上的小淘,小脸又黄又瘦,双眼紧紧的闭着,胳膊上还输着点滴,似乎已经病了不少时日。 “他怎么了?”我把视线移向小米,轻声的询问。 “弟弟得了肺炎……”她难过的望着我,一双有神的大眼闪着雾蒙蒙的泪光。 “现在好些了吗?” 小米摇摇头,刚想再说什么,费夫人马上打断:“闭嘴,跟外人废话什么?” 第197章:小米 训斥了小米,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指着门的方向:“出去,我们不想被人看笑话!” “费夫人你误会了,我没有要看你们笑话的意思,我只是……”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她果然是个很极端的人,固执的让人受不了,我强忍着火气,诚恳的说:“如果你们有什么难处,请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的帮助你们。” “不需要!”她咆哮了一声,上前把我往门外推:“你给我滚,所有跟江家有关系的人我们一个也不想看到” 砰……把我推出了病房,她用力的关上了房门,屋内传来小米无奈的哭声:“妈,你怎么这样对待来茴姐,她有什么错?” “她错就错在跟江家有关系,你不是喜欢江铭晟吗?现在她抢了你喜欢的人,你还替她说话,我真不知道你是善良还是愚蠢”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不禁深思,难道江母要保住那个秘密,如果让费夫人知道了她其实和江母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依照她这个性格,真不知要崩溃到什么程度无奈的走出了医院,虽然我很想帮助她们,但一时半会让费夫人接受也是不可能的事,于是我打算明天再来。 回了别墅,刚好遇到江铭晟从车里下来,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我疑惑的走到江铭晟身边,轻声询问:“你家亲戚?” 他瞪了我一眼,解释说:“这是我让戴言找来的保姆,专门照顾你生活起居的。” “不是跟你说了,我不需要陌生人照顾吗?” “你现在有身孕,没人照顾我怎么能放心?”他很坚持的望着我。 “可是我习惯陈妈了,你换个人我实在不适应!” “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你一个人在家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就是怕你不适应才挑了一个,按我的意思,家里最少要放三五个人。” 呵,我没好气的笑笑:“你想凑一桌麻将吗?” 江铭晟没理睬我,指着那个中年妇女说:“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妻子,季来茴。” 中年妇女微笑着点点头,声音清脆的说:“江太太你好,我叫戴天华,以后可以喊我华嫂。” 我仔细的打量着她,相貌平平,四肢发达,应该也是个手脚麻利的人,就是不知道心地怎么样,现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可不像陈妈,照顾了我好几年,彼此早已是心灵相通。 戴言从后备箱里拿出华嫂的行李进了别墅,我悄声问江铭晟:“这个华嫂是戴言的什么人吗?” “你怎么知道?”他扭头回我。 “她也姓戴啊!” 江铭晟笑笑:“听说是他远房的姨妈。” “晕,最讨厌这种有亲戚关系的了,到时候要是做的不好,碍于戴言的面子也不好说!” 我生气的背过身,为江铭晟也不跟我商量就做了这个决定而感到不高兴。 “这有什么,戴言不过是个司机,到时候你不好说,我会跟他说。”江铭晟安抚着我。 我还想再说什么,戴言已经和华嫂走了出来,于是我只好闭口不语,江铭晟叮嘱华嫂:“一定要照顾好太太,出了什么差错唯你是问。” 华嫂点头:“江先生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照顾好太太。”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江铭晟揽着我的肩膀,深情款款的说。 “恩。”我点点头,目送着他坐进车里,没想起来提及小米的事。 晚上华嫂做好晚饭,我走到餐桌边,以前陈妈都会挑我喜欢吃的做,这个新来的华嫂肯定是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了,我失落的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就没了食欲。 一方面挺怀念陈妈,另一方面,我实在还不能适应华嫂的手艺。 “怎么了江太太?不好吃吗?”她见我没吃多少,就走过来询问。 这个华嫂有一点和陈妈是不一样的,那就是陈妈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事,她却说话有一种理直气壮的镇定,仿佛她自信自己不会做错任何事。 “没有,只是辣了些。”我站起身,淡淡的撇了她一眼。 不知为什么,就是看这个华嫂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其实我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也不会挑别人毛病,但和她就是有一种亲近不起来的感觉。 “下次我会注意。”她走到餐桌边,把那些菜哗一下全倒进了垃圾筒,我郁闷的转身上了楼,真没想到她会当着我的面倒了那些菜,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但总觉得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第一天对她的感觉,很糟糕。 清晨,我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楼下咚咚作响。 疑惑的下了楼,看到华嫂竟然把沙发和一些其它的家具都挪了位置,我震惊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哦,江太太我觉得原来摆放的位置,卫生打扫起来很不方便,所以把位置重新调整了一下。” 她抬起头,冲我笑笑,我郁闷的吸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你重新调整经过谁同意了吗?” “没有,我起来的时候江先生已经走了,所以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那你不觉得擅作主张有些不妥吗?” 她低下头:“如果江太太不喜欢,我把它们重新物归原位好了。” “不是我喜不喜欢,这些都是江先生按照设计理念布置的,他要的是视觉效果,不是为了方便打扫卫生,明白吗?” “恩,知道了。”转过身,她又开始把那些沙发柜子移来移去,我郁闷的叹口气,已经开始有些受不了这个华嫂了,陈妈都不觉得卫生不好打扫,她怎么这么多事?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人,也太自以为是了一点,随便调整主人房间的摆设,完全就是目中无人的表现! 上楼穿好衣服,我拿起包准备出门,经过客厅的时候,华嫂问:“江太太不吃早饭吗?我马上把这些摆好就可以给你准备了……” “不用了,我还有事。” 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看来我忍受不了她多少天,都已经八点半还没准备早饭,竟然还好意思让我等她忙完了再准备,这个戴言,我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这么个极品的姨妈! 打车去了费夫人所在医院,我一路上都在想,今天不管小米妈妈如何极端,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她们。 刚走进医院大厅,就迎面看到费夫人往外走,我赶紧闪到一边,幸好她低着头也没看见我,等她出了医院的大门,我迅速跑到二楼的病房。 小米见我推门而入,惊喜的喊道:“来茴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妈妈刚出去了,她去哪?”我关了房门,轻喘着询问。 她黯然的低下头:“我们已经没钱了,医院说今天再不交住院费,就要我们出院!” “你妈妈去借钱了?” “恩。”她点点头,随即又说:“去了也白去,以前家里的那些亲戚早在爸爸去世后都像避瘟神一样避着我们了,谁会借钱给我们,妈妈昨天去卖血,可是她太瘦弱了,只抽了一点别人就不让抽了……” 说完,她忍不住哭了,我震惊的凝视着她,真没想到费夫人宁肯去卖血,也不肯向江铭晟求助,她真的自尊心高的吓死人! 我搂着小米肩膀安慰她:“你别难过,姐姐会帮你们的!小淘是怎么回事?” 真是很让人心疼的一个女孩,如花似玉的年龄却只能坐在轮椅上,没有阳光,没有梦想,没有爱情“弟弟刚开始的只是咳嗽,妈妈给他随便吃了些咳嗽药,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没有钱没办法来城里的医院看病,所以就一直拖着,结果就拖成了肺炎,医生说很严重了。” 我心疼的凝视着这一对姐弟,生活的磨难,让他们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躺在病床上,其实他们可以过上好日子,遗憾就遗憾在他们有一个自尊心太高的母亲。 “小米,很辛苦吧?”我摸着她的头发,说不出的难过。 她擦了擦眼泪,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迅速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五万元,厚厚的一沓,递到她手中:“这个你拿着,等你妈妈回来了,让她赶紧把住院费交了,至于她问你钱从何而来,你就说……” 我还没想好说什么理由,费夫人突然间推门而入,她面色铁青的走到我面前,夺过小米手里的钱,往我怀里使劲一塞,愤怒的吼道:“谁要你们同情可怜了?带着你们的臭钱滚的远远的再来打扰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如果之前我还能忍受,那么现在我真的忍到了尽头,对于一个极端到近乎病态的人,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忍受下去!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母亲!”我大喝一声:“到底是你儿子的命重要,还是你的自尊心更重要?” 小米震惊的抬起头,眼里有着怯懦,也有着对我勇气的欣赏。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质问我?我们一家三口的死活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她激动的推了我一下,我倒退了二步,努力平复心情,冷笑着说:“小米和小淘过的如此辛苦不是因为她们没有生在好的家庭,而是因为有你这样极端的母亲!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你也不要以为生活仅仅靠咬紧牙关的意志就可以撑着,在困难面前,在无奈面前,在病魔面前,自尊心算什么?自尊心值多少钱?自尊心能救的了你儿子的命吗?” 面对我的咆哮,费夫人第一次愣住了,或许是我戳中了她的软肋,她竟然没有再激动的反驳我。 第198章:体现母爱的方式 “你宁肯卖血也不要我们帮助,你以为这就是你体现母爱的方式吗?对,这确实能证明你爱你的孩子,但那只是愚爱,因为事实上你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你们一样还是因为交不起住院费而要被赶出去,所以你认为生活靠坚强的意志可以吗?” 费夫人双眼渐渐潮湿,但她还是倔强的忍着,生活中所有的不幸和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无言以对,是证明了她承认,残酷的生活,靠意志是绝对不够的。 “江铭晟并不是直接导致小米出车祸的罪魁祸首,就算他母亲当初的做法可能伤了你的心,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别人是有苦衷也不一定,难道就不能宽容的活着,非要带着对一个人的恨连累孩子也跟着受苦吗?” 我激烈的语言终于让费夫人崩溃了,她压抑的哭声惊醒了床上的小淘,虚弱的睁开眼,他轻声的喊着:“妈妈……妈妈……” “淘淘妈妈在,妈妈在!”费夫人冲到病床前,紧紧的搂住了儿子瘦小的身体。 “你看他多可怜,童年是一生中最美好的阶段,可是你却要为了不值钱的自尊心而让他失去纯真的快乐,如果你不那么坚持,江铭晟可以让你们过上很好的生活,这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更不是施舍,而是一种情义。” 我站在费夫人身后,心疼的凝视着小淘,他睁着惊恐的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我。 这样的孩子总是比较敏感,觉得是别人欺负了他们,觉得世界上没有好人。 “这个钱你拿着吧,就算为了孩子,你也不应该再固执已见,我现在也是怀有身孕的人,我可以拿我的孩子起誓,绝没有可怜你们的意思……” 小米听了我的话,把视线移向我的腹部,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茴姐,祝贺你。” 我把钱放在床边,走到小米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相信你们的妈妈,会给你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走出了医院的大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费夫人没有追出来把钱还给我,就说明她已经不再坚持了,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除了孩子的未来,其它的根本不重要中午时分,一个人跑到顺宝斋吃了一份八味饭,这是自怀孕后吃的最多的一次,一如既往,幸福的味道。 打车回了别墅,客厅里的摆设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华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立马站起身说:“江太太,午饭已经准备好,可以用餐了。” “我吃过了。”简单的说一句,我上了楼。 怀孕的人总是觉得特别困,脱了外套刚躺回床上准备睡个午觉,江铭晟的电话打了过来“来茴,干吗呢?”他温柔的询问。 “正想睡觉,有事么?” “明天带你去看一下婚礼的现场布置好吗?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按照你的喜好来安排。” 婚礼是下周三,还有六天,我刚想说好,蓦然间想起明天是林默约我见面的日子,犹豫了片刻,我为难的说:“后天行吗?” “明天你没空吗?后天我要去趟香港。” “又要出差啊……”我拉长了音调,都要结婚了,怎么还这么忙。 “恩是的,要不现在去怎么样?”他提议。 我想了想:“那好吧,你来接我。” 重新起床穿好外套,我到楼下等着江铭晟过来,倒了杯水站在客厅里喝,华嫂跟我说了几句话后又继续看起了电视,我盯着她的背影,怎么看也不像是佣人,说她是主人可能更符合一点! 戴言把车开了过来,江铭晟没下车,坐在车里冲我招了招手,我笑着上了车。 “午饭吃的什么?”他替我整理了一下外套的领子,随意的问。 “八味饭。”我如实回答。 “你一个人去的?” “难道是你陪我的吗?”我笑着反问。 “你也没说,说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我把头靠在他肩上:“一个人吃和两个人一起吃味道都是一样的。” 戴言笑了笑,戏谑的插了句:“一个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当然是一样的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江铭晟突然问了句:“华嫂做的怎么样?” 刚想说不怎么样,眼神撇向戴言,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 “还好。”我口似心非的回答。 “江太太,如果她做的不好你尽管说,可别顾虑是我的亲戚就网开一面,我也是看她没工作挺可怜才介绍过来照顾你,如果让你觉得困扰那就不好了!” 戴言非常体谅人的表明了立场,我点点头:“好,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明天要去哪?”江铭晟换了个话题。 “跟朋友约好了。”我眼神闪烁的望着他,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婚礼现场布置的很好,几乎挑不出任何的瑕疵,一条红毯从入口一直铺到华丽的婚台,江铭晟选择的是西式婚礼,即新颖又浪漫。 再过六天,我走完这个红毯,和江铭晟就真的再也不会分开,期待着,那充满喜庆的一天。 在忐忑中迎来了和林默约定的日子,早上送走了江铭晟,我迅速打车去了B大。 B大的后树林就在南大门,以前是学生们恋爱最常去的地方,特别是晚上,用灯一照,随处可见相拥亲吻的恋人,当然除了约会,这里也是分手的最佳场所。 用B大学生的话说,越是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越是容易让一时赌气的恋人打消分手的念头。 林默,他约在这里,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我沿着那片树林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处河边,终于看见了林默,他背对着我,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人一种朦胧的孤独感。 “我来了。”盯着他的背影,我平静的说。 他缓缓转身,用他那忧郁的眼神,深深的凝视我,一瞬时,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你不怕来了我就不让你走吗?”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却说不出的凄凉。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 他失落的低下头:“你相信的是几年前的林默吧……” 我坐到以前我们经常坐的位置,他也坐了下来,然后我们凝视着面前的小河,河面泛着银白色的光芒,林默悠悠的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碰面吗?” 我点点头,那时候,我和几个女同学坐在这里看书,他和几个男同学则坐在对面,其实很想和他坐在一起的,只是他那时对我的感情总是模棱两可,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知道那天和我坐在一起的几个男同学是怎么说的吗?” “不知道。”我疑惑的问:“说什么了吗?” 林默笑笑:“他们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说没有,结果他们又说,你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恍然大悟,难怪当时那几个男同学都用戏谑的眼神打量我,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还记得我要去美国的前一天,对你说的话吗?” 我想了想,那是和江铭晟达成协议的第三天,也是林默要去美国的前一天。 “记得啊。”我落寞的笑笑,当时林默说的那些话,我曾一度认为是世界上最美的承诺,却在几年后,全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说来听听。”他提议。 “你说,如果还活着,要拉着我的手回到这里看夕阳。” “你说,等你有钱了,要给我买一只二十五克拉的钻戒。” “你说,等你回国后,要把我放在口袋里揣着四处流浪。” “你说,有我真好,只要我愿意,我们永远在一起。” “你说,你真的真的很喜欢我,你也永远都不会骗我。” “你还说……” “够了……”林默打断我的话:“你那时候一直都相信吗?” “是呀,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没有抱怨过,没有责怪过,也没有怨恨过,只希望你是快乐的,原本以为我们会是最美的结局,谁知道,呵呵……” 我停顿了一下,讽刺的笑笑:“再美的梦都经不起现实的不攻自破,当我知道你说永远不会骗我的时候其实已经骗了我,那时候就如同针刺进心脏一样,痛不及防,撕心裂肺。”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如今再回想那一刻的绝望,心里还是隐隐的痛,把视线移向林默,继续说:“你对我撒了弥天大谎,三年后面对我的时候,也不过就只有一句重复的——对不起。” 对不起,呵,好华丽的理由啊。 “来茴,以后我都不会再跟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像你说的那样,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不珍惜谁,错过了,很残酷的事实。” 林默忧伤的双眸盯着面前的河水,那些年,我们都不曾想到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遗憾“江铭晟车里的炸药真的是你放的吗?” 紧张的直视着他,我多么希望他摇头或说不,我多么怕曾经美好的初恋在我心里轰然坍塌,可是我失望了,深入心底的失望。 “是。” 简洁的一个字,却比火药更有威力,我已经不想去问理由,一颗因为嫉妒而扭曲的心灵,任何的理由都是借口。 “那些绯闻也是你散布的?” “是。” 呵,我冷笑:“为什么?是太恨他,还是不想让我好过?” 他沉默,面色平静,我又问:“找吕大叔的那个人也是你?” “是。” 除了回答是,他不多说一句话,作了个深呼吸:“林默,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等了很久,他突然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子,狠狠的砸进了水里:“理由?说了你能接受吗?你会相信吗?” 第199章:一场阴谋 我疑惑的望着他:“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接受不相信?” “好,那我就告诉你!所有的行为,都是因为同一个理由,那就是报仇!” “因为江铭晟抢了你爱的人?”我试探的问。 他冷笑:“来茴,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得不到就要毁灭的人吗?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我早就会选择离开,放了你也放了自己,我不会去做这些我其实根本就不想做的事!” “那是为什么?理由不是这样简单,又是怎样的复杂?”我冲他咆哮。 “一切不过是江铭晟的一场阴谋而已,所有的悲剧都是他造成的” 身体忽然间僵硬,我震惊的望着他:“你胡说什么?不可能” 呵呵林默绝望的笑笑:“季来茴,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你已经被爱冲昏了头,你还问我理由作什么?我现在说了原因,你接受的了吗?你还不是认为我在胡说!” “什么阴谋……”俯首垂目,我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 “还记得我跟你说当年我是被一群混混逼走的吗?那些混混就是江铭晟安排的, 包括我父亲的死,也是他安排人刻意制造的交通事故,他为了逼我离开你不择手段,而你却还傻傻的以为他有多爱你,这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爱情,你们真能爱的无愧于心吗?” 面对他的质问,我彻底惊呆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林默的话,我也不知道这一段感情到底要牵扯多少阴谋,更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相? “我不是凭空捏造,我也不是血口喷人,我只是不巧遇到了当年的一个混混,在我强势的报复下,他说了是受人指使,而且那个人姓江,试问如果不是江铭晟,谁有这个能耐?如果不是江铭晟,他怎么会那么凑巧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开出条件?” “那你又凭什么说你父亲的死是江铭晟所为?”我抬起无力的双眸,冷冷质问。 “我在美国查了当年的事故纪录,开车撞了我父亲的人,在三天后被人保释了出去,那个人就是江铭晟他有的是钱,在唐人街,撞死像我父亲这样无权无势的中国人,简直就是易入反掌,那时候的我,别说不知道真相,就算是知道了真相,我又能怎样?”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小混混,我也不会重返美国查出当年的真相,我差一点就离开了这里,我在美国已经混的有模有样,我没有必要为了一段无法挽回的爱情自毁前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季来茴,你明白吗” 这是真相吗?这真的是最后的真相吗?不会的,我要相信江铭晟,我一定要相信他,一定要相信紧闭双目,我安抚着自己凌乱的心,不要因为林默的几句话就质疑江铭晟的爱,已经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我不该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怀疑他,绝不能 “你们干什么”听到林默的挣扎声,我突兀的睁开眼,竟然不知何时冒出来四五个男人,他们紧紧的牵制住林默,像是在等待谁发号施令。 “江铭晟,你果然还是找到了我,怎样?想把我也杀了是不是?”林默目视着我身后,讽刺的笑着。 我缓缓回头,心里祈祷着不是他,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还是看到了江铭晟,站在离我几步以内的距离。 “你跟踪我?”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江铭晟没有说话,而是抬步向我走来,站在与我平行的位置,冷冷凝视着林默:“给我打。”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男人就对林默拳打脚踢了起来,我没有时间去考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时间去考虑林默话里的真假,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制止:“住手!” 那几个男人听到我的呐喊,停下了动作,把视线移向江铭晟,等着他的指示。 我面向江铭晟,一字一句的说:“放了他。” “你是在我面前替你前男友求情吗?”他声音平静的反问我,我震惊的抬起头,不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几个男人又开始对林默施加暴力,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再次吼道:“放了他” 江铭晟面对我激动的表情,扬了扬手,那几个男人停止了暴力,并排站在一旁。 “给我一个放他的理由。”江铭晟盯着林默,向我发问。 我强忍着眼泪站在他面前,强迫他与我对视:“你其实早就知道绑架我的人和放炸药的人是林默了是不是?”想起那一晚他一闪而过复杂的情绪,我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他默不作声,江铭晟的老习惯,他认为被别人说中或者他不想回答的时候,他就会习惯性的选择沉默,罂粟一样的习惯! “你说去什么香港出差是骗我的对吗?目的就是让我引出林默是不是?” 还是沉默,我已经分不清是我猜中了,还是他懒得回答,总之,我的心被无情的沉默刺激的隐隐作痛。 “当年是你派了小混混去折磨林默和他父亲,也是你派人把他父亲送上了西天是不是?” 江铭晟终于不再面无表情,他复杂的望着我:“你听谁说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敢说不是你所为吗?”林默恨恨的瞪着他,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 熟悉的沉默,让人的心渐渐冰冷,我抓住江铭晟的一只胳膊,哽咽道:“你解释一句不行吗?” 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如果我知道今天来见林默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我还会再来吗?我继续蒙在鼓里有什么不好,我为什么要来面对这个让人心痛的结果泪一颗接一颗,江铭晟突然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我的眼泪:“来茴,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我抬起朦胧的泪眼,多么期盼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骗我的,我也相信。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终究选择了继续沉默,不是这样的,却又什么也不肯说,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想不通,解释一句到底有多难 我不再逼着江铭晟给我解释,而是央求他:“放了林默可以吗?” 只要他放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这一段感情之路走的太过辛苦,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恨任何人。 深深的凝视了我片刻,江铭晟抚摸我的脸颊:“好,任何你不开心的事,我都不会做。”说完他冲那一群打手说:“你们回去吧。” 五六个男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顿时,寂静的四周就只剩我们三个人,我走到林默面前,轻声说:“对不起,过去的恩怨无论谁对谁错,到此结束好吗?离开这里,忘记仇恨,你的人生依旧精彩。” 期待的望着他,我等着一个妥协的态度,谁知林默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支枪对准了江铭晟,冷冷的笑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来茴,你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慌乱的伸手去阻止:“不要,林默不要,你冷静一点,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你让开。”他一把推开我,站起身,把枪对准江铭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用力站起身,走到江铭晟面前,用身体挡住他:“好,既然你执意要替你父亲报仇,那你就先杀了我!我绝不允许我爱的人死在我面前。” 江铭晟冷笑一声,他轻轻移开我,对着林默说:“有种你开枪。” 他眼神那么自信,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又和上次林美人一样,四周有埋伏,又否则林默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我的幻想还没来得及落实,林默把手一举,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砰一声巨响,惊得我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四周一片寂静,说明了根本没有埋伏,否则听到枪声不会没有任何反应,我再次震惊的挡在江铭晟面前,哪知他推开我,竟然迎着林默的枪口走了过去。 我紧紧的拉住他:“你疯了是不是?” 面对我的担忧,江铭晟丝毫不为所动,他继续往前走,我终于控制不住的哭喊:“林默,如果你敢杀了江铭晟,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林默听了我的话,痛心的质问我:“来茴,我才是受害者,江铭晟夺去了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爱人,为什么你却要为了他而不原谅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真的无足轻重吗?” 我疾步上前抱住江铭晟的腰,阻止他往前走,哭喊说:“对不起林默,真的对不起,为了我的孩子请不要伤害他……” “你……怀孕了?”林默震惊的望着我,眼里的诧异之色渐渐冰冷,直至绝望。 “是的,我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不要伤害我孩子的爸爸……” 我知道这样说对林默很残忍,可是爱情做不到情义两全,维护了一方的同时就要伤害另一方。 我终究,还是选择相信江铭晟。 尽管,他其实没有给我任何解释 一阵风扬起,吹起了漫天的蒲公英,那白色的毛絮像雪花一样,纷纷飘落而下。 我紧张的盯着林默,并不确定他能否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为了我而放弃仇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铭晟至始至终都是淡定平静,仿佛他料定了林默不敢开枪。 “你真的希望我不要杀了他?”林默问我。 我重重的点头,他突然凄凉的笑了笑。 在我即期待又担忧的注视下,他的手终于放了下来,迅速转个身,把枪用力的扔在水里,然后背对着我说:“来茴,今生今世,我们缘尽于此。” 第200章:林默,对不起 他落寞的走了,带着深深的绝望和凄凉,我凝视着他的背影,眼泪冲出了眼眶, 生生的两端,我们彼此站成了岸,林默,对不起傍晚,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别墅的床上,华嫂站在我旁边,我询问她:“我睡了很久吗?” 她摇头:“也不是很久,才七个小时而已。” “江先生呢?”我懒得问她,七个小时不算久,多久才算久。 “他上午把你送回来后就走了,应该是去公司了。” 我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把视线移向了别处,意思她可以出去了。 “太太,你怎么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昏迷不醒了?” 华嫂的声音让人分不清是关心还是好奇,我没有看她,而是淡淡的回一句:“没什么,有些累。” “哦……”她拉长了尾音:“江先生好像很担心,还找了个医生来检查,幸好那个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不然……” 我烦燥的扬了扬手:“知道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华嫂悻悻的挪步出了房间,等她把房门一关,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脑海里回想着林默说的那些话,虽然分不清真假,可他的痛苦是真的,江铭晟只说了一句不是这样的,就再也没有明确的解释,如果真的不是这样的,他为什么不能跟我解释一句?他明明知道,林默的那些话对我来说,有多么痛心,可他为什么就宁愿让我痛心也不肯说明? 突然间,我就觉得我对爱情,再一次迷茫整个下午,江铭晟没有打来一个电话,晚饭我仍然吃的很少,觉得房间里闷,我起身向外走,华嫂正在收拾碗筷,她随意的问:“这么晚了,太太还要去哪里?” “我到海边走走,如果江先生回来,你告知他一声。” 她点点头:“好的,知道了。” 已经接近深秋,冬天又要不远了,待在江铭晟的身边,从每一个春天走到秋天,再从每一个秋天到达冬天,一年又一年,在青春渐渐失去的同时,岁月也在同步的流逝三十岁之前,可以不相信爱情,但一定要相信回忆,回忆可以告诉我们,爱情到底有没有。 我坐在沙滩边脱了鞋,然后慢慢的走进海水里,刺骨一样的凉,倒抽了一口冷气,渐渐的有些适应了,多走几步以后,可能是双脚麻木了,也就不觉得有多凉了。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手拎着一只鞋,身子歪歪晃晃的像要失去平衡一样,脚下是细细的沙子,偶尔会有几只贝壳咯的脚心麻痛痛的。 我开始唱歌,唱可以让我忘记不愉快又充满希望的歌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就很快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歌唱的很好,委婉动听,比原声更能体会出那种唯美的感情。 一道熟悉的车灯照向我,很刺眼的光芒,我本能的用一只手挡住了眼睛,过了片刻后,又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睁开微闭的双目,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就被从海水里横抱了起来。 我错愕的盯着江铭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竟然毫无预兆的就把我从海水里捞了出来,一张俊脸挂上了严肃的表情,我坐在沙滩上,他一边替我穿鞋,一边训斥:“天冷了,水也凉,怎么还下去?” “走走而已。”我淡淡的说,心里猜测着江铭晟会不会对白天的事作个解释。 “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他提醒我,然后坐到了我旁边。 我不说话,不是我不想说,是我在等他先说。 “身体好点了吗?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 “恩没事,睡了一觉好多了。” 其实很不习惯如此陌生的和江铭晟说话,我们明明很相爱,却因为林默的事情突然就生了隔阂,他明明也是知道的,却似乎打算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 “以后没事就多休息,不要乱跑。” 我望了他一眼,也许他以为我过度疲劳是因为和林默见面,其实只有我心里清楚,我是因为替他化解小米妈***心结,连着几天往返医生,又情绪激动的和费夫人争吵,虽然两年前我的病就好了,但其实我们都知道,我的体质还是不如从前了。 挣扎了一下,我把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如果在这个时候解释是因为费夫人,江铭晟一定以为我是在林默的事情上,此地无银三百两“恩。” “怎么,现在和我没话说了吗?”他见我开口不超过三个字,有些失望的问。 “说了你也不会回答,又何必浪费唇舌。” 我都已经提示到这份上了,难道他还要继续装傻下去吗江铭晟果然又不吭声了,气氛瞬间变得沉静,我刚想站起身离开,他一把抱住我,霸道而灼热的唇狠狠压了下来,一如既往的感觉,让人迷乱又陶醉。 嘴角处一片炙热,他的舌尖顺着我的唇瓣描绘一遍又一遍,接着便攻入我唇齿间,肆意掠夺。他时而拉扯着我的唇瓣,时而吸允着我的舌尖,身体从炽热到痉挛,是一个不需要多长时间的过程。 我已经不能呼吸,本能的推了他一下,他移开唇,顺着我耳垂的曲线一直亲吻到劲间,一点点,又顺着劲间的动脉回到脸上,探出舌尖,恰到好处地撩拨着我的每根神经。 明明彼此有着隔阂,却又如此亲密的热吻,我难堪的想扭过脸,却被江铭晟双手强制性扳住了,他总是喜欢这样,在亲吻的时候,不让我有避开的可能。 我心理的动作,让他很不愉快,轻咬住我的下巴,牙齿微微用力,微弱的疼痛感传输着他不悦的心情,可为什么他不喜欢的,我就一定要迎合? 我挣扎了一下,江铭晟怕伤到孩子,没有太过勉强我。 抓起地上的沙,微微松开掌心,沙子慢慢的滑落,直到一粒也不剩,于是我又抓起一把,再松开掌心,如此反复,江铭晟问我:“好玩吗?” 我没有回答他好不好玩,而是反问一句:“你真的爱我吗?” 他表情愣了一下,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连说的话也一样清晰:“你到现在还质疑这个问题吗?” “我不质疑,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看着我的眼睛说。” 倔强的凝视着江铭晟,我等着他的回答。 没有丝毫的停顿,我话音刚落,他就直视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无比坚定的说:“真的爱。”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肯对我坦诚?”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没有不肯。” “好,既然如此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绑架和放炸药的人都是林默所为?” 他点点头:“是的,早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句话就当是我问你,你回答了我,自然也就有了答案。”江铭晟平静的看着我。 我蓦然一愣,他的意思是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林默就是绑架我的人吗? 因为我隐瞒了他,所以他也不告诉我?真的是这样? 见我不回答,他替我作了回答:“因为你看在相爱一场的份上,想给他一条出路,可是你没想到,他后来又会在我的车里放了炸药,我明白你的那份心思,所以即使林默做出这样的事,我也并没有打算要把他怎样,爱你就要成全你的心思,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震惊的望着他:“你不是说要把他送进监狱,一辈子不见天日吗?” 他冷笑一声:“那是不爱季来茴的江铭晟的想法,如果我不爱你,我一定不会顾虑你的感受,我会按照自己的行事作风,让他锒铛入狱,关键是因为我爱你,那种话也只能说说,我不是一次为你言行不一。” 江铭晟直视着我,继续说:“你去见林默,我只是担心他会伤害你,他放炸药的事我可以不予追究,但他绑架你我就必须要给他一点教训。” 他解释的很清楚,我提问的这几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爱,如果我怀疑,当时我就不会选择相信他,但是他爱不爱我,和他有没有做过那些事,其实是两回事。 最后,我问了关键的问题:“林默当年被逼走,和他父亲的死,真的与你有关吗?” 等了很久,江铭晟没有回答,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沉默,一如即往不想回答就雷打不动的沉默! “你如果不解释,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最后一点耐心被他消磨光了。 “如果你相信我,就什么也不要问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沙,拉起我的手要往回走。 我用力甩开,十分接受不了他这个态度,凭什么让我不要问还要相信他?我可以相信他爱我,但这件事要我怎么能相信?我和他怎样走到一起,这是一个无情的事实。 如果江铭晟真的做了那样的事,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正如林默所说,我们真的还能爱的无愧于心吗? “其实你不用隐瞒,不管答案是什么,我也不会再离开你。” 第201章:面朝大海 面朝大海,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春暖花开的一天了,是啊,不管答案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不会再为了这段感情掀起任何的大风大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能爱的无愧于心,也只能遗憾的过下去。 “你真的会放过林默是吗?”走在回别墅的路上,我轻声询问。 林默已经是受害者,如果江铭晟还不肯放过他,那真的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 “恩。”他承诺的点头。 我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努力让自己接受完美爱情中的瑕疵,努力的告诉自己,人无完人,江铭晟已经给了我一百分的爱,我不能再奢望他是一个一百分的男人。 这一晚,我躺在江铭晟的怀里睡了一夜,却是第一次,隐隐觉得不安。 无意中看到了占卦先生的香包,让我想到了洛慧和乔楚飞,自从那日一别后,我们又是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两人后来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无聊的拿起手机,拨了洛慧的电话,提示已关机,我顿时有些慌了,还是头一回打活慧的电话出现关机的状态。 再把号码换成乔楚飞的拨过去,那端很快接通“喂,来茴,有事吗?”他听起来好像很忙。 “你这几天和洛慧有联系吗?我怎么打她电话关机了?” 他想了想:“她换号码了呀,没跟你说吗?” “换号码?为什么?”我郁闷不解。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昨晚发了条短信给我,就是用的新号码。” 我遗憾的叹口气,果然是重色轻友的家伙“那你把新号码等会发到我手机上,我找到有点事。” “恩好的。” 我道了句拜拜,正欲挂电话,乔楚飞又来了句:“晚上有空吗?我们聚聚怎么样?” 我想了想:“好啊,等我联系上洛慧,到时候打给你。” 二分钟后,乔楚飞把洛慧的号码发给了我,我迅速拨过去,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谁啊……” “你还在睡觉吗?”我压抑着火气询问。 “哦来茴啊……恩,我在睡觉,昨晚赶个企划案弄到了通宵,有事么?” “见面再说吧!”我啪一下挂了电话,然后打车去了她住的地方。 洛慧住的公寓钥匙我一直都有,所以也不需要敲门,直接开了门走到卧室,把那丫的从床上一扯:“你给我起来!” “干吗呀……困死了……”她闭着眼嘟嚷。 “你是想跟我绝交吗?”我大声的质问。 她费力的睁开眼,不解的问:“谁要跟你绝交啊?” “那你怎么换了号码都不告诉我?不是想跟我绝交是什么?” 拼命的摇头,她殷勤的抱住我:“当然不是了,我不是忙的忘记了嘛。” 呵我冷笑一声:“有时间通知乔楚飞,没时间通知我,这个让我怎么理解才好……” 这一下,她是彻底睡意全无,尴尬的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慌忙解释:“那个……昨晚我有事想问他,所以……没时间打电话,就发了条短信。” “哦,这样啊……”我戏谑的望着她:“洛慧,你骗的了我,骗不了你自己的眼睛。” 她被我说的无地自容,拿起被子裹住自己,隔着厚厚的被子问:“你就为这个来的吗?”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事?” 我一把扯掉她的被子,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沟通方式。 “你好好的干吗换号码?”我有些想不通。 她无奈的叹口气,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来茴,你帮帮我吧,陈真又找上我了!” “什么?”我震惊的瞪大了眼:“陈真?” “是的,他前天打电话给我,非要让我和他复合,我不同意,他说不同意跟他好,就别想跟任何人好,.否则,他绝对让我不好过!” 我愤怒的吼了声:“凭什么啊?他以为他是谁啊还要不要脸了?” 洛慧难过的低下头:“昨天他打了我一天的电话,问我考虑的怎么样,我实在被他逼的没办法,就把号码给换了,刚好工作上又忙,所以实在没时间联系你。”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只是这个陈真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呢,他真以为世界都要围着他转么?” “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真的很害怕!”洛慧胆怯的抓着我的手。 “我怎么帮啊?”为难的凝视着他,这要我怎么办才好。 “你找江铭晟把他解决掉不就行了,只要江铭晟点点头,那还不是易入反掌的事!” 洛慧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一想到和江铭晟之间不冷不热的状态,我真不想去央求他“行不行啊?你不会连这个忙都不肯帮吧?”她见我一脸的犹豫,紧张的恳求我。 “你烦死了,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要招惹他!”我烦燥的瞪了她一眼。 “关键谁能预知未来?我不可能早知道啊。”她黯然的低下头,突然又抬起来,忍不住埋怨:“都怪你,当初齐珍珍把我们打成那样,要不是你阻止,江铭晟早把他们解决了!”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我纠结了半天,无奈的说:“好吧,我尽量。” 她一听我答应了,兴奋的搂住我:“来茴,谢谢你,就知道你最好了,当然你家老江更好” 我受不了的推开她:“你继续睡吧,今晚乔楚飞说我们聚聚,七点丽人酒吧见。” 洛慧脸颊微红:“他是不是约你,你故意说我们啊?” 呵,我没好气的笑笑:“那你别去好了。” 起身准备离开,洛慧在身后呐喊:“反正今晚我也没事,去玩玩也行啊……” 我没回头,就知道这丫的会这么说。 出了洛慧的公寓,我打车去了费夫人那里,推开病房的门,小淘第一个发现了我:“仙女姐姐来了。” 我听到他的称呼,唇角弯了弯,费夫人和小米正拿着一张单子在核对什么,听到小淘的声音,同时抬起了头。 “来茴姐姐你来啦?”小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费夫人尴尬的直起腰,虽然没有表示出欢迎,但庆幸的是,也没再激动的撵我滚。 “小淘好些了吗?”我走到病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已经不咳嗽了”他稚嫩的声音很清脆,在他单纯的思想里,不咳嗽就代表病已经好了。 “那恭喜哦,想要什么礼物吗?下次姐姐来的时候给你买。” “真的吗?”他一脸激动,圆圆的双眼流露出兴奋的神采:“我想要奥特曼机器人!” “不许乱要东西。”费夫人出声训斥,脸上的表情仍然很尴尬。 小淘被母亲训斥的有些失落,我盯着他微微低下的小脸蛋,很肯定的说:“姐姐一定会给你买。” 原本失望的脸上马上就恢复了兴奋的表情:“谢谢仙女姐姐……” 呵呵,我笑了笑:“为什么喊我仙女姐姐?” “因为你拯救了我的生命,而且你很漂亮,所以你就是天上的仙女。” “哦这样啊?”我大笑,突然间就觉得,我已经喜欢上孩子了,喜欢他们毫不做作的童言。 在病房里呆了半个小时,给小淘讲了三个故事,直到他进入梦乡为止,然后又陪着不米聊了会天,一直到我准备离开,费夫人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她安静的坐在小淘的床边,织着一件白色的毛衣。 “来茴姐姐,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如果方便的话,记得去我家哦……” 小米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手,我点头:“好的,一定。” 缓缓的走向门边,刚一拉开门,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压抑的:“谢谢。” 震惊的回过头,迎上了费夫人闪烁的双眼,终于确定我没有听错。 “不客气,你能接受我的帮助,应该是我谢谢你。”我很真诚的说。 “我想……”她停顿了一下:“我也许会因为你,试着原谅他们。” 冲她感激的笑笑,她能这样想,即使不原谅,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晚上六点一刻,我准时打车去了丽人酒吧,洛慧和乔楚飞早已经到了,他俩没有先进去,而是靠在乔楚飞的车边说着什么,待我下了出租车,洛慧冲着我笑着挥手。 “什么事,这么开心?”我见她脸上挂着笑容,走近后,忍不住好奇的问。 “没什么,不上班的日子我每天都开心。”她伸了个懒腰,视线迎上乔楚飞:“我们进去吧。” 三个人肩并肩的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洛慧兴奋的冲服务生说:“来二瓶威尼斯恋人。” 我惊诧的提醒:“这酒很烈的,是你喝还是他喝?” “她。” “他。” 两人异口同声,而且手同时指向对方,我笑着打趣:“哎哟,现在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不止是说话,连动作都跟着进步,不错不错洛慧红着脸瞪我:“瞎说什么呢,要不你来喝。” “我可是孕妇,你敢让我喝酒,你想过后果没有?” 她乍乍舌:“还是算了吧,你家老江不活剥了我才怪……” “知道就好。”我白了她一眼。 “那我们俩喝吧,剪刀石头布,谁输谁喝怎么样?很公平,别说我欺负你。” 洛慧将视线移向乔楚飞,等着他回答。 “行啊,我一个爷们还怕你不成。” 他潇洒的甩了甩头发,把洛慧给迷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我唏嘘的想,也不能怪她花痴,像乔楚飞这样帅气的男人有几个女人能挡的住?我之所以能挡的住,是因为已经被江铭晟打了预防针,早就免疫了。 “你们开始了。”我拍了拍花痴的肩膀。 第202章:鄙视 洛慧慌乱的哦了一声,然后准备“剪刀。” “布。” “乔楚飞——喝” “布。” “石头。” “乔楚飞——喝” “石头。” “剪刀。” “乔楚飞——喝” 乔楚飞连着喝了七八杯,越喝越郁闷,怎么没有一次胜过洛慧。 我坐在一旁笑的前俯后仰,他那里知道,在大学时,洛慧猜剪刀石头布就已经是B大的传奇,向来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用她自己的话说,五岁就出来混了。 混什么,剪刀石头布呗,玩了十几年,那功力不说是天下无敌,也是凡人所不能及了。 “是不是我出的太慢了?”一直输的乔楚飞,郁闷的找起了原因。 “哪有啊,基本上都是我先出的好不好”洛慧鄙视的瞪着他。 于是,两人继续猜,不到半小时,乔楚飞已经喝光了一瓶威尼斯恋人,整个人都开始神志不清“不玩了,不玩了,你简直不是人”他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上,惊恐的望着洛慧。 “你说对了,她就不是人,她是神,哈哈……”我笑的肚子都痛,也只有和他俩在一起,才能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真正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哎,哎,别笑了,孩子她妈,再这样笑下去,孩子受不了的啊……” 洛慧用力拍着面前的水晶桌,横眉竖眼的瞪着我。 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把她辉煌的战绩抖出来,在爱的人面前,女人最想保留的,就是男人对她的神秘感。 “我去洗手间……”乔楚飞歪歪倒倒的站起身。 洛慧盯着他站立不稳的身体,担忧的说:“我陪你去。” 她上前扶住乔楚飞的胳膊,被他挣扎着推开了:“不用,你是女人,怎么陪我去?” “我送你到洗手间门口,又不进去!”洛慧急忙解释。 “那也不行,上个厕所还要带上女人,像话吗?乔楚飞固执的一个人走了,那背影就像是没有魂魄的尸体,飘飘荡荡“哎,你说他怎么去了半天还没回来啊?”洛慧担忧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就算喜欢他,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吧?”我没好气的瞪着她:“人家说不定在大号呢。” “他喝成那样,会不会晕倒在厕所呢?” 我没理睬她,过了一会,她又说:“怎么还没回来?不会真晕在里面了吧?” “洛慧同学,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干脆自己去看看,你在这里嘀嘀咕咕有什么用?” 我实在受不了她的唠唠叨叨,与其干着急,不如爽快的付诸于行动!“我真得去看看,好歹是我把他灌成了那样,真要出了事,我脱卸不了责任。” 她焦急的站起身,没命似的往洗手间的方向奔过去。 我盯着她的背影笑着说:“担心就担心呗,扯那么多理由干什么……” “那边打起来了快去看看……” 一个男青年激动的对着几个同伴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我慌乱的站起身,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肯定是乔楚飞和洛慧出了事。 “你们放开他放开!”隔着重重人群,我听到了洛慧的哭声,用力的挤到了最前面,顿时脸色苍白乔楚飞被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压在地上,一张俊脸被打的鲜血直流,洛慧死死的抱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腿,那个男人的腿踩在乔楚飞的后背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不让你见点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们干什么?放开他们!”我咆哮着冲过去,手指着一群嚣张的男人。 “哟,又来一个美女,这小子艳福不浅嘛……” 乔楚飞虚弱的低吼:“来茴,你过来干什么,你肚子里有孩子,别跟他们计较” 他不说还好,一说踩着他的那个男人又加重了脚上的力度,乔楚飞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求求你们了,你们放开他!我给你们钱,要多少都可以!”洛慧痛哭的拽着男人的衣服下摆,一时间慌乱无措。 “你们太过分了,放开他!”我冲到男人面前,用力的想推开他,奈何力气太小,男人纹丝不动,嘴里放肆的大笑:“陪老子睡一晚,我就放了他怎么样?哈哈……” “你……”我气的刚想回骂他一句,站在我旁边的一个陌生女人拉住我:“别惹这些人,他们都是这里的痞子,下手狠毒,刚你朋友不是说你怀孕了吗?为了孩子赶紧忍忍,已经有人报警了!” “来茴,你别管,你赶紧走”洛慧泪眼朦胧的冲我咆哮。 这一瞬间,我非常的感动,我的两个朋友自身难保,却还担心我会出事,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替他们讨回公道我迅速背过身,拨了江铭晟的手机,准备向他求助,然而令我失望的是,竟然关机了。 烦燥的把手机扔回口袋,目视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就没有一个是见义勇为的,现在江铭晟也联系不上,乔楚飞又醉的根本使不上力,对方的人还这么多,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叫我一声爷爷,你就放了你,怎么样?哈哈……” 踩着乔楚飞的男人无所不能的羞辱着他,乔楚飞愤怒的骂了句:“去你***!” 这一句话激怒了那个男人,他抓起面前的一把椅子,刚想砸到乔楚飞的头上,洛慧尖叫一声扑了过去,啪一声椅子砸在了洛慧的头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一颗颗滴在了乔楚飞洁白的衬衫上“洛慧” “洛慧……” 我和乔楚飞歇斯底的呐喊了一声,我刚想冲过去,蓦然间身后传来了威严的声音:“让开,让开”人群迅速让开一条道,接着十来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过来。 我们都没想警察会过来,因为没有听到警车的声音,那几个痞子刚想逃离,却被身手敏捷的警察全部捉了死死的,我疾步冲到乔楚飞身旁,扶起趴在他背上的洛慧,痛心的喊道:“洛慧,洛慧,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她捂着头上鲜血横流的伤口,一对秀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凝视着地上的乔楚飞,愤怒的训斥:“叫你不要一个人来,你非要执意自己过来,现在好了吧,被人揍成这样!” 骂归骂,眼里的心疼任谁也看的出来,一名警察走到我们面前,冷冷的说:“走,跟我们到警局去一趟!” “我朋友伤成这样为什么我们还要去警局?”我疑惑不解的抬起头。 “去做个笔录。”他言简意赅。 “那我们先去医院包扎可以吗?”洛慧忍着痛问。 警察点点头,我扶起地上的乔楚飞,然后一起上了警车,去了附近的医院,洛慧和乔楚飞的伤口从清洗到包扎用了一个小时。 到了警察局已经是晚上九点钟,我实在想不通我们明明是受害者,却为什么要把我们带过来,那些痞子明摆着就是仗势欺人,还需要做什么笔录? 我越想越郁闷,一名警察说:“审完了那些痞子才能轮到你们,所以耐心的等着吧。”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在这里等。”我十分不悦的反驳他。 “聚众闹事,是你认为有没有必要的问题吗?”那名警察毫不客气的瞪了我一眼。 “闹事是在双方都受到伤害的情况下,现在我们才是受害者,他们有受到什么伤害吗?而且你们当时应该询问目击者,真实的情况是怎样,而不是盲目的把我们带过来,现在我两个朋友都受了很严重的外伤,第一需要静养,第二需要索赔,这件事如果你们解决不了,我可以向法院起诉。” 我强势的几句话说的那名警察目瞪口呆,他疑惑的问我:“你是做什么的?” “律师。” 一听我说是做律师的,他的表情终于恍然大悟。 “既然是做律师的,就更应该执法守法,酒吧那么多人,怎么不找别人的事,偏挑上你们?说明事情绝非那么简单,如果真的认为自己没有错,何必怕做笔录?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急不可耐的想逃脱!”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警察,小时候,警察在我心里都是威严高大的形象,此刻却被他无情的破坏了。 “别跟他废话了,不是每个警察都是人民的警察!”乔楚飞讽刺的说了句。 洛慧无力的靠在乔楚飞的肩头,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没本事赢我,就别跟我玩,跟我玩了就别输,输了就别不能喝,喝了就别醉,醉了就别被人打……” “哎。”我重重的叹口气,冲着乔楚飞说:“要是你市长老爸没下台,我们哪会受这种窝囊气!” 洛慧惊诧的抬起头:“什么?你爸是市长?” “以前是。”乔楚飞淡淡的回答,帅气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洛慧还想再问什么,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问了,毕竟那都是不光彩的往事。 “你不是有个很强大的男人吗?”乔楚飞反过来问我。 “他手机关机了。”我慌乱的解释。 洛慧不可思议的质问:“好端端的关什么机?要是你遇到紧急情况联系谁?” 我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才能替江铭晟开脱。 “可能手机没电了,我再打打看。”我站起身,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再次拨了江铭晟的号码。 谢天谢地,这次终于打通了,一阵熟悉的彩铃过后,电话里传来了江铭晟低沉的声音:“喂?来茴。” “铭晟,那个……”我有些开不了口,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却有一种像是给他找了麻烦的感觉。 “怎么了?”他疑惑的问。 “你能不能来一趟警察局……”我小心翼翼的说。 第203章:聚众闹事 “警察局?你出什么事了?” 真是难堪啊,这是有史以来第二次求江铭晟帮忙,第一次是为了一腔的热血,替别人打官司未果,被关进了法院,这一次又因为涉嫌聚众闹事,被扣押在了警察局,再而三的发生这种事,让我如何开的了口“到底怎么了?”他见我不吭声,再次询问。 “我和洛慧还有乔楚飞在酒吧被人打了,然后……” 我话没说完,江铭晟咆哮:“什么,你被人打了?” “哦不是,不是,是洛慧和乔楚飞被人打了,我没有。”使劲的喘口气,怎么一激动就语无伦次了,我要是被打了那还了得,我肚子里可是怀着江铭晟的种“你能不能过来解决一下,这里的警察真的好无理。”我诺诺的征询,有点不确信如果是洛慧和乔楚飞的事,他肯不肯出面。 “好。”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竟然答应了,我心里一阵窃喜,想起了一句成语,爱乌及乌。 愉悦的挂断电话,我走到洛慧他们面前,拍着他俩的肩膀说:“放心吧,江铭晟马上来了。”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当江铭晟出现在警局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他眼里是震惊还是愤怒。 他盯着洛慧和乔楚飞看了半天,冷冷的问:“怎么回事?” 乔楚飞默不吭声,可能是自尊心让他开不了口,毕竟曾经江铭晟也是他的情敌。 “就上个洗手间,然后就被人打了。”洛慧轻声解释。 “这么简单?”江铭晟明显不相信。 洛慧眉头一皱,转过头问乔楚飞:“是不是这样的?你没惹他们吧?” 烦燥的摇了摇头:“没有。”乔楚飞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别的地方。 两名警察一看到江铭晟的身影,马上走过来热情的询问:“难道这几位是江总的朋友吗?” 看的出来,其中一个是头儿。 江铭晟点头,漠然的问:“他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当然可以。” 乔楚飞震惊的抬起头,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我知道他是受不了这些人趋炎附势的态度,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再义愤填膺也没办法“走了,走了。”我拉了拉乔楚飞的胳膊,然后和洛慧一起把他拽出了警局。 出了警局的大门,乔楚飞对着地上的一颗石子,用力一踢,踢出了好远,洛慧郁闷的看我一眼,我用眼神示意她过去安慰一下。 她会意的点头,刚准备追上乔楚飞的步伐,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俯在我耳边轻声说:“陈真的事,拜托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跑了个没影,远处暗黄的路灯下,是她和乔楚飞细长的身影,一前一后,像极了青涩年代里一个人暗恋另一个人却不敢靠近的腼腆。 江铭晟站在车旁等着我,手里夹着一支烟,很潇洒的姿势。 想起了洛慧的拜托,我鼓起勇气向他走近:“谢谢你能来。” “应该的不是吗?”他反问我,言外之意,是我不该如此客套。 他替我拉开车门,然后习惯性的替我系安全套,绑好了以后还不忘问一声:“紧不紧?” “不紧。”摸了摸腹部,那里隆起还尚早。 江铭晟坐到驾驶位上,我随意的问:“怎么自己开车过来的?” “戴言办事去了。”他淡淡解释。 发动了引擎,江铭晟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刚想开口,我马上制止:“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笑了笑:“是不是每次我想说什么你都知道?” 他指的是上次在医院我替他说的那些话,虽然明知道他想说的不是那些,却还是胡乱编了一通,不过此刻,我真的知道他想说什么“基本上是。” “好,说来听听。”他怂恿我。 “如果我猜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第一次厚着脸皮跟他谈条件。 他深邃的双眸再次凝向我:“猜不对,也会答应你。” 瞬间心像被一阵暖风抚过的感觉,柔柔的“你想说的是——”我开始学他的口气:“来茴,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酒吧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还有你那两个朋友,一个粗枝大条,一个性情莽撞,你和他们在一起我其实很不放心。” “讲义气是好事,但也要分情况,你不能不顾孩子的安全,去做一些强出头的事。” “联系不上我的时候,你可以联系戴言,他会第一时间汇报我。” 终于说完了,我把视线移向江铭晟,等着他的判断。 他笑了笑:“你要我帮什么忙?” “我说的对吗?”我好奇的询问,帮忙反正他也说了,就算猜的不对也会答应。 “基本上是这样。”他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把陈真又纠缠洛慧的事跟他说一遍,江铭晟听完后,随意的说了句:“看来今晚那几个混混就是针对他而来。” 他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真的有可能,因为洛慧说过,陈真扬言不跟他好,也别想跟任何人好,依照乔楚飞的个性,应该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 “那怎么办?这样的话洛慧和乔楚飞都会有危险!”我紧张又无措的望着他。 “现在知道什么人能放什么人不能放了吧?” 我尴尬的低下头,当然明白他和洛慧指的是同一件事,看来有时候,善良也是要有限度的,否则给别人留了后路,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恩。”我轻轻点头。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让他俩不用担心。”江铭晟视线盯着前方,很义气的说了句。 “谢谢……”我发自内心的感激。 江铭晟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说出来,我想了想,他不高兴的原因应该是我说了谢谢,那是在爱的人面前过分客套的话,他不想听,我也不需要说。 不是为了疏远彼此的距离,只是因为真的感激,才情不自禁的说出口。 第二天,我正想打电话问问洛慧头上的伤怎么样,接果我电话还没打出去,她人已经出现了。 “来茴,出事了,出大事了!”她慌慌张张的跟到我面前,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了?”我紧张的望着她:“难道陈真找到你住的地方了?” 她气喘吁吁的摇头:“当然不是,是林默……” 我一听到林默,顿时整颗心都吊了起来:“他怎么了?” “我早上去警察局,看到他被关进去了” 警察局?蓦然间,心一阵抽痛,难道江铭晟又对我失信了吗? “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去警察局干什么?” “我没有!我昨晚外套落在那里了,所以上班的路上,随便进去找了一下,结果就看到林默戴着手铐被押了进去……” 两腿一软,我跌坐在床上,怎么也不敢相信,江铭晟竟然会骗我,他明明答应我会放过林默的,我都已经努力说服自己去接受所有不能接受的,为什么他却还是连最后的希望都不肯给我? “来茴,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洛慧见我脸色苍白,眼神绝望,顿时吓得慌了手脚。 心里各种的凌乱,作了个深呼吸,我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在没弄清楚原因之前,绝不能不相信他! 这样想来,我起身飞奔下楼,洛慧跟着我身后紧张的呐喊:“来茴,你要去哪?你小心点啊,你怀孕啊……” 我无视他的呐喊,跑到别墅外,迅速拦了辆车:“远洋集团!” 一路上我都在想,见了江铭晟我要怎么问?他又会怎么回答,如果真的是他违背了承诺,我又该怎么办?是不是他对林默所做的任何事,不管是过分的还是不过分的,我都要睁只眼闭只眼的继续装傻下去? 在无尽的纠结和压抑下,车子停了下来,我亦步亦趋的走进远洋的大厅,迎面走来的人都跟我点头微笑,可无论怎样努力,我始终笑不出口。 电梯停在十九楼,我愤怒的推开了江铭晟办公室的门,他抬起头惊诧的问:“你怎么来了?” “你失信了?”我站在他面前,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什么意思?”他不解的问。 “林默,你还是把他送进去了是不是?” 江铭晟向我射来一道凌厉的眼神:“你听谁说的?” “我又不是与世隔绝,你做这件事难道我早晚不会知道吗?你现在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收回视线,他冷冷的反问:“你就这么在乎林默?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要为了他和我翻脸吗?” “这是两回事!你明明是有愧于他的,为什么却连最后一条活路都不肯给他留?非要把他逼到绝路才满意吗?” 心里真的是很失望,那一晚江铭晟的承诺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我真的相信他不会对林默太过绝情,看来是我高估他了,他的眼里始终都是无法容忍林默的存在! “我从来不屑解释任何事,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随便。” 他冷冷的站起身,刚想走出去,我立马跑到他面前挡住他:“对,你有个性,你很酷!你不屑解释任何事,你很了不起,所以就应该把别人踩在脚底翻不了身” 江铭晟听了我的话,愤怒的一拳扫光了桌边所有的物品:“你到底还要为了林默跟我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我不给你一个解释,你就肯定的认为,我心胸狭窄到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他几乎是咆哮着跟我说这几句话,菲菲不知道情况闯了进来,见我和江铭晟在吵架,又尴尬的退了出去。 “江铭晟你就是这么自私!自认为自己站在高处,就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并且还要别人无条件的相信你,我是想相信你,结果相信你的结果全都是失望,爱情是需要包容,但包容也是有限度的,不要拿你的个性来挑战我的耐心” 第204章:探视林默 眼泪瞬间冲出眼眶,我伤心的不是他跟我说话的态度,我伤心的只是他为什么觉得他不屑做的事,我就连问的权利都没有他还是没有跟我解释,无情的越过我,走到门边,我绝望的蹲在地上痛哭失声,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最后冲他咆哮了一句:“江铭晟,你的世界从来就只有你自己!” 不知哭了多久,我擦干眼泪,低着头离开了江铭晟的公司。 拦了辆车直奔警察局,回想林默为了我而没有对江铭晟开枪,可是现在我却连什么也给不了他,我还有什么颜面来面对他? 昨晚的两名警察还记得我,当然更记得江铭晟,头儿上前热情的询问:“江太太,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朋友听说今早被你们抓过来了?我想看看他可以吗?” “哦,叫什么名字?”他吃惊的问。 “林默。”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我多么希望这不是事实。 “哦他呀……”停顿了一下,他不可思议的反问:“这个姓林的不是在江总车里放炸药的吗?怎么会是……” 我明白他疑惑的是什么,他一定觉得既然会在江铭晟的车里放炸药,应该是仇人人才对,怎么反倒成了我朋友。 “说来话长,我见见他可以吗?” 那名头儿想了想:“好吧,你跟我来。” “你幸亏来的早,要是明天来就看不到他了……”头儿随意的一句话,惊得我停下脚步。 “为什么?”难道江铭晟连活都不让他活? “明天就转到W市的监狱了。”他解释。 原来是这样,我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更沉重,没有自由的人生,不管是在哪里,其实都一样。 “你进去吧。”他指着其中一间拘留室,对我扬了扬手。 “谢谢。” 站在门外,我始终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默,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犹豫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我终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林默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锁上手铐,苍白的脸上有着对人生看透的绝望。 心里一阵刺痛,我轻轻的喊了声:“林默……” 他蓦然睁开双眼,惊诧的把视线移向我:“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沉默了几秒,我终究能说出口的,只有这三个字。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疑惑的问。 “我以为江铭晟会放过你……没想到……”无力的垂下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歉疚的心情。 他笑了笑:“来茴,你过来。” 举步维艰的走向他,盯着他瘦削的脸庞,连笑都是这么的凄凉。 “其实你不用内疚。”他淡淡开口:“江铭晟没把我怎么样。” 震惊的抬眸,我一时间彻底迷惑了,什么叫江铭晟没把他怎么样?他都已经被立案了,还叫没怎么样吗? “是我自己自首的。”在我疑惑的目光下,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句。 “为什么?”我彻底呆住了,整个人差点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因为觉得活着很累,所以就想自我了断。” 我盯着他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双眸,突然间泪流满面,慢慢的蹲下身,我握着他手哭着说:“林默,是我让你失望了对吗?可是就算我让你失望了,你也不能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来自首,地球离了谁都照样会转,你何必要这样苛刻的对待自己,你何必呢……你何必……” 每一声何必都夹杂着一滴眼泪滚落而下,滴在林默紧握的双拳,他的手指渐渐松开,然后他握住我的手:“来茴,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当初太傻,中了江铭晟的圈套,亲手把你送入了虎口。” 他还是对江铭晟心有芥蒂,却不想再跟他斗下去了,也许他知道,就算再斗二十年,也斗不出任何的结果“他已经答应会放过你,你离开这里回美国不行吗?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傻到做出这样的选择?就算你是犯了故意杀人罪,但江铭晟也是欠你的,从此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你现在跑到这里自首,你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他苦笑了笑:“我不是为了让你内疚,也不需要他的施舍,早在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对人生失去了信心,那时候一直为了你坚持着,因为有足够我坚持下去的信念,所以走到了今天,现在,你已经有了你所爱之人,也即将要成为他孩子的妈妈,我活这个世上,完全就是多余的。” “林默,你不要说的这么极端,你不是为了谁而活,你是为了你自己而活”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他明白,他的人生和季来茴无关。 “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松开你的手,无数个日日夜夜,那种自责的绝望就像是毒药侵入了血液,让原本鲜红的血慢慢变黑变臭,直到无法再苟延残喘。” 双腿已经蹲的麻木,林默的手也渐渐变得冰冷,他凝视着我的脸庞,遗憾的说:“要不是带上了手铐,真想再抱你一次。” 我缓缓站起身,擦了擦眼泪,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这个曾经我爱到死的男人,却在不断流逝的岁月里,慢慢淡出了我的生命,直至再也回不去兜兜转转的轮回,不厌其烦的重复错过与相遇的剧情,殊不知一些人,一旦错过便是永远。 林默的肩膀轻轻的耸动,他哽咽了一句:“来茴,我可以最后吻你一次吗?” 我知道他哭了,不仅仅是对人生的绝望,更是对这段感情的遗憾,拥有的时候,以为爱情凭着真心就可以留守原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没有爱情会在原地等待。 我点点头,在林默悲哀的人生里,我能为他做的,仅此而已他站起身,直视着我,曾经那一双被女同学们视为世界上最忧郁的眼神,此刻挂满了晶莹的泪水,他的脸庞渐渐向我靠近,我缓缓闭上双眼,一行清泪被关在眼皮之外。 他的吻落在了我冰冷的唇,带着一丝胆怯,一丝紧张,一丝小心翼翼。 脸颊有凉凉的液体,我知道,那是林默的眼泪,这不是恋人间缠绵的吻,也不是无法相爱压抑的吻,而是感情走到末路,永生不相见的离别之吻。 砰一声,拘留室的门被人推开,接着江铭晟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我抱着林默,含泪相吻。 没有任何多余质问的话,他拉着我往外走,我用力的挣扎着呐喊:“等一下。” 转过身,强忍着心痛,最后说了句:“林默,保重。” 江铭晟再次上前拉住我的手,强制性的要带我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林默歇斯底的吼了句:“来茴,请你相信,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我被带出了拘留室,即使没有看他最后一眼,我也可以想象他说那句话时有多心痛,因为当初放了手,所以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别人牵走。 坐在江铭晟的车里,我们彼此沉默着,他什么也不问,我什么也不说。 我以为他会一直都不问,当他把车停在海边的别墅,拉着我上楼关了卧室的门后,终于爆发了“弄清楚他是怎么进去的没有?”江铭晟站在窗边,背对着我冷声质问。 “清楚了。”我淡淡回答。 心里没有对误会了他而感动抱歉,因为这不过是解释一句话的问题,可当时他却什么也不说。 “那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明确指什么,但我清楚他是指林默吻我的事,我走到他身后解释:“无关爱情的离别之吻。” 虽然不确定他相不相信,但我不会像他那样,吝啬的连解释一句都不肯。 “无关爱情?”他冷笑一声:“告别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要选择我不能忍受的?” 我愣了一下,他这是在误会我吗? “你不相信我?”我直视着他,失望的问。 “除了林默,我从来没有不信任过你。” 呵呵,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我也不需要再解释什么,愤怒的转身,我想去海边走走,别墅虽然大,却闷的让我喘不过气。 江铭晟用力抓住我的一只胳膊:“你如果这样,我们还用得着结婚吗?” 我震惊的抬起头,心顿时像被揉进了一把玻璃渣,即使面对江铭晟一次次的沉默,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不跟他结婚,我那么努力的坚守,却抵不过他一句无情的质问。 “你看着吧!” 心灰意冷的走出卧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陈妈说的对,婚姻,仅仅靠相爱是不够的,它必须要建立在同等信任的基础上,我没有不相信江铭晟,只是他不肯解释而已,而我解释了,他却并不相信我。 如果他跟我解释,我一定会选择相信,可是爱情也好,婚姻也好,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我一直在海边的礁石边坐了很久,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夜幕垂至,海的另一边升起了圆圆的月亮,照得整个海面白亮一片。 华嫂来到了海边,她声音洪亮的喊了声:“江太太,晚饭都凉了,回去吧……” 我没有应声,喜欢坐在海边的感觉,可以让心变得很清静。 她见我不搭理,干脆也坐了下来,我以为她坐一会就走,结果这一坐就是老半天,并且还没有要走的打算。 “你先走吧,我等会就回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我可不敢回去,你跟江先生闹矛盾,他心情不好刚冲我发了脾气,你要是不回去,我回去不是找罪受……” 第205章:吵架 华嫂几句无奈的话,让我想起了陈妈,那些年,她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既然她喜欢坐,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她撑不住了:“太太,咱们回去吧,真的好困啊……” “早就让你回去了。”我淡淡撇她一眼。 “可是江先生……” 她话没说完我立刻打断:“你到自己房间把门一关,没你什么事。” “真的可以这样吗?会不会扣我工资啊?” 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如果实在不放心,陪我在这坐到天亮吧。” “什么?”她大吃一惊:“你要在这坐到天亮吗?” “是啊。” “天哪,夫妻吵架不是正常的嘛,干吗要闹成这样?何况你还怀着孩子,我跟你说啊,这女人怀孕的时候不能生气,一旦生了气这孩子以后生下来的就不聪明了,你看你们这么大的家业,要是生个孩子不聪明那可怎么办才好!” 我把视线移向华嫂,很受不了的说了句:“你考虑太多了。” 她悻悻的站起身:“你要执意不回去我真走了,我这么大把年纪的人可不能熬夜。” 说完,她亦步亦趋的转身,四周再次恢复了宁静。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远处传来脚步的声音,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跟着一个人在一起七年,熟悉的并不只是他的人“你还要在这里坐多久?”终于脚步声停止,熟悉的质问声骤然响起。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复,继续茫然的盯着平静的海面。 江铭晟突兀的上前将我横抱了起来,不容我拒绝的说:“你想折磨自己没关系,别折磨我的孩子!” 这一句话,又毫无预兆的伤了我的心,难道,他现在在乎的仅仅只是孩子吗? 我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安静的被他抱回了别墅。 这一夜,我们背对着背,第一次没有相拥而眠江铭晟凌晨五点半就起了床,其实我早已经醒了,听到他穿衣的动作,我紧闭双眼,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不管对方做什么,另一方都会觉得局促和不安。 我以为他穿好衣服就会离开,却没料到他离开前,竟然会丢下一句:“婚礼照常举行。” 原来,即使我紧闭着双眼,他还是知道我已经醒了,两个人之间最尴尬的,莫过于太了解彼此。 婚期还有四天,我们却在这个时候关系变得如此僵硬,如果我和江铭晟一直这样,那未来的路又该怎样走下去?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洛慧给我打来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感到莫名其秒,好端端的为何要请我吃饭? 我赶到指定餐厅的时候,她兴奋的起身抱住我:“来茴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是我的如来佛祖啊……” “少来,什么事?”我无精打采的问。 “当然是为了感谢你喽。”她故弄玄虚的看了看四周:“你知道吗?上次在酒吧打乔楚飞的那几个混混,竟然是陈真花钱找来的!” 虽然那天晚上江铭晟也怀疑过,但此刻听了洛慧的话后,我还是觉得很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来跟我道歉了……”她激动的端起面前的茶水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就是今天早上,我刚出了家门,那几个痞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当时我吓得简直魂飞魄散,我以为他们是要报复我,结果那几个人纷纷低声下气的跟我说对不起,让我放他们一马……” 我仔细听着洛慧滔滔不绝,心里清楚一定是江铭晟背后操纵的,如果不是他,没人有这个能耐。 洛慧很快验证了我的猜测。 “其实我应该谢你老公才对,因为那几个痞子说如果我不肯放过他们,江铭晟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果然是他我失落的说:“那你应该请他吃饭,请我做什么。” “我请他会来吗?我感谢你,你再替我感谢他不是一样嘛!”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洛慧哪里知道我和江铭晟之间的现状“陈真最近还有骚扰你吗?”我转移了话题。 “江铭晟既然已经查出了那些痞子是他找来的,自然也会把他给收拾了,别说他再来骚扰我,我就算有心想找他,估计也不一定能找的到了!” 洛慧一脸的崇拜:“找个有钱有势的老公就是好啊,不仅自己没人敢欺负,连朋友都跟着沾光,啧啧,真好……” 本想转移话题来着,结果绕来绕去还是围着江铭晟转,无奈的叹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的生活里注定如影随形。 和洛慧吃好午饭分开后,我回了别墅,刚一踏进大厅,华嫂紧张的冲到我面前,胆怯的道歉:“对不起江太太,我……” 我疑惑的望着她:“怎么了?”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华嫂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自傲的,她此刻能道歉,那说明肯定是犯了什么我不能容忍的过错。 “我把你的婚纱弄破了……”她诺诺的指了指楼上。 “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我的婚纱她竟然也敢动,我真的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焦急的跑上楼,打开储物房间的门,华丽的婚纱竖立在正门的中间,这间屋里除了我的一间婚纱外什么也没有,而且我已经交代过华嫂,绝不可以动它!颤抖的走到婚纱架子旁,一眼就可以看到下摆的地方撕破了一大块,晶亮的钻石也掉了两颗,孤零零的躺在木地板上。 “怎么回事?”我冷冷的质问尾随我上楼的华嫂。 “我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一时好奇就走进来看了看,谁知道一不小心弄倒了衣架,本来是想把它扶正,可是这个婚纱的下摆实在太长了,我根本没注意竟然踩在了脚下,结果拉扯的时候就撕破了一块……” 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没告诉你不要动它吗?” 她挠挠了头:“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所以就值得原谅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个婚纱对我有多重要?” 一段历经千辛万苦,走过七个春秋的爱情,正需要这件婚纱来鉴证的时候,却被她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敷衍了事,我愤怒的瞪着她,怒火熊熊燃烧! “要不你从我工资里扣钱好了,现在已经破了你让我怎么办嘛……”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婚纱吗?这是从法国订制的纯手工制作,这上面的每一颗钻石都是真的!你认为你的工资够抵押吗?” 做错事不可恶,可恶的是明明错了,还强词夺理的为自己开脱,我拼命的压抑着怒火,实在不想把脸皮撕的和这婚纱一样破。 “晚上我帮你补一下行吗?我的手工活可好了,保证补的看不出任何破损的痕迹,反正就结婚当天穿一次而已,谁会看的那么仔细呀。”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你以为婚纱只是为了好看随便穿穿吗?婚纱的真正含义你懂吗?婚纱代表的某种意义是洁白无瑕疵的婚姻,你今天可以帮我修补婚纱上的破损,那将来我婚姻出现破损的时候,你是不是同样也可以修补?” 她愣了愣,可能是没料到我会这样反问,一时间语塞,半天才嘟嚷:“有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吗?人家结婚不穿婚纱的也没见离婚啊……” 对于她如此的态度,我真的忍到了极限:“好,我不跟你计较,你现在收拾东西马上给我走!” 一听我赶她走,她顿时慌了“江太太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你别赶我走行不行?我家里条件很不好,我得挣钱啊,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我手里捧着那一块破损的下摆,难过的同时有着深深的不安,是不是我和江铭晟这一生注定要和这件婚纱一样,在别人羡慕的外表下留着遗憾的瑕疵? 华嫂跟我哀求了一下午,说她的家境如何困难,说她以后会如何改过,说她再也不会给我添麻烦,终于,我筋疲力尽的同意了。 有时候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是第一个让我明白这个道理的人。 江铭晟一个晚上没来海边的别墅,清晨,我下楼的时候没见到华嫂,出了大厅仍然没看到她,于是疑惑的呐喊:“华嫂……华嫂……” 喊了半天没人应我,我想她是不是买菜去了,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还有三天就是结婚的日子,婚纱破损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唯一的办法也只能让她细致的修补一下了。 一个小时过去后,她还是没有出现,我突然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冲到她的房间把柜子打开一看,顿时倒抽了口冷气,她的衣服全不见了,她竟然走了我郁闷的返回客厅,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昨天我让她走的时候,她苦苦哀求那么久,为什么我同意了,她却还是走了,而且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越想越觉得奇怪,直觉告诉我,华嫂绝对不是因为赌气而走,难道是因为怕江铭晟回来责怪她弄坏婚纱的事吗? 我重新上了楼,打开储物房间的门,瞬间彻底傻眼了洁白的婚纱被扔在地上,明显被人用脚踩了很多遍,一个个脚印丑陋的印入我眼帘,我慢慢的蹲下身,难过的闭上了眼压抑了很长时间,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迅速跑回卧室,打开床边的抽屉,看到装戒子的锦盒还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些。 拿起锦盒打开盒盖,刚松懈的神经再次绷紧,并且连带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戒子不见了“戴天华!”我愤怒的摔了锦盒,万万没想到,竟然养虎为患! 第206章:戒子不见了 瘫软的坐在地板上,彻底欲哭无泪,一个才来几天的保姆,竟然偷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人生还有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事? 整整一天我哪里也没去,一直坐在地板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手机响了好几次,我却连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傍晚的时候,江铭晟终于出现了,他走进卧室,盯着我看了很久:“怎么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这件事,虽然这件事并不能怪我,可我心里却有一种挥不去的自责。 “到底怎么了?”他提高了音量。 “华嫂走了,偷走了我的戒子……” 江铭晟愣住了,视线移向角落里的锦盒,双眸升腾起浓浓的怒火。 “什么时候的事?” 作了个深呼吸,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一遍,如果我没有猜错,华嫂应该是在昨晚我去海边散步的时候偷了我的戒子! 江铭晟听完之后,十分恼火的冲我吼了句:“为什么你就不能提高一点警惕心?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天使吗?这个世界上,魔鬼永远是天使的三倍” 黯然的低下头,我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他说的没错,因为我太容易相信人,太容易相信人性的善良,所以现在我没有理由不忍受他的态度! “婚纱撕坏了,戒子被偷了,季来茴,你是不想跟我结婚吗?还是因为你心里有另外一个人,所以这些东西在你心里根本就无足轻重?” 缓缓抬起头,如果他说别的我绝对能忍受,但这样的误会我是没办法忍受的。 “和林默无关。” 我不想跟他唇枪舌战林默在我心里到底重不重要,如果他执意要误会我,我解释的再多也于事无补。 他愤怒的转身,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戴言,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 半个小时后,戴言赶了过来,江铭晟冲他咆哮着说:“把你家那个亲戚给我找出来!” “怎么了?”他还不知道情况,一头的雾水。 “弄破了婚纱,偷走了戒子,你说怎么了?”江铭晟反问他,戴言震惊的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愣了半天后,他迅速掏出手机,用他们老家的方言火冒三丈的吼了几句,电话挂断后,马上低着头道歉:“江总真是对不起,我一定会把太太的戒子找回来,我那个姨妈现在还没有回去,我去她家守着,现在就去……” 戴言战战兢兢的离开了别墅,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又尴尬,我一直低着头,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抬起来。 “别一直坐地上。”沉默了片刻,他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盯着他布满伤痕的手背,那些都是他曾经爱我的证据,可是现在,为了林默却让彼此的关系变得如此生疏,我不禁疑惑,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所爱的女人曾经爱过的男人? 我握住了江铭晟的手,他用力拉起了我,双腿早已经麻木,整个人像失去重心一样差点又摔回去,他有力的臂膀圈住了我的腰,接着我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很温暖和熟悉的怀抱,一直都想依靠一辈子的地方我真的很想很想说,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可我和江铭晟都是自尊心极高的人,在没有完全明白对方心思的情况下,谁也先开不了这个口。 缓缓的仰起下巴,我鼓起勇气想主动吻他,既然爱很难说出口,那我就用行动来证明,我的心里只有他。 唇与唇的距离只差1cm的时候,江铭晟在关键的时候扭转了脖子,我愣住了,接着心像被刀割一样,原来他还是不能释怀我和林默吻别的事,虽然刚刚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吻住了对方,可现在他微小的心思,却让彼此的距离马上隔成了一座太平洋我平静的从他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然后我下了楼,打开DVD,找了一部韩剧《对不起我爱你》,盘起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了起来。 江铭晟下楼的时候,在我身后站了几秒,却什么也没说的走了出去我窝在沙发上看了一整天,看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泪,曾经也无数的幻想成为韩剧里的女主角,可以爱的轰轰烈烈,却从来没想过,那颗心啊,到底能承受多少的痛当天晚上,我早早的上了床,半夜醒的时候,发现江铭晟就躺在我旁边,我伸手想去触碰他,却发现根本没有勇气,于是收回了已经到达关空中的手。 如果我的热情根本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是不是和下午一样,我又得借助看韩剧才能让心里的压抑全部释放?现在是深夜,我不可能起来看韩剧,可如果他对我冷漠,我一定会伤心,我伤心却不想在他面前伤心,想避免这些,唯一的方法就是看着他,继续忍受一万光年的距离。 清晨醒的时候,他又走了,最近他总是这样早出晚归,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划破寂静,才把我从呆滞的状态中拯救了出来。 一看是家里的号码,我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早上好,妈……” “来茴,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幸福美满哦。”母亲一句祝福的话,让我懊恼的揉了揉头发,原来今天是我生日,我竟然给忘记了其实除了江铭晟折磨我的那几年,特别重视生日外,现在我根本就不注意这个日子了,对于一个年龄很危险的女人来说,忘记生日绝对比记住生日要轻松的多。 “谢谢妈……”我假装很开心。 “铭晟说明天来接我呢。” 我愣了愣:“接你干吗?” “你是不是没睡醒啊?不是你们要结婚了吗?难道你结婚不让妈去啊?” 结婚……我现在也不确定这个婚到底能不能结了,婚纱也破了,戒子也没了,虽然江铭晟完全可以重新订购,但时间紧凑不说,他估计也没那个心情了我比谁都清楚,他对这个婚礼有着怎样的期待,现在弄得……唉,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母亲听到我叹息,疑惑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们明天就可以见面喽?”我转移了话题。 母亲跟我唠叨了一会,终于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我靠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所有特殊的日子都赶到了一起,结婚,生日,怀孕,都赶在现在我和江铭晟不冷不热的状态下。 要是放在以前,今天江铭晟一定会给我很多惊喜,而不是早出晚归的,连这个日子还记不记得都是个问题起身下床,我精心梳洗了一番,心里仍然有丝丝的期盼,我怕江铭晟突然打电话让我去某个地方,我会因为慌乱而来不及整理。 等了一上午,没有等到我要等的电话,中午我打车去了顺宝斋,破天荒的点了一份面。 服务员送过来的时候,好奇的问:“季小姐今天怎么不吃八味饭了?” 我是这里的常客,加上江铭晟的身份,这里的老板伙计都认识我,也清楚我每次来点的都是他们的镇店之宝八味饭。 “恩,想换换口味。”我淡淡回答,认准一样食物,吃的久了总会乏味。 拿起筷子绞了一团面,送进嘴里的时候,默默的念叨:“季来茴啊,既然今天那个人忘记了,那就替他祝福一下吧,生日快乐哦,嗯!一定要快乐!” 一口气吃完了一整盘的面,果然别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就变成吃货下午继续看韩剧,时不时的把视线移向窗外,天色越来越暗,心情也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了,等了这么久还是失望,我关了电视,上楼拿起包出了门。 洛慧回了老家,单独和乔楚飞见面又不太好,这么无聊的夜晚我能去哪里?沿着沙滩,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孤独走着走着,突然惊诧的想起,既然我和林美琪是孪生姐妹,那今天岂不是也是她的生日? 算了算日子,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打定主意,我迅速赶往了林美琪的住处,和我预料的一样,门是锁着的,我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等着她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十一点,林美琪毫无预兆的看到我,瞬间愣了愣,但很快脸上就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你在这干什么?” “等你。” “有事吗?” “今天是我们生日……” 她开钥匙的手颤抖了一下,很细微的动作,我却还是发现了。 “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她无情的下了逐客令。 我央求:“等了这么久,让我坐一会吧。” “我屋里乱,别脏了你的衣服!” 林美琪推开房门,我很自觉的不请自进,灯一打开,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好多了,最起码烟头没有随地乱扔,而是整齐的堆在了烟灰缸。 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林美琪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澡,连句招呼的话也懒得说。 半小时后,她出来了,见我还坐在那里,很不客气的问:“你怎么还不走?有事说事,没事别打扰我休息!” “生日快乐……”我轻声说了句。 她一边拿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冷笑:“别跟我提生日。”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 “因为对我来说是可耻的日子。” 我盯着她满是嘲讽的表情,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走吧,我真的要睡了。”她扔了手里的毛巾,走到我面前,把我往外推。 “我再坐一会不行吗?就一会……” “不行!” 砰一声,房门关了,我用力的敲了几下,没有任何回应,接着,她把灯也关了。 第207章:划清界限 颓废的走在大街上,经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 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分钟,想到父亲留的那封信,我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买了一个十二寸的蛋糕,然后折回脚步,再次来到了林美琪住的地方。 咚咚……我使劲的拍门。 “季来茴你到底烦不烦?”林美琪没想到我竟然还在门外,忍无可忍的咆哮了一句。 “你把门开一下,我很快就会走的。” “你爱走不走!”她愤怒的丢下最后一句话。 “我有事跟你说……” “你把门开了,我给你一样东西,马上就走……” “天好冷啊,我快冻死了……” “你不开门,我就在这里坐一夜……” 我站在门外,一句接一句的说给她听,她却真的一句也不回我了,铁了心要跟我划清界限。 眼看十二点马上就过了,我难过的蹲在了地上,不仅是因为林美琪,也因为江铭晟,他真的彻底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又或许,他明明记得,却刻意忘记了,总之,心里异常的难过。 吱呀……身后的门被打开,我惊讶的回过头,看到林美琪怒气冲冲的站在门边。 “季来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脸皮是不是太厚了?” 我落寞的笑了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骂我,小心我会翻脸。” 盯着我看了半天,可能是我的表情真的太过悲伤,她竟然发了慈悲:“要进来快点,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她话音刚落,我拎着蛋糕冲了进去。 “你有病啊?买这个!”看到我掀蛋糕盒,她脸色十分不悦。 “庆祝我们生日啊。”我一边插蜡烛,一边嘀咕:“有些遗憾,已经过了十二点。” “你怎么这么烦?我说了多少遍,别跟我提生日!” 关系刚刚才缓和一点,为了不弄巧成拙,只好妥协的说:“好吧,就当是庆祝我的生日怎么样?” 诚恳的望着她,她却嘲笑了一声:“哟,怎么了?难道绝世好男人今天没给你庆祝吗?” 她这句话像刀一样插进了我心上,别扭的移开视线,我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不许愿吗?”她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不用了,许了这么多年,没一次实现过。” 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她,然后又给自己切了一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什么话也不说。 “我今晚能不能在你这里睡一晚?”沉默半天后,我突兀的开口。 “为什么?”她惊诧的抬起头:“跟他吵架了?” 其实她应该早看出了我不对劲,只是没点破而已,现在听我要留宿这里,才忍不住问出口。 “没有。” 她笑了笑:“在情敌面前,不好也说好,吵架也说没吵架,承认了,那得多难堪。” 我确实很难堪,有种被她一语击中的感觉。 “其实我挺能理解你的,江铭晟这个人可以称得上完美的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难以相信别人,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不相信我,你今天又哪来的机会和他在一起?他因为是单亲家庭,又从小缺乏亲情的温暖,被一个变态外公折磨着,不容易相信人也是正常的,如果你有这样感觉的时候,那说明你还没有完全走进他的心,他即使再爱你,你的爱情依然算不得完美。” 林美琪几句话说的句句在理,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挺了解江铭晟,以前从来没注意,现在才意识到,其实我根本没有走进过他的心。 他爱我是事实,但他没有完全相信我,也是事实。 “谢谢你的提醒。”我失落的点点头。 “我劝你还是和我保持一点距离的好,别幼稚的想着什么亲情,我曾经和你男人也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和我谈亲情,你不觉得别扭吗?” 虽然我不知道林美琪和江铭晟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当时两人爱的深浅,林美琪现在对爱情的愤世嫉俗,以及江铭晟对爱情的苛刻,都已经给我了我明确的答案。 “没关系,我不会觉得别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不是那么贪心的人。” “既然这样,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缓缓抬起头,目视着她:“因为,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林美琪木然的闭上眼,起身走到床边,默默的躺了下去。 我独自坐了很久,掏出手机看时间,才赫然发现手机没电了,心里顿时更难过,因为我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没电的,在这期间江铭晟是否有联系过我?这些都是目前脆弱的我,最关心的问题最后望了一眼床上的林美琪,轻声的说:“我走了。” “凌晨了,你一个女人不怕遇到流氓就尽管走吧。” 我都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竟然会突然开口,而且这句话的意思“那我可以不走吗?”我试探的询问。 “随便!” 她能这样说,等于已经同意让我留下来了,我欣慰的笑笑,冲进了浴室。 洗澡洗了一半,林美琪过来敲门:“睡衣!” 我伸出一只手接了过来,她转身的时候又说:“新的,没穿过。” 夜里,和林美琪躺在一张床上,虽然我们没说话,但我们却都没睡着。 “你今晚不回去,江铭晟知道吗?” 她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随意的问。 “不知道,我手机没电了……”估计他有打电话给我,我自我幻想着。 “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恩,后天。” 呵呵……她冷笑一声:“你总算逼的我彻底死心了。” “我没有逼你。” “无所谓了,你不逼,我也一样会死心。” “为什么?”我有些激动,对我来说,最渴望的就是林美琪能走出江铭晟的阴影,这样我们的亲情才有缓和的余地。 “很累,而且现在有个让我不累的人出现了,虽然,我还没有爱上他。” 真是个让人兴奋的消息,我猛的坐起身:“真的吗?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一家外企的白领,于伟,三十二岁。”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林美琪没好气的瞪我一眼:“你很八卦。” “我关心你。” “不需要。” “我真关心你……” “你是怕我回头抢你男人……” “……” 本来是一个很遗憾的日子,充满了深深的失落,却因为在林美琪这里留宿一夜,变得十分有意义,这一晚,她第一次对我不再有敌意,虽然还没有完全接纳,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论怎样也无法磨灭的。 清晨回了别墅,大门是敞开的,我愣了数秒后,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经过客厅时,我看到江铭晟的背影,伟岸中透着冷冽。 想起昨天是我的生日,却连他的面也没有见到,当下心里一阵难过,我从沙发旁走过去,没有和他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 “昨晚去哪了?”我才刚迈了一个台阶,江铭晟冰冷的声音就传进我耳中。 “林美琪那里。”如实的说,继续迈步。 “什么事?”他继续询问,声音冷漠的让我寒心,努力压抑着想爆发的情绪,我默不作声的上了楼。 江铭晟随后跟了上来,他英俊的脸庞不苟言笑,我默然的看着他,在他开口前,终于没能克制住的爆发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夜不归宿,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手机打不通,我从来不吝啬解释,我遗憾的是我解释了也没人信,我不是谁的谁,没有必要像犯人一样被你审问,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以上两个问题,你可以自己动脑子想想原因!” 一口气发泄了我所有的不满,然后我等着江铭晟的反应。 “婚纱我下午会让人重新送一件过来,戒子已经订制,晚点可以过去拿,今天你哪里也不要去,电话保持畅通,有什么安排我会通知你。” 像发布军令一样,他把结婚之事说的毫无感情成分,似乎这只是一场必需要经过的过程,而并非是要建立在彼此相爱和期盼的前提下。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适合结婚吗?” 虽然很不想说,但似乎已经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了:“江铭晟,如果你真的不能释怀林默,我劝你还是不要举行什么婚礼了,免得到时候两个人都后悔!” 他走到我面前,单手勾起我的下巴:“谁后悔?你吗?我不会后悔娶你。” “那就不要对我这个态度,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嫁给你!” 我不是怕后悔,我只是怕自己承受不了常期的冷漠,不知道这样的冷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与其结了婚再后悔,不如结婚前就做出明智的选择。 “我对你的态度怎么了?”他勾着我下巴的手改成了揽我的腰,让我整个上半身紧紧的贴着他:“没有和你亲热是吗?好,我现在就满足你。” 俯身吻住我的唇,他带着陌生的气息,一寸又一寸的掠夺芳泽,从脸颊到耳垂,从鼻尖到下巴,再从下巴到颈项,以往的每一次,都能因为这样炽热的吻而升腾起欲望之火,今天,却因为他报复的心理,而让我每一寸被吻过的地方,都冰凉的像被人泼了冷水啪……我一记耳光甩在了江铭晟的脸上,这是第一次,我打他耳光,相识七年,唯一的一次。 “混蛋!”恨恨的丢下两个字,我跑出了卧室。 委屈的眼泪像瀑布一样倾斜而下,风风雨雨走过这些年,什么波浪没有经过,现在却因为林默,而让他对我心存芥蒂,不管我如何解释和证明心里只有他,却始终解不开他心里的那道结! 第208章:婚纱 下午果然有两个人送来了婚纱,虽然没有之前的华丽,但无论做工和材质都属于上等,唯一遗憾的是,这件不是纯白,而是带一点点粉,精细一点说,就是粉白色。 母亲也被江铭晟接了过来,我们一直寒暄了二个多小时,我怕聊的时间太久会被她看出异样,就悄悄打电话让江母把她接了过去。 破天荒的,江铭晟傍晚就来了别墅,先是带我出去吃晚饭,接着又带我去取了戒子,挺漫长的一个过程,我们却很少说话,沉默的根本不像是要结为夫妻的人。 如果坦白是一种伤害,我选择谎言。如果谎言也是伤害,我只能选择沉默。 沉默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哭声,总有一个人,一直住在心底,却渐渐消失在生活里。 回了别墅我直接上楼洗澡,洗好的时候就站在阳台上看海,明天就结婚了,就正式成了江铭晟的妻子,其实早在他为我套上戒子的那一刻,就已经约定三生,明天的婚礼只是一个形式,只是江铭晟兑现的一个承诺而已。 虽然现在关系如此僵硬,但我也不会娇情的跟他闹着说不结婚,早过了爱闹的年龄,别说一路走来不容易,就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我也只会把所有的不愉快深埋在心底。 “以后就这样过下去吧,不管是好是坏,就这样吧……” 我默默自语,视线盯着远处的大海,今晚的风很大,四周一片沸腾的响声。 哗!哗!”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莹的水花,海浪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摩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一次又一次永远不息地抚摩着。 听到江铭晟的脚步声,虽然心里绝望大过希望,我还是期盼他能走过来,和以前一样搂着我的腰,然后两人缠绵的拥吻。 然而,我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心里的那个人,唇角扯出一丝落寞的笑,我又忘记了,越是我期盼的东西,我越是得不到。 面朝大海,伸展双臂:“安徒生是世界上最成功的谎言家!!”我对着远处歇斯底的吼了一声,不管谁会听到,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嘲笑,都无所谓了。 以前是把情妇当工作来做,尽心尽责,那么以后,就把妻子当家务来做,努力缔造一个温暖舒适的家。 转身进了卧室,江铭晟背对着我已经入睡,轻轻的躺下去,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再想,黎明很快就会到来,黑暗的日子也总会过去深夜,一只冰凉的胳膊慢慢的向我移来,接着揽住了我的腰,把我整个人圈了进去,江铭晟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清楚的很。 他没有做什么,更没有说什么,只是搂着我,我明明清醒的,却装的比什么时候都要睡的香,如果他对我的感情要在这个时候才能释放,那么我除了配合他,就只能继续忍着清醒时的冷漠。 夜再漫长总是会结束,清晨,睁眼看见窗外天空散发的光芒,心中默念该来的总会来,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从衣柜里拿出了江铭晟为我量身订做的婚纱,母亲和江母还有洛慧陆陆续续的都赶了过来,接着又来了一些什么造型师,化妆师,莫名其妙的很多人。 新娘彩妆画好后已经快早上八点了,江铭晟的电话骤然响起,我作了个深呼吸,按下接听:“喂?” “化好妆了吗?”他问,云淡风轻的口气。 “刚画好。” “那做好准备,我半不时后过去接你。” 他的口气像例行公事一样,根本没有原本该有的欣喜,我突然间心神有些恍惚的问了句:“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江铭晟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来茴,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你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是我一会要牵着手走进礼堂的新娘,不要再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其实,他根本不用强调,因为他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是觉得我们明明是相爱的,结婚是相爱必须的过程,可是在两个人都无法解开心结的情况下,走进婚姻的礼堂是否是对婚姻的不尊重? 我其实也有些后悔,不是后悔要嫁给他,嫁给他是我一直坚守的信念,我只是想起了林美琪那一晚说的话,就突然觉得我为什么要在没有完全走进江铭晟内心的情况下嫁给他? 因为没有坚守住自己想要的有爱的婚姻,所以才会精神恍惚的反问江铭晟,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江铭晟很准时,半个小时后就来到了别墅,车队浩浩荡荡的停在门口,光保镖就有近百个人。 看来他是担心关键的时候又出了什么差错,比如新娘被人绑架什么的,婚礼能不能照办是小事,因为我们都习惯了,关键我肚子里的是江家的血脉,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婚礼的形式和地点我做了改动。” 江铭晟站在我面前,像是通知又像是商量,应该是通知多一点,因为商量都是在没有改动之前才会有的行为。 “恩。”我没有太大的反应,不是非要穿上婚纱才会幸福,也不是非要在哪里举行婚礼才会满足,如果两个人心里有代沟,在哪里都一样。 身穿着粉白圣洁的婚纱,手挽着江铭晟那陌生冰冷的臂膀,脚踩在大红色崭新的地毯上,我终于要成为名正言顺的江太太。 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可是心里却有着深深的遗憾,因为我不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我连笑几乎都是装出来的。 昨晚的拥抱是那么真实,现在却又冷漠的让我陌生。 “来茴,今天真的好漂亮啊……”洛慧站在我旁边,一脸的羡慕。 “谢谢。”我笑了笑,真正的美是发自于内心,我想我的笑一定是生硬的。 可以容纳一千多人的顶级酒店宴会厅里一切准备就绪,来宾多数都是本市的高官,乃至全国的商界名流。江母正在一一热情的接待,虽然是单亲家庭,但看她应付自如,想必年轻的时候社交能力也是一流。 熟悉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我挽着江铭晟的胳膊走进了礼堂。 迈出了第一步时,嘴角虽然扯出了漂亮的笑容,可脑中却是空白的,就那样一步一步跟随着江铭晟往前走。 想象过很多次婚礼的画面,却唯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的笑渐渐变得苍凉。 走完了长长的红毯,传说就可以达到幸福的彼岸,司仪在说着什么脑中短路的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只是机械的跟随江铭晟照着做,当大红的结婚证书被征婚人颁发给到了我们手中时,我终于明白自己画了个圈,圈在了江铭晟的世界。 婚礼风平浪静的结束了,从此后,B市所有的人都知道季来茴是远洋集团江总的妻子,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我心里清楚,江铭晟的心结一天不解开,我们就一天也回不了过去。 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去见林默,没有听到林默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江铭晟如果没有看到我和林默拥吻,是不是会一如既往的爱我,是不是会在婚礼场上激动的当着众人的面大喊他爱我?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猜测,没有如果,同样也没有假设。 正式结婚后,江铭晟不再留宿别的住所,他很自觉的把海边的这套别墅当成了唯一的家,只是我们之间,仍然不冷不热的僵持着。 当心痛到一定程度后,我觉得要么就在沉默中慢慢的等死,要么就在沉默中爆发,为了幸福的将来,为了挽回逝去的爱,我一定要想办法挽回江铭晟的心,一定要努力解开他的心结,我不能让这一份感情,在历经了那么多的磨难之后,却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努力了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这没有错,但如果连争取都不争取,放任关系越来越僵,那就是大错特错在我还没有开始整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时,江母的感情反倒先出了问题。 我接到她电话时,她哭着呐喊:“来茴,我不想活了……” “妈怎么了?”我大吃一惊。 “老李说要跟我分手” “哪个老李?”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就是李医生啦,呜呜……我真的不想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要被人甩……呜呜,活不下去了……” “你别难过,我马上过去!” 迅速挂了电话,直接打车去了江公馆,还没踏进大厅,老远的就听到江母鬼哭狼嚎伤心欲绝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我疾步冲进去,抱住了江母的胳膊。 “他今天看到我和一个男性朋友拥抱了一下,就觉得我对他不忠,所以要跟我分手” 江母歇斯底的哭喊:“我那个朋友刚从英国回来,人家是受了西方文化的影响,抱一下怎么了嘛,他也不听我解释,执意说自己是中国人,接受不了我西方的思想和行为……”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不出来的悲哀,为自己也为江母。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个样?眼里容不得一粒沙?为什么男人可以和女人有过分的举动,女人只要有一次,就得被一棒子打死? “你把他叫过来,我来跟他说!”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有时候同样的事情放在自己头上没话说,但放在别人身上,就觉得想说的实在太多! 江母拨了李医生的电话,然后在他还没有接通前赶紧递给了我:“你跟他说吧,我们刚吵了一架,我让他来他肯定不会来的。” 第209章:身临其境 我点点头,待电话接通后,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李医生你好,我妈血压犯了,你能过来看一下吗?” 他犹豫了片刻,重重的说了句:“我马上过去!” 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扔,对着江母说:“放心,他马上就来,等会让我来跟他说,你就坐这里不要插话,一直哭就行了。” “好!”江母点头。 十五分钟后,李医生赶了过来,他一见到江母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立马调头要走。 “站住!”我大喝一声。 他停下脚步,很不悦的回头问我:“什么事?” “你真要跟我妈分手吗?就因为她跟朋友礼节性的拥抱了一下?” “礼节是要分场合的,现在是在哪里?在中国!在中国跟我谈什么礼节!” 还真是冥顽不灵的死老头,跟江铭晟一个德性! “谁说在中国就不能发扬西方的文化了?你这心眼也太小了吧?不就拥抱一下吗?如果真的爱我妈,就应该相信他,而不是质疑她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江母抬起朦胧的泪眼,震惊的望着我,用眼神示意我的话完全说到了她心坎上。 其实她哪里知道,我这完全是身临其境啊“季小姐还真是思想前卫,果然老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请原谅我这个中国的老古板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更没办法接受你这样的说辞!” 他愤怒的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我冲过去拉住他,忍无可忍的咆哮:“原来你也知道你是老古板,如果这么容易就放弃,当初为什么不守住自己的感情,给了别人希望又让别人绝望,难道这就是你们男人的特长?还是你们觉得没到手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到了手的就变得可有可无?” 李医生震惊的望着我,江母更是对我充满了崇拜,其实要不是看江母这么喜欢他,我真懒得说这么多,自己的问题都已经够我头痛了“你好好的想想吧,不要再为自己找什么接受不了西方礼节这样的理由,说到底,你们男人就是心胸狭窄大男子主义而已” 江母紧张的用手指了指我后面,李医生更是尴尬的把视线移到门边,我疑惑的回头,顿时目瞪口呆江铭晟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 李医生从一开始眼神就一直飘忽不定,难道他早来了? 那么,我刚才说的话江铭晟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 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尴尬,没有人愿意先主动打破沉默,僵持的局面让我觉得呼吸不畅,于是噔噔的跑上了楼。 江母随后跟了上来,她十分不确定的问:“你和铭晟吵架了?” “没有。” “你们刚新婚就吵架了?”她还不死心。 “说了没有。” “不可能!”她疑惑的打量着我:“难怪刚才语言那么激烈,原来你是有感而发啊……” 我刚想解释,江铭晟走了进来,他漠然的开口:“妈,你出去一下,我有事和来茴说。” 江母轻声嘀咕:“不说我也会走……” 待江母离开房间后,江铭晟走到我面前:“你是在借别人的事,说你自己的心声吗?” 看来我说的话他确实都听到了,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 “是的,就是我的心声,怎样?”委屈的抬起头,仰望着他。 “你可以直说。”言外之意,我不需要借他人之事。 “说了你就会听吗?我说我心里只有你没有林默,我说那一天,林默只是和我吻别,这些你都相信吗?” “相信。” 他回答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当然,答案更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你也不相信我,不是吗?”他冷冷质问。 “我没有不相信你,是你自己不肯解释,到底在林默的事情上你充当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到底我在你心里,又是算什么?” “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什么也不说,我是该认为你是默认了,还是认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江铭晟冷笑一声:“也只有林默的事会让你对我产生质疑,如果今天换作任何一个人,既使我不解释你也会相信。” 说的这么肯定,难道非要我承认心里有林默,他才满意吗? “其实过去的事情不管是对是借,我真的不想再计较了,所以我也不会再问你那些问题,你同样也不需要再跟我解释,我们不要再折磨彼此了好吗?” 已经尽最大的力量去妥协,只是希望我和江铭晟能幸福的走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执手,心却天涯“好。”他简单的回了我一句,可是眼神里的冷漠却丝毫没有减退,于是我就明白了,如果走不进江铭晟的心,如果不能亲手解开他的心结,过去,我们是再也回不去了。 “你明天带我去W市监狱,你可以亲口问林默,我到底爱的是谁?我一直强调最爱的人是谁!” 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嘴唇露出漠然的笑:“别幼稚了。” 江铭晟这一句淡漠的话真的是激怒了我,在我看来想迫切证明自己的决心,在他看来却不过是一场幼稚的举动。 我什么也不想再说,转身带上房门,砰一声巨响,倾注了我太多的愤怒。 拿起沙发上的包,我沉默的往门外走,江母和李医生不知在说些什么,但似乎已经不是我能干涉的,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江母轻声的问:“怎么了这是?” “妈没事,我先回去了!”低着头回她一句,不敢抬头,只是不想流眼泪给别人看。 “不吃了饭再走吗?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 “不了,我晚上有约!” 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江公馆,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想哭的理由很多,但必要说出来的,其实根本就没有。 回了别墅后,我继续看韩剧,已经在压抑中爱上了这种梦幻似的生活方式,渐渐相信,也只有韩剧才会有地久天长,至死不渝的爱情! 江铭晟六点到了家,尽管在江公馆他伤了我的心,但我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跑到厨房里特地为他熬了粥,然而令我失望的是,他仅仅只吃了一点,就索然无味的起了身。 “现在连我做的东西也不喜欢吃了吗?”盯着他要挪动的步伐,我强忍着心痛,平静的问。 “没有,不是很饿。”他淡淡解释。 终于忍到了尽头,我虽然很想继续努力,可是我的心能承受的痛苦也是有限的。 “江铭晟,我要是让你不舒服了你就直接说出口,不要心里明明有芥蒂,嘴上还说着违心的话,你到底还要虚伪到什么时候?如果你曾经承诺给我的幸福就是这样,那么我可以很坦白的说,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婚姻!更不是我想要的幸福!” 冲进卧室抱起枕头,我打开客房的门,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半夜,我起床喝水,惊愕的发现江铭晟竟然站在我的门边,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声音却异常的清晰:“才刚结婚就想分居吗?” 我作了个深呼吸,冷冷的说:“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从他身边走过去,等我喝好水上楼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原地,失落的进了客房,心里明白,江铭晟接受了我的提议。 这一晚,我彻底的失眠了,然后在半是迷糊半是清醒的状态下,得出了一条寓意深刻的结论——最大的困难不是他不爱我,而是我根本走不进他的心! 自从我和江铭晟正式分居后,他回别墅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们之间的话也少的可怜,似乎彼此之间真的再也不能释怀,遗憾的同时,我感到深深的疲惫。 某天晚上,和洛慧乔楚飞聚会到很晚,乔楚飞开车送我回家,洛慧在车里一直反复问我:“你和江铭晟的婚后生活一定很幸福吧?” 我黯然的点头,却并没有幸福的感觉。 “他那么爱你,你就是不说我也可以想象。”洛慧开始幻想我们相爱的情节。 江铭晟是爱我,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对我是什么感情,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车子停在了别墅,我下了车,洛慧和乔楚飞也跟着走了下来。 “我们去你家坐坐可以吗?”她笑着问。 我有些为难,怕他们呆的时间久,江铭晟又夜不归宿,会被他们看出端倪,但如果我拒绝,又实在很无厘头。 “恩好。”无奈的点头,我伸手到口袋里掏钥匙。 结果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我又把包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钥匙,郁闷的抬起头:“钥匙好像丢了……” 洛慧翻了翻白眼:“丢的还真是时候,还想去你家坐坐呢。” “江铭晟什么时候回来?”乔楚飞担忧的问。 我慌乱的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最近他公司很忙,所以应酬的有些晚。” “那就好,这三更半夜的,要是太晚回来,你一个孕妇很不安全。” 乔楚飞这么一说,洛慧紧张的望了望四周:“要不你先去我家,等会让江铭晟直接把你捎回来。” “不用了,他估计快回来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尴尬的拿出手机,拨了江铭晟的号码,电话拨出去后才想起,我们已经半个月没通话了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我的心渐渐凉了,眼看乔楚飞和洛慧聚精会神的盯着我,如果我说江铭晟的电话无人接听,他们一定会看出其实我过的并不好。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熟悉优美的客服声音骤然响起,如同一记炸雷,响在了我耳边,我自欺欺人的笑着说:“喂,铭晟,我钥匙忘记带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210章:人会变,天也一样 洛慧长长的舒了口气,以为我是联系上江铭晟了,乔楚飞清澈的双眼也没有太多的怀疑,我继续笑着说:“恩好的,你开车小心点,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冲他们笑笑:“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他十五分钟内就会赶回来。” “那就好。”洛慧拍了拍乔楚飞的肩膀:“我们走吧。” 把他俩送到车边,然后挥手道别,车子转了个方向,绝尘而去他们走了,我不需要再伪装,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很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成了为了掩盖丈夫行踪而自欺欺人的可怜女人? 一阵风扬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来冬天已经不远了,夜晚让人凉的受不了。 我仰望着天空的繁星,默默的深思,是不是人真的会变?如果人不会变,怎么可能爱的时候爱到极致,不爱的时候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麻烦?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半,我盲目的坐在这里,连江铭晟会不会回来都不确定,手脚冰凉心更凉,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无奈的自语:“自己受委屈就算了,可不能委屈了你。” 再次拿出手机准备打给江铭晟,没料到他却先打了进来,我迅速按下接听“什么事?刚去洗澡了。” 他一句简单的解释,却让我的心更凉了,他已经洗澡了,那就说明,今夜他又不会回来了“我钥匙丢了,你可以回来一下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纵然内心波涛汹涌,却不想让他听出来,之前让彼此冷静是我提出来的,所以还是维护一下最后的尊严吧。 他愣了愣,随即说:“好。”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热情不足冷漠有余,我不禁又深思:“我们真的结婚了吗?” 现在这样的局面,别说不像是结了婚,连一对相爱的恋人都不如。 天空忽变,刚刚还满天繁星,突然间就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我慌乱的站起身, 果然人会变,天也一样。 磅礴的大雨下得毫无预兆,丝毫不顾念此刻有人连避雨的地方也没有,我无措的站在原地,任雨水无情的打在身上。 一道凌厉的车灯射向我,我像一只惊慌的小猫,缩了缩身体,雨水打在脸上,有丝丝疼痛感,伸手想擦干脸上的雨水,却是越擦越多。 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我看到一个人疾步向我走来,还没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江铭晟,整个人就被他揽在了怀里。 不需要语言,也不需要再看清,熟悉的体温,就是我一直寻觅的地方。 江铭晟拿出钥匙,迅速开了门,然后把我一路抱着上了楼,进了浴室压抑的叮嘱:“湿衣服脱下来!”然后,他替我放热水,放了满满一水池。 他退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门,我无力的躺在浴缸里,刚刚还冷的要命,此刻,这种温暖让我觉得很不真实。 我不知道自己泡了多久,直到江铭晟拍门:“别洗太久,水凉了。” 蓦然睁开眼,我缓缓的起身,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体,然后披着浴袍走了出去。 江铭晟站在阳台上背对着我,手里夹着一支烟,我盯着他的背影,刚被他抱上楼的时候,明明可以清楚的感觉他有多在乎和心疼,此刻,却又遥远的像一片海。 我伸手拉开房门,准备回客房,江铭晟转过身,然后他向我走来“心情不好吗?”他问。 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以前说过,我的心情好与否,洗澡的时间就可以看出来,我刚从浴缸里出来的时候,水都已经凉了一半。 “自从结婚后,我没有一天好过。” 很坦诚的回答,我已经受够了压抑的日子,我更受够了明明不好,却要假装很好的样子! 江铭晟的双眸闪过一丝复杂,然后他站到我面前,扯了扯自己领带,毫无征兆的吻住了我,我挣扎着往后退了退,一直被他逼到门边,刚拉开一条缝的门砰一声再次闭合。 把我紧紧的抵在门上,他像一头禁欲已久的野兽,事实上,他确实禁欲已久。 “我会小心一点,不会伤到孩子。”他在我耳边低喃。 越是刻意回避的东西,它越是占据你的内心,尽管身体已经被火烧一样的渴望,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脑子里尽是江铭晟冷漠的眼神和冷漠的话语渐渐的,他感觉了出来,我们一向在男欢女爱上,是最完美的契合,最默契的搭档,此刻我却根本无法专心致志的配合,微小的心思被他尽收了眼底。 他停止了动作,翻身倒在床上,没有责怪我的不专心,也没有因为欲望未得到释放而遗憾。 空气中流通着局促的气息,因为心里无法释放,所以连着身体也释放不开,也许江铭晟有失望,但我绝对比他更失望。 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但那必须要建立在双方都坦然的情况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各怀心思,又怎么能找到那种久违的欢乐? 我起身想回客房里睡,江铭晟按住我:“就在这里。” 像命令一样的声音,又比命令多了一些感情成分,于是我又重躺回去,夜里可能是淋雨加上洗澡时间太久,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我神志不清的喊着冷。 江铭晟抱住我,像以前那样把我整个人揽进怀里,用他的热量温暖着我冰冷的身体。 不管过去他对我是什么感情,未来又会对我是什么感情,至少此刻我可以确定,他是爱我的。 江铭晟,你这个混蛋,你的心是铁筹的吗?为什么连我也走不进?让我走进去会死吗?如果是为了爱,死了又怎样?爱情本来就像是重感冒,拿命去挥霍,对我挥霍一次不行吗?不行吗心里,一遍遍的呐喊着,尽管没有人可以听见。 寒冬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的降落,我站在窗边,目视着外面苍白一片,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流逝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没有太大的改变,我和江铭晟之间还是不冷不热,虽然偶尔我也会觉得很郁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原本两个那么相爱的人,现在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想了很久,也做了很多,但始终改变不了僵持的局面,渐渐的,随着肚子越来越隆起,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既然无力改变,那么只能逼着自己接受和习惯。 四个月的时候,我去医生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B超的结果很令人惊喜,竟然真的是双胞胎,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龙凤胎,但圆了江铭晟的梦想,总是令人兴奋的。 那一天,我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还点了几根蜡烛,把气氛营造的极是温馨,等着江铭晟回来后跟他说出这个好消息,然而,生活处处是失望,我等了大半夜,他不仅没回来,第二天,我还从江母口中得知,他即将要开辟新疆土,去莫斯科呆上半年! 可想而知,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有多难过,我甚至觉得我根本连一个妻子都算不上,如果江铭晟把我当成他的妻子,那么这个消息我就不会从别人口中才能知道! 他真正告诉我的时候,已经是入冬的第三个星期天。 “三天后我要去莫斯科。” 我们正在餐桌上吃着晚饭,听了他的话,我没有太大的反应,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得知的消息,如果有反应,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了。 “恩。”我应了声,继续埋头吃饭。 “这次要去半年。”他又开口。 我握着筷子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心里明明很难过,脸上却还是没有太多的表情。 那一天,从江母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哭了半夜,半年虽然不长,但对于婚姻生活过的如此辛苦的我来说,却比一生还要难熬。 就算现在他对我不冷不热,但至少我们还在同一个城市,至少我隔三岔五还能看到他,但如果他去了莫斯科,那个遥远又陌生的国度,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离别有时候可以胜新婚,有时候却能让两个人的感情彻底萎缩“挺久的。” 塞了一口白饭进嘴里,我没有他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却是安静的让人不可思议。 “明天我会找两个专业的保姆来照顾你。” “不用了。”我迅速拒绝,实在被一个华嫂弄怕了。 “你必须要有人照顾,要不你搬到我妈那里住,二选一。” 他给的选择题从来都是没有C的选项,我想了想,接受了他第一个提议。 第二天,江母带着一堆的营养品来了别墅,她进门就高喊着:“媳妇,我的好媳妇……” 我从厨房里走出来:“妈,什么事?” “我来看看你。”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然后吩咐老马把营养品全部拎进来。 “不用拿这些,我又不是营养不良!” “还说呢,看你最近面黄肌瘦,跟非洲来的难民似的。” 我倒了杯水给她,江母一手接水,一手拉住我:“你坐下来。” “有什么事吗?”坐在她旁边,我疑惑的问。 “你和铭晟之间怎么了?” 以为瞒的了所有人,却到底还是没能瞒的住江母。 “没怎么……” “别骗我了,你的表情已经证明你在撒谎,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天在江公馆你们就已经闹矛盾了是吗?” “你听到什么了吗?”我反问她。 她摇摇头:“没有,只是铭晟决定去莫斯科让我觉得不对劲,依他对你爱的程度,在你怀孕期间,应该是不会为了事业丢下你一个人的。” 第211章:男人志在四方 自嘲的笑笑,其实我也觉得他应该不会,但事实总是残酷的,他确实决定要走,并且还是在最后三天才通知的我。 “是你说的,男人志在四方,他有他的野心,我不应该成为他的牵绊。” 很违心的替江铭晟说了句,心里委屈的像喝了一整瓶的醋,酸的无法形容。 “话是这么说,但也要看情况啊,一个成功的男人首先要有一个成功的家,如果只是为了逃避而离开,那问题就是相当严重了!” 无奈的笑笑:“妈,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你应该说给你儿子听。”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我说了啊,就是说了没用才来找你!” 找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办法不会从结婚到现在,两个人的距离不近反则远。 “你想让我怎么做?” 江母摸了摸我的脸颊:“来茴,真是委屈你了,铭晟实在太过分,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却又闹起了矛盾,咱姑且不论天下乌鸦一般黑了,但做为女人我得提醒你,对男人一定要死缠烂打,他们有时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铭晟不爱你吧?你说可能吗?他比谁都爱你,可为什么他爱你又要离开你,还不是因为怕见到你,至于他为什么怕见到你,那就要看你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 无可否认,江母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先主动是吗?” 她一拍大腿:“你总是悟性这么高,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主动留住铭晟,你跟他说不要走,他就绝不会弃你而去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真的把握不大,一次次的失望,已经让我对江铭晟没有太多的信心,有时候我都会怀疑,他当初是不是真的爱过我? “怎么样?听***,一定要留住他!男人的心一旦远离,那绝对是很危险的事,也许你会觉得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的孩子有可能就是第二个小江铭晟……” 犹豫片刻,我艰难的点了点头:“我会尽量,但能不能留住我不能保证。” “那就行了,反正是你自己的幸福,我也相信你会尽最大努力的!” 晚上,江铭晟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只是还没有完全睡着,我其实一直在等他。 他从浴室洗了澡出来,我已经开了灯,倚靠在床上。 “怎么还没睡?”他随意的问了句。 “你明天真的走吗?”我突兀的反问,让他擦拭头发的手停顿了数秒,然后点头:“是。” “非去不可吗?” “恩。” “一定要半年吗?” “恩。” 我真的想咬舌自尽算了,明明是想说些让他不要走的话,可为什么说出口的,竟全是一些八杆子打不上边的话? “我……我……”我吞吞吐吐,其实就是想说一句,我希望你不要走,可是这么简单一句话,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他英俊的浓眉皱了皱,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我。 “我……”作了个深呼吸,我在心里呐喊,这一次一定要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刚打定主意,结果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他淡淡的说:“我接个电话。” “好。”我点点头。 “喂,什么事?” “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一定要走吗?” “你孤单什么?李医生一个人陪你还不行?” 前面我没听出来是谁,提到李医生,我就明白原来是江母打的电话。 “我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挂了,早点休息。” 江铭晟果断的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抬眸问我:“你刚想说什么?” 慌乱的摇了摇头:“也没什么,我说我帮你收拾行李。” 把那颗受伤的心好好的藏在了原来的位置,江铭晟的话说的如此决绝,虽然不是对着我说,我却像是已经听到答案一样的绝望,已经没有勇气再让他留下,我不确定同样拒绝的话,我能不能再承受的住“好,谢谢。” 伸到衣柜边的手愣了愣,如果我没有听错,他刚才说了谢谢。 不是说最爱的人之间是不需要说谢谢的吗?那刚才为什么还要说?是不是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了裂痕,任何微小的细节都能刺痛对方的心? 我埋头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叠进了行李箱,江铭晟拿着一本杂志随意的翻看着,他似乎一点也没有看出我其实很难过,又或者,他真的认为分开是另一种解脱江铭晟走的时候,吻了吻熟睡中的我,当他转身后,泪水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那句,我希望你不要走,终究未能说出口我哭了很久,像几年前他去泊尔尼的那一次,同样的期限,却是不同的心情,那一次,我知道他会回来,可这一次,我却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离江铭晟登机还有最后一个小时,我擦干了眼泪,穿好衣服打车去了机场。 远远的看到几十名保镖护送着他,那么遥不可及的距离,我无力的奔过去,穿梭于人群中,越过一个个保镖,直到完全伫立在他眼前。 他对我的出现有些意外,可能是认为,我不会来送机。 “你怎么来了?”他果然很诧异。 “一路顺风。”目视着他,我艰难的开口。 有多艰难,必须要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还要压抑着酸的发痛的双眸,对于一向不擅于隐藏感情的我来说,都很艰难“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不知不觉中,我们就是这么陌生,陌生的比相爱的人多一些距离,比不相爱的人又多一些熟悉。 “恩,我会的。”违心的点头,我在心里鄙视自己,季来茴,你就是个懦夫!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进去了。”他指了指安检的方向。 继续强忍着想流泪的冲动,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好,早点回来。” 看到江铭晟的背影,我突然间就觉得我好像要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等一下——”我喊住了他。 停下脚步,他缓缓回头,轻声问:“怎么了?” “如果我给你生一对相濡以沫你高不高兴?” 他愣了愣,机械式的点头:“当然高兴。”“那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时间来不及了。” 本来是想告诉他不要走,但那个瞬间我知道了,无论如何是无法阻止的江铭晟还是去了莫斯科,我是在二天后才接到他的电话,寥寥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还不如不打。 总是喜欢在孤独的夜里,翻来覆去想着,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 有时候,只要一不开心,肚子里的宝宝就会用力踢我,然后,我会马上解释:“不是你们的爸爸不爱你们,而是他……好像不爱你们妈妈了。” 我想,如果我没有遇到陈真,或许我会一直这样的跟孩子解释。 其实对他这个人,我真是没有了太多的印象,除了他手上纹着的那只奇怪的鸟,就只剩下当初李昱要他两条腿的记忆。 我是在北川路的一家咖啡厅里遇见的他,当时他慌慌张张从我面前一闪而过,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胳膊,结果把一杯咖啡全打翻在我身上。 他回过头,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刚想说没关系,他惊诧的喊了句:“季小姐?” 这一声季小姐,也让我对他唤起了记忆,我想了半天才叫出他的名字:“陈真?” “是啊,就是我,真没想到会遇见你!” 他坐在了我对面,一脸的激动:“你和江哥还好吗?” “你们没联系了吗?”提起江铭晟,我的声音自动就会变得微弱。 “已经好久没联系过,主要我现在……” 他有些尴尬,犹豫了片刻:“主要我现在已经不在道上混。” “哦,金盆洗手了?”我有些不可思议。 “恩,没办法,答应江哥的事总要做到。” 我吃了一惊,难道是江铭晟让他脱离了黑道?想当年我问他为什么不选择一条光明的路,当时他还误会我是看不起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今,能因为别人而放弃原本坚持的原则,真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我四年前就洗了手,现在在一家商场里做保全,工资虽然不高,但养活自己还可以。” “怎么不去投靠江铭晟?” 他重重的叹口气:“我没脸呆在江哥身边,我愧对于他,已经给他造成了太多的困扰……” “什么困扰?”我有些疑惑。 “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跟着江哥老爸混的,只是后来他老爸去世后,我就自己带了人。” 我点头:“这个我知道。” “那时候我跟江哥走的很近,对他的事情更是一清二楚,其实你可能不相信,你和江哥的过去,我不会比严无常知道的少。” 这确实令我很意外,我从来不认为除了严无常,还有谁会更清楚我和江铭晟的过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是在哪里见的面吗?” 我想了想:“是在C市。” “错。”他苦笑了笑:“是在B市。” B市?我皱起了眉头,我怎么不记得在B市什么时候和他见过面?我第一次见他,不是江铭晟带我去C市那天,他去机场接的机吗? “魔窟酒吧,还记得吗?”他提示我。 听到魔窟酒吧四个字,我倒抽了口冷气,那不是我和江铭晟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难道当天陈真也在其中? 我想了想,那天是有一屋子保镖,当然我没太注意每个人的长相。 第212章:第一次遇见 “你当时遇到流氓,慌乱的抱住江哥,后来还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还扬言不希望在法庭上见到我们,呵呵……” 他大笑:“当时你真是单纯的可爱。” 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见过我。 不过,这和他给江铭晟造成的困扰有什么关系?我又糊涂了“那一次,江哥对你有了兴趣,只是他那个人比较淡漠,一般情况下,他不会为了自己有兴趣的人或事显得过于主动,所以我就自作聪明的替他牵了线。” 陈真的话让我如同陷入了迷雾之中,我不明白他所说的牵线是指什么线“你大学时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吧?”他直视着我,眼神闪烁。 “是,你怎么知道?” “我当时调查了你,把你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本来我是想让严无常成全了江哥的兴趣,可你也知道他那个人,比江哥还要冷漠,他不但不成全,还训斥我多管闲事!” “因为江哥对我很好,我就觉得我应该要为他做些什么,于是……” 心里一阵颤抖,他刚说到关键的地方,我突然间打断:“难道我男朋友那时候被人威胁和欺凌都是你做的?” 我紧张的盯着他,即怕他说是又怕他说不是,如果他说是,那就说明我误会了江铭晟,林默也误会了他,可如果他说不是,那就证明这件事真的是江铭晟为所! 重重的点头,他说了是无法形容当时复杂而又凌乱的心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打乱了,说了谁会信,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却是改变我们命运的人,因为他的一念之间,我和江铭晟爱恨了七年,甚至到现在,他当时埋下的隐患仍然还是横在我们中间。 “我的目的只是想逼着你男友离开,然后我故意在江哥面前提起你,又勾起了他的兴趣,然后他就知道了你有男友的事,也知道了你男友的处境,却唯独不知道,让你男友隐入这种处境的人其实是我。” 我在心里冷笑,陈真的自作聪明,为江铭晟制造了趁虚而入的机会,也让我们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我真不知是该恨他,还是感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不确定的问:“那江铭晟送我男友出国留学你知道吗?” “知道。” 心又是一阵颤抖:“你不要告诉我,我男友父亲的死也是你造成的?” 长长的沉默,他再次回答:“是。” “为什么?”啪一声,我砸了面前的咖啡杯,忍无可忍的质问他。 顿时,四周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眼神,我无视别人会怎么议论,等着他的解释。 陈真低着头,沉默了很长时间,先是跟我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开始说原因“起初只是想逼走你男友,让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江哥,后来江哥如愿了,我以为你们会修成正果,却没想到你的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前男友……” 我冷冷的盯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还记得几年前你生日的那一天吗?” “我每年都有生日,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年。”我实话实说。 “就是你提出要去美国的那一年。” 他的提示我当然很快就会想到,那一年我确实跟江铭晟这么提过,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答应,可是陈真怎么会知道的? “那一天我刚好去了C市,晚上江哥喝了很多酒,我从严无常口中得知了你提出要去美国的请求,江哥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当时我就意识到,即使你留在江哥身边,但始终还是有可能会走……” 陈真说到这里,他的动机我其实已经有些明白了。 “因为我对你没策,所以我就偷偷去了美国,我不是故意想置林默父亲于死地,我当时只是想吓唬吓唬他,逼他跟你作个了断,谁知道他父亲会在关键的时候挡住了他,结果就……” “结果就那样死了是不是?”我愤怒的质问。 他点点头:“这样的结果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那一次的事情闹的有点大,我被美国的警局扣了下来,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打电话给了江哥,是他把我从里面弄了出来!” 难怪林默会误会江铭晟,原来当年真的是他把凶手保释了出来,既然这样,他不可能不知道原因“江哥知道了我开车撞林默的事,也知道了我曾经找人威胁过他们,他第一次对我大发雷霆,说我真的愚昧至极,还说我,根本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我当时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来严无常跟我解释,如果将来季小姐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原谅他。” 忧伤的垂下眼睑,严无常真的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江铭晟,也比任何都要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时候,他就已经预知了今天“后来我跟江哥说,我去跟你坦白和解释,如果你执意要把我送入监狱我无话可说,可是他拒绝了,他从来就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他说我虽然做了错事,但却是因为他而犯的错,所以理应由他来承担后果!” 陈真描述的江铭晟我并不陌生,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身边的人重义气,讲感情,他绝不会让他的兄弟因为他的事而受到任何的冲击,这也是他保护别人的一种方式。 “就是那件事之后,他让我离开黑道,他说过去的已经过去,可以既往不咎,但以后绝不可以再发生这种事。” 一段深深的误会终于解开了,答案却是无比沉重的,我目视着陈真,久久说不出话。 “季小姐我现在跟你坦白,就是希望将来你知道这件事后,千万不要误会了江哥,他那个人宁肯自己被误会也不会把责任推卸给兄弟,这几年我一直被这件事困扰着,老早就准备找机会跟你说出来,今天能在这里碰到你,也是注定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 我冷笑了笑:“不用等将来,早就知道了。” 他震惊的望着我:“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而且和你想的一样,我误会了江铭晟,然后我们之间因为这件事出现了裂痕,现在他丢下新婚并且还怀着孕的我,毅然决然的去了莫斯科!” 陈真瞳孔里的震惊渐渐变成了内疚,很深刻的那种,他痛苦的揉了揉头发,声音哽咽着忏悔:“季不姐,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自首,你原谅江哥好吗? 他对我有情有义,以前我在W市跟李昱势不两立,如果不是他,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就算我死也没关系,但我绝不能让严无常曾经说的话预言成真!绝不能一行清泪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滚滚而下,真是个太糊涂的人,他以为留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边,只要排除了他身边的障碍就可以了吗?难道他不知道,真正能把一个人留在身边的,除了真心就只有爱吗? 我无法跟他说出不要难过这样的话,因为他做出这样的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我不应该放过你,可是看在江铭晟的份上,我只当今天没见过你……” 无力的站起身,他盯着我已经隆起的腹部,惊诧的问:“这是江哥的吗?” “你以为呢?林默的?”我讽刺的笑笑:“如果当年你不做出那些让人无法原谅的事,今天我和江铭晟可能会更幸福一点。” 步出了咖啡馆,回头还可以看见陈真双手揪着头发黯然的自责,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当年他到底错的有多厉害我挺着肚子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嘴里不住的咒骂:“江铭晟,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挨千刀的,解释一句会死吗?兄弟重要,老婆就不重要了?如果我那时候没有坚持下来,是不是今天我们就要分道扬镳?难道你就不认为,我知道真相后,依然会为了你而原谅了你的兄弟?” 越想越觉得气愤,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都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无可改变,但是江铭晟为什么就要隐瞒?为什么一定要我误会他才满意?难道他是觉得我是律师,会把他的兄弟绳之以法吗?我都不担心以他的能耐就算他兄弟今天被判了死刑,明天就被释放,他竟然还担心我? 颓废的回了海边的别墅,整整两天,整个人都是处于了木讷的状态。 “请问有人在吗?”某日午后,我正坐在沙发上看胎教的书籍,门外传来一声粗重的呼唤。 我疑惑的站起身走出去,是一家快递公司的快递员。 “有什么事吗?” 他拿着一个包裹走到我面前:“请问你是季来茴小姐吗?” 我点点头:“是的,这是寄给我的包裹吗?” “对,你在上面签个字。” 我拿起笔刷刷签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接过包裹,不是很大的体积,连重量都是我可以接受的范围。 “不好意思啊,之前包裹积压太多,送的晚了几天。”快递员随意的解释,我笑了笑:“没关系。” 心里一阵窃喜,我想着一定是江铭晟从莫斯科给我寄礼物了,难怪好多天都没联系我,原来是想给我意外的惊喜“既然还知道给我寄礼物,你对我的漠不关心,我就原谅你了。”我笑着往客厅里走,嘴里欣慰的嘟嚷。 把包裹放在茶几上,仔细看了看没有署名的快递单,心一下凉透了,这上面根本就不是国际专线,而是本市的邮戳,那就说明,我又抬举自己了! 一想到不是江铭晟寄来的,我连拆开的欲望都没有了,失落的靠在沙发上,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 第213章:礼物 越是抱着太大的希望,结果失望的时候,就越是让人承受不了,刚才我怎么能幻想是江铭晟从莫斯科给我寄礼物呢?难道我都忘记了,我们从结婚后,就已经跟甜蜜和温馨画上句号了吗? 眼泪越擦越多,最后我还是找来弹簧刀拆开了包裹,一边拆一边想,到底谁吃饱了没事做,让我的心从谷底升入云端,又从云端跌入谷底? 包裹完全被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件精美中透着西方气息的首饰盒,淡紫的颜色,透着神秘的格调,我拿在手中来回摇了几圈,也猜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索性把盒盖打开,终于我看清了,是一条海洋之心的项链,缓缓举在手中,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我拼命的想,拼命的想,终于想起了,是在电影《泰塔尼克号》里见过,当时女主角就戴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刚刚被抑制住的眼泪再次冲出了眼眶,我蓦然间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天晚上,我第一次拉着江铭晟去看电影,然后看的就是《泰塔尼克号》,当时我盯着女主角脖子的海洋之心项链,随意的说了句:“那条项链挺不错的。” 其实那时候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江铭晟一直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我以为他是不会听到的,却从来没想过,会在三年后的今天,收到一条和电影里同款的项链! 激动的放下首饰盒,我把包裹从里到外的抖了一遍,奇迹般的抖出一张小卡片,很小很素净,也只有一排字,江铭晟的亲笔:“最近有看韩剧吗?在你韩剧碟片的最后一层,有比韩剧更精彩的东西。” 我愣了很长时间,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慌乱的跑到碟片架旁,把所有的碟片哗一下全抽了出来,一张张,我像寻宝一样,寻着传说中更精彩的东西! 最后一层,仍然是一张碟片,只不过表面上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 我打开DV机,把碟片塞了进去,顿时,震惊的用手捂住了唇“来茴,没想到会在这上面见到我吧?”江铭晟笑笑,我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多么久违的笑容了,虽然很好看,但却让我觉得好不真实。 “礼物收到了吗?看到礼物是不是很惊讶?其实我没有忘记你的生日,只是这个项链实在不好弄,我费了不少心思却还是没能在你生日那天送到你手中,本来在你生日已经过去三天的时候,我是想亲手送给你的,后来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邮寄的方式。” “这些天,我几次想问你礼物收到没有,可我这个人真是很无可救药,每次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我以为你收到了会主动跟我说,所以我一直在等,一直等到登上飞机离开的那一刹那,也没有等到。” 他尴尬的笑笑,低头用手揉揉了额头,插了一句无关的话:“呵呵,真是很不习惯这样的方式跟你说话,你也知道的,我最怕上镜头。” 无关的话说完后,他又言归正传:“自从结婚后,你心里一直不开心我知道,很多次我想忽略你和林默之间的关系,却发现我始终做不到,所以我决定去莫斯科,也许时间是释怀心结最好的良药,做好了这个决定,我却一直没勇气告诉你,我怕看到你失落的眼神,更怕你说不要走的时候,我的心会为此动摇……” 无法形容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怎样的难过,看来这张碟片江铭晟早就放在了这里,可我却从他走的那一天开始,就不再看韩剧还有那个礼物,江铭晟明明早就寄给了我,那个该死的快递公司竟然给我延长了这么久,这所有延迟的因素,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让人遗憾的喘不过气! “不说了,虽然只是十几分钟,却也打破了我的极限,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竟然会懦弱到要用这种方式跟你告别,来茴,照顾好自己,等我完全释怀的时候,我会给你幸福,你想要的那种!I……LOVE……YOU !” 江铭晟没有把那句我爱你说出口,但他的唇形就是想说这三个字,液晶屏幕暂停了,我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 如果爱情就是要在失之交臂中才能完美,那我情愿我的爱情不完美,哪怕有一点残缺我也可以接受,倘若时光回到他登机前的那一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说:“江铭晟,你不要走……” 收好碟片,果断的戴上了海洋之心,我毅然决然的决定,我要去莫斯科,我要当着江铭晟的面,把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全都说给他听!我不要遗憾的爱情,更不要遗憾的人生 第二天,我去了江公馆,这时候,我已经怀孕六个月。 “来茴啊,你现在身子重,搬到妈这里住好吗?我可以陪陪你,也可以陪陪我孙子……” “你孙子在哪?”我没好气的问。 “不是在你肚子里吗?” “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孙子,有可能是孙女。” 她愣了愣,然后宛然一笑:“孙女也行,只要是铭晟的孩子,我都喜欢!” “我不能搬到你这里住。”很干脆的拒绝。 “为什么?”她有些震惊。 “我要去莫斯科!”这一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江母以为我是一时兴起,满不在乎的笑着说:“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盯着我严肃的表情,江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她被我的反常吓坏了,突然间开始语重心长:“来茴啊,我知道铭晟冷漠了你,你心里难过,可是你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你也得看清楚现在的状况啊,你现在可是身怀六甲,还有三个月你就要生了,这个时候你去莫斯科,你不是拿我孙子的命开玩笑吗?” 我眼一瞪,她马上改口:“孙女,我孙女……” “我去意已决,跟你儿子当初一样,说再多也没用。”我十分坚定的表明了立场。 江母不乐意了,她把脸一板:“既然这么坚定,当初为什么不把他留住?” “我留了,没留住。” “那你现在去,就保证他一定会和你和好吗?” “他不管我,总得管孩子。” “那长途跋涉,孩子早产了怎么办?” “我没见过六个月就早产的!” “那铭晟要呆半年,难道你准备把孩子也生在哪里吗?” “有什么不可以,莫斯科没有眼泪,难道医生也没有?” “你……”江母被我气的无语,明明说正事,竟然扯到流行歌曲了。 “妈,你别激动了,也别试图改变我的主意,莫斯科我是去定了,因为我有很重要的话,要亲口跟孩子他爸说。” 我拍了拍自己西瓜一样的肚皮,江母眉头一皱:“来茴啊,你是不是记错怀孕的月份了?你这肚子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六个月,跟我那时候临产差不多大小了!” 我神秘一笑:“孩子长的胖呗。” 瞒着江母怀了双胞胎的事,是希望将来可以给她天大的惊喜。 “那也太胖了点吧?我还是觉得有可能是你记错日子了,要不下午我让老李过来给你把把脉,核实一下日子……” “不要。”我使劲的摇头:“老李现在已经和我成敌人了,我还是跟他少碰面的好。” 江母用手指戳我额头:“怎么说话的,老李是你喊的吗?” “那我喊什么?” 她娇羞的笑笑:“喊爸。” “……” 我非常明确的告诉江母,除非铭晟先喊爸,否则打死我也不喊其实心里挺郁闷的,李医生误会了江母,两人都能和好,为什么我和江铭晟反而要分居两地?难道是因为我们没他们爱的深吗?可是我和江铭晟都认识了七年,他们才认识多久啊感情这种事,真是让人无厘头! 江母做了我一下午的思想工作,我还是坚持要去莫斯科,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只好妥协。 B市国际机场 我手持护照,挺着肚子站在人群中,江母握着我的手,泪眼婆娑的叮嘱:“来茴,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更要保护好的我的孙……女” 重重的点头:“妈,你放心,我会的。” “要不要我通知铭晟去接你?” “不用了,我有他的地址。”把脸凑近了一点:“更重要的,我想给他惊喜。” 江母哭丧着一张脸:“惊吓还差不多,没见哪个孕妇还满世界的跑,唉……” 她撇了我一眼,我不悦的反驳:“抗日那会,人家怀孕的女人还上战场呢。” “但是现在用得着抗日吗?现在是和平世界。” “任务是一样艰巨的。”我无奈强调。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终于踏上了飞往莫斯科的班机,江母还担心我是孕妇出门不方便,直到飞机起飞,我才发现越是孕妇越是方便,那空姐简直都把我当姑奶奶一样伺候着,生怕我一个不舒服,就在飞机上出了啥事。 早上九点上的飞机,八个小时后,我抵达到了莫斯科SVO机场,我等了很久,才看到一名中国的出租车司机。 “小姐,要坐车吗?”他上前热情的询问。 我兴奋的点点头,觉得这个司机充满了亲切感,可能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很难遇到中国人的原因吧。 我把江铭晟所在的酒店地址报给了他,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像皇室宫殿一样的酒店,闪耀着霓虹灯的魅彩,莫斯科和中国相差五个小时的时差,所以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深夜。 第214章:你找谁 没有直接去江铭晟所住的房间,而是走到前台,询问他隔壁的房间有没有人住。 既然是惊喜,就不能像几年前在泊尔尼一样,直接就去敲门,那时候毕竟两人之间没有隔阂,现在却不一样了,我需要花点心思和时间来彻底拨了江铭晟心里的那根刺,让它永无破土重生的机会! “302还有一间空房。”俄罗斯小妞的中文水平还不赖,最起码我听的懂。 拿着房卡我吃力的拎着行李往电梯的方向走,酒店的保全,非常健壮的俄罗斯小伙,他热情的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替我按了电梯的按钮,我跟他说了句:“非常感谢。” 不过很遗憾,他根本听不懂,只是露出洁白的牙齿冲我笑了笑。 心里不仅开始深思,身为志在四方男人的女人,我是不是应该精通几国语言?这样我才能方便追随四方啊到了302房门口,我深深的望了一眼301,我的目标人物就在里面,可我现在却不能和他见面,必须有计划的走好每一步,才不会没有回头路。 洗了个澡,走到阳台边,看到隔壁有亮光,顿时整颗心都跳了起来,外面的天空繁星闪闪,月色迷人,如此良辰美景,如果能和他一起相拥赏月哪该多么美好 ,然而,愈是美好的东西愈是容易破碎,所以,幻想一下就可以了。 肚子里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我准备到外面买点吃的,经过大厅的时候,前台小姐疑惑的问:“你要去哪里?” “买宵夜。”我笑了笑。 “你只要打个电话,我们会给你送上去的。”她震惊的打量着我,好像是见到了外星人。 “哦没关系,我想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 又不是要在这过日子,需要熟悉环境吗?她听了我的话更加疑惑了我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一家中式餐厅,打包了两份生煎,又重新走回来,其实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走这么远的路,说不累那真是逞强。 重新回了酒店的套房,刚进了房间准备关门,一位打扮的十分妖艳的俄罗斯女人从我门前走了过去,步伐竟然停在了301。 顿时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海里更是一片混乱,难道江铭晟耐不住寂寞,身体和心灵已经出轨了吗? 不会的,绝不会的,我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你找谁?” 其实我没有走出去,我只是探了个头,俄罗斯女人疑惑的看我一眼,奇怪的反问:“跟你有关系吗?” 真是强悍啊,这些俄罗斯女人个个会说中文,果然了不起! 我很想冲出去揪住她的头发告诉她:“当然和我有关系,因为那是我老公的房间!” 可是我能那么做吗?我不能,我若是那么做了,我的行踪也就暴露了,那尴尬的场面,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难堪俄罗斯女人最后瞪了我一眼,敲响了江铭晟的房门,我一时情急之下,抓起手里的生煎包啪一下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的,刚好砸在了她左脸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砰一声关了房门! 重重的喘了口气,真是好险,要是刚才反应慢了点,等那个俄罗斯女人冲上来跟我拼命,依我现在笨拙的身体,指不定要吃多少亏拎着生煎包走到阳台边,搬了个椅子一边欣赏莫斯科的夜景,一边观察着隔壁的动静。 江铭晟的房间里进了女人,可想而知我的心受着怎样的煎熬,我竟然还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如此修养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过来了?” 蓦然间,隔壁阳台上竟然也传来了声音,而且竟然还是江铭晟的声音,我吃了一惊,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感叹这酒店豪华是豪华,但隔音效果未免也太差了点! “是的,不过真是倒霉!”俄罗斯女人悠悠的开口,满心愤怒。 “怎么了?” “你隔壁住着一个疯子,她竟然用面团砸我的脸!” “……”明明是生煎,她竟然说是面团。 “疯子?”江铭晟有些不太相信。 “是的,一个疯女人,莫名其妙的抓起面团就砸了地来……” 我即想笑,又想哭,想笑是觉得这个女人真像白痴,想哭的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他隔壁,他却不知道我在这里! “可能是跟你闹着玩。”江铭晟慵懒的说了句。 “你们中国女人真让人郁闷!”她颓废的嘟嚷了一句。 “中国女人?”江铭晟惊奇的问。 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再次狂跳了起来,很担心江铭晟会觉察出端倪。 然而,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却一句也没听见,因为他们离开了阳台。 这一晚,我到莫斯科的第一个晚上,彻底失眠! 第二天我在房间里闷了一天没出去,到了晚上,我用座机打了江铭晟房间的电话,他刚一接通,我迅速挂断。 过了半小时后,我再打过去,他用俄语不知说了句什么,我再次挂断。 如此反复,我打了最少有十次,除了前面四次江铭晟接了以后,后面六次,他根本不再接听。 于是,第三天早上,酒店的负责人敲响了我的房门,我疑惑的问:“有事吗?” “隔壁301的客人反应有人打骚扰电话,我们查过了,是你这个房间打过去的,所以请你退房吧。” 他不苟言笑的脸上有着不容商量的严肃,我郁闷的叹息,江铭晟竟然会这么计较,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其实我只是想确定那个俄罗斯女人是不是又在他的房间而已“对不起,我昨晚打错了,下次我会注意的。”委屈的望着他,真担心他会执意赶我走,毕竟我不在乎住哪里,我在乎的是我住的地方有没有江铭晟。 他无情的摇头:“我们还是觉得你退房比较合适,因为你有侮辱人格的行为。” “什么?”震惊的抬起下巴,我急忙解释:“我没有啊!” “前晚的摄像头里,我们值班人员看到你用面包砸在客人的脸上!” “……”怎么又变面包了,明明是生煎! “误会,那纯属误会!我们是朋友闹着玩的……” “按照当时的录像来看,那位女士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你的朋友!” “……” 这些俄罗斯人怎么这样的?有钱赚不就行了,难道顾客在他们这里不是上帝,而是土匪吗?这么不近人情的要逼我退房,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是列宁的后代,列宁是闻名千古的思想家,可眼前这个俄罗斯人,完全就是思想极端之祸害。 “大哥,你再让我住两天行吗?你看我一个孕妇挺着肚子多不容易,我又是第一次来莫斯科,你让我去哪里呢……” 我的楚楚可怜没有博得他一丝垂怜:“这条街有八家酒店,你只要有钱,随便哪家都可以住。” 还没等我再次恳求,他丢下一句:“天黑前请自动退房,别让我们过来赶。” 颓废的回到房间里,看来我的计划要落空了,江母告诉我,还有六天就是铭晟的生日,我多么希望能在他生日的那天,突然空降,然后把自己和双胞胎当成礼物送给他,可是现在,我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了如果搬到别的酒店等六天,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如果前一晚没见到那个俄罗斯女人进他房间或许还能忍忍,既然已经看到了,我怎么能放心再住到看不见他的地方! 下定了决心,我要提前把礼物送给他,或许没有六天后有意义,但一定也不会缺乏惊喜。 走到隔壁敲了敲门,半天无人回应,郁闷的笑笑,这个时候江铭晟怎么可能在酒店,他是来做事业的,又不是来度假的于是我就开始等,等着他回来,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那个酒店的管理人员又来了,并且还带了两名保全。 看着他们那架势,完全是一副如果我不走就把我拖出的意思,于是在他们没有开口前,我先一步开口:“我会走的,但我要等江先生回来后才能走!” 为首的管理层愣了愣,随即笑道:“你不用等着给江先生道歉了,他或许并不想见到一个打电话骚扰他的人。” 我懒得跟这些人解释我是江铭晟妻子的事,依照他们现在对我的看法,必定认为我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因为我那些查岗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就是不正常“我是一定要等他回来的!”冷冷开口,我就不相信面对我的坚持,这些人能不顾及我是个孕妇,而把我硬推出去! “如果你执意要留在这里,我们只能请警方过来处理了。” 他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我无所谓的撇他一眼,爱打不打,就算我被警察带走了,江铭晟也会很快把我弄出来! 莫斯科是个好地方,但只针对风景,这里的人,我实在不敢恭维局面一时僵持不化,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都是各国来的游人,偶尔也有几个商人,当然有觉得我是神经的,也有觉得是他们酒店太不近人情的。 正在我无助之时,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让一下。” 惊喜的抬起头,真的是江铭晟回来了,只是他还没有看到缩在角落里的我,只是对着那些挡住他道的人,冷冷的吐了三个字。 “铭晟……”我紧张的喊了声。 如我预料中一样,他震惊的抬起头,视线穿过人群,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多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惊诧,惊喜,愤怒,还有疑惑“他们要赶我走。”诺诺的指了指酒店的管理人员,我向他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第215章:扳回面子 “江先生,她就是昨晚打电话骚扰你的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赶走她,保证让你住的安心!” 什么世道,江铭晟不管走到哪里,别人都对他仰望有加,而换了我们,却落了个给钱也不让住的地步,到底是这里的人太有眼光,还是说他们没眼光呢? 江铭晟缓缓向我走来,我忐忑的望着他,不知道他是要跟我发火,还是要替扳回面子。 “这位是我太太。”他一句简单的话,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特别是那个俄罗斯男人,眼珠子差点都要掉下来,他语无伦次的指着我说:“她……她不是……你们……” 我看他想说话又说不完整,就替他说了句:“我们是夫妻,怎样?” “真的?”他十二万分不确信的问。 “为什么要骗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我半夜打电话给我老公,碍着你什么事了?难道你们酒店不允许妻子给丈夫打电话吗?” 我怒气冲冲的质问他,他尴尬的嘟嚷:“既然是夫妻,为什么要分房……” “难道你们酒店不允许夫妻各住一间房吗?我们又不是不给钱,你管我们怎么住!另外我那天晚上砸你们女同胞是因为她想勾引我老公,而且我砸的不是面包,是生煎” 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那个酒店管理人员尴尬的低下头,对着江铭晟说:“对不起江先生,可能误会了……” 江铭晟没有特别为难他,而是拉起我的手说:“进去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的步伐进了他的房间,来这里三天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踏进来,虽然,有些小小的遗憾。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寻找有没有女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当确定基本上没有的时候,我回过头,江铭晟皱着眉头刚要开口,我抢先一步:“因为我想你了,所以我就来了。” 不用脑子想,我也知道他要问什么他愣了愣,又要开口,然后我又抢先一步:“虽然我有孕在身,但不影响我外出,孩子很结实,我也很结实!”“……” 他无语了半天:“你……” 才说了一个你,又被我打断:“我住在你隔壁的原因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虽然惊喜没给成,但我依然很开心!” “……” “不要问我什么惊喜,六天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 江铭晟被我不问自答的说话方式彻底弄得无语了,每次他只要一张口想说话,我就立马抢先回答,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是因为我真的有太多的话想说。 当最后一次,他又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再次抢答:“我昨天打你的电话是因为太想你,绝对没有其它的意思……” 想了想,没回答完整,于是接着说:“还有那个俄罗斯的女人,我砸她……” 唔,这次没等我说完,江铭晟火热的唇霸道的压了上来,他伸出舌尖极尽挑逗的吻着我,既然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同样也就剥夺了我的这项权利! 一瞬间,我被他吻的晕头转向,等反应过来时,热情也像火一样的燃烧了,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他的吻,两个渴望已久的人,吃力的抱在一起,中间硬是被我隆起的肚子给隔出了一段距离。 江铭晟的吻渐渐变得温柔,他抱着我的双手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我知道他是顾念我有孕在身,毕竟这么大的孩子挡在中间,他想无视也无视不了啊“江铭晟,你释怀了吗?” 趁着他的唇移到耳边的时候,我轻喘着问了句。 他听到我的话,停止了动作,视线迎向我:“录像看了?” 我点点头:“看了。” “东西呢?” “也收到了……” “如果没有释怀呢?”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盯着他严肃的表情,委屈的说:“那我走还不行吗?” 转了个身,我刚走了两步,他一把拉住我:“来都来了,还走什么。” 我哀怨的看他一眼,挣脱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不是让你不要走了吗?”他在身后低声咆哮一句。 “我去把行李拿过来……” “……” 这一晚,躺在江铭晟的怀里,我第一次有种心找到归宿的感觉。 “铭晟,我知道林默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了。” 他搂着我的手臂蓦然间僵硬:“怎么知道的?” “是陈齐对吗?”我凝视着他:“前天几我遇到他了,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是不是他没有跟你说真相,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我摇摇头:“不是的,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如果我是那么认为的,我一定不会和你结婚,你婚后对我那么冷漠,甚至丢下怀着身孕的我,我都依然没想过要放弃……” 放弃是一种勇气,守护是一种爱,我不放弃不是我没有勇气,而是我觉得江铭晟值得我爱。 “铭晟,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他笑了笑:“好。” 于是,我开始唱周惠的《约定》,寂静的夜里,轻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情意,我唱给我心爱的男人听,也希望和他约定,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要好好的爱,深深的爱,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爱江铭晟带我去了他工程施工的现场,面对我的突然空降,现场的人一片哗然,他去现场指挥的时候,我就四处的溜达,无意间听到两个施工人员的对话,我忍不住笑了。 “看来男人还是不能太优秀!” “为什么?” “你看江总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出个差老婆不放心,都能挺着肚子千里迢迢赶过来……” “有道理。” 我继续往前走,在心里反驳了他们一句:“为什么你们不认为,跋山涉水只是因为爱?” 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再远的距离也不是距离,如果真心爱一个,应该是缩短彼此的距离,而不是越走越远。 我开始幻想江铭晟的生日要怎么给他过,要有惊喜还得浪漫,这是我们相识七年,第一次有心替他过生日,压力自然是有的,七年之痒啊,传说中的“瓶颈”啊。 连着几天,江铭晟去施工现场都会带上我,但是他生日的那一天,我假装不舒服留在了酒店。 待他前脚一走,我后脚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布置房间,买礼物,订蛋糕,准备烛光晚餐,所有的细节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甚至我还很狗血的准备了一套情趣小内衣其实只是逛商场的时候,看着好看才买的,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江铭晟再怎么压抑也得忍着。 躺在酒店的床上,我盯着那一套大红蕾丝的内衣,很想今晚大胆的穿给江铭晟看看,可我就是想想,肚子就被使劲的踹了一脚! 轻柔的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我喃喃自语:“宝贝们啊,你们赶紧出来吧,我和你们爸爸到现在还没有洞房花烛呢……” 算算日子,已经是六个月零二十天,还有二个月才能出生,江铭晟说四个月后才回国,看来我真要在列宁的故乡,生下这对孩子了。 下午给江铭晟打了个电话,其实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就只等他回来了,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大概六点左右回酒店。 我就开始等,从四点等到五点,从五点等到六点,结果一直等到七点他也没回来, 实在没耐心等了,我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铭晟,什么时候回来?已经七点了!” “恩,马上到了,在路上。” “那你快点吧,我好急啊!” 他愣了愣,轻声说:“来茴,你不要勾引我行不行……” “……”这家伙想哪去了? 十五分钟后,江铭晟终于回来了,他用钥匙开了门,见屋内一片漆黑,疑惑的喊了声:“来茴,怎么不开灯?” 我没回应他,他走到玄关处,按亮了开关,顿时屋内一片明亮,接着他愣住了房间里到处飞着真空气球,还有火红的玫瑰,散发着妖娆的香气,客厅里播放着悠扬的音乐,还有大幅手写的:“Happy birthday”,其实这些都不足以令他震惊,最让他震惊的是站在他不远处的人,身穿一套性感的睡衣,摆着诱人的姿势,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江铭晟的呼吸渐渐急促,他向我走来,沙哑的问:“你这是干什么?要我命吗?” “NO!”我摇了摇手:“当然是庆祝你生日!” “庆祝生日你用得着穿成这样吗?你这是在勾引我……” “不是,我只是想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 娇羞的笑笑:“生日的时候,男人不是最喜欢鲜花和美人吗?” 江铭晟摸了摸我圆鼓鼓的肚皮,无奈的叹息:“这个美人,消受不起啊,亲你一下都有种犯罪的感觉……” 我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讨厌,真没情趣。” 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别冻着了。” 指了指客厅的方向,我笑着说:“走,到哪边许愿吧!” 江铭晟被我拖过去,我让他吹蜡烛许愿,他不肯,说男人做这种行为太幼稚,特别是他这种男人。 他特别特别强调,他这种男人怎样怎样,我眼一瞪:“你要是不肯许,我就替你许了……” “好。”他鼓掌! 我真的替他许了愿,只不过是公开式的:“希望我老婆可以生个双胞胎,最好是相濡以沫,哈哈” 作了个深呼吸,噗一声,吹灭了三十三根蜡烛。 江铭晟第一次笑得前俯后仰,说真的,我从没见他这样笑过,他一直温文儒雅,笑的时候顶多露个牙齿,这样放肆的大笑,历史上根本没有纪录。 第216章:庆祝生日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 “你是笑我许的愿是不是?” “没有。” “你是觉得我异想天开是不是?” “没有。” “你是觉得我有狂想症是不是?” “没有。” “没有才怪!”我反驳他:“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这个愿望百分百能实现!” 江铭晟一把揽住我的肩膀:“你别给自己压力,相濡以沫总会有的,只是早晚而已。” 他的意思我们可以先生一个,然后再生一个,呵,两个一起生多好,一次给个痛快! “你想要礼物吗?”我神秘一笑。 “有你就好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可是我有给你准备一份厚礼哦。” “哦?什么?”他开始好奇。 我迅速递给他一张B超单:“就是这个。” 江铭晟接过去,仔细一看,如我预料一样,震惊的抬起头:“来茴,是真的?” “货真价实!”我得意的拍了拍肚子。 其实能怀上双胞胎,真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这种遗传的机率是非常小的,或许老天是觉得它以前对我实在太残忍,所以才会恩赐了我一对天使。 江铭晟兴奋的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大声的呐喊:“来茴,我爱你,来茴,我爱你……” “轻点,轻点,别激动,我肚子疼” 他终于把我放了下来,双手搭在我肩膀上,深情的说:“我很开心。” “我知道。”很配合的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知道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你都把我打入冷宫了,我干吗要告诉你!” 委屈的垂目,江铭晟把我搂进怀里:“对不起,之前让你受委屈了!” “知道就好!”我捶打着他。 之前是很委屈,但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就好比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如果彼此不理解或信任,是必须要经过的过程,那么,以一生释怀为前提,受点委屈又怎样? “吃蛋糕吧?”我指了指餐桌。 江铭晟松开我,然后我走到蛋糕旁,一边抽掉已经熄灭的蜡烛,一边调侃:“哇,某人已经三十三岁了,老男人一枚了。” “男人越老越有魅力。”他没好气的纠正。 “再有魅力,还不是老男人,跟有朝气的小伙子没法比……” 咳咳,江铭晟轻咳了两声:“来茴,明年你三十岁的生日,我一定会给你好好过。” “……”这个老男人是在暗示我,其实我也很快就跟三扯上边了! 待在江铭晟的身边,每天都是幸福的,自从他知道了我怀了双胞胎以后,温柔的简直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公主,也不是女皇,而是玉皇大帝身边的王母娘娘他最常跟我说的话就是:“来茴,你辛苦了,别的女人怀一个孩子都那么累,何况你还怀了两个。” 每次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就会假装很委屈:“是啊,晚上睡觉的时候更痛苦,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动都不能动。” 我就那么轻轻一说,之后的一个月,江铭晟晚上简直优秀的让我受宠若惊,给我按摩,给我讲故事,给我盖被子,给我穿衣脱衣,所有该他做的不该做的,他统统都做了,惹得我常常患得患失的嘀咕:“江铭晟,以后生完孩子你也要对我这么好。” “OK!”他每次都肯定的答应我。 在幸福中度过了一个半月,某天深夜,我推了推已经熟睡的江铭晟:“老公,我肚子疼。” 他疲惫的睁开眼,按亮了开关,然后开始替我按摩。 “你干吗给我按摩?”我郁闷的望着他。 他听了我的话,又换成给我讲故事:“从前……” 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我说我肚子疼,你给我扯从前干什么?” “你每天晚上不都说肚子疼吗?”他委屈的望着我,我愣了愣。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每晚临睡前我都要例行公事一样的说句话:“肚子好疼啊。” 然后江铭晟就会自觉的过来,要么替我按摩,要么讲故事给我听,其实那时候喊疼是指不舒服的意思,跟现在的疼完全不一样,江铭晟算是被我彻底误导了“老公,不一样的疼你懂吗?”我含泪望向他。 他一见我泪眼汪汪,紧张的问:“那是怎样的疼?” “像是要生了一样的疼!” “什么?”江铭晟大吃一惊:“你还没足月呢!” “我知道,所以你快送我去医院啊,愣个屁啊!”肚子里一阵阵收缩的疼,已经快要让我窒息了江铭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迅速替我穿好衣服,抱着冲出了房间,一路飙车到了莫斯科妇幼保健院。 我被推到了妇产科,医生检查后说:“羊水破了。” 江铭晟担忧的问医生:“我老婆还没有足月,而且她怀的是双胞胎,会不会有危险?” “早产二十天内基本上没有问题,你妻子离预产期还有十九天。” 医生的话无疑是给江铭晟吃了定心丸,他心疼的握住我的手:“来茴,你为我受的苦,以后我会用爱加倍的弥补!” 我虚弱的点头,也只有在这疼痛的一刻才明白,做为一个女人何其不易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说我身体虚弱,建议剖腹产,江铭晟立马同意。 我被推进了产室,心里不是没有恐惧的,江铭晟在我被推进去之前,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说:“我的天使,加油!我会一直守护你。” 漫长的几个小时过去后,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把我从麻醉中惊醒,我睁开朦胧的双眼,盯着远处医生手里捧着的小不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伤口缝合后,我对医生说:“能把我的宝宝给我看看吗?” 他跟助产的护士扬了扬手,护士把摇篮推了过来,我一看里面只有一个孩子,顿时震惊的问:“还有一个呢?” 护士愣了愣,把视线移向女医生,还没等她们回答,我就控制不住的吼道:“我还有一个孩子呢?” “别激动,别激动,伤口刚刚缝合。”女医生按住我,指了指外面:“带去洗澡了。”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真是吓死人,还以为只生出来一个呢。 “对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是吗?”好不容易平复情绪,我立马又激动了起来。 她摇摇头:“两个都是男孩。” 失望啊,说不出的失望,我的相濡以沫啊,为什么是两个男孩? 推出了产室,到了VIP病房,江铭晟激动的抱住我:“老婆,生了吗?” “废话,没生我能出来吗?”声音哽咽的冲了他一句。 江铭晟盯着我满脸愁容,紧张的问:“生了为什么不高兴?” 哇一声,控制不住泪腺,我嚎啕大哭,顿时把他吓坏了“来茴,很痛是不是?” “是的,很痛!”是心痛。 这几个月都处在极度兴奋中,以为肚子里怀的肯定是一男一女,每次江铭晟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时,我都会骄傲的告诉他,凭母性的直觉,这下好了,直觉出错,相濡以沫的梦想彻底破灭 “我知道痛,以后我会好好的爱你!”他握住我的手,亲吻着我的手背。 “你爱我有什么用?这个不是你爱不爱的问题!” 江铭晟糊涂了,看我哭的梨花带雨,无措的问:“那是什么问题?” 看来他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擦了擦眼泪,我很内疚的的说:“对不起,我没能给你生一对相濡以沫……” 他大吃一惊:“难道只生了一个?” “两个!都是男孩”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决堤,江铭晟突兀的笑了。 “来茴你真是吓死我了,两个男孩很好啊,还是可以相濡以沫。” “哪有男孩起名以沫的?你想让他以后被同学笑话是不是?”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担心,这很简单啊,把此“沫”改成彼“莫”,不就可以了?” 相濡以莫? “对!”江铭晟肯定的点头。 虽然有些小遗憾,但貌似还真不错,我立马破涕为笑:“老公,你智商很高。” “……”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出院后江铭晟请了两个菲佣给我照顾孩子,两个男孩都长的很像江铭晟,所以我就一天到晚的喊他们:“小铭晟……” 我们现在是住在伏尔加河旁边的一套公寓,江铭晟特地为了我买下来的,他说住酒店不方便,我说我们住不了多久,他坚持说以后会经常来莫斯科。 因为,这是我们孩子的出生地。 孩子出生后,江铭晟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他只对我一个人笑,现在的他,对谁都笑。 他很疼爱两个孩子,当然更疼爱我,很多个晚上,他会搂着我说:“来茴,一个女人为男人生孩子,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一定会记住你为我不容易过!” 当时,说不出来的感动,这个世界上,为男人生孩子的女人多不胜数,可是能记住女人痛苦的男人,却少之又少。 一个月后,我终于解放了,不用整天闷在家里哪都不能去,满月的第二天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我洗了个澡,七点整我出了浴室,然后把卧室的灯调成暧昧的大红,和我内衣的颜色是一样的,充满挑逗的意味。 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一边喝,一边等着江铭晟回来。 “他会不会流鼻血?”我自言自语。 掐了掐自己的脸颊,接着说:“季来茴啊,你勾引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其实你用得着勾引吗?老男人哪天不对你虎视眈眈……” 第217章:大结局 想到曹操,曹操马上就到,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慌乱的端起面前的红酒喝了起来,第一次这么主动营造气氛,真心的说,太紧张了。 江铭晟推开门的一刹那,有一种走错房间的错觉,他愣了愣,接着视线扫向我,深邃的双眼立马惊喜万分,醉人的红酒顺着我光洁的喉咙慢慢滑落,从他的角度看上去,充满了让男人血脉愤张的魅力。 我放下酒杯,柔情万种的喊了声:“铭晟……” 说不出的妩媚娇柔,连我自己听了,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更何况江铭晟,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向我扑来,比野兽更野兽,疯狂的吻落在了我光洁的后背,他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呢喃:“来茴,你真是个妖精。” “来茴,这种感觉真好,以后不能生孩子了。” 江铭晟粗喘的说了句,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太怀念这种感觉,所以忍受不了等待的折磨……” “恩。”他轻声的答应。 “铭晟,放过我吧,实在累的不行了……” “这样就累了?”他充满情欲的双眸深情的凝视着我,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我心里默默的想,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了,怎么还是跟几年前一样,甚至比几年前更加威猛,照这个情形下去,那到四十多岁的时候,我还能扛的住吗? 真是个忧虑的问题啊“再来一次吧,老婆?就一次?” “NO!!” “为什么?” “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我没好气的冲他一句。 “……” 在莫斯科待了半年后,我们终于要回国了,江母得知我们要回去的消息后,在电话里简直兴奋的跳了起来。 其实她还不知道我生了双胞胎的事,我想,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更加的兴奋三月十六,天空晴朗,阳光明媚,我和江铭晟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B市机场。 江母早已经守在了那里,见到我们出现后,激动的跑了过来。 “铭晟,铭晟,来茴,来茴,我的孙子呢?” 这么兴奋的奔过来,原来是冲着孙子来的看到我和江铭晟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她愣住了,疑惑的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江铭晟,诺诺的问:“哪个才是我孙子?” “都是。”江铭晟没好气的说,继而把视线移向我,两人相视而笑。 江母疑惑的上前看了看我怀里的孩子,一把接过去:“这个才是我孙子,一看就和我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江铭晟举了举他手里抱的孩子:“还有这个呢。” “这是谁家的孩子?”江母不解的问。 “妈,你看一下不就知道了!”我怂恿道。 江母疑惑的向前走了两步,惊奇的大喊:“哇,怎么两个一样的?” “不是说了两个都是吗?”江铭晟瞪了他母亲一眼。 “可是……可是怎么一下生了两个?” “双胞胎呗。” “双胞胎?”她把视线移向我,河东狮吼:“你,你,你怀了双胞胎?” 我点点头,她继续吼:“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想给你惊喜嘛。” “我要是知道你怀了双胞胎,你当你还能去的了莫斯科吗?” 我把她拉到一边,悄悄的说:“妈,我要是去不了莫斯科,你儿子能被我降服吗?” “现在降服了?” “你可以试一下。” “好。” 话音刚落,江母咆哮:“有你这么做媳妇的吗?偷偷摸摸就跑去了莫斯科,怀着双胞胎还瞒着我,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江铭晟听到母亲的训斥声,立马走过来:“妈,怎么对来茴这样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了?哪家媳妇一声不响的就跑到了国外?” “是我让她来的,有什么问题冲着我就好。” 江铭晟很自然的维护我,我偷偷憋着笑,冲江母挤了挤眼。 “铭晟,你把她给离了,这媳妇我不想要!” “你不要我要。”他回答的很干脆,然后俯在我耳边说:“别介意,老太婆今天中邪了。” 江母终于相信了我的话,她一边抖着怀里的孙子,一边埋怨:“铭晟,我问了你二十几年的问题,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什么问题?”江铭晟不解。 “如果我和你媳妇同时掉水里,你肯定先救你媳妇!” “……” 说话间,李医生竟然来了,老远冲着江母挥手:“亲爱的,亲爱的……” 江母闻声,把孩子往我怀里一塞,向他奔过去:“达令,达令……” “你爸来了。”我用胳膊拱了拱江铭晟。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一巴掌拍在我头上:“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 回B市的第三天傍晚,江铭晟被我十万火急的电话给骗了回来。 他刚走进客厅,还没来得及开口,我立马扑到他怀里:“我想去个地方。” “想去就去呀。”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 “去哪?”他疑惑的问。 我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温柔的说:“相思寺。” “怎么好好的想起去那里了?” 我笑笑:“不是某人曾经说要带我去的吗?” “你不是都跟……”话没说完,我立马瞪眼,他迅速改口:“好,上车。” 我就知道他丫的又要提林默了天黑前,我们抵达了相思寺,事隔多年重新走过这条路,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还是那扇破旧的门,我轻轻推开,径直走向庄氏夫人的石像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没有回避江铭晟,直接开口:“庄氏夫人,谢谢你当年的庇佑,今天,我来兑现诺言了。” 再次鞠了三个躬,江铭晟走过来,轻声问:“兑现什么诺言?” “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他点点头:“好,你说。” “把这里装修一下行吗?” “祝贺你,和我想的一样。” 我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拉着他的手走到门边,寻找着当年我写下的那几句话,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当初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只是在那一行字下,又多了一句:“江铭晟,一生只爱季来茴……” “你写的?”我惊喜的问。 “除了我,谁会倾尽一生来爱你?” 没有任何过多的甜言蜜语,只是这一句,就足以让过去纠缠的七年,无怨无悔! 我们携手走出了寺院,走到山顶的一角,然后我指着远处空旷的大山,兴奋的说: “江铭晟,我们来学庄氏的丈夫,在这里宣布爱的誓言好吗?” “你怎么知道庄氏的丈夫在这里宣布过爱的誓言?”他疑惑的问。 “我自己幻想的。” “……” “等会我呐喊一句,你就跟着后面重复喊一句,好吗?” “不好。” 我震惊的回过头:“为什么?” “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我不就让你喊两声吗?怎么折腾你了?” “跟你学的。” 他这么一提醒,我蓦然想起,莫斯科那一个个激情四射的夜晚。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干吗给我扯到那件事上!” “哪件事?”他装糊涂。 “就那件事呗!” “那件事是哪件事?”他继续装糊涂。 我实在忍无可忍,猛的扑向他:“既然你真不知道,我实践给你看!” 微风轻拂,轻轻吹动着寂静的夜,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小巧的星星镶嵌在天边,在这滚滚红尘中,不管世事怎样的风雨变幻,我只想和他简单的相爱,深情地牵手,一路慢慢走过,走过春秋,走过四季,永远陪伴着,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江铭晟,我以为都会很爱你,你知道吗?” “祝贺你,和我想的一样……” 走了多久,才看见,这一树春暖花开。 又等了多久才明白,原来爱情,从未曾离开。 前生相见相识, 你入我怀里, 一生不欺。 今生相遇相知, 你进我心里, 二生不弃。 来生相偎相依, 你融我魂里, 三生不离。 穿越轮回的爱恋, 情系三生, 缘续永生 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仅以此诗纪念我们的季江之恋/全文完 第218章:番外——婚后的幸福生活1 转眼秋天到了。 今年的秋天和过去几年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它有区别,可能就是我和江铭晟过的很幸福。 九月初六,我和他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早上江铭晟出门前,俯在我耳边说:“老婆,今晚有什么打算?” 我嘟嚷了一句:“容我想想,想好通知你!” 天地良心,我早就想好了,只不过我不想这么早告诉他而已一个上午过去了,江铭晟没等到我的通知,他有点按捺不住了,于是很自觉的给我发了条短信“老婆,想好没有?” “老公,没有。” “……” 下午两点,他直接甩了通电话给我:“老婆,要不你下班的时候,我捧着99朵红玫瑰到你们律师所门口等你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他很疑惑。 “不喜欢。” 他急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哪有女人不喜欢老公送花的?你看都结婚一年了,我还能有这个心,换了别人的老婆,肯定激动的流鼻血,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好气的说:“你忘记我以前患过血友病了吗?我天生血就比别人少,你竟然还想让我流血,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 下午四点,江铭晟再次打来电话,这次不再亲热的喊老婆,而是直呼我的名字,以显示他十分不满的情绪。 “季来茴,怎么过个结婚纪念日你比离婚考虑的时间还要长?” “我已经很认真的在想了,你还要怎么样?” “那你到底要想到什么时候?” “等你回家我就想好了。” 冲着我这句话,江铭晟五点整准时抵达了别墅。 其实我也才下班没多久,相濡和以莫被我送到了江母那里,为的就是今晚可以共度良宵,所谓的结婚纪念日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些庸俗的玫瑰啊,钻石啊,礼物啊,对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太俗了我坐在沙发上吃橘子,江铭晟走过来,很没有情趣的问:“你想要啥?” 指了指沙发,我示意他坐下来。 他坐下来后,我深情的靠过去:“老公,我想要温暖。” 江铭晟愣了愣,竟然掏出一支烟,潇洒的抽了起来,我很期待他一支烟后的举动,谁知道,他抽了一半的时候竟然出门了,留下错愕的我连句解释都没有。 过了半小时,江铭晟回来了,他递给我一个方形的盒子。 “什么?”我疑惑的问。 “你想要的温暖。” 我接过来一看,安暖牌电热暖水袋“留着暖你自己吧!”我愤怒的塞进他怀里,咚咚的跑上了楼。 我想着,江铭晟看我生气了,一定会马上来道歉,然后给我想要的温暖,结果我等了二十分钟也没见他上楼,于是我不淡定了愤怒的再次跑下楼,竟然看到江铭晨在逗着猫玩,那是前不久他从美国重金给我买的一只加菲猫,平时他根本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现在情况这么危急,他反而有心思在这里耍猫,我铁青着脸吼道:“ 你跟那头猪在一起干吗?” 他惊奇的抬起头:“这是猫,不是猪。” 我一口接过:“我跟猫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 看来,今晚的春宵一刻不值钱了,我颓废的洗了澡,刚钻进被窝,江铭晟像恶狼一样扑了过来,我大声质问:“你干什么?” “我醒悟了。”他粗重的回答。 “什么醒悟了?” “你想要的温暖,是让我霸王硬上弓……” 说霸王他还真霸王了,激情结束时,我躺在江铭晟的怀里,听他说着我爱你。 啊江铭晟发出一声尖叫,我盯着他左肩胛被我咬过的地方,委屈的问:“恩?疼啊?” “废话,你咬你自己一口试试,能不疼吗?”他眉头紧瞥,狠狠瞪着我。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撒娇说:“老公,人家说爱之深痛之彻,我只是想证明你到底有多爱我嘛!” “那你也让我咬一口让我也证明一下吧……” 我楚楚可怜凝视着他:“疼在你的身上,痛在我的心里,我都痛到心了,你忍心再让我雪上加霜吗?” “……” 清晨,江铭晟还在熟睡中,我拿着一面镜子坐在床上,半个小时后,我终于看清无法让人接受的事实,在我即将奔三的这一年,我已经未老先衰,原本白皙的脸颊竟然长了几颗明显的雀斑! 听说女人年纪越大,雀斑就会长的越多,我把视线移熟睡的江铭晟,他还是那么英俊帅气,拥有这样一个老公实在太有压力了,如果出现了第三者我还可以奋力战斗,但面对不断流逝的岁月,我拿什么去争斗? 这么一想,我放声大哭,其实并不是真的哭,而是想博得江铭晟的安慰,想让他表明立场,就算我成了黄脸婆,他也会爱我一如当初! “怎么了?”终于被我的哭声吵醒,他翻个身,不是很清醒的嘟嚷了一句。 “我突然发现我现在长得真难看” 江铭晟不知是不是没听清,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应,我继续假装嚎哭,这一次很成功,他坐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 “你没发现我现在长的很难看吗?”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发现了……” “然后呢?”我迫切的问,发现了总得有所表示吧! “如果你偶尔照一次镜子,就那么伤心,那我天天看着你,又该怎么办?” “……” “时间来不及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他深知接下来我会有什么反应,迅速跳下床,拿起干净的衣服冲进了更衣室。 “江铭晟,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是嫌我老了吗?当年我也是鲜花一枝,要不是被你这堆牛粪污染了,我至于现在长雀斑吗?” 对着更衣室的方向,我拼尽全力的咆哮着,要不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我恐怕要冲进更衣室,彻底铲了那块牛粪“喂,妈什么事?” “结婚纪念日也过了,来把你孩子接回去吧。” “妈,那不也是你孙子吗?多带一天又不会少块肉!” “可是妈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耶……” “什么事?” “今天……我要结婚了……” “……” 努力镇定了情绪,我探究的问:“开玩笑的是不是?” “当然不是,谁会拿婚姻大事开玩笑!” “可是结婚也不是说结就结的啊,难道都不用提前安排的吗?” “我们也没打算隆重的举行,就家里几个人吃顿饭就行了。” “妈,那怎么能行,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怎么能草草了事?” 咳咳,江母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谁跟我说,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铭晟没有爸爸,铭晟是个私生子,铭晟……” 我尴尬的打断:“行了妈,行了,我等会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迅速冲到阳台边,江铭晟已经走到车旁,戴言替他拉开车门,刚弯腰准备坐进去的时候,我歇斯底的吼了声:“江铭晟,你妈要结婚啦” 他的身体蓦然间僵硬,缓缓直回身子,抬起头质问我:“胡说什么!” 我无视他眼里的尴尬,继续吼道:“没有胡说,电话刚挂!” 戴言震惊的望着江铭晟,还有两个保姆也正在别墅外的花池旁修剪花朵,江铭晟怕我说的太多,迅速钻进了车里。 引擎一发动,我又歇斯底的吼了句:“记得晚上去吃饭哦你妈真的要结婚啦” 重新返回卧室,江铭晟的车已经开走了,五分钟后,我收到他的一条短信:“你刚才吼的力道,真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岁。” 我迅速回他一条:“我还没有三十呢,芳龄二十九,知道吗?三十四岁的老男人” 收拾了一下,然后开车去了江公馆,三个月前我已经接受了江铭晟买的这辆车,以前再怎么排斥,现在也是他的妻子,如果出门还是打车也太损他的面子了。 江母坐在客厅里兴奋的欣赏着婚纱,我径直走了过去。 “妈……” “来茴,你来啦,快来看,这是老李刚让人送过来的,好看吗?” 真是无语至极,竟然是粉红色,这把年纪了还要穿粉红色的婚纱结婚,让我说什么好“好看。”我违心的说,如果我说不好看,她一定会训斥我没眼光,因为在她眼里,只有她的达令是最有眼光的! “我也觉得好看,我家达令真有眼光。”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妈,真的就准备偷偷的结婚了?” 她眼一瞪:“什么偷偷结婚?我们是光明正大!” “我的意思是不准备让外界知道吗?” 好歹江家在B市有头有脸,如果让江母这么把自己给嫁了,着实有些委屈了她。 “恩,又不是还年轻,这把年纪了,能不折腾还是别折腾了。” 我鼓掌:“妈,你真深明大义。” “铭晟知道了吗?”她迫切的问我。 “你是他妈,谁不知道也得让他知道!我早上吼了他两遍。” “吼什么?” “吼你要结婚了啊!” “他是不是很生气?” “没有,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自己都结婚了,凭什么不让你结婚!” 下午四点半,江母穿好婚纱准时去了预订的酒店,其实我真想说,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饭,没必要穿成这样,可是江母兴趣那么浓厚,我又怎好泼了她的兴致。 化妆师替她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好看是好看,只是配上那件婚纱,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和江母一起去的酒店,去的路上我得知李医生的女儿也从加拿大回来了,不禁有些替江母担心,自古后妈难担当啊到了酒店的包厢,我看到了李医生,还有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女人,第一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李医生的女儿! “达令……”江母动情的喊了一声,扑向了李医生。 “哦,亲爱的,你来了。”李医生热情的回应她。 我对这两人喊达令和亲爱的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我习惯不代表李医生的女儿习惯,从一开始我们进包厢的时候,她就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李心兰。”李医生指着他女儿,我热情的伸出手,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竟然让我吃了个闭门羹! 第219章:番外——婚后的幸福生活2 江母有些尴尬,我则有些愤怒,李医生又先后介绍了我和江母,然后我们开始等着江铭晟。 气氛说不出的紧张,我坐在李心兰左边,江母和李医生坐在我右边,他俩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我想说话却连个人都找不到。 偷偷撇了眼李心兰,整个人就跟僵尸一样毫无反应,我觉得很无趣,就掏出手机发短信给江铭晟:“老公,什么时候来啊?我好无聊。” 刚编辑好发送成功,蓦然间听到左边传来讽刺的声音:“风骚!” 震惊的把视线移向李心兰,我压抑的问:“你说谁呢?” “没说你!”她白了我一眼。 呵,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讨厌的女人,到底是来参加她爸婚礼还是来砸场子的?莫名其秒来了句风骚,她当我是吃素的吗? “没说我?难道说你爸?”我故作惊讶:“你爸是挺风骚的。” 她脸色瞬间铁青:“说你妈,整个就一狐狸精!” “我妈很快就是你妈了,难道你想说你妈也是狐狸精?”我反驳她一句,她被我气的横眉竖眼。 “就她也配做我妈?呵,你认为我可能会承认吗?” “你承不承认和我妈会不会成为你妈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这取决于你爸!”言外之意,你说的算个屁她腾一下站起身,李医生和江母终于停止了卿卿我我: “心兰,怎么了?”李医生问。 “我去洗手间。”她挑衅的撇我一眼,转身走出了包厢。 待她走出去后,我立马跟了出去,既然向我挑衅了,我也不能装孙子! 果然如我预料,我刚一踏进洗手间,就被李心兰拽住了胳膊。 “怎么?想打架吗?”我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呵“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老公黑社会老大,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他要你一条命!” “狐狸精生的儿子,呵呵,想也知道有多粗俗……” 她轻蔑的放肆大笑,我厌恶的盯着她,李医生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儿?看来我得想办法整治她一下,免得将来婆婆的日子不好过! “来茴……来茴……” 江母的声音由远至近,我立马应了声:“在这呢。” 李心兰松开了我的胳膊,冷冷的站到一旁,江母走到我面前,笑着说:“铭晟来了,找你呢。” “恩,我马上过去。” 江母亲切的看了一眼李心兰,转身走出了洗手间,我心里一阵哀叹,我在这里为她鸣不平,她竟然还那么亲切的望着敌人,真是分不清状况“我粗俗的老公来了,你敢和我一起过去吗?” 换我挑衅的望向了李心兰,她嘴一撇:“我怕你们嘛?我老公可是加拿大的黑帮老大,哼!” 我啪啪手:“很好,你跟过来吧。” 我率先走了出去,回头看了看李心兰,她还真跟过来了。 远远的,我看到了站在走廊边抽烟的江铭晟,顿时咽了咽口水,早上站在高处没看清,这会平行而视才发现,帅啊,英俊啊,酷啊,潇洒啊,迷人啊,简直无法用词语来形容,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只能说,他是那种让人看一眼都心动的男人“老公。”我伸开双臂向他奔过去,江铭晟掐灭烟头,笑着向我敞开胸。 我靠在他肩膀上,诺诺的指了指远处呆若木鸡的李心兰,轻声说:“那个女人,看到没有?” 他疑惑的撇了一眼:“怎么了?” “她说咱妈是狐狸精……” 江铭晟有些没明白,我提醒他:“她叫李心兰,是李医生的女儿,你未来的继妹……” 他的身体僵了僵,我仰起下巴,看到他浓黑的双眉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大妹子,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冲李心兰招了招手。 她尴尬的把脚步挪了过来,看向江铭晟的眼神充满了爱慕和惊艳,以及说不清的复杂。 “这位是你口中狐狸精的儿子,也是你口中我粗俗的老公。将来也有可能成为你继兄的,江铭晟先生。” 我的介绍让她原本就尴尬的表情愈发不自然,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说:“其实,也不是……那个……” 呵呵,我抿嘴轻笑:“李小姐,刚才不是口若悬河吗?怎么现在吞吞吐吐的。” 她彻底语塞,我转移话题“老公,她刚才说要打我。” “没有,没有”李心兰慌忙摇手。 “你怕什么?我老公不会打女人的。” 江铭晟冷冷的看她一眼,转身往包厢里走。 我没有跟过去,而是对着紧张的李心兰说:“我老公虽然不打女人,但通常比打女人还要厉害……” 她眉头轻皱:“什么意思?” “你敢说他妈是狐狸精,你认为他还会同意这门婚事吗?一旦他不同意了,你爸跟我妈也就没任何关系了,很真心的说,到时候你爸会很惨!” 如果在没有见到江铭晟之前说这些话,她一定会反唇相讥,但现在她已经看到了,自然也就明白,江铭晟不是普通的男人。 “他会怎样做?”李心兰冷冷的问。 “比如你爸失业?又比如你爸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又比如你那加拿大的老公被人袭击,又比如……” 我话没说完,她马上强调:“我老公也是加拿大的黑帮老大” 我噗嗤一笑:“你就别忽悠了,就你爸连西方的拥抱文化都接受不了,会让你嫁给一个黑社会老大?还加拿大的?” 她尴尬的低下头,没有再反驳我,是因为被我说中了。 “不是住在加拿大的都是老大。”我很邪恶的纠正了一句。 转了个身,我准备进包厢,李心兰拉住我:“那现在怎么办?” “你还反对你爸娶我妈不?” 她摇摇头:“我不反对了。” “那不就行了。”我趴在她耳边叽里咕噜的交代了几句,然后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李心兰一推开门就高喊:“妈妈……” 这一声妈妈喊的惊天动地,情意绵绵,别说包厢里的几个人惊呆了,就连我这个出谋划策的人都异常的不可思议,江铭晟老说我会演戏,和李心兰比起来,我觉得我差远了江母擦了擦眼泪,抓住江铭晟的一只胳膊说:“儿子你听到没有,老李他女儿没有不接受我,她喊我妈妈呢。” 轮到我上场了“铭晟,愚人节快乐”我搂住他的另一只胳膊,在他英俊的脸庞吧嗒亲了一口。 “愚人节?”他愣了愣,显然已经彻底被我弄糊涂了。 “刚才我和李小姐逗你玩呢,愚人节不愚人真是太遗憾了!” 江铭晟脸一板:“现在离愚人节是不是差的远了?” “提前过不行吗?” “季来茴,你少忽悠我。”他把视线移向李心兰,根本不相信我前后不一的说辞。 “李小姐,你是真心祝福我妈和你爸的是不是?”她点头:“是的。” 江母笑了,李医生也笑了,只有江铭晟没笑。 “老公,你喊一下李医生呀。”我趴在他耳边轻声说。 “喊什么?”他疑惑的问。 “爸爸或者爹哋。” “……” “喊不出来是吧?”我意料之中的笑笑:“如果不是真心的,李医生女儿喊妈能喊的这么动人吗?是不是真心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比如像你这样的!” 江铭晟彻底无语了虽然还是不苟言笑,但他总算还是同意了母亲再婚,也许他永远不可能喊李医生爸,但我想也不会有人责怪他,因为父亲这个词对他来说,真的是值得任何人原谅的。 江母大婚后的第六天,江铭晟晚上在浴室里洗澡,我走过去敲了敲门。 “老公……” 他没有搭理我,于是我又敲门。 “老公,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他还是不搭理我,眉头一皱,我继续敲门。 “老……公……” 这一声喊的娇媚动人,我想江铭晟总不会没有反应了吧。 “想要就进来,不用跟我商量。” “……” 郁闷的转身,我已经准备等他出来再说了。 谁知门突然间拉开,接着江铭晟伸出一条健壮的胳膊,没等我反应就把我强行拉了进去。 “你干吗?”他一身的泡沫,竟然还把我搂在怀里。 “你一声接一声的呼唤,不就是想要吗……” 唔……我刚想解释,他霸道的吻住了我的唇。 “老……公……”我无力的喊了他一声。 江铭晟已经关了水龙头,正在穿浴袍,他暧昧的双眸盯着泡在浴缸里的我,意味深长的说:“怎么了?还要?” “要你的头啊,你怎么思想这么龌龊,我明明是喊你有事……” 他走到我面前,双手支撑缸台:“难道不是这个事吗?” “当然不是这个事!”我翻了翻白眼。 “你的意思,你刚才并不是想要?”他眉头一挑。 “当然了,你以为我像你啊,欲求不满!” 站直了身体,他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我:“可我看你刚才不是很享受吗?” “哪有,是你享受!”我羞红了脸。 “我们俩都享受……” “死一边去,我没有!”捂脸。 “刚才你真销魂,老婆,想不想再叫一遍……” “滚——” 第220章:番外——婚后的幸福生活3 江铭晟被我骂出了浴室,十五分钟后,我感觉洗好了,就扯着嗓子喊:“老公……” 这一次他反应的比较快,把他那妖孽的脸一露:“什么事?” “抱我出去。”我冲他挤了挤眉眼。 他没好气的笑笑,扯了一条干毛巾走到我面前:“过来吧。” 我伸出手臂:“毛巾给我呀。” “我给你擦。”他强调。 “不要……”很无情的拒绝。 “为什么?” “我怕我会让你把持不住!” 他一把抓起我的胳膊,把我从水里捞了起来:“再把持不住也得忍着,把你吃干了怎么办?” “吃干了外面野味多的是。”我故意说。 江铭晟一边替我擦拭身上的水,一边强调:“野味再香,也不合我的胃口。” “真的假的哟……”我笑着趴在他肩上。 “恩,当然真的。” “哎哟,你也别过分压抑嘛,成功的男人偶尔偷偷腥也是能理解的……” “哎哟,季来茴,你好虚伪啊……” 他把我扛在肩上扔到了卧室的床上,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口:“我要是真的偷了腥,你还不把我剁了。” “哎哟,老男人,你蛮识相嘛……”我拍了拍他的头。 “……” 江铭晟一支烟抽完的时候,我对他勾了勾手:“过来。” “别勾引我。” “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他走到床边躺下来:“什么事?” “我们明天去看一个人好不好?” “看谁?” “小米。” 惊诧的抬起眸,江铭晟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提出去看小米,其实一年前我见过费夫人和小米的事,他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为什么?” “你不是好久都没去看过她了。” 他无奈的叹息:“费夫人是个老顽固,你又不是没见识。” 我大笑:“江铭晟,原来你也有搞不定的人啊?” 他瞪我一眼,翻了个身提醒我:“睡觉了。” “哎,事还没说完呢,睡什么觉!”我推了推他。 “明天再说。” “不行,今天必须得说清楚!” 想起之前答应过小米去看她,可是转眼一年多了,我竟然失信了“你不怕费夫人把你赶出去?” 我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老公我一直都觉得你比我有眼光。” “这是事实。”他很不心虚的点头。“ “我怎么就没你有眼光……” 郁闷的低下头,江铭晟马上来安慰:“怎么没眼光了?你挺有眼光啊。” “有才怪。” 他宠溺的搂住我:“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看呀,你比我有眼光,所以你看上我,可我就没什么眼光,所以也看上你了!” “……”他一头扎倒在床上。 “老公,我这么分析是有道理的,所以你别不甘心。” 他没好气的背对着我:“什么道理?” “就比如在费夫人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我比你强大。” “是吗?”他来了兴趣:“怎么比我强大了?” “你信不信明天我们去的时候,我有办法让她留我们吃午饭?” 一个阴阳指飞在我额头上:“季来茴,别做梦了,周公还没来呢。” “是不是做梦,明天去了自然见分晓” 江铭晟被我折腾累了,他打了个哈欠:“好,那我等着。” “如果我真让费夫人留我们吃午饭,你以后都得听我的?” 他没理睬我,我又重复一句,他还是没理睬,我急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听到没有啊?” “听到什么?”他痛苦的揉了揉头发。 “如果我让费夫人留我们吃午饭,你以后都得听我的?” “她就是不留,还不是得听你的?” “……”好像是这样。 第二天上午九点,江铭晟信守承诺,真的没有去公司。 他自己亲自开车,没有让戴言跟过去,毕竟小米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先去金贸购物中心。” 他替我系安全带的时候,我轻声交代。 “你想买礼物?” “恩!”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金贸,我拉着江铭晟的手直奔二楼玩具专区。 “我要这个。”手指着奥特曼全套,我兴奋的开口。 他俊眉轻拢:“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计划了很久?” 毕竟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有了明确的目标。 “昨晚计划的。”我神秘一笑。 买好了玩具,又替小米买一套护肤品,即使双腿不能走动,但身为女孩子,爱美的那颗心总是会有的至于费夫人,我则替她买了一双漂亮的女鞋,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脚上穿的鞋子已经破的脚趾头都露了出来。 这些东西都不是最贵的,却是最贴心的,俗话说礼轻情意重,感化费夫人这样自尊心强的女人,就是要不贵却很有心的礼物她才能接受。 十点半我们到达目的地,江铭晟提着礼物,我敲响了房门。 来开门的费夫人,看到我们的一刹那,她即震惊又尴尬,表情很是不自然,气氛有些紧张,她立在门边,即没有请我们进去,也没有赶我们走。 “我……来看看小淘和小米。”诺诺的开口,我没敢说我们。 她撇了眼江铭晟,深吸一口气,让开了一条道。 小淘和小米正在院子里逗玩着一只兔子,并没有发现我们来了。 “小米。”我轻唤了一声。 “来茴姐”她惊喜抬起头,看到我身后的江铭晟时,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 “铭晟哥哥,好久不见……” 江铭晟走到她面前,慢慢的蹲下身上:“小米,好久不见。”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很唯美,我蓦然间想起,当年江铭晟第一次带我这里的时候,他们之间问候的方式也是好久不见,现在好几年过去了,变了的是人,不变的仍然是那句好久不见。 无奈而又忧伤的一句话。 “姐姐,你答应我的玩具呢?”小淘终于有机会插话,他的个子已经长高了许多,我摸着他的头,笑着说:“当然带来喽。” 拿到了奥特曼全套,小淘和所有同龄快乐的孩子一样,欣喜的在院子里跳了起来:“哦,我有奥特曼了,哦哦,我有奥特曼了” 我把精心挑选的护肤品递到小米手中:“这个送给你,希望你永远像花儿一样美丽。” “谢谢来茴姐。”小米脸颊微红的盯着手里的护肤品,显得爱不释手。 回头看到费夫人站在远处,我冲她招了招手:“阿姨,过来一下。” 她有些犹豫和挣扎,小米忍不住喊了声:“妈,过来吧。” 费夫人终于战胜倔强的心理走了过来,我拿起鞋盒站在她面前:“阿姨,这双鞋送给你,不值什么钱,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收下。” 我说的很诚恳,她的心里又开始挣扎,手指动了动,却始终拉不下脸接过去。 “妈,拿着吧,来茴姐的心意你应该早就了解了不是吗?” 小米指的是当初我执意帮助她们的事,或许是想到了那一刻我说的那些话,她伸手接了过去,并轻声说了句:“谢谢。” 江铭晟很震惊,费夫人没有极端的赶我们走已经是奇迹,现在竟然还能接受我们买的礼物,如此大的转变,真的是让他万万没想到我看到地上一个画册,弯腰捡起来一看,很诧异的问小米:“你画的?” 她点点头:“恩,因为我喜欢几米的漫画,所以这几年就自己学着画,希望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和几米一样有才华的人。” 我心疼的盯着小米,她真的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孩,没有完整的人生,却有着完整的梦想。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尽力实现这个女孩不完整人生里完整的梦想“铭晟,我们走吧。”我拽了拽江铭晟的胳膊。 他点点头,俯身和小米道别,小米的眼里有着无奈的不舍,或许这些年,她每次面对离别的时候,都是这样无奈的心情。 我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等一下。”我数到七的时候,费夫人终于开口了:“吃了午饭再走吧。” 对于她的挽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江铭晟太过震惊,他深深的凝视着我,眼里说不清的复杂。 费夫人走到我们面前,视线望着江铭晟,一字一句的说:“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恨江家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让我明白,带着恨的人生,只会苦了我的两个孩子。” 她的手指着我,能听到她这样释怀的话,我心里说不出的欣慰。 “来茴,怎么回事?”江铭晟终于忍不住疑惑,迫切的询问。 “我去准备午饭了,你们有可能会吃不惯。” 费夫人局促的拽了拽上衣的下摆,我和江铭晟异口同声:“不会的。” 小米滑着轮椅到我们面前,惊诧的问:“来茴姐,难道你去年帮我们的事,铭晟哥不知道吗?” “去年?”江铭晟实在忍不住了,他俊脸一板:“来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小米笑笑:“你们到屋里吧,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次说完。” 我和江铭晟进了里屋,然后,我把去年偶遇费夫人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完后,他脸上的表情久久无法平静。 “来茴,你昨晚说的对。” “昨晚?昨晚什么?”我早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我很有眼光,因为我看上了你。” 我羞怯的笑笑,握住他的手撒娇:“哎哟,好好的怎么说起甜言蜜语来了……” “不是甜言蜜语,而是事实。”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黯然的说:“你只用了一天,就改变了我努力很多年,都不曾改变的结果,所以,你说的是对的。” 我靠在江铭晟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解释:“铭晟,我用了一天,是因为我知道费夫人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而你努力了很多年,却只是给她金钱上的帮助,有时候,一个人更需要的是别人走进她的内心,尽管她有可能生活的艰难。” 倘若一句话说的对绝对比一百万更有价值。 一个月后小米被送往了法国巴黎美术学院,去圆了她心中美丽的几米梦。 小淘也转进了B市最有名的私立学校,就读小学三年级。 江母则在江铭晟的资助下,在一条不算很繁华,但却有很多情人走过的大街上,开了一家花店,取名——解语花,寓意:解你心中之语。 我们偶尔会开车经过花店,多数是远远的凝视,并不直接进去,直到有一天,江铭晟问我:“当初面对费夫人的无理蛮横,为什么没有选择放弃?” 我笑了笑,很肯定的告诉他:“因为,这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 那一天,江铭晟在解语花店,送了我144朵红玫瑰,代表了他生生世世,爱我的决心。 第221章:番外——守得云开见月明 很多次在梦里,可以看到一个像王子一样的男人,明明他就在我眼前,可我怎么也抓不住。 后来梦醒了,一切回归现实,于是我知道,我不是公主。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只有两种,不是公主,就一定是灰姑娘。 我觉得我是异类,因为我即不是公主也不是灰姑娘,灰姑娘应该是像来茴那样的,穿上水晶鞋嫁入了豪门,被一个像王子一样的江铭晟无尽宠爱着。 很多时候我会反问自己:“洛慧,你到底爱过谁?又有谁爱过你?” 答案是悲哀的,因为没有人爱我,而我爱的人也已经弃我而去我指的那个人是武杨,我大学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原以为毕业后我们会很幸福,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某天突然就跟一个富婆飞走了。 那时候的伤心现在已经无法形容,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悲哀的人,相爱了三年也会分道扬镳,只能说明,我和武杨爱的不够! 可是有一天,我遇到了来茴,于是我也知道了她和林默分手的事,当时我真的很震惊,因为她和林默的爱情是我们公认的一生一世型。 因为遇到了她,让我重新理解了我和武杨的感情,分手不是取决于爱的深浅,她和林默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个人,他爱你的时候是真爱你,他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你,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实事求是。 于是从那时候,我对爱情比对人生还要失望,我自甘堕落的做别人的情妇,武杨的背叛以及来茴和林默的结局,都让我深深的相信,爱情,不过只是骗人的东西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那个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男人,有着惊人的外表,有着火一样热情的心,他就是——乔楚飞。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是水火不容的冤家,我很看不惯他拽拽的样子,他也很讨厌我牙尖嘴利的刻薄。 我知道他喜欢来茴,所以我就经常刺激他,他常常被我气的半死,却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男人。 他会反驳我:“洛慧,难怪你没人爱,因为你一点都不可爱!” 我根本不在意他这样说我,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他说的是事实,另一方面,我认为我没必要让他觉得我可爱。 在吵吵闹闹的一年里,我们冤家的关系升级了一点,偶尔会聚在一起聊聊,当然多数聊的话题都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在得知来茴突然死去的那一年,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乔楚飞,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亲自去了来茴的家乡,亲眼看到了来茴的坟墓,他崩溃了,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没有出门。 第三天晚上我去了他家,他一个人坐在顶楼,一边喝着啤酒,一边仰望着天空,或许他以为,这样就能离来茴更近一点。 我不忍心看着他继续颓废下去,就出言讽刺:“你在这里不死不活的干什么?人家江铭晟难过的天经地意,你有什么立场难过?”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反驳我,而是沉默的可怕,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啤酒,连这样的话都激不起他的斗志,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沉默的局面僵持了很久,突然间他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天空声嘶力竭的呐喊:“来茴,季来茴……” 月光下,他的眼角有着淡淡的泪痕,没有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忧郁的令人心疼,就是在那一刻,我毫无预兆的,爱上了他。 爱情有时候只是一种感觉,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就是乔楚飞对来茴无助呐喊的那一刻,才让我产生了这种感觉。 爱上他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甚至比他爱季来茴还要辛苦,因为他至少爱得众所周知,而我的爱却只能深深的压抑着。 因为我自卑,我觉得我配不上他,他耀眼的如同天空的明月,而我却是一个曾经被人包养过的情妇。 于是,我从一开始就对这份感情不报任何的希望,有时候幻想爱情比经历爱情更能让人避免伤害。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我爱他,他不爱我,孰不知,和我那段夭折的初恋一样,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自从来茴结婚后,原本的三人行基本上已经变成了两人行,当然是我和乔楚飞。 我们俩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偶尔吵吵闹闹,偶尔互相关心,却是与爱情无关。 某天,他闲的无聊,喊我去海边游泳,我想了想,同意了。 上午十点,他开车来接我,我一手拎着食物,一手拎着几套泳装,乔楚飞戴着纯黑的墨镜倚在车旁,双手环胸的调侃:“你是准备去夏令营吗?” “不是啊,去游泳啊!” “去游泳带这些东西干什么?”他指了指我手里的两个大塑料袋。 我笑了笑,扬起左边的手:“这里面是吃的,游泳消耗体力大,得随时补充能量。“再扬起右手:“这里面是泳装,我可以随时换着穿,好久没有风情万种了……” 噗嗤一笑,他说:“我服你了!” 我们一路飙车到了海边,时值盛夏,海边热闹非凡,下了车后,乔楚飞拿出两个氧气瓶,我疑惑的问:“这个做什么用的?” “潜水。”他唇角弯弯。 我一听来了兴趣,从来都没有潜过水,听说海底世界经常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于是,我开始浮想联翩乔楚飞递给我一套潜水衣,我兴致勃勃的换上,接着背上氧气瓶,然后抓着他的胳膊开始往海水里移动。 “你行不行?”即将潜入水底的那一刻,他问我。 “行!”我很干脆的点头,其实心里有些小紧张,因为我的水性并不是很好。 听到了我的肯定回答,乔楚飞拉着我的手猛的沉了下去,当海水没过头顶,我的呼吸开始有些紊乱。 乔楚飞不停的挥舞手臂对我比划,让我看这个再看那个,海底世界确实很美,和荧幕里播放的一模一样,有色彩斑斓的珊瑚礁,也有形态不一的海洋生物,只是我已经被紧张感折腾的兴趣全无,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早就抛到了九宵云外! 一条形状古怪的热带鱼从我脸庞一闪而过,软软的尾鳍触碰到肌肤,像被怪物抚摸了一样,我惊得啊了一声,结果氧气嘴马上掉了出去。 乔楚飞来不及阻止,我已经连呛几口海水,腥甜且咸涩的液体灌进喉咙,我不由一阵反胃,慌乱的用手卡住嗓子,满脸惊慌的用嘴型告诉他:“我快要窒息了痛苦的呜咽声被海水吞没,两片薄唇迅速堵住我的唇瓣……呼吸逐渐顺畅,慌乱的情绪也稍稍平复。猛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乔楚飞……他吻我? 宽大的潜水镜遮住了他的俊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源源不断输入口中的氧气,让我渐渐明白,他是在救她!而不是想吻我终于被乔楚飞抱着浮出了水面,坐在沙滩上,我惊魂未定地看了看湛蓝的海水,果断的相信了,原来真的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虽然妾有情,郎无意。 他扔给我一条浴巾,黑白分明的瞳仁透着轻佻,“没想到你这么胆小。” 我下意识抚上嘴唇,咸咸的海腥味儿犹存,但乔楚飞的气息似乎还不曾退去,温热、润泽“喂,你刚才亲了我,你要对我负责哦。”我冲他开玩笑,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怎么负责?” “最传统的负责呗。” “不会让我娶你吧?”他故作惊讶。 “不可以吗?” 我这一句话我问的很严肃,乔楚飞盯着我严肃的表情,一时间陷入了尴尬,他当然知道我的心思,只是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真的是很难回答,因为,我只是他的朋友。 “哈哈,吓着了吧?开玩笑的啦。”我迅速恢复以往的没心没肺,用手指着他笑的前俯后仰。 他眼一愣,上前掐住我的脖子:“你丫的敢耍我” 我们在沙滩上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我笑的很大声,伴随着海风,像风铃一样的飘扬在海边,任谁听了也觉得余音绕梁,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并且一直没干过和乔楚飞海边一日游结束的第五天,我竟然好死不死的遇到了武扬,对于这个已经快要从我脑海里淡化的人物,短暂的震惊后,我很快就淡定了。 我和他走进了一家咖啡馆,他深情的凝视着我:“洛慧,你比以前有女人味了。” “这么说,我以前没女人味吗?”我反问。 他摇头:“当然有,只是现在更多了!” “那我以前漂亮吗?” “漂亮。” “我以前对你好吗?” “很好。” 我笑笑:“既然我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要?” 他尴尬的低下对,不知如何作答,我坦然的替他说:“因为我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钱……” 如果我有钱,他怎么会为了一个老女人而抛弃我? “洛慧。”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请你原谅我,以前是我不对,我们重新开始吧?”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厌恶的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心里一直最爱的人都是你,当初……”没等他说完,我愤怒的站起身,把面前的一杯咖啡泼在他脸上,很粗口的说了句:“去你***!” 走出了咖啡馆,顿时心里释怀多了,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武扬,我或许对那份遗憾的初恋仍然不甘心,可现在我不会再不甘心了,因为,他恶心了我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分手,一句我祝你可以找到幸福远比我还爱着你,更能让人接受! 为了庆祝初恋彻底灰飞烟灭,我特地约了乔楚飞出来喝酒。 晚上九点,我们在丽人酒吧里碰了面,然后老规矩,剪刀石头布谁输谁喝酒,他仍然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只不过这一次我不敢再让他一个人喝太多,所以有意无意的让着他,一个小时后,我俩不分胜负,一人喝光了一瓶红酒。 “换点烈的怎么样?”乔楚飞提议,今晚他的兴致很高,可能是赢了我的缘故。 我点头:“好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 他把红酒换成了烈性白酒,又玩了一个小时,我俩彻底的倒了。 “乔……乔楚飞”我倒在他胳膊上,用力的喊了一声。 “干吗?”他晕乎乎的应承。 “我们回……回去啦!” “好。”他晃悠悠的站起身,然后拉起我,两人互相依靠着走出了酒吧。 “怎么……房子都在动?”我醉醺醺的揉了揉眼睛。 “是你心在动。”他含糊不清的笑笑。 我摸着自己心脏的地方,好像是动的很厉害,仰起下巴,盯着乔楚飞说:“真的!” 两个醉鬼拦车是一件比较辛苦的事,一般计程车都不喜欢拉我们这样的人,一怕不知道具体要去哪里,二怕身上没有钱。 “早知道不喝酒了……”我靠在乔楚飞肩膀,轻声呓语。 “为什么?”他迷离的垂目看着我。 “听说酒后容易乱……乱……”有些难为情,不太能说出口。 “乱性?” 我点点头,他马上大笑:“就你……也会怕这个?” 他的言外之意,我好像就巴不得把他吃了,否则被他吃了一样,真是个自恋狂“不怕呀,你呢?”我捂嘴轻笑,他应该比较怕。 “你一个娘们都不怕,我……我一个爷们怕什么?”他拍了拍胸脯。 “好啊,那就乱来试试。”我忍不住大笑……” “没问题,谁怕谁……” 其实我虽然整个人都晕乎乎,但脑子里却异常清醒,我敢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乔楚飞他不会这么做,不是他正人君子,而是因为,我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不是他想要的,就是给他,他也不会要终于拦到了一辆计程车,乔楚飞直接报了他家的地址,二十分钟后,我跟着他进了家门。 “洛慧,哥再给你次机会,怕不怕?”关了房门,乔楚飞开始解钮扣。 我没好气的笑笑:“不怕……” 明知道他不会碰我,我怎么可能会说怕,只是这家伙也太能演戏了,装的更真的似的。 他脱掉了衬衫,露出了结实的胸肌,一条纯黑的西裤上系着性感的皮带,只是那么轻瞥了一眼,我的脸就迅速红到了脖子“到底怕不怕?”他走到我面前,竟然用手勾起了我的下巴。 “不怕!”我往后退了一步。 “真的不怕?”他又向前走一步。 我继续后退,并且强调:“绝不怕……” 终于身后无路可退,我被他逼到了墙角,他双手支撑着墙壁,把我圈在中间,带着男人独有的魅力,轻佻的最后警告:“我真的来了哦……” 我盯着他迷离的眼神,知道游戏快要结束了,伸手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痴痴的笑:“行了,你这条假狼,来了也不怕……” 话音刚落,他的唇竟然真的落了下来,我惊恐的睁大了双眼,脑中一片空白,这是他第二次吻我,第一次在海底是为了救我,这一次,又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因为好玩?或者他真的想吓唬我? 我明明想推开他,可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的腰,热情的回应,只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渴望突兀而来的吻,在酒精的催化下,让所有的意识逐渐空白。 乔楚飞将我上身的衣服推到颈间,再顺着我两条手臂向上推去,在经过肘弯的地方,他却停下了动作,我双手被束缚在上方,感觉就像是被刻意绑住一般。 他微微弓起腰,性感的唇带着丝丝凉意,吻着我。 我浑身一颤,难耐地呻吟了一声,他顿时清醒过来,撑起身体,看着身下满面潮红的我,尴尬的说了句:“对不起……” 他想离开我的身体,却被我搂住脖子制止了,我看着他的双眼里有些氤氲的雾气,软绵绵的问:“你爱我吗……” 他还没说话,便被我突然往下一拉,再度伏在身上,我的眼角淌出一滴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的眼睛:“可是我爱你……” 乔楚飞不知是因为我的这句话,抑或是男人最原始的渴望,他的冷静理智瞬间崩溃,下意识地吻住我。 我盯着他复杂的眼神,因情欲而变得迷离的双眼,有些恐慌,却也觉得蠢蠢欲动。我伸手擦掉他额头上的一层细汗,他笑了笑,温热的唇附在我耳边,以往干净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真的考虑清楚了?现在喊停还来得及。” 我迟疑了一会,再度勾住他的脖子,眼角一酸:“我绝不后悔。” 骤然间的深入令我顿时感受到一股饱胀的、撕裂般的痛,忍不住一声低呼,眼泪霎时涌了出来,分不清是喜还是悲。 他停下动作,紧紧地抱着我,很用力却又仿佛小心翼翼,重重地喘息,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惊人的温柔:“我想,我可能也是有些爱你的。” 蓦然间,我的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原来爱情在他心里,只是七个字的重量:“他想,他可能,有些爱我。”只是有些,还是可能。 忧伤的无奈萦绕在我心间,我抱着他已然汗湿的男性躯体,渐渐沉醉在他带给她的痛苦与快乐之中清晨,乔楚飞还在熟睡中,我吻了吻他的额头,拿起他床柜边的一支笔,写了一张便利条贴在他胳膊上。 “我走了,如果有一天,你能像爱季来茴那样的爱我,我一定会回来,我要的爱不是一点,而是很多。” 走出了他的公寓,我离开了B市,去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二个月后,我无意间打开邮箱,竟然在一百多封垃圾邮件里,看到了一封乔楚飞的邮件。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你在哪里?” 我握着鼠标的手有些轻轻的颤抖,犹豫和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在一个等爱的地方。” 三天后,我又收到了他的邮件,还是一句简单的话:“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次,我没有一丝犹豫和挣扎,倔强的回复:“不回去,我会一直在这个地方,等你爱我。” 邮件发送成功后,我一直坐在电脑旁,等着乔楚飞的回复,带着一颗紧张的心,等待着一封,也许再也不会发过来的邮件。 当天晚上,在我守了六个小时后,竟然真让我等到了他的回信,鼠标箭头移向唯一的一封未读邮件,鼓起勇气按了下去眼泪瞬间滚滚而下“从今天开始,我爱你,也可以很多。” 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的等待,终于恰逢花开。 第222章:番外——林默VS季来茴 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是我唯一对不起的女人,只有她,季来茴。 高三那一年,我转到她的学校,和她同班,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整天缠着我,我早就知道她喜欢我,但是我不会喜欢她,确切的说,我不会喜欢任何女人。 我不是心理有问题,我只是不相信爱情,让我对爱情失望的人,是我的母亲。 在我的童年里,经常可以听到母亲的抱怨声,嫌弃父亲没用,嫌弃日子过的寒酸,跟父亲吵,跟父亲闹,甚至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也时常会因为生活不如意,而对我冷淡有加。 鸡飞狗跳的日子在我九岁那一年,彻底的安静了,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母亲跟着村里来耍马戏的一个男人私奔了。 从此后,父亲成成了全村人的笑话,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父亲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 我知道,都是母亲逼的。 年幼的我比别的孩子都要早熟敏感,每次看到父亲被别人嘲笑,我就会心痛的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歇斯底里的呼唤母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尽管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很自然的,我讨厌女人,反感女人,厌恶女人,我用冷眼看着世界,看着世界上每一个面像天使,心却比石头还要坚硬的异性。 十八岁的那一年,我有着让女生疯狂的外貌,却也比任何一个男生都要冷漠,我从来不会正眼看这些女生,更别提会和她们多说一句话。 当时转学的原因,就是因为被一个女生纠缠的受不了,她是有钱人家的女儿,骄纵跋扈,喜欢用金钱来体现对一个人的爱,这样的女生,我从一开始就讨厌。 转到了新的学校,我以为从此后可以太平,却没想到,再次被一个女生纠缠。 我以为她和所有的女生一样,愚蠢的只要吼两声就会哭的死去活来,所以我经常会对她吼,可是根本不管用,于是我就对她冷漠,不管她再怎么主动,都当她作隐形人,我想,时间久了,她总会无趣。 很快的,我不得不感到事态的严重,因为这个女生和以前爱慕和迷恋我的女生完全不同,说的好听点,她比她们热情,比她们坚韧,比她们扛的住压力,说难听点,她比她们任何一个人脸皮都要厚。 吼,不管用,你吼的越厉害,她笑的越开心。 冷漠,不管用,你越是冷漠,她越是热情。 无视,更不管用,她总是如影随形,时刻让你忽略不了她的存在这样僵硬的局面维持了一个学期,渐渐的,我的心开始有些动摇了,我动摇的原因,是因为她很善解人意,她不会像有钱人家的女生,把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甩在你面前,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林默,我爱你。” 她坚韧的像一棵小草,总是默默的关心你,体贴你,却不会因为你的风言风语就被打倒。 我开始对她有些改变了态度,但关系仍然是模棱两可的,她说过很多次喜欢我,我却连一个暧昧的眼神也不曾给过。 心里始终是对女人排斥的,母亲在我十几年的人生里,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形象,所以让我突然接受一个女孩子,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可以偶尔被感动,但多数都是理智的,很多个夜晚,想起她为我做的那些事,我就会烟头烫自己的胳膊,然后警告自己:“相信女人的后果,就等于再走一次父亲的路……” 我很极端,我承认。 真正让我对她无法克制感情是在高三的下学期,准备考大学的第一年。 那一天,父亲因为精神病发作,用砖块砸死了村霸张大同家的狗,而被他们整整殴打了一下午。 我从学校回家的时候,看到村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冲进人群,看到了父亲惊恐的趴在地上,头上脸上到处都是血,我愤怒的一拳砸向张大同,却因为人单力薄,反被他暴打了一顿。 看热闹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我早就对人情看透了冷暖。 做梦也没有想到,来茴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你服不服,不服我接着打”张大同手指着我,凶神恶煞。 “你打呀!有种你打死我”年少气盛,终是不懂忍辱负重。 李大同闻言一拳挥了过来,我被他打倒在了地上,接着他继续对我拳打脚踢,在我已经痛到麻木的时候“你住手”一声清脆的制止声,让我睁开了麻木的双眼。 于是我就看到了,季来茴像天使一样扑向我,替我挡住了狠毒的拳脚。 我从麻木中反应过来,奋力的推开她,冲她吼道:“谁让你来的你给我走”“我不我就不让他们打你!”她再次扑过来紧紧的抱住我。 “你是我的谁?谁要你来逞强了?” “难道因为爱而维护自己所爱的人也有错吗?”她倔强的咆哮。 我愣住了,一时间哑口无言“你小子挺有女人缘吗?年纪轻轻倒有姑娘护着你了,哼,今天看在这姑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再敢嘴硬,有你好受的” 李大同丢下狠话转身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疼吗?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来茴一边抹眼泪,一边轻触我脸上的伤。 那一刻,在我心里最孤独阴暗的时候,她的出现无疑成了我灰暗人生里唯一的一束阳光。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狠狠的搂进了怀里,过了多久之后,才郑重的说:“季来茴,是你硬要闯入我的人生,将来你可不要后悔!” 就是从那一天,我从心里接受了她,接受了她热情似火的爱。 她是一个很让人感到轻松的女孩,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胡搅蛮缠,像一本永远也读不完的书,越到最后越是精彩。 四年,我们爱的真真切切,我承诺过她所有恋人都有的诺言,却终究输给了一个“负”。 永远有多远?我蹲在铁窗里问了无数遍,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到达。 这一生,我没有机会再对别人承诺什么,也不会再对别人承诺什么,许下的诺言就是欠下的债,一个季来茴,已经让我欠太多。 从踏入监狱的那一天开始,我对人生不再有任何的期望,直到有一天,我再次见到了她,我三十岁以前,唯一爱过的女人。 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年。 她还是那么美丽,一如她十八岁的模样,有着玫瑰花一样的笑容。 “林默,你好吗?” 我直视着她:“是江铭晟把我弄出来的?”就在昨天傍晚,我突然被宣布,可以释放了。 如我猜想的一样,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压抑的问:“你求他的?” 她立马解释:“没有求,这是他自己的意思。”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她把我对江铭晟的误会解释了一遍,待她说完后,我站起身,平静的说:“这些话在监狱里一样可以和我说,没必要为了让我原谅他,特地把我放出来。” 我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心里难掩伤痛,导致我父亲死的那个人不管是谁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这是不可改变也无法挽回的事实来茴追了出来,她在身后大声的呐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江铭晟吗?” 我停下了脚步,这个问题我虽然从来都没有问过,但其实,我一直想知道。 “因为,他会因为爱我,而包容我的一切,即使他十分十分的不开心。” “你的意思我爱你,就没有包容你的一切是吗?”我转过身,轻声质问。 “难道不是吗?”她痛心的直视我:“江铭晟因为爱我,所以他知道我心里始终对你的下场耿耿于怀,为了让我安心,他把你弄了出来,可是你呢?你会因为爱我,而原谅江铭晟过去对你造成的伤害,从而让我安心吗?” 我沉默了,也同时明白,为什么她会放弃我,而选择了别人。 这一段感情早已经结束,可我却连一句祝福的话也不曾对她说,她已经是江铭晟的妻子,并且已经有了孩子,我再执迷下去,又能改变什么? 与其为爱沉沦,不如放爱一条生路“来茴。”我揽住她的双肩,强忍着眼里的酸楚感:“我爱你,却也对不起你,所以……”眼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请允许我说一句,对不起我爱你……” 这将是我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说爱她,如果我的爱只会给她带来困扰,那么从此后,爱这个字我将绝口不再提。 “林默,忘记季来茴,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好吗?” 她的双眸渐渐潮湿,如果我不答应,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安心,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自己幸福了却也见不得别人不幸福。 她的善良,早在十年前,就不曾变过。 “好,我答应你。”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我们长达数十年的爱恨纠缠,终于要在这一天这一刻永远的画上句号,是时候彻底退出她的人生,也是时候彻底和过去说再见了“以后照顾好自己,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祝福你。”转身走出几步,我回头冲她笑了笑。 她重重的点头,眼里闪着欣慰的泪光。 我真的放弃了,因为爱她,所以成全步行两小时回到了以前独住的公寓,刚走到门外,便看到一个身影,即熟悉又陌生。 “林默……” 背对着我的身影缓缓转身,我终于看清了,竟然是金津。 “你怎么在这?”我有些吃惊。 “是来茴告诉我的。”她落寞的笑笑:“你终于出来了。” 我开了门,淡淡的说:“进来吧。” 已经两年没人来过,公寓里早已经布满了灰尘,我指着客厅:“随便坐吧,看哪个地方干净。”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把袖子一抹,包一放:“我替你收拾一下。” 金津一向如此,在美国的那几年,她也是这样照顾我,我打心里感激她,却无法产生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或许她某些地方和十年前的来茴很像,固执和热情,可我却不会再爱上她。 如果她在十年前出现,或许我会爱上她,但已经有那么一个人在她之前出现,她就变成了将就,而我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将就。 我进浴室里准备好好洗个澡,洗了很长时间,像要重生一样的脱胎换骨。 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焕然一新,金津站在厨房里,屋内飘着菜饭的浓香。 我默默的坐到沙发边,盯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自嘲的反问:“林默,虽然你失去了你的最爱,但依然还有人爱着你,她愿意为你下厨房,愿意为你整理房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几乎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心底冒出一个声音:“我不该把她变成将就……” “吃饭喽。”金津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笑着从我面前饶到餐桌旁。 “过来呀。”她冲我招手。 我起身走过去,拉开餐椅坐下来。 “多吃点,你比两年前瘦了好多。” 她拼命的给我夹菜:“这个你最爱吃的鳗鱼,这个你最爱吃的香菇,这个你最爱吃的腊肠……” 我无奈的望了她一眼,可以知道我所有的喜好,却始终走不进我的心。 “不好吃吗?”她见我一句话也不说,表情有些紧张。 “很好吃。”我诚恳的回答。 她放松的笑了笑:“既然好吃你就多吃点。” “不敢吃太多,否则以后自己做的东西就咽不下了。” 金津慌忙表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我愣了愣,知道她误会了我的意思。 “金津,有男朋友了吗?”我假装随意的问。 “没有。”她很干脆的回答。 “为什么还不找一个,你也不小了。” “原因你知道的。”她固执的强调:“所以,不要再问。” 长吁一口气,我语重心长的奉劝她:“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是一个蹲过监狱的犯人。” “我不在乎。” “我心里一直爱的人只有季来茴,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我也不在乎。” “我不可能会结婚,也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 “我还是不在乎!” 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她还是这么固执,顿时我火了:“那你到底在乎什么?” “我只在乎你!”她咆哮一声,眼泪瞬间直线下滑。 气氛瞬间无比的令人窒息,我起身走到沙发边,点燃了一支烟。 金津默默的哭了很长时间,虽然不忍心,但我也没安慰她一句,不是我无情,而是我明白,给不了别人想要的,就不要让别人心存幻想她终于哭累了,走到沙发边拿起包往门外走,我背对着她呐喊了一声:“以后不要再来。” “不可能。”她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你到底要怎样?以前在美国我把话说的不清楚吗?那时候都能不勉强,为什么现在非要钻入牛角尖?” 她冷笑一声:“那时候不勉强,只是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你有你的期待,我只好默默的等待,可是现在呢?你已经没有了期待,为什么我还要继续等待?在爱情面前,我也想做一个勇敢的人!” 不得不承认,她的几句话颇为我让我心动,可心动只是瞬间的,过后,我还是那个除了季来茴,眼里容不下任何人的林默。 “那就继续等待吧,等到我彻底不爱季来茴的那一天。”我说了句自私的话,不是我让她等我,而是她执意如此,我只能这样说“我不会再等待。”她突然走到我面前,语气坚定的说:“当你因为等待而一再失望的时候,你还会觉得有必要再等待吗?” 她说完后就跑了出去,过了好几分钟后,外面传来她的一声呐喊:“林默,你的心,总有一天我可以走进去!”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人生只接纳过季来茴一个女人,金津却能在我身边待那么长时间。 因为,她真的和来茴很相像,也许在我被动的人生里,需要的就是这种主动而不放弃的,真心爱我的女人。 三天后,我准备离开B市,悄无声息不通知任何人,包括来茴和金津。 在机场的大厅里,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安检,衣襟却突然被人拉住:“不许走。” 我回过头,惊诧的望着金津:“你怎么来了?”不对,应该是她怎么知道我要走? “对于你这个我爱的人,我比你想象的更关注你,也更懂你。” 作了个深呼吸,我冷着脸说:“对不起,你想要的,我真的给不了。” 无情的推开她的手,我毅然决然的进了安检门,当再回头时,看到了金津伤心欲绝的蹲在地上抱着腿哭的很无助,那一刻,我的心软了我想起了她曾经在美国说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蹲在地上哭,而且是抱着腿,那就说明我真的很伤心,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安慰我。” 当然,我答应了她。 “真像个企鹅啊,连哭都这么难看,哎……” 她惊诧的抬起朦胧的泪眼,惊诧的望着我,下一秒,猛的扑到我怀里:“林默,我就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爱情,可以来的很晚,也可以来的很早,但一定,要在对的时间,遇见那个对的人。 第223章:番外——乔楚飞VS洛慧 洛慧走了三个月了,迄今为止,想起那一夜的缠绵,我依然会反问自己:“乔楚飞,你真的只是酒后乱性吗?你真的对洛慧没有一点感情吗?” 这个答案在见到她的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了。 当我给她发了最后一封邮件后,她说:“我的坚持已经有了结果,乔楚飞,我要回去了!” 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大多数都是疯疯癫癫,但认真起来,却也比任何人都要认真。 我在B市机场外等了她三个小时,没等到她人,于是我发短信问她:“你的飞机延迟了吗?” 她回我:“没有。” “那为什么还没有到?” “因为我还没有回去。” 我大惊,继续问:“为什么没回来?不是说好今天回来吗?” 她坦白说:“我想知道,你到底能等我多久。” “……” 被那丫的耍的我郁闷至极,晚上一个人拿了六瓶啤酒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喝了起来,喝到第三瓶的时候,我接到了她的电话“乔楚飞,你在干吗呢?” “喝酒。”我闷闷的说。 “为什么喝酒?” “浇愁。” “愁什么?”她继续问。 “被人放鸽子了。” 那丫的听我这么说,一点愧疚的意思也没有,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说:“我没有放你鸽子哦。” “那你人呢?你没放我鸽子,你人哪去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乔楚飞,开门” 我愣了愣:“开门?开什么门?” “当然是开正门了,难道你想开后门啊?”那丫的在电话里咆哮。 我疑惑的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竟然真的听到门外传来几声若有似无的敲门声。 迅速站起身,打开门一看“哈喽。”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穿着一件稀奇古怪的长裙,冲我扬了扬手,脸上露出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 “你……”我惊的说不出话。 她没解释什么,而是把行李拖进客厅,像自已家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累啊,逛了一下午的街……” “你不是没回来吗?” “我耍你不行啊?”仰起下巴,眼神理所当然。 “为什么要耍我?” “想看看你有多失落呗。”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瓶啤酒,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我一把夺过她的啤酒,很不悦的训斥:“一个女人家,喝起酒来怎么跟个男人似的。” 她笑了:“嗳嘿,乔楚飞,我记得我俩在一起喝酒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现在觉得我不该喝酒了吗?” 尴尬的坐到她旁边,我还没有适应两人之间微妙的改变“我们谈谈吧?”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开始一本正经。 “谈什么?” “见到我你高兴吗?” “真话假话?” 作小鸟依人状:“当然真话,傻子才听假话。” “不高兴。”我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她一把推开我:“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这不是真话。” 洛慧被我整糊涂了:“为什么不是真话。” “因为你是傻子,所以我只好说假话……” “我哪里傻了?”她跳了起来。 伸手一拉,把她拉坐回去,接着一巴掌拍在她头上:“如果不高兴,我会在机场等你三小时吗?如果不高兴,我会感到失落吗?如果不高兴,我会因为你没有回来而在这里借酒浇愁吗?” 我把话说的已经很明白,因为她问了不该问的话,所以她就是傻瓜,因为是傻瓜,所以就该听假话“乔楚飞……”她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我真的……很爱你。” 原来让女人感动这么简单,我在心里反思,为什么让季来茴感动就那么难呢? 我这么想,并不是代表我对她还念念不忘,我只是再总结过去失败的经验,希望这一次,能真正明白爱情的含义。 如何爱人,如何被人爱? “你想到来茴了是吗?”洛慧突兀的质问,眼神有些黯然。 “我只是……” “我知道。”她打断我的话:“你只是再想,为什么来茴从来没有被你感动过。” 惊诧的望着她,我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如果我这么问,就代表我真的是这么想。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哪怕是一个眼神,你也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 洛慧不问自答,我握住她的手,很真心的说:“你放心,很快的,我也可以从你的眼神里,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笑了笑:“来,为了庆祝我凯旋归来,我们干一杯吧!” “老规矩?”我问。 “好啊。”她爽快答应,凑近到我耳边悄悄的说:“只是别来乱了……” “什么乱来?”我装糊涂。 “别因为酒精麻醉,就不管我是谁,XXOO了。” 我忍不住大笑,戏谑的问她:“难道你认为我那天晚上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只是因为酒后糊涂才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吗?” 她眉头一挑:“难道不是吗?” 摇了摇头,我转移了话题:“开始吧,剪刀石头布。” 洛慧因为我没有明确回答她的问题,显得心不在焉,半个小时后,她醉醺醺的说:“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输这么惨。” 她举起啤酒刚准备喝,我笑着夺了过来,替她一口喝光了瓶子里剩余的酒。 “你是醉了,但我是清醒的。”放下空瓶,我不明所以的说了句。 “嗯?”她迷离的眼神盯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那一晚,我知道你是洛慧,我也不是因为酒精才唤起了男人的欲望,我以为我心里根本不爱你,可是近距离的那一刻,我却有想要你的冲动,所以我才……” 洛慧呆住了,原本就扑朔迷离的眼神更加迷茫,带着深深的不自信:“真的吗?”她问。 问的小心翼翼,问的唯唯诺诺。 “真的。”我肯定的回答她。 虽然我的眼神已经很肯定,语气也同样中肯,可还是没有办法让她完全相信,那一刻,我确实是对她产生了男女间的渴望酒精只是辅助作用,如果对她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即使喝的再醉,我也不可能会碰她。 “乔楚飞,谢谢你。”她突然流泪了:“对你,我总是感觉奢望的太多。” 这一秒钟,洛慧不再像过去那样伶牙俐齿,而是楚楚可怜,望着她娇艳的唇瓣,我迫切的有种想吻她的欲望。 脸庞慢慢的移向她,她感觉出来了我想要做的动作,眼里流露出同样的渴望,却夹杂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毕竟,今晚,我没有喝醉。 唇与唇瞬间紧贴,一开始,我只是若有似无的沿着她的唇线轻轻的吻着,当心跳越来越快的时候,我有一种想要更深入的渴望。 “我想要你,洛慧。”喑哑的嗓音,透着深沉的压抑,我很清楚的强调,我想要的是她,洛慧。 虽然没有回应我,但我明显能感觉到,她并不排斥,甚至已经做好了结纳地准备。 是销魂蚀骨的快感爱上洛慧,不是因为寂寞,而是因为,没人比她更适合我。 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一个月后,我们准备结婚了,喜帖发出去后,最先震惊的人是来茴,也许她是最希望我们能走到一起的,却做梦也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如此的神速。 因为她经历了长达八年的爱情苦战,比长征八年经受的磨难还要多,所以在她的意识里,爱情总会有的,只是没那么容易婚礼的当天,她挽着江铭晟的胳膊出现了,无论是在哪里,她们夫妻二人永远是最耀眼的一对,别人看着她们幸福,同时也羡慕着。 “乔楚飞,恭喜你和洛慧修成正果哦。”来茴神秘一笑,我觉得纳闷。 待江铭晟被几个商人围住的时候,我把她悄悄拉到一边:“季来茴,为什么我觉得你笑得好邪恶?” 这个时候,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她。 “有吗?可能是你耍的手段让我觉得有些震惊吧。”她笑了笑。 “手段?”我大吃一惊:“什么手段?” 我有对洛慧耍过什么手段吗?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哎哟,都自己人,别瞒着了,虽然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有些让人不敢置信,但我还是能理解的。” 我彻底疑惑了,到底她想说的是什么? “我做什么事了?” 她被我问急了,竟然脱口而出:“不就是把洛慧给强暴了嘛!” 我慌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心悸的训斥:“你胡说什么?这可是我的婚礼,别坏我名声!” “你老婆说的。”她用指了指一脸灿烂笑容的洛慧。 我刚想去找洛慧核实,来茴一把拉住我:“小乔同志啊,手段并不重要,结果才是硬道理,你,好样的。” 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刚想解释,她又指着洛慧说:“你要好好对那丫的,那丫的能嫁给你不容易,要是被别人强暴了她铁定要跳海自杀,既然是你那就不必了,谁让她爱你呢,我也劝过她了,只要你愿意娶她,这口气咱能忍就忍了……” “……”明明是两情相悦,怎么就变成我强暴洛慧了? 晚上,洛慧穿着性感的睡衣站在书房的门口大声的呼唤:“老公,洞房啦,花烛啦。” 缓缓合上电脑,我双手环胸走到她面前,戏谑的问:“你被强暴的上瘾了是不是?” 她马上娇羞的笑笑,知道我是若有所指,低头解释:“不是为了给你塑造一个万恶的形象嘛。” “为什么?”我疑惑的问。 “因为来茴是我的情敌呀,我当然得把你说成垃圾了!” “……”她的意思,好像她是个收垃圾的。 二个月后某日,洛慧回家探亲回来,没有明确告诉我归来的期限,当我回家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惊喜的上前抱住她:“老婆,回来了?” “废话,没回来,你抱的是谁?” 我笑笑:“回家玩的开心吗?” “还行。”她想了想:“老公,今天见到我弟弟了,他对你很好奇哦!” “是吗?都说什么啦?” “他问我跟你学了点什么语言没有,毕竟你是在国外留过学的嘛。” 我点点头:“对,呵呵,那你怎么说的啊? “我说学了啊,孙子,我X你大爷的!” “……” 天地良心,我都忘记了是哪天晚上,我在书房跟哥们通电话,随便暴了两句粗口,结果她就整天挂嘴上了一周后的某天晚上我在书房里埋头工作,她端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进来。 “老公,我刚跟来茴通电话了。” “恩。”我点头:“说什么呀?” “也没什么,她就问我,我们家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你怎么回答的?”我颇为好奇。 “我说我听你的。” 心里一阵激动,我一把搂住她:“恩,真是我的好老婆,亲个!” 懂得维护男人尊严的老婆,想不爱都难啊“我能不听你的吗?我不听你的你就要去X我大爷,我大爷那么大岁数了不能为我天天受这个苦吧! “……”! 原本枯燥的人生,因为有她,变得精彩,虽然,常常会觉得无语。 第224章:番外——闷骚男老江内心独白 在任何人的眼里,我都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懂情,不懂爱。 也曾经深情过,只是在那个女人离开后,所有的深情都化成了无情。 成功的男人身边从不缺乏漂亮性感的女人,可以逢场作戏但绝不会动心,因为她们的眼里,总有着令我厌恶的贪婪。 身为一个有钱有势有相貌的男人也是苦恼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瞩目的焦点,特别是那些自认为有魅力的女人,无时无刻不想接近你,不想成为你身边专宠的女人。 我承认我很自傲,我极端的认为女人很多,但真心的总是很少,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她,那个莫名其妙抱住我的女人,她说,她叫季来茴。 对于一个无情的男人来说,是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尤其是女人,但是那一天,隔着一层墨镜,我还是被她眼里无措的眼神打动了,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让人不忍心拒绝我帮了她,在她昏迷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严无常甚是不理解的询问:“为什么要救她?” 因为谁都知道,我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同情心三个字对我来说,从未存在过。 对于他的质问,我只是简单的回了四个字:“心血来潮。” 那时候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所有的解释都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她的眼神吸引了我。 相信一见钟情吗?也许有人会信。但是我会信吗?也许不用我回答,自然有人会替我说:“不会。” “因为她像另一个人。”严无常提醒我。 我承认她确实和我曾经爱过的女人长的很像,但她们的眼神完全不同,她的眼里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倔强。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极度想和我划清界线,于是我有了兴趣,因为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不想纠缠我的女人。 她很单纯,也很善良,她会好心的提醒别人不要走歧途,所以,她比那些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更能吸引我的目光。 那时候,有些欣赏她,但仅仅,只是欣赏。 萍水相逢的遇见并未在我心里留下太多的痕迹,因为那时候我刚刚才结束一段感情,也是唯一的一段感情,林美琪的离开,无疑让我目空一切,我懒得想起关于她的任何事,包括一个和她长的极像的女人。 在我即将把她彻底淡忘的时候,某天无意中,我从手下陈齐的嘴里听到了她的消息,说她参加了由我旗下公司赞助举办的大学生追忆似水年华歌唱比赛。 三天后,我鬼使神差的去了比赛现场,其实在这之前,依照我的个性,我不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坐在阴暗的角落,我默默欣赏着她青春亮丽的容颜以及柔美的嗓音。 她唱了一首《恰似你的温柔》恰似了她的与众不同。 她虽然得了第三名,却因为我的缘故,拿了比第一名还要多的奖金。 从那晚开始,我让人打听了关于她的情况,也知道了她是B大的学生,有一个很相爱的男朋友。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即使不是因为爱,也不想把她留给别人。 我找了她的男朋友,一个挺有个性的男生,利用金钱的诱惑让他放手,起初他不肯,当我说了一句所有男人都会自卑的话后,他同意了。 他告诉我,想让他的女朋友心甘情愿的跟我五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有她无法不同意的理由。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骗局,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真相曝光的那一天,会受到伤害的,只有她。 严无常很不理解我的行为,他甚至第一次因为这件事和我吵了起来,他坚持的认为,我不该留那个女人在身边。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你的目的不简单。” 我笑笑:“留她在身边,只是为了惩罚林美琪背叛的代价。” 他又说:“我打赌,这只是你片面的想法!” 我没有解释的太多,因为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把她留在身边,可以不动情,可以不谈爱,可以满足我的占有欲,却也不会担心被背叛。 因为情妇,没有资格背叛。 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固执很多,表面上可以装的很顺从,骨子里却犟的像头牛,我苛刻的不允许她做错任何事,她总是做错,还能理由多多我可以容忍她做错任何事,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对她的前男友念念不忘。 很多个晚上,我听到她在梦中呼唤另一个名字,我就有种想把她掐死的冲动,她让我想起林美琪的背叛,于是我折磨她,虐待她,身体上和心理上各种的折磨 第一次,看到她偷偷流泪的模样,我的心轻微的抽痛了一下,可我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停止对她的折磨。 忘记了是从哪一天开始,当她再因为我的折磨和难过的时候,我竟然会心痛,我不肯承认我对她动了情,于是加倍的折腾她,直到把自己的心连带伤了个透把她留在身边的第三年,严无常说:“你已经爱上了她。” 我说:“没有。”心里却闪过一丝异样,让我对这个答案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自己也不能确定。 “你可以欺骗你自己,却欺骗不了除你以外的所有人。” 严无常一句一针见血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我不得不正视,难道我真的爱上她了吗?这个答案在她知道所有真相选择自杀的那一晚,终于明确了。 当我看到她躺在洁白的地板上,身边流着玫瑰花一样的血,那一刻,我的心痛到了极致,我从来没有那么慌乱,担心她会从此离我而去很多东西,都要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的它的珍贵,一如季来茴。 我把她抱出了浴室,然后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因为爱,而吻了她,只是,她并不知道,之后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又恢复了以前的陌生,直到很久以后,情不知所起的感情,才终于尘埃落定Chapter02幸福生活片断一 某日,我在公司开会,手机传来震动,我低头一看,是来茴的号码。 我按了拒绝,准备会议结束后再给她回过去。 五分钟后,她发了条短信过来“老公,我走了。” 乍一看到这条信息我惊出一身冷汗,就在昨晚我们才因为一句话闹了矛盾,已经冷战一天了,刚才看到她打来电话还一阵窃喜,却没想到“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明天继续。”我破天荒的第一次把会议提前结束了。 在众多高管们诧异的目光下,我焦急的步出了会议室,迅速拨了她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慌忙拿起车钥匙,一路飙回了海边的别墅,两个保姆正抱着孩子坐在门外,见我回来惊慌的站起身:“江先生……” “太太呢?”我紧张的问。 其中年长的保姆马上说:“太太下午回来收拾行李,然后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去哪了?” 她俩摇头,异口同声:“不知道。” 这下我是彻底慌了,我把电话打到江公馆,接电话的人是母亲。 “妈,来茴在吗?” “不在。”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她不见了,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我话音刚落,母亲立马咆哮:“有没有搞错,她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原本心里就烦,听到她的咆哮声我更烦,直接挂了电话坐到沙发上,单手顶着额头猜测她会去哪里正在我心烦意乱之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我迅速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丝毫没有犹豫的按了接听“老公,是我。” 一听是来茴的声音,我震惊的迅速问:“你在哪?为什么要离家出去?” 虽然昨晚我不该惹她生气,但她也没必要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 “我刚下飞机,我在T城。” “什么?”我大吃一惊:“我昨晚就说错一句话,你就连孩子也不要了吗?” “要啊。”她肯定的说。 “那还不给我回来!”我冲电话里吼了声。 “现在回不去……” “为什么?”心想,难道她是在等我道歉? “我出差啊!” “……”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被她气的无语至极,出差就出差,莫名其妙的发条信息说要走了,加上昨晚刚吵了架,不是故意让我多想吗? “我说季来茴,你下次能不能挑重点的说,你说话的时候,也要考虑一下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不悦的训斥她,沉默了片刻,她委屈的说:“我不是受***影响吗?妈总是这样跟我说话,我以为你是他生的,早就免疫了呢……” “什么时候回来?”我没好气的质问,一个极品的妈加上一个能折腾的老婆,这生活总是令人意外的。 “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 “什么?”我再次震惊,马上命令:“你把工作辞了吧。” “不行,你答应过不干涉我工作的!”她不乐意了,语气十分不开心。 “我不干涉你工作,不代表你可以出差十天半月吧?” 她立马反驳我:“那你之前去泊尔尼那么久,我有干涉过你吗?” “那你不是追来了吗?!” “那你也可以追来啊!”她立马强调。 “我可没你那么相思成灾……”啪一声挂了电话,郁闷的简直不行。 还真以为我离不开她,看来也是平时把她宠的太过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低头,否则将来某人把离家出去绝对能当成是家庭便饭! 头三天,我没有主动联系她,当然,她也没联系我。 第四天晚上,我洗了澡躺在床上,心里开始有些寂寞了,想起有她在的晚上,总是充满惊喜的,三天是熬过去了,剩下的时间又该怎么熬手里玩转着手机,始终下不了决心打给她,即使,心里很想很想。 滴滴短信的提示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一看竟然是来茴发的彩信,激动的按了确认查看,下一秒,我浑身都变得紧绷。 她竟然发来了一张自拍照,而且是穿了我最喜欢的那件睡衣,该露的地方露,该遮的地方遮,盈盈细腰,光洁白皙的肌肤,还有丰满而有立体感的胸脯,我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滴滴又来一条短信:“老公,想我吗?我很想你哦,特别是想念和你温存的时候,很真心的说,你很棒……” “什么时候回来?”我回了她一条,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渴望。 自从结婚后,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上次不是说了嘛,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我实在忍无可忍,猛的坐起身,打了个电话给戴言:“准备专机,飞T城。” 没有通知她我会过去,我也准备来个意外的惊喜,到T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找到她住的酒店时,我用力敲了敲门等了很久她才打开房门,揉了揉惺忪的双眸,疑惑的瞪着我,一时间震惊的忘记了说话“不让我进去吗?”我倚在门边,双手环胸戏谑的问。 “老公!”下一秒,她扑进我怀里,惊喜的睡意全无将她横抱起,反手关了房门,到了卧室后,我刚脱了西装外套,她的两只手攀了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仔细盯了半晌,贴上自己热辣辣的唇。 她的嘴唇带着特有的凉薄,让我觉得就像吃了新鲜的水果,既香甜可口,又可以缓解我此刻浑身的燥热。 再次回到家两个保姆同时有事请假。 “老公,给儿子洗澡……” 来茴坐在电脑旁玩着游戏,,我自然而然的成了临时保姆。 两个长的一样,穿的一样的儿子坐在床上,拍着手掌大呼:“爸爸,洗澡,爸爸,洗澡……” 我把两个小家伙的衣服给脱了个精光,抱起其中一个走进浴室,还没洗到十分钟,外面一个家伙开始嚎哭:“爸爸,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好,宝贝别哭,马上就轮到你了” 我一边安抚着外面的家伙,一边抓着手里的家伙,好不容易外面不哭了,里面的又开始哭:“好啦,我不要洗啦……” 匆忙的把手里的小家伙擦了擦水扔到床上,刚准备抱起第二个,床边的手机又响了,我拿起手机到阳台边接了个电话,进来的时候抓起另一个就进了浴室,哪知,刚把他放水里,小家伙就哭了个天昏天暗:“呜呜……怎么又洗了,我刚洗过了啦” 我震惊的瞪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外面的哭声更加惊天动地:“为什么不给我洗嘛……呜呜……” “老公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好像把孩子弄错了……” “……” 幸福的生活偶尔也会鸡飞狗跳,像普通夫妻一样相爱,却比普通夫妻更加的情深意浓季和江的幸福番外到此已经结束,关于她们的幸福我们可以心存幻想,但不能一直继续下去,因为,在最美好的时候停下也是一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