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重生! 海水从四面八方的涌来,渐渐地没过头顶。 夏姝挣扎着,想要浮上水面。 然而手脚都被人束缚住,只剩下层层的水压朝着她铺面而来。 海水呛入口中,窒息的感觉包裹着夏姝,将她本就因为被束缚而变得有些麻木的四肢渐渐地变得冰凉了起来。 这让夏姝绝望不已。 难道今天,她就真的死在这里了吗? 连杀她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不甘涌上夏姝的心头,她奋力的挣扎着,想要求生…… “啪”的一声。 寂静的教室里,一位女生穿着短裙背心,耳朵上带着璀璨耳钉,面容虽然稚气,却难掩骄纵。她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怒目而视,一双美眸高高的挑起,此刻纤细的手正高高的扬起,紧接着就是一巴掌重重的甩了下来,带着极度的怒意:“林子娴,要你多嘴!” 被打的另外一个女生,头发扎成了马尾,干净利索,只露出一张素白的小脸。这么一巴掌下去,她的半边脸迅速红肿,水汪汪的眼睛,因为嗜着泪水,瞬间变成了红肿的核桃:“夏姝,你凭什么无缘无故打我?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她说着,紧紧的盯着夏姝看,面容里满是委屈。 因为夏姝的一巴掌,教室里乱糟糟的,很是喧闹。 同学们将林子娴和夏姝围在了里面,低声议论纷纷。 而处在人群中心的夏姝则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的手心。 因为缺氧窒息,她的脑袋还很痛,根本转动不起来。 但,熟悉的场景,那一张张只生活在梦里的熟悉面孔,让她又是震惊,又是不敢相信。 她……回来了? 回到了十年前,一切还没有发生过的时候? 后知后觉的听到了林子娴的指控声,夏姝有些混沌的头脑里,记忆瞬间被唤醒! 这是她当初被诬陷偷了卷子时候的事情! “林子娴!” 夏姝将自己红肿的掌心握起,收敛着自己下意识想要甩出去再给她一个耳光的冲动:“你凭什么说自己无辜!” 是她! 是林子娴有意无意的在老师面前透露,当时的教务处,只有她夏姝一个人在! 当年的夏姝成绩不好,因为家境好,所以早早的就打算了不念大学,转而要去国外学音乐。如果学成归来,倒是一条出路。 夏姝正是需要绩点的时候,学校里的卷子又刚好丢失,因为林子娴的一句话,丢失了试卷的老师认定一定是不学无术的她为了成绩而指使别人去偷得。 毕竟,她夏姝一贯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刁蛮任性,仗着家里有钱,根本不好好学习。 便是做出了偷卷子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当年的夏姝也是被家里捧着宠着长大的,虽然脾气是刁蛮任性,无视校规了一些,但是偷卷子这样有损品德的事情,她还不屑去做。因此,对于老师按下的罪名,她死活不认! 可偏偏林子娴是她夏姝最好的朋友,所有人都认为林子娴不可能会冤枉她。 所以夏姝越是不承认,那名老师越是认为是她心虚不敢认,加上丢失卷子,他也有责任在身上。一怒之下,便将事情闹大了开。最终,这件事情被当做污点,写在了她的档案上,她因此失去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而此刻,正是夏姝听到别人说是林子娴告密,跑过来跟林子娴对峙的时候。 当年的夏姝并没有十年后这么好的气性,面对最好的朋友的出卖,她怒不可竭,顿时就甩了林子娴两大巴掌。 而,也正是因为这两大巴掌,奠定了夏姝偷卷子的罪名。 夏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打,偷卷子有什么不敢? 如果不是因为被抓住了心虚,她何必这么愤怒? 而那名老师听到林子娴被打,也认定了是因为他连累了她,心生愧疚,所以愈发不放过夏姝,非要强摁着夏姝认罪。 当年的夏姝人小,加上平日里不得人缘,所有的人都针对她,不相信她,最后百口莫辩,只能被迫盖上了这个罪名。 直到高三下学期,试卷又被偷了一次,偷试卷的人落网,并且承认了之前的卷子也是他偷得,夏姝身上的罪名才被洗清! 但当时,夏姝已经错过了申请国外学校的时间。 而林子娴又适时的含着眼泪过来跟她道歉,“对不起,夏姝。我当时没有说你偷了卷子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当时教务处只有你一个人在,我也没有想到那个老师会这么想,对不起。” 林子娴一贯会装委屈,她那含着泪的模样,楚楚可怜,顿时让别人觉得她不是故意的。 没有人想过,她的“不是故意”,对夏姝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年,她原本要申报的音乐学校是一所国际顶尖学校,老师更是音乐界的大能,早已经已经认可了她的音乐能力,只待她提交自己的申请! 那是年少骄纵任性的夏姝第一次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 对于林子娴假惺惺的道歉,夏姝有的只是愤怒。 她指着林子娴让她滚,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却被所有的人认为是她不识大体,咄咄逼人,耍大小姐威风。 所有的人愈发的疏远她,排斥她。 从那以后,夏姝一蹶不振,性格也越加的乖巧孤僻,像是一只刺猬,用针狠狠的扎着周边所有的人,也因此,愈发的被人认为是骄纵,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脾气。 想到往事,夏姝的手不禁紧紧的握住,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从往事的愤怒和重生了的震惊中平静下来:“林子娴,难道不是你跟老师说我偷了试卷?你冤枉了我,凭什么说我无缘无故打你!” 闻言,林子娴捂着脸抬起了头,眼睛愤怒的看向了夏姝:“我根本没有冤枉你!明明就是你偷了卷子,老师也这么说了,凭什么说我冤枉你!” “是吗?” 如果不是重生回来,夏姝还根本察觉不到林子娴有这么强的说话艺术。 老师说的她偷了卷子,不是她说的? 竟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也不怪,后来,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了她的身上! 夏姝想着,忍不住想笑。 但又觉得不应该怪自己。 谁能够想到,林子娴现在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有那么深的心思,堪比宫斗剧! 可她夏姝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愤怒的傻瓜了。 夏姝说着,一把拉住了林子娴,不顾她的反抗,也不管身后那些看热闹的同学,拖着她朝着校长室走去。 002:道歉 好不容易走到了校长室,夏姝没有给林子娴躲避的机会,堵在了门口将她朝内一推。 林子娴顿时踉跄着撞到了校长室的门,有些狼狈,却也立刻吸引了校长室内人的目光。 里面,那名认定了夏姝偷了试卷的老师恰好也在。就在刚刚,他收到了同学的小道告密,夏姝在教室里为难林子娴。这让他火冒三丈,认为夏姝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品行不端,竟然还为难证人,顿时跑到了校长室过来,希望校长能给夏姝一个重重的处罚! 听到外面喧闹的动静,那名老师有些不耐的转过头来,先是看到了窗户外乌压压的探头看热闹的脑袋,随即才看到了红肿了半边脸一脸委屈的林子娴以及看不出表情的夏姝。 “老师。” 看到那个老师,林子娴顿时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朝他喊了一声,随后又怯怯的看了一眼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夏姝。 林子娴什么也没有说,却瞬间将自己摆在了弱者的地位。 看了一眼夏姝,再看到林子娴浮肿的脸,那老师顿时沉下了脸,将林子娴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同时还不忘了和校长干涉:“校长,您看看,这像什么话,当着您和我的面,夏姝就敢威胁同学!林同学是实话实说,指认她做了不好的事情,就被她又打又威胁的!要是学校里都是这样的人,我们学校还怎么看得到发展前途,其他的家长还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 “偷试卷,还打人,我要求现在就给夏姝记大过,最好退学!绝对不能姑息,也不能放纵这种气焰!” 夏姝原本不想这么快辩驳,只故意的想要露出一些破绽,让林子娴顺着爬,才好在后面抓住漏洞,洗刷自己的清白。 但是听到那个老师绵延不断的对自己厌恶的话语,她便有些不想忍了。 特别是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着自己品德败坏的时候! 夏姝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那名老师的面前。 “老师您一直说我品德败坏,不知道身为一名老师,冤枉学生,算不算是师德败坏?” 夏姝虽然是女生,站在男老师的面前说话时,要抬起头来,但挺直着腰板面对面和老师抗,却丝毫不显得弱势。 竟是让那个老师滞了滞,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瞬间就要发怒。 只是夏姝没有给他发火的机会,径直的绕过了他,一把扯住了林子娴,“校长,这位同学冤枉我偷试卷!” “什么叫做冤枉?”那个老师本来就愤怒,听到夏姝这么说,愈加生气,立刻就打断了道:“夏姝,试卷本来就是你偷得,林子娴就是证人,怎么能算冤枉!你做了错事不敢承认就算,还撒谎?我看你简直是没救了!” “哦,你说是我偷了试卷,有什么证据吗?”夏姝气极反笑,连尊称都不用。 “证据就是林子娴!她说看到你一个人在教务处!” “判罪都要讲究人证物证俱在才行,您在我的书包,我的课桌里搜到了考试试卷了吗?没有的话,仅凭林子娴一句话,就能成为证据?那我还说林子娴偷我钱了呢!更何况,既然是她看到的我,那我为什么不能认为她当时也在场,说不定就是她偷的?为了怕自己暴露,栽赃诬陷我呢?” 没有想到夏姝这么伶牙俐齿,那个老师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气的浑身发抖,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抖着手,指着夏姝:“你”个不停。 “好了!” 校长本来也不是特别了解这件事情,此刻听到夏姝这么一说,也有些头疼,顿时出口打断了那鼓风箱般抖个不停的“你”。 “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有什么证据,那就让林同学来说。照实说就行。” 校长说着,看向了林子娴,语气和蔼,但目光却带着些许犀利。 林子娴毕竟还是个孩子,本来心里还愤恨,被校长这样的目光盯着,顿时就慌张不已,更何况,她没有证据的事情也不敢往死里说,只能有些闪烁,含糊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那天刚好看到了夏姝同学在那里,老师问我的时候,我就这么说了而已。” 那个老师一听到林子娴的话,就激动:“你看,林子娴都说了,她亲眼看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承认的?” 夏姝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她亲眼看到我偷试卷了?”随即转过了头,朝着林子娴道:“你亲眼看到我在那里偷试卷了?” 闻言,林子娴刚想要点头,便听得夏姝接道:“既然你看到了,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说?难不成你想偷偷跟着我,一起偷看试卷?” 林子娴万万没有想到夏姝会给自己扣这么个屎盆子,当即避之不及:“没有,我没有想偷看试卷!我根本都没有看到你在偷试卷,怎么可能会偷偷跟着你,为了看试卷!” 只是,话一落,她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夏姝的圈套,顿时懊恼的咬了咬自己的唇,但是为了摘开自己,她不得不补救道:“我真的没有说我看到你在偷试卷而且我也没有想到老师会那么想。” 这话说完,林子娴又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 不该把责任都推卸到老师的身上! 她应该说,是她表达不清,导致老师误会,这样两个人都没有错,夏姝也怪不到她的身上来! 而夏姝却是笑开了,她本就姿容妍丽,此刻一笑,更是璀璨。 完全不给林子娴挽回的机会,冲着那名老师道:“老师,您没有听错的话,林同学已经承认了,她没有‘亲眼’看到我在偷试卷吧?她只是看到了我在那里,但是并没有看到我在偷试卷,谁知道老师您竟然误会了她的意思。既然这样,那偷试卷的罪名根本就怪不到我的头上来吧?” 夏姝说着,将脸上的笑容一收,带着被错怪的愤怒:“既然我没有偷试卷,那老师你凭什么冤枉我偷试卷?您说吧,您应该怎么补偿被冤枉的我?” 要说起来,夏姝也没有拿出证据来证明不是自己偷的。 但是通过林子娴的反应,大家也都差不多可以看得出来,她可能真的没有偷试卷。至少,林子娴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否则林子娴怎么会是那副模样。 因而,尽管那个老师还是有些不服气,也只能自个儿生闷气,好半天才郁结的道:“那你想怎么办?” “第一,您要承认您冤枉了我,向我道歉。第二,我要林子娴同学在等下做操的时候,站在旗台上对着全校的同学跟我道歉,以及再说一百遍,她只是看到了我,根本没有看到我在偷试卷,是老师您误会了!” 要让那个老师跟林子娴向夏姝道歉,两人都有些不太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 夏姝无动于衷,三言两语就将话堵了回去:“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因为她不是故意的一句话,我被冤枉,被学校里这么多人指指点点。我也不可能对着每一个人解释,只能让她帮我解释。也只有重复这么多遍,才能证明试卷真的不是我偷的!” 003:夏姝,对不起 夏姝跟林子娴在校长室里对峙是在早读的时候,通过两节课的发酵,像是插了翅膀在校园内传了开来。 早操做完了以后,同学们并没有像往日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反而一个个站在了原处,探着脑袋朝高二三班看了过来。 高二三班。 正是夏姝跟林子娴两个人所在的班级。 感觉到自己被所有人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从做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的林子娴犹如有芒针在背,愈发的觉得耻辱。 而站在她前面的,又是恰巧是夏姝。 不同于她一直低着头,夏姝的背始终直直的挺着,高傲的像是一只白天鹅。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林子娴不禁咬了咬唇瓣。 想到她等下要当着全校的面跟夏姝道歉,用那样的屈辱的方式,林子娴细白的牙齿便不由自主的用力在唇瓣处留下一抹重重的白色,心底也宛若被那抹白色晕染了一般,越发的觉得不是滋味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她却过得比自己好那么多! 怀着这样的嫉恨,林子娴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夏姝走上了讲台,站在了夏姝的对面。 这样一副道歉的姿态,让台下同学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旗台上。 那么多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林子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剥的光溜溜的站在上面! 唇齿无意识的加重,淡淡的血腥味溢出,林子娴尝到了自己唇瓣鲜血的味道。 “对不起!夏姝同学。你没有偷试卷,我不该乱说话,害的老师误会,冤枉了你!” 此刻的林子娴喉咙像是吞着铁,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艰难,几乎是挤出来的一般。 屈辱感使得她还没有说完,眼底就有眼泪流了出来。 不想让自己太难看,林子娴连忙朝着夏姝弯下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鞠了一躬:“请你原谅我!” 林子娴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夏姝的“原谅”,有些腰酸,心里愈发的认定,夏姝是故意想要让自己出丑。 却不知,此刻的夏姝则正看着林子娴乌黑的脑袋茫然的发呆。 她早上刚刚重生过来,第一时间面对的就是当年她踏入深渊,走向沼泽的第一步,身体瞬间进入了戒备模式,一切全凭自动反应。 紧接着又在自己重生了的惊骇中,漫不经心的上了兵荒马乱的两节课,才完全的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梳理这一切。 也只有此刻,她才有心情去回忆自己之前的人生,或许也可以说是上辈子。 夏姝的上辈子很短,被人扔在海里淹死的时候也才二十六七岁左右。 年纪很小,但跌宕起伏的经历,让夏姝觉得也算历尽了千帆。 在她人生的前十六年,夏姝活的很幸福,爹宠娘疼,家境好,是很多人羡慕的小公主。 直到她母亲沈芸舒的娘家破产,一贯严肃温和高大的父亲终于露出了自己的豺狼面目,小三带着女儿登堂入室,她和母亲被人赶出。 从公主变成野草,一开始,夏姝活的很不习惯,但凭着沈芸舒为数不多的积蓄,两人尚且可以相依为命。 直到第二年,沈芸舒被查出患了癌症晚期,一次次的化疗,让她们的积蓄瞬间化为了乌有。 也是在那一年,夏姝决心从学校退学。 其实她早就在学校待不下去了,从林子娴诬陷她偷卷子开始,这个罪名就一直背在了她的身上。 被排挤孤立、赶出了家门,一桩桩的事情发生下来,她的性格也越加的尖锐,与人不容了起来。 很多人鄙视她偷卷子,或者看不惯她在高二那年形成的阴沉性格,合伙来欺负排挤她。 在这样的情况下,夏姝无心学习,也不想沈芸舒浪费仅剩不多的钱让自己来念书。 退学,或许还能帮她减轻一下负担。 高中没有毕业,顶着初中学历,又没有满十八岁,只能当童工的夏姝在底层社会挣扎生活的很辛苦。偶尔也遇到了曾经同学,她们还活在洁白的象牙塔里,看到她,脸上总是流露出惊讶,以及轻鄙。 如果是以前,夏姝一定受不了这种讽刺的眼神,但她已经不再是天真的大小姐,沈芸舒的病,让她没有办法再做梦。 洗碗工,摆摊,服务员…… 夏姝不要命的做着很多份工作,承担着沈芸舒的化疗费用,还是没能够留住沈芸舒。 她走的那天,恰好是夏姝的十八岁生日。 那天晚上,夏姝咬着牙买了个蛋糕。 这是她每年的习惯,用来犒劳自己一年的辛苦,也用来庆贺沈芸舒还活着。 最重要是,有蛋糕在,她才能许愿,安慰自己沈芸舒能够好起来。 但沈芸舒终究是死了。 临死前时,沈芸舒跟她说了对不起,是她拖累了她。 夏姝拼了命的摇头,“不是的,妈妈。” 她没有拖累她,如果不是沈芸舒,夏姝早就活不下去了。 “对不起,小姝,好好活下去。其实,妈妈还有一个秘密,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 沈芸舒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咽了气。 大约是因为没有说完话,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带着些许不甘的意味。 但是夏姝却没有心情去关心,她拼命的按着病房里的铃,大声的叫着医生和护士…… 沈芸舒最终是走了。 蛋糕,在地上,被夏姝摔的一踏糊涂。 那天晚上,她坐在地上,用手抓着地上的蛋糕,不停的往嘴里塞,任由眼泪浸湿了脸庞。 “小姝的十八岁愿望是希望妈妈能够早日康复,平……安……喜……乐。” 夏姝强迫着自己许完愿,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妈妈,她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 天大地大,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第二天,夏姝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个从小生她养她,却也伤她最深的城市。 一个人流落异乡,像当初一样跌爬打滚,二十岁那年夏姝做到了五星级酒店领班的位置。 也是在那里,她遇到了简墨。 是他将她带离了那里,也改变了她。 曾经不堪的夏姝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为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般存在的夏姝。 慢慢的,夏姝也开始不再去回想过去。 直到……她被人投进海里,直到过去又重新的摆在了眼前。 想到这,夏姝有一瞬间的愣怔。 她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谁才死的,也不知道如果她消失了,简墨会怎么样。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太大反应的。 他对她,一向态度平淡,没有外人传的那么喜欢她。 反而是她,因为他将她带出了泥地,对他一直心存幻想,只是知道地位悬殊,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一声饱含愤怒的声音,让夏姝从情绪中抽离了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林子娴一双在平日里楚楚可怜的眼又是愤怒又是委屈的看着自己。 004:装可怜,谁不会? 闭了闭眼,夏姝让自己因为回忆的变得有些跌宕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一幕,在林子娴看来就是夏姝在故意的为难自己,好让自己当着全校的人的面前出丑。 林子娴气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却不得不按耐着自己。 不行,她不能发火,不然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是她不对。 她从来都是占据别人的支持的一方,没有必要刚刚忍了这么久,就为了让别人看到夏姝的恶毒,而在这里功亏一篑! 林子娴这么想着,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状。 夏姝以为林子娴会爆发,但出乎意料的,她没有! 林子娴不仅没有发火,她还咬着牙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愤怒,转而重重的弯下了自己的腰,朝着夏姝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夏姝同学,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只是这么一个举动,两人之间的角色瞬间转换,夏姝成了咄咄逼人的那一个。 当过成年人的夏姝又何尝不知道。 但是,她不会阻止。 因为,这是林子娴欠她的! 不只是因为,她冤枉她偷了试卷,还因为,林子娴的母亲就是上辈子那个介入了她们家庭的小三! 一想到林子娴当时靠近自己,成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是抱着那样的目的,而自己上辈子还一度把这样的人当做朋友,夏姝就觉得极度的恶心。 而最让她觉得恶心和自责的则是,自己竟然是父亲和那个小三勾搭在一起的桥梁。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林子娴成为了朋友,林子娴的母亲林晓慧怎么会凭借着她的关系,进入到了父亲的公司,成为他身边的秘书。甚至最后凭借着工作便利,勾走了她的父亲,带着这个拖油瓶林子娴一起进了夏家的门。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沈芸舒也不会走的那么凄凉,一辈子的养尊处优的女人竟被疾病所迫,只熬了短短的两年,最后在她身边的竟然只有自己这个女儿。 对于林子娴的道歉,夏姝不闪不避,定定的看着林子娴点了点头,算是自己听到了。 这副姿态,让林子娴的后槽牙都险些要咬断了。 不管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孩子,心机再深,忍耐性也还是有限的。 道歉,已经极限! 所以当看到夏姝点头了以后,她就红了眼睛,转身就要朝着台下跑去。 却被夏姝叫住:“你还有一百遍解释没有说。” 旗台上本来就是装着扩音的,夏姝这一句话在操场上清晰的回荡着,林子娴就是想要当做没听到都不可能,只能在跑到阶梯的时候,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身走了回来。 每走一步,心底的委屈就让她的眼眶红了一丝。 等到重新走到夏姝面前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已经盛了泪水,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声喊了出来。 “我只是看到了你,没有看到你在偷试卷,是老师误会了我的话!” “我只是看到了你,没有看到你在偷试卷,是老师误会了我的话!” 没说两遍,林子娴的眼泪已经砸在了地面上。 而她只是汲了汲鼻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继续。 但夏姝只盯着林子娴看,对她哭泣的举动完全不在意,打定了主意要林子娴说足了一百遍。 这让原本站在旗台下看着的那个老师忍不住出声道:“夏同学,差不多就可以了,难道真的要把自己的同班同学逼成那样吗?更何况,她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误会了!你何必要咄咄逼人,斤斤计较,抓着林同学不放!” 呵! 听到老师给林子娴求情的声音,夏姝心底忍不住冷笑。 逢场作戏谁不会? 若是这个世界上,谁示弱谁就有道理,那么多年的跌打爬滚下来,她夏姝比谁都会。 因而,在老师话刚落的那一瞬间,夏姝仰了仰头,仿佛是在忍眼泪。 等到她转头看向那个老师的时候,泪水顿时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我只是让她说一百遍解释,就是为难。那我呢?如果我没有自己洗刷了这个罪名,您会把它记入档案,它会跟着我一辈子,成为我一生的污点!所有的人都会看不起我,不愿意和我交朋友!我的前途也会毁了的!没有学校会接受这样的学生!她只是说一百遍就受不了了,那我呢,我要一个个的跟人解释,我没有偷卷子,我没有品德败坏!甚至,别人还不一定相信我。” 夏姝说着,咬了咬唇,将自己的弱势摆的更加彻底:“我知道,我学习不好,所以您那么误会我也是情有可原。而我替自己洗刷罪名就是在反叛您,让您没了面子,所以您不喜欢我,讨厌我,一直替林子娴说话。可是我难道因为学习不好,平常表现的不好了一些,就活该平白无故的背下这个罪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吗……还是说因为我学习不好,就连道歉都不配得到?” 夏姝是哽咽着说出这番话来的,可怜程度丝毫不比林子娴,加上夏姝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带着些许任性和娇气的,从来没有人看到她哭过,此刻夏姝忽然这么一哭哭,带给人的冲击更大。 更不要说,她本就长得好看,此刻眼泪刷刷的流,梨花带雨的,更是让人疼到了心垲里。 那个老师顿时哑口无言。 他确实是因为夏姝的自我辩解而很是不满,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所以看夏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所以即便林子娴言辞闪烁,他还是比较偏袒成绩相对比较优异的林子娴,而打从心底觉得卷子就是夏姝偷得。只在心底可惜林子娴没有亲眼看到,他手上也没有证据,而夏姝又伶牙俐齿,这才被她钻了空子。 因为心里根深蒂固的偏见,那个老师甚至把自己低头道歉的丢脸也全部都怪在了夏姝的身上。 此刻被夏姝这么明白的点了出来,老师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偏偏,他还不能出言喝止,否则就是变相的佐证了夏姝的话。 台下一些本来还在说夏姝有些太过分,都把林子娴逼哭了的同学们也顿时不敢再吱声。 就连本来同样在哭的林子娴也忘记了装可怜,瞪大了眼睛。 她一贯都是最可怜的那个,现在有人比她更可怜,没有人再帮她说话,她便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夏姝。 夏姝却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她,抬脚就从旗台上跳了下来,一路跑了开来……完全不给林子娴任何表演的机会! 而随着她的离开,台下的同学们也都“嗡”的一声,像是一滴开水落入了一锅油中,顿时沸腾了开来,议论纷纷。 “夏姝虽然平常有些娇气,脾气不太好,但是今天,受委屈的人也确实是她。” “其实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肯定比夏姝更生气。毕竟,是最好的朋友说话那么不清不楚,才让她被冤枉的。听说这次要是夏姝自己没有辩护的话,就要被写入档案里了。林子娴害人家这么惨,道个歉怎么了?” “就是啊!写入档案很可怕的好不好!听说夏姝还在申请国外的大学呢!林子娴这简直是在毁人家前途好不好!要是我,估计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林子娴根本没有想到局面会发展成这样,差点没有缓过来,心里一口老血吐出来。 005:别逞强 而偏偏,当事人之一的夏姝早已经跑了,连搭戏的人都没有,林子娴自然也表演不下去了。只能青着脸,从旗台上走了下来。 有些平常也吃过林子娴装无辜装可怜的暗亏,早已看穿了她白莲花绿茶婊本质的女生趁机在林子娴经过的时候冷嘲热讽道:“会哭的孩子就是有糖吃。她要不哭的话,怎么换来大部分人的同情心?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事了,还要在这里装无辜,这种女生最讨厌了!” 对此,林子娴只能假装没有听到,经过的时候,眼都不抬一下,其实心里早就对对方落井下石的举动恨得半死。 当然,最恨得牙痒痒的还是让她变成这样的夏姝! 再说夏姝,她一路哭着小跑离开。 等到离开了操场,离开了人群的视线,夏姝的脚步便慢慢的放缓了下来,拿开手,除却了眼里还有未干却的泪水,哪里还有半丝的伤心难过? 想到林子娴刚刚那副如同吃了屎的表情,夏姝差点要笑出声来。 虽说,以她成年人的心理年龄,站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女生确实不对,但是不得不说,更多的却是暗爽! 这一次,林子娴觉别想再让她吃半分亏! 擦掉脸上做戏流出来的泪水,走到了一株树旁的夏姝弯着腰坐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脑袋一重,头顶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夏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便看到有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对方穿着雪白的T恤,宝蓝色的休闲裤,裤脚随意的向上挽起了一截,下面则中规中矩的穿着学校分发的白色布鞋。千篇一律的校服穿着他的身上,不仅没有让他显得泯然于众人,反而因为他英俊的面孔,修长挺拔的身形而别有一番属于自己的独特味道,那种介于青少年的青涩和成年人的稳重之间、却又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张扬和锐气。 夏姝抬头,正好对上了对方的脸。 是姜泽禹。 姜泽禹是夏姝从小到大唯一的男性朋友,也是在遇到林子娴之前,她最好的朋友。姜家和夏姝母亲的母家沈家是世交,两人从小就认识,加上这两大家中,只有夏姝跟姜泽禹的年龄相近,两人从幼儿园就一直玩一起,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只是到了高中,两个人到了懂得避嫌的年纪,也有了像林子娴之类的新朋友以后,这才没有像小时候那么的焦不离孟。但,感情是一直在的。 此刻对方正看着她,抬手又是重重的揉了她的头顶两下,随即有些没好气的道:“我早跟你说了,林子娴不安好心,你就是不信我,现在信了吧?” 语气里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但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和紧张,生怕夏姝想不开。 跟不爱学习的夏姝不一样,姜泽禹一直都学习很好,时常代表学校去外面参赛。这次也是参加物理竞赛,刚刚回来。谁料,刚回来就听到了夏姝被冤枉偷试卷的事情。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自然知道以夏姝的脾气根本不屑做这种事情。 一想到夏姝被冤枉偷了试卷,姜泽禹校服也没换,等着消息的老师也没见,就瞬间的满操场的找她了。 没有想到会再看到姜泽禹年轻时候的模样,夏姝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心,刚刚擦掉了眼泪的眼睛不禁再次有些湿润。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跟姜泽禹正在闹别扭。因为他说了林子娴接近她不安好心的坏话,夏姝一气之下好几天没理他。 但就算闹了别扭,姜泽禹也是唯一一个相信她的人,不顾两人还在闹别扭,为她去了好几次教务处跟那个老师辩论,也因此起了好几次冲突。后来发现她被所有人排挤,也是他不顾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去哪儿都带着她。就算被老师误会早恋请到了办公室好几次,还是固执的坚持着。 姜泽禹为她做了他所能考虑到的一切。 只是,姜泽禹毕竟是个男生,就算再心思如发,也有他照顾不到的地方。 他很耀眼,宛若宝石一般,不管是家世、成绩还是气度都远远的甩了学校其他同龄男生一大截,身后的爱慕者犹如过江之鲫。 女生的嫉妒心总是可怕的,原本很多人还畏惧于夏姝夏家大小姐的身份,只是单纯的更加孤立她,排挤她,最多阴阳怪气的刺上那么几句。但是当沈家破产,她被赶出了夏家以后,排挤和孤立也就渐渐地成了校园暴力。 好几次,姜泽禹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不在学校的时候,落单了的夏姝都会被堵在学校的胡同口……即便是姜泽禹在学校,在他照看不到地方,夏姝也会被人堵在了厕所里,脑袋被人摁着贴上了冰凉的大理石。那些人掀起她的衣服拍照,恶意的哈哈大笑,笑她再也不是夏家的大小姐,没有大小姐脾气可以耍了,也不配再待在姜泽宇的身边,随后又威胁着她不许告诉姜泽禹,否则就让那些照片贴满校园。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夏姝就迅速枯萎。 她再也没有曾经身为夏家大小姐的天真和娇气,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就算姜泽禹这样的小太阳,也不能融化她。 姜泽禹不明所以,只当她是被人排挤了不高兴,愈发的用心照看她。却不知道,他每次的照顾,都会让夏姝承受新一轮的校园暴力。 校园暴力一次比一次恐怖,慢慢的,夏姝开始畏惧,面对姜泽禹的照顾,她心生抵触。 最终,她选择了躲避,冲着姜泽禹恶言相向。 姜泽禹追在她身后两个月,每一次都被夏姝的恶劣态度伤到,伤透了心,最终不再勉强。 从那以后,两个人的友谊渐渐地断开了。即便在学校里见到,彼此之间也都是目不斜视,仿佛从未有过小时候的情谊。 直到,夏姝退学…… 夏姝以为自己跟姜泽禹的友谊在她恶言伤害之下早已经结束,却没有想到,她退学那天,姜泽禹还是追了过来,像是从来没有生分过一样,将之前的友谊无缝连接。 后来沈芸舒得了病,夏姝一个人打很多份工,钱还是不够,也是姜泽禹一次次的救助。那个时候,姜泽宇也还只是个学生。 姜泽禹对她那么好,可在沈芸舒离世了以后,夏姝还是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不想继续拖累他,连一声告别都没有。只是每个月按时给他汇款还钱,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还活着。 有些时候,夏姝想想都觉得自己狼心狗肺。 因为,即便她这么坏,当得知她跟了简墨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还是关心,而不是鄙夷。 “夏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再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干的事情。” 在他的心底,哪怕她跟了简墨,也一定是被强迫,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想到往事,夏姝的眼睛一下子潮湿了起来,眼泪扑簌着落了下来:“泽禹,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也不该为了林子娴疏远了你,更不该…… 姜泽禹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让夏姝哭的那么厉害,原本存心想要让她长点记性而硬生生狠下的心顿时就柔软了。 再也顾不得其他,姜泽禹手忙脚乱的替夏姝擦眼泪道:“小夏,你别哭,我不说你就是了。你知道了她是那样的人,以后不要再跟她来往就是了。” 看着姜泽禹半是慌张半是懊恼的模样,夏姝不由得破涕而笑,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以后再也不跟她来往。” 看到夏姝不再流眼泪,姜泽禹这才舒了口气,顿时又忍不住绷着脸训开了:“怎么受了委屈也不跟我说一声,如果不是这次你自己争气,都不知道还要受多大的委屈。” 他说着,抬手又重重的揉了揉夏姝的脑袋:“以后要是有什么委屈就直接跟我说,不要自己逞强扛着。” 闻言,夏姝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这种被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很好! 006:夏姝,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课间操的时间是三十分钟。排队,做操,再加上林子娴道歉那一段时间,剩余的时间并不多。等到夏姝回到教室上课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 夏姝的身影在教室门口一出现,便将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夏姝对此恍若未觉,只站直了腰朝着台上的老师喊了一声“报告”。 这节课上的是物理,授课的老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老学究,最讨厌别人上课迟到或是学习不认真。听到夏姝喊报告的声音,他的眉顿时深深的拧出了褶皱来。 但是想到夏姝也刚刚受了冤枉,他隐忍下心底的不满点了点头。 “谢谢老师。”夏姝说着,顶着所有的人,尤其是隔道的林子娴杀人的目光,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看了一眼身旁同桌的课本,夏姝从叠在一起的课本堆里找出了物理书,翻到了老师正在说的那一页。 看到夏姝翻到正确的页数,台上心里原本有些不满的物理老师眉头微微的松了开来,继续讲课。 夏姝撑着脑袋在那里认真的听着。 然而她毕竟已经脱离了课堂好多年,更不要说,上辈子就不太爱学习,底子根本就不扎实,对于物理老师说出的知识点,夏姝听得用心,还是像在听天书,很快就头昏脑涨,不由自主的渐渐走神。 “啪”的一声! 台上的老师将课本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指着黑板上的一道题目提问道:“夏姝,这个问题,你来解答一下。” 触不及防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走神的夏姝迅速的回过了神来,便看到物理老师对着自己的怒目而视。想来对于她迟到了,还走神的行为很是不满。 没有想到自己重来一世,竟然还是因为错误被老师叫起来。 夏姝站了起来,有些赫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见夏姝不做声,老师指了指黑板重复道:“你来解答一下这个问题。” 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问题,夏姝绞尽脑汁都不知道怎么解答。 教室里因为夏姝的沉默而沉默。 “噗嗤”,有几个同学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小声的笑了起来,似在嘲笑夏姝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回答。 顺着声音,夏姝的目光在那些人的身上转了一圈,都是坐在林子娴的身旁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早前就对林子娴和自己关系好而很是嫉妒和不满,此刻她跟林子娴闹了矛盾,那些人开心之余都站在了林子娴那边。眼下逮到了机会,自然是存心要看夏姝的笑话,好好的羞辱一番。 而处在焦点中的林子娴,虽然没有像她们一样笑出来,只是沉默着,但亮晶晶的眼神已经显示出了她内心的欢愉。 若还是之前,这样的方式自然会让夏姝倍感羞辱,但如今的她已然是成年人的灵魂,走过了后来的那些风风雨雨,这些嘲笑声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目光一扫而过,夏姝便收了回来,准备诚恳的道歉。 然而,还没有等夏姝张口,便觉得自己的手肘被人轻轻的撞了一下,紧接着一张小纸条飞快的传了过来。 没有想到会有人帮助自己,夏姝不由得诧异的朝着自己的身旁,也就是她的同桌徐思恬看了过去。 看到对方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而变得红扑扑的脸颊,夏姝用手摁着那张纸条,一字一句的将答案读了出来。 那个物理老师本来也只是为了敲打,因而对于徐思恬传答案的行径假装没有看到,等到夏姝将解题方法念完,便挥了挥手让她坐下。 闻言,夏姝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比她更松了一口气的,则是身旁的徐思恬。 徐思恬胆子本来就小,这次敢出手帮助夏姝,已经用了她所有的勇气。 刚刚物理老师扫过那一眼,她还以为物理老师要骂她呢,心脏顿时扑通扑通的跳,差点没有跳出她的喉咙口。此刻警报解除,徐思恬不禁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吓死我了。” 看到这样胆小的徐思恬,夏姝不由得轻笑了一下,语气诚恳的道:“谢谢。” 夏姝是真的没有想到徐思恬会帮自己。 虽然是同桌,但是她跟徐思恬处的并不好,反而是跟林子娴更亲近一些。 其实早前的时候,关系还可以。 但是有几回,夏姝放在抽屉里的钱丢了,林子娴说看到徐思恬经常偷偷翻她抽屉,暗示徐思恬是小偷以后,夏姝就不大爱跟她来往了。 加上徐思恬很胆小,性格懦弱,动不动就紧张,行为举止间也有些小家子气,夏姝跟她处不来,就更加的淡了下去。 一开始,徐思恬还会找她说话,但是因为介怀她是小偷的事,夏姝对她有些爱理不理的,慢慢的,徐思恬也不跟她交流了。 所以很多时候,两个人虽然是同桌,却各过各的,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其实现在重新去看待,不再相信林子娴的话的夏姝想,这么善良的徐思恬,不可能会是上辈子偷她钱的那个人。 她应该就像自己一样,只是被冤枉了。 这么想着,夏姝不由得有些庆幸。 上辈子钱丢了,林子娴好几次跟她提议,让她去报告老师徐思恬偷了她的钱。但当时夏姝没同意。那个时候夏姝只是觉得钱不多,大不了知道徐思恬是这样的人,以后多注意她一点就行了,没有必要报告老师。 相反的,如果当时她被林子娴怂恿动了,就像林子娴毁了她的前途一样,她可能也毁了徐思恬的一生。 想到这,夏姝有些愧疚,又有些后怕。 还有些感动。 两人的关系都这么恶劣了,徐思恬还愿意帮她。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也很善良的人呢。 徐思恬话落,就听到夏姝的感谢,不由得脸顿时红了起来,又很快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转过头继续听课了。 见状,夏姝轻轻地笑了一下,也集中了注意力开始听课。 这一次,夏姝控制着不让自己走神。 老师见了便也不再为难她,只是轻咳了一声道:“好了,同学们,认真听课。”便又开始继续讲课。 几十分钟很快过去,课间铃响后,头发花白的物理老师结束了自己的上课,夹着书离开了教室。 他前脚一走,后脚下了课的同学们便纷纷的解放了天性,教室很快就叽叽喳喳的喧闹了起来。 夏姝虽然上课努力让自己听讲,但脱离校园太久,依旧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得不在课后重温一下刚刚课堂上的知识点。 其实,上辈子夏姝最为遗憾的就是自己只有初中学历,上了高中后也没有好好学习,以至于后来很多需要学历的事情,她都做不来。后来跟着简墨,也重新学习了很多东西,这一点依旧成为了夏姝心底的一大遗憾。 重活一世,不想像上辈子一样,夏姝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习。 因此,壳子里装着二十几岁灵魂的夏姝在课后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物理书,梳理着刚刚课上的知识点。 这一幕,惹来了刚刚在课堂上嘲笑着夏姝的那群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学渣就是学渣!刚刚课上那么简单的题目竟然都不会!” “也是很搞笑呐,上课不好好听讲,被老师点名批评,也不知道课后在这里装什么勤奋?谁不知道,她考试从来不及格,说不定那卷子就真的是她偷得。就是她嘴巴厉害了点,不承认就算了,还害得子娴受了委屈!” 007:我要你跪在厕所里吃屎 那几个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状似在聊天,实则眼角的余光都在盯着夏姝看,等着夏姝憋不住了发火出洋相。 谁叫夏姝让跟她们关系好的林子娴丢了一个这么大的脸,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也是我的错,”对于别人的义愤填膺,主角之一的林子娴却是好脾气的劝慰道:“是我语文没有学好,表达错了,让夏同学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经过一节课的沉淀,林子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重新恢复了自己小白花人设。 看似在劝架,实际上每一句话里都蕴含着挑拨。 果不其然,林子娴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的给她打抱不平,打断了她的话,不满的道:“什么叫做你的错?你说的又不是假话,她念书那么垃圾,指不定卷子就是她偷得!而且你平常对她多好啊,谁都不跟她玩,就你善良带着她,连我们都放下了,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恩将仇报!真是活该没有朋友!” 夏姝知道那些人是故意在挤兑自己,不过她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别看这些人一口一个学渣,一口一个草包的鄙视她,其实她们自己的学习也不怎么样,一般都只维持在及格线上的中下水平,而且还是在十分勤奋的情况下。她们里面学习最好的就要数林子娴了,成绩一般维持在中上,大约班级前十几二十名。因为经常帮她们补课,所以她们一般以林子娴马首是瞻。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比上不足,就经常在夏姝她们这些吊车尾的学渣上面找优越感,仿佛这样就能够显得他们高人一等。 事实上,真正的学霸和学神是不屑这样找优越感。 就比如坐在她身边的,这位胆子很小但学习却意外还不错的同桌徐思恬。作为班级里的第二名,人家就从来不这么鄙视她们。 大约是因为夏姝没有反应,这些人一拳打在了棉花里,顿时气闷不已。 “夏姝,有什么问题不会的,你可以问我。”看着淡定不已的夏姝,林子娴郁闷不已,但是嘴角上仍旧嗜着笑,面容温和而不忘了谦虚的道:“虽然我的学习也不是很好。” 听起来像是同学友爱,实际上却是在恶心夏姝。 ……别看我就班级里的十几二十名,但是教你一个倒数的却也绰绰有余了! 对于对方的“好意”,夏姝充耳不闻,只是指着课本上的一道题,问徐思恬道:“这道题我不会,你能帮我讲讲吗?” 闻言,原本徐思恬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接过了课本,结结巴巴的道:“好。”认真的给夏姝讲解着。 徐思恬的成绩比林子娴要好上一大截,夏姝的这个举动无疑在故意的打林子娴的脸,让原本还在心里隐隐有些得意的她顿觉羞辱,脸色发白。她咬着唇,眼眶顿时就红了。 见状,那些人心疼之下顿时为她鸣不平:“喂,夏姝,你别给脸不要脸!子娴好心好意要教你,你竟然……!” “我竟然什么?”夏姝打断了对方的话,慢条斯理的道:“她想要帮我,难道我就得感恩戴德的接受,不能有拒绝的权利?更何况,有学习更好的人在,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别说了。”林子娴的眼泪已经伤心的流了出来,拉住了替她打包不平的人:“婷婷,是我学习不好,夏姝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林子娴说着,就是一顶帽子又扣了下来,顿时换来了别人同情的目光。 可偏偏有个猪队友。 闻言,黄婷婷顿时白了一眼夏姝,故意高声的道:“草包就是草包,再怎么勤奋也没用!像我们这种从来不爱学习的人,上课不用怎么听,下课不用复习都会了,她还不会,也不知道智商是不是喂了狗了。” 黄婷婷的这话,相当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话一落,教室内立即有笑声响起……来自那些用功了的学霸和不用功的学神。 就连那些成绩跟她差不多,很一般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憋不住笑了。 谁不知道林子娴她们这一群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境比较不好的缘故,学习是最勤奋的,拿悬梁刺股来说也不夸张。偏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智商不够,就算分秒必夺的勤奋,她们的成绩也一直都是处于班级中下游。 此刻听到黄婷婷睁着眼睛说自己根本没有用心在学习,很多人不由得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黄婷婷本来是爱面子那么一说,没有想到会引来哄笑声,脸色顿时涨红。 目光朝向了夏姝看过去,看到她的嘴角也微微勾起,心里就更气了,她一个学渣吊车尾的有什么资格笑自己! “夏姝你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笑我?有本事,你就比我考得好了,再笑我!” 闻言,夏姝脸上的笑意微微敛起:“考得没有你好就不能笑了吗?谁规定的?再说,我也不是在笑你,你为什么非要眼巴巴的承认?” 没有想到夏姝那么牙尖嘴利的,黄婷婷顿时气得红了眼眶,不管不顾的就要冲过来跟夏姝拼命:“夏姝,你凭什么看不起人?我告诉你,就算你家里有钱,那也不是你自己的,指不定你家哪天就破产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念书这么差劲,以后未必就过得比我好!有本事你就跟我比谁的书念得好!” 不得不说,黄婷婷这几句话刚好是戳到夏姝的伤口了。 上辈子夏姝确实像黄婷婷说的这样,外家破了产,还被赶出了家门,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简墨,夏姝未必会过得好。 因而,黄婷婷话刚说完,夏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很冷,很冷。 让本来有些气愤的黄婷婷都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但输人不输阵仗,黄婷婷很快又挺直了腰板准备开口。 却被夏姝冷冷的打断:“比就比,谁怕谁!” 这一辈子,她不会再让自己当花瓶。 沈家也绝对不会再破产! 所有欠了她和沈芸舒的,她一定都会加倍讨回来! “那好,我们就来比这个月的月考成绩谁考得比较好。如果你输了就到操场跑十圈,一边跑一边大喊自己是笨蛋!”黄婷婷趁机提出了赌注。 “要是你输了,就为刚才骂我的事给我磕头道歉。”夏姝冷着脸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只是,她的要求在黄婷婷看来更像是羞辱,顿时气的跳脚:“你!夏姝,你别欺人太甚!” 但上课铃刚好响起,黄婷婷不得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临走前,还不忘转过头来瞪了一眼夏姝。 偏偏,夏姝连个眼尾都没有给她,顿时又让她气的呕血! 一旁的林子娴在那里“好心安慰”道:“婷婷,你也别气了。她学习没有比你好,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林子娴的话,像是一颗种子一样的埋在黄婷婷的心里。 夏姝这个倒数的垃圾,她决定用成绩碾压。 数学课一结束,已经忍了一节课,早已经迫不及待的黄婷婷不顾放学的喧闹,顿时气势冲天的跑到了夏姝的面前。 “我答应你,但是我的要求也要改,如果你输了,不止绕着操场跑十圈,我要你跪在厕所里吃屎!” 黄婷婷有些为自己引起的骚动而得意,勾着嘴角,不怀好意的看着夏姝道:“怎么样,夏姝,你敢不敢赌!” 008:我有什么不敢的 闻言,夏姝淡然的道:“赌就赌!我有什么不敢的。” 看到夏姝点头同意,黄婷婷那连清秀都够不上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在她看来,夏姝这种吊车尾的人是根本不可能会赢她的。 夏姝吃屎是吃定了的! 这么一想,黄婷婷的心情顿时大好,哼着歌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东西,同时不忘了跟林子娴表决心:“子娴,你放心,她那么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水的!” 闻言,林子娴面上忧心忡忡:“这不好吧,婷婷。再怎么说,夏姝也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她……”嘴角却是不可抑制的微微上扬,因为压抑,心底的激动让她的手抓皱了自己的裙角。 黄婷婷对此没有丝毫察觉,只是不高兴的打断了林子娴的“求情”,嗤之以鼻的道:“她算得上你什么朋友。”随即又带着些许不赞同的道:“子娴你就是人太好了,所以今天才丢了那么大一个脸。我要是你,才不会那么善良!” 虽然是中午放学时间,但有先前的课间冲突在前,放学铃声响的时候,高二三班的同学们破天荒的没有往常一般,一放学就朝着食堂冲刺而去,而是绝大部分都留在了座位看着这场好戏。 此刻听到两人压下的赌注,顿时议论纷纷。 而因为之前夏姝的惨不忍睹的成绩,不少人甚至已经认定了夏姝肯定会输,不禁同情的看着她。 对此,夏姝充耳不闻,径直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一旁的徐思恬紧张的捏着一本书,看着她欲言又止。 就在刚才,黄婷婷过来的时候,她吓得缩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惹上什么大麻烦。 但是听到黄婷婷对着林子娴说的话,她鼓了鼓勇气,最终还是难掩担心的开口道:“夏姝,你……” 徐思恬想要劝夏姝反悔,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劝,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夏姝不高兴,期期艾艾的组织了半天语言。 好半天,终于狠下了决心,闭着眼睛道:“你不应该答应她的赌注的!要不、要不……” 徐思恬想说要不就反悔吧,总比真的输了,做出那样的事情要好。 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话说出来,是在看不起夏姝,她可能会生气,为难之下,徐思恬便把剩下的半句话又吞了回去。 夏姝明白徐思恬的意思,忍不住笑了一下,算是安慰。 “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冲动。” 正是因为不冲动,所以她跟黄婷婷定下的是月考成绩,而不是周测。 现在是高二第一学期,才刚刚开学一个多月,第一次月考上周刚刚结束,距离下次月考还有四周左右的时间。 重来一次,夏姝不想在自己的学生时代再当个空有美貌花瓶。 这四周的时间,她相信,自己努力一点,还是有机会打败黄婷婷的。 当然,夏姝的目的也不只是打败黄婷婷,只是一切刚刚起步,她需要有个目标来让自己咬牙坚持。 见夏姝对自己那么有信心,徐思恬也不忍再泼凉水,只好点了点头,“好吧。” 她说着,犹豫了一下,咬着唇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给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 闻言,夏姝不由得点了点头,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思恬。” 徐思恬虽然胆子有点小,但是人心却是不坏的。 以前夏姝不喜欢这个同桌,现在却不禁觉得对方其实还挺可爱的。 夏姝的笑容太炫目,徐思恬看着眼花了一下,微微发愣,心底也跟着不自觉的悸动。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顿时变得通红,结结巴巴的道:“不、不客气……” 徐思恬说着,赶紧低下了自己的头,将桌子上的最后一本书塞进了抽屉里。 刚好夏姝的东西也收拾完了,看她是一个人,不像其他的同学,三三两两的成群结队的挽着手离开,自己又也是一个人,便开口邀请道:“那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闻言,徐思恬红着脸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着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才刚刚走到门口,夏姝就看到了站在那里向着自己招手的姜泽禹,不禁有些吃惊。 姜泽禹是专门在这里等夏姝的。 他知道夏姝的朋友不多,往常午饭都是跟林子娴一起到食堂吃,今天两个人闹了这么大而又不可缓和的矛盾,生怕夏姝没有人陪,姜泽禹特意的推掉了其他同学的陪伴,专门跑过来要跟她一起吃饭。 夏姝跟徐思恬目前的关系还不算太好,虽然是并排着走出来,但彼此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所以姜泽禹理所当然的忽视了旁边的徐思恬,只当夏姝是一个人走,不由得道:“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姜泽禹虽然没有没说自己是为什么过来的,但是已经是成年人灵魂的夏姝却不是没心没肺的小孩子。只是一想便知道了原因,不禁心生感动,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泽禹,我不知道你会过来,跟我的同桌也约好了一起吃饭。不然我们就一起去吃吧。” 听到夏姝的话,姜泽禹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徐思恬,不禁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夏姝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一班的姜泽禹。” 从来没有跟异性站的这么近过,徐思恬的脸微微发红,喏喏的道:“你好,我叫徐思恬,是夏姝的同桌。” 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就算是彼此认识。 姜泽禹抬手看了一下时间,随即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等下还可以把握时间午休一下。” 闻言,夏姝跟徐思恬两人皆是点了点头。 姜泽禹没到之前,夏姝一直在跟徐思恬交谈。到了以后,徐思恬有些不太好意思,一路上便没有再开口,只默默地听着夏姝跟姜泽禹两个人在交谈,只时不时的,眼睛忍不住悄悄地朝着夏姝跟姜泽禹两个人看了过去。 徐思恬有些吃惊,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夏姝竟然跟姜泽禹认识,而且看样子,两个人很熟稔的样子。 坦白说,夏姝在学校里的名声很大,因为家里有钱,长得也好看。但不知道时不时因为学习不好,穿衣比较前卫,外加有些娇气,朋友不多,所以她在学校里的名声不是很好。反正,她之前就听过不少说夏姝仗着家里有钱耍大小姐脾气的传言。只是因为和夏姝是同桌,所以徐思恬才知道夏姝只是有些不爱搭理人,脾气也并没有很差,那些传言都是骗人的。 至少,跟她坐在一起以后,夏姝就从来没有仗着家里有钱欺负过她。 而如果说夏姝是名声很差的话,那姜泽禹就是夏姝的极端。姜泽禹在学校里的名声很好。他长得帅,不止如此学习也很好,经常在年段前几名。学校的通知栏里,也经常贴着他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获奖的照片。听说家里也很有钱,人虽然对不认识的人不是很热情,但是没听说过有什么太大的大少爷脾气,跟别人也一直相处的不错。所以学校的不少女生把他当做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将他评做了校草。 这样两个名声两极化,而且在学校里从来不见交集,几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认识……饶是徐思恬也不禁有些惊讶。 009:这么羞辱她,太可恶了! 大约是从来没有见过姜泽禹跟哪个女生一起吃饭,夏姝她们三个人在食堂坐下来的时候,身上顿时聚集了不少的目光。 好在已经过了高峰期,对于那些目光,从小被追逐惯了的夏姝和姜泽禹都并不是很在乎,依旧淡定的吃着自己的饭。 只易害羞的徐思恬,从来没有承受过这么多的目光,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几乎是夏姝她们一吃完,徐思恬就松了一口气,也不管自己吃没有吃饱,就跟着放下了筷子。 吃了午饭,夏姝她们就各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教室里准备午休。 也是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时候,夏姝才想起,聊了那么久的天,自己竟然忘记了跟他提黄婷婷的赌约,不禁为自己放过了姜泽禹这一杀器而懊恼不已。 不过想到自己随时都可以跟姜泽禹提,夏姝又很快的放下了,像徐思恬一样趴在了课桌上午睡。 只有养精蓄锐,下午不发困,才能好好的认真听课。 不懂是不是因为那一个赌约,下午上课的时候,黄婷婷那波人顿时老实了不少。最多就拿眼睛斜她一下,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至于黄婷婷,倒没有因为夏姝是学渣就掉以轻心。她虽然智商不是很好,但是知道自己的缺点,懂得刻苦。如今跟夏姝打了赌,下定决心要将她彻底打败,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黏在书本上,走哪念哪,就是上厕所也不忘小跑。 有黄婷婷这么重视做对比,夏姝输了的可能像是变成了既定的事实,不少同学都同情的看着她。 要是以前的夏姝,在这样的视线逼迫下,说不定斗志率先垮掉了。 但她毕竟不是,依旧淡定的上课,认真听讲,很是风淡云轻。 只除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重生的第一天,这一天在她看来格外的漫长。 当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夏姝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感觉一天下来过得很累。 放学走出门口的路上,夏姝是跟徐思恬一起出来的,姜泽禹有事,被老师叫走了。 刚到校门口,就看到夏家的车照例在那里等着。 熟悉的黑色奔驰,让夏姝的眼微微的闪了闪,脚下像是生了钉子一样,再也走不动,顿时落后了不明真相的徐思恬两步。 “夏姝?”徐思恬带着不解的转头看了一眼忽然停住了的夏姝。 “我没事。”夏姝轻轻地摇了摇头,咬着唇道,置于身侧的手却紧紧的握成了一团。 车窗被慢慢的摇下来,记忆中的司机从窗内探出了头来:“小姐。” 夏姝点了点头跟徐思恬告别,拉开了车门。 宽阔的奔驰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夏姝的心微微一松。 见夏姝左顾右盼,知道她是在找夏添,司机不由得解释道:“夏总带着林秘书、陈助理去出差了,可能要过两三天才回来。” 闻言,夏姝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轻松。 失望的是,这辈子她重生的太晚。林晓慧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凭借着她和林子娴的关系进入了夏家的公司。而她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林晓慧是不是已经搭上了她的父亲。 轻松的却是,她还没有做好见到夏添的心里准备。 上辈子,对夏添的最后记忆就是沈芸舒得了重病,大雨磅礴,她跪在夏家门口求夏添,而他却纵容林晓慧放出恶狗。 倘若当时夏添愿意伸出援手,沈芸舒不会走的那么快,但是夏添没有,甚至一点都不顾忌多年的夫妻之情,父女之情。 所以夏姝恨他。 一直到死的时候都恨! 很多次,她都想要开口,希望简墨能够帮帮她,却又不敢开口。 因为她跟简墨的关系,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亲密,所以夏姝只能一次次的将这个希望埋在心底。 一直到死,夏姝都是不甘心的! 那个时候她虽然借着简墨的名头,对夏添做了不少添堵的事,但是仅凭着她自己,根本没有扳倒夏添。 所以夏添不在,对夏姝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不然,她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露出自己的怨恨。 这么想着,夏姝不由得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将自己胸腔里的闷气一吐而尽。 没有意料之中的对夏添不提前说一声就不来接她的抱怨,司机有些惊讶的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夏姝。 却见一贯跳脱带点儿娇气的少女,此刻正转头看着窗外,眉目沉静,周身像是有一层纱笼罩在她的身上,将她与车外的喧闹隔开,竟然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很多。 似是察觉到了司机的目光,夏姝的眉微微的蹙了蹙。 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司机连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眼观眼鼻观鼻。 “开车吧。”夏姝蹙着眉开口吩咐道。 闻言,司机脸上露出了些许迟疑,犹豫着问道:“不等等林小姐吗?” 司机说着有些奇怪。 往常夏姝都是跟着林子娴一起出来的,今天却是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反而是林小姐,自己现在一个人慢慢的走出来。 听到司机的话,夏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林小姐”是林子娴。 是了,她以前都是跟林子娴一起出校门的。如果夏添带着林晓慧去出差,林子娴没人接的时候,怕不安全,夏姝就会司机捎带上林子娴。要么把她送回自己家,要么就直接载着她去夏宅,在那里吃了饭以后再让司机送回去。 夏姝想着,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来。 扪心自问,她对林子娴像是对待亲生的姐妹,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可是谁能想到呢,却是引狼入室。 对方窥视着自己的一切,恨不得夺之而后快。 到后来,竟然也真的让她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看了一眼车窗外慢慢走过来的林子娴,夏姝慢慢的摇起了车窗,垂下眼帘,淡淡的道:“走吧。以后都不用等了。” 司机虽有不解,却也没有犹豫的开了车。 毕竟,夏姝才是真正的小主人,林子娴本来就是捎带而已。 于是刚刚走出校门,看到停在那里的车子,以为对方在等自己而本来准备要上车的林子娴便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从自己的面前慢慢的驶过,留下一地的尾气。 林子娴被尾气呛了一下,轻轻地咳嗽着。 因为愤怒,她面色潮红,眼睛里有火光冒出。 夏姝,你真的是欺人太甚! 坐惯了私家车的林子娴忘记了,这辆车本来就是夏家的,只是夏姝心疼她,所以每次才会在林晓慧没来接的时候捎带上她。如今她跟夏姝闹了矛盾,对方根本没有义务捎带她! 在林子娴的眼里,她能上这辆车是靠了夏姝的父亲的,要感谢的人也是夏添,跟夏姝没有任何的关系。而现在夏添没有说不让她坐,夏姝就没有资格自己做主。 而现在,夏姝擅自做主,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真是太可恶了! 林子娴盯着那辆车,心中对夏姝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车子在夏宅前,慢慢停下。 夏姝却没有马上下车。 她坐在那里,看着记忆中的夏宅,纷杂的情绪顿时从胸腔里涌出。 这栋楼,她很熟悉。 小时候的快乐童年全部都在这里。 但是同时也很陌生。 她永远没有办法忘记自己跟沈芸舒也是从这里被赶出来的,更加没有忘记自己在这门前跪下,高烧昏倒前最后一刻发的誓……她有生之年绝不会再回来! 那个时候夏姝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换一种方式,再次回来。 拎着书包,慢慢的走进夏宅。 迎面的,曾经熟悉的佣人纷纷向她问好:“大小姐,您回来了。” 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再见过沈芸舒了。 010:噩梦 似是察觉到她的想法,穿着休闲服装的沈芸出现在了楼梯口。 看到夏姝,沈芸舒保养的精致得宜的脸上有笑容晕开:“小姝回来了?”说着,慢慢的走下了楼梯。 夏姝就站在一楼,仰头看着沈芸舒。 她气色红润,面容慵懒,举手投足间带着属于世家小姐的高贵。 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健康极了,跟她记忆中的那个骨瘦如柴,眼眶凹陷,皮肤苍白似骨的模样完全不同。 只是这么一眼,夏姝就觉得自己的眼眶里瞬间有一股热气翻涌上来,差点眼泪就冲了出来,不禁狼狈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见夏姝看到自己没有像往常一般扑上来撒娇,沈芸舒有些疑惑的问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面容大变:“是不是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了?” 闻言,夏姝闭了闭眼,将自己眼底的泪意压回去,随即开心的摇头道:“没有,就是见到妈妈你太高兴了。” 夏姝说着,也不顾自己是成年人,顿时扑向了这记忆中怀念了十年的怀抱。 沈芸舒的味道充斥着全身,夏姝闭着眼睛有些贪婪的呼吸着,心底一下子被涨的满满的。 沈芸舒已经好久没有被夏姝抱得这么久了,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夏姝的脑袋:“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她说着,拍了拍夏姝的肩膀:“行了,姜嫂她们饭都做了很久,就等你回来开饭了,我们去吃饭吧。”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沈芸舒不放,生怕自己一个错眼,她就变成自己记忆中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模样。 沈芸舒没有想到只是上了个学,回来夏姝就变得黏糊糊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心底有疑惑弥漫开来。 等到夏姝回了房间做作业的时候,沈芸舒挂在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沉了下来,冷着脸将今天的司机叫了起来。 那司机被叫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晕乎乎的问道:“夫人,您找我?” 沈芸舒开门见山道:“小张,今天你去接小姐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小张抓了抓头发道:“没有什么事情吧。” 他说着抬眼看了一眼沈芸舒,有些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不过,在车上的时候,小姐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不知道是不是跟林小姐闹了矛盾,不等林小姐就让我把车开走了。” 闻言,沈芸舒点了点头,也没有想太多。 因为夏姝之前跟林子娴的关系实在好,沈芸舒只当是两个人是在闹别扭。孩子之间的矛盾,过两天就好了,沈芸舒便没有理会太多。 再说夏姝,虽然很想和沈芸舒继续待在一起,但理智也知道,这是重生了,不是做梦,自己一直这样粘着沈芸舒,沈芸舒一定会怀疑的。对着她,夏姝没有办法撒谎,刚好跟黄婷婷打了那个赌,不能不开始努力,便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高二,才刚刚分科没有多久。 夏姝当初无心学习,被林子娴劝了一下,就无所谓的跟着她一起选了理科。 眼下第一次的月考刚过去不久,距离第二个月的月考还有好几周时间,对夏姝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更好的是,两个月的学习下来,那些知识点已足以凑成一份卷子印刷出来,所以夏姝可以先从高二的书学起。至于之前的,则等到后面再慢慢补上。 吃完饭,夏姝就回到了房间,翻开了自己的高二课本。 按照她的计划,是先把那些容易的,会的东西挑出来,自己先稳固一下。至于不会的就留着,到时候麻烦徐思恬和姜泽禹给自己补一补。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看着眼前的书,夏姝不由得为自己能不能完成计划中的任务而深感担忧!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上辈子当过酒店的领班,也跟着简墨出席了不少高端宴会,接触了很多外国人,夏姝的英语特别好。也就是说,她可以少看一个科目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夏姝在书桌前坐下,翻开了自己的数学书。 革命的道路艰难遥远,还是从最硬的骨头开始啃起吧! 夏姝本来就只是单纯的先挑出会的跟不会的,看上去很简单。 按照她的计划,今天应该能先把数学这一科目给搞定了。 不过,等到真的上手了,她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 除了那种真的特别简单,一扫过就能够理解的明明白白的知识点或者特别难,一看就知道自己不会的,大部分还是那种中等程度,模棱两可,不做题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了的知识点。 所以实际上,很多个知识点夏姝都要上手做了课本内的例题,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而且还是在没有遇到特别难的题目的情况下。 而做题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实际上,夏姝的进展很慢。 很多年都没有做过数学题,即便夏姝不停转动的脑子,还是累的够呛。 加上白日里的疲惫,不知不觉的,夏姝手中的笔慢慢的停住,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到沈芸舒端着牛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夏姝握着笔,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瓷般的小脸,在灯下也掩盖不了疲惫的苍白。 这让沈芸舒心疼不已。 没有叫醒夏姝,沈芸舒推开了门叫了一个佣人进来,两个人合力将夏姝抱到了床上。 沈芸舒跟佣人都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很轻,努力不吵醒夏姝,不过是两个人合抱,明显配合的不是很好,夏姝还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道:“妈。” 意识太过模糊,夏姝只是睁开了一瞬间,很快又闭上了。 “嗯,我在。”将夏姝送回了床上,沈芸舒慈爱的摸了摸她脑袋劝哄道:“睡吧。” 夏姝睡的并不是太安稳。 她做了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了又见到了从前的人的缘故,在梦里,她又经历了一次上辈子。 校园暴力……家中巨变……十五岁的少女被这些压垮…… 憋屈、沉重、阴郁……将夏姝层层的包裹着,几乎喘不过来气。 “啊!”夏姝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就连被褥都被她浸湿了! 夏姝剧烈的喘息着,蜷缩成一团,身子微微发颤。 黑色的长发顺着她的肩膀滑落,目光茫然的打量着房间。 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小时候一直住着的房间,夏姝从床上翻身下来,伸手拿起了沈芸舒之前给她送过来,却因为她睡着了而随手放在床头柜的牛奶。 几个小时过去,牛奶早已经从温热变得冰冷。嗓子干哑的夏姝并不在乎,将那些牛奶全部饮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咽喉蜿蜒而下,夏姝花了好几分钟才彻底平静下来。 是的,她重生了,回到了过去。 拿着换洗的衣物,夏姝走进了浴室。 等到出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丝毫看不到噩梦的痕迹。 在死掉之前,夏姝其实已经一直在着手布置架空夏添的公司,让他跟林晓慧这对渣男贱女也尝尝她跟沈芸舒经历过的。只是没有想到,眼看成功在即,却被人投入海中功亏一篑! 说不定就是老天被她的不甘打动到了,所以才会让她重生,抹平一切的遗憾。 夏添……林晓慧…… 夏姝的唇齿碾磨着,轻轻地吐露出了这两个名字。 她有些怀疑自己之所以死,说不定就是夏添买凶杀人…… 但是,很快地,夏姝又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个时候她一直在暗地里,借的全是别人的由头,夏添不可能会发现。 那么,到底是谁呢? 是谁那么恨她,想要杀了她? 夏姝皱着眉思考着,却没有任何章法。 事实上,她仅有线索只有两条。 一、绑架她的那伙人,其中一个是光头,脸上有一道小拇指大小的刀疤,从眼角横贯而下。 二,那些人是受雇于人。 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线索。人海茫茫,仅凭着这,夏姝怎么可能寻得到! 算了,只要她没死,总能找得到。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她跟黄婷婷的赌约可是就在眼前。 夏姝心想,将这件事情慢慢放下,走回到了书桌前。 重新打开书本,夏姝却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 她不止要好好学习,还要沈家避开破产,让自己跟沈芸舒不会流落街头。 夏姝想着蹙了蹙眉,拿着笔在纸上划开,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计划。 011:这是怎么了,为难人一小姑娘 将那些计划看了很久,久到已经了然于心以后,夏姝将计划表一点点撕碎,冲到了厕所的下水道里。 做完了这一切,重新躺到床上的时候,夏姝很清醒。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其实没过十分钟,她就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她梦到了白天被她刻意避开不去想起的简墨。 遇到简墨的时候,夏姝二十。 安葬好了沈芸舒以后,夏姝离开了岚山市去了江津市。 在江津市,夏姝从当地最豪华的五星级的酒店服务员做起,大抵是因为人漂亮,做事利索又从来不出差错,不到半年时间,就被提成酒店的领班。 第一次知道简墨,是在酒店员工的换衣间里。 在小小的隔间里,夏姝弯着腰换工作服,便听到两个同事嬉笑打闹着进了另外的隔间。 大约是不知道隔间有人,只是单纯交谈八卦,对方并没有压低声音:“诶,你知道吗?听说简墨今天入住我们酒店!我的天呐,那可是一个极品高富帅,没有想到我还有亲眼见到他的一天。” “嘿,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酒店经常都有那些富二代过来住,高富帅有什么好稀奇的?”闻言,另外一个人有些不屑的道。 “这一次可不一样,人家不是普通的富二代,百科上面说他长得特别帅,而且很有能力。大名鼎鼎的盛柏集团你知道吗?就他手下产业的一部分!就连经理都不够资格接待,听说要咱们董事长亲自出面呢!以前,哪个有这么大的阵仗?我刚经过的时候,来的还不是简墨本人,据说是他手下的一个人,就这外面每个人都如临大敌的,经理都亲自点头哈腰的跟着了。”最先开口的那人用艳羡的语气说道:“按照咱们酒店的规矩,每个总统套房都会配备一个领班作为临时管家。就是不知道,谁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唉,跟简墨一比,我现在觉得以前酒店里那些恨不得紧紧握住的二代们都一下子变成了庸脂俗粉,不过尔尔了!” 闻言,原本那个嗤之以鼻的人一下子静默下来,不说话了。 反而是另外一个人激动不已的道:“哎!要是等下经理选到我跟你了就好,要是能攀上简墨,到时候可就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就连之前那些前辈们,再看到我们的时候也只有低头的份了!” 只是,她的话语没得到另外一个人的理会,便只好安静下来了。 转眼间只剩下稀稀疏疏换衣服的摩擦声。 其实两人说话没有多久,夏姝就换好了衣服,手搭在隔间的门把上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 毕竟,虽然不是有意偷听别人的谈话且对方也并不避讳,但是被撞见了总是尴尬的。 尤其是凭借着往日的熟悉,夏姝辨认出了说话的这个同事,刘倩。 另外一个话比较少的,夏姝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跟她形影不离的徐枣。 这两人跟她,并不对付。 不对付的原因很简单,女人的嫉妒心。 夏姝来的比她们晚,但是一来就抢走了徐枣的酒店之花的名头,晋升的速度也远远的快过她们。被针对就是水到渠成的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着这样的心思,夏姝握着门把的手默默地放了下来。 那个时候的夏姝没有想到,自己很快就会遇到简墨,而且是以那样狼狈的姿态。 那天,走出了换衣间,夏姝就看到徐枣孤身一人敲开了经理休息的房间。 随后,没有多久,徐枣就被敲定成了简墨房间的临时管家负责人。 而夏姝则被安排负责当天的晚宴,听说是当地的名流们为了简墨专门设下的接风宴。 作为负责人,晚宴时夏姝要一直在场。 晚宴敲定的时间是八点,但是一直到九点,简墨都没有到,只派了人说路上出了些事,要迟到一会儿。 没有人敢抱怨,加上对方吩咐不必等他,大家也不敢做的太过于翘首以盼,只好先开了宴。 开宴必开酒。 夏姝接过身后的服务员给自己递过来的开过的红酒,按照顺序一杯杯的倒了过去。 夏姝在给其中一个人倒酒的时候,出了些许意外。 或许,也不该说是意外。 夏姝倒酒时候,穿的是酒店举办晚宴时候专备的旗袍。 淡蓝色的旗袍,垂落至脚腕,夏姝小时候学过舞蹈,挺直着腰板,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大方,偏偏旗袍于大腿根部开了叉,行走间,长腿若隐若现,白色的肌肤和淡蓝色的布料交相辉映,相得益彰,看起来很是诱人。 就在夏姝给其中一人倒酒的时候,一只手不老实的搭到了夏姝的腿上,磨挲着揉捻着……恶心的夏姝差点跳起来了。 而那人说起来,其实也是旧相识了。人称胖爷,是江津市的地头蛇之一。 早前入住酒店的时候,几次跟夏姝暗示过要包养她的意愿,都被夏姝装作听不懂的拒绝了。 刚刚酒宴开始之前,又直接明示了一次,被夏姝断然拒绝了。 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之下,知道夏姝不敢声张,便在这里恶心她。 夏姝当时忍了一下,避开了对方。 对方却恶意的直接朝着她的臀部摸去。 脑袋一热,夏姝再也顾不上其他,顿时就将手中的酒泼向了对方。如果不是尚有理智,夏姝都差点把酒瓶子直接砸到对方脑袋上。 饶是对方有所防备,躲避之下,还是被夏姝泼到了衣服之上,极为恼怒的将小事闹大:“你们酒店怎么做的事?倒个酒都不会,直接倒人身上了?” 他说着,轻唾了一口:“不过是个服务员而已,连高级妓女都不如,还真当自己多高贵?在这里跟我耍大小姐脾气?” 夏姝虽是负责人,但事关简墨,经理也跟着伺候。 刚刚那人摸夏姝的时候,经理明明看到了,却假装没有看见。此刻见对方发难,这才跳了出来赔礼道歉:“胖爷,夏姝这姑娘不懂事,对不住。我代她向您赔礼道歉了!” 那经理一边说着,一边鞠躬,随后没有等其他人反应,便是重重的一巴掌朝着夏姝扇了过去:“还不赶紧给胖爷道歉?” 夏姝猝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对方下手还还不留情,脑袋顿时被扇的偏了过去,碎发散落了一脸,整个人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不用抬手,感受着来自脸颊处的疼痛感,夏姝便知道,自己的脸肿了。 整个人看着一定很狼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扇,夏姝有着说不出的屈辱感,却知道自己不得不咽下,咬着牙道歉道:“胖爷,对不起,是我不懂事。”因为勉强,声线僵硬。 然而对方却依旧不依不饶:“一句不懂事就算了?看在经理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多加计较了。这样吧,你把我衣服上的酒渍舔干净了,这件事情咱们就算完!” 夏姝不是自视清高吗? 他就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讨好他,羞辱她! 大约没有想到会这么刺激,胖爷话一出来的时候,包厢内顿时响起了轻呼声,带着些许看热闹的兴奋。 那些目光落在她的背上,犹如针扎般的难受,夏姝僵硬的低着头没动。 胖爷却是存心不让她好过,脸上带着一抹油腻的微笑,道:“怎么,不愿意?也行。既然你弄坏了我一身衣服,那我也弄坏你衣服,咱两就算扯平。算起来的话,胖爷我也不算为难你。” 他说着,手朝着夏姝伸了过去。 “刺啦”一声,饶是夏姝后退了一步,肩膀处依旧被胖爷撕了一块,露出了莹白的肌肤。 胖爷这是打算当场脱了夏姝的衣服,羞辱她! 如果说刚刚的事情,对夏姝来说已经是极致的羞辱的话,那么跟此刻比起来,刚刚的羞辱便也不算什么了。 夏姝闭了闭眼,将仅剩不多的骄傲悉数掩下,捂着肩膀,准备跪下来给对方舔衣服…… 恰在那时,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挪动着椅子,酒杯碰到桌子的声音,很是喧闹。 闹事的胖爷,此刻也无暇顾忌她。 夏姝顺着声响转头看过去,便看到一堆保镖面无表情从门外鱼贯而入,立到了两边。 背着光,简墨被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他像是急匆匆赶到。 面容冷峻,五官精致如古希腊最精致的石雕。 还未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所有人便率先感受到了一股睥睨的气势,下意识的觉得在他面前低人一等,情不自禁的放低了声音,变得小心翼翼。 他一边走一边脱掉了身上的大衣。 随即有人走上去,接过了那件大衣。 “简少好……” “您来了……” “快里面请……” 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人却充耳不闻,只是余光扫到夏姝这边,眉微微的蹙起,带着些许惊讶的道:“这是怎么了?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姑娘?” “小姐,起来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在夏姝的耳畔轻轻响起,将夏姝从梦中扯出。昨晚,夏姝吃饭的时候特意吩咐了佣人,今天一早喊她起来。 而跟简墨的相遇,像是一场梦。 是他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给了她救赎。 夏姝沉浸在这样的梦里面,有些不愿意醒过来。 因为不知道这辈子还不能遇到他。 但却知道,她不得不醒过来。 这辈子,她有太多的遗憾要弥补。 一段好长好长的路要自己一个人走,她的身边,再也没有简墨可以帮她了。 夏姝将脸埋在自己的被子里,眼底有泪意蒸腾。 其实,她是有些后悔的。 如果她早知道,她会死的这么快,她不该那么内敛的掩埋着自己的心意。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早知道。 这么想着,夏姝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湿意压下,睁开了眼睛。 012:看到爸爸回来了不高兴吗 听沈芸舒说,夏添出去出差要三天。 刚好这两天是周末,在家里的时间很长,不用见到夏添。 等到周末晚上,夏添回来的时候,夏姝估计早已经睡着了。 暂时不用看到夏添,这一点让夏姝很是松了一口气,更加认真的抱着书勾出自己不会的那些知识点。 松气之余,却又不免试探沈芸舒对夏添的感情:“妈,你怎么就放心让林秘书跟着爸爸去出差?” 夏添最近出差都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林晓慧,一个陈助理。 陈助理是男的。 上辈子,也就是因为这个陈助理,夏姝跟沈芸舒都没有怀疑夏添。 在她们看来,林晓慧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孩子之间关系也好,应当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更何况,不是还有一个认识的陈助理在那吗? 如果要做什么,二人世界不是更好? 不过那个时候,夏姝跟沈芸舒大概无论如何也都没有想到过,原来有人真的那么白眼狼,狼心狗肺,不要脸。而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么多女大学生主动勾、引都坐怀不乱的夏添,竟然会被林晓慧这么一个有了十几岁孩子的单身母亲给勾走了。 听到夏姝试探性的话语,沈芸舒顿时眼一利,“怎么这么问?你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还是发现了吗?” 闻言,夏姝不由得脸一红。 原来,不管多少岁,在沈芸舒的面前,她都是个孩子,轻而易举的露出了她的马脚。 不想让沈芸舒伤心,夏姝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没有,只是觉得很奇怪。爸爸之前出差不是一直都带的男的人跟他一起去,怎么林秘书进了公司以后,去出差就把她也带上了。” 夏姝说着,咬了咬唇。 她不想直接捅破这件事情让沈芸舒伤心,却也不想让沈芸舒一无所知的被蒙蔽在鼓里,只能适时的提醒道:“而且我听林子娴说过,她妈妈只有高中的学历……” 夏姝眼巴巴的看向了沈芸舒:“你说林秘书本来就是托了爸爸才能进的公司,她能干得了那些事吗?” 看着夏姝小心翼翼的觑着脸的模样,沈芸舒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这孩子,才多大,乱想什么呢?” “这林秘书不是你朋友的妈妈,看在你的份上,你爸才招进来的。就算不会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多带着,学学看看了。” 听沈芸舒的话语,竟是没有一分的怀疑,夏姝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不过想到之前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主动贴过来,夏添一个都不为所动,全部都冷着脸拒绝了。有时候甚至当着沈芸舒的面发表不满,说那些年轻人真是太不自爱了,为了成功,不惜走捷径。 在这样的对比之下,夏添能够看得上已经“年老色衰”林晓慧才怪! 沈芸舒这么相信夏添也就理所当然了。毕竟谁能够想得到夏添会这么重口味呢! 这么想着,夏姝心底又不禁有些暗恨! 夏添居然为了林晓慧这样根本比不上她妈任何一个地方的女人抛妻弃女,他把她们母女置于何地! 而最让夏姝觉得耻辱的是,沈芸舒哪里都比林晓慧好,可最终她们却被林晓慧母女踩在了脚底! 夏姝本意是想要隐晦的提醒一下自己的母亲,却不料试探到了沈芸舒对夏添的绝对信任。 一时之间,胸口不免有些闷,有些心事重重的,又怕沈芸舒看出异样,夏姝借口要学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夏姝没有忘记自己目前最紧迫的任务是学习,深呼吸了两口气,将那些郁气一吐而出,便认真的埋入了学习中。 上辈子,简墨问过她要不要去学习一些东西。 那个时候,夏姝是有些惶恐的。 她自觉自己没有高学历,在那些优秀的人群中,对她们来说很简单的东西,她可能都学不好。 但对新事物的渴望,让她鼓起了勇气去学习。 一开始,确实是艰难的,别人轻轻松松学会的,夏姝却要学很久,花很大的精力。 就算这样,夏姝也还是栽了不少的跟头。 但是慢慢的,积少成多,效果出来了。 后来便养成了夏姝不管做什么都全力以赴,耐心等待成效的性格。 所以即便有些气闷,即便一看到那些知识点就脑壳疼,夏姝还是很快地静下了自己的心,全身心的埋入学习中。 夏姝拿出了十二分的拼劲,一整天下来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都坐在课前,勤奋的让沈芸舒心疼不已。 好不容易趁着夏姝出了房间给自己倒水喝,沈芸舒不由得问道:“好好地,怎么突然这么拼了命的学习?” 闻言,夏姝喝水的手微微一顿,眼眸微阖,纤长的眼睫覆在她的眼睑上,留下了淡淡的阴影。 因为不想重蹈覆辙啊。 夏姝在心底回答道。 上一辈子的社会现实,让她明白,学历比什么都重要。 你看,当她没有学历的时候,只能在酒店干着服务员这一类不需要文凭的东西。那个时候,别说是报复夏添跟林晓慧她们了,就连他们的脚后跟都碰不到。 后来,她拼了命的学习,一路磕磕绊绊,跌的头破血流才有了自己的公司,一步步的看着它壮大。 她拼命的追,拼命的赶,终于有能力给夏添下套了。 可惜……没来得及,就差一点点,她就能够看着夏添他们这对渣男贱女跪在她的面前求她了! 可这样的答案却不能拿来告诉沈芸舒,也谁都不能告诉。 因而,夏姝只是笑了笑,将口中的水咽下,才撒着娇的道:“当然要学习了啊。爸爸可是只有我一个女儿呢,以后家里的公司都要是我继承的。我要是不好好学习,以后公司都不会管理,在我手里破产了怎么办?这样一想,我忽然就觉得责任重大了,不好好学习都不行了!” 将手里的水杯放下,夏姝几步走到了沈芸舒的面前,挽住了她的手腕仰头道:“而且我听说妈妈你可是帝都第一学府的大学毕业的,身为女儿,我怎么能够给你丢脸呢?” 夏姝说着,手握成了拳头状:“之前是我太不争气了,每次的风头都让泽禹哥给抢走了,就连林子娴学习都比我好。以后我一定好好努力,为你争光,绝不丢你的脸!” “你这孩子,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嘴这么甜?替我争光?”看夏姝说的雄心壮志,沈芸舒不禁被逗笑,拍了拍她的小臂道:“你妈我说是国内最高学府毕业的,但是一毕业没有多久就嫁给了你爸,学习的早就忘记了。想起来,还真的是有些可惜,没什么值得光荣的。不过,你想要努力也挺好的,妈妈支持你。但是,要注意身体。” 见成功的说服了沈芸舒,夏姝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路加班加点,刚好在周日的晚上,夏姝将那些自己不会的或者掌握的不太扎实的知识点全部标了出来,打算趁着明天去学校约姜泽禹给自己做个补习计划。 这一切做好,已经是半夜。 往常的这个时候,沈芸舒和佣人们早已经入睡。但是今天,为了等夏添,整栋楼里还灯火通明。 夏姝打开了自己房间门,打算去院子里透透气。 才刚刚走到门口,便撞上了楼下被司机殷勤的拎着包,一路护送着走进来的夏添。 动静有些大,很快的就有人上楼来通知沈芸舒,夏添回来了。 紧接着,沈芸舒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张罗着让佣人给他煮宵夜。 因为夏添的回来,整个夏宅像是一滴水入了一锅油中,顿时沸腾了起来,热闹的厉害。 夏姝本来是打算躲回房间的,但是想了想,脚步还是没有迈回去。 就在她刚刚犹豫的档口,夏添已经走上了楼。 夏添一边走,一边扯着自己的领带。 “小姝。” 夏添将扯下来的领带随手递给了一旁站着的佣人,抬眼便看到夏姝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自己,眼底阴影重重,让人辨不清情绪。 不复一贯的孺慕,也没有高兴到扑到他的怀里。 “怎么了?看到爸爸回来不高兴吗?” 夏添说着,朝着夏姝走了过去,手搭在夏姝的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问道。 “没有。” 乍然隔着十几年,再一次听到夏添自称是自己的爸爸,夏姝恶心的差点想吐。当察觉到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的时候,更是险些没有下意识的挥开他的手。但饶是夏姝反应的很快,整个人的肢体也是瞬间僵住。 她的全身都在排斥,都在反感! 当夏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顿时垂下了自己头,解释道:“我心情有些不好,本来想要去院子里散散步的来着。” 闻言,原本有些疑惑的夏添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道:“这么晚了,夜里温度凉,别去院子里散步了。你平常不爱吃饭,现在厨房里在煮宵夜,一会儿你陪爸爸吃了再睡,别饿着了。” 夏姝在心里冷笑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点了点头,面容乖巧。 013:林子娴被打 看着夏姝乖巧的面容,夏添便只当她刚刚是心情不好,也没有多想。 沈芸舒已经替夏添收拾好了休闲的衣服,在那里唤着他。 应了沈芸舒一声,夏添拍了拍夏姝的肩膀道:“先去坐着吧。爸爸好几天没跟你一起吃东西,等下一起。”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乖乖的朝着座位走了去。 夏添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佣人已经将宵夜摆好了。 拉开凳子,夏添在夏姝的身旁坐下。 夏姝已经开动,吃了一颗汤圆,听到夏添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动静,没有丝毫的停顿。 “小姝。” 夏添舀了一颗汤圆放入了她的碗中,嘱咐道:“你一贯喜欢吃汤圆,多吃点。” 因着这一举动,夏添的人距离的夏姝更加的近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钻入了夏姝的鼻子里。 夏姝低着头,眼睫轻轻地覆盖着,宛若小扇子一般轻轻地扇动着。 “嗯,谢谢爸爸。”夏姝软糯的说着,仰头冲着夏添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夏添还没有回来之前,夏姝已然将这种“父慈子孝”的画面演练了无数遍。 只是刚才没有心里准备便见到了夏添,如今经过短时间的调整,即便脑海里脑筋转的飞快,却也让人看不出其他痕迹,端的是之前那个对父亲崇拜不已的女儿。 看着女儿冲着自己露出的笑容,夏添也笑了,不再说话。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捧着自己的碗,将碗里的汤圆一扫而光。 夏添刚下飞机,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回来,人有些疲惫。吃完了宵夜,将自己面前的碗一推,疲倦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沈芸舒日常早睡,如果不是为了等夏添,早就睡着了,因此刚刚张罗好了夏添,她便回房间里睡觉了。 因而,此刻夏宅里,除却了刚刚收拾着夏添用过的碗去厨房的佣人,只有夏家父女两人。 “爸爸。” 将最后一颗汤圆吃下,夏姝抬起了自己的头,一张素白姣好的小脸上带着些许郑重其事。 “嗯?” 闻言,正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的夏添手止住了动作,眼睛也随之睁了开来。 “您最近……”夏姝看着夏添,有些欲言又止,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盛满了迟疑:“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做错了,让你生我的气了?你都很久没有过问我学校的事情了。” 夏姝说着,眼睛眨也不眨的朝着夏添看去,以十分的精神捕捉着夏添的反应。 果不其然,就在她话落之时,夏添的脸上有一丝的心虚浮起。 只是他到底是商人,深谙掩藏。 还没有等人看得真切,那一丝的心虚极快就被他压下,涅灭了去。 若不是夏姝紧紧的盯着他,或许还不曾发觉。 “怎么了,你最近在学校又闯什么祸了?”夏添脸上带着早有预料的笑意道:“不然怎么急着在我这里坦白?” “没有。”夏姝笑了笑,斟酌着道:“就是觉得你没有以前关心我了。你陪着妈妈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夏姝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道:“不过,也可能是我想错了。” “对不起,小姝。最近公司忙着扩大,爸爸太忙了,可能没有顾得上你和妈妈,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对于夏姝的“指责”,夏添没有辩解,只是认真的道着歉道。 这样“尊重”人的爸爸,夏姝怎么可能不“原谅”呢? 于是,她也郑重其事的道:“知道了,我原谅你了。” 闻言,夏添轻轻地笑了一下,拍了拍夏姝的脑袋:“行了,很晚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上课呢,可别到时候起不来赖床又要你妈不停的请你。到时候,你在车上补觉,她又要说我一顿。” “嗯。”夏姝点了点头,带着些许关心的道:“你飞机坐着一天下来也累了,早点休息,晚安,爸爸。” 夏添点了点头,站起来,转身离去。 留下夏姝一个人站在原地。 几乎是他转身的一刹那,夏姝原本脸上带着的甜美的笑容,就瞬间淡了下来。 一颗心往下沉。 刚刚夏添给她舀汤圆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香水味。 但,夏添从来不用香水,陈助理是个男的,不会用这么女气的香水。 而沈芸舒一贯也不喜欢这样艳俗的香水。 来自夏添身上的香水味是谁的,已经昭然若知。 夏姝之前回忆上辈子的时候一直没有想通,他跟林晓慧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等到如今,闻到那香水味,心底不由得倍觉讥讽。 竟然比她猜测还要更早好几个月,算起来,林晓慧进夏家的公司才半年。 但,夏姝却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 毕竟林晓慧是跟着出差的,如果贴身跟随的话,或许沾染上也不是不可能。 只能继续试探夏添。 也是这个试探,让夏姝的心愈发的沉了。 她没有猜错。 为什么夏添不再关心她在学校里的事情了? 因为她在学校里有个眼线……林子娴! 夏姝有些想笑,也觉得很可笑。 是了,林晓慧一定早早的就带着林子娴和夏添培养感情了。而有她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亲生女儿在前,林晓慧那半吊子也就被衬托成了十足的好学生,再加上她那总是人畜无害的反应,看起来真是乖巧极了。说不定,在她跟沈芸舒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还宛若一家三口一般,在那里其乐融融,早早就感受到了天伦之乐。所以后来才会将林子娴视若己出,甚至越过了她这个亲生女儿! 不过,夏添的反应除了说明这个以外,还说明了另外一点。 那就是他还不知道她跟林子娴闹了矛盾的事情。 而等到他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不知道真女儿和假女儿,哪个在他心里分量会更重一些。 林家出租屋。 林晓慧从外面推开门进来,随手扔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然后又脱掉了脚上的丝袜。 听到动静,林子娴迷迷糊糊的从房间里推着门走了出来:“妈,你回来了?” “嗯。”林晓慧应了一声,一屁股瘫在了沙发:“娴娴,给妈妈煮碗面。” “哦。”闻言,林子娴转身去厨房,捣鼓了半个小时,端出了一碗素白的面,上面飘着几片青菜。 又饿又累,林晓慧也顾不上自己的手刚刚脱过鞋,接着林子娴递过来的筷子,三两下的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等到面吃完了,林晓慧才发现林子娴坐在对面看着自己,期期艾艾的,不禁问道:“怎么了?” 林子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林晓慧。 毕竟她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让自己千万要和夏姝打好关系。 可,其实她本来就不喜欢夏姝。 不喜欢夏姝长得比她好看,让别人的目光都停驻在她的身上,也不喜欢夏姝有夏添那样好的爸爸,像公主一样被捧在手心里,同时也嫉妒夏姝家里那么有钱,夏姝什么都可以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烦恼。 可以说从一眼见到夏姝的时候,林子娴就已经很嫉妒了。 如果不是林晓慧要求的,早就习惯博取别人眼光的林子娴根本不爱搭理夏姝这样一个比自己耀眼的人。 转念想到和夏姝亲近的最初目的,也就是借着夏姝让自己的母亲林晓慧进公司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都是她妈妈的事情,她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这么想着,林子娴没有再犹豫,低着头道:“妈,我跟夏姝闹翻了。” “什么,闹翻了?”原本正闭目养神积蓄精力的林晓慧顿时惊讶的张开了眼。 没有想到林晓慧会是这个反应,林子娴吓了一大跳,忽然有些后悔,却还是把之所以闹翻的事情托盘而出。 还没有等她完全说完,已经“啪”的一声,脸上重重的挨了一个耳光。 被林晓慧打的。 此时此刻,林晓慧哪里还有疲惫的模样,她气急不已的指着林子娴道:“妈妈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一定要跟夏姝交好,为什么要跟她闹翻?你是不是还想过着住在出租屋里的这种日子?” 林子娴被打了一巴掌,白嫩的小脸瞬间肿了起来。 比她脸更痛的,却是她委屈的心。 “妈,为什么?您不是已经进了夏家的公司吗?我跟她交朋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您还要委屈我,让我继续跟她好?我不喜欢夏姝。” 林子娴说着,倔强地拧了拧唇。 没有人知道,看着夏姝被那个老师臭骂等到时候,林子娴有多高兴! 不管被林晓慧教育的心机有多么的深,她终究还是个孩子,难以掩饰自己的厌恶和嫉妒。 所以原本林子娴只是想抹黑一下夏姝,再适时的显露出自己的善良,成为夏姝紧紧抓着不放的稻草,却在意识到自己的兴奋的时候,硬生生的转了个弯。她接触夏姝的目的早就已经达成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忍耐? 她恨不得将夏姝深深的踩在了泥地里。 林子娴倔强的脸,让林晓慧失望不已。 她千教导万教导,竟然教出了这么个短视的女儿! 真是活该她们穷,活该被沈芸舒那对母女踩在脚底! 失望,让林晓慧不由得扬起了手。 可对上林子娴那双不服输的眼,不由得更觉疲惫。 她抬起双手,深深的插入了自己的长发间。 “现在你妈我都还夹着屁股做人,我都没有忍不下去,你为什么忍不了?” 014:她有道歉的权利,我有选择不原谅的权利 宁安中学门口,夏姝从车上下来,跟夏添还有开车的司机挥了挥手告别。 看着车子渐渐驶离,夏姝一转身,便刚好遇到了打着出租来送女儿上学的林晓慧。 拉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夏姝假装没有看到,径直要朝着学校走去。 “小姝。”牵着林子娴过来,林晓慧面带笑容的和她打着招呼,仿佛对于两个孩子闹矛盾的事情一无所知。同样的,对于夏姝的冷淡,也视若无睹。 那自然的没有任何芥蒂的反应,让夏姝不由得多看了她好几眼。 也就是这一眼,让夏姝有些吃惊。 跟第一次见到林晓慧相比,如今看到的林晓慧差别十分大。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晓慧的时候,林晓慧人有些憔悴。 林晓慧本人其实是有一些姿色的,如果用十分来作为评分的标准的话,她自己的底子有六分。不算太出众,刚好在及格线上,却偏清纯和楚楚可怜,属于大众男人的初恋的那种长相。 但那个时候可能是为生活所累,林晓慧的脸上带着疲惫,皮肤也没好好保养,有着淡淡的细纹,这些又让她减分了不少,没有给人什么亮眼的感觉。 也因此,林晓慧在夏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单身母亲。 可是今天夏姝认真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跟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相比,林晓慧变了不少。 大概是跟着夏添出入的大场面多了,人少了之前的畏缩之气,行为举止大方了不少。加上保养,脸上的细纹少了,穿的衣服品味提升了,整个人看着比之前年轻了好几岁。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不用再为生活所累,明明已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的母亲,可偏偏,她看起来竟然还犹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清纯。 在她跟沈芸舒对着夏添满怀信任的时候,夏添却是让林晓慧过得越来越好了…… 这一认知,不禁让夏姝替沈芸舒分外的不值,然而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对于林晓慧的招呼,夏姝爱理不理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林晓慧不是夏添,她还要顾忌着沈芸舒,不得不装出一副乖女儿的模样。 至于林晓慧,她算得上是个什么东西,夏姝可不会为了一个处心积虑想要上位的小三委屈自己。 而这在林晓慧看来,夏姝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言不发的离去。对此,她倒也不恼。 在她看来,小孩子耍点脾气是很正常的,多哄哄就好了。 更不要说,这夏姝还是个蠢得,一直被她女儿玩弄于鼓掌之间。 因此,林晓慧一点都不着急,捏着林子娴的手腕微微的紧了紧,压低了声音的吩咐道:“妈妈昨天晚上跟你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吗?” 闻言,林子娴抬眼看了一眼已经进了学校的夏姝的背影,随即低下了头,有些不想回应。 可是想到昨天晚上林晓慧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那些话,她又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道:“我记得的,没有正式进到夏家之前,我们还要靠着她,不能跟她闹翻。” 听到林子娴的回答,林晓慧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现在还只是个不能见光的小三,不能跟沈芸舒还有夏姝撕破脸,除非…… 不然,眼下还是要一直忍着,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其实有些时候,看着那对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的母女被她们这两母女耍的团团转,像是个傻子蒙在鼓里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的快意。那当小三而不能见光了的委屈,便也被冲的不足挂齿了。 “行了,你去上课吧,你妈妈我也要去公司了。”林晓慧说着,放开了林子娴的手,嘴角浮起了一丝快意的笑容来。 夏姝才走进校门没有多久,就感觉身后有一个人一直若有若无的跟着自己。 等到她转头,便看到林子娴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的身后,眼睛一直的朝着自己看过来。 想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夏姝没有快步走,反而一直按照原来的频率不紧不慢的走着。 只是出乎意料的,林子娴却没有跟过来,也没有任何举动。 这么僵持了一小会儿,夏姝也懒得继续了,径直的走自己的不再看她。 林子娴就这么一直的跟着夏姝到了教室。 夏姝坐的是外面过道的那一侧,隔着过道刚好是林子娴。 而让夏姝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以为林子娴已经放弃搞事情的时候,事情来了。 趁着夏姝放书包的时候,林子娴踢踢踏踏、犹犹豫豫的从自己的座位冲她走了过去。 眼下还没到早读时间,除却了少部分勤奋的人已经开始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念着书以外,绝大多数还是安静的,因此林子娴的这一举动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夏姝。” 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站在夏姝课桌前微微的低着头的林子娴不禁勾了勾唇,抬手敲了敲她的书桌。 夏姝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的从书包里将早读课要朗读的语文课本抽了出来。 “对……对……不起” 咬了咬唇,林子娴做出了一副难为情的模样跟夏姝道歉道。 从别人的视角看过去,那叫一个低声下气,如同把自己放入了尘埃里。 可从夏姝的角度看过来,林子娴的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的翘起,一副兀定了她会原谅的姿态。 这不禁让夏姝有些好笑。 就在刚刚去教室的路上,林子娴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给她道歉却她没有。 怎么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而过来了? 无非是觉得那么的人看着,她骑虎难下,一定不好意思不原谅。 如果夏姝是小姑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围观着,说不定就真的受不了低头原谅了。 可,偏偏,她不是。 所以,夏姝冷静的将书本打开,一副自己刚刚在翻书,没有听清楚而后知后觉的模样道:“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有听见,抱歉,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没有想到夏姝会给她来这一手,林子娴的脸面有些挂不住,有些怨恨的剜了夏姝一眼。 不过,反正都势必要求原谅了,也不多这一次,否则她不是白做了。 这么想着,林子娴深呼吸了一下,压下自己心底的怒意,硬着头皮又开了一次口:“夏姝,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 林子娴道歉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夏姝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将自己熬了一个周末标出来的知识点拿给徐思恬看。 两人的讨论声,打断了林子娴的道歉。 林子娴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这么两次下来,也有些不耐烦,顿时不想这件事情本身的错就在自己,也不管自己早上答应过林晓慧的事情了。 都是人,凭什么她就得巴着夏姝? 她已经够给夏姝面子了,是夏姝给脸不要脸,根本不关她的事。 林子娴张了张嘴打算再卖一波可怜……不料却被黄婷婷打断:“够了,夏姝,做人不能太过分,子娴都诚心诚意的跟你道歉那么多次了,你为什么老是要为难她!她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抓着她的错误不放,你有意思吗?难道就因为一个人犯了错,她就一辈子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连改错的机会都没有?” 因着之前跟夏姝打赌比成绩的缘故,黄婷婷一早就来了,来了也不放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背着课本念念有词,一双吊梢的三角眼几乎都快被她翻成了死鱼眼。 而因为她坐在旁边,没有刻意,便能够看到夏姝对林子娴的为难。 黄婷婷自诩为林子娴的朋友,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被这么欺负,顿时顾不上背书,站了出来指责夏姝。 而跟黄婷婷言辞激烈的指责相比,坐在那里的夏姝却十分的平和:“诚心诚意的跟我道歉吗?呵呵,真是搞笑。那刚刚一路上,有那么多的机会,她为什么不跟我道歉?非要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的人跟我道歉?为什么?难道不是逼我原谅她?如果我不原谅的话,到时候在你们眼里,就是我不大度?可是你想过吗,凭什么她道歉,我就得原谅?” “既然她林子娴有道歉的自由,而我夏姝也有不原谅的权利。”夏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道。 没有想到夏姝会直接戳破她的小心思,林子娴躲闪的避开了她慑人的眼睛,委屈的道:“夏姝,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想我。我们之前是朋友,你为什么要把我想的这么不堪?” 林子娴说着,眼眶就红了,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啜泣,一下子惹得她身旁的那些朋友们保护欲激增。 “子娴,没事,你也别伤心。你都已经这么诚心的道歉了,她还不接受,真是给脸不要脸。这样小气的朋友,不要也罢。你还有我们。” 黄婷婷被夏姝那一段话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闻言,顿时朝着夏姝白了一眼,转过头来安慰道:“就是就是!你别哭,等月考的时候,我一定在考试上赢了她,替你出口气!” 一些人在那里费心的哄着林子娴,直把她哄得破涕为笑为止。 立刻又引来了一波“子娴你就是人太好了,太会替人着想,人家还不领情”了的赞美。 015:姝小夏,你能耐了! 亏着林子娴的那波朋友打定了主意要让夏姝丢脸,她跟黄婷婷比月考谁会靠的更好的赌约顿时传遍了高二的整个年段,乃至有朝着全校扩张的趋势。 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夏姝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姜泽禹,姜泽禹已经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这些。 出身豪门,让姜泽禹一贯注重自己的行为举止,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形象的举动来,但是这天,却是再也不顾之前避嫌的举动,一下课就到了高二三班的门口,让人将夏姝叫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鼎鼎大名,从来不主动找哪个女生的姜泽禹竟然会亲自跑过来点名要找夏姝,而且还是一副气势汹汹要算账的模样,高二三班的同学们不禁都拉长了脑袋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而姜泽禹却是什么都顾不上,等到夏姝一到面前,就忍不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夏姝的脑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姝小夏,你能耐了啊?” 姜泽禹确实很气,连带着夏姝的名字都倒着念了。 从小跟夏姝一起长大,他有什么不了解的? 自己的这个小青梅,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念书。 他都没有想到夏姝居然会答应这样的事情,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而最让他生气的则是赌约的内容,饶是一贯不会轻易动怒的姜泽禹在听到对方对夏姝提出的要求时都不禁脸黑了下来。 当然,让他最最生气的还是,这样大的事情,夏姝竟然没有自己告诉他,还是他从别人的口中听到。 看着姜泽禹一副生气的模样,夏姝不由得讪讪的笑了笑:“你知道了啊?我本来还打算中午吃饭的时候跟你说,让你帮忙来着的。” 她说着,讨好的拉了拉姜泽禹的胳膊:“好了,阿禹,我知道我不应该答应这个赌约。” 其实夏姝根本没有觉得自己不该答应这个赌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不要说她重生而来,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学习根本就不上心的夏姝了。 只是,姜泽禹根本不知道。 他从小跟着自己长大,当初的自己对学习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不上心,他是一清二楚的,现在猛然间要变化态度,姜泽禹肯定第一个不信,也是最担忧她的人。 为了不让姜泽禹担心,夏姝只能斟酌着找借口解释,而这个借口给他的还不能跟给沈芸舒的一样:“可是你也知道,我这次被冤枉偷试卷,就是因为学习不好。就算没有证据,我暂时洗脱了这个罪名,可是在她们的眼里,说不定我还是那个偷卷子的人。我咽不下这口气,一时冲动就答应了这个赌约。我知道错了,所以,你别生气了。” 闻言,姜泽禹定定的看着夏姝,而夏姝正抬头看着他,看似求饶,则眼中有着兀定他会原谅的笑意。 一阵风拂过,夏姝鬓角间有碎发落下,她又低着头,将那些碎发撩到了耳畔后面,随即又笑着抬头望他,一副期待着他原谅的模样。 这看在姜泽禹的眼中,竟然有一瞬间的陌生。他这才发现,一贯跳脱带着些许娇气的夏姝,眉宇间竟然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褪去了不少稚气和娇气,沉淀了不少娴静。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还是打击到夏姝了,逼得她不得不从夏家和他为她构造的象牙塔里走出来,自己学着成长。 姜泽禹的心中不禁猛然一痛,再大的气都散了。 “好,我不生气了。”姜泽禹抬手想要揉揉夏姝的脑袋,却又放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姜泽禹沉默着,没有将下面一句说出口。 夏姝也恍然不觉他心底的歉意,或许即便知道了,也不在意。姜泽禹对她已经够好的了,没有什么可值得道歉的。 所以对于姜泽禹突然沉默下来的举动,夏姝只是笑了笑,开心的道:“你不生气了就好。不过,阿禹,你能不能有时间的时候帮我补习一下。” 夏姝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唇,苦着脸道:“我周末在家的时候翻了翻,发现自己拉下了好多,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上了。” 闻言,姜泽禹点了点头:“好。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把书带过来,具体情况跟我说一下,我先看看,再帮你定复习计划。” 上课的铃声响起,姜泽禹朝着夏姝挥了挥手,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留下夏姝一个人,转身便对上了很多的打量、惊讶等的目光。 想来是两人平常没有怎么交集,今天亲密的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惊讶。 对此,夏姝恍若未觉,坦然的朝着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 还没有等她入座,便听到了黄婷婷咬牙切齿的谩骂声:“真是个贱人!仗着自己脸好看,就到处勾引人!也不想想,像姜校草那么有内涵的人,会看得上她这个草包花瓶吗?” 姜泽禹是把夏姝叫到外面去的,在教室的走廊上,刻意的避开了一些人。 隔着一扇门和窗,很多人大概只能远远的看到两人的举动,凭借着这个猜测一二。 所以姜泽宇跟夏姝两人的举动,在只看到了“哑剧”的她们看来就是…… 姜泽禹气势汹汹的跑过来问罪,结果夏姝却不要脸的伸手拉住了姜泽禹的胳膊,朝他撒娇。而姜泽宇碍于那么多的人,不好意思让女生丢脸,也就只能让夏姝扯着了。 而姜泽宇又是校草,是学校里很多女生心目中暗恋的男神,加上家境好,学习好,在很多女生的心目中,他被默认的是公众的,大家都必须远观而不可近玩。夏姝的这一举动顿时就变成了千夫所指,众矢之的。 当然,这些人中,又以黄婷婷等人为最。越是普通平凡的人,越是在心目中做着灰姑娘的美梦,因此黄婷婷这群人里实际上都是暗恋着姜泽禹的人中最有占有欲的人。眼下看到夏姝这么不要脸,当即就恨不得撕了她。因而,黄婷婷的咒骂声一落下,顿时就有不少的附和声。 “就是就是!脸皮真是厚的不要不要的!没看到校草之前很生气,来势汹汹的想要责问吗?她可倒好,脸皮厚的不行,竟然还敢冲着人撒娇。姜校草也是脾气太好了,才没有落她面子,可她倒好,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和自信!” “没办法啊,人家家里有钱啊。仗着家境好,就觉得整个地球逗都得围绕着她绕了呗。也不看自己除了那张脸,还有哪里讨喜的地方,像姜校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庸俗,会喜欢这样的人?” 一旁的林子娴倒是不参与,只是帮忙“辩解”道:“说不定是我们误会了,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呢。姜泽禹跟夏姝说不定早就认识了,只是朋友……” 只是林子娴这样的话语,往往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哎呀,子娴,你怎么老是这么善良。你把所有的人都想的太好了,可是又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你跟她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你之前知道她们两个人认识吗?” 林子娴当然听夏姝提起过,不过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更不要说,林子娴其实一直怀恨之前夏姝从来不将她介绍给姜泽禹认识,所以对于对方的话,她只好摇了摇头,拧住了自己的唇瓣,让辩解被全部淹没。 林子娴得意,却又不忘用一副无奈的模样,歉意的看向了夏姝,帮着自己的朋友道歉道:“对不起啊,夏姝。黄婷婷她们就是这样,我解释都不听的,她们只是不会说话了一些,人确实是好的,你就不要跟她们计较了。” 闻言,夏姝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意来。 如果是以前,说不定夏姝会为她替自己说话而感激不已,现在看她,却觉得林子娴真是又当又立。 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想要假装给自己说话,却又掩饰不住眼底的恶意;想要替朋友道歉,却又掩盖不住心底的得意…… 夏姝从来没有觉得林子娴有这么恶心过,比黄婷婷那些人还要过之而不及。 想要两面都讨好,却又看不起她和黄婷婷两拨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不能掩饰的轻蔑和高高在上。 夏姝看着她的那副嘴脸,饶有兴趣。 头一次觉得,听林子娴的话,简直可以当做是她在放屁。 不过,林子娴想要演戏,彰显自己的善良,她可不会配合。 反而倒是徐思恬有些看不过去了,壮着胆子替夏姝说话道:“姜泽禹跟夏姝本来就认识,她们是朋友!才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 只是,黄婷婷她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对于徐思恬微弱的声音,根本不屑一顾,反而难得的讽刺起了这个好学生,顿时让徐思恬气红了眼。 她想不通,都是学生,为什么黄婷婷她们的思想那么的肮脏! 她懒得跟黄婷婷她们这些人计较,迟早事实会让她们“啪啪啪”打脸。 016:今天我也奉还给你了 林子娴没有发现自己婊的这么厉害,只是对上夏姝似笑非笑,带着讽刺的笑容,不知怎的,心底就有些虚了起来。在心底暗骂了夏姝一句不识好歹不识抬举,她也就懒得再拿热脸去贴夏姝的冷屁股了。 转过头,林子娴看着讲台上的老师,看似认真听课,其实思绪却是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林子娴是知道夏姝跟姜泽禹两个人认识的,毕竟夏姝经常提起对方。 而跟大多数的女生一样,她也暗恋着姜泽禹,所以,早前没有偷卷子这件事情之前,她就多次暗示,想要夏姝将她介绍给姜泽禹认识,而她到时候就以夏姝的朋友的身份去接近姜泽禹。 只是夏姝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林子娴提了好几次,自觉丢脸,也有些不高兴了。 在她看来,夏姝之所以这样推三阻四的,就是生怕有一天她跟姜泽禹在一起,嫉妒她,所以一直迟迟不愿意。夏姝这么防着她,简直太恶毒,小心眼了,也因此,林子娴愈发的讨厌夏姝了,感觉是她阻挡了自己跟姜泽禹在一起的道路。 而之所以会这么自信,一是因为林子娴觉得自己长得不错,虽然没有夏姝那样好的样貌,却遗传了母亲的清纯,是一个非常大的优势,男人都喜欢这样的长相。这样先天的优势,再加上她母亲后天的指导,林子娴也明白如何将这种优势发挥的炉火纯青。 光是将黄婷婷等人以及夏姝和班上的一些男同学耍的团团转这一点,就够林子娴得意不已的。所以,在林子娴看来,只要她施展了自己的手段,姜泽禹没有道理不喜欢她。 二是林子娴觉得自己是迟早会进入夏家的人,也就是说她是未来的夏家大小姐。抛开了夏姝,她是身份上最配的上姜泽禹的人,门当户对。而就是唯一的对手夏姝,在林子娴看来,也是蠢笨如猪,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只要她进了夏家的门,就绝对不可能会有夏姝在的一天。可以说,林子娴根本没有把夏姝放在眼里。 也得亏是夏姝不知道,否则还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溺在水里算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林晓慧,林子娴,都觉得她傻? 事实上,上辈子的夏姝也不见得就傻。否则后来,也不会才过了短短几年,她就把自己的事业发展到了可以跟夏添的公司相提并论的程度。 要知道上辈子那时候,夏添的公司可不像现在,虽然大,但是还需要沈家扶持,在沈家面前俯首称臣。自从沈芸舒的娘家沈家倒台以后,巴上了新一任的岚山市当政者,加上吞并了沈家泰半的资源,夏添手下的公司顿时以雷霆之势发展,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夸张,是全国鼎鼎有名的企业。 而就是这样一个集团,夏姝却在几年之后,凭借着一己之力,用着自己手里的资源,不露痕迹的给夏添和林晓慧下了套。如果不是命不好,被人投入了海里,说不定夏姝现在都能够看到当年对她们绝情绝义,忘恩负义的渣男贱女舔着个逼脸,跪着求她了。 所以,真不是夏姝笨。 只能说,当时的她太单纯,被人保护的太好,加上太过重情重义,所以才会被林子娴这对母女耍的团团转。 如今重生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已经让林子娴吃了好几次瘪,却依旧没有改掉印象中夏姝的形象。 好在夏姝并不知道林子娴的心底对她是这么个看法,否则她一定会很有必要的让林子娴再次深刻的,重新的认识一次自己! 再回过头来说林子娴,正是自觉着自己有两点优势,所以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把姜泽禹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的。因而虽然对黄婷婷等人的窥视,她面前一直没有流露出来,但是内心却是不屑的。就凭她们这群丑小鸭,也敢肖想姜泽禹,真是不自量力! 林子娴想着,不禁有些飘了,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陶醉的笑容来。 这一幕落在台上老师的眼里,顿时大为光火,不仅将林子娴指名点了出来,还出言讽刺道:“想什么呢,林子娴?我看你美得都快笑出声来了,要不要跟大家分享一下,你刚刚做什么白日梦了?” 老师的这句话一出来,班级内的学生们顿时朝林子娴看了过去,并且哄笑不已。 林子娴从来没有被老师这样挖苦讽刺的教训过,不禁脸一红,臊得慌。当她发现夏姝也在幸灾乐祸的时候,那种羞耻感更是加倍,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看着她马上要掉出来的眼泪,原本还火气甚大的老师顿时就开始自省自己对着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当下也不再巴着她不放,挥了挥手就道:“行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好好听课。” 闻言,林子娴连忙点了点头,汲了汲自己的鼻子,将眼泪收了回去。 看得那老师额头上的青筋就是一抽,顿时不再关注林子娴。 而林子娴回过神来,也不过是认真的听了几分钟课,人就又走神了。 刚刚她想的太完美了,正是老师教训她,让她回过神来,其实她跟姜泽禹根本就连认识都还没有。 原本,林子娴一直有些郁闷,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样的借口跟姜泽禹认识。 她想过直接拦下姜泽禹,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也想过在姜泽禹面前假装自己的书掉下了,之后借着感谢认识他……但又无一不被林子娴自我否决了。她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跟那些花痴有什么区别。林子娴不想把自己摆的那么低下。自身的自卑感,让她即便是暗恋姜泽禹在先,也要把自己摆在高处。只有这样,姜泽禹才会高看她,才会珍惜她。 也正是因为想了这么多,林子娴一直迟迟没有找到那种自然地,不会让她自己落在下乘位置的认识方式,所以她跟姜泽禹至今还未认识。 可现在,林子娴眼前一亮,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方法! 对的,她可以借着替夏姝着想,过去找姜泽禹。 虽然不屑夏姝,但林子娴也不得不承认,夏姝跟姜泽禹两人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确实深厚,只要借着关心夏姝的名头,姜泽禹一定不会拒绝。而她的善良,到时候也就自然而然的给姜泽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不定到时候…… 林子娴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越想越热血沸腾,不自觉的,脸上就流露了出来。 从夏姝的角度看过来,发着呆的林子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松眉,一会儿嘟嘴,一会儿微笑……表情那叫一个变化莫测,跟个神经病一样。 而台上的老师,自然也是看到了,忍了忍,忍得青筋都蹦出来了,终究是没有发作。 他可不想到时候自己训了她,林子娴反而一副受了委屈、要哭不哭的模样,看着真是糟心。 反而是坐在林子娴身旁的黄婷婷,见状大感不妙,连忙用胳膊肘悄悄地撞了撞林子娴。 然而,林子娴却丝毫没有反应。 还是夏姝微微的勾了勾唇,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伸出脚,朝着林子娴的小腿肚子就是一踹。 林子娴触不及防被踹了一下,从美梦中抽离,很是不满,当即也不顾自己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人设,带着不满的冲着夏姝喊道:“你干嘛啊!” 声音不小,顿时让整个班的人都听到了。 看着林子娴近乎要吃人的目光,夏姝微微一笑,指了指课本道:“没有干嘛啊?就是想提醒你注意听课来着,老师已经看你很久了。” 夏姝的话,让林子娴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整个班级的气氛压抑的奇怪,不禁下意识的朝着台上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台上老师满是怒火的眼:“林子娴,你对我的课有什么不满,要不要直接说出来,也省的你一直不听课,还影响其他的同学?” 那老师也是气的狠了,直接的书重重的朝着桌子上一扔:“你别以为你成绩就多好!一个班级一共就四十个人,你每次才考了十几名,有什么好骄傲的。就连上课也不听课,难道你以为你学习的很好吗?我告诉你,太差劲了!就凭你这样的成绩,中考想要考个好点的大学,都不一定能进。你现在竟然还敢不给我认真听课!” 林子娴从来没有被老师这么臭骂过。 她虽然学习不是顶尖,但是也算还可以,加上课堂上一直中规中矩,再老师的眼中也算是听话的学生,平常挨骂根本没她什么事。现在被当着全班的面这么骂,顿时头都抬不起来了。 恨恨的剜了一眼夏姝,林子娴低着头,眼泪就不停的噼里啪啦的流了出来。 “对、对不起……老师。”林子娴抽噎着,道着歉:“我不该走神,对不起。” 不得不说,林子娴的眼泪,真是一大利器。 对方是个男老师,本就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看到林子娴哭的这么伤心,心底的火气顿时都被浇灭,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看林子娴一眼。 林子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转头朝着夏姝看了一眼。 见她看夏姝,身旁的黄婷婷顿时恨恨的攥着手道:“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出这么大的丑!子娴,夏姝太恶毒了,你一定要看清她,可不能再拿她当朋友了。” 闻言,林子娴没有说话。 只是定定的看着夏姝,仿佛要把她深深的刻在心里,用刀划出无数个痕迹来一般。 而夏姝也恰好转头,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笑容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带着好意的“关心”,你有没有很感激涕零? 017:他在说什么? 看着夏姝那样的笑容,林子娴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第一次的,她觉得夏姝有些陌生了,跟自己印象里的有些不太一样。 但是等她揉了揉自己因为流泪而有些朦胧的眼睛要仔细看的时候,夏姝却已经低下了头,专心的做着老师刚刚布置下来的要当场完成的课堂习题。 也许,真是自己看错了吧! 林子娴揉了揉眼睛,自我安慰道。 潜意识里,她不愿意相信夏姝变了,不再在她的掌控之中。 又看了一眼台上,因为被她惹得生气,声音都已经变得粗声粗气的老师,这一次,林子娴强迫自己专心听课,认真做笔记,没有再继续走神。 只是,下课的铃声一响,她便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班。 姜泽禹正在座位上翻看着书本,提着笔勾画重点,打算中午利用午休时间给夏姝补习。 只是,重点才勾画没有多久,就有人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挤着眼睛,语气暧昧的道:“校草,外面有三班的女生找。” 听到对方说三班,姜泽禹以为来的人是夏姝,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浅笑。 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有夏姝主动找他的一天。 嗜着这抹浅笑,姜泽禹走出了教室,语气熟悉的道:“你找我?” 林子娴站在走廊上,已经等了姜泽禹良久。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是眼巴巴的等着他,还特意矜持的转过了身子,假装无聊的在走廊上看风景。 听到姜泽禹的声音,她顿时转过了身,恰好便对上了对方带笑的眉眼,一瞬间,心情悸动不已。 “姜泽禹。”林子娴以为姜泽禹的温柔和笑,对的都是自己,清秀的脸上有红晕浮起,让她不禁羞赫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一双小手焦躁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裙摆,几欲绞碎。 然,原本带笑的姜泽禹却是在看清楚转过来的人是她以后,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冷凝的道:“怎么是你?不是说是小姝找我吗?” 没有想到姜泽禹前后的对比差异会这么明显,满是羞涩的林子娴顿时像是被泼了冰水一样,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紧跟着随之而起的,就是对夏姝产生的嫉妒和恨! 林子娴在心里暗恨着夏姝,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就连被姜泽禹的冷酷所受到的伤害,她也掩藏的好好的。 咬着唇瓣,林子娴鼓起了勇气道:“对,是我。是这样的,姜泽禹,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是三班的林子娴,同时也是夏姝的好朋友。我经常从她的嘴里,听到你的名字。” 林子娴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姜泽禹的脸看,从他的反应,从而来为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做出相对的反应。 当林子娴看到姜泽禹因为她说经常从夏姝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而表情舒缓了不少的时候,心底不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得意。 果然,借着夏姝来接近姜泽禹一点错都没有! 因着她是夏姝的朋友,姜泽禹立刻就对她另眼相看的。 有了这个好的开头,她何愁未来不会将姜泽禹紧紧的抓在手里? 就是夏姝,也迟早得让道! 然而,林子娴却不知道,姜泽禹之所以表情舒缓是因为,他原本以为夏姝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在学校里流露,对在学校里提起他这个朋友这件事情也一直是避之不及的,却没有想到,夏姝竟然会在林子娴的面前提起他,就跟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样。 这让姜泽禹还是有些高兴的,说明他跟夏姝的关系没有疏远。 但是那舒缓只是一闪而过,在看到面前卖弄着心机的林子娴的时候,姜泽禹的眼底有一丝的讽刺划过。 只是林子娴过于得意,并没有发现。 将心底的得意按下,林子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秀发,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过,我们这两天有了一些小误会。” 她说着,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姜泽禹:“你也知道的,夏姝有时候是有些任性,所以就算我一直道歉,她也听不进去,一直不肯原谅我。” 估计林子娴自己也都没有发现,她现在抹黑夏姝已经成为了一件下意识的事情。 也许是发现了,但却也不会在乎。 在她的心里,不止夏姝,好多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她软言里的硬刀子。 所以,她一点负担都没有的,一边拼命的借着夏姝的势,一边拼命的DISS夏姝。 过河拆桥,大约说的就是林子娴这种人。 倘若姜泽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他当然也看不出来。 可他是一个集团的继承人,也不像夏姝一样活在象牙塔里,勾心斗角的那些事从小到大见的多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林子娴言语里拙劣的把戏! 垂眸,将自己眼底的讽刺遮掩的好好的,姜泽禹淡声的问道:“所以?” “所以我今天过来找你,其实是有两件事希望你能帮帮我的。一是你能不能看在夏姝的份上,帮我跟她道个歉,让她原谅我。你是她的好朋友,她一定会听得。二是……二是,夏姝跟我们班里的一个同学打了赌,”林子娴的手用力的绞着自己的裙摆,咬着唇,面容担忧的看向了姜泽禹:“输了的人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作为她的好朋友,我不希望看到她输,所以希望你能够劝劝她!” 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林子娴都拿捏的很好,将一个担心朋友的好友表现得惟妙惟肖。 果不其然,见她这么关心夏姝,姜泽禹有些‘感动’的道:“小姝,有你这么关心她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这四个字,姜泽禹说的颇为讽刺,只是林子娴却没有察觉到,反而露出了笑容,羞涩不已的道:“我们是朋友的,我对她好,是应该的。” 随即,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姜泽禹道:“没有想到,你对她也这么好。在她的描述里,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高傲……” 林子娴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太好的形容词汇,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道歉道:“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夏姝……应该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之前听夏姝那么说,以为你……所以夏姝说要介绍我跟你认识的时候,我拒绝了。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很关心她。” 不得不说,林子娴抹黑夏姝简直就是刻入骨髓了。 这不,三句不到,又下意识的在那里抹黑夏姝。 原先,姜泽禹还有些纳闷,夏姝就算有些娇气,但也不该在学校人缘差到一个朋友都没有。 眼下跟林子娴交谈了这么短短的两分钟,姜泽禹顿时明白了一切。 有林子娴这么根时不时就抹黑夏姝的搅屎棍在,夏姝怎么可能会有朋友! 要是他没有跟夏姝有十几年的感情在,说不定听到这样的话,也就立刻心里有了疙瘩。长此以往下去,两人自然越走越远。 这么想着,姜泽禹不由得表情微冷。 看在林子娴的眼里,以为是她抹黑夏姝有了成效,心底不由得有一丝的暗喜,脸上却一分不敢表露:“对不起,夏姝她不该这么说你的,我……代替她跟你道歉。” 林子娴说完了,便咬着唇看他。 看着姜泽禹越来越冷的脸,心底有丝丝的得意涌上她的心头。 有夏姝这种不懂事的朋友在前,何愁不会衬得她大方懂事善良? 而且刚刚她在抹黑夏姝的同时还不忘记提点一下,夏姝早就说要介绍她给他认识了,只是夏姝破坏了他的形象,所以她才拒绝。这样一来,还把自己放在了跟其他人不同的位置上,昭显出了自己跟那些只看脸的花痴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的独特性。 但,姜泽禹却是勾了勾唇:“道歉?你为什么要替她道歉?以夏姝朋友的身份?” 姜泽禹说着,还没有等林子娴表演出她的识大体,脸色瞬间变冷,居高临下的道:“林同学,你口口声声说是夏姝的朋友,却每一句都在抹黑她。先是用模棱两可的语言冤枉她偷试卷,现在又在她十几年的朋友面前挑拨两人的感情。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一个朋友能够做的出来的。如果说,你真的是夏姝的朋友,那夏姝有你这样的朋友,还真是她的不幸!” 他说着,不再虚以为蛇,而是直接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低声在林子娴的耳畔道:“对了,你恐怕不知道吧,夏姝早就想把你介绍给我认识了,只是我不喜欢你这样浑身上下都是心机的女生,所以拒绝了。我真的很替夏姝悲哀,她把你当做朋友,一直不停的在我的面前说你的好话,要把你介绍给我认识。但是她一定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你却是这样的人。” 在青春期的女生来说,恐怕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拒绝自己,讨厌自己还要来的伤心的事情了吧? 便是心机深沉如林子娴,在听到姜泽禹用险恶的语气提起自己的时候,也是脸色瞬间惨白,心痛的不能呼吸。 不,这不可能! 一定是夏姝故意抹黑她! 不然姜泽禹根本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讨厌她! 林子娴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在姜泽禹的心目中的形象这么的丑陋,只能将一切的罪都怪到了夏姝的身上。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但是姜泽禹却是后退了几步。 夏姝还是太仁慈了,所以坏人只能他来做。 本来不算高的声音,在此刻故意拔高了,姜泽禹带着些许为难的道:“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我不能接受一个故意诬蔑自己朋友的人来做我的女朋友!” 闻言,林子娴顿时难以置信的抬头朝着他看了过去。 他在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跟他告白了! 即便她心里是有那样的意思,也绝不可能会主动提出来! 随着姜泽禹拒绝的声音,林子娴如坠冰库,寒意从脚底蒸腾而出,冻得她手脚冰凉! 018:百口莫辩 异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绵密的射了过来,落在林子娴的身上像是针一样,扎的她生痛!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夏姝被冤枉偷试卷时候,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了! “不……”林子娴疯狂的摇着头:“我没有跟他告白!不不,我只是……” 我只是什么? 林子娴摇了摇头,却是说不出来。 难道说她是为了夏姝“好”,特意过来拜托姜泽禹去劝她的吗? 现在全校里谁不知道夏姝跟她闹翻了? 这样的话说出了,谁信? 林子娴此刻的犹豫,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心虚。 告白失败就失败了呗,为了不丢脸还否认? 如果怕丢脸,一开始就别告白啊!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不觉得身为校草的姜泽禹会说谎。 这个时候,属于校草的可远观不可近玩的光环就出来了。 不少女生都无法接受林子娴的胆大妄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时之间,林子娴的身上承受着众多恶意的目光。 鄙视的,嫉妒的,幸灾乐祸的……全都是在笑话她的! 饶是真的喜欢姜泽禹,林子娴也气的浑身发抖。 但是她却什么都解释不了,只能任由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飞快的掩面离去。 而最让林子娴没有想到的是,消息传播的速度那么快。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她跟校草姜泽禹告白被拒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 林子娴落荒而逃,一个人跑到操场去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在姜泽禹的眼中形象竟然那么的不堪。 饶是她,也像一个小姑娘一般,哭的伤心不已。 好歹还没有忘记等下还有课要上,哭的痛快了以后,林子娴还是红着眼睛回到了教室。 只是,不像往日那样,一看到她哭就不停的安慰她,今天的黄婷婷她们都目光复杂不已的看着林子娴。 黄婷婷等人确实心情很复杂。 以前她们用憧憬的语气谈起姜泽禹的时候,林子娴总是不屑参与的,偶尔就算参与,也总是做出鄙视她们肤浅,如果是她根本就不会去喜欢的作态。 也正是因此,她们从来没有把林子娴当做情敌过。 可是谁能够想到,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的人,竟然跑去告白了。 虽然是当众被拒绝了,可得知的时候,黄婷婷等人的心情还是复杂万分的,有被欺骗的愤怒,又有嫉妒,还带着一些鄙视。 种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她们今天对待林子娴的态度格外的不同。 像是约好,那些往日里簇拥在林子娴身边的“好朋友”们今天都不约而同的孤立着她。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林子娴气的牙都快咬碎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食不下咽的林子娴,夏姝乐得险些多吃了两碗饭。 许是察觉到夏姝的嘲笑,林子娴转过头。 两人的目光刚好对上,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夏姝,随即,她又迅速红了眼眶的看向了坐在夏姝跟徐思恬对面的姜泽禹,用幽幽的目光控诉着他,企图引起他的愧疚心。 奈何,姜泽禹心硬如铁,根本看都不看她。 反而倒是夏姝,看着林子娴那欲语还羞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泽禹,林子娴真的跟你告白了吗?” “没有。”姜泽禹帮着夏姝将她盘子里不吃的葱蒜挑了出来,淡声的道:“是我在替你报仇故意那样。” 姜泽禹说着,轻笑了一声,带着难得的刻薄:“不过,她虽然没有告白,也故意在我面前卖弄风骚了。估计以为所有的人都傻,看不出她的小心思,竟然还在我的面前抹黑你。” 闻言,夏姝倒是不意外。 指望林子娴哪天能不抹黑她,就跟狗改了吃屎一样。 不得不说,看着林子娴一个人形单孤影被人指指点点一整天,尝到了她上辈子的那种滋味,夏姝还是挺开心的。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午后放学都还一直延续着的,直到晚上夏添回来以后的饭桌上,夏添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 “小姝,爸爸听说子娴今天在学校里,因为泽禹受了一些委屈。她虽然大你一岁多,是姐姐,可从小一直没爸爸,那么可怜。你跟她是好朋友,怎么不帮帮她?”夏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仿佛只是随意提起,也没有要指责的意思。但是话里话外的,却都是林子娴很可怜,你应该帮她的意味。 闻言,夏姝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似是十分惊讶的道:“听说?听谁说的,怎么听说的?” 其实“听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只是之前夏姝没有重生,也太过于相信夏添,所以也没有去细究那些漏洞。 只要每每夏添这么一说,夏姝总是点头答应照顾好在学校里的林子娴。也正是因此,其实明明一开始是林子娴得罪了人,后来总会变成夏姝。 要知道,原本夏姝也是有几个朋友的。只是被林子娴得罪光了,而她又听夏添的,觉得林子娴没有爸爸很可怜,就一直的护着她,导致对方最后也不跟她来往了。再加上林子娴时不时的在别人面前抹黑夏姝,夏姝渐渐地就变成了今天这种几乎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局面。 但现在,夏姝已经重生了。她不会再那么傻,对于夏添的话,她充耳不闻,反而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夏添没有想到,之前几次夏姝都答应的那么痛快,这一次却一反常态。 被夏姝这么一反问,他也有些语滞,好半天才道:“下午开完会的时候,你林阿姨接到了子娴的电话,子娴在电话那头哭的厉害,我就刚好听到了。” 看着夏添,夏姝惊讶的道:“爸爸,你开会的时候竟然允许人开手机?而且还跟林阿姨已经亲密到了可以听到她接电话的程度了?” 这得是开了扩音器了吧? 但开会的时候怎么可能允许这样? 所以夏添在说谎。 他们在一起,但是却并不是开会。 夏姝之所以提出这点,其实也是为了要提醒沈芸舒。 果不其然,夏姝话落的时候,便看到了沈芸舒的脸微微一沉。 当然,夏添也关注到了,顿时有些不悦的道:“这跟你林阿姨有什么关系?爸爸只是刚好听到了,觉得子娴有点可怜才让你帮忙的。” “哦。”对夏添根本再没有感情可言,被训斥了一声,夏姝倒也不生气,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她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看着夏姝的这个模样,夏添也不禁觉得自己过分了,便又放缓了语气道:“小姝,爸爸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子娴没有爸爸太可怜了,你过得这么幸福,顺手帮一下也没有什么的。而且一开始,不是也是你让爸爸多照顾照顾她们的啊。怎么爸爸现在做了,你反而到不高兴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芸舒有些不悦的道:“好好的,你训小姝做什么?人家林家的事情,要你管的那么多?” 闻言,夏添立刻住了嘴转而解释道:“我这不是看小姝之前护子娴护的厉害,看在她的份上吗?” 沈芸舒嫁给他是低嫁,当年带着好几个公司嫁过来。那些公司成为了夏添起家的基础,加上最近几年来,也一直受着沈家的照顾,因而她一般不说话,若是说了,夏添便不会再开口。 但夏添不开口,却不意味着夏姝也消停了。 事实上,现在的夏添对于夏姝来说,就相当于是伤口处的一块腐肉,迟早是要割掉的,只是顾忌着沈芸舒的心情,夏姝才一直按耐着。 可刚刚夏添刚刚拿她当借口的话很好的恶心到了夏姝,夏姝也就不想再忍了。 她不可能让沈芸舒一辈子都活在幸福美满的幻想里,真相是迟早都要撕开的。反正长痛不如短痛,她也不想再做渣男贱女之间的桥梁,索性就做一回挑拨父母感情的坏人,也好让沈芸舒有个心里准备,免得真相揭露的时候,太丑恶,吃不消。 于是,三两口将自己碗里的饭扒干净,夏姝抬头道:“爸爸,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既然你是听说,那你一定不知道今天林子娴为什么受了委屈。可是,她会受委屈跟泽禹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她有跟泽禹告白的权利,泽禹也有拒绝的权利。她之所以受委屈,不过是学校里的那些女生嫉妒她而已。你总不能让我怪泽禹为什么不接受她,或者是为了她去跟那些女生一个个的撕过去吧?是,子娴没有爸爸是很可怜,但是她现在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让自己以后过得好一些,反而在这个时候去跟泽禹告白?难道她不是打着想要成为耀星集团少夫人,走捷径的目的?她这么勾搭泽禹的时候,把帮助她的您和我放在了什么位置?你想让泽禹的父母怎么看我们?现在告白被拒了,您还要过来找我,说她很可怜受了委屈,难道这不是她自找的?再说林阿姨,作为一个单亲母亲,她是很可怜也很让人佩服。可是,如果不是林阿姨当初早恋怀上了林子娴,她怎么可能会从高中退学,未婚先孕成为一个辛苦的单亲妈妈?这是林阿姨自己选择的道路,怪不到别人的身上。同时,林阿姨也没有给林子娴做好示范,所以才会让林子娴在今天丢了这么大的丑。以前是我不懂事,才会觉得她们可怜。可是今天,看到林子娴去跟姜泽禹告白的时候,我明白了。不是她们可怜,是她们咎由自取!” 听着她的话,夏添的瞳孔骤然一缩,随即脸黑的像锅底一般,开口训斥道:“闭嘴!夏姝,你的家教去哪了?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恶毒的话来?” 019:小姐,跟丢了 闻言,夏姝不禁呵呵一笑:“您看看,她们做都做出来,还不让我说出来?” 她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夏添的手挥过来之前,她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 眼看着就要一巴掌扇到她脸上的时候,却被沈芸舒拦住了,怒不可竭的道:“住手,夏添,你要做什么?” 夏添恍然领悟到自己的失态,不禁收回了手,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是,芸舒,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然,沈芸舒根本不听他解释,怒极反笑的道:“夏添,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别人的女儿要打自己的女儿?” 沈芸舒一句话,让夏添顿时顿住。 看着沈芸舒愤怒离席,他立刻追了上去:“芸舒,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因为林子娴才要打小姝。我是觉得她好歹也是一个大小姐,怎么能有那么阴暗恶毒的想法,那么说别人呢!我是……作为一个父亲太痛心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要打小姝。芸舒,你原谅我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夏姝一个人站在原地。长睫倾覆着她的眼睛,她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因着夏添为了林子娴要掌摞夏姝的事情,那天晚上,沈芸舒和夏添大吵了一架。 这也是两人结婚十几年以来,第一次大吵。 第二天一大早,夏姝坐家里的车去学校以后,沈芸舒便收拾行李回了沈家。 当天下午,沈芸舒派了沈家的司机赶在夏家司机到达之前,将夏姝也一同接到了沈家。 对此,夏姝没有半分的异议。 沈芸舒不在,她也就懒得跟夏添在同一个屋檐下虚以为蛇了。 当天放学看到沈家司机的时候,夏姝便毫不犹豫的上了沈家的车。 她不知道,当她上了沈家的车以后,匆匆赶来的夏家司机在久等她不至之下,将已经好久只能靠走路回去的林子娴接走了。 坐在车上,窗外的风景纷纷倒退,夏姝却无暇欣赏。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意识到了一点,或许,一直以来沈芸舒都是不喜欢林晓慧母女的。只是不想伤害她的心,才选择了不闻不问的默认。 夏姝之前也是没有想到沈芸舒会不喜欢林晓慧,加上怕她伤心,所以选择软刀子割肉,想要让人慢慢的接受她跟林家母女没有任何感情的事,从而慢慢的剔除掉这两个母女。以免让人觉得她变化太大,产生怀疑。 现在,夏姝有些慢不下去了。 任何能够伤害到沈芸舒的人,她都一定不会留下。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清掉这两个人。 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将计划重新调整了一下,夏姝伸手降下车窗。 玻璃缓缓地降下,傍晚的晚风拂过夏姝的脸颊,冰冷的气息让夏姝因为思考而变得纷杂的脑袋慢慢的舒缓下来。 夏姝漫不经心的朝着窗外看去,欣赏这岚山市傍晚的街景。 岚山市是一个临海的城市,傍晚的晚霞风景一直是它的一大特色。 天边晚霞厚重,是一种半灰半红的胭脂色,层层叠加,犹如漩涡一般,带着瑰丽的色彩。 在那漩涡之下,海鸥成群结队低低略过,洁白的身体上染上昳丽的色彩。 道路的两边种满了椰子树,车子驶过,笔挺的椰子树纷纷后退,一辆辆的车子从旁边经过。 种种的一切,都像是画家手下的油画一般,色泽艳丽,煞是好看。 也因此,欣赏这类景色的人,并不只是夏姝一个人。 一辆车从对面驶来,车窗在行驶的过程中,慢慢地降下,缓缓地露出了车内人的脸。 惊鸿一瞥间,夏姝的目光顿时凝住…… 震惊、欣喜、亲昵……不敢置信的冲动压过了理智,夏姝冲着前面的司机吩咐道:“掉头!跟上刚刚那辆车!” 下一秒,繁华的街道上,一辆车不顾交通规则在主干道上掉头,导致车子纷纷堵塞,鸣笛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响着…… 听到那些动静,刚刚驶过的那辆车子中,后座上的男人微微的蹙了蹙眉。 没说话,前面时刻的关注着他反应的司机立刻瞥了一眼后视镜,解释道:“刚刚跟我们面对面擦过的一辆车不顾交通规则在主干道掉头,引起了纷乱,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闻言,那男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只是,没有多久,便听到司机为难的道:“少爷,那辆掉头的车,现在好像在后面跟着我们。你看,我们是……甩掉它们,还是当做不知道?” 司机说那话的时候刚好转弯,顺着司机的话语,男人回头看了一眼。 原本那辆跟它们相反方向的黑色的宝马车紧跟其后,也转弯跟了过来。 想到刚刚车之间擦肩而过,惊鸿一瞥时,车内少女脸上露出的复杂神色,男人罕见的没有表态。 他不说话,司机就默认当做没有发现,依旧不紧不慢的开着,任由后面的人跟着。 再说后面那辆车上的夏姝,司机掉过了头以后,她便直接的趴在了前面的车椅上,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前面那辆车。 开车的沈家司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见夏姝的这个模样,顿时也如临大敌的,方向盘握的很紧,汗都出来了。 开了两条街,眼看着快要到达男人临时居住的别墅群的时候,男人才开口吩咐道:“甩了它。” 闻言,前头的司机并不惊讶。 男人出现在这里是秘密,并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 早前男人允许对方跟着的时候,他才有些惊讶,毕竟那少女震惊、欣喜的反应告诉他,她认出了男人。 现在距离住的地方那么近,为了不让人找上门来,确实应该甩掉了。即便对方只是个少女。 听从吩咐,司机缓缓地踩下了油门。 只是一转眼,车子没入了别墅群中…… “小姐,跟丢了。” 沈家司机有些羞愧的道。 对方甩人的技术非常娴熟,饶是他在察觉到对方踩了油门就做了准备的情况下,还是跟丢了。 夏姝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在自己面前不见了的。 此刻,在她们面前的,是一群别墅群。 空旷的干道上,早已经没有一辆车,仿佛刚刚的那辆车就像是她做梦梦到的一般。 夏姝不敢置信的推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 她走的跌跌撞撞,环顾着四方。 没了…… 简墨…… 她没有想到会再遇见他,可是他很快就不见了…… “扑通”一声,太过激动之后的失落,让夏姝脚软,顿时跪在了地上。 见夏姝摔倒,驾驶位上的司机连忙拉开车门要去扶她,却被夏姝脸上的表情弄得后退了一步。 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很难相信,这样复杂的应该是历经风雨还有的成年人的情绪会出现在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女的身上。 司机震动之下,不由得试探的道:“小姐,要不然我们就在这个别墅区一条条路的开过去吧?说不定,总会找到的。” 夏姝沉默了一会儿。 离开的夏姝却不知道,就在距离她最近的别墅上,她苦苦追着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020:好好爱自己 没有想到会遇到简墨,剧烈的情绪刺激之下,夏姝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发高烧了。 人烧到四十度,意识不清。 沈芸舒担心不已,急匆匆的叫了家庭医生给她打针吃药,好不容易从四十度降了下来,却依旧低烧不断,反反复复。 从别人的角度看过去,夏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是冷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嘴唇不断地蠕动着,在呢喃着什么。 声音很低,沈芸舒凑近了也没有能够听清楚。 没有人知道,夏姝纠缠在了上一辈子的梦里。 “这是怎么了?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姑娘?” 简墨一句话,便将狼狈不堪的夏姝从水火之中解救了出来。 可当时,夏姝却咬着唇,一言不发,甚至不敢抬头细看他的容颜。 他被人簇拥着,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虽然衣服没有被完全扯下,却像是穿着褴褛的卑贱奴仆。 两者相比,她越显狼狈。 再也顾不上其他,夏姝抱着自己的双肩快步离开了这里。 那经理低低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夏姝的回应,也不敢去追,依旧在那里守着,等待吩咐。 第二天,夏姝上交了自己的辞职信。 没有被批准。 负责简墨套房的徐枣那边出了问题。 听说是触怒了简墨,徐枣被紧急辞退,暂时没有人可用。 经理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将夏姝调了过去。 夏姝信了。 却没有想到,当天,她的饮食出了问题,连夜被人送到了简墨的床上。 简墨回房时,药力发作的夏姝正在拿刀割腕。 夏姝尝试着泡在水里都没有办法,只好在房间里摔了一个花瓶,用碎片划开皮肤,以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碎片割开皮肤的一刹那刺痛,让夏姝有了一瞬间的舒服。 像是中了蛊一般,夏姝忽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连着被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糟践,太屈辱了。 反正沈芸舒也死了。 她委屈的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她斗不过的,不管是夏添跟林晓慧那对渣男贱女,还是这些人。 听到开门的声音的时候,夏姝的血已经流了很多,加上药力的发作,整个人的眼前都是一片模糊。 但,她还是努力的扬起了自己的微笑,微讽的道:“现在,满意了吧?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把戏!” 够了,这种无聊的,以他人为乐的把戏,早就该够了! 剩下的事情,夏姝不知道。 因为下一秒,她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鼻尖满是消毒水的味道,看到背对着自己站着的男人,夏姝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的迷茫。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清醒,男人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回忆顿时回笼,夏姝瞬间用手拢住了自己的双肩,一副戒备的姿态。 见状,男人轻轻地抖落自己手间的烟灰,嗤笑不已:“放心,我对你这种小豆丁没有什么性趣。” 简墨确实没有什么性趣。 那天醒来的夏姝忽然一下子想开了。 她连死都不怕了,拿身体去交易又有什么不行的? 她当着简墨的面,将自己脱光了。 然,就算这样,简墨也只是上下的扫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 紧接着,一件外套被扔到了她的身上。 “好好爱自己。” 他道,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后面的事情,夏姝已经忘记了。 总之,她跟了简墨。 却不是所有的人以为的那种关系。 他将她看做女孩,用心栽培,放手让她跌跌撞撞的学习,看着她一点点的褪去青涩,成长成外面所有人都惧怕的女强人。 她在外面很强硬,八面玲珑,唯独在他面前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女生的柔软,但他总是不以为意,仿佛她还是初见时的那个浑身都是刺的女孩,纵容,却不宠溺。 而夏姝,不管她变得多优秀,在简墨面前,也总是像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般的自卑。 因为简墨待她从没有男女之情,她便将情感深深的掩藏,没人知道,她对简墨的感情有多浓郁。 直到死。 即便,他们曾经有过荒唐的一夜。 简墨…… 发烧中的夏姝,不断地呢喃着,神色痛苦。 “小姝?”耳畔是沈芸舒轻柔的叫声。 脑袋像是浆糊,可是夏姝的意识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烧。 白日里,简墨淡漠的反应,让她知道,即便遇到了,她对于他来说,也只是陌生人。 即便以后,她们相识,可他也不再是上辈子的那个人了。 这辈子,他是简墨,但却不是上辈子她爱着的那个人了。 那些回忆,他不曾经历,从此以后,记得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爱的人,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傍晚,别墅群。 简墨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夏姝,看着她失落的环顾四周,表情慢慢的变得失魂落魄,仿佛他是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却又再次失去了的宝物。 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对方,但对方的反应却让他觉得很惊讶,有些莫名其妙。 车子之间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复杂。 震惊、欣喜、熟悉的亲昵、躲闪…… 明明是小草一样不谙世事的年纪,她的反应却比很多成年人还要来的复杂,饶是从不好奇的简墨也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让她一路跟了过来。 可是,很快地,简墨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对一个陌生的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好奇心以及说不出缘由的熟悉亲昵感。 这让简墨很排斥,可偏偏,心底对对方的关注却控制不住,便变成了此刻站在高处观察着对方的他。 大约是白日里,夏姝给简墨的印象太深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简墨罕见的做了梦。 在梦里,他梦到今天白日里看见的小姑娘。 依旧稚气,但是却比白天看到的时候要成熟一些。 除了她,还有比现在要成熟上许多的自己。 宛若亲生经历过的一般,他看着她对自己发狠,故作坚强,在他圈出的地方里,跌跌撞的成长。 梦中的他,视她如孩子,看着她一步步的成长,心底欣慰的感觉让他身如其境。 只是,让简墨没有想到的是,梦做着做着就变了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画面一转,便变成了女孩的手攀在自己的脖子上,细细的白腿勾在自己的腰上…… 简墨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有些不能忍受自己梦的结局竟然会演变成一场春、梦。 但让他更加难以忍受的是身体的燥热。 即便清醒过来,梦中女孩犹如小猫一般细细的啜泣声,还是让他浑身紧绷,到处都硬起来了。 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简墨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外面的客厅,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咽喉缓缓而下,平息了他的口干舌燥和身体的燥热。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慢慢的平息着自己的欲念。 然而,让他倍觉尴尬的是,他发生这种事情的对象竟然是白日里见到了的那个小姑娘。 即便在梦中,对方的面容要比现在要成熟,但是对简墨来时还是不能接受。 他竟然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还那么稚嫩的女孩产生了那样的想法。 真是太畜生也太龌龊了! ……小剧场1…… 夏姝不满:为什么别人家的女主都是如花一般的年纪,我就是小草一般的年纪! 简墨上下扫了一眼:脸蛋稚气,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不是青涩的像小草是什么? 夏姝:上辈子我把你当男人,你把我当妹妹。这辈子,我准备把你当陌生人,你却想睡我? 021:再说话信不信我打你 夏姝烧了一个晚上,直到后半夜才退烧。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奄奄的,就连做课堂笔记也是无精打采的。 这一幕,看在林子娴和黄婷婷的眼里,不禁在心底暗暗的欣喜着,只觉得打赌的胜算又多了一分。 尤其是黄婷婷,是个心思比较浅的,藏不住想法。 看着夏姝不停的流眼泪,她用一副赏赐的语气道:“夏姝,看你这样,就算努力用功学习应当也是赢不过我的。你要是识相的话,不如提前把赌注给践行了,也省的浪费我的时间。” 那趾高气昂、上蹿下跳的模样,看着夏姝好笑不已。 赌约尚且还没有出现结果,对方竟然已经提前享受胜利的喜悦? 可真是自信! 夏姝嘴角微扯,没有说话。 毕竟作为一个内里是大人壳子是小孩的人,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跟黄婷婷计较。 就让对方自己在那里蹦跶个够吧。 只是,这幅懒得理会的姿态,落到了黄婷婷的眼里,便成为了对她的看轻,不禁恼羞成怒:“夏姝,你笑什么?那么得意!难不成是以为你赢我赢定了?” 她说着是,上下扫了一眼夏姝,鄙夷的道:“就凭你?想得美!” 对此,夏姝的回应是“呵呵”两个字。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她只是懒得在现在跟她计较,真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捏? “闭嘴!”夏姝喝斥道:“再说话,信不信我打到你说不出话?” 夏姝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就连眼神也很平静。 但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显得认真,一下子就镇住了黄婷婷。 无她。 黄婷婷家里穷,营养跟不上,人比较矮。 而夏姝不知道是不是遗传,才十六岁的年纪,长腿长手的,已然比同龄的人高半个头。 黄婷婷跟夏姝真的站在一起的话,只有夏姝的肩膀那么高。 所以,如果夏姝真的要动手,黄婷婷还真的只有挨打的份。 恐惧,让黄婷婷往后缩了缩,竟是真的闭上了嘴巴,接下来一天都没敢再说话。 虽然还是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夏姝,眼带怨念,但是比起之前叽叽喳喳的吵闹,平静的不只是一点。 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放学,夏姝很享受。 哪怕黄婷婷因为憋气,变得更加勤奋了起来,也丝毫没有影响。 夏姝决定,这个月月考完了以后,就去报个跆拳道的班。 不止能够预防上辈子被人绑架扔入海里的悲剧,还可以在能动手的时候,就不用吵吵! 再说恐吓完了黄婷婷以后,夏姝利用课间休息的时间,在桌子上趴了一个早上。中间喝了几次徐思恬给她打的热水,中午吃了药又睡了一会儿。 到了下午上课时,夏姝已经感觉人好多了,便没有没有再浪费时间。 关于这次的月考,作为学霸的姜泽禹已经给她安排好了。 夏姝保主科三科,同时恶补副科中的生物和化学。至于最难的物理,等月考完了再补起来。 而语文跟英语本来就是夏姝的拿手科目,可以少花点精力。所以实际上夏姝复习的重心,在数学跟两个比较偏背的副科上面。 徐思恬的化学和生物比较好,夏姝便趁着课间跟午休的时间争分夺秒的让徐思恬给她画重点。 数学,夏姝也不求自己数学能在短短时间之内突飞猛进攻克难题,只求能够把基础的学好就行。所以每天放学以后,她便额外的多留一个半小时,接受姜泽禹的辅导。等到回去以后,再继续自主学习到半夜。 一转眼,两周的时间,一晃而过。夏姝觉得自己最近两周的学习颇有成效的时候,月考来临了! 座位,在月考的前两天已经安排好。 宁安中学是一贯以成绩安排座位,像姜泽禹,学习好,是学校的荣耀之光,自然安排在第一考场。之前的夏姝,则是一枚妥妥的学渣,成绩常年坠在年段后一百名。 而宁安中学又是岚山市比较重点的一个中学,每个年段在读人数一共有十几个班,多达六七百人。 所以,毫无疑问的,这次月考,夏姝被安排的考场应该是倒数几个考场。 夏殊看了一眼自己分发到的考场以及考号,饶是她是成年人的心,也不禁老脸一红。她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的成绩竟然这么烂……尽管,她不爱学习这也是真的。 所以当分发考号的那天,姜泽禹特意问过夏殊的考号以及考场的时候,夏殊头一次有些害羞,扭扭捏捏迟迟不敢开口。 事实证明,她不敢开口是应该的。即便感情深厚如姜泽禹,在得知她是倒二考场的四十六号的时候,也不禁滞了滞,被震惊到了。一个考场一共就五十个人。姜泽禹根本没有想到,夏殊在倒二考场就算了,竟然还是这个考场里的倒数几名。饶是姜泽禹巧舌如簧,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夏殊,才能在这个时候不打击她的士气了。 姜泽禹绞尽脑汁了半天,才拍了拍夏殊的肩膀道:“没关系,你最近一段时间很刻苦,下次……”应该也不至于那么惨。 唔…… 其实这对夏姝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有些遥远,虽然害臊了一下,很快就过去了。反而是对于这一次的月考,她满怀信心。经过这将近一个月的努力,夏姝觉得自己学习成果有了很大的成效。 不过姜泽禹不知道夏姝看的这么开,对于这次的赌约,他看的比夏姝还重,生怕她因为这个打击到,连带着考前的最后一次辅导,给夏姝出卷都是捡着简单的挑,就为了树立起夏姝的考试信心。 对于竹马费尽心思弄出来的安慰,夏姝还是略微心塞的接受了。毕竟也不好浪费竹马绞尽脑汁给她考前打气的苦心。尽管,实际上,她是拒绝的! 经过这段时间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她有绝对的把握,自己一定会在这一次的月考里,将夏姝死死的踩在脚底里! 022:怎么又是你 兴许是之前被夏姝的吓唬给吓得安静了十几天,让黄婷婷觉得有些憋屈,眼看着如今胜利在望,便再也耐不住了。这些蠢蠢欲动在林子娴的煽动下,很快就化为了真实的行动。 月考当天,早读过后,当所有同学都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去新考场等待的时候,黄婷婷没有第一时间去自己的考场,反而跟着夏姝去了她的考场。 夏姝才刚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便觉得有一道阴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抬头看去,便见到了站在自己桌前的黄婷婷,不禁眯了眯眼睛,淡淡的问道:“有事?”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黄婷婷跟自己应该不是一个考场。 黄婷婷的成绩虽然也不好,但是有之前的夏姝垫底衬托,还不算太差。上一次月考,她排到四百多名,比夏姝高了整整快一百多名。考场的安排的话,应当也是在夏姝前面几个考场。 夏姝不知道黄婷婷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看着夏姝,黄婷婷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天她威胁自己的情景,娇小的身躯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缩,但是很快地又挺直了起来。 也不管夏姝,她径直拿起了桌子上夏姝的文具,细细的检查了起来。 一边检查,一边道:“我来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作弊的小抄!” 有这段的刻苦努力在,黄婷婷并不觉得夏姝会赢自己。 毕竟,她们之间本来就差着一百多的名次呢,更不要说自己这段时间比原来还要努力,夜夜学习到两三点。 不过林子娴说的没错,凭实力,夏姝不一定能够赢自己,但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夏姝不敢凭实力,要作妖,那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因此,黄婷婷这才下定了决心过来。 她绝不给夏姝任何作弊的机会! 这么想着,黄婷婷检查夏姝文具就更加的细致了起来,恨不得将夏姝放在桌子上的笔的笔芯都切开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带着夹层。 不得不说,黄婷婷当着很多人的面前做出这种摆明了夏姝是要作弊的姿态让夏姝很是恼火。 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任由着黄婷婷检查。 黄婷婷现在检查的越认真,等到输了的时候就会越哑口无言。 她何必在这个时候动怒。 因此,夏姝一言不发的任由着黄婷婷反复检查着,只在对方终于放下那些东西的时候,才冷淡的问道:“检查够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黄婷婷检查了半天没有检查出来什么,心底有些不敢置信。 明明林子娴说了,夏姝…… 不过没有证据,黄婷婷也不好嚷嚷出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道:“没有什么问题。” 夏姝又重重的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就当场说吧,省的回头又要过来攀咬,我可没这么多的时间。” 夏姝说的直白,黄婷婷脸上无光,可偏偏确实没有找到小抄之类的东西。就连夏姝的穿着她也看了,夏姝今天穿的短衣短裙,身上一个口袋都没有,藏小抄的地方都没有。 加上还有其他人的目光落在她们的身上,黄婷婷也有些承受不住,便点了点头。 “那好。”闻言,夏姝点了点头,“既然你检查了我的,那么公平起见,我也要检查你的。” 她说着,就伸手要去拿黄婷婷手上的笔袋。 黄婷婷被惊得后退了一步,顿时尖声叫道:“夏姝,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会作弊?” 黄婷婷说这话的时候很愤怒,有一种自己被冒犯的感觉。 与之对比,夏姝则显得很平静:“为什么不可以?” 夏姝反问:“你都可以怀疑我,为什么我不能怀疑你?这是我跟你之间的打赌,我们之间是双向的。既然你检查了我的,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得检查你的一次。” 其实夏姝对黄婷婷是不是要作弊,没有太大的兴趣。 只是她从来不是被人打脸了还没有反应的人。 刚刚之所以配合黄婷婷,也不过是为了事后要是自己赢了,能让对方找不到理由,哑口无言而已。 现在已经对方没有拿来做文章的地方,她自然也要打回去。 然而,黄婷婷却不这么觉得,她只觉得夏姝是在羞辱自己,顿时气红了眼睛大喊道:“你凭什么检查我的,凭什么怀疑我!我的成绩一直都是靠着自己,堂堂正正的得来的!你没有资格检查我!” 这话说的,旁边不少人顿时都唏嘘了起来。 夏姝所在的这个考场,本来就是学渣比较多的考场,大家也不是很重视成绩。因此,原先黄婷婷检查夏姝的时候,很多人考前闲的没事,就在那里光明正大的围观着。 此刻见黄婷婷怀疑了夏姝,却不允许对方反过来检查她的,顿时无语至极。 偏偏,黄婷婷还没有察觉,依旧在那里跳脚道:“你一个年段倒数一百名的学渣,充其量不过是一滩烂泥,我随随便便就能赢你,根本不用作弊!” 不得不说,黄婷婷估摸着也是气疯了,说话都口不择言的。 她不知道这句话一出来,她得罪的是夏姝这个考场一整个考场的人。 是,他们是年段倒数一百名的学渣,自己也对学习不怎么关心。 但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可以用那样轻鄙的语气提起他们,还一口一滩烂泥! 一个个的纷纷语气不善的开口道:“你怎么说话的?” “你说谁是烂泥呢!” 有些脾气爆的,直接就动手推搡了。 一时之间,考场里喧闹不已! 当两个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片闹哄哄的场景。而黄婷婷被人围在了中间,看着很是可怜! 倒二考场的偏见使然,其中一名监考老师顿时将考卷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不满的喊道:“吵什么吵?还考不考试了?” 见老师过来了,刚刚还愤怒不已的同学们纷纷做鸟兽状散去,全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坐好。 黄婷婷见到监考老师进来了,顿时明白快要考试了,当下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捏着自己的笔袋就脚底抹油出了考场。 “夏姝,怎么又是你!”刚刚摔试卷的那个老师皱着眉头,语气不善的道。 023:你有作弊的动机 可倒是赶巧了,开口的这个,正是之前认定夏姝偷了试卷的那个老师! “学习不好,天天净惹事!”那老师早前被夏姝逼着道歉,落了面子,心里一直不得劲,此刻看到夏姝,顿时想也不想将一切怪罪在了她的头上,语气嫌恶的道。 他说着,看了一眼夏姝面前一片狼藉的桌面,又想到刚刚一群人围在那里,顿时哼笑道:“怎么,作弊被人发现了?” 考试重要,夏姝本来不想跟这种妄为人师的人计较,但是见对方三言两语,没一句话不是在挤兑她的。 重活一次,夏姝不想让自己再过得那么憋屈,便也不想忍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反驳道:“我为什么要作弊?说我作弊被人发现,有什么证据吗?没有,你就是在冤枉,诬告。” 夏姝说着,刻意的停顿了一下,挑着对方的痛处踩道:“之前的道歉,老师忘了吗?如果没忘的话,我有必要提醒老师说话要注意一点!要是忘了,我现在就再提醒你一次也无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提起自己丢脸的事情,那个老师顿时涨红了脸,“证据没有,理由倒是有一个!你跟人打赌,你有作弊的动机!” 得益于黄婷婷等人的宣传,她跟夏姝的打赌广为流传,就是老师里知道的也不少! 那个老师虽然教的不是夏姝,却是一个年段的,加上之前丢面的事情,对夏姝也关注了几分,知道这个不足为奇,气急之下便想也不想的讽击。 此言一出,整个考场顿时哗然! 不少人都同情的朝着夏姝看了过去。 得幸亏夏姝有着一颗成熟的心,不然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老师这么评价,估计早就气哭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此刻的她也气的厉害。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老师! 夏姝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状,微抖的身子泄露着她难以掩藏的怒气。 “咳咳。”一旁的另外一个监考老师是个女的,人比较温婉,见场面不对,连忙拉着那个老师道:“刘老师,考试时间到了!”快赶紧闭嘴吧!这样的话怎么能是一个老师说出来的话呢! 被人一拉,那个刘老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也有些后悔了。 作为一个老师,他在没有证据之下,不能开这样的口,这违反了一个老师的师德。 但话不能收回,加上心底潜意识觉得自己没有错,只是不该把话说出来,便僵着脖子没有说话! 只见夏姝抬起了自己的头,脸上不带任何掩饰的讽刺,冷冷的道:“既然刘老师你这么怀疑我,我有没有作弊,不如你来看。有本事,这次月考,你每次都监考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作弊!” 刘老师被夏姝脸上的讽刺刺激到了,本就不平静的情绪顿时冲动:“监考就监考!”本来月考就不是特别重要的考试,作为一个老师,他想要每场都监考夏姝,也不难! 呵呵。 闻言,夏姝勾了勾自己的嘴角。 见两人暂时安静,那个女老师顿时也松了一口气,连忙组织着开始考试。 如刘老师所说,接下来的一整场考试,他都死死的盯着夏姝看,只监考她一个人。可以说,就连高考,估计都没有人被监考的这么严。 要是心态稍微弱一点的,在这样的目光下早就崩了。 对夏姝来说却相反,对方越是看不起她,她便越是要证明自己! 对于他的犀利的目光,夏姝恍若不觉,只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下笔如行云流水。 月考的第一场考试,语文结束了以后,夏姝跟监考老师怼上的消息就顿时传开来了。 学生时代,哪怕再顽皮,敢跟老师杠上的人,没几个。 对于夏姝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面不改色的考试,不少人都拿着佩服的目光看她。 不过,不同于其他人,姜泽禹知道的时候,却是快气炸了。 好好学生难得如此喜形于色,夏姝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拉住了要去校长室要求开除刘老师的姜泽禹。 “小夏,你这是干嘛?”姜泽禹被夏姝拉住了,郁闷不已:“他作为一个老师,怎么能这么对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师,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个学生!” 闻言,夏姝微微一笑,宛若冬日里盛开的寒梅,美中带着一丝凌冽。 她当然知道姜泽禹在郁闷什么,不禁出言安抚道:“我也知道他不配为老师,不过你别激动,我有自己的考量,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至于是什么考量,夏姝却不肯说,只是轻哼了一声道:“而且,他给的那点难堪,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上辈子,比这更难堪的,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当然,这不代表她就愿意容忍。 实际上,夏姝之所以这么容忍那个老师,也不过是…… 见夏姝作为一个当事人都不在乎,姜泽禹也就不好替她出头了,只好嘴上妥协的道:“总之,再不能让自己受委屈。好好考试,不要胡思乱想!” 心里却是暗暗下了决定,等考完试了,他非要仗势欺人一次,把这个缺德的老师赶出学校不可。 夏姝不知姜泽禹的想法,见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担忧的望着自己,重重地点了点头,“行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调整心态,不会影响考试的。” 再怎么说,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输了的! 两天的考试时间很快过去,饶是夏姝,在最后一科考完了的时候,也是浑身轻松,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神采飞扬了起来。 一个周末过去。 周一下午第二节课是数学课,同时是班主任徐老师课。 初二三班,头一次的,有很多人拉长了脑袋对班主任的课翘首以盼。 无他。 经过两天的批改,这次月考的成绩应该已经出来了。 除了对自己的成绩很好奇以外,所有的人都记着夏姝跟黄婷婷两个人的约定,对于她们的输赢很是关注! 而班主任也没有让大家等的太久,几乎是预备上课的铃声一打响,就准时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 将课本放到课桌上,徐老师环着教室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却拉长了脑袋盯着卷子的同学们,清了清嗓子,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成绩表,道:“目前为止,卷子都已经改的差不多了,成绩已经出来了。课代表们将卷子分发下来,核算一下,有没有哪里改错了的地方,没有错的话,到时候我手上的这张表就是我们的最终排名。” 024:她赢定了 卷子很快就分下来了,教室很快一片喧闹。 所有的人都吵吵囔囔的。 以往,他们打听的都是自己旁边的同学得了多少分,今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听着夏姝跟黄婷婷的分数。 在她们两人的面前,就连班级里第一名各科多少分也显得没有那么吸引力了。 黄婷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计算着已经拿到了的几门总成绩。 目前为止,黄婷婷已经收到了四科卷子。 还有语文跟英语的还没有分发,据说是两位主科老师打算自己发下来。 这次她发挥的不错,整体成绩都比以往好上不少。 特别是几门副科,原本,她的副科一直保持在堪堪及格、甚至有时候还会不及格的线上,这一次不仅全部及格了,还每科都比之前高了十分左右。 加上之前对语文跟英语的估算,全部合在一起,黄婷婷觉得自己的成绩应该比上一次月考要多将近六十分左右! 这可能是她有史以来考得最高的一次。 黄婷婷不禁欣喜不已,连忙去打听夏姝的成绩。 在黄婷婷关心着夏姝的成绩的时候,夏姝正在审视着自己的成绩。 夏姝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在物理上面,这门考得并不好。相对而言,生物和化学反而考得很不错。至少证明这两周的佛脚还是没有白抱的! 一共就短短三周左右的时间,尤其是原本只有三十分左右的数学,这次更是拿到了八十几分,整体上来说,夏姝对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同桌徐思恬显然跟夏姝看法不一致。 在看到夏姝的物理成绩的时候,徐思恬都快替夏姝哭起来了,怎么考的那么差! 如果说除了黄婷婷跟夏姝这两个当事人以外,最关心她们两个成绩的人的话,当属林子娴无疑。 因此当黄婷婷的成绩一出来的时候,林子娴就在那里帮她算分,目前的四科成绩加起来,黄婷婷一共拿了300分。 知道了黄婷婷的成绩,林子娴也开始打听着夏姝的成绩。 只是夏姝分了卷子以后,就将卷子折了起来,饶是林子娴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对方的成绩。 一时之间,夏姝的成绩成了谜。 对于班级里互相打听成绩的吵闹,徐老师忍耐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了,不禁拿着教鞭拍了拍桌子道:“都安静点!我们现在来分析一下这次月考的成绩。” 不得不说,徐老师真是说在了点子上。 现在大家最关注的就是月考的成绩,见他这么一说,顿时各个都安静了下来,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而徐老师也不介意,拿着自己手中的成绩排名表道:“这次的月考,我们班考的不错,不少同学都有很大的进步。现在,我来宣布一下我们班的第一名。第一名,徐思恬。” 徐老师顿了顿,继续道:“上次月考,思恬是咱们帮第二名,比张亚少了两分。这一次进步的特别快,不仅超过张亚得了第二名,还比他多了五分。年段上的排名也进步了不少,第一次进入了年段前一百名。这是咱们班第一次有人超过一班跟十八班两个重点班,进入年段前一百名的人,大家给思恬鼓掌一下。” 听着徐老师的话,所有的同学不禁目光艳羡的看了一眼她。 徐思恬被大家的目光包裹着,很是不好意思,紧张的脸都红了。 而坐在她旁边的夏姝,也有些脸红。 本来作为一个已经十几年没有接触过课本的人,她对自己这次的成绩还算满意。然而旁边坐着个学霸,夏姝顿时感到亚历山大。 怪不得刚刚徐思恬看到她的成绩,都快替她哭了。 紧接着,徐老师将成绩前几名的人都点了一下,或批评,或鼓励。 随后就开始了下一环,表扬最近学习进步或者批评最近成绩退步的人。 对于这一环,黄婷婷期待良久。这一次考试,她提高了最少八十分,不知道进步了多少名,一定在表扬的名单之内。 果不其然,徐老师提了前面两个进步比较小的人以后,就提到了她:“另外这一次,最要表扬的人之一还有黄婷婷,这次她的月考总分500。班级进步了七名,从班级第是四十名进步到了三十三名,年段进步了八十几名名,进入了前四百名。我看了一下她每科的成绩,几乎每一科都进步了将近十分。这说明,在这一段时间里,她是有用功在学的!” 徐老师说完,带头鼓掌。 第一次被人表演,黄婷婷有些飘飘然的。 鼓掌完了以后,徐老师便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然后,今天,我还要特别批评一个人。那就是夏姝!” 完全没有想到,黄婷婷刚被表扬完,夏姝就被批评了,不少人轻轻地“啊”了一声,都讶异的朝着夏姝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所有尚且不知道夏姝成绩的人都认为这一次夏姝应该是考得很差,否则也不会被班主任单独拎出来教训了。 黄婷婷自然也目光下意识的朝着夏姝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夏姝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贝齿轻咬自己的唇瓣。 这一幕看在黄婷婷的眼里,便是夏姝知道自己输了的表现,心里不由得愈发的高兴了起来,连带着脸都变得通红了。 随即便听得站在台上的徐老师道:“生物82,化学67,这两科成绩倒是还能看,但是物理竟然才30!” 徐老师说着,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有你的数学,怎么才80分?” 从徐老师在念夏姝的每门成绩的时候,林子娴就已经开始拿着笔在那里计算。四科加下来,一共259。 相较于夏姝以往的成绩来说,其实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夏姝是跟黄婷婷打赌。 单拿现在知道的四科跟黄婷婷比,夏姝差了整整41分。 而黄婷婷六科总分500,就目前的成绩来说,两个人一共差了整整241分! 而剩下没有念的两门成绩中,语文是拉不了多少分数的一个学科,英语,据林子娴了解,夏姝的英语可谓是一窍不通。 因此,当林子娴计算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成绩差这么多的时候,激动的都快要坐不住了。 黄婷婷赢定了! 而台上的徐老师依旧在“批评”夏姝:“夏姝,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作为你的班主任,在我的科目上,你只拿了八十分,及格都不到!” 025:这不可能 徐老师这话一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夏姝被批评的莫名其妙。 八十分的数学,确实不高。 但是相较于夏姝之前的成绩,可以说的上是质的飞跃,很大的进步。 很多同学觉得,恰恰相反,夏姝不应该被批评,反而应该被鼓励。 对于徐老师这一不按常理的做法,不少人都觉得懵逼。 “如果只是单单这样的话也就算了,跟你以往的成绩比起来,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进步。可是,语文拿了130,年段前十的高分,英语甚至满分!”徐老师说着“愤怒”不已:“相对于你不及格的数学,难道我不该批评你吗?” 徐老师的话,像是一颗炸弹一样,投入了所有人的心中,很多人都很是不敢相信。 尤其是黄婷婷跟林子娴她们那一拨人。 原本,黄婷婷等人已经准备好了在下课的时候,借着胜利为难夏姝。 此时此刻,黄婷婷脸上胜利的微笑瞬间凝住,林子娴失态的站了起来:“这不可能!” 没有谁比她更加了解夏姝。 夏姝的英语根本就不好! 之前准备出国的时候,夏姝就跟她抱怨过,说自己英语不好,就算申请国外的学校成功了,也要先念一年的预科,把英语的水平提上去才可以。 不止如此,平常夏姝的英语也根本没有超过五十分过,怎么可能会是满分! “你作弊!”太过震惊,林子娴下意识的转过头,冲着夏姝道。 黄婷婷也不敢相信,林子娴的这一句话像是提醒她一样,她顿时也站了起来:“夏姝,你是不是作弊!不然英语怎么可能满分?” 连着两个人这么喊,其他同样震惊的人顿时复杂的看着夏姝。 却见夏姝极为平静的道:“我有没有作弊,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夏姝说着,也站了起来。 既然要对峙,姿态就要平等。 不然,黄婷婷她们站着,她坐着,光是气势都矮了人一头:“考前的时候,黄婷婷你不是都检查过我的东西了吗,我特意问过你,有没有问题,你说没有问题。” 她说话时特意加重了“问题”两个字。 闻言,黄婷婷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随即别过脸道:“可我只检查了你一次,谁知道你考英语的时候有没有作弊。而且,你可能抄袭别人的试卷也不一定。” 不过话一落,黄婷婷就觉得自己给出的理由太傻了。 夏姝所在的考场是倒二考场,不可能有让她抄的到这么高的分数的人。 果不其然,夏姝轻轻地“呵”了一声,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既然你怀疑我作弊,我就有必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也免得你等下输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黄婷婷听着,只觉得像是有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一样,火辣辣的。 “先说成绩,英语满分的,在那个考场,应该只有我一个。”夏姝说着,看向了讲台上的徐老师。 虽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徐老师的头点了点。 “所以我是整个考场的最高分,不知道如果我作弊的话,要去抄袭谁?”得到肯定,夏姝对着黄婷婷反问道。 黄婷婷被问的哑口无言,低着头没有说话。 反而是林子娴在此时此刻沉不住气的道:“如果你是用手机抄的其他考场的人呢?” 闻言,原本一直没有开口的徐老师断然道:“这不可能。其实不只是夏姝的考场只有她一个人满分,就是全年段,这次月考也只有夏姝一个人满分。就连姜泽禹都在听力的地方错了一个空格,被扣了两分。” 说实话,其实一开始拿到成绩的时候,徐老师也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她看了一下,夏姝的物理成绩还是很差。 其余的科目不止提高了,还是夏姝所在考场的第一名。也就是说,在夏姝的考场内,她根本没有人可以抄的。 所以夏姝作弊的可能可以很大程度排除。 不过这个理由虽然能够用来给夏姝作证,却显然不具有百之百的信服力。 这个时候,之前被夏姝激的每场考试都在监考的刘老师就成为了夏姝自证的有效证据之一。 如徐老师所排除的那般,夏姝给出了自己的理由,随即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这些都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的话,那么我相信,刘老师一定能够证明我的清白。毕竟,每场考试,我都是在他的‘单独’监考下答题的。” 夏姝说着,冲着林子娴微微一笑。 笑容清丽,如出水的芙蓉,晨间带着露水的玫瑰。 看在林子娴的眼底,却是说不出的刺眼:“刘老师的公正,林子娴你应该是最清楚,没有异议的人吧?” 夏姝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便是黄婷婷跟林子娴想要不承认都不行。 黄婷婷本来还对自己进步了那么多而沾沾自喜,得意不已。同时也决定好了,就算夏姝服软,她也一定要让夏姝践行赌约,丢尽脸面。 可当胜利的人转变成夏姝,变成自己要给夏姝磕头认错,黄婷婷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一言难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而夏姝显然也不会圣母的将这一切风淡云轻的揭过。 加上旁边还一直有同学们在起哄,黄婷婷便是不想认那个赌约都不行。 只是,黄婷婷到底是个才十几岁的孩子,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来跟夏姝道歉,她倍感丢脸,无论如何也做不来。 不敢践行,也百般的逃避:“我是答应你赌约,可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做!” 闻言,人群顿时传来了一片倒彩声:“哦,敢做不敢当!真是丢脸诶!” 被这些人这么一嘲讽,黄婷婷不禁求助性的朝着林子娴看了一眼,好歹自己也是为了她才会跟夏姝打那个赌的。 却见对方早就躲在了其他人的身后,根本不敢对上她。 黄婷婷不知怎的,就觉得心有些寒了。 周遭的人一直起哄着,黄婷婷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鸭子一样,被硬生生的赶到了架子上,不,夏姝的面前。 “夏姝,对不……”起。 黄婷婷说着,就要跟夏姝下跪。 而夏姝也没有拦着她。 只是,黄婷婷最终没有跪成。 她实在是跪不下去,便“哇”的一下哭出声来,推开了围观的人群跑走了。 见状,林子娴便也躲不住了,适时的出来声讨道:“夏姝,你这样太过分了。不就是一个赌约吗,你赢了不是已经很高兴了吗,为什么非要让婷婷这么难堪,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同学,你怎么能……” 林子娴话还未说完,夏姝便不耐的打断了她:“知不知道人跟人之间最大的矛盾是什么?” 随即便见夏姝嘴角嗜着一抹讥讽的弧度,道:“便是一贯有人拿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却拿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你这么想帮她,刚刚怎么不站出来?” 026:守株待兔 近乎被夏姝指名道姓骂“贱人”,林子娴气的面容都快扭曲了,险些恨不得向夏姝扑过去扭打。 但林子娴就算千辛万苦忍住了,仍旧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你……你……” 她恨到想要用最难听的话语去骂夏姝,却又偏偏怎么也开不了口。 毕竟,夏姝只是意有所指,也没有直接点名,她若是骂回去,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贱人? 可就这样让林子娴咽下这口气的话,她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 最终,她气的眼眶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再次使出她的绝学。 装好人,装可怜。 “夏姝,都是同学,我没有想到你既然这么绝情。婷婷,她就算再坏,也不至死,你刚刚为什么不能看在同学的份上原谅她?” 林子娴说着,咬了咬唇,满脸的失望。 通红的眼眶,配合着她失望的神色,夏姝顿时被衬托成了绝情绝义赶尽杀绝的化身。 好在,夏姝的心够坚韧,对于林子娴的表演,她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 好一个罪不至死! 刀没扎在自己心上,所以感受不到疼痛是吗? 夏姝懒得跟林子娴废话。 越是废话,围观的人就越多,她就越爱表演。 更不要说,林子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夏姝已经没有什么耐性了:“林同学,不管怎么说,这是我跟黄婷婷之间的事情,与第三人无关。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插话。” 要不是怕别人说她太凶残,夏姝都快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怒喝道:再叽叽歪歪一句试试! 可林子娴要是不叽叽歪歪,那就不是她了! 她可不能放过任何表现自己美好的机会。 因此,即便夏姝已经在忍耐的边缘,她却还像是看不见一样,誓要用生命来表演坚强独立却惹人怜爱的小白花。 只见她痛心疾首的道:“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这么说,说到底,婷婷是为了我才和你打赌的,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 林子娴说着,一双眼望向了夏姝,满眼含泪的道:“夏姝,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之前……算我求你了,你有什么气,就尽管撒在我身上,不要再抓着婷婷不放了,好吗?对不起……请你……” 原谅我。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假意对不起说习惯了,到了如今,林子娴“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到了张口就来的顺口程度。 反正,又不会掉一块肉。 不过,她的对不起,自然也不是白说的。 目的主要在于后面的,夏姝大度的“原谅”。 她都已经道歉这么多次了,夏姝再不原谅,就是她小肚鸡肠了。 只是,后面三个字还没有说完,夏姝打断了她的话:“你说有什么气冲你发?还算你求我了?” 夏姝勾了勾唇道,“林子娴,既然你这么说,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也不冲你发脾气。我的条件很简单,既然你跟黄婷婷关系这么好,恨不得替她,不如,你履行这个赌约?看在你们感情好的份上,我也就不介意你不是黄婷婷。” 夏姝说着,定定的看着林子娴。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她神色极为严肃认真,一板一眼的,看得林子娴猛然一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夏姝倒也不急,耐心的等待着。 好半天,沉默……沉默……还是尴尬的沉默。 就连那些围观的同学都受不了的轻轻咳嗽了起来,林子娴却还是沉默着,喉咙像是被人用力的狠狠的捏住了一般,一言不发。 夏姝不由得轻笑,声音在教室里轻轻地荡开。 随即,她什么都没做,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重新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可她的肢体却无一不昭显出了她的嘲讽。 旁边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更是让林子娴觉得丢脸至极。 仿佛全部都在指责她,说的比做的好听。 尤其是平日里的交好的几个团体成员,此刻向她投来的鄙夷更是让她几欲恨不得钻到洞里去。 如果地上有洞的话。 最终,被自己打脸的林子娴恨恨的瞪了夏姝一眼,消了声。 回味着林子娴青白交加的神色,夏姝解气至极。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估计,在很短一段时间内,林子娴应当是不敢再做作的歌颂那些“真善美”来恶心人了。 放学后,夏姝也没有因为月考成绩出来就放松,照旧跟姜泽禹留在学校补习了一个小时。 两个人走出校门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出乎意料的,今天夏家的司机没有过来接她。 尽管,这几天对方一直在放学时候着,夏姝一次都没有上过夏家的车。 不过,即便心里有一丝的惊讶,夏姝却面上不显,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就收了回来。 姜泽禹自然也注意到了。 经由夏姝的口,他还知道夏添跟沈芸舒吵架的事。 因而见到夏姝的举动,姜泽禹以为她是在心底失望。 带着少年特有的桀骜和张扬的锐气的面容难得温软,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可能夏董有事吧,别放在心上。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得不说,姜泽禹确实是一个很护短的人。 原本,看在沈芸舒跟夏姝的份上,他对夏添的称呼是夏伯父。 可现在,因为夏添为了林子娴要跟夏姝动手的事情,他对夏添的印象大减,顿时不动声色的就把称呼从“夏伯父”变成了“夏董”。 若是上辈子,夏姝可能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这辈子的夏姝不一样,自然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过,注意到了,她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心里还有些温暖。 因此,对于姜泽禹揉脑袋的举动,有着一颗成年人的心的她虽然有些不习惯和别扭,却也没有躲开,轻笑着“嗯”了一声,跟姜泽禹告别。 夏姝拉开了车门,冲着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姜泽禹挥了挥手,就转身钻进了车里。 很快,夏姝就知道了夏家的司机为什么没有在学校里等她了。 当然,之所以知道这个,还得归功于她一下车便撞上了在门口守株待兔好久了的沈清宁。 027:沈清宁 沈清宁是夏姝表哥,大夏姝六岁,最近正打算申请国外留学读研。 沈芸舒只有一个哥哥,沈浩文,大她十五岁,是目前沈氏集团的掌舵人。 沈芸舒是老来女,出生的时候沈浩文已经十五岁。沈芸舒五岁的时候,出国谈生意的沈云莱夫妇在归途中坠机,双双身亡。年仅二十岁的沈浩文临危受命,硬生生的被推到了最前面,扛起公司的大任。 可以说,沈芸舒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母,最开始的几年,是沈浩文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亲手将她拉扯长大的。因此,对沈浩文来说,沈芸舒说是他妹妹,实际上跟女儿差不多,他对她是极其疼爱的。 沈芸舒也是幸运的,不止身为哥哥的沈浩文对她极好,就连随后进来的嫂子徐岩,对她也是极好的。而沈芸舒也懂得投桃报李,对于沈浩文跟徐岩年近四十生下的沈清宁也很是疼爱。这就导致了沈清宁特别尊重沈芸舒这个小姑姑,连带着对夏姝也爱屋及乌了起来。 这不,沈清宁亲自跑到门口来蹲守,就为了给夏姝提前报个消息。 对于夏添会出现在沈家,夏姝并不在惊讶。 沈芸舒带着她回娘家这几天,其实夏添已经来了好多次了。只是在“不小心”从夏姝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以后,沈浩文大怒不已,就故意让人拦着,避而不见。 而沈浩文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为了给沈芸舒娘两出气,只要没打着让两人离婚的想法,也不可能会拦住夏添一辈子。 放夏添进沈家是迟早的事。 这也是夏姝一早就明白的。 所以听到沈清宁纡尊降贵的给自己这么一个小屁孩报信的时候,夏姝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更让她激动的是,她再一次见到了沈清宁。 她,活着的,意气风发的,表哥。 上辈子,沈家在短短时间之内破产,紧接着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浩文跟徐岩两人就被人举报涉嫌犯罪投入了监狱。 沈清宁接到消息匆匆从国外赶回,四处奔跑周旋,短短一个月,原本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尝尽人情冷暖,不复意气风发。 在一次去拜见可能保释出沈浩文跟徐岩的大佬途中,他车子的刹车出了问题,在高速公路上打滑,连带着后面的几辆大货车小轿车一起撞上。作为事故的造成者,沈清宁当场死亡。沈芸舒去认领的时候,他的车子连带人都被撞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画面之惨烈,被当时的报纸和电视轮番报道了好几天。 而,也正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当时还在监狱中的沈浩文顿时就受不了打击,突发心脏病猝死了。一连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徐岩也受不了,随即在监狱里自杀身亡。 夏姝沉浸在上辈子的惨事里,愣愣的盯着沈清宁,没有一丝的反应。 看在沈清宁的眼里也是微微一愣。 之前夏姝有多孺慕夏添,沈清宁是知道的,几乎到了一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就欢呼雀跃的地步。 看来,这次夏添因为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单亲孩子斥责她的事情,夏姝一定伤心透了。 听妈妈说,夏姝这几天性子都沉闷了不少。 这么想着,沈清宁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对夏添有些不满。 但他毕竟只是小辈,也不好表现什么。 便又很快的扬起笑容,抬起手,捏了捏夏姝软嫩的小脸颊,弯着腰,低声的诱哄道:“哥哥今天学校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个抹茶蛋糕,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买的。” 夏姝回过神来,看到的便是沈清宁弓着腰讨好的看着自己的模样,不禁一下子被逗笑。 其实,她早就不喜欢抹茶蛋糕了。 一切关于甜的食物,她都不喜欢了。 但是她还是“呀”的一下,惊叫了一声。 对着沈清宁期待的眼,她惊喜的笑弯了眉眼,语气欢喜的道:“哥哥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是哥哥我排了很长的队,才排到了的哦!”沈清宁可没有看出夏姝的欢喜有多做作,见她这么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说着,便将手搭在夏姝的肩膀上。 他遗传了沈家人的高大,一米八几的身高,将只到他腋下的夏姝衬托的像是个小矮子。 夏姝不声不响的任由他带着走,嘴上扬着笑,只是小手慢慢的扣上了沈清宁搭在她右肩的手,紧紧的握着。 重生归来,夏姝最为欢喜的就是,这一切都还没有真正开始,她还有机会挽救。 这辈子,她一定不会再放任那些事情继续发生! 沈清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紧紧扣着的手,唇角嗜着一抹浅笑,任由着她去了。 夏姝跟沈清宁两个人走进了沈宅。 一进门,往右边看过去,就看到夏添背对着她们坐在那里。 他的对面则是沈浩文跟徐岩,两个人面色严肃,仿佛三堂会审的在跟夏添说着话。 见到夏姝,原本正在说话的沈浩文顿时闭上了嘴。 夏姝则是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客厅。 沈芸舒,不在。 很快地扫一眼,将情况看清楚,夏姝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观眼鼻观鼻,把自己当做是小孩子一般,一边弯腰换鞋,一边跟沈浩文和徐岩打招呼道:“舅舅,舅妈,我回来了。” 听到动静,夏添顿时抬起了头。 看到夏姝,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姝。” 夏姝这才像是发现了夏添的存在一样,淡淡的喊道:“爸。” 闻言,夏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仅没有在意夏姝的冷淡,心底还有些感激她。 她的到来,化解了尴尬。 沈芸舒还是不愿意见他,一直躲在楼上,夏添也不好意思直接冲上去。 只好顺着徐岩的招呼,跟他们两一起坐着喝茶聊天。 沈浩文跟徐岩倒是没有训他,只是不咸不淡的道,沈芸舒从小被她们惯坏了,希望他不要介意。 一句话都没有教训他,但却每一句都说的夏添冷汗直流。 更不要说,他之所以发家,靠的就是沈家。 在沈家的面前,哪怕对方并没有做什么,他便平白的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这一次,也是避无可避,只好忍耐的挨着了。 028:这对母女专门过来恶心人的 因而,见到夏姝,夏添心底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他脸上挂起了一抹慈爱的笑容,朝着夏姝走了过去,却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停住,有些踌躇的道:“小姝,那天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因为别人吼你,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闻言,夏姝蹙了蹙眉,看着夏添,没有说话。 良久,在夏添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个女儿受了委屈以后该有的反应。 没有人知道,对于夏添的道歉,夏姝的内心毫无波动。 没有生气,谈何原谅? 没有见到沈芸舒,夏添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吃晚饭。 没有多久,佣人就摆了桌,有夏姝在,沈芸舒避无可避,也只好下楼来吃饭。 饭到中旬,夏添斟酌着,再次给沈芸舒和夏姝到了歉,表示自己那天不该为了外人对自己的亲女儿吼。 当着哥哥嫂子的面,沈芸舒倒也不会不给他面子,没有再拿捏。 更何况,夫妻分居久了,影响感情。 怕对夏姝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沈芸舒点了点头,算是原谅。 这件事情,就这么轻轻地揭了过去。 反而是夏姝,有些遗憾,自己不能再沈家再多待。 上辈子,沈家毁灭的时候,夏姝年纪尚小,一直不明白内里的缘故。等到她长大了,再回忆,却总是觉得那里面有太多的巧合和蹊跷。 只是,可惜的是,等她有能力去调查的时候,早已经是事情发生过去的十年后,很多痕迹都被被抹的一干二净。她即使想查,也挖不出来当年的真相。 如今,重回到当年,有着过去的记忆,加上成人的思维,可夏姝却发现,眼前仿佛有迷雾遮过一般,自己看得反而不透彻了。 因为,现在的沈家蒸蒸日上,根本没有什么落败的危机。 那到底,上辈子,沈家为什么会突然破产走向覆灭? 夏姝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一团乱麻。 “怎么了,小姝?在想什么呢?” 见夏姝闷闷不乐的样子,沈芸舒不由得开口道。 听到沈芸舒的话,夏姝从思绪中抽离,摇了摇头,连带着将自己混乱的思绪也一并摇了去。 “没什么,就是有些舍不得表哥他们。”夜晚的晚风轻轻地拂过夏姝的面颊,夏姝将脸挨在了沈芸舒的肩膀上,轻声的道:“妈妈,我们以后多回去几次吧。” 不论如何,她一定要弄明白那些真相,绝不让舅舅他们重蹈覆辙! 闻言,沈芸舒摸了摸夏姝的脑袋,“嗯”了一声。 车子一路向前,平稳行驶,却在驶入庭院的时候,猛地刹了一下车。 因为惯性,夏姝三人皆是往前倾了一下。 “怎么回事?”坐在副驾驶位上闭目养神的夏添睁开了眼睛不悦的道。 “对不起,夏总。”司机猛然踩了一下刹车,自己心脏也吓了一跳,强按下心惊,解释道:“院子里好像有人。” 司机说着,将近光灯切换成远光灯。 “嘭”的一声,灯光绵延而出,照亮了道路,白炽的灯光映衬在尽头的两人身上,惨白惨白的。 顺着那光,林晓慧牵着林子娴宛若幽魂一般的走了过来。 见车子停下,林晓慧连忙拉着林子娴就走了过来,敲着后座的车窗。 车窗缓缓地落下,露出了沈芸舒淡漠的脸。 林晓慧的目光闪了闪,随即脸上扬起一抹宛若拂柳一般柔弱的笑容:“沈姐姐……” 她低声的唤着,洁白的牙齿咬着粉嫩的唇瓣,几十岁的人儿硬是流露出了一股少女的娇媚、青涩,让人看了忍不住为之怜惜。 从前,因为夏姝亲近这对母女的缘故,沈芸舒也会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自己的同情。 然而,此时此刻,见到她的这幅模样,沈芸舒却是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用着无可挑剔的礼仪轻声地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不在里面坐着,在这里干站着干什么? 沈芸舒说着,有些疲倦,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林小姐,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明天再说吧。我们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实在是不好接待客人。” 林晓慧本来还想说话,谁料沈芸舒这么一句话立刻将她堵了去,顿时一口气哽在喉咙口,险些吐不出来,还给噎着了。 有些气闷,脸上的笑容也都勉强了起来,却是不得不坚持到:“沈姐姐,我今天是专门过来道歉的,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们好几个小时了。” 她们都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要是不加把劲,再卖力的表现的可怜一些,这一个晚上的惨,不就白卖了吗? “道歉?”沈芸舒不禁有些惊讶的道:“怎么好端端的你们要道歉?” 夏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了。 林晓慧林子娴这对母女,是专门过来恶心人的! 果不其然,夏姝就听到一直被林晓慧牵着的林子娴软绵绵的道:“听说因为我,您跟夏伯伯吵架了,我们内心过意不去,就专门过来道歉。” 闻言,沈芸舒再次蹙眉,女人的第六感总让她觉得这句话有些恶心人。 夏姝却差点气笑了。 沈芸舒之所以跟夏添吵架,为的是夏添吼她的事情,可不是因为她林子娴。 夏姝可以保证,在她妈心里,不管是林晓慧还是林子娴都是绝对挂不上号的存在。 什么叫做因为她? 谁给的脸? 不过,她作为一个孩子,不好在这个时候插嘴,只好憋住了。 而沈芸舒则觉得莫名其妙。 她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对这对母女有些迁怒。 但仅仅只是迁怒而已。 可对方脸上一直一副“都是我不好,我害的你们吵架了”,还是一大一小,像复制黏贴一样,沈芸舒心里更加觉得不舒服,有点恶心的感觉。 “不行的,沈姐姐……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我们不对。我们怎么可以不道歉呢?”林晓慧说着,脸上的歉意越发的浓了:“您这么说,是不是还在怪罪我们?” 029:容不得她在这里跟他眉目传情 闻言,沈芸舒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耐,为对方听不懂人话而觉得有些烦躁。 一旁的夏姝,却是在心底不动声色的笑了好几下。 看来,林晓慧今夜是坚持要来恶心她妈的。 不过,也不看看她同不同意。 夏姝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是要道歉,说明你们做错了,可是林阿姨,你这么堵住门,不让我们下车,这就有些不太好吧?按照你这意思,如果我妈不原谅的话,你就准备把我们堵在这里,不让下去了?” 夏姝说着,装模作样的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我们可是刚从外面回来,还很累呢。” 就差没直说,林晓慧这是在逼沈芸舒原谅了。 林晓慧连忙松开了自己扒了好久的车窗:“都怪我,太着急太内疚了。耽误到你们了,真是对不起。” 心里千转百回,一个念头就浮起了,面上却内疚不已,一双眸子泪光闪动:“我应该等你们收拾好了,再道歉的。” 夏姝笑了一下没说话。 梯子,她可是帮忙递了,一会儿林晓慧的表现可不能让她太失望了。 林晓慧看到夏姝的笑,心底也在暗暗高兴。 她可不只要上门去恶心沈芸舒,还想让夏添多生一点她贤惠的怜惜之心,顺带着在那些佣人的面前收割一波同情。 让人瞧瞧,她们服务的夫人,有多么的歹毒! 没有想到夏姝竟然给了她更大的发挥空间。 在暗地里又鄙视了一番夏姝的蠢笨,林晓慧低下了头,一副内疚不安的模样,将那喜意压在了心底里。 没了林晓慧贴在车门上,沈芸舒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推开车门下来。 夏宅内的佣人顿时迎了上来:“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有人手脚麻利的接过了后车厢里的行李,有人去厨房里端茶倒水,还有人将拖鞋从柜子里拿出来,顺带着接过了夏姝她们脱下来的外套。 四五个人围着夏姝她们,殷勤周到的伺候着…… 林晓慧牵着林子娴站在原地,看着沈芸舒被众星拱月着,眼底迸发出了嫉妒的光。 牵着林子娴的手,不自觉的便加大了力气。 林子娴跟着她在外面等了一个晚上,很是疲倦,被林晓慧这么一用力,顿时痛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妈,疼!”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挣扎着。 见状,林晓慧连忙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嫉妒,松开了手,压低了声音问道:“对不起,子娴,是妈妈太用力了,你没事吧?” 林子娴忍着心里的不高兴,摇了摇头道:“还好吧,也不是很疼。” 她说着,忍不住的抱怨道:“妈,刚刚道歉的不是都够了吗,我们怎么还不走啊!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里干站着,多累啊!” “你懂什么!”林晓慧轻斥了一声,趴在林子娴的耳边轻声的嘱咐了一句:“一会儿,你就这么做,知道了吗?” 闻言,林子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林晓慧让她做的事情,还是很耻辱的。 林晓慧没有将林子娴的不甘愿放在心上,而是看着沈芸舒目光渐深,手指紧紧的扣入了掌心,留下一个个深紫色的掌心印。 瞧瞧,这就是有钱跟没钱的人的区别。 有钱的人能够坐着豪车,出入有司机,回家有佣人,什么都不用做,还有一个英俊的老公。就连女儿都活的像是一个小公主一样,说的好听点,是不谙世事,难听点,是天真而愚蠢。 而像她这种没钱的人,却只能靠着双腿艰难的走路,还要低声下气的去讨好人家。就连工作,都要靠别人施舍。更不要说女儿,更是遗传了她的穷酸之气。 此时此刻,林晓慧沉浸在自己被沈芸舒用金钱堆出来的羞辱的怨恨中,完全忘记了原本是她要主动过来恶心沈芸舒的。 满心满眼只觉得,沈芸舒所拥有的那一切,要都是她的,该多好。 不! 林晓慧很快改变了想法,夏添本该是她的,沈芸舒的一切也该是她的! 都是沈芸舒不要脸,抢走了这一切。 林子娴没有得到母亲的安慰劝哄,抬头,便看到她的母亲正死死的盯着夏家的院子,眼神里满是羡慕嫉妒恨。 她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妈又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了。 对此,林子娴早已经习以为常。 想到院子里的林晓慧跟林子娴,沈芸舒觉得拿这一身见客人有些失礼,便回自己的房间去换了一身衣服,同时不忘了吩咐佣人们好好招待他们。 刚刚和好,夏添也不敢多事,连忙跟着沈芸舒一起上了楼。 夏姝,则笑盈盈的去看望将军去了。 将军是夏姝养的一条大狼狗,八岁生日那年,沈浩文特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据说是真正的狼跟狗杂交生下来的,相对于一般的狼狗来说,有更多的野性,很是难得。 当初沈浩文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弄来的,夏姝很是喜欢,时常亲自喂食。 所以除了夏姝跟平常饲养的佣人,将军看谁都凶神恶煞的。 许久没有看到将军,夏姝还真的觉得有些想念了。 当然,与其说是想念,不如说这对母女目前在她的心目中,还不如一条狗重要罢了。 沈芸舒换好衣服下来,便看到林晓慧跟林子娴站在客厅里,一副坐立不安的拘谨模样。 见状,沈芸舒眉心重重一跳,心底对她们做出了这么一副被人虐待了的模样,有些莫名其妙。 尤其是林子娴的那个畏缩的模样,更是让沈芸舒十分不解。 林晓慧没怎么进过夏家,有些不习惯倒还说的过去,之前的时候,林子娴可是时常过来的,见她指使佣人们可都习惯的很,怎么这个时候,反而一副唯唯诺诺受气包的模样? 见到沈芸舒跟夏添下来,林晓慧连忙迎了过去。 一双秋水一样的眼越过了沈芸舒,含情脉脉的看向了她身后的夏添。 恰到好处的一顿,随即又很快的收了回来,目光诚挚的看向了沈芸舒,快的刚刚的那个眼眸像是错觉一般:“对不起,沈姐姐,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们,希望您不要怪我们。” 被林晓慧扫了那么一眼,当着沈芸舒的面,有种明目张胆偷……情的刺激感,夏添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酥了半边。 这里是夏家,可不是其他地方,容不得她在这里跟他眉目传情! 030:拆穿 至于沈芸舒,则是因为林晓慧的一口一个沈姐姐给弄得有点起鸡皮疙瘩了,不禁黛眉微蹙。 林晓慧以为她是被自己恶心到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却又很快压了下去,柔声的道:“沈姐姐,对不起。您跟夏总吵架这件事情,说来都是因为子娴……那天要不是我接电话的时候,夏总刚好也在一旁,也不会……” 见着沈芸舒面色一变,林晓慧心底得意,脸上却愈发的诚恳愧疚,“沈姐姐,您也别怪夏总了,夏总就是人太好了,觉得子娴没有爸爸,可怜我们母女。其实,我跟夏总真的没有什么的。您跟夏总给了我工作,还对子娴那么照顾,我要是还对不起您们的话,那就真是太畜生了。所以,一听说您跟夏总因为我们吵架,我顿时觉得寝食难安,特意带着子娴专程过来,给您们道歉。” 林晓慧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夏姝刚好牵着将军出现在门口,将全部听在了耳朵里,心底不禁冷笑。 林晓慧跟林子娴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话这么引人遐想,难道不是仗着她的母亲太过于相信夏添,所以故意在这里暗地里挤兑恶心? 不过,要比畜生的话,确实没有人比她们更加畜生的。 就连她手上的将军,都比她们好。 好歹还懂得对谁忠诚。 夏添作为一个男人,自然听不懂林晓慧的话里有话,只觉得她的这一番道歉,果然真挚。 沈芸舒却是面色大变,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嗅到了其中不同凡响的味道。 林晓慧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得意过头了,可能要引火上身,连忙拉着一旁的林子娴道:“子娴,这件事情都是因为你,还不赶紧过来,给你沈阿姨道歉。” 闻言,林子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弯腰九十度:“沈阿姨,对不……” 话还没有说完,林子娴整个人的身子往后仰了去,整个人像是昏迷了过去一般,眼睛紧紧的闭着,神色苍白。 林晓慧手疾眼快,将林子娴抱在怀里,眼眸含泪着急不已的道:“子娴,子娴,你没事吧?” 见林子娴昏过去了,沈芸舒不免关心,心神一乱,方才滋生的异样,顿时也顾不上了,连忙让林晓慧将林子娴抱到了沙发上,同时吩咐佣人去请家庭医生过来。 一片手忙脚乱中,林晓慧神色自责的道:“对不起,沈姐姐,我们太着急着过来道歉了,晚上没有吃饭。刚刚又在寒风中站了几个小时,子娴身子比较弱,可能挨不住。” 她说着,擦了擦眼泪:“其实子娴是早产儿,从小身子就弱,不知道生了多少的病。我一个单亲妈妈养她不容易,要不是遇到了夏总,我可能早就挨不住了。您也别怪夏总了,夏总真的人很好的,我心里对他是十分感激的。” 又拉了好一波惨,沈芸舒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反而是夏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笑自己愚蠢。 那么多的掏心掏肺,连爸爸都让出来了,却没有得来对方一个感激的字眼。 人家感激的,可从头到尾只有她爸爸呢! 也笑对方够心机。 这么一出下来,以后夏添想要关心他们母女,沈芸舒跟她怕是都不好再说什么了吧,要不然就是她们不善良。 可以说,林晓慧相较于林子娴的手段,可要高明的多,不仅紧紧的掌握着别人对弱者的同情,还要占据在道德的至高点。 不过,可惜了。 对方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夏姝挑了挑眉,低头摸了摸将军的大狗头:“将军,你可要给上辈子的自己争口气啊!” 上辈子,将军就是太护主了,见到她跟沈芸舒被赶出去,扑过去咬了林晓慧,结果被活生生被林晓慧指使佣人打死了。 这辈子,夏姝怎么着也要让将军给自己报仇。 将军像是听懂了夏姝的话一样,将自己的狗头在夏姝的掌心里轻轻地蹭了蹭,随即抖了抖一身的狗毛,威风凛凛的窜了出去。 “汪汪汪!” 将军穿过佣人,直接扑到了林子娴的身上,舌头伸到她的脸上方,留下一地涎水。 正在装昏迷中的林子娴只觉得似乎有什么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下意识的想闪开,又怕露馅,林子娴强自镇定的按耐住了,没敢睁开眼睛。 只是听到了狗叫声,她有些害怕,忍了忍,还是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缝。 谁料,一睁眼,便看到一颗巨大的狗头正对着自己,面露寒光。 锋利的犬齿在白炽灯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光芒,鲜红的舌头微吐,瀑布一般的涎水朝着她滴落了下来……很是凶神恶煞。 “啊!狗啊!”再顾不上其他,林子娴屁滚尿流,手脚并用的从沙发上爬了下来,躲到了林晓慧的身后。 林晓慧见到狗的时候,也害怕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都忘了喊人把狗下牵去,顿时抬脚就要去踢将军:“哪来的死狗,快走开!走开!” 那过激的反应,高昂的尖叫声,完全忘记了自己平常娇滴滴的可人形象,歇歇斯底里的像是一个泼妇。 “汪汪。”见状,将军委屈的叫了一声,耷拉着脑袋一步一回头的走到了夏姝的身边。 夏姝摸了摸将军的脑袋,在心底暗暗给它比了个赞,嘴上却正义凛然的训斥道:“将军,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长得这么凶,别人看到了会害怕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对人这么热情,还把人家都给吓到了?” 训斥完了将军,夏姝又转过了头,一脸歉意的道:“林阿姨,林子娴对不起。我跟将军经常玩死人的游戏,每次我一装死,将军就会过去舔我。它今天看到林子娴躺在那里,可能以为她是在跟它玩游戏,就冲过去了。你们别看将军这么凶,其实她没有恶意的,本质也是想救林子娴而已,没有想到反而把她吓醒了。呵呵。” 吓醒了,这三个字,夏姝说的颇为有些耐人寻味。 要知道,刚刚将军可根本没有干什么,就连靠近都还没有呢,林子娴能够被吓到,这就有些意思了。 谁都不是傻子,佣人们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偏偏夏姝仿佛还不觉得自己揭穿了什么一般,满脸关切的问道:“林子娴,你没事吧?” 林子娴被吓得浑身发软,手脚无力,瑟瑟发抖,根本说不出什么来。 林晓慧也不是个傻的,自然也知道被拆穿了,顿时脸色一黑。 闻言,夏姝吐了吐舌头道歉,她不仅要吓她们,能吓死更好呀…… 031:不是敌人太可怕 Array 032:该不会是着了什么魔吧? 林晓慧来时带着林子娴,雄赳赳气昂昂要让沈芸舒恶心,没想到最后坐立难安到脚底抹油离开的却是自己。 见着那两个母女灰溜溜离开的身影,夏姝心情颇好,奖励性的摸了摸将军的狗头。 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好心情,将军“汪汪”了两声,傻乎乎的绕着夏姝跑圈,那傻不愣登的模样,根本不复在林晓慧母女面前的凶横,反倒像是一只傻二哈。 “走吧,将军,睡觉去喽……”又摸了摸将军的脑袋,夏姝拧唇一笑,打算今晚奖励它跟自己睡。 将军欢呼雀跃,屁颠颠的扭着屁股跟夏姝走,看起来更像是一只二哈,而不是一只狼狗了。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的走着,却是被身后的沈芸舒叫住:“站住!” 闻言,夏姝停下了脚步,“妈,怎么了?” 她脸上略为不解的看着沈芸舒,心底却是一点都不惊讶。 只见沈芸舒几步走到她面前,目光略带犀利的盯着她,问道:“你跟林子娴之间怎么回事?” 其实,这是沈芸舒最近一直很疑惑的事情。算起来,夏姝已经有好久没有把林子娴带回到家里了,更是不在她面前提起林子娴。之前的,沈芸舒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有太在意,只当是小女孩之间闹了矛盾,过 几天就好了。 毕竟,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夏姝这么护着一个人过。而今晚夏姝跟林子娴母女麦芒对针尖,一个劲的下她们的脸面,本就又违夏姝平日里的性格,更不要说,那两对母女一走后,夏姝的反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复之 前的争锋相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沉静了下来,根本不像刚刚那个针锋相对,足以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熊孩子。 这就更加清楚的表明,夏姝确实是故意针对那对母女的,那便容不得沈芸舒不在意了。 沈芸舒的话,夏姝听到的时候并不惊讶。 而且她也根本没有想要瞒着沈芸舒跟夏添。 今夜,所以故意的表现的那么明显。 一是因为,她现在刚刚重生回来不到一个月,很多事情才刚刚着手布局,没有办法实际性的给那对母女什么打击报复性的行为,便只能先出出气。 二则是,如今的夏添跟林晓慧尚处于地下阶段很是隐晦,两个人都很小心翼翼,她想逼着林晓慧跳脚,好露出马脚。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今夜夏添跟沈芸舒都在,所以她更要清楚的表露出自己态度的转变,对那对母女的厌恶,不再当夏添跟那对母女勾搭在一起的桥梁和纽带。 故而,对于沈芸舒的问题,她只是假意沉默了一下,将林子娴在学校污蔑她抄试卷还有说她作弊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把她当最好的朋友,她却污蔑我偷试卷,还联合其他人孤立我,您说,我还怎么能继续心无芥蒂的和她当朋友?我讨厌死她了!”“我只要一想到我之前那么帮她,她却在背后捅我的刀子,就恨死她了!”夏姝恨恨说着,故意看向了夏添,孩子气的道:“我要跟她恩断义绝!爸,你以后可不许再帮她们 了!也不能再跟她们有交集,不,要不然干脆你把林晓慧炒了吧!”闻言,夏添不禁一愣,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只是,在夏姝的面前,他一直是疼爱女儿的慈父形象,便点了点头道:“好。爸爸答应你,不帮她们了。不过,林晓慧现在毕竟 是公司的员工,无缘无故的,我也不好炒了她。爸爸答应你,尽量不跟她接触,行吗?” 见状,夏姝勾了勾唇,没说话。 他炒不炒林晓慧她们,有没有交集,她可不管,只是不要恶心的打着她的名义就好。 沈芸舒却是眉微皱,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添,并没有说话。 那一眼,夏添心底有一瞬间的心虚。 林家出租屋。 灰溜溜的离开夏家,林晓慧憋屈不已,以至于回到出租屋以后,还是越想越恨:“这夏姝今晚怎么回事!”不帮助她们也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羞辱她们。 闻言,林子娴也是咬牙切齿的抱怨道:“妈,您看吧,我早就跟您说了,不是我不讨好夏姝,不跟她和好,而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 林子娴说着,将自己最近学校里一再在夏姝面前吃瘪的事情全部告诉林晓慧。这段时日里来,林晓慧一直逼着她跟夏姝和好。可是,以前夏姝对她言听计从的时候,林子娴就对讨好夏姝这件事情做的很不情愿,如今夏姝完全不给面子,可想而知, 林子娴有多么的反感去做这件事。 她自觉骄傲,当然不可能“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也因此,林晓慧询问的时候,她挨了不少顿的骂。 如今眼见着林晓慧在夏姝那里吃了瘪,林子娴索性就光明正大的表露出自己对夏姝的不满,将夏姝的形象可劲的踩。 只是,到底是抱有私心,加上有夸大的成分,叙述这些时,林子娴的目光微微闪躲,不敢直视着林晓慧的眼睛,怕被追问出自己之所以会丢脸,大多是她挑事在先。 这些话,林子娴要是放在之前这么跟林晓慧说,林晓慧是肯定不会信的。 自己生的女儿,她还能不了解么? 无非是出于小女生的嫉妒和骄傲,不肯低声下气。 可是,当今天亲眼所见,夏姝对她们不复往日的热情体贴,林晓慧也不得不相信。 要知道,在以往,夏姝可以算的上是她手里握着的一大杀器。 但凡她跟林子娴只要一卖可怜,夏姝就最是心软体贴,早已经跳出来帮她们了。 而看在夏姝的份上,沈芸舒即使再不喜欢她们,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会默认的让夏添和夏姝这对母女去帮助她们。 而林晓慧,最爱看的,也恰恰就是沈芸舒这样的贵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围绕着她跟林子娴打转的戏码,让她有一种她才是赢家的快感。 故而,对自家母女能将沈芸舒的女儿耍的团团转,林晓慧一直是颇为得意的。 可今天,夏姝不仅没有帮她们就算了,还一再的落她们脸面,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晓慧回忆着今天晚上的事,不禁低声的喃喃道:“这夏姝转变的也太突然太邪性了,该不会是中了什么魔吧?” 难不成是发现了…… 她说着,低声的陷入了沉思。 很快,林晓慧又断然否定。 夏姝绝对不可能发现什么,毕竟她跟夏添之间的关系那么的隐晦,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而夏添做事一贯缜密,为了不引起沈芸舒,乃至沈家的怀疑,她跟林子娴都还一直蜗居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出租屋里。两个人不仅在公司大多公事公办,私底下更是鲜少接 触,绝对不可能让人抓到。林子娴却是恨恨的道:“自从她被冤枉偷了试卷以后,我感觉她整个人就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好哄,我说什么她都信。现在,她根本不理我不说,还每次都在别人面前 ,让我故意丢脸。我就算再讨好也没有用!” 闻言,林晓慧不由得朝着林子娴横了一眼,气不打一出来。 她还好意思说,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夏姝看出了端倪! “我早就教过你,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林子娴要是成功了,林晓慧也就不说什么了,问题是她不仅没成功,现在还……眼睁睁的看着一大杀器从自己眼前溜走,林晓慧气的胃都痛了。早知道,她当初就不该告诉林子娴那件事情。 033:进账 闻言,林子娴委屈不已,顿时泪流满面的喊道:“忍忍忍!您一直都让我忍!可是凭什么啊!都是同一个爸爸的女儿,她活的像是个小公主!而我从小被人嘲笑没有爸爸, 现在还得去讨好她……” 要是以前她是个没有父亲的孤女,也就算了。 可就在一个月前,她从林晓慧的口中得知自己也是夏添的女儿以后,林子娴就再也不甘心了。 凭什么啊! 凭什么都是一个爸爸,夏姝从小被夏添捧在手心里,娇气任性,每天有穿不完的新衣,出入有司机接送,还从小学钢琴,学芭蕾! 而她呢?小时候她只是多看了一眼钢琴,就被林晓慧狠狠的打了一顿,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就像现在……明明她书念得比较好,夏姝却可以出国学音乐,回来以后说不定就是一个名人了,前途无量。而她,却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这些鲜明的对比,全都让林子娴嫉妒不已,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怎么也沉不住气。 年幼的她可不知道,夏添是凭借着沈家的支持和帮助才有今天,只知道夏添是为夏姝提供了一切的人。 而,明明她比夏姝还大一岁,她才该是享受这一切的人! 是夏姝和她妈,抢走了她爸爸! 这么想的久了,林子娴慢慢的也开始埋怨起了林晓慧来。 都怪她妈,明明认识她爸在前,却没用,不能留住他,以至于让夏姝母女抢走了夏添,让她这么多年来,过得像是老鼠一样。 此刻,被林晓慧训斥,林子娴终于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怨恨,爆发了出来。 女儿怨恨委屈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插在林晓慧的心上,疼痛难忍,亦十分的刺眼。 她怎么能用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她有什么资格? 全世界,最没有资格的人就是她! 林晓慧想也不想,便是一巴掌挥在了她的脸上:“闭嘴!大人之间的事情,你懂什么!” 一个晚上之内,被人打了两次巴掌,还每次都下手极重,林子娴亦忍无可忍,“哇”的一下哭出了声:“你打我!你每次都打我!” 林子娴说着,哭着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重重地关门,上锁。 躺在床上的时候,林子娴盯着天花板泪流满面,内心里充满了对林晓慧以及命运不公的埋怨。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夏姝。至少,沈芸舒就从来不会打自己的女儿! 客厅外,林晓慧却是因为林子娴的反应,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她这是什么反应?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灰姑娘了不成?林晓慧本来告诉林子娴这件事情,不过是为了让她在面对夏添的时候更自然,亲昵讨喜一些,顺带着衬托出夏姝的娇蛮,却没有想到,正面的作用没有多少,负面的效果 却滋生了不少,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就跟林子娴吐露这件事情。 只是,已然说出了口,也不能再收回。 思绪飞扬,林晓慧便转而注意力转移到了夏姝的身上。 要是夏姝真的如子娴所说的转了性子……那就得尽快想办法解决了,省的到时候她不停地针对,反倒让沈芸舒看出了端倪来。 这么想着,林晓慧的目光渐渐地沉了下来,脑海中不断地酝酿着该如何对付夏姝的方法。 再说一直被林晓慧念叨着的夏姝,跟沈芸舒和夏添道好了晚安以后,她就牵着将军进了房间。 “汪汪汪!”期待已久的愿望成真,将军快活的绕着夏姝的房间跑了好几圈,最终扑倒在了床上打滚,还不忘龇着牙咬着夏姝的裤腿,示意她一块躺在床上。 夏姝见状,不由得有些好笑,抬手摸了摸将军的脑袋道:“乖,自己先睡着,我还有事,等下再陪你,好不好?” 似是明白了夏姝的意思,将军耷拉着脑袋,有些情绪低落的叫了两声,却是乖乖的,真的没有再打扰。 见状,夏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了书桌前,打开了桌面上的电脑。 打开股票页面,将自己前些时间买的两支大额股票甩出,很快,夏姝的手机就收到了进账的短信通知。 看着短信里进账下清楚的标出的二十万的总金额,夏姝可以说是又悲又喜,悲喜交加。 喜的是重生回来,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只要她努力,可以避免很多悲剧,再不会重蹈覆辙。 悲的却是,一切要重新开始。 作为一个才念高中的未成年人,她的手上既没有钱,也没有人可以用,简直寸步难行。 作为一个上辈子已经手掌权利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无疑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 因为,即便回来了,倘若她没有足够的能力,也只能眼睁睁的旁观,而无法真正的挽回一切。 可高楼和大厦不是一日起的,夏姝急,也没用,便只能老老实实从头再来。 好在,她也不是完全从头,凭借着重生的优势,夏姝选择了一种来钱最快的,炒股。 辛辛苦苦的炒了快一个月,将之前五千块的零花钱,翻了几十倍,变成了如今的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上辈子跟了简墨以后的夏姝来说,九牛一毛,根本看不上眼。 但是对于如今的夏姝来说,二十万简直堪比巨款。 奈何,巨款还没有焐热,要用的地方就多着呢。 夏姝先是给之前联系好的侦探社汇了十万,让他们调查林子娴跟夏添。 又花了二十分钟研究了一段时间的股票以后,夏姝拿了五万重新买了两只她看好的股票进来。 转眼间,卡里就又只剩下五万了。 看着眨眼间就消失了的十五万,夏姝眨了眨眼,心疼之余还有些遗憾。上辈子的时候,她做过一段时间的操盘手,对股票这一块还算比较了解。只是,不是那种为别人炒股来获利的那种操盘手,为了复仇,她做的是企业操盘手,利用股票的 波动来收购或架空一个公司。 要是早知道,会重生回来,她上辈子应该多关注一些股票的,直接根据记忆买买买,再轻轻松松脱手,多好啊!而不是像现在,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研究股票。 确定扣了费买好股票以后,夏姝又特意花十分钟时间看了一眼沈家的股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关了电脑。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夏姝就可以轻松睡觉了。 034:你没有这个福气 被林晓慧那对母女给耽误了,今天夏姝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学习任务。 人有些困倦,夏姝还是坚持打开了课本,按照自己原先定好的学习计划和小目标坐在那里学习。 沈芸舒经过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夏姝的房间还亮着灯的模样,不由得黛眉轻蹙,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端着,敲开了夏姝的房门:“怎么还不睡?” “妈妈?”见到是沈芸舒,夏姝揉了揉快黏在一起的眼皮子,笑笑道:“快睡了,很快就好。” 一边说着,人一边打着哈欠,将那些牛奶一饮而尽,将牛奶杯递回给了沈芸舒,“妈妈您先去睡吧,不要管我。” 闻言,沈芸舒面上带笑,点了点头,替夏姝轻轻地合上了门。 合上门,夏姝没有多想。 只觉得有来自母亲的爱心牛奶,她仿佛又变得精神十足,便重新坐到了书桌前,再次认真的学习了起来。 殊不知,沈芸舒合上了门以后,脸上的笑容便渐渐地散了。 一直在门外站着,直到深夜两点半,夏姝熄了灯,她才转身离去。 第二天,夏姝一如往常一般,吃了早餐就坐着家里的车去学校。 在她离开的前脚,后脚沈芸舒去了学校。 对于沈芸舒的到来,校长很是诚惶诚恐。 宁安中学虽是公立学校,但却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学校。 它是公立学校中,拥有自主管理权的学校,像私立学校多一点,每年会接到很多的赞助。 而沈芸舒,便是宁安中学赞助的大户。每年先后以沈家、夏家的身份,捐了五百万最少。 赞助的多了,在宁安中学这里,沈芸舒还有个挂名校董的职衔。 只是沈芸舒为人低调,踏进学校的次数很少,没有什么存在感。 加上从来没有要求学校对夏姝特殊对待,所以,对夏姝,校长的态度还是比较如常的,但到了沈芸舒这里,则不免就毕恭毕敬了起来。 将沈芸舒迎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校长亲自给沈芸舒泡了一壶茶,亲和的问道:“不知道夏夫人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沈芸舒的面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意过来,自然是有事的。我今天来,是希望……” 沈芸舒来学校的事情,没有想让夏姝知道的意思。 只是事情就是那么碰巧,林子娴为了讨好黄婷婷,为了不让她践行赌约,去教务处找之前那个说夏姝偷了卷子的刘老师告状,说夏姝欺负同学,居然要让人下跪道歉。 那个刘老师一听,要让人下跪道歉,这还了得,顿时对夏姝的观感愈加不好,觉得她仗势欺人,立刻就跟着林子娴过去了。 校长叫人去叫的时候,便恰好扑了个空。 叫人的老师于是回来便低声的跟校长说了个大概。听说刘老师急匆匆去找夏姝的麻烦了,那校长在心底也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对方,面上尴尬不已的看向了沈芸舒:“夏夫人,听说刘明德有事情去处理了,您看看这……要不 再等等?” 高二三班。 黄婷婷掐着时间。 就在刚刚林子娴给她出了个主意,说是让她假装跟夏姝道歉,到时候她带着那个刘老师过来,不止可以帮她避开那个丢人的赌约,还能让夏姝吃个大亏。 黄婷婷不想真的跟人下跪,自然接受了林子娴的提议。 眼见着林子娴去了有一会儿了,她便酝酿着,走了过来。 为了拖延时间,只听得她结结巴巴的道:“夏姝,之前的赌约的事情,是我……输……输了。我跟你道……道……”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急匆匆赶到的刘明德人未到声先到给给打断了:“等一下。” 只见他环顾了一眼班级,见不少人都围在一起,几乎没有几个人在那里专注学习,再见黄婷婷站在那里,眼睛微红,受了委屈的模样。 刘明德不禁面露厌恶的道:“夏姝,怎么又是你!学习不好就算了,还天天惹是生非的,把学校弄得乌烟瘴气的!怎么着,仗着这次考得好了一点,就又欺负同学了?” 被人得吧得吧说了一大通,换做别人估计早就气疯了。 但是夏姝态度沉静,丝毫不为所动的陈述着事实:“我没有逼着她给我下跪道歉。是她自己无缘无故过来,要跟我道歉的。不信你可以问其他人。” 许是夏姝的冷静惹恼了对方,他直接想都不想的就否决道:“有什么好问的?我当老师十几年了,像你这样的学生看的多了,一看就知道是谁对谁错。” 夏姝也不是泥人,本要给对方几分对老师的尊重,谁料对方却愈加过分。当下,嘴角微勾,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道:“那这位老师你看走眼的时候,还挺多的。” 被夏姝脸上显露出的讽刺刺激到,刘明德顿时也气昏了头。 他今天要是不压下夏姝的锐气,他以后还怎么当老师,怎么树立为人师的威严?当下便不管不顾,口不择言的道:“一个通过作弊赢了别人的人,以为自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还敢逼着别人跟你下跪道歉,也不看看会不会折了你的寿,你没有没有这 个福气!” 刘明德,这话一出的时候,顿时全场哗然。 什么情况? 夏姝这次考得好,竟然还是作弊的? 虽然用脑子认真去思考一下,觉得夏姝作弊的可能应该不大,但是由于开口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个老师,出于对老师天生的畏惧,她们还是在一瞬间相信了。 所有人,看向夏姝的目光都变了。 根本没有想到,一个人违背师德能够违背到这种程度,夏姝的目光顿时也冷了。 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她有没有福气受着,我不知道。但是,刘老师,作为一个当众信口雌黄的人,你恐怕是没有这个福气,继续当老师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夏姝转过头去,便看到了跟校长一前一后走到门口的沈芸舒。 一贯风轻云淡的人,此刻难得带上了些许怒意,望向刘明德眼中带着薄怒,眸似寒冰! 女儿被人当众诬蔑,沈芸舒怒不可竭。 校长日理万机,倒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对刘明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易说学生作弊,这种可能影响学生一生的举动,他很是不满。 一贯亲和的脸上此刻也带上了些许严肃的道:“刘老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刘明德也是气的昏了头了,这口不择言,没有想到会被人当场反驳,顿时面色涨红,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没有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便生硬的辩解道:“我只是看夏姝仗着家世欺人,有些看不过去,才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也不是有意的… …”话未说完,便被沈芸舒冷硬的打断了:“好一个善意的谎言,你所谓的善意却是对我女儿充满了恶意。”言罢,她转身看着校长,傲然道:“这位老师冤枉我女儿作弊,已经 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为了彻底洗清嫌疑,我要求学校调出这次月考的监控视频。” 沈芸舒当初赞助的钱里,有一笔的名目就是给学校更换监控器的。 对于她提出的这个要求,校长拒绝不了,很快就让人调来了视频。 所有这次月考夏姝考试的所在考场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在一个显示屏上一起播放,所有人一起看了整整两个半小时,最终得出结论,夏姝没有作弊!“我想,现在这位老师没有什么好说的吧?”沈芸舒冷眼陈述事实道。 035:大人物 闻言,刘明德顿时面如土色,再也顾不上尊严,连连道歉。 然,沈芸舒却不肯罢休,直接要求辞退刘明德。 众目睽睽,刘明德确实做出了有违师德的事情,校长也包庇不了。 可刘明德哪里愿意被辞退?无奈之下,只好瞅准了夏姝。 只要夏姝能原谅他,她母亲应该就不会追究了吧? 当下,他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不尊严的,硬着头皮跟夏姝道歉:“夏姝同学,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个人的喜好,诬蔑你……” 却被夏姝毫不留情的拒绝:“我不能原谅你。” 上辈子,就是因为偷试卷作弊的污点,她久久都抬不起头来。 随便一个人都能以这件事情嘲笑她,害的她少年时期性格阴郁,出现了缺陷。 这辈子,夏姝就从来没有想过会放过他。 本来,夏姝就打算通过夏添来辞退他,让她的“好父亲”也做上那么一件好事情,顺带恶心一下林子娴,好好的欣赏一下他跟夏姝的“父女情深”。 只是没有想到,沈芸舒明显快了一步。看着对方忐忑的将希望寄予在自己身上,夏姝很是毫不留情的打碎:“如果我原谅你,以后很有可能还会有像我这样的人遭受着诬蔑,冤枉的经历。就像你说的,你当了老 师十几年,我这样的人见的多了。所以,为了其他的人好,也为了不再害人,我不能原谅你,也不能接受你这样的人做老师。” 刘明德终究还是被辞退了。 本来就是一个不配当老师的人,他走了,没有几个人觉得惋惜,只除了林子娴跟黄婷婷。 当然,林子娴也不好过。 作为一个挑屎棍,她是整个事件的挑起人,遭受了许多异样的眼光。 林子娴的心底又气又急。 她没有想到,自己不仅没有讨好到黄婷婷,反而还失去了一个能够膈应到夏姝的帮手。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她就气的吃不下饭,对着林晓慧哭哭啼啼的要求转学:“妈,再这样子我真的受不了了。现在大家都在背地里骂我是小人,冤枉自己的朋友,她们都 要孤立我,鄙视我。只要一看到夏姝,她们就会想起这件事情。要是还在这个学校继续待下去,我会疯掉的!” 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发亮,一把抓住了林晓慧:“妈,要不然你让我像夏姝一样,去国外留学吧!等过个几年再回来!” 到时候,哪里还会有人记得这种破事。 林子娴越想越美,不禁两眼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海龟,走向人生巅峰的时刻。 却是被林晓慧一个巴掌给扇醒了。 她最近正打算着将夏姝送走,让林子娴留在这里,好好地跟夏添培养父女之情来着。 届时,等到夏姝回来的时候,早就没有沈芸舒母女什么事了。 所以,别说林晓慧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有,她又怎么可能会同意把林子娴送走? 不过林晓慧的算盘却是打不响了。 这辈子,夏姝根本没有想过要出国留学。 所以当几天后的饭桌上,夏添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夏姝直接拒绝了:“爸,我改变主意了,不想去国外学音乐。” “为什么?” “好好地,怎么就不想去了?” 夏姝之前对去国外学音乐的向往,不管是沈芸舒还是夏添都看在眼里,此刻见她坚定的拒绝,只觉得纳闷,异口同声的问道。 为什么? 因为,远水救不了近火,夏姝怕她去留了学,一切就会像上辈子那样发生。 因为,夏姝知道,上辈子对她大加赞赏的塞缪尔简之所以青睐她,看中的是她如同精灵一般不被束缚的灵气。 可如今的她再也弹不出那样轻灵的音乐了,有的只有压抑和阴暗。 所以,她去不了,也不想去。 只是这些理由,都无法对沈芸舒她们说出口。 因此,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了头,笑的眼眸弯弯的撒娇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舍不得国内的一切。而且,古人说了,父母在,不远游。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夏添有些急了,正想开口劝说什么,却被沈芸舒一口打断。 她摸了摸夏姝的头,温和一笑:“好,不去,就不去。” 闻言,夏添到了嘴边的话,便瞬间泯灭,转而笑道:“你就是宠她,她说什么,你都说好。” 沈芸舒只是笑笑,像是没有听到夏添的话一般。 夏姝更是没有回复。 夏添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便觉得有些尴尬了。 既然决定了不去国外学音乐,夏姝自然是要跟欣赏她的塞穆尔简说一声的。 于是,周末,夏姝便坐着车去了塞穆尔简在国内住着的地方。 塞穆尔简住的是旧时的阁楼,带着复古的味道,是岚山市里一贯以环境清幽出名的地方,非常适合塞穆尔这种喜欢深居浅出的人。 只是今天阁楼前,出乎意料的有些人多。 直到车子在阁楼前停下的时候,夏姝才发现今天的这么多车辆竟然全部都是冲着这里来的。 从车上下来,夏姝拎着见面礼走到门口,便见到前面有人被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塞穆尔先生是不会见的。” 言罢,说话的那人不再理会,对着夏姝继续例行公事的问道:“您好,请问,有跟塞穆尔先生预约过吗?” 夏姝点了点头,随即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夏姝。” 闻言,那人看了一眼她,这才露出了些许笑容道:“是夏姝小姐?塞穆尔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许久了。” 言罢,将夏姝迎了进去,不顾外面很多想要见塞穆尔简的人。 而外面,则因为夏姝是今天第一个进去的人而一下子变得喧闹了起来。 即便进了门,夏姝还可以隐约听见,似乎有人在质问为什么她可以进去,而其他人却不行。 夏姝心生疑惑,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露,眼观眼鼻观鼻的跟着对方的带领。反而是对方,朝着她温和一笑的解释道:“平常这里没有这么多人的。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是因为柯蒂斯音乐大学前几天早上在官网上发布声明,知道先生是本次驻华的招生 老师,拥有绝对选择权,打听了消息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先生今天见的一个重要人士过来的。” 闻言,夏姝了然的点了点头。作为音乐界的泰斗,华人界的音乐之光,国内只要是任何想要在音乐界崭露头角的人都会想方设法的见到缪赛尔先生,以此得到他的引荐,而老先生天生喜静,不爱被打 扰,所以即便已经提早回国,却是不对外透露。 因此,在柯蒂斯大学的官网通知之前,没有几个人知道老先生已经早早就回了国。 而夏姝之所以比这么多人提前知道消息,甚至得到老先生的青睐,说起来也是一场乌龙意外。 老先生今年年过七旬,而他的的妻子,同样也是一个华国人,跟他年纪不相上下。 只是相较于老先生的精神奕奕,老当益壮,而他同样是著名音乐家的老妻子,慕华光却是患上了阿兹海默,很多人和事都不记得了。 那天不知道怎么的,老先生的妻子跟他走散了,进了一间钢琴店。 许是因为人看起来痴痴呆呆的,被那些服务员给赶了出去。 被正要买钢琴而在试弹的夏姝见到,恰好给她解了围,还帮着找到了一直苦寻着妻子的老先生,由此,入了青眼。 夏姝被人引着,上了阁楼的二楼。 许是阁楼比较旧,夏姝踩在木头做的楼梯上,有种踩在雪地里的感觉,隐隐间可以听见轻微的响声。 见到夏姝,管家有些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夏小姐,塞穆尔先生正在照顾夫人,可能要耽误一会儿,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行自便一下。”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头,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没一会儿,楼下传来些许动静,许是什么人过来了,引起轰动,以至于这栋本就不隔音的阁楼显得有些喧闹。 想到之前引路的那位先生提到的重要人物,夏姝有些好奇,是怎样的大人物才会引起这样的轰动,不禁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就在夏姝过去时,楼下也有着轻微的动静。 轻轻地,像是有人踩着楼梯,一层一层地上来,紧随着而至的,还有一些交谈声。 “先生,外头的那些人全部都是听说您要过来,特意蹲守在这里等着见您的,您看是不是要全部赶走?” “嗯。” 其中一人应道,声线清淡。 那熟悉的声线,如惊雷一般,劈中了夏姝,将她定住。 夏姝一愣,不敢置信的低头,便正好对上了正好拾阶而上的人。那张熟悉的,俊逸、立体,如刀刻一般的容颜瞬间映入她的眼帘。 036: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如海潮般,冲上夏姝的心头,将她的理智击了个粉碎。 周遭的一切,也像是忽然褪去了色彩一般,夏姝眼前一片空白。 理智不受控制,脚下也如同失了力,夏姝一脚踩空。 眼看着就要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夏姝不禁受惊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预料之中摔疼的感觉,坚硬的手臂从她的腰间穿了过来,将她禁锢住,也随之稳住了她栽下去的趋势。 男人,恰到好处的托住了她,将她揽在了怀里。 简墨。 在他的怀里,夏姝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几乎将唇瓣咬出了血,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朝着他冲过去,才能不将他的名字脱口而出。 她仓皇失措的低下了头,飞快地按压下了所有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对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却像是烙铁一般。 明明她穿着线衣加牛仔裤,隔绝了肌肤,却还是烫的厉害,使得她腰间,都微微发热。 就连夏姝下意识搭在他手臂上的指尖都像是落入了融化的铁水里,烫的她不自觉的蜷缩了起来。 然而,更烫的,却是她的眼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姝已经泪流满面。 眼泪一滴一滴的从她的眼眶落下,晶莹剔透,烫在她自己的手背,以及他的手上。 简墨不由得愣了一下,为夏姝的眼泪,更为她的反应。 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除了那一次擦肩而过。 更确定,他的照片从未流露在外。她不可能会认识他,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可对方的每一个反应,似乎都在显露着她认识他,并且对他很是熟悉。 “你……” 简墨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夏姝像从梦中惊醒一般,抬手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我可能有点失态。”夏姝低声的道歉到。 再抬头时,眼神陌生。 眼见着对方的眼底惊涛骇浪,巨浪翻涌,却慢慢如海潮褪去,渐渐地化为平静,除却了那微红的眼眶,她望向他的眼神平静,犹如陌生人。 似乎,对方方才激动的反应,复杂的情绪,都不过是他的错觉一般。 不知怎的,简墨一下子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蛰了一般,有淡淡的疼意涌了上来,手臂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些,将少女本就娇小柔软的身躯往怀中拉了拉。 夏姝被简墨这么一拉,惯性之下,白嫩的小脸顿时撞上了对方坚硬的胸膛,一股专属于男人的清冽的气息撞入了她的鼻尖。 夏姝沉迷于久违的熟悉的怀抱之中,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推开对方。 而简墨,同样也诧异于自己的刚刚一晃而过的感觉,忘记松开了夏姝。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楼梯那里,简墨抱着夏姝,而夏姝则不自觉的揪住了简墨的衣角。 倘若不注意两人古怪的反应,不合时宜的位置,从旁人的眼中望去,男人高大,少女娇小,窝在他的怀中,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淡淡的日光从窗外……,像是一幅唯美精致的画,让人不忍破坏。 便是之前跟着简墨一起交谈的那个下属,看着眼前的那一幕,也愣住了。 还是简墨率先反应了过来,轻垂着眉眼道歉道:“抱歉,是我轻率了。” 他说着,放开了夏姝。 脱离了简墨的怀抱,一切的理智,便重新回炉了。 夏姝低着头,往后退了几步,脚刚好往上踩了几个楼梯。 原本,她只到简墨的胸口处,因着这几个楼梯,居高临下的,反而比简墨还高出了一点点的高度。 看了一眼简墨,夏姝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像是逃跑一样,直接噔噔的跑上了楼。 其实,早在那天跟简墨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就明白的,这辈子,就算她遇到了简墨,于他而言,自己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而他也不是那个上辈子,看着她一步一步成长的那个,她所深切的爱着的简墨。 只是,夏姝曾经无数次的设想过这辈子自己再遇到简墨的场景,也曾无数次的模拟过风淡云轻的模样,但她却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简墨。 毫无防备之下,一切的情绪都没有能够控制的住。 甩开简墨,坐在沙发上,夏姝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再受情绪的控制。 而简墨似乎也有些心事,径直的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一言不发,只目光落在了夏姝的身上,带着些许探究的意味。 夏姝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简墨的目光,也清楚的知道,之前自己的反应有多么的让人惊讶,因此只低着头,任由简墨打量着,不敢再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就这样,两个刚刚有着亲密接触的人,无言的同处一室着。 空气中,仿佛都透着尴尬和压抑的气氛。 好在,没有多久,简墨便借口去透气离开了。 紧接着,缪赛尔简老先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夏小友,刚刚在照顾我的老妻子,让你久等了。” 虽然步履匆匆,却不忙乱,犹如他的人一般,沉淀着岁月的稳重。 许是因为是一个年过七旬的人,经历过曾经战乱的年代,他说起话的时候,有些文绉绉的。 闻言,夏姝连忙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也才刚来没有多久,您不必介怀。”她说着,将自己拎过来的放在一旁的见面礼递给了缪赛尔老先生。 老先生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的人接下,便坐到了沙发上,问道:“今天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闻言,夏姝的手微微的紧了紧,绞了绞,低着脑袋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不愧对对方的厚待。 尤其是,这个机会还是很多人争着抢着打破了脑袋也想要的。 沉吟良久,夏姝终究还是开了口:“对不起,老先生,我决定,不去国外学音乐了。” 原本正在饮茶的老先生不禁有些许的惊讶。 只是良好的礼仪让他没有表露出来,将茶又饮了一口,放下,这才问道:“为什么?” 毕竟,当初夏姝对学音乐的向往,他还历历在目。 只见,夏姝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在征询了缪赛尔老先生的同意后,坐到了钢琴前,就着钢琴上的乐谱《西班牙随想曲》弹奏着。 很久没有弹过钢琴,最初的几个音符时,夏姝弹得还有些晦涩,几个音符过去后,夏姝的手就顺了。 只是,原本欢快的曲子,在夏姝的手下却充满了压抑和阴郁,像是笼子里的困兽,黑暗中得不到救赎的人。 都说心境如其人,缪赛尔简的眉,不禁微微的皱了起来,不知道原本欢快跳脱的少女为何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心性大变。 而简墨不知道何时回来,靠在楼梯口的墙壁上,也在听着夏姝弹奏出来的曲子。 目光落在她白净细嫩的小脸上,带着不动声色的探究。 坦白说,简墨还是第一次这样好奇一个人。 她的反应无一不告诉他,她认识他,可是却总是就在他那样认为的时候,她又会做出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换做是其他的人,简墨或许会觉得对方是在欲擒故纵。 可偏偏是她,偏偏他做过那样的梦…… 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天方夜谭。 夏姝是背对着他们的,根本没有回头。 最终没有弹完,就松开了钢琴。 转身对上简墨,夏姝一愣,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一次,对待他的态度,确实如陌生人一般,客气疏离,目光一触便转开了。 转而对上了缪赛尔简的灰鸽色的眼眸,夏姝咬着唇道:“老先生,如您所见,我已经失去了您所欣赏的那种灵气了。” 闻言,缪赛尔简心底有淡淡的遗憾涌上。 坦白说,他实在是很难理解,如夏姝这般小小的年纪,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才能让她变得这么深沉。 但,确实如夏姝所说的那般,她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音乐家该有的灵气,无法带给其他的人音乐中所要传递的情绪。 而他原本准备好的劝说之词,全部都没有了用武之处。 许是对方的遗憾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夏姝咬着的唇的贝齿不自觉的更加用力了。 粉嫩的唇瓣被她咬出了一片深紫色,再重一点,简墨都要怀疑是不是要咬出血了。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简墨想要捏住夏姝的下巴,让她不要再摧残自己的唇瓣。 ……小剧场1…… 简墨(委屈巴巴):明明是你先……,撩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夏姝:撩完就跑,真刺激。 ……小剧场2…… 蠢作者:既然你不满WULI闺女撩完就跑,作为亲妈,我给你一个先撩的机会。 简墨:这是你说的。 蠢作者,点头。 简墨上前,一把捏住夏姝的下巴:乖,别咬了了,嘴唇都破了,我会心疼的。 说完,亲亲了夏姝唇瓣,将那血珠子一点点舔干净。蠢作者:我看到了什么,眼已瞎。确定这是撩,不是虐狗?歪,妖妖灵吗,我举报这里有人虐狗…… 037:抓奸? 然,只是转念一想,对方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简墨便硬生生的压住了那种冲动。 踏上了最后一层阶梯,简墨朝着缪赛尔简唤道:“三叔公。” 听到简墨的称呼,原本正满脸遗憾,根本不知道他也在的缪赛尔简脸色顿时微变。 说不上有什么不悦的反应,但是总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不怎么欢迎简墨的到来。 就是夏姝,也震惊了一下,根本没有想到老先生跟简墨竟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然而想到缪赛尔简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的惊讶便很快又压了下去。 加上这是人家的家事,夏姝很快就借故离开了。 夏姝离开后,对着缪赛尔简的反应,简墨也有些无奈。 前前后后,他已经特意来岚山市求见自家的这位三叔公多次,也唯有这次被接见了。 简墨本以为愿意见,就说明态度已经软化了,谁料,对方却还是一副没有放下的模样。 饶是在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用这种态度对他,在这么一位长辈面前,简墨也不禁没了脾气:“三叔公,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不肯原谅吗?” 对着简墨,对方没有对着夏姝的时候那么和蔼儒雅,闻言,淡淡的道:“早在当初我和华光离开的时候,便说了,从今往后,不再是简家人。” 他说着,看向了简墨:“我当你是小辈,当年的那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不愿迁怒,今天才与你相见的。以后,你大可不必再过来了。” 言罢,便挥手要让管家送人。 简墨也是个骄傲的人,见状,自然没有再留,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才转身回头道:“陈年旧事,便是当年对不起你和三叔奶奶的人都早已经过世了,也不能放下?” 闻言,缪赛尔简神色微动,却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见他没有反应,简墨也不再言语,径直越过了管家,大步离开。 夏姝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了雨。 倾盆大雨。 原本围绕在阁楼面前的人,都被人阻断了隔开,只在远远的地方围着。 夏姝本来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走,就让司机先回去了,此刻却不禁有些后悔。 握着手机,打给司机,那端却传来了司机的连连道歉声,说是家里有人出了事,赶不过来。 而另外的一个司机,却是跟着夏添一起出差去了。 此刻,滂沱大雨,外面还有那些人的车子堵着,就连出租车都过不来,夏姝不得不被堵在了这里。 简墨见到夏姝还没走,不禁有些惊讶。 瞥了一眼夏姝,他目不斜视,直接擦肩而过。 夏姝听到动静回头,便看到简墨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还没有走出门,已然有人站在那里撑起了伞,一辆车子也随之驶了过来,刚好停留在伞道的终点。 黑色的加长版林肯,一如他的主人一般,低调,却掩饰不住的奢华。 这样的排场一出来,原本静了一段时间的等待人群顿时又骚动了起来,不少人似乎要开着车过来,却全都被撑着大伞,西装革履的保镖们一一隔开。 从未有一瞬间,夏姝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跟简墨之间都有云泥之别。 这不禁让夏姝有些犹豫,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简墨便已然越过了她。 再也顾不上其他,夏姝连忙伸出了手。 简墨只觉得自己衣服的一角被人拽住了,顺着望去,便看到夏姝细长白皙的小手,拽住了他外套的一角,一如它的主人一般,带着些许怯生生的味道。 力道很轻,可他却没有抬手抚开,只是挑了挑眉,看向了她。 被简墨盯着,夏姝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喃喃的询问道:“可以载我一程吗?我家里的司机出了些许事情,不能来接我。” 夏姝说着,有些不太确定看向他。 上辈子的相处,让她知道,简墨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有着泛滥同情心的人。 很多时候,他都是视而不见的。 尤其是,这辈子,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人,简墨确实不会同意。 但,是夏姝,简墨不知道怎么的,便点了点头。 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连他自己都有些讶异于自己点头时的迫不及待,就仿佛他早就等着对方开口要求帮助。 这一认知,让简墨有些不爽,连带着面色都冷了一些。 本来就是矜贵,高不可攀的人,面色微冷的时候,更是让人惊惧。 见状,夏姝下意识的咬了咬唇,道:“送我到可以打车的地方,放我下来就行。” 闻言,简墨冷着脸,走了几步,进入伞中。 转过头来,便看到夏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得轻哼了一声,道:“不是要让我顺路吗?还不过来。” 闻言,为简墨打伞的那人,露出了一副震惊的模样。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一句话都没说。 反而是夏姝,上辈子受过简墨很多的照顾,对这一切早已经自以为然。 即便有些惊讶,还是在简墨的注视下,慢慢的走了过去。 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像是豆珠一般落在伞面上,好在伞够大,依旧足够盖住三个人。 只是,见着夏姝的衣服湿了一角,却依旧跟着他隔了不少的距离,简墨不由得手让人将伞朝着她的方向倾了倾,手也随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往伞内拉了一点。 雨水打湿了夏殊的肩部,湿湿的贴在那里,很冰。 所以当简墨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时,便显得那样烫,仿佛着了火一般。 明明是三个人,可在那一瞬间,伞下狭窄的空间里,便像是只有两个人了一般。仿佛,她和他比邻而站,并肩而行,夏殊几乎是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好在,简墨只是单纯的为了不让她淋雨,手一触,便放开了去,绅士的很。 然而,夏殊的僵硬却维持了很久,以至于她上了简墨的车以后,下意识的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夏姝从来没有想过,当简墨变成了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时候,两个人应该怎么相处。 但,好在上了车,简墨就很忙,几乎没有再看一眼夏姝。 夏姝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看着他莹白的手龙飞凤舞的签署文件,有些出神。 直到中途,车子踩了个刹车,夏姝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简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工作,正目光探究的望向她。 夏姝有一瞬间的慌乱,连忙别过了头。恰好,前方不远处便是一个商场,虽然距离市中心远了点,没有那么繁华,但应该还是可以打得到出租车的,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夏姝开口道:“在前面的商场放我下去就 行。谢谢!” 闻言,那司机回头瞥了一眼简墨,得到他的首肯以后,这才停下了车。 雨依旧在下着,却是不如之前的大,夏姝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推开车门,淋着雨朝着商场跑了过去,让原本准备撑伞送她过去的司机都没来得及反应。 跑的有些匆忙,夏姝不知不觉撞到了一个人,将对方的东西全部撞散在地上。 夏姝不禁连连道歉:“抱歉。” 说着,蹲下身子帮对方捡东西,却在抬起的时候,目光在不远处定住。她看到了本该出差在外的夏添,此刻正拥着林晓慧。 038:别想有春风得意的时候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远离,转眼就要消失在转角处,夏姝再是顾不上其他,连忙就要追上去。 却被方才撞到的人一把拽住:“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撞到了人,说声对不起就算了?你知不知道……” 那人喋喋不休的指责着,夏姝有些着急,顿时将自己脖子上带着的饰品一把扯下:“是我不对,这个就当做是赔你的。对不起” 她说着朝着那人鞠躬,目光一直尾随着夏添两人的身影而去。 那人本来就只是不满,见夏姝给了赔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定睛一看,还是铂金的,值个好几千,不禁愈发觉得烫手,连忙就要还给夏姝。 然而夏姝已经无暇顾及,就在对方松手的档口,她连忙追了过去。 只是,到底是耽误了。 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 等夏姝判断出来他们去的是地下车库,一路追到停车场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渐渐驶离的奔驰尾部。 夏姝的手,不禁顿时握成了拳头状,遗憾不已! 不知多了多久,一阵铃声响起,将夏姝从懊恼中拉了出来。 夏姝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沈芸舒。 大约是因为她出来的久了,有些担心,便打了电话过来询问。 电话接起来,果不其然。 为了不让沈芸舒担心,夏姝没有再逗留。 挂完了电话,就朝着出口走了去。 大雨的天气,出租车很是吃香,不好拦。 夏姝在那里站了许久,才拦到了一辆。 等到回去的时候,早已经是晚上六点。 那个时候的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夏姝便没让人撑伞去接她,直接让出租车在门口停下,自己冒着雨进去了。 夏添早已经先她回来许久,换上了一身休闲服,坐在那里,喝着热咖啡,看着报纸。整个人看起来岁月静好,很是顾家。 可谁能看的出来,就在不久之前的商场里,他却搂着一个小……三呢? 夏姝想着,略带讽刺的勾了勾唇,也没有跟夏添打招呼。 夏添看了她一眼,见她浑身湿哒哒的,头发和裤腿都在滴水,不禁关切的道:“怎么不让人过去接你,自己淋着雨回来了?” 沈芸舒看了,也是眉一皱,立刻吩咐佣人去放热水,自己则拿着毛巾给夏姝擦头发。 佣人放好水,夏姝洗了个头和澡,吹干了头发,这才觉得自己像是活了过来一般,连带着刚刚冰冷的心脏也都重新暖和了起来。见到夏姝出来,夏添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朝着她招了招手道:“小姝,过来。爸爸出差的时候,给你带了礼物,之前还特意问过了你林阿姨,她说像你跟子娴这样的年纪都 喜欢这种娃娃,我就给你买了一个,你看喜不喜欢。” 他说着,将小礼盒推倒了夏姝的面前。 小礼盒里放着的是限定版的洋娃娃,精致可爱,不管是小洋裙还是发丝,全部都精雕细琢,每一个都是高价。 上辈子的时候,夏姝有着公主梦,就很喜欢收集这样的娃娃。 然,如今的夏姝公主梦早就碎了,甚至只要一想起这个娃娃可能是他跟林晓慧一起挑选出来的,就忍不住觉得作呕,只是竭力的控制着,才没有将其一把挥开。 将那娃娃推了开,夏姝垂着眼睫道:“不喜欢。” 似是没有想到夏姝会是否定的回答,夏添脸上原本挂着的疼宠的笑意微微的僵住:“怎么会不喜欢呢?你之前不是最喜欢收集这种了的?” 闻言,夏姝微微一笑:“爸爸,这是我小时候才喜欢的,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不喜欢这种娃娃了。以后,不要再送我这种的了。” 她说着,淡然的补充道:“而且,林子娴喜欢的,不一定就是我喜欢的。恰恰相反,她喜欢的,可能就是我讨厌的。所以以后,你也没有必要再问林阿姨了。” 夏添闹了个没趣,顿时也不再说话,讪讪的将那个小礼盒收了起来,看起来颇为失落。 若是曾经,夏姝看着一定不忍,但现在看着,却只觉得十分解气。 饭桌上,夏添刚刚出差回来,不免提起一些公司,以及出差途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其中包括,谁跟他一起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也正是因此,所以不管是沈芸舒跟夏姝总是十分的相信他。 加上他说的诙谐有趣,夏姝总是被逗得“咯咯”大笑。 可今晚,夏姝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丝毫不像以前一样配合的追问他,夏添讲着讲着,便也觉得尴尬了,索性最后闭上了嘴。 一顿饭,就这样沉闷过去。 直到睡觉前,夏添才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对了,芸舒。这次生意能够谈成,多亏了晓慧。我们这次出差的时候,原来的设计师小李粗心大意,把设计稿给弄丢了,害的我们跟客户见面的时候,两手空空。幸好晓 慧机灵,带了一些她平时的设计,其中刚好有那个客户要求的主题,十分符合对方的要求,这才混过了客户,跟对方签了约。要不然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夏添是对着沈芸舒提起的,只是当时夏姝也在场,便将这件事情也听了过去。“没有想到晓慧只是一个高中文凭,竟然还有设计的天赋。她的那些手稿,我看过,都很不错。我觉得,就让她当个秘书有些委屈,决定将她调到设计部去学习学习,你看 怎么样?”夏添感慨着,征询着沈芸舒道。 闻言,沈芸舒没有多大的意见。 她是对林晓慧不喜,却也不会埋没人才。 听夏添大赞对方的天赋,便道:“你做主就好。” 反而是夏姝,听着差点笑出了声。 夏家的公司有好几个,但是主要经营的还是珠宝。现在最大的公司夏家珠宝,当初本是沈氏旗下的一个子公司。 因为沈芸舒嫁给了夏添,那个公司便转到了沈芸舒的手上,由夏添经营。 而沈氏集团下面,经营的范围广泛,珠宝只是其中一个不太起眼的,所以沈家一直没有花费太大的心思在上面,一直做得不温不火,只属于小有名气的那种。 不过,自从公司转给夏添经营以后,为了照顾他,支持他将珠宝做大,沈浩文便直接让沈氏退出了珠宝的经营范围,将所有的珠宝资源转给了他。 也因此,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子公司,有了沈浩文的支持,在夏添的手下这才慢慢的壮大了起来,变成了国内颇为有名的珠宝品牌。 在这里,便是夏姝也不得不承认,自家的父亲确实有两把刷子,颇为懂得经营。 只不过,懂得经营,不一定代表他懂得珠宝设计知之甚深。 一个没有学习过珠宝设计的人,能够设计出珠宝,只有两个可能。 其中一个便是天赋绝顶。 但夏姝了解林晓慧,她绝不可能有珠宝设计的天赋。 所以,林晓慧更多的应该是另外一个可能。 ……剽窃他人的成果。 夏姝之所以这么兀定,就是因为上辈子,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上辈子,也是差不多这样,林晓慧临危之时,力挽狂澜,加上有夏添的描述,夏姝崇拜不已,只觉得自己果然慧眼识珠,当即就让原本只打算让她实习的夏添将林晓慧调 成了正式的珠宝设计师。而林晓慧也没有“辜负”她的厚爱,在正式上任设计师之后,就交出了不少的作品。而且每一个作品,都颇为惊艳,逐步地奠定了她从普通珠宝设计师走向首席设计师的位 置。尤其是后来那一套象征着“四季”的珠宝面世的时候,更是将她直接的推上了夏氏珠宝的首席设计师的位置。 而这些,不过是短短的一年!加上,除了作品以外,林晓慧本身也夹带着“单亲母亲”、“高中学历”、“从未接触过珠宝设计”等标签,更是赋予了她不少传奇色彩。很快,林晓慧就成了积极向上,绝不 向命运妥协的代言词,成为了不少人追捧的“励志女神”,改头换面的无比成功。 而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她嫁给夏添,却没有被人诟病的原因所在。 还有什么,比一个只是高中学历都没有拿到,什么都不会的单亲母亲逆袭成首席珠宝设计师,嫁入豪门还要来的更加励志的事情? 没有! 林晓慧因此成了当时的岚山市很多女生心目中的励志女神,备受追捧。 可,只有夏姝知道,那些励志全部都是假的。 事实上,那些作品根本就不是林晓慧设计的。 她是一个小偷,剽窃了真正富有天赋的人的作品,堂而皇之的拿来为自己贴金。 而夏姝之所以能知道,也全都是出于……嫁给夏添以后,林晓慧便不再设计珠宝的疑惑。 对外,林晓慧说是相夫教子,不愿再当一个事业女强人,可夏姝当时却只觉得林晓慧的理由荒唐,可笑至极。后来有能力的时候,夏姝查了一下,这才意外的发现,当初林晓慧拿来大放异彩的那些作品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属于另外一个,当时在夏家公司里工作的一个真正天赋 绝顶的实习生的作品。 林晓慧偷走了对方的册子,凭借着它,成功的将自己塑造成了女神。 而她的那个传奇设计,让她在珠宝界大放异彩的“四季”的作品,也正是那本册子最后的四页。 也就是说,在“四季”之后,不是林晓慧为了相夫教子不再设计珠宝,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别的手稿可以继续拿出来了! 然而,最为可恶的是,林晓慧不仅偷了对方的作品,还寻了个事由,栽赃到了对方的身上,让夏家将她辞退。 后来,林晓慧嫁入豪门,夏添吞并了沈家的公司以后,势力更上一层,为了避免光环被戳破,她更是不停的打压对方,逼得那人根本不能在珠宝行业再继续待下去。 那人倒是硬气,被林晓慧压迫着,硬是生生的挺了十年,即便饥寒交迫,也不肯放弃对珠宝的设计和热爱。 可以,若不是当初的夏姝起了好奇,查到这一切,之后对她伸出了援手,恐怕,她会继续落魄下去。 也正是因此,上辈子的这位天才,视夏姝为绝对的伯乐,将一切全部都跟夏姝交了底! 所以,在这整个事件里,可以说没有比夏姝更清楚的一个人了。 此刻听着夏添不停的夸赞着林晓慧的天赋,夏姝几乎控制不住的要笑出声来了。 但是,很快的,她又平静了下来。 捧吧,捧吧,捧得越高,到时候,摔下去的时候就会更痛。这辈子,她是不会让林晓慧会有那样春风得意的时候了! 039:就喜欢她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样子 沈芸舒不反对,夏添自然将林晓慧从秘书的位置调离到了实习设计师的位置上。 一开始的时候,林晓慧还有些不太同意。她根本就不懂得设计珠宝,能够帮到夏添,纯粹是因为她“捡到”的那个本子里有着以往公司每次发布的设计主题。而她之前翻过,知道大概,所以这才能做到临场扑火, 及时的挽救了公司的一笔合同。而当夏添欣喜若狂问她时,林晓慧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鬼迷心窍的把功劳按在了自己的身上。等到回神以后,看着其他人跟她道谢,感谢她挽救了公司的一笔订单的时候 ,更是让她飘飘然,也不想再解释了。 可是,领一次的功劳是没事,如果真的把她推上了设计师的位置,她去哪儿找出那么多的设计出来? 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林晓慧还是了解的很。 所以,在最初,林晓慧是拒绝的。 只是,她不敢说自己是贪功冒领,便含含糊糊的另了理由拒绝了。 但,对夏添来说,他是商人,并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人。 林晓慧的理由对他来说,可笑至极,根本没有考虑在心上。 此时此刻,夏添所思考的,就是如何利用这件事情来大做文章。 其实,撇开夏添的渣,就是夏姝也不得不承认,他在经营、宣传造势上十分有一套。像林晓慧这种高中没有毕业,甚至没有学过一天珠宝设计的人设计出了让人惊艳的珠宝这种事情,放在很多公司里,一般采取的就是联系媒体,宣传一下,拿着“励志女神 ”的事例来打一波广告,为自家公司提提名气就足以。 然而,到了夏添的手上,摇身一变,不只是打广告,还变成了一种公司文化。他联系了不少的公关媒体,散发各种各样的软文。例如:林晓慧之所以能够从平凡的单身母亲成为励志女神,就是因为她工作在一个不拘一格的公司里,不像其他的公司 里,充满了条条框框。 一时之间,林晓慧不仅仅是“励志女神”,同时,她还是夏家珠宝的一张名片,对外彰显着夏家珠宝的公司文化,为夏家珠宝代言。 这样一来,夏家的珠宝公司,不止名气高了一截,就连逼格也跟着高了起来。 当然,就在夏添不停的捧着林晓慧的时候,夏姝也在捧。只是,跟夏添着重将公众的目光引到公司文化上不同,夏姝用着自己辛辛苦苦炒股赚来的钱,请了不少的人,写了很多的软文,在各大媒体以及社交网站上发布,以此来 特意的凸出了林晓慧的逆袭之路,有多么的励志和令人惊叹。 在那些软文放大了林晓慧曾经因为学历找不到工作的绝望以及作为单身母亲的辛苦之后,林晓慧顿时被捧上了神坛。 再加上随后几次公布出来的设计,林晓慧不仅成为了岚山市的名人,还在国内都颇具名气。 这样一来,夏家珠宝的新闻发布会、访谈、电视台邀约…… 一夜成名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林晓慧从开始的不知所措,都后来的坦然的出入高级场所……就连她自己都快相信,那些令人赞叹的设计全部都是出自她之手,对着镜头毫不犹豫的侃侃而谈,分享着自己 设计时的灵感。 而就在林晓慧迈向人生巅峰的路上,夏姝除了在后面推波助澜了以外,就依旧在学校里中规中矩的学习着。 一开始,对于夏姝赢了自己,黄婷婷还有些心有不甘,决心卯足了劲努力,以期在下次考试时,赢过夏姝,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只是,有些人注定不适合学习,即便再用功,取得的成效也很有限。 而上次的时候,夏姝复习的时间很有限,如今有了更多的时间让她补差补漏,原先没能赶上的科目,渐渐地也赶上了。起先,黄婷婷还能侥幸的跟夏姝只差几分,可随着每一次周考,夏姝飞跃式的进步,两人的距离便逐渐地拉大了,直到又一次月考来临,不论是哪个科目,夏姝都全方位3 60度的碾压她,黄婷婷便再也升不起较劲的心。而对于夏姝学习上的进步,班级里的同学们从一开始的吃惊,到了后来已经逐渐的麻木了。他们打从心底认为,夏姝之所以进步的这么快,全都是当初被刘明德,跟黄婷 婷、林子娴这三人给刺激的。 就连夏姝沉静、寡言的转变,也全部都被同学们合理化的认为,是被林子娴的出卖刺激到了,才会性情大变。 就这样,林晓慧在外当着她的励志女神,夏姝则在校园里书写着她学渣逆袭成学霸的传奇。 只是,面对被认定是传奇的夏姝,林子娴远不如夏姝面对林晓慧声名大噪时那么的淡定。要知道,当班级里,老师每每拿着夏姝教育他们学习,却总会拿着异样的目光掠过她的时候,林子娴都会觉得自己的衣服像是被人扒了,扔到街上被人围观了一般,心底 充满了羞耻,以及对夏姝的嫉妒和怨恨。 随着林晓慧越知名,从出租房搬到公寓,住的地方,生活的条件越来越好,林子娴的心底便越是作祟,认为自己跟夏姝比,没有什么比不过的地方。 如今,她的母亲已经是一名知性的珠宝设计师,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一无是处的需要别人施舍工作的失败女人!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林子娴对夏姝的嫉妒、怨恨,越来越压不下去,连带着看向夏姝的眼神,也越来越难以掩饰恶毒。 至于夏姝,则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坦白说,她非常享受林子娴那种“讨厌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而且,还真是多亏了林子娴的“忍辱负重”,以至于每当夏姝因为夏添跟林晓慧而恶心作呕,心底堵着一口郁气的时候,只要回过头来看看林子娴,就觉得一切都舒畅了。十二月初,夏添对外发布消息,表示会在十二月中下旬,自家公司的庆典上,再次发布林晓慧最新设计出来的作品,而届时发布会过后,珠宝的设计成品会在元旦过后面 世。得知消息的时候,夏姝整了整林晓慧最近在夏家公司发布会、以及参加访谈等时候拿出来的珠宝设计手稿,再跟回忆了一下上辈子许露,也就是这些作品的主人跟她提过 的细节。 最终,夏姝可以确定,林晓慧手头上剩下的设计手稿并不多了。如果她没有记错或者算错的话,林晓慧的手上现在应该就剩下两套,共七件的珠宝设计手稿了。且这两套里,其中一套必定是上辈子奠定了林晓慧珠宝界设计鬼才的那套“ 四季”。 只是,不知道,林晓慧到时候在发布会上会公开哪一套作品。 不过,不管是哪一套,对夏姝来说,都无所谓了。 林晓慧已经爬的够高了,加在身上的光环也应该足够了,是时候要将她从天堂拽入地狱,让她尝尝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了! 夏姝想着,低着头,将她写出来的只言片语全部划掉。 还没有等她划完,有人站在窗口处喊道:“夏姝,班主任有事找你,让你过去。” 夏姝应了一声,不禁将那张纸抓在了手心里,揉成了纸团带走,心底却是有些纳闷,无缘无故的,班主任找她做什么。 好在,夏姝的疑惑持续的没有太久。 很快的,班主任就跟她解答疑惑了:“夏姝,我看你英语不错,想让你代表岚山市去参加全国性的英语演讲竞赛。” 闻言,夏姝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我?” 即便成绩一直在进步,但是打从心底,她还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学渣,参加全国竞赛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她。 尤其是上辈子,她根本想都没有想过。 因此,猛然听到班主任这么一说,夏姝有些不敢相信,连带着面上也表现了出来。“嗯。”见夏姝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班主任点了点头,解释道:“你也不要太紧张了。你的英语确实比学校里,乃至市里的很多人都好,所以经过学校的讨论,一致觉得让 你去。不过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姜泽禹、以及十八班的另外一个女生。” “什么时候?”闻言,夏姝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直接追问道。 要是刚好撞上了夏家的公司庆典,跟她的计划冲突的话,那她就选择放弃,不去了。 没有办法亲自控场操控,夏姝始终不放心,毕竟,她能靠的人力和财力很有限。 “就这周。” 见夏姝没有很抗拒,班主任也松了一口气,只当她是怕耽误了学习,便解释道:“比赛一共就两天,加上来回也就四天,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时间上倒是跟公司庆典不冲突,加上还有姜泽禹一起,因此,夏姝迟疑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这个时候的夏姝,根本不知道,就在她去的短短几天里,发生了多少的事情,天翻地覆,差点跳脱出了她的掌控! 040: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见夏姝同意,班主任很是高兴,这才跟夏姝详细的说明了这一次的竞赛。 通过班主任的解释,夏姝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临时替补上去的。 实际上,这本来是一个非常权威的中学英语辩论赛。不仅首先要各个学校在内部选拔一次,通过筛选,组建成一支四人的辩论赛队,然后还要在市里经过层层赛选,最后留下两支最强的队伍,从而代表岚山市去首都参加全 国比赛。 在夏姝之前,这个早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由四人组成的辩论队,也不负学校的期望。 经过激烈厮杀,在半个月前,跟同属岚山市重点中学的死对手……第一中学一起突出重围,代表岚山市去参加全国竞赛。只是有些不幸的是,就在宁安中学确定代表岚山市去参加全国竞赛后没有几天,其中一位辩论手就因为感冒着了凉,不在意,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转为了肺炎,不得不 住院。 眼看着赛程将近,对方的病情却更加严重了。 经过商量,该辩手的父母选择了健康为重,放弃了这次的比赛。 因此,原本配合默契的辩论队,不得不临时再筛选出一个。 而夏姝这几次的英语单科成绩又特别逆天,几乎霸占年段年段第一,自然就成了临时救场的最佳人选,被这么硬生生的被赶到架子上了。 而,不听班主任的解释还好,一听完,夏姝都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了。 毕竟,辩论赛不同其他竞赛。 像演讲,亦或写作,这些单人作战的东西,夏姝根本都不怵。 可是,偏偏是辩论赛,是一个Team,它要求的不但是个人的能力,很多的时候,更需要的是团队的集体配合。 一旦牵扯上集体的东西,就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磨合。 在夏姝之前,宁安中学的四人辩论队,从代表学校出战……到确定代表岚山市参加全国竞赛,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将近三个月的磨合,彼此之间早已经养成了默契。 反而是她,加入进去,满打满算不过短短的几天,怎么可能培养的出来默契? 想到这一点,夏姝脑袋都大了。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竞赛,她一定说什么也不会点头的。 只是头已然点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夏姝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因为时间很赶,所以班主任跟夏姝解释了以后,当天下午,夏姝就被带去参加了辩论队的小组集训。 辩论队的小组,一共有四个人。除却了生病住院的那个,还有三个,分别是高一的年段第一蔡洋、高二年段的姜泽禹和十八班的唐敏玉。因为高三的学生们忙于高考,所以加上临时加入的夏姝,高二年 段的一共占了三个。而这里面,除了姜泽禹以外,又全部都是女生。 “这是新加入的伙伴,夏姝,这几天会跟大家一起接受训练,到时候代替生病的郑岚去参加全国竞赛。” 辩论赛的指导老师张野,将夏姝带到了训练室,并介绍给其他三个人。 不知道学霸是不是都比较高冷,说话很简短。 除了早就认识的姜泽禹以外,对于夏姝的加入,剩下的两个,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蔡洋。” “唐敏玉。” 就再没有其他的表示。 张野似乎也早已经习惯,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夏姝是临时加入的,之前没有受过辩论赛的培训,张野就专门先给夏姝进行了单独的培训,直到夏姝了解了这一流程,这才将她放了出来,去跟剩下的三个人进行磨 合。 时间有些紧急,张野让夏姝等人抓紧时间磨合。 只是,磨合的过程,有些不太顺利。 就在短短的几天里,夏姝跟另外两个女生已经起了好几次的冲突和矛盾。 或者,更准确点说,她们已然找了几次夏姝的麻烦了。 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掩饰的还很好,只是借着训练,在那里和夏姝起冲突:“夏姝,你到底会不会辩论?不会就别在这里给我们添乱了。” “真不知道老师他们找你干嘛,你连一个辩论赛都没有参加过,还让你加入我们。等全国辩论赛的时候,有你这种人拖我们后腿,我们肯定输定了。” “洋洋,你也别生气了,她刚进来,很多还没有学会呢。……也不知道这次的比赛,我们能不能赢,要是明月没有生病,就好了。” 两个人配合的很是默契,一个指责,一个假意劝慰,却都是话里话外的指责夏姝,根本不该加入进来。 夏姝被针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想到自己是临时进来的,不像之前的那个队员,已经跟她们有了很长时间的磨合,对方可能急于拿荣誉,怕她拖后腿,夏姝也就不跟她们计较了。 只是,夏姝能忍,对方却不能忍。 先不说别的。 就说她们辛辛苦苦的准备了好几个月,参加了不知道多少场比赛,辛辛苦苦的才拿到了这个竞赛的名额,而反观夏姝呢? 轻轻松松,什么也没做,就拿到了这个名额。这种天上地下的待遇落差,已经足以让她们对夏姝生出了嫉妒的排斥之心。其次,因为生病而退赛的蒋明月,跟蔡洋和唐敏玉是多次一起去参加比赛的关系,三人早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夏姝的加入,相当于取代了她们的朋友,偷盗了属于朋友的 荣誉,所以也难怪她们讨厌夏姝了。 可以说,对蔡洋她们来说,有无数个讨厌夏姝的理由。 奈何,夏姝“脸皮太厚”,加上有姜泽禹跟她作伴,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排挤,两人的内心也不禁更恼了,表现的也越发明显了。 很多时候,经常抱团,用言语挤兑,用行动排斥夏姝。“有些人呢,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明明不适合,却还是要来参赛。要是到时候比赛没有获奖,别人肯定会说我们没有用,根本就不知道,是有人在那里拉我们的后 腿。” 一次,两次,夏姝也觉得无奈了。 好歹是大人的芯子,她也不好跟两个小孩针锋相对的,但是对方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也不想想,要不是她临时被赶上架子,辩论赛能不能凑足四个人去参赛,还不一定呢。就算找了其他的人凑足了,难道别人就不是跟夏姝一样临时进来的吗? 所以当又一次蔡洋在训练时挑夏姝的茬的时候,夏姝也不忍了。放下了手中的材料,夏姝冷着脸道:“蔡洋,既然你一直觉得我不行,那你告诉我,我哪里不行,你说出来了,我二话不说,马上退队。趁着还没有开赛,你还可以再找一 个你觉得行的人过来。” 闻言,正喋喋不休的尖酸刻薄着的蔡洋脸色一变。 她本就是刻意针对夏姝,哪管夏姝做的好不好。 而且,其实就能力而言,夏姝还真的不比她们差。 夏姝缺的,不过是上场的经验。 真的要论起辩论的能力,拥有成年人灵魂、见过诸多大场面的她的逻辑思维能力可比这两个高中生高多了。 就是张野,也在观看训练的时候,夸了夏姝好几次。 所以,真的要蔡洋指正出夏姝的不足之处,她还真的指不出来。 但,就这样让她承认自己是在刻意为难夏姝,她也不肯。 便,说不出话来了。倒是一直唱白脸、针对的没有那么明显的唐敏玉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指责夏姝道:“夏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距离比赛已经不久了,怎么还能说出退赛的话 来?” 她这么一说,蔡洋顿时也领悟了,不高兴的道:“你什么意思,用退赛威胁我?” 一旁的姜泽禹见状,正准备要站出来帮助夏姝,却被夏姝按住了。只见,她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两人:“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们一直以来的行为让我觉得你们有这个意思。我这个人呢,又喜欢君子成人之美,自然是选择 满足你们的愿望。” 闻言,蔡洋脸色一沉,再也沉不住气的道:“夏姝,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退赛了,你可别血口喷人!” “没有就好。”夏姝也不跟她纠缠:“反正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说不出来我哪里不对,又不让我退赛,以后,可别再怪我。” 言罢,夏姝直接拉着姜泽禹走了。 留下蔡洋气的瑟瑟发抖,转头对着唐敏玉道:“敏玉姐,夏姝太可恶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为了这场能在高考加分的竞赛,蒋明月辛苦付出良多,自从住院以后,就哭成了泪人。 作为朋友,蔡洋实在是不平衡,忍不住的就想要挤兑针对夏姝。 却没有想到,对方抢了她好友的资格以后,不仅不感激就算了,还这么的心安理得,蔡洋简直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唐敏玉沉默着,好半天才道:“蔡洋,算了。就几天了,咱们先忍忍吧。等比赛过后,说不定,我们就不会跟她再见到了。” 只是,蔡洋依旧不甘心:“可是明月她……!”却被唐敏玉打断了话…… 041:挖的一手好坑 “要怪也只能怪明月不争气,好好地要在这个时候生病。不是夏姝顶替她,也会是别人。”唐敏玉说着,面色也很是不好看:“而且,我也讨厌夏姝,一点都不比你少。可是 ,你也知道,现在辩论赛临时的话,根本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对方也不一定就比夏姝厉害。” “可……”虽然明白是这个到底,但是蔡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说到底,夏姝得到的便宜,可以比她们多的多了。 只是见唐敏玉不跟自己一起对夏姝同仇敌忾,蔡洋便也只好忍住了。 殊不知,比起她,实际上唐敏玉才是更讨厌夏姝的那个人。 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夏姝抢了蒋明月的位置,更多的是,夏姝抢了她段花的位置。 原本,唐敏玉学习好,长得也好看,被公认是高二年段的段花。唐敏玉本人,也一直为此而沾沾自喜着。而夏姝虽然长得也好看,但在高中生稚嫩的世界里,始终觉得书念的不好的人,不是一个好人,加上以前的夏姝在林子娴的怂恿下,总喜欢穿一些超脱年龄的短裤短裙, 根本不服从学校的纪律和管理,所以夏姝即便长得再好看,大家能够看得到的也是她的缺点。可现在不同以往,夏姝不仅穿回了校服,学习也在一直进步,加之学过一段时间的芭蕾,和有着超脱年龄的成熟的缘故,她的身上有着一种非常迷人的却又说不出来的气 质,为她本就姝丽的容颜成倍加持。 这就使得原本是段花的唐敏玉,在她面前都像是与日月之光相争的萤火虫,既黯淡,又无光。 唐敏玉作为一个美女,本身就很骄傲,如今却变成了烘托,她怎么可能会心平气和。 只不过,她没有像单纯只是为了好友抱不平的蔡洋,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可是什么?你既然不喜欢她,不要理她就是了,何必针对她。” 就算针对,也不该表现的这么明显。 唐敏玉在心底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毕竟,像蔡洋这种人,太单纯了,除了学习之外,一根筋,一向都是非黑即白的。 她说了,蔡洋也做不到,何必呢。 而蔡洋本身就比唐敏玉低了一个年段,三个人里,因为唐敏玉最为心高气傲,一直以她为马首是瞻。此刻,见她这么说,即便心里很不甘,蔡洋也还是暂时按耐了下来。蔡洋跟唐敏玉两个人不欢迎她,刚好集训结束的时间也到了,夏姝懒得热脸去贴人冷屁股,直接就拉着姜泽禹走了,还能再抓紧时间,让姜泽禹争分夺秒的单独辅导一会 儿学习。 跟姜泽禹在校门口分开,夏姝坐上了自家司机的车。 普一到家,佣人张嫂就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肚子饿吗?我这就去厨房热一下饭菜,您稍等。”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 又是集训,又是辅导学习的,她到家都已经很晚了,将近八点半。 不管是沈芸舒还是夏添,都早就吃好了晚饭。 就一个人,夏姝有些饿,又不想去餐桌,索性便吩咐张嫂热点方便的菜就好,一会儿直接端到房间里,她还能一边吃饭,一边再看点辩论赛的材料。 至于现在,夏姝则放下了书包以后,就去了客厅。 客厅里,夏添正翘着二郎腿在那里陪着沈芸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面正好播放的是岚山卫视的一档娱乐访谈主持节目。说是娱乐节目,这档节目却主要是以轻松的聊天方式来访谈的,加上男主持人毕业于知名的京城大学,见多识广,谈吐幽默风趣,又不失风度,所以相较于其他的娱乐节 目,更多了一些深度,在岚山卫视的收视率一直很不错。 沈芸舒她们现在正在看的,正好就是邀请林晓慧参加的那期。夏姝到的时候,节目里主持人刚好正在对林晓慧问一些生活以及感情上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晓慧是一个坚强的单身母亲,所以对你能够凭借着自己,取得今天的成功很是 佩服。不知道,晓慧愿不愿意跟我们分享一下,你在成名之前的往事?” 闻言,穿着白色小洋装姿态端庄的林晓慧微微一笑,伸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黑色的秀发,顺着她的肩膀滑落。 三十好几,将近四十的人,因着这么一个举动,看起来颇有楚楚的风情。“当然可以。其实,没有成名之前,我过得也不是很好。带着女儿,洗过碗端过盘,什么脏活累活,全部都干过。有时候,甚至打好几份工,每天累得躺在床上的时候,动 都不想动,恨不得自己趁早死掉好了。只是每每灰心丧气的时候,一看到睡在身旁的女儿的睡颜,就好像被打了气一样,又浑身充满了干劲。” 林晓慧说着,动容的望向了台下:“可以说,我女儿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顺着她的目光,镜头打到了台下穿着小白裙,犹如迎风招展,却倔强的不服输的蒲公英一般的林子娴的身上。 见到镜头,林子娴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懂事。 不禁又引人赞叹,林晓慧能成功果然不是偶然,就算是一位单亲母亲,也依旧能把女儿教养的这么好。随即,镜头再次回到了林晓慧的身上,“也正是因为我的坚持,才有了遇到了现在的老板,夏总的这一天。在这里,我要向着所有的人,感谢夏总给了我一个向世人展示着自己才华的机会。如果不是他,像我这样一个只有高中学历,也没有任何特长的单身母亲,根本不可能有这么一天。可以说,是他,带着我们走出了泥地,给了我们母女 美好的生活。所以,我永远会感激他。” 听着林晓慧的话,夏姝不由得就侧过了头,朝着夏添看了一眼。 夏添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林晓慧刚刚那一番当着众人的面,看似感谢,实则知情人才知道的“表白”。 见他无动于衷,夏姝便面无表情的又转回了头。 “另外,在这里,我还想用自己的经历来鼓励很多像曾经的我一样的人,永远不要害怕现在的自己,只要你坚持,一直努力,总有一天,荆棘里会开出美丽的花来!” 林晓慧的一番话,可谓是用情至深。 既打女儿牌,又打了伯乐牌,还连带着给正在沼泽地里挣扎的底层人们强行的灌了一波鸡汤,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直把夏姝给恶心的差点吐出来了。 可偏偏,台下和场外观看的观众却给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认为林晓慧不愧是女神,真是人美又心善,老天爷怎么忍心让她做了那么久的单亲母亲,受那么久的苦。 也因此,在那样的气氛和情绪下,男主持人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在事业上取得了这么好的成功以后,不知道对于自己的感情,晓慧有没有什么想要跟大家分享的?”闻言,林晓慧适时的红了一下脸,含羞带怯的,像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一般的低下了头,咬着唇轻声的道:“关于感情方面,目前还没有什么可以跟大家分享的。不过,我女儿心疼我这么多年一个人,也一直渴望能够得到父爱,所以一直想要我能够给她找个父亲。只是,之前我们母女相依为命的时候,过的都不怎么好,我不忍心拖累别人, 就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有了条件,我以后,应该是会考虑的吧。如果到时候,有碰到合适的人的话,我会再跟大家分享的。” 林晓慧说着,冲着镜头露出了一抹弱如拂柳般的笑容,清纯的不像是一个奔四的人。 沈芸舒忽的“啪”的一下,转了台。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晓慧那娇柔的模样,顿时消失在了眼前。 而别人不知道,夏姝却是知道的,林晓慧说最后那段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日后她跟夏添见不得光的感情从地下转到地面上做铺垫罢了。 清楚这一点,夏姝忍不住轻轻地嗤笑了一下。 为林晓慧给自己挖的一手的好坑。 恰好,张嫂已经将夏姝的晚饭热好,过来唤她。 夏姝索性便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直接端着饭回了房间。 而夏姝走后不久,沈芸舒也站了起来,对着夏添淡淡的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言罢,沈芸舒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夏添在客厅里又留了一会儿,才回的房间。 那个时候,沈芸舒已经洗好澡了,换上了睡衣,正盘着腿坐在床上,擦着头发。 夏添见状,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走了过去,为她吹头发。 沈芸舒倒也不拒绝,径直的扔掉了毛巾,任由着夏添的指尖穿过她柔软秀美的黑色长发,轻轻地烘干着。 沈芸舒皮肤白,淡粉色的丝绸质地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系着,随着她低头让他吹头发的举动,领口处露出了些许雪白的浑圆。夏添站在那里吹头发的时候,看着看着,就不禁有些眼热了…… 042:天鹅群里的小黄鸭 拔掉吹风机的插头,夏添忽的一下子抱住了沈芸舒,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声音压抑的道:“芸舒……我们再给小姝要个弟弟吧。” 说着,便要去亲沈芸舒的耳畔。 沈芸舒头一偏,便避开了夏添的吻,淡淡的道:“有小姝一个,就够了。” 她说着,推开夏添,站了起来,朝着化妆台走了过去,径直的对着镜子护肤。 被沈芸舒变相的拒绝了,夏添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站在原地目光闪烁不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反而是沈芸舒,抹好了脸以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睡衣递给他,“去洗澡吧,洗完了,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头发还没有完全干,沈芸舒重新坐回了床上,拿起床头柜旁的一本英文书,静静地看着。 夏添站在那里,睡衣被他紧紧的抓着,随着指尖的收紧,带出一道道的褶皱来,可见他心中激荡的怒意。 奈何,沈芸舒看都没有看他,夏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起了反应的地方,有丝丝的屈辱涌上心头。 而实际上,这种屈辱的感觉,对于夏添来说,并不陌生。 从一开始认识沈芸舒的时候,在她的面前,夏添仿佛便一直自惭形愧着。 毕竟,那个时候,她是所有人追逐的焦点,沈家千娇百宠的小公主,而他不过是从山里考上大学走出来,穷苦人家的孩子。 直到现在,夏添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沈芸舒的时候。那时,他从山沟沟坐着拖拉机到最近的一个镇上。再坐汽车,大巴,辗转反侧,坐上了火车,花了好几天的才到了有着首都之称的帝都脚下的第一学府,同时也是全国最 好的大学,帝都大学。 高中的时候,是夏添第一次走出大山。 当时,他以为自己念书的小镇,就已经是最繁荣的了。 可是,当到达帝都大学的时候,夏添才发现,之前的自己有多么的狭隘和可笑。 站在帝都的大学门口,随处可见穿着光鲜的人,跟她们相比,穿着洗的发白了的运动服的他简直像是一个乞讨的乞丐。 尤其是他的脚上,那双他原本最为不舍得拿出来穿,还带着两个补丁的布鞋,更是清楚的昭显着他的贫穷。 看着人来人往,有司机小车接送的同学们,拎着一个当做行李袋的蛇皮袋的夏添恨不得找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 当时的夏添,风尘仆仆而来,还来不及感受对未来大学生活的意气风发,就连疲惫都还没有感受到,便率先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贫穷。 他的脚不停的缩着,迟迟不敢走进第一学府。 也是那个时候,沈芸舒出现了。 同样是来报道,她从车上下来,穿着白色的小洋装,简单舒适,端庄大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公主。 笑容璀璨的挽着一男一女,身后还跟着一个专门拎着行李的大汉,一伙人款款而来。经过他的身旁,夏添听到被沈芸舒挽着的那个女的,即徐岩,担忧而又关切的道:“舒儿,你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远门过,现在却一个人在这里念大学,让我跟你哥怎么能放 心让你跟其他人一起住宿舍?要不然,我们下午就去看套房子,你一个人住,顺便买辆车,到时候出入也方便点。” 徐岩的话,让夏添不由得朝着沈芸舒看了过去。 那是第一次,他清楚的知道,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原来有这么大。 他全身上下最为宝贵的,也不过是他脚上的这双只打了一个补丁,由他母亲亲手做出来的千层底的布鞋。而对方,却可以轻轻松松就买车买房。 一比,沈芸舒就像是天上的云彩,而他只是地上的任人践踏的泥土。 仅仅只是一眼,夏添就记住了沈芸舒。 从回忆里抽出身,夏添又看了一眼沈芸舒,最终一言不发的拽着那一套睡衣走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夏添穿着睡衣,身上带着些许洗冷水澡过后的湿意。 那层湿意,仿佛给他镀上了些许薄霜,油然生出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夏添一言不发的掀开了另外一边床的被子,翻身躺上了床。 见到他上床,沈芸舒放下了手中的书,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闻言,夏添揉了揉眉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现在很累,想要休息。” 他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沈芸舒,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交谈的模样。 夏添拒绝的有些僵硬。 显然易见的,对于沈芸舒刚刚拒绝了他的求欢,心中很是不满。 见状,沈芸舒也不再纠缠,直接伸手扭掉了床头灯,也跟着躺了下来。 明明,两个人就躺在一张大床上,却同床异梦。 夏添为沈芸舒拒绝了他,而心神恼怒。 沈芸舒却因为一些事情,若有所思,闭着眼睛,毫无睡意。 两人皆是一夜无眠,却都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沉入梦乡。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地,就临近全国英语辩论赛。 从飞机上下来,夏姝等人便拎着行李,在机场上等待着酒店给他们安排的大巴士。 这次的比赛是安排在一个体育馆里,在市中心跟市郊的中间位置。 所以学校让夏姝她们入住的就是距离参赛的地方最近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也因此,入住这家酒店的,其实不止是夏姝她们一个辩论小组,还有岚山市第一中学的那支辩论小组,以及其他城市的参赛小组。而且,全都在差不多时间入住,故而酒 店索性就直接派了一辆大巴车过来接机。 在等待大巴士的途中,稍迟她们半个小时的起飞时间的第一中学的小队也紧跟着从另一个航班上下来了。 不同于夏姝她们这个学校,女生多,就姜泽禹一个男生,对方那边,刚好两男两女,干活不累的搭配。 因为之前在市里的比赛交过锋,所以除了夏姝以外,几乎都算是认识的,看到彼此,便微微的点了个头。 因为有带队的指导老师在,所以大家都比较乖巧,不敢有什么异动,基本上都是男生跟男生坐在一起,女生跟女生坐在一起。 姜泽禹本来怕夏姝一个人,想要跟她坐在一起,只是夏姝不想成为别人的焦点,便说服他放弃了。 也因此,两人一上了大巴,就是分开坐着的。 姜泽禹跟第一中学的两个男生一起坐,至于夏姝,则在最后排位置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随着她坐下,紧跟着过来的就是蔡洋跟唐敏玉。 看到夏姝,蔡洋轻轻地“哼”了一声,拉着唐敏玉坐了下来。 两人聊着天,有意的排挤着夏姝。 随后,第一中学的两个女生也上来了,在蔡洋她们的前面一排坐下。 女生之间本来就比较八卦,加上之前争夺代表岚山市的名额,彼此之间也打过交道,四个女生之间并不陌生,很快就咬起了耳朵。兴许是夏姝一个人坐,加上见她眼生,第一中学的两个女生很快的就将话题转到了夏姝的身上,完全不避讳当事人的道:“诶,怎么没有看到蒋明月?来了一个不认识的。 ” 对方说着,转过头来,上下扫了一眼夏姝,带着打量的意味。 闻言,蔡洋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夏姝,语气不冷不热的解释道:“明月生病了,不能参加比赛。她叫夏姝,是代替明月参赛的人。” 听到蔡洋的话,第一中学的那两个女生不由得捂住了嘴,在那里小声的笑着道:“那真是可惜了,看来,这次你们肯定是要输给我们了啊。” 如果蒋明月在的话,宁安中学跟第一中学之间,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可换做了夏姝这么一个之前根本没有见过的陌生脸孔,想当然的可以知道,有这么一个不怎么样的人加入,宁安中学的实力一定被削弱了不少。 而这次参加全国比赛的队伍很多,每一支都很强劲,第一中学不一定能够获奖。但是如果有宁安中学的队伍衬托的话,那么她们好歹也不会输得太过难看。 若是往常,被第一中学这种暗暗较劲的对手取笑看轻,蔡洋一定怒不可竭,势必要怼回去不可。 可这次,她却是罕见的没有发怒,甚至心底还有些赞同,因此,对于对方对夏姝的Diss,她也不辩驳。 这次可不是她针对,而是第一中学的那两个女生看不起夏姝,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唐敏玉,则是冷眼旁观着,什么话都没有说,依旧的做着自己不是人间烟花的段花。 见蔡洋两人都不反驳,第一中学的两个女生又看了夏姝一眼,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连自己的队友都不站出来维护,看来是真的不怎么样。 很快地,四个人就转开了话题,不再关注夏姝,热火朝天的聊天着。 大概在她们的眼底,夏姝的存在,大概就像是一群天鹅里,忽然钻入了一只小黄鸭。 既丑陋,又愚不可及。根本不值得多加关注。 043:我就指着你的鼻子,怎么了 酒店距离机场很近,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没一会儿就到了酒店。 领队的老师,带着夏姝她们走到前台,办理入住。 为了安全起见,学校给她们订的是五星级的酒店,费用由学校报销。但是用的毕竟是公款,从省钱方面考虑,学校只订了两间房。 夏姝等三个女生一间,领队的男老师张野则跟姜泽禹一间。 因为唐敏玉她们站的比较近的缘故,张野领到房卡以后便交到了蔡洋的手中。 办理好入住,几个人拎着行李,在酒店员工的带领下进了各自的房间。 夏姝她们的房间是两床房。 蔡洋跟唐敏玉关系比较好,两人不必说,自是睡在了一张床上。 第一次入住五星级这样的高级酒店,蔡洋跟唐敏玉都很兴奋,两人绕着房间走了一遍,一边叽叽喳喳的交换着自己的想法,一边拍照传到自己的社交网络上。 而夏姝,因为家境以及上辈子工作的缘故,对于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然,进了房间以后,就径直的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将一些必需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好。 夏姝淡定的模样,反而到衬托的唐敏玉她们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原本兴奋的唐敏玉在看到夏姝的淡定时,只觉得像是有一巴掌重重地朝着自己扇了过来一般,兴奋一下就冷却了下来。 她拧了拧唇,拉了拉依旧兴奋不已的蔡洋。 被唐敏玉示意着,蔡洋不禁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按耐下了激动,跟着唐敏玉与一起,学着夏姝收拾行李。 夏姝却是收拾的差不多了,自顾自的翻出了睡衣。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和车,轻微的小洁癖让她有些不能忍受,迫不及待的想要洗个澡,让自己舒适一些。 夏姝拿着睡衣进浴室的时候,唐敏玉她们还在收拾东西。 等到夏姝洗好澡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这个点,她们两个估计是去吃晚饭去了。 拿着干净的毛巾擦着头发,夏姝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直到她吹干了头发,两个小时过去后,时针已经指向八点,两个人依旧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夏姝的唇瓣这才拧成了一条直线,有些淡淡的不悦。都是乖乖的好学生,难得来了帝都涨见识,加上女生的事情比较多,张野便没有拘的太紧,让她们自由的安排吃饭时间,唯一的要求便是三个人一起行动,保证好自身的 安全。 因此,酒店的餐券随着刚刚的房卡,也都一并都交到了蔡洋的手上。 而中午因为飞机上的飞机餐并不是很好吃,夏姝没有什么胃口,根本没有吃几口,再连着几个小时的折腾下来,整个人早已经饥肠辘辘。 本就是打算洗完了澡以后,跟着她们一起去吃的。结果没有想到,现在,她们两个人都去吃了晚饭,留下了夏姝一个人,竟然就连知会都没有一声…… 更不要说,就连用餐的餐券,蔡洋都没有留下来。 夏姝本以为,她们吃了饭就会回来,到时候问蔡洋要一下便是。 谁料,这两个人却是一去就去了这么久。 似乎铁了心了,故意用饿着来为难夏姝。 不得不说,这种无关大雅,却真的能够折腾到人的为难,在一定的程度上,真的很恶心人。 而夏姝也确实被恶心到了。 张野跟姜泽禹两个人都是男的,在这个点了,夏姝不方便去他们的房间找他们,所以夏姝只好选择了打电话。 奈何,那边的张野跟姜泽禹一个在补觉,一个在洗澡,都没有接通。 这让饿着肚子的夏姝不禁有些烦躁。 换了一身衣服,夏姝推开了门,打算花自己的钱去吃饭。 谁料,就是那么凑巧。 夏姝正走到走廊的时候,迎面便碰上了嘻嘻哈哈的和一中的那两个女生打闹着的蔡洋和唐敏玉。“不愧是五星级的酒店,不止东西特别好吃,很多东西,也特别的高大上啊!刚刚那个巨大的游泳馆你们看到了没,超级豪华的!天呐,我真的是恨不得天天住在这里面算 了。干脆我们明天就去买个泳衣,趁着回去之前去游一次吧。” “我觉得可以有。而且不只是那个超级大的泳池,还有酒吧,也很酷炫,等比赛完了可以一起去看看。我也是第一次住这种酒店,真的觉得超级豪华的!” 又饿又困,加上联系不到人,夏姝的整个人都是轻微烦躁的。 再看到笑容满面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蔡洋,夏姝的火一下子就被点着了。 径直的走到了蔡洋的面前,忍着怒意的问道:“你们去哪了?” 看到夏姝,蔡洋脸上的笑容断了一下,随即又重新挂了起来,带着些许不以为然的道:“去吃晚饭了啊,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房间里等你们?”闻言,夏姝一字一句的问道。 “有什么好等的?”蔡洋说着,有些不在意:“我们跟你又不熟,自然不可能在一起行动。你等我们做什么?” 对方的态度刺了夏姝的眼,让夏姝非常克制,才能够不真正的发火:“我当然必须等你们了,我的餐券就在你们手上,你们不回来,我怎么吃饭?” 夏姝说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只觉得愈发的愤怒了。只是怒极反笑,她平静着陈述道:“餐券在你的手上,你们去吃饭,没有知会我一声,这就算了,还把我的餐券也带走了。我在房间里等了你们两个半小时,也饿了两个半 小时,你们却吃饱喝足,还去玩。蔡洋,你们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吗?” 闻言,蔡洋心底有些不以为然。 其实刚刚这么做的时候,唐敏玉就“劝阻”了一下,只是她依旧坚持。 她本来就是故意的,又怎么可能觉得心怀歉意。 更不要说,她看到夏姝隐忍火气的脸,只觉得心中十分的舒畅。 只是心里这么想着,蔡洋嘴上却是毫不含糊的道歉道:“我也是忘记了啊,又不是故意的。既然害的你等了这么久,那我就跟你道歉。对不起啊,夏姝。” 蔡洋说着,将夏姝的餐券从包里拿了出来:“呐,这是你的餐券,我现在给你,你可不要再怪我了啊。” 蔡洋的道歉的态度很敷衍,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错一笔带过,这不禁让夏姝更加的火大了。 可对方却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又能怎么办呢? 这样的事情,又拿不出证据来,只好忍着了。加上唐敏玉也在一旁咬着唇“诚恳”的道歉着:“对不起啊,夏姝,我们是第一次住这样的酒店,太兴奋了,有些忘记了。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跟蔡洋不对,我们跟你道歉 。” 相较于蔡洋的道歉,唐敏玉的道歉显得更加诚恳一些。 但是,却更让人觉得堵心。 夏姝只有不停的在心里自我安慰,对方还只是个孩子,她根本没有必要跟她们计较,这才忍住没有跟她们发火。 夏姝面色冷硬的接过了蔡洋手中的餐券,直接离开。 身后传来了蔡洋依旧不为所动,跟其他人打闹嘻嘻哈哈的声音。 夏姝到用餐的楼层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距离酒店供给用餐打烊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酒店不再补餐,剩下的东西也不多,夏姝只能随便拿了几样填了个肚子。 吃饭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夏姝就回房间。 站在房间前,夏姝这才发现,门卡也不在自己这里。 将手覆在门把上扭了一下门,没有推动。 夏姝蹙着眉,敲了敲门。 敲了五分钟,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敲了十分钟以后,这才有人拖拖拉拉的走了过来。 开门的是穿着睡衣的唐敏玉。看到是夏姝,唐敏玉没有很惊讶,反而略带歉意的道:“抱歉,夏姝,我刚刚在洗澡,没有听到你在敲门。蔡洋在玩游戏,可能也没有注意到。你在外面,应该站了挺久了 吧?” 对于唐敏玉假惺惺的歉意,夏姝充耳不闻,直接抬手隔开了她,自己朝着房间走了进去。 唐敏玉本就是挑衅,没有想到夏姝会真的发怒,触不及防之下,被推了踉跄,一下子撞在了门上,痛的一下子就倒吸了一口气。 而之前玩游戏一直没有听到敲门声的蔡洋,此刻却是耳朵灵敏的不得了,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过来,大声的冲着夏姝质问道:“夏姝,你在干嘛?” 她说着,几步跃了过来,扶住了靠在门上的唐敏玉,怒意冲冲的看着夏姝。对于她的质问,夏姝也是学着她们道歉的语气,淡淡的道:“她堵着门,我进不去,就挤了一下。可能是力气没有控制好,用的大了一些。不过,我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只是,不如夏姝之前那么风淡云轻,蔡洋一下子愤怒的失去了理智,直接用手指着夏姝道:“夏姝,你别太过分了!什么叫做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因为我跟敏 玉两个人让你饿了那么久的肚子,你怀恨在心,故意报复我们!” 闻言,夏姝原本挂在脸上的浅淡笑意,渐渐敛去,神色微冷的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我应该怀恨在心?” 她说着,看了一眼蔡洋指着自己的手。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夏姝最讨厌被人指着鼻子。 而蔡洋的这个行为,无疑冒犯了她的底线,夏姝双手抱胸警告道:“我劝你不要用手指着我。”蔡洋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管不顾,闻言,就手指就直接朝着夏姝的鼻子戳了过去,几乎快要碰到夏姝的鼻尖:“就指着你,怎么了?” 044:谁打的,打回去 闻言,夏姝顿时想也不想,抬手就握住了蔡洋的手,硬生生的让她的食指弯曲了下去。 蔡洋没有想到,夏姝会真的动手,一个手指头顿时折了起来,痛的她大叫了一声,眼泪就要飙出来了。 她想也不想,顿时就抬起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打夏姝,却被夏姝轻而易举的制服了。 “夏姝!”蔡洋愤怒的大喊道:“你要干什么?别以为你家有一点钱就了不起了!信不信我告诉老师!” 夏姝正在心里感慨,自己的几个月跆拳道没有白练,听到蔡洋的话,勾了勾唇:“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准备干什么。是你们针对我在先的,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她说着,将蔡洋往旁边一推,也不管蔡洋踉跄了一下:“你想要告诉老师,我也不怕,毕竟是你们惹我在先。不如,咱们就到老师面前去评一下理,看一下到底是谁不对。 ” 闻言,蔡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心虚的一点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有句话说的没错,我家确实是有钱。所以,你看我不爽,却又躲不过,就只能用点小把戏来恶心我;我却可以自己再开个房间,眼不见为净!” 夏姝说着,几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直接拉着行李箱去了楼下,重新又开了一间房。 蔡洋正在心里憋着,想要在接下来的两天再让夏姝吃足了苦头,谁料对方却是不跟她住在一起了,还没有散发出来的火气顿时没了出处,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 唐敏玉揉着自己的肩,走了过来,“洋洋,算了,这件事情也是咱们不对在先。” 她说着,目光闪烁了一下:“可是,夏姝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吧!” 因为昨晚的撕逼,蔡洋她们彻底的跟夏姝撕开了脸面。 不像之前,还有一层薄薄的遮羞布,如今一见面就是一副水火不容的仇人状态。 便是连不太关注学生生活的张野都看出了个大概来,一路上都在训斥着几个女生,希望她们以集体的名誉为主,不要在比赛上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蔡洋她们倒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就算心里不舒服,却还是老实的点着脑袋应了下来。 辩论赛的时间只有两天,来自全国的市辩论队却有很多。 为了能够在两天之内决出胜负来,几乎是很多场同时进行的,然后两两淘汰一对。而像夏姝她们,一天则要进行好几场辩论。 为了专心比赛,夏姝索性关了手机。 第一天之内,夏姝所在的辩论队一共进行了六场辩论,最终以六连胜的战绩成为了第二天冠军队的四组候选人之一。指导老师的张野,不想让夏姝她们的精神太过紧绷,加上也是想要有意的缓和夏姝跟蔡洋之间的矛盾,第一天比赛过后的当天晚上,便带着夏姝她们去了市中心的商场里 随便逛逛。 为了让夏姝跟蔡洋她们握手言和,张野假意借着去买饮料的借口,拉着姜泽禹离开了,留下了夏姝她们三个人。 殊不知,这一留,便留出了祸端来。 张野他们其实走的也不远,就楼下的饮品店而已。 可谁都没有想到,他跟姜泽禹前脚一走,后脚蔡洋她们就碰上了白天辩论赛过得一个队伍。 对方原本已经五连胜,眼看着就有夺冠的希望了,却折在了夏姝他们的队上,不可说是不郁闷了。 毕竟,他们这支队伍是帝都本地的。 在自家门口失败,其中的尴尬和憋屈自然不必多说。 为了排解郁闷之情,那些学生们同样选择了买买买来泄气。不过,他们是帝都的本地人,所以相伴来商场的,还有他们的朋友。 此刻,狭路相逢,可以说是很冤家路窄了,更不要说,他们还仗着人多势众。 顿时对着蔡洋她们就是一阵嘲讽:“怎么,还没有得到冠军,就已经开始享受冠军的喜悦了?” 而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蔡洋现在对夏姝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只是夏姝的表现,让她不敢小觑,不能发作,此刻见对方挑衅,她索性便把气都直接的撒到了对方的身上:“是啊,那又怎么样?总比你们这些失败了的人,借着买东西来 消遣自己的郁气好的多吧?” 蔡洋的嘴很毒,专门挑着对方的痛处踩。 那些人本就不甘,又被戳中了痛处,顿时就炸开了。 没几句话,就推推搡搡的,蔡洋不小心推到了其中一个男生的女朋友…… 夏姝本来在低着头玩着手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蔡洋和唐敏玉她们已经跟对方打起来了,撕扯的像是个疯子。对方人多势众,加上都还是高中义气上头的时候,气在头上,也顾不得男生不能打女生的想法。见自己的女朋友被推了一把,那个高大的男生顿时就火大了,扯着蔡洋的 头发,抓着她狠狠的要朝着墙壁那边撞过去。 虽说跟蔡洋她们不合,可是夏姝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出事,加上,现在她们也是一起的,要是出了事,谁都跑不了。 故而,夏姝只是犹豫了一下,就也冲了过去。 手上刚好拿着手机,夏姝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手机,冷静的劝道:“都不要再打了,谁再打,我就报警了。” 对方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闻言,想也不想,就扬手劈掉了夏姝手里的手机。 力气很大,夏姝躲避不及,顿时手机砸在地面上,四分五裂了去。 而,这还没完,因为夏姝说要报警,他们虽说失去了理智的,却也知道,如果真的报警,对他们一定不利。 所以原本那些追着蔡洋跟唐敏玉拉扯的人,顿时都朝着夏姝围了过去。 其中那个刚刚扯着蔡洋的头发的男生更是暴脾气,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夏姝的头发:“我叫你报警。” 夏姝被他大力的扯着头发,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去了,疼的厉害,顿时想也不想,抬脚就要踹过去。 对方被踹了一脚,愤怒不已,朝着夏姝就是一耳光甩了过去。 夏姝疼的厉害,根本没看到,就这么被硬生生的甩了一个耳光。 头皮撕扯的疼意,外加对方毫不留情的耳光,夏姝的眼泪顿时都要出来了。 看着还站在不远处呆呆的唐敏玉和蔡洋她们,夏姝忍着痛喊道:“还愣着干嘛,去找张老师,或者是报警啊!” 夏姝才说完这句话,就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还是同一个地方。 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一般,本就红肿的脸蛋,更是一下子变得青肿了起来。 而唐敏玉跟蔡洋对视了一秒。 人性的自私,让她们犹豫了一下。 而跟夏姝的恩怨,则是让她们后退了几步,两人就直接转身跑开了。 其中的一些人看着,分散了一小部分追着两人跑了过去。 见状,被剩下的人围攻着的夏姝顿时像是哔了狗一样,在心底爆了一句粗话。 妈的! 早知道,她就不该善良的上去解救,看着她们被打死算了! 就在夏姝跟那些人厮打的地方,一堆人正在从移动电梯上缓缓地下来。 阵仗浩大,让不少看到的人都纷纷扭头看了过去。“二哥。”被那些人簇拥在中间,其中一个人转头对着旁边的人道:“你看,我这个商场做的怎么样?按照我的规划,再过不久,它应该就会成为帝都的一个地标吧。只要有 来帝都的人,基本上都会来这里走上一圈。” 说这话的人是陆瑜,帝都顶尖豪门中的二世祖一个,头一次做投资,便请了人来帮忙出谋划策。 而被他叫做二哥的,就正好是简墨。 此刻,陆瑜说的眉开眼笑的,一副邀功的模样。奈何简墨扫了一眼商场,却是摇了摇头,道:“怕是做的还不够,你这边定位的是地标,要让过来的顾客觉得没有来过这个商场就等于没有来过帝都。但如果什么人都过来 了,就显得不够高端。” “我这不是还没有完全搞起来吗,还在尝试中,进来了一些鱼龙混杂的人也是有可能。”顺着简墨的目光望去,陆瑜顿时吃了一惊:“靠,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凶狠了?” “你们,”陆瑜说着,指着前面的几个人道:“赶紧过去拉住。我的商场,竟然也有人敢闹事。” 这不是败坏他商场的名声吗? 陆瑜正是磨拳霍霍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先头因为简墨的否定而有些灰心,此刻再看有人在那里打群架,顿时就火了。 闻言,那几个保镖顿时几步跨着走下了电梯,连忙就拉开夏姝等人。 夏姝被人拉着,倒也不挣扎。 她一个打几个,本就吃亏。 此刻有人拉着,对她反而倒是有利了。 也是因着她不挣扎,原本站在移动电梯上的简墨,这才看清了是她,顿时目光一凝。 没有实质,但却就像是冰凌一般设了过来,原本打着夏姝的那两人顿时就觉得后背一寒。 “干什么呢?年纪轻轻的,火气倒是不小,敢在我的场子上闹事?” 从电梯上下来,走了过来,陆瑜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悦的道。 被人拉着,以多欺少的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理智一回炉,一股后怕便涌上了心头。 又见陆瑜等人,一看就是不平凡,不能惹得模样,几人顿时噤了声,乖得像是个鹌鹑一般。 “几个打一个,也不觉得笑话……”陆瑜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被打的女生,也就是夏姝,顿时愣住。 只见简墨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 而一贯有些轻微洁癖的他,此刻,正捏着她的下巴。 被他捏着,黛色的青丝顺着夏姝的脸颊滑落,露出了她青肿的脸蛋。 原本一张好好地脸蛋,像是上了调色盘一样,看得简墨的目光顿时沉了下来。 说不上缘由的,就有些不高兴了。 被简墨这么看着,夏姝有些不习惯的侧了侧脑袋,却是没有挣开,反而让简墨捏住她下巴的手,转为了磨挲着她的脸蛋。 “嘶……”简墨的动作很轻,却还是让夏姝疼的倒抽了一口气,泪花都涌了出来。 见状,简墨顿时放开了自己的手,冷声的道:“谁打你的,打回去。” 闻言,夏姝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简墨以为夏姝年纪小害怕招上事,便再次开了口:“有什么问题,有我在。” 却不知夏姝是想起上辈子的时候,自己也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那个时候,他说的是:“夏姝,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你。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受了委屈,不但要打回去,还要处理干净,没有后顾之忧。” 而不是“就算有什么问题,有我在。”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夏姝却很快的回过了神来,点了点头,也不矫情。 直接就走到了刚刚打她脸的那个男生那边,抬手就是四个耳光扇了过去,直接翻了倍。 还有对方的女朋友,刚刚趁乱也踢了她好几脚。 夏姝也一直记着,此刻有了机会,顿时抬脚就踹了过去。 那女生倒是要躲,却被保镖架着,根本躲不过去,只好硬生生的受着了,目光怨恨的看着夏姝。 至于剩下的其他人,只要是动了手的,夏姝一个都没有放过! 夏姝打了个解气,这才停下。 见状,陆瑜不禁多瞥了她好几眼,随即朝着简墨问道:“二哥,现在怎么办?” 简墨挑了挑眉,没有什么情绪,但就是让人觉得害怕。 只见他薄唇微张,言简意赅的道:“送警察局去。” 闻言,陆瑜不由得抬手捂住了嘴,轻咳了一声。 他这二哥,看来是发了怒了啊。 一送到警察局去,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到时候还要联系老师去警察局领,这些学生轻则记小过,重则处分。 这就算了,聚众闹事,可是要留案底的,到时候对考大学说不定都有影响。这么想着,陆瑜不禁同情的望了一眼这些人…… 045:不能辜负对方一片苦心 另外一拨人追着唐敏玉她们跑的人,随后也返了回来,自然也跟着被送到了警察局去。 有简墨在,别说夏姝是受害者,就算她是施暴者,也不会有什么事。 对她例行问话做了个笔录,就让她走了,其他人则是直接拘在了那里,等着他们的老师来领。 出了警局,夏姝就跟简墨道别,准备自己拦辆出租车走。陆瑜看了一眼简墨微不可查的蹙起的眉头,闻歌知雅意,摸着鼻子呵呵一笑的挽留道:“小妹妹,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坐车,还是这幅模样,会不会不安全啊,要不你就跟 我们一起吧。” 简墨则没有任何反应。 被陆瑜这么一提醒,夏姝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的形象确实很糟糕,走在路上,说不定也拦不到车,便也没有拒绝。 上了车,夏姝这才想起,自己离开了这么久,说不定姜泽禹跟都急坏了。 可她手机坏了,只记得一个姜泽禹的号码,便借着简墨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听到夏姝在警察局,姜泽禹担心不已。 “我真没事,你别担心,我马上回去了。” 夏姝好说歹说,表示自己没事,已经准备回商场,才劝住了他。 不像在简墨面前,闷不哼声的,跟姜泽禹通话的时候,夏姝像是变了个人,这不由得让简墨又多看了两眼。 只是很快,他又瞥开了眼,不去关注。 在夏姝的要求下,车子开回到了原来的商场上。 夏姝本来打算先买个手机,奈何出门在外,身上的钱没带多少。 简墨倒是说了,要送她一个,却被夏姝拒绝了。 这辈子,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她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对她的好。 闻言,简墨倒也不勉强。 商场里。 唐敏玉正仰头看着姜泽禹,害羞让她秀美的脸庞上有淡淡的红晕浮起。 想到姜泽禹刚刚干净利落的打跑了那些人,头一次的,唐敏玉的心脏跳的飞快。 只见,她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冲着姜泽禹道:“泽禹,刚刚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跟洋洋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姜泽禹刚刚挂掉手机,正在满心满眼的担心夏姝。 跟唐敏玉的娇羞不同,他的心里却是有些不高兴的,正准备质问她跟蔡洋为什么扔下夏姝…… 抬头,便看到了夏姝,原本还乌云密布的脸瞬间转为欣喜:“小姝。” 夏姝一过来,就听到了唐敏玉在那里道谢,不禁一下子就气笑了。 真是命中注定,不管她帮了谁,谁都没有感激过她。 林晓慧母女没有,唐敏玉她们也没有。 夏姝觉得自己就是农夫与蛇里的那个农夫。 姜泽禹欣喜的看着夏姝,却在看到她红肿的脸的时候,瞬间变了色,咬着牙问道:“是谁打的?” 闻言,夏姝没有回复。 只是走到唐敏玉她们的面前,扬起手,就是对着唐敏玉跟蔡洋各打了两个巴掌。 触不及防,被打了巴掌,唐敏玉她们瞬间都懵了,等到回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夏姝,你干嘛?”夏姝冷笑了一下,余光瞥到了张野,用手拨开了自己脸上的头发,将自己的巴掌印露了出来:“我干嘛?唐敏玉,这次的事情是你跟蔡洋惹出来的,我不过是去帮你。让你 们去找老师、报警,你们却扔下了我一个人在那里。要不是有人帮我,我出了问题,你们谁能负责!” 夏姝的话,让张野本欲脱口的斥责止住,他转身看了一眼唐敏玉她们,便看到了两人心虚的目光,顿时还有哪里不知道的。 原本只是学生之间的恩怨,作为老师,他也不好管太多,但要是因此出了问题,那就…… 想到这,张野立刻就沉下了脸出声训斥,吓得唐敏玉她们立刻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不敢再吱声。 见张野打算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训斥一顿揭过,一直没有出声的简墨开了口:“刚刚在警局做了笔录,事情是由她们两个挑起的,警方认定这是一起聚众斗殴事件。” 轻描淡写一句话,将事情上升了一个层面。 不止唐敏玉两人吓得面色发白,就连张野也是。 若说刚刚他想到这两人平时都乖巧,只打算骂一顿,此时,心里已经存了回去要让这两人吃个处分的决定了。 张野本就对矜贵的简墨注意良多,只是对方一直不开口,周身的气势让他不敢轻易搭话。 此刻见简墨开了口,他连不迭的感谢道:“这次的事情还要多感谢您了。” 话毕,张野才觉得不对劲。 好像在这人面前,自己似乎不自觉的就将自己的位置摆低了,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臣服。 可是想到他一身不凡的气度,便又释然了。 总归,不会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 这件事情解决完,已经是深夜。 夏姝本来还想让姜泽禹给自己垫着钱买个手机,奈何手机店都已经关了门,便只能无奈的作罢了。 殊不知,就在她手机摔坏的这段时间里,侦探社已经快要将她的电话打爆了。 傍晚,岚山市,夏宅。 沈芸舒正坐在阳台上看书,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进来了一条彩信。 原本以为是垃圾短信,沈芸舒不欲打开,结果却点错了。 短信内,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正是一男一女出入一家酒店的照片。 照片里,两人都是背影,但作为一个跟夏添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人,沈芸舒认出照片里的男人是夏添的时候,一点都不困难。 女人的背影则纤细,屁股微翘,也不难看出身材不错。虽然瘦了一些,但至少凹凸有致。 沈芸舒就那样盯着照片看了许久。 久到……家里的佣人张嫂端着最新烤好的饼干过来:“夫人,您刚刚亲手制作的饼干,烤好了。” 连带着端过来的,还有一杯她最喜欢的拿铁咖啡。这本是沈芸舒每天下午最为享受的午后时光,但是此刻,她正盯着那张照片出神,以至于张嫂也看到了那张照片,手中端着的咖啡在桌子上重重地磕了一下,褐色的液体 流了一桌子。 “夫人?” 张嫂为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而惶恐不已。 奈何沈芸舒却不太在意:“没事,你把这里收拾一下,重新给我磨一杯咖啡。” 张嫂本以为自家的夫人会愤怒,会失态,却唯独没有想到,沈芸舒会那样的镇定,镇定的仿佛她早就知道。 这不禁让张嫂有些欲言又止。 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沈芸舒打断了。 “你下去吧。”她道。 闻言,张嫂只好闭上嘴,按照沈芸舒的吩咐去了。 沈芸舒则低下头,重新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然而久久没有翻过一页。 几分钟之后,当张嫂再次端着咖啡进来,又有一条短信进来了。 这次,沈芸舒看也不看,直接点了删除,随即站了起来。 “叫小王备车,我要出门一趟。” 既然对方那么想要她去现场看看,她不去,也实在太辜负对方的一番苦心了。 景江酒店,405总统套房。 一男一女正交叠着在床上翻云覆雨,两人皆是一身热汗。“添……”林晓慧在夏添的身下,承受着对方的进攻,涂着红色指甲的手,紧紧地抓着夏添白皙的背,如秋水一般楚楚可怜的眼,此刻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显得媚眼如丝,轻 轻地唤着夏添的名字。 “嗯?”闻言,夏添抽出身来回应着林晓慧。 “你什么时候能够跟沈芸舒离婚,跟那对母女分开?”林晓慧说着,咬了咬唇道:“我跟子娴总不能一辈子这么无名无分的吧?” 她说着,泫然欲泣的道:“当初你为了跟她在一起,连我都舍了。要不是我实在爱你,又怎么可能会重新回来找你。” 听着林晓慧的话,夏添只觉得自己心里一软。 为有一个女人能这么为他付出而感动不已。 但是,他还真的从没有想过要跟沈芸舒离婚。 毕竟,除了想要依靠沈芸舒的家世以外,当初他也是真的爱她。因此,听到林晓慧的话,夏添动作不停,嘴上却是安慰道:“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你成了岚山市所有人都追崇的女神,子娴也成了国民女儿,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要是现在我跟芸舒离婚,跟你在一起,到时候国民们会怎么看我们?不如,再等等吧。” 再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听着夏添的话语,林晓慧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咬牙,看来夏添是还想过着良妻美妾左拥右抱的日子。 幸好,她就是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 这么想着,林晓慧更加主动的迎合着夏添,一边在他身下撒娇道:“可……女人的嫉妒,让我看到她才是那个被写进里的户口本的人很是不高兴呢!”沈芸舒从来没有像林晓慧这样给夏添撒娇和吃醋过,因而,看到林晓慧,夏添很是受用,爱怜不已的道:“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我都跟她好久没做了。现在只跟你做,比 起她来,你跟我更像是夫妻。” 他说着,低头在林晓慧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声音沙哑的道:“慧,乖,叫声老公来听听。” 听到夏添的话,林晓慧心底暗自的高兴了一下,便朝着他抛了个媚眼,声音娇娇地道:“老公……老公。” 直把夏添哄得眉开眼笑的,愈加卖力,“小妖精,真磨人,老公都给你,都给你。喂饱你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也顺便再给我生个儿子。”正在兴头上的两人,根本就不知道,外头早已经有人握着门把,站在那里听了许久。 046:打蛇七寸 沈芸舒来了许久。 但,也不算太久。 恰好在“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我都跟她好久没做了。现在只跟你做,”的时候赶到。 跟她一同来的,还有在她的目光胁迫下拿着房卡来开门的服务员,以及,她临时联系的一位摄影师。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沈芸舒真的有些感谢总统套房的奢侈。 地面上铺着洁白的地毯,几个人走在上面,居然悄无声息。 也好让她能够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她的老公对着别的女人说着情趣的话。 尽管,这两人在听到他们的谈话的时候,都不约而已的朝着她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但,沈芸舒一向骄傲,即便此时有些狼狈,却依旧还是挺直了腰板站在那里。 她倒要听听,背着她,夏添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小妖精,真磨人,老公都给你,都给你。喂饱你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也顺便再给我生个儿子。” 生儿子? 呵呵。 闻言,沈芸舒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摇曳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来,毫不犹豫的拧开了门把。 房间内,夏添说着“生儿子”的话,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吼。 门,却忽的被推开了。 眼看着就要到顶点了,却听到了推门的动静,夏添顿时吓得都萎了。 随即就是庞然大怒,“谁?滚出去!” 夏添说着,也抓住了一旁的被单,赶紧遮住了自己,这才转过头来。 林晓慧也吓得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殊不知,在被子下面,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得逞的得意。 夏添转头,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沈芸舒,脸上的愤怒顿时转为了恐慌:“芸舒,你怎么在这里?” 一进门,沈芸舒高薪聘请的摄影师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拍摄。 沈芸舒却像是个局外人一般,走到了沙发旁,以一个让自己舒适的姿势坐下。 听到夏添的话,沈芸舒克制着怒意,平静的道:“我不在这里,怎么能够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是我打扰了你的雅兴了吗?”沈芸舒说着,用手支撑住了自己的下巴,做出了一番看戏的姿态道:“你们可以继续,不用管我。” 沈芸舒说的平静,却愈发的让夏添恐慌。 十几年的夫妻让他知道,沈芸舒越是平静,心底的怒火就越是高昂。 当下,顿时什么也不管不顾,连忙围着床单就跳了下来:“芸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我……” 他说着,看到了扛着摄影机的人,不禁一愣,随即不敢置信的转过了头:“你找人拍我?你竟然……?” 闻言,沈芸舒轻轻地挑了挑眉:“为什么不能?” 夏添本来还想着道歉,当意识到自己跟林晓慧两个人的床照被拍了时,便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就扑了过去要去抢那个摄影机。 见状,摄影师连忙闪了一下,躲到了沈芸舒的身后去。 夏添看着沈芸舒,犹豫了一下,才将硬抢相机的举动按耐了下来,咬着牙道:“芸舒,这件事情我承认是我不对,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让他把摄像机给我,行吗?” 沈芸舒不可思议的看了夏添一眼:“你敢做,为什么不敢让我拍?” 她说着,朝着摄影师看了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拍到了。 沈芸舒这才点头,让对方退了出去。 服务员也紧跟着退出。 夏添倒是想扑过去抢,却被沈芸舒的言语制止住了:“你若抢一下试试,我保证明天这些照片就会传到网络上,让所有的人都能够欣赏到你的丑态。” 闻言,夏添看了一眼沈芸舒,咬了咬牙,终究是不敢轻举妄动。 林晓慧刚开始躲在被子里,此刻见人都走出去了,才敢露面。 原本,她还有些得意。 发了好几次匿名短信,沈芸舒都毫无反应,看来是个绵软,任人拿捏的。 谁料,对方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打蛇七寸。 以她现在的知名度,要是爆出她当小三,勾引口口声声感激的老板…… 林晓慧顿时眼前一片昏花,当下也顾不上原先想好的耀武扬威,先怂下来认错了。 围着床单,林晓慧就连滚带爬的跪到了沈芸舒的面前,就要抱住沈芸舒的脚:“沈姐姐,我对不起你。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也没有想过要跟夏总一起背叛你的,我……” 林晓慧说着,抬起了脸,咬着自己的唇瓣道:“我只是情难自禁……沈姐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你就原谅我跟夏总吧。” 倘若是之前没有在房门前听到那些话,说不定沈芸舒还要费心来思考一下,林晓慧说的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正是因为听到了,才更加的觉得林晓慧的话让人作呕。 闻言,沈芸舒抬脚,尖长的高跟鞋抵住了林晓慧扑过来的身体,淡淡的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也受不起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妹妹。” 她说着,脚尖轻轻一推:“现在,你给我滚出去。我有事跟夏添谈。” 沈芸舒的力道其实很轻,最多只是让林晓慧不至于抱住她的脚而已。 然而,林晓慧在当下那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抽了,只想显示出沈芸舒的恶毒,便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一下。 奈何,夏添满心都是被沈芸舒抓奸了的恐慌,以及那些照片,根本顾不上,反而一直催促着林晓慧离开。 闻言,林晓慧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狼狈的将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胡乱的套好,走了出去。 合上了门,没有外人在,当下,夏添也再顾不上什么脸面,顿时就给沈芸舒跪了下来。一边跪,一边扇着自己的脸:“芸舒,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背着你跟别的女人……是我不好,我不配当你的丈夫,跟小姝的父亲。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你原谅我, 好吗?”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从不轻易下跪。 可见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夏添,沈芸舒却没有任何的感动,甚至还觉得有些讽刺。 只见,她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摆在了桌上。 夏添望去,随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上面赫然印着四个大字……离婚协议。 047:站在悬崖上 “你要跟我离婚?” 夏添再顾不上认错,整个人失态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站着,她坐着。 夏添居高临下,然而沈芸舒的气势却根本不输给他:“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们离婚吧。”沈芸舒说着,将离婚协议推到了夏添的面前:“过错方是你,所以,就算离婚,我希望你能够净身出户,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小姝的面前,污了我们两个人的眼。 ” 奢华的酒店总统套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夏添一个人。 他依旧浑身……,没有穿任何的衣物,然而,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羞耻感。 林晓慧不知道何时又进来了,抱着夏添的腰,惶恐不安的道:“添,现在我们怎么办?” 沈芸舒的反应已经脱离了她的预想。 只要一想到那些照片流出来,自己跟女儿被国人唾骂的样子,林晓慧就惧怕的厉害。 然而,此时此刻,夏添却已经无暇顾忌她,满心满眼,只有沈芸舒离开时留下的话。 “我暂时不想跟你在同一个屋檐下,今天晚上,我会住酒店。这份协议,你好好看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希望你能尽快签字。明天早上十点,我们民政局见。” 方才是恐慌,可是当到了极致的时候,夏添反而冷静了下来。 抓奸、摄影师、离婚协议……这一切都像是早有准备的模样。 沈芸舒发现他出轨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想到这一点,夏添心底有丝丝的寒意浮起,为沈芸舒的缜密。 同时,又有些怨恨。 为什么,十几年的感情,她能说放就放,那样毫不留恋!还那样的狠心,要他净身出户! 但,最为让他愤怒的,却是导致了这一切被发现的人。 凭借着他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沈芸舒怎么会发现这一切? 他那么爱她,即便背着她跟林晓慧在一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离婚。 一直以来,这一切都遮掩的很好,根本没有任何的破绽。 除了…… 只见,他忽的一把抓住了正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背上的林晓慧,“晓慧,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没有想到夏添会那么快的猜到破绽,林晓慧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却在夏添犀利的目光下,败下了阵。“对不起……对不起……”林晓慧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着道:“我只是太爱你了。很想要跟你光明正大的而已。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让人来拍我们……我 以为沈姐姐那么大度,她一定会成全我们的。” 林晓慧说的楚楚可怜。 以往,夏添是最为吃这一套的人。 在他的心底,始终认为,自己当年为了和沈芸舒在一起,抛弃了她,是他愧对了她们母女。 可现在,却只觉得满心烦躁。 夏添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推开了一直贴在自己身上的林晓慧道:“你让我一个人先好好的静静,想想,应该怎么办。” 他绝对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不论是跟沈芸舒离婚,还是净身出户,都不可以!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比赛。 四组冠军候选人中,夏姝所在的组可以说的上是最为黑马的一组。 也因此,在早上的半决赛中,她们身上聚集的目光最为强烈。 不过,夏姝的表现依旧给力,连着几分钟的发言,直接将对方方才提出的问题怼的毫无招架之力。 最终,宁安中学胜出,得以参加下午的最终冠军赛。 这让张野欣喜不已,对着所有的人,都好言嘉奖了一遍。而相对于姜泽禹他们面露的喜悦,夏姝的右眼皮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伴随着的,隐隐的还有些心慌,仿佛心底有声音在告诉她,家里发生了一些惊天 动地的事情。 “老师。”看着满脸喜色的张野,夏姝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我能不能借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回去。” 闻言,张野也不犹豫,直接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夏姝拨了一下沈芸舒的电话,没有接通。 又拨了一下夏添的,依旧没有。 这不禁让她心底的不安更加大化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不参加比赛,连忙赶回去。只是看了一眼满脸喜意的所有人,她又不能不将这个冲动按耐了下去。 于此同时,岚山市。 沈芸舒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风淡云轻,毕竟也是爱过的人。 住在酒店里,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起来以后,对着酒店的镜子,两个眼眶都是乌黑的。 然而,想到自己跟夏添约好了在民政局见面,她强打着精神,从床上爬起。 收拾好一切,九点。 沈芸舒打算准时到达,却在临出门的那一刻,接到了夏添的电话。那端的夏添,不知道是不是一宿没睡,嗓子沙哑:“芸舒,我想过了,我同意跟你离婚。但是那份离婚协议,我不接受,我希望你可以回来,咱们双方在场,重新协商一份 。” 闻言,沈芸舒没有拒绝。 在那一份协议里,对被要求净身出户的夏添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赶尽杀绝了。 夏添想要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也无可厚非。 看在他是夏姝的父亲的份上,她愿意做出一些退步。 然而,直到回到了夏宅,见到了几年未见的公公婆婆的时候,沈芸舒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 夏添为了不跟她离婚,连婚后见面没有几次的父母都请了过来。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她的面前,老泪纵横:“舒儿,这件事情是我们儿子做的不对,他不该对不起你。作为父母,我们也脸上有愧,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你就看在我们两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吧。你想想,这些年来,你不习惯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就连出现在你面前都很少,我们待你确实如女儿一样,更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这一次 ,算我们做父母的求你了,看在我们这两个老人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吧!”“即便你不想看在我们的份上,你也要看在小姝的份上啊!小姝对夏添这个做父亲的那么敬慕,如果她要是知道了你们两个离婚了,她该多伤心啊!”两位老人说着,齐齐 跪在了沈芸舒的面前。 沈芸舒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连忙要上前去扶:“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说着,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悬崖上。 不得不说,十几年的枕边人,夏添果然太过于了解沈芸舒。 他知道,此时此刻,即便自己如何下跪认错,依照沈芸舒已经做好决定的性子绝不会更改。 可她却又最是心善的人。 即便,她下定决心想要离婚,却没办法对跪在她面前的两位老人无动于衷。 所以,他只能逼她。 用自己的父母逼她,用夏姝逼她…… 下午的比赛,因为夏姝的心神不定,发挥的不是很好,最终以辩论小队01的成绩,险胜了来自帝都的一支辩论队。 根本没有想到会拿冠军,张野欣喜不已,当场就宣布,为了庆祝,他晚上会带着他们去市郊的一个温泉山庄里泡温泉。 对此,蔡洋她们皆都欣喜不已。 只是夏姝的心底一直很不安,在纠结之后,最终还是对张野提出了自己想要先行回去的申请。 可夏姝毕竟只是一个高中生,张野哪敢放她一人回去,自然是放弃了去温泉的事情,让大家一起回去。 因为夏姝搅了蔡洋她们泡温泉的计划,对此,又是一阵眼刀,朝着夏姝飞了过去。 奈何夏姝根本不在意,下了飞机,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下,直接就跟姜泽禹一起去了最近的商场。 花了钱,买了手机。 卡刚刚装上去,手机里就有电话通了进来。 “夏小姐,你托我们跟踪……”对方说了一大串的话,夏姝都没有听清楚,唯一清晰的便是:“夏总跟那位林女士,被夏夫人当场抓奸!” 048:作孽啊 夏姝急匆匆的赶回了家,家里却十分安静。 不但夏添跟沈芸舒不在,就连佣人也几乎都不在,只剩下了负责厨房的张嫂。 看到夏姝,张嫂有些惊讶,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好明天才回来吗?” 对于张嫂的问题,夏姝无暇回答,皱着眉看着安静的宅子问道:“张嫂,其他人呢?还有,我妈呢?” 闻言,张嫂脸上的神色更加不自然了,犹豫了一下才道:“其他人老爷今天早上给他们放了一天假。夫人回娘家了,说是要在那边待几天。” 张嫂的神色太过于不自然,让夏姝看出了端倪。 她也不打电话核实,直接沉下了脸道:“张嫂,你说实话,不然,我现在就开了你。” 夏姝再是个孩子,也是这里的小主人,想要开除她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嫂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除了我,大家确实都放假了。至于夫人,她住院了。” “什么?”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夏姝震惊不已,一把抓住了张嫂的手:“你把事情跟我说清楚!”太过于关心,夏姝抓着张嫂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痛的张嫂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忍着疼道:“您的爷爷奶奶今早过来了,加上老爷和夫人,四个人在楼上谈话。我是佣人,老爷便让我退下了。不知道谈了一些什么,几个人动起了口角……我听到动静过去的时候,夫人就已经躺在地上了,身下都是血。紧接着,就叫了救护车。说是不知道什么时 候回来,所以老爷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是明天您回来了,千万不能跟您说实话。” 张嫂说着,小小的觑了一眼夏姝,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提前回来。 听着张嫂的话,夏姝这才发现,客厅里的地板上还有些许血迹,应该是没有完全处理干净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离婚协议。 只是一眼,夏姝的心都凉了。 她不知道,上辈子,在自己真的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沈芸舒是否也经历过这些。 再顾不上其他,夏姝问清楚了医院以后,连忙赶了过去。 岚山市,第一医院。 夏姝到的时候,沈芸舒还在动手术。 还没有到,就能够听得到走廊里,奶奶周菊的嚎声:“作孽啊!听说是怀了三个月的孩子,还是个男胎,要是掉了可怎么办啊!”周菊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坐在那里,双手抱头的夏添的后背:“好好的,你推芸舒做什么!你跟芸舒结婚了十几年了,就生了夏姝那个赔钱货。不下蛋的母鸡,好不容易 怀了个男的,还被你推进了医院!你真是打算气死你爹和你娘我!”“妈,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有想到,芸舒想要离婚的心这么坚定,一时冲动,就抓了一下她。她要是不躲,也不会摔倒。”被周菊追打着,夏添也不躲避,声音里满 是懊恼。 他也没有想到沈芸舒竟然怀孕了。 在距离生了夏姝十三年以后,怀孕了。出生大山,他骨子里有着传统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虽然在夏姝面前掩饰的很好,没有一丝表现出来,可这些年,他一直有要二胎的打算。奈何,沈芸舒一直不同意,也就 没有再提。 心底,到底是不甘心的。 如今得知沈芸舒怀了孩子,还是个男胎,夏添心里懊恼的同时,不想跟沈芸舒离婚的心,就愈加的坚决了起来。 “赔钱货”、“不下蛋的母鸡”…… 夏姝从不知道,自己跟母亲在私底下的周菊的面前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毕竟,小时候周菊在她面前一直都挺和蔼的,经常抱着她叫小乖乖。只是,沈芸舒自小家境优渥,在很多方面都比较讲究,跟一直在大山里没有见过世面的两位老人在三观方面都有很多的不合。当年同住在一起的时候,还产生了不少的矛 盾。 后来,夏添便给自己的父母在老家的镇上买了房子,又请了保姆和保安,让他们在镇上颐养天年。 住的隔得远了,见面便少了。 夏姝跟自己的爷爷奶奶的感情,也确实不如一般的爷孙深厚。 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爷爷奶奶在私底下竟然是这么看他们的。 不过,想到夏添的两副面孔,夏姝在心底冷笑了一下,似乎也不惊讶了。 只是,在听到她们丝毫不关心沈芸舒的身体,在口口声声只在乎那个男胎的时候,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罢了。 周菊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惹得夏姝的爷爷夏河有些不耐烦的斥责道:“闭嘴吧你,现在这个时候,你骂也没用,哭丧着呢?真是晦气!” 他说着,见周菊无动于衷,真准备抬手就给周菊一巴掌,却在看到夏姝的出现的时候,猛地滞住。 随即,不自然的笑了一声道:“小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顺着他的话语,夏添一惊,立时也站了起来,嘘寒问暖的道:“小姝,你不是出去比赛了吗?怎么过来了?”还找到这边来了。 闻言,夏姝看着夏添不太自然的模样,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手术还没有停止,在这个时候,夏姝不想跟他们虚以为蛇。 夏添见夏姝不搭理他,不禁有些讪讪。 有心想要摆慈父的威严,奈何不知道夏姝回家之后知道了多少,心虚之下,便也不再开口。 而,有夏姝在,原本一直念叨着“孙子”的周菊,顿时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瞬间止住了声。 本来还有些吵闹的走廊里,顿时一片寂静。 就连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灯终于转为了绿色。 门,从里面被打开。 带着口罩的医生从内走出来,原本靠着墙壁的夏姝瞬间站了起来:“医生,我妈怎么样?” 夏添反应慢了一瞬,却也是立刻就围了过去:“医生,我老婆跟孩子怎么样?” 而周菊跟夏河,则就是直接站在那里问道:“孩子怎么样?” 三个问句,却可以看得出来,这三拨人中,病人在他们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听到他们的问题,医生摘了口罩。 连着几个小时的手术下来,他有些疲惫。 这么多人围着他,吵得他脑仁都疼了。 伸手揉了揉眉心,他有些不耐的道:“手术很成功。至于具体的情况,一会儿护士会跟你们说明。” 他说着,推开了夏姝他们。 紧跟在他身后的,则就是推着车出来的几个护士了。 夏姝立刻就冲了过去,对领头的护士问道:“护士,我妈她……”那护士也是显然已经见怪不怪,还没有等夏姝问完话,便直接回答道:“情况不太好,摔得时候撞到了尖锐物体,加上流了很多血,孩子掉了。至于病人,身体没有大碍, 就是小产,身体很虚弱,家属需要在这个月内给她做好月子。不过,” 听说孩子掉了,周菊跟夏河脸上皆是一片失望,顿时也没有心情去关心沈芸舒的身体问题了。 夏添闻言,站在原地,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状。 他没有想到,盼了那么久的男孩,竟然还没有来得及见面就没了。 至于夏姝,虽然也很可惜那个未见过面的弟弟,但是更关心的却是沈芸舒的身体。听到护士说“不过”,夏姝连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049:外表下的骷髅架 “不过,我们这次做手术的时候发现,病人的子宫长了肌瘤,目前还是良性,但随时可能恶化。” 因为没有签署手术同意书,所以就算发现了肿瘤,在没有征得同意的情况下,医生也不敢擅自动手术。 只能在术后,让护士跟病人家属先沟通一下,之后再做决定。 “从医学角度,我们建议病人尽快养好身体,争取尽早做手术。” 护士的话,让夏姝跟夏添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谁都没有想到,在一个不幸之后,还接着另外一个不幸。 两父女待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尤其是夏姝,手脚更为的冰凉。 上辈子的时候,沈芸舒得绝症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所以刚刚重生回来,夏姝还没有把这件事情摆在太主要的位置上。 却没有想到,竟然敢早在这个时候,沈芸舒的健康就已经出了问题了吗? 这不禁让夏姝自责不已,如果她能够更早一些发现,就更好了。 只是,关心则乱,夏姝没有想到,就算自己带着沈芸舒去检查了,也没有用。 毕竟,沈芸舒还怀着孕,根本不可能动手术。 除非,打掉孩子。 但按照沈芸舒的性子,更有可能坚持生下孩子再动手术。 这一些,心慌意乱的夏姝都暂时想不到,她能够想到的就是目前的现实。 沈芸舒刚刚小产,身体本就虚弱,亏空,根本做不得手术。 等到她身体养好,那个时候又是一段时间过去,肌瘤会不会转换成癌,谁也不知道。 周菊一听说要动手术,顿时就急眼了:“做手术,怎么做?要不要切子宫?以后还能不能怀孕?”“没有恶化的话,是不需要切除的,做完手术之后,还可以再怀孕。”闻言,那护士公事公办的回答道:“但是如果恶化,转为癌症的话,为了防止癌细胞转移,需要切除子 宫。”对于护士的话,周菊泰半都视而不见了,只听说要是恶化的话,就要切除子宫,顿时就急了,大声的阻止道:“就算恶化了,也不能切!女人要是没有了子宫,不能生孩子 ,那还是女人吗?”她老夏家的香火岂不是就要断了? 那护士大约也是见多了周菊这样,宁愿要后代不要人命的,连惊讶都不曾,直接冷冰冰的道:“这是你们的事情,由病人家属到时候根据病情自行决定。” 暂时和他们也没有关系。 闻言,周菊还想说什么。 被夏姝冷着脸打断了:“够了,奶奶,我妈现在刚刚动完手术,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肌瘤手术的事情,以后再说。” 闻言,夏添也回过了神来。不管怎么说,如今他也是岚山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就跳出了那个大山的圈子好多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妈表现出了如此老旧的思想,他脸上也无光,顿时就帮着 道:“小姝说的没错,妈,现在的事情还是芸舒的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被夏添这么一斥,周菊这才恍然发现,自己表现的有些太过了,不禁讪讪一笑,脸色不太自然的道:“小姝,奶奶没有那么意思。你妈的身体当然是重要的。生孩子的事情 ,以后再说。” 周菊说着,心底还是一阵捶胸顿足,有些心疼沈芸舒肚子里那个还没有成型的男胎。 面对周菊如此生硬的转变,夏姝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也不管他们,直接跟着推着车的护士们走了。 沈芸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 昨晚半夜的时候,周菊跟夏河已经借着年纪大的借口,回了夏宅休息。 如今,病房里只剩下了夏添跟夏姝两个人看护。 夏添躺在病床里的沙发上睡觉,夏姝则握着沈芸舒的手,趴在床边。 沈芸舒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睡的并不安稳的夏姝顿时就被惊醒了,“妈,你醒了?口干不干?我给你喂水喝。” 夏姝说着,倒了一杯水,先用棉签沾着水,在沈芸舒焦干的唇瓣上,沾了沾,弄得湿润一些,这才坐到床上,扶起沈芸舒,细心的喂她喝水。 夏姝的一番动静,让夏添也惊醒了,面露惊喜的道:“芸舒,你醒了?” 沈芸舒刚刚落了胎,整个人元气大伤。 看到夏姝的时候,还能勉强笑一下。 在看到夏添时,苍白的脸上则是直接流露出了一抹厌恶,直接闭上了眼睛,扭过头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沈芸舒厌恶的神色,像是一把刀,紧紧的插到了夏添的心头,让他痛心不已:“芸舒,你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他当时真的只是不想跟沈芸舒离婚,气急之下才会推搡了一下。他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夏添说着,痛苦的抱头,内心后悔不已。 而顾及夏姝在场,夏添不敢说出实话,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夏姝。 谁知,对于夏添的求助,夏姝无动于衷:“爸,妈现在刚刚小产,心情起伏波动不能太大。而且你也在这里守了一个晚上了,既然妈妈不想看到你,你就先回去吧。” 沈芸舒不想看到他,夏姝也不帮他,无奈之下,夏添只好转身离开了。后面的几天,夏添忙于奔波过几天就要召开的公司发布会,也没有时间再赶过来了,只能凭借着打电话来关心沈芸舒。可沈芸舒看到他就厌恶,根本不接他电话,他又抽 不出身来,只好作罢。 他倒有心让自己的母亲过去照顾沈芸舒,奈何周菊因为沈芸舒不中用,落了孩子,很是不高兴,便借口自己老,医院待得久了,容易过了病气,就推拒了。 是自己的母亲,夏添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请了个护工来照顾沈芸舒。 而沈家,则是根本不知情。早在沈芸舒发现夏添出轨的时候,就一直隐瞒。如今出了事的时候,怕自己的哥哥嫂嫂担心,生性骄傲的沈芸舒不肯让夏姝说。加上前段时间沈清宁申请大学成功,为了 庆祝,沈浩文跟徐岩带着他一起去游历欧洲,人在国外,就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了。 至于夏姝,她相信就算没有沈浩文跟徐岩,自己也绝对能够让沈芸舒好好的出一口恶气。在不想影响自家表哥的一家三口欧洲游之下,便也听了沈芸舒的话。 十二月十五号。 夏家召开了发布会,打算发布明年春季的最新珠宝设计。 凭借着林晓慧之前颁布出来的那些作品,如无意外,这将是明年国内最为潮流,最受追捧的珠宝作品。 因此,虽是一个小小的发布会,但是却采取了直播的方式,齐聚了数十家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媒体。镁光灯闪烁,林晓慧跟在夏添的身后缓缓走来。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带着些许男性气质的剪裁,恰到好处的中和了她楚楚可怜,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不 失婉约,倒有些像是个女强人了。 冲着台下的媒体朋友们挥了挥手,林晓慧笑容满脸的走到了中间位置,夏添的旁边,坐了下来。 和她们坐一起的,还有夏家珠宝的几名公关部的同事。 几个人齐齐落座,台下的几十家媒体顿时按动了快门,就是一阵拍摄。 一边拍摄,一边不忘提问:“这次,贵公司采取直播的方式来召开发布会,是不是意味着夏董对于这次的发布出来的设计作品,很有信心?”闻言,夏添微微一笑,举起了话筒:“当然。对于这次的设计作品,我十分有信心,并且认为,如果是你们看到了,一定也会惊艳不已。不过,在这里,就让我先卖个关子 ,让我身旁的这位作品设计师先来分享一下她设计这次作品的感想吧。”英俊的面孔上带着儒雅的气息,十几年的养尊处优,让他举手投足间也十分的得体自然,看起来就像是书香世家蕴养出来的,大约,愣是谁都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十 几年前竟然只是一个从大山里刚刚走出来的穷小子吧? 然而,更让人想不到的,应该是,在这样一幅看着斯文讲究的外表下,又有着怎样丑陋的骷髅架! 夏姝一打完电话,跟对方确认好了信息,一转头,看着电视里夏添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的模样,不禁在心里冷笑道。 顺着夏添的话,一旁的林晓慧低下了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随即又抬起了头,面露笑容,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道:“确实,不止是夏总对于这次的设计很有信心,就连作为作者的我,也对着这次的作品非常的有信心。……” 林晓慧将自己设计时的灵感和设想,对着镜头分享,惹来了台下的人一阵阵赞叹的回应。随着林晓慧话毕,一旁的公关人员,接过了话筒,笑容满面的道:“说了这么久,相信大家对于这次的设计作品,应该有了很大的期待吧?现在,请看大屏幕,让我们一起来见证一下,本年度缪斯珠宝设计师林晓慧的最新作品……浩瀚星光与大海。” 050:不是她的东西,不能碰 话落,台下的媒体工作者们都朝着她抬手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一阵惊呼,一片骚动…… 林晓慧跟夏添是背对着大屏幕的,对于台下的反应,只当是作品太过惊艳引起的,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大了。 尤其是林晓慧,见着所有人对着她跟大屏幕都是一阵猛拍,只当是对她作品的赞赏。不禁望向了夏添,含羞带怯的道:“能够得到大家这么热情的支持,我真的应该要好好的再感谢一些我身边的这位夏总,也就是我的老板。如果不是他这位伯乐,我也不可 能会有今天的成就……” 林晓慧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去看大屏幕,却在看到大屏幕的时候,瞬间褪去了血色,尖叫了一声:“啊!关掉,快关掉!” 被林晓慧的反应惊到,夏添不由得疑惑的转头看了过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原来,屏幕上放映着的,根本不是珠宝的设计作品。 而是他跟林晓慧两人的香……艳床……照! “是谁负责放映的,还不赶紧关了!”再顾不上其他,夏添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那个负责播放的员工在看到屏幕的时候也惊呆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被夏添呵斥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连忙手忙脚乱的就要去关屏幕,只是越急越乱,关了好半天,都没有关掉。 而场内的媒体们早就眼疾手快的拍下了照片。而夏姝安排好的那个人,更是反应快,在所有人都还在埋头拍照的时候,就举起了话筒不怀好意冲着林晓慧道:“看来,林小姐确实很感谢夏总。都把自己感谢到了夏总的 床上了,真真可以算的上是发自肺腑的。”有那人讽刺在前,其他人也不禁反应了过来,纷纷拿起了话筒开口道:“请问夏总,你之所以对林晓慧女士如此高看,一力将她捧红,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接受了她的潜规则 ?所谓你的慧眼识人,实际上不过是一场肉……体交易罢了?”“有这些照片在,是不是证明,如果不是潜规则,恐怕林晓慧女士这块璞玉还没有办法被夏总挖掘呢?就是不知道,您作为一个单亲母亲,跟夏总这样的已婚男搅在一起有 多久了?你们两的奸情,夏总的老婆和孩子知道吗?” “从这些照片里,我们是不是能提问,林晓慧女士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功,全都靠的是夏总?” “夏总,我听说您十几年前也是一个穷小子,是娶了夏夫人以后靠着她,才走到了今天。如今,您背叛了她,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虽然,能够过来参加产品发布会的,都是之前跟夏添有过合作,提前打好招呼,往好的方面写的,但是在八卦面前,谁还顾得上之前那点薄弱的情谊,一个个顿时像是见 了肉的狼一般扑了过去,将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抛了出去,不论是夏添还是林晓慧皆都做不了答。 当然,就算能回答,夏添跟林晓慧也不可能傻到在这个时候回答。“今天的发布会先在这里解散。”夏添说着,一边吩咐身旁的公关人员:“将这些记者全部拦下来,让他们把相机里的照片全部删了。再给点红包封口,这些消息,绝对不能 传出去。” 此时此刻,夏添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却忘记了因为他的自信,这一次的发布会是一场直播! 夏添忘记了,公关的员工却没有忘记,闻言,不禁面露难色的道:“夏总,这恐怕不行。您忘了,这次的发布会是直播的,恐怕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已经看到了。” “该死!”被人提醒,夏添才想到了这一点,顿时再也顾不上其他:“赶紧让人把直播设备关了!” 他说着,在人的掩护下,避开媒体记者们的包围,匆匆离开。 林晓慧见着,也顾不上避嫌,赶紧跟了上去。 如此一来,又让一些媒体记者拍了不少的照片。 发布会过后,就又是一阵报道:“踢爆,夏家珠宝老总婚外情,发布会当场床照流露,两人在员工的掩护下匆匆离场。” 夏添这边急匆匆的结束了发布会,那边#励志女神……已婚老总#的话题顿时就上了热搜。 别误会,光是林晓慧这个人,虽然火,但是确实没有到风吹草动就能引起轰动的程度。 之所以会上热搜,一部分是目瞪口呆的网友自己将热度……起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夏姝花钱买上去的。 不止……,各大网页,夏姝全买了。 夏姝不止买了热度,她还让人翻出了之前林晓慧的那些励志软文,以及接受采访时的各种白莲花清白言论。 甚至,就连林晓慧之前在岚山市做节目谈感情的那一些片段也都剪了短视频到处散播。 可以说,林晓慧之前被捧得有多高,如今摔下来只会更惨。 吃瓜群众是最经不得欺骗,也最嫉恶如仇的人。 所以,当这个热搜一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一种被欺骗了感情的愤怒感。 而之前夏添给她冠上的励志女神、最坚强的单亲妈妈、天赋设计师……此刻都像是一场笑话。“我们都被骗了!什么励志女神,最坚强的单亲妈妈……原来都是搭上自己公司的老总,人家给她捧上去的!之前看她采访就觉得好励志啊,现在回头一想,顿时觉得好恶 心!”“怪不得一直要感谢人家老总呢,要是没有那个老总,她能被捧起来吗?还励志女神呢,恶心女神还差不多呢!老总的老婆估计也是觉得倒了八辈子霉了,竟然招了这么个 员工,感谢人都感谢到床上去了!” “怪不得是单亲母亲呢,活该!自己是个单亲母亲,没有男人,就抢别人的男人了!替那个原配心疼,竟然被一个单亲母亲给三了。我感觉她侮辱了单亲母亲这个词。”“呃,我之前还看她在一个电视节目上的访谈,说自己暂时还没有感情……现在啪啪打脸说的就是她了!题外话一句,看起来这个女人的脸也不像是一个懂设计的人,珠宝 这东西,不是一个没学过的人就能设计的出来的,现在知道她是公司老总的情人,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这珠宝也不是她设计的,那就好玩了!”因为林晓慧之前的形象做的太好,此刻她忽然出现了瑕疵,大家就尤为的不能接受。尤其是之前那些跟风捧,一直说林晓慧是励志女神的,现在则是反感翻倍,而一些不 太了解她的路人,在看到了一系列的科普以后,对她也生出了恶感。 可以说,如今的林晓慧已然如阴沟里的老鼠,几乎全网黑的程度。 而这正是夏姝乐于看到的东西。 她要让林晓慧知道,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不属于她的,都不能碰。如果碰了,她会让她加倍的吐出来! 051:你在胡说 岚山市,绿林小区,某高级公寓。 林晓慧已经窝在公寓里几天不敢出去了。 网上的那些那些评论,看得她眼前一片黑暗。 尤其是那些到处飞的床照,更是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了衣服,光溜溜的置于大众的眼光下一般,很是难堪。 不止她不敢出去,就连林子娴也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不敢去学校了。 自从那天,林晓慧跟夏添的床照一出来以后,所有的同学都对着她指指点点,说她有个不知廉耻的妈。就连黄婷婷她们,为了跟她避嫌,都不敢跟她一起讲话了。 对此,林子娴又是愤怒,又是羞恼,索性回来跟林晓慧哭闹了一下,说事情没过去之前,她就不去学校了。 闻言,林晓慧头疼不已。 其实,事情发生之前的最初,夏添就想了办法。 花钱找人把网络上的那些照片全删了。 奈何,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跟他作对,他删完那些照片,马上就有新的一波出来。 就跟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一茬。 夏添眼看着见不到底,也就不去弄这个无底洞了。 好在,夏添毕竟也是没有见过风雨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堵不如疏。 现在正是群情亢奋的时候,不管他们站出来说什么,网友们都会听不下去,只要过几天平静下去了,再出来做解释说明,就很好解决了。 有夏添在,林晓慧虽然心焦,但也不至于慌张,便也定了下来。 此刻见林子娴哭闹,林晓慧心底不耐,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慰道:“不想去那就不去,过几天,事情就会过去了。”另一端,夏添正在低声下气的跟夏姝道歉:“小姝,对不起,是爸爸糊涂了。爸爸不好,爸爸不该背叛你和妈妈,但是,爸爸我也是一时糊涂啊!当时,我们是喝醉了,在 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相信爸爸,原谅我,行吗?” 不得不说,听着夏添的话,夏姝差点都气笑了。 这是拿她当小孩子哄骗吗? 要不是她手上握着两人上床的视频,还知道事情的真相,说不定就真的被糊弄过去了。 不过夏添敢当着她的面这么撒谎,无非就是知道,以沈芸舒的为人,即便做了再多的错事,她也不会在女儿的面前,说自己父亲的不是。 但夏姝又不是真的孩子,怎么可能被夏添的话蒙到。只见她流着眼泪,满是失望的看着夏添,声音哽咽的道:“爸爸,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您不只亲手杀了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您还背叛了我跟妈妈。您知道,我看到电视的时候,有多么的伤心吗?那个时候,我知道妈妈不想见您,所以故意开了那个直播给她看,想要让你们重归于好。可是,您却让我跟妈妈看到了那样的一幕!我对您很失望 。爸爸,现在不止妈妈不想看到你,就连我也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夏添本来还想劝着夏姝到时候在发布会上给自己做个证,增强自己声明的可信力,结果没有想到吃了个闭门羹,只得郁郁寡欢的离去。 可是,就算夏姝不配合,他的发布会依旧还是要召开。 所以,没几天,夏添就重新调整了应对策略,召开了新一轮的发布会。 当然,这一轮,主要还是以洗白为主的。跟上次以女强人形象出现不同,这一次,林晓慧故意让自己穿的温婉一些,看起来显得柔弱一些,再故意一个晚上没有睡,营造出一个日日以泪洗脸的可怜模样,争取在 一出现,就能吸引到别人的同情。 就连夏添,也是一脸的憔悴出现。“上次的那些照片,其实是一场意外。我感激夏总,同时敬重爱重夏夫人,根本不可能会去做对不起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所以,真相其实是我跟夏总参加一个酒局,两个人都喝醉了,这才乱了性。之所以一直不回应,是觉得即便说出来了,大家也一定不会相信。但,为了不惹得夏总跟夏夫人之间感情出现问题,我只能站出来将这荒谬的事情告诉大家。但,就算是一个意外,错的人是我们,所以,我在这里,跟夏夫人,夏小姐,以及网上的所有人道歉。”林晓慧哭的梨花带雨的,又是诚挚道歉,又是九十度 鞠躬,那叫一个良好认错。 弄得不少人都觉得,她说的应该就是真的。 随后,林晓慧又针对别人猜测她不是自己设计出来的那些珠宝作品做出了回应,将自己一本的手稿设计,全部都公布在PPT上。 看着那些纯手绘出来的手稿,林晓慧“实际上根本不会设计珠宝的罪名”似乎也已洗清。 而之所以要让林晓慧这么做,其实也是出于夏添的慎重考虑。 对于有才华的人,大众们总是多一分宽容。 林晓慧那本手绘里的最后一套作品,真的十分出色。只要一旦流传了出去,即便他们给出来的理由,尚不足让人信服,但是在林晓慧的才华的加持下,很多人会想当然的认为,是夏添欣赏林晓慧的才华,两个人情不自禁的 在一起。 好歹,还能多点宽容。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当天发布会上的时候,夏添还特意重金的请了几个珠宝界的设计师来替林晓慧站台。 不得不说,夏添想的确实有道理。 但是,夏姝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林晓慧当初的空降设计部门,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路。 从她成为首席设计师,更是让多少人眼红。 此刻,能够亲眼看着林晓慧糊掉,自然有人不会放过机会。 尽管,早前因为林晓慧挡住了她的路,对方早已经在私底下联系好了下家。 但,在还没有正式离开之前,能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因此,当林晓慧的手绘引来了那些珠宝设计师的赞叹的时候,却有人从外面推着门走了过来。 “林晓慧,剽窃别人的作品,你就一点都不心虚吗?” 进来的那人,也是夏家珠宝公司设计部里的人,名字叫罗欣,在夏家的公司里兢兢业业的当了十年的设计师。 原本,她是最有望成为公司里的首席设计师的人,但是林晓慧的凭空出现,挡住了她的路。 一山不容二虎,林晓慧上位之后,给她穿了不少的小鞋。 罗欣年纪本就不小,受不了无望的等待,加上忍无可忍,便选择了跳槽,已经联系好了下家,只等着递交辞呈。 就在这时,有人匿名联系了她,表示可以弄臭林晓慧的名声。 罗欣自然喜闻乐见,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落井下石。 罗欣突然出现在门口,本就引人注目,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就又是重磅炸弹,顿时激起一片浪花。 没想到有人会在这时跳出来捣乱,林晓慧怒不可竭,声厉色茬:“罗欣,你在胡说什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还不给我滚出去!” 闻言,罗欣轻轻一笑:“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我有拆穿骗子的义务。你这么激动,怎么,怕我揭穿你,心虚了?” 罗欣说着,转身朝着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带着土里土气黑框眼镜,穿着十分朴素的年轻女子站了出来。 轻轻地楼着那女人的肩膀,罗欣朗声道:“各位,实际上这位才是这本画册,这些珠宝的真正设计者!而林晓慧,不过是一个偷盗了他人成品的盗贼罢了!” 看到来人,林晓慧瞳孔皱然伸缩,晃动不已,但是,很快的,她又冷静了下来。 早在当初决定使用那本册子之后,她就特意去翻过那个女人的桌子,只有那本册子,没有其他的手绘草图。 即便是对方亲自找上门了,也根本没有证明的证据。因此,林晓慧很快就底气十足的反驳道:“不是!那些作品全是我自己一笔一笔亲手画出来的!你就是嫉妒我抢了你的首席设计师的位置,所以找了个人来诬蔑我,你在胡 说!” 那个妹子当初被林晓慧赶走的也是莫名其妙,直到后来那些作品广为流传才知道,竟是因为自己的作品被人盗用了。 有些气愤,便想去争个真相。 只是她人微言轻,又没有名气,根本没人愿意替她伸张,便只能吃了个哑巴亏。此刻见自己这个正主都站到了作品的面前,林晓慧却还是肆无忌惮,顿时也气的不行:“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作品,你心里知道!要不是你心虚,当初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赶我 走!”“我只知道这个作品是我的,你说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吗?”认定对方拿不出证据,林晓慧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眼神轻蔑的看着对方,似乎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052:何乐而不为 林晓慧的看轻,让对方面色涨红,本来还有些犹豫,此刻却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我是这个画册的主人,我当然可以证明自己!林晓慧,你好好看看那些画册。别人的设计,一般只会画珠宝。但是我在设计出珠宝以后,往往还会再右下角,画上一个带着设计好的珠宝的简笔人物,以此来昭显珠宝上身后可能出现的效果。而在这些简笔的人 物里,我把我的名字许露的缩写融入到了简笔人物里面,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把PPT放大起来再看!”罗欣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屏幕的控制中心。按照着许露的话,她将PPT放大,果不其然,那些原本看做只是一个个截然不同的简单装饰的东西,竟然全部是由许露名 字缩写“XL”幻化而成的。 如此的清晰,而又不可辩驳。 万万没有想到,被人如此当面拆穿,林晓慧羞的几乎钻到了地底里。 而夏添也根本没有想到,林晓慧竟然是剽窃了别人的作品,见状,不禁不敢置信的朝着她看了过去。 他根本没有想到,算无遗漏,竟然在这个时候被林晓慧坑了一把。 罗欣却是微微一笑,将早已经备好的U盘插到了PPT里,点开了视频的那个文件夹。 很快地,在场的媒体工作者们就看到了林晓慧跟夏添上床的那个短视频。视频非常辣眼睛,刚好就是林晓慧搂着夏添,忘我而陶醉的喊着夏添老公,而夏添则是兴奋异常,“小妖精,真磨人,老公都给你,都给你。喂饱你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乱 七八糟的事情了,也顺便再给我生个儿子。”的那个片段。 如此清晰的对话……谁还信林晓慧的那句只是酒后乱性? 这就尴尬了,不止澄清的声明是假的,就连,作品的设计也是假的。 不论是夏添还是林晓慧,两个人的脸,都被打了个结实。 罗欣功成身退,转身离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让夏姝对她满意不已,事后又匿名给她汇去了一笔不小的谢款。发布会后,夏家珠宝的股票跌了不少,除此之外,林晓慧跟夏添的视频广为流传。尤其是那句“小妖精,真磨人”让不少吃瓜网友听了喷饭,很快就被才华和创造力皆备的 网友们以双倍速度快进的方式,剪成了魔性的视频:“小妖精,真磨人,都给你,都给你……给我生个儿子好不好。小妖精,真磨人,给你给你都给你……”。 因为太过于鬼畜,传播很是广泛,还红了一段时间,让夏添跟林晓慧两个人都恨不得以头抢地。 陆瑜是一个吃喝玩乐俱会的二世祖,跟简墨这种不接地气的人相反,对于新鲜时尚的流行事物,他从来就不会错过。 “小妖精,真磨人”的视频刚刚开始流行的时候,就已经有狐朋狗友拿过来给他逗趣了。 听说是一对被抓奸的男女的视频恶搞而来的,陆瑜还颇有兴趣的看了好几个恶搞版本。 等到笑够了,他才发现,似乎视频里的那个男人的姓,似乎还挺耳熟的。 不想没有印象,一想不由得恍然大悟,这不是跟前几天让他二哥另眼相看的那个小女娃的姓一模一样吗? 还刚好,两个人都是岚山市的。 真是巧合的有些过分了。 陆瑜有些无聊,索性就让人去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了一跳。 原来,这些事情,竟然都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搞出来的。 “啧,二哥,你这眼光,可真够特别的啊!才小小年纪,做事那叫一个周到老练毒辣。”看着那些资料,陆瑜感慨不已:“弟弟我甘拜下风。” 陆瑜觉得有些惭愧,跟夏姝比起来,十几岁时候的自己就像是个弱智。 要知道,就是他二哥,十几岁的时候,恐怕也不见得能做的这么滴水不漏。一环扣着一环,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对策,打脸那叫一个精准,有力。 而且,一般人还猜不出来是她干的。 陆瑜之所以能挖出来,是因为他是跟简墨一个层面的。 要不是他们这个层面的人想挖,其实还不一定就能挖的出来是夏姝做的。 跟陆瑜的纯感慨不同,简墨看到资料的时候,却是若有所思。 从他第一次见到夏姝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似乎在她面前,一切的原则就都不再是原则,很多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而最让他想不明白的则是夏姝的改变。 资料里,将夏姝从小到大事无巨细,所有事情都记录了。 十六岁之前的夏姝,跟任何一个少女,没有什么两样,家庭美满,娇生惯养。 而自从被林子娴冤枉作弊以后,则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换做是其他人,或许会觉得很正常,被人冤枉,换谁谁都性情大变。 但简墨却不这么觉得。 从第一眼,见到夏姝,简墨就觉得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根本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六岁少女的那种感觉。 更不要说,简墨比寻常人更敏锐。 他总有一种,那是夏姝想要让别人那么认为,而不是她真的就是那样的感觉。 “二哥……二哥!”见简墨一直没有回应他,径直的盯着那些资料发呆,陆瑜不由得抬手朝着他挥了挥:“在想什么呢?” 简墨回过神来,不由得,失笑不已。 他这是想什么呢? 好像把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给妖魔化了。 才十几岁,有故事?可能么? 大约只是经历了变故,整个人一下子成长起来罢了。 这么想着,简墨摇了摇头,将自己对夏姝的所有好奇心压了下来。 他,不太喜欢放任自己的好奇心,以及对一个人的好感,尤其对方还那么的稚嫩,总给自己一种畜生不如的感觉。 夏姝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看穿,此时此刻,她正欢快地参加林子娴转学的送别大会。 林晓慧的事情,让林子娴在学校里,受了不少异样的眼光。加上苦主夏姝也在这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一看到夏姝,大家就会想起那件事情,林子娴被人指指点点的脊梁都要弯了,加上她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去学校,索性 就决定转学。 就算去别的学校,因为她之前上过镜的缘故,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但好歹还没有夏姝这个人天天杵着,时刻提醒所有人。 两者相较取其轻,自然是转校,对林子娴更好一些。 再说黄婷婷她们,虽然在林晓慧出了事以后,就不敢跟林子娴走的太近。 但是眼见着林子娴要走了,也不禁想起了过去的友谊,有些不舍,于是就决心给她举办一场简单的欢送会。 就当是,对之前一段友谊的践行。 作为朋友,为了让林子娴最后感受一把同窗友爱,黄婷婷还特意拜托了很多同班同学,给林子娴弄个送别会。 当然,这一切,都是特意的避开夏姝的。 只是,黄婷婷她们也是有点没头脑,为了让林子娴感受到更多的同学有爱,竟然还去拜托了夏姝的同桌,徐思恬。 徐思恬虽然脾气软弱,但是好歹知道该答应,什么该拒绝。 作为夏姝的朋友,她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拒绝了,还义愤填膺的告诉了夏姝:“真是太不要脸了!” 夏姝却是轻轻一笑,看着徐思恬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可爱脸蛋,她还促狭的伸手捏了捏,颇有一种花花大少的感觉:“你怎么比我还气呢?” 直把徐思恬从愤怒,变为了害羞,嗔怪的道:“我要是你,真的气死了好吗!她当初这么欺负你,天天找你的茬,我是你的朋友,才不要去!” 闻言,夏姝放下了手,有些漫不经心的道:“去,怎么不去?不止你去,我也要去。好歹,还同窗一场呢。” 她正愁着自己没机会亲自痛打落水狗。 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欣赏狗急跳墙。何乐而不为? 053:舔干净 林子娴的送别会,办的还挺高大上的。 能不高大上吗? 先前的时候,徐思恬还觉得黄婷婷等人有些缺心眼。 明知道夏姝跟林子娴不合,她又是夏姝的朋友,来邀请她一起加入干什么。 后来才知道,人家不缺心眼,精着呢。 拉着徐思恬以及一些其他不熟的人入伙,就是为了让她们掏钱一起分摊。 这对于家境本就十分一般,甚至可以算得上不太好的徐思恬来说,无疑就有些恶心了。 本来就不想去,现在竟然还要出钱给林子娴送别……徐思恬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奈何,夏姝说了要去。 看在给夏姝撑场子的份上,徐思恬就勉强过来了。 在黄婷婷的安排下,这些参与的人,每人交了一百五,一起凑了一千多的钱,在岚山市的一个消费颇高的清吧里开了个包厢。 几个人虽然喝的都是奶茶一类的不含酒精的饮料,但是高档的环境,周到的服务,都让她们有一种进入了成年人和有钱人世界的错觉。 几个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享受,后面坐在那里聊着天,不知不觉的气氛就有些感伤。特别是黄婷婷等人,她们跟林子娴算是感情最好的人。虽然中间,因为林子娴的不义气,一度有过隔阂,但是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得了,那些疙瘩也就全部随风消散 了。 “子娴,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黄婷婷动情的说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抱住了林子娴。 林子娴被她抱着,也流下了眼泪。 但,却不是感动的。 而是屈辱的。 如果不是怕继续待在学校里,会被人指指点点,她怎么可能会离开! 与其说她是主动离开的,还不如说是夏姝赶走她的。如果她不在,她怎么会承受那么多的指指点点? 这么想着,林子娴不由得更加的恨夏姝了。 奈何,黄婷婷她们看不出林子娴的想法,见她哭的伤心,顿时也不忍。 其中一个人擦了擦眼泪,悄悄地走了出去。 而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小叛徒”徐思恬见状,连忙悄悄地拿起了手机,给夏姝发了个短信。 发完了消息,她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注意她,这才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没多久,出去的那个人就推开门回来了。 原来,她们几个一起合伙订了一个蛋糕。 先前瞒着林子娴,见她哭的伤心,这才赶紧端了出来,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就像过生日一般,几个人围在一起,点蜡烛,唱歌……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徐思恬,也被她们拉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林子娴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被迫转校的那种屈辱,正准备闭上眼睛吹蜡烛。 “砰”的一声,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只见,穿着皮衣的夏姝走了进来,嘴角挂着一抹饶有兴趣的笑道:“怎么说以前也是好朋友,你要走,这送别会,我怎么能不来?” 夏姝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林子娴道:“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夏姝像是在征询,但是却根本没有征询的意思,在说完了那句话以后,就径直的坐了下来。 这不禁让林子娴在心底气的半死。 奈何,夏姝又没有做什么,她也不好直接赶人。 毕竟,这次开包厢的钱,可不是她出的。因此,只好对夏姝视而不见,闭着眼睛吹了蜡烛。 而黄婷婷她们则是以后还要跟夏姝当同学,也不好做的太过,索性便也当做没有看见。 夏姝倒也不觉得尴尬,就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散漫的看着。小仓鼠外加小叛徒徐思恬之前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觉得哪里都不得劲,此刻好不容易见到了夏姝,连忙挪了过去,坐到了夏姝的旁边,一张小脸,不知道是闷的还是怎 么的,显得红扑扑的,愈发的显得两只眼,亮晶晶的。 见状,夏姝不由得轻轻一笑,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林子娴本来还以为夏姝是专门过来砸场的,很是提心吊胆,见夏姝坐在那里,只跟徐思恬聊天,一颗心便落了下来。 或许,她就真的只是单纯来看自己滚远的吧? 这么想着,林子娴心神一松,脸上也带起了笑意。 就在这个时候,黄婷婷带头送出了自己的礼物。 “子娴,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见黄婷婷这么说,林子娴不由得眼睛一亮,顿时按照她的话语打开了。 却在打开的时候,眼底的光顿时转为黯淡。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毛绒小玩具罢了。 心底有些不高兴黄婷婷等人的小气,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林子娴还是做出了一副很开心的模样,感激的道:“真可爱,我很喜欢,谢谢你们。” 见状,黄婷婷不禁也高兴了,笑着道:“你喜欢就好。” 却,根本没有注意,转头,林子娴就将那个毛绒玩具丢到了沙发上,转而去拆其他普通同学送过来的礼物。 一个接着一个,就连徐思恬也送了一个文具笔盒。 眼看着,就到了夏姝。 林子娴却是跳过了她,面露感激的冲着大家道:“谢谢……”大家的礼物。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姝不紧不慢的打断了:“等一下,我的礼物还没有送呢。” 林子娴不禁一僵,第六感告诉她,夏姝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带着勉强的笑容道:“没事吧,你不用送给我礼物,你能来看我,我就很感激了。” 闻言,夏姝似笑非笑的道:“大家都送了,我不送,岂不是我不对了?” “不过呢,我来的晚了,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只好送点现实一点的东西了。”夏姝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叠钱来。 这叠钱是夏姝专门去兑换的,全部都是一块一块的,总共有五百张左右。嘴角嗜着一抹浅笑,夏姝笑意盎然的道:“我听说,因为你母亲涉嫌剽窃作品,原作者将她告上的法院,法院判她赔偿一百万。现在,你们母女就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我 这里钱不多,就当做是咱们朋友一场,我对你最后的帮助。” 夏姝说着,将那些钱递了出去。 闻言,林子娴霍然抬起了头来。 不知道,夏姝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不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伸缩。 可事实却正如夏姝所说的那般。 许露将林晓慧告上了法庭,因此背下了巨额欠款。 而这笔欠款,在许露的强烈要求下,法院强制林晓慧还款,所以林晓慧之前刚买了没有多久的高级公寓,此刻也直接被拿去抵押。 加上林晓慧又没了工作,她们母女两这两天都只能暂住在小旅馆里。 林子娴很想让自己有点儿骨气,不要去接那笔钱,可事实就是她们真的很缺钱,再过两天,或许就连小旅馆都住不了了。 更不要说,夏姝还倾过身子,覆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威胁着她:“接吧,如果你不想让所有的人知道,你并不是转学,实际上是辍学的话。” 闻言,林子娴浑身一颤。 她没有想到,就连这个夏姝都知道。 低着头,林子娴伸出了自己的手,颤巍巍的想要去接夏姝手里的钱。 奈何,夏姝手一松,拿钱便哗啦啦的掉落在了地上。 一脚踏上那些钱,崭新的钱币里,顿时留下了一个个的脚印。 然,林子娴却不敢有任何的反应,甚至不需要夏姝吩咐,就直接蹲下来,低头一张纸的捡着地上的纸币。 直到,她的手移到了夏姝正好踩住的那些纸币上。 “呀,对不起,我不小心踩到了。不好意思哦。”见状,夏姝似是才发现一般,移开了自己的脚。 眼泪,一滴一滴的从林子娴的眼底砸落,落在那些纸币上。 然,夏姝的心底却十分的畅快。 上辈子,她为了让夏添拿钱给沈芸舒治病,跪在夏家的门口。 当时,夏添将她拒之门外以后,林子娴也是这么羞辱她的。 甚至,她还要在那些钱被踩脏了以后,一张张的舔干净。 为了钱,夏姝当时做了。 但睚眦必报的她却在当时就在心底暗暗的发誓,迟早有一天,她都会将这一切还回来的。 只是,这一切在上辈子,只是差点实现,却还没有来得及实现。 如今这辈子,夏姝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一切如数奉还。看着林子娴在那里一张纸的捡着钱,夏姝嘴角挑起一个冷漠的弧度,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054:愿不愿意? 许是林子娴太过于弱小,不如上辈子的时候,那般趾高气昂,夏姝走出了包厢,忽的觉得有些无趣。 寒风微微拂过,激起阵阵的鸡皮疙瘩,夏姝不由得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肩,抬头看了一眼街道。 已是深秋,街道上的绿化树早已经落叶纷纷,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 过往的行人来去匆匆,谁都很繁忙,谁都在为了生活奔走。 夏姝看着,波澜不惊,没有空去同情任何人。 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家便利店。 傍晚时分,这家店里没有什么人。 所以,夏姝选好了水,没有多久就排到了队结账。 收银员将她放在桌面的水拿起来,扫了一下条形码,声音客气的道:“两块五,谢谢。” 熟悉的声音,让夏姝不由得抬起了头朝着收银员看了过去。 “许露?”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许露,夏姝的声音颇为诧异。 也没有想到会被人叫到名字,许露有些惊讶的抬头,便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着自己,眼神熟稔,不禁惊讶的道:“你认识我?” 闻言,夏姝不由得轻轻一笑。 她忘记了,这辈子,许露并没有见过她。 而之前,她也是一直匿名联系着许露。 所以,许露不知道她是谁,很正常。 若是身后还有人,不好耽误,夏姝或许会微微一笑,什么也不回答,就转身离去。 可是,现在整个店里很空,只有夏姝一个人。 想起了上辈子的时候,许露跟自己说过的事情,夏姝点了点头:“是,我认识你,因为……我就是之前匿名联系你的那个人。” 闻言,许露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夏姝,“怎么可能?” 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只有十几岁姑娘的人竟然就是在背后匿名指挥,搞砸了夏添的发布会的那个人。 “我叫夏姝,夏添的女儿。” 直到她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许露这才接受了这一不可思议的现实。 但,随即,她就目露戒备。 不管怎么说,夏添也是她的父亲,虽说是夏姝主动联系她在先,但难保之后,不会恼羞成怒。 毕竟,夏姝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情绪反复也是有所可能的。 说不定此时此刻夏姝就是恼羞成怒,自己让夏家失了颜面,所以过来问罪了。 而这样的大小姐,哪怕年龄再小,想要弄死自己都是轻而易举的。 看到许露的反应,夏姝不由得轻轻一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要是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的话,又何必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许露见夏姝说的有道理,这才松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 闻言,夏姝摇了摇头:“很正常。” 她说着,询问道:“你不是已经有了很大的一笔钱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工作?” 当初匿名请许露出来揭发的时候,夏姝已经给她汇了一大笔的钱。 那笔钱,甚至比罗欣的还要高得多。而随后,她又给许露支了招,将林晓慧告上法庭。两笔收入加起来,有好几百万,足够一般人吃喝不愁。 听到夏姝的话,许露苦笑了一下:“家里有人生了病,就算是那些钱,也不够用。”许露确实是收了几百万的钱没错,但是她的父亲却得了肝癌,一直卧病在床,一直以来,只能靠药吊着。拿到了这笔钱以后,许露就高价联系到了合适的肝源,将父亲转 为了岚山市最权威的医院做了手术。术后的排斥反应,需要服用的药物,全从外国进口,再加上还要请护工照顾……零零碎碎的,却是将那笔钱,全部花了个精光。 夏添又是本地珠宝公司的龙头企业,她站出来揭发了林晓慧,哪里还有人敢聘请她。 不像罗欣,去了夏家珠宝的死对头公司,还有人保驾护航。 她原本工作的就是个小公司,夏添发了话以后,就直接炒了鱿鱼。 无奈之下,她便选择了做好几分零工。 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夏姝。 若是其他的人,许露倒也不会提及自己的私事。 只不过说起来夏姝还是自己父亲的救命恩人,许露心底存了些许感激,又对她一见如故,便也不避讳的说了。 许露所说的,跟夏姝所掌握的其实所差无几。 但,许露不知道的却是…… 上辈子,许露没有夏姝给的这一笔钱,所以她的父亲没有得到合适的肝源,很快就过世了。 那个时候,许露还曾遗憾的感慨,如果她能早点遇到夏姝,或许她的父亲也不会走的那么早。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夏姝才能够找她找的那么及时,想要替她挽回上辈子的遗憾。 只是这些,对于这辈子的许露来说,都不是应该知道的事情。 许露说着,才恍然发觉自己对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说了那么的话,不禁有些懊恼的闭上了嘴:“对不起……” 许露一边道歉着,一边在心底懊恼着自己的多话。 却换来了,夏姝的莞尔一笑:“没事。只是,我以年薪六十万,来聘请你到我的珠宝公司来做首席设计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人为她提供这样的好事,许露一定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只是,说这话的人是不过才十几岁,看起来还很是稚嫩的夏姝,许露不由得就有些犹豫了。 哪怕之前夏姝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可是,说到底,夏姝也还只是个孩子,哪来的公司。就算不是她,换做是别人也会有同样的疑虑,所以对于许露表露出来的怀疑,夏姝毫不气恼,只是淡淡的笑着,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收银台上:“这里面是六十万,密码是 XXXXXX,可以先当做是这一年提前给你预支的工资。” 夏姝都直接把卡递给她了,缺钱的许露自然不会再拒绝:“那公司是?” “现在的夏家珠宝,未来的UG。”将卡推到了许露的面前,夏姝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张金色的银行卡,轻描淡写的吐露出了她近期的打算。 在许露骇然望向她之际,夏姝却已经握着那一瓶水,转身离开。 直到走到了门口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她顿住,淡淡的道:“等到该上班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言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明明是那样纤细稚嫩的身体,却给人留下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强大,信服力。 直到,后来的很多年以后,许露已经功成名就,成为珠宝界的老佛爷的时候,再回忆起今天,依旧忍不住心潮澎湃。为那个一手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神话的少女。 055:咱们且看着 此时此刻,未来的传奇少女则在寒风中,一点也不酷的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医院。那里,护工喂着身体虚弱的沈芸舒喝水。 见到夏姝,沈芸舒的脸上划过一道心疼:“你上课辛苦,不用每天晚上特意跑过来陪我。”闻言,夏姝微微一笑,走过去抱住了沈芸舒,埋头在她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撒娇的道:“没事的,妈妈,一点也不辛苦。现在,夏家我不想回去,一待在那里,就好像 看到死去了的弟弟在跟我招手,所以我根本不想看到爸爸。而沈家,舅舅舅妈他们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也不想待着,不过来跟您一起,我还能去哪呢?” 沈芸舒知道,这只是夏姝对她的宽慰,即便她再劝,夏姝也不会听,便也不再劝。 摸了摸夏姝在外面被吹得冰冷的小脸,沈芸舒心疼不已的道:“还没有吃饭吧?要不然让张嫂过来给你送饭?”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顺道再让她给您熬个鸡汤做宵夜,补补身体。” 最近,沈芸舒坐月子,一直都是张嫂在负责月子餐,所以接到吩咐以后,没有多久,便做好了饭送了过来。 只是,比起之前,今天的张嫂却多了一些踌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见状,夏姝不由得出声问道。张嫂本还有些怕自己主动提及有些越矩了,此刻见到夏姝主动出声询问,心底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不敢有任何耽搁的道:“沈先生跟沈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提 前回了国,现在正坐在家里的客厅里。” 张嫂说的并不清楚,但是却能够猜的出来,沈浩文跟徐岩应当是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顿时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国内,准备替沈芸舒找回场子。 夏添出轨的事闹得这么大,虽然夏姝听从沈芸舒的话,没有告知,但却也没有特意封锁,那么多眼睛耳朵在,沈浩文他们得知,倒也并不值得惊讶。 只是,让夏姝颇为感动的却是,她的舅舅跟舅妈全都不是蠢人,猜出沈芸舒没有亲口说出来,是不想惹得他们伤心,便没有来医院看望,当做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 实际上,却是直接去了夏家给沈芸舒讨个公道。 不过,从张嫂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两方应当是起了不小的冲突。 当然,如果只是夏添,他或许还不敢跟沈家有什么冲突。 毕竟,在现在,他还根本杠不过沈家。 只是奈何,他有一对无所畏惧的泼皮无赖父母。 夏宅。 沈浩文跟徐岩两人从机场坐着车,风尘仆仆来到夏家。 门还没有踏进去,便听到了周菊跟夏河两人谈笑风生的声音,顿时就气炸了。 他的妹妹还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这边的夫家却是欢声笑语!好一个夏家! 沈浩文愈想愈怒,当即也顾不上自己的风度:“夏添,你给我滚出来!我好好的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出轨,还让她掉了孩子! 直到现在,已经得知了消息几个小时之后,沈浩文想起,还是觉得心脏都在绞痛! 周菊本坐在沙发上,跟夏河看着综艺节目,两人笑得乐呵呵。夏添虽然不看电视,却也在旁边坐着,一直不停地接着电话,下达命令。 猛然听到了暴怒的喝声,骂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周菊的脸上顿时就染上了怒意:“哪来的疯子?跑到别人家来撒泼了?”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却在看到沈浩文的时候,马上换了一副脸色,脸上带着笑的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亲家呢。”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沈浩文实在太气,早已顾不上其他,一下子就拨开了走到他面前拦住了他去路的周菊,直接的朝着夏添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直接就 朝着夏添的脸上来了一拳。 “哎!浩文,别冲动!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身后跟着的徐岩,嘴上说着别冲动的话,做出一副阻拦的模样,却是一点都没有施力,甚至时不时的还借着自己穿高跟鞋的便利,狠狠的踩着夏添的脚。 夏添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的受了一拳,等到真的反应过来了,又自知理亏,不敢躲得太过明显。 然而,周菊却是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于她来说,干什么都行,唯独打他儿子不行,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尤其是,夏添还是她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 被人打了命根子,周菊失去理智,尖叫着冲了过来,声音高昂而又刺耳:“沈浩文,你干嘛?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安抚好沈芸舒,夏姝跟着张嫂匆匆回了夏宅。还未踏进门,便看到了周菊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在那里哀嚎着:“天呐,还有没有天理了?哪家女人什么时候能够爬到男人的头上来了?是你家妹妹不争气,自己掉了孩 子,我儿子都还没有怪罪呢,你们倒先跑上来怪罪,这是什么道理啊?”“不要以为你们家比我们家有钱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们,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也没有资格再管!再说了,现在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我的儿子已经算得上是好的了,还不是因为你妹妹之前不肯生,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他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找了个女人给他生。他没有直接休掉你妹妹,就已经很 好了!”周菊冲着沈浩文跟徐岩瞪大了眼睛,在地上打着滚,说出来的话还胡搅蛮缠,将沈芸舒贬低的一文不值,直把有素质的沈浩文跟徐岩两人气的够呛,偏偏,对于这样的泼 皮无赖,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是秀才遇上兵,无济于事。 “你……你……”沈浩文看着周菊都说不出话来,气的脸色发白。 见状,周菊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什么我?” 她正准备把传统的传宗接代那一套搬出来,再数落沈浩文他们,直到他们说的抬不起头来,却被夏添拉住了:“妈,别说了。” 夏添说着,有些头疼。 出轨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本来就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修复跟沈芸舒之间的关系,跟沈家的关系,现在可倒好,他妈一下子把后路全部都堵死了。 然而,周菊却是丝毫不知夏添的为难。在她看来,当初夏添是靠着沈芸舒的娘家起家没错,但是沈芸舒本身就是嫁给夏添的人,她的一切,也就是夏添的。平常的时候,看在没有矛盾,夏添还要跟沈家诸多来 往的份上,她愿意对沈家诸多尊重。但是如果沈浩文要来落他儿子的面子的话,那就绝对不行! 所以,不顾夏添的阻拦,周菊一昂首一挺胸,犹如老菊花一般的脸上,嘴角却是有得意的笑容微微勾起。 要是别的也就算了,但是想要为难她儿子,绝对没门! 根本没有想到周菊竟然这么无耻,看着她这幅得意的模样,沈浩文跟徐岩只觉得心气愈加的不顺了。 气极反笑,沈浩文这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正准备拂袖而去。 夏姝却是从外面走了回来,淡淡的道:“奶奶,我竟是不知道,咱家还有皇位要继承,非得要个儿子不可。” 她说着,抬脚跨过了门槛:“先不说,咱家有没有皇位,就算是有,大清也早就完了。你这是封建旧社会的思想,传了出去,可是要坐牢的。” 就是亲生的儿子夏添都没有能够拉的住周菊,夏姝的“坐牢”两个字,却是轻而易举的唬住了周菊。 从小在泥地里长大,周菊最怕的就是警察一类的东西。 听到夏姝说要坐牢,周菊顿时不敢再横。要是换做往日,夏添自然不会任由周菊被这么蒙骗,可如果此刻不唬住她,只怕他跟沈家就真的要彻底决裂,再无缓和的余地了。因此,对于夏姝的话,他也不出言再辩 驳。 周菊看了一眼夏添,见他没有反驳,便信以为真,一下子就缩了起来,安静的像个鹌鹑。 这不禁让夏添悄然的舒了一口气,朝着夏姝感激的看了过去。却只换来了夏姝漠然的眼神,不禁心口一痛。奈何,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安抚好沈浩文,即便心痛女儿对自己的疏离,夏添还是强打着精神冲着沈浩文道歉道:“大哥,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芸舒跟你们,是我的错,我不 对……”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沈浩文怒气冲冲的打断:“是我们没有教好芸舒,哪里还敢接受你的道歉。不过夏添,你既然敢这么做,就要准备好承受后果。咱们且看着吧! ” 沈浩文说着,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身后徐岩紧跟着而上。 见状,夏添不由得朝着夏姝看了过去,眼神充满了希翼:“小姝,你是不是还是在乎爸爸的,特意回来帮爸爸的?” 闻言,夏姝漠然的转过了头,心底只觉得异常可笑。 帮他?做梦! 她不过怕有周菊那个胡搅蛮缠的在,舅舅舅妈吃了亏罢了。 至于夏添?他也配? 056:她们是亲生父女 沈浩文怒气冲冲拂袖而去,临走之前说“咱们且看着”,夏添很是不敢大意。 毕竟沈芸舒是沈浩文一手带大的,视若女儿,爱如珠宝,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沈清宁,在沈芸舒跟前都是要往后退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沈家就对夏家的珠宝进行了疯狂的打压。这么多年,沈家虽然不再涉及珠宝行业,但夏家珠宝的原身就是从沈家分割出来的,一些加工线就是由原先的沈家工厂提供的,现在沈家要切断,夏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 着,根本没有办法。 不仅如此,就连一部分客户,也是原本就跟沈家珠宝交好,后来才转到他手上来,这才一直长期合作的。 所以,这边沈浩文打了招呼,夏添的生意瞬间就受到了影响。不过夏添也不是个蠢的,很早之前就知道,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不可能一辈子靠着沈家,早早就单独的开拓出了几条加工线,还培养出了一些自己的忠实客户 。 所以就算沈浩文骤然发难,夏添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却也没有立刻翻船,尚且还能苟延残喘。 而沈浩文虽然是岚山市的第一首富,但是他当年退出珠宝的经营时,出于对妹夫的看重,确实退了个干干净净。 加上这么多年下来,夏添也根深叶茂,不容小觑,一时之间,也不可能马上就将夏添的公司挤垮。 不过这些都是短时间的,如果沈家真的豁出去了,非要让夏家珠宝垮掉,时间一久,夏添也绝对扛不住。 在利益面前,其他的东西算什么。 夏添一边在承受着沈浩文的商业攻击,一边硬着头皮拎了礼物,登上了沈家的门。奈何,现在沈浩文看到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倾尽一切,让夏添潦倒街头,看他还敢不敢如周菊所说的那般,“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对你妹妹还算好的”,那般欺负羞辱 他妹妹。 因此,对于夏添的登门道歉,还没等他进屋,沈浩文就让佣人将他打了出去。 夏添被赶了几次,灰溜溜的,也没有再继续坚持。 毕竟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岚山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外头不知道多少人准备看着他的笑话呢。 更不要说,这几天下来,沈浩文的打压让夏家珠宝的股票价格一直跌,他也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不得不卯足了精力对抗。 另外一端。 岚山市第一医院。 林晓慧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穿着自己最贵的一身衣服,眼带墨镜,抱着一束康乃馨,身姿摇曳的款款而来。 6号楼,709病房。 沈芸舒刚刚可以下地,便在护工的搀扶下,试着走了几步路。 护工抬眼看着外头阳光正好,不由得建议道:“夫人,我看今天外面日头挺好的,我扶您下去散散步吧?” 闻言,沈芸舒点了点头:“好。” 这么多天一直躺在床上,她确实也有些想要动动了。 只是,出于对生活的讲究,让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穿着一身病号服去散步,不由得道:“我去换一下衣服,等下就下去。” 听着沈芸舒这么道,护工轻快地“嗯”了一声,便去准备推车,以及其他要带的东西。 沈芸舒换好衣服,护工也准备好了推车,两人才刚刚走到了门口,便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是……林晓慧! “沈姐姐。”看到沈芸舒,林晓慧勾了勾唇。她今天涂了一个大红色的口红,唇色显得很是鲜艳,有些不太符合平日里的楚楚可怜,整个人看起来反而有种平常里没有的强势:“我听说您住了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特意过来看望您。” 她说着,将自己怀里的花朝着沈芸舒的面前一送。 这略带挑衅的举动,让沈芸舒目光一沉,随即挥手毫不留情的打掉了林晓慧递过来的花:“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 林晓慧倒也不生气,顺着沈芸舒拍过来的手,她索性就松掉了手,任由手里的花掉在地上。 摘掉了自己脸上的墨镜,弯下腰来看着坐在推车上,矮她一截的沈芸舒道:“沈姐姐……”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沈芸舒怒不可竭的打断:“住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姐姐。” 闻言,林晓慧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唇。 真当她爱叫? 不过是为了恶心她罢了。 只是想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她便从善如流的改正了:“好吧,沈女士……” 片刻后。 沈芸舒跟林晓慧一起坐在了医院旁边不远的一家咖啡厅里。 护工则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张桌子那里坐下。 位置距离得恰到好处,既听不到沈芸舒两人的谈话,却又能够时刻注意得到两人的动静。 “一杯拿铁,谢谢。”拿着菜单,林晓慧转身对着一旁的服务员点了自己要的咖啡,随即转过头来,假模假样的询问了一句:“沈女士,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咖啡?” 闻言,沈芸舒面色冷淡的道:“一杯温水就好。” 心底却是讽刺异常。 她换身衣服,本来是为了去楼下散个步的,没有想到,现在却成全了林晓慧。 见状,林晓慧冲着服务员无奈的耸了耸肩,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菜单。 很快地,拿铁跟温水就送了上来。 没有了被人打扰的顾忌,沈芸舒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有什么事情,直说吧。”闻言,正小口的嘬了一口拿铁的林晓慧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既无奈,又怜悯:“沈女士,别用这种正室看小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看我。说起来,你可才是插入我跟夏添 之间的第三者。” 林晓慧说着,不顾沈芸舒骤然瞪大的眼,从自己的包包里,直接抽出了一张DNA鉴定表。 鉴定表上底部写着:经鉴定,林子娴小姐与夏添先生有9999%的可能…… 都不用看到最后,沈芸舒的脸已然在一瞬间惨白,不敢置信的抬头朝着林晓慧看了过去。对比她的反应,林晓慧却显得很是平静,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一般,优雅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杯子:“是的,就像是你看到的那样,子娴跟夏添是亲生父女。而且,子娴 还比夏姝要更大。” 她说着轻轻一笑,挺起了自己的胸,“谁才是插入进去的第三者,不言而喻了吧!” “不!这不可能!”沈芸舒说着,霍然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护工看到沈芸舒如此失态的模样,有些害怕,想到早前夏姝说过有事立刻联系她,连忙低下了头来打了电话过去。 接到护工的电话,夏姝不敢继续上课,急匆匆的请了假就立刻赶到了咖啡厅。 沈芸舒正对着夏姝,但是,此刻的她失魂落魄,根本无暇关注,只是一遍遍的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妈,怎么了?”沈芸舒的反应,让夏姝担心不已,不由得冷冷的剜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林晓慧,一把握住了沈芸舒的手问道。换做是其他时候,沈芸舒或许会犹豫。可是,此时此刻,她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已然没有办法思考,夏姝一问之下,便下意识的将林晓慧刚刚告诉她的话,直接全部告诉 了夏姝。 林晓慧说,她从小在夏家长大,是周菊骂回来给夏添的童养媳。 在夏添接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因为怕林晓慧要等夏添四年不同意,要去帝都之前,周菊就直接押着当时正在念高中的她跟夏添同房。 后来,她怀孕了,周菊就不同意她再念书。而考虑到夏添念书,暂时还养不起自己的孩子,所以周菊不止要求她辍了学,还打了胎,跟着夏添一起去了京城打工。 可去帝都没有多久,夏添就跟她以父母包办,没有感情的理由提出了分手。 后来,夏添则跟沈芸舒在一起了。在林晓慧的描述里,夏添跟她不是没有感情的,两人更是自小就感情很好。夏添之所以提出分手,不过因为见惯了繁华,眼花缭乱,这才放弃了她,转而和沈芸舒在一起 。 沈芸舒一时之间被这样的消息冲击的魂飞魄散,根本无暇思考。 也因此,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只是林晓慧的一面之词,满心满眼的陷入了自己才是那个抢了别人的男人的罪名之中。 可夏姝却不是沈芸舒。 重生一世,她早已经历经风雨,林晓慧的这些话对她来说,哪怕她也是第一次听到,却意外的波澜不惊。更不要说,认真的琢磨一下,林晓慧说的有很多矛盾和纰漏。 057:老天果然还是帮她的! 按照林晓慧的说法,夏添大一刚进去没有多久的时候就跟她提出了分手。 可父母恩爱的往事,夏姝从小在夏添跟沈芸舒那里听了不知道多少次。 沈芸舒跟夏添在一起,是在大二上学期。 沈芸舒年轻时跟夏姝一样,容貌姝丽,加上她气质姣好、穿着不俗,在男生里很是受欢迎。 有一次,她有事在学校留的晚了,抄近路走了一条小巷,就被人堵在那里,是刚好经过的夏添救了她。 为此,当时还是少女的沈芸舒对夏添滋生了些许好感。 也因此,对于别人的追求总是冷冰冰的拒绝的沈芸舒不好意思拒绝在那之后就大献殷勤的夏添,在对方追了她半年之后终于点头答应。 两人在大学里谈了三年的恋爱,期间夏添一直对她照顾有加。 沈芸舒的家世让她不用考虑爱情和面包,毕业后就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夏添。“林女士,按照你的说法,我爸贪得荣华,是为了追我妈才执意和你分手。分手的理由是不是真的,我暂且不跟你计较。可你跟我爸大一就分手了,我妈跟我爸却是在大二才在一起的,你这第三者的说法,可并不成立吧?所以,我相当有必要怀疑,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夏姝有理有据,有条不紊的反驳着,同时也示意着沈芸舒,林晓慧说 的就不一定是真的。 在夏姝的辩驳下,沈芸舒逐渐冷静了下来。 而对面的林晓慧则是眼神游离。看到林晓慧的心虚,夏姝不禁冷笑,一双凤眼更是微挑,冷凝的道:“而且,我爸妈一毕业就结婚,中间没有过任何吵架分开的日子。就连我,也是婚后半年才怀孕。林子 娴,却是要比我大上将近半年,算起来时间,你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第三者!” 时间线要是不梳理还好,梳理之后,夏姝就更觉得恶心了。 在她妈跟夏添新婚燕尔的时候,对方竟然就已经背着她妈出轨了! 林晓慧没有想到对方没有被自己绕过去,反而抽丝剥茧,还将真正的事实摆了出来,让自己陷入了不道德的一方,不由得窒了一下。 确实,如夏姝所说的那般,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在跟夏添分手之前,一切都是真的。 分手后面,所有的话,就全是林晓慧胡编乱造的了。当年她跟着夏添去了帝都,夏添在校园里,还尚且见识不到太多的繁华。可是没有学历的她,在会所里当了几次啤酒公主,就被眼前的绚丽迷了眼,觉得只是个穷大学生 的夏添根本不能给自己幸福。 加上孩子也打掉了,林晓慧更是了无牵挂,很快就以不愿意耽误夏添,提出了分手。而夏添当时也在暗地里喜欢上了沈芸舒,就顺着坡分了手。 分手后,林晓慧辗转游离,搭了不少的男人,却对她都只是玩玩,这让一直想嫁入豪门的她气愤不已。 阴差阳错,她得知夏添要娶的是一个富家女,再看自己的落魄,不甘之下,她便又找到了即将结婚的夏添。 夏添跟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他爱沈芸舒不假,可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林晓慧也怀有深深的感情。 朱砂痣,白月光,两样他都想要。 更不要说,本就长相较弱的林晓慧更是哭倒在他的怀里,再想到分手时,她说自己是不愿意连累他……心生感动之下,就稀里糊涂的在婚前和林晓慧发生了关系。在那之后,夏添就她避而不见。林晓慧不傻,自然知道他是在沈芸舒跟自己之间,选择了沈芸舒,也没有多加纠缠。痛快点离开,说不定还能落得对方的好,于是就直接 走了。 而林晓慧想的也不错。 十几年后,她再次出现,凭借着多年前的美好,夏添再次跟她藕断丝连。 心中百转千回,林子娴面上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现,只是略带不甘的道:“就算你说的没错,可是我跟夏添认识在前是真的。就连子娴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真的。” 夏姝冷笑连连:“所以?” “作为子娴的母亲,我不能看着她一辈子都是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闻言,林晓慧毫不犹豫的道。 自从被爆出轨,拆穿作品是盗用以后,夏添就一次也没有找过她了,这让林晓慧有些坐不住。 十几年前,在沈芸舒跟她之间,夏添选择了沈芸舒。 十几年后,林晓慧却不能再接受这样的结果。 因为,十几年之前,她知道,就算夏添选了她,她也只能跟着他过苦日子。可现在不同,夏添有着闻名全国的珠宝公司,一旦她成功上位,就是风光无限的豪门夫人了。 所以,无论如何,林晓慧都不能坐以待毙。 她知道,夏添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沈芸舒离婚的,她只能从沈芸舒这边下手。 而别说林晓慧出现了,就是她没有出现之前,夏姝跟沈芸舒都想跟夏添划清界限,但是是这样打算的没错,夏姝却不想让轻易的林晓慧如愿。 她之所以一直不对夏添的公司出手,就是因为还没有把这对贱男渣女凑到一块去。 但林晓慧想做豪门夫人? 这辈子做梦去吧! 因此,对于林晓慧说的好听的话,夏姝嘲讽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这恐怕就不是我跟我妈能决定的了的。” 言下之意,就是有能耐找夏添去吧。 要是能成的话,夏姝还得感激一下她。 这不禁让林晓慧气的咬牙。 她要是能让夏添同意跟沈芸舒离婚,她何须特意过来刺激她们? 可林晓慧也不得不承认的是,现在为止,不同意的人确实是夏添。 她的所作所为,只能坚定了沈芸舒要离婚的心,却改变不了夏添的想法。 气急攻心,林晓慧只觉得一阵恶心感涌来。 “呕……” 林晓慧之前刚喝的拿铁,全部吐到了面前的杯子里。 然而,她却顾不上其他,干呕了一阵,停下之后,欣喜顿时涌上了心头。 老天果然还是帮她的! 跟她反应截然不同,沈芸舒却是瞬间变色。 谁也没有想到……沈芸舒的孩子掉了,林晓慧却是怀孕了。 058: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夏姝照顾着沈芸舒睡下后,也没有回校,径直的坐在旁边打开了课本,自己学习。 没多久,手机传来了震动。 是张嫂的电话,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沈芸舒,夏姝给护工打了一个手势,悄悄地离开了病房,这才接起了电话,朝着楼上的天台走了过去。张嫂是当初沈芸舒嫁给夏添的时候,从沈家带过去的,此刻打电话过来,是为林晓慧带着林子娴去了夏家的事情而替沈芸舒不平:“老夫人也太过分了!夫人还躺在病房里 坐月子,她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小三迎了进去!而且老爷竟然也不让人赶出去,就让他们这样住下去了,看得真叫人气愤!” 听到张嫂的话的时候,夏姝才刚踏上天台,冷风轻轻拂过,教人升起了一丝的寒意。可她却恍若不觉,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惊讶。沈芸舒这边刚刚掉了孩子不说,后面还要动手术,如果恶化的话,甚至还要切除子宫,以后还能不能生孩子还是两说。以她那奶奶做梦都想抱个孙子的狂热,现成怀孕的 摆在这里,自然不能放过。 至于夏添……夏姝微微的勾了勾唇,嘴角摇曳出一抹讽刺的微笑,已经懒得去猜测了,左右也逃不过对男孩的渴望。 “没关系,那些你不用管,等下再炖个鸡汤,我晚点的时候会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你今天不用再特意送过来了。” 闻言,那端的张嫂应了一声,夏姝便挂断了电话。 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夏姝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心底是说不出的讽刺。 真可笑。 上辈子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的不受欢迎过。 男孩? 男孩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上辈子的时候,夏姝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曾经那么疼爱她的父亲,有朝一日会说翻脸就翻脸。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因为,那些疼爱啊,都是做出来的,所以才可以那样,轻而易举,说抛弃就抛弃。 夏姝想着,略带嘲讽的摇了摇头,想要下楼。 只是,眼角的余光,却在看到天台边缘一个晃动的人影时,不禁凝住。 “不要冲动!”夏姝说着,再顾不上其他,连忙小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对方制止道。 那人是一个看起来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虽然穿着一身病号服,但是瓜子脸、薄嘴唇、短发,保养精致,整个人看起来利落而又干练,就像是一个女强人。 总之,看起来有点不太像是一个为想不开而自杀的人。 “呵呵。”许是夏姝的疑惑不小心流露了出来,对方露出了一抹轻嘲:“是不是就连你也觉得我不是会自杀的人?” 闻言,夏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对方给她的一种感觉,就是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那种人。而这种人,一般心志都比较坚强,轻易不会有这种寻死的想法。 但偏偏,刚刚对方确实爬上了栏杆,有着准备自杀的举动,这么想着,夏姝拉着对方的手,愈发的收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夏姝的诚实,让对方脸上的轻嘲愈发的深了。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蹲在了地上,笑的讽刺:“所以,这就是别人能够肆无忌惮伤害我的理由?因为我刀枪不入,看起来不会受伤?” 她说着,低头哈哈大笑。 骄傲,让她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可是地面却湿成了一片,昭显出了她的绝望和伤心。夏姝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对于对方的眼泪假装没有看到,低声劝慰道:“别冲动,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可生命只有一条,你若是放弃了,就再也回 不来了。想后悔,都没有机会了。” 夏姝说着,盘腿坐下来,刚好对对方蹲着的高度,然后斟酌着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些建议。” 闻言,对方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见夏姝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由得摇了摇头,轻笑道:“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能给出什么建议。”可是,除了夏姝,她心中的苦楚,确实无人可说,就连她最为亲近的女儿,她也没有办法说出来,索性就当做是倾述:“我是香江人,嫁的老公家里有很多房兄弟,老公喜 欢舞文弄墨,对家里的产业没有兴趣,旁边又全是虎视眈眈的豺狼。即便我们不争,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替我老公跟他们周旋。”“我以为,我以一个女人在外应酬交际,实属不易。他会敬重我,爱戴我。可是,我没有想到,他最厌恶的却就是我的刚强。恨我太强势,他在外面另外找了小意温柔的女 人。”她说着,凄楚一笑:“那个女人,害的我流了产,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明明是她的错,可是他却护着她。说她不是故意的,说她只有他,而我还有我的女儿。可是,我失 去的却是我的孩子啊!甚至失去了永远做母亲的机会!” “就因为我比较刚强,所以我就必须活该被伤害吗?可他怎么知道,如果我不去替他争,替他抢,他哪里有那么多的好日子过,早就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了!” 许是刚刚哭过,眼泪已经流干了,她没有再流泪,只是瞪大了眼睛,恨恨的道,却让人看着忍不住更加的心疼。 夏姝不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一个男人出不出轨,与你是不是太强势并没有关系。”她说着,轻轻一笑:“我妈不是女强人,也从没有自己的事业,甚至一毕业就嫁给了我爸,围着他转。那又怎样?他还不是出轨了!因为我妈只生了我,没有替他生个男孩 。所以,男人从来都是最不能相信的生物。他出轨,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只是因为不爱你,跟你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出轨,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只是因为不爱你,跟你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的关系?”没有想到夏姝会这么说,对方喃喃的重复着,有些失神,忍不住朝着夏姝看 了过去,为她青涩的年纪所表露出来的坚毅而微微吃惊。“是的。”夏姝坚定的点了点头:“所以,千万不要为了男人寻死觅活。因为,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反而只会嘲笑你没用。既然他对不起你,你就应该报复 回去,也不让他好过。你痛着,总该也让他痛着,这样他才知道,当初的你有多痛。” 听着夏姝的话,那人沉默了一下。 她这次来岚山是来散心的,只是没有想到散心不成,反而被那个软弱的男人伤透了心。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有种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 被夏姝拉了一下以后,其实她的理智也回炉了,只是到底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依旧心气不平。 直到此刻,听到夏姝的话,她终于平静了下来。 是的,凭什么,就她一个人痛着? 她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女人这么想着,眼底逐渐神采奕奕,看向了夏姝的眼神起了变化。 两个人在天台上聊了许久。 虽然年纪差了很多,但夏姝却谈吐不凡,见识老道,两人很快一见如故。 随着话题的渐渐深入,女人望向夏姝的眼神,也越来越充满赞赏。 直到…… 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女生找了过来:“妈妈!” 女人不如之前抑郁,见到自己的女儿寻了过来,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阮棠,妈妈在这儿。这是妈妈刚刚认识的朋友。”小女生大概跟夏姝差不多的年纪,原本还有些惊慌失措,直到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好好的坐在了那里,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听到自家的母亲跟自己介绍,她朝着夏姝伸 出手,带着友好的笑容道:“你好,我是阮棠。” 阮棠……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夏姝不由得震惊了一下。 她还记得,上辈子,自己曾经看过有关香江第一豪门阮家的报道。上辈子,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传来了阮家的下任主母跳楼自杀的消息。时隔不久,阮家的当家人阮老爷子也过了世,随后,原本应该继承遗产的大房嫡子则跟小三一起 出了车祸死了。没有了嫡子,下面的几房私生子为了遗产争得火热,几乎都撕开了脸皮。当时就有传言称,嫡子之所以死,就是下面的私生子弟弟们为了遗产联合做出来的。阮家家业大,嫡子死了几年,阮老爷子又没有留下遗嘱,遗产分了几年,也一直没有 分出个大概。有关阮家豪门的遗产的新闻报道了几年,很是轰动,直到阮老爷子死了七年后,一直没有消息的嫡子之女阮棠回归。那几房争遗产争得你死我活的叔叔们,很快死的死, 残的残,偌大的阮家家产全都被掌控在了年纪轻轻的阮棠的手中。 上辈子,夏姝有幸跟在简墨的身后,见过几次阮棠。 对方给她留下的一直都是严肃冰冷、不苟言笑,年纪轻轻嘴角就有下垂的法令纹,不像是个年轻人,倒更像是个老人的印象。 可是,谁能想到,后来那个在香江叱咤风云,随便一抬手,就能让整个香江抖三抖的人,此刻竟然是这么的软萌。 大眼睛,双眼皮,精致秀气的小嘴,整个人长得像是一具洋娃娃一般。 就连笑容,也是那么的甜美! 而看到了阮棠以后,刚刚寻死的那个女人的身份,夏姝也随之认了出来。 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上辈子因为作风强硬,在女人地位比较低的香江依旧占据了自己一席商业之地,从而被称作黑寡妇的谢苒予。 想当年,阮家的遗产案水深火热,争执不休的时候,还有人感慨,要是谢苒予还活着,嫡子怎么可能会死,还有其他人什么事! 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随手一救,救得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一向都波澜不惊的夏姝确实惊讶了一番。好在,夏姝很快就回过神来,倒也没有让人看出了端倪来,也将手伸了出来,搭着阮棠的手,道:“你好,我是夏姝。” 059:遭雷劈 谢苒予没有跟阮棠说过自己有了亲生念头,被夏姝救了的事。但是,从阮棠之前慌张的神态,也能知道,她应该是猜到了。 再看到谢苒予跟夏姝两人相谈甚欢,不复之前的阴郁,阮棠不禁对夏姝升起了些许的好感。 两人本就是相邻的年纪,很快就亲近了起来。 加上因着阮家的特殊情况,阮棠在香江也并没有几个好友,很快就跟夏姝成了朋友,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送走了谢苒予母女,夏姝回了病房。 沈芸舒还在睡眠中,夏姝跟护工说了一声,就回了夏家。 夏家。 被周菊指挥着,张嫂洗了一盘葡萄端了上来。 坐在沙发上的林子娴伸手捏了一颗葡萄,剥了皮送到了周菊的嘴边:“奶奶,您吃。” 闻言,周菊不禁眼睛迷城了一条缝,拍着手高兴的道:“哎哟,谢谢我的乖孙女!” 她说着,一口咬住了那葡萄,却在片刻之后,皱成了苦瓜脸:“真酸!这回买回来的葡萄,怎么这么酸,吃不了。” 一旁自己剥皮吃着葡萄的林晓慧却是丝毫不变色的道:“不会啊,酸的好吃。我觉得这些葡萄就很不错。” 见林晓慧对着一盘酸葡萄吃个不停,周菊顿时也顾不上酸了,乐得眉开眼笑:“酸儿辣女,看来这一胎,肯定是男孩,错不了!” 一旁的夏河也是笑了,目光殷勤的看着林晓慧:“要是还有什么想吃的,等下就跟张嫂说,让张嫂给你做。” 闻言,林晓慧微微一笑:“谢谢爸妈,等宝宝出来了,知道你们对我们母子这么好,一定孝顺的不得了。” 还没有确定性别,林晓慧就一口一个儿子了,直把夏河夫妻两给哄得心花怒放,乐得不行。 一旁的林子娴见状,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有些不高兴的撅了噘嘴。但是想到自己早上跟母亲过来,周菊那刻薄的嘴脸,以及知道了林晓慧怀孕以后突然转变的态度,就把一切的不高兴都压了下去,做出了一副乖巧的表情道:“妈妈,弟弟 在肚子里,我给他念点书吧,胎教要趁早做。” 听着林子娴的话,林晓慧含笑点了点头。 不过才短短的半天,林晓慧母女就已然融入到了夏家里,跟夏河两人相处的俨然是一家四口一般。 这不禁让在厨房里关注着动静的张嫂翻了个白眼。 鸡汤熬得浓郁香甜,张嫂算了一下时间,就准备再温一会儿,等夏姝来了,再起锅。 只是没有想到,香味过于浓郁,倒是把林晓慧给引了过来。 林晓慧早上在医院体检了,孕期才将近三个月,并不明显。 只是为了显示自己怀孕了,她用手扶着肚子,慢慢的挺了过来:“张嫂,你这鸡汤闻着味道不错,盛过来,我放着,一会儿凉了喝。” 张嫂低着头,不卑不吭:“不好意思,林小姐。这鸡汤,是我给我家夫人熬得。小姐一会儿马上就回来拎了。” 闻言,林晓慧沉下脸来。 这个佣人,嘴里一口一个夫人,当她是死的? 顿时声音尖利的道:“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我连碗鸡汤都不能喝了?”“不是不能喝,您要喝的话,我等下再给您熬,只是这锅,却是小姐吩咐了要给夫人熬得。一会儿小姐回来要是没有的话,会不高兴的。”见林晓慧在自己一个佣人面前摆 脸色,张嫂心底有些不屑,面上却依旧是毕恭毕敬的道。 张嫂不让林晓慧喝,林晓慧愈发觉得这个佣人是在看不起自己,恼羞成怒之下,已经不是想不想喝,而是面子上的问题了。 她今天要是不争赢这碗鸡汤,以后这夏家哪里还能有她一袭之地? “我管你是给谁熬得,现在,我就要喝这碗鸡汤,你给我盛出来!”林晓慧横眉倒竖的道。言罢,见张嫂一动不动的,林晓慧顿时挺直了自己的肚子,加重了语气威胁着:“你要知道,我想喝,可不只是我一个人想喝,还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夏家未来的少爷,也 想喝。” 可张嫂本来就为了沈芸舒的鸡汤熬了一个下午,就等着夏姝回来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给林晓慧喝。 一时之间,争执了起来,两人的动静闹得不小。 想着林晓慧是个孕妇,肚子里还怀着她的金孙,可千万怠慢不得。 周菊连忙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见到周菊,林晓慧犹如看到了救兵,顿时就迎了过去,转身指着张嫂道:“妈!您看看这个佣人!我不过是想喝碗鸡汤,都不让,说是给什么夫人的。您说,她是不是看不 起我,也看不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啊!”听到张嫂提到了沈芸舒,周菊脸一沉:“胡说,哪来的什么夫人!连个带把的都生不成,我迟早让阿添把她给休了!而且,她算哪门子的夫人,夫妻两不过是吵了个架,就 甩脸子,一直在外头住着不回来,这像什么话!我夏家可不敢高攀这样的儿媳!” 周菊的嗓门一向就大,此刻拔高了声音,更是整栋楼都听得见,以至于夏姝一走进门,就听到了她说沈芸舒坏话的声音。 一旁的夏河看到夏姝,不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轻咳了一声,提醒着厨房里的周菊。奈何周菊正在气头上,夏河的提醒就跟气声似的,她根本没有听到,反而转过头来,板着脸,继续对着张嫂颐指气使道:“我告诉你,你是我们夏家的佣人,可不是沈家的 !你要是不听话,我现在就把你辞退了!现在,我命令你,赶紧把鸡汤端过来。” 张嫂可以不管林晓慧,可周菊怎么说也是一个正主,也不能不从,一时之间,竟是两难。“好一个夏家的佣人!”夏姝说着,扫了一眼连孕态都没有却扶着肚子装模作样的林晓慧,道:“既然是夏家的佣人,自然是要紧着夏家的夫人先,其他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也配排在夏家夫人的前头。” 夏姝说着,冲着张嫂点了点头。 看到夏姝,张嫂犹如看到了主心骨,心顿时安定了不少,连忙拿了个保温杯,麻利的盛了鸡汤出来。 林晓慧跟周菊见自己刚才威逼利诱,费了那么多的口舌,都不给鸡汤,现在夏姝不过是点了个头,张嫂就颠颠的倒了鸡汤,顿时不爽。 更不要说,这碗鸡汤可是关乎着她在夏家的地位,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步。 林晓慧当即嘟着嘴,跺着脚,红着眼道:“妈!”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喝这鸡汤了。” 见林晓慧摸着肚子说是肚子里的孩子想喝,周菊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可是她也没什么办法,便仗着自己是夏姝的长辈,摆着谱批评道:“小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晓慧虽然不是你亲妈,但是再怎么说,她肚子里的也是你爸的孩子,你未来 的弟弟,你作为姐姐的,怎么能不让着呢。而且你妈都喝了这么多天的补汤了,今天不喝一顿也没有什么。难道就她一个人金贵了?” 闻言,夏姝真是差点就气笑了。 就她妈金贵? 他们可别忘了,是谁害的她进了医院,掉了孩子的!气到极致,反而冷静的下来,夏姝上下打量了一眼林晓慧的肚子,冷笑着道:“我的弟弟?她说是就是,有证据吗?能够在别人怀孕的时候跟有妇之夫搞在一起的人,谁知 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说不定是哪里来的野种还不一定呢!” “你!” 根本没有想到,被夏姝暗讽肚子里怀的是野种,林晓慧气得说不上话来。只是夏姝直接忽略了她,转而对着周菊道:“奶奶,不是我说你,你没有读过几年书,年纪老了,想要孙子心切,被人骗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哪里 的阿猫阿狗都认,都往家里带。再怎么说,也得等孩子生了,做了亲子鉴定了才能认不是吗?要不然到时候闹了笑话,我爸的颜面,还往哪里搁?” “你!”被夏姝嘲讽自己老眼昏花,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周菊也气结。 说不赢,只能打了。 仗着自己是长辈,夏姝不敢回手,周菊挥手就朝着夏姝打了过去。 见状,夏姝脸一沉,也不抬手挡,直接就在周菊冲过来之际,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周菊避之不及,整个人撞上了面前的壁橱,直接一把坐在了地上,闪到了自己的腰,痛的“哎哟,哎哟”的喊了起来:“要死啊!不孝孙打奶奶了,这是要遭雷劈哟!” 060:干妈 对于周菊的表演,夏姝无动于衷。 看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林晓慧,她轻轻地勾起了嘴角,嘲讽的道:“是啊,你那肚子里的孙子看到了你,也不冲过来扶一把呢,真是不孝!” 闻言,林晓慧顿时戒备的看了一眼夏姝,后退一步,解释道:“妈,不是我不扶你,我是怕到时候动了胎气,伤到了您的孙子。” 就算林晓慧敢来扶,周菊也不敢让她扶,生怕不小心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闻言,立刻眼一瞪,冲着张嫂喊道:“瞎了眼的佣人,看到老娘我坐在地上,还不知道过来扶一把,没眼色的东西!信不信,我马上让我儿子开了你!” 张嫂本来想过去扶一把的,一听,也硬气了,立刻就不动了。夏姝却是一笑:“奶奶,忘了告诉你。其实,这张嫂本来就是我们沈家的人,只是当初跟着我妈嫁了过来而已,而且这工资也一直是我舅舅给的。要不要开除,还真的不是 你说了算的。看在你是我奶奶的份上,她自然是要扶的了。不过张嫂手上还拎着鸡汤,我怕烫着你了,不如我过来扶你吧。” 夏姝说着,亲自走了过去。 周菊一连被夏姝扫了几次颜面,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看着夏姝伸过来的手,她心底一动,就扣住了夏姝的手。 周菊是庄稼人,一直种田,力气比较大,此刻故意使坏,指甲就直接扣入了夏姝的肉里,故意的掐着她的手腕。 要是上辈子,碍于孝道,夏姝可能只是皱着眉,便将这样的疼痛忍了下去。 可是这辈子,夏家的一个人都别想得到她的尊重。 所以,夏姝眉一皱,顿时就吃痛的甩开了周菊:“奶奶,我好心好意扶你,你干嘛掐我?” 周菊也没有想到夏姝竟然会这么大胆,直接一把就把自己给挥开了。 她没有防备,顿时就被甩到了地上去。 本就闪了腰,现在又再次撞了一下,直把自己给弄得雪上加霜,痛的她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偏偏,夏姝却还做出了一副担心不安的模样:“奶奶,你没事吧?实在是对不起,我刚刚也是被你用力的掐着,太疼了,没有忍住。” 说着,夏姝还轻轻地在空气中挥着自己的手腕,毫不掩饰的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淤青,让她连发难的机会都没有。 周菊简直快要气炸了。 若说刚刚,她还想教训夏姝一把,可是连着两次在夏姝的面前吃了瘪,她现在根本就恨不得让夏姝这个扫把星立刻滚远点。 闻言,她咬着牙道:“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夏姝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我还赶着给我妈送鸡汤呢,就不多留了。” 说着,还以张嫂两头跑不方便的理由,直接就把张嫂带走了。 周菊跟林晓慧本来还想着等夏姝走了,再将在夏姝那边受的气全部都发在张嫂身上,这下子是只能硬生生的堵着了,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夏姝拎了鸡汤去了医院,沈芸舒睡醒刚好,便直接给她倒了碗鸡汤端了过去。 看着正在喝鸡汤的沈芸舒,夏姝想了想,又倒了一碗放在旁边,把剩下的一半鸡汤送到了谢苒予的病房。 谢苒予倒也不是喝不到鸡汤,只是她在岚山市只是散心,并没有置办房产,始终没有在香江的时候那么方便。 加上她之前一直郁郁寡欢,不曾在意自己身体的调养,而阮棠又是个小姑娘,根本注意不到那个点。 所以,夏姝虽然只是送了碗鸡汤过来,倒也是送的恰到好处,不禁让谢苒予,对她的印象愈发的好了起来。 送了鸡汤,夏姝也不多留,转身离去。 回到709病房,得知她给别人送了鸡汤,而且对方也是同样不幸的人,沈芸舒生出了些许同时天涯沦落人的亲近感,不由得转而吩咐张嫂以后有什么补品都做两份。这样一来一往的,不止夏姝跟阮棠两个人的关系很快拉近了,就连性格截然不同的沈芸舒跟谢苒予两人也一见如故,很快就以闺蜜相称,连带着对方的女儿都直接的认了 干闺女。 又是一天。 如往常一般,沈芸舒将张嫂最新熬制出来的补汤带上,跟夏姝一起去了谢苒予的病房串门,坐在那里聊着家常。 只是,今天的谢苒予明显情绪不如前几天高,几次都走了神。 见她心不在焉的,沈芸舒不由得关心的问道:“谢姐姐,您怎么了?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闻言,谢苒予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沈妹妹,我晚上可能就回香江了。” 这是谢苒予今天深思熟虑做下的决定。她来岚山市,原本是为了散心。现在,心结已解,她跟阮棠都不宜在外多留。毕竟,阮家那里群狼窥视,她们母女在外一天,危险就多了一分。更不要说,她迟迟不回去 坐镇,日后大房恐怕就要被人生吞活剥了。 就连她丈夫的那个真爱小三,也急需她的处理。 跟沈芸舒不同,谢苒予没有恢复过来便罢了,一恢复之后,便又重新是一个女强人。为母则刚,想到她们母女的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危险在,她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经过这些天的来往,沈芸舒倒也有些了解阮家的情况,闻言,虽然不舍,却也不挽留,“这么急?我原来以为你还能多留几天,等咱们出了院,我还能带你在岚山市看看。 不过,你出来了这么久,也确实该回去看看了。来日方长,以后若是有空,你再过来,或者我去香江看你,都行。” 这端两个刚刚失去了孩子同病相怜的人在那里告别,底下的两个孩子则也是两眼泪汪汪。 准确的说,是软萌的阮棠看着夏姝两眼泪汪汪的:“夏姝,我就要回香江了。这次回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听到阮棠的话,夏姝也很是不舍。 她不是孩子,自然听出了阮棠话里的意思。 谢苒予掉了孩子的事情,其实并不简单。 表面上看来,是小三上门挑衅。可谢苒予不是沈芸舒,她在香江赫赫有名,几乎无人不知道她的大名,一般的小三根本不敢上门挑衅。 上门挑衅的小三,没有猜错的话,要么身后有人,要么是被人煽动,但不管怎么样,都足以说明对方心肠歹毒,存心要让谢苒予肚子里的孩子掉了。 要知道,那个小三跟了谢苒予的丈夫阮青山很多年,如果不是这次主动出现在谢苒予的面前,说不定对丈夫满怀信任的谢苒予还依旧被傻傻的满在了鼓里。 而那小三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那么刚好,就在谢苒予怀孕了之后? 因为,香江不是内地,孕检是可以查男女的。 当初谢苒予刚显怀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是个男胎。 而阮家老爷子这几年身体又不好,眼看着谢苒予还要再生个男胎,即便到时候嫡子不中用,可是有嫡孙在……这么一想,阮家人自然就按耐不住了。 所以实际上,这是一场豪门家族内部的争斗,赢了的人,就是下一任的阮家家主。 而阮棠别看她外表软萌,可到底也是大家倾轧出生的,见惯了家族争斗,心思相较其他的孩童也要深的多。知道这次回去,她们母女打的或许是一番硬仗。 所以,她跟夏姝,运气好的话,下一次见面,就是她们母女取得胜利,成功掌握住阮家的时候,运气不好,则她跟谢苒予一起死在阮家人的手里,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夏姝重活一次,对待感情早已经显得麻木,轻易不被感动。 可是不得不说,当看到这样软萌的阮棠,再回想到日后那个不苟言笑,宛若迟暮的老人一般的她的时候,夏姝还是心疼的红了眼眶。 为上辈子的那个阮棠。“不会的,再见面的时候,不会很远的。”夏姝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假装没有听出阮棠话底的深意,一把抱住了阮棠,安慰道:“不是很快就寒假了吗?等 我考完了试,到时候,我和妈妈一起过去找你和干妈。” 闻言,阮棠笑了一下,梨花带雨,却是重重的点了头:“嗯,我在香江等你!”看着同样红着眼的夏姝,阮棠在心底默默地发誓,她和妈妈一定都会活着的,在香江等着夏姝她们! 061:神秘人 送走了谢苒予她们第二天,沈芸舒没有等正在跟夏添斗法的沈浩文跟徐岩过来探望,就出了院,带着张嫂回了沈家。收到了沈芸舒回家的消息,沈浩文再顾不上其他,连忙匆匆的从公司赶了回来,嗔怪的道:“舒儿,你怎么一言不发的就从医院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跟你大嫂去接你一 下。” 闻言,沈芸舒不由得浅笑,露出了最近的第一个温软笑容:“没事,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该回来了。” 她说着,有些愧疚的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沈浩文:“哥,是我不好,害你跟嫂子担心了。” 生意场上,本来最讲究的就是圆滑。 现在,沈浩文为了给她出气,跟夏添撕破了脸不说,为了打压夏添的公司,还跟不少人打了招呼。而这些人情,在以后都是要还的。 最让她觉得愧疚的,还是…… 为了照顾她的骄傲,白天沈浩文跟夏添斗的火热,半夜还要趁着她熟睡了,才敢过去看她,就连关心的话,都要一再叮嘱张嫂不要说漏了嘴。 是她不好,只顾着不想丢脸,不想让哥哥嫂子担心,却反而加重了他们的忧虑。 好在谢苒予急于回香江的事情,让她及时领悟了过来。 她不可能在医院里躺一辈子,迟早是要面对的。 这么想着,沈芸舒的腰不由微微一挺。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看起来跟以往截然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仿佛蒙了尘的明珠,终于擦去了上面的尘埃,散发出了属于它自己的独有光泽。 沈芸舒在进了医院之后,有史以来,第一次拨通了夏添的手机。 只是,提出的却是离婚的事宜。 接到沈芸舒的电话,夏添欣喜若狂。 几天来,他一直被沈浩文疯狂打压,几乎连气都不能喘。 此时此刻,沈芸舒打电话过来,对夏添来说,无异于天降甘霖。 可是离婚,他绝不同意。无论如何,他对沈芸舒都绝不会放手! 只是他不傻,知道沈芸舒离婚心切,便将其作为借口,再次跟沈芸舒拉拉缠缠。 这一幕,看在林晓慧的眼底,刺眼不已。 她费尽心思,甚至借着怀孕,才有进了夏家的机会,而沈芸舒要离婚,夏添却如困如何都不肯放手。 真是既可笑,又讽刺。更不要说,也是进了夏家以后,看着每日来往匆匆的夏添,她才知道,夏家的珠宝最近一直被沈浩文打压着,不止公司很多客户流失,运转缓慢,股票也随之大跌。近几 天来,为了跟沈浩文抗衡,夏添大量抛售股票,整个人的身家在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内竟是缩水了四分之三!眼看着随着时间过去,夏添有可能变成一文不值的穷光蛋。 林晓慧想着,不禁慢慢的收紧了手指,任由指甲深深的镶在自己的掌心里。 而她却恍然不觉,只是眼光微暗。 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不管是夏添的公司破产,还是她成为了被放弃的那个,都绝对不行! 她,绝不能再继续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林晓慧想着,终于拂袖,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从行李箱的最底层,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来。 盒子里,放着一部手机。 而这部手机,是一直以来,林晓慧专门用来跟一个号码联络用的。 一年前,正是这个号码的主人,主动找上了她。 林晓慧跟这个号码的主人联系的不多,一共只有寥寥几次。 但这几次,对方为她出谋划策,却无一没有成功的地方。 如今,林晓慧自然而然又再次的想起了它。 拨通号码,对面一如既往的很快接了起来,仿佛随时随地的,都有人在等待着一般,这不禁让林晓慧紧紧握着手机的手松了不少。 “有什么事情吗?” 刻板的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来…… 时茂大厦。 徐思恬的父亲过两天就要生日了,夏姝陪着她在这里逛商场。 徐思恬的家境比较一般,虽然没有当初林子娴传的那么穷,但是商场里的消费对她来说,确实是比较高昂的。虽然徐思恬为了这次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还利用周末和业余去打了一个月的工,才敢过来看看,只是没有想到那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东西上的标价还是高的足以让她咋 舌。 这幅小家子的震惊模样,让售货员们望向她的目光,不禁带上了些许异色。 而徐思恬又最是敏感的,顿时就涨红了脸,悄悄的拉着夏姝道:“夏姝,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看看吧。” 闻言,夏姝微微一笑,拉住了她的手道:“你是不是以为忘记带卡啦?不过,你忘记了,你有一张银行卡在我这里吗?” 她说着,将自己手中的黑卡塞在了徐思恬的手中,拦着她的肩膀,朝着标价更贵的那一列走去。 被那些目光看着,徐思恬本来觉得针芒在背,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猝不及防,手里被塞了一张卡,一抬眼,便看到夏姝正眼含鼓励的看着她。 她的自在,似乎也感染了她,让她也没有那么不自在了起来。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夏姝,原本微微弓起的腰也跟着慢慢的放松了下来,逐渐挺直,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张黑卡。 见到了黑卡,原本有些爱答不理的售货员的态度也紧跟着改变了起来,殷勤不已。夏姝拉着徐思恬在那些高价区转了许久,任由着店里的售货员殷勤的给她们介绍着:“这是真正的鳄鱼皮皮带,柔韧度很好,非常适用于像小姐你们这个年纪的父辈,送给 他们当礼物,是再好不过的。而且,很便宜,才几千呢。” “这条领带也不错呢,虽然是墨绿的色,但是不会显得轻浮,戴起来的话,看着稳重一些。” 夏姝带着徐思恬,将那售货员像是遛狗一般,很是悠闲的溜了一圈,随即在众多的物品中,挑出了刚刚徐思恬最中意,也最为便宜的那一条,道:“就这个吧,结账。” 售货员见状,有些难以置信。 她给她们推销了那么多贵的东西,对方却是看了最初那个最便宜的,这让她面具龟裂:“不再看看吗?比如那条鳄鱼皮带就挺合适的,还有……” 对方还有些不能接受,依旧喋喋不休的推荐着,却被夏姝打断了:“不用,就这个。” 她说着,冷冷的睨了一眼对方道:“是我买东西还是你买?这么喜欢你给我推荐的东西,不如自己买。” 闻言,售货员不禁一窒,瞬间闭了嘴。 刚刚看到夏姝手里拿的是黑卡,一看就是大金主,她给她们推荐的都是贵的! 以她自己的工资,哪里买的上!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被人戏弄了的心情,不禁在心底憋屈不已!可是那张黑卡,却让她知道,夏姝非富即贵,绝对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只好咽下那口气,深呼吸了一口,脸上带笑的给她们结了账,还一路送到了门口:“欢迎下次再继续 光临。” 看着那个售货员,气的脸色都扭曲了,却还在强忍着,徐思恬反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看向了夏姝,感激的道:“夏姝,谢谢你。” 要不是夏姝,她现在的心情,大概就跟那个售货员一样了。 这么想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刚刚的钱都是你付的,我先把钱还给你。” 夏姝不禁笑盈盈的拦住了她,道:“这有什么,就当做是我送给叔叔的生日礼物吧。” 奈何,徐思恬却异常的坚持:“不行,这是我准备送给我爸的礼物,自然是由我自己来出了。你刚刚帮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让你出钱呢?” 徐思恬的坚持,让夏姝很是无奈。 不过,也幸好,她了解对方的脾气,为了避免这一幕,特意挑了不是太贵的,现在她们拿在手上的生日礼物。 一方面是为了气那个售货员,一方面则就是出于对徐思恬的考虑了。 因此,闻言,夏姝也不矫情,直接爽快的道:“那行吧,你给我一半的钱,剩下的,就当做是我跟你合着一起送给叔叔的生日礼物。别再拒绝了,再拒绝我就生气了。” 她说着,目光紧紧的盯住了徐思恬,语气很是不容拒绝。 徐思恬咬了咬唇,终是点头同意了,感动的看向夏姝道:“夏姝,你人真好。” 触不及防被发了好人卡,夏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是是是,我真好。走吧,我们等下下了楼梯,去对面的咖啡馆里喝一杯饮料吧。” “嗯。”闻言,徐思恬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过,先说好,饮料的钱,我请你。” 看在是小钱的份上,夏姝倒也不跟徐思恬推诿:“行。” 两人商量好,说说笑笑的下了楼。 而时茂大厦,马路对面的夏姝刚跟提到过的那个咖啡厅。 林晓慧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电话里的那人和她约好,在这里相见。 062:奇怪的车牌号 林晓慧等了许久,才见一辆黑色的奔驰G……L级AMG在咖啡厅前缓缓地停下。 “666666”的车牌不禁让她眼前一亮,下意识的觉得,这辆车上的人,应该就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顺着她的目光,一个大约有四十几岁,穿着黑色套装,黑框眼镜,面色苍白,形象刻板严肃的女人推开车门慢慢地走了下来。 原本正在喝咖啡的林晓慧见到了,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咖啡,小跑着出来,迎接道:“您来了?” 那人瞥了她一眼,不苟言笑,直把林晓慧看得头皮发麻。 可林晓慧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恭毕敬的将对方迎了进去。 陪着对方坐下,在对方挑剔的目光下,林晓慧瞬间绷直着身体,略带感激的道:“对不起,把您都惊动了,连累您特意赶了过来。” 原本,她打电话只是想让对方像往常一样,提供一下对策,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直接过来了。想到这人的能耐,再想到她上头的人,林晓慧很是受宠若惊。那女人眉眼都没抬,像是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人一般,刻板的道:“夫人听说之后,很不高兴,所以特意派我过来帮助你。希望这次事情,我帮你解决之后,你不要再让夫 人失望。”闻言,林晓慧再次头皮一麻,也顾不上对方口中的夫人为何那么希望沈芸舒跟夏姝倒霉,连不迭的点头保证道:“再不敢了!这次是我的错,以后万万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 况了。” 见林晓慧答应的诚恳,对方才淡然的点了点头。 之前事发紧急,听到林晓慧说了个大概,她刚刚转述给夫人,就让夫人有些坐不住了,让她立刻赶了过来。 也只有此刻,她才能够细细的追问一切。 听到林晓慧将最近发生的一切全部细数,那人的眉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随即冲着林晓慧嘱咐了一句。 闻言,林晓慧有些犹豫:“可夏添怕是不愿意过来……” 对方要亲自跟夏添见面,可林晓慧却是了解夏添的,无缘无故的人,他绝不会相见。更何况,就算见了,夏添也不一定会听从对方的话。 只是,对方却不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断然的道:“你把我刚刚跟你说的这句话,报出来,我自能保证他听到了一定会过来。” 见对方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林晓慧不由得咬了咬牙,拿出了手机。 而出乎意料的,真如那女人所说的一般,林晓慧才报出了对方口中的名,夏添竟是没有拒绝,还很快也赶了过来。 这不禁让原本还有些慌乱的林晓慧,瞬间心安了起来。 看来她猜的不错,对方确实身份和来头都不简单。 夏姝跟徐思恬两个人手挽着手下了电梯。 不过,徐思恬忽然有些尿急,想到等下还要喝饮料,就跟夏姝说了一声,准备在商场里先上个厕所再去。 恰好,夏姝来了电话,便接过了徐思恬手里刚买好的礼物,冲着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低着头接起了电话。 打电话的是阮棠。 她跟谢苒予女人两人回了香江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期间一直没再有电话联系,弄得夏姝本来都想打个电话过去,阮棠的电话却是直接过来了。 “小姝……”电话那端的阮棠声音很冷静的将这一周以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跟夏姝做了个分享。 不同于之前在岚山市这边时候的软糯的糯米音,不过才回去短短几天,阮棠像是已经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成长磨砺,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些许超乎年龄的平稳和肃杀。 从电话里,夏姝知道,她们母女刚一回去,就遭到了暗杀。 而暗杀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的亲生父亲,在那个小意缠绵的小三的怂恿下,为了要扶正自己的真爱,竟然要害死她们母女! “小姝,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父亲他竟然会有这么狠的心,让人动了刹车……如果不是我妈一直养成了细心的习惯……我们……” 阮棠的声音很冷静,可是从夏姝却还是可以感受到她冷静之下的微微颤抖。即便这件事情距离发生,已经过去了七天。 但是,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父亲要让自己死来的更为寒心的呢? 即便是夏姝听了都觉得心寒不已,更不要说是身为当事人的阮棠了。 “你跟干妈呢?还好吗?”夏姝不由得握紧了手机,紧张的询问道。 “我跟妈妈都没有事。”阮棠说着,轻轻一笑,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有事的是我爸。” 对于阮青山的背叛,谢苒予已经心死如灰,不再追究,甚至可以忍受那个所谓的真爱小三的存在。只要他们不要再在她的面前找存在感。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是,曾经同床共枕的人却处心积虑的想要她跟女儿的命。 对于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的谢苒予而言,阮棠就是她的全部,她的命! 在香江,谢苒予之所以被称作黑寡妇,就是因为行事强硬,跟男人相较也不遑多让。 阮青山的这一举动,可以说算是踩到了她的底线,亲手剪断了她对他最后的一丝情感。 谢苒予彻底黑化了。 她直接让人轮了他的真爱小三,还将那些拍成了视频,不仅全部寄到了阮青山的手中,还直接散发在了香江上,让所有人一起欣赏。 而阮青山对于谢苒予母女虽然绝情,可是对那小三却是真爱,顿时就疯了。 别看阮青山平常不事生产,可他毕竟是阮家嫡子,疯起来也足以让人够呛。 谢苒予也是花费了一番力气,才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将阮青山直接软禁了起来,跟那个小三隔着一道铁栏杆的距离。 她要他日日夜夜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折磨,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 阮棠说着,颤抖的道:“夏姝,我看到爸爸被关在里面,一点都没有心疼,反而觉得很解气,这样,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和妈妈很可怕?” 闻言,夏姝不禁放缓了语气道:“不会的,阮棠。早在他对你跟干妈下手的时候,他就不配成为一个老公,一个父亲了。这是他们应得的。” “而且,”夏姝说着,语气慢慢的变得郑重的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都会站在你这边。” 感受到夏姝的态度,阮棠心底一阵暖流涌过,不由得破涕为笑。 只是,还没有等她说什么,那边的电话便传来一阵骚动,阮棠朝着她急匆匆的道:“我这边出了一些事情,先挂了。” 随即临时挂断了电话。 阮棠挂的匆忙,夏姝有些担心的回拨了过去。 只是阮棠却没有再接。 恰好徐思恬也上好厕所出来,想了想,夏姝没有继续再拨打。 两人走出大厦,站在那里等红绿灯。 正好是红灯,徐思恬看着对面那辆黑色的奔驰,有些惊讶的道:“夏姝,好奇怪的车牌号啊!” 顺着徐思恬的话语,夏姝望去。“666666”的车牌号瞬间映入眼中,夏姝不禁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下意识的多看了好几眼。 063: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为“666666”这样的车牌号。 要知道,作为岚山市的首富沈浩文能够拿得到的车牌号也不过“GT7777”这样的数字。 像“6”跟“8”这种国人备受青睐的数字,就算沈浩文砸再多钱,也是拿不到的。 所以,能够拥有这样特殊的车牌号,在国内并不多见。 可以说,这辆车的主人必定十分有权有势。 夏姝也就难免多看了那么两眼。 但也,仅仅只是两眼罢了,并不知道会和对方有交集的夏姝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与此同时,红灯转为绿灯,大批的人汹涌着穿过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阻碍住了夏姝的视线,也因此,她错过了那个神秘的女人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那一幕。 不过,夏姝错过了那个神秘女人,错过了提前离开的夏添,却是没有错过林晓慧。 跟徐思恬一起走进咖啡厅的时候,林晓慧从她的身旁经过。 看到夏姝,林晓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也是有后台的人,顿时昂首挺胸,怜悯的看了一眼夏姝,身姿婀娜的转身离去了。 林晓慧的眼神只是一眼,却还是被夏姝给捕捉到了,莫名的,她心中有些不安。 察觉到了夏姝的心神不宁,徐思恬关心的询问着:“夏姝,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将心中的那一抹不安压了下来,夏姝摇了摇头道:“没事,应该是最近太累了,精力有些不够用。” 闻言,徐思恬担忧更甚,还夹杂些许自责:“对不起,你最近这么累了,我还约你出来帮我挑礼物。” “没事的。”夏姝说着,静静的拧着唇微笑:“不是说好了的吗。” 本就是姝丽的容颜,因着这一抹浅笑,犹如雨后初荷,平白增添了几分潋滟的风情。 看得徐思恬一呆,下意识的喃喃道:“夏姝,你长得真好看。” 徐思恬呆愣的反应,惹得夏姝的浅笑顿时转为了“噗嗤”一笑,她像是长辈一样抬手的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戏谑的道:“谢谢你呀……这么欣赏我的美!” 像是顺毛的举动让徐思恬的脸色爆红,害羞不已,好半天才憋着气转移话题道道:“不是说好了要喝饮料吗,我们喝饮料去吧!” 见徐思恬狼狈的转移话题,夏姝的唇角勾着一抹笑,在心底为能够见到对方这么开朗的一面而高兴不已。 两人就这么一起走进了咖啡厅,各自点了一杯饮品,时不时的聊着一些女生的话题,倒也有一些小惬意。 跟徐思恬告别分开,夏姝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天蓝,云淡,风轻。 她记得,许露的家就在这附近。 绕过这条繁华的大街,走到一条小巷子的后面的一片堪称“贫民区”的自建楼群里。 想到上次通话的时候,许露跟她说许父出院了,作为老板,夏姝想了想,决定过去探望一下。 探望自然是要带礼物的。 不过好在,这片区域是居民自建的楼群,自成一片天地,小菜市场,卖水果的小摊位应有尽有。 夏姝路过的时候,索性就买了一些水果,顺路拎了过去。 看到夏姝,许露的父亲很是诚惶诚恐。 尽管,夏姝声称自己只是许露的一个普通朋友,但是从她的穿着打扮上,许父还是看出了夏姝的出生。应该算是比较富裕的,顿时既殷勤,又拘谨的打着招呼。跟着他们寒暄了几句,许父诚惶诚恐的反应弄得夏姝浑身也不得劲,最后,跟许露打了一声招呼,简单的说了一下未来的她的上班安排之后,夏姝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了。 许是走的匆忙,夏姝走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自己走了一条跟来时截然不同的巷子。 相较于来时的巷子,这条巷子虽然也靠近马路,但是却更加偏僻寂静一些。 因而,发生一些小型恶劣事件,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不,此时此刻,摆在夏姝面前的就是一桩。隔着一个拐角,夏姝只听得隐隐约约的,有人在那边骂的:“妈的,臭小子,你看起来不是很能耐吗?才刚过来没有几天,仗着自己一张脸,就到处捻三搞四的,老子现在 就给你打成猪头脸,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抢我马子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夏姝本来是不准备多管闲事的,最多打个报警电话就算了。 只是听到动静不小,怕闹出人命来,想了想,就脑袋探着拐角张望了一下。 虽然有些猥琐。 但夏姝不是无缘无故就逞英雄的人,在不确定之前,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安全要紧。 谁知道那几个人是不是什么二流子呢? 只不过,不看还看,一看夏姝就不得不多管闲事了。 几个人正在围着一个人打,年纪看起来都不大,但是下手却不轻。 只听得“砰砰砰”的拳头声,夏姝听着都肉痛不已。 被打的那人虽然也反抗,但是却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只能被打的抱头了,却就是不求饶。 真正让夏姝无法坐视不理的则是,被打的那个人穿的刚好就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出于同校的友爱,夏姝只能硬着头皮管管这件事。 先是趁着那几个人没有注意,夏姝拨打了报警电话,举报有人在这里打架斗殴,在确定对方立案马上出警以后,夏姝这才走了出来,出声道:“你们在干嘛呢?” 她说着,歪了歪脑袋,似乎一副不是很理解的模样。本就是好看的脸,再加上这幅懵懂无知的模样,饶是那几个人因为被打断而滋生出来的火气,也在看到她的时候,瞬间就溟灭了,甚至,为首的那个人还好脾气的劝了一 句道:“美女,这件事情你别管。这个人抢了我马子,我们正在教训她呢。”闻言,夏姝咬了咬唇,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道:“可是,我不能不管啊,他身上穿着的是我们学校的校服。既然是校友,我不能坐视不理。要不然,你们今天别打他了 ,等以后我没有看到了,再打吧。” 至于以后,她就不相信这个被打的少年会没有防备之心,想要再抓,恐怕就不容易了。 言罢,夏姝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夏姝本就是凤眼,一双眼眸弯起来的时候,顿时变成了月牙状,很是好看,甜的人心都化了。 更不要说,夏姝劝架的话,说的也很有艺术。 不是你们别打啦、不许打架啦之类那种矫柔听起来让人不爽的话,而是点出了,她之所以多管闲事也只是看在是校友,看到了又不能不理的份上。 反正都是劝架,多管闲事,但是她的这幅作态,就是莫名的让人舒爽,不会激起人的戾气。 刚好,打也打过了,出也出过气了,有这么个小美女请求着,那几个人也就顺便给夏姝面子了。 其中为首的人点头道:“那行吧,看在美女的份上,我们今天就先放过这个臭小子。” 说着,不忘抬脚狠狠的踹了一下对方:“下次别让我们再遇到你,不然见一次,就打一次!” 少年被踹了一脚,一动不动。 而那几个人倒也说话算话,说完了那句话以后,就没再继续殴打。 见对方等人也不是太坏,夏姝索性好心的提醒道:“我刚刚不知道情况,报了个警,你们要不然还是先跑吧!” 语气诚恳,满脸的担忧。 顿时让那几个人心就是一暖,“美女你人真是太好了!” 被夏姝感动的,甚至都忘记了,报警电话就是她打的,几个人千恩万谢的走了。 见那些人都走了,原本距离他们好大一段距离的夏姝这才慢慢走了过去,走到被打的那个少年面前,蹲下,皱着眉头问道:“你还好吧?” 听到夏姝的话,那人满不在乎的道:“死不了!” 他说着,抬起了脸。 虽然被打的乌青,但狭长的眼,漆黑的眸,淡粉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无一不显示出对方确实有着“勾搭别人马子”的潜质。 上下扫了一眼夏姝,他嗤笑道:“你倒是会做人,两面都不得罪,还都对你感恩戴德的。” 夏姝原本蹲着,距离对方极近,听到对方的恶言,顿时抬手就是一推。 那人没有防备,本来就被打的没有力气了,被夏姝这么一推,顿时脑袋就“哐当”一声,重重的磕在了墙壁上,痛得他一阵嘶气。 却只见夏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着道:“确实是比你会做人了那么一点,不然你也不会因为抢人家马子,被人打成猪头,而我却好好的站在这里了。” 少年痛的泪花都飙出来了,揉着脑袋。听到夏姝的话,他顿时不满的挑起了自己的眉,傲然道:“我才没有抢人家马子。都怪小爷我这张脸太帅了,那些女人一看到我就主动扑了过来,我连对方是谁都根本不知 道。还有,你这女人心太狠了!我都受了伤了,你竟然还下这么重的手,不就是说的话,不好听了点吗?你至于吗?” 闻言,夏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环手抱胸道:“你这张猪头脸长得确实不错,至少在猪群里,你长得是最帅的!” 被夏姝这么一提醒,少年才想起,刚刚那些人专门照着他的脸打,他那张帅气的小脸蛋已经是一张不堪入目的猪头脸了,顿时噎的说不出话来。而夏姝却是冷笑着,斜了他一眼:“还有,别一口一个女人的叫着,正当自己毛都长齐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初一年段才刚刚转过来不久的程昱勋?我是初二的 夏姝,论起资历论起年纪,你该叫我一声学姐,懂吗?” 还一口一个女人,中二病可真重! 许是夏姝鄙夷的眼神不加掩饰,程昱勋再次无话可说。 好半天,他才恼羞成怒的道:“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不同情我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学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闻言,夏姝微微一笑,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会,我已经救了你,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是你自找的。” 夏姝说着,潇洒的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顿时传来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喂,我被打的都站不起来了,你真的不帮我,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疼死?” 夏姝依旧不为所动,连步子都没有停顿一下。 程昱勋顿时认怂:“好吧,学姐我错了!我不该狗咬吕洞宾!” 夏姝这才停住,转身。 很好,看起来反而倒没有刚刚那么讨厌了。那她就顺手帮一下吧。 064:有意思,我喜欢 程昱勋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夏姝这样的人,一开始还有些反骨,想要挣扎,可是一路都被夏姝给镇压了,最后反而到老老实实了起来。 老实的,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抖M的症状。 只是,那念头一起,就让他觉得害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顿时摇了摇头,不敢再深想。 夏姝送着程昱勋去了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 程昱勋这个大爷,不仅钱在刚刚被那些人给掏光了,没有钱付医药费了不说,就连回家都没钱。 刚刚还火焰高涨的人,瞬间温顺的像是一个小猫一样,低眉顺眼的拉着夏姝的袖子,期期艾艾的道:“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他说着,很是难以启齿:“我身上真的一毛钱都没有。” 虽然他也可以选择打电话让家里的人来帮助,但是这样一来,他短期之内,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闻言,夏姝直接拂开了他。 见状,程昱勋不由得眸光暗淡。 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到,自己打电话回去求助之后,暗无天日的时光。 却见夏姝在不远处停下,很是大爷的道:“还不跟上。” 程昱勋顿时大喜,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嘴甜道:“学姐,你人真好。” 作为一个有着成年人的思想的夏姝,懒得跟这个看起来心眼贼多,就连一句话,看似感谢实际上是绵里藏针故意恶心人的人废话。 见夏姝不接招,原本还满怀期待的等着她怼的程昱勋顿时没劲了。 想到自己的归家之路还要靠着夏姝,他也不敢再作妖了。 夏姝本来是想直接给程昱勋打个车就算了,不过想了想这小子的嘴贱和招黑程度,怕他半路被人抛尸,还是好人做到底,一起上了车。 坐上车,听着程昱勋飞快的报出了地址,夏姝惊讶了一下,没有想到他竟然住的跟之前她追着简墨去的那个别墅群是同一个地方。 不过再想到他的嘴贱程度,能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打死,夏姝又释怀了。 看来,也是一个非富即贵的人。 不然,夏姝还真的不敢保证,按照他这欠揍的程度,能够好好的活到现在。 程昱勋不知道自己在夏姝的心底是一个容易挨揍的评价,正捧着脸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是刚刚转学来岚山市的,才没有几天,之前都没有注意过傍晚的落日。 今天一看,才发现岚山市的落日确实就像别人描述的那般,很美。 白色的海鸥,绿色笔挺的椰树,紫红色的霞光铺满高速公路,夕阳沿着海岸线,缓缓地落下,不远处的沙滩,浪花一波波的涌上…… 程昱勋满脸陶醉:“第一次发现,落日可以这么美。” 闻言,夏姝也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上辈子的时候,她最为怀念的就是岚山市的落日。 “确实很美。”她轻声的道:“如果不是跟你这个猪头一起欣赏的话,我觉得会更美。” 程昱勋:…… 还是头一次觉得有比他嘴更贱的人! 差点气哭! 不过想到自己还要靠着夏姝回家,暂时还必须抱着她的大腿,程昱勋厚着脸皮就当做没有听见了。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终于抵达。 许是到了自己的底盘,程昱勋瞬间有底气了,抬着下巴冲着夏姝问道:“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问这话的时候,程昱勋并没有觉得夏姝会拒绝。 毕竟,他所住的这个地方,叫做半山别墅。 是一个在半山腰上的别墅群,有心的话,站在自家的阳台上,能够看到海滨的日出和日落,风景极美。 能够在这里住着,绝对说明了他家世不错。 而像是程昱勋这样家庭出生的人,更是早早的就接受了多一条路多一条选择的人生准则,故而,他压根就不觉得夏姝会拒绝自己。 夏姝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对于程昱勋这种欠扁的人,她还确实不想多交。 更不要说,出来一天了,她也该回去了。 所以闻言,夏姝连声都没有回应,就直接“砰”地一声,合上了车门,冲着前面的司机道:“司机,去……” 程昱勋本来还摆好了姿态,等夏姝说要去的时候,故意打趣她一下,说她真是太不懂得客套了。 结果没有想到,夏姝鸟都没有鸟他,不仅把车门关上,差点撞到了他的鼻子不说,还直接吃了一地的尾气。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程昱勋勾了勾唇,狭长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幽深,道:“有意思,我喜欢。” 越是对他不关注的,程昱勋就越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注意力。 而且,自小被人给捧惯了,程昱勋确实有些抖M,就喜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夏姝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入了他的眼。 接下来,程昱勋充分的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狗皮膏药,什么叫做自来熟。 “学姐,好巧啊,你也来上学?” “学姐,听说你学习很好,我的学习不是很好,要不然你给我补补课吧?” 明明,两个人是不同的年段,但是一天下来,夏姝不知道要遇到对方多少次,就是跟姜泽禹遇到的时间都没有他多。 一开始的时候,夏姝还假装没有看到对方。 但是随着他不断地“偶遇”,夏姝也有点忍无可忍了。 “学姐,好巧啊,你也去吃饭?要不然我们一起吧。”再一次,程昱勋端着餐盘,自来熟的走到了她们三人旁边装着偶遇,徐思恬为他拙劣的演技笑得脸通红,夏姝却是连冷笑都懒得了,直接掀了掀唇,讽刺的道:“还确实是 挺巧的,哪里都有你。” 闻言,程昱勋“嘿嘿”一笑,假装没有听到夏姝的挖苦,直接坐了下来。 “你认识?”莫名其妙坐了个人过来,姜泽禹不由得疑惑的看了一眼夏姝。 对此,夏姝断然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认识。” 见夏姝摇头否认,姜泽禹看向程昱勋的目光顿时也变了,带着些许戒备。 毕竟,他跟夏姝青梅竹马,从小到大之间,从来没有第二个男生插入。 程昱勋类似追爱般的出现,让姜泽禹说不上心底有什么感受,总之,有点不是滋味,一下子警铃大作。 程昱勋对于姜泽禹的存在也不是很高兴。 凭什么呀,夏姝看着他的时候,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着对方就和颜悦色,那叫一个和风细雨的,差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就这样,两个男生互相看着对方,视线里仿佛带着火花,谁也不甘示弱。 至于夏姝,她则根本没有发现两人的眼神官司,径直的低着头扒饭,满心满眼的都是被程昱勋缠上了的无奈。 至于徐思恬则是,看看夏姝,看看姜泽禹,再看看程昱勋,也低着头猛扒饭。 林晓慧欣喜若狂。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人的能耐竟然那么大! 只是短短的一天,形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淡月斋。 沈芸舒到了跟夏添约好的茶室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不知道之前一直死死的咬着不肯离婚的他,为何突然松了口。 不过,即便惊讶,沈芸舒也没有多问。 夏添愿意离婚,对她来说,再好不过。 几乎没有犹豫,沈芸舒就选择了从容赴约。 夏添比沈芸舒要早到半个小时,看着沈芸舒从远处缓缓走来。将近四十的年纪,她却丝毫不曾老去,依旧像是他记忆中的二十来岁时候的那般美貌,岁月不曾染白她的头发,也没有雕刻出她的皱纹,反而让她像是存放许久的红酒一 般,越来越优雅,越来越醇香迷人。 夏添看着沈芸舒在自己的面前坐下,心中既是酸涩,又是愤怒。 酸涩的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跟沈芸舒会走到这一步,对方看着他的眼眸中已然只剩下一个陌生的剪影。 愤怒的却是,他爱了她那么久,她却背叛了他! 复杂的两重的情绪冲刷着,以至于已经很少会流露出情绪的夏添的神色并不平静。反观沈芸舒反而一直面色从容,坐下后就直切主题:“你说要离婚,我把协议带过来了。过错方是你,所以除了那套之前在住的房子以外,我希望你净身出户。你看着要是 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字吧。”闻言,夏添看也不看,直接摁住了沈芸舒递过的协议,轻声而又不容坚定的道:“我不可能会净身出户的,芸舒。而且,说起来,我们两方都有错,谈不上谁的错比较多。 ”夏添说着,顿了顿,在沈芸舒愤怒的反应中,慢慢的拿出了一张鉴定,摔在了她的面前,愤怒的道:“夏姝不是我的孩子!所以,要离婚可以,但是,我绝对不会净身出户!” 065:理直气壮 沈芸舒被夏添的话,气的浑身颤抖。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离婚撕破脸的时候,夏添会恶心成这样! 夏姝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没有谁比她更加知道,夏姝是谁的孩子。 可现在,夏添却说孩子不是他的,是她背叛了他。 仅仅只是为了不净身出户?就这么的朝着他们母女泼脏水! 沈芸舒真是被夏添给恶心到了,一贯不轻易动怒滋生出任何情绪的她再也控制不住,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对着夏添的脸泼了过去:“你真让我恶心,夏添!” 夏添被泼了满脸的茶水。 橙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脸缓缓地滴落,他抬着头看了一眼沈芸舒。 此时此刻,他有的是被背叛的愤怒,没有任何以往的愧疚。 听着沈芸舒的话,他一贯温和的面孔上,带着些许讽刺和讥笑:“我恶心?沈芸舒,至少我出轨生的女儿没有让你养,可你却让我给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想到自己喜当爹了十多年,夏姝竟然是别人的孩子,夏添就觉得自己的头顶绿油油的,对沈芸舒再多的爱恋也瞬间化为灰烬。 夏添丑恶的嘴脸,让沈芸舒觉得恶心不已,仿佛再多待一秒,就要吐出来。 沈芸舒恨不得立刻跟他斩断关系,不惜为此做出退步。 只是,还没有等她做出退步,手机率先响了起来,顿时让她面色大变:“什么?你说有警察到公司,把我哥哥和嫂子抓走了?” 沈浩文跟徐岩两人忽然被逮捕了。 逮捕的罪名是,有人举报,在上一次的一场政府招标项目中,沈氏公司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贿赂相关负责人,并协助对方洗钱。 听到这样的消息,沈芸舒顿时再也坐不住,也顾不上跟夏添离婚,匆匆提着包就离开了。 沈芸舒走的匆忙,没有发现还坐在位置上的夏添在听到那个消息以后的反应。 一瞬间的惊讶,却又很快恍然。 夏添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 昨天只是轻点了一句,今天就成真了。 这一举动,让原本对沈芸舒还有最后一丝不舍的夏添不禁在心底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沈芸舒接到了消息以后,就赶往警察局,想要跟沈浩文和徐岩见面。 奈何,对方直接以敏感时期,拒绝任何探视为由,直接拒绝了。 不能跟沈浩文以及徐岩见面,就无法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沈芸舒不禁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一时之间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夏姝也是后来才知道消息的,心不禁顿时一沉。 为自己的猜测成了真。 她之所以一直迟迟不对夏添出手,就是在等待。 毕竟,上辈子沈家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为何偏偏在那个时候? 更不要说,最后还是夏添渔翁得利。 所以,夏姝很难不小人之心的怀疑到夏添的身上。 而沈浩文没有出事的时候,其实夏添在沈浩文的面前根本不够看,他想动沈家,无疑蜉蝣撼大树,夏姝把目光放在了夏添的身后。 只是,她派人跟了那么久,始终没有发现夏添身后的人。 没有证据,又找不到夏添身后的人,这就是夏姝上辈子为什么一直迟迟为没有办法痛快报仇的原因所在。 而上辈子,在漫长的时光调查中,夏姝几乎要以为,是自己仇恨太深,想太多以至于臆想了。 然而,现在,比起上辈子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时间要早了半年,可是沈浩文跟徐岩锒铛入狱,这几乎同样发生的一幕,却让夏姝知道,并不是她想的太多了。 而是,夏添的背后,真的有人。 所以,上辈子,沈清宁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 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弄垮沈浩文跟徐岩的斗志,彻底的毁灭沈家! 夏姝预料到了这一点,也提前做了准备。 重生一次,她并不是上辈子的那个懵懂女孩。 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比沈芸舒更为镇定,第一时间嘱咐所有人,不要告诉沈清宁这件事情。 只要沈清宁不回来,对方即便手再长,也不一定能够伸的到国外。而只要沈清宁不死,舅舅跟舅妈也不会哀恸之下也跟着离世。 随后,她跟着沈芸舒,登门拜访了一些市内,之前跟沈浩文打过交道,关系不错的政府要员。 只不过,非常时期,那些原先关系不错的要员,见到了她们以后都避之不及,不复之前的热情。 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跟沈浩文沾上关系,就怕到时候被牵涉在内。 即便是少数挂念着感情的,也是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只是暗地里提点了几句。 大意就是,沈浩文应当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也不要求彻查,取证,反正就先关着,打定了主意,要沈家先吃个苦头。 对方的恶毒,让夏姝的心底升起了一丝薄怒。 若是对方要取证的话还好,毕竟她手头上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沈浩文跟徐岩无罪。 只是对方连查都不查,自然也就不需要证据。 仿佛打定了主意,让沈浩文先背着这个罪名。 仔细想想,上辈子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沈芸舒跟沈清宁才会慌张不已,最终掉进了对方的套里。 只是这辈子,有夏姝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沈芸舒跟沈清宁慌乱起来的。 “妈妈,既然对方不查,那么他们也没有证据能够给舅舅和舅妈定下罪名。这样的话,即便舅舅和舅妈暂时出不来,也是安全的。” 她就不相信,在这个律法森严的国家里,对方还真敢在牢里动什么手! 唯一的弊处就是,在沈浩文没有洗清罪名的这端时间里,沈氏公司的股票应该会跌上不少。 但是,只要能够确认沈浩文跟徐岩是安全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有夏姝在,原本还有些慌乱的沈芸舒一下子镇定了不少。 不过,这些都是夏姝不让沈芸舒慌乱起来,落入对方的圈套罢了,她不可能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沈浩文跟徐岩在牢里关一辈子。 也是瞌睡了送枕头,就在夏姝头疼不已的时候,程昱勋抬着下巴,傲娇不已的走了过来:“听说你家里出了一些事情,要不要我让我二叔帮你一把?”夏姝认识程昱勋的时候,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也是后来才想起,眼前这个分分钟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人,竟然就是后来年纪轻轻就能够搅动帝都一方风云、人称笑面狐狸 的程家的三公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夏姝。 只怪,现在的程昱勋尚且太中二,一点都看不出来后来笑盈盈的将人坑了个底朝天还换来别人感恩戴德的腹黑模样,所以夏姝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是非常正常的。 当想起来以后,对于程昱勋的主动请缨,夏姝则就十分的不客气了。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当然十分理直气壮。 066:后来的后来 程昱勋的事情办得很地道。 不过短短的两天,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原本,沈芸舒去了监牢探望沈浩文跟徐岩三次,都被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根本连面都见不到。 周末在从程昱勋的口中确认了消息,沈芸舒跟夏姝再次过去的时候,却是能够见到沈浩文了。 沈浩文被关了几天,许是有人打了招呼,他在牢里的日子并不舒服,被屈打了几次,要求他认罪。短短几天,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瞬间憔悴了不少。 看到夏姝跟沈芸舒,他不禁眼前一亮。 只是时间有限,一看到两人,沈浩文顾不上寒暄,直接的将一切干净利落的交代了清楚。 最近严打,一个市级的官员因为贪污腐败落马,在口供中,供述出了沈浩文。 说是在不久前的招标案中,沈浩文给他五千万,以此来让自己的公司中标,并交代,他之前所贪污下来的那些钱,也几乎是交于沈浩文的手中,通过他来洗钱的。 “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沈浩文说着气愤不已。 沈浩文所卷进来的招标案是一个市级工程,主要目的在于发展岚山市本地的旅游业以及扶持本地公司企业。工程比较大,需要极其雄厚的资金。但是因为主要的目的在于扶持本地企业,所以外来资金雄厚的公司根本不能参与招标,而沈浩文又是岚山市的首富,本地其他企业在 资金上跟不上,自然而然的,这个项目就落到了沈浩文的手上。 当初拿到这个项目的时候,沈浩文还高兴了一下。这个项目虽然耗时极长,甚至投入使用的资金要非常多,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资金断裂,但是一旦建成,带给沈氏公司的影响却是巨大的。至少,整个沈家都能够再上一 个层面。 只是,却没有想到,这个被他看做是发展契机的项目,如今却变成了让他锒铛入狱的理由。 如果是还没有重生之前的夏姝,或许会不懂沈浩文口中的这个项目的影响。 但偏偏,夏姝是重生的。 她知道,上辈子沈浩文为了打造这个项目负责了多少的心血。 而巧的是,她隐约记得一直上辈子沈浩文在半年后入狱的时候,这个项目也还没有完成。 后来,因为沈清宁出了车祸,他跟徐岩都紧接着死在了牢里。后来,沈家的一切由夏添接手,连带着这个项目也被他接了过去。 而夏添接手了沈家的一切之后,就如虎添翼,随后这个项目完成,也让本来只是个暴发户的夏添一举挤入了豪门,让华国的各大世家都不敢小瞧。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项目的影响如此之大,所以它一直都是一个香饽饽,诸多的眼睛盯着,岚山市的官员根本不敢轻易在上面动手脚。 却没有想到,现在被人拿来做了文章。 但是,没做就是没做,即使供述的那个官员不知道是在谁的指示下,将脏水泼到了沈浩文的身上,沈浩文还是迟早会被查清楚,放出来的。 知道这一点,夏姝不禁对着玻璃的另外一面的沈浩文道:“舅舅,您放心,我跟妈妈已经找了人,很快就能证明您是无罪的!” 在见到了沈浩文之后没几天,夏姝就将证据送到了警局。 有程家的帮助,证据不但没有被销毁,沈浩文还很快就洗清了罪名,跟徐岩一起,被无罪释放。 而原先控告沈浩文的官员则因为提供了伪证,罪加一等。 沈浩文跟徐岩一无罪释放,原本狂跌的沈家股票也逐渐的开始了恢复上升。 对于程昱勋的帮助,夏姝感激不已。 为此,程昱勋很是得意,一脸期待的询问道:“夏姝,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棒?” 闻言,夏姝不由得一笑,认真的道:“确实很棒。” 原来,她是有请程昱勋帮助的,但是也不敢报太多的期望。 毕竟,程家再厉害,程昱勋未来再厉害,现在也不过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初一的小萝卜头罢了。她不敢保证,程家愿意为了程昱勋的一个请求就愿意伸出援手来帮他们。 所以夏姝更多的打算还是靠自己,尽管,现在她势单力薄,或许时间会花费的更长一些。 但是没有想到,就在夏姝做了打持久战的时候,程家确确实实的伸出援手了。 出于感激,现在的夏姝待程昱勋比任何时候都要耐心和温柔。 难得获得夏姝如此好的态度,程昱勋不由得受宠若惊。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自己受虐狂之后,他骄傲不已的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小爷一出手,自然知道有没有!不过说起来,这次能够帮到你,还是多亏了我二叔。 要不是他点头帮忙,我一个孩子,就算是翻了天了,恐怕也帮不到你一丝的忙。所以你最该感谢的,还应该是我二叔。” 闻言,夏姝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最该感谢的,还是你二叔。”见夏姝对他口中的二叔,言辞感激,程昱勋像是追星的粉丝找到了粉丝间的共鸣,眼睛亮晶晶的道:“那是,我二叔可不一般,在帝都谁不怕他!就是再混的人,到了他的 面前也全部都毕恭毕敬的,一个屁都不敢放。你是不知道,我可崇拜他了,打小就励志向他学习。”程昱勋说着,有些不高兴的瘪了瘪嘴:“不过,很多时候,我都可惜自己跟他不是同一辈的,年纪差距太大,玩不到一起。听我叔说,当年二叔还年轻气盛的时候,谁的风 头都没有他厉害。最近几年也是修身养性了,脾气都变了。”夏姝被程昱勋这幅迷弟姿态逗笑,仗着自己的灵魂比较成熟,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他的狗头安慰道:“你现在不是也挺好的。要是跟他同一辈的话,他那么能耐,就没有你什 么事了。可现在,你还有机会能够争取一下,做你这一辈里,最牛逼的人。” “对哦!”被夏姝安慰着,程昱勋眼前一亮:“我可以向他学习,当我们这一辈里最厉害的人!” 程昱勋说着,小眼神朝着夏姝一睨,做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道:“到时候,看在咱们关系不错的份上,我就勉强罩罩你吧。” 夏姝被程昱勋逗得哭笑不得,闻言,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好,那到时候就承蒙你程昱勋程大佬多加照顾了。” 夏姝的打趣,让程昱勋转过了头,有些恼羞成怒的道:“喂,你可别瞧不起人哦,以后,我会真的很厉害的!你到时候可别被我卖了还替人数钱。” 闻言,夏姝轻轻一笑,带着像是长辈包容着小辈一般:“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厉害,很厉害的。说不定,你二叔以后都没有你厉害呢。” 夏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快,只是单纯的给程昱勋鼓励,却根本没有想到,就是今天的这番打趣的话,激起了程昱勋心底的豪气。 他一定要变成像他二叔那样的人。 在后来的后来,当她站上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时,这个幼稚的中二男孩,也变成了比上辈子的笑面狐狸更让人害怕的模样。却唯独在她的面前,依旧那么的幼稚,给予她所有的真诚,成为了她最忠实的后背之一。 067:她抗拒不了 从夏姝的口中,沈浩文得知是程昱勋和他的二叔帮了他们。 如此大恩大德,自然是要登门,才能表现出感谢的诚意。 作为中间的枢纽,夏姝自然也跟着拎着谢礼的沈浩文一起登门感谢。 见到夏姝,程昱勋很高兴,亲自将夏姝跟沈浩文从外面迎了进去。 程昱勋带着夏姝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很快就有佣人端茶送水过来。 冲着管家问了一句自家二叔的状况,程昱勋转过头来,朝着夏姝他们有些抱歉的道:“不知道你们在这个时候过来,我二叔刚刚在视频开会,可能还要你们稍等一会儿。” 登门上来感谢,本就是打扰,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闻言,沈浩文谦逊的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们不急,让您二叔先忙着就好。” 而别看程昱勋有些时候表现的很欠,到底是名门大家出来的,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世上,根本不含糊。 跟夏姝又是朋友,所以招待的重心程昱勋更多的会放在沈从文的身上,时不时的跟他聊上一些话题来缓解尴尬。 在这个时候,名门子弟早熟的优势往往就体现了出来。同样的年纪,名门子弟的眼界更广一些,知道的东西也更多一些。平日里稚嫩是稚嫩了一些,但是心智上却是较之普通的孩子要成熟不少,很多话题都还是可以接的上的 。 一时之间,沈浩文跟程昱勋两人相聊甚欢,颇有一副忘年交的模样。 不仅如此,程昱勋还犹有余力,时不时的还冲着夏姝抛来得意的小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跟你舅舅聊得来吧,看得一旁的夏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半个小时后,一个佣人走了过来,覆在程昱勋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两句话,程昱勋这才止住了话题,笑着对沈浩文道:“我二叔会应该快开完了,等下换个衣服,或许就会下 来了。” 他说着,面带诚恳的跟沈浩文道歉道:“不好意思,让您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先代我二叔,跟您道歉先。” 闻言,沈浩文乐呵呵的摆了摆手,“不会,不会。说来是我们登门的太突然了,打扰你们了。” 两人客套着,话刚落,就有人从楼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听到动静,夏姝不由得在心底暗道,想必这就是程昱勋的二叔了。 想到程昱勋对他的推崇,夏姝也被勾起了神秘感,不由得抬头望去,随即一愣。 之前送程昱勋回来的时候,夏姝就知道,他跟当初自己追着简墨去,住的是一个别墅群。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那么巧合,程昱勋口中的二叔就是简墨。 在看到简墨的一刹那,夏姝整个人都惊呆了。 还好,她反应的快,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只是很快的就垂下了头,掩盖着自己心中的惊讶。 简墨从楼梯上下来,居高临下,第一眼就看到了夏姝。 自然而然的,她的反应也随之落入了他的眼睛。 夏姝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的反应,不禁让他的眉微微的蹙了蹙。 只是,他一贯不喜形于色,即便有细微的情绪反应,表现的倒也不明显。 至少,沈浩文是没有看到的,否则也不可能跟着热情的迎了上去的程昱勋一起走过去。 “沈叔叔,这就是我二叔,简墨。”能够把自己最为崇拜的二叔介绍给别人,程昱勋的兴奋溢于言表。 程昱勋口中的“简墨”两个字,让沈浩文不由得愣了一下,心底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只是,他到底是久经商海浮尘的人,震惊不过一瞬间,很快就隐了下去。 但,却依旧被简墨捕捉到了,不禁心底一动。 看来,沈浩文是知道他的。 也不怪简墨会这么想。 很多人以为,经常在报纸里听到的、看到的一些豪门子女就是非常牛逼和厉害。 殊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隐世的家族,虽然名气不显,但是却历经几百年,依然屹立,盘根错节,家底丰厚,富可敌国。 在他们的面前,那些所谓的豪门和世家也不过是暴发户罢了。 更有一些顶级的圈子,是一般人,乃至一般的名人倾尽一生也接触不到,甚至听都没有听过的。 你之所以不知道他,不过是对方不想成为大众目光下的焦点,将一切的信息全部封锁了起来罢了。而你能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对方想让你看到的东西罢了。 换句话来说,有些人的存在,是大部分人连知道都不配的。 所以,由于沈浩文一刹那的反应,简墨这才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沈浩文不知简墨多看了他一眼,将心底的惊骇掩下,脸上带笑的打着招呼,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态,伸出手道:“简先生,您好。” 闻言,简墨轻轻地颔了颔首,没有伸出手来。 但,就算如此,沈浩文也没有丝毫的尴尬,脸上依旧带着笑,从容地伸回了自己的手。 他能知道简墨的身份,全靠一次因缘际会。 数年之前,他曾看到一位很多人毕恭毕敬的对待的大佬在简墨的面前卑躬屈膝,乖得像是一只猫一般。 也是后来,那位大佬,在一次酒醉之后,说了简墨的来历,沈浩文才知道,竟然还有那样顶级的圈子。 寻常人根本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沈浩文很难不印象深刻。 所以,以简墨的身份,能够对自己点头,对沈浩文来说,已经是一种殊荣,他怎能再奢求更多。 甚至,就是夏姝,也不觉得多惊讶,甚至连被看轻的愤怒都不起。 上辈子见惯了在外呼风唤雨的人在他面前诚惶诚恐,以至于竟然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让夏姝更加平静接受的是,她知道,简墨有轻微的洁癖,寻常不轻易让人近身。而以他的身份,更加不会有勉强自己的时候,自然不用放下身段。 便是连程昱勋也习以为然,不觉得有什么。 见简墨跟沈从文两人打完了招呼,程昱勋将手搭在夏姝的肩膀上,语气轻快地介绍道:“夏姝,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二叔,简墨。你跟我一起,叫他二叔就好。” 程昱勋说着,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简墨。 有些担心,自己让夏姝跟着唤他二叔,会被简墨不喜。 而简墨也果然蹙了蹙眉,淡淡的道:“叫我简墨就好。” 说着,他的目光在程昱勋搭在夏姝的肩膀的手上,一扫而过,神色漠然。明明只是一眼,但是程昱勋不知道为什么,后背拔凉了一下,手都跟着哆嗦掉了下来,连带着声音都正经了许多:“二叔,这是我的校友,也是学姐。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 的,夏姝。” 被介绍着的夏姝有些尴尬。 其实说起来,她跟简墨算是认识的吧。 抛开上辈子不说,单单就这辈子而言,简墨就几次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然而,尴尬的是,这辈子她跟简墨见到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互通过名字,始终不算正式的认识。 但是,从心底来说,夏姝挺满意之前的距离的。 客套、疏离。 说她绝情也好,上辈子那么爱的人,这辈子说放下就放下。 可是,她抗拒不了简墨。 上辈子,无论她变得多优秀,简墨也一直只是把她当做妹妹对待,从未爱上过她。 爱而不得。 夏姝不想再将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只能狠心斩断这一切。 也许,不靠近,就不会再爱,她也不用再次感受到爱而不得的滋味。 对于程昱勋的介绍,夏姝笑的眉眼弯弯,眼底带着一丝疏离的道:“您好,简先生。我是夏姝。” 夏姝的疏离,让简墨有轻微的不悦。 说不上什么感觉,但心底莫名的就是不喜欢。 只是简墨想不通,很快地就将其压了下去,只是轻轻地蹙了蹙自己的眉。 程昱勋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只是觉得夏姝的态度太过疏离了,不太像是感谢人的模样。作为朋友,一方面怕她在简墨的心底留下不好的印象,一方面又想帮夏姝拉拉关系,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程昱勋不由得站出来,笑着打着圆场道,“夏 姝,你这样叫也太客套了。你是我朋友,我二叔就是你二叔,别太客气了,跟我一样,喊二叔就行了。” 闻言,简墨却是挑了挑眉,淡淡然的道:“叫我简墨就好。” 语气里带着一股莫名的固执和较真。 ……小剧场…… 程昱勋:夏姝,这是我二叔,你跟我一样,叫叔就行了。 夏姝顺从:二…… 简墨(不悦打断):叫简墨。 内心OS:笑话,一开始就把辈分定下来了,我以后还怎么拉的下脸来追自己老婆? 夏姝(无奈):好吧,简……简墨。 简墨:嗯,乖。内心OS:要是能叫的更亲密一些就好了。 068:完了 程昱勋以为简墨是不喜欢夏姝套近乎,所以不同意她喊他“二叔”,不由得轻轻地“呃”了一声,有些尴尬的看向了夏姝,眼神里满是歉意。 不过,夏姝却是了解简墨的。 倘若他真的讨厌自己,是绝对不会几次都出手相帮的。 对于程昱勋的歉意眼神,她回以安抚的笑,从善如流的对着简墨道:“好的,简大哥。” 听到夏姝的称呼,程昱勋险些伸出手来捂住她的嘴,生怕这一像是套近乎的举动引来简墨的不满。 只是,他手慢了一步,夏姝还是叫出了口。 见状,程昱勋不由得有些懊恼,小心翼翼的觑了简墨一眼。 熟料,简墨原本微蹙的眉却是在此刻一松,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不禁让程昱勋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纳闷。 二叔跟大哥有什么区别么? 程昱勋没有想明白,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简墨,又看了一眼夏姝。 莫名的,他觉得夏姝跟简墨之间像是有什么秘密一般。 可是,两个人却又都是表示出一幅不认识的陌生模样,程昱勋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恰好,沈浩文跟简墨提起了感谢的事宜,见他们两人有话说,程昱勋立刻很有眼色的拉住了夏姝,给他们腾出了位置。 怕夏姝不知道意会,他还倾身过去,覆在夏姝的耳畔轻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夏姝看了一眼简墨他们,没有拒绝,跟着程昱勋走了出去。 两个人没走多远,就在别墅里的花园逛了逛。 程昱勋走在夏姝前面,倒着走,刚好正对着夏姝。 一贯桀骜的稚气小脸上,难得的带了些许认真的道:“夏姝,你舅舅这次之所以被抓,应该是得罪了人了。” 闻言,夏姝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任何惊讶的等待着程昱勋接下来的话。“不过,”程昱勋说着,垮下了小脸,脸上带着若有所思:“我听我二叔说,原本对方还准备了后手,好像是临时收手了。所以,我觉得那个人应该知道我二叔,说不定还是 个熟人,不然不会临门一脚的时候放弃。我二叔本来还想查一下对方是谁,但是,对方很谨慎,一开始就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简墨倒是有继续查下去,不过对方大概很怕简墨查到,不惜壁虎断尾,元气大伤,也要断了线索。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怕是最少,也是帝都的二等世家,不是小小的沈家能够惹得起的。 而敌又在暗,沈家…… 程昱勋想着,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夏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 听着程昱勋提点的话语,夏姝沉了沉脸色。 她明白程昱勋话里的意思。 其实,她也一直让人跟着,奈何对方从头到尾,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 抓不到,也只好作罢。 程昱勋提点的话语,也告诉了夏姝,对方应该能耐不小。 不然也不可能,准备了后手,却在见到简墨之后,敏锐的嗅到了危险气息,龟缩了起来。 有时候不知者无畏,对方的反应反而让夏姝清楚的看明白了一点。 对方知道简墨,也惧怕简家,但就算这样,能够知道简墨这样圈子的人,无论如何也不简单。 必定是如今的沈家惹不起的人。 所以,夏姝的脸色才更加不好看。 她不知道,沈浩文一向待人友好,怎么会惹上那样一个层次的人。 而且对方似乎也没有要露面的意思,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全部都躲在阴暗的地方,唯一的目的,就是弄垮沈家。 这种敌在明我在暗,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的处境,让夏姝很不舒服。 以至于,在跟着沈浩文回沈宅的时候,脸色还是微沉,若有所思。 沈浩文许也是听到了简墨的提点,回去的路上也不怎么好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夏姝的异常。 送走了夏姝,程昱勋转身回到别墅。 简墨中午过于忙碌,没有吃饭,佣人给他煮了一碗准备垫肚子的面,恰好被回来的程昱勋看到了。 出于感谢简墨帮助了自己朋友的心态,他接过了佣人手里的面,给简墨端了过去。 简墨已经回了书房,坐在桌子前,专心致志的处理着电脑里的事情,时不时的,跟着电脑那边的人,用蓝牙下达着指令。 聚精会神的模样,看得程昱勋愈加满脸崇拜,关切的道:“二叔,别太累了,休息一下,先吃点东西吧。” 听到程昱勋的话,简墨抽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将东西放下来,注意力就重新的转回到了眼前的电脑里。 程昱勋见状,听话的将面放在了桌子上,没有继续打扰的转身离开。 忽的,脑子里回想起了刚刚介绍夏姝跟简墨认识时候的场景,原本轻快的脚步微微一顿,一个想法忽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夏姝要是叫二叔大哥的话,辈分上,是不是有些乱了? 这么想着,程昱勋有些郁闷,感觉自己凭白被夏姝占了便宜。 不由得转过身来,期期艾艾的道:“二叔,刚刚为什么,让夏姝喊您二叔,您不同意,她喊您大哥,你就没有否定?” 闻言,简墨轻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程昱勋却是挠了挠头,很是不解的道:“夏姝就比我大一岁,怎么能喊你简大哥呢?这有些不太好吧?” “哦。”简墨将视线重新转回了电脑下,对着电脑那端的人下达着指令:“嗯,就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做。” 随即,才淡淡的朝着程昱勋言简意赅的道:“不喜欢被人叫的太老。” 闻言,程昱勋不禁一口老血差点呕了出来。 什么叫做不喜欢被人叫的太老? 简墨比他大了十岁,他都叫他二叔这么久了,也没有听见简墨反对过。 夏姝就比他大一岁,为什么就叫老了? 程昱勋不是很懂,但是简墨显然不想理会他。 于是,他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去,在走出门之前,程昱勋回过头来,询问道:“那我是不是以后也不要叫你二叔了?叫你简大哥就好?” 程昱勋说着,眼含期待的看着他。 这样的话,他就也勉强算是跟简墨同一个辈分的人,多好! 每次二叔二叔的叫着,他就觉得太生分了。 却被简墨皱着眉打断:“不用了,按照辈分,我确实是你二叔。辈分不可乱。” 程昱勋:…… 得知了沈浩文被无罪释放,夏添有些坐不住了,立刻就让林晓慧拨打着号码,想要得到对方的解释。 只是,往常一打就通的电话,今天等待的时间却额外的长。 不仅如此,对方接起来的时候,语气也格外的不悦:“什么事情?” 闻言,打着电话的林晓慧不由得看了一眼夏添,不知道该怎么说。夏添看着有些着急,连忙一把抢过了林晓慧手中的手机,对着那端连连质问道:“谭夫人,之前不是说好了,沈浩文进了监狱,很快就会落实罪名,再也不能翻身了,可他 现在怎么出来了?” 想到自己这几天的落井下石,夏添只觉得一脑门子都是汗。 相信对方不会让沈浩文有翻身的机会,最近几天,他带头联系其他的公司对沈氏公司进行打压和趁火打劫,导致对方的股票一直下跌。 可现在,沈浩文出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时候…… 只是一想到沈浩文反扑的后果,夏添就根本都坐不住了,连带着语气也着急了起来:“我是当初相信您,才会按照您的指示,可现在……” 夏添质问的语气,让对面的人有种被侵犯到威严的感觉,顿时也不满了,声音也变得更加的不悦了起来,道:“你这是在责怪我了?” 闻言,夏添窒了一下。 他确实有那个意思,责怪对方办事不利。 可是想到对方的来头,他又十分识相的闭上了嘴,道:“不敢,只是……”然而,还没等他说完,那端的人更加不悦的打断:“你女儿跟程家的人认识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程家背后的人是谁?这一次,夫人险些就因为你的一件破 事被害死了,你还敢在这里责怪我?我们没有反过来责问你已经很好了。” 夏添听得一脸懵逼。 他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程家,更不知道程家背后的人是谁。正准备说话,那端却已然十分恼怒的道:“夫人很生气,已经决定放弃你们了。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们通话。你自己惹下的事情,自己解决,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了。” 她说着,就将电话挂断了。 等到几分钟之后,夏添反应过来,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空号。 这不禁瞬间让夏添的心底发凉。 那个所谓的谭夫人不过只是一个下属罢了,在她的上面,还有一个夫人。 而此刻,那位夫人已然决心放弃他了。 这让夏添不禁将手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心底又是气愤,又是恼怒,还有一些后悔。 不顾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的手机,他用力的揪住了自己乌黑的头发。“完了,完了。”夏添喃喃的出声道。 069:登门 夏添作为商人,在对危险的敏感度上一向非常高。 沈浩文不知道自己被人冤枉进了监狱的事情,跟夏添有没有关系。但是拜简墨提醒,他入狱之后,沈家所遭受的一系列打击,跟夏添却是离不开的。 尤其是得知,为了不净身出户,他还诬蔑沈芸舒出轨之后,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沈浩文对夏添更是厌恶至极。 只是奈何,在监狱的这几天里,多番人一起落井下石,他这原本的岚山市首富资产大为缩水,位置摇摇欲坠,暂时腾不出手来惩治夏添。 不过,夏添能够喘息的时间并不久。 一旦沈浩文坐稳了位置,将公司波动的股票稳定下来,很快就能够腾出手来治治夏添。 爱妹心切,沈浩文出了公司以后,以雷霆之势强势平稳了公司,很快就出手打压夏添。 而从程昱勋的口中得知,夏添身后的人退缩了以后,夏姝也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不过短短的几天,夏添的公司,业务失去了一半,股票也开始狂跌。 在上次的打压中,夏添已经抛售了一部分的股份,在这一次中,为了有资金去运转一些已经接下的珠宝单子,夏添不得不再次抛售一部分股份。 原先的时候,夏添手上有着珠宝公司将近泰半的股份,百分之四十一。 随着连着两次的抛售,夏添手上的股份剩下的只有百分之二十一。 而除了他之外,持有公司股份的最大股东手上掌握着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 第三大股东是沈芸舒,尽管她从不管公司,可当初为了讨沈芸舒的信任,夏添还是给了她百分之十的股份。 剩下的,则就是散股。 按照夏家珠宝公司的规定,是谁持有的股份比较多,谁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原先夏添的手上持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加上沈芸舒百分之十的股份,光是他一个人的话语权就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一。 因此,对于夏家的珠宝公司而言,其实就是夏添的一言堂,由他出任董事长和决策者也是自然而然的。 但现在的形势却不一样了。沈芸舒不再信任他,话语权不再托付给他,而他自己手上的股份却只有百分之二十一,比原本第二大的股东还要少了百分之八的股份,也就是说,一旦被第二股东发现, 那么夏家珠宝很有可能就要更换主人了。 所以,对于夏添来说,如今的沈芸舒手上百分之十的股份尤其重要。 夏姝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时候,跟着沈芸舒一起登门。 谈的,自然是离婚的事情。 时隔抓奸一个多月后,沈芸舒再次踏入了夏宅,但是跟之前的态度相比,今日的夏家的态度可以用截然相反来形容也不为过。 看到夏姝跟沈芸舒,她那皱的像是菊花的老脸上竭力地绽放出一抹慈爱的笑意来:“小姝,芸舒,你们回来了?” 对于周菊的招呼,沈芸舒的态度很漠然,只是冷冷的问道:“夏添呢,在哪里?”沈芸舒的态度让周菊觉得自己作为婆婆的尊严受到了挑衅,脸色顿时扭曲了一下,只是想到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便赶紧缓和了脸色,笑着指道:“添儿刚刚从外面回来,应 该是在换衣服,不然你们去楼上的书房谈?” 闻言,沈芸舒看了一眼夏姝。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加上她也不想让夏姝看到夏添的丑陋面孔,便点了点头,吩咐夏姝道:“小姝,妈妈上去跟爸爸谈一点事情,你先在这里坐会儿,好吗?” 夏姝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声音糯糯的应了一声,就顺着沈芸舒的话坐在了沙发上。 沈芸舒走后,看着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的夏姝,周菊的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也跟着坐在了夏姝的身旁,还招呼着佣人端了一盘子糕点上来。 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慈祥的奶奶,周菊眯着眼睛,慈爱的摸了摸夏姝的小脸,道: “小姝,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奶奶都快想死你了。” “天可怜见的,你在你外婆家应该是过得不好吧?才多久没见,你就瘦成了猴子了,看得奶奶心疼死了!”周菊一边说着,一边捏起了一块糕点,放到了夏姝的手中。 一贯刻薄的人忽然装出一副疼爱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违和,而偏偏周菊自己却一无所知。 夏姝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的。 顺着周菊的话语,夏姝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很快地又低下了头,将那一块糕点放到了嘴巴里,细细的咬着。 那乖巧安静的样子,好像数日之前,在厨房将周菊气的半死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夏姝的这幅模样,让周菊也忘记了之前在她手上吃瘪的事情,再次的将她当做一个好糊弄的孩子。周菊抬头张望了一下,见沈芸舒不在,低着头在吃着糕点的夏姝的耳畔轻声的洗脑道:“小姝,不管怎么说,你可是姓夏的啊,不能胳膊肘朝着外面,跟你妈的沈家一起。 自家的祖宗姓什么,可千万别忘记了!”她说着,看夏姝“呆呆”的看着自己,又连忙教导道:“等下你爸要是跟你妈真的离婚了,你妈可是迟早是要再嫁人的,到时候你就是拖油瓶,你妈肯定不要你,就算要你的 话,你的继父看你不是他生的肯定也不喜欢你,到时候你就最可怜了,都没有人爱。所以你等下可千万不能帮着你妈,知道吗?” 听到周菊在自己面前抹黑着沈芸舒的话的时候,夏姝在心底几乎快笑岔了气。 真当她是傻子,那么好糊弄?不过,她面上却故作无知的道:“可是,帮着爸爸的话,不也是一样吗?爸爸现在就给我找了个继母,过不了多久,还会生个继弟弟。到时候,在夏家就更加没有我的什么 位置了。” “而且我不喜欢继弟弟,一看就是来跟我抢父爱的。”夏姝说着,瘪了瘪嘴,将骄纵任性的独生女的自私表现的淋漓尽致。 夏添没有跟周菊说,夏姝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事情,因为怕丢脸,所以周菊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听到夏姝的话,她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竟然还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弟弟。 跟她相比,人家林子娴就懂事的很,弟弟还没有生出来,就一口一个胎教的,不知道多疼弟弟。不过,心底这么想,周菊的面上没有表示,只是奴着嘴道:“那不一样。再怎么说,你也是姓夏,是你爸的孩子。就算以后有了继母,你也是我们老夏家的人,有奶奶和你爸爸在,你继母肯定不敢亏待你。因为你姓夏!可是,你要是跟着你妈,那就不一样了。你姓夏,你妈的娘家姓沈,不同姓,你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外人。所以,奶奶 说了这么多,等下爸爸跟妈妈吵起来的时候,该帮谁,你知道了吗?” 闻言,夏姝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知道了,奶奶你是让我等下爸爸跟妈妈吵起来的时候,帮爸爸对吗?” 周菊没有想到夏姝这么上道,难得的看着夏姝也顺眼了许多,拍着手,眯着眼睛笑道:“对的,奶奶就是这个意思!” “好。”夏姝痛快的答应道。 说着,拧着唇,笑的甜美。 周菊看着,只觉得心一下子就安了下来,还有些隐隐的兴奋。 沈芸舒不是要离婚吗? 等下就让她最亲爱的女儿帮着她爸狠狠地伤她的心! 当然,最好,等下股份的事情,夏姝能够帮着说话。 沈芸舒最疼夏姝,只要夏姝开了口,她一定不会不答应。 周菊越想越美,一张老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却不知道,夏姝笑容像是黑夜里的曼陀罗,虽然甜美,却也有毒。 070:她一根毛也别想要 周菊没有发现夏姝话里的意味深长,反而为自己拉拢了一个帮手而兴奋不已。 看着夏姝乖巧的坐在那里吃着糕点,周菊有些坐不住了。 只是,不敢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她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的踱着步子,拉长了脑袋的朝着楼上看了过去,只待上面一爆发争吵,她就拖着夏姝上去。 只是等了半天,上面依旧安静非常,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不禁让周菊心底十分焦躁。 看了一眼还在吃着糕点,安安静静的夏姝,她心底就气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点都不关心她爸爸在上面有没有吃亏。 再想到夏添当初那么喜欢沈芸舒,为了讨沈芸舒的欢心,还把他们这两个父母都赶回了乡下去,周菊就更加待不住了,就怕夏添因为愧疚,而一切都让了出来。 忽的,上面传来了一声轻响,好像是打碎了瓷器的声音。但是耐不住周菊拉长了耳朵,所以即便很细微,可周菊却不禁眼前一亮,顿时就拉着手里还拿着糕点的夏姝一把冲了上去:“哎,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孩子都快长大成人了 ,就不能和和气气的吗?” 夏姝被拽的生疼,反抗了一下,但也不知道周菊哪来的力气,握地死紧,一边冲着上面“劝和”,一边则是迫不及待的爬上了楼。 那矫健的身姿,那中气十足的嗓门,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夏姝就这样被一路狂拽着,上了楼。 被周菊带着,跟站在楼梯口偷听了许久的林子娴擦肩而过。 看到夏姝,林子娴先是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为自己偷听沈芸舒跟夏添谈话被抓到而有些心虚。 但是随即又挺直了肩膀,冲着她勾出了一抹既得意又挑衅的笑容,试图在这个时候惹怒夏姝。 不过,夏姝却是直接转头,看也不看,任由着周菊拉着自己,飞快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书房门。 “诶!” 周菊刚刚上楼的时候嗓门不算低,沈芸舒跟夏添都早有准备,所以虽然刚刚在书房里的谈话并不算愉快,但是在周菊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表现的都还算平静。 这让正准备把夏姝推出来的周菊不由得顿在了那里,好不尴尬。 反而是沈芸舒,看了一眼被周菊拽着的夏姝,微讶道:“你怎么上来了?” 闻言,夏姝睁开了周菊的桎梏,解释道:“嗯,是奶奶怕你们在上面吵架,所以拉我过来劝架的。” 夏姝说着,看了一眼周菊,见她一屁股坐在小沙发上没有动弹的意思,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周菊厚着脸皮要留在那里,沈芸舒也懒得去管她,只转过头来,对着夏添道:“钱,我不要,房子也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把公司给我。” 周菊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竟然要公司? 那可是下蛋的金鸡,有公司在,她夏家就不会没钱,沈芸舒怎么这么会算计!周菊顿时就不干了,插着嘴道:“芸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公司再怎么说也是我儿子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几年才有了现在的规模的,现在你说拿走就拿走,没有这样的事情 吧?你就是拿出去外面让人评理,怕也是没有理的。反正,拿走公司,我周菊第一个不同意。” 沈芸舒懒得跟周菊这样胡搅蛮缠的人讲理,闻言,只盯着夏添看:“公司一开始就是我的陪嫁,现在我们要离婚,公司自然归我。” 沈芸舒说着,面露讽刺:“而且,别忘了,是你出轨在前。” 闻言,夏添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他是出轨了没错,可是沈芸舒也不见得就是干净的。 只是,看了一眼周菊和夏姝,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溜了进来的林子娴,那些话顿时就堵在了喉咙口中,夏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不然,他不止是丢脸,而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而夏添的沉默,在沈芸舒等人看来就是心虚,在周菊眼中就是妥协。 她顿时就坐不住了,对着夏姝的胳膊就是一掐。 周菊用的力气很大,夏姝没有防备之下,被掐的差点叫出来了,饶是如此,还是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花。 而与此同时,夏添权衡许久,也开了口。 他吐着气道:“房子跟钱,都可以给你,但是,公司不行。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马上就签字。” 闻言,沈芸舒面色冷淡,想也不想的拒绝:“不可能,公司我绝不可能给你。” 一旁的周菊闻言顿时更急了,对着夏姝微红的眼眶,她没有任何的歉意,反而使劲的冲着她眨眼,使着眼色:“奶奶刚刚怎么跟你说的?” 闻言,夏姝汲了汲鼻子,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泪花压了下去,听话的点了点头,朝着沈芸舒走了过去。 夏姝表现的像是无意的一般,不经意的踩过了周菊的脚,然而用劲极大,还专门只踩着周菊的脚趾头的一角。 减少了受力面积,疼痛感被成倍放大,周菊痛的险些就要叫出来了,但是看夏姝不是有意的模样,又想到自己还有事相求,便也忍下来了,只目光紧紧的盯着夏姝。 而夏姝也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两只眼睛泪汪汪的看着沈芸舒,拉着她的衣角道:“妈妈,看在我的份上,房子跟钱全归你,你把公司给爸爸吧。” 听到夏姝的话,夏添不禁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在知道夏姝不是自己亲生的时候,以往对她的疼爱,顿时灰飞烟灭,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恶心和厌恶。 却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她还是站在自己身边帮着自己的。 果然不亏是白疼了她十几年了吗? 只是到底不是亲生的,就算再怎么样,对于夏添来说也是外人。 所以即便因为夏姝在帮他,而心有感慨,但是此时此刻的夏姝,却是激不起他太多的情感。 不过,夏添可以对夏姝如此绝情,沈芸舒恰恰跟他截然相反。 原本斩钉截铁的沈芸舒,在夏姝出声请求后,做出了退步:“好,看在你是夏姝的父亲的份上,公司给你,但是房子跟家里的所有存款都归我。” 闻言,周菊再次急眼了。 她不止想要公司,房子和钱全部都要! 沈芸舒一根毛也别想拿到。 心底气急,她不禁狠狠的瞪了夏姝一眼。 她是让夏姝劝沈芸舒不要抢公司,可没有说要把房子跟钱给沈芸舒,要她自作主张! 只是,还没有等她有什么反应,就被夏添拦住了。 沈芸舒能够在此刻做出让步已经很好了。 如果惹怒了她,等到沈从文出手的时候,说不定什么都没有。 而沈芸舒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番话,其实也相当于在只要他同意了这样的协议,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沈浩文不会再继续打压。 而夏添也相信,只要公司没垮,他迟早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当然,夏添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主要也是因为这栋房子一开始就是沈家给沈芸舒买的,当时房产证上面写的就是沈芸舒的名字。至于财产,除了公司以外,原来这十几年攒下来的身家,因为沈浩文这段时间以来的打压,他投入了不少到公司里,真正还能剩下的金钱并不多,只有两百万罢了,跟价 值几亿的公司相比,不值一提,九牛一毛。 因此,夏添答应的十分痛快,并且还十分害怕沈芸舒反悔,当即就要打电话让律师过来做公证。 而这一切,沈芸舒早有准备。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夏姝早有准备。 亏得她的提醒,沈芸舒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律师,一直在夏宅的门前候着。 此刻听到夏添说要叫律师做公证,沈芸舒一个电话就把对方叫了上来。 律师来的很快,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穿着一身西装,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斯文。 过来以后,他先是看了夏姝一眼,在夏姝冲着她点了点头以后,这才跟着夏添打了招呼:“夏董,您好。我是海天律师事务所的韩锦川,这是我的名片。” 他说着,将一张烫金的名片递到了夏添的手中。 夏添原本对于律师的到来还颇为戒备,在听到他自我介绍是海天律师所的韩锦川之后,态度顿时变得尊敬了,冲着对方握手道:“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认识您,久仰久仰。” 海天律师事务所是岚山市的第一律师所,名气极大。而韩锦川不仅是该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还是海天的负责人。 在他的手上,经手了不少的大案子,几乎百战百胜,从未有过败绩,轻易请不来。 所以也难怪,在他的面前,夏添的态度也好上了不少。毕竟,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对于夏添的态度变化,韩锦川早就习以为常,闻言,微微一笑,跟他回握了一下手。将手抽了回来,他直接干净利落的切入正题道:“既然夏董你也认识我,那就好办了。想来,由我来做您跟贵夫人离婚的公证人,您应当没有什么意见吧?” 071:谁准许的? 夏添自是点头。 要是别人,他说不定还不放心。 可是韩锦川,他却是十分放心的。毕竟,之前,他还就想过要找他做公证人,只是,韩锦川手头上的案子太多了,连面都没有见到,就让助手推辞了。夏添为此还遗憾了一阵,如今他来了,自然也没有什 么不信任的地方。 见夏添头点的痛快,韩锦川不由得一笑,抬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镜框道:“夏董真是爽快人,那您就把您们商量好的协议跟我说一下,我也好马上做公证。” 闻言,夏添也不推辞,将自己跟沈芸舒对财产的分配要求,一一说了出来。 就在他说话的档口,韩锦川也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包。 包包里,是一叠的文件。 朝着夏添微微一颔首,他道:“那还真是巧了,来之前,我就准备了几份协议,里面刚好,就有这样的财产分配。”韩锦川说着,将那份协议递给了夏添:“夏董您看一下吧,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您就可以跟贵夫人一起签字了,文件一式三份,您跟夫人各执一份,还有一份留在我这 里存底。” 闻言,夏添倒也不怀疑。 从他那边看过去,韩锦川像是为了预防各种情况,文件备了很多份,厚厚的一大叠,想来是把最好的和最坏的全部都做了打算。 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能够拿得出来刚好符合的文件来。 接过韩锦川递过来的文件,夏添认认真真的看了过去,确定没有任何的差错,这才在上面签了字,龙飞凤舞的,很是潇洒。 签好字后,他收了一份。 沈芸舒拿走了一份,还有一份则被韩锦川收了过去。 这样一来,离婚协议就算是正式的签下去了,只待到时候找个机会去民政局领个证就是。 而有夏添跟沈芸舒的亲笔签名,又有律师公证,这封离婚协议也算是具有了法律效力。 想到这一点,夏添不禁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一时之间,心底大松。 而,也是这个时候,韩锦川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瞥了一眼夏添,他倒也没有任何避讳的接了起来,声音毕恭毕敬的道:“嗯,对的,按照您的吩咐,事情已经办好了。嗯,好的。” 三言两语接完了电话,他转过身来朝着夏添笑着道:“夏董,事情既然已经办好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夏添本来还想跟他说几句话,套套近乎,只是见到他虽然含笑却不容拒绝的态度,倒也没有再继续挽留,也笑着道:“好,那我就送送你吧。” 只见,韩锦川摆了摆手,客气而又带着疏离的道:“不必,您这边应该是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我就不叨扰您的时间了。” 闻言,夏添看到马上就要炸开的周菊,脸一红,止住了脚步。 而沈芸舒原本也想送送,毕竟韩锦川今天是特意过来帮她的,不过,却被夏姝给拉住了。 夏姝冲着沈芸舒甜甜一笑:“妈妈,我帮您去送吧,您刚刚出院没有多久,不宜久站。” 言罢,也不给沈芸舒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跟着韩锦川一起走了出去。 送着韩锦川下了楼,走到了院子里,原本脸上一直挂着少女的甜笑的夏姝这才慢慢的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意,对着韩锦川感激的道:“韩先生,这次麻烦您了。” 如果不是韩锦川的这块招牌够大,还真不一定能够镇住夏添,唬着他这么快签下协议。闻言,韩锦川微微一笑,较之刚刚在夏添面前的疏离,带上了几分烟火气息:“不必,我也是受先生所托罢了。如果夏小姐您真的感激的话,不如亲自去简先生的面前感谢 。” 他说着,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的诚挚了:“我相信,如果您当面感谢的话,简先生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完,也不给夏姝任何说话的机会,他冲着夏姝招了招手:“我还有其他的案子要做,不能久留,抱歉。” 随着他话落,一旁的司机打开了车门。 他倾身进去,很快,合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 看得夏姝心底不禁又是一阵感慨。 瞧瞧,堂堂的韩大律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金钱,堪比黄金还贵,结果某人随便一句话,人家就专门来处理了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再想到某人那么牛逼,结果还纡尊降贵的来插手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的时候,夏姝一下子就又释怀了。 当然,出于自我保护的心态,夏姝只感慨到这里,不愿意再深入的多想。 怕自己自作多情,夏姝将某人之所以插手的原因,也全部归功到了程昱勋的身上,将心底的那一丝悸动和感动死死的压了下去。 重新回到夏宅,夏添不知道跟周菊说了什么,周菊已然恢复了平静。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还是闭上了嘴。 林子娴看了一眼夏添,又看了一眼周菊,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她虽然是私生女,但是却还没有真的过明面过。 于是转身便朝着楼上走去。 却被刚好走进来的夏姝给叫住了:“慢着。” 夏姝说着,缓缓地走到了沈芸舒的身旁,将放在沈芸舒那里的那一份协议拿了过来,在林子娴转过来,纳闷的眼神中,缓缓地勾了勾唇,道:“谁准许你上楼的?” “什么?”林子娴有些不敢置信,秋水一般的眼猛地瞪大,像是铜铃一般,看着夏姝跟看着个疯子一般:“夏姝,你在胡说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上楼!” 闻言,夏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按照协议,现在这栋房子是我妈的,所以,就凭我妈是这栋房子的主人,现在,我请你出去!” 夏姝说着,手朝着大门指了过去。 周菊顿时脸色大变:“你让谁出去呢?” 她说着,唬住了脸:“夏姝,再不管怎么说,她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谁料,夏姝却根本看都不看她,径直的道:“不止是你……” 她说着,手一下下的点了过去:“还有你……你……”夏姝的手轻轻地点过夏天,周菊,夏河,语气冰冷的道:“现在,这里不欢迎你们,所以麻烦你们给我出去!” 072:她没有这个资格,我呢? 夏姝说的冰冷,态度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周菊反应过来,哪肯罢休,当即就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也不管佣人还在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道:“作孽哦,哪来的不孝顺的孙女,竟然要赶自己 的亲生奶奶出去哦!我年纪一大把了,你还要赶我走,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哦!” 周菊的声音很大,像是哭丧一样,让夏姝嘴角的讽刺愈加的凌冽。 她这也算作孽? 不过是把上辈子的事情,一桩桩的还到她们的身上罢了。 还记得上辈子,她们赶她和沈芸舒走的时候,是怎么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面目可比现在更加丑陋一百倍! 有些不耐烦跟周菊在这里胡搅蛮缠,夏姝直接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佣人,语气冷冽的道:“都干站着干什么呢?给我把他们请出去!” 也不知道,才十几岁的孩子拿来的那么大的气势。被夏姝看了一眼,佣人们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发麻了,下意识的就站了出来。 而,周菊声音则一顿,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姝,叉腰道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可别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周菊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那些佣人,大有一副“如果敢,我就饶不了”的威胁意味。 被周菊这么一弄,原本硬着头皮走出来的佣人顿时停住了脚步,看着夏姝有些左右为难。 夏姝却是连眼皮都没抬起一下,语气淡淡的道:“确实,别忘了,现在这栋房子的主人是谁!” 闻言,其中两个佣人心一横,就走了过去。 先是轻声的道:“对不住了,老夫人。”随后就一把搀扶起了周菊。 被人这么架着,周菊顿时挣扎了起来。 她本就是乡下来的,一直没有什么仪态,不过是这几年养尊处优了点罢了,骨子里还是那个在地里刨食,混不吝的,力气大的很。 而那两个佣人其实之所以站出来,也是平日里积攒了一些怨气。以前,沈芸舒是女主人的时候,待人一向宽和,虽是佣人,但除却了应做的工作以外,她对待她们态度一向都是比较尊重的。可是林晓慧跟周菊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 不是心疼钱,觉得佣人是她们花钱雇佣的,就是奴才,所以经常使唤着做这个,做那个,有时候心情不好的话,更是直接动辄打骂。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沈芸舒的宽厚待人在前,自然就受不了这两人的苛刻虐待,所以听到夏姝说赶他们出去,就立刻有人站了出来,也算是替自己出气。 这两人拉着周菊,朝着外面拽。 只是,周菊哪肯受制于人,剧烈挣扎着,那双跟蒲扇一样的大手胡乱挥舞,脚也在空气中乱踹,不仅手“啪啪”的打到了佣人的脸上,连带着脚也踢到了他们。 那两人倒也是能忍的,连声痛都不呼,忍着疼,一路将周菊架着走了出去,直到走到了门外,这才放了下来。两人一松手,周菊就跟鲤鱼打滚一般,极其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上去对着那两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竟然敢对着 我动手了!信不信,等下我马上就把你炒掉!” 言罢,又是两个大耳瓜子扇过去,直接把那两佣人被扇的偏过了头去。 她这一番弄下来,夏添觉得颇为丢脸,不由得走了过去,伸手拉住了她道:“妈……” 夏添低低的喊道,朝着沈芸舒看了一眼。 奈何,沈芸舒脸色极淡,就连目光都不曾施舍给他一眼,夏添只好悻悻的收回,作罢:“我跟芸舒刚刚签好了协议,这房子现在确实不是我们的,我们走吧。” “不,我不走!”周菊一把挥开了夏添的手:“我倒要看看,今天我不走,谁敢赶我!” 一旁的林子娴,也刚被佣人架了出来,闻言,心底又委屈又耻辱,眼泪也刷刷地掉了下来,附和着道:“奶奶说得对!爸爸,现在走的话,我们去哪儿啊?” 这里住着多好,有大房间,还有佣人伺候,为什么要走! 林子娴想着,心底不禁有些埋怨夏添为什么刚刚要把房子让给沈芸舒。 要不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这么狼狈的被人赶了出来。 林子娴这么一说,夏添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刚刚签协议的时候,他也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这么狠。 一时之间,他看向夏姝的眼光都变了。 夏姝哪里管他怎么看自己,只是冲着林子娴冷冷一笑,“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能待在这里。” 她言罢,也懒得再跟她们纠缠,直接扬声叫道:“将军!” “汪汪汪!”之前被夏姝带走张嫂时一起带走的将军,顿时从车内窜了出来,冲着林子娴跟周菊虎视眈眈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吠着,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的状态。 将军可是真正的狼狗跟狗的后代,那带着野性的凶狠模样,看起来异常骇人,至少周菊就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起来。 夏姝觉得自己跟周菊她们比起来还算有良心。 上辈子,她跟沈芸舒两人被赶走的时候,可是一件东西都没有让着带走。 可现在,只要是夏添他们的物品,她好歹还全让佣人扔了出来。 至于会不会坏的,她就不管了,反正不是她的东西。 看着自己十分珍惜的物品被夏姝让人一件件的扔了出来,林子娴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指着夏姝道:“夏姝,你不要太过分了!” 闻言,夏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露出了一个好笑的表情来:“怎么?我们家的房子,还要供你们住?再说了,我过分,能比得上你们这对登堂入室的母女过分?”“比得上你这个偷别人东西的小偷过分?”夏姝说着,轻轻地抬脚,踩了一下佣人刚刚扔出来的那些,从她原来的房间拿出来,但是却被林子娴占为己有的东西:“不过,这 些垃圾,也就你看的上。既然,你喜欢,就送你了。” 夏姝说的一语双关,不止指那些被林子娴占据了的,她不屑的东西,也是在指夏添,顿时让夏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而刚刚从外面购物完婴儿用品的林晓慧,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添等人被夏姝赶出去,东西扔了一地的狼狈场景。从周菊的口中,三言两语得知了境况,再一看,自己前几天刚刚买好的一条施洛华项链也被扔在了地上,林晓慧心底一阵绞痛,顿时就扔下了自己手中的东西,扶着肚子 走了过去,大喊道:“夏姝!” 林晓慧有些气急败坏。 怒不可竭之下,也失去了理智,想也不想的怒吼道:“这可是夏家的财产,你一个不是夏家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逞威风!” 她的话一出,原本没有任何表示的沈芸舒,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林晓慧,闭嘴!” 沈芸舒慌乱的反应,让林晓慧很是高兴。气在头上的她,为了让自己解气,自然是捡着沈芸舒害怕的事情说:“怎么,不敢被人知道,堂堂的岚山市首富的妹妹竟然水性杨花出了轨?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夏姝 ,你根本就不是夏添的孩子!你是你妈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的!你都不是夏家人,这房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做不了主!” 林晓慧说的高兴,却不想,话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是一贯从不动手的沈芸舒亲自动手的。 她看着林晓慧,脸色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我让你闭嘴!” 林晓慧捂着脸,还想说什么,却被沈芸舒厉声喝断:“夏姝没有这个资格,我呢?房子记在我的名下,我总该有这个资格了吧!”她说着,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来了别墅群的保安:“我这里有人私闯民宅,麻烦过来把这些人给我请出去!” 073:打脸啪啪啪 沈芸舒话一出,夏添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原本,都还只是夏家原先的佣人,他倒不怕,毕竟都知道分寸,也明白他若是想要收拾他们也是简单的事情,必定不敢在外面乱说。 可沈芸舒要是叫了保安,那他的脸面可就要彻底的丢尽了。 当即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冲着林晓慧大喝了一声:“还不走,站在这里干什么?丢脸吗?” 闻言,林晓慧顿时很不敢置信的看了过去:“夏添,你凶我?到现在,你还帮着这个女人!”林晓慧气红了眼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恨恨道:“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我才是那个辛辛苦苦为了你生儿育女的人!而她呢?你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打拼 ,经营公司,背着你偷人!就是这么一个女人,你竟然为了她凶我!” 林晓慧的话,说的夏添有一瞬间的心软。 尤其是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的时候,那股子心软又转为了愧疚。 是啊!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养了林子娴十几年,现在又为他怀了一个。而沈芸舒呢? 夏添一想,就气愤至极,置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状,望向沈芸舒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故意让沈芸舒难堪,他兀地转过了头,温柔的看着林晓慧,声音温和的道:“晓慧,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我就是想着你怀孕了,不宜动怒。” 他说着,拍了拍林晓慧的手臂,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来。 夏姝本来还沉浸在自己不是夏添的女儿的震惊中,心情就像是打翻了的调料瓶,五味陈杂。 结果一回神,就看到夏添在对着林晓慧嘘寒问暖,而沈芸舒则笑容讽刺,带着自嘲。 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人,没有谁比他更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更让人伤心。 沈芸舒心底微痛,脸上的笑容的讽刺之意更甚。 只是,她到底坚强,没有把难过流露出来。 但,就算这样,夏姝也看不下眼。 再也顾不上震惊和关心自己的身世,夏姝微抬了下巴,当即就是一个冷哼。 她刚刚是在走神没错,但却也没有错过林晓慧的那番诉说着自己的辛苦和伟大的话,此时回过头来,却是禁不住冷笑连连。 都是两辈子的敌人了,别的不说,林晓慧母女却是被她翻了个底朝天。 当初知道林子娴是夏添的女儿时,夏姝就纳闷了一下,上辈子她都将这对母女给查了个底朝天,怎么就没有发现林子娴跟夏添有过一丝的血缘关系。 还真是不差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夏添脑袋上,怕是有蒙古那么大的绿色草原。 想到自己在不久之前刚刚看到的那些资料,夏姝出言讽刺道:“辛辛苦苦生儿育女的人?全世界谁都有资格说这话,恐怕,就只有你林晓慧没有!” 闻言,林晓慧顿时勃然大怒。 一旁的周菊见她这般动怒的模样,担心她动了胎气,顿时出声安抚道:“你跟一个小贱蹄子计较什么?” 说罢,周菊抬头恶狠狠的瞪了夏姝一眼。 她就说,她孙女怎么会那么黑心,合着不是亲生的! 现在竟然还想害的林晓慧动胎气,真是一个小贱蹄子。 对于周菊的难听话语,夏姝充耳不闻,依旧气定神闲。 而林晓慧果然沉不住气,声音尖利的反驳道:“你懂什么!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呵呵。”闻言,夏姝轻笑了一声。 她今天敢来砸场子,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 刚刚林晓慧要是安分的走了也就算了,偏偏,她还不识趣,非要去作践沈芸舒,那就别怪她追着打脸了。 “林晓慧,看你这样子,可能忘记了十几年前,你在会所里当公主时候的样子了吧?不记得的话,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打开自己的手机,夏姝点进相册,直接点出了一张照片,对着她晃了晃,似笑非笑的道。 林晓慧见状,脸色一变,顾不上自己还怀着孕,当即就要扑过去抢夏姝手里的手机。 夏姝怎么可能会让她抢到,自然往旁边一侧,避开了她。 站定,方才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恶作剧意味的道:“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呢……手机里根本没有你在会所里当公主时候的照片。” 闻言,林晓慧为自己刚刚慌张的举动暴露而难堪不已,却又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愤恨的想要说些什么来掩饰的时候,夏姝却是整好以瑕的道:“不过,手机里虽然没有,但是照片却是有的。” 她说着,打开了自己一直拎在手里的小包包,将一叠厚厚的照片拿出来,冲着林晓慧挥了挥。 虽然只是一眼,但还是看得出来,那些照片里的,确实林晓慧无疑。 林晓慧的心底,更是毫不怀疑。当年为了钓金龟婿,又知道男人最喜欢女人小白花那般娇怯的模样,所以她一直化得都是淡妆,从没有化过浓妆。也因此,只要是认识她的,看着那些照片就一定可以认 得出来。 林晓慧尖叫着,要去抢,夏姝却抢先一步,将照片对着林晓慧和夏添甩了过去。 那些照片犹如天女散花般,四散着飘落,没多久,像雪花一样落在了地上。 有些面朝大地,有些却直接是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有些是林晓慧坐在男人的大腿里,陪着笑喝酒的;有些是她搀扶着男人,而男人则将手放在了一些不该放的位置上的;有一些是她含笑挽着男人的手跟着对方上了车的; 就连她跟男人一起进入酒店的照片也有…… 总之,无一不在揭露,她曾经是个会所的卖酒公主,跟很多男人有过牵扯的事实。 夏添自然也是认出来了那些照片里的人是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极其难看。 林晓慧见状,不禁连忙拉着他的手,急切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夏添,你听我解释!” 闻言,夏添愤怒的挥开了她的手,“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当着沈芸舒的面,他被人扒出来,自己又被人戴了一次绿帽子,夏添整个人都要炸了,恨不得掐死林晓慧算了,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 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林晓慧又何尝不了解夏添。 现在,她要是不解释清楚,他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 到时候别说什么豪门少奶奶了,她跟林子娴一定会被扫地出门的! 当即就顾不上脸面,又拉住了夏添的手,泪流满面的道:“夏添,你听我解释啊!夏姝这个贱人,她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故意挑拨离间的!” 夏添态度缓和了一些:“那你告诉我,那些照片是不是真的?” 林晓慧倒是想否认,可是物证俱在,顿时就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样一来,夏添哪里还有不知道的,顿时就气的想要甩手。 林晓慧眼疾手快的使了劲,没有甩开。紧接着,她就跪了下来,伤心欲绝的道:“阿添,我承认,照片都是真的,可是,我也是不得已啊!当初,离开了你以后,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一个人,又没有学历,又没有男人依靠,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靠着卖酒,来养活我们母女两了!我跟你发誓,我跟那些男人靠的那么近,就只是单纯的卖酒,我绝对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 地方!” 林子娴见到了那些照片,脸色也是一白,心底有些怨恨,自己的妈妈怎么做了那样下作的事情。 只是打着筋骨连着筋,到底是母女,她也不能旁观。 毕竟林晓慧不好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晓慧,再看一眼夏添,林子娴在暗地里咬了咬牙,眼泪就扑簌着流了下来,也跟着跪在了地上:“爸,你要相信妈妈!妈妈绝对不会做任何对 不起您的事情的,她一个人过的多辛苦啊!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妈妈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两个母女一起跪在地上哭着,解释的又有点道理,更不要说林晓慧还怀着孕,饶是夏添也不禁有些心软,当即态度就软化了一些,就要扶着林晓慧站起来。 可夏姝哪里会轻易放手? 不打则已,一打,自是要扒掉对方一层皮不说! 更不要说,林晓慧当着她的面就敢撒谎,亲自把打脸的机会送了过来,夏姝岂能放过? 没等夏添开口,夏姝就弯了弯唇,低下腰来,随手的捡起了地面上的一张照片。 她唇角笑意更甚:“没有想到,你们母女倒是好口才,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想到了这么天衣无缝的借口,我真是佩服呀。” “不过呢,这些照片,全都是在你刚去帝都的那一年跟……”夏姝说着,顿了顿,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自己应该怎么称呼夏添:“夏添先生还在恋爱时期的照片呢。” “我倒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女儿要养?”夏姝说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 也是被夏姝这么一说,夏添捡起了地上的照片。 当看到照片上的拍摄时间,以及照片里的林晓慧的衣服时,他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气的! 而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不是这个,而是紧接着,夏姝又甩出了两份鉴定书。 一份是对林晓慧身体的诊断书。诊断书里说林晓慧因为打过胎太多次,身体不好,留下了习惯性流产的后遗症。 另外一份,则就是林子娴跟夏添的DNA鉴定了。 鉴定里显示,林子娴根本就不是夏添的女儿! “夏添先生,恭喜你,你又喜当爹了。”夏姝说的从容,然听在夏添的耳里,像是一个耳光一般,“啪啪啪”的就扇在了他的脸上,又痛又狠! 夏添一下子杀了林晓慧的心都有了。 她不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背叛了自己,就连林子娴也不是他的孩子! 她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用那份假的亲子鉴定,把他耍的团团转! 林晓慧本来还在怨恨夏姝拆穿了她,此时此刻,被夏添这样的目光看得直打颤,头皮一阵阵发麻。咽了咽唾沫,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往后退了几步,虚张声势的道:“夏添,虽然子娴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我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你的!我前几天去医院里检查了,医生说好好的,是个男孩!” 074:UG决策者 闻言,夏姝唇瓣微掀,讥笑的看着夏添。 夏添抬头,看到的便是夏姝的这个反应,脸色猛地涨红,不知道是气愤的还是恼羞的。 可,他却没有办法用行动来反驳。 男孩…… 好好的…… 医生的话,像是定身符一般,定住了他抬手要挥开林晓慧的手。 最终,他臊红着脸,一把扯过了林晓慧,粗声粗气让周菊她们跟着他走。 闹了这样的事情,周菊也没有心思再耍泼。 她的眼神全部都落在了林晓慧的身上。 之前因为讨厌沈芸舒而有多喜欢嘴甜愿意哄她的林晓慧,此刻那厌恶的程度就更为加倍。 如果不是林晓慧的肚子里还怀着他们老夏家盼了十几年的儿子的话,说不定周菊早就冲上去手撕了林晓慧。 林晓慧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不由得萧瑟了一下,顿时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的这幅模样,看着周菊更加来气。 心里到底是不爽,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周菊抬手在林晓慧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骂道:“还不走?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晓慧吃痛了一下,却不敢躲,只能像个委屈的小媳妇般,硬生生的受着了。周菊下手也是真狠,一点都不留情,林晓慧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她掐断了,又不敢对着她表露出不满,便只能将一切归罪在了夏姝的身上,朝着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随 即跟着转身离开。 夏添以为被赶出夏宅的那日,就是他最狼狈,人生最失意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一直在暗地里在操纵着他的公司。 利益面前无兄弟,第二股东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抛售过股票的消息,仗着自己股份比较多,几次要求召开股票大会。夏添起初还有些庆幸,自己用那些财产跟房子跟沈芸舒换来了股份,谁知,紧接着就有人发匿名消息告诉他,第二股东在暗地里收购散股,为的就是取代他,成为公司的 决策人。 夏添哪肯让董事长的位置旁落他人,知道消息后,也坐不住了,到处收购散股。因着夏添跟第二股东打擂台,本来因为一系列风波而掉入谷底的股价被一抬再抬……没多久,夏添手上的股份倒是握的不少,可是却也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公司已经没 有资金可以用来周转了! 不仅如此,为了让自己有绝对的话语权,夏添也挪用了不少公司的资金去收购散股。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昏头的事情以后,夏家珠宝已然背上了巨额债务。 而不得不提一句的是,作为“散股”的持有者,从头到尾未曾露面的夏姝,却是凭借这个低进高卖,操盘手常用的做空手段,让自己赚了个盆满钵溢。 而就在夏添为自己拿到了公司的决定权而暗自松气的时候,夏姝作为债主上了门。 当然,以夏姝的这个年纪,不方便自己出面,索性便找了韩锦川。 夏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见到韩锦川的时候,会是以这样的形式…… “您好,夏总。我是海天律师事务所的韩锦川,是这样的,我接受了我委托人的要求……” 还是那副打扮,金框眼镜,西装,韩锦川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既斯文又严谨。 只是,在夏添的眼里,却比索命的恶鬼来的还要恐怖。 夏家珠宝公司被不知名人士收购,正式易主,更名为UG。 这一消息传来的时候,跌破了业内不少人的眼睛。 谁都没有想到,几个月前还风风火火,借着励志女神的名头想要进军国际的夏家珠宝,竟然一下子就倒了,以摧枯拉朽之势! 而且倒得太快了不说,就连收购后的主人是谁,几乎都没人知道。 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对方竟然派动了岚山市第一律师韩锦川亲自出面处理这桩收购案。 随后,在所有人对着能够指使得动韩锦川的神秘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刚刚易名的UG又直接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珠宝设计新人许露,成为了该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就在所有人都在感慨UG的决策人胡闹的时候,对方又聘请了韩锦川出任该公司的首席法律顾问师。众所周知,韩锦川是岚山市的第一律师,不止本人是国内排名前三的知名律师,其名下的海天律师所,在国内也是顶顶有名,能够排名前五。所以,每年不知道多少公司 要聘请他,却都因为韩锦川的高价望而却步。 可现在UG却直接聘请了他做律师顾问,可以说的上是极为壕气了。 一时之间,岚山市的整个珠宝行业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了上面,为UG身后的人而好奇不已。 殊不知,那个神秘的UG决策者此刻正规规矩矩的坐在学校的教室里奋笔疾书着自己的期末考试卷! 期末考持续两天。 一开始的时候,夏姝还有些担心,怕自己最近分散了太多的精力,没有专注在学习上,可能做试卷的时候会有很多不会做的地方。 但是出乎意料的,各科的试卷,她大部分都会,答得如鱼得水。 等到考试完了,又跟学霸的姜泽禹和徐思恬对了答案,不一样的答案几乎很少。 还没等成绩发布下来,夏姝心底就隐约感觉自己会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心情不错。 加上,赶上沈浩文过几天生日,便跟沈芸舒一起逛商场,要给他准备礼物。 也没想到,那么凑巧,就遇到了林晓慧、林子娴跟周菊,三人在商场里推推搡搡。 对于林子娴她们的热闹,夏姝跟沈芸舒都没有要过去凑的意思。 就如夏姝之前所给的鉴定书那样,林晓慧之前打胎太多次,会习惯性流产。 即便林晓慧一直小心翼翼的,就连一点的重物都不敢碰,却还是在一次感冒里,就流了产。 她本来就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做免死金牌。尽管夏添为林晓慧都不知道跟多少个男人有过一腿而气愤不已,觉得丢尽了脸面,但只要想到林晓慧肚子里的是自己盼了多少年的儿子,再大的屈辱,他都可以暂时忍耐 。 至于周菊……本身就是个翻脸比翻书更快的人。 她可以因为林晓慧怀了孕,在她面前小意伺候,乖巧可人而喜欢,自然也会因为她给自己的儿子戴了绿帽子而大为厌恶。 只不过,看在林晓慧的肚子的份上,她也是忍着恶心捏住了鼻子,暂时原谅了林晓慧。 当初为了孩子,有多能忍,眼下,那忍耐便会转换成多大的报复。 前尘往事又翻了出来,周菊怎么会让她好过? 日常在家里,不是直接指着鼻子骂,就是指桑骂槐。本来就是不识大字的人,骂起话来,简直可以难听到让人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跟林晓慧相比,林子娴处境更加尴尬,时常被周菊当做了出气筒,几次痛哭失声。 而夏添呢?过惯了十几年养尊处优的掌权者生活,如今乍然失去了公司,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偏偏,夏姝当初套现了他所有的钱,眼下他身无分文,只能硬着头皮出去找 工作。沈浩文倒是没有封杀他,不让他工作,只是当惯了决策者,他也不愿意被其他人指手画脚,没多久就挂不住脸面,辞职,一直蜗居在家里。堂堂的大男人,竟然是逐渐意 志消沉。 所以,知道夏添她们过得不好就够了,沈芸舒跟夏姝都没有什么要去凑热闹的打算。 毕竟,有时候,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来的更加残忍。 这么想着,两人不禁和人群中被围着的林子娴等人擦肩而过。 不过,大约就连夏姝跟沈芸舒也没有想到,她们不想过去凑热闹,热闹却是主动的找了上门来。 林晓慧被周菊一路追着打,耳里满是难听的谩骂,周遭人群投在她身上的同情眼神,更是让她羞愤不已。眼看着沈芸舒跟夏姝两人从她们的身旁经过,高高在上,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再也控制不住嫉妒之意,不顾围观的人群,冲着沈芸舒她们喊道:“你们也别太得意了 !就算没有我,你们以为自己就会有好日子了吗?”“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破坏你的家庭吗?因为有人让我去的!还记得之前沈浩文被人举报进了监狱的事情吗?”她说着,哈哈大笑,语气可惜:“可惜,沈清宁没有回 来!否则,他一定会出车祸,到时候“嘭”的一声,被撞得面目全非!到时候你们沈家,就全垮了!” 闻言,夏姝顿时面色大变。 只是,还没有等她过去,林晓慧已然被接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商场里的保安以闹事拖着带走了。她一路被人拖走,一边挣扎着,神态癫狂的喊道:“夫人,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075:她疯了 林晓慧的话,像是一根刺扎在夏姝的心底,让她如鲠在喉。 上辈子,夏姝最不能释怀的,就是沈清宁的死以及他的死给舅舅舅妈带来的打击。 林晓慧所说的话,无疑踩到了她的痛脚! 看着林晓慧那兀定的,带着快意的表情,以及她嘴里的“夫人”,夏姝只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一股火窜了起来,带着对那个所谓的夫人的憎恨和厌恶。 而一旁的沈芸舒则同样脸色巨变,手脚冰冷,如坠冰窖。 这样的沈芸舒,让夏姝瞬间就冷静了下来。握住了沈芸舒的手,夏姝淡然的安抚着她道:“妈妈,林晓慧说的都是假的,不是真的。您不要相信她的话!如果她背后真的有那样的人,有那样的能耐,又怎么会眼睁睁 的看着她跟夏添落到如今的地步?” 夏姝的安慰,让沈芸舒冷静了下来,不由得勉强的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 如果林晓慧说的是真的,她跟夏添又怎么会过得这么落魄? 她一定是不甘心,所以非要说一些话来添堵。 沈芸舒说服着自己,摇了摇头,将刚刚林晓慧所说的那些话全部压了下去。 平复着自己微微的颤抖着心,沈芸舒没有发现,夏姝握着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不知道是在平静着她的心情,还是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看着沈芸舒不再受林晓慧的话的影响,夏姝这才慢慢地放下了心。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到底没有什么心情。 更不要说,林晓慧的话,在夏姝的脑海里烙下了重印,时不时的就想到。 两人都各自在心底有事,便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给沈浩文挑礼物了。 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好在被夏姝安慰了一下,沈芸舒只是败坏了心情,倒是没有想得太深。 但是夏姝自己却是为了林晓慧口中的神秘夫人,辗转发侧,失眠了好几天。 就连沈浩文生日的那天,都心事重重的,若有所思,整个人显得不是很在状态。 想了想,夏姝还是决意去找林晓慧。 那天,林晓慧的姿态足以证明,对于那个夫人,她可比夏姝了解的多。 敌在暗我在明,夏姝只好尽可能的掌握对方的信息,才能在对方突然伸出獠牙的时候,立于不败之地。 但,夏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再看到林晓慧的时候,她已经疯了。 是真的疯了。 隔得远远地,就听到周菊嫌弃林晓慧的声音。 “真是个扫把星!害的添儿公司破了产不说,还掉了孩子!现在就连疯了也不安分!” 周菊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林晓慧,一边不停的掐打着她。 而林晓慧的反应看起来也果然不太正常,神色痴狂,一会儿傻笑一会儿面色狰狞:“哈哈,我是豪门的少奶奶了。夫人……夏姝,你也别得意,夫人总是不会放过你的……”林晓慧说的颠三倒四的,又哭又笑,眼泪鼻涕抹了一路,弄得周菊有些不耐烦了,顿时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夫人,夫你个大头鬼……”随即嘀咕了一声:“真是邪了门了 ,那天被保安拖走,自己回来以后就傻了?” 林晓慧被打的安静了一下,周菊也依旧没有什么耐心,根本懒得管林晓慧。 想到她是疯子,不知道回去的路,又不想养着一个疯子,周菊一时之间,恶胆上了头,索性直接把林晓慧扔在了外面,自己走了进去。 林晓慧倒也不知道自己被人抛弃了,她径直的站在原地,咬着指甲,像是陷入了什么美梦一样,一个人痴痴地笑着。 夏姝走了过去,抱着一丝的希望,开口问道:“你能告诉我,夫人的事情吗?” 闻言,林晓慧愣愣的看了她一眼:“夫人……”只是,还没有等她说什么,她的瞳孔便骤然紧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惊恐的后退,不断地摇着自己的头:“不要……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 起您的身份。你放过我吧……” “夫人……求求你,放过我吧!”她说着,跪在了地上,朝着夏姝重重地磕着头。 一下比一下重,直到磕出了血,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这样的林晓慧,夏姝不知怎的,心底有一丝的寒意升了起来。 她带着林晓慧去了一家私人医院。 让护士给林晓慧做了简单的包扎,夏姝让人替林晓慧做了检查。 最终,诊断结果上写着……因注入过多的兴奋剂,导致病人精神错乱。 这个诊断的结果,确认了夏姝的猜测。 那个所谓的夫人不愿意暴露身份,先她一手,处理了林晓慧,让她永远的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念及此,夏姝心底不禁寒意阵阵。 期末考过后十天,考试成绩就出来了。 夏姝考得不错,已经进步到班级前五名,班会的时候,还被班主任点名表扬了一下。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沈芸舒的身体已经养的差不多,摘除子宫肌瘤的手术正式提上了议程。 这件事情,夏姝在跟阮棠电话的时候,顺嘴提过一次,被阮棠转达到了谢苒予的口中。 没有多久,谢苒予便极力的邀请沈芸舒跟夏姝两人去香江做手术。 一是老友相聚,二则是香江在医学方面比内陆要稍微发达一些,在这里动手术,更安全一些。 沈芸舒被谢苒予劝了两次,也就点头同意了,早早就打算了在夏姝拿到成绩单之后,就去香江。 动完手术,在那里再待几天,等到临近春节的时候再赶回来。 被这件事情勾着,夏姝暂时放下了那个神秘夫人的事情。 重生回来,她很珍惜每一段感情。 领完了成绩单的当天,夏姝跟徐思恬一起去吃了一顿饭。 随后,又去了姜泽禹家拜访,跟姜泽禹告别。想了想,临近年关,等她从香江回来的时候,还要去诸多跟沈浩文交好的世伯家里登门拜访,夏姝怕时间匆忙来不及给塞缪尔简老先生拜年,便特意挑在了走之前,提前 拜个早年。 毕竟不管怎么说,老先生也是她的伯乐,虽然遗憾她失去了灵气,却是仍旧待她态度如初,时常打电话,让她多过去走走。 先前夏姝被那些事情绊住了,答应了,却一直没有时间过去,眼下有时间,自然就过去了。只是,她也没有想到,那么巧,会在那里遇到…… 076:他的外套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那么巧,会在那里遇到……简墨。岚山市位于海滨,海风比较强,一月份的天气又湿又冷。加上刚刚下完雪,夏姝从车上下来,一股海风夹杂着寒意迎面袭来,冻得她直打哆嗦,不由得站在原地,微微地 跺了跺脚。 余光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她的身旁缓缓停下。 车上的司机殷勤的走下来,步伐快,却不显匆忙的经过她身旁,慢慢地拉开了车门。 车内,一只修长的腿,缓缓地迈了出来。 噌亮的皮鞋,西裤的裤脚,以及骤然出现在夏姝上头的阴影…… 还没有等夏姝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上一重,一件大衣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许是夹杂了男人的体温,大衣并不是很厚,却有暖意将夏姝从从头到尾的包裹了起来,让她本来冻得僵硬的四肢都舒适妥帖了起来。 她眯着眼,抬起了头,随即便对上了简墨的脸。 那张俊逸到了失真,就连最华丽的话语都不能将其完全描述出来的脸,不论看到多少次,夏姝都会微微的失神。但此刻,那张脸上的那双漆黑入墨的眸子,正在看着她,眼底写满了不赞同,就连眉也是微微的蹙着,似乎带着那种长辈看着小辈为了爱美,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不赞同 。 夏姝愣愣的看着他,不知怎的,便想起了上辈子他放手她在商场里成长时,仿佛也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引得不少人在私底下摇头,说他太宠着她了,女人怎么能够进商场呢? 她听到了以后偏不服气,卯足了劲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她不会给他丢脸。 却因为太想要改变别人的看法,急躁之下,反而做出了不少严重错误的决定更加验证了别人的看法。 那个时候,夏姝很惭愧,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那里低头不敢看他。 她知道,简墨一定很失望。 她不但没有给他长脸,反而害的他丢了脸。 哪怕她是不会,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也不会去责备。 甚至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将她闯下的烂摊子全部解决,任她在商场里跌打爬滚,慢慢学习。 可,她唯独不该那么轻易的被人激怒,做出不冷静的决策。 那一次,他也是这样,蹙着眉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深邃,犹如浩瀚星海。 一句话都没有指责她,可是夏姝的心却像是浸泡在他的眸里一般,涨的发涩。 夏姝知道,他不是在责备她,只是不希望她被别人左右了思想,在不冷静的时候做出决定。 后来,撞了很多次的墙,她果然也成长了。不再被别人的话语所左右,变得越来越强大。 在时光的打磨下,夏姝变得越来越有魅力,他的眼神,就像是长辈看着晚辈,越来越欣慰。 在夏姝独挡一面之后,他便自发的退出了她的世界。 犹记得,最开始时,她还有些不习惯,时常想要去找他,可他却从来避而不见。 只说,她成长了,以后再也不用他护着了。 慢慢的,夏姝也死心了。 直到,她死前…… 想到上辈子临时之前的时候,夏姝不禁眼睛一热。 察觉到热泪,夏姝连忙低下了自己的头来,小幅度的摁了摁自己的眼睛,生怕眼泪就那样不争气的流下来,也将她上辈子对他的依赖如数暴露出来。 这一举动,让简墨的眼,暗了暗。 本就漆黑的眼,愈加深邃,宛若化不开的浓墨。 但是,当看到夏姝低着头,将揉眼睛的手放下,有些慌张的抓了抓大衣的衣领时,简墨不禁又有些失笑。 小姑娘这哪里是哭了,怕是被长辈抓包自己臭美,穿的少,害怕了。 这么想着,简墨唇角微动,掀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 漆黑的眼,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有丝丝笑意攒动,将他清冷的脸庞柔和了不少。 不过,夏姝却是没有注意到他这一难得的笑意,此刻,她正盯着他看。 简墨穿的不多,本来就是一件内衬加一件大衣。 此刻,将大衣脱给了她,他身上穿着的,更显单薄。 加上时不时的,就有寒风刮过,夏姝有些过意不去,便想将大衣还给他。 只是,却被简墨拒绝了。 “进去吧。” 他开口,声音清冽,却不失醇厚。 闻言,夏姝胡乱的点了点头,迈开了脚步。 这才发现,简墨的外套实在是长。 上辈子的夏姝,身高定型下来的时候,有一米六八。 只是,这辈子还没有完全长成,不过才一米六五。 这身高,搁在高中生算是身材高挑的,即便是成年人里,也不算太矮。 而简墨却是成年人,身高早已经定型。一米九的身高,不止让他气质格外的出众,就连身姿也显得格外的硕长。 整整二十五厘米的身高差,导致这件外套被盖在夏姝的身上的时候,格外的长。 先前,夏姝站着不动的时候,还没有发现。 此刻一动,就发现外套长到拖地了。 而昨天刚刚下了雪,地面的积雪有些融化的趋势,夏姝走动时,衣摆划过,便带过一阵阵的雪水。 名贵的外套被自己这么拖着,跟拖把一样在地面扫过,夏姝有些不好意思,原本迈开的脚步,顿时敛住。 简墨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便转过了身子,随即便看到夏姝站在原地,小手抓着衣摆,一脸为难的看着她脚下,不敢轻举妄动。 平日里,夏姝所表现出来的,一贯都是比外表来的要成熟的稳重沉静,此刻见她皱着眉头,左右为难,简墨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发软。 长腿几步跨了回去,他伸出了手。 简墨的皮肤很白,手指修长,晶莹如玉,看起来很是好看。夏姝的眼不自觉的便停留在了他的手上,任由着他将大衣的扣子,从头到尾给她扣了个严严实实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包裹成了一个蚕蛹,不由得面色大囧,就 要挣扎。 谁知,简墨却一把摁住了她,表情认真的给她理了一下衣服,将大衣往上面提了提,又给她理了理。 在大衣不再在地面拖曳的时候,他伸手握住了夏姝的手臂:“雪天地滑,你穿成这样,走路容易打滑,我牵着你会安全点。” 闻言,夏姝的嘴角不禁微微的抽了抽。 也不看看是谁把她裹成这样的。 只是,见简墨目不斜视,也只是隔着衣服,握着她的手腕,极其君子,她也不好意思挣脱,便乖乖地任由着他牵着走进了简老先生的阁楼。两人一起走着,进了阁楼。 077:香江之行 进了阁楼,没了冷风,夏姝浑身微热,不禁将身上简墨的大衣脱了下来。 原本衣服脱下来以后,是应该还给简墨的,不过,因为之前垂在地上,拖过积雪的缘故,衣摆一直滴着污水。 夏姝有些不好意思还给简墨,只能抱歉的道:“等我把衣服洗干净了,再还给你,行吗?” 闻言,正在接过司机重新送过来一件新外套的简墨随意的点了点头。 见到简墨重新穿了一件衣服,没有那么单薄,夏姝的心底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对于原先脏了的外套,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简墨生性洁癖,这件衣服不管再名贵,已经脏了,哪怕洗过,他也绝对不会再要。 所以夏姝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知道简墨不会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她哪里知道,简墨会把这件微不足道的衣服放在心上,后来更是三番几次的跟她讨要。 对于夏姝的到来,塞缪尔简老先生很是高兴。 更加高兴的,则是他的夫人慕华光。尽管,她患了阿兹海默症,很多人和事都不记得了,就连夏姝之前给她解过围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夏姝她总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不仅握着夏姝的 手舍不得放开,还一直张罗着让佣人给夏姝准备好吃的。 有夏姝在,一直对着简墨眼睛不是眼睛,态度极其冷淡的简老先生,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只是,到底是少有委屈自己的人,看到简墨,他没有像之前那次,那样态度冰冷,却也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把简墨当做了隐形人。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简墨的整个人看起来比较高冷,慕华光对待他的态度,也不怎么热络,几乎一看到他,就撅了噘嘴,不是很高兴。 夏姝还听到她私底下嘀咕,“为什么要比他放进来,他看起来好可怕,我不喜欢他!” 她说着,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夏姝:“小乖乖,咱们不跟他说话,好不好?” 对此,夏姝哭笑不得。只是对于生了病的老人,她有种天生的包容性。闻言,也只能“恩将仇报”的点了点头。 可以说,跟夏姝春风般的态度比起来,两位老人对待简墨的态度,简直犹如寒冬一般残酷。 也幸亏简墨不是一般人。 换做其他人,在外面被推崇追捧成那样,遇到简老先生这种给冷脸的,或许早就受不了了,唯独他依旧神色淡然,怡然自得,仿佛早有预料。 跟他相比,反而是夏姝,因为两人的待遇区别太大,而很是尴尬。 所以,坐了没一会儿,在看到慕华光面露疲惫之后,夏姝反而倒在心底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跟着她们告别。 简墨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讨嫌,尽管简老先生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过他,却依旧还是行了晚辈的礼,告辞离开。 听说夏姝要走,慕华光有些不舍,只是她的困意说来就来,根本压不住,一直的打着呵欠,眼含泪花,无奈之下,也只好放着夏姝走了。 临走之前,还一直的追着夏姝要承诺:“你下次一定要来……” 她说着,看向了身后的简老先生。 简老先生默契的回答道:“慕奶奶……” 是的,慕华光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需要简老先生说,才知道。 顺着简老先生的话,她握着夏姝的手道:“你下一次一定要过来看你慕奶奶我。经常来看。” 闻言,夏姝微微一笑,好脾气的应道:“好的,慕奶奶。等我从香江回来,一定第一时间来看您。” 听着夏姝的话,简墨不由得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至于慕华光,则是听着夏姝的承诺,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的手。 简老先生也跟夏姝说了几句话,见慕华光的困意都快撑不住了,连忙止住了话头。 见状,夏姝也没敢多留,告辞着离开了。 简墨则跟着她一起离开。 两人一起走出了阁楼,冷风灌了过来,又是一阵寒意兜头涌了过来。 只是,简墨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将夏姝挡了个严严实实,夏姝反而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冷意。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走到了各自等候的车前。 夏姝心系沈芸舒的手术,一路上心事重重,没有太过注意。走到了自家的车前,就下意识的想要上车,却被简墨叫住了。 “你过几天要去香江?” 闻言,夏姝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不禁点了点头。 又见简墨在看着自己,以为他是惊讶自己过年前还要奔波,不由得解释道:“有点事情,要过去几天,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夏姝说着,想到这辈子他帮了自己好几回,刚刚又把外套借给了自己,投桃报李的关心道:“简大哥,快过年了,您应该是要回帝都过年了吧?” 简墨摇了摇头,声音寡淡:“不一定。” 他说完,看了一眼夏姝,就沉默了。 闻言,夏姝轻轻地“哦”了一声,以为他是准备留在这里跟简老先生和慕奶奶过年,也没有再多问。 简墨便也不再言语,轻轻地点了点头跟夏姝告别。 香江机场。 沈芸舒跟夏姝慢慢的走了出来。 两人刚从飞机上下来没有多久,夏姝的手机就响了。 是阮棠的电话,声音有些抱歉:“小姝,不好意思,本来说好了要去接你们的,临时出了一点事情,我跟妈妈被绊住了,现在没有办法过去。” 闻言,夏姝笑着安慰道:“没事的。” 其实她们本来也不需要谢苒予她们过来接机,只是谢苒予跟阮棠都坚持,便只好应了。 所以听到阮棠说不能过来,夏姝倒也觉得有什么,反而怕耽误了对方的事情,道:“你那边有事情先忙去吧,我们等下再联系。” 电话那端的阮棠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声音不大,大概是她那边的人吩咐了几句什么。 随即便听到她道:“小姝,我重新安排了人过来接你。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闻言,夏姝思考了一下。她跟沈芸舒刚下飞机,还没有领行李,等领好行李,大概也要二十分钟左右。算算时间,等二十分钟并不长,有阮棠安排的人在,对香江稍微熟悉一点,加上也不好拒绝 阮棠的一片心意,夏姝便应了。 听到夏姝的回应,那端的阮棠声音里露出了些许笑意,随即又跟夏姝细细的嘱咐了一下自己安排过去的人的长相,这才挂了电话。 夏姝将手机揣回口袋里,见沈芸舒看着自己,开口解释道:“干妈跟阮棠那边临时有事情绊住了,让其他人过来接咱们。” 闻言,沈芸舒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又有些高兴:“不能过来也没事,咱们自己过去也是一样的,派人过来接咱们,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了他们自己。” 夏姝听着,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临近过年,去香江的人并不多,行李处的行李并不多。 夏姝她们没有多久就领到了自己的行李,两个人一起拉着,朝着接机口走了过去。 机口处,到处都是接机的人,一个个举着牌子,探头探脑的望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一片热闹。 夏姝没有看到阮棠描述的那个人,加上时间没到,倒也不急,跟沈芸舒一起慢慢地拉着行李出了口。 中间,沈芸舒去了趟厕所,行李暂时放给了夏姝看管。 夏姝一个人站着,有些百无聊赖。 加之,飞机上的机餐不好吃,沈芸舒跟夏姝两个人都没吃。刚刚走动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静静地站着,倒是觉得有点饿了。 想到等下可能还要坐一会儿的车才能到,夏姝索性朝着附近的休闲区走了过去。 好在行李箱只有两个,她一手一个,在人群中穿梭,倒也不麻烦。只不过,走着走着,一个乞讨的人,却是引起了夏姝的注意,让她的目光一下子凝在了那里。 078:惹祸上身 也难怪夏姝会注意到他,主要是对方太特殊了。 用一张报纸垫着,坐在地上,背靠柱子,面前摆放着一个碗。 一看就是一个乞讨的人。但是偏偏,他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不止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就连头发也不像一般的乞者那样,拉碴脏乱,反而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寸头。盘着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就连 衣着,虽然发旧,但也洗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面前摆着个碗,或许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乞讨的人。 不过,估计就算有人发现了,见他这幅干干净净的模样,估计也只会当他是个骗子。 所以,他面前的那个碗里,比他的脸还干净,就连一个硬币都没有。 若是赶时间,夏姝说不定直接经过就经过了,也不会再停留。 可谁让她现在不赶时间,还有些百无聊赖呢? 夏姝饶有兴趣,停住了脚步,拉着行李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还在闭目养神,只觉得眼前有阴影掠住,似乎有人停住了脚步。 对此,他早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睁眼。 不是第一次有人因为他跟一般的乞讨者截然不同而停下来围观,但是大多都觉得他是个骗子,看看之后,也就走了。 所以他只当夏姝也跟一般的人一样,看看之后就走了。 谁知,夏姝伸手在零钱包里摸了摸,摸出了几个硬币扔进了碗里。 “哐当……”几声硬币砸着碗面的声音,成功地让男人睁开了眼睛。 也是他睁开的一刹那,眼底毫不掩饰的精光,让夏姝在心底暗自的喝彩了一下。 原先男人闭着眼,她只觉得对方五官端正,气质尚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乞讨的人。 此刻看到他的虎眼以及眼里的睿光之后,夏姝只觉得对方的气质哪里只是尚可。从容淡定,波澜不惊,一看便是身居高位,或者曾经居过高位的人。而男人接下来的话,更是验证了夏姝的想法:“你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给我施舍的人。看样子,你应该不是香江本地人吧。为了避免麻烦上身,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 他声色厚重,语气沉稳,像是历经过了千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只是夏姝的注意力,却全部男人话中的内容吸引了过去:“什么意思?” 闻言,男人抬眼看了她一眼,“我在这里乞讨,是迫不得已。看在你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给我扔硬币的人,我就好心告诉你一下,不要惹祸上身。”顺着男人的话语,夏姝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这才发现,刚刚只觉得人来人往一直在走动的人群,竟然有一波一直在她们的附近晃动着,脑袋时不时的转过来 关注着他们。 看到夏姝停在那里,他们便也跟着慢慢地围了过来。 之前夏姝没注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此刻男人的话,瞬间让她明了,那堆人应当是在监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过就算夏姝反应了过来,却还是没有立刻站起来离开。 有时候,动静太大了,反而会引起注目。 上辈子的历练,让夏姝学会,越是紧张激动的时候,越是要不动声色。所以,她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视线平稳,没有朝着那堆逐渐靠过来的人飘过去,并且还仍旧维持着蹲在那里的那个姿势,问道:“为什么要走?我不就扔了你几个硬币了吗 ,就惹祸上身了?” 夏姝说着,看向了他,一副闲聊的姿态:“是什么迫不得已,跟我说说。你都让我惹上麻烦了,我总该得知道,是多大的麻烦,我摆得平摆不平?” 换做是其他人,在他说完了劝诫的话之后,对方还不离开,或许他就不会再理会。 只是,男人将夏姝微动的神色看在眼里,心底也有些佩服于夏姝的镇定,小小年纪就能够有这样迅速的反应。 而更妙的则是夏姝的话。 她说的是“我摆得平,摆不平”而不是家里能不能够摆得平。 男人岁数不小,已过知天命的年纪,看得人多了,经验也十分老道。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着很大的不凡之处。 死马当作活马医,男人便将自己的遭遇竹筒倒豆,简练的说给了夏姝听。 原来,男人的名字叫做陈子胤,本是香江本地一个公司的老总,小有资产。妻子早逝,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妻子死后,愧疚自己忙于工作,他便将对事业的重心重新转回了家庭之中。只是为时已晚,先头逝去的妻子对于唯一的儿子,一直颇为溺爱,导致他没学好,一直在外生 事。 先是得罪了本地的一个小型黑……帮组织盐帮,直接被人绑了去。为了赎回儿子,他奉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 哪知儿子回来以后,不仅没有改过自新,反而怀恨在心,找了个机会,哄骗了该帮派老大的女人。 得手之后,洋洋得意,大肆宣扬。 对方哪里忍得下这样的奇耻大辱,陈子胤的儿子当场被打成了植物人一直在医院里躺着。 但就算这样,那位老大也依旧没有能够解恨。 他本就睚眦必报的人,否则也不会当初冲撞了一下,就让人将男人的儿子绑了去,要男人奉上全部身家才肯归还。所以即便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躺在床上了,被带了绿帽子的愤怒依旧让他久久不能平静,索性便逼着陈子胤签下一百万的欠条,否则便要在医院里砍砸,拔掉他儿子的氧 气管。 而盐帮的帮派虽然不大,但却一直以疯狗胡乱撕咬,绝对不能得罪出了名。 对方敢这么说,自然也敢这么做,陈子胤不能不信。 软肋被掐在对方手中,陈子胤只能妥协,按照对方的要求,以“乞讨”的方式还债。 所以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陈子胤话刚落,方才慢慢的靠近的几个监视的人就瞬间围了过来。 看也不看陈子胤,只是直接的盯着夏姝,语气恶狠狠的道:“在这里站着干什么?找死吗?” “你先走吧。”陈子胤见状不好,也顾不上之前想要找夏姝帮忙的决心,连忙推了一把夏姝,想要让她跑。 只是,那几个人速度更快,直接将夏姝堵在了那里,将两人围了起来。 这不禁让陈子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怪我教子不严,才会惹上这样的祸事。”“说起来,你也是因为我才惹上了这种祸。我活了五十年,也够了,大不了就是个一死。等下,我撞开其中的两个人,打开缺口,你就趁机跑出去吧。”他说着,一把将夏 姝拉在了自己的身后,保护着她。闻言,夏姝却是笑了。 079:找死 原先还觉得问题棘手,可能摆不平。 等到听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之后,夏姝一颗心便直接的放到了肚子里。别的不说,阮家最初就是以黑起家的,到了现在虽然已经洗白,成为了香江的第一豪门,但是底子却是没有完全扔了,一直黑白通吃,在帮派这一道上,有着超高的地位 。 可以说,只要在香江,无论是哪个帮派,不管心底是怎么想的,只要见到阮家,面上总是俯首帖耳,恭恭敬敬的,不敢得罪。 而,能够被阮棠信任派过来的人,夏姝相信,在阮家的地位或许说不上很高,但是绝对也不低,对这个小喽喽的帮派必定绰绰有余。 本来,夏姝也没有非要帮陈子胤的想法不可,只是这几个黑衣人,上来态度就凶神恶煞的,反而倒触发了夏姝的反骨。 更不要说,在这紧要时刻,陈子胤做出的反应,也足以让夏姝做出回应。 算算时间,阮棠派过来接的人应该也差不多该到了。 这里又是机场,人来人往的,谅对方也不敢直接抢人。 夏姝这么想着,心神愈加放松,态度也更加沉着镇定。 而这几个黑衣人,从加入盐帮开始就一贯作威作福,虽然大佬没有遇见几个,不过普通人一看到他们,早就吓得腿都软了,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平常被捧惯了,见夏姝不仅不慌张,反而愈加气定神闲,他们顿觉自己被看轻了,愈发羞恼了起来,连带着语气也横了起来,指着夏姝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胆子倒 是很足嘛!” 被人指着鼻子,唾沫都差点飞到她的脸上,夏姝抬眼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的道:“胆量确实还可以,不过,我劝你不要用手指着我。” 夏姝看着像个十几岁大的孩子,对方哪里会把她的话放在耳朵里,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小妹妹,我不仅要拿手指着你,我还要推你呢!” 那人说完,对夏姝身后的同伴挤眉弄眼,表情猥琐。 见身后的人流露出了意会的反应来,他直接就要伸手去推夏姝:“而且,我不但要推你,还想要人抱你呢!” 如果被推到,夏姝指不定就后退几步,撞进身后的人怀里,直接被抱个结实了。这样子年纪大小的姑娘,最是脸皮薄的时候,平常不小心被异性碰了一下,都会羞愤的想哭。这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看着就不正经的……抱着,那种羞愤的程度就更不 要说了。 连对付个小姑娘都这么的上不得台面,人嫌狗憎的,也难怪周围的人一看到他们就纷纷后退了好几步,陈子胤更是被磋磨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夏姝想着,对这帮人的印象愈发不好了,精致的眉宇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厌恶之意。 眼看着手就要触及到她的肩膀,千钧一发之时,夏姝抬手直接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反身一转,抬脚往后一踹,在那人吃痛之际直接将对方从自己的身后往前甩了出去。 那人也是没有防备,竟然真的被摔了个底朝天,还是脸朝地下的。 其他人也没有想到,夏姝竟然会动手,还直接的把一个大汉给撂倒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着地上的那个人围了过去:“阿彪,你还好吗?” 被同伙这么追问着,被叫做阿彪的人大感丢脸! 趴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就朝着夏姝大喝道:“你……找死!” 他说着,一把推开了其他人要过来搀扶的手,自己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夏姝是不是女的,年纪是不是尚小,面目狰狞青筋暴起,直接一拳朝着她挥了过去。夏姝也不怂,直接矮身避开了过去,一下子跳到对方几步之远,道:“你要是想在这里打,我也不怕。左右这里是机场,有安保在,闹得动静要是大了,大不了一起去局子 ,我也吃不了多少的亏。” 她说着,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动的其他人:“不过,你们到时候恐怕就不好说了。” 毕竟是帮派,要是被抓到,少不了要脱一层皮。 哪怕平常聚众闹事,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是在机场这种公共场合闹事,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果不其然,闻言,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这帮人的小头目的人眼睛一眯,立刻就示意着其他的人去伸手拉住那个阿彪了。 阿彪被拦着,很是不甘:“老大,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个小婊子了吗?” 闻言,领头的那个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蠢货!看她的行李就知道,她是一个乘客。乘客哪有不离开机场的,等了离了机场,你还怕没机会?” 他说的声音不小,也不知道是故意说给夏姝听得,还是觉得夏姝不值得防备。 总之,夏姝就是听在了耳朵里,不禁轻轻一笑:“好啊,那我就等着你们动手了。” 夏姝的反应,让领头的人轻哼了一声,带着一丝不屑,只当她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 一旁的陈子胤见状,连忙朝着夏姝打了个眼色,低声的示意她趁着对方在机场里畏手畏脚的,先脱身再说。 夏姝听着,冲着他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做莽撞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话落,她的手机就适时的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夏姝本想挂断,不过想到阮棠安排过来接她们的人,便接起来了。 果然,一接起,对方就自报家门:“夏小姐,您好。我是叶正,阮棠小姐安排过来接您的人,已经到了机场了,想问一下您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夏姝抬头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将自己所处的位置报给了叶正。 想了想,瞥了一眼对面的几个人,她有些委婉的问了一句:“叶大哥,不知道您的名头在这香都够不够大?我这边惹了一些麻烦,需要您帮忙摆平一下。” 闻言,电话那端的叶正愣了一下,随即回道:“还算可以吧,一般的麻烦不在话下。” 叶正算是香都这边有头有脸的人,不止是谢苒予比较看重的人,在整个阮家都颇有地位。只是夏姝是阮棠的好友,因此,他说的十分谦虚。 夏姝也是在人精中游走过的人,听他着谦虚,却带着淡淡自傲的语气,哪里不知道他话说的谦虚了,闻言,便也放下了心,淡笑着道:“那一会儿就麻烦叶大哥您了。” 夏姝接电话也没有避开那几个人,也因此,他们听的清楚,闻言,皆是一笑:“哟呵,还帮救兵来了?……” 被取笑着,夏姝倒也不恼,一个人站在那里,神态淡然。 一旁的陈子胤看着她出众的气质,不由得神色微动。 叶正本就到了机场,只是不知道夏姝的具体方位。知道之后,没有多久就赶到了。 年纪不大,五官端正,一身白色西装,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看着有点像家世颇优的小少爷。 跟叶正几人相比,围着夏姝的那几个穿着黑色休闲套装一副街头混混打扮的盐帮人显得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他们大约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恼羞成怒的嘲笑道:“我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少爷啊?” 对于他们的嘲笑,叶正不予理会,先跟夏姝打了招呼,确认她是自己要接的人以后,这才抽出了空闲看了一眼那几个人。 见他们的脖子上皆是刺着长得一模一样的纹身,叶正也懒得废话,直接冲着自己身后带过来的人道:“有没有人认出这个纹身是哪个帮派的,站出来。” 闻言,几秒之后一个跟盐帮打过交道的人站了出来,语气恭敬的道:“叶哥,这是盐帮的标记。” 他说着,见叶正神色茫然,一副没有听说过的模样,不由得又解释道:“是底下一个不入流的帮派,您没有听过也是正常的。” 被人当着面说是不入流的帮派,几个人大感耻辱,脸色大变,青红交加很是愤怒,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人,脸色阴沉如水。 见他这幅模样,阿彪察言观色,立刻爆了粗口道:“放你的狗屁,老子是鼎鼎大名的盐帮!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你竟然敢说我们是不入流的帮派,找死吗?” 叶正哪里愿意浪费时间在这几个喽罗身上,他先前问谁认识,那人站了出来,深层的含义就是他跟盐帮人打过交道。 此刻朝着对方扫了一眼,对方已经心领神会,直接拿着手机拨通了盐帮帮主的号码。 不过隔了一分钟,盐帮人里的领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嗯,帮主,是的。”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的道:“这……”还没有等他说完话,电话那端已经传来了咆哮声:“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叶正你也敢惹?不想活命了?马上带着兄弟们给我滚回来!陈子胤的事情,也不要管了!以后不许再为难人家。” 080:雕虫小技 领头的人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却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只能一个劲的点着头:“好好好,帮主,我听您的,马上带着兄弟滚回来。” 挂完了电话,刚刚这些人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领头的人也算是聪明,察言观色,知道最不能得罪的是叶正,但是做出决定的却是夏姝,当即就冲着夏姝一个劲的点头哈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竟然惹到了您的头上。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为难陈子……陈先生了。” 闻言,夏姝朝着叶正看了一眼。 见对方也在看她,朝着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知道他是随她做主了。 于是,便点了一下头。 见夏姝点头,盐帮的头子目露喜意,当即带着自己的手下就要走。 谁知,刚转身,夏姝淡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站住。” 听到夏姝的话,几个人齐齐打了个激灵,头皮一下子就发麻了起来,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身:“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只见,夏姝随手扔了一张银行卡出来:“我这个人做事不喜欢欠人,这是陈子胤欠你们的一百万,钱还了,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别说夏姝扔了银行卡,就算她仗势欺人不给,那些人也不敢再找陈子胤的麻烦,哪里还敢想有钱领。 几人顿时连不迭的点头,表示以后不敢了。 说着,领头的人弯腰,毕恭毕敬的将地上的银行卡捡了起来。 做这个举动的时候,他还特意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夏姝的反应,见她没有面露不悦,趁机发难,这才敢小心翼翼的将卡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将卡收好后,那人陪着笑问道:“您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如果没有的话,他们几个就麻利的滚蛋,不敢再在这里污大佬的眼。 只是,他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便见夏姝的凤眸一扫,落在了躲在人群中的阿彪的身上:“他留下。” 夏姝欠债还钱,帮着陈子胤还了钱之后,自然也要把别人欠自己的给找回来。 闻言,盐帮领头的那人有些为难。 作为帮派的,第一要讲究的就是义气。如果今天他把阿彪交了出来,以后在道上就没有办法混了。 可是不交吧……想到叶正底下的一个手下,就连自家老大都不敢惹,他又怂了。 他还在犹豫间,其他的兄弟却是吓得,连忙将阿彪推了出来。 那阿彪被推了出来,心底有怨,却不敢表现出来,哆哆嗦嗦的,连话都不敢说出口。 夏姝却是声音冰冷,不带一丝的感情阐述着事实:“我刚刚说过了,不要用手指着我。” 夏姝说着话,那端的叶正便朝着旁边的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那人领会,便站了出来,直接握住了阿彪的一个手指。 只听得一声脆响,阿彪的食指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弯曲了下来。 那阿彪吃痛,却不敢惨叫,冷汗从额间滴落,衬得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 正当他以为事情完了的时候,却见夏姝一动不动,顿时心就掉落在了谷底里,明白了她还要计较他刚刚推了她一把的事情。生怕夏姝让人剁了他的手,阿彪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小姐,是我阿彪眼睛瞎了,有眼不识泰山,这才敢犯到您的头上用污言碎语污了您的耳,是我不对。您大 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个地痞……二愣子计较了。” 他说着,见夏姝无动于衷,不由得咬了咬牙,抬手了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扇着自己的脸。 一边扇,一边道歉。 阿彪这么做,其实是吃定了夏姝只是个小姑娘,他以退为进,她定然不舍,这才对自己使了苦肉计。 却没有想到,夏姝不是一般人。这点雕虫小技早就见的多了,根本波澜不惊,就那样站在那里,淡然的看着他。 被这样一双凌冽的眼看着,阿彪只觉得任何的阴谋诡计在对方的面前似乎都现了形,顿时更感压力大。 他额头上冷汗直流,手渐渐地就有些抬不起来了。 最终“砰”的一下,也顾不上脸面,连连对着夏姝磕头,请求她的原谅。 夏姝原本是不想轻易放过他这种渣子的,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普通人。 只是这里到底是机场,不能闹大,见他磕头磕出了血,便也放过了他。 见状,阿彪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被自己的同伴给搀扶了起来。 从叶正出现,到事情解决,从头到尾,陈子胤都是懵逼的状态。 他也没有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夏姝就帮他把一直纠缠着他宛若噩梦般的狗皮膏药给揭了下去。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反而是夏姝,极为淡定。 在盐帮的那些人离开之后,将自己方才展露出来的霸气悉数收敛,深藏功与名。 跟夏姝的淡定相比,陈子胤在心底不禁有些暗自羞愧,活了将近半个世纪的人,竟然还没有一个孩子来的从容。 只是,他是个赤城的人,并不掩饰自己对夏姝的感谢。 闻言,夏姝却是摆了摆手,淡淡一笑,“其实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她说着,将功劳直接转到了叶正的身上:“比起我,您更该感谢的是叶大哥。如果不是他在这香江里的名头,恐怕我也帮不了里。”事情虽然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陈子胤也不是个蠢得,知道如果不是看在夏姝的面上,对方未必会出手帮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所以在谢过了叶正之后,依旧对着夏姝连连 道谢:“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要被盐帮的人纠缠许久。” 别看夏姝之前怼那些盐帮人怼的霸气,可她本质里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对着陈子胤的感谢,夏姝很是不好意思的转过了话题,问道:“那陈叔叔您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闻言,陈子胤不禁一愣。 先前公司被夺走,欠下一百万的巨额债务,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砸在盐帮的手里了,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以后。随即便苦笑道:“暂时还不知道。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一些什么。毕竟除了管理公司,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经验。但是愿意请管理公司的人,人家说不 定也看不上我这个老头子。” 陈子胤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夏姝闻言,却是心中一动。 眼下,她现在还是个学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理UG珠宝公司,所以最近一直在给公司物色着管理者,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陈子胤的话,让夏姝有些意动。说起来,陈子胤当初是白手起家,妻子去世之前,一心扑在公司上,将公司规模经营的并不小,只是后来把重心转移到了儿子的身上,无心商场,这才慢慢的被人吞并, 公司由大变小。 整体说起来,陈子胤是一个比较有能力的人,而且也不缺管理的经验。 就眼前而言,没有比他更加合适的人了。这么想着,夏姝不由得笑着发出了邀请:“陈叔叔,如果你没有合适的去处的话,或许可以试着来我的公司。只不过,我的公司是在内陆,所以如果您过来的话,可能要把 您的儿子也一起带到内陆去。” 当然,夏姝只是单纯的建议,没有挟恩相报的意思。不过,为了让陈子胤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她说时的语气显得有些郑重认真。 而她的气质跟反应本就比一般的成年人来的还要成熟,所以陈子胤听了以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也顺着她的话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别的不说,光是夏姝救了他这一件事情,就足以决心让陈子胤替她卖命。更不要说,陈子胤其实也知道,在香江,其实他是待不下去的。盐帮是睚眦必报的人,今天看在叶正的份上放过了他,可是以叶正贵人多忘事的身份怎么可能记得住他。 而一旦叶正忘记了他,又被盐帮人发现这一点,这狗皮膏药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由黏了过来。 加上他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如此几点下来,他反而倒对夏姝的建议很是意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陈子胤没有想到,已经过知天命年纪的他做了一个怎样正确的决定。这个决定,不仅帮助了他躲开了自己人生的阴霾,还将他带上了他人生从来没有想过的高度,日后不知道多少人对他能够以这样年老的年纪还能够经历辉煌而嫉妒羡慕不 已。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稚嫩的小姑娘带来的。 她不仅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连带着周边的人,也跟着辉煌腾达,成为别人仰望的传奇。 但是,此时此刻,陈子胤不知道,叶正也不知道,夏姝自己不知道。 见陈子胤同意,夏姝浅笑着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了他。 陈子胤将夏姝的手机号码输了进去,直接打过去确认。 将响起的电话摁断,夏姝将手机放回了外套的口袋里。随后,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叶正。 081:贵客 入目的便是叶正那副嘴角含笑,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 殊不知,叶正的嘴角嗜着一抹微笑,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她。 其实,叶正对夏姝应该算是神交已久。 阮棠从岚山市回来以后,就经常提起夏姝,说夏姝是她最好的朋友。 别人叶正不知道,阮棠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说是妹妹也不为过,没几个能比他更了解的。别看阮棠外表一副软萌小甜甜的模样,但是出身在阮家这样复杂的大家庭里,没有一个不是从小见惯了尔虞我诈,倾轧碾压的,哪怕是再纯良无害的小白兔,在面对外人 的时候,也会有着极强的戒备心,不敢相信任何人。更不要说,阮棠只是外表看起来柔弱,实际上是外白内黑的芝麻馅汤圆,从不轻易交心。 叶正年长阮棠大几岁,从小看着她长大,除了他以外,能被阮棠当做朋友的几乎没有,夏姝算是头一个。 更不要说,就连被叶正深深的钦佩着的谢苒予提起夏姝的时候,也是诸多赞赏。 所以,叶正也难免对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夏姝产生了好奇心。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当见到了夏姝的真人以后,叶正其实还是挺欣赏夏姝的。 别的小姑娘在这样年纪时,要是惹上了这些地痞……,早就不知道慌张到哪里去了,还真的没有几个能像她这么淡定的。 不仅临危不惧,冷静的问他能不能处理,而且恩怨分明,该还的还,该讨的讨。 行事作风干净利落,超脱年龄的成熟稳重,夏姝表现的就根本不像是她这样年纪的一个小姑娘那样。 就是连阮棠,从小在这样的家族中成长而养成的早慧,有夏姝做着对比,反而到还像保留着些许孩子气。原先,叶正倒还有些担心,以阮棠这样的身份以后少不得要经历一些刀光剑影,要是跟太弱的人交朋友,多了一个软肋,反倒不妙。直到此刻,叶正才忽然醍醐,也许, 对阮棠来说,夏姝不仅不是软肋,反而是坚硬的盔甲。 虽然叶正表现的不焦不燥,不过,夏姝也不想再耽误他的时间,便朝着陈子胤道:“那就先这样。具体的情况,你到时候打我电话,咱们下次见面再商量。” 她说着,朝着陈子胤挥了挥手。 陈子胤意会,便朝着她点头转身离去。 机场里的闹剧就这样揭了过去,夏姝拉过了放在一旁的行李,这才有些囧的发现,她竟然把沈芸舒给忘记了。 看到夏姝手中的行李箱,叶正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便有人意会的站了出来。 刚好,手机在震动,夏姝索性让对方将行李接了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接了起来。 是沈芸舒打过来的。 她一出来了就发现夏姝不见了,四周观望了一下,愣是没有看到,生怕夏姝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香江给丢了,吓得连忙打了个电话。 夏姝不想让她担心,便将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掠过不提,只说了自己跟叶正已经会和的事情。 问了一下沈芸舒的方位,夏姝带着叶正他们一起朝着沈芸舒走了过去。 看到夏姝,沈芸舒有些生气,气她在陌生的地方乱跑,不管不顾自己的安危。 只是沈芸舒一向在外给足了自己人的面子,有叶正这些外人在,即便心底生气,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反而倒是夏姝,敏锐的嗅到了自家母亲发怒的气息,不禁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的耷拉着脑袋跟在沈芸舒的身后。 从牛逼,到怂,夏姝只用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前后对比差别之鲜明,看得叶正好笑不已。 只是,他到底是个不怎么喜形于色的人,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这端,叶正接到了沈芸舒跟夏姝两人,一群人一起坐着车离开了机场。 后头,就有人将夏姝等人的行踪消息报到了跟前。 “沈芸舒她们已经离开了机场,只不过一起的还有谢苒予派来的接她们的叶正,所以我们不敢跟的太紧。” 倘若林晓慧没疯,并且在场,或许就会惊讶的发现,听着消息的那人正是她之前一直毕恭毕敬,畏惧不已的谭夫人! 一段时间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情没有办好,吃了上头人的挂落,谭夫人的法令纹下垂,面容愈发刻板严肃,黑框眼镜,配合着黑色的套装,像极了一个教导主任。 听着对方的话,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有阮家的人在,那就不用跟的太紧,免得到时候被发现了,反而不妙。” 她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要离开,却在走之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折了回来,声音平板的问道:“阮家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闻言,传递消息的那人愣了一下,随即飞快的答道:“阮家的嫡子无故失踪,其他继承人开始蠢蠢欲动,内讧十分严重,若不是阮老太爷还活着,压在那里,恐怕……” 那人话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却一点都不妨碍谭夫人理解。 说是阮老太爷压着,恐怕那些人私底下的小动作不会少多少。 果不其然,那人顿了一下,继续道:“从谢苒予跟其女阮棠回去的数月间,两人已经遭到了几次暗杀。” “嗯。”听着对方的话,谭夫人沉吟了一下,随即道:“既然这样,不妨……” 她说着,放低了声音,随即又道:“事情办得仔细一些,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夫人最近一段有些寝食难安,为防夜长梦多,你尽快安排。” 闻言,那人应了一声,就要退出去,却又被谭夫人叫住了…… 同一时间,阮家大宅。 作为香江第一豪门,阮家大宅占地几百余亩,房子雕梁画栋,假山环绕,古色古香之余极尽奢侈豪华,颇有一种内陆的大宅院的感觉。而阮老爷子一生有八个女人,撇开正室剩下的一男一女不说,余下的七个小老婆前前后后生下的儿子女儿也有二十几人之多,这么一大批人全部站在那里,已然很是壮观 。 更不要说,除开了他们之外,再加上儿媳、女婿、孙辈……光是阮家的主子辈的就有将近一百人,再加上伺候主子的佣人之流……整个阮家大宅共有几百人。 而此刻,往日除却了阮老太爷做寿,不然基本凑不齐的阮家人今天却难得的全部齐聚在了一起,不吵不闹,不互相攻歼下套,井然有序的站在门口处。就连阮家最大的主人,阮老爷子此刻也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头,对着即将到来的贵客,翘首以盼。 082:好久不见 一举一动都昭显出了阮家对今日到来的贵客的看重。要知道,阮家的老爷子阮振天已经年过七旬,早年起家的时候,留下了不少的暗疾,身子骨并不算硬朗。而阮家又是香江的第一豪门,不知多少人站在他的面前都得低下 头来,所以,近几年,能让身体并不是很好的他亲自站出来相迎的人已经不多了。也因此,哪怕平日里一见面就要互相下套,败坏自己的对手在阮振天面前的印象,亦或是争取让自己得到阮振天留下好印象的阮家人今天都格外的安静,不敢有任何的轻 举妄动。 但是,久等贵客不至,一开始的战战兢兢也难免开始有些松懈了起来,不少人开始在心底暗暗的动着自己的小心思。 阮棠站着站着,思绪有些飘了,正在想着,也不知道叶正认不认得出来夏姝,接没有接到夏姝。 她这一走神,自然就旁边一直盯着,准备抓她错误的人抓了包。 当即,旁边就有人冷笑着道:“阮妹妹这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怎么人站着站着,就走神了?” 那人声音尖利,本该是清脆的女声,但是因为拔高了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不过,对于这个声音,阮棠很熟悉,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在这里卯足了劲给她挖坑的人是谁。 大房的堂姐阮晴雪,惯常跟她针锋相对。说起来,阮棠和谢苒予是属于嫡系的,虽然是阮棠的父亲是阮振天膝下的二儿子,但是却是阮振天明媒正娶的正室生下来的,所以便越过了阮棠的大伯阮启新,站着的位 置最是靠近阮振天,也是最核心的位置。而在她们之后,便是大伯阮启新,紧接着便是按照岁数辈分排行一直下来了。 也因此,嫡系的二房跟大房的人是站在一起,最为靠近的。 而这两房之间,矛盾又是最为严重,斗的最为火热的。 为什么? 因为阮棠的父亲是嫡系,而阮启新又是阮振天的第一个儿子。 在当初,阮棠父亲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因为阮启新是阮家的第一个儿子,所以阮振天对其寄予了很大的厚望。 也是后来,阮振天毕竟出生旧时,家宅里延续着以前的思想里,所以阮棠父亲出生后,慢慢的将教导的重心转移到了阮棠父亲的身上。 为此,受过几年继承人教导的阮启新很是不甘心,卯足了劲要将嫡房的拉下马,取而代之。当然,并不是说将嫡房视为眼中钉的只有大房,其他的庶子们也同样虎视眈眈。尤其是目前最为受宠的六姨太所生的十三少爷阮榆阳,仗着自己的母亲受阮振天宠爱,被 绵延到疼爱的他对继承人这一位置也很是野心勃勃。 只是这大房跟嫡房这两房最有继承权,也最有竞争力,所以斗的最厉害,很是水深火热,逮着机会就互撕。 眼下,阮晴雪看到阮棠走神,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直接在阮振天的面前揭穿,也好让他看看,连他都重视的人,阮棠有多么不放在心上。 阮棠哪里会看不懂阮晴雪的手段,当即也是一个冷笑回了过去:“堂姐对我倒是关注,看来也是分着心思观察了我很久了?” 阮棠的这话相当直接,就差没说,她是走了神,但是阮晴雪倒也不见的多看重,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费尽心思抓她小辫子? 阮晴雪自然也是听了出来,闻言脸色就是一青。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只是前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异动,随即站在前面的阮振天就转过了头来,不悦的看了她们一眼。 这一眼,让阮晴雪的父亲阮启新知道,自家女儿在这个档口找矛盾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他的不满,顿时如丧考妣,也跟着剜了她一眼。 连着两个人的不满,让阮晴雪顿时涨红了脸,不禁愈加恼恨的朝着阮棠看了过去。 而阮棠却是老神在在,顺着传来的动静,挺直了腰板。 两人这边的较劲,暂时按下不说。 只说前头的阮振天,他原先是准备呵斥一下,在这个时候还故意挑事的阮晴雪的,只是前面缓缓开来的车,暂时的分开了他的注意力,无暇再管。 阮家大宅,一条笔直的大道前,一列车队排着队缓缓地驶入,声势浩大,随后依次停下。 前面的第一辆车,在阮振天等人的目光中,缓缓地停了下来。 有两人推着车门,从车上下来,转身走到刚刚停下来的第二辆车前,其中一人手上挽着一件外套站在那里,另外一人则弓着腰,慢慢地拉开了车门。 简墨缓缓地从车上下来,长身玉立,风采卓然。 只是一眼,所有的人便几乎看得都移不开眼,为他实在出众的容貌,超然的气质。 哪怕是从小被富养着长大的阮家人,站在他的面前,也压不过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矜贵气息,而反倒被衬得黯然失色。 原本还有些愤愤的阮晴雪一下子就看呆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脸庞上顿时飞起了两朵淡淡的红晕,羞答答的瞥了一眼又一眼。 而不止是她,阮家大宅里的不少小姐的眼珠子都几乎黏在了他的身上,一个个的情不自禁的咬着自己的粉唇,俏脸含春。 简墨离了车子,站直了身体,挽着外套的那人,便几步跨了过去,轻轻地抖了抖外套,将它披在了简墨的身上。 看到简墨,已经站立了许久的阮振天瞬间迎了上去,脸上带笑的朝着他伸出手,道:“简世侄,好久不见。” 简墨轻轻颔首,声音清淡的道:“阮伯伯,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还好吗?” 他说着,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握住了阮振天的手,“家父让我带他向您问好。” 闻言,阮振天哈哈大笑,“难为你父亲还记得我。我跟他确实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上一次相见的时候,还都是二十年前呢。” 简墨听着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接话。 不过,却一点都不妨碍阮振天的谈话兴致。 他说着话,一只手拄着拐杖,另外一只手则拉着简墨缓缓地介绍着阮家的人。 最先介绍的,自然是谢苒予和阮棠。 “这是我的儿媳,谢苒予。我那儿子不中用,立不起来,这么多年来全靠她。……这是孙女阮棠,嫡房的,排行九,年纪尚小,才念初中。” 被阮振天介绍着,谢苒予跟阮棠两人都是嘴角含笑,落落大方,并不上赶着贴上去,简墨不禁微微的颔了颔首。而谢苒予跟阮棠两人的反应跟简墨表露出来的耐性,让阮振天很是高兴,随即便转到了大房这边:“这是我的大儿子阮启新……行事颇为雷厉风行……大儿媳蒋桂兰,钟表 世家钟家的……” 他话还没有介绍到阮晴雪,一旁的阮晴雪已经往前一步,含情脉脉、欲语还止的朝着简墨看了过去。 那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让简墨的眉微微的蹙了起来。 而阮振天的笑容也是直接凝了一下,微微发沉。 为她这上赶着,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但是到底是不好在客人面前发作,阮振天便依旧笑着介绍道:“这是阮晴雪,大房的大小姐,排行二。” 阮振天说着,就要越过她。阮晴雪正害羞的脸庞酡红,希望简墨能够一眼注意到她,却没有想到阮振天对她只是一句话就带过了,不禁连忙自我补充道:“简大哥,我是大房的阮晴雪,今年二十岁, 香江大学大二在校生。” 声音娇软,跟之前在阮棠面前的尖利完全截然相反。 ……小剧场…… 夏姝: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主了,还没有跟男票确定关系,就已经有……情敌准备上线了。(摊手)。 简墨: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催的男主了,到目前为止,出场的次数屈指可数。(蹙眉)。蠢作者(干笑):所以你们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083:先撩者先贱 阮晴雪的那一声简大哥喊的亲昵,阮棠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阮振天更是听不下去,有些挂不住脸的跟简墨打着哈哈道:“她是启新生的唯一的女儿,也是孙子辈的第一个姑娘,平常被宠坏了,没大没小,不懂规矩,还望贤侄不要放 在心上。” 简墨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带着一丝客套意味的道:“世伯客气了。” 简墨笑容里的客套,阮振天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知道简墨的身份和地位,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已是难得给面子,倒也不会因此不悦。 只是,简墨说着一沉吟,指出了不足之处:“不过,按照辈分,我当不起她这一声简大哥。” 这话可以说是……裸的打脸了,让阮晴雪一下子涨红了脸。 可她不敢说什么,毕竟简墨是连掌权的爷爷也以礼相待的人,而且真的要算起来,简墨说的话也没错。 他喊爷爷世伯,按照辈分来说,是她叔叔一辈的。只是阮晴雪有私心,所以故意逾越了辈分,有意想要让别人忽略,谁料简墨却是直接点出,当下便闹了个没趣。 却又不甘心,阮晴雪不禁眼眶微红的看着他,盼望着能得到他的怜惜。 可她也不想想,简墨能当众毫不犹豫的说出让彼此拉开身份的话语,又怎么可能对她怜香惜玉?对于她楚楚可怜的脸,自然是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满腔情意都给了江水,这让阮晴雪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旁阮棠看着,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只是,到底顾忌着阮振天,阮棠很快地收敛了神色,恢复了正经,仿佛刚才的嘲笑是别人的幻觉一般,快的让人连呵斥都来不及。 阮晴雪本就被简墨弄得尴尬不已,又听到阮棠的轻笑声,心知她是故意嘲笑自己的,不禁更为羞愤。 只是,看着简墨那恍若神人一般,让人心神向往的脸庞,以及他那让人为之沉醉的强悍背景,她到底是舍不得迁怒,索性将所有的怨恨都转到了阮棠的身上。 阮棠被阮晴雪恨恨的剜了一眼,也有些无奈。 真是躺着也中枪,明明让阮晴雪落入这样尴尬境地的是简墨,但是最后仇恨却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本来就是针对相对的死敌,阮棠想着,有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恨意有没有增多,对她来说,无所谓。 阮振天嫌阮晴雪丢了阮家人的脸面,也懒得再看她,草草的将大房剩下的人介绍过去,就拉着简墨介绍了其他人。剩下的人不比大房跟嫡房,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阮家,加上阮家人口众多,里里外外加起来都有数百人,不是所有人都配得到介绍的,故而阮振天只挑了几个能力比较卓 越的儿子跟孙辈介绍。 等介绍完了人以后,阮振天便携着简墨一起踏入了宅子,跟着陪同的还有谢苒予和阮启新,以及母亲备受宠爱的十三少爷阮榆阳。 至于其他的人,虽然心有不甘在自己在老爷子面前不受重视,在简墨面前连个刷脸的机会,也只能接受现实,各自散开离去。 阮棠心系夏姝,为了第一时间迎接,便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至于阮晴雪……她则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心气不顺,看到阮棠还站在那里,气上心头,准备找茬,也就不走了。 阮棠也懒得管她。 别看阮晴雪比她大了四五岁,又念了香江当地最好的大学之一,香江大学,但是不管不管是情商还是智商,其实还不如她一个高中生,简直低的可怕。而阮晴雪之所以能够上得了香江大学,还是她父亲阮启新跟香江大学校长塞了钱,开了后门的缘故。所以每次一听到她提到自己是香江大学,并为此而得意的时候,阮棠 都有些瞧不上。因此,即便阮晴雪一直跟她针锋相对,但是从心底,阮棠是不怎么将她视为威胁的。奈何,阮晴雪一直将她视为敌人,时不时的就跟跳蚤般,出来跳一下显示自己的存在 感,让她烦不胜烦。 就好比现在,明明阮棠一动不动打动了主意当没看到她,她却偏不识趣,伸手一把拦住了阮棠。 阮晴雪比阮棠要大,不管是身高还是身材都出落的比看起来还很是稚气的阮棠要好很多,站在阮棠的,衬得她都变成了一小只。 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在以大欺小,只见,阮晴雪语气很是不善的道:“你刚刚故意笑我,是不是?” 阮晴雪说着,愤怒的拔高了声音:“阮棠,我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堂姐,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当着简大哥的面,非要让我难堪?” 阮棠本来是探着脑袋张望,被阮晴雪挡住了视线,当即也不高兴了。包子脸一沉,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嘲讽的道:“是谁盼着谁不好在先?堂姐,要不是你刚刚使计故意让我在爷爷面前挨骂,我也不至于怀恨在心,让你在简墨面前丢 了脸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毕竟先撩者先贱!” 阮棠说的堂堂正正,直言不讳自己就是小心眼的报复,一下子就刺激的阮晴雪恼羞成怒,气的发抖:“你!” 阮晴雪气的说不出话来,浑身都在发抖。 偏偏,阮棠还要往深里刺激她:“简大哥?叫的倒是够亲密的,不过人家可不怎么愿意被你这么叫呢,堂姐!” 阮棠刺激完了阮晴雪之后,心满意足。 越过阮晴雪的肩膀,阮棠看到远远的有几辆熟悉的车子朝着这边过来,应当是夏姝她们,当下便冲着阮晴雪道:“让开!”阮晴雪本就气急,阮棠语气中的不耐烦让阮晴雪更是愤怒,觉得自己作为堂姐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自然不肯让开,张开了双手挡住阮棠,挑衅的道:“我就是不让,你又能 怎么样?” 闻言,怕夏姝下车没看到自己的阮棠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抬手,轻轻一捏,随即一把推开了她。 阮晴雪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软,顿时两只手软绵绵的垂了下去,让她不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在心底暗恼不已。她怎么就忘记了,阮棠的外祖乃是古武世家,精通各种穴位,而阮棠又是嫡房下面唯一的女儿,为了防止被人暗杀,从小不知道学了多少的防身术,论动手,她是绝对妥 妥赢不了对方的。 就在她懊恼之际,几辆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夏姝推开了车门,缓缓下来,沈芸舒紧跟其后。 两人穿着母子装,又都是靓丽的人儿,宛若一道风景一般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看到她们,阮棠眼前一亮,包子小脸上唇瓣微扬,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意来:“干妈,夏姝!” 闻言,沈芸舒眼含笑意,抬头摸了摸阮棠的脑袋。 阮棠乖乖的,任由她摸着,随即张开了双手,朝着夏姝一把抱了过去:“好久不见。” 夏姝也唇角微勾,一把拥住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底却都是思念。 沈芸舒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拥抱,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璀璨,带着些许欣慰的意味。 便是身后刚刚下车的叶正,看到了阮棠紧紧地抱住了夏姝的模样,眼神也不禁柔和了几分。被几个人这么看着,阮棠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太激动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了夏姝,在看到沈芸舒的时候,不禁有些歉意的道:“干妈,我跟我妈本来是打算过去接你们 的,只是家里来了客人,所以……” 阮棠说着,吐了吐舌头:“而且我妈现在还在招待着呢,所以只有我在这里等着了,您可千万别怪我妈啊。” 她说着,伸手挽住了沈芸舒,另外一只手也挽住了夏姝,亲昵的带着她们两,从阮晴雪的身旁经过,朝着阮宅走了进去。 阮晴雪站在原地,看着阮棠跟对待她时候截然不同的态度,眼中露出了怨恨的目光,宛若淬了毒。 夏姝对于这样的眼神很敏感,当即便顺着源头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阮晴雪的眼。 大约是没有想到会被抓包,阮晴雪愣了一下,有些慌张垂下了自己的眼。 见她收回了目光,夏姝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只有阮晴雪还站在原地,明明穿的很厚,但不知怎的,她觉得心底发凉。 为刚才那一瞬间,夏姝眼底的冰冷。 那种心悸的感觉,是她在面对阮棠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但是,很快地,阮晴雪又为自己竟然畏惧一个小姑娘的眼神而觉得可笑不已。 将那一抹心悸深深的压在了心底,阮晴雪想到夏姝母女经过自己时当做没看到的反应,眉宇间不禁染上了些许嫌恶。 她堂堂阮家大小姐,何时被人这么无视过? 阮棠也就算了,这对内陆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乡巴佬母女也敢?果然,阮棠的朋友跟她一样,没有什么教养! 084:点心 夏姝漠然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注意力重新的转回到了阮棠的身上。 阮棠对于阮晴雪怨恨的目光一无所知。 不过估计就算她知道了,应当也不会放在心上。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 所以,毫无所觉的阮棠让叶正将沈芸舒跟夏姝的行李搬上了楼,自己则带着夏姝她们熟悉阮宅的布局。 毕竟未来的一段时间,夏姝她们也要一起暂住在这里,熟悉一下也是必要的。 不过,不走不知道,真是一走吓一跳。 阮宅真是太大了,格局跟安排也有点像古代那样。 几进几出的院子,每房各自一个院子,而每个院子占地面积特别大,又各自分开独立,彼此之间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还有花园之类的。 就是苏市闻名的园林,都没有阮宅来的大,也难怪会占地几百亩了。不过阮宅很大,但是能去的地方却不多,毕竟各房之间,敌意深重,彼此戒备,寻常不怎么走动。所以阮棠能带着夏姝她们走动的地方,也就她跟谢苒予住着的宅子、以 及一些公共的区域罢了。 饶是如此,面积还是大的吓人。沈芸舒跟夏姝原本都以为就是一个宅子,随便走走逛一会儿也就差不多,所以才想着逛完了一起休息,却是没有想到阮宅竟然这么大,怪不得刚刚阮棠问她们要不要乘坐 宅子里的车被她们拒绝之后,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来。 夏姝想着不禁扶额。 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阮棠对于自家之大早已经习以为常,见夏姝跟沈芸舒都有些疲惫,不禁善解人意的建议道:“不如我现在叫一辆车子过来吧。可以绕着整个宅子逛一圈,还能穿过花园。虽 然现在是冬季,但是园子里有花房,里面有暖气,宅子里的园丁也一直照料着,风景很不错。” 闻言,夏姝跟沈芸舒自然不会拒绝。 怕夏姝她们干等着无聊,阮棠索性将阮家的主要人口也介绍了一遍。也是从阮棠的口中,夏姝跟沈芸舒这才知道,原来阮老爷子阮振天原本不是香江本地人。当年他也是出生在内陆一大世家,底蕴较之现在的阮家也不为过,只是后来因为 战乱,家道中落,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便辗转漂流来了香江白手起家。童年的记忆是阮振天一生中最为幸福美好的时刻,即便阮振天后来重新拥有了巨大的财富,最为怀念的还是记忆里的阮家。所以整个阮宅全部都是按照他旧时的记忆建造 而成的,尤其是花园。完全没有想到阮振天竟然还有这么跌宕起伏的经历,夏姝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上辈子的经历跟阮振天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一时之间,对于这个手掌整个香江 经济命脉的男人也不禁起了些许好奇之心,连带着他花费了大精力的花园也一同升起了好奇心。 另外一端。 简墨这次来,是跟阮振天谈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阮振天有意进军内陆,只是内陆已经形成一定的市场,他作为外来的人,想要插手分一杯羹实在是难。 故而,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简墨的身上。 而作为回报,他则同意跟简墨合作,在香江打造出一个超级娱乐城。 阮振天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硬朗,跟简墨谈好了协议之后,人就有些乏了,索性便挥了挥手,让谢苒予带着简墨在宅子里随便逛逛。 有阮振天的看重,即便是深冬,花园里的奇花异草也不少,谢苒予便直接带着简墨去了花园。 而阮晴雪从自己的父亲阮启新的口中得知了简墨要去花园的事情,也不禁蠢蠢欲动了起来。 她坚定的认为,简墨之前对她态度淡淡,不过是因为没有正眼瞧过她罢了。 如果简墨愿意看她,就一定会被她的美貌所征服,哪怕不会马上爱上她,但是也不至于像之前在门口的时候那般不给面子。 阮晴雪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她虽然智商跟情商都不太好,但是脸却长得是极好的。柳叶眉,高鼻梁,樱桃小嘴,一双眼睛天生带着绵绵情意,很是魅惑。这使得她不说话的看人的时候,眼睛总会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像是钩子一般,很是诱惑,让 看到她的男人们都心痒痒的。再加上身材窈窕、凹凸有致,家世姣好,所以身边总是围绕了不少的异性拥趸,一口一个女神的捧着她。 也因此,阮晴雪被追捧的很是自信,觉得全天下就没有不会爱上她的男人。 而且女追男隔层纱,简墨爱上她也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所以当阮晴雪打听到简墨会去花园之后,她不禁立刻就去厨房。 阮晴雪不会做下厨,索性将佣人刚刚给阮启新做好的下午茶截走,去简墨的面前献殷勤了去。 花园。 谢苒予正带着简墨参观花房,远远地就看到阮晴雪端着东西走了过来,下意识的微微皱起了眉来。 她可没有忘了先前阮晴雪丢人的事情,此刻简墨也在这里,就是不动脑,都知道阮晴雪是冲着谁来的。 谢苒予的眉皱的很深,阮晴雪自然也看到了,不禁在心底暗暗的恼了一下,面上却依旧不显,反而颇为礼貌的跟她打了个招呼道:“婶婶。” 阮晴雪说着,没等谢苒予的反应,便将目光落到了简墨的身上。 日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面容照的模糊,身姿挺拔,衬托的犹如神人一般。 阮晴雪看着便有些痴了。 只是到底没有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她示意着身后的佣人将点心端出来。 “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下午茶点心,您尝尝吧。”接过点心,阮晴雪咬着唇,看着简墨,害羞的道。 闻言,简墨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刚想说拒绝的话,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给打断了。 正是坐着另外一辆车子过来的阮棠:“晴雪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做点心,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阮棠说的惊讶,心底却在暗笑不已。 隔得老远的,她就听到阮晴雪说自己亲手做了点心。 可是,阮宅里谁不知道,阮晴雪根本就不会做这些东西。 说东西是她自己亲手做的,真是脸大如盆,一点也不害臊! 既然这样,那也就不能怪她不厚道的拆台了。 阮棠的出现,彻底的打断了简墨的话。 阮晴雪没有得到简墨的反应,心底失望的同时,对阮棠也暗恨不已。 只是,当着简墨的面,她不能表现出不好的一面,便也只能强忍着了,不禁勉强笑着的解释道:“嗯,也就是最近才刚刚学的,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大家。” 闻言,阮棠也露出了一抹笑意,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既然是晴雪姐你新学会的手艺,那我自然是要先替你尝尝了。” 阮棠说着,也不管阮晴雪的反应,直接伸手,在盘子里抓起了一把糕点。 阮晴雪保护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抓起了糕点。阮棠抓起了那把糕点,正准备捻着其中一块放进嘴里,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腼腆的笑了笑道:“对不起呀,晴雪姐姐,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有洗手呢,不能吃这些 糕点,不好意思呀。” 阮棠说着,又将那些糕点直接放回了盘子里。 见状,阮晴雪顿时气得快要吐血。 阮棠不吃就算了,竟然还把用手抓着的糕点又重新放回盘子里? 她不嫌恶心,别人还嫌呢! 更不要说阮棠还直接说自己没洗手,直接倒进了别人的胃口! 一想到阮棠的这番折腾,让简墨吃的心情都没有了,阮晴雪就杀人的心都有了。 只是,看了一眼简墨,阮晴雪将自己的愤怒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没、关、系。”阮晴雪竭力的让自己在简墨面前看起来像是慈爱的姐姐,带着些许包容的道。 声音很是温柔。 只是,如果认真去细看的话,阮晴雪已经气得后槽牙都磨了起来,就连这三个字都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磨出来的。 奈何,阮棠却就像是看不到一般,笑的眼眸弯弯:“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夏姝看着,不禁有些无奈,对着她附耳道:“调皮。”闻言,阮棠的嘴角翘的更高,吐了吐舌头,看向阮晴雪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恶趣味。 085:不要脸的土包子 当着简墨的面,阮晴雪不敢让自己不好的一面露出来,所以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柔柔的道:“没事。”只是,忍了忍,阮晴雪还是没有忍住,绵里藏针的道:“左右是姐妹,不管你做什么,我做姐姐的,总是要原谅你的。只是棠妹妹,以后,你可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做出这 种不成体统的事情,毕竟还有客人在这里呢。” 她说着,朝着简墨看了一眼,看似歉意,实则含情脉脉。 见状,阮棠在心底“呵呵”了一声。 她也不傻,如果不是看出简墨并不稀罕这盘糕点,她就算故意想要落阮晴雪的脸,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 之所以这样,无非是没有错过简墨刚刚一闪而过的不耐,想要卖个人情罢了。 所以,有时候真的是难怪她看不起阮晴雪了。 阮棠在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笑得更加甜美灿烂:“肯定不会有下一次了,毕竟堂姐你下次亲手做糕点,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阮棠说的天真无邪,却在“亲手”两个字眼上咬的极重,弄得阮晴雪脸上的温柔面具险些都有些挂不住了,脸色铁青。 好在阮棠也是见好就收,省的等下阮晴雪真的被她给逼得狗急跳墙了,就没有继续再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刚才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谢苒予作为大人不好插手,省的到时候要被阮晴雪说是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此刻见两人平息了下来,她当着阮晴雪的面,假意的批评了一下 阮棠,随后就将这件事情揭开了过去。 她说着,将话题转到了简墨的身上。 以简墨的身份,其实没有跟夏姝她们介绍的必要,因为不是沈家的那个层次能够接触得到的,但是既然正面碰到了,自然是要介绍的。 更不要说,谢苒予其实私心里也是希望沈芸舒她们能够在简墨的面前混个脸熟的。 只不过,谢苒予不知道的是,夏姝跟简墨两个人其实认识。 而且,从夏姝一出现,简墨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动不动,眼神幽深,如有实质。 所以,当谢苒予跟简墨介绍完了沈芸舒,准备介绍夏姝的时候,夏姝再也没有办法当做不认识,鼓着勇气喊了一声:“简大哥。” 听到夏姝喊简墨“简大哥”,阮晴雪在心底不以为然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内陆来的土包子,还真的不要脸。简大哥也是她能喊得? 为了攀高枝,简直不折手段! 阮晴雪在心底嗤笑着,顿时也忘记了用温柔掩饰自己,当即斥责道:“简大哥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话还没有说完,简墨已经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道:“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语气虽然还是略显清冷,但是较之之前对待其他人的客气疏离,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他说着,手搭在夏姝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只觉得掌心触感一片柔软。 夏姝上辈子早就听习惯了这样的语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是被揉着脑袋,有些不太习惯,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便只能硬生生的忍着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阮晴雪无形之中,脸被打的“啪啪啪”响,当即就咬住了自己的粉唇,满脸嫉妒的朝着夏姝看了过去。 只见,夏姝今天扎了个随意的丸子头,头发蓬松,露出了晶莹白皙的耳垂。因着简墨揉脑袋的缘故,她微微的低着头,露出了修长的脖颈。 没有看到一整张脸,但是她的侧脸,长睫浓密、鼻梁小巧秀气,唇瓣微微上扬,带着绯色,极其好看。这身邻家女孩的扮相,极大的中和了她那过于姝丽的脸上带来的攻击力,使得她的美显得更加的柔和了一些。而被简墨揉乱了的头发,此时此刻,微微地翘起了一缕,又 平白的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和可爱。 饶是阮晴雪,也不得不承认,哪怕夏姝的脸长得还比较稚嫩,没有完全长开,颜值还是完全碾压她的。 这一事实让阮晴雪嫉妒不已,连带着面容都微微的扭曲了起来,指甲深深的镶入了自己的掌心,而丝毫不自知。 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她。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夏姝的身上,惊讶不已:“小姝,你认识简先生?” 说话的人是谢苒予。 闻言,夏姝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轻描淡写的解释道:“简大哥是我学弟的叔叔,之前舅舅的事情,就多亏了简大哥。” 夏姝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让谢苒予跟阮棠两个人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 而沈芸舒…… 原本,因为简墨身上矜贵以及淡漠的气质,她对简墨的态度也显得比较客气,并不是很热情。当听到夏姝说沈浩文就是多亏了他之后,态度便变得热情了不少。 因着夏姝在的缘故,简墨仿佛上神从神坛上走下来了一般,整个人都染上了些许烟火气息。对于沈芸舒的搭话,他没有任何的不耐,尽管有时候回答问题还是言简意赅,但是却字句都在点上,让沈芸舒听得很是满意,直到他告辞离开之后,还一直在心底嘀咕这 样一号优秀的人物,自己怎么从未在豪门里听说过。 对此,夏姝只是微微一笑,冲着谢苒予和阮棠摇了摇头,并不搭话。 收到夏姝的讯息,谢苒予跟阮棠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知道夏姝是不想让沈芸舒知道太多,便也没有多嘴。 在阮宅住了几天之后,夏姝亲身经历之后才发现,先前电话里阮棠跟她说的那些宅子里的勾心斗角,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别的不说,就说她们到的当天,作为谢苒予邀请来的客人,阮振天让人给他们安排了接风宴。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阮家人陪同。 但一个简单普通的接风宴,却硬生生的被阮家弄成了一个战场。 战场上硝烟弥漫,所有人都卯足了劲的在阮振天的面前争宠,并且不惜给其他的人下套。其中又以针对谢苒予跟阮棠的最多。 一顿饭两个小时下来,夏姝已然心焦力疲,顿时理解阮棠为何会成熟成长那么快的原因所在。 也正是因为理解,夏姝不禁更加的为上辈子的阮棠心酸。这辈子,有谢苒予护着,她尚且过得那样的辛苦,要时刻的提防着周围;上辈子,谢苒予自杀,阮家群狼虎视眈眈,她一个孩子又是经历了什么,才在这个吃人的环境里 活下去,并且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夏姝想着,对阮棠的心疼愈盛,简直把阮家人全部都当做敌人一般帮着阮棠防备了起来。 看着夏姝精神紧绷的模样,阮棠不禁笑着安慰道:“小姝,这些事情,从小到大经历的多了,我早就习惯了。对我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她说着,朝着夏姝眨巴眨巴了眼睛:“干妈动手术的医院,我妈已经联系好了,这几天医生要给干妈做个调理,手术还没有开始,在阮宅天天看着他们勾心斗角的,也没有 什么意思,不如过几天,我带你去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夏姝被她这幅神秘的模样,引来了兴趣,不由得追问道:“什么有趣的东西?”闻言,阮棠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在夏姝的耳畔颇为献宝的道:“赌石大会!” 086:对不起,我骗了你 赌石大会? 夏姝听着不禁两眼一亮。 赌石,指的其实是对翡翠原石的一种赌博。 翡翠原石又称毛料,也称石头,在开采时,表面会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让人辨不清其中翡翠的质量,所以行内把判断玉的过程称作“赌石”。 它是珠宝界最为神秘的一种交易方式。之所以神秘,也恰恰是在于一个“赌”字。即便是在科学发达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够通过这个皮壳判断出在其之下的,到底是“极品”还是“废柴”。所以一直到现在,判断一块玉石的好坏,往往还是要靠人的经验。赌石人依据皮壳上的表现,反复进行猜测和判断,估算出价格。但,这也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很多经验老道的行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即便是经验最为丰富的 赌石师在每次切开原石时都是一次风险极大的赌博。 因此,珠宝界又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神仙难断寸玉。” 可能有人随手买了一块石头,切开后,色好水足,顿时价值成百上千万,也有可能有人花重金买来石头,切开后,里边无色无水,瞬间变得一文不值,从而倾家荡产。 所谓“一刀富,一刀穷”、“赌石如赌命”说的正是这个理。 不过,即便赌石带来的风险如此大,因为极其“刺激”,且赌涨了以后利润极大,所以这种买卖一直经久不衰,让人趋之若附。上辈子,夏姝积累原始资产的时候,剑走偏锋,选择进入的大多就是风险高,回报大的领域,比如操盘手、进军房地产等。对于赌石,她原先也生了一些心思,所以也深 入了解过一点。跟赌石相比,即便是股票跟地产的风险,都没有它来的大。当时的夏姝虽然缺钱,缺势力,但是在认真考虑了其中的风险之后,最终还是放弃,转而选择了风险并没有那 么大的其他领域。 这辈子,夏姝倒也没有想过要进入这个行当。只是上辈子,她总归了解过一点,难免有些好奇。这辈子既然有幸能够看一眼,自然……也是要看得。阮棠对赌石这个行当,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之所以能知道这些,还是有一次跟着叶正过来见识场面的。在赌石场里,很多人,赌涨一夜暴富,赌垮,一夜破产的疯魔 ,都给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见夏姝来了兴趣,阮棠嘴唇微扯,也勾起了一抹笑意来,不禁解释起了这次赌石大会来:“听说这次的赌石大会是由本地的玉石大户艾青联结其他两大玉石商一起在金沙渠举办的,参与的不仅有香江本地的玉石商,还有内陆过来的知名玉石商,就连缅甸的原料提供商,也来了不少。光是参与的原石商就有一百多人,规模是有史以来最大的 一次,被称作是业界内的盛典。” “不过,就是规模太大了,所以为了防止鱼龙混杂,没有帖子的,根本不能参加,这也就是姐姐我有门路,才能带你进去。”阮棠说着,看着夏姝,眼神颇为得意。 自然不是得意她有门路,能带着夏姝进去。 而是,她比夏姝年纪要大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自称姐姐。 夏姝被阮棠语气中的得意给打败了,不由得笑着道:“好好好,姐姐你真棒。” 她语气促狭,然而阮棠可不管,依旧翘着嘴,为夏姝终于叫出了姐姐而高兴不已。 “乖。”阮棠伸着手,在夏姝的脑袋上摸了摸,一副小姐姐的沉稳模样,道:“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后天姐姐带你去见识世面。” 夏姝哭笑不得,自然是应了,心中却是一动,带着些许火热。 上辈子,夏姝没有踏入赌石这一行业,但是毕竟动过心思,所以对于赌石这一行业,有皮毛的了解,知道一些大概的鉴定的知识。 还记得上辈子的时候,为了验证自己的那些知识不是纸上谈兵,她还观看了之前不少赌石中现场切开原石鉴定的视频以及报道。 这其中就有关于这次金沙渠赌石大会的,而且夏姝尤其印象深刻。倒不是夏姝的记忆好。毕竟记忆再好,看过了那么多的资料,经过了好几年的时间,也不可能记得太清楚。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一次的赌博大会里,出现了不少日后 赌石界里一直都津津乐道的传说。一块皮壳极好,几乎被当做是一定会开出帝王级翡翠而被当做镇店之宝的赌石,在解开之后,竟然白蒙蒙的一片,垮了!咬着牙花了五百万重金买下那块原石的人,顷刻 之间,倾家荡产,气急攻心吐了血!然,峰回路转,在他忍痛以一万转手之后,经过了再切割,竟然切出了纯绿色的翡翠。而且种好水头足无根色,帝王级玻璃冰种的翡翠,按照大小估算,足足有一个篮球 大小。 切出了这样的翡翠,就是第一个人用重金买下,它的价格也足以翻了几十倍甚至几百倍,更不要说,这块翡翠后来的主人花它的时候,也不过才用了一万罢了! 这件事情一出来以后,自然成为了这次赌石大会上的大谈之一,也因此引爆了这次赌石大会的开场。 随后,类似奇迹的事情发生的,在这一次的赌石大会里还有很多很多。 夏姝看关于这次赌石大会的资料是在七年后,之后也是见了不少类似奇迹的报道,但是论让人咋舌的程度,没有一场能够盖得过这次的程度。 所以,后来她看过再多资料,唯独这一次的,记得最清楚。 之前,阮棠没有跟她提起,夏姝倒也没有想起,那场鼎鼎有名的赌石大会,就是这个时候在香江举办的,直到阮棠说了举办的地点。 想到这一届的赌石大会,在之后的十年间,被人提起的时候依旧引发了无限的感慨,夏姝不禁心弦一动。从夏添的手中收购的珠宝公司,之前一直主打经营的都是钻石之类的,国人喜欢的翡翠倒也有经营,不过并不是非常看重。毕竟夏添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希望有朝一日能 够把自己的珠宝公司能够推向国际,所以对于这种只在国人以及亚洲之内比较受青睐的翡翠、玉石,就不是很看重了。但是夏姝却跟他有些相反,其实她的心底一直压着一个想法,希望UG在她的手中,不仅能在未来推向国际,同时还能够把翡翠也推向国际,让世界也欣赏华国传统的翡翠 之美,以及华国的玉文化。在目前为止,夏姝最为想做的,就是能够建立起UG是国内的翡翠龙头的印象。原先还一直苦于没有什么契机,在国内引起关注,打响这个称号,眼下,机会却是来了…… ! 送走了阮棠之后,夏姝一个人盘着腿坐在床上琢磨了许久,这才想起了陈子胤来。 这几天光顾着跟阮家人打交道了,她倒是差点把陈子胤给忘记了。 既然决心让陈子胤暂时替她管理UG,自然就要让他明白她的想法。 这次的赌石大会是一定要带上陈子胤的! 这么想着,夏姝不禁拨通了陈子胤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陈子胤接的很快,几乎是夏姝一接通,立刻就接了起来,仿佛等待已久。 这一举动,让夏姝在心底不禁暗自的点了点头,更加不保留的将自己对UG公司的未来期望以及自己想要带他去参加金沙渠赌石大会的打算全部托盘而出。 听到夏姝的话,那端的陈子胤沉默了一下,这才带着些许歉意的道:“对不起,夏小姐,我骗了你。” 说出了那句话之后,陈子胤将自己的情况全部托盘而出。 也是这时,夏姝才知道,自己到底捡了多大个宝!原来,陈子胤就是十五年前,香江本地最为知名的赌石师“白奇岩”! 087:赌石大会1 倘若只说是陈子胤,或许没几个人知道他是谁。 可是要是说起“白奇岩”,他那神乎其技的鉴石技能,赌石界可是无人不知! 都说赌石面前,就算是经验再老道的赌石师,也没有办法有完全的把握。 但是白奇岩不一样,经过他鉴定的玉石,出绿或者不出绿、出的什么级别的翡翠,有百分之八十的准确率。 也因此,当年他可是被所有的对赌石狂热的大亨争相用高价聘请,很是火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前“白奇岩”便消失匿迹了,一下子变得悄无声息。 为此,赌石界的不少业内人士,还为此惋惜不已。 上辈子,夏姝了解赌石资料,知道他时,也跟着惋惜了好一段时间。 却是没有想到,这辈子,她用了小小的一百万竟然“买”来了这么一个传奇人物给她卖命! 当真是……赚大了! 夏姝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彩票的超级大奖给砸中了一般,饶是活了两辈子,她也被砸的头晕眼花,险些没能反应过来。 只能懵懵的听着那端的陈子胤苦笑说出他真正的过往。 陈子胤出生贫寒,从小就对石头有着天生的亲近感,后来因缘际会知道了这个行业,为了改善家境,便拜了一个赌石大师为师。出师时,他的师父曾告诫过他,要懂得隐藏锋芒,否则一定会招来祸端。陈子胤一开始的时候,倒也听在耳朵里,只是后来,随着经验越来越丰富,被追捧的多了,便也 轻视了,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光芒。有一次,他受邀给本地的一个大佬鉴定玉石矿场。这个矿场,是他准备用来送人的,结果没有想到,陈子胤太过自信,做出了错误决定。那个矿场原来是一个低质矿场,只产出了一点高级的翡翠玉石原料,其他的都不过是下脚料罢了。矿场的场主利欲熏心,动了点手段,以次充好,高价卖出。出了这样大的差错,大佬送礼没有拍到马屁 不说,还得罪了对方,恼火之下,自然将罪责怪到了陈子胤跟矿主的身上。 也因此,陈子胤原先赌石攒下的财产全部拿来偿还不说,妻子也被绑了去,直接当着他的面被人轮奸。被丈夫亲眼看到不堪,陈夫人活不下去,便从楼上跳下去,临死前逼着他答应从此再也不做赌石师,她不想有朝一日儿子也发生同样的事情。之后,陈子胤性情大变,从 此退出了赌石界,转而经起了商来。而,也是退出了赌石界以后,他才知道,当年的那害的他妻子自杀跳楼的事件,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罢了。因为他的名气太大,鉴定的准确率太高,挡住了不少赌 石师和作假的玉石商的财路,所以不少人集结在一起,花了极大的代价为他做下了这个套。 也因此,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这件事情,成为了陈子胤心底一直不能释怀的心结。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隐姓埋名那么久,竟然还是有人找上了门。 便是那盐帮的人。 盐帮的老大将陈子胤的儿子打成了植物人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是数年前的白奇岩之后,便一直以儿子对他进行要挟。 如果不是夏姝,或许陈子胤再坚持几天,为了救儿子,最终还是不得不点头,为他们卖命。 陈子胤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赌石害我良多。想当年,为了让我退出赌石界,妻子惨死;如今,为了让我卖命,又被人以儿子威胁我。” 他说着,苦笑了一声:“也罢,既然全都是要让我复出,我又欠了您的恩情,便复出就是了。” 夏姝知道,其实陈子胤私心里是不太愿意复出的,不然,当初那一百万,他只要帮人赌上一场石,就能够偿还了。他之所以一直坚持,为的就是信守对妻子的临终承诺。 这么想着想,夏姝不禁为自己捡到了个宝庆幸不已。 如果不是她那突发的好奇心,或许,还没有办法捡到这么个宝。 当然,陈子胤其实也为夏姝的出手相帮,而感激不已。他心底知道,一旦,白奇岩的名堂重新出来,他势必会被盐帮人当做傀儡一般,紧紧的控制住。 不过,即便知道这一点,夏姝还是有些感激,不禁对着陈子胤道:“陈老,您放心。那些害了您妻子跟儿子的人,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帮您报仇的。” 闻言,陈子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金沙渠赌石大会的日子。 老早的,阮棠就带着叶正过来找夏姝了,几个人一同坐着车到了金沙渠。 从车上下来,赌石场前已经围满了人,人山人海。 阮棠冲着四周打量了一眼,朝着夏姝问道:“小姝,你之前说的要过来的朋友呢?” 她话刚落,陈子胤便出现了:“不好意思,才刚到。” 对着夏姝打了一下招呼,这才跟叶正和阮棠自我介绍道:“陈子胤。” 阮棠没有想到夏姝口中的“朋友”竟然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爷爷的年纪,诧异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意:“陈老好。” 叶正的眼神在陈子胤的身上流连了一下,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作为一个在香江排的上名号的人物,虽然他长得比较无害,但是审视起人来,目光还是很慑人的。 不过陈子胤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叶正的目光下,沉着而又淡定,这让叶正在心底不由得暗暗的点了点头,收起了戒备的目光,开口道:“我们进去吧。” 言罢,他带头朝着赌石场的大门走了过去。 人很多,现场有不少的人站在门口维持秩序,一个个要拿着帖子才能进去。 不过叶正身份比较高,见到他过来,门口的负责人顿时就笑着迎了过来:“叶爷,您来了?” 他说着,将叶正跟夏姝他们迎了进去。 赌石场的大门很不起眼,但是走了进去以后,整个场子就显得很恢弘,到处摆满了毛料。 毛料一般分作三个等级,分别是砖头料,花牌料和色料,从低往高排序。最靠近门口的,就是最差的砖头料。像这种料子的,切开的翡翠一般透明度比较差,杂质多,是有色有绿或者无绿的翡翠原料,是拿来做旅游工艺品的原料。所以价格极 其便宜,夏姝一眼望过去几家,上面要么写着“一块两百”、要么就写着“一公斤十块”,直接随意的摆在地上,就连看着的人都没有。而花牌料的话,则是指有一点绿、花绿且有一定的水头,或者无绿但是水头很好的中档翡翠原料。这种翡翠的档次稍微高一点,像是墨绿、江水绿、匀水绿、蛤蟆绿、丝 瓜绿、瓜皮青、瓜皮绿、菠菜绿、豆青色绿这些绿色翡翠,就算得上中档,或者中上的档次了。所以,相对的,价格也比较高一些,是砖头料的几十倍,上百倍价格。而色料的话,指的就是高档、特高档的翡翠原料。这种原料开出的翡翠,种跟水头都比较好,一般能够做出高档戒手镯等饰品。如果有幸遇到帝王级的玻璃种,那可是可 以拿来作为收藏和传承的。所以,这一类的翡翠原料,价格一般也比较贵。不过呢,这些料子所分成的等级,是依照一般的经验划分的,并不是百分之百。有时候,一块不显眼的砖头料,切出之后,会出绿,而且是团块状的饱绿,而一些色料, 看从外表看起来很好,可能会出绿,但是切开之后,白蒙蒙的片,或者靠皮绿,不能做成高档首饰也是常有的。 总之,赌石全靠运气,谁也说不准。 除此之外,这些料子还分新坑跟老坑之分。 新坑质量差,老坑质量好,所以同样的毛料等级,老坑的价格要比新坑贵上好几倍。 见夏姝望着门口处的那些砖头料,一旁的陈子胤压低了声音,将这些一一给夏姝讲解了一番。 陈子胤的声音并不高,但是一旁站着的叶正也听到了。叶正手下所管的,其实正是阮家的翡翠行,所以对于赌石这种场合,他来的不少,也颇为了解。听陈子胤讲的专业,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出声询问道:“陈先生对此颇有 研究?”陈子胤态度从容,任由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淡淡的道:“年轻的时候也曾把玩过一些。” 088:赌石大会2 闻言,叶正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点了点头,只当陈子胤年轻的时候赌石破了产,悔悟之后不再接触赌石,倒也没有太多的好奇。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他这次之所以来赌石场有任务在身。明年的五月份左右,是阮振天的七十五岁生日,算是小寿,到时候也会大肆操办一番。他老人家一贯喜欢翡翠,所以谢苒予便想要打造出一套至尊翡翠作为寿礼来作为生 日礼物讨阮振天的欢心。 而这种至尊翡翠,要能入阮振天的眼的话,怎么也得帝王级的玻璃种翡翠才行,当然,要是有神种或者龙种的话,那就更好了。 只是,像这种级别的翡翠一般不多见,很少能开的出来。也就金沙渠这次的赌石大会够大,看能不能碰巧,开出一个来。 这件事情,阮棠跟夏姝咬过耳朵,是以,夏姝也是知道的,不禁起了一些帮忙的心思,当下也不看那些砖头料了,一心一意的跟着叶正走。 不过,叶正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明明心里装着事,却依旧行事有条不紊,丝毫不显急躁。 知道夏姝是第一次过来,他没有立刻就朝着那些可能开得出上品,或者是上上品翡翠的色料而去,而是带着夏姝她们绕着赌石场逛了一圈。 夏姝看得毕竟是资料多,很多赌石行内的约定俗成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见叶正一点都不急躁的模样,不禁脸色流露出些许疑惑来。 见状,阮棠不禁解释道:“现在赌石大会才刚开始,很多人都只是观望着,不会轻易出手,除非有很大的把握能够确定出绿。” 一是慎重,二则就是为了求个好兆头。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各家的镇店之宝,不会在一开始就放出来,所以几乎不会有一开始就赌大的原石的。 也正是因此,叶正并不急,反而带着夏姝到处逛了逛。 见叶正不急,夏姝也就不跟着急了,放松着心情,任由叶正带这她们闲逛,一路上听着陈子胤给自己讲解。虽说赌石大会里,不少店是从外地赶过来参加的,但是大会里面,此次的发起者艾青却是让人建了不少的铺子。刚才那些地上摆着的,没人看管的砖头料,就是这些铺子随意摆在那里的。而稍微高档一些的花牌料跟色料,待遇相对的也就好一些,摆在店里。穿过了那些砖头料以后,就能够看得到一个个店面井然有序的排在那里,上面挂 着各式各样的招牌,很是宏伟壮观。 叶正看了一眼牌匾,就领着夏姝他们朝着一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店铺走了进去。阮棠跟着跨进了店铺,一边转头对着身旁的夏姝解释道:“看牌匾的话,应该是徐常时的店。他的店,在香江这块地,鼎鼎有名。虽然卖的都是中等的花牌料,不过出绿的 几率比一般的店铺要高上不少,经常能够开出中上品翡翠,所以如果赌石的人想要求好兆头的话,基本上都会在这里先解一块石……” 跟着阮棠他们一起迈进了这家店,店里有两个服务员小姐,看到他们轻轻地点了点头,将其迎到了院子里。 远远地,夏姝就看到一拨人在院子里围成了一团,像是在围观什么,人头攒动,带着小小的喧闹。 陈子胤抬头瞄了一眼,便压低了声音对着夏姝道:“应当是有人在解石。” 果不其然,他话一落,便听到有人惊呼道:“出绿了!出绿了!” 夏姝等人才挤进了人群,便看到了机器旁边的一块石头被解了开来,横切面上露出了一片滢滢的绿色。而石头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棉衣马甲的男人。男人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年纪,发色花白,打扮的稍显陈旧,马甲跟下面穿着的牛仔裤都显得有些褪色,整个人看起来过得像是很不如意的模样。只是,此刻他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在别人恭喜的声音下,慢慢地走了过去,将那块石头捧起,轻轻地擦了擦,将那些白色的细碎粉末小心翼翼的擦 干净,随后露出了一片绿色来。 那片绿色,颜色比较暗,如同菠菜叶子,绿色的程度比较暗,与艳绿色的差别有点大,但是质地比较纯正,呈现半透明状态,光泽好。 他认真细致的看了许久,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来,声音激动的道:“菠菜绿,细白地,是中上品啊!” 当然,这人高兴的不只是出绿了,而是这绿色的面积很大,一大片,看着很有可能切出翡翠来。围观的人群心底也是这么想着,不由得出声恭喜着他,心底既是嫉妒,又是在暗自猜测,这块石头里,到底能够切出多少的翡翠。如果切出来的翡翠多的话,那价格肯定 是几倍的上涨,他肯定能赚上一笔不小的钱。 这个时候,就要靠搏了。 眼下的料子算是开了窗的,稍微没有那么冒险的玉石主人很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见好就收,放弃继续赌石,将手中的原石卖给其他人。 因为,相较而言,后头的风险更大。很多玉石,开头第一切的时候有绿,第二切的时候就没有了,就是俗称的靠皮绿。还有一些玉石,第二切也依然见了绿,但是上面带着藓,对翡翠有侵害作用。往往出现 了这两种情况的话,那就证明这块玉石没用了,变得一文不值。所以,有时候为了减少风险,很多人会在见了绿以后就直接甩手。 不过,因为风险很高,所以出价的人给出的价格一般也不会太高。 夏姝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不禁在心底暗暗地点了点头,果然赌石,需要一颗极其强大的心脏,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比眼前的这块原石,如果将其全部解开,运气好的话,能够卖个两三百万,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出手的话,买家给的价格也不会太高,最多五十万左右。 这,其实也是一种赌……博! 抱着这样的心思,当即就有人出了价:“我出二十万买,你愿不愿意卖?” 有第一个人出声,自然就有第二个。 “我出二十二万!” “二十八万……”出价的价格一直涨到了四十八万,那人脸上的笑容随着价格的攀升,越来越大,带着意动,但是犹豫了许久之后,他最终摇了摇头,搓着手下定决心的道:“这块玉石,不 卖。” 他说着,咬了咬牙,冲着一旁的解石师道:“师父,继续解!” 嗓音干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字来一般,就连声音都在颤抖。 解石师像他这样的人见的多了,知道他是在紧张,当下也不见怪,点了点头,按照对方的指示,拿起机器,开始解石头。 穿着马甲的男人此刻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块石头,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敢轻易的眨上一眼,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状,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屏住呼吸的状态。 被他的紧张所感染,围观的人们也跟着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丝毫的举动。 就连夏姝也瞪大了眼睛,期待的看着。 然,旁边的陈子胤却是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气叹的极轻,却还是被夏姝捕捉到了,她不禁转过头来,看着陈子胤道:“您也不好看这块原石吗?” 闻言,陈子胤不禁诧异的朝着夏姝看了过去。 因为夏姝说的是“也”,可见她的心中也是不看好的。 只是,她刚刚紧张的举动,让陈子胤误会了,以为夏姝是看好的。 夏姝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只是猜测,觉得可能解出来的结果会不太好,但是不知道我自己的判断对不对。” 因为要验证自己的判断,所以夏姝才显得紧张。听到夏姝的话,陈子胤不由得又高看了夏姝一眼,随即点头道:“嗯。赌石界里常用一句话,叫做宁买一条线,不买一片绿。” 089:赌石大会3 陈子胤说着,见旁边的阮棠一脸疑惑,不由得继续解释道:“绿色的带子,叫做一线。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宁可买一线的绿色带子,也不要买一大片的绿色。一般情况下, 带子可以渗透到翡翠原石的内部,沉的下去。所以出现了带子的话,反而恰恰证明了这块石头里的翡翠的厚度。而片色的话,可能就只有薄薄的一片。” 而那一片,不足以用来打造首饰饰品。 听着陈子胤的解释,阮棠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不禁带着些许同情的看向了正紧张的等待解石结果的马甲男。 一旁的叶正不由得又扫了陈子胤一眼。 对上他的目光,陈子胤回以客气的一笑,笑容不卑不吭。 叶正淡然的收回了目光,但是心底对陈子胤的评价不禁再次高了几分。随即,眼神又落在了夏姝的身上。 短短的时间内,叶正已然看出了陈子胤的不凡之处,顿时不禁想起了之前他问夏姝为什么决定救陈子胤时,夏姝的回答。 因为觉得陈子胤身上有不凡之处,所以才想要出手相救。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机场,乃至刚刚赌石大会门口的时候,他确实不怎么将陈子胤放在眼里。 与之相比的,夏姝的慧眼识人一下子凸显了出来,以至于叶正心底也对这个小姑娘的眼光而隐隐佩服着。 解石师操着机器,小心翼翼的按照马甲男的吩咐,在划线的位置,解开了石头。 “滋滋滋……” 机器慢慢的没入石头中,缓缓地将石头割开。 所有围观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眨都不敢眨一下。 而作为原石的主人,马甲男的反应比所有人都来得要激烈。 只见,他弓着身子,手握成了拳头状,青筋暴起,原本细细的眼,因为紧张而瞪大,眼眶通红,注视着那块石头,紧紧的咬着牙,露出了发黄的牙齿。 这一模样,像极了放手一搏的赌徒! “没出绿!” 随着石头解开,人群中有人遗憾的喊了一句。 随着声音落下,夏姝等人将目光重新落在了石头上,这才发现解石师已经解好了第二刀。 第二刀,没有出绿,石头里一片白茫茫的。 而因为第二刀切得比较狠,所以原先的石头瞬间切开了二分之一。 如果说,原先这块石头的估价在两三百万左右的话,那么现在,最多只剩下了几十万。 马甲男原先不同意卖,就是觉得自己或许能够将两百万收于囊中,谁知道……! 大喜大悲之下,他整个人有些承受不住的晃动了一下。 还好一旁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马甲男被扶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脑子像是被一个锤子重重的砸过一般,茫然,无措,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他反手扣住了扶住他人的手,让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随即咬着牙对着解石师道:“解!继续解!” 相较于他的失态,解石师就显得很是淡定,大约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也不为他的态度而恼,点了点头,按照他的吩咐开始继续解石。 一刀又一刀,每解一刀,马甲男的牙根就咬的更紧,眼睛就瞪得越厉害。直到几刀下去,全部都是白蒙蒙一片,他终于控制不住,脸色刷的一片雪白,一下子挥开了旁边扶着自己的人,冲到了机器前,将那块只剩下一点点的石头抱了起来,不 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 他说着,抬起手来,轻轻地擦拭着那些白色的粉末。这么几刀下来,出绿的雏形已经大约可以看得出来了,即便还没有完全打磨好,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两旁只有薄薄的一片,像擦丝一样,最厚的厚度在中间,大概一个 不过三厘米的厚度。 这样的翡翠,不要说打镯子了,就连打个戒指跟吊坠都难! 围观的人群不由得唏嘘不已。 “竟然是靠皮绿!”其中一人说着,摇了摇头:“刚刚开天窗的时候,绿的片那么大,要是底下全是绿,就赚大了,怎么说也得几百万往上走。现在……”连本钱都回不笼了。 有人听着,便接了茬,道:“要是刚刚舍得出手的话,其实也不会亏,还能小赚一笔。真的太可惜了。”围观的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马甲男听在耳里,脑袋嗡嗡做响,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抽走了般,一下子就畏缩了起来。没有人再开价要买他的翡翠,他抱着解出来的翡 翠,麻木的走出了人群,步伐犹如迟暮的老人。 男人走后,围观的人还议论了好一会儿,但是很快就停歇了。 毕竟,这样的场景,在赌石界很是常见,更不要说,新一轮的解石开始了! 这一次解出来的翡翠倒颇为不错,蓝绿种,宝石绿。宝石绿是一种比较像祖母绿的绿色,是以颇受青睐,加上种也不错,整体上可以算作是上品。而且,夏姝她们看了一下,翡翠大概有足球大小,按照重量估算的话,可能 有四斤左右。 这样的翡翠能打出不少的好东西来,是以它的主人脸上不禁笑眯了双眼。 店主徐常时听说解出了不错的翡翠,也闻声走了过来,脸上同样带着笑容。先前那个马甲男解垮了,触了霉头,在一定程度上,算是砸了他店铺的招牌。如今出了这样大的翡翠,还是比较上品的,对于店里的荣誉倒是一种极大的挽回,原先不少 还有些犹豫的人,顿时也跟着跃跃欲试,选了好几块毛料。 至于其他没选的人,则是直接开口叫价了。 叶正这次来,虽然是为了寻找玻璃冰种的帝王级翡翠,但是他主要负责管理的就是珠宝一块的,看到了不错的翡翠,自然也会有入手的打算。 因此,他第一个朝着翡翠原料的主人开口道:“先生,这块翡翠,五百万,您愿意出手吗?” 叶正一开口,价格就给的颇高,以至于原先也想叫价的不少人顿时也打了退堂鼓。 但是,能来参加这次的赌石大会的,里面家底丰厚的人也不少,叶正能给的价格也不是出不起,当下就有人叫到:“五百五十万。” 闻言,叶正沉吟了一下,又给出了五百八十万的价格。 几轮较劲之下,这块宝石绿的翡翠已经出到了六百五十八万的价格了。 这个价格,买一个这样的翡翠,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接受的,更不要说,出价的人是叶正,所以看在人情的份上,原先跟叶正喊价的人噤了声。 而叶正给的价格,也恰好在那个主人想要卖出的价格之上,闻言,倒也不犹豫,正准备点头。一道尖细的女生的声音忽的插了进来:“六百八十八万,卖给我们。” 090:谁怕谁 眼看着就要尘埃落定,却有人忽然插了一脚,叶正的眉不由得微微的皱起,带着些许不悦。 夏姝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阮晴雪,以及她身后几个跟随的保镖。 看到她,夏姝有一瞬间的惊讶,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阮晴雪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应该跟叶正差不多,为了阮振天的生日礼物而来。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不算小,让阮晴雪一个小姑娘来做,应该是不可能的,所以夏姝猜测,除了阮晴雪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人,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暂时分开了。 而刚刚的那个声音,想来就是阮晴雪开的口。 见夏姝看着自己,阮晴雪的眉微微挑起,挺直了自己的胸膛,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不过很快就调转了目光,朝着叶正跟阮棠打着招呼道:“叶大哥,棠妹妹。” 闻言,阮棠扯了扯嘴角,不甚热情的道:“晴雪姐。” 至于叶正,看到跟自己抬价的人是阮晴雪,眉皱的愈加的厉害了,不由得开口道:“晴雪,好好的你要争这块翡翠做什么?” 要是开口的是别人也就算了,但是阮晴雪再怎么说,也是阮家人,怎么能没有脑子到这种程度,拐着弯,坑自家人? 毕竟,就算叶正是谢苒予的人,但是他管理的珠宝这一块却是属于整个阮家的。 夏姝跟阮棠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对阮晴雪的智商无语了。 但是,阮晴雪却偏偏不这么觉得。在她的心里,将嫡房跟大房分的很清。叶正是谢苒予的人,那么他管理的珠宝就是谢苒予的,好处分不到她们大房的手上,所以这块翡翠不能落到叶正的手里。就算要落 ,那也得扒了叶正的一层皮才行。 当然,阮晴雪之所以开口,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咽不下那天在花园里堵着的那口气。 对于她来说,就算知道,自己把这块翡翠原料买下来了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能够看到阮棠跟夏姝两人吃瘪的反应也就值了。 这个想法,得亏了夏姝跟阮棠不知道,不然可能都想打开阮晴雪的脑子看一眼,到底有没有毛病。 瞥了一眼夏姝跟阮棠,阮晴雪的心底有一丝得意,不过对上叶正的时候,表情便沉稳了很多。叶正不是阮家人,但是岁数跟地位摆在那里,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于是,听到叶正的话后,阮晴雪便张着嘴解释道:“叶大哥,我先前要价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您要的 。总之,我买它是有用途的。如果您想要的话,可以再开价,这次我保证不再开口。” 她说着,顿了顿,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至于我,到时候再买其他的就行了。” 看着阮晴雪故作大方的样子,阮棠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当她没有看出来第一眼看到阮晴雪时,她眼中的得意? 如果阮晴雪真的那么体贴的话,就不会让叶正在六百八十八万的基础上再继续开价了。 她分明是故意的。 叶正要是再开价的话,价格就有些超过这块翡翠的价值了,并不值得。 不过,恐怕阮晴雪要失望了呢! 阮棠想着,嘴角微微勾起,连带着眼眸也弯成了月牙状。 果不其然,如阮棠所想的那般,叶正没有再开价。 一是阮晴雪是阮家人,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他的半个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不会驳了阮晴雪的面子。 二则是这块翡翠花了六百八十八万去买,已经利润大大减少了,再往上就没有什么利润了,不值得。 于是,叶正摇了摇头,道:“你既然有用途,那就给你了。” 叶正没有再加价,在阮晴雪的意料之外。 想到自己要花那么大一笔钱买一块破石头,阮晴雪不禁有些心疼,但是看着叶正一副略微遗憾的模样,阮晴雪的心底舒畅了不少,连带着付款的时候,也痛快了许多。 虽然阮晴雪抢了翡翠,这件事情做的不地道,但毕竟是阮家人,叶正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正准备看下一场的解石,手机却是响了。 接完了电话以后,他便有些歉意的看向了夏姝跟阮棠。 见状,阮棠不由得出声问道:“怎么了,叶哥哥,是有什么事情么?” 叶正点了点头:“金沙渠的一家店里出了一点事情,我要赶过去处理一下。” 他说着,看了一眼饶有兴趣的夏姝,不禁阮棠道:“不久,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我把保镖留在这里,你跟小夏继续在这里逛逛。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打我电话。” 阮棠跟夏姝本来就对赌石很感兴趣,都有些舍不得走,听到叶正这么说,都点了点头。 叶正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他不在,阮晴雪的嘴脸顿时就隐藏不住了,眼神带着敌意的看了一眼阮棠,等到落在夏姝身上的时候,那眼神又随即转为了嫉妒和轻视。 她可没有忘记那天在花园的时候,简墨对她格外不一样的态度! 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人,凭什么能得到简墨的另眼相待! 对阮棠来说,在家里,她跟阮晴雪争得多厉害,可以不管。但是,这里人多,好歹代表的也是阮家的脸面,要是闹起来的话,丢的就是阮家的脸了。 所以对于阮晴雪投来的目光,她充耳不闻,直接拉着夏姝的手,朝着毛料区那一块走了去:“小姝,要不然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虽然不解石,但是看看别人挑石头也挺有意思的。 夏姝正想要去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自己上辈子看到的那些缔造了传说的毛料呢,闻言自然点了点头。 两人朝着毛料区走了过去,看别人挑选原石看得津津有味。 兴趣上来了,夏姝跟阮棠两人都分别抱了一块石头,在那里细细的观察着。 这让跟过去的阮晴雪不禁哼笑了一声。 还挺能装的! 阮晴雪心中鄙视,声音里便带着掩藏不住的讽刺:“看得懂吗?看不懂,就别在这里装了!” 对于她找存在感的行径,夏姝直接忽略。 此时此刻,她正专注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这块原料,心中火热。 原本只是想碰巧,没有想到,还真的让她看到了一块。 就是上辈子说裂了一个大缝,里面一片空白,结果被捡漏的人开出了帝王级玻璃种三彩的那块原石。 三彩又称福禄寿,一般红绿紫三色并存,是老人家极其喜欢的一种翡翠。像这种翡翠的话,想要有种……正水头足,一般都是可遇不可求,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夏姝还记得,当时看报道说,这块原石被切割之后,还卖出了两点多亿的天价。 虽然不能百分之白的确定,但夏姝的心底还是有些意动。 只是她一个高中生,要去赌石,未免显得也有些奇怪了些。 这么想着,夏姝不禁磨挲着那块石头,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好。 见夏姝对着一块石头盯着看,根本不理她,阮晴雪跺着脚,不高兴的道:“喂,土包子,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有听见?” 阮晴雪的话将夏姝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她看了阮晴雪一眼,一个念头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只见,夏姝将目光重新调回到了石头上,语气冷淡的回道:“一口一个土包子,叫谁呢?” 阮晴雪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叫夏姝有任何不对,反而很是理所当然的回应道:“当然是叫你了,除了你这个内陆来的是土包子以外,还有谁能是土包子?” 她说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夏姝一眼,语气里带着同情的道:“你跟你妈一定是在内陆里活不下来了吧,所以才来我们阮家投靠的。像你这么穷,买得起这石头吗?” 夏姝原先还有些烦恼,自己要怎么顺理成章的将这块原石买下来。 阮晴雪这表现倒是瞌睡送枕头,让夏姝的眼底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将那一抹笑意迅速掩下,夏姝将手中的那块原石放了下来。见状,阮晴雪只当夏姝是在承认自己买不起,顿时抬手掩嘴,声音不高不低,却用着足以让夏姝听到的声音,嘲笑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在这里装专家,还不是买 不起?”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哦!”夏姝满脸涨红,一副被揭穿了真相的模样。 这,让阮晴雪看在眼底十分解气。 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能得到简墨的优待又怎么样,还不是穷,连一块原石都买不起! “你不穷,那倒是把这块原石买了啊!不然你就是穷,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阮晴雪说着,双手抱肩,抬着下巴,高傲的道。 她的话,让夏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状:“好,买就买,谁怕谁!” 夏姝说着,将那块石头抱了起来,直接交到了服务员的手里:“您好,这块石料,我买了!”服务员接过那个石料看了一眼,这块石头在店里已经放了三年了,上面横亘着一条很大的纹路,纹路里一片白,以至于很多人都认定这是一块不会出绿的毛料,所以一直 卖不出去,这次之所以带过来,也不过是充数罢了。 看夏姝年纪不大的份上,服务员不禁劝道:“小姐,您要不要再看看别的石料?” 闻言,夏姝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犹豫,似是要退缩。 但是,阮晴雪哪里肯,当即就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来。夏姝看了她一眼,脸色慢慢地坚定下来,摇着头道:“算了,就这块吧。” 091:下套1 阮棠原以为夏姝是在开玩笑,看她一副真的要买毛料的样子,顿时也急了,一把扯住夏姝,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道:“你疯了,夏姝!买这块石头做什么?” 她说着,瞥了那一块石头,很是一言难尽:“你就算要买石料,也不能买这种啊!” 她虽然看的赌石不多,但是也是听说过的,裂开的毛料,几乎出不了绿,更不要说这种从中间裂开,一看就出不了绿的那种。 闻言,夏姝淡笑了一下,反手握住了阮棠的手,朝着她示意的摇了摇头:“阿阮,你见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了么?” 没有过多的解释,但那从容的反应却极好的安抚住了阮棠。 阮棠微微一愣,对夏姝的信任占据了上风,她抓着夏姝的手缓缓地松了下来,只是仍旧带着些许不放心的道:“就不能换一块石料买吗?” 只见,夏姝摇了摇头,神态坚定。 阮棠见劝不住她,不禁咬了咬唇,嗔怪道:“你倔,我倔不过你。” 她说着,跺了跺脚:“那就这样吧,开出了绿的,不管是什么品质的,都算你的,但是要是没有开出绿,那这块石料,就算我买的。” 听着阮棠的话,夏姝的心里像是有暖流注入一般,温暖不已。 夏姝勾着嘴角道:“阿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阮晴雪欺负我没钱,你也准备欺负我了吗?” 阮棠听着夏姝的话,顿时就急了:“小姝,我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夏姝含笑看着她,顿时微微羞恼:“好啊,夏姝,你敢戏弄我!” 她说着,抬手捏了捏夏姝的脸蛋。 夏姝任由她捏着,也不反抗,开口道:“既然没有那个意思,那就这样吧,开出绿的话,算你的,要是相反,那就算我的。” 一旁的陈子胤也想阻止,不过很快就接收到了夏姝摇头的暗示意味,不由得忍住了。 不管再怎么说,夏姝也是他的主人,在外,是绝对不能挑战权威的。 只是,到底怕夏姝吃了亏,陈子胤便将自己方才看好的一块石料也一同交到了夏姝的手里。 夏姝颇为相信陈子胤的眼光,倒也不拒绝,直接连带着那块石料一起交给了服务员,“您好,一共两块石料,您帮我算一下价钱先。”那个服务员见朋友都劝不住夏姝,不由得有些遗憾的看了她一眼,不再劝阻,公事公办的道:“您好,你一共挑选了两块石料。按照我们这边的规定,一斤花牌料是一万的 价格,您挑的又是刚好老坑的毛料,价格会更贵一下,是新坑花牌料的三倍。”“后面拿的这块毛料,十公斤,一共是六十万。裂开了缝的这块稍微大一些,十二公斤,不过它是裂开了的,所以给您优惠一些,就算作六十万。合起来一共一百二十万。 ”将两块毛料一一称重,服务员抬起了头道:“您看,是刷卡还是?” 闻言,夏姝眉头都没有皱上一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卡:“刷卡吧。” 黑卡,从阮晴雪的面前划过,交到了服务员的手中。 阮晴雪不由得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土包子竟然还挺有钱,小小年纪,就有黑卡了。 不过想到自己刚刚眼眨都不眨的就刷了六百八十八万,阮晴雪又很快释怀了。 也不过是五百万的黑卡而已,在她面前,还根本不够看的。 这么想着,阮晴雪看向夏姝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不以为然。 夏姝连感觉都懒得感觉了,在等待刷卡的途中,直接转过头跟阮棠一起咬着耳朵。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目光皆是落在了阮晴雪的身上。 被两人看了一眼,阮晴雪只觉得后背发凉。 奈何,还没有等她追究,夏姝跟阮棠已经将目光收了回来。 随即,夏姝眨了眨眼,对阮棠评价道:“腹黑。” 至于阮棠,则是直接睨了一眼夏姝,谦虚的道:“哪里,哪里,我远远比不上你调皮。”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眼神中一片默契。 签好名字,夏姝回头看了一眼阮晴雪,似笑非笑:“我这个土包子为了争口气,都买了两块石料了,作为阮家的大小姐,您不表示表示?” “你。”被夏姝刺激了一下,阮晴雪瞬间就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沉不住气的道:“买就买,谁怕谁不成。就这块了!” 她说着,不想被看轻,直接看也不看,随手指了一块。 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夏姝看了一眼,随即挑着眉道:“普普通通的花牌料怎么能配得起您阮家大小姐的身份?” 夏姝说着,随即指着另外一边的色料,很是随意的道:“怎么着,你也得买那样的石料,才能凸显的起您高大上的大小姐气质啊!”阮晴雪不是没有听出夏姝口中的嘲讽,但是又不想丢了脸面,左右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当即也不肯示弱,直接抬着下巴,顺着夏姝目光的方向指着道:“那就这块色料了 吧,本小姐要了。” 闻言,夏姝眉挑的愈加厉害了:“就一块?”“哦,我忘记了,您刚刚才花过一笔六百多万的巨款,现在没有钱也是应该的。”夏姝说着,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带着些许遗憾的道:“到是我误会了,以为阮家 的大小姐,再怎么说,也比我们这种土包子有钱多了。”一旁的阮棠则是皱着眉,带着些许不高兴的道:“小姝,你可别胡说,晴雪姐只是看不起这些石料,不想买而已,你怎么能说她没钱呢?再怎么说,她也是大伯的掌上明珠 ,钱肯定是少不了的。你这么说,就是看不起我们阮家大房了,小心我大伯第一个不放过你。” 夏姝贬,阮棠捧,两人一冰一火,让阮晴雪昏了脑,只觉得自己就代表了阮家大房的面子,一定不能退却。 不过,她也不是个傻的,知道自己看不懂石料,也不敢多买,所以买了那块石料之后又随意的挑了一块小的之后就没有什么表示了。 阮晴雪挑的是色料,而且也是老坑的。 色料的价格是花牌料的好几倍,这样算下去,阮晴雪挑的两块石料没有夏姝的大,但是价格却是远远高于夏姝的,一共花了四百多万。 看着卡在机器上划了一下,四百多万就没了,阮晴雪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丝的心疼。 刚才买那中上品的翡翠的时候也就算了,毕竟是已经出了绿,能看得见的翡翠,可眼下,花了四百万,却还只是毛料罢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出绿。 要是万一出不了绿,她的这四百万岂不是打了水漂了? 阮晴雪想着,不禁有些心疼,但好在,手里的这张卡是阮启新的,用的还不是她自己的钱,所以她心疼也不过是一下的事,很快就如烟雾一般散开了。 将阮晴雪的毛料结算完毕,服务员小姐客套的问了一句:“您好,请问你们打算解石么?”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解。” 见夏姝要在这里解石,阮晴雪自然也不甘示弱,跟着道:“就在这里解。”阮晴雪说着,得意的看了一眼夏姝。 她的毛料是比较贵没错,但可是上等的色料,非常有可能解出上品、乃至上上品翡翠。 而夏姝的花牌料,即便出了绿,估计品质也越不过她的去。 再想到夏姝刚刚买石料时,服务员委婉劝阻的话语,阮晴雪妩媚的双眼在那块裂开了的石料上面掠过,随即指着夏姝补充道:“跟她的一起解。” 阮晴雪打定了主意,要看夏姝丢脸,却不料她的这一举动正中夏姝的心怀。 看着阮晴雪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夏姝也随之露出了一抹“纵容”的笑容,带着些许包容的道:“你高兴就好。” 只盼,你等下不要哭的太惨就好。 将石料全部抱到了解石场,夏姝婉拒了店里的解石师,让陈子胤亲自上阵去解石。 一旁的阮晴雪看了,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愚蠢!难道以为不出绿的石料,换了个解石师就能改变结局了吗?” 听到阮晴雪的话,一旁站着的店主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 赌石的人一般都有相信运气的说法,有些解大的赌石的时候,甚至主人都不敢在场,反而在别的地方烧香拜佛,为的就是能够解出个好的结果来。 阮晴雪的这话一说,相当于是触了别人的霉头。 要是换个脾气爆的,估计早就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去。 不过,被她这么说着的是夏姝,当事人都没有什么表示,他作为一个店主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见,夏姝的石料跟阮晴雪的石料同时开工。 给阮晴雪解石的那位解石师,画线画的比较快,只见他扫了两眼,便在石头上做了标记。 而相较之下,陈子胤则显得有些慢吞吞的了,对方都画完了,他还在那里慢吞吞的摸着毛料。 阮晴雪看着都有些等不及了,不禁出言讽刺道:“夏姝,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解石师?怎么这么不专业?” 夏姝斜睨了她一眼,抱着胸直接怼了回去:“怎么?解我的石,碍着你了?” 阮晴雪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很是不悦:“果然是乡下的土包子,没素质就是没素质,一点礼貌都没有!” 闻言,夏姝扯了扯唇,有些无语。 也不看看是谁找茬在先? 合着她阮大小姐找茬,别人都还得毕恭毕敬的受着了不成? 不过,眼看着那边的陈子胤终于摸索完石头,画好了线,已经开始操起机器准备解石,夏姝也就暂时不管阮晴雪了。 只见,两人的机器同时没入了毛料中。 夏姝这边第一个解的,是那个裂了缝的石料。而阮晴雪那边解得,也恰好是她第一次所指的那个。 第一刀,缓缓切下……只听得“噗嗤”一声,石头被切割成为了两块。 夏姝跟阮晴雪的石料,都是白花花的! 夏姝切得是裂开的那块石料,陈子胤从裂缝那边开始切起,没有切到绿倒是意料之中的。 与之相比的,阮晴雪就有些不能接受了。 怎么能没有出绿?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看到夏姝一脸淡定的模样,有些不甘示弱,便忍了忍,没有开口。又是一刀下去…… 092:下套2 第二刀下去,围观的人群中已经出现了两极化。 陈子胤第二刀的速度切得快了一点,夏姝的毛料率先切好,仍旧没有出绿,而紧随其后的阮晴雪的毛料却是出了绿! 绿的非常晶莹剔透,是上好的糯米种。 糯米种仅次于帝王级的玻璃种和冰种之下!因为颜色似糯米,透明度没有冰种好,所以被称作是糯米种。 人群中已经有惋惜和恭喜的声音响起。 惋惜的,是夏姝的毛料,恭喜的自然是阮晴雪的毛料。 听着别人的恭喜,阮晴雪很是高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根本没有想到,她随手一点的石料,竟然开出了这么好的绿,就是不知道能开出多大来。 不过,这么好的翡翠品种,就算开出的绿小了点,只要不是靠皮绿,也能够她回本的。 这不,已经有人围着阮晴雪开始出价了。 被包围着的阮晴雪得志意满的看了一眼夏姝,随即摇头道:“我不缺钱,不卖。”她说着,推开了人群,走到了夏姝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道:“夏姝,花了那么多钱,就买了快出不了绿的石头,心里是不是已经心痛的不行了?要不然你求我吧,求我的话 ,我就花一千块钱,把你这块出不了绿的石头买了,就当做是日行一善,行善积德了。” 闻言,夏姝瞥了她一眼,嘴角嗜着一抹淡淡的笑道:“还没有解完石,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若是她没有判断错的话,阮晴雪的那块毛料……呵呵。 “你!”夏姝的话以及淡然的姿态,让阮晴雪顿时被激怒:“你竟然敢诅咒我!” 但是怒极反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解不出绿的毛料要怎么赢过我!” 阮晴雪说着,抱着肩退了回去,冲着那边的解石师语气不善的吩咐道:“继续解!” 那个解石师被阮晴雪颐指气使的语气弄得有些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重新操起了机器。 夏姝也盯着那块石料,朝着陈子胤点头示意。 看着夏姝盯着那块花牌料一脸专注的模样,阮棠以为她是不能接受,悄悄地握住了夏姝的手安慰道:“没事。” 闻言,夏姝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又是一刀下去! 人群中咻然发出了惊叹声和遗憾声。 只是,这次的惊叹是对着夏姝的,遗憾却是对着阮晴雪的! 夏姝的毛料出绿了,还是极其罕见的紫色! 质地透明,是上好的玻璃冰种! 而阮晴雪的毛料里,却是出现了藓! 众所周知,藓对翡翠是有侵蚀作用的,所以一般出现了藓的话,对于就证明这块毛料,藓夹绿,翡翠出绿的程度少了不说,还影响翡翠的品质! 阮晴雪倒是不知道藓是什么,但是听着周围的评价声,她的脸慢慢地沉了下来。 眼见着出了绿,陈子胤的心放松了一些,在另外一边又解了一刀,随即不由得一愣。 又出了绿,而且竟然是红色的! 一个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他解石的手不禁都微微的发抖了起来,手下却是丝毫不停。 一刀又一刀…… 随着毛料在解石师和陈子胤的手下,被包裹着的翡翠渐渐地显露出了它们的原型。 “帝王级的玻璃冰种不说,竟然还是三色!这么种好水头足色正的福禄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红绿紫,这是福禄寿里面最好的三色啊!拿来当传家宝都不为过!” “而且解出的绿还不少!随便打出一副三件套来,就发财了!” 人群中的惊呼声,一声比一声高,声音一个比一个高昂亢奋! 即便这块毛料不是他们的,但是能够亲眼见证这样的毛料被解出,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幸! 有人看着眼馋,当即就开始询问:“小姑娘,你的这块翡翠出手不?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出一个亿。” “我再加两百万……” 想要买下这块福绿寿翡翠的人,一个个的将夏姝围绕在了其中,给出的价格一个比一个高,甚至还有人出了二点五亿的天价。 二点多亿的高价……! 不少人听着这个天价,望向夏姝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在场里的人,也不是没有混迹赌石界多年的人,但是解开这样极品翡翠的人,却寥寥无几。 谁能想到,夏姝跟人斗气之下买的那块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石料,里面竟然藏着这样大的乾坤? 便是阮棠听着那个价,也兴奋的都快晕过去了:“夏姝,好多钱啊!” 即便她出身阮家,但是只要一想到,夏姝不过用了六十万,就解出了个两点多亿的高价翡翠,也忍不住兴奋的直颤栗。 反而倒是夏姝,显得极为淡定,嘴角仍旧是一抹淡笑,仿佛这样的高价,也不足以让她动容。 被夏姝这样的淡定所感染,阮棠也很快平静了下来,只是发红的眼角,还是泄露出了她克制不住的兴奋。 陈子胤看在眼里,不由得对自己未来的东家,越加的钦佩。 小小年纪,便已然有了这样的沉稳,还能影响身边的人,是个干大事的人! 不止陈子胤,很多注意到夏姝的人,也不禁在心底暗自的点了点头,赞一声夏姝气质出众。 这样一来,对夏姝的欣赏更甚,见夏姝似乎并不心动的样子,其中一人更是将价格开出了最为合理的价格:“这样吧,我出两点八亿给你买,怎么样?”闻言,夏姝脸上带着笑,却是客气的拒绝了道:“感谢您的厚爱,不过不好意思。这块翡翠原先还没有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答应了我的朋友,要是开出了绿,便送给她。 ” 听着夏姝的话,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的抽气声。 阮棠更是吃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却见夏姝朝着她点了点头:“刚刚不是说了,要是开出了绿,就算你的?” 夏姝说着,语气轻松,仿佛自己送出的不是价值两点多亿的翡翠,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东西罢了:“正好拿来给你爷爷当寿礼。” “呜呜。”阮棠觉得自己一般很少被感动,但是当看到夏姝眼也不眨要将福绿寿送给自己的时候,顿时被感动的眼眶通红。 人生能有如此一友,多难得!“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要。而且你不是有着自己的珠宝公司吗?这块翡翠就留给你自己,做镇店之宝用。”以真心换真心,阮棠抱住了夏姝,将脸埋在了夏姝的肩膀上 ,不容拒绝的道。 闻言,夏姝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却被阮棠笑着打断道:“不过,我也不是有便宜不占的傻蛋,这样吧,你给我留一个三件套(吊坠、扳指、手镯)。” 夏姝点了点头,“一定,给你留最好的。” “嗯。”阮棠说着,脸上的笑容更大,倒是没有说给钱的事情。 毕竟,以她跟夏姝之间的关系,再这么说,就有点矫情了,便打定了主意要在其他的地方补上。 夏姝对阮棠不提及钱的举动,也很满意。 而跟夏姝这边相比,阮晴雪的那边便显得有些凄凉了。 原先,她解出了糯米种的秧苗绿倒也算是翡翠中比较不错的,只是出了藓,便大大的影响了翡翠的价值。 而夏姝那边,则是解出了帝王级的福禄寿。 她方才的得意,便瞬间成为了打脸!再想到夏姝答应将打造出来的福禄寿送一套给阮棠,阮晴雪的脸色就更加阴了起来。她今天是跟着阮启新一起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上好的翡翠,拿来给阮振天做生 日礼物。 有帝王级的福禄寿在前,还有什么礼物能够越得过它? 阮晴雪顿时不是滋味。 偏偏,在这个时候,夏姝还走到了她的面前,笑眯眯的落井下石道:“阮小姐,所以说,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太得意了哦,毕竟风水是轮流转的!”“出了藓的翡翠可就不值钱了,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当做日行一善,行善积德的花个小钱把它给买了,也好给你减轻一点负担。”夏姝摸着下巴,笑的极其恶劣 的道:“不过呢,我这个人比你厚道一点,五千块,你看怎么样?”夏姝的这句话绝对算得上是挤兑了,气的阮晴雪一张娇媚的小脸顿时涨红,几欲扭曲,不肯示弱的道:“夏姝,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我们还有一块石料呢,到时候谁赢谁输 ,还不一定呢!” 夏姝惊讶不已:“咦,难道你还能开出比帝王级的福禄寿更好的翡翠?” 阮晴雪被夏姝堵得说不出话来,气的脸色发青,便将怒火泄在了解石师的身上:“你到底会不会解石?好好的毛料被你解成了这样!” 阮晴雪的大小姐脾气,让围观的人群唏嘘不已。 怎么能怪到解石师的身上?要是解石师把她的毛料给解坏了就算了,但是出了藓这种问题,怎么能算到解石师的身上?简直无理取闹!那个解石师也算是店里的镇店之宝,经验十分老道,本来脾气就不小,被阮晴雪这么一通指责,顿时也怒了,直接撂担子不干了:“不好意思,既然你觉得我解得不好,那 我就退位让贤,让给有能力的人。剩下的这块石,你自己找人解吧!” 旁边人指责的目光落在阮晴雪的身上,她倍觉难堪,只是却不肯服软,当即哼道:“自己找就自己找!” 她说着,目光在场内一转,顿时落在了陈子胤的身上。 想着他可是解出了帝王级翡翠的人,阮晴雪蛮横的道:“你来帮我解。” 陈子胤退后了一步,拒绝道:“对不住,阮小姐。我是您旁边这位小姐聘请过来的人,得看她的意思才可以。” 闻言,夏姝当即清了清嗓子,对着阮晴雪一字一句的道:“不、借!” 她说着,对着阮晴雪露出了一个“有本事就来打我啊”的欠揍的笑容来。 众目睽睽之下,阮晴雪闹了个没脸,几欲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转念一想,要是跑了,那才灰头土脸,便咬着牙道:“谁来帮我解石,我给他二十万!”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地就有人看在钱的份上站了出来。 093:察觉 重新站在解石场上,夏姝跟阮晴雪的心情都颇为不一般。 不比怀疑自己的记忆,对于陈子胤的眼光,夏姝还是很相信的。 而且其实对夏姝来说,在有了帝王级的福绿寿翡翠以后,有没有其他的绿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夏姝很是放松。 跟她相比,阮晴雪则是全然紧绷了。 若说前面一次解石,她是无所谓,现在这一次却是卯足了劲想要压过夏姝。 她就不信,夏姝出了一次极品翡翠,还能每次都出? 这么想着,她对着她出了二十万临时找过来的解石师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开始。 依旧还是同时解石,但是由于夏姝之前解出了极品翡翠,有彩头在先的缘故,围观夏姝的毛料的了更多一些。 这块毛料是陈子胤自己挑出来的,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相对之前的温吞,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直接先切了一刀,紧接着第二刀。 连着几刀下来,毛料里头的翡翠已然显露在了人前。 拭去表面白色的粉末,围观的人群中当即有人“嘶”的抽气:“天啊!竟然是极为罕见的红翡!” 翡翠翡翠,都说翡是红,翠是绿,翡摆在翠前,可见红翡之珍贵! 当即的就有人控制不住的议论出声: “看这水头,得有九分了吧!就连种也是极好的冰种!虽然说冰种要比玻璃种差上一些,但是看着晶莹剔透的程度,较之玻璃冰种也差不了多少了!” “就是这色,也是极好的!是红翡中最为佳的鸽血红!色泽艳丽,红如血,极品啊!” “这小姑娘运气也太好了吧!一连开出了两个极品翡翠!当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夏姝自己也有些惊讶。 她是相信陈子胤的眼光不错,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超乎她的想象,直接给开出了红翡来! 最让夏姝不得不服输的是,她是有着上辈子的作弊金手指在,而陈子胤可全然的靠着自己的能力! 再次的,夏姝不禁感慨,自己当真是捡到宝了! 对于夏姝火热的眼神,陈子胤显得很是淡然。 虽然是极品红翡,但却是冰种的,在夏姝开出的帝王级福禄寿面前,不过尔尔,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夏姝跟陈子胤两人在心底互相钦佩着,那端同样解出了石的阮晴雪却是面容扭曲,拔高了声音道:“什么?没有出绿?” 阮晴雪冲了过去,对着躺在石面上解开了的石头看了一眼又一眼,有些不敢置信攥紧了自己的手。 她花了一百多万买的这块小石料,竟然一点绿都没有出来? 整整四百万啊! 就出了一个带藓的绿!阮晴雪顿时绷不住,转头对着店里的老板就是一阵指责:“你开的是什么店?我花了四百万,竟然敢什么都没有解出来!像你这种骗钱的黑店,怎么还能开在这里?我不管 ,你把钱给我退回来,要不然砸了算了!”被人抹黑着店的名誉,老徐顿时也不高兴了,沉下脸道:“卖出去的毛料从来没有退钱的说法。这位小姑娘说话可是要慎重了!赌石这种事,本来赌涨赌垮就是常态。你是 花了四百万不假,但赌垮了,那也是你自己的运气所致!” 他说着,指了指夏姝:“你看看人家,跟你是一起买的,花牌料,一百多万,花的还没有你多,但是开出的就是两个极品翡翠。这是谁的问题?难道也是我们店的问题?” 老板话一落,人群里便发出了哄笑声,一个个的给他撑着场子道: “老徐这次发达了,一连开出了两个极品,到时候肯定名声传遍了,明天来赌石的人肯定踏破门槛了!” 阮晴雪站在那里,被人用嘲笑的目光看着,入耳的是打脸的话,只觉得自己犹如哗众取宠的小丑,又狼狈、又难堪。 当即跺了跺脚,气愤离去。 见状,夏姝跟阮棠相视一笑,离开之前,还不忘感谢了老板一番。有阮晴雪的无礼在前,夏姝的感激无疑让那位老板很是受用,当即也笑着开口道:“哪里哪里,还是小姑娘你运气不错。我开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开出这么好的极品翡翠来,你是第一个。我相信,今天之后,你开出两个极品翡翠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这个赌石大会,到时候我的小店也就跟着声名鹊起了。所以,说起来,我反而倒是要感谢 你才是。” 对方说着,也卖了个好给夏姝:“这样吧,看在你给我的店打了广告的份上,赌石大会期间,但凡你在我店里看上的赌石,我全部统统给你打九点八折。” 闻言,夏姝不由得满脸惊喜。 九点八折的折扣说起来不高,但是像夏姝这种赌石赌的比较大的人,其实省下了一笔极为可观的钱。 不过夏姝也不是不懂得投桃报李的人,当即问了一下对方的店名,表示自己将这红翡切割之后,会送一个镯子和一个戒指过来。 有了夏姝送来的红翡在手,那可就是他们店里活生生的广告了! 尤其是那红翡打造出来的镯子跟戒指价格可不低,至少要有百万以上。 那位老板在心里想着,看向夏姝的眼神顿时变了。 为她小小年纪,却处事极为大方周到的手段而欣赏不已。 拱了拱手,老板笑着接纳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跟那位老板告别,夏姝跟阮棠两人挽着手走了出来,两人面上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尤其是阮棠,虽然也跟着家里人见多了大场面,不至于喜形于色,但眼底却是控制不住的兴奋,正准备说点什么。 却见原先狼狈逃离了的阮晴雪出现在眼前。 阮晴雪站在那里,脸色很难看。 刚刚是她头昏脑涨的没有想到,等到冷静下来再回味,哪里还能看不出来,是夏姝跟阮棠两个人故意诱使她的! 这么一想,她顿时更恨,直接蹲守在这里,恨不得抓着夏姝两人狠狠暴打一顿。 看到夏姝,她顿时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质问的道:“说,刚刚是不是你给我下的套?故意诱使我买下那两块出不了绿的毛料?” 闻言,夏姝惊讶的看了一眼阮棠。 没有想到阮晴雪的嗅觉还挺敏锐的,竟然冷静下来还能察觉出,刚刚是她跟阮棠携手下了个套,故意刺激她。 先是用语言怂恿她买,之后又利用心理学,让阮晴雪争气之下买了离她最近的也是陈子胤一早就表示不怎么好的两块毛料。 不过,那又怎么样,有证据么? 没有证据的事情,她夏姝可从来不承认。 夏姝想着,唇角微挑:“阮小姐,你这话说的可就错误了。我怎么诱使你买石料了?而且,钱在你身上,你想买就买,不想就不买,别人怎么能强迫的了你?”夏姝说着,看了一眼阮棠,阮棠顿时默契的接腔:“就是啊,晴雪姐,你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我跟夏姝两人都没有按着你的手逼着你买,就连石料也是你自己挑的,怎 么能怪到我们的身上?” 阮晴雪被两人堵得说不出话来,当即也不跟她辩驳,直接扔下了狠话道:“伶牙俐齿!咱们走着瞧!”她说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两人。 094:用钱都能砸死你 出了那间老徐的店,夏姝跟阮棠又随意的去了好几家店。 阮晴雪很是彻底的践行了她的话,“走着瞧”,不管夏姝跟阮棠走到哪里,都直接跟着。 被这么一块狗皮膏药跟着,夏姝她们倒也不在意,随意的在好几家店里买了几块小石料。 有陈子胤这个赌石大师在,不说出极品,但是出绿总是跑不了的。 这不,在陈子胤的建议下,夏姝买了五块料,当场解石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羡慕嫉妒的目光。 要知道,五块毛料里,有四块料出了不错的中上品翡翠。还有一块出的品质差了一点,但是体积大。而围观的人群中,其中不少人浸淫赌石界多年,赌石不知道多少次了,都不一定能出几次绿,而夏姝的毛料,却是一解一个绿,其中还有一些极为不错的中上品,哪能不 让人嫉妒不已呢? 阮晴雪在一旁看着,也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偏偏,被羡慕的中心,夏姝神色淡定,不以为然。 她的UG以后要走的可是高档翡翠的精品路线,没有达到上品的,到时候都不会出现在她的翡翠行里。 所以在判定这些翡翠的品质之后,夏姝直接便将这五块翡翠原石全部卖了出去,合计两千五百万左右。 阮晴雪看着,被嫉妒所操控,整个脸都扭曲了。 从她跟夏姝赌气赌石开始,就一直紧紧的跟在夏姝身后,夏姝赌了多少石,花了多少钱,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眼看着自己花了一千多万,就到手了一个蓝绿种的宝石绿,和一个带着藓的糯米种。里面就一个宝石绿的品质勉强够得到上品,但是也仅仅只是上品。在夏姝的帝王福禄 寿以及红翡面前,不要说逊色了,根本拿不出手。 而反观夏姝呢,不过花了一百多万,就开出了帝王玻璃种的福禄寿和极品红翡。现在就拿了几十万买了几块破石料,一转手,就直接买了个两千多万。 怎能不让人嫉妒? 阮晴雪嫉妒的五官都要移位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夏姝买的,就一定是好的! 离开了出手翡翠的那家店,又随意的拐到了一家店里,夏姝跟阮棠两人都抄起了手当看客。 这一家店,赌的是半开天窗的毛料。 各种各样的毛料全部切开了一个口子在那里,按照毛料的面积大小摆放在那里。而且卖毛料的方式也颇为新奇,像是竞拍,各个毛料下面写着一个底价,底价不高,如果没有人争抢的话,看中的人可以直接按照底价来付款。可是若是有人同时看中的 话,那边通过竞价的方式,价高者得。 夏姝觉得这种要价方式,颇为新奇。 如果是品相不好的毛料,基本上不会有人争,只要有人想要,几乎就能以超低的底价买入。要是遇到石不可貌相的,买家很容易就捡了个大漏,赚大了。 而品相较好的毛料,则通常多人竞争,很容易把价格哄抬起来,越过它原本应有的价格,减少利润。 夏姝看着,不由得嘴角微勾,只觉得这家店的店主倒是有几分恶趣味在。 这么一想着,原本没有打算再买毛料的夏姝兴趣来了。 有陈子胤的指导,她看中了一块小石料,不大,大概只有十斤左右,双手抱在一起那么大。 品相不是很好,所以底价也不高,就两千罢了。 这个价格,对夏姝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当下,她眼也不眨的就将那块石头抱了起来:“服务员,这块毛料,我要了。” 顺着夏姝的话,服务员接过那块毛料,查看了一下底价,声音温柔的道:“您好,这块毛料的底价是两千……” 只是服务员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阮晴雪打断了:“慢着,我也看中了这块石料。” 阮晴雪说着,眼神在夏姝的脸上掠过,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不是说价高者得吗?我出三千!” “四千。”没有将阮晴雪的挑衅放在眼里,夏姝微微一笑,接话道。 “八千!” “一万。” 阮晴雪存心跟夏姝杠上了。 只要夏姝一加价,她就直接翻倍。 最后竟然把一块底价只有两千的石头硬生生的加到了十万。 “好吧,你赢了。”夏姝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这块毛料让给你了。” 价格加到了那么高,还不知道出的是什么,再买下去,就不是很合算了。 虽然可能也会赚,但利润应该不会很多了。 夏姝懒得跟阮晴雪继续纠缠,直接放弃,转身又去挑选毛料了。 至于原先的毛料,阮晴雪以十万的价格入手。 她倒也不去亲眼看解石,让保镖带着毛料过去,自己则还在那里站着,依旧盯着夏姝看。 毛料并不是很大,十分钟左右就解了出来了。 据说是芙蓉种,是中高档的翡翠,胜在色比较好,所以价格翻了倍。 解完石之后,就有人出了二十五万的高价。 二十五的价格,对阮晴雪来说,并不高。 但是只要想到刚刚如果不是她横插了一脚的话,说不定夏姝只消花两千就能够拿得到这个毛料,阮晴雪就怎么也没有办法淡定了。 两千换二十五万,这利润可是不低! 即便是她花了十万,那也是有着整整十五万的利润! 这一认知,让阮晴雪心潮澎拜,愈发坚定了不论夏姝买什么,她都要抢过来的决心。 所以接下来的时候,夏姝看的另外两块毛料,都被阮晴雪以更高的价格直接抢过了。将那些一共花了六十万买的毛料转手,赚了一百多万的阮晴雪在夏姝面前得趾高气昂:“想跟我比出价?夏姝,你有没有想过,我身后的人站的是谁?香江第一豪门,阮家 !就是用钱都能砸死你!”“你!”连着三次被阮晴雪抢了毛料,阮棠气愤不已,直接护在了夏姝的身前,极其不悦的看着她道:“堂姐,抢人财运本来就不对,你不要太过分了!信不信,等下把我惹 恼了,我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打趴下!” 阮棠说着,目露警告。 阮晴雪敢这么嚣张,无非是吃定了,内斗的再厉害,为了保护阮家的颜面,在外面她也不会动手。 但是,要是真的踩到了她的底线,她可绝对不会再管什么颜面不颜面的!被阮棠警告的目光一刺,阮晴雪想起自己被她一个过肩摔在地上后的狼狈模样,也有些怵了,只是外强中干的道:“那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对我动手!而且,我身 后的那些保镖,可也不是吃素的!” 闻言,阮棠冷笑了一声:“你大可试试看!” 阮棠说着,撸起了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哪里还有一副平日里的软萌小萝莉的模样,直接化身暴力萝莉萝莉了。 夏姝冷静的拉住了阮棠,劝道:“算了,我们就不要跟傻逼计较了。她能抢我几次毛料,难道还能抢我一辈子不成?” 闻言,阮晴雪面上闪过一丝讥讽之意,只是却不敢再开口,生怕阮棠疯起来谁都拦不住。 夏姝倒是没有错过阮晴雪脸上的嘲讽,也不生气,拉着阮棠的手,中指在她掌心勾了勾,嘴角带着些许焉坏的意味。 接到讯息,阮棠两眼一亮,却是做出一副勉为其难被劝住了的模样:“那就看在你的份上,我先放过她,等回去了,要她好看。” 两人说着,不再挑选毛料。 阮晴雪见状,不禁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不再挑选毛料,夏姝几人就成为了纯看客,这边看看,那边走走。 其中,一堆人围在那里,吸引了夏姝她们的注意力。 “这一块绿出的不错,是冰种的,而且里面带飘花,显得灵动,价格要比一般的冰种翻上好几倍呢!” “而且是比较罕见的幽蓝翡翠,色也不错,看这个口子的大小,要是底下也都是绿的话,可以入手拼一把。” “就是价格太贵了!也不知道入手了是不是一定能赚,要是开了空窗,那就亏大了!” 夏姝跟阮棠挤进了人群,便听到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围在那里议论着。 再定睛一看,只见面前摆着一块巨大的手头,大概有一辆小轿车那么大。 上面切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露着蓝色的翡翠。 就着外面看那种、水头以及色,这绿出的不错,更不要说,是比较罕见的幽蓝翡翠了。 故而,虽然是底价,但是这块毛料的要价也不低,要五百万起。 五百万,对很多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额之数了。 加上谁也不知道被包裹在里面的会是什么样,说不定是个靠皮绿,买了能亏到死也不一定。 因此,抱着这样相同的想法,看得人不少,但是出手的人很少。 阮棠看着惊奇之余,也觉得有些可怕:“这半开窗的毛料要价也实在太可怕了吧?五百万诶!还只是个毛料。” 最重要的是,还要竞价呢! 最终的价格,说不定比这个还要高! 跟阮棠的惊叹不一样,夏姝看着眼前的这块巨大毛料,眼底却是泛起了一阵异光! 她还记得当初看有关金沙渠赌石大会的资料的时候,里面除了有赌涨了的热血澎湃的报道之外,也报道了一些赌垮了的消息。 其中就有一则标题为#一刀一刀富,一刀下去穿麻布,赌石有风险,慎入!#的报道。 报道里称一块品相很好的毛料,五百万起拍,最终以两千万到手,结果却切出了靠皮绿和大缝,买家两千万身家顿时化为乌有,不堪接受跳楼自杀的消息。 因为挂上了人命,所以当时夏姝看得时候,印象格外的深刻。 此时此刻,这块毛料,不就正是那一块吗? 阮棠感慨的声音刚刚落下,手机便响了起来。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夏姝,她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随即皱着眉走了过来,道:“小姝,叶哥哥说他到了赌石场了,不过听说有人开出了墨翡,他打算入手,就过去看了。 让我们站在这里等着他,他一会儿就过来。”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有些无所谓的道:“那就在这里等等吧。” 她说着,目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紧紧的盯着这边的阮晴雪。 与其让这块毛料被人拍走,没了一条性命,不如……夏姝想着,唇角微勾,冲着一旁的陈子胤跟阮棠两人使了个眼色,状似的开了口。 095:怎么可能? 夏姝想着,唇角微勾,冲着一旁的陈子胤跟阮棠两人使了个眼色,状似随意的开了口:“冰种、飘花,还是难得一见的蓝翡,陈老,您觉得这块毛料如何?” 其实就陈子胤本身对这块毛料的观察而言,他并不是很看好。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块毛料上有椿色。有椿色死。椿色和绿色极少在一起,因为椿色克制绿色,特别是点点白蜡椿,几乎很少和绿色并存。就算有椿夹绿,也极为少见。哪怕出绿,也不会太过纯粹,所以陈子 胤猜测,这块毛料应当只是表面看着不错,内里恐怕就显得不怎么样了。只是,接收到了夏姝的眼色,他自然是极其默契的往好了的地方说:“冰种本身已经是难得的质地了,还带飘花,而且飘花晶莹不浑浊,这样一来,价格不比玻璃冰种的低 。颜色又是难得的蓝翡,色彩浓郁姝丽不暗沉,要是赌涨了,可能价值跟红翡还要高,值得一买。” 阮晴雪皮厚,站的距离跟她们不算远,陈子胤的声音虽然小声讨论,刻意压低了,但还是飘入了她的耳朵,让她眼前一亮。 她追着夏姝跑了许久,知道不少毛料是夏姝跟陈子胤讨论了之后一起买的。如果陈子胤不看好,夏姝多半也就放弃了,此刻见陈子胤说好,她顿时也在心底觉得好。 更不要说,夏姝听完了,也露出了一脸意动的神色来,就更加坚定了阮晴雪想买下这块毛料的决心来。 只不过,再怎么说,要花五百万去买一块石料,她还是有些犹豫的。 这么一犹豫,夏姝已经率先争取了先机:“五百万,这块毛料我要了。” 夏姝声音一出来,围观的群众顿时哗然。 无她,夏姝的年纪太小了。 只是,当他们见到了旁边还站着年纪不小,气度沉稳的陈子胤的时候,不禁又释怀。 只当夏姝是跟着家里的长辈出来长见识的,有长辈撑腰,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起来。 不过,仍旧有人心善,不免开口劝道:“小朋友,这块毛料可是五百万,不是五块,也不是五十块,你要三思啊!” 闻言,夏姝面带感激:“多谢您的提醒,不过我爷爷说了,这块毛料很有可能会开出极品,就算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她说着,脸色愈发的坚毅,似乎对这块石料势在必得。 实则在心底暗笑不已,要来就来大的,阮晴雪,是你招我在先,可别怪我! 那人看劝她不得,家里人又不反对,摇了摇头,也就不多事了。 而有人被夏姝这么一带动,顿时也冲动了起来,当即跟着她一起叫价道:“我出五百五十万!” 夏姝自然也不甘示弱:“六百万!” 阮晴雪原本还想谨慎的观望一下,见有人跟夏姝抢,不禁愈发的觉得这块毛料开出来之后一定会是极品,当即也站不住了,直接开口:“八百万!” 夏姝丝毫不让:“八百八十八万!” 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竞争叫价的,竟然是两个小姑娘,围观的群众全部都目瞪口呆。 而夏姝跟阮晴雪针锋相对的叫价,谁都没空顾及,一直到把价格提到了两千八百八十八万! 比上辈子拍出来的价格,还要高! 而这个价格,是夏姝给出来的。 当即就有人看不下去的嘀咕道:“这个价格太高了,还不一定能出极品翡翠呢,要是到时候只是靠皮绿,那就坑死了。” 那人的话,阮晴雪听在耳朵里,不禁有些犹豫,正准备退缩。 却将夏姝抱着双肩得意的看着她:“怎么,不敢叫价了吗?不是说,你用钱就可以砸死我吗?” 被夏姝这么一刺激,阮晴雪也头脑发热了,顿时抬价:“三千万!” 夏姝依旧步步紧逼:“这有什么,你忘了,我还有两块天价极品翡翠吗?就算我到时候卖掉一套福禄寿三件套,也要把这块石料买到手。三千八百八十八万!” 听到夏姝提及那两块翡翠,阮晴雪的眼顿时就红了,毫不犹豫的继续开价:“四千五百万!” 夏姝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笑。 “四千……” 夏姝说着,故意的顿了顿。 这让阮晴雪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像是被推上了审判台等待审判的犯人,于漫长的煎熬中,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不能再高了,再高的话,就超出她的承受能力了! 要是开出了极品翡翠也就罢了,万一没有开出来,阮启新知道她花了那么多钱买了个废石料,到时候一定会气的扒了她的皮的! 好在,夏姝最终没有继续喊价,很是“无奈”的选择了放弃:“算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了。” 夏姝的放弃,让阮晴雪很是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阮晴雪以四千五百万的天价,买到了这块石料。 至于周围围观的人,已经被土豪震惊的无话可说了。 当然,他们之中不乏身家不凡的,只是一个个的都觉得拿四千五百万的天价来买这块石料,都有些不值罢了。 “果然还是孩子!”很多人说着,摇了摇头:“真是不把家里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当钱!” 阮晴雪听到别人这样的话语,不由得脸微红。 加上之前跟夏姝竞价是一时头昏脑热,此刻冷静下来,心底不禁有些后悔。 奈何…… “价高者得。这块石料已经是您的了。您是刷卡吗?” 服务员小姐已经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将她置在了高地之上,骑虎难下。 阮晴雪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无所谓的道:“刷卡吧。” 她说着,递出了一张卡来。 “好的。”服务员说着,想要接过阮晴雪手里的卡。 奈何,阮晴雪捏的死紧,根本抽不走。 “小姐,松手。”服务员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脸上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无可挑剔的微笑,温柔的道:“刷了卡,这块石料才能归您。”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阮晴雪想要说那块毛料自己不要了。但是看到夏姝虎视眈眈的脸,她又立刻警惕了起来,洒脱的将自己手里的黑卡交到了服务员的手里:“好的。你帮我刷一下卡吧,顺便在这里解石,把解石的费用一起刷了 。” 闻言,服务员微微一笑:“好的。根据店里的规定,您在店里刷了四千八百八十八万,数额比较巨大,所以本店可以免费为您提供解石。” 要是以往,阮晴雪根本看不上这些解石的费用。 但是有四千八百八十八万在前,就是再多花一毛,她都心疼的不得了。 此刻,听到说解石免费的时候,阮晴雪不禁脸色微缓。 八卦向来是群众自带的天生基因,天价毛料要解石,哪能不引起围观,很快就有不少人闻风而动,纷纷过来凑热闹了。 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热闹,阮晴雪的心里不禁有淡淡的兴奋涌上。 只见,解石师操起了机器。 随着机器缓缓地没入石料中,“滋滋滋”的声音响起,阮晴雪的一颗心顿时高高提起,如同被人攥住了一般,手心里攥满了汗水,低声的喃喃道:“一定,一定要出绿!” 阮晴雪在心里祈求着,却又觉得不对,“不是,是一定要出极品翡翠!” 那可是四千八百八十八万啊! 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像是在切割着阮晴雪的心脏。 阮晴雪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模糊。 紧张,让她失去了视野! 几刀切下来,人群中顿时传来的不敢相信的唏嘘声:“天啊!竟然是靠皮绿!而且,还带细微的缝!这块天价毛料,废了!” “四千多万的毛料啊!开出来的,竟然连十万都不值!” 那些议论声,像是蜜蜂一般,传入阮晴雪的耳中,弄得她脑袋嗡嗡作响,顿时两眼发直,手心里沁满了冷汗。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神茫然没有焦距,腿更是瞬间发抖,连站都站不稳,喉咙干涩的道:“怎么……怎么可能?” 那可是四千多万啊! 怎么能开出来这种废物?连十万都不值! 然而,还没有等她做出过激的反应,已然有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直接抬手就甩了阮晴雪一巴掌:“逆女!谁准许你花了四千多万买毛料的?” 阮启新十分愤怒,他原本是听说有人开出了墨翡,闻声赶过去蹲守,打算入手,用来给阮振天当寿礼的。 谁料,等了许久,墨翡的主人一直没有出售的打算,只说自己想要放出消息,价高者得。 阮启新耐着性子等待,却没有想到,竟然收到了阮晴雪大手笔的划了四千多万的短信,顿时就再也坐不住了。 要知道,一天下来,阮晴雪划掉的这些钱,合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 之前她花了六百八十八万,加上其余的一些,合在一起,也不过是不到一千万罢了,阮启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到了。 可是当看到那四千多万以后,阮启新就再也坐不住了。 逆女!胆子竟然敢那么大,背着他划了半个亿! 阮家即便有钱,也绝对禁不住她这么花! 更不要说,他父亲可是大起大落苦过来的人,最讨厌儿孙里有人乱花钱的! 想到消息传出之后,自己成为笑柄,到时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父亲叫过去教育,阮启新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脸上无光。 一路上过来,又听着别人奔走相告,说这里有人要解天价毛料,愤怒值已经在不停狂飙。 直到,他看到阮晴雪花了四千多万天价买来的毛料竟然解出了靠皮绿,而且还不值钱之后,一切的愤怒便瞬间的到达了顶点。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豪门形象,阮启新直接就朝着阮晴雪重重的甩了两个巴掌过去,怒意冲冲的道:“花了半个亿,你给老子买了什么?一堆破翡翠,连高档都算不上,带出 去都嫌丢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阮晴雪觉得很是丢脸,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捂着嘴小声啜泣着,不敢看自家的父亲。 只是心底,却对夏姝跟阮棠恨到了极致。 都是她们!要不是她们,她怎么会花那样大的价钱,买一堆废石头! 096:王者打青铜 只不过,阮晴雪就算再恨也没有用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阮振天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大为光火。 他是大起大落走过来的人,从小出生富裕,随后家破人亡,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金钱的力量。 得知阮晴雪花了半个亿,就买回了一堆蓝绿种,宝石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气的高血压都犯了! 阮晴雪先是一顿家法伺候,紧接着就被禁了足。 整整一个月! 是阮振天亲自发话,哪怕阮晴雪不从也没有办法,没有人敢放她出来。 而等到一个月过后,夏姝早就不在了! 被禁着足,阮晴雪在屋子里踱着步,只要一想到夏姝,她就恨得咬牙切齿,想将其整个人生吞活剥! 然而,此时此刻的夏姝则跟着阮棠一起去了她的外祖家……谢家! 谢家是古武世家,据说祖上曾经出过好几个武状元。 转近代后,谢家为了生存,便开了一家武馆,随后武馆做大,不止开了多家连锁,更是多方向辐射开启了拳击、散打、射击之类的跟武术有关的馆子。 每年不知道为香江本地的大佬们输送了多少安保人员,就连一些帮派的骨干,也多是从他们武馆之中出来的。因此在香江,哪怕谢家并不如阮家这种顶级豪门家底丰厚,但却也一直是别人不敢多加得罪的,这也是为什么谢苒予在老公失踪之后能够在吃人的阮家,还没有人敢明目 张胆的针对她的原因所在。 而受外祖影响,阮棠虽然长着一副软萌的外表,可从小习武,不止耍的了拳,也握的了枪。 凭着着出色的身法,她从小到大,躲过了好几次命悬一线的袭击。 跟她相比,同辈的阮晴雪,乃至其他的哥哥姐姐,顿时就成了一朵娇花。 而阮棠之所以带着夏姝过来,是因为她无意中一次,听到夏姝让别人调查夏添身后的人的通话。 被阮棠撞见了,夏姝索性不瞒她,直接将夏添身后的人害的她舅舅入狱的事情始末全部托盘而出。阮棠虽然年纪小,但是阅历并不小,闻言,沉吟了一番道:“不管是不是针对你们沈家的,总归是要小心一点的。而且难保,对方情急之下用出了什么龌蹉手段也不一定。 而且……” 阮棠说着,看向了夏姝:“你以后也是要做自己事业的人,难免会有得罪人的时候,防身的手段总是要学一些的。” 技多不压身,夏姝自然不会嫌多,更不要说,夏姝也觉得阮棠说的很对。 要知道,上辈子她就是被人被绑了,直接投入海里死的。 这辈子,那个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不说,光是沈浩文被冤枉入狱那件事背后的人,就足以让夏姝寝食难安了。不过,夏姝在香江的时间并不多,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沈芸舒又是四天后动手术,等动完手术后,夏姝就要在医院里照顾沈芸舒了,所以满打满算,夏姝在谢家 能学到的,也就四天。 阮棠无奈之下,只好让专人为夏姝设计了一个速成班。 总之,能学多少算多少。 车子缓缓地在谢家门前停下,车门才打开,屹立在道路两旁的穿着西装,站的笔挺的保镖们已然整齐一致,声音嘹亮的喊道:“欢迎小小姐回家!” 触不及防响起的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气壮山河! 夏姝吓了一跳,阮棠却是习以为常,脸色都没变一下,直接拉着夏姝进了谢家别墅。 之后的几天,夏姝在那里经历了犹如地狱一般的折磨。 第一个老师,就是阮棠。 夏姝原先还觉得自己重生回来以后,花钱学的那个跆拳道还不错,可是在阮棠的面前,她顿时就成了破布娃娃,毫无还手之力。 “噗……” 夏姝再一次被打趴,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起来,继续!” 阮棠说着,重新摆好了姿势。 然而,夏姝却累瘫了,根本爬不起来:“你让我再休息一下,我马上就起!” 夏姝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不得不逃避了。 单方面的被阮棠揍,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忽然有些理解阮棠一撸起袖子,阮晴雪就瑟瑟发抖的情景了。 毕竟,谁被这么揍几次都能成为阴影! 阮棠看着夏姝犹如咸鱼一般躺在地上的模样,很是恨铁不成钢:“小姝,万一遇到了几个壮汉绑架你,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怎么跑?” “唔……”夏姝勉强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没好意思说,几个壮汉合起来可能都没有阮棠强。 好歹之前她在京都的商场里,一打好几个学生,都没有输的太惨。 不过夏姝知道,那几个学生跟生命攸关放在一起,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浑身发痛,也硬着头皮又站了起来。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任由着阮棠拿着那些药油给她抹身体,夏姝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只觉得谢家不愧是谢家,受再重的伤,这些跌打油一抹下来,一切的伤痛就全 部都抹平了。 也多亏了这药油,这几天以来,哪怕夏姝再痛,只要抹完了药油,第二天起来又是活泼乱跳,活力满满,精神百倍的接受又一轮的蹂……躏。 对着室内移动着的假人,夏姝瞄准,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砰”的一声,一枪爆头。 随着那一枪开始,紧接着“砰砰砰”的枪声不断响起,只见那些假人一个个的全部都被夏姝爆头。 “啧啧。”阮棠站在一旁观看着,砸了砸嘴道:“有些小暴力了哦,小姝。” 闻言,夏姝摘下了鼻梁上的防爆镜,谦虚一笑:“还好,也就只有爆头的时候准了一点。” 她说着,勾了勾唇:“不过,会这个就行了,毕竟生死攸关的时候,不是他夺了我的性命,就是我夺了他的,毕竟总是要死人的,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够狠。”阮棠说着,一把勾住了夏姝,脸上同样浮起了浅笑:“不过,我喜欢。” “喂!” 夏姝还没有装完逼,只见阮棠一个锁喉就直接过来了,当即就把枪甩开,直接迎了上去:“王者打青铜,还有没有天理了!” 回答她的则是一阵阵的空气呼啸声。 再一次的,夏姝被打趴了,生无可恋。 阮棠却是站着,居高临下的道:“不错,能在我的手下过十招了,可以出师了。” 闻言,夏姝转过了脑袋,有些不想说话。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的是,训练虽然很地狱,但是效果极其显著。至少,她现在已经能轻松地应对四个不是练家子的壮汉了。哪怕遇到了练家子,夏姝也不怕,凭借着阮棠交给她的谢家独门秘籍,靠着专挑疼的地方打,撂倒三个也不是 问题。 不仅如此,就是枪,夏姝也能够熟练的组装和运用了。 见夏姝躺在地上装死,阮棠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亲爱的,你解放了哦,咱们可以下山了。” 下山了…… 闻言,夏姝不由得扯了扯唇。 是的,谢家别墅是建立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的,遗世而独立。 至于山顶之上的,则全部被谢家圈住,当做他们馆下核心弟子的训练场地。 而夏姝这几天,就是在里面训练的。 夏姝跟着阮棠一同跟谢家人告别,两人缓缓地坐进了车子的后座里。 “走吧。”朝着自己的外公外婆招了招手,阮棠没有任何不舍的道。 开车的司机是阮家的,接收到了讯息,顿时启动车子。 车子在环山的山路绕了一圈又一圈,快到山脚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 “嘭”像是什么爆炸一眼的声音,让司机不由得停下了车子,转头对着阮棠道:“小姐,我下车去查看一下。” 阮棠这几天陪着夏姝陪练,也觉得有些辛苦,跟夏姝一眼眯着眼睛闭目养神,闻言没有多在意,只是“嗯”了一声。 然而,司机下了车之后,没有多久,一阵细微的“嘭”的一声,仿佛什么没入肉体的声音,让夏姝跟阮棠两人不由得一凛,顿时睁开了眼。 “会开车吗?” 两人相视了一眼,阮棠直接摸到了身上的枪问道。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直接矮身窜到了驾驶座上。 才刚刚坐下,顺着后视镜,她看到了司机的身体。而方才那细微的动静,则是子弹射……入了司机身体的声音! 097:被追杀 有人在追杀她们! 这是夏姝看到倒在地上的司机身体时候的第一反应! 等到她通过后视镜看到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三辆越野车的时候,脸色更是一凛! 阮棠虽然没有看到,可是凭借着几次被追杀的经验,她也瞬间就反应过来。 “开车!” 阮棠将身上的枪握在了手中,整个人猫着腰爬到了副驾驶座上,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渐渐地出现在眼前的车子,声音严肃的道。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系好安全带!” 她话落,一脚踩下油门。 原本停在路边的车顿时像是离弦了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而身后的三辆越野车,见状,也紧跟着加大了油门,顿时冲了过来。 一边追,一边还有人从车窗口探出来,手持着枪射击着玻璃。 “砰砰砰”连着几声声音,夏姝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毛孔倒立,将车子开得犹如漂移一般,在弯曲的山道上左闪右躲,才让车子没有被那几颗子弹击中。 不过,车屁股还是没有能够躲过,瞬间就能闻到冒烟的气息。“砰!”的又是几声,子弹沿着地面激射出来的火花冲击着夏姝她们所在的车的轮胎,在地面上擦出一阵阵的火花。夏姝把着方向盘,才让其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时间之后 没有失去方向。 将方向调控好之后,夏姝咬着牙,将油门踩到了极致。 然而,即便如此,身后的人一直穷追不舍。 很快地,就一左一右一后的,将夏姝她们的车子包围了起来。 且他们分工明确,有专门的人开车,其余的人则从窗口探出,不停的朝着他们开枪。 枪雨一阵接着一阵,导致即便握有枪的阮棠都不能轻易开枪,以免被打到。 顺着后视镜,夏姝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越野车,随即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在山路上旋转,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的传来。 在身后的越野车看来,以为是她们被打中了轮胎之后,失去了方向导致的,生怕车速太快撞上,引起爆炸,他们的车速猛地降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阮棠已经默契的探出了头,眼神在身后的车上扫过。 “砰砰砰”几声下去,子弹打入手腕中,其中一辆车的三个男人手中的三把枪纷纷掉入了地上。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夏姝配合着,猛地踩了一下油门,车子瞬间又窜了出去。 紧接着,阮棠又探出了头,对准另外一辆车射击。 “嘭!”两枪下去,轮胎被子弹射中,瞬间瘪了下去。三个轮子的车子在环山大道上不停的打着滑,撞上了旁边的山道护栏。 两辆车子像是被拔去了利齿的老虎一般,瞬间被解决! 唯有最后一辆还在那里紧追不舍。 然而,阮棠手中的枪的五发子弹已经打完。 从弹夹里重新摸出子弹,阮棠用嘴咬开,随即道:“你再撑一下。” 闻言,夏姝不由得点了点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愈加不敢放松,即便手心沁满了冷汗,很是滑腻。 夏姝驾驶着,车速极快,冬日的寒风透过阮棠那边半开的窗户犹如利刃一般,将她们的脸颊刮得生疼。 左拐右拐……夏姝驾驶着车子在环山道路上灵活的变幻车道,导致依旧紧紧的追在后面的一辆车连着扫射了好几次都没有打中。 半分钟过去,阮棠凭借着超高的熟练度,将子弹装好,随即拉开车窗。 子弹射在玻璃上,顶好的防弹玻璃,瞬间像是裂开的蜘蛛网一般,模糊了开车人的视线。 而正是趁着对方慌乱降慢了车速的那一刹那,阮棠再次拉开了窗户,探出身子,反身对着他们就是一阵扫射。 而夏姝则配合默契的将油门踩到了极致。 短短的半分钟,瞬间将其甩在了身后! 眼看着三辆越野车都被解决了,夏姝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上辈子自己压力太大,为了排解郁闷,点亮了赛车这一技能。 不然今天,她跟阮棠两人说不定就要葬身在这里了! 然而,还没有等她彻底的松一口气,便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就在她们的车子开出一段路后,又有两辆车越野车横亘在她们的面前! 如此大的阵仗,就是阮棠也是第一次遇见! 夏姝不禁猛地踩住了刹车,想要将车子调头,朝着山上开去。 上面,有谢家! 只是,还没有等她们车子掉头,方才被阮棠解决了的三辆车中,除却了轮胎被打瘪了的那辆,剩下的两辆车子都追了过来。 前后都被人给堵了!而且还所有人都持着枪瞄准,简直插翅难逃! 夏姝就算车技再高超,也没有办法越过他们! 只能悻悻的踩住了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 “下车!” 对于夏姝将车子开出了鬼车一般飘逸的姿态,对方很是忌惮不已,生怕一个不留神,夏姝能直接开着车子,从他们的车上腾空越过。 此时此刻,见夏姝她们停下车子,一副要束手就擒的模样,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手里举着枪,瞄准着她们,语气十分不善的道。 “唉!”闻言,阮棠将枪别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苦笑着道:“看来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对于这场暗杀,夏姝跟阮棠心里都觉得,对方应该是冲着阮棠来的。 动用了五辆车,还每个人的手里都有枪。 在香江,能动用这么大手笔的人并不多。 而且夏姝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孩子,不至于惹来这么恐怖的敌人,以至于动用这么大的阵仗。阮棠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说着,望向夏姝的目光里有些愧疚:“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等下下去,你装的无害一点,我跟她们说你是无辜的,让他们 放过你。毕竟,他们要杀的人是我。” 对于阮棠给出的建议,夏姝很是无语,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好友会这么天真。 穷凶极恶能对同样是孩子的阮棠下手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无辜就放过她? 不过,她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拂了阮棠的好意,只是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冷静的道:“阿阮,我是不可能会抛下你一个人的。我和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闻言,阮棠感动不已。 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夏姝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来:“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选择一起生。” “嗯。”被夏姝的冷静所感染,阮棠也瞬间冷静了下来,坚定的点了点头。 在对方持着枪等待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夏姝跟阮棠一起从车上走了下来,也不管车门还开着,两人手拉着手站到了一起。 “把枪放下!”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夏姝两人,依旧是之前说话的那人开口。 他说着,面露忌惮,不由得补充道:“把枪扔在地上!” 被枪对着,夏姝跟阮棠两人都将手举了起来。 闻言,阮棠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敢,撇了撇嘴,将枪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上去检查一下。” 见阮棠做的干脆,对方只当她是在耍什么诡计,不由得冲着一旁的一个人吩咐道。 被吩咐的那人握着枪,就走了过去,认真细致的检查着阮棠的枪。 而就在他检查的档口,开口的那个人的目光也随着他动了一下。 就是这么个一闪神的不注意,阮棠已然飞身抬脚就是一踢,直接将领头的那人一脚踢了出去,连带着枪也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阮棠迅速的用脚踢起了地上的那把枪,扣动了扳机。 因为阮棠的射击太过于准确,以至于看到她扣动扳机的动作,举着枪的那几人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夏姝趁着她们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然翻身回到了车上,紧接着阮棠也越过副驾驶位,伸手。 阮棠的手搭在她的手上,借着力气,阮棠一脚蹬上了车子,速度飞快的关上了车门。 那些人飞快反应过来,一个个的也反身准备上车。 瞅着这个空档,夏姝直接将油门踩到了最底,往前开了去。 那里,有两辆越野车横着! 但夏姝却不管不顾,直接横冲直撞。 被她的蛮横所刺激,原本奔向那两辆车的人都朝着一旁避开了去。 而夏姝依旧维持着原来的方向,直接撞了过去。 车子撞着车子,对方还是越野车,夏姝的车头直接被撞得凹了进去。 不过,越野车被这么一撞,倒是朝着两边偏了过去,直接开出了一条小道来。 也因此,夏姝开着车冲破了包围! 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姑娘这么能耐,启动了这么多的人和力都还是弄不死,那些人也恼了,顿时愈加发了狠。 “砰砰砰”又是几粒子弹激射而过,打中了车屁股亦或是玻璃! 原本一辆好好的小车,此刻看起来很是可怕。 车头深深的凹了进去,防弹的玻璃虽然没有完全破裂,但是却像是蜘蛛网一般裂开,车屁股更是开始冒烟。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不要等对方追上,她们都能被这辆车给烧死! 098:我希望你给我一个交代! 夏姝跟阮棠两人相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决绝! 子弹再次射到了车屁股上,带起一阵的火花,也让这本就岌岌可危的车子终于“轰”的一声,燃了起来。 而夏姝跟阮棠两人纵身一跃,直接滚到了地上! 身体重重地撞在粗粝的石面上,痛的夏姝顿时皱了一下眉。 然而,还没有等她站起来,已经被人重重包围! 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栽了! 就在两人心生绝望之际,忽然传来了几声子弹没入肉体的细微“噗嗤”声,原本持枪对着夏姝她们的人悄无声息的倒下了好几个。 紧接着,几辆车在道路的中间停下,十几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从车上下来,握着枪,对准了包围夏姝的剩下那些人。 沉默!无声! 却气势凛然!整齐一致!训练有素!干净利落! 然而夏姝满心满眼的,却只有…… 简墨! 他立在那里,身姿傲然,长身玉立,犹如天神! 夏姝看着,一下子就热泪盈眶了。 上辈子,被人绑着投海,海水灌入她的眼鼻嘴时,她就期待,期待他会来救她。 可是,一直到她死了,她都没有等到他。 这辈子,他……来了,从天而降。 夏姝的鼻子忽然一下子便泛了酸,诸多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 得救之后的庆幸、上辈子的委屈……种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忘了其他,朝着简墨扑了过去。 简墨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决策,便看到夏姝朝着他扑了过来,一贯姝丽的脸上,此刻眼眶微红,犹如小鹿。 心,顿时像是被针扎过一般微微发疼。 他不禁抬手,将她一把抱住。 窝在简墨的怀里,夏姝的眼泪不受控制了流了下来。 “简墨……简墨……”她的手,抓着简墨的衣服,除了他的名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然,简墨的心脏却像是被那短短的两个字给融化了一般,又烫又热,恨不得将夏姝揉进自己的心脏里。 简墨第一次知道,自己不能看着一个女生哭。 会心疼! 更没有办法接受她差点死了这一事实!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刚,看到她纵身从车上跃下来时,他的心脏几乎跳停。 即便是现在,已经知道她安全了,后怕还是让他的心脏犹如被层层的冰霜裹住一般,几近停成一条平线。 夏姝抓着简墨的衣服,抬起头看着他,眼底带着光,笑中带泪,“简墨……你终于来了。” 这一句话,仿佛跨越了两辈子,听得简墨的心被人捏住了似的,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重复着道:“夏姝,我来了。” 他说着,将夏姝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夏姝偎依在他的怀里,更显娇小,整个人也轻的可怕,像是一片羽毛。 目光落在夏姝被地面擦到,泛着些许红丝的脸上,简墨的眼光微冷。 抱着夏姝大步的朝着车子走过去,他头也不回的吩咐道:“留一个活口,剩下的全部处理掉!” 闻言,黑衣人的领头应道:“是的,先生!” 简墨抱着夏姝上了车,夏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简墨抱在了怀里,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简墨的气息,一改他给人带来的清冷意味,霸道的将她层层包裹,带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夏姝不由得脸色微红的挣扎了一下。 却被简墨一把摁住。 “乖……我们去医院,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因为哄劝,简墨的声音带着些许低沉,一贯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温柔。 夏姝被劝动了,乖乖的没有挣扎。 只是想起了阮棠,她开口提醒道:“还有阿阮。” “她没事。”知道夏姝是在担心阮棠,简墨回答道:“她在另外一辆车上,等下会跟着我们一起过去。” 知道阮棠没有被抛下,夏姝点了点头,乖顺地服从着简墨的安排。 简墨看着,不由得目光一软。 第一次的,她看到他不是戒备、疏离,而是全然的亲近。 阮宅。 从医院包扎完,简墨带着夏姝直接去了阮家。 剩下的活口还没有逼出口供来,但是不用想的是,这起追杀一定跟阮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故而,简墨直接登门而入。 阮家的客厅。 简墨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跟上一次以世侄身份登门的彬彬有礼截然不同。 阮家在的一些人跟着阮振天一起急匆匆的走过来,所见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幕。 男人虽然年轻,但是坐在那里,犹如最优雅的猎豹,最高贵的帝王,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的矜贵。 即便只是看着,也让人油然生出一股被压迫的感觉! 送走了简墨之后,想到他临走前放下的话,已经年过七旬的阮振天额头上还有丝丝的冷汗浮出。 “阮家主……看在夏姝叫我一声简大哥的份上,这件事情我希望您能够给我一个交代!” 另一端。 “什么?那么多人去阻击追杀竟然还没有成功?”听到消息的人惊惧不已,随即又转换为愤怒:“废物!全部都是废物!不是说好一定能成的吗?” 五千万的雇佣金,整整五辆越野车,十五个人! 连两个女人都杀不了! 不是废物是什么? 被人骂着废物,报告的那个男人也不敢反驳,只敢小声的辩解道:“按照他们的说法,本来是能成了的,但是谁知道……谁知道简墨突然来了。” 他说着,看向了面前的女人,带着些许惊慌的道:“现在我们怎么办?简墨心狠手辣,要是被他查到是我们……” 一想到那个结果,说话的人一阵头皮发麻,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简墨……”被男人这么一说,女人的脸上也划过了惧怕,但是却强自的镇定下来:“没事,这是在香江,他简墨在内陆呼风唤雨,在这里,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闻言,男人心思微定的点了点头。等到男人离去,女人在屋内有些焦躁的踱着步子,沉吟许久,朝着屋内的另外一个人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还好,我们只是跟他们谈了合作,没有直接出面 ,不至于留下什么痕迹。”她说着顿了顿:“还有,你赶紧订好机票,我们马上离开香江!越快越好!” 099:只差一步 夏姝是在香江的地盘出的事情,还是跟阮棠在一起的时候出的事情,有简墨鲜明的态度摆在那里,即便是阮振天也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轻地揭过。 得知阮振天亲自指定了人去彻查,阮棠在跟夏姝谈及这件事情时,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在这样的家庭,亲情算什么,只有利益才是第一位。”这不是阮棠第一次遭到暗杀,除了这一次,她跟谢苒予在一起的时候也经过好几次的暗杀,而这些,在香江一手遮天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传到他耳朵里的阮振天并不是不 知道,只是一直都选择了装聋作哑。对阮振天来说,他是注重伦理,看重嫡房和长房的不错,但是他更奉行的是丛林法则,胜者为王。底下的几个儿子女儿,只要不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不管怎么争怎么抢 ,他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时,还会再推一把。 只有心最狠,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有资格继承阮家的人。 故而,即便知道,因为他对嫡房的看重,谢苒予跟阮棠两人都经历了不少的危险,阮振天也从来没有插手敲打过那些对她们出手的人。 但,这一次,因为简墨要的交代,他无奈之下终于出手了! 虽然……派人彻查的只是这一次的追杀。 不过,在香江这一带,只要是阮振天想要知道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他。 所以不出一天,他已经将事情的真相查明了出来。 出手的人,正是大房的阮启新。 阮启新这次之所以这么沉不住气的动手,前几天的那场赌石大会正是导火索。 阮晴雪花了半个亿买了一堆上不得台面的翡翠,成为了香江豪门名流之间的笑柄。 阮振天本就是极其爱惜羽毛的人,自然不能容忍阮家中有人变成笑柄。 子不教父之过,阮振天将一切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了阮启新的身上。 先是收回了他手中的一部分权力,又连着几天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而与之相反的,谢苒予则频频受到重视,得到了接待简墨的差事不说,就连她底下的叶正跟阮棠一起去了赌石大会,都那么好运的得到了帝王级福禄寿翡翠。 更不要说,阮启新听说,那天赌石大会上,阮晴雪之所以会买下那堆破烂,也是因为夏姝的缘故! 新旧眼钉子,阮启新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得知是阮启新下的手,而且还是跟不明不白的人一起联手,阮振天更加生气失望,为阮启新的沉不住气,以及狗急跳墙。 深夜。 阮家客厅。 阮启新跪在地上,头低着,目光直视着地面。 “孽障!”阮振天呵斥着,接过管家从书房里挂着的皮鞭,狠狠的甩在了阮启新的身上。 皮鞭带着倒刺,鞭打在皮肤上,顿时划破了衣裳,没入了肉里。 等到阮振天将皮鞭收回去的时候,一阵倒刺从肌肤里起出来,顿时痛的阮启新闷哼不已。 然而,阮振天怒不可竭,丝毫没有手软! 这是阮家的家丑。 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要说夏姝当时不在场,即便是作为阮家人的阮棠,也并不在场。 不过事后仍旧有一些小道消息在阮宅之内流传着,说阮启新四十好几的人,被打了个不轻,是被人抬着出去的,衣衫都被皮鞭甩烂了,整个人的背部一片血肉模糊。 之后的几天,夏姝也没有再见到过陈启新,对外说是卧病在床。不过,她后面从阮棠的口中得知,卧病在床不假,但更多的则是他被阮振天放弃了! 不过,虽然大房垮了,阮振天底下的其他儿子却还依旧虎视眈眈着。 对于其他人来说,谢苒予跟阮棠两人依旧像是待宰的羔羊,其他的饿狼只要有机会就会随时会扑上去,将她们狠狠的撕碎。 有关阮家这边,阮振天是查了出来,也呈现出了自己的态度。 至于跟阮启新联手的另外一拨人,阮振天则是直接把线索交到了简墨的手里。 “说起来是我的大儿子阮启新是有参与在其中,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马前卒,被人给诱骗罢了。这一次的追杀,他不是主谋。” 简墨本以为这是一起冲着阮棠而去的追杀,却没有想到,其实对方真正的目的竟然在于夏姝。 是想要杀夏姝的那伙人亲自找到了阮启新谋求合作,企图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倘若这次不是简墨坚持要让阮振天给一个交代,或许,他跟阮振天两人都只会当这场追杀不过是家族的内斗罢了。 然而,偏偏,简墨对夏姝的特殊对待,误打误撞将事实的真相揭露了起来。 想到夏姝不过是一个才刚刚高中的学生,甚至家庭背景也远不如阮棠复杂,竟然还有人卯足了劲想要杀她,简墨觉得荒谬不已,眉不禁微微的拧紧。 再想到之前夏姝的舅舅沈浩文被冤枉入狱的时候,背后也仿佛是有人在操控着一般。 简墨低垂的眉眼中,眼神愈发的幽深。 难道,沈家、亦或是夏姝的身上,存在着什么秘密,以至于对方要这样大费苦心? 凌晨,香江机场。 一堆人出现在机场,低着头一直往前走,形色匆匆,只是偶尔才抬起头来,东张西望着。 几个人过往了安检,坐在候机区域,见一直没有人追过来,不禁在心底暗自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临飞机起飞虽然还有四十分钟,眼见着逃离在即,几个人的心底皆是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们踏上了飞机,应当就安全了。 只是想到夫人的怒火,那人又不禁有一丝的恐惧浮上心头。 这么想着,他不禁略带担忧的望向了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女人道:“谭姐。等咱们回了内陆,到时候要怎么跟夫人交代?” 事发突然,没有想到会有人出来搅局,他们抹掉了痕迹,赶着逃离香江,还没有来得及跟夫人汇报。 想到回去复命之后,夫人或许会爆发的滔天怒火,男人不禁也打了个寒噤。 尤其可见,那个夫人给男人带来的淫威有多重。 闻言,正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的谭姐,即那个谭夫人的手微微一滞。 随即,她睁开了眼睛,平板的语气里难掩懊恼的道:“真是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杀了她,却没成,反而倒被简墨给盯住了,以后想要再动手,怕是不可能了。” 香江不比内陆,大环境稍微比较宽松一点。 只有在香江,借助着阮家的复杂形势,他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夏姝,还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一旦回到内陆,只要他们稍微有些大动作,恐怕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力。 因而,香江就是他们唯一,也绝佳的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她们紧盯着夏姝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动手的机会。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她们不仅没有杀了夏姝不说,现在更是惹祸上身,可能引起简墨的注意。 饶是一贯冷静的谭夫人此刻也情绪波动的厉害。 恰好,此时传来了她们所在航班的登机提醒。 “算了。事到如今,再懊恼也没有用了。只要上了飞机,我们应该就安全了。一切的事情,等回去见了夫人再说。” 谭夫人说着,站了起来。 闻言,剩下的几个人也纷纷点头,将登机牌翻了起来,准备登机。 然,就只差那一步! 就在空姐检查着排队排在最前面的谭夫人的机票的时候,一堆穿着警署制服的人忽然冲了过来,拦住了他们。 “对不起,几位先生和女士,我们怀疑你们与一场谋杀案有关,请您们暂时停止登机,配合而我们的调查,谢谢!” 闻言,谭夫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眉微动,正打算朝着其他人示意。 只是还没有等她发出信号,已然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语气依旧客气,却是已经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 他们说着,扣动了扳机。 而就在这样的阵仗里,一阵“哒哒哒”的皮鞋声响起,犹如鼓点一般,敲打着人的耳膜。 而皮鞋声的主人,正是缓缓而来的简墨。 看到简墨,谭夫人等人的瞳孔不禁骤然伸缩…… 作者有话说:细心的亲应该发现了,这章里面我把女主的设定改成高中了。斟酌了快一周了,觉得目前给女主设定的年纪太小了,以至于跟男主互动,我都觉得罪恶,所以觉得把女主的设定改成高中生,大概高一高二的样子。所以前面的开头,我会花时间,将时间线全部调一下,调成高中的背景。情节不会改动,只改一下跟年纪有关的介绍。给宝宝们带来不便,我在这里给大家鞠躬道歉了!对不起。 100:我们谈谈 良久,谭夫人垂下了自己的头,“好,我跟你们走。” 再怎么说,跟着警官,也比跟着简墨好。 闻言,那些警察中有几人迅速的将枪别回了腰间,上前将他们全部制服。 被人押着经过简墨的身旁,谭夫人死死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然而,简墨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如有实质,扎的她忍不住弓起了自己的身子。 站在原地,简墨看着谭夫人对自己畏惧不已的模样,若有所思。 医院。 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夏姝正焦急的在手术室的门前踱着步子。 她跟阮棠昨天都只是虚惊一场,除了从车上跳下去之后的擦伤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 沈芸舒见医生检查的细致,确实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心的躺在病床上按照原计划去做了摘除子宫肌瘤的手术。 此时此刻,沈芸舒正躺在手术室里面做着手术。 看着一直亮着的手术灯,夏姝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在到香江后的前面几天,夏姝就跟着沈芸舒询问过要负责这台手术的主治医生相关病情的事宜。 尽管对方一再的跟夏姝强调,子宫肌瘤不算是一个大手术,只要不恶化,基本上不会出事。 尽管夏姝自己也从网上查阅了很多资料,知道子宫肌瘤其实并不是什么绝症。 但是,当想到沈芸舒现在就躺在手术室里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紧张的浑身都在发抖,手脚都是冰凉的。 因为,上辈子,沈芸舒确实就是因为这个不是绝症的病症恶化成为癌症才去世的。 只要一想起上辈子,沈芸舒在她眼前病逝的场景,夏姝就怎么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阮棠坐在椅子上,也在等待着手术的结果,看到夏姝走来走去,紧张不已的模样,不由得出口安慰道:“小姝,没事的。这本来就是一场小手术,主治医生是香江本地最好 的妇科医生,干妈又吉人自有天相,手术一定很成功。” 她说着,走过去,抱住了夏姝:“不要害怕。” 闻言,夏姝轻轻地“嗯”了一声,偎依在阮棠的怀中,只是整个人却微微的颤抖着。“手术做的很成功,病人子宫里的肌瘤全部都被摘得干干净净了,只不过要注意一点,要经常检查,看有没有新的肌瘤生成,并且预防癌变。还有,病人刚动完手术,最近 身体会比较虚弱,记得多补补。……” 主治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看到等待在外的夏姝跟谢苒予,摘下口罩公事公办的道。 闻言,夏姝一直高悬的心,像是终于得到了解救一般,落回了它应有的位置。 竭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夏姝“嗯”了一声,极其郑重的医嘱全部记在心头,一一照做。 有了上辈子照顾沈芸舒的经验在,夏姝的护理工作做得十分好,不止一旁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帮忙的阮棠看得咋舌,连来巡房的医生跟护士看了都赞不绝口。 就是谢苒予备好的,号称是香江本地最好的两位护工,在看到夏姝照顾沈芸舒时的细致之后,也夸了好几句。 但沈芸舒看在眼里,却心疼不已。 她不知道夏姝是重生而来的,只当是她跟夏添的感情破裂,将夏姝刺激的太厉害了,导致她迅速的早熟起来,就连照顾人都这么的像模像样。 沈芸舒动手术时,谢苒予本是要一起陪同的。只是阮启新手上的权力被收了回去,除了阮振天选择留在自己手上的,其他则都全部被他暂时转交了谢苒予的手上。手头上的事情多了,谢苒予难免忙的有些焦头烂额的 ,抽不开身来,便只能凭借着打电话来关心沈芸舒的身体。 自家母亲不在,作为干女儿,阮棠在医院里陪着沈芸舒和夏姝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 原本,沈芸舒是想让夏姝也回阮家去的。 奈何,夏姝坚持留下,沈芸舒拗不过她,便也只能答应了。刚刚动完手术,沈芸舒整个人比较虚弱,医生的建议是少食多餐,多吃一点流食,所以夏姝将阮棠送出了医院门口之后,便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知名粥馆里打包了一碗粥 。 喂着沈芸舒吃好了粥,夏姝正拎着打包盒准备走到走廊的尽头去扔,恰好便遇到了过来探望的谢苒予,和……简墨。 没有想到会看到简墨,夏姝不由得愣了一下。 许是她脸上的诧异表现的太过于明显,谢苒予不禁笑着解释道:“晚上有一个酒局,刚好跟简墨在一起,听说我要看望沈姐姐,他便一起过来了。” 谢苒予说着,不自觉的瞥了简墨一眼。 事实上,她也觉得奇怪。 以简墨那样的身份,竟然愿意纡尊降贵的跟着她过来看望沈芸舒。 别说什么再怎么样简墨也认识沈芸舒,于情于理都该来之类话语,毕竟谢苒予也是活了几十年,阅人无数的人,她知道简墨并不是一个会被情理所束缚的人。 只要他不想,没有人可以胁迫他。不是谢苒予把简墨想的太冷血,而是有的人天生就是帝王,从一出生,就被众星拱月,很难能有入眼的人。即便是一些在普通人眼中十分厉害的人物,在他们面前,也犹 如尘埃一般卑微。 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谢苒予对简墨竟然会跟着她一起过来而很是不解。 不过,就算不解又怎么样,简墨不会解释。 听着谢苒予解释的话语,他稍微的颔了颔首,便算是肯定。 这是简墨第一次去医院看望病人,没有搞什么太大的排场,也没有什么经验,便只能按照助理个自己买的,送一个果篮。 夏姝也是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简墨竟然亲自拎着一个果篮。 他人高,手长脚长,一身银色的阿玛尼西装硬是被他穿出了禁欲的味道。这样一来,便越加的显得他手中拎着的那个果篮,有多么的不伦不类。 见夏姝盯着他手中的果篮看,简墨唇角微勾,递出了果篮,说出了祝福的话语。 没有想到谢苒予这么晚了还会过来看望自己,沈芸舒有些惊喜。 两人本来就是相近的年纪,平常一直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怕沈芸舒在医院无聊,谢苒予专门陪着她说了好多的话。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夏姝抬头朝着简墨看了过去。“我能跟你谈谈吗?” 101:你什么意思? 走廊。 夏姝带着简墨出了病房。 夏姝走在简墨前面,因为些许的紧张,脚步迈得飞快,而与她相比,简墨则像闲庭信步,不急不慌。 只是,因为是长腿的缘故,一直缀在夏姝的身后。 几乎是夏姝一停下来,简墨也就跟着停了下来。 不过,饶是简墨的反应快的停下脚步,因为夏姝停的又急又猛,还是险些撞到了简墨的怀里。 好在简墨眼疾手快,一只手扶住了她,另外一只手则抵在她的额头上,护住了她的头,夏姝才没有一头栽进简墨的怀里,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 “怎么这么不小心?” 犹如小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夏姝的耳边响起,带着难得一见的纵容。 怀里温软的触感,让简墨说着,并没有如往日那般君子的放开为了扶住夏姝而搭在她的手臂上的手。 这一不君子的举动,让简墨的耳朵有些微微的发红,尽管,他在心底义正言辞的辩解着,自己只是担心夏姝站不稳。 不过,夏姝却没有察觉。 她沉浸在简墨的话语里,脸因为惭愧而显得有些微微发红。 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重生回来,她的心理年纪已经跟他差不多了,但是在他的面前,她还是像上辈子最初遇到时,那样的冒失。 而简墨呢?夏姝一直以为,上辈子,他那么的从容强大,面对什么都胜券在握,除了自己的能力,家庭的背景以外,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比自己多经历了好几年的风雨, 所以才能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从容雅致,风淡云轻,面不改色。 可是,这辈子,当她以跟简墨的生理年纪同样大的心理年纪站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不管她再努力,站在他的面前依旧还是逊色的。 因为,有些人的强大不分年龄。 夏姝胡思乱想着,看似好像被简墨扶了很久,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下一秒,夏姝就反应过来了,站定,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简墨的怀抱,靠在墙上,低声的道:“谢谢。” 这一举动,带着些许挣扎的意味。 有些遗憾,简墨却还是配合的松了手,低头看了她一眼,“下次注意一点就好。” 简墨说着,将手放了下来,插……在了口袋里,站直了身体。 他本就高,夏姝的身高也还没有完全定型,站在他的面前,竟是矮了一大截,整个人远远的望去,像是被包在了怀中一般。 但,夏姝却不自知。 此时此刻,她正仰着头看简墨。白炽灯光,若是照在别人的身上,或许会让人看起来显得病态了一些,但是映衬在简墨的身上以及让他完美的让人赞叹的五官上,却显得很是迷离,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 近。 只是,这样的感觉,又很容易被中止。 因为,哪怕背后是医院的走廊,哪怕他身后没有站着任何一个人,站的随意,也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举手投足间,皆是让人畏惧的矜贵,不自觉的便望而却止。 而就在夏姝在看简墨的时候,简墨也同样看着她。 少女的身材玲珑而又高挑,哪怕是冬天穿的厚了一些,也掩盖不住身体的曲线,以及被牛仔裤包裹着的笔直长腿。 简墨的目光扫了一眼,随即落在了夏姝的五官上。 此时此刻,少女正仰着头看他,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脸,印刻在他的眼里。 这是简墨第一次跟夏姝站的这样近,也是第一次,这么细致的观察着夏姝的五官。 夏姝的眼睛很大,如同猫的眼睛一般,但却又不是那种圆滚滚的,而是带着些许狭长,平白的抹去了不少呆萌,增添了不少妩媚,很是好看。 睫翎纤长浓密,根根分明,合在一起又像是一把密密的小扇子,每一次的眨眼,都像是一个钩子一般,弄得人掌心痒痒的,恨不得抬手遮住她的眼。 琼鼻精巧秀气,白皙又小巧,让人在看着忍不住想要动手捏捏。 但,最吸引简墨的目光的则是夏姝的唇。不同于其他人的淡色或者绯色,夏姝的唇是粉色的,颜色很是饱满,即便没有抹任何的唇膏,看上去也是水光莹润,犹如果冻一般。更不要说,她的唇部微微上扬,是名 副其实的微笑唇,看起来仿佛时刻都在微笑,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凑过去亲一口。 简墨看着眼神微暗,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然,即便他克制的移开了目光,却又很快的就后悔了。夏姝今天穿的是一件海马衫粉色套头毛衣。粉嫩的颜色,将夏姝衬托的愈加肤色白皙。此刻,她微扬着头,精致姝丽的小脸下,便露出了一小节脖颈。白皙,优美,纤细 ,犹如牛乳一般。 简墨不知道怎的,一下子便将眼前的场景跟之前自己做过的春……梦叠在了一起,有些口干舌燥的。 只是这里,却没有冰水可以让他入喉,也没有冷水澡可以让他扫去欲……念。 移开了落在夏姝身上的目光,简墨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语气带着轻微的随意的道:“你不是想跟我谈谈吗?” 他说的随意,只是声音里到底染上了些许暗哑。 不过,夏姝并未在意,反而像是被提醒了一般,猛地低下了头,如同从梦中惊醒了一般。 将自己方才因为看简墨看呆了而微微悸动的心情缓缓压下,夏姝缓缓地开口道:“简大哥,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听到夏姝是为了感谢自己,简墨不由得眼神微软。 “还有……”夏姝说着,顿了顿,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放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攥在了一起,随后重新抬起了头来。 直视着简墨的眼,夏姝不闪不避,缓缓地开口:“昨天是我太激动了,一时情急,不小心扑倒了您的怀里,没有别的意思,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将酝酿许久的话说出来,夏姝松了一口气,唇角带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来。简墨将夏姝的话,细细的咀嚼了一下,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显得淡漠又冰冷:“你什么意思?” 102:不是滋味 简墨的目光落在了夏姝的唇上。 就是这张嘴,刚刚看的时候,还觉得很诱人,此时此刻,想到那句不爱听的话就是从这里张张合合冒出来的,顿时大觉碍眼。 更不要说,夏姝嘴角挂着的那抹微笑,仿佛为迫不及待的和他拉开了距离而满意不已,因此变得愈加刺眼。 闻言,夏姝张了张嘴。 她想说自己没有什么意思。 之所以说这句话,与其说,是想要让简墨不要误会,倒不如说她是在说服自己不要动心罢了。 夏姝不能不承认,当简墨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心脏有了那么一瞬间再次疯狂的悸动着。 看到简墨出现的激动让她当时无暇他顾,可是等到情绪平定下来,她清楚的回忆起,当自己扑到他怀中时,简墨那一瞬间的僵硬,所有的悸动便再次灰飞烟灭。 他不爱她。 上辈子,夏姝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简墨的女人,但只有夏姝知道,其实她不是。 如果她是,那么…… 简墨就不会对着别人介绍:“这是我妹妹。” ……只是,妹妹。 也不会在他身边亲近的人开他们玩笑的时候,一脸认真的澄清:“夏姝对我来说,只是妹妹。她以后还要嫁人的,你们不要损坏了她的名誉。” 更不会将他觉得不错,能够信赖依靠的青年才俊介绍给她认识,一起吃饭。 其实…… 夏姝想着,不由得将头垂了下来,贝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粉唇。 上辈子,她跟简墨看似亲近,实则一直都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疏远。 对于她,简墨从未逾越过规矩,最为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笑看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取得成功的时候夸奖她“做的不错。”,一派兄长的态度。 夏姝从一开始就明白,也一直努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动心。 但是,怎么可能不动心? 是他一步步的将她拉出泥潭,一步步的引导着她跌跌跌撞撞的成长。 是他严厉的告诉她:“夏姝,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你。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受了委屈,不但要打回去,还要处理干净,没有后顾之忧。” 但,也是他拜托着陆瑜他们:“夏姝是我妹妹也就是你们的妹妹,若是遇到了什么事,你们多护着她一点。有这么多哥哥在,总归受不了什么伤害。” 看在简墨的面子上,夏姝在商场里纵横的时候,也确实得到了很多优待。 虽然走了不少的冤枉路,但真正的坑却没摔几个,就连女孩子在饭桌上容易被灌酒,有陆瑜他们护着,也几乎没有人敢。 哪怕有人议论不满,也只敢在私底下悄悄的谈论着,转头见了夏姝,依旧还是毕恭毕敬的。 是简墨逼着她成长,却也为她构建出了一片防护网。 他不曾给予她任何关于爱情的念想,但是那些特殊对待,都变成了线,丝丝缕缕的将她的心缠绕。这样的一个男人,光是家世、背景、外貌,已经足以让人趋之若附,更不要说,夏姝享受着的,是曾经从未有任何的女人,让每一个女人都为之向往,艳羡不已的特殊, 哪能不起它念? 哪怕夏姝一开始的时候是清醒的,后来,也渐渐沉沦。 越是沉沦,越是清楚自己的位置,也越是痛苦。 她跟简墨之间隔着沟壑。 即便简墨爱她,也是她高不可攀的,更不要说……他不爱她! 而她连告白都不敢,害怕会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亲手打碎。 事实也证明,最终,是夏姝亲手打碎了她原本最为隐秘的幸福。 其实,上辈子她临死前,简墨已经退出她的生活将近半年。 在她跟简墨还没有形同陌路前,简墨以兄长的身份,一直在操心着她的终身大事。 在简墨的安排下,夏姝见了几个人,也跟着那些人分别吃了几次饭。摸着良心说,简墨替她安排的人都很好。家世雄厚、涵养极好,自身能力也极其优秀。不论是吃饭还是约会的时候,总是风度翩翩,小意体贴,将夏姝犹如公主般的对待 着。 哪怕是放在外面,他们都是很多女人追逐着的焦点。 但,跟他们在一起时,夏姝总会走神。 如果是简墨,他会不会喜欢这家餐厅;如果是简墨,他会不会陪自己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 不管跟哪个男人相处,夏姝能想到的人,都是简墨。 所以,如果说一开始,夏姝还动过跟放下简墨,接受其他男人的心思,那么后来,她便放弃了。 因为,忘不了,放不掉。 暗恋一个人,是掩盖不住的,眼睛会出卖她。 尤其是,当你急于掩盖时,它便会从其他的地方漏出来。 就连陆瑜等人都清楚的看出来了,她喜欢简墨。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他们没有说一句伤夏姝的话。只是都隐晦的提醒着她,她们的身份不合适。感情,也不合适。 对于他们的好意,夏姝没有一点反驳的想法,垂着眼帘,全然接受。 如果……不是那次酒后乱性的话……她跟简墨大概也不会越走越远。 夏姝想着,不禁有些怅然。她的酒品不好。跟着简墨的第一年,沈芸舒祭日的时候,夏姝借酒浇愁喝了一瓶酒。第二天面对着的,就是简墨难得的黑脸,而最让人难以忽略的,则是他比脸更黑的黑 眼圈。听说是她酒后发疯,折腾了一宿,饶是简墨跟别人一起都降不住她。 也是自那以后,简墨一滴酒都不让她沾。 酒后乱性那一次,夏姝之所以喝了酒,其实也是因为她收购了夏添底下的一个大公司,狠狠的重创了夏添。 那个公司不仅是夏添名下的重要资源,也是原本属于沈浩文的沈氏集团。 将属于沈家的东西拿回来,夏姝很高兴。 这样的兴奋,她只想和简墨一起喝酒庆祝。 简墨的住宅那边原本就是有夏姝一开始住的房间的,见她高兴,便没有拒绝,只当醉了,见她送回房间了便是。那个时候,他和夏姝都不知道…… 总之,夏姝醒来的时候,她跟简墨是躺在一张床上。 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躺在自己的身旁,是所有女人都最为期盼的。 夏姝也是如此。更不要说在此之前,她根本连奢想都不敢。 对此,她已经心满意足,人生无憾。 可对于简墨来说,这却是一件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 他一直看护着长大的妹妹,他竟然把她给睡了。 简墨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懊恼。 沉吟许久,他选择了负责。在那张床上,对夏姝求了婚。 夏姝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简墨朝着她求婚的一天。惊喜像是锤子一般,重重地砸了下来,让她整个脑袋都发晕。 但是,夏姝很快又清醒了过来。 从简墨的眼底,她看到的不是爱意,只是愧疚。 在他的心底,一直是将夏姝当做妹妹的…… 夏姝爱他,但却也骄傲,绝不接受任何的怜悯和愧疚补偿。 “简墨,昨天,我们都喝醉了。而且,在这个年代,就算是一夜情,不也很是正常的吗?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误。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们都忘记它,不好吗?” 微微的笑着,夏姝竭力的让自己显得洒脱,挺直的背脊,拒绝着,以此来维护着属于自己的最后的骄傲。 简墨求了两次婚,夏姝都拒绝了。 也是从那之后,简墨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似乎一直无法接受那荒唐的一夜。 再也直视不了夏姝,更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心平气和的待她,简墨慢慢的退出了她的世界。 直到,临死前不久,她终于再次接到了简墨的电话。 只是,还没有等到她赴约,她就死了……死在去赴约的路上。 被人套了麻袋,捆绑着,缀着石头,投入了大海里。 所以,这辈子啊,哪里还敢靠近他。 明知道,前面都是苦,她不想再尝试。 夏姝想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来,抬头,定定的看着简墨,之后,终究是别开了眼,闭上了自己的唇。 看在简墨的眼里,却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的避他如蛇蝎,恨不得一丁点联系都没有。 难道,他就真的那么可怕?明明,三番几次,都是他救了她!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都不说话。 寂静的走廊里,安静的可怕。 就在简墨准备开口的时候,然而,手机铃声忽的突兀响起。 看了一眼屏幕里的来电显示,简墨寒着脸接起了电话。 随即那头便传来了陆瑜欢快的声音:“二哥,我到香江了!你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来接我呗,顺便带我在这里溜溜!” 闻言,简墨看了一眼夏姝,咬牙切齿的道:“没空!” 他说着,将电话挂断。 然而,夏姝始终低垂着脑袋,眼帘尾垂,神色漠然,似乎并不关心简墨是否在看她。 简墨看着,心底莫名的觉得有些气闷。缓了一下,准备继续开口,只是下一秒,铃声再次响起,又一次的打断了他的话。 103:就当我不识抬举 饶是一贯不轻易动怒的简墨,在那一刻,因为恼人的铃声,额头上的青筋也不禁跳了跳。 深呼吸了一口气,简墨没有看向夏姝,接起了电话。 “二哥……”另外一端的陆瑜根本不知简墨这边在干什么,一接起来就听到他哇哇乱叫的声音:“你快来接我,程琳带着程昱勋追过来了!我要是被逮到了,就死定了。……” 陆瑜叫的悲惨,仿佛是即将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医院里本就寂静,饶是简墨的手机隔音再好,也漏出了一点点,钻入了夏姝的耳朵里。 夏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为此刻对程琳避之不及的陆瑜。 上辈子简墨身旁较亲近的人,夏姝都差不多认识。 程琳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她是通过陆瑜才认识的。程琳是程昱勋的小姑姑,程家的老来女,年纪跟程昱勋差不多大,性格直爽泼辣,是京都的豪门千金里难得一见的爽快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一点都不累,所以在上辈 子,程琳也是夏姝后来的闺蜜之一。 也是从程琳的口中,她得知了程琳跟陆瑜两个人的过去。 谁能想得到,此时此刻,对程琳烦不胜烦的陆瑜,后来会那样没脸没皮的追着程琳跑呢? 夏姝这么想着,不禁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就淡了。说起来,上辈子她跟程琳能够成为闺蜜,除了有一部分原因是程琳性格直爽不拘小节,不像其他的豪门千金那样看不起她以外,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程琳跟她同 病相怜。 程琳年纪小,比陆瑜小了七岁,但长相极其出众,多才多艺,内外兼修,在京都遍地是豪门的地方,都凭借着家庭背景和自身的优秀,成为了“京都四美”之一。 跟程琳相反,陆瑜则是鼎鼎有名的“京都纨绔”。 而顶级豪门不比一般家庭,除了讲究门当户对以外,还十分讲究能力对称。 毕竟,到达了那样一个位置以后,更多想要的是让家族继续发展传承下去,所以倘若两家要联姻,除了家世之外,所要嫁的人的个人能力也是极其重要的。 从小被这样的理念灌输长大,加上自古以来美人都向往强者的定律,京都的顶尖豪门中的千金里,泰半都喜欢自带光环的简墨。 余下的一些,则喜欢着其他盛名在外的公子哥,像是程昱勋之类的,年纪轻轻,哪怕有着家庭背景,但是自身能力却也不差的。不过上辈子,程昱勋跟简墨差了辈分,并不怎么跟他玩在一起,所以对于他,夏姝并不怎么了解,仅仅只只知道,他是年轻一辈里比较杰出的人,身后也跟着了不少的拥 趸者。 也因此,程琳喜欢陆瑜这件事情,当初很多人都大为吃惊。 谁都没有想到,京都四美之一,不知被多少公子哥暗恋的程琳竟然出人意料的喜欢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几乎被豪门千金在心底暗自鄙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二世祖陆瑜。 而偏偏的,陆瑜还不喜欢程琳,嫌她年纪太小,家庭背景太好,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陆瑜是一个没有束缚惯了的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简墨在,他这辈子不会差到哪里去,也知道,那些跟他家世一样的人里,没有几个看得上这样的自己,哪怕选择嫁 给他,也不过是看在他背后的家世罢了。 陆瑜有着自己的骄傲,所以,对于同样层次里的千金,一直敬谢不敏。至于程琳这种,所有长辈见了都赞不绝口的乖乖女,他更是不愿招惹,避之不及。 夏姝还记得上辈子,程琳跟自己提过,她爱上陆瑜,其实也是一个意外。 只是忽然某一天,心弦被拨动到了,便爱上了,后来一追,便是好几年。 之后程琳高三那年,许是被她被烦透了,陆瑜终于松了口,答应和她在一起了。 哪怕这辈子,夏姝都记得程琳提起时,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 那是程琳最幸福的一年。 但,幸福的时间很短。 从程琳的口中,夏姝知道,陆瑜遇到了他的“真爱”,提出了分手。程琳为了逃避,选择了出国。 夏姝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上辈子陆瑜为什么会忽然领悟过来,他喜欢的人是程琳。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陆瑜领悟的太晚。几年的时间,早已经足够程琳放下一切。 她不再如曾经那样爱他入骨,即便提起往事,神色也终究是淡淡的。 更不要说,就是作为旁观者的夏姝,换做她是程琳,也没有办法原谅陆瑜的渣。 尽管,夏姝是在程琳回国之后才认识的她,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两人相见如故。 她成为了程家人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程琳的秘密的人。 当年出国的时候,程琳是怀了孕的。 一个为爱勇敢的姑娘,最终被自己的爱人所抛弃,在异国他乡,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而那个时候,陆瑜却牵着自己的“真爱”,到处秀着恩爱。 所以,哪怕后来陆瑜再怎么追着程琳跑,但是程琳也始终没有办法再回头。“小姝,你知道吗,我看到小宝的时候,就会想起当年我一个人是怎么瞒着家里人在异国他乡怀胎十月生下那个孩子的。而那个时候,陆瑜在干什么呢?他在逍遥着,快活 着。只要看到小宝,我就永远不可能忘记那些一个人走过的场景,所以,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他。” “小姝,你是小宝的干妈,我不想看着你,跟曾经的我一样,爱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那种苦,有多痛,我知道。……” 夏姝回忆着,眼底有湿意氤氲着,瞬间濡湿了她的眼睫。 其实,比起陆瑜,简墨要好的太多。 至少,他从未给过她任何的念想,一开始,就表现的清清楚楚。 是她自作多情,没有能够控制的住自己的心。 而且,上辈子,明明是她的错,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负责。 跟陆瑜相比,简墨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夏姝想着,面对着简墨完全防御、刻意疏离的姿态不由得微微一缓。 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能平静的接受这一点。 在夏姝的心里,这辈子,简墨对她确实有几分意思,但那也不过是看在她是程昱勋的朋友,年纪小的份上,给几分顺手的照顾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可是,上辈子,她贪恋那个妹妹的身份能够让她靠的他更近一些,所以一直死死的抓着舍不得放开,这辈子却决心放下,不想再拥有这份特殊。 重生回来,夏姝认识的最深,也最明白的一点就是,得不到的,那便一开始就不要念想了。 简墨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看在眼里,原本轻蹙着的眉,微微的松开了些许。 耐着性子,将电话讲完挂断,简墨重新将注意力拉到了夏姝的身上。只见,夏姝扯了扯唇,竭力的让自己笑着更加自然一些,赶在简墨开口前打断了他:“简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感激你,能够看在程昱勋的份上,出手帮我。昨天 是我太激动了,不想让你误会,所以才那么说的。如果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你就当我不识抬举,以后不用再理我。” 夏姝一字一句,说的又快又急,简墨听在耳里,目光也渐渐地冷了下来。 因为,听出了夏姝话里的弦外之音。 她在故意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话里话外的告诉他,他们彼此之间,不过只是通过程昱勋联系着关系。 而且,最让简墨气闷的是,夏姝明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让他不高兴,却还是说出了口。 简墨也是骄傲的人,就连自己对夏姝是什么感觉都还没有完全的梳理出来,被夏姝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哪里还能继续心平气和。闻言,他挑了挑唇,有些微恼的道:“确实,你也大可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不过想到你是昱勋的朋友,不能见死不救才出的手。你若要感激,也不必感激我 ,到时候直接去感激昱勋便是。”简墨言罢转身,却在走出了一步之后,又回过了头来,淡淡的提醒道:“对了,这次的追杀其实不是针对阮棠的,对方的目的在于你。有一伙人想要你的命,联系到了阮启 新。原本,香江本地的警署是已经抓到了那些人,但是……那伙人中,只有一个所谓的谭夫人知道真相。而她,刚刚不久前,在警察局里自杀了。” 将那些话说完,简墨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留下夏姝一个人,看着他慢慢离去的背影,微微一愣。 等到夏姝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简墨越来越远的身影。 一步一步,仿佛从她的世界中抽离。 而这一次,也是真的。 夏姝的眼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差点掉出来。 忍着没有上前去抱住简墨,夏姝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转身回到了病房。 那里,沈芸舒和谢苒予还在聊天,看她一个人回来,不由得顿了一下问道:“简先生人呢?” 闻言,夏姝低声的应了一声:“简先生临时接到了个电话,有事先走了。” 夏姝说的平静,只是嗓音微哑,像是哭过一般。 谢苒予跟沈芸舒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原先的话头顿时止住。 ……小剧场…… 简墨(蹙眉望向作者):为什么上辈子的锅要这辈子的我来背?陆瑜的锅,也要我来背? 作者:怪你上辈子作死…… 简墨:…… 无言以对之下,他只能转头看向了夏姝:你是不是对这辈子的我有什么误会?妹妹……? (心底OS:妹个鬼……老子缺妹妹还是咋的?这辈子我说过一句你是我妹妹了?)。 ……小剧场2…… 简墨: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意思。 后来,“啪”的一下打脸,打到脸肿。 夏姝:你走吧,这辈子我不想当你妹妹了。 后来,“呜呜呜,你放过我吧,我不行了,腰好酸,腿好软,我爬不起来了……”综上所述,简迟钝禁欲墨在一个春梦的引领下,变成了简闷骚泰迪墨。 104:小人 香江,浅水湾。 陆瑜进了屋,抬眼便看到简墨穿着一身浴袍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 哪怕只是一个品酒的动作,由他做来,也显得极其赏心悦目。 “二哥!你太过分了!”看到简墨如此悠闲的模样,陆瑜指控道:“你弟弟我孤身一人在机场里等了多久,你知道吗?” 听到动静,简墨悠悠然的抬起了头来,看了一眼,随即又收了回去,“嗤笑”了一声,声音清淡的道:“不是派人去接你了么?” 简墨说着,仰头,将杯中晃了许久的红酒,一饮而尽。 红色的液体顺着杯沿流下,顺着吞咽的动作,简墨喉结微动,看得陆瑜眼都直了。 好半响,陆瑜克制的念了几句,“我是直的!直的!笔直笔直的!”之后,才回过神来。 回想起简墨刚刚的话语,他顿时炸起了毛来:“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明有时间,却不过去接我,冷眼看着兄弟我在水深火热中挣扎!” 陆瑜说着,双手交叉,护住了自己的双肩,一副保卫自己贞洁的姿态。 他长得剑眉醒目的,很有一种某国动漫里走出来的美男范,这种动作由他做来,极为可笑。 而偏偏,他却不自知,依旧的维持着那个举动,碎碎念的道:“你知不知道,就差一步,要不是你的人来的及时,我都被程琳直接给揪住了。” 陆瑜说着,还有些后怕的抖了抖。 倒不是说他讨厌程琳,而是程琳那种乖乖女,不是他能惹得。 既然惹不了,那就一开始就躲吧。 陆瑜虽然不爱上进,但是豪门里该有的,对危险的敏锐度却还是有的。 以程家对程琳的那种看重,要是他真的沾上了,万一哪天分开了,估计到时候不死也得扒层皮了。 对陆瑜来说,美人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更不要说,程琳才是高三的年纪,哪怕十八岁了,也还只是个高中生,他要是下手,那可就真的是畜生不如了。 想到畜生不如,陆瑜顿时忘记了程琳,反而想起了夏姝。 漂亮的剑眉微微一挑,朝着简墨看了过去:“二哥,我听程昱勋说,咱们在京都商场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夏姝,也在香江。” 陆瑜说着,朝着简墨笑了笑,那种略带调侃的笑:“你在香江这几天,有没有遇到她?” 话落,陆瑜冲着简墨挤眉弄眼的。 他可没有忘记当时在商场时,简墨对那个小姑娘的特殊。 简墨本就因为不久之前在医院的事情而有些心情不虞,此刻陆瑜的话,可算是踩在他的痛处了。 闻言,他斜了陆瑜一眼,声音没有什么情绪的反问道:“谁?我不记得了。” “就是……”听到简墨反问,陆瑜顿时急了:“就是在商场里,一个打了好几个人的小野猫啊!你对她可特殊了,当时不是还为了人家,把那几个人都送到派出所了吗?……” 陆瑜说的亢奋,却见简墨冷冷的看了一眼。 那眼风冷飕飕的,比外面的夜晚寒风更凉,冻得陆瑜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咽进了喉咙里。最后只敢在心底小小的补充了一句。 而且,您当时还为了小野猫把对方整的,直接记大过了! 陆瑜干净利落的闭上了嘴,饶是如此,简墨的脸上还是瞬间黑了下来。 因为,陆瑜这么一提醒,他就更加发现,自己的好心有多么的被当做驴肝肺! 更不要说,方才才被夏姝气过,现在陆瑜又提起这茬,心里就更加堵了。 重新倒了一杯红酒,简墨晃了两下,直接一饮而尽。 反而倒是陆瑜,是个安静不了的,看着简墨这副难得不悦,以及不喜他提起夏姝的模样,八卦的小马达顿时蠢蠢欲动。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也顾不上自己还风尘仆仆的,会被有洁癖的简墨嫌弃,陆瑜一把凑到了简墨的面前,“嘿嘿”一笑,道:“二哥……你该不会,真的就刚刚见过那只 小野猫吧?还是添了堵回来的?”他说着,还没有等简墨有所回应,直接后退了好几步,坐到了沙发的另外一端上,抱住了枕头瑟瑟发抖的道:“哇,不是吧,二哥,真的啊?要是真的话,那你真是太畜生 了,这么小的姑娘,你也下得了手?” 闻言,简墨在心底冷笑了一下。 夏姝也能算得上是小姑娘? 有哪个小姑娘能一打几? 有哪个小姑娘能面对追杀的时候还那么冷静的飙车? 有哪个小姑娘敢对着他说出那样的话? 她的心理年纪,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小姑娘! 只是等到反驳完了,简墨才觉得不对劲。 他为什么要反驳陆瑜那一句“畜生不如”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先反驳,他才不可能对夏姝下手吗?此时此刻,简墨尚且不知道,他已经对夏姝有点感情方面的想法,只当是自己被陆瑜给带歪了,很快就又将那点子萌芽全部按了下来,眼刀又准又横的朝着陆瑜扫了过去 ,“你说谁畜生不如?” “陆瑜,你再乱说,”带坏我,“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闻言,陆瑜瞬间怂了下来,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 这不禁让简墨松了一口气。 谁料,还没有等他彻底松一口气,便见陆瑜不怕死的开了口:“二哥,你就承认吧,你是被我捉住了痛脚,恼羞成怒。你对小野猫,一定有想法!” 陆瑜敢开这口,就已经做好了会被简墨弄死的准备,哪只简墨看了他一眼,只是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朝着他砸了过去:“闭嘴,再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陆瑜麻溜的躲了过去,杯子在地上哐当一声砸成了碎片。简墨在扔完杯子之后,就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听到杯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头也不回的道:“把杯子的碎片打扫干净,不然你明天就会发现,程琳在你的房门 外等着你。” 陆瑜正打算屁颠屁颠的随便进个房间睡觉,闻言,顿时被定住了脚步,哀嚎了一声:“睚眦必报。二哥,你真是太小心眼了。” 不就是他戳中他痛处了吗?竟然拿程琳来威胁他,太小人了! 105:发现心意 陆瑜再欠揍,简墨总有办法能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将门关上,隔绝了陆瑜在客厅打扫的声音,简墨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只是,闭上眼,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心平气静的,反而很是心浮气躁。 几分钟之后,简墨终究是坐了起来,拿起了床头放着的英文书翻看了起来。 不过,平常看着就能心情平静的书,今天却变了个样。 一个个的英文字母,像是蝌蚪一般,在简墨的眼前乱晃,弄得他心烦意乱的。 “二哥,你就承认吧,你是被我捉住了痛脚,恼羞成怒。你对小野猫,一定有想法!” 陆瑜的声音,犹如魔音灌耳,让简墨不自觉的皱着眉,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夏姝时的场景。 那时,惊鸿一瞥,她跟着他到了别墅群,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随后的春……梦……简崇山的阁楼……京都的商场…… 一次一次,不知不觉,他的目光便停驻在了她的身上。 但,简墨一直从未多想过。 只当是从夏姝的身上看到了超乎年纪的成熟,不自觉的便多起了些许好奇之心。 哪怕是昨天,看到夏姝命悬一线时的担心,今天的气闷,没有过任何感情经验的简墨也从来没有往其他的方向过想过。 可,陆瑜的话却一下子将他猛然的砸醒了。 第一次,简墨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最后却不得不苦笑着接受,人生第一次动情,别人却对他避之如蛇蝎。 认清这一事实以后,简墨有些失眠睡不着,索性打开电脑办公。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睡的倍香的陆瑜一眼看到的便是简墨乌黑的眼袋,不由得猛然吓了一跳,差点把自己手中的杯子掉地上:“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修仙了?” 闻言,简墨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掐死陆瑜的心。 然而,简墨毕竟是简墨,心里如何想,脸上面不改色的道:“嗯,有些睡不着,就处理了一个晚上的公事。” 言罢,简墨就借着九点钟还有一个会议转身离开。 留下了陆瑜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简墨略微有些不太自然的反应,若有所思。 说起来,陆瑜跟程昱勋、程琳三人都是临时打算来香江的。 陆瑜被程琳三天两头的出现在他面前弄得有些烦不胜烦,便直接从京都飞过来找简墨,殊不知程琳也跟了过来,顺带着还拉着程昱勋当挡箭牌。 程昱勋在香江没有什么朋友,到香江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夏姝。 只是昨晚他到时是半夜,加上是临时打算过来的,没有事先知会,就一直没说,等到了翌日才联系。 随即便从夏姝口中便听说了沈芸舒住院的事情。 程昱勋人小,可是人情往来可一点不含糊,当即就拎着东西去医院看望沈芸舒去了。 而程琳呢,原本是打算联系陆瑜的。 奈何,陆瑜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给拉黑了,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香江那样大,她也不可能会偶遇到陆瑜,失望之下,索性便跟着程昱勋一起过来了。 夏姝没有想到,昨天才从简墨的手机里听到程琳,正在遗憾上辈子的闺蜜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面,结果今天,程琳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程琳,夏姝有些惊喜,还没有等程昱勋介绍,下意识的反应已经快过了理智,声音里带着些许亲昵的道:“程琳。” 这让程琳诧异不已,“你见过我?” 也难怪程琳诧异。 她一直生活在京都,从未涉及其他地方,这一次,如果不是追着陆瑜来香江,可能都不会踏出京都。 而夏姝,她是从程昱勋的口中听说过的,知道她不是一个对别人特别热情的人。 至少,从程昱勋咬牙切齿的描述中,她所拼凑出来的夏姝形象就是十分冷心冷情的模样。所以她很难将眼前的夏姝跟程昱勋口中描述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 听到程琳的反问,夏姝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程琳不是那个上辈子跟她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此时的她面容稚嫩,杏眼、琼鼻,粉唇,明明是柔和可爱的五官,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意外的带着一种仙气。尤其是因为程琳从小练芭蕾的缘故,气质极好。哪怕随意的 站着,腰板也挺得极直。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万千人群中,第一眼就能够看得到她。 这样的程琳,哪怕不开口,通身的气质,都已然让人望而生愧,隐约窥见后来绝代风华的风姿。 但,这辈子夏姝跟程琳尚且不认识。 刚刚的反应,是她失态了。 夏姝有些不好意思的补救道:“不认识,就是偶然间从程昱勋的口中听他提及过你,所以一看到,就觉得是你。” 站在一旁的程昱勋闻言,不禁有些纳闷的看了夏姝一眼。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夏姝提及过程琳。 就连刚刚的通话,因为不知道程琳要跟着自己过来,他也没有提及过。 程琳也不傻,看着程昱勋的反应,就能够分辨的出来其中的端倪。 可意外的是,若是别人这么做,程琳只会觉得对方是存了利用、讨好她们的心思,从而很是反感,可换做那人是夏姝的话,却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好像她们是上辈子的闺蜜一般,程琳对着夏姝有一种说不出的一见如故的感觉。尽管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程琳却很顺从这种心底滋生而出的感觉,没有故意摆着她对待不喜欢跟陌生的人时的那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模样,露出了一抹诚挚的笑容, 朝着夏姝点了点头介绍自己:“你好,我是程琳。” 她说着,看了一眼程昱勋,脸上的笑容更深:“程昱勋的小姑姑。” 程昱勋听着顿时涨红了脸:“喂!你不就比我大了两岁多,自己都还在念高中,算什么小姑姑!” 有一个年纪差这么小的小姑姑,一直以来都是程昱勋的痛处。 此刻,听到程琳在自己喜欢的心上人面前提及,到底还是个喜形于色的少年,程昱勋顿时就炸了起来,扭捏着反驳。 随即,他抬头看向了夏姝,眼神充满认真的道:“夏姝,你不要信她,她才不是我小姑呢。我跟你关系比较好,你要信我!” 夏姝闻言,却是一笑。 若论起关系,上辈子,程琳是她的闺蜜。这一点,程昱勋可比不上。 106:骗感情 沈芸舒动的是小手术,刀口不算大,休息一周之后,刀口就结了疤。 夏姝问了医生,在医院里和出院修养差不了多少,沈芸舒得知之后心疼夏姝每天睡在医院里休息不好,索性便选择了出院。 而程琳呢? 她原先是追着陆瑜跑的,奈何陆瑜仿佛总是有办法能够避开她。 程琳有些无奈,不得不放弃,加上又认识了夏姝这么个一见如故的人,最后倒经常来找夏姝玩了。 阮棠天天陪着夏姝在医院里照顾沈芸舒,倒也碰到了程琳好几次,慢慢的,三个人就成为了以夏姝为枢纽的好闺蜜。 因此,沈芸舒出院的那天,不止阮棠跟谢苒予来了,就连程昱勋跟程琳也来了。 明明没有多少东西,一拨人浩浩荡荡的,再加上两个护工,顿时将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弄得沈芸舒哭笑不得。 将沈芸舒送到了阮宅,想着程琳跟程昱勋是夏姝跟阮棠的朋友,谢苒予感激她们过来送沈芸舒出院之余,打算好好的招待他们一番。 只是,想到沈芸舒出院也算奔波,夏姝又住了那么久的病房,程琳跟程昱勋两人便没有再多加打扰,约定好了过几天再过来。 而在医院陪房的这几天,夏姝也确实是累惨了,连着休息了好几天,这才迈出大房的院子。 而这一迈,就不得了了,遇到了一只假装偶遇的花孔雀。 尽管,这个称呼是事后阮棠跟夏姝吐槽的,但是夏姝回忆起来,却深以为然。 可不就是一只花孔雀吗?只见对方上身穿着烟灰色的大衣,里面套着一件米白色的V领小毛衣,因为V领的缘故,露出了两边的性感的小锁骨,下面则穿着一身银光闪闪的皮裤,脚上蹬着一双马丁 靴。整个一副刚刚从演唱会上下来的打扮。 加上那人染着个粉色的头发,单眼皮,烟熏妆,脖子上挂着一副重金属耳机,颇有一种H国花美男的感觉。 看到夏姝,对方主动打着招呼道:“你好,我是阮玉西,阮棠的大堂哥。”阮玉西说着,见夏姝盯着自己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抱歉,我刚刚从演唱会上下来。时间比较赶,还没有来得及换一身衣服。让你看到这样的我,是我失礼了 。” 言罢,他朝着夏姝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就是演唱会上面的那种迷人笑,笑容璀璨,足以激起少女心跳加快的那种。 若换做夏姝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听着他的话,再看到他这样的笑容,说不定就被阮玉西给迷得晕头转向,脸色绯红成一片了。 但是,夏姝作为一个心理年纪远远超过外表的伪少女,上辈子也见过了不少的优秀青年,对于这种被训练出来的好看笑容早已经免疫。 不仅没有被迷惑,反而犀利的看出了在他看似热情之下的那些不怀好意。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应当就是阮棠之前跟她提过的阮晴雪的大哥。 听说在H国当了两年的练习生,刚刚出道没有多久,最近正跟着自己的成员在香江本地开演唱会。 所以对方这是趁着演唱会结束,回H国之前的空隙专门跑过来给自己的妹妹报仇了? 思及此,夏姝不由得微微的勾了勾唇,像是不知情一般,顺着他的剧本,语气认真的道:“不会。阮大哥您这一身的打扮,挺好看的。” 夏姝本就是微笑唇,此刻勾起嘴角,姝丽的五官都跟着柔和了起来。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阮玉西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他是已经出道了的一个H团的成员之一,因为是明星,看起来外表光鲜亮丽,加上出身鼎鼎有名的阮家,所以不论是豪门千金还是普通少女一直都对他青睐有加,导致他在 少女中的人气一直很高。 而夏姝,阮玉西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却也从阮晴雪的口中得知了不少的消息。在他看来,夏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少女,正是对明星狂热向往的年纪,每天日常的就是做着跟大明星谈恋爱的白日梦。看到他这种的H式花美男,一定一眼就被迷得 五迷三道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更不要说,除了明星的这层身份之外,他可还是阮家的少爷,是夏姝这种出身内陆,不知道是几流豪门的小千金拍马也赶不及的,她要是聪明,一定会死死的扒住自己不 放。 因此,对于自己能够轻轻松松的得到夏姝的青睐和芳心,阮玉西一点都不怀疑。 这不,此时此刻,夏姝一脸“娇羞”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就恰好的印证了这一点,让阮玉西帅气的脸庞上细不可察的划过了一抹对夏姝的鄙夷,却又很快的溟灭。 阮玉西不敢掉以轻心,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急匆匆的跟经纪人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是为了回来给禁了足的妹妹报仇的。 更不要说,听说父亲被爷爷放弃,也跟眼前的这个花痴的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收起心底对夏姝的厌恶以及轻鄙,只见,阮玉西脸上的笑容更加迷人的道:“你没觉得我唐突到了就好。” 闻言,夏姝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语气钦佩,用着一种极其小声,仿佛气若游丝一般的声音,道:“阮大哥这样的大明星,一定很多人喜欢吧?” 声音细若蚊呐,看起来就像是少女因为动了心而在试探着他,殊不知夏姝在心底暗笑不已。 阮玉西看了,在心底暗自得意于自己的魅力,然而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显示,做足了一副谦虚的姿态:“也没有,就一般呢。” “你也知道,我是刚出道没有多久,人还不是很出名,就连粉丝都少的可怜。不过要是小姝你也愿意成为喜欢我的人之一,那就好了。”他说着,抬手揉了揉夏姝的脑袋。 曾经接受过的那些训练,他知道,什么样的举动,最能撩起少女的心。 就好比此刻。 揉头,加示弱的话语,最是能激起少女的春心和母爱的时候。 果然,被他揉着脑袋,夏姝抬起了头,一张精致的小脸绯红成一片,根本不敢看他,眼神都是飘得,偏偏却又鼓足了勇气,坚定的点头:“嗯!”而阮玉西却像是没有看到,语气带着些许类似兄长的纵容和宠溺的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呢,跟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而且,你是阮棠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 友了。你若是不介意,可以跟着阮棠一起,喊我一声阮大哥就行。” 闻言,夏姝一脸的感动,“阮大哥。” “恩。”阮玉西看着,在心里为夏姝的好骗而嗤笑不已。 他当是什么沉着冷静的少女呢,还不是见了男人就上赶着? 看他不把她骗的,一颗心满怀虔诚的捧过来,任由他在地上摔,为他要死要活的。 阮玉西满意于自己的美男计已经将夏姝勾的春心大动,殊不知夏姝只是在配合着他的表演。 就在两人大飚演技的时候,阮棠适时的出现。 看到两人,她有些狐疑的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阮棠说着,一脸戒备的看向了阮玉西,她可不觉得阮玉西跟夏姝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又是在耍什么阴谋把戏罢了。 看到阮棠,阮玉西同样心神一凛。 他这个堂妹,鬼的很,从小到大的算计,几乎没有成功过。 生怕阮棠看出端倪,阮玉西冲着夏姝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很快借着还要去换衣服转身离开了。 阮玉西溜的这么快,阮棠愈发觉得有阴谋,看向了夏姝,一脸的担心。 生怕她被那随时随地卖弄着自己魅力的花孔雀给勾走,她给夏姝清醒脑子,道:“夏姝,你可别真的被我堂哥给迷倒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还没有去H国出道的时候,就玩……弄了不少小女生,在香江本地弄出来的臭名声不小。最后还是大伯烦了 ,送他去国外避避风头,结果没有想到他可倒好,选了去H国最后竟然还被发现当了练习生。现在当了明星以后,私生活就更乱了。” “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算瞎了眼,也千万别看上她。”阮棠精辟的总结完,一脸认真的看向了夏姝。 也不能怪她瞎担心,怕就怕在万一。虽然作为堂妹,阮棠是看不上阮玉西的,觉得他没什么能力,就只会勾搭一些小女生,奈何被阮玉西迷倒的小女生确实不在少数。当年,他就是凭借这一点,迷倒了阮棠 身旁那些年纪小的小朋友,最后为了他跟阮棠反目成仇。 虽然夏姝看着不像是那么没有定力的人,但是万一要真是阴沟里翻了船,那阮棠就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夏姝将阮棠握住她肩膀,恨不得摇醒她的手拍了下来,勾着唇,嗤笑着道:“行了,你真当我瞎了眼?不过是陪着他玩,想看他玩什么把戏罢了。” 夏姝说着,眼睑微垂。 毕竟,有简墨珠玉在前,她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阮玉西这种的。 闻言,阮棠认真的将夏姝的脸从上到下的扫了一眼,见她确实没有春心大动,就连眼神都冷静的可怕,这才放下了心来。也是,夏姝看着就不像是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107:寝食难安 自从那天偶遇之后,阮玉西就时不时出现在夏姝的面前。 他是一个情场的老手,知道想要获得一个少女的芳心,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因此,对于夏姝这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女,阮玉西在夏姝面前展露的一直都是一副邻家大哥哥的贴心姿态,哪怕夏姝再无理取闹,他也总会无限包容。 而夏姝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好几次指使着阮玉西做着这个做着那个的,最后等到对方辛辛苦苦办成了,正准备收点什么报酬的时候,回以一个钦佩崇拜的眼神。就是这个眼神,让阮玉西的心里如同喝了蜜一般舒爽,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还没有如同预想中的那样,将夏姝的心摔成碎片之前,竟然跟那面前钓了根萝卜追着跑的兔子一 样傻。 当然,夏姝也没有次次都这么做,否则一下子就让阮玉西看出了端倪来。 因而,在适当的几次之后,夏姝总能如阮玉西所期待的那般,将自己对他的“爱慕”渐渐加深。 眼看着夏姝为自己越陷越深,阮玉西自以为胜券在握。 殊不知,真正掌握着主动权,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那个人,其实是夏姝。 夏姝总能在有着极其老道的情场经验的阮玉西准备欲擒故纵前,适时的缩回一些,让他的把戏每每都施展不开,一口气吊在那里,无论如何也舒展不开。 就好比此刻……“小姝。”阮玉西低着头,看着满脸含羞的看着自己的夏姝,他一脸的深情和温柔的暗示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女孩。而且,你很乐观开 朗……虽然你是阮棠的朋友,但是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把你当妹妹看。如果以后,我有你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 阮玉西言罢,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姝,等待着她感动的两眼泪汪汪的扑过来说:“不用以后,现在就可以。” 到时候,只要是夏姝主动提出来的在一起,那么主动权就到了他的身上。 然而,他终究是失望了。 只见,夏姝害羞之余,有些迟疑的道:“阮大哥,我现在还在念高中,老师说不能早恋。我们这样……不太好吧。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保持一些距离的。” 闻言,阮玉西脸上的笑容慢慢的龟裂,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温柔表情:“保持距离?” 阮玉西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目光死死的盯着夏姝看,心里有个小人面目狰狞的咆哮道:保持距离?之前那个对我犯着花痴的人是谁? 阮玉西不能不气,为了讨夏姝的欢心,他这几天可是煞费苦心。明明厌恶极了夏姝,却还要在她面前保持温柔不说,还把阮晴雪珍藏的好几样心爱之物都拿出来讨夏姝的欢心了,结果还没有等他欲擒故纵,狠狠的虐一把夏姝,她竟然 跟自己说保持距离? 阮玉西自然气的都快吐血了!偏偏,夏姝还十分故意的在他的心口上撒盐,一脸认真的道:“嗯,而且我在没有成年之前,也是不会考虑恋爱的。阮大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你一定愿意等我好几 年的,对不对?” 还等她? 要不要脸? 这是阮玉西听到夏姝的话的第一反应。 他接触她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报那些丢脸的仇罢了。让他等她几年,她也配? 极度的愤怒让他有些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好在他还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失了态。 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阮玉西随机应变的,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温柔一些的道:“可是你这么可爱,不早点定下来,我会寝食难安的呢。” 闻言,夏姝在心底嗤笑不已。 说实话,阮玉西睁眼说恶心话的能力,她也是有些佩服的。 明明心底都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眼睛都带着凶光了,但是却还是能够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反正都是在玩,看谁玩的过谁咯。 夏姝这么想着,也跟着变幻了表情。 她正准备开始自己的表演,然而,余光却看到了一群黑影。 一堆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远远地,夏姝就听到了谢苒予有些惊讶的声音:“小姝,你怎么在这里?” 谢苒予说着,发现夏姝的身旁还站着阮玉西,眉不由得顿时皱了起来。 顺着她的声音,夏姝抬头看了过去,没有丝毫准备的就看到了站在谢苒予旁边的陆瑜,以及眼尾余光处的……简墨。 鬼使神差的,夏姝不由得朝着简墨望了过去。 却见,他也正在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 今天的夏姝穿了一件焦糖色的大衣,里面穿着白色毛衣,下面则穿着粉色的A字裙,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休闲鞋。 非常学生气的打扮,但是因为裙子修身也短的缘故,不止很好的衬托出来她的少女感,就连裙子底下的那两条腿,也显得又细又白又直,很是抓眼。 简墨的目光只在夏姝的身上落了一眼,便垂下了眼帘,本就清冷的脸庞上神色漠然。 仿佛,方才目光掠过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夏姝不知怎的,顷刻间便觉得索然无味。 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就淡了。 顾不上回答谢苒予的问题,也懒得继续和阮玉西周旋,她微微的皱着眉朝着谢苒予道:“不好意思,干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了。” 夏姝说着迈脚,步伐又急又快,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般。阮玉西倒是想留下来拉近一下跟简墨以及陆瑜的关系,但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苒予,觉得自己应该是抢不过这个婶婶的,无能无奈的退而求其次的追着夏姝而去,一 边追,一边还能够隐约听到他关心着夏姝的话语:“小姝,你身体哪里不舒服,跟我说一声,我去帮你请家庭医生过来。”对于阮玉西的“关心”,夏姝充耳不闻,走的飞快,只听到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陆瑜的声音:“原来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108:幸灾乐祸 陆瑜说着,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看向了简墨。 毕竟,他可没有忘记,一向连女人都不曾多看过一眼的简墨,在京都商场的时候是怎样的护着夏姝的。对夏姝,简墨哪怕不到喜欢的程度,总归也是特殊的。 不过,合着百年不动心的人,动了心,竟然还只是单方面的? 这让陆瑜不禁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简墨,却见简墨连眉眼都不曾动过一分,就像根本没有听到的模样。 没得到简墨的反应,陆瑜的目光索性跟着夏姝的背影而去,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在心底暗自的为简墨抱着不平。 小姑娘的眼光也委实差了点,有简墨这种得天独厚的人在,竟然对着一个眯眯眼动了心? 陆瑜想着,舌尖不自觉的顶了顶上颚。 啧啧啧。这要是说出去,都能笑死人了都。 只是抱不平总归只是抱不平,陆瑜还是第一次看到简墨有这么不讨喜的时候,一时之间,也不免幸灾乐祸。 在心底暗自唾弃夏姝没眼光的同时,对她也产生了一丝的佩服之情。 毕竟,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简墨的魅力的。 不说别的,就说他们哥几个在外玩的时候,哪个女人不是看到了简墨之后,就只看得到他了,像飞蛾扑火一般,那叫一个前赴后继,其他人全都成了陪衬,黯淡无光。陆瑜这厢心里感慨九转十八弯,对夏姝起了些许敬佩之意,正准备张口跟谢苒予问点什么,却见简墨抬手,弹了弹自己袖子上微不可查的褶皱,蹙着眉,淡声的道:“阮世 伯不是还在那里等着我们么,怎么不走?” 谢苒予本就觉得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闻言,也顾不上回陆瑜刚刚的话,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将他们带离了去。 唯独陆瑜,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微微的遗憾。 只不过,简墨要在香江打造超级娱乐城这种好事,他也插了一脚,成为其中的股东之一,两人今天过来,就是跟阮振天签订协议的。 孰轻孰重,陆瑜还是分得清的。 因而,听到简墨的话,他也就没有继续在上面多加纠缠的闭上了嘴巴。 再说夏姝,她低着头,仿佛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在背后紧追不舍一般,一路上走的飞快。 直到离了很长一段路,夏姝才慢慢的缓下了脚步,心底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在逃着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其实,简墨的目光也不过就是落在她身上一秒罢了,连波动都没有,就好似那天在医院里,把她逼到了墙角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更不要说,早在医院时,她也已经划清 了两人的界线。 可,当看到简墨的那一刹那,夏姝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生出了一种背叛感。 夏姝觉得有些可笑,又觉得自己有些没有出息。 不论什么时候,简墨总能牵动着她的心弦。 夏姝咬着唇,摇了摇头,想要将对简墨的那股背叛感挥散。 阮玉西跟在身后,见夏姝晃了晃脑袋的动作,不由得关切的道:“小姝,你的身体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去请一下医生,好不好?” 他说着,像个狗屁膏药一般,极其尽心尽责的黏了过来,抬着手就想趁着夏姝这时候的不舒服搭在她的肩膀上。 夏姝没有精力在这个时候再应付阮玉西。见他靠过来,夏姝微微一闪,避开了阮玉西准备搭过来的手,有些疲惫的道:“对不起,阮大哥,我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太累了才身体不舒服的。睡一觉应该就好 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晚点再说。可以么?” 夏姝的敷衍,让已经习惯了她爱慕的反应的阮玉西目光不由得闪了闪。 盯着夏姝看了几秒,他微微一笑,仍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态度:“那我就下次再来找你。” 夏姝也不关注阮玉西说了什么,只听说他要离开,就胡乱的点了点头。 程琳跟程昱勋本来就约好了有时间来阮宅做客,只是没有定好固定的时间。 得到消息说陆瑜也在,程琳也顾不上临时登门有些失礼了,带着程昱勋也跟了过来。 不过,她们俩来的不是时候,因为要商量协议的缘故,陆瑜跟简墨都是在阮振天住的院子里进行谈话的。 作为客人,没有阮振天的邀请,是进不了那个院子的。更不要说,关乎简、阮合作的事情,极为机密,哪怕是谢苒予也不一定能进得去。自然的,程琳便也见不到陆瑜。 程琳心下有些失望,但是总归都来了,也不可能转身就走。更不要说,她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来阮家做客,索性便静下了心来,安安静静跟程昱勋一起做着客人。 阮棠带着程琳跟程昱勋在宅子里走了一圈,便带着她们两一起去自己所在的院子去寻夏姝了。 再说阮玉西,告别了夏姝之后,他脸上的温柔笑容就淡了下来。 再想到方才夏姝对他的敷衍,一张俊美的脸庞满是阴翳。作为一个行程排的很满的明星,他的时间有限。这次也是好不容易请了几天时间的假,为的就是给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出气。熟料,精力跟时间都花费进去了,成效也看到 了不少,却总是临门缺了一脚。 想着自己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假期,可能全部都要耗在夏姝的身上,阮玉西不免有些急躁了起来。 算了,也不是一定非要在一起,让她体会到甜蜜之后,再从天堂摔到地狱里。 趁着现在,她对他神魂颠倒,奚落她痴心妄想,也足够了! 阮玉西恶狠狠的想到。 许是已经看到了夏姝被戏弄之后的狼狈,阮玉西的脸上缓缓地绽开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带着一丝邪恶,平白的破坏了他的长相中带给人的好感度。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阮玉西心满意足的离开,打算在下次的时候就执行,熟料,刚好便撞上阮棠、程琳一行人。跟夏姝的姝丽、阮棠的软萌外表不同,程琳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仙气。网络上常说的天仙攻,就是用来形容程琳这一类的长相的。更不要说,因为从小学 芭蕾的缘故,程琳的气质很好。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男生比较喜欢征服的类型。 而夏姝呢?虽然长得也好看,但是因为有仇怨在先,哪怕再好看,在阮玉西的眼底也显得面目可憎了起来,美貌瞬间打了好几个折扣。 阮玉西这个人,一般的女人又早已经勾不起他的兴趣,唯独程琳这种天仙、高不可攀的长相,加上又不用带有色眼镜的,才能引起他的征服欲。 因而,看到程琳之后,阮玉西的眼睛,瞬间就直了起来,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阮棠带着程琳经过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回过了神来,一把拉住了旁边的佣人问道:“刚刚经过的那两个人是谁?” 也是巧了。 换做别的佣人,或许不知情,但是这个却是知情的,闻言,当即战战兢兢的回答了个底朝天:“听说是从京都来的,程家的小姐和少爷。” “程家?” 闻言,阮玉西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作为顶尖豪门的子弟,必备的技能之一,就是熟悉各大豪门的族谱。有哪几个豪门,那些豪门中又有哪些人,全部一一如数家珍。 因此,佣人虽然只是回了两句话,但是想到阮棠的招待,程家…… 阮玉西的脑子瞬间转了过去。 随即,阮玉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算计。 正愁父亲没有办法东山再起,若是有了程家的支持……更不要说,刚好,他还可以借着程琳之手好好的奚落一下夏姝…… 一箭双雕的美计,让站在原地的阮玉西勾了勾嘴角。佣人抬眼,看到这一幕,不禁吓得连忙低下了自己的头来。 109:脸上火辣辣 夏姝回到了院子里没有多久,就听说程琳跟程昱勋过来了。 左右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又是挚友,夏姝便赶了过去。 熟料,很是不巧。 刚到,就看到阮玉西站在程琳的身旁,对她大献殷勤。像阮玉西这样抱有目的的接近她的人,程琳看得多了。换在往日,她一般不予理会。但是,今天特意过来寻陆瑜,却连影子都没有见到,程琳有些闷闷不乐的,便径直的 放任阮玉西在那里对她大献殷勤,权当解闷。 也正是因为程琳的无所谓态度,让阮玉西觉得有戏。 早就听说程家十分宠爱这个老来女,若是能够得了对方的青眼,借助程家的力量,到时候何愁不能再有跟谢苒予她们相争的机会? 阮玉西想着,脸上的笑容更深,愈发的施展起了自己的魅力。也不顾,就在不久之前,他当着阮棠的面是如何的呵护夏姝的。 阮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嗤笑了一下,为自家堂哥的狭隘眼界。 其实若论起家世背景来说,程家还稍逊了阮家一层。 但是,也不知道阮玉西是不是因为父亲阮启新被放弃了,也跟着抬不起头来了。在程家人面前,摆低了自己的身份不说,竟然还想要凭借着靠女人的方式重新站起来。 阮棠想着,不禁摇了摇头,为自家堂哥略微有些卑鄙的行事方式而很是不耻。 不过,阮棠即便看得清楚,却也不去点破。 都是敌人,她没有提醒阮玉西的义务。 至于不提醒程琳,那就是阮玉西当局者迷,阮棠旁观者清了。 阮棠知道,程琳压根看不上她堂哥这样的人。说开了,阮玉西是自取其辱罢了。 偏偏,阮玉西却是一点都不知。 此时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转到了夏姝的身上。 阮玉西不知道夏姝跟程琳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只当她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跟程琳在一起,吃醋之下过来的。 这让他的眉,不由得拧成了褶皱。 “夏姝……”生怕夏姝对程琳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导致自己在对方面前失去可好印象,阮玉西不等其他人开口就提前的唤住了夏姝,道:“你过来做什么?” 夏姝听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阮玉西是在先发制人,不由得张了张嘴准备说话。奈何阮玉西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拉到了一旁,既隐忍,又像是受到了伤害的道:“不是你之前拒绝了我的表白了吗,为什么还要跟过来?难道现在,我跟其他的女生聊个天也不行了吗?夏姝,做人不能像你这样,难道就因为我深爱着你,我就活该被你这样折磨吗?对不起,我要放下你,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 听着阮玉西的话语,夏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哟,合着这还是她的错了? 因为她不同意,就把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去了? 就连他另寻新欢,也是她的不是了? 刚刚还对着她山盟海誓,现在转身就另抱琵琶?也得亏了夏姝根本就不喜欢他,不过是陪着他逢场作戏罢了,换做是其他动了真感情的小女生,估计早就被阮玉西的这番先发制人的话给制住了,后悔自己的迟疑之下, 伤心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再说阮玉西,他说完了那番话以后,就一直紧紧的盯着夏姝看。一是不想夏姝在这个时候闹起来,坏了他的事情,二则是,想要看看夏姝被自己伤到了心的反应。只要一想到夏姝的心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阮玉西的心底就不禁有淡 淡的快意浮起。 只不过,还没有等他看到夏姝的“伤心”,那端的程琳便已然皱着眉的朝着夏姝问道:“小姝,你们认识?” 程琳说着,上下的看了一眼阮玉西,原先还有些无所谓的脸上,顷刻带上了些许厌恶。 她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而眼前的这个,竟然敢追着夏姝的同时,还来对她卖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姝低着头没有说话。 知道她还在演戏的阮棠朝着程琳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着,随即解释道:“嗯,我堂哥很喜欢夏姝来着,之前在一起玩了好几次。” 程琳原先就对阮玉西无感,在接收到了阮棠的暗示后,更是直接反感了起来,并且毫不掩饰的恶狠狠的瞪了阮玉西一眼。 阮玉西根本没有想到程琳跟夏姝认识,看着两人的互动,他一下子就懵了。 合着夏姝不是因为吃醋才赶过来的,只是为了招待自己的朋友罢了?这让阮玉西的内心有些不能接受,更不要说,他也没有从夏姝的脸上看到他想象中的为他的移情别恋而伤心欲绝的反应。反而是他自己,因为自作多情,俊美的脸庞此刻 仿佛被人扇过了一般,显得火辣辣的。 有阮棠跟程琳在,夏姝什么话都不用说,静静的站在那里,装着自己的白莲花就好。 反而是阮玉西,被阮棠跟程琳天衣无缝的配合给挤兑的,再也留不住,灰溜溜的离去。 等到将程琳和程昱勋送走之后,夏姝跟阮棠手牵着手转身,便看到阮玉西站在了那里。 “小姝。”阮玉西喊道。 见状,夏姝不由得朝着旁边的阮棠点了点头。 阮棠会意离开,不再留在这里当着电灯泡。 没了第三人,只见阮玉西的脸上满是深情和歉意,抬手就要去抓着夏姝的手。 却被夏姝侧开了身子避开了,低着头道:“有事吗?”被夏姝避开了,阮玉西也不恼,只当夏姝是因为他跟程琳的事情而伤心,心里反而大定:“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你拒绝了我,就和你怄气。其实,我对程琳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拿她气你而已。你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 阮玉西说着,抬手搭在夏姝的肩膀上,声音放缓,带着些许哄劝的道:“下午,我跟我的朋友在盛名有个聚会,我带你去,把你介绍给他们好不好?” 似是在确认他话语中的真假,夏姝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随即,她点了点头:“好。” 闻言,阮玉西不由得微微一笑。 在聚会上,他定然要将夏姝好好地折辱一番! 心里这么想着,阮玉西看向夏姝的目光愈发温柔似水,唯独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阴毒。 夏姝看着,忍不住为即将开始收好的网而勾了勾唇。 夏姝跟阮玉西两人身怀心思,各怀鬼胎的站在那里。 然而,在别人看来,则就是男的高,女的娇小,两人郎情妾意的画面。 特别是从刚刚签好协议的陆瑜和简墨的眼中,更是。 只见,夏姝仰着头看向阮玉西,秀美的脸庞上挂着一抹璀璨的笑容……仿佛对于她面前的男人很是喜欢。 陆瑜看着,不由得豁然的转过了头,看向简墨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 他家二哥,八百年不动情了不说,一动情,对方竟然还不屑一顾…… 简墨对于陆瑜同情的目光毫无感觉,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夏姝的身上。 随即,他缓缓地收了回来,淡淡的道:“走吧。” 声音淡然,仿佛没有被牵动起任何的情绪,唯独一丝几不可查的紧绷,还是泄露出了其主人的不平静之处。 陆瑜听着,愈发的同情简墨了,不由得紧跟在身后道:“二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苦恋一枝花!协议也签好了,下午弟弟做东,咱们去盛名坐坐吧!” ……小剧场…… 简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MMP,在我的面前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当我是死的?夏姝:现在暂时是这么样的。毕竟,刚刚丧偶(决定放下)。 110:做贼心虚 盛名会所。 阮玉西较之夏姝先到,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等待着,俊眉紧皱,隐隐带着些不耐。 殊不知,夏姝其实也早就到了,就在他前后脚之间,只是没有马上出现,而站在马路的对面打着电话。 将事情安排好之后,夏姝挂断了电话,转而抬头朝着阮玉西看了过去。隔着一条喧闹的马路,许是不知道夏姝就在马路对面,阮玉西平常满是体贴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耐。本来看起来颇为俊逸的脸庞,因此而少 了几分美感。 夏姝慢慢地穿过了马路,缓缓地朝着阮玉西走了过去。 大约是手机响了,只见阮玉西转身抬头看了一眼会所,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背对着夏姝接起了手机。 夏姝越走越近,隐隐约约可以听得到阮玉西的声音:“等我接到了人就马上到!都别急,酒先喝着,游戏先玩着,等下别忘记了正事就行。” 阮玉西说着,有些不放心:“你帮我跟他们敲打一下,别回头昏了头了不知道怎么做,知道不?” 电话那端的人大概是答应了,从侧面看过去,阮玉西的眉松开了些许,“嗯。那就先……” 还没有等他将电话挂断,有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力道并不重,轻的像棉絮一般,阮玉西却猛地下了一跳,正转身准备发火,谁知看到的便是夏姝站在自己身旁,拧着唇看着他微笑的模样。 今天的夏姝穿着一身长裙,外面套着一件大衣,细细的腿跟短靴之间,露出了一截小小的莹白。她本就身材高挑,这样穿着更显窈窕,加之她脸上带笑,一双美眸犹如星辰,熠熠生光,绯红的嘴唇微微的翘着,整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显得亭亭玉立,很是吸引人的眼 球。 阮玉西做贼心虚,根本无心欣赏夏姝的装扮,心底情不自禁的“咯噔”了一声,一时之间早就忘记了怒火:“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生怕夏姝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他连声音都结结巴巴了起来。心底却在飞快的转动盘算着,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闻言,夏姝在心底哂笑。 哪怕她是刚到,看到阮玉西这幅模样,也必定要起疑一番,更不要说,她可是从头到尾,将他的电话听了个清楚,隐约间听到,他电话那边的狐朋狗友说要给她好看。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夏姝面上不显,表情无辜的道:“刚到。” 闻言,阮玉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哦?”夏姝听着,不由得挑了挑眉看向他:“是有什么我不该听到的话语吗?” 夏姝表现的毫无异样,就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这不由得让阮玉西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心脏却还是依旧跳的飞快。 不想夏姝再深究,阮玉西连忙打断道:“没事。” 他说着,察觉到自己的迫切,不由得缓了缓脸色,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加温柔一些:“我朋友们都在等我们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话落,阮玉西也不等夏姝反应,拉着她的手朝着盛名走了进去。 盛名乃是香江当地赫赫有名的豪华会所之一,采取会员制,没有会员卡,哪怕有钱也进不去。是以很受香江那些讲究逼格和排场的二代们的喜爱。 阮玉西是这里的常客了,早前还没有去H国当练习生的时候,时常跟自己的朋友在这里聚会。因此,对这里的一切并不陌生。 今天之所以将这里定在这里…… 阮玉西想着,瞥了一眼身旁的夏姝,在心底嗤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为了带乡巴佬来见见世面罢了。 夏姝若是有自知之明,就应该在看到这里的一切之后,心底自惭形秽,知道出身不知道的小豪门之家的她有多么的配不上他。 想到一会儿夏姝会被羞辱的有多么的惨,阮玉西的心里一股掩盖不住的兴奋之意蠢蠢欲动着。 被阮玉西拉着手腕,隔着衣服,两个人并没有直接的肌肤接触,夏姝也就不挣扎,乖乖的被他拉着手走。 会所的整体装潢都比较偏向富丽堂皇的风格。形形色色的客人进进出出,侍者和侍女端着酒水,微微点头,从他们旁边穿过…… 这样的会所,上辈子谈生意的时候,夏姝已然去过了很多次,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感受到阮玉西时不时的朝着自己瞥过来的目光,夏姝将那淡然收起,换上了一副紧张、不安的反应。 躲在阮玉西的身后,夏姝咬着唇瓣,神色纠结,似是为自己第一次踏入这样富丽堂皇的场地而紧张不已。 这,看在阮玉西的眼底,让他对夏姝越加鄙视,然而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 抬头看了一眼包厢的号码,4017,阮玉西缓缓地推开了包厢门……殊不知,就在他们刚刚踏进包厢没多久,陆瑜带着简墨进了邻近的4018。 4017内,阮玉西的一堆狐朋狗友们早已经等待良久,有些不耐烦,一看到两人顿时就围了过来。 当然,他们围着的,仅仅只是阮玉西罢了。 “玉西,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快自罚三杯谢罪先!” “玉西……” 那些人吵吵嚷嚷的,将阮玉西围在了那里,不动声色的将夏姝隔了开来,用行动冷落着夏姝,让她一个小姑娘在这样陌生的人群里紧张、不安。 而阮玉西的余光也瞥见了夏姝被人推开,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任由着自己被人簇拥着走到了沙发上,在上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阮玉西,没有了在夏姝面前时的小意讨好,整个人顿时流露出了些许纨绔之气:“好啊,喝酒喝。” 他说着,将那三杯酒一饮而尽,随即引来了一阵叫好声。 阮玉西的朋友们,不论男女,全是一片叫好声。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夏姝显然“被忘记”了。 而在她被忘记之时,将她带过来的,唯一认识的那个人,则被人簇拥在其中,还有不少女生紧紧的贴了过去…… 若是换做其他心理素质稍微差一些的,估计就没有办法忍受的了这样的冷落了,偏偏夏姝不是一般人。 阮玉西的这点手段,对她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因此,她便一个人寻了个角落的位置,静静的坐了下来。如果不是怕自己的看戏姿态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夏姝还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翘起二郎腿呢。 那些人故意冷落了夏姝一段时间,为的就是等夏姝憋不住了跳出来,哪知道,夏姝的定性好的很,被人忽略的彻底了,也还是一言不发。 就是阮玉西,都有些演不下去了,不由得像是假意想起了夏姝,朝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拍着脑袋走了过来:“抱歉啊,小姝,刚刚不小心忘记你了。” 阮玉西说着道歉的话,却没有一丝的歉意,似乎还有些不以为然。 要是夏姝真的是他的准女友的话,说不定就要为他忘记了自己,还冷落了自己而伤心难过了。 但夏姝不是。 只不过,敬业的夏姝演员还没有忘记自己是在表演,顿时大为配合的表现出了一副因为跟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而泫然欲泣的反应。 犹如受了委屈的小白菜的模样,看在阮玉西的眼里,让他有了些许快意。 朝着旁边的人轻轻地瞥了一眼,很快地,就有女生会意的站了出来。将自己的身子贴上了阮玉西的身体,手也像是水蛇一眼缠绕着他的脖颈…… 夏姝看到了这一幕,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便听到对方语带不屑的道:“玉西,这个女生是你从哪里的大山带出来的呀,怎么看着一副根本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就是……就是!” 旁边人一阵的鄙视话语,让夏姝猛地“晃”了两下,顿时朝着阮玉西看了过去。 只见,夏姝望向了阮玉西,咬着自己的唇瓣,眼眶中已经因为备受打击,而有泪珠滚动着,置于身侧的手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状。 “我怎么可能是大山里出来的?” 她说着,看向了阮玉西,一阵乞求:“阮大哥,他们说我没有见过世面。你不是说了吗,要带我过来介绍给大家的,怎么能看着他们这么说我呢?” 夏姝说着,耸了耸肩,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从别人的角度看过去,她因为不堪受辱而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闻言,阮玉西放下了自己的酒杯。一贯温柔的脸上,此刻终于毫不掩饰的展露出了自己的不屑和讽刺。 111:今天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真以为我看上你了?”阮玉西轻笑了一声,声音讥讽的道:“夏姝,你也不看看你家里是什么背景,区区内陆一个不知道是几流豪门的小千金,配得上我吗?” 阮玉西说着话,旁边,他的朋友们配合的发出了哄笑声,一边笑,一边不忘跟着讽刺,将夏姝贬到了泥地里。“你……”闻言,夏姝像是不能接受一般,后退了一步,却见阮玉西嗤笑了一声,道:“我不过是闲的无聊,随便陪你玩玩罢了,你还当真了?你们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人, 都像你一样,这么天真吗?” 这让夏姝很是受伤。 她依旧低头捂着自己的脸,不敢抬头,声音都在颤抖:“原来,我只是你无聊时候的消遣?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带我过来介绍给你的朋友们?”阮玉西看着夏姝这痛苦难堪的反应,不由得一笑,笑容越加讽刺:“对啊,现在不是在介绍你吗?从内陆里来的土、包、子,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盛名这样的会所,要不是我带你过来见世面,你怕是进都没有进过吧?也是,就你连钱都没有多少的小豪门,哪里能够接触得到这样的地方,所以也难怪刚刚一进来的时候,就跟乡巴佬一样, 紧张、害怕。” 阮玉西说着极其恶毒的话,心里很是快意,同时又带着一丝的遗憾。 其实原本,他不是这么打算的。按照阮玉西原来的打算,等他跟夏姝定下了关系就骗了她的身子,拍点裸……照之类的,等到玩腻了之后,就甩了她,并公布那些照片来羞辱她,来作为她害的他父亲和妹 妹那么惨的报应。只是,也不知夏姝是不是太没有见过世面,就连关系都犹犹豫豫的不肯定,更不要说骗了她的身子。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阮玉西别说牵手亲吻了,最多,也不过 就摸了摸夏姝的发旋罢了。 这对以前百花从中过得,从不失手的阮玉西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 但,就算是这样,阮玉西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这么快的就羞辱夏姝的。 毕竟,感情的基础还远远不够,最多也只能让夏姝伤心一段时间罢了。 可,先是夏姝的出现,搅了他接近程琳的局不说,后头他又接到了自家经纪人的电话,让他尽快结束假期,尽早回去工作。 两者相叠之下,他时间紧迫,也只能急躁的出手了。 阮玉西想着,面露些许遗憾。 目光落在夏姝的身上,见她的肩膀不再微微耸动,似乎已经停止了哭泣。这是阮玉西一点都不想看到的,于是嘴上一点都不留情的继续嘲讽道:“夏姝,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但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你害的我妹妹那么惨,我怎么可能会爱上 你?” “是啊,但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你是阮晴雪的大哥,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夏姝终于放下了自己捂住了脸的手,慢条斯理的开着口,像是喃喃自语。 然而,她说着,却是扬起了头来。 这一举动,可以昭显出来,她并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和阮玉西接话。 看着夏姝,阮玉西有些吃惊,为她出人意料的反应。 因为,此时此刻的夏姝笑容璀璨,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就连语气都是平静中带着一丝讽意夫人,哪里有一丝被心爱的人伤害的愤愤,被人侮辱的屈辱反应? 只见,夏姝慢慢的走了过来。 明明,她没有任何其他的举动,但是,旁边的那些人却被她的气势镇住了,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着的嘲讽的任务,不自觉的纷纷后退,为夏姝让出了一条小小的通道来。“你说的对,但凡有点脑子,你就该知道,我既然能够让你妹妹被禁了足,又怎么可能是没有脑子的人,会被你刷的团团转,甚至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夏姝步履平稳的朝着阮玉西走了过去,纤细优美的手捏着高脚杯,缓缓地端了起来,正是刚刚阮玉西放置在桌面上的那一杯,直接的朝着他泼了过去:“所以,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啊 ,阮少爷。不清醒、没有脑子的那个人,是你。” 夏姝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反转来的太快,阮玉西根本毫无防备,直接被夏姝泼了一脸的酒。 酒液从他的脸上慢慢的滴落,不管是眼睫,还是发鬓,全是湿哒哒的棕色液体,让一贯讲究的阮玉西此时看起来很是狼狈。 他抬手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酒渍,脸一下子变得涨红:“夏姝!你!” 阮玉西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终日打鹰,有一朝失手被鹰给啄了眼的时候,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有他的朋友看不过眼他脸上滴着水的模样,不由得抽了桌子上的纸巾凑近给他擦着着,却被大觉耻辱的阮玉西一把给推开了。 阮玉西手握成拳头状,咯吱作响,浑身都在发抖! 却见,夏姝脸上依旧带着笑,“嗯?你说什么,我听着呢?” 夏姝说着,伸手拨了拨自己耳边的鬓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被夏姝这样的态度所挑衅,阮玉西顿时顾不上风度,大吼了一声,抬手指着夏姝道:“你竟然敢!你竟然敢戏弄于我!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个手指头,就能摁死你!” 阮玉西说着,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夏姝。 他本就是单眼皮,哪怕瞪大了,也没有丝毫的美感,甚至因为面目有些狰狞,显得有些骇人,完全没有了平日里H式花美男的模样。 对于阮玉西的威胁,夏姝并不畏惧。 若是阮启新站在这里说这句话,她或许会怕。 可现在,阮启新手上的权力全部被阮振天收了回去,阮玉西不过是个空壳少爷,哪怕有阮家的名头在,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所以,听着阮玉西的话,夏姝双手抱肩,微微后靠,整好以瑕的道:“做人可不能像你这样,太双标哦,允许你戏弄我,就不允许我反戏弄?” 阮玉西已经被气到了失去理智,哪里还管夏姝嘴里说的是谁有错在先。 只见,他环顾四周扫了一眼,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的愤恨顿时收了起来。 看了一眼夏姝,他笑容阴测测的道:“好啊,让你口齿伶俐,今天,你别想活着给我走出这个门!”阮玉西说着,朝着身后的那些男生朋友指着夏姝,道:“今儿个,在这里,你们,给我轮死她!” 112:弄死她! 听到阮玉西的话,他的男性朋友们顿时兴奋了起来。 毕竟,再怎么说,夏姝也是个美人儿。 放在外面,也是他们想要猎……艳的对象之一。 更不要说,看着夏姝眉眼青涩的模样,应该是还没有破过瓜的,堪称极品。 加上这些人平日里就没有少玩弄过女人,所以此刻阮玉西一发话,他们全部摩拳擦掌,哪有不从的道理? 倒是一些女性好友,尖叫了一声,但却不是为夏姝说话的,而是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道:“哎,过分了啊,还有我们女生在呢,怎么能让我们看到这么粗俗的东西!” 闻言,阮玉西阴测测一笑的道:“是啊,怎么能让女生们看到这种画面呢?这样吧,女生们全部都先出去,男生们留下就行了。”看着那些女生如阮玉西所说的那般,全部鱼贯而出,夏姝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面色微冷的朝着阮玉西道:“你敢?你信不信你现在干这么做,我立刻就让你之前玩弄女人 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全部暴露出去,让你做不了你的大明星,前途尽毁!” 闻言,阮玉西迟疑了一下。外人以为他做明星不过是为了兴趣,但实际上,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他成为明星除了因为娱乐圈里的美女更多之外,更多的还是希望能为自己的父亲拉到一些势力的扶持 ,为他在竞争阮家的继承权时增加一些筹码。 因而,夏姝这么一说,他就有些犹豫了。 看到阮玉西犹豫的神色,夏姝脸色一缓。 其实,她倒也不是怕阮玉西。 今儿个,敢过来赴这个约,她就已经做好了后手。 她前脚一来,后脚就给阮棠打了个电话。 让阮棠掐着时间,过半个小时过来救她。 但是,没有想到阮玉西疯起来还能这样,这个时候,这前后的时间差,就成了夏姝备受煎熬的时间。 而夏姝这人,上辈子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这辈子有一个特别大的优点。 那就是该怂的时候怂,绝不犹豫。形势不如人时,该低头就得低头,一切的委屈,等到事后再清算。 见阮玉西有些意动,她不由得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晓之于理的道:“阮大哥,咱们之间的事情,是我不对在先,在这里,我跟你道歉……” 听着夏姝的话语,阮玉西的神色也舒缓了一些。 眼珠子转了转,他一手拨弄着手机,一手指着桌子上摆着的一杯酒道:“既然你要道歉,为了表示诚心,你把桌子上的这杯酒,给我喝了。” 闻言,夏姝的头皮不由得微微发麻。 她很少喝酒,不知道喝完酒以后自己是是什么样的。 只知道,上辈子一共就喝了两次。一次之后,简墨黑了脸,从此一滴酒都不让她沾,另外一次,就是那次酒后乱性,简墨直接疏远了她。 因此,对于酒这东西,夏姝一直持的是抗拒、敬谢不敏的。 但是看着面前一副她不喝就誓不罢休的阮玉西,夏姝只能硬着头皮端起了酒杯。 大丈夫,能屈能伸! 夏姝在心底暗自的劝慰了自己一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即,她舔了舔唇,将自己杯子倒扣,以此证明自己确实喝光了。 这么做着,她看向了阮玉西。 却没有想到…… “在我前途尽毁之前,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阮玉西瞬间变脸,掏出了手机道。 看来,这是打算现场拍出视频来! 握有夏姝的视频在手,他就不信,夏姝到时候敢鱼死网破? 现在要是放了夏姝走,之后他才寝食难安呢! “给我上!”阮玉西朝着那些男人说着,打开了手机的录像模式。 靠! 虽说夏姝本来也只是打算虚以为蛇,事后再翻脸,但是没有想到阮玉西比她更无耻,当场就翻脸了。 夏姝顿时有一种想把肚子里的酒给吐出来的冲动。 只是,晚了,也不知道是她的体质问题还是酒有问题,不过是一杯酒下肚,她的脑子就已经昏昏涨涨的了,意识都有些迷糊了。 但,即便如此,夏姝还是强打起精神。 看着朝着自己围过来的男人们,夏姝无比的庆幸,自己之前在谢家接受的那几天魔鬼训练。 也顾不上自己穿的是长裙,夏姝飞身一脚,就先把阮玉西给踹了。 而且,好死不死,踹的还是阮玉西的脸的部分。 阮玉西本就靠脸吃饭,过几天还要在其他地方参加活动,此刻被踹了这么一脚,顿时捂住了自己的脸,顾不上其他的拿起了手机屏幕去照自己的脸。 紧接着,夏姝也不犹豫,先是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反身将他摔在地上。 一连放倒了好几个人,夏姝拉开了房门…… 那些出去的女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夏姝出去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在。 但是,酒却已经发挥了效力,夏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就连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身后,传来了阮玉西气急败坏的声音:“给我抓住她!臭婊……子,竟然敢打我的脸,我要弄死她!” 这话,传入夏姝的耳中,让她难得的清醒了一下,顿时迈开了步子。 旁边,4018。 陆瑜约了一帮人,拉着简墨一起过来了。 中间,简墨说要出去走走透透气,陆瑜也就埋下头继续跟着大家吃吃喝喝的。 玩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看到简墨回来,他不由得暂时放下了手上的酒,准备去寻上一下。 谁知,一开门,耳边就隐约传来,旁边的开着门的包厢里,男人暴怒的声音:“给我抓住她!臭婊……子,竟然敢打我的脸,我要弄死她!” 紧随的,还有一个少女跌跌撞撞的经过的身影。 陆瑜喝了不少酒,有些醉,眯着眼睛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来,方才过去的那个人是夏姝。 想到简墨对夏姝的特殊,陆瑜满脑袋的酒意,顿时就清醒了过来,立刻也迈开了步子跟了上去。 另外一端。 说着出去透气的简墨,倚在包厢不远处的墙壁上,将手中的烟,往口中送去。白色的烟雾,透过他的薄唇溢出,袅绕着,将他禁欲的面孔宛若隐在了雾气中一般,若隐若现。白色的衬衫配合着他微微松开了领口的而露出来的锁骨,一贯清冷的人因 着难得的性感和撩……人装束,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是成倍增长的,因此引得过往的不少女人纷纷看了过来。 更不要说,简墨恍然不自觉自己魅力的模样,使得这股魅力愈加的被放大,看得人,心痒痒的。 其中,有不少热情奔放的,直接凑了过来,卖弄着自己的风……骚,和他搭讪。 更有胆子大的,身体一歪,就要贴了过来:“先生……” 对方声音娇媚,身材火爆,也是难得一见的尤……物,正准备恃美行凶,然而简墨却没有丝毫的触动,蹙着眉,语气冷淡的道:“滚。” 那人也是被男人给捧惯了的极品美人,被简墨这么一斥责,脸上有些挂不住,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简墨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 她心口一跳,顿时不敢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留下简墨一人,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夏姝。 其实,他对夏姝也不过是有几分意思罢了。 但是对方既然对他没有什么意思,简墨也绝不强求。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简墨想着,嗤笑了一声,又吸了几口烟,抬手将那烟摁在了墙壁上,随即投入了垃圾桶中。 站直了身体,简墨准备回到4018的包厢去,谁料,一个身影猛地扑了过来。 “帮帮我。”对方说着,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脸蛋埋在了他的胸膛中,轻声的道:“后面有人在找我的麻烦。” 那声线,无比的熟悉,让简墨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僵。以至于他原本抬手想要甩开怀中的人的身体的举动,都僵在了那里。 113:我好喜欢你 简墨低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人,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然而,并没有。 扑倒在他怀中的,确确实实就是夏姝。 这个时候的夏姝已经快失去理智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一杯就倒的体质。 刚刚扑过来的时候,她也只是迷迷糊糊的觉得站着的那个男人有点儿像简墨而已。 酒精的作用,让她的脑子里像是一片浆糊,只隐隐约约的记得,后面好像有人在找自己的麻烦,怕被人甩开,于是夏姝强撑着意志,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帮帮我。”夏姝说着,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脸蛋埋在了他的胸膛中,轻声的道:“后面有人在找我的麻烦。” 夏姝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紧紧的绷着。 从她为数不多,仅剩的理智里,她感受到了男人的僵硬,这让她的身体也微微的僵硬着,生怕对方不肯帮她的忙。 好在,男人举起来的手,很快的放了下来,紧接着搭在了她的后背上。 这一举动表明着对方愿意帮她,夏姝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任由着对方将她搂住,调转了个方向。 顿时的,两个人的姿势变成了夏姝背靠墙,而简墨抵着她。 简墨的人比较夏姝高大的多,这一姿势,像是将她拢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仿佛将她纳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中一般。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听动静应该是一群人。 紧接着,就有狐疑的声音响起:“人呢,怎么不见了?” 他们说着,将目光落在了简墨和夏姝的身上。 从他们的视角看过去,只觉得这是一对情侣在忘我的拥吻着。 在盛名,多的是这样的男男女女,故而看到简墨和夏姝,他们倒也不惊讶。 只是夏姝说消失就消失了,他们也难免有些狐疑,不由得朝着简墨多看了两眼。 有疑心比较重一点的,甚至就要直接走近去核实一下:“你……” 还没有说完话,抬头便对上了简墨冰冷的目光,吓得说不出来话,顿时忘记了自己的目光。 而这个时候,简墨怀中的夏姝的理智已经涣散,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被找麻烦的那个人。 听到声音,她下意识的想要探头看一眼,却被简墨摁住了。 将夏姝在怀中遮了个严严实实,简墨转过了头,看向了他们,目光冰冷,声音黯哑的道:“滚。” 明显一副被打搅了好事之后的不耐烦。那些人虽然没有见过简墨,但是光是从他周身的气度看来,就知道他一定是不能惹得那种人,闻言顿时不敢得罪,连忙寻着之前追着夏姝的方向跑了过去,直到隔了一段 的距离,这才回过头来,有些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 奈何,简墨将夏姝遮的太严实了,就连穿的什么衣服,看得都不太清楚,只隐约看得到女方那长长又乌黑的头发。 但是想到刚刚女方想要探头,却又被简墨按住了的举动,那些人又随之打消了疑虑。 听着脚步声慢慢的远去,简墨慢慢的放开了搭在夏姝腰上的手。 其实刚刚,他大可不必要选择这种方式来帮助夏姝。 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一个电话就足以解决。 只是,当夏姝扑倒在他怀中,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的时候,他便鬼使神差的沉浸在了其中,舍不得放开了。 此时此刻,那些人早已经走了,哪怕再不舍,简墨也没有了继续的理由,只能缓缓地松开了手。 夏姝早已经失去了理智,眼神变得迷离。 她不记得自己被人找着麻烦,只知道抱住自己的那个人,是简墨。 许是清醒的时候越压抑,糊涂的时候就越放纵。 在这个时候,夏姝平日里让自己不要对简墨动心的压抑,在此刻都成了催化剂,一下子膨胀了起来。 感受到简墨要放开自己,这让夏姝有些不能接受,不由得再次的攀上了简墨的脖颈。 简墨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说,不由得配合的低下了头来看着她,眼神在自己不自知的时候,跟着变得绵软了起来。 却见,夏姝仰着头,看着他,眼里闪着光,像是看着什么挚爱的东西一般,勾的简墨的心弦也微动了一下。 “简墨。”夏姝低声的喃喃道,声音缠绵,犹如最好的丝竹管乐。 闻言,简墨不由得轻轻地“嗯?”了一声,尾音微微拉长,带着一丝上挑的意味,很是惑人。 夏姝本就失了理智,又被这声线所勾引,闻言,顿时吞咽了一下。 将自己的口水咽下,夏姝随即踮起了自己的脚尖,朝着简墨亲了过去。 简墨猝不及防,被她亲住了下巴,顿时僵在了那里。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想要侧过头去,却只觉得被夏姝亲过的那一块都在酥麻着。 而偏偏的,夏姝还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给简墨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吻,没有落在她想象中的红唇的位置上,夏姝有些不满,搂着简墨的脖颈的手愈加用力,拽着他的脑袋一直往下压,并且再次的踮起了脚尖。 方才是简墨没有防备,被夏姝亲到了下巴。 可是此刻,简墨回过了神来。 看着一脸醉态的夏姝,简墨不想乘人之危,便抬起了头,避开了夏姝的亲吻。 那个吻,因此落在简墨的喉结上。 像是羽毛轻轻地拂过般,简墨顿时觉得自己的喉结微微发痒,不由得上下滑动了一下,带着克制隐忍的意味,声音沙哑的道:“夏姝,你醉了。” 唇瓣依旧搭在简墨的喉结上的夏姝摇了摇头,低低的道:“没有,我没有醉。” 曾经,有人说过,喉结是男人的敏感地带之一。 而此时,夏姝柔软的唇瓣就抵在简墨的喉结位置,每一次的张合,都紧紧的贴着它。 简墨觉得,不止自己喉结的那一块很痒,就连尾椎的地方,也有痒意窜了出来,以至于他的觉得自己的某个地方瞬间就血脉偾张了起来。 然而,更为致命的是…… “我好喜欢你。简墨。”夏姝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十分认真。 114:冷水澡 “砰”的一声,简墨觉得有什么炸开了。 像是烟花。 但,其实,是他的那颗心。 简墨盯着夏姝,紧紧的盯着,一动不动。 只觉得不止她的话很动人,就连那唇瓣也极为诱人。 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简墨一把捞过了夏姝,手臂微微的用力着,像是要把她镶在自己的身体里。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简墨低头看着夏姝,声音哑成了一片,语气带着诱哄的道。 “我说……”夏姝的人迷迷糊糊的,听到简墨这么说,就真的乖乖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好喜欢你啊,简墨。很喜欢,很喜欢。” 夏姝说着,痴痴的笑了,再次的踮起了脚尖,凑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简墨没有再闪避,拥着夏姝的手有力的收紧了一下,将她娇小的身体托了起来,极力的配合着她。 被他这么托举着,夏姝的脚踩在了简墨的脚上,再次的扬起了头送吻。 这一次,她终于如愿,亲到了简墨的唇。 将舌尖探入简墨的口中搅动了几下,夏姝浅尝辄止,就要退出来,却被简墨一把捞住了,紧紧的扣着她,不让她退却。 陆瑜追着夏姝过来,只是酒喝多了,实在是憋不住,半路去上了个厕所。 等到他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简墨和夏姝拥吻在一起难分难舍的模样,不禁目瞪口呆。 就在他去上了个厕所的途中,发生了什么吗?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陆瑜摇着脑袋啧了啧嘴。 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简墨这种禁欲的人狂野起来也这么可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竟然做出这般事情……真是臭不要脸! 陆瑜不由得掏出了手机,准备把这个场景记录下来,等下发到群里给大家看看,他们二哥化身为狼的时候,有多么的热血沸腾! 不过,想了想,要是自己录像的时候破坏了简墨的兴致,估计到时候会被报复的生不如死…… 陆瑜摸了摸鼻子,又将手机放了下来,默默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一个吻,不知道亲了多久,直到两人皆都是气喘吁吁,简墨这才放开了夏姝。 不管是夏姝还是简墨,两个人的眼尾都像是染上了胭脂一般绯红,很是迤逦。 只是,比起夏姝的娇媚,简墨更多的却是狼狈。 因为…… 他起反应了。 察觉到自己起了反应的时候,简墨有些赧然。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好在,他不只是穿着衬衫,外面还有一件长大衣,将大衣的领子扣起来,刚好能遮掩一些。 随即,简墨低着头,靠在夏姝的肩膀上,低低的喘息着,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良久,直到简墨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这才开口道:“夏姝,我送你回去。” 只是,一贯清冷的嗓音,在这个时候依旧有些低哑,带着难言的性感。 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醉了以后,可以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清醒的时候,夏姝对他有多疏远,醉了之后,对他就有多黏人。 不管他走到哪儿,都要跟着。 就连他要送她回阮宅,都死死的抓着简墨的手,一下都不肯放开。 “我不去,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夏姝说着,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修长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就有雾气挂着。 说哭就哭,比明星演戏还快。 这样子的夏姝,跟平日里冷静疏远的她截然不同,让简墨的心都化了。 哪怕明知道,这只是喝醉了之后的她的撒娇,简墨还是心一下子就软了,“好。你不走,跟我在一起。” 闻言,夏姝这才破涕为笑,轻轻地“嗯”了一声。 带着泪水的脸庞,犹如雨后的夏荷,很是清丽。 简墨无奈,只好将她带到了自己住着的地方。 简墨住着的是自己在香江的房产,也就是浅水湾的那一套楼。 房子很大,很多空房间,即便是夏姝过来了,也没有问题。 诱哄着夏姝在床上躺下,简墨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夏姝拉着手不肯放开。 简墨原本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走,不由得诱哄道:“乖……我只是去洗个澡,你先睡觉,行不行?” 陆瑜怕简墨一个人照顾不了醉鬼,跟着帮忙,却没有想到竟然听到了他语气温柔的跟夏姝说“乖……”的话语,顿时整个人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二哥……” 陆瑜说着,目光落在简墨的脸上,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快瞎了。 有生之年,他竟然还有能够看到简墨如此温柔的一面。 只是,很快的,陆瑜就觉得自己眼不瞎了。 因为,当简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顿时又变得冷飕飕的了。 “出去,这里不需要你。”简墨声音冷淡的道。 陆瑜被简墨的声音弄得头皮发麻,闻言不由得“唔……”了一声,不敢多留的直接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还不忘了贴心的关上了门。 简墨怎么安慰夏姝,都无济于事,这让简墨无奈不已。 只是,他的欲……望还没有完全冷却,倘若不去冲个澡冷静一下,他真怕自己充血过度,暴毙而亡。 好在最终,夏姝终于还是被说动,乖乖躺在床上睡觉。 简墨拿着自己的衣物去了自己房间之外的浴室。 热气蒸腾,将整个浴室氤氲的湿漉漉的。 简墨闭着眼洗澡,缓缓地平息着自己身体里的躁动。 然而,不久之前的春……梦,忽的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简墨的澡洗的很久很久,从一开始的热水,到后面的冷水。 当洗好澡穿好浴袍的时候,简墨的整个人都是被冷水洗涤过后的凉意。 推开门,简墨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去。 谁料,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随之贴了过来。 “简墨。” 夏姝从身后抱住了简墨,语气里满是可怜和无助:“我睡不着,你陪我睡好不好?” 简墨洗的是冷水澡,身体很冰冷,带着丝丝的冷气。 然,夏姝却身体温热,紧紧的贴在一起之间,那种热度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简墨被抱着,不禁瞬间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115:看来他对女人很了解 翌日。 眼光透过落地窗撒进屋内,夏姝被那光刺着,不由得慢慢的挣开了眼。 头昏脑涨,头疼欲裂,看着眼前简单不失大气却陌生的装潢风格,夏姝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记忆开始慢慢的回笼…… 昨天,她被阮玉西灌了一杯道歉酒,然后……记忆在她在盛名会所抱住了一个男人那里戛然而止。 回想到自己抱住了一个男人的时候,夏姝猛地倒抽了一口气,下一秒连忙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还好,身上的衣物都还在,就连身体也没有什么酸软疼痛之类的感觉,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夏姝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随即从床上爬了下来,走进了浴室。 只是浴室里摆放着的,只有一套洗漱用品。看风格,应该是个男的。 夏姝只好勉强洗了个脸,走了出去。 推开门,往外走了几步,便看到阳台上有一个男人穿着睡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伸着懒腰。 那背影,很陌生,饶是有心里准备,还是惊得夏姝不小心踢动了一下旁边的东西,紧接着引起了那个男人的注意。 “怎么了?” 男人诧异的转过身来,紧接着露出的是陆瑜的那张脸。 这让本来以为自己宿在了陌生男人那里的夏姝不由得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好歹,上辈子陆瑜自己还是认识的。 陆瑜虽然有时候游戏花丛孟浪、荒唐了一些,但其实还是挺君子的,能被他救,自己算是运气好的。 思及此,夏姝不由得面露感激的道:“陆先生,昨天谢谢你救了我。” 闻言,陆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自己的手:“其实也没有什么,也就搭把手的事情。” 毕竟主要出力的还是简墨不是?这么好的邀功机会不能放过,陆瑜想着,心思一动,正准备开口帮简墨说一些好话,却被夏姝给打断,郑重其事的道:“对你来说可能是搭把手的事情,但是对我来说,却 是救命也不为过。” 毕竟,昨天她时间没有掐好,要是真的阴沟里翻船…… 夏姝想着,对陆瑜的感激更甚:“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对了……”夏姝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能帮我准备一套洗漱用品吗?” “哦哦哦,差点忘记了。”闻言,陆瑜顿时反应了过来,带着夏姝回到了简墨的房间。 看着被夏姝稍微整理了一下的床单,陆瑜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在心里感慨。 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简墨那个洁癖,竟然还有允许别人躺在他床上的那一天。 陆瑜心里八卦,脸上却一本正经,丝毫不显。 带着夏姝进了浴室,陆瑜从柜子里随便拿出了一套洗漱用品。 牙刷、牙杯、毛巾,就连浴巾都有,丰富的夏姝不禁狐疑,陆瑜是不是天天都带着女人回来,才能准备的如此齐全。 得亏了陆瑜不知道,不然可能要在心底哀叹一声,明明是简墨洁癖,经常更换物品,关他什么事! 但是陆瑜不知道,因此,将那些洗漱物品交给夏姝之后,他就眼观眼鼻观鼻的退了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陆瑜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哦,对了,还有干净的衣服,也给你准备好了。” 刚刚一大早,就有人送过来了。陆瑜起来上个厕所正好,就顺手拿了,放在外面的沙发上。 夏姝不提,他就差点忘了。 这么想着,陆瑜连忙颠颠的跑了出去,将那一袋子衣物递给了夏姝,随即退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合上门。 留下夏姝,看着那满满的一大袋,就连内……衣内……裤都不忘贴心准备的衣物,感激之余,心中对陆瑜经常带女人回来的猜想不由得更加兀定。 也在心中,更加坚定了,不能让程琳这辈子再追着陆瑜跑的决心。 她绝不能让程琳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夏姝洗了个热水澡,系着浴袍走了出来。 长发湿漉漉的,夏姝拿了块毛巾擦着,目光在室内浏览了一圈,随即拿起了床头柜那里,自己的手机。 手机里,满是未接来电。 夏姝扫了一眼,大多是阮棠和陈子胤的。 思考了一秒,夏姝先回给了阮棠。电话才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阮棠焦急不已的声音:“小姝,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我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找遍了整个盛名都没有看到你,正打算让叶大哥 派人去找你呢,你有没有什么事?” 感受着阮棠声音里的关心,夏姝心底不由得一暖,脸上带笑的道,“我没事。只是昨天被阮玉西逼着喝酒,断片了,还好被人救了。你放心吧。” 因为是陆瑜救了她,不想被程琳误会,夏姝就没有多说,一言带过。 阮棠关心夏姝的安危,知道她没事,就跟着放了心。 两人聊了一会儿,夏姝就挂断了,随即又回了个电话给陈子胤。那天赌石之后,夏姝先是跟着阮棠去了谢家进行魔鬼训练,后面又照顾刚刚动手术的沈芸舒,倒是没有怎么跟陈子胤联系,只是拜托他趁着赌石大会,能够多入手一些极 品翡翠,为以后的“一品翡翠居”开张做好准备。 陈子胤此刻打电话过来,怕聊得也是跟这有关的事情。 故而,夏姝直接便回了过去,两个人约好了一会儿的见面地点之后,夏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头发擦干之后,夏姝直接换上了陆瑜给自己的那袋衣服。 衣服竟然意外的合身,而且穿着还十分的舒适,这不禁让夏姝挑了挑眉。 一个男人,能够如此的了解一个女人的身材,要么是他对她极其了解,要么就是经手的女人多了,只是看一眼就能够清楚。 而她跟陆瑜不算熟,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陆瑜经手的女人太多了。 根本不知道这衣服是简墨准备的夏姝,已然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对程琳追着陆瑜跑这件事情,再次的打了个叉叉。从洗漱到回电话,再到换好衣服出来,夏姝前后只用了半个小时,随即就走出了房门跟陆瑜告别:“陆先生,昨天麻烦你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 ,再感谢你。” 陆瑜正坐在那里吃着早餐,喝着咖啡,听到夏姝要走,有些诧异道:“这么快?” 陆瑜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底考虑着要不要去叫简墨起来,让夏姝承一下情。 但是想到简墨被夏姝折腾到半夜都没有睡,还是头一次起的这么晚,他就又不忍心叫了。 陆瑜想着,不禁挽留道:“不如,留下来吃个早餐了再走?” 好歹,怎么着,也得跟自己的救命恩人碰个面啊。 闻言,夏姝微微一笑,摇着头拒绝了:“不了,我还有事情在身上,没有办法多留呢。总之,谢谢你,陆先生。” 不管怎么说,她跟陆瑜都是孤男寡女,哪怕上辈子认识,也不能长时间的共处一室,影响不好。 更不要说,她确实还有急事要处理。 多次挽留都被拒绝,陆瑜也只好随着夏姝去了。 只是,等到夏姝走了许久之后,陆瑜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不禁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貌似,刚刚,从头到尾夏姝感谢的那个人都是他,没有简墨什么事。 难道?她误会救了她的那个人是自己? 陆瑜这么想着,欲哭无泪之下顿时坐不住了,要是他二哥知道他抢了他的功劳,那他就死定了! ……小剧场…… 简墨:所以我这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白濛濛(瑟瑟发抖):你也不亏啊,又亲又抱。 简墨:不亏个鬼……一觉睡醒,发现一切又回到了解放前。好气哦,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陆瑜(害怕的抱住自己):二哥,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其实最可怜的人是我!不信你看看二嫂对我的印象……因为这个乌龙,我以后的追妻路更远了,我也没有说什么呀! 116:星星萤火,黯淡无光 夏姝跟陈子胤约得是朝露居的饭店。 朝露居是香江本地赫赫有名的高逼格饭店,环境清幽适合谈话。 看到夏姝一个小女生过来,店里的服务员微微颔首,礼貌的问道:“您好,请问几位?” 闻言,夏姝微微一笑:“两位,已经有一位过来,定好了包厢。” 夏姝说着,报出了包厢名:“天字号。” 听到夏姝嘴里报出的包厢名,服务员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将她领到了陈子胤早已经定好的位置。 看着夏姝坐了下来,服务员识时务的弯着腰慢慢退出去,临走时不忘把门合上。 作为朝露居的天字号包厢,这间包厢里的保密程度乃是整个饭店里最好的。 因而坐下之后,陈子胤就毫不避讳的朝着夏姝汇报了这几天以来,他辛勤劳动后的战果。 夏姝给陈子胤的黑卡里,最开始的时候一共有五千万,是陈子胤拿来赌石的原始资金。 而经过十天以来的积累,卡里的资金已经有五千万累积成为了三点五亿。 不过短短的十天,就已然赚了三个亿! 更不要说,这其中,按照夏姝的交代,陈子胤还将那些开出来的极品翡翠统统留下,只将其他的非极品在出绿之后转卖掉。 倘若加上那些没有出手的极品翡翠……那恐怕就更是一笔天文巨额。 夏姝无疑是这次赌石里最大的赢家! 便是陈子胤自己,在看到卡里的余额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置信,心中涌起一阵的火热。 但,陈子胤并没有被这火热冲昏了头脑。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夏姝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以及将那五千万的卡给自己时,那毫不保留的沉甸甸的信任。 听着陈子胤将自己开出来的每一块原石的出绿状况,以及出手时的详细情况,夏姝不由得暗暗的点点头。 之前将五千万的卡给陈子胤的时候,夏姝其实还是存了些许试探的心思的。 开出了三块极品翡翠之后,这五千万对夏姝来说,算不上什么。哪怕陈子胤动了邪念,想要自己吞下去,也只不过是让她看清楚了一个人罢了,避免了以后更大的损失。毕竟,她的志向不仅只在珠宝这一块,还希望能够打造出属于自己的一个商业帝国。也就是说,未来,她想涉及的领域,不止是珠宝这一块,还有很多其他的行业。而这 就使得她不可能事必躬亲,只能放权给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倘若陈子胤对着这五千万都不为所动,那么说明他的人品很是不错,夏姝才敢在到时候,放心的将珠宝这一块全权交给陈子胤,而她转而专心去拓展开发其他的行业。但,没有想到,陈子胤远比她想象中的来的还要值得信任。手握这么大的金额,他不仅没有产生不该有的想法,更是将那五千万发挥到了极致,为夏姝赚回了三亿不说, 就连心态也依旧是平稳的。 这样忠实厚道的人,实属罕见,由不得夏姝不欣赏。 但是夏姝却也从来不是不懂得驭下的人,陈子胤对她如此坦诚相待,她对他自然也报以诚意。接过了陈子胤递过来的卡,夏姝开口道:“陈老,这次能够赚这么多的钱,多亏了您。但是实不相瞒,这笔钱,目前我还有其他的用处,所以作为奖励,我可以给你UG珠 宝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就连一品翡翠居开张之后的利润,也可以另外再分给你百分之五。” 闻言,陈子胤吃惊不已! 他不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物。 或许,在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珠宝公司罢了,跟他替夏姝所赚的三亿钱比起来,百分之十的股份算不得什么。甚至,就连一品翡翠居,也暂时还没有开张。 但,陈子胤是做过管理的人,对翡翠这一行当更是知之甚深。 翡翠易得,极品难求。光是凭借着夏姝手上有那么多的极品翡翠,想要成为翡翠行业的龙头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更不要说,从夏姝的一举一动,陈子胤也能看的出来,她有着很大的野心,行事也有着自己的章法。 有野心,又有能力,这样的人,很难不成功。 而最难的可贵的是,她很舍得。明知道百分十的股份,在以后会是怎样巨大的数额,但是夏姝给出来的时候,还是眼都不眨。 比起固定的金额,夏姝给出的,更是一只会下蛋的金鸡。 这样的魄力,这样的年纪,陈子胤在心底对夏姝愈发佩服,也因此愈加的坚定了跟着她的决心!见陈子胤点头答应,夏姝脸上笑容更盛,却是指出了一个问题道:“不过,陈老,您也知道,我现在年纪比较小,在外面行走,很多时候都有些不方便。您若是再喊我小姐 ,难免引来别人异样的眼光,所以我希望,您不用再开口闭口的就喊我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您叫我小姝,我叫您陈爷爷就好。”闻言,陈子胤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同意,觉得这是对老板的不尊重,但是夏姝坚持,又想着只是个称呼,只要自己的行为和心底尊敬,便也没有什么大碍,陈子胤这才 点头同意。就着称呼的问题谈好,陈子胤转而又想到了一个其他的问题,看向夏姝的目光里带着些许迟疑:“小姝,咱们的翡翠居马上就要开张了,可是却一直都没什么声息,您看是 不是要趁着这次的赌石大会,咱们开出了这么多的极品赌石,好好地宣传一波,在翡翠界里先打出名声来?” 陈子胤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其实早在夏姝开出福禄寿的至尊翡翠的时候,他就提过这一点,只是当时,夏姝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道:“不用。咱们一品翡翠居的名声,先不急着打出来,再等等就是 。” 见她一副胜券在握、了然于胸的模样,陈子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是现在,赌石大会都快闭会了,如果夏姝再趁着现在不在业内打出名头来,到时候想要弄出名气来,怕是难上许多。 饶是陈子胤也不由得有些担忧了。 然而,这一次,夏姝微微一笑,却是松了口,掷地有声的道:“其实您不提,我也正有打算,在今天让一品翡翠居的名堂响遍整个华国!” 谈完了事情以后,夏姝跟陈子胤两个人一起吃完了早茶,再次去了金沙渠的赌石大会。 今天是赌石大会的最后一天,为了不再千里迢迢的将毛料运回去,所以在临闭会之际,很多的原料店都会为了清仓而搞出一些活动。 相较于前几天来说,今天的毛料价格绝对是赌石大会开展以来最低的时候。 也因此,上辈子在这一天,发生了不少捡了大漏的事情。 夏姝没有记错的话,上辈子,就是在今天,开出了一块龙种翡翠!很多人以为玻璃冰种就已经是翡翠中的极品,也是最为至尊的存在,殊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翡翠种类远在玻璃冰种之上,是翡翠里的顶级品种……龙种和神种,又称 龙石种。 龙石种是非常罕见的翡翠种类,是在岩洞里生长的翡翠种类中的唯一一种,有着冬暖夏凉的特征。 一般的翡翠品种,还有色水根之说,但是作为龙石种,“色溶于底,色调均匀,不见色根”。作为翡翠中的奇品,它的质地色泽冰寒玉冷,寒种寒色,肉眼不见棉、杂质,细腻光滑犹如丝绸,极其温润,滢光四射,刚气足,产量少,真正的达到了“珠圆玉润”,是 近乎传说的翡翠品种。 上辈子,夏姝看了那么多的赌石资料,也不过是在这一次的赌石大会上见到过一次罢了! 而这也是导致这次的金沙渠赌石大会成为传说,被广为流传津津乐道的原因之一! 有这样一块能与日月争辉的翡翠在,哪怕是玻璃冰种的极品翡翠也全部都成为了星星萤火,黯淡无光。 而这也是夏姝先前制止陈子胤打广告的原因所在。 还有什么,能够比龙石种更能引起轰动的存在? 只要能够拿到这块龙石种,哪怕不用大肆宣传,不出明日,夏姝的一品翡翠轩,就足以传遍全华国的翡翠界。可以说,从一开始,夏姝就是冲着这块翡翠而来的! 117:怄气 金沙渠赌石大会会场。 许是因为是最后一天,今天出现在赌石大会上的人远超之前。到处都人山人海,人群攒动,惊叹声、遗憾声,声不绝耳。 陈子胤有意带着夏姝继续挑一些毛料,却是被夏姝摆手拒绝了。 循着上辈子的记忆,夏姝走到了会场里最角落的一家其貌不扬的店铺。店铺很大,却连个店名都没有,到处摆的都是毛料,全部都杂乱无章的放着。这家毛料店的店主是一个独眼,听说年轻的时候,痴迷赌博,为此借过高利贷,最后债台高筑,不得不用自家店里的毛料去抵债。奈何那些毛料开出来的都是废石,于是 那伙高利贷的人恼羞成怒之下,便挖了他一只眼睛。许是被挖了眼睛留下来的阴影,这个店主从此戒掉了赌博,专心经营毛料店。但也因为他曾用来抵押给高利贷的毛料里没有开出什么好货色的缘故,关于他这家毛料店的 臭名也一直远传,故而生意不是很好。 这不,同样都是在赌石大会里,其他的店里凭借着闭会最后一天的热度全部都挤满了人,而唯独这独眼的店主这里,依旧冷冷清清,跟其他的店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谁知,就是这样一个谁都看不上的小店,却在这次的赌石大会即将结束的时候,爆了那样大的一个冷门,开出了翡翠中的顶级品种,龙石种呢?看到夏姝站在这家毛料店的门口,旁边有一些知情的人不由得开口劝道:“小姑娘,他这家店的毛料质量不好,开不出什么绿的,我看你们看起来对赌石都不是很了解,倒 不如换一家好了。” 出声相劝的人是好心,夏姝自然不会拂了对方的好意,闻言微微一笑的道:“我们也就是看看,不一定会买,您莫着急。” 见夏姝答应的乖巧,那人笑着离去。 只是等对方转头,夏姝便迈着脚步走了进去。 夏姝脚刚抬起,旁边便有一人嗤笑着嘲讽道:“小小年纪倒是撒的一手好谎,别人好心提醒你,你却骗他,当真是小儿!” 顺着声音,夏姝抬眸,刚好对上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若是夏姝没记错的话,就在不久前,他们还遇到过了一次。 那时候,中年男人正在解石,第一刀出了绿,正欣喜若狂,谁料第二刀直接赌垮了,几十万的钱瞬间打了水漂。 而恰好,第二刀时,夏姝跟陈子胤挤了进去。男人便将罪怪在了她们两的身上,觉得一定是夏姝跟陈子胤身上带衰气,才连累他赌垮了,顿时就将气撒在了她们的身上。 心知这种的事情说不清,夏姝跟陈子胤两人也就懒得计较,直接转身离去,谁料,会在这里继续遇见。 见夏姝看他,对方的脸上嘲讽更甚:“不过倒也是,坏马配孬鞍,你们两身上的衰气,也就只配买这家的毛料了。”夏姝本看在他损失了几十万,心情不好在所难免的份上不予计较,谁知对方却不依不饶,当下也不忍了,上下的打量对方一眼,道:“损失了几十万应该心很疼吧,不然怎 么会失去了理智,逮着人就咬?不过呢,我就不一样了,谁让我家里有钱呢,想买什么就买,就算不出绿,不过是区区一笔小钱罢了,也不心疼。”被夏姝暗讽是疯狗,男人不禁恼羞成怒,顿时呵斥道:“呵!嘴好利的娃娃,不过是花着家里的钱,倒在这里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能买出个什么毛料,开出个什么品 质的翡翠来!” 男人说着,一脸愤恨。 而夏姝则是直接笑着挑衅道:“那你不妨来看看!” 两人的吵闹,动静不算小,很快地,就有人因为夏姝怄气要买毛料的事情围了过来,将原本冷清的小店顿时围了个水泄不通。夏姝抛下了那句话之后,就径直的走到店里,东摸摸西看看,最后在最角落的那一块,指着其中的一块毛料对着站在不远处的独眼店主道:“您好,这块石料我要了,麻烦 您帮我结算一下。” 闻言,独眼的店主有些意外的看了夏姝一眼。刚刚夏姝跟那男人的争吵,他不是没有听见,甚至就连对方贬低他的店的话语,他也听在耳中,正是因此,他对夏姝莫名的多了一些好感,见她要买这一块石料,不由得 出声劝道:“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换一块毛料。” 他说着,指着那块毛料道:“这块毛料已经放在我的店里将近十年了,一直都无人问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您倒不如换一块可能会更好一些。” 独眼的店主说的也是实话。其实这块毛料,当年入手的时候,也是花了高价进的,原本是他当年要抵给那些高利贷的原石之一,只是一共就抵押了十块,先头的九块解开都是白蒙蒙的一片,这最后 一块,被其中一位赌石师鉴定不会出绿之后,对方也就懒得解了。 想到十块原石,竟然一块绿都不出,恼怒之下,对方便挖了他一只眼睛。 从此以后,这块毛料就一直留在了他的手上,加之外表平平无奇,却又要价极贵,很多人都不中意它。甚至,就连独眼的店主自己都不怎么看好。 听着独眼店主的劝慰,夏姝的脸上有笑意浮动,干脆的道:“不过是一百万的毛料罢了,赌垮就赌垮了,无所谓的。但是既然是您亲自开口相劝,那我就再挑一块好了,” 夏姝说着,眼风微扫,故意的斜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道:“反正这块不出绿就再开一块,总有能出绿的。” 夏姝说着,就朝着陈子胤点了点头。 陈子胤接到暗示,随即又挑出了一块毛料,而且还是要价极贵的那种。 光是这两块,要价就要好几百万。 跟夏姝的这两块毛料相比,刚刚中年男人咬牙买下来的那一块,就像是下脚料一眼,不堪一提。想到自己心疼的心都在抽搐,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的几十万,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区区的小钱,中年男人只觉得自己脸上像是被人重重的扇了好几巴掌,火辣辣的疼。 118:打响 这让中年男人心中顿时对夏姝越发嫉恨了,当即冷哼着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花了几百万买来的毛料,能开出个什么东西来,可别现在赌气强硬,等到赌垮了,哭着鼻子 回去!” 闻言,那独眼的店主眉头不禁微皱。 为这个中年男人的话语。 赌石这种事情,最忌讳的有人触霉头。 先前夏姝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男人自己赌垮了,便将一切都怪罪到了夏姝他们的身上。 如今夏姝要解石,这男人就开始唱衰,当真是让人不耻! 当下的,人群中就有唏嘘声响起。 那唏嘘声让男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顿时有些抬不起头来。要不是抱着想要看夏姝笑话的决心,男人估计早就皮薄的待不下去了! 然而,夏姝却是无所谓,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块被很多人都看不起,视而不见的毛料之下,隐藏是怎样让人心生赞叹的景象! 因为店里只有独眼店主一个人的缘故,所以解石这件事情,便有店主来亲自操刀。 按照陈子胤细致观察后的指示,独眼店主缓缓地切下了第一刀…… “噗嗤……”随着仪器没入石头的声音响起,毛料很快被解开成为了两半。 而中间一片空白! 看着那片空白,中年男人不由得一脸喜意,为夏姝赌垮了而高兴不已。 中年男人微微的压下自己心中的喜意,正准备出言讽刺,谁知夏姝走过去凑近看了一眼之后,却是笑了。 倘若她没有想错的话,这应当是赌石中的白雾现象。 很多人看到这白濛濛的一片就会选择放弃,殊不知,这层雾只是表象。掩藏在白雾之下的,其实才是大有乾坤! 嘴角拧着一抹笑意,夏姝直接拿起旁边的工具,轻轻地挫掉了表面的一层。 夏姝做的小心翼翼,以至于其他的人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对于夏姝这样的举动,中年男人有些嗤之以鼻,看着其他人也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有些不以为然的开口讽刺道:“明显赌垮了的事情,在这里做什么装模作样的事……”然而,还没有等他讽刺完,被夏姝挫下那层白雾,轻轻地拭去了表面的漂浮物之后,慢慢地浮现出来的东西,让围观的人中有人激动的出声,顿时中断了他接下来所有的 话!“光泽通透,水足饱满充盈,像是快溢出来,玉质如丝绸光滑细腻温润,颜色均匀且看不到色根……这是在玻璃冰种之上的龙石种!传说的龙种和神种!是最顶级的翡翠品 种!” 说话的那人,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大片的哗然! 一是因为说话的这个人,正是这次赌石大会的举办人艾青!作为香江本地的玉石大户,艾青接触翡翠有几十载,经手的原石不知道有多少,眼光毒辣经验丰富,地位比一般的赌石师还要超然,经他口说出来的话,几乎可以算得上 是铁口直断,不用有丝毫的怀疑。二是因为艾青口中的龙石种。作为翡翠居的顶级品种,它一贯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以至于就连很多玩赌石的人都不一定知道,除了帝王级的玻璃冰种之外,还有一种龙种在其之上。但是一般的人不知道,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至少在赌石界有一定地位的人,对于龙种的存在一直都是极为向往的。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 在这里看到。 而就算是不知道的人,在听到艾青口中的那句“玻璃冰种之上的龙石种”的时候,也该知道,这一块翡翠有多么的让人趋之若笃! 顿时,人群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全部议论纷纷。 不止他们,就连艾青都很是激动,在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微微颤抖着,走了过去,捧起了那块翡翠,看了一眼又一眼,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不止是艾青,那位独眼的店主的反应更为激烈,他的唇剧烈的抖动着,泪水刷的一下留下来了。 十年前,因为这一块毛料,他被挖了一只眼,也曾忿忿不平过。 但,十年后的今天,有人慧眼识珠,买下了这块毛料,从中开出了龙石种…… 独眼的店主哆嗦着也走了过去,手颤抖着摸了摸那块龙石种,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的释怀。 在一片激动中,唯独两人显得格外的特殊。 一个是处在人群中羡慕嫉妒恨的焦点中的夏姝则依旧站在那里,嘴角微微含笑,脖颈修长,身姿挺拔如杨柳,不因艾青的话语而有丝毫的失态,很是落落大方。 这让回过神来之后的艾青和独眼店主都不禁在心底为她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样的不卑不吭,不骄不馁而赞叹不已。 另外一个则是刚刚取笑了夏姝的那个中年男人。万万没有想到夏姝竟然会开出如此品级的翡翠,就连艾青都大加赞赏,男人的脸上顿时青白交加,又羞又窘。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顾及得上他了,可是他却觉得那些议 论声,那些感叹声,全部都化为了巴掌和嘲笑声,朝着他悉数涌了过来。趁着没有人注意,男人抬着脚急匆匆的溜走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几乎没有人发现,唯独夏姝看到了他狼狈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微微的勾了勾唇,倒也懒得痛打落水狗了。 艾青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了自己的激动之情,只是眼底依旧掩饰不住期待的亮光,看着夏姝道:“不知这位小姑娘愿不愿意出手这块翡翠原料?我艾某愿意出高价买。” 闻言,夏姝嘴角微勾,笑意浮动,“艾先生亲自开口,我自然是愿意卖的,但是不过不是一这种方式卖。” 听到夏姝愿意卖,艾青很高兴,当即被挑起了兴趣的道:“哦?如何卖?” 只见,夏姝一招手,一旁的陈子胤已经会意的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烫金名片。 说是名片,但是却比一般的名片更大,也更像是一个邀请函。将烫金名片递到了艾青等人的手里,陈子胤微笑着道:“一品翡翠居即将在一个月后开业。届时,不仅有您青睐的这块龙石种翡翠制造而成的首饰,还有其他罕见的帝王级福禄寿、红翡等极品翡翠制造而成的首饰。不是极品的翡翠,就连出现在一品居的资格都没有。总之,一品翡翠居出品,必属极品,大伙儿若是有空,到时候可以抽空赏 脸过来参加。”艾青接过了陈子胤递过来的名片,放在手心里把玩着,闻言不由得朗声大笑:“你们的一品居倒是厉害,外面人想要的极品翡翠,你们都有。好,就是冲着龙石种,到时候 我也一定专门抽出时间来参加。”凭借着开出龙石种翡翠,夏姝还未开张,已经成功地打响了一品翡翠居的名堂来! 119:别落在我手里 浅水湾。夏姝昨天晚上闹到半夜才睡,她一个醉鬼,被简墨喂了解酒汤之后就安心睡下了,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怜简墨被她折腾到半夜,又冲了两次凉水澡,竟然头一次的 睡过了他的生物钟。 原本每天在六点半左右就会准时醒过来的人,今天直到早上九点才醒。 看到简墨穿着一身家居服缓缓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陆瑜不禁有一瞬间的心虚,却强自镇定的打着招呼道:“二哥。” 简墨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带着些许疑问的道:“人呢?” 陆瑜知道他是在问夏姝,顿时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道:“走了。” 言罢,见简墨的眉微微蹙起,陆瑜连忙解释道:“她一大清早就醒了,说是有什么急事,急匆匆就走了。” 闻言,简墨眉一松,轻轻地“嗯”了一声,倒也不是很在意。 唯独陆瑜,看着简墨,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 简墨原本不想过问,奈何陆瑜一直维持着这种反应,只能蹙着眉道:“怎么?” “二哥……”听到简墨的话,陆瑜哭丧着脸,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狠心道:“我跟您说个事,您千万不要生气……” 就算生气,也别怪在我身上。 陆瑜心里默念着,不敢看简墨的脸,干脆闭上眼睛道:“我感觉……夏姝好像误会了!她起来之后,没有看到你,就看到我了……” 悄悄的张开了一条眼缝,看着简墨一下子冷下来的脸色,陆瑜咽了咽唾沫,有些艰难的道:“她可能以为救她的那个人是我……”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但是陆瑜却觉得自己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大也最漫长的一次灾难,至于于他的头皮都麻成了一片,整个脑门都是拔凉拔凉的。 “二哥……”陆瑜觑着简墨,哪怕对方的面上一片平静,没有展露出丝毫的情绪,但还是让他对简墨的态度小心翼翼,忐忑不已。 其实他也能理解简墨的感受。 毕竟……他二哥现在是单相思不是?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英雄救美,能够在暗恋的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结果……却被别人给截了功劳,要是他,肯定也气炸了。 饶是陆瑜自己都不禁有些同情简墨,如果,那个截了功劳的人不是他,此时此刻他不用承受着来自简墨无声的压力的话。 但……偏偏就是他! 陆瑜觉得与其同情简墨,他不如还是同情同情自己吧! 果不其然,就在陆瑜这么想着的时候,简墨终于开了口,淡声的道:“既然误会了,那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剩下的尾巴也处理好了。” 闻言,陆瑜不由得猛地抬起了头。 阮玉西再怎么说,那也是阮家人! 在香江的土地上,打着阮家的脸……怕是没有比这个更作死的!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还跟阮家谈着合作呢! 陆瑜的沉默,让简墨不由得睨了他一眼:“怎么,有问题?” 闻言,陆瑜顿时握紧了自己的手,断然的摇了摇头:“没有问题,不过是区区一个阮玉西而已,为了二哥,我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姝跟陈子胤今天出现在赌石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响一品翡翠居的名声。眼下实现了目的,自然也不再多留,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两人缓缓离去。 跟陈子胤告别之后,夏姝回了阮宅。 在阮宅的门口,刚好遇到了同样从外面回来的阮玉西。 看到夏姝,已经派人寻了她一个晚上,怒气也已经积攒了一个晚上的阮玉西彻底撕开了面具,冷笑连连:“你倒是还敢回来!” 闻言,夏姝略带诧异的挑眉:“为何不敢?”“哼。”夏姝的这幅反应,看在阮玉西的眼里像是挑衅,闻言不禁冷哼了一声,“你最好祈祷,从现在起,你不要走出阮家的大门一步,也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定会让 你生不如死。” 阮玉西说话的时候,手机刚好震动了一下。 夏姝低着头,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手机,便看到一条惊爆的新闻从浮窗跳了出来。 看着那条新闻的内容,夏姝不由得挑了挑眉,带着些许诧异。 但是很快地,夏姝就将那些诧异尽数抚平。 再看向阮玉西时,她唇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在我生不如死之前,阮少爷您先管好一下您自己吧。” 夏姝说着,抬起手来,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闻言,阮玉西不禁恼羞成怒,正准备说什么,手机却猛然响起。 阮玉西有些不耐的掏出了手机,却在看到了来电显示的人的时候接了起来:“什么事?不是说好了给我十天的假期吗,现在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阮玉西说的虽然是H语,但是作为上辈子在商场里叱咤风云的人,关于外语的技能,夏姝早已经点亮了好几个,听起来完全不废吹灰之力。 可能是因为心情烦躁的缘故,阮玉西的话语显得有些烦躁,但是还是可以听得出来,来电话的那个人是阮玉西的经纪人。并且,对方的态度比他还要恼火。 将电话挂断,阮玉西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手机,目光像是毒蛇一般,盯着夏姝,恶狠狠的道:“是你做的,对不对?你让人在H国爆出了那些视频?” 就在刚刚,阮玉西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他在国内玩……弄少女、欺骗感情的视频和照片忽然在H国曝光了,因为视频里的阮玉西放浪形骸,跟在舞台上的恭敬乖巧模样完全不一样,导致H国的粉丝们认为自己遭 受到了欺骗,很快就发起了抵制,想要让阮玉西滚出娱乐圈。 而跟在国内的只手遮天不同,这个消息在H国没有能够及时压下来,很快就发酵成为了全网皆知,以至于引起了很大的动静,导致国内的媒体也闻风而动,顷刻间传遍了! 就在不到几个小时内,阮玉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荣登了网络热搜榜的前几名。 到处都是在谩骂着他,让他滚出娱乐圈的人! 闻言,夏姝轻轻一笑,脸上带着些许无辜:“不是我。” 当然……不是夏姝。 按照夏姝原本的手段,是打算在国内的各大论坛上传这些视频和消息的。 之所以不选择媒体,而是选择论坛,是因为夏姝知道,凭借着阮家这课大树在,她想要爆出阮玉西的黑料很难,国内的那些媒体们也几乎不敢轻易得罪。 所以很有可能是,料没有爆成,她反而惹祸上身了。所以夏姝思来想去,只能选择了这种方式。尽管,可能消息爆出不用多久,就会被阮家压下,只能凭借截图照片之类的弄出一些水花来,弄得夏姝还花钱来雇了一波水军 ,就打算在到时候弄出热度来。 却没有想到,有人比她考虑的更周到。 阮家势大没错,但是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国外去。再从外面传回来……阮玉西就是想不身败名裂都难! 并且,这一切都是从国外爆料出来的,几乎不用推动,就能瞬间窜上热搜,让别人就算是想查,都无从下手!如此棋高一着,就是夏姝也不得不佩服! 120:只能眼睁睁看着 见夏姝说的坦然无辜,阮玉西只当她敢做不敢当,望向她的眼几欲吃人。 然而,不等他有任何的举动,阮棠适时出现:“阮玉西!” 不顾尊卑,阮棠喝到,精致的黛眉紧紧的皱成了褶皱,“你想干什么?还嫌发生的事情不够丢人,想要再出个打人的新闻?” 阮棠说着,双手张开,挡在了夏姝的身前。若是换在往日,阮玉西哪里忍得下阮棠如此的态度,但是现在,他爆出了那样的消息,对阮家的脸面是一个极大的抹黑,喜好面子的阮振天已经很是不满,若是这个时候 再传出这种的,不论是他的星途还是阮家的地位,都是一种雪上加霜。 因此,阮玉西只能剜了两人一眼,最终落在了夏姝的身上,恨恨的道:“好!夏姝,你给我等着!” 阮玉西言罢,转身就走,急着去处理那桩丑闻。 第二天一早,阮玉西急匆匆的离开了香江,飞去了H国。 他的班机,刚好跟程琳程昱勋回香江差不多时间。 程琳本就是带着程昱勋偷偷追着陆瑜溜过来的,先斩后奏,哪怕程家人生气,也只能无可奈何。如今临近过年,程家人到底是坐不住了,早已经已经多次催促两人回去。只是程琳为了要见陆瑜一再拖延,眼看着距离过年就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终于拖不下去了,这 才不得不选择回内陆。 特意为了陆瑜而来,在香江,程琳只见了陆瑜一面。 他从头到尾避之不及的态度让程琳情绪很是低落,为了安慰她,夏姝跟阮棠两个人都去送机了。 也是冤家路窄,刚好就在机场的大厅里遇到了带着口罩墨镜拉着行李的阮玉西。 看到夏姝跟阮棠,阮玉西缓缓地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墨镜。 不过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眼眶青紫,脸部浮肿,早已经不复之前的俊逸,想来昨天晚上压力大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倘若目光可以杀人,或许夏姝跟阮棠两人都已然在阮玉西的目光下碎尸万段。 但,事实是不能,所以那怕阮玉西瞪得眼球都快突出来了,夏姝跟阮棠都还是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这让阮玉西气到快要爆炸,奈何他的班机时间比程琳她们要早一个多小时,机场又是公众地方,就连争执都不能起,所以他只能带着怨恨进了候机厅。 机场大厅。 程琳探长了脑袋,东张西望着,期盼的寻找着陆瑜的身影。 就在昨晚,她发了短信给陆瑜,希望他能来送送她。 只是,陆瑜大概是真的铁了心了不想招惹她,就连符号都不曾回复。 这让程琳伤心不已,却又不得不自我劝慰,不回复,就是没有完全拒绝。 也许,陆瑜会来。 只是一直等到两个人马上进候机厅,陆瑜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程琳的目光不由得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只是对着夏姝跟阮棠,她没有表现出来,强颜欢笑着。 夏姝上辈子认识程琳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天之骄女。 可是,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所有的卑躬屈膝,却全部都是对着陆瑜的。 这样的程琳,夏姝没办法不心疼。 更不要说,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醉酒的第二天,陆瑜的种种行为,都让夏姝觉得,他不是程琳的良配。 抱着程琳,夏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些话,夏姝作为外人,原本是不适合劝说的,只是到底不忍再看程琳泥足深陷,不禁有些迟疑的道:“琳琳,陆瑜……他不适合你。” 也许放下他,程琳能过的更快乐一些。 至少,再伤心难过,也不会比上辈子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抚养孩子的时候来的更痛苦。 闻言,原本憋着情绪的程琳顿时失控:“我知道的,夏姝。” 她说着,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其实我都知道的,他不喜欢我,甚至厌烦我,所以才会一直躲着我。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放不下。” 程琳说着,看向夏姝的眼,泪眼婆娑。 夏姝看着,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很多人都好奇,为什么程琳这么优秀的人会喜欢上陆瑜那样的二世祖。 可是殊不知,二世祖陆瑜曾经也有过优秀到让人仰望的时候。 面对歹徒,还是少年的他临危不惧,救下了当时还是一个小团子的程琳,在左肩靠近胸口的位置挨了一刀。 那一幕,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在幼小的程琳的心里。因此,哪怕后来陆瑜因为家庭的事情,性情大变,从德智体美全部发展的三好学生,逐渐变成了游乐人间,不事生产的二世祖,在程琳的心底,他一直都是她的英雄,是 她一辈子都喜欢放不下的人。 看着泪流满面的程琳,夏姝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选择抱住了她。她知道程琳放不下,可是却也知道,上辈子程琳跟陆瑜的感情是一场悲剧,所以哪怕明知感情上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却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程琳一步步的 重复着她上辈子走过的那条路。 送走了程琳,回忆着她离开时伤心的模样,夏姝的情绪低落了好几天。 第一次的,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 有些事情,明知道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力回天。 而另外一边急匆匆赶去了H国公关的阮玉西,最终是退出了娱乐圈。 H国的网民们没有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人来成为偶像,天天都有人蹲守在阮玉西的公司,拉着横幅请求阮玉西的经纪公司让他滚蛋。受阮玉西的影响,原本正在上升要火的团体也被连累,不止粉丝脱粉的很多,就连路人感都大为降低,认为物以类聚,有阮玉西这种两面的可怕人物在,整个团队肯定都 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 经纪公司以及经纪人都不想让整个男团跟着陪葬,只能选择了跟阮玉西划开界线。 于是,在事情发酵的第二天下午,在发现事情压不下去之后,阮玉西的经纪人第一时间选择了跟阮玉西解约。而据说,阮玉西并不同意,一时之间,两者竟是打起了官司来。 121: 那边的阮玉西在H国打着官司,据说连续败诉了好几次,一直在不停地上诉中。 香江这边,沈芸舒的身体却是慢慢的好转,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之后,终于可以下地。 距离过年的时间不过短短几天,夏姝跟沈芸舒离开香江的时间也近在眼前。 谢苒予有些不舍,极力的挽留着她们两人留在香江过年。只是,夏姝她们在这边的将近一个月时间已经是叨扰,更不要说,虽然阮家的大房倒了,但是正是因为前面名正言顺的大山又倒了一座,谢苒予跟阮棠两个又是孤女寡母 ,名不正言不顺的,倒让阮家的其他人也不禁蠢蠢欲动,处处针对了起来。 原本维持着微妙平衡的阮家,再次风声鹤泣,草木皆兵。这种事,沈芸舒跟夏姝帮不上忙就算了,可不能拖累她们,加上,岚山市里的沈浩文跟徐岩早已经殷切的打了好几回电话,就等着她们回去过年了,故而,对于谢苒予的 一再挽留,沈芸舒只能狠心拒绝了。 挽留不住,谢苒予惋惜不已。可以说,从岚山市自杀没死,回香江以后,谢苒予的身上就全是重担,几乎没有一夜睡的安稳的。阮振天给的考验、其他人的针锋相对,其中的辛苦不必说,作为一介女 流,她只能咬着牙来替阮棠抗出一片天。而阮振天的身体倒还硬朗,继承权的事情,不知道还要折腾几年,这几年只要阮振天没死,继承权的事情还没有真正确定之前,她跟阮棠都会是其他人的眼中钉。所以至 少这几年内,谢苒予都是没有办法再踏进内陆的。而……这次主要也是因为动手术的关系,否则以阮家的危险程度,谢苒予还真的不敢极力邀请夏姝她们过来,可即便如此,还是害的夏姝险些有生命之忧,所以在阮家还没 有真正的安定下来之前,谢苒予也不敢再次相邀。 这样一来,夏姝她们离开香江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谢苒予不舍之余,只好更加热情的款待。 谢苒予暂时放下了手上协同简墨打造娱乐城的事情,特意空出了几天时间,陪同着沈芸舒在香江游历了一圈。 夏姝因为之前已经跟着阮棠走过了,便没有再陪同。 拿着赌石得来的资金,夏姝独自在香江注册了一个投资公司,星辰。 眼下的华国,一些行业才刚刚兴起,到处都是等待挖掘的宝藏,也因此勾的不少人蠢蠢欲动的想要创业。 只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有创业的创意,却没有足够的资金,因此,不少创业者的梦都很快破碎。 而夏姝注册出来的这个公司,却恰好能够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拿他们运转时所缺的资金,换取他们的股票,在他们获得成功之后抛售,以此来获得收益。 这是一种双赢,同时对夏姝来说,也是能够发展自己的商业宏图的最有效方式。这个投资公司,其实早在夏姝重生之后,就在筹备了,只是碍于资金不够雄厚,才暂时搁浅了,如今不再有阻碍,香江又不比内陆限制的严格,所以夏姝赶在回内陆之前 ,第一时间付诸了行动。 注册好了投资公司之后,摇身一变成为资本家的夏姝心满意足之余,心底又有些遗憾自己手底下的人还是不够。 公司虽然花了一个亿注册,资金雄厚,奈何却只有她一个光杆司令。 这么想着,夏姝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陈子胤是个忠厚值得信赖的人,本着物尽其用的商人想法,夏姝索性将投资公司的事情也暂时一并交到了他的手中。 陈子胤没有想到,夏姝之前所说的另有他用竟然是这么用的,在听完夏姝的指示后,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余,对夏姝的超前想法不禁肃然起敬。这年头,知道创立投资公司的人并不多,而在其他像夏姝这么大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躲在家中长辈的庇护下的时候,他的老板却已经能够高瞻远瞩,用最少的金钱作为 投资,在适当的时候获得适量的股票。从而在投资的公司大获成功之时,抛售出那些物超所值的股票,以此来让自己的利润最大化。除此之外,最为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星辰投资公司在投资的时候,往往是一个公司最为艰难的时候,也就是相当于雪中送炭,伸出援手,比一般的利益合作之中,又平白 多了几分人情。 生意场上,有时候人情就是一大优势,而且是花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的。 有钱又有情义……饶是陈子胤也不得不被夏姝的举动所震撼,并且为每一次,夏姝都能够刷新他对她的认知而佩服不已。 有那么一瞬间,陈子胤甚至在心里想着,他何德何能,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传奇的人! 按耐住心底澎湃的狂热,陈子胤接过夏姝给的卡,慎重的不已的在心底决定,这辈子,他一定誓死跟随夏姝,至死不渝! 跟陈子胤分开之后,想到谢苒予在香江地标级的四季酒店安排了位置,要给她们践行,夏姝步履悠然的朝着酒店而去。 路上却是接到了阮棠催促的电话,原来,谢苒予做东,带着沈芸舒也到了酒店,现在就等着她一个人了。 四季酒店。 夏姝报出了阮棠告诉自己的桌号,被服务员引领着到了包厢。 因为是践行宴,夏姝只当今天在桌上的就她们四个人。 谁知,才在座位上坐好没有多久,门口就再次响起动静。 夏姝不由得微微一愣,抬头望去,便恰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简墨和陆瑜。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来晚了,希望您别介意。” 陆瑜笑着走了进来,一边不忘朝着谢苒予寒暄道。 他的身后,则跟着简墨。从夏姝的角度看过去,简墨立在那里,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唯独灯光落在他的身上,暖色的色调和他自身矜贵疏离的气质交织在一起,将他挺拔疏朗的身子愈 发的拉长。 夏姝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忙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紧接着而至的,夏姝感受到了简墨投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如有实质,在夏姝的身上,一晃而过,带着些许漠然和冷淡。 夏姝抬起了手,想要端起桌子上的水来缓解自己忽如其来的口渴。 却因为过于慌乱,而险些弄倒了杯子。看着夏姝手忙脚乱的跟杯子做着斗争的模样,面无表情的简墨忽的弯了弯眼,眼底有一丝笑意倾泻而出…… 122:你很怕我? 好不容易将杯子拿好,夏姝竭力的装着镇定,将水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简墨却是转头对着谢苒予,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跟夏姝一样,谢苒予的眼底也满是诧异。 就连她也没有想到,简墨和陆瑜会真的过来。 往常她邀请简墨的时候,简墨总是淡声的婉拒了。 这次提起,也不过是想着简墨跟夏姝认识,随口提了一句罢了。 哪知,简墨却是不同于往常的婉拒,竟然罕见的表示会过去。 不过,从心底,谢苒予是没有当真的,只当是简墨是不想拂了熟人的脸罢了。却不想,这一次,简墨竟然是真的过来了。而且,哪怕是突然过来,哪怕他的身后没有像平常一般被人众星拱月的簇拥着,简墨只是随意的站着,依旧给了人一种矜贵、高不可攀的感觉,仿佛他就是这人间的帝王 ,所有人都只能匍匐仰望。 谢苒予回过神来,不由得在心底暗笑了一下自己的失态。 到底是年长了几年经验,她只在眼底惊讶了一刹,就很快的掩饰住,脸上带着笑的同简墨和陆瑜打起了寒暄来。 一番寒暄过去,简墨跟陆瑜纷纷落座。 桌子是八人的圆桌,夏姝来的比较晚,所以坐着的是靠近沈芸舒的位置,对面恰好是阮棠,所以另外一边便空着了。 夏姝低着头,捧着杯子,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人坐下,拿着杯子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抖动的幅度有些大,杯子里的水险些因为摇晃而溢出。 随即,便有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清淡的道:“小心。” 熟悉的声音让夏姝不敢转头,目光只敢停留在那只手上。 指骨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这是简墨的手,夏姝盯着盯着就发了呆,任由着简墨握住了她的手。 然,简墨也不过是把她扶正了一下杯子罢了,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反而倒是夏姝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的手走,没有收回。 直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是脸色微红。 她是一个手控。 尤其喜欢简墨的手。 只是之前,她都很好的掩饰住了。 慌乱的撇过头去,夏姝不敢再去看简墨的手,自然也更加不敢去看他的人。 她不得不承认,哪怕不想像上辈子那般飞蛾扑火,可是他对自己还是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只要一想到简墨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夏姝就觉得靠近他的那半边身体肌肉都是紧绷的。 她很少能有靠他这么近的时候,就连衣角仿佛也缠绕在一起,隐约间可以闻得到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以至于她的半边身体都带着些许酥麻。 一半冷静,一半酥麻……冰火两重天。 菜单,原来是已经点的差不多了的,但是因为简墨他们来了,谢苒予便将菜单又交到了他们的手中,根据着他们的喜好点菜。 陆瑜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简墨,接过了菜单又添加了几道菜,这才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菜上的很快,没有多久就上齐了。 然而,夏姝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脑子里全是简墨就坐在她的旁边的想法。 完全没有听到沈芸舒她们在说一些什么,只知夹着自己面前最近的一道菜。 夏姝一直只吃着一道菜,简墨都有些看不过去,伸手转了一下,换了一道菜转到了夏姝的面前。 然而,夏姝却依旧没有察觉。 直到……简墨用公筷夹了一点放在她的碗里,夏姝才猛然的抬起了头。 见他在看着自己,乌黑的眼里,犹如蕴含着浩瀚星辰一般,夏姝不自觉的便看呆了。 愣怔的看着他,等到回过神来,夏姝又很快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夏姝将自己碗中的菜全部吃光,却唯独避开了简墨给她夹得。 她害怕,哪怕只是夹个菜,都会让她抑制不住的想要重新爱上简墨。 就好像,只要他张开手,她就会忍不住的扑到他的怀抱里。 一顿饭终于吃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你很怕跟我坐在一起?”看着夏姝碗里剩下的那筷,他夹着的菜,简墨挑着眉淡声的问道。 “没有……”夏姝坚定的否决着,却不敢看向简墨。 很怕自己这辈子不想再爱上他的坚持,在这一刻全部崩溃。 倘若是之前,看着她避他如蛇蝎的模样,简墨或许只会当做她是真的在避开自己。哪怕再喜欢,情感也会淡下来。 强扭的瓜不甜,他一贯不喜欢勉强。 但是有了那次的醉酒……此时此刻,再看到夏姝的躲避,简墨却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吃完了饭之后,就是告别。 叶正开的车来接,但是却只能接三个人。 恰巧陆瑜提到他们有司机,可以送一个,作为其中跟他们最为熟悉的人,夏姝便上了他们的车。 夏姝原本想坐副驾驶位的,奈何陆瑜先她一步,便只能无奈的和简墨一起坐在了后座。 这辆车的车型并不小,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冬,整辆车是封闭的,加上简墨长手长脚的,坐在一起的时候,夏姝只觉得莫名的狭窄。 明明前面还坐着司机和陆瑜,但是就好像只有她跟简墨一般,他独有的干净气息铺天盖地的包裹着她,以至于夏姝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夏姝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在专心的开着头,陆瑜在低着头专心的玩着手机,只有她跟简墨坐在那里,气氛近乎凝固,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有那么一瞬间,夏姝贪婪的沉迷在这样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之中,却又很快的清醒过来,亲手打破:“陆先生……” 夏姝的声音,让陆瑜从手机里抬起了头,诧异的看着她。 “那天,在盛名……”夏姝咬着唇道:“谢谢你。” 听着夏姝的话,陆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简墨。 见对方眉眼不动,平静的模样,陆瑜有些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子说出了真相:“夏小姐,你要谢的人不是我。”“那天帮你的人,不是我……”陆瑜说着,闭上了眼睛,也不去看夏姝的表情,狠着心道:“救你的人其实是二哥……” 123:真是废物! 吃过饭后的第二天,夏姝跟沈芸舒就回了岚山市。 过年的前一天,学校通知所有的人去拿成绩单。 期末考的成绩已经出来,夏姝的成绩不错,各科都在稳定进步中,这一次更是直接拿到了班级第三名,让作为她同桌的徐思恬都为她开心不已。 看着徐思恬笑的眼睛亮亮的模样,夏姝忍不住拧着唇,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戏谑的道:“你自己拿第一都没有这么高兴,我拿个第三,你就激动成这样了?”徐思恬在跟夏姝一个学期的相处下,早已经没有那么害羞了,却还是在夏姝的举动下,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不一样。你现在是年段第五十名,咱们能一起进 入重点班了。” 闻言,夏姝不由得一笑。宁安中学每个学期都会对重点班里的学生进行一次小幅度的调整,目的就在于激励重点班的学生不要松懈,而普通班的学生能够再接再厉的进取,所以在每学期结束之后 ,各个年段的重点班都会选取该年段的前五十名来作为新一学期的重点班的成员。 因此,每一个学期过去,重点班里的学生都会发生一些小弧度的变化。不过能够在重点班里的学生,本身能力就不错,很难被超越,所以每学期的调整基本上变化不大。 而夏姝,可以算的上是这些细微变数里的最大变数了。 毕竟,早在一学期之前,谁都没有想到过,每次考试几乎都在倒数考场的她有朝一日能够逆袭成功。 因此,当知道考了年段第五十名的夏姝也要即将转入重点班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些怅然。 但是回想起这一学期来,夏姝每一次的考试进步,大家竟然又都不觉得惊讶,只觉得她的努力终于配得上她的成功。 所以真的说起来,最惊讶的那个人,反而是夏姝自己。上辈子,她最遗憾的就是曾经的自己不懂事,没有能够好好学习,以至于后来打工的时候只能从最底层做起。哪怕后来,她念了再多的书,拿了再高的学历,也永远的错 过了本该记忆最深刻的高中时期。 如果不是这辈子重生,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重新坐在高中的校园里学习,从学渣慢慢的逆袭,朝着学霸靠近。 上辈子所经历的种种苦难,就好像是梦一样。 看着手上的成绩单,夏姝不由得勾了勾唇,淡淡一笑,随即将成绩单放入了自己的包包中,打着车去了机场。 今天,是沈清宁从国外回来的日子。 这辈子,她和沈芸舒没有孤苦无依。 沈浩文和徐岩没有锒铛入狱,沈清宁没有惨死,沈氏集团也没有倒塌…… 所有的人,都还活着;一切也都没有失去…… 真好。 夏姝觉一切就这样,很好。 殊不知,在京都,有人正因为她而大发雷霆。“夏姝没有死的消息怎么现在才传过来?那么多人,追杀一个小姑娘,到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你们才跟我报告她没死?谭嫒珍人是死了吗?不仅没有能力,就连消息滞后成 这个样子!废物,真是废物!我养你们有何用!”只见,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左右年纪,脸蛋秀美,穿着貂皮大衣,打扮富贵的女人坐在高位上。此刻,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那尖利而夹杂着掩盖不住怒火的声音就是 从她的口中响起。 似是越想越生气,她“啪”的一下,挥开了自己面前的茶杯。 上好的大红袍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顿时流了一地。 被人骂成废物,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只唯唯诺诺的解释道:“夫人,谭嫒珍确实是死了……” “什么?”那女人说的本就是气话,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是事实,顿时不敢置信的打断了男人的话。她的急切,让男人的头低的愈发的厉害,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弱了下来:“您让我派去的人已经发了消息回来,这么就之所以没有消息,就是因为谭嫒珍确实死了。听说是 刺杀的时候,刚好被简墨给碰上了,直接送到了局子里。”在听到简墨两个字的时候,被称作夫人的人,手不自觉的攥紧,脑袋里的弦顿时绷成了一条线,直到听到不是亲自落在简墨的手里,而是被送到了局子里,这才不自觉的 松开了手,竟是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只是,那口气没有来得及舒多久,便又听到对方道:“因为简墨的插手,谭嫒珍不敢泄露消息,就在局子里杀了其他的人后,自己自尽了。香江的消息就这样断了,所以才 迟迟没有回馈回来……” 他说着,欲言又止的看向了那个夫人:“您看,对夏姝的追杀还要继续吗?” 一紧一松,心情的大起大落,让夫人整个人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溺水的人被救上岸之后的虚弱。 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怠倦的眉眼,夫人的眉眼里越发冷凝:“不用了,既然有简墨牵扯在内,就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左右,只要她不回到京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说着,挥了挥手。 男人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待男人走后,那夫人慢慢地站了起来在屋内踱着步子,精致的眉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狠辣。 难道,缘分如那位骨大师所说的那般,是真的切不开的吗? 若是早知道,她跟简墨还会有遇见的一天,十几年前,她就不该心存一丝善念的让她活着!也不至于现在,想要出手,却还要忌惮简墨的存在! 早知道……当年,她就不该…… 夫人想着,为自己当初仓促之下作出的错误选择而懊恼不已。 但她素来是冷静之人,知道过去的事情,眼下再懊恼也没用,与其后悔,倒不如握住现在。 总之,她绝不会让夏姝坏了她这十几年来辛苦布下的局! 只要夏姝没有回到京都,出现在那些人的眼中便罢了,若是回去了,那可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夫人这么想着,眉眼慢慢的冷了下来。 124:你命带早夭 机场。 不知道为什么,正在等待着沈清宁的航班落地的夏姝觉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忽的一惊,后背一阵拔凉之意。 夏姝有些莫名其妙,只当是自己穿的少了,不由得拢了拢自己的大衣,转而朝着出机口望去。 手刚放下,一只手猛地拍到了夏姝的肩膀…… 在谢家的那几天训练,已经很好的锻炼出了夏姝的应激反应,顿时手往肩上一抓,就准备给对方一个过肩摔……却被对方一下子给扣住了。 “小姑娘。”对方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色长袍,脚底踩着一双打着补丁的布鞋。大约七十左右的年纪,满头银发,身骨瘦削,但是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倒显得有些和蔼:“咱们两有缘 ,我给你看个面相。” 闻言,夏姝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却在看到对方发白的长袍和补丁的布鞋时,到了嘴里的拒绝顿时止住。 临近过年的时候,不是迫不得已的人,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工作? 即便对方可能只是个骗人的神棍,但是在这个时候出,定然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过个好年罢了。 更不要说,眼前这位老人的岁数,本该是在家颐养天年的年纪。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没有得到家人的妥善安置,反而不得不自力更生。 思及此,夏姝心肠一软,不过还是不太想算命。 从口袋中拿出了几张大额的纸币,夏姝微微一笑的递给对方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不算命。” 对于夏姝的施舍,老人很是不高兴,翻着白眼道:“哎,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我好心好意给你看面相,你竟然把我当做乞丐的打发了!” 虽然抱怨着,但是老人的眉眼却并不凌厉,声音很快柔了下来:“你倒是蛮有善心的嘛!”“不过,我不是来要钱的。只是看咱们两有缘,所以才给你看上一看的。”他说着,将钱推回了夏姝的手里,随即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跟夏姝能够听到的声音,沉声的道:“小姑娘,你出身极贵,虽然是富贵冲天的面相,但是眉间却有一丝青白之气横纵。这丝青气,影响了你的本命,所以你虽然从小衣食无忧,却离你真正该得到的东西有着 天差地别,且近几年一直小人缠身,有早夭之相,可能活不过二十七。最重要的是,你身边亲密的人,也可能因你而死于非命!” 若是换做上辈子,有人跟夏姝这么说,夏姝自然不会信。 但是眼前的这人,别的夏姝不知道,有几句话,他却是说对了。 上辈子,夏姝确实死在二十六岁那一年。 而沈浩文、沈清宁和徐岩,也全部都是死于非命。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对方所说的那般,是因为她而死于非命,但夏姝还是不由得沉了沉目光,道:“要如何破解?”那老头说夏姝活不过二十七的时候,以为夏姝会像他之前看过相的人一般,恼羞成怒,却不成想,夏姝竟然没有动怒,反而不耻下问,态度慎重,这不禁让他多看了夏姝 两眼,心里也跟着舒坦了不少。随即一笑的安抚道:“你也不必太紧张。按照你原来的面相,确实是个早夭之相,不过眼下,你虽然眉宇有青气,但是却也有红润之气,端的看是哪股气压过了对方。眼下红润之气隐隐压过了青气,你的早夭之相有一丝崩溃之兆。不过,这也不是绝对,青气还有反扑之力,所以最近几年,你一定要小心,哪怕是送上门来的人也一定要多加 提防。若是躲过去了,富贵冲天,连带着身旁的人也能跟着鸡犬升天;若是躲不过去……” “总之,你最近几年小人缠绕,一定要小心。”老人说着,长叹了一口气,飘然离去。 留下夏姝一人站在原地,不禁回想起他话中的含义。 正在细细的思索着,一张放大的脸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姝……” 沈清宁笑着看向她,手从她的肩膀上,抬起,放在了她的脑袋上比划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一学期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矮?” 沈清宁的出现,让夏姝将那些纷杂的思绪全部收了起来,随即抬手拍开了沈清宁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夏姝说着,皱了皱鼻子:“半年过去,我又长了三公分了,现在已经有一米六五了。反而倒是你,一毫米都没有再长高,竟然还敢在这里取笑我!”沈清宁早已经过了长高的年纪,闻言“嘿嘿”一笑的将手臂搭在夏姝的肩膀上道:“这不一样,你虽然长高,但还是矮啊!你说你以后男朋友要是像你哥我这么高,你可怎么 办啊?踮起脚尖可能都不够诶?” 听着沈清宁的话,夏姝不自觉的想起了简墨。 他那么高,要是接吻的话…… 思绪只是浮起一瞬间,就又被夏姝咬着唇及时的按住了。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夏姝不由得又摇了摇头,将那一丝绮念挥散了去,随即转移话题道:“哥哥,我要回去告诉舅舅和舅妈,说你怂恿我早恋!” “诶!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可别冤枉我。”别看沈清宁今年已经二十几的人了,又是沈家唯一的独苗苗,但是论及受宠的程度,却是连夏姝的一个脚趾头都不到,更不要说,他又总是习惯逗夏姝,早已经前科累累 ,所以要是夏姝去告状,他肯定还是少不了被一顿说教。因此,一听夏姝说要告状,他顿时就反驳道。 就这样,两人打打闹闹着离开机场。 坐在车子的后座上,看着副驾驶位上沈清宁,让夏姝不由得笑的两眼弯弯。 她的表哥,本就该这样的意气风发,活力中带着些许大男生的幼稚,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在短短的两个月内,承担着本不属于他的重担,最后还死于非命! 再想到那个老人说的话,夏姝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的决定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所以,这辈子,她一定不会死,也会护着他们,所有人都好好的! 副驾驶位上的沈清宁绑好安全带,往后一看,对上的,便是夏姝宠溺的眼神。 非常的刻骨。 又因为夏姝的年纪比较小,而让被宠溺的看着的沈清宁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沈清宁隔开了心中的那丝怪异的心疼,看着夏姝非常郑重其事的道:“小姝,请把你对我爱慕的眼神收一收,我……不接受乱伦!”夏姝:…… 125:除夕 沈清宁回来的翌日就是除夕夜。 沈芸舒从嫁出沈家之后,就有十几年没有在沈家过过年,今年好不容易又在沈家过了年,沈浩文高兴的在过年前一天就休息,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徐岩难得不用做女强人,跟沈芸舒一起,也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 三个人时不时的交谈着,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佣人们,除了几个家里实在远不想回去的,也大多放了假。余下的几个人,在今天不止被徐岩放了半天的假,还额外的包了红包,让她们去逛街,只在下午做年夜饭的时 候赶回来即可。 夏姝昨天跟沈清宁打游戏打到半夜,起的晚了,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来。 下午,放完了假的佣人们纷纷回来,拿出昨天就准备好的食材开始做年夜饭,徐岩跟沈芸舒也在厨房里亲自动手做上那么一两道菜,年味十足。 等到年夜饭做好,将饭菜全部摆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是除夕,徐岩也不想让佣人们太过劳累,直接让他们去休息吃年夜饭了。 剩下他们几个坐在桌子上吃着年夜饭,其乐融融。 夏姝坐在那里吃着年夜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够跟沈芸舒、沈浩文他们坐在一起,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吃着年夜饭。 十年了……上辈子从她和沈芸舒被夏添赶出去,沈清宁他们过世之后,夏姝就再也没有过过年。 即便,在后来,她有了朋友,可是,所有的朋友,都有着自己的家人。只有她一个,是孤身一人。 不是没有朋友邀请她一起,但是夏姝拒绝了。生怕自己看到那些热闹,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起沈芸舒她们。 可是即便这样,在所有人团圆的时候,夏姝也还是会想起他们。 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陪伴着他们的亲人,所以,每年过年期间,都是夏姝最为难捱的时候。 但是今年,以后的每一年都不一样,她不再是一个人。 夏姝饭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了她的碗里。 生怕被人看出异样来,夏姝连忙放下了筷子,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殊不知,她哭的举动早已经落在了沈清宁他们的眼底,不由得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没有……”夏姝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掩饰的,竟然还是被发现了,不由得汲了汲鼻子瓮声瓮气的道:“就是太开心了。” 夏姝说着,为了不让她们担心,朝着她们露出了一个笑靥。殊不知,在沈浩文他们的眼底,成了强颜欢笑。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转移了话题。 将年夜饭吃完,难得过年,徐岩跟沈芸舒两人自己将碗筷收拾了放在厨房里,随后端着瓜果去了客厅。 客厅里,沈浩文已经打开了电视,屏幕上放映着春晚的节目倒计时。 徐岩跟沈芸舒端着瓜果放在桌子上,也跟着坐了下来。 沈清宁是年轻人,看不下春晚,便盘着腿坐在那里玩游戏,间或还跟其他人发着拜年的短信。 八点,春晚的节目正式开始,“嘭嘭嘭!”,岚山市整个城市掐着时间放起了烟花。沈宅的地势比较高,又是落地窗,因此烟花绽放的一刹那,便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团团的彩色直冲云霄,在灰黑色的天际绽放,五彩斑斓,犹如宝石一般,点缀了夜空,将 夜晚照亮。 夏姝站在那里,仰着头,看着窗外的烟花,随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拜年短信。 全选所有人,摁了群发…… 手摁下的一刹那,夏姝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手机里是存有简墨的号码的。 而刚刚,她选了群发……还是在她医院里和他划开了界线,以及那天听到了陆瑜说的“你要是想感谢,便直接去谢谢我二哥”,落荒而逃之后…… 可惜,手机的短信没有撤回的功能,夏姝只能拧着唇,将手机收了起来,放在口袋里。 恰巧,徐岩跟沈浩文含着笑拿出了准备已久的红包,递到了她的面前:“小姝,新年快乐!” 看着红包,夏姝忘记了短信的事情,不禁脸红,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去。 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已经二十好几,已经是个成年人,早就过了拿红包的年纪。 夏姝没有伸手接红包,看着她犹豫的样子,沈清宁不由得走了过去,撞了撞她的胳膊,笑着道:“接啦接啦,好歹是一笔小财呢!” 沈清宁说着从,朝着夏姝挤眉弄眼道:“你不要,我可就替你收了……啊……” 话还没有说完,脑门子已经被徐岩轻轻地打了一下,笑嗔道:“你想得美!妹妹的红包你也贪,太没有出息了。”沈清宁被打了一下,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捂着被打的脑袋,认真的点着头道:“嗯,不贪是不可能的。谁让你们每次给小姝的红包都那么大,给我的……就轻飘飘的,区别 对待不要太明显!” 听着沈清宁的话,刚刚接过了红包的夏姝不禁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确实,对比一下她跟沈清宁的红包,就能发现,两人的红包差距真的非常大。 小时候给了多少,夏姝不记得了,只是看着眼前给她的厚红包,再看看给沈清宁的红包,就知道差距有多么的明显。 不过,沈清宁都那么大了,其实早就没有拿红包的必要。 给红包,不过更多的是意思意思一下罢了。 故而,徐岩直接毫不掩饰拆台道:“沈清宁,你够了,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拿红包,给你意思一下就不错了……” “我可能不是亲生的。”沈清宁说着,捂住了胸口,夸张的倒了下去,“气晕了已经。” 一副活宝的样子,把沈浩文跟徐岩都逗得摇了摇头。 夏姝看着,不禁笑倒在了沙发上,原先被上辈子带起的感伤,被悉数冲散。 这个年,是夏姝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十二点的钟声,“当当当”响起,昭示着新的一年终于来临。 守岁结束,夏姝笑着和沈清宁他们说了晚安,回到了房间。 方才,跟沈清宁他们守着岁,夏姝没有空看手机,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一阵的震动着。 此刻回了房间,夏姝连忙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只见屏幕上,全部都是未读短信,间或还有两个未接来电。 夏姝点开一条条的看了过去,都是她们的回复。阮棠比较懒,直接回的“新年快乐”,徐思恬比较腼腆,也跟着回了一条拜年短信,程琳……夏姝看着各式各样的回复,不由得勾着唇微微的笑了笑,又一条条的回复了过去 。 夏姝将那些回复了的短信列表看了一眼,那些短信里,唯独简墨没有回应。 也许,是太忙了没有看到,也许,是给他发短信的人太多了,她的短信淹没在了其他人的消息之中……总之,他没有回复。 夏姝关掉了手机,躺在床上,心底有些怅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好像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失望,他没有看到,却也庆幸,他没有看到。 126:百年后,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 翌日,就是大年初一。 夏姝收拾打扮了一下出了门,去了简老先生的家。 去香江之前的时候,她就答应过简老先生回来之后一定会去看望她们,只是零零总总的事情牵绊着,回岚山市已经好几天了,夏姝一直没有能够抽出身去。 车子在复古的阁楼前停下,夏姝拎着东西下来。 看到夏姝,简老先生很高兴。 因为是过年,阁楼里的人大多都请假回家过年了,昨晚的除夕,只有年过半百的老管家陪伴着他们,夏姝的到来,很好的注入了些许活力,也让年味更浓了一些。 再次过来,慕华光早已经忘记了夏姝是谁,但却一点都不妨碍她对夏姝的亲近之感。在听完了简老先生对夏姝的介绍之后,她就欢欢喜喜的拉住了夏姝。 而夏姝对慕华光也显得极其有耐心,不管她要做什么,都细心的陪伴着。 而哪怕是得了阿兹海默症,对于音乐的喜爱,依旧刻在了慕华光的骨血里。 拉着夏姝坐在了钢琴上,慕华光打开了钢琴盖,“我听说,你想要考音乐学院。你可以谈一首钢琴曲给我听吗?” 慕华光的阿兹海默症很严重,不过是简老先生半个小时前说的话,她已经不记得是谁说的了,而且只记得其中的一部分。 她只记得有人说,夏姝想要考音乐学院,却忘记了,因为灵气消失的缘故,夏姝放弃了。 而从夏姝决定放弃音乐开始,她就再也没有摸过钢琴,那些音符,都被她刻意的掩埋住了。 此时此刻,听着慕华光提出的要求,夏姝不由得愣了一下,转而看向了简老先生。 对于这个老妻,简老先生很是疼爱,见状,一脸的无奈的摇了摇头,拜托的看着夏姝。 慕华光的期待……简老先生的拜托…… 夏姝不过犹豫了一瞬间,就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不知道,您想听什么钢琴曲?” 闻言,慕华光带着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犹如少女一般带着羞涩的小心翼翼要求道:“想听《水边的阿狄丽娜》。这是我跟我先生的定情曲。” 听着曲子的名字,夏姝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钢琴键上。 “咚……” 夏姝稍微试了一下前奏,慢慢的熟悉好了钢琴键以后,指尖逐渐开始跳跃,没有多久就切换到了水边的阿狄丽娜的谱子上。《水边的阿狄丽娜》是一首有关爱情的曲子,其中的阿狄丽娜来源于古希腊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国王,他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每天对着她痴痴地看,最终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奇迹。他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阿芙洛狄忒,赐给了雕塑以生命。从此国王和美丽的少女生活在一起,过着幸 福的生活。 整首曲子的难度其实不高,就四级左右的水准,更多考验的是,高潮部分,以及对弹奏的人情感的把握。 没有重生之前,夏姝已经有十年不曾碰过钢琴,即便是重生回来的这段时日,她弹奏钢琴的次数也并不多。 但是,就像是简老先生和慕华光曾经盛赞过得那般,她对钢琴的驾驭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而且,跟上一次的满是压抑、阴郁,像是笼子里的困兽的曲风不同,这一次的夏姝像是终于冲破了牢笼一般,没有了那么多束缚,心胸变得开阔了很多,弹得也更随性了 。 心随曲子动,当进入高潮时,夏姝不由得将上辈子的自己代入到了曲子里。 她就犹如那个孤独的国王一般,对着少女的雕像痴痴的望着,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一意孤行的爱上。 钢琴兀地戛然而止……夏姝松开了手,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的心,跟那个国王一样虔诚,一直都在祈祷着,祈祷着,他能够爱上她……但是,国王的虔诚感动了爱神,她和他之间却永远横亘着巨大的沟壑…… 其实,上辈子陆瑜说的没错,莫说简墨不爱她,就算是喜欢他,他们之间也隔着千山万水的差别。 简家……是不可能接受她那样的人成为主母的。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夏姝说着,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从钢琴上站了起来,情绪依旧沉浸在曲子中。 简老先生是过来人,看着夏姝的反应,就知道她是在弹钢琴的时候注入了感情,闻言不由得一笑,极其给面子的递了个台阶道:“卫生间在那里” 闻言,夏姝胡乱的点了点头,朝着简老先生所指的卫生间走去。 扭开水龙头,夏姝将冰冷的水扑在了自己的脸上,原本因为弹奏而被带起跌宕起伏的心情,终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她不由得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肤色雪白,眼角有些微红,像是染了上好的胭脂一般,整个人显得很是姝丽。 但是,透过了镜子,夏姝却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那个,被自己深深的压抑着情感的自己。 她没有办法骗她自己,其实,从昨天的那条短信里,她就知道,她还是爱着简墨的。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就像劝程琳控制住感情,程琳没有办法做到的那样,夏姝……也做不到。 但…… 夏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由得轻轻一笑。 但,她能够比程琳做的更好的一点是,她足够理智。 明知道不可能的,不会去尝试。 这样,就不会失去,也不会受伤。 而上辈子,夏姝拥有的东西很少,简墨是她最不想失去的。 可是,最终,她还是失去了。 夏姝想着,低下了头,将冷水再次的扑到了自己的脸上。 夏姝在厕所里待了五分钟,出来的时候重新恢复了淡然,仿佛之前那个略微有些失态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看到她,简老先生对着夏姝刚才弹奏出来的曲子做了点评:“弹得很好,虽然不是很熟练,情感方面进步了不少。”可以听得出来,夏姝应该是太久没有碰钢琴了,弹得有些生涩,而且在后半部分脱离了原曲的情感,但是因为注入了弹奏者自己的情感,将曲子弹出了另外一种的风格, 在情感方面,做的很动人。 最重要的是,跟上一次的压抑不同,如今的夏姝心胸看起来更开阔一些,弹奏出来的曲子,也让听着的人觉得很舒适。 慕华光也对夏姝弹出来的曲子喜欢的紧,拉着夏姝的手道:“很好听。” 闻言,夏姝嘴角笑意浮动:“谢谢。”慕华光对夏姝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朝着简老先生道:“我很喜欢她,我们也没有孩子,可不可以认她当孙女?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经常跟着你学钢琴了呀。我也可以教她拉 小提琴。” 她说着,看向简老先生,目光里满是期盼。 慕华光的要求,让简老先生有些惊讶。其实早年的时候,他跟慕华光是有过孩子的。不过慕华光在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孩子没有几岁也夭折了。这对慕华光的打击很大,认为自己不配当一个合格的母亲, 以至于后来他几次提出去领养,都被慕华光拒绝了。 就连慕华光现在得的阿兹海默症,医生也曾说过,他们夭折的孩子,是其中的诱因之一。 因此,简老先生从来没有想过,慕华光会有提出这个问题的一天。 这让简老先生有些激动,也忘记了去指正,以夏姝现在的年纪,想要去学小提琴已经太晚了。 等到不再那么激动了,简老先生看向了夏姝,征询道:“夏姝,我跟华光都没有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认你做孙女。百年后,我们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听着简老先生的话,夏姝不禁微微愣怔,为他那一句直白而毫不掩饰的,“百年后,我们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作为音乐界的华人之光,塞穆尔简以及慕华光是音乐界的泰斗之一,不知道多少音乐界的大能,都曾经拜倒在他们的门下学习。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出于爱好,也曾在 他们底下接受过一定的学习。 光是夏姝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国外的王室的王子和公主,以及不少国内外的政界名人等。这些人,都是站在最高峰的顶尖人物。而且,夏姝还听说过,因为都接受过简老先生和慕华光的指导,他们在简老先生的指点下,成立了一个叫做“南裳”的交流会。一开始,只是因为共同的喜欢音乐,作为交流之用,只是后来,身份贵重的人加入的越来越多了,这个交流会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圈子。通过这个圈子,将彼此之间的关系,紧密的连接在了一起。成员之间,通过彼 此之间的互相帮助,一起做到一荣俱荣。 也正是因为,成为成员,能够获得常人毕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想要进入这个圈子的要求很苛刻,条件也很神秘。 唯一被所有人所知道的其中一点,那就是必须曾经是简老先生和慕华光的学生之一。 而这,也是为什么,简老先生一直被所有人追捧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音乐界的人,想要通过他,作为进入音乐殿堂的敲门砖,而其他人,则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入这个神秘的圈子,获得别人毕生渴望的顶级人脉! 除此之外,作为一个知名人士,简老先生旗下还有无数的财产和不动产!而现在,他对夏姝说:“百年之后,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愿意吗?” 127:像是被雷劈过了一般 夏姝不能不否认,她的心底确实是意动的。 光是她从小缺少爷爷奶奶的疼爱这一点,就足以让夏姝心中火热,更不要说,还有其他的吸引力。 但,越是这样,夏姝反而冷静了下来。 看着简老先生和慕华光,她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接受。” 许是没有想到夏姝会拒绝这样的好事,简老先生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怎么?”“我知道,能被您收做孙女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夏姝说着咬了咬唇:“可是,我还要上学,再过不久,也要去外地考大学,我跟您们相处的时间不会很久,也没有办法完全 尽到一个作为孙女的责任。所以,我不配。” 夏姝解释的诚恳也在理,让简老先生诧异的眉慢慢的松了开来,随即转为了朗笑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夏姝能够这么说,倒是显示出了她有认真的在思考,而不是见到了好处就不管不顾,这一点让简老先生愈发的欣赏。“你倒是诚实。”简老先生说着,因为夏姝的坦荡,看向她的眼神不禁更加的和蔼:“这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跟华光都有请人伺候,其实本来也不必你一直守在我们的身 边。之所以想要认你,也不过是想在心灵上要一个寄托罢了,你只要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跟华光就行了。” 若说简老先生原来只是为了满足慕华光的心愿的话,此刻才是真的动了心思。 至于那些财产以及人脉,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身外物罢了,膝下没有孩子,死了也是一场空。与其这样,倒不如交给夏姝。至少她心思纯良,且赤诚。 但,就算简老先生不在意,夏姝却还是没有办法坦然的享受着他们给她的好处,这样的话,她的良心会不安的。 见夏姝坚持,简老先生也不勉强,闻言轻轻一笑,揭过了这个话题。 倒是夏姝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实在是给脸不要脸,不由得咬着唇道:“虽然我没有办法成为您的孙女,倘若您不介意的话,我会经常多来看看您和慕奶奶的。” 简老先生本来就是大气爽朗的人,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加的璀璨,“好。”他说着,心思一动,“不如这样吧,你虽然不想考音乐学院,也不想做我跟华光的孙女,但是你的灵气,我依旧还是很欣赏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收你做关门弟子,指导 你一些音乐上的事情,也免得埋没了你的天赋。” 简老先生其实已经有将近七年不成收过徒弟了。这七年来并不是没有人找过,但他一直以自己年纪老迈,精力不济推辞,原先也没有过再收一个徒弟的打算,只是看夏姝坚持不肯成为他和慕华光的孙女,这才退而求其 次的到。 夏姝也反应过来了,不禁有些赧然。先前她已经拒绝了一次,眼下再拒绝,那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更不要说,夏姝原先之所以放弃再学音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怕她出了国之后,对国内发生的事情鞭长莫及 。如今将林子娴和林晓慧那对母女解决之后,她的主要重心还是放在学习和开拓事业上,但是重新捡起音乐却也不是不可以。 更不要说,简老先生的嘴里已经清清楚楚,红口白牙的说了,收她为关门弟子。 光是这一名头,就值得她日后出现在上流社会里的一块很有分量的敲门砖。 说来说去,都是她捡了便宜。 最终,以简老先生和慕华光收了夏姝作为关门弟子而作为结局,但是彼此之间都清楚,说是关门弟子,实际上是爷孙更多一点。 作为关门的弟子,简老先生少不得要对夏姝进行些许指点。 这一指点,就是好几个小时。 不得不说,有名师在就是不一样,在简老先生的指导下,夏姝很快地找回了上辈子时候的那种感觉。夏姝本就有灵气,弹奏的手感又寻了回来,再加上简老先生授予的技巧,一首《月光奏鸣曲》下来,三人都沉浸在了曲子的余韵中,直到管家的出现才打破:“小简先生来 了。” 伴随着话落,夏姝转头,便看到了站在管家身后的简墨。 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恰好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见她看他,他的薄唇微微的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倾泻而出。 “很好听。” 他夸赞道,随即转头看向了简老先生和慕华光,礼貌的朝着他们打着招呼:“三叔公,三叔祖母。” 许是看在大年初一简墨还赶过来给他们百年的份上,简老先生没有表现的像上次那样不欢迎,只原本带笑的脸上笑容微微的敛起了些许罢了。 不过,细微的差别,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简墨的出现,没有之前几次那么排斥。 简墨的到来,打破了原本其乐融融的教学。 恰好,慕华光嚷嚷着肚子饿,看出简墨跟简老先生要谈话的夏姝便带着她去了厨房。 厨房里的东西很多,夏姝看了一眼食材,决定煮面。 因为操作简单,省时间。 将食材拿出来,全部摆好放着,夏姝开始切菜。 管家原本是不放心夏姝,跟了过来准备搭手,却没有想到夏姝切起菜来什么的,还挺有模有样的,有些惊讶的道:“您学过?” 闻言,夏姝拧着唇,淡笑着点了点头:“嗯,学过一些。” 上辈子,沈芸舒重病住院之后,她开始学着做饭。 为了让重病中的沈芸舒能有一些胃口,也为了让她吃的好一点,夏姝特意去学过做饭。 一开始做的不怎么样,夏姝就努力的跟着别人学。 也是那时候养下的习惯,再看到别人做的好的拿手菜,夏姝总会去学,时间久了,竟然也养成了一身的厨艺。 只是这辈子,太多的事情绊住了,今天倒是她第一次下厨。 这么想着,夏姝眼睫尾垂,唇角微抿,折出了一道浅浅的笑意来。 夏姝原本打算只做一碗打卤面给慕华光的,只是,转头看到站在那里的管家,又想起了简老先生,索性便把所有人的份一起煮了。 夏姝动手能力很强,哪怕是五人份的面,也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就起了锅。 看着管家端着面上楼,夏姝牵着慕华光紧跟其后,隐约间可以听得到楼上简老先生和简墨的争执声。 说是争执声倒也不全对。 几乎全是简老先生的声音,简墨不怎么出声。 但许是面的味道过于浓郁,所以等到他们上去的时候,两人已经消了声。 看到慕华光跟夏姝,简老先生脸上的表情微缓。 一旁的管家笑眯眯的打着圆场道:“都这个点了,大家也饿了吧?来尝尝夏小姐的厨艺,味道一定极好。” 管家说着,将面端着一碗碗的放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光是卖相上来看,夏姝煮的面确实不错,色香味俱全。 不好去拂了夏姝的脸面,大家都拿起了筷子。 一开始只是捧场,倒是没有想到夏姝的面除了卖相不错之外,味道竟然真的也很好。 一碗碗面,很快就见了底。 这让夏姝很有成就感。 不过,她最没有想到的是,一贯嘴巴极其挑剔的简墨,竟然也将面吃了个精光,这让明知不该的夏姝还是不禁在心底升起了一丝的满足感。 这是前世今生,简墨第一次亲手吃到她煮的东西。 吃过面之后,时间已经不早。 本就是冬天,哪怕时间尚早,天色却已经转为了灰色。早早的变成了夜幕。 夏姝不禁起身告别,走出了门口这才发现,她没有提前叫司机来接。 简墨在她说要走的时候,也随之站了起来,跟着前后脚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天际,他淡声的道:“我送你。” 闻言,夏姝有些无措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角。 其实,从那天在香江听到陆瑜说救了她的人是简墨而落荒而逃之后,夏姝就一直觉得很尴尬,有些不敢面对简墨。 她对醉酒了之后的事情没有记忆,但是却没有忘记,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她抱住了一个男人。 这件事情,夏姝本来没有刻意的去想过,只当是自己做了个太过清晰的梦。可如果真的如陆瑜所说的那般,她抱住的,可能就是简墨。 想着之前,她还口口声声的说“没有别的意思”、“就当做是我不识抬举”之类要跟简墨划开界线的话,结果喝醉了转头就抱住了对方,夏姝就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本,她也没有想到过会再次碰到简墨。 世界那么大,怎么会说遇见就遇见,只要她努力,总能避开。 却没有想到,那天落荒而逃之后,竟然这么快就再次遇到了,这让夏姝赧然不已。 而简墨却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尴尬一般,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夏姝,面不改色的道:“怎么,不上车?” “没有……”听着简墨的话语,夏姝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地挪了过去。 为了避开简墨,夏姝直接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拉开安全带,扣在自己的身上,众多流畅,如行云流水。 谁知,简墨今天恰好是自己开车。 等到夏姝发觉,想要再换到后座时,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夏姝只好继续坐在原位上。 简墨开着车,轮子滑过地面,悄无声息。 更安静的则是一路无言的两人…… 直到车子临近了沈宅,夏姝不禁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启齿将一路打好的感激之词吐露而出:“那天,在盛名的时候,谢谢你。” “听说我抱了你……”夏姝说着,鼓足勇气准备道歉。 却被简墨一把打断,“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都做了一些什么吗?” 闻言,夏姝不由得有些茫然,呆呆的看着简墨,下意识的顺着道:“我做了什么?” 却见,简墨一下子将她抵在了车门上。 “你抱住了我,说喜欢我,而且还亲了我。” 简墨说的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身子却是微微的覆住了夏姝,伸手磨挲着她的唇。 “轰”的一下,夏姝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过了一般。许是夏姝表现的太过于不敢置信,简墨看着,不由得蹙了蹙眉,随即低下了头来…… 128:你要对我负责 许是夏姝表现的太过于不敢置信,简墨看着,不由得蹙了蹙眉,随即低下了头来,伸手托住了夏姝的腰,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 男人的手很有力,以至于夏姝被带的往前倾了一下身子,手不自觉的抱住简墨的脖颈。 而简墨乘势低头含住了夏姝的唇,撬开她的舌关,辗转反侧,攻城略地。 夏姝兀地失去了反应,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被动的承受着,任他宰割着,就连手脚都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如果不是简墨扶着她的腰,软成一团的夏姝觉得自己可能都要栽在地上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简墨终于松开了她。 神色虽然依旧平静,却微微的喘息着,眼尾是掩盖不住的绯丽,就连声音都显得极其黯哑:“那天,就像这样。你主动扑了过来,抱住了我,说喜欢我,还亲了我。” 简墨说着,放开了原先托着她腰的手。 “我……”夏姝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被简墨强吻的一天,整个人已经震惊到失语,只能呆呆的看着简墨,脑子根本转不动,满心满眼都是他性感的喘息着的模样。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简墨那沙哑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蜗里,让她浑身都一下子酥软了下来……从夏姝的角度望过去,他的眼犹如星辰揉碎了一般,熠熠生辉。他目光专注,从瞳孔里,夏姝可以看得到她小小的缩影。清冷的月光镀在他的五官上,像是覆盖了一层薄 纱,让人不禁为之沉沦。 夏姝有些难以置信。 她不太能接受,简墨嘴里那么主动的那个人是她。 可是,上辈子,她也不过是喝了两次酒罢了,每一次,都造成了不小的后果。于是便也给夏姝留下了自己不能喝酒,否则便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的印象。因此,听到简墨的话,哪怕夏姝不敢置信,却也不敢理智气壮的认为,她不可能会做出 那样的事情。 果然,还是不甘心是么? 所以清醒的时候压抑的越厉害,醉了酒之后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 夏姝想着,苦笑不已,咬着唇道:“对不起。我不善酒,喝醉了之后就会耍酒疯,如果给你带来了什么不便,请……”见谅。 只是没有等她道完歉,简墨却已然打断了她的话:“夏姝,那是我的初吻。” 看着夏姝,简墨缓缓地道:“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定定的看着夏姝,简墨抬手抚住了夏姝的红唇,语气强势,动作霸道。 “如果,你不想对我负责,那就让我来对你负责。” 这样的简墨,让夏姝很陌生。 上辈子,他对她,从来都只有克制的疏离,彬彬有礼中带着君子的绅士。 夏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简墨,如死水一般平静的心潮忽的不受控制的再次悸动了起来。 一下比一下快,一次比一次有力。 伴随着她疯狂的心跳的,还有脑海里像是幻灯片一般在脑海里交织着的截然不同的两个简墨。 那个将她从泥地里救出的他…… 那个说“好好爱自己”的他…… 那个对她避而不见的他…… 以及这辈子…… 在商场里替她出气,冷着脸说“谁打的,打回去”的他…… 在她被追杀的时候抱住了他,说“夏姝,我来了”的他…… 还有眼前此刻霸道的他…… 答应他。 夏姝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勇敢点的尝试着接受他。 可是,却又有另外一个冷静的声音劝阻着她,她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即便,他们在一起,彼此之间也始终横亘着巨大的沟壑,终有一天会分开,与其得到后再失去,还不如从未拥有过。 两个声音在交战着,以至于夏姝垂下了自己的脑袋,对于简墨的话,久久都没有做出反应。 这是简墨这辈子最耐心的时候。 他看着夏姝,耐心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夏姝终于抬头…… 夏姝将浴袍的带子系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趴在了床上。 脑海里却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方才。 就在她想要作出决定的时候,沈芸舒的出现,打破了她未尽的话语。 “小姝?” 夜色有些黑,月光清冷,她和简墨站在那里,半隐在黑暗之中,让人看得不太清楚,以至于沈芸舒开口的时候带了些许不确定。 谁都没有想到,沈芸舒会突然出现。 看到沈芸舒,夏姝转过了头去应了一声:“妈妈,是我。” 沈芸舒本来就是看到一辆车停在宅子外时,就在心底猜测着可能是夏姝回来。只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夏姝的人,这才有些不确定的过来问一下。 却不想,正是夏姝。 这让担心夏姝的沈芸舒不由得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她正担心天色晚了,准备让司机过去接呢。 回来了,就好。 沈芸舒这么想着,不禁朝着夏姝跟简墨站的位置走了过去。 夏姝应了一声之后,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加上沈芸舒走了过来,已经不适宜再谈那件事情,便索性闭上了嘴。 是冬天,地面上积满了雪。 不过短短的十几步的距离,沈芸舒走了一小会儿。 看到简墨,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简墨送了夏姝回来,不由得脸上带着客套的笑的感谢道:“这么冷的天,麻烦您送我女儿回来了。” 沈芸舒感谢的时候,夏姝就站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 闻言,下意识的朝着简墨看去。 只见他也看着她,带着一丝的遗憾,只是却很快遮掩,极有风度的对着沈芸舒道:“举手之劳罢了。” 沈芸舒笑了笑,邀请道:“大冷的天,您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用了,我还有晚上的飞机要赶回去,就不过去打扰了。”简墨说着,微微的侧过了头,将目光从夏姝的身上收了回来。 沈芸舒心知他应该是确实忙碌,便也不再挽留:“那我就跟小姝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一点。” 闻言,简墨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沈芸舒也微微颔首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沈芸舒离开,夏姝也跟着转身…… 只是,手却被人悄然的握住了。 “面,很好吃。还有,新年快乐。” 简墨淡声道。 看着夏姝诧异的反应,他勾了勾唇:“不是没有看到短信,只是想亲口对你说。” 简墨说着,放开了夏姝的手。 趴在床上,夏姝满心满眼的都是他临走前的那一句。 原来,不是没有看到。 只是想亲口对你说…… 新年快乐。夏姝想着,脸色慢慢发红,咬着唇,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129:协议 此时此刻的夏姝却不知道,简墨在她和沈芸舒离开之后,一直站在原地。 更加不知道,没有多久,沈芸舒再次走了出来。 “简先生。” 简墨温声望去,便看到沈芸舒站在那里,含笑看着他,笑容疏离而又客套。 “您好。” 夏姝的母亲,让简墨的态度也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沈芸舒走过来,停住,目光也跟着凝在了简墨的身上。 简墨站的很随意,但是多年养成的良好教养,让他只是放松的站在那里,整个人依旧如同松柏一般挺拔。他的目光停驻在沈宅里,仿佛隔着宅子,看到了其中的人。 冬夜的清冷月光撒在他的身上,与他清冷的身影融为了一体。 直到听到了她的声音,这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随即落在了她的身上。 被那目光一扫,饶是沈芸舒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确实有着常人所不及的气度以及强大气场。 只是一眼,就足以让你倍感压力,哪怕对方已经极力的和蔼下来,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矜贵之意,还是依旧让人不敢小觑。 沈芸舒心中感慨之余,不禁有些惋惜。 她跟简墨的接触并不多。 但,作为过来人,沈芸舒能够看得出来简墨对夏姝的特殊。 然而,哪怕对简墨没有丝毫了解,沈芸舒也能够感受得到,简墨不是一般人,如他这般的人,绝对不是他们沈家能够高攀得起的人。 所以,这样一个人,对夏姝如果只是玩玩,那么夏姝毫无反抗之力。 哪怕对方是认真的,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两人之间,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年龄都悬殊极大。 门当户对,其实有时候并不是一种偏见。 就好比,最血淋淋的现实例子,就是她跟夏添的结合,哪怕开头多甜蜜,最终还是走向了毁灭。 而简墨的阶层,从沈浩文之前的只言片语里,沈芸舒知道,那是她们这辈子可能都达不到的程度。 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夏姝的。 尽管,在不涉及到女儿时,她也对简墨这个年轻人欣赏不已。 沈芸舒心里感慨着,然而面上的笑容却依旧疏离:“小姝的年纪比较小,在这个年纪,重心应当更多的放在学习之上,您说是吗?” 沈芸舒用的是反问的语句,但是简墨不难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不禁眉微蹙。 只是看在沈芸舒是夏姝的母亲的份上,简墨沉默着,没有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您也非一般的人,您若真的想跟夏姝在一起,是夏姝的福气,可是……” 沈芸舒说着,话锋一转,停住。 她没有继续说,但是简墨也读懂了她未尽的意思。 她不同意他追求夏姝,甚至在心底也不认为他对夏姝的心是真的。“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的话,还请您看在我身为一个母亲,不得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的份上体谅。”沈芸舒说着,定定的看向了简墨,脸上客套疏离的笑容慢慢的敛起, 转为了认真:“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夏姝的面前了。” 沈芸舒觉得自己其实说的有些过了,换做其他人,或许早就恼羞成怒了,但简墨却没有,依旧平静。 没有一丝的怒意,涵养极好,这让沈芸舒在心底对简墨的印象又高了一分。但是却依旧没有动摇自己的想法。 在沈芸舒看着简墨的同时,简墨也在看她。 其实,简墨很能理解沈芸舒的想法。 毕竟别的不说,光是他跟夏姝之间的年龄差就已经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夏姝不过才刚刚高二,而他早已经大学毕业几年,从小接受到的简家继承人课程更是使得他远比同龄的男人看起来还要成熟稳重,这样大的一个年龄差,不论是哪个父母 的眼里,都是不能接受的,认为是年长的那个在哄骗拐带。 就算是简墨自己,将来作为父亲的时候,要是碰到这一幕,也是绝对不能接受对方的。 所以当时确定自己的心意的时候,他也做过了一番挣扎。 更不要说门当户对之类的考量…… 所以即便被人全然否定,简墨也不恼,但是沈芸舒所说的要求,他不能同意。 “您说的对,夏姝目前的重心有你刚刚放在学习上,不被打扰。我可以答应您,这一年半,都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之后,我没有办法做到。” 简墨说的认真,却又坚定不容拒绝。 那个时候,夏姝已经成人了。 她有她自己的思想,而他也可以正式的追求于她。 虽然,他有些为今晚没有听到她的答案而遗憾。 根本没有想到简墨会这样子承诺,沈芸舒微微一愣,却是没有拒绝。 一年半的时间不见面,她不相信到时候简墨对夏姝还能保持那份特殊。 到时候,如果忘了最好,哪怕没忘,至少也证明了他对夏姝的认真。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角度,沈芸舒都不会拒绝。 因此,她点了点头。 随即便听到简墨淡声的道:“只是,希望到时候您记住今天的话,不要制止。” 时间如流水,从指缝间悄然流逝。 等到夏姝反应过来,自从那天,她再也没有见过简墨的时候,已经是高二下学期开学很久以后。 然而,夏姝却没有任何的惊讶。 其实,这辈子她跟简墨的遇见已经算是很频繁。 哪怕是上辈子,哪怕跟在简墨身后七年,她能见到简墨的时间也不多。 掌管着那样大的一个商业帝国,又横亘军政,作为简家的家主,他的手上有忙不完的事情,有见不完的人以及开不完的会议。便是最初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夏姝,有时候也要好几个月半年才能见到他一面,还是惊鸿一瞥的那种。更不要说,之后开始学着成长的夏姝,能够看到简墨的机会更 是少得可怜。只有在他专门抽出时间来指导她,教导她的时候,才能看得到。然而,那样的机会也不多。 对于上辈子的夏姝而言,除了最开始的一年,后来每一次看到简墨,都算是一种奢侈。所以那一次简墨答应陪她庆祝时,她才会那样开心,选择开酒庆祝。 因为不想睁开眼,简墨就再次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可谁能知道,她错估了自己,原本只是想要多看他几眼的小心机,却因为她酒后不当的举动,将他彻底推远了。 夏姝心想着,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有上辈子做对比,又有很长时间没看到简墨,这让偶尔回想起在香江以及在大年初一的那一天的夏姝,觉得像是在做一场梦一般,一切都虚幻的不真实。 夏姝想着,手中的笔不自觉的在指尖转动着,细细的笔尖擦过她的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淡蓝的痕迹。 “小姝,你没事吧?”看着夏姝望着窗外发着呆,就连笔画到自己脸上了都没有发现,一旁坐着的徐思恬不由得出声道。 “嗯?”闻言,夏姝转头,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 对上徐思恬担忧的目光,夏姝慢慢的恢复了理智,不由得淡淡一笑的解释道:“我没事,只是学习太累了,发了一下呆而已。” 她说着,抬手揉了揉额头,将注意力重新的拉回到自己眼前的那张数学卷子上。 却不知,徐思恬看着她的那道笔痕咬着唇欲言又止。 长叹了一口气,夏姝定下心来继续做卷子,将她原本因简墨而起的丝丝旖旎悉数掩下。 重生回来,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夏姝是踩着线进入的重点班的,哪怕知道她一直在进步,但是还是有不少的人抱着看她被挤出去的不怀好意的心态。 这其中,就有之前去参加英语竞赛时候的跟蔡洋一起合起火来为难她的唐敏玉。夏姝也是不喜欢被人看笑话的性子,原先的时候还有林晓慧跟林子娴牵住了她一部分的精力,在她们两个都解决之后,她放在学习上的精力就更加的多了起来,几乎每一 次都在稳定进步中。 在最近一次期中考的时候,甚至还拿到了年段前二十名成绩,远远的甩开了班级倒数的名头,让存心想要看她笑话的人全部都闭上了嘴。 除了学习之外,她原先筹备建立的一品翡翠居,也在不久之前开业。开业典礼上,一套叫做“刹那”的翡翠系列套装在国外内引起了一阵轰动。 130:你永远不是一个人 这套翡翠套装由许露设计。在得知夏姝是想将翡翠推向全世界的时候,为了感谢知遇之恩的许露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寻求灵感,力求能够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保留华国独特的玉文化,像全世 界推广,同时又能很好的照顾到外国人的审美。 作为鬼才的她,经过多方设计,终于找到了最为中间的那个平衡点。 通过黄金的分割、配合将黄金、白金、钻石以及玛瑙、珐琅、珍珠等一系列与翡翠结合在一起,将其制造为项链、头花、胸针、耳环等其他物品。不同于传统翡翠手镯,扳指,这套翡翠套装很好的将被能被普罗大众所欣赏的元素结合在一起,很好的中和了翡翠原有的死气,很好地烘托出了翡翠作为玉石之王的霸气 和端庄,也第一次的让国外的人知道,原来华国人所推崇的玉文化做成的饰品是如此的有魅力。 难得一见的极品翡翠、外加瑰丽多彩的鬼才设计,夏姝当时在看到设计手稿的时候,心中一片火热。 她有预感,许露设计出来的这套翡翠,一定会火! 恰巧当时又有一个世界级的珠宝比赛,夏姝当机立断就送了许露过去参赛。 许露本就天赋异禀,虽然中途有磕磕绊绊,但一路挺到了决赛最后,最终拿出了这套设计方案,在大赛上大放异彩,摘得桂冠。 这是第一次有华国人在如此重量级的比赛上获得殊荣,消息传出的时候,国内外都震惊了一把! 随后,通过这场比赛而在珠宝界崭露头角的许露拒绝了其他珠宝公司的邀约,向全世界宣布了自己所在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名字……UG珠宝公司! 也由此,UG珠宝公司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随后,夏姝趁热打铁推出了一品翡翠居以及镇店之宝“刹那”。 跟其他的翡翠店不同,一品翡翠居里的所有翡翠,都会有一份独一无二的鉴定书。 这份鉴定书不是为了表明翡翠的品种等级,而是让所有人知道,这一块翡翠制品,它出自“一品翡翠居”。 夏姝要给所有人都留下从一品翡翠居出品的全部都是极品翡翠,能够拥有一品居的翡翠,就是拥有身份象征的印象。 夏姝的这一创新,再加上“刹那”一出,谁与争辉,很快的,一品翡翠居的名堂在翡翠界里就打出了名堂。 不止在国内,很多人一提到翡翠,率先就想到了夏姝的一品翡翠居,就连国外一些因为许露的设计而爱上了翡翠的人,也同样如此。 凭借着这两点,夏姝的一品翡翠居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声名鹊起,并且奠定了翡翠界龙头老大的位置。 除此之外,还有陈子胤兼职在管理着的星辰投资公司也在逐步发展中。 一般的投资公司,只有夏姝这么个光杆司令跟陈子胤这个小兵可运转不起来。但是夏姝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选定合适的人,只能暂时维持原样。 好在夏姝不是一般人,作为重生回来的人,那些被大浪掏出倒下的公司她或许不清楚,但是那些屹立到了最后的公司,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夏姝甚至不需要调查,就能凭借着记忆大概的罗列出来几个公司,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对还在辛苦挣扎的它们雪中送炭,以最为强势的姿态入驻其中,成 为大股东之一。 至于注入资金投资这种事情,一个陈子胤,已经足够。 学习,事业发展两不误。 这是夏姝自重生回来以后,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 而跟她相比,阮棠和程琳过得就没有那么好了。 阮振天一如上辈子的那般,身体在今年虚弱了下来,卧病在床,时常失智呓语。 虽然才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里,甚至还有清醒的时候,但是早已经虎视眈眈许久的阮家人们一个个的早已经按耐不住,频频动作。 最有继承权的嫡子消失不知是死是活,只是孤女寡母的谢苒予和阮棠名不正言不顺,自然被人联合针对。 光是暗杀,阮棠跟谢苒予就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如果不是从小接受着谢家的特训,恐怕早就命丧黄泉。 即便如此,听说谢苒予在护着阮棠的时候,还是在腹部挨了一枪,好在没有生命之危。 此外,还有人寻到了谢苒予软禁了自己丈夫的地方,苦心积虑的想要救出对方,来作为自己争夺继承权的筹码。 总之,阮家那边一片水深火热,箭在弦上! 只怕,阮振天前脚一踏入棺材,后脚所有人就掩饰不住自己丑恶的嘴脸。 至于程琳…… 夏姝想着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她期末考的时候,程琳如同上辈子那般,她出国了。 并且还是带球跑! 程琳的性子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哪怕每次电话交流的时候,夏姝都会耳提面命的劝她,她跟陆瑜不合适。 这样的次数多了,程琳索性也就不跟夏姝提起了。 只是偶尔的时候才会拿出来跟夏姝分享。 陆瑜生日,她表白了,他们在一起了。 陆瑜对她淡淡的…… 陆瑜开始关心她了…… 程琳提的不详细,只是每次把她的进展说一下。 在她的口中,陆瑜从纨绔二世祖变成了专情贴心的好男人。 慢慢的,夏姝也以为,这辈子跟上辈子的轨迹或许是不同的。 谁知,造化弄人。 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的。 程琳高考的同学聚会上,陆瑜为她挡酒,两人最终滚了床单。 怀着甜蜜的心思,程琳在第二天去找他,陆瑜却对她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浓情蜜意之后的打击是最大的,电话那端已然站在机场随时准备离开的程琳泪不成声:“小姝,你是对的,我不该不听你的。我以为,他现在不爱我,只要我坚持,总归是 能爱上的。可是,我太天真了,有些人,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你努力了,也没有用。”程琳说着,蹲在机场上,忍不住呜咽:“可是我发现的太晚了,这个孩子,它来的不是时候。它永远也不可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留下它。可是,它 会动了,也是一条生命,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它消失,我只能选择生下他。哪怕,被爷爷知道了以后,我会被打死。” 听着程琳的哭声,夏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 程琳也不过才刚刚高考完,不过十九岁,才如花一般稚嫩的年纪,为了掩人耳目,去异国他乡生下孩子,需要有多么大的勇气,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 更不要说,就像程琳所说的那样,程家家风一向严格,倘若被程琳的爷爷知道,她未婚先孕,哪怕程琳是程家的明珠,恐怕也…… 夏姝不敢想。 上辈子的时候是她没有遇到,无能为力,束手无策,这辈子却怎么也不能让程琳一个人继续经历着上辈子那样的事。 事以既此,多说无益。 夏姝也不想再去后悔自己原先没有能够再强硬一点,哪怕程琳恨她,也要做那棒打鸳鸯之人,此时此刻,她所能做的,只有陪伴。 不让这个时候被恐惧支配的快要崩溃的程琳独自一人。 所以,在问清楚了程琳的飞机之后,她翘掉了迈入准高三的补课,第一时间赶到京都的机场,坚定而不容拒绝的道:“我陪你去。” 夏姝陪同着程琳飞去了M国。 先前因为许露参加珠宝设计大赛的时候,为了方便,夏姝在这里买了一套房,从设备到安全设施,再到佣人,一应俱全,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不过,夏姝是高三,学习任务很紧,每次只能趁着的时候才能坐飞机到M国看程琳。 好在这段时间,许露刚好在这里进修珠宝设计,有人陪着,程琳不是一个人,也不至于胡思乱想。 在高三这一年,夏姝多次在假日的时候抽空飞往M国照看程琳。 怕程琳像上辈子一样,因为一个人而胡思乱想,得了孕后抑郁症。在她怀着孩子时,夏姝都努力的陪伴在她的身边。 在高考来临的前两个月,程琳的预产期到了。 在所有的同学都在奋力拼搏时,夏姝请了几天的假飞往M国。 在那里,许露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夏姝赶到的时候,程琳正要被推进待产室。 阵痛让程琳的精致的脸庞极度扭曲,然而更痛的却是她的心。那里破出了一个洞,潺潺的血从洞口里涌出…… “小姝,告诉我,陆瑜是不是准备和她订婚?” 程琳抓住了夏姝的手,像是濒临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她的力气很大,以至于夏姝痛的皱了皱眉。 她不知道程琳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但是,陆瑜确实是要订婚了。 听说,还见了女方的家长,正在商量订婚的日期。 程昱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顾不上他跟陆瑜之间辈分,正准备要替自家的小姑,去教训陆瑜一顿。 只是,这样的事情,却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程琳知晓,夏姝便只能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闻言,程琳凄惨一笑:“你不用骗我了,其实我都知道的。你忘了,我跟他是有共同圈子的。” 隐瞒不了,夏姝只能选择了沉默。 而她的近乎承认的沉默,让程琳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她慢慢的松开了夏姝的手,眼泪,从她的眼角划过。本就因为疼痛而冷汗淋淋面色苍白的脸,此刻更是如同锡纸一般。 在她为了他们的孩子受苦的时候,他却…… 程琳想着,不由得低低的笑出了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悲怆。 这样的程琳,让夏姝有些惊慌,也顾不上自己被握的生疼的手,反手扣住了她:“琳琳,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在。” “嗯。” 程琳勉强的笑了笑,神色有些厌倦。 这让夏姝愈加的惊慌,只是慌过了头,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说过,孩子出生了,我和阿阮就是她的干妈。程琳,你永远不是一个人。你的孩子,也不是。” 程琳本来已经厌倦,在夏姝的这一句话之下,又再次的散发出了活力:“好。” “你会平安健康的出来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和孩子。” 夏姝说着,定定的看着程琳,直到看着她慢慢地点头,做出了许诺,这才缓缓地放开了程琳的手。 程琳选择的是顺产,期间因为情绪大起大落的缘故,中间还发生了血崩。 好在现代医疗设施比较发达,又有医生和护士在那里随时待命,终究母子平安。程琳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已经脱力到昏迷,整个人犹如从水桶里打捞出来的一般,黑色的长发全部都凝结在了一起,很是狼狈,完全不是当初意气风发,被众多男士爱慕 的焦点。 如同上辈子的那般,陆瑜即将订婚的消息,将程琳对他所有的爱意全部打散。 陆瑜被程琳掩埋在了记忆的深处,不再提起。 夏姝在医院里陪了程琳两天,在确认她的情绪没有什么不对之后,赶回了国继续学习。 同样的,在夏姝高三的这一年,慕华光的阿兹海默症在不断地加重,渐渐地,就连简老先生也不记得了。 在简墨的建议和安排下,多番犹豫之下,简老先生不得不妥协。 那里有着简墨从国外特意聘请过来的专业医疗团队。 高考的前一个月,简老先生最终做出了带着慕华光去京都的决定。 两位老人离开的时候,夏姝专门去送了一程。 “夏姝……” 看到夏姝,简老先生很是不舍:“高考加油。” 闻言,夏姝忍着不舍点了点头,笑着道:“好,我一定会努力考到京都去,到时候还跟之前一样,经常去看望您和慕奶奶。” 夏姝站在机场,遥遥的望着简老先生和慕华光两人离去的背影,没有太多的不舍。 关于大学,她早已经定好了目标。 京都。不止为了两位老人,同样为了上辈子的那些熟人,未尽的大学梦……以及她一直悬在心头的那个害死了她的神秘人。 131:跟班 四个月后。 拿到了京都大学录取通知的夏姝站在了京都的机场上。 和她一起的还有姜泽禹和徐思恬。 姜泽禹跟夏姝同校,都是即将进入京都大学的大一新生。 只不过,跟被录取为企业管理专业的夏姝不同,姜泽禹高中三年参加了很多竞赛,多次获奖的他早在高三的上学期就已经拿到了京都和与它齐名的燕华大学的保送资格。在两所高校中犹豫了许久,姜泽禹最终选择了夏姝所在的学校。不过,因为是保送的缘故,姜泽禹能够选择的专业并不多,所以他学的是跟夏姝同一院系,但不同专业的 金融。 至于徐思恬……比较可惜。她的水平原本应该跟夏姝不相上下,奈何她在高考的前夕感染了风寒,发挥失常,又没有像夏姝那样,有全国竞赛的荣誉加分,只能遗憾的跟京都大学失之交臂。好在她 的底子不错,就算没考好,也考上了京都大学的隔壁,京都师范大学。跟京都大学相比,京都师范大学在国内算不上是顶尖院校,但是也算是一等一的院校。徐思恬的家庭条件本就不好,父亲在一次意外中出了车祸,瘫痪在床上,母亲每天 只能靠在菜市场卖菜为生,家里又还有个即将念高中的弟弟,无论如何都再没有办法支持她复读的。 于是,徐思恬索性便放弃了复读。 毕竟,再怎么说,京都师范大学也是国内最顶尖的师范大学,出来以后,也差不到哪里去。 好在,这两所大学离得很近,就在一个路口的交叉处,坐公交车的话,十五分钟就到了。平常没事的话,三人还可以像是以前高中的时候那样,互相约着出来。 三人从机场走出来,夏姝转头朝着姜泽禹道:“阿禹,你带着思恬先去她的学校一下,我在这里还要等个人。” 姜泽禹知道她要接的人是谁,闻言便点了点头,带着徐思恬离去。 留下夏姝一个人拉着行李在出机口等候着。 百无聊赖,夏姝低着头玩着手机。 没多久,“啪”的一下,有人拍住了夏姝的肩膀。 夏姝抬头望去,便看到阮棠拉着一个行李站在那里,笑意盈盈,亭亭玉立:“小姝。” 一年多不见,阮棠的身子像是柳条抽芽了一般,整个人比之前高了很多。原本萝莉的面孔,而且经过风雨的洗礼,变得冷硬了不少。 而那眉宇间掩盖不住的冷厉,让阮棠的软萌长相总是能够被人轻易的忽略,整个人显得很是御姐范十足。 唯独在看到夏姝的时候,她的面容不自觉的便柔和了许多。 那抹子柔和,恰到好处的中和了阮棠的冷硬。 夏姝看着,唇角不自觉的便微微挑起,也带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来:“阿阮。” 跟夏姝一样,阮棠也是京都大学今年的新生之一。 原本,阮棠要上的是香江内地的第一首府,香江大学。 只是阮振天在一年前终于熬不住,死了。 犹如一滴水落入了油锅中一般,本就绷到了极致的弓终于拉到了最紧,控制不住的离弦。 所有的阮家人,乃至包括嫁出去的阮家女,一个个的为了遗产的分割,全部撕破了脸皮。 谢苒予无暇她顾,便将决定阮棠送到了内陆来。左右,其他人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内陆来。 最后索性的,便跟夏姝同一个学校,甚至同一个专业了来。 只是,阮棠的航班比夏姝他们要晚了半个小时,所以这才有了夏姝等她的一幕。 两人打了招呼,便拉着行李走出了机场。 刚刚走出去,夏姝的手机便响起来了。 是陈子胤的,问的是要不要过来接她的事情。 这一年多来,陈子胤一直在京都,按照夏姝的吩咐,将所有的事业重心全部转移过来。 目前为止,UG珠宝公司以及夏姝手下其他领域的公司,一切都已经转移的差不多了。 到现在,京都,其实才算得上是夏姝的老巢。 故而,得知夏姝到了京都,刚落脚,陈子胤便打了电话过来。 闻言,夏姝想到等下要是车子开到学校里,少不得要引起一些轰动,便直接拒绝了。 殊不知,她这边拒绝了,那边的谢苒予却是不放心两人,直接给安排了人来接。 阮家在香江本就是大户,一贯讲究排场。 加之,尽管是在内陆,但是为了安危着想,谢苒予还是给阮棠安排了保镖。不过,为了显得没有那么引人注目,谢苒予字只安排了两个。 对此,阮棠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婉拒,淡然的任由着保镖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于是,原本打算打着出租车的夏姝只好无奈的跟着阮棠一起上了车。 车子缓缓地驶离机场,慢慢地开到了京都大学。 夏姝原先还有些担心,坐着豪车过来,带着两个保镖的她跟阮棠会太高调。 殊不知,校门口跟她一样,坐着豪车过来的学生竟然不少。 虽然没有像阮棠那么夸张,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的保镖,但是也有不少是家长陪同着,或是直接带了佣人过来拎着行李的学生。 有了衬托,夏姝跟阮棠,显得倒是没那么高调了。 更不要说,在夏姝她们即将到达的专业报道地点,能够报这个专业的学生们家中多多少少也是在经营公司的。 车子在标着“企业管理专业报道”的地方缓缓地停下,保镖从副驾驶位上下来,转身拉开了车门,弓着腰,态度毕恭毕敬:“小姐,到了。” 闻言,阮棠跟夏姝一前一后的从车上下来。 相对于夏姝的内敛沉稳,阮棠身上的气质更加外放。尽管都是短袖加热裤,但阮棠长发披肩,墨镜红唇,线条冷漠,整个人便显得比较冷凝,而夏姝却是扎着一个普通的马尾,微笑唇天生微微上扬,让她看起来显得很是平 易近人。若是两人没有站在一起便罢了,站在一起的话,看看阮棠的气势,再看看两个保镖对阮棠的恭敬态度,不少人直接的便将夏姝当做了阮棠的跟班。 132:名不见经传的落魄千金 一时之间,不少人望向夏姝的目光中带着一些不以为然。 除此之外,一些女性同胞们还额外的带了些许嫉妒。 无他。 夏姝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公主,但是那张脸长得倒是实在好。在她面前,其他人的外貌就都成为了陪衬。 夏姝倒是没有注意到别人看她的目光有什么不同,站在那里同阮棠一起将报道的表格填好。 两人一起填好表格,交给了坐在那里的学姐。 “喏,这张表给你们,上面有你们的宿舍还有班级。今天是周五,所以开学第一周不上课。下周开始,就要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军训过后才是正式上课的时间……” 将夏姝和阮棠递过来的表格收好,报到处的学姐又拿了一张纸给她们,语速飞快的将一些注意事项在两分钟之内交代清楚。 夏姝点着头,将纸张接过。 其实,之前,夏姝没有打算过要住宿舍。早在报考京都大学之前,她就在京都买了好几套房子。打着出入方便的想法,其中有一套,就是在学校附近。 只是奈何,出于对新生的安全性考虑,京都大学做出了一个规定:所有大一的新生,如非特殊情况,都必须在学校住宿一年。 是以夏姝不得不放弃走读的念头。但是好在,据说升为大二之后,学校对学生的管理就没有那么严格了,不少人选择了租在外面。 只是一年而已,还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夏姝也就不去填那个申请了。 拿着表,夏姝和阮棠一起朝着所谓的宿舍的地方走了过去。 在女生宿舍的时候,出于安全性的考虑,跟在阮棠身后的两个保镖,被舍管阿姨拦住了。 对此,阮棠倒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接过了保镖手中的行李,跟着夏姝一起上了宿舍的楼。 至于那两个保镖,则被阮棠打发着去学校的超市帮她和夏姝买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了。 夏姝跟阮棠来报道的时间不早不晚,六人间的宿舍里已经入住了两个人,还剩下四个空床。 先来的那两个不在宿舍,但是已经占据了靠着门那边的上下床,而且还把床给铺好了。 是以夏姝跟阮棠就选中了靠着窗户的那边的两个上铺,刚好可以头挨着头。阮棠从小倒不是养尊处优,只是她虽然没有那么娇生惯养,但是家里的佣人也一直都是小心伺候着的,这是她第一次住集体宿舍,所以类似这种打扫整理床铺的活,她从 来没有干过。 跟她相比,夏姝倒是恰恰相反。 上辈子的时候,她还干过酒店的服务员,光是铺床,她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看着阮棠笨手笨脚的模样,夏姝不由得勾着唇笑道:“得了,你也甭弄了,我帮你。” 跟夏姝的关系早已经好到不需要客套的地步,因而,听到夏姝的话,阮棠倒也没有推辞,直接从上铺爬了下来,给夏姝腾位置。 夏姝看着阮棠无处落脚,索性把自己整理了一半的床铺放了下来,先帮阮棠整理床铺了去。 是以,当宿舍的门被再次推开的时候,进来的两人看到的便是阮棠低着头玩着手机,而夏姝则辛苦的帮着她铺着床铺,一副小佣人的模样。 听到开门的动静,正在整理床铺的夏姝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站的比较前面,面容清秀,身材高挑,波西米亚的连衣裙将她胸前的波涛以及性感的后背全部裸露。此刻,她正犹如名媛一般,抬手按着自己脑袋上的草帽, 露出了她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做出来的,镶着碎钻的美甲。 整个人浑身上下,无不透着精致之意,看起来高贵之余,又带着几丝毫不掩饰的名媛气息。 跟她相比,愈发的衬得只穿着短袖和热裤的夏姝像是个土包子一般。 尽管,夏姝的短袖热裤打扮,露出了她可以被人一手掌握的性感小蛮腰,以及修长笔挺的大长腿。 看到夏姝,对方的眼懒懒的往上挑了一下,目光里带着对夏姝的毫不掩饰的讥讽和鄙夷之意,天生自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莫名其妙被人嘲讽的看了一眼,夏姝很快的转开了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另外一人的身上,随即微微一愣。 那人,说起来倒也是老熟人了。 正是之前一起参加过英语竞赛的唐敏玉。 看到她,夏姝有些意外。 因为企业管理专业,算是京都大学的王牌专业之一。 而唐敏玉的高考成绩虽然高,但也不过是刚好擦着京都大学的录取线罢了。原先她们班级报志愿的时候,还听到既是班主任同时兼任着年段长在那里有些遗憾的摇头,说是唐敏玉那样的成绩,报考京都大学恐怕很危险。以至于,大家都认为宁安 中学这一届,加上保送的姜泽禹,学校可能也就是两个学生进了京都大学,一个进了燕京大学。 而唐敏玉,怕是要被报考给耽误了。 却没有想到,夏姝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她。而夏姝不知道的是,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唐敏玉的成绩要上京都大学确实很危险。不过唐敏玉的姑姑就在大学里任教,还是这一届的辅导老师,直接开了后门,还直接把 唐敏玉调到了这一个王牌专业来。 所以这才有了唐敏玉站在这里的一幕。 只是,此刻她正满脸带笑的看着前面站着的那个名媛。 看到夏姝,唐敏玉脸上的笑容稍淡,划过一丝的吃惊之意。 只是,很快地,将笑容重新的挂上,唐敏玉像是忘记了高中时的所有不愉快一般,朝着夏姝情真意切的问候着:“夏姝,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你,正是太巧了。” 闻言,夏姝淡淡一笑,“是啊。” 她说着,低下了头,铺着床铺的举动没有丝毫的停顿,更没有任何想要跟故人寒暄的意思。 反而是那个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女生闻言皱了皱眉头,抬着下巴点了点夏姝,冲着唐敏玉问道:“这个人你认识?” “嗯。”唐敏玉介绍道:“夏姝,我高中的校友。” 她说着,看了一眼气质不同常人的阮棠,自我介绍了一下,随即又冲着夏姝跟阮棠介绍了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女生:“这是代思彤,京都本地人。” 话落,唐敏玉又将代思彤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下,代家的大小姐。 虽然是个三等世家,但却也是这个宿舍里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天之骄女。 同时,也是唐敏玉将她的姑姑将班级里所有人的资料看过并且打听以后,执意要选在一个宿舍的人。毕竟,京都脚下,十个人中就八个人非富即贵。所以对于从小就极其圆滑的唐敏玉来说,作为一个从岚山市这样的二三线城市,在京都没有丝毫根基的人,不想成为浮萍 ,就少不得要找个人讨好。 而代思彤三等世家的出身已经能够让她碾压不少人了,所以,代思彤是她在未来四年里,都要巴结的人。 因此,刚刚在一路上,唐敏玉都十分刻意的和代思彤交好。 而她也确实很会说话和做人,将代思彤哄得极其舒坦,很快就把她当做朋友了。 因此,听到唐敏玉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跟夏姝介绍她,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有打断。 介绍完了代思彤,唐敏玉在那边笑着道:“大家都是以后的舍友了。” 她说着,随即目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阮棠,却是朝着夏姝道:“不如大家也都自我介绍一下?” 闻言,出于礼貌,夏姝跟阮棠自然也要回以自我介绍。 正在玩着手机的阮棠收起了手机,率先开口,冷淡的道:“阮棠,香江阮家。” 阮棠话一出,代思彤跟唐敏玉都是倒抽了一口气。 代思彤原先的时候还有些不以为然。其实刚刚在报到处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跟在阮棠身后的两个保镖,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这个年头,只要有钱,哪里请不起保镖。阮棠身后跟着保镖,无非也是因为家中 的长辈太娇惯了罢了。 所以,她觉得这个宿舍里,身份最为高贵的那个人应该还是自己,却没有想到,阮棠竟然出身香江阮家。 此刻再回忆,顿时觉得拿两个保镖似乎也不是一般人,不禁下意识的收敛了不少身上的傲气。 不过,代思彤倒也没有将自己的忌惮表现的很明显。毕竟,阮家再厉害,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也无需太怕她,最多不要去主动招惹便是。 而唐敏玉则是没有想到阮棠竟然真的出身阮家。 想到她最近一年看到的有关阮家的报道,唐敏玉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都炸了。 将情绪很好的压住,代思彤转而朝着夏姝看了过去。 见状,已经爬到自己的床上,给自己铺床的夏姝不由得暂时停住,自我介绍道:“夏姝。” 闻言,代思彤挑了挑眉看向了夏姝,等待着她后面的话语。 奈何,说完了名字之后,夏姝就闭上了嘴,继续给自己铺床。 这让代思彤有种自己被人无视了的侮辱感,正准备说些什么。 一旁的唐敏玉不由得替夏姝补充道:“她原先是夏家珠宝家的千金,外祖是岚山市的第一首富沈家。只是之前夏家破了产,现在岚山市的首富也已经易位……” 唐敏玉说着,欲言又止,看着一副“这都是夏姝的伤心事,咱们就不要提起来”贴心姿态,其实,她早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夏姝是岚山市夏家的,名不经传,而且还破了产! 就连外祖家,也都不再是岚山市的首富了!现在的夏姝,不过就是一个落魄千金罢了! 133: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代思彤自然也听出了唐敏玉的话外之意,看向夏姝的眼底里顿时带上了些许不屑。 莫说破了产,外祖家也倒了,即便没倒,在这京都遍地是贵人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岚山市首富,也是无论如何比不上京都的三等世家的! 唐敏玉将代思彤的反应看在眼底,微微臻着首,露出了一抹莹白纤细的脖颈,整个人看起来娴静而又温柔。谁能料得到,她隐下去的面部,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只是,不管是唐敏玉还是代思彤都不知道的是,夏家是破了产不错,但是经过一年半的发展,如今掌握在夏姝手中的产业要远比在夏家时的底蕴来的更加丰厚的多。甚至 ,还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至于沈家,在完成了岚山市的政府项目之后,也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一跃成为了能够与一些世家抗争的地步。如今之所以名声不显,不再是岚山市的首富,其一是沈浩文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其二则就是,发展到了一定的地步,哪个富豪不想进入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沈浩文 也是如此。 加上夏姝又早早的决定要考京都,沈芸舒也要跟过来,他作为长辈的,唯一的儿子沈清宁在国外留学,他跟徐岩无论在哪里居住都无所谓。 几重的考究下来,沈浩文便将沈家的产业也慢慢地转到了京都来。 沈浩文的动作不大,是以没有多少人知道,只当沈浩文因为之前下过狱的缘故,产业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 不过,这些夏姝自然不会跟她们解释。 故而,对于代思彤投过来的鄙夷目光,夏姝当做没有看见,微微的挑着唇角,没有说话,继续的整理着自己手中的床铺。 没有人再说话,宿舍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夏姝整理着床铺的声音。 而也是听到声音,唐敏玉才发觉,她跟代思彤都还没有打扫自己的床铺。 六个床铺被挑走了四个,只剩下一个正对着厕所门口的上铺,另外一个则就是夏姝跟阮棠她们那边的下铺。 这两个位置,唐敏玉不敢先选,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还要巴着代思彤的,故而开口询问道:“思彤,还有两个床铺,你想要哪个,可以先挑一下。” 到时候,剩下的那个就是她的了。 唐敏玉这么一说,代思彤才想起来这件事。 闻言,扫了一眼宿舍,看见剩下的两个床铺,她修剪的精致的黛眉不由得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代思彤哪个床铺都不想要。 下铺的话,她嫌弃人来人往太脏了。 可那上铺,偏偏又对着厕所的门口,她堂堂的代家大小姐哪里忍受得了! 这么想着,代思彤不由得将目光落到了其他的床铺上。 不在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她也不知道。 阮棠又是出身阮家的,能不惹还是尽量不惹。 思量下来,代思彤便将主意打到了夏姝的身上。 一个破落户的落魄千金,在这京都怎么能跟她比。 一个床铺罢了,也不怕夏姝不让! 这么想着,代思彤不由得抬起了头,点着下巴,朝着夏姝道:“夏姝,你把你的床铺让给我。” 代思彤说着,看向了夏姝,语气施舍,仿佛自己给了夏姝天大的恩赐一般。 夏姝已经将床铺铺的差不多了,正坐在那里休息,便听到了代思彤的话。 她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指着对面的空床道:“不是还有两个床铺?” 闻言,代思彤面容愈发倨傲:“上铺对着厕所,夏天的时候肯定很臭,我不喜欢;下铺的话,到时候你们进进出出的,太脏了。所以,我就要你的床铺,咱两换换。” “呵。”闻言,夏姝轻笑了一声,这是看着她好欺负,所以柿子挑软的捏? 也不看看她夏姝什么时候是忍气吞声,轻易退步的人:“你也说了你不喜欢,你都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所以,”夏姝说着,咬字慢慢的加重:“你不想要那个床铺,可以。你跟其他人协商一下,而我,不换!” 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这么硬气的拒绝自己,代思彤气的脸都红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一个落魄千金罢了,有什么资格拒绝她? 代思彤气急败坏,也顾不上自己的名媛风度,丝毫不客气的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拒绝我?” 闻言,夏姝也是一笑。 她本就盘着腿,此刻将手抵在了下巴处,淡淡的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要我把床铺让给你,我就得让?” “你……!” 代思彤很少被人这么对待过,顿时气的脸都通红了。 她本身出自三流世家,姑姑又嫁到了二流世家的常家。在这京都,虽然不算是一等一的世家,但也绝对不是夏姝这种普通人能惹的,所以也鲜少受气。 像夏姝这种“贫民”给的气,就更少了! 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这么不客气,代思彤气的脸都红了,当即就愤怒的道:“夏姝,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的舅舅家破产!”闻言,夏姝的嘴角微挑,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来,正准备说什么,却被玩着手机的阮棠打断:“哦,是吗?我倒要看看,在你让小姝的舅舅破产之前,你能不能活着 走出这个宿舍。” 阮棠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代思彤。 不同于其他的小姑娘,她是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气质就跟常人不一样。 被阮棠看了这么一眼,再想起那两个不同寻常的保镖,虽然不信阮棠赶在校园里真的弄死她,但是代思彤还是瞬间乖顺了下来,有些不甘愿的看了夏姝一眼。唐敏玉本来还有些高兴,夏姝刚来大学的第一天就得罪了这么一尊大佛,但是看着夏姝在那一瞬间露出的似笑非笑的面孔,阮棠放出来的威胁的话,再看代思彤因为极度 的愤怒而气的剧烈起伏的胸膛……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安抚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舍友,不要吵架嘛。” 只是,代思彤本就是骄纵的性子,气在头上,也根本不理她的安慰,直接无视了。 被这么对待着,唐敏玉不禁有些尴尬。 就在这气氛十分冷凝的时候,宿舍的门,忽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正是刚刚不在的宿舍的另外两个人。 许是一起整理了床铺,关系拉近了不少,两个人手挽手,各自提着一个购物袋进来。 看到夏姝她们,两人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打着招呼。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其中一个,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出声道:“咱们宿舍里有个叫阮棠的人吗?刚刚我们上来的时候,舍管阿姨说你的人把要的东西买回来了,保 镖是男的,不能在女生宿舍下面待太久,所以让你赶紧下去拎一下。” 被这两人这么一打岔,刚刚阮棠带来的压迫感瞬间消散。 闻言,阮棠点了点头,道:“是我,我现在马上下去,谢谢。” 她说着,将手机收了起来,放到了口袋里,朝着夏姝招了招手。 夏姝闻歌知雅意,便跟着她一起从上铺爬了下去,两人穿好鞋,就走出了宿舍的门。 门,没有完全关紧。夏风拂过,隐隐约约的,夏姝跟阮棠都还听得到唐敏玉在那里安抚着代思彤的声音:“思彤,阮棠是阮家人……你就别跟她扛着啦。而且夏姝也就一个落魄的千金罢了,又 被阮棠罩着,咱们也没有必要计较。……” 隐约间还伴随着代思彤不甘的声音。 随着两人渐渐远去,声音慢慢地淡下去…… 阮棠没说要买什么,但是出于替主人着想的心态,两个保镖将可能用到的物品全部买了,并且一式两份,全部都堆积在了舍管阿姨的工作室里。 东西很多,所以夏姝跟阮棠整理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想要的,缺的东西挑了出来,准备拿到宿舍去。 至于其他的,则就被她们直接留在了舍管阿姨的工作室里。 都是新的,舍管阿姨看着她们留下了的东西,不禁笑的合不拢嘴。 就这样,夏姝跟阮棠一起拎着东西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不知道是不是被唐敏玉给安抚好了,代思彤已经冷静了下来。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看了夏姝一眼,从鼻尖发出了一声冷哼声,就又将头低了下去。 而一旁的唐敏玉,正在忙碌的铺着靠近着门那边的上铺的床铺。 除了她,另外两个中的另外一个原本已经铺好了床铺的人,也在那里重新铺着床。 看来,代思彤这是跟别人换床成功了? 夏姝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着自己下铺忙里忙外的人若有所思。 对方低着头,在那里铺床单,低垂着眉眼,看不出神情,唯独眼尾的绯红,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显示出了对方的愤怒和无可奈何。 只是一眼,夏姝就将目光收了回来,神情冷淡漠然。她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没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别人。 134:真是一群土包子 将东西整理收拾好,夏姝跟着阮棠一起挽着手又出了门。 带着两个保镖,夏姝她们在食堂里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就会宿舍了。 至于保镖,就被阮棠暂时的打发了。 坐了飞机,又忙里忙外了一个早上,夏姝跟阮棠都有些累了,两人回到宿舍,就直接上床躺着了。 另外两个还不知道名字的舍友,也忙活好了,跟着也上了床。 而唐敏玉则是先给代思彤铺好床铺。 代思彤的东西很多,唐敏玉爬上爬下的,累了个够呛,好不容易铺好了,还没等她邀功,代思彤已经一脸理所当然的上了自己的床。 可把唐敏玉气的不轻,心里堵着一口老血,忍了忍才没有呕出来。将那气愤压下,看了一眼全部躺在床上的另外五个人,唐敏玉心里有些不平衡,再看夏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副恬静,岁月静好的模样,整理床铺的动静,不由得故意 弄的更大声一些。 只是没有想到,夏姝还没有什么反应,代思彤早已经不耐烦的道:“唐敏玉,你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代思彤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虽然什么都没有做,走来走去的也累了,加上嫌弃食堂的伙食,中午没有吃饭,又累又饿的,正打算闭目修养声息。她的神经本就比较敏感 ,唐敏玉又故意制造出一些刺耳的动静,代思彤第一个就不爽了,顿时也不顾念唐敏玉帮她的好意,直接不悦的道。 “对不起。”被代思彤这么一说,唐敏玉有些难堪,手上的动作却是放缓了。 夏姝闭着眼睛,听着两人的动静,唇角不由得翘了翘,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唐敏玉想要通过代思彤来给她好看,也不想想,代思彤的那个大小姐脾气,她能不能伺候的起! 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更多一些!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夏姝的睡意渐渐袭起,意识渐渐模糊,进入到了深度睡眠之中…… 几个姑娘都很累,加上下午又没有课,个个都睡到了下午五六点。 外面的天色虽然还明亮,但是已经是晚霞伴着落日。 夏姝醒的晚了一些,其他人都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不认识名字的那两个舍友正在洗漱室里洗衣服压低了声音交谈着,阮棠靠在床头上看书。 唐敏玉则早已经“忘记”了午休前的不愉快,正在和代思彤讨论着她的美甲。两人的声音不小,夏姝正是被她们俩吵醒的。 看到夏姝醒来,阮棠从书中抽出了注意力,询问道:“醒了?” 闻言,夏姝轻轻地“嗯”了。除了唐敏玉和代思彤,其他人都有意照顾在睡觉的夏姝,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此刻看到夏姝醒过来,就像是解除了封印一般,就连洗漱室里的交谈声也大了不少,整个 宿舍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没多久的,洗漱室的两个女生也洗好了衣服,甩着手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大方一些的女生微笑着站在通道处自我介绍道:“中午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刘诗雅,来自X省江津市。” 剩下一个看起来比较腼腆,也是中午的时候被代思彤强硬的换了床铺的女生,则声音小小的道:“我叫周静雯,来自Y省浦柳市。” 先前夏姝她们四个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这两人不在,因此,闻言,夏姝她们就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唯独代思彤,嫌太麻烦了,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唐敏玉便成了她的代言人,有些尴尬的介绍道:“代思彤,京都本地人,代家的千金。” 几个小时的相处,已然让那两个人了解到代思彤的大小姐脾气,闻言,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刘诗雅比较开朗,又是第一个来的,理所应当的就成为了宿舍的舍长。 见所有人都认识了,便建议道:“既然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以后又可能要住在一起四年,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个饭吧。我请客,或者AA都行。” 今天是周五,明天既不上课,也不军训,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听到刘诗雅的建议,便都点头同意了。 代思彤有些想表现自己大小姐的身份,闻言,直接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倨傲的道:“不用你请,今天晚上的饭,我请吧。”“我这里有一张‘荷塘月色’的金卡,不用预约,就能够立刻有包厢,我们去那里吃吧。”代思彤双手抱肩的道,整个人显得很是高高在上,就连表情也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就 差没直说“你们这群土包子,今天就让我来带你们去看看世面了。”闻言,唐敏玉顿时面露笑容,惊喜的道:“呀,思彤,你竟然有荷塘月色的金卡?听说能去那里的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所以那里的饭菜是出了名的味道好,价格也是 出了名的贵。但就算贵,想要去吃,也是要提前排队预约的。” 没有想到,她竟然有幸,能够过去吃饭,还是别人请客! 唐敏玉这么想着,顿时觉得代思彤的一切缺点都变得可爱了起来,也都还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刘诗雅跟周静雯倒是没听过什么“荷塘月色”,但是听着唐敏玉的话也知道,那是一个想要消费都不一定有机会的地方,顿时也激动地脸都红了,看向代思彤的眼亮晶晶的 。 “嗯哼。”闻言,代思彤不屑的笑了一下,似是觉得唐敏玉的话很是愚蠢,又似在嘲讽她们三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被代思彤这么毫不留情的嘲讽,唐敏玉脸色微红,心底也有些不虞。只是想着还要拿她来当枪使跟夏姝斗,以及凭借着自己根本进不去的“荷塘月色”,她也就将情绪压了 下来。 代思彤的眼神随即轻飘飘的掠过夏姝和阮棠。 见她们一言不发的样子,她心里不禁愈发的得意,只觉得自己代家大小姐的高贵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验。 殊不知,夏姝觉得很是好笑。 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谈话方便而特意开起来的“荷塘月色”,什么时候倒也成了装逼炫富的手段了? 而且瞧着代思彤这卖弄的模样和唐敏玉的兴奋,似乎逼格还不低? 不过,代思彤竟然这么想要表现自己,她也不能抢了对方的风头不是? 就让代思彤好好的表现表现,大出血一番才是。 这么想着,夏姝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 几个人坐着车,一起到了“荷塘月色”。 荷塘月色是一所建在市中心的,九曲十八弯,带着古色古香味道的中餐厅,因以塘中映着一轮明月,环境清幽,菜色精美绝伦味道佳而闻名。 “到了。” 作为今天请客的东道主,代思彤第一个从车上下来。 紧随其后的就是刘诗雅、周静雯、唐敏玉三人。 普一下来,她们就迎面了好几波人。 且这几波都是平常只能在杂志、电视财经频道等看到的政治名流。而她们三人呢?虽然报了这个专业,那也就证明家里是小有资产的。只不过,他们三人的家里都不过是小公司罢了,日常的零花钱也不多,手头上的零花钱最多也就不到 十万,根本没有进过逼格这么高的餐厅,一时之间,都有些被镇住了。 更不要说,“荷塘月色”的装潢也都很唯美和高大上,哪怕只是一个门口,都忍不住的让人想要拍照。 只是,想了想,三人还是克制住了,生怕被人鄙视了。 看着她们呆愣傻傻的模样,代思彤不禁嗤笑了一声。 真是一群土包子! 天可怜见的,要不是她大发善心带她们来这种地方,她们哪里有机会见得到这样的世面呢?代思彤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善良不已,扭着自己的腰,看也不看身后的人道:“我们进去吧。” 136:坑人 代思彤有意卖弄,径直走在最前面。 紧随着其后的,就是唐敏玉她们。 荷塘月色,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整个布局显得颇有民国时期的婉约风格。 一走进去,便是它的大堂。 大堂里,站了不少穿着旗袍,风姿婉约的女子。那些女子,一个个的都长得清秀婉约,低臻首,微蹙眉,旗袍又是民国时期的改良旗袍,很是修身,将她们的身材衬托的淋淋尽致,却又不暴露。就连男服务员,一个个 的,也都是穿着中山装,燕尾服,昂首阔步挺胸的经过,磊落而不失倜傥。 迎面看见,只觉得像是穿越了时空一般。 这一幕,看得唐敏玉等人皆是两眼放光,恨不得拿出手机来拍照,在各大社交网站炫耀,自己去了一家怎样高逼格的餐厅。 不过,碍于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土气,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她们还是很克制的按耐住了。唯独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代思彤看在眼里,不由得嗤笑了一下,全然忘记了这也不过是自己第二次来,以及第一次来时,她也是沾了自己表姐常清韵的光。那个时候,她跟唐敏玉她们一样,恨不 得把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拍个遍。 更加忘记了,就连此刻她拿来炫耀的,可以不用排队的金卡,也是她从常清韵那里借的! 装着很有经验的样子,代思彤昂首挺胸,傲气凛然,一身波西米亚的长裙被她甩出了舞会跳舞时的弧度来。 这让跟阮棠一起缀在最后面的夏姝忍不住翘了翘唇,愈发的和代思彤拉开了距离。 远远地望去,就像是两拨人一般。 也因而,刚刚看到她们这一群一看就是富二代,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们进来的时候,站在那里的经理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去。 毕竟,荷塘月色主打的就是高逼格,不是等闲的人都需要经理亲自招待的。 那经理也是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竟然看到了夏姝,顿时瞳孔微缩,连忙毕恭毕敬的走了过来。 从代思彤的视角,看到的便是那经理朝着自己走过来,还一副恭敬的态度,不禁大为欣喜。 上次吃饭的时候,她可听常清韵说过了,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餐厅,但是站在大堂的那个经理可不是一般人,自身身价颇高,所以等闲不亲自伺候。 故而,代思彤哪能不欣喜若狂。只是,不想在夏姝她们面前失了仪态,狂喜的代思彤强行的按耐住了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刻意展现出来的矜贵,从包包里拿出了那张金卡,冷淡的道:“我们现在想 要在这里吃个饭,请尽快的给我们安排出一个包厢来。” 那话说的,就好像,她们只是顺路过来的,时间金贵,耽误不得。 高傲的可以! 倘若不是,代思彤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的举动的话! 那经理本是冲着自家的老板夏姝而来的,猛不丁的被代思彤给拦截了,再听得她那让人不舒服的话语,顿时眉微不可查的皱起。 皱眉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被经理掩了下来。他微微一笑,“好的,我会尽快让人去替您安排的。” 经理说着,目光却是放在了夏姝的身上,就要绕过代思彤。 不过,夏姝不想在代思彤她们的面前暴露自己是这家餐厅的幕后老板的身份,便在代思彤她们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朝着经理摆了摆手。 见状,经理心领神会,顿住了自己的脚步。 看了一眼夏姝,那经理回过神来,将代思彤要求安排包厢的事情,直接转到了服务员的手上。 根本没有想到,经理不过是打个招呼,根本没有亲自伺候她们的想法,代思彤不禁大失所望,只觉得自己又少了一个脸上有光的机会。 在经理的吩咐下,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身姿摇曳的走了过来:“您好,请往这边走……” 那名服务员说着,将代思彤她们朝着前台引了过去。 阮棠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跟夏姝打了个招呼走到了偏僻的角落里接电话。 至于代思彤她们……代思彤急于炫耀,唐敏玉少不得要捧臭脚,剩下的两个好奇心满满,竟是都没有注意到夏姝。 故而,她们也不知道,就在她们谈论的时候,经理却是恭敬的站在了夏姝的身旁。刚刚夏姝跟代思彤她们隔得远,经理没有反应过来,她们是一同前来的。此刻看着夏姝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她们的身上,不由得一下子顿悟,轻声的询问道:“东家,既然 是您的朋友,要不要……” 闻言,夏姝嘴角含笑,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显然是否认了自己跟代思彤是朋友的话语。 只是,紧接着,夏姝又嗜着笑容吩咐道,“不过,你可以开个最好的包厢,拿至尊版的菜单。”那经理也是个人精,否则也不会被夏姝安排在这里做着要跟四面八方的人打交道,并且随时会得罪人的活,当即就明白,甭管是不是一起来吃饭的,她这东家跟那姑娘怕 是不太对付。 不然,只要夏姝也不会前头摇头否认,后面就吩咐,一切弄最好的。 这,明摆着就是要坑那姑娘啊! 不过回想起刚刚那姑娘跟他说的短短两句话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经理也觉得她该坑。 闻言,顿时心领神会:“好的,东家。” 有夏姝的吩咐,那经理很快就走了过去,亲自让人腾出了包厢来。 代思彤本来已经失落了一次,根本不抱有希望经理能够亲自伺候,却是没有想到,不过一眨眼,经理竟然亲自过来招呼。 经理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不到两分钟,她们就被迎到了顶级的“8”字号包厢。 之前代思彤跟着常清韵过来的时候,待得还是第二顶级的包厢,根本没有进过顶级的包厢。但,就那样,已经足够让代思彤赞叹不已了。 没有想到,跟顶级包厢里的景致比起来,二等包厢也不过是尔尔。 只是,她们还算没有失忆,记得还有经理之类的外人在,全都努力的紧绷着。 直到经理推门出去,说是要拿着菜单过来亲自介绍的时候,唐敏玉第一个绷不住,顿时就拿出了手机来。 代思彤也控制不住,跟着唐敏玉她们一起拿起了手机,不停地拍照,就连桌角都舍不得放过。 跟她们相比,端坐在那里的夏姝和阮棠反而倒像是个异类一般。 代思彤也是兴奋过了,才发现自己表现的好像有点过了,当即轻咳了一声,收起了自己的手机,努力淡然的道:“行了,差不多就得了,今天咱们是过来吃饭的。” 唐敏玉她们也拍的差不多了,闻言,便也收起了手机。 刚好,经理推着门进来:“您好,这是我们的菜单。由我来给你们介绍……” 听着经理的介绍,想着难得来一次,又有心炫富,代思彤按照经理的推荐点了好几道菜,都没有注意看菜单后面的标价。 这让经理看着代思彤的眼神,跟看二傻子似的,“至尊菜单里的价格都是比较贵的呢,您要不要看一下价格……”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代思彤有些不耐的打断:“不用看了。你直接给我上菜就行了。” 有什么好提醒价格的,不过就是一顿饭罢了,再多也就十万左右,能多到哪里去? 这个经理,正是不懂事,当着夏姝她们的面,竟然问她要不要看价格,岂不是让她丢脸吗这是?代思彤一想到这个,顿时就懒得看菜单了,厌恶的摆了摆手。 136:打肿脸充胖子 代思彤说完,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夏姝,笑的含蓄,却又不失得意的询问道:“你们其他人,还有什么想吃的菜吗?可以一起点。” 闻言,夏姝摇了摇头,淡笑着道:“不用。” 一旁的唐敏玉等人,却是蠢蠢欲动,闻言,立刻接过了经理手中的菜单。 看着菜单上的标价,三人皆是砸了咂舌。 但是看着代思彤一脸淡定的模样,想必那些价格应该也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这么想着,唐敏玉等人不由得心一定,在斟酌之后,一人又额外的挑了一道自己想吃的菜。 “好的。那就按照您点的菜,我们稍后就给您送过来。” 好不容易将菜点完,经理的嘴角微勾,将那一本烫金的“至尊”菜单合了起来,缓缓地退了出去。 菜很快就上好了。 只能说,不愧是荷塘月色,贵有贵的道理。 每一道菜,都好吃的让人想要把舌头吞下去。所以唐敏玉她们在试吃了第一口之后,就饿狼扑食一般的扑了上去。 唯独经常吃到,早已经没有什么太大感觉的夏姝,以及什么珍馐美味没有吃过的阮棠,两人只不过是微微的动了几口,就没有再动。而代思彤也到底是记得自己是东道主的身份,所以哪怕好吃的让人感动到哭,她还是克制着,少吃了一些,在看到夏姝和阮棠没有动筷子之后,就放下了筷子,注视着狼 吞虎咽的唐敏玉她们,嘴角含着淡淡的鄙夷的笑容。 只是,很快地,她又将这鄙视转移到了夏姝的身上。 阮棠没吃几口,她倒是能够理解。 可是夏姝呢?一个落魄的千金,在这里装什么矜贵? 代思彤这么想着,眼尾微挑,笑容讥诮的道:“夏姝,你怎么不吃了?怎么,莫不是平常穷惯了,现在吃不惯这种好东西?” 闻言,夏姝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搭话。 这,看在代思彤的眼里,愈发觉得刺眼,当即轻哼了一声。 也懒得再看唐敏玉她们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代思彤低着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将自己刚刚拍好的那些照片,挑了几张,她PO到了社交网络上去。 没多久的,就不停的有人点赞。尤其是像WB这种公众性的社交软件,因为代思彤日常炫富,也积攒了不少的粉丝,所以她一发动态,底下就有人喊话:“白富美,今天又去哪里了?”、“哇。好高级的餐 厅啊……贫穷真是限制我的想象。” 路人和粉丝的跪舔,让代思彤很是得意。 跟粉丝们互动的火热,一时之间,代思彤也没有精力再去注意其他。 看着唐敏玉她们都吃的差不多了,代思彤将手机放了下来,拿起了桌子上的铃铛摇了摇:“结账!” 两分钟之后,经理赶了过来:“您好,这是你们今晚消费的账单。” 经理说着,将单据交给了代思彤。 代思彤原本也没有认真细看,只是余光扫过,却顿时变了脸色:“怎么这么贵?” 上面竟然写着“62万!” 就一顿饭罢了! 饶是代思彤出身世家,看到一顿饭要六十几万的时候,也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更不要说,这六十几万,是她两个月的零花钱了! “你们是不是算错了?” 巨骇之下,代思彤也顾不上其他了,当即开口质问道。闻言,经理依旧嘴角带笑,没有丝毫的波动,“没有弄错。不过,看来代小姐是第一次使用金卡。按照规定,金卡可以免排队,但是要制服八万八的包厢插队费用。除此之 外,您开的是顶级包厢,光是包厢费,您就得另外再付十万。除此之外,您跟您的朋友们开了两瓶82年的拉菲。还有菜单……” 听着经理一下一下的细数着各个花钱的地方,确实没有任何胡乱收费的地方,但是代思彤还是听得脑袋直“嗡嗡”作响。 她是想炫富,可根本没有想过,随便一个炫富,就把自己两个月的零花钱给炫出来了啊! 一想到自己未来两个月要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代思彤顿时面如土色,抓着包包的指骨都在不自觉的用力之下,微微泛白。 在这一刻,她无比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炫富! 有那么一刻,代思彤都想直接反悔,开口说AA算了! 可是,却又不能。否则,她代家大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搁? 代思彤不得不收回这个想法,转头却是怨愤到了夏姝的身上。 都是这个乡巴佬,要不是为了给她下马威,带她见识见识世面,她哪里用得着放这么多的血! 夏姝可不知道代思彤阴差阳错的怪到了自己的身上,看着代思彤铁青的脸,唐敏玉的装模作样,她唇角挂着一副饶有兴致的浅笑。 眼看着代思彤猪肝色的脸,慢慢地缓了下来,夏姝开了口:“还是AA吧。” 她说着,看向了阮棠。 阮棠也是不爱承人情的人,闻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再说代思彤,怪完了夏姝之后,她把唐敏玉她们也怪罪上了。 她不过是客气的意思一下让她们加点几道菜,她们的脸竟然还敢真的那么大!要不是她们,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的消费! 代思彤本就是大小姐脾气,此刻因为心疼钱,脾气上来了,脸色就显得有些不好掩饰了。 唐敏玉之前倒是吃的挺欢的,这会儿看到代思彤的反应,也不由得有些害怕了起来。 害怕之余,却是在心底腹诽道:没钱装什么大佬,真是扫兴! 不过,最让唐敏玉气愤的则是夏姝的“AA”的提议。 她哪来那么多的钱AA! 唐敏玉在心底愤怒着,撇了撇嘴,脸上却是无比担忧的道:“是啊,真的好贵呀!思彤,要不然咱们凑凑吧……”唐敏玉这句话算得上是以退为进了,骄傲如代思彤,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打脸的事情。所以,闻言,她想也不想,宁愿打肿脸来充胖子也要拒绝:“不用了,说好我请客, 而且,也不过是六十几万而已!” 要是摆在她家的眼前,其实还不看在眼里! 当然,如果不是她说话的时候,微微磨牙,那些字眼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一样的话。 夏姝看着,不由得一笑。 其实她有些时候挺不认同像代思彤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的。 不过,那个人是代思彤,关她什么事? 也不管代思彤的假大方,夏姝直接朝着阮棠点了点头。 见状,阮棠不由得默契十足的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卡。 来的时候,她没有背包,把卡放在了阮棠那里。 而,也正是因为那张卡是从阮棠的手里拿出来的,所以代思彤没有太放在眼里,只当是阮棠不愿意接受她的请客,打算将她跟夏姝的部分AA。 而代思彤确实有些吃不消这么大的一笔数字,有些骑虎难下。 见阮棠要承包两个人的费用,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至于去刷卡的夏姝,她倒是无所谓。 不过是从一个口袋,流入到另外一个口袋罢了。 自从周五代思彤刷了四十几万之后,连着两天,她的脸色都显得很是阴沉,弄得整个宿舍也全部都是低气压的。 心情不好,代思彤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发脾气。 因为那四十几万,她觉得谁都欠她。 阮棠不敢惹,便将目光放在了夏姝的身上。 要不是那天夏姝给了她那么大的没脸,她哪里会在后面为了找回场子,强行装逼? 所以代思彤第一想撒火的,就是她看着不爽的夏姝。 可是,夏姝早有先见之明。 周五那天吃饭的时候,她可是AA,一毛钱都不欠代思彤。 所以对于代思彤的找茬,夏姝一直都是怼回去。 理直气壮的怼! 代思彤几次都讨了个没趣,灰头土脸的,转头便将气撒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唐敏玉等人本来还有些庆幸,不是AA,否则把她们卖了也赔不起,却没有想到,其实跟卖身也差不了多少了。 拿人手短,吃人手软……她们一顿饭就花了人均花了十几万,顶她们一年多的消费,面对着代思彤的时候,哪能不心虚? 所以,对于代思彤的坏脾气,她们只能咬着牙忍受。 而代思彤也很容易就心情不好。比如……此刻,逛着学校的论坛,看着夏姝被评为了院系的系花、而姜泽禹被评为校草,两人因为来自同一个城市,又经常在一起,被人称作是金童玉女的时候,她的心情 ,顿时就又不好了。周末时期,看着站在宿舍楼下等待着夏姝的姜泽禹,对他的一见钟情,让代思彤对夏姝的嫉妒……充斥着她的心扉。 137:没资格 代思彤本就不喜欢夏姝,再加上看到论坛里姜泽禹和夏姝两人颇为亲密的照片,新仇旧恨之下,她对夏姝的厌恶,几乎达到了顶峰! 探头看了一眼,正在跟阮棠交谈着的夏姝,代思彤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愤怒的喊道:“还让不让人睡了?你不睡觉,还不想让别人睡了?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 她说着,脸色愤怒的看向了夏姝。 谁都没有想到,代思彤会忽然发这么一个脾气。 宿舍,因为代思彤的这一吼,而有片刻的寂静。 原本也在交谈中的刘诗雅和周静雯被唬了一下。 等到反应过来时,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只是心底不免有些恼火。 毕竟,论起自私,谁都比不上代思彤。 在宿舍里,有那么一种人…… 她睡觉的时候,谁都不许出声。如果她醒了,那就谁都不想睡。 代思彤恰好就是这种人。 虽然只相处了一天多,但代思彤的大小姐脾气早已经展露的刻骨无疑,很是淋漓尽致。 可现在,她竟然在说别人自私…… 心里有诸多的念头,然而,刘诗雅跟周静雯的面色上却一点异色都没有。 谁让……荷塘月色的那顿饭后,她们现在在代思彤的面前气虚,挺不直腰呢? 不忍气吞声,还能干嘛! 代思彤出声的突然,夏姝再一开始的时候,也愣住了,停下了跟阮棠说到一半的话题,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的气极反笑了。 尤其是看到代思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原本不想计较的夏姝却是不想不计较了。 “你在睡觉?”夏姝反问道:“如果你在睡觉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开口,但是刚刚我明明看到你在玩手机。既然是玩手机,我们为什么不能说话?宿舍是你开的?” “哼!”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指出她在玩手机的事情,代思彤有一瞬间的恼怒。只是,很快地,她又强词夺理道:“我玩手机不过是酝酿睡意罢了,就是因为你一直说话,我才酝酿不了的!你知不知道,如果在我家里,像你这种没有礼仪和教养的人, 是会被辞退的!” 合着她还把她当做佣人了?“呵……”闻言,夏姝轻笑了一声,面上是说不出的讽刺:“也不知道没有礼仪和教养的人是谁。既然这么住不惯,那你就搬出去呗,又何必跟我们挤在一起?像代小姐您这 么高大上的人,我们确实是有些伺候不起。” “你!” 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直接反口怼说自己是没有礼仪和教养的人,代思彤顿时大为光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正想说一些什么,却被一旁同样不悦的阮棠给打断了:“够了,代思彤。你在这里跟谁发大小姐脾气?” 在这间宿舍里,就数阮棠的家庭背景最深。 哪怕香江天高地远,但还是能不惹到就尽量不要惹。 此刻,她一发话,哪怕不甘,代思彤还是不得不忍了下来,只是看向夏姝的眼光,却像是沾了毒一般,很是怨毒。 夏姝,你给我等着! 我迟早有让你在我面前跪着的时候! 代思彤在心里怨恨不已的想着,夏姝却是穿好了外套,出了门。 她来帝都之前的时候,就跟简老夫妇通过电话,说等到了京都第一时间去拜访。 周五才把一切收拾好,昨天又跟姜泽禹一起去了附近的师范大学去找徐思恬,倒是今天才空出时间来。 因为慕华光的阿兹海默症,两人现在住在医院里。 好在,简墨斥资请来的医疗团队并不是吃素的,恰到好处的控制住了慕华光的病情。 在那里坐了一段时间,夏姝临走前,赶巧碰上了来替简墨给两位老人送东西的陆瑜。 陆瑜的出现,让夏姝的心尖微微的颤了颤,忍不住低下头来,生怕自己想起那个一年多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眼前的人。 只是,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夏姝并没有看到简墨。 看到夏姝,陆瑜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是生病了吗?” “我是来看望简老先生和慕奶奶的。” 将情绪稳住,夏姝想到了此时此刻还在M国的程琳,不免有些迁怒,闻言,淡淡的道。 陆瑜倒是没有感受到夏姝对他的恶意,只是想有想到夏姝竟然会认识简老先生和慕华光,心里有些讶异。 但是想到简墨,他又很快的释怀,只当是简墨介绍给夏姝认识的。 再想到这两年来,简墨几次在去香江的途中都会在岚山市停留,陆瑜心里对夏姝不由得带上了几分郑重的打量。 “好巧,我也是。”陆瑜微微一笑,解释道:“二哥现在在国外,托我照看他们。所以,我今天就来看望他们了。” 夏姝有些不太想面对陆瑜,不论是因为程琳,还是因为简墨。闻言胡乱的点了点头,就要离去。 眼看着两人就要擦肩而过,陆瑜却忽的踌躇的叫住了她:“夏姝……” 闻言,夏姝的心,再次一颤,脚步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有事?” “没事。”陆瑜脸上的笑容忽的淡了几分。 夏姝只当他是要问她和简墨的事情,“没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嗯。”陆瑜应了一声,低下头来,站在原地。 有那么一瞬间,夏姝忽的觉得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只是,想到远在M国的程琳,她对陆瑜滋生出的莫名同情,顿时就灰飞烟灭。 脚步迈得飞快,夏姝就要离开。 只是,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子。 “程琳……” 陆瑜说完了那两个字,顿了许久,就在夏姝以为是自己错觉的时候,他忽的再次开口道:“她有跟你联系过吗?” 不知怎的,夏姝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苦涩艰难以及几分希翼的感觉,心底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他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 背对着陆瑜,夏姝摇了摇头,冷漠的道:“没有。” “呵呵……”闻言,原本带着一丝期盼的陆瑜面容黯淡了下来,低着头苦笑不已。 程琳跟夏姝,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怎么可能会跟夏姝联系。 是他多想了,不敢放过任何的希望。 夏姝的回答,让陆瑜有些死心。 他喃喃的道:“原来,她竟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联系。” 语气,不喜不悲,似乎早已经得到了无数次的相同答案。 只是,不免抱有最后一丝的希望:“夏小姐,如果,有一天,程琳跟你联系了,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陆瑜说的卑微,然,夏姝听在耳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转过身来,夏姝看着陆瑜,目光放在他带着订婚戒指的手上:“陆先生,我听说您已经订婚了?” 在日光下格外明亮的戒指,让陆瑜无法否认,点了点头。 “我还听说,再过不久的将来,您就要结婚了。所以,即便程琳跟我联系了,恐怕,你也没有知道的立场。” 言罢,冷静的阐述着事实的夏姝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下陆瑜被夏姝的话打击到,如遭雷击。 “即便程琳跟我联系了,恐怕,你也没有知道的立场。” 耳边,回荡着这么一句话,陆瑜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是啊,他没有立场了。 是他伤了她。 即便是此刻,陆瑜都不知道为什么,在程琳消失之后,他会忽然对她上了心。 可是,他却不能不对他现在的未婚妻负责。 夏姝说的对,他根本没有立场再寻找她。 哪怕只愧疚,都没有资格。 还没有完全明白自己对程琳是什么感觉的陆瑜,站在原地,看着夏姝渐渐消失的身影,满脸复杂。 良久,久到陆瑜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低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二哥,我刚刚看到夏姝了。” 138:鬼啊 夏姝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就是军训。 作为国内的一流首府,京都大学对于学生们要求极其严格。 换在其他的学校,军训可能只是走了个过场,并不严苛。 但是,在京大却不然。 出于对学生德智体美的全面发展考虑,每年的军训,京大都是直接安排的正规部队里的军人过来的,按照部队里的要求,严格操练着她们的身体,没有半分的漏水。 就连那些教官,也不是普通的兵哥哥,全部都是真正的上过战场的铁血军人。 京大直言了,不能对学生放水,那些军人便也对他们真正的严格要求,如同在训练每一个真正的军人一般。 因而,每年的京大军训,都是一场让京大新生们苦不堪言的酷刑。 听说每年都有好几十个人,因为承受不住训练的重压而中暑昏迷之类的,但是,京大依旧我行我素,坚持采取这种高标准高严格的军训制度。 不允许人轻易请假躲过,所以,绝大部分人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陆瑜回去了之后,就查了夏姝的近况。 得知她在京都大学,不禁有些惊讶。 还记得一年多前,他看到的夏姝的那份资料的时候,她不过还是年级倒数的,短短一年,竟然进步的如此之快。 这让陆瑜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想到简墨对夏姝的看重,他人又在国外,照料不到,陆瑜自觉自己应当为兄弟分忧,必须得对人家小姑娘多照料几分。 想到每年京大军训的残酷,陆瑜拨通了一个号码:“喂……” 片刻之后,陆瑜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清晨,嘹亮的号角声,传遍了京大的新生宿舍楼。还没有等新生们反应过来,各栋楼之间,已经有一排穿着迷彩的人站在楼下,手里拿着喇叭:“所有新生们,限十分钟之后,以宿舍为单位,出现在军训操场。迟到的,实 行连坐制度,整个宿舍,一起跑二十圈!” 教官们拿着喇叭喊完话后,立正稍息,踏步离开,队伍井然有序。 宿舍里的新生们,却一下子炸开了锅,一个个手忙脚乱。 对于京大的新生军训,夏姝早有耳闻,起来的时间也比平常早了很多。 做好防晒工作,换好军训服,教官通知不到三分钟之后,一切已经搞定。 站在那里,夏姝清丽如芙蓉,英姿飒爽。 跟她相比的,代思彤等人则就显得很是慌乱了。 尤其是代思彤,她一贯起的晚,教官喊话的时候,还在睡梦中,一下子把她给震醒了。 换衣服,化妆,抹防晒……她慢手慢脚的折腾了很久,光是化妆,就用了很久。 阮棠有事连夜回了香江,没有参加军训,看了一眼还在化妆的代思彤,以及其他手忙脚乱的人,夏姝直接转身离去……好不容易到了操场,作为迟到最久的人,再看到代思彤脸色的妆容,教官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吼道:“你们是来参加军训的还是来参加选美的?让你们十分钟下来,磨磨唧 唧的!全体都有,立正,稍息!向左转,齐步跑,二十圈!” 闻言,夏姝默不作声的按照要求。 立正,稍息,左转,开始跑步!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与之相比的,另外四个人则还站在原地。 刘诗雅跟周静雯是心底都有些不太服气。 她们两个来的虽然没有夏姝和阮棠早,但是却也是在十分钟的限制之内的。 平白被连累,她们并不服气。 刚想要以理据争,便看到代思彤脸色发白在那里垂死挣扎:“教官……”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撒娇,便见教官如同雷神般犀利的眼扫了过来:“怎么,不满意,觉得不够?那就二十五圈!” 教官一言不合就加重罚跑,让原本还想开口抗争的刘诗雅跟周静雯对视了一眼,不敢再有任何的想法,当即也迈开了脚步开跑了去。 唐敏玉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代思彤,脚底像是生了根一般。 “教官,我……” “三十圈!”根本不给代思彤任何说话的机会,教官指着操场的方向声厉色茬的道。 根本没有想到教官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这让本来还打算施展一下美人计的代思彤顿时红了眼眶,不敢有任何逗留的迈开了自己的脚步。 远处的观望台上,有人将这一切用望眼镜收到了眼里。 看着在操场上跑步的夏姝,他薄唇微启,眼底划过一丝的意味:“倒是有点意思,不愧是二哥看上的人。” 夏姝是最早开始跑的人,自然也是最快结束。 她平常都有锻炼,跑步的时候都有刻意的调整气息,故而二十圈跑下来,也不过是稍微有些气喘,面色微红罢了。但,饶是如此,当重新站在教官的面前的时候,夏姝还是没有丝毫的放松,挺直腰,紧绷笔直如同一株小白杨。腰部被腰带束缚着,顿时凸显出身材,前凸后翘,哪怕是 宽松的军训服也掩盖不住。 当即,就有站在那里练军姿的男生们看得挪不动眼了。 夏姝之前不争不辨立刻执行的举动,让教官对她的印象就颇为不错,此刻再看到她气质坚韧,当即也点了点头,指着已经排好的队伍道:“入队。” 闻言,夏姝敬了个礼,没有丝毫休息的转身入了队,跟着其他人一起站军姿。 而跑道上依旧还在跑步,上气不接下气的代思彤,看着夏姝,目光里不由得划过一丝的怨愤。 都是一起体罚的,凭什么,夏姝她二十圈,她就得三十圈? 教官简直太偏心了。 此时此刻,代思彤完全忘记了,是她非得化妆,连累了其他人,也完全忘记了,之所以被加罚,也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她将一切,都怪在了夏姝的身上! 两个小时的军姿站过去,新生们挥汗如雨,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席地而坐的休息时间,这不禁让所有人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按照传统,京大的学长和学姐们会过来为学弟学妹们送温暖……即,送水。 代思彤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一听到休息,便再也顾不上仪态,直接一屁股的坐在地上。 好巧不巧的,因为身高的缘故,代思彤站在夏姝的旁边。此刻席地而坐,她自然也刚好坐在了夏姝的旁边。 所以,夏姝普一坐下,便听到了她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啊!鬼啊!” 伴随着的,还有手机摔落在地上的举动。 原来,竟然是代思彤拿手机照自己的时候,被吓到了。 两个小时过去……因为出油,代思彤的脸上油腻腻的,根本没有刚刚上完妆之后的轻薄感。再加上挥汗如雨,那一道道的汗水,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 此时此刻,代思彤的脸看起来就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一般,完全失去了女神该有的外表。眼睛的地方,更是因为她化了烟熏妆的缘故,直接变成了熊猫眼。 总之,整个人看起来丑到爆了。 更不要说,她还坐在夏姝的旁边,相对于不施粉黛,面容清丽的夏姝,代思彤看起来像是个恶毒的老巫婆一般!饶是夏姝看着,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差点没有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139:这里我说了算 好在,她及时的控制住了,将水咽了下去,这才没有喷到代思彤的脸上。 但,饶是如此,代思彤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觉得夏姝是在嘲笑她,顿时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夏姝。刚刚是军训,教官不允许大家眼神涣散,倒也没有人注意到代思彤脸上的妆花了,只是她自己的一声尖叫,引来了别人的目光,顿时就有不少人同夏姝一般,噗嗤一声笑 了出来。只是,她们没有夏姝那样好的控制力,全部都笑喷了。 代思彤从来没有这么丢脸的时候过,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一旁的唐敏玉也想笑,只是不敢,只能捂着嘴,递出了一包纸巾,关切的道:“思彤,你要不要先去把妆卸了。” 她的话,给了代思彤的指引,代思彤接过了纸巾,点了点头。就在代思彤拿着纸巾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以及妆花了的痕迹的时候,看着她的唐敏玉,目光闪了闪,拧着唇对着夏姝责备道:“夏姝,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站在思彤的旁 边,最近的地方,你怎么不提醒她一声,妆花了?难道你是存心故意的看思彤的笑话吗?都是舍友,你怎么能……” 唐敏玉的话,明摆着就是挑唆了,代思彤果然不善的看向了夏姝。 闻言,夏姝却是慵懒的挑了挑眉,说着辩驳的话,语气平静:“我站在她旁边,唐敏玉你不是也站在她旁边?你刚刚怎么不提醒?” 没有想到夏姝会反将一军,唐敏玉支支吾吾,良久才反驳道:“军训的时候,根本不让我们眼神随便乱看,我怎么可能知道思彤脸上的妆有没有花!” “哦……”闻言,夏姝拉长了尾音,看着唐敏玉似笑非笑:“所以,同理可证,这种事情,你不懂?你看不到,凭什么我就得看得到?” “那大家休息的时候呢?你怎么也不提醒思彤一声!”根本没有想到,罪名扣不到夏姝的身上,唐敏玉也气急了,口不择言的道。 而夏姝笑的更加的轻蔑了:“咦,代思彤是我什么人,我是爱上她了,非她不可还是她是天仙,我嫉妒,所以得一直关注着她?” 夏姝说话的同时,目光在代思彤的身上,上下掠过。 别说妆花了,就是那张脸卸妆之后,不过清汤寡水,哪怕化了完美的妆容,也只是个清秀佳人而已。 代思彤其实自身也知道这一点,也因此,听到夏姝说她是“天仙”的时候,便只觉得夏姝是在讽刺,耳朵里是说不出的刺耳。 当即抬手就要朝着夏姝扇了过去。 却被夏姝淡然的抬手用手臂格住了,丝毫不能再进:“怎么,因为我不关注你,没有通知你妆花了,闹了笑话,你就想打我?” “你!”没有打到夏姝,让代思彤很是气急,再次抬起另外一边的一只手就要继续挥过去。 然而,这一次,夏姝却是直接抬起了脚,直接踹了过去。 当着众目睽睽的面,代思彤被夏姝踹到了一边,当即引起了不少的惊呼声。 “唔。”代思彤被踹在地上,捂着肚子,痛的爬不起来。 唐敏玉见状,连忙小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急声的问道:“思彤,你没事吧?” 代思彤捂着肚子,面色不善:“我没事,就是太痛了。” 唐敏玉早在挑拨的时候,就知道代思彤肯定会有动手的时候。 而夏姝都是,别人动手,她就不瞎比比,立刻还手的人。 所以早在看出了苗头的时候,她就拿代思彤在荷塘月色请的那顿饭去威胁刘诗雅跟周静雯两人,让她们去把辅导员,也就是她姑姑请来。此刻,看到她姑姑三人走过来的身影,唐敏玉的眉宇间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兴奋,当即抬头就冲着夏姝责问道:“夏姝,你够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就敢殴打同学, 要是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背对着辅导员的夏姝略带诧异的挑了挑眉:“咦,难道先动手的不是代思彤,我只是正当防卫吗?在场的同学们,不是都可以作证?” 闻言,当即就有不少人点头同意。 虽然她们可能没有听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但是代思彤先动手,却是她们都看得到的。 “可是,那也是你挑衅在先的!”看着不少人给夏姝作证,唐敏玉顿时急了:“思彤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不是你挑衅她,她恼羞成怒,怎么会先动手?” 唐敏玉说着,当即红了眼眶,似乎是委屈的,手下却不忘在捂着肚子的代思彤的手中勾了勾。 接收到她的暗示,代思彤顿时点了点头:“就是你先挑衅我的!你笑我的妆容花了,骂我丑……” 两人这么一配合,不少人的天平顿时倒向了她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夏姝真是服了这两人的颠倒黑白的能力了,刚准备开口,便见唐敏玉面容欣喜,似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就连腰板都挺直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长发盘成一团,面容刻薄的女人走了过来,怒火高涨的喝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来的人,正是辅导员,也就是唐敏玉的姑姑。 看到她,唐敏玉很是欣喜,当即开口唤道:“姑……” 却又在看到来人淡淡瞥过来的目光中,将剩下的字眼收了回去,改口道:“辅导员。”“嗯。”辅导员应了一声,做了一个手往下压的动作,示意着唐敏玉稍安勿躁,随即转过头来,冲着夏姝怒声道:“夏姝同学,你军训的时候就敢殴打全班同学,简直目无法 纪,影响恶劣!现在又在狡辩,欺瞒他人,信不信我马上给你记过处分?” 她话一出,顿时引起哗然。 这可是开学的第一天,难道夏姝就要被记过开除了吗? 被京大开除的人,还有哪个学校敢录取? 唐敏玉也想到这一点,看向夏姝的目光里有隐约的得意。 学习超过了她又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被人开除回去! 抢了她的年段花职位,那又怎么样,开除了,不就什么都没了! 思及此,唐敏玉顿时一扫自己在高中两年被夏姝死死压着的痛苦,只觉得就连空气都清新了好几分。 然,夏姝却是面色平淡,就连眉都不曾皱过一分:“老师就连事情的经过和解释都不想听一下,就这么轻易的给我定了罪了吗?” “我已经了解过了事情的经过,不需要再听你解释。”闻言,辅导员傲然的道:“不论这场争执是如何起来的,你殴打同学,过错方就是你,所以你必须被开除。” “呵……”闻言,夏姝勾了勾唇,笑容里是说不出的讽刺。 幸好,她在上辈子在生意场上谈判的时候吃了不少暗亏之后,就一直都养成了录音的习惯。 所以,在看到苗头不对的时候,就立刻的点了录音键。 想把罪名全部由她一个人承担? 那怎么行呢! 至少,也得把唐敏玉跟代思彤一起拉下水不是? 就在她准备说话的时候,却有人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慢着。”那人眉如春山,鼻如悬胆,面如冠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顾盼生辉,厚薄适中的红唇,嘴角漾出一抹耀眼炫目的笑容。倘若他不是一身军装,走动间,磊落大步如军人,或许别人会误以为这是电视上的哪个奶油小生。只是,他眼中精光,让他即便唇角带笑,慵懒邪肆,也依旧让人不敢小觑。更不要说,他肩膀上挂着的勋章,也恰到好 处的点出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上校! 同时也是这次京大军训的总负责人! 人群中,顿时发出了学生们的惊呼声。 如此年轻的上校,极为罕见。 而,对方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几岁罢了! 二十几岁……上校…… 两者组合在一起,清楚无比的展示出了对方的身后的家世背景,以及自身的能力! 但,更让人痴迷的,这是他身上的军人特质。 冷凝,孤傲。 不论是男女生,顿时都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就连夏姝也是。 所有人,看着他说了一句“慢着”,然后目光一直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站定脚步,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教官,同样站定脚步。根本没有想到,会看到传闻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上校本尊,饶是见多了不少大场面的辅导员此时此刻也不禁手脚有些发软,颤声的问道:“不知道上校大人过来,是因为 什么事?” 闻言,只见上校大人拨弄了一下自己袖子的袖口,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不急不躁,不卑不吭的夏姝身上。 在心底暗自的赞叹了一声,不愧是二哥看上的,嫂子的气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面上却不动如泰山,声音淡然的道:“自然是为了这场喧闹过来的。” 听着上校的回答,辅导员有些愣怔。 她不明白,只是一场小小的打闹,怎么可能引来了上校大人亲自过来。 而她的疑惑和茫然,也恰到好处的显示在了她的脸上。 这让尊贵的上校大人,看了不由得嗤笑了一下,却是转而道:“现在是军训期间,一切的事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由我说了算,而你无权管辖?” 上校的身材比较高挑,有一米八几。而辅导员的身高,却只有一米五几。 此刻,上校伏下身子说话,辅导员不得不抬着头面对。 而上校大人的压迫性,则让辅导员的腰一直往后仰,险些要栽到地上去。 想要逃离,辅导员再也顾不上其他,颤声的道:“您说的是。” “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上校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唇角挑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再看她。 这让辅导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询问道:“那您是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错的难道不是她们吗?” 上校说着,下巴微扬,朝着代思彤和唐敏玉那边而去。 “不是……”听到上校将错误定在了唐敏玉的身上,辅导员顿时急了,当即就要解释:“上校大人,您刚到这里,可能什么都还不清楚……”只是,还没有等她说完,就被他打断。 140:你难道想对我指手画脚?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不想听任何人的解释。”上校说着,眉梢微挑,带着几丝诧异的道:“怎么,辅导员在这里是想对我指手画脚不成?” 闻言,那辅导员顿时忐忑的道:“不敢不敢。” 能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拥有上校的身份,哪里是她一个小小的辅导员能够惹得起的。 这么想着,辅导员不禁有些埋怨起唐敏玉来了。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何苦要拉她出来,如今倒好,得罪了一樽大佛。要是对方锱铢必较,那她到时候真是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很好。”似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上校点了点头,嘴角绽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既然不敢,那你还不赶紧走?” 连说带恐吓的,那个辅导员连自己身为老师的威都还没有立,已经连不迭的离开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不免多看了几眼夏姝,心中愤愤,等到军训过后,她一定要夏姝吃不了兜着走。 这,看在上校的眼里,嘴角却是不屑的勾了勾。 二哥的心上人,也就是他们的嫂子,岂容他人欺负。 别说没错,哪怕就是错了,也是对的! 那个辅导员想要给嫂子穿小鞋?做梦! 不过,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他不能做的太多,要不然嫂子万一爱上了他,那他到时候就惨了。 这么想着,上校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决心将下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保留下去,留给他二哥。 想到有机会得到自家二哥感激夸赞的神色,邪肆慵懒的上校心底不由得美滋滋的。 随即转过头,目光掠过唐敏玉和代思彤两人,上校有些厌恶的对自己的副手道:“这两个女生挑衅在先,影响其他同学的军训,下午结束之后,额外加练两个小时。” 闻言,那个副手不由得同情的朝着唐敏玉和代思彤看了过去。 没办法,他家老大就是太护短了。 说是加练两个小时,其实深层的含义就是在那两个小时之内,把她们往死里练,看还有没有心思在那里勾心斗角。 同情只是一瞬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副手当即喊道:“全体都有,再原地休息两分钟,马上恢复训练。” 听到要加练两个小时,唐敏玉跟代思彤皆是脸色发白。 当即目光怨毒的看向了夏姝。 都是她,要不是她,她们怎么会需要额外加练! 对此,夏姝觉得可笑不已。 尤其是代思彤的怨恨,让她觉得很是不解,抬手指着自己的脸道:“如果我有这个时间,就会趁着这两分钟去洗脸卸妆,而不是像你这么蠢,站在这里……” 夏姝说着,唇角微挑,带着几丝讽刺的道:“被人挑拨,顶着一张大花脸,让所有的人看了笑话。” 代思彤猛然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卸妆的。结果因为跟夏姝撕逼,一直停留到现在,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了她的大花脸,不由得尖叫了一声,捂着脸哭着跑了。 唐敏玉见状,连忙追着她跑了。 其他的同学一听只剩下两分钟的休息之间,顿时也不敢再看上校他们,连忙抓紧时间休息。 一时之间,只剩下夏姝跟上校,以及他身后的那一伙人站着了。 这让夏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开。 却见站在她对面的上校微微一笑,伸手道:“嫂子好,我叫牧燕绥。‘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的燕绥。” 嫂……嫂子? 夏姝被对方的称呼给震惊到了,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有些结巴的道:“您应当是认错人了吧。” 夏姝说着,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留下了牧燕绥一个人站在原地,摸着下巴,笑的饶有兴趣:“小嫂子真可爱,脸皮竟然那么薄。” 他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是二哥看上的人。 不然,既御姐又软萌,还真是他的菜呢。 夏姝站回自己所在的队伍之后,心跳还跳的飞快。 原先,牧燕绥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夏姝被吓到了也没有多想。 等到冷静下来以后,才想起,牧燕绥这个名字,似乎很耳熟。 直到,她想破了脑袋,才想起,他应当就是上辈子,她一直只闻其声没见过其人的,简墨的好兄弟之一。 因为隶属军队的缘故,很少和其他人相聚。 只是,后来,对方在一次战争中,战死了,尸体被从国外运回来。 因为是为国捐躯,又是最年轻的上校,那个时候,还采取了最崇高的哀悼仪式,在全国的电视上播放。 那个时候,简墨还参加了葬礼,之后一个月都没有怎么说话,也没有怎么笑过。 而如今,那个已经战死了的英雄,此刻却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意气风发。这,不禁让上辈子看过哀悼式转播的夏姝感慨不已,一时竟是忘记了他对自己调侃的称呼。 对于京大的恶魔式军训来说,今天早上的训练不过只是开胃菜,专门用来让新生适应的,真正的魔鬼模式,从下午开启,直把弄得每个人都哭爹喊娘的。 也许是第一天就这么狠,太过了,就连教官们都觉得心有不忍了,最后的一项体能训练,临时改为了散打,为了增加学生们的自我防卫。 要教散打,自然就得有人搭,一招喂着一招,看得才能直观一点。 但是,现在的学生们又全部都是娇生惯养的,生怕怕谁不小心给摔着了,所以教官也不敢点名,只好开口问道:“谁愿意主动上来跟我配合的?” 闻言,唐敏玉瞥了一眼夏姝,随即指着夏姝道:“报告教官,她练过跆拳道,很厉害,可以跟你搭!” 夏姝也没有想到,唐敏玉这么记吃不记打,倒是连遮羞布都不要了,不由得侧过头来朝着她看了一眼。 唐敏玉却是说了那句话后,就眼观眼,鼻观鼻,刻意的避开了夏姝投过来的视线。 倒是教官,听到了不由得多看了夏姝两眼。 今天白天训练的时候,他就对夏姝印象不错。 人虽然长得娇滴滴的,但是却很是能吃苦。 罚跑操的时候,不求情,不拖泥带水。教站姿的时候,每个姿势也都做的很标准。 一天下来,就是很多男生都喊累,唯独她一声不哼的,比那些男生,甚至部队里受过几年训练的女兵都还能吃苦。 所以,如果是别人的话,教官还有些担心,不敢辣手摧花。 但是看着比男生还能吃苦的铿锵玫瑰,教官倒觉得可以一试,当即同意道:“第一排的排头兵出列!”“是!”闻言,夏姝顿时昂首挺胸,迈着腿站了出来。 141:气场两米八 而夏姝所在的方阵的教官姓陈,声音天生很洪亮,这声音一出来,其他方阵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无他。 经过一个早上的训练,很多方阵都认识了这个“第一排的排头兵”也就是夏姝。 一年多的生长,夏姝长高了不少,整个人的个头有一米七左右,所以,她站在队伍的第一个。 而夏姝本身长得美,站姿也十分标准,像是一株生长在沙漠里的小白杨,笔直笔直的,很是英姿飒爽。光是看着,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白天训练的时候,就有不少的男生趁着休息的时候偷偷的看着夏姝。 所以,当听到夏姝所在的方阵要拉夏姝这种大美女出来和陈教官过招的时候,不少人都吃惊了一下,顿时哗然。 就连隔壁方阵的教官,也出声调侃着夏姝所在方阵的教官道:“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就这么被你拉出来挨打?你可以了啊,活该注孤生!” 被人这么调侃着,陈教官似乎也觉得自己拿一个女生来当流氓坏人,似乎有些不太好,被太阳晒黑的脸庞有些微微的发红。 然而,让他也没有想到的是,夏姝竟然一点也不推拒,直接的站了出来。 这让他对夏姝的印象更好,也更加的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军人,不该“打”女生,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咳咳……”陈教官轻咳了一声,随即冲着旁边的方阵的教官喊道:“马教官,要不然你过来,咱们对个招,演示给同学们卡一下。” 他说着,看了一眼夏姝,心想叫都叫出来了,就当做是叫学生出来演示了。 当即对着夏姝道:“你站在这里好好的看看,一会儿再找个人跟你一起配合,你们两个人展示一下,我跟马教官的擒拿术对招。” 闻言,夏姝微微一笑,“好的,教官。” 就这样的,两队的方阵并在了一起,而作为等下被指名要进行演示的夏姝,则近距离的参观了一下在遇到坏人时,应当如何使用擒拿术制服住对方。 陈教官跟马教官都配合的很是默契,尽量的将动作放大放慢,一个个的细分拆解给所有的人看。 尤其是对等下要进行演示的夏姝,那可以说叫一个细心细致。 直到夏姝点了点头说知道了,这才进行下一个动作。 没多久,一套擒拿术就被教完了。 看着夏姝,陈教官开口询问道:“学会了吗?”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拧着唇道:“报告,我想要请一个女生上来,我们一起互相配合。” 陈教官听了,自然没有不应允的,当即点了点头。 唐敏玉在听到夏姝说要叫一个女生站出来配合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来,企图让夏姝忽略了自己。 殊不知,夏姝开口就是为了她。 今天白天,她挑拨的事情,夏姝都还没有跟她计较,心里有些不爽,她倒好,自己送枪口上了,也不怪夏姝锱铢必较。很享受唐敏玉紧张的模样,夏姝的目光故意在她跟代思彤之间流连了几次,笑意盈盈的开口道:“唐同学既然踊跃的推举了我,我作为同学,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所以,我 希望能让唐敏玉同学来给我一起配合。” 夏姝说的直白,她就是来报复的。 陈教官也是个腹黑恶趣味的,当即同意了。 就这样的,唐敏玉被赶鸭子上架了。 第一次演示,她模仿的是坏人的那一方。 唐敏玉的手,刚刚搭在夏姝的肩膀上,就听到夏姝轻笑着,低声道:“唐敏玉,高中时候的教训还不够吗?是我太仁慈了,让你以为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吗?” “我没有。”唐敏玉正想装无辜卖可怜,熟料,她无辜都还没有装完,当即被夏姝一个过肩摔直接给摔在了地上,未出口的三个字瞬间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声。 肩膀重重的砸在地上,痛的唐敏玉的脸都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她勉强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告状道:“教官,夏姝下手太狠了!” 夏姝的那个过肩摔,唐敏玉摔下去的时候,很重的一声,确实是有点重了。 这是众目睽睽的,哪怕教官因为早上罚跑的事情,对夏姝印象好,对唐敏玉印象差,也没有办法包庇,闻言不禁有些纠结。 谁料,夏姝却很是善解人意的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力度没有控制好。不如我们两个人来换换,换你来摔我?” 唐敏玉明知不妥,可是偏偏夏姝说的在理,她若拒绝了,别人反而说是她矫情了。 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上了。 心里,却是憋足了一口气,等下要摔死夏姝。 然而,她刚刚抓住夏姝的手,准备给她一个过肩摔,却被夏姝的腰一扭,转身,干净利索的反擒拿……唐敏玉被再次放倒在了地上。 连着两次,唐敏玉都在瞬间被干脆的放倒,就连教官们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都震惊了一下。 而那些观看着的新生们,看向夏姝的目光顿时都变了。偏偏,夏姝接受着别人吃惊的目光,面不改色:“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世界上没有什么擒拿术或者招式是绝对有用的。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提高自己的应变能力,才 能在遇到坏人的时候,安全脱身。” 夏姝说着,气定神闲的走回到了自己的队列。 那一瞬间,气场两米八。 如果是阮棠在的话,或许会取笑道:“又开始装逼了。明明是公报私仇,却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然而,阮棠不在,两个方阵里的妹子,反而倒是都被夏姝迷了个不轻,都觉得自己瞬间百合了。 ……小剧场…… 拿着望远镜的牧燕洵:哇塞,小嫂子棒棒的,给小嫂子点个赞。 作者:你能不能放下你的望远镜,看起来很像是个偷……窥狂诶。 牧燕洵(陶醉):不不不,我就是二哥的小眼睛,代替我二哥,没事多帮他看一下我二嫂。 简墨(怨念):我最近的存在感,都在别人的口中,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作者(看了一眼书评区):读者都不催你,算了,你还是继续关着吧。 142:搬救兵 这种事情,要是换做是别人做,陈教官肯定当对方是故意跟他抬杠,少不得要削一顿。但是,谁让这么一天下来,他对夏姝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女学生印象极好。更不要说,白天时候,牧燕洵对夏姝那可是叫做一个袒护,他是不要命了,才敢削夏姝 ? 故而,陈教官只是轻咳了一声,不痛不痒的训道:“说的倒是没错,但是,下次注意点力度!行了,没事就归队。” 什么叫做下次注意点力度? 还想有下次? 夏姝做的那么过分,竟然什么惩罚都没有让她归队? 唐敏玉听在耳朵里,简直快炸了。 偏偏,夏姝还十分乖顺的认了错:“好的,教官。” 她说着,转身走到了唐敏玉的跟前,伸出了手:“对不起,唐同学,是我没有控制好力度,我扶你起来吧。” 唐敏玉也是气得失去理智了,也不记得披着伪善的外衣,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抬手就要狠狠的打开夏姝的手。 然而,夏姝也不是一个反应慢的人,避开了手,她轻轻一笑的道:“看来唐同学是不需要我扶了。” 夏姝说着,放下了自己的手,留下唐敏玉一个人躺在地上,转身归队。 夏日的天色暗的比较晚,军训持续到七点,直到星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天际才结束。 阮棠不在,夏姝便跟着姜泽禹一起去吃了饭。 其他的新生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 偌大的操场上,不多时就只剩下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个人。 她们,还有两个小时的加训! 晚上十点,宿舍的洗漱室。 代思彤双手并拢在一起,放在水龙头下面接着水,朝着自己脸上泼了去。 水珠滑落,慢慢地露出了她清汤寡水的脸,以及微红的眼眶。 旁边,跟她一起并肩站着的是唐敏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方才两个小时惨无人道的加训,浑身都在发痛的唐敏玉慢慢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思彤,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夏姝了吗?”终于,唐敏玉不再在那里装着假好人,毫不犹豫的怂恿道:“要不是她,我们今天怎么会丢那么大的脸,又怎么会训练到现在才回来,连饭都没得吃,而她却舒舒服服的躺 在床上!” 代思彤心里本就有怨,被唐敏玉这么一挑拨,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得阴狠,带着无穷的恨意。 “夏姝抢了我喜欢的人不说,又害的我丢脸如此之大,此仇不共戴天!我当然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听着代思彤的话,唐敏玉心里不由得一定。 然而面上却是担忧不已的道:“可,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啊!” 闻言,代思彤牙齿死死的咬住了唇瓣,重重的压出了一道青色的齿痕。 要不是代家重男轻女,认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点资源都不给她,她何至于连一个小小的夏姝也搞不定! 代思彤在心底埋怨着,随即恨恨一笑的道:“哼,我是拿她没有办法,但是自有别人拿她有办法!” 唐敏玉看着代思彤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自欣。 过犹不及,唐敏玉没有再追问,走出洗漱室,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洗澡。 留下代思彤一个人站着,思索许久,低头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那边的人一接起来,代思彤就委屈的痛哭出声,将自己一切的委屈全部诉说给了电话那边的人:“清韵表姐……” 夏姝本以为自己那天那么戏弄了代思彤跟唐敏玉,她们两个定然会心怀不满,伺机报复回来。 谁知,她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 一切风平浪静,只除了,代思彤时不时的拿怨恨的目光看着她,隐隐的,眼底还有一些兴奋之意。 不过,一切都没发生,夏姝也就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怕就是! 半个月的军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十二天。 眼看着,军训即将进入结束。 按照京大的传统,在军训结束的最后几天,她们会被拉送到京都市郊的一座荒山上,在那里,跟军营里的训练一样,所有新生们要进行一场长达十公里的拉练。 从一座荒山,到另外一座荒山。 到时候,所有的新生要穿迷彩服,登山靴,背着有学校里统一发放的背包。 背包里放着几天之内要用到的水、压缩饼干等食物,除此之外,还有睡袋之类的野外扎营需要的一系列东西。 也是背着这个背包,她们要以几个人为单位,在京大以及军队所圈出来的荒山里生活几天,按照要求,完成越野的任务。 只要任务过了,就意味着他们终于蜕变,达到了京大对她们的厚望……在未来面对困难困境的时候,也能拥有如此的韧劲,那么,新生们的军训就算是完成了。最后,会选取军训中以及这次越野任务中表现比较好的同学,组成优秀方阵,在不久之后的新生迎新会的时候,站在台上接受表彰。届时由各界的名流来为她们亲自授予 荣誉和徽章。 能够和各界的名流近距离的接触,并在他们的面前挂上号,这对京大的所有学子来说,既是一个难得机会,也是极致的荣耀! 所以,每年的军训,哪怕再累,但是真正缺席的人其实很少。 有一部分的原因,确实是京大不允许随便请假,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有追求有目标的人,完全不想放过这样一个能够将京大的荣誉镶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机会!不过,考虑到参加越野任务的到底都是新生,所以对于安全上的问题,京大还是十分关注的。到时候会让军队驻扎在两座荒山的山脚下,除此之外,山上、半山腰,都会 分别设立几个学校自己的应急点,方便应对突发事故。 军训的倒数第三天。 早上八点,所有的新生集合完毕,全部都站在了平常军训时的操场上。 由各个院系的学生会成员对自己的学弟学妹们分发着已经装好一切此次参加越野任务的物品的背包。 背包有点沉,这是夏姝接过去时的第一印象。 “加油,学妹。”示意着跟着的人,将背包分发给夏姝之后,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身材性感,面容妩媚,打扮精致的女生,看着她微微一笑,说出了她对每一个人分发背包时都会说出的 话语。对方明明没有做出什么不妥的事,就连鼓励的话,也是一模一样,但是不知怎的,夏姝就是觉得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对她有些不怀好意。尽管,这恶意,藏得很隐晦 ,却还是被夏姝给敏锐的捕捉到了。 不过,想到自己跟对方素未谋面,夏姝不免有些莫名其妙,惊讶之余,摇了摇脑袋,将自己的胡思乱想全部压了下去。 “谢谢学姐。”夏姝说着,低下头,沉心静气的检查着自己的背包中,有没有什么遗漏,或者不妥的地方。 将背包巨无遗漏的检查好,确定没有一丝不妥之处之后,夏姝将其背在了身上。 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刚刚那个给她分发包裹的女生之上。隐隐约约的,夏姝似乎听到有人称那个女生:“常会长……”、“清韵学姐……” 143:这个手段太恶心了! 几个称呼组合在一起,变成了常清韵。 常清韵? 夏姝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认真的思考着,夏姝的眼神便一直落在了常清韵的身上。似是感受到夏姝的目光,原本已经给其他人分发背包的常清韵忽的转过身来,朝着夏姝就是一笑。笑容如罂粟,看着甜美,却包裹着漆黑的汁水,仿佛一触碰到,就会腐 蚀。 也是那一笑,带来的熟悉感,让夏姝的瞳孔骤然缩起。 是了! 京都的二流豪门世家……常家的大小姐! 夏姝猛地想起了常清韵的身份,望向对方的目光不禁复杂万分。 上辈子,夏姝其实跟常清韵接触的并不多。 毕竟,对方是个世家大小姐,天生高雅,只需要嫁入跟自己相符的豪门世家,当其的豪门主母便可。 而她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初入商场,跌爬打滚,什么都不懂的孤女。 差距悬殊,是以,两人之间的交集并不是太大。 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交集的。 夏姝和常清韵有几回就在宴会中碰到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对自己莫名的厌恶,天生带有敌意。 那个时候的夏姝,才刚刚进入上流社会,很多规矩都不懂,有常清韵的刻意为难,夏姝闹了几次的笑话。 好在,夏姝渐渐地学会了宴会的礼仪,跟常清韵的接触本身也不多,所以这些记忆渐渐地被夏姝抛到了脑后,所以她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想到。 只是,最让夏姝没有料到的是,这辈子,在京大,两人竟然还能遇到! 而且,说不上的,即便这辈子的常清韵跟上辈子一样,最开始的时候看到夏姝,就是笑盈盈的,而夏姝仍旧莫名的觉得她对自己怀有恶意。 尽管,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一开始的时候,她跟常清韵都是素未谋面。得罪之说,也无从谈起。但意外的就是,常清韵一直对她怀抱敌意。 也许,有人天生就是不对盘。而常清韵莫名就是看她反感。 夏姝觉得也许是她多想了的同时,不免又这么自我安慰道。 无论如何,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抱着这个想法,夏姝将常清韵分发给自己的背包又小心细致的检查了一遍,才谨慎的背在身上。 背包很快分发好了,常清韵带着院系学生会的其他成员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让夏姝不禁差点怀疑自己得了被害妄想症了。 只是,还没有等她深入的思考,陈教官的安排便打断了她:“以各排为单位,每五人分为一个小组,集体跟着大部队……” 一排一共有十个人,以五人为单位,就是将一排分成两个队,按照站的位置自动划分。 当时宿舍的人身高都差不多,来的比较晚,加上秉承着好歹彼此之间还认识的想法,所以夏姝的宿舍几乎都站在了一起。 如此一来的话,就是夏姝、唐敏玉、代思彤、刘诗雅、周静雯,五个人刚好为一个队。 说实话,夏姝不是很想跟唐敏玉她们组在一起,但是都是这么安排的,她也不能改变什么,便只能接受了。 更不要说,或许比起她来,代思彤她们才是更加坐立难安的一方! 只是,出乎意外的,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十分安静,倒是让夏姝颇有些意外。 拉练是完全按照部队训练的方式,虽然分了队,但是还是所有人从同一个起点出发,只是随着各人脚程的不同,会渐渐地拉开差距。 夏姝前头才暗自诧异代思彤跟唐敏玉的安静不作妖,结果拉练开始的时候,代思彤就开始作起来了。 她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哪能穿着军训的鞋子,一走就是几公里? 更不要说,身上还背着好几十斤重的背包! 几乎才走了一公里多,都没有几步,她就开始喊累,不停的说着要喝水,休息之类的话语。 大家都是同一个队的,又是一个宿舍的,也没有办法扔下她一个人,只好不得不顺着她,隔一会儿就休息一下。 所以,没有多久的,夏姝所在的队就被其他的同学们甩到了最末端去。 而,虽然山脚下的外围有军队驻扎,但是实际上,他们除了把夏姝他们这些新生拉到山脚,让她们越野之外,就很快退到了外围,按照职责,只照看一下安全。所以,为了不影响学生们的拉练,两座荒山之间除了沿途的定点有安排的人之外,其余地方是没有人的!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定点的人也不会提供帮助,一切全部都要靠 自己。 一个早上过去之后,顿时就只剩下了夏姝她们所在的队,还在山脚下晃荡。下午的时候倒是好点了,代思彤没有再动不动就说休息,但是早上耽误的太久了,脚程本身就慢,别人都已经爬过山顶,准备晚上在山顶上安营扎寨,等到第二天的时候 就下山去越过另外一座山了,她们都还在半山腰上。 而按照要求,她们天黑之前,必须到达山顶和大部队集合,在那里安营扎寨,方便统一管理。 毕竟,虽然是荒山,但也不是百分之百就安全的,指不定的就有蛇之类的东西,即便背包里也都备了应急的物品,可要是出现了万一,那谁都说不准。 安全起见,自然是要跟着大部队才行。不过,令人有些为难的是,拉练秉承着还原部队训练的规则,所以越野的难度也在慢慢的增加。从山脚往上的时候,只要背着背包一个劲的往前走就好,等到过了一段时 间之后,各种各样的障碍物就开始出现了。 而代思彤之前耽误下来的时间太多了,为了尽快的赶到山顶,夏姝等人不得不加快脚步。 在其他的队伍都已经赶到山顶,搭好帐篷,安营扎寨的时候,她们还在凭借着沿途设立的微弱灯光以及自己手上的手电筒,不停的跨越障碍物。 只是,夏姝她们紧赶慢赶,都没能够赶到山顶集合。 途径一个地方的时候,代思彤的大小姐脾气又再次发作,说什么都不肯再走。 剩下的几个人也早已经精疲力尽,脚上都磨出了泡,谁都没有力气再动,不得不选择放弃,寻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 五个人简单的吃了晚餐之后,就分别钻进了睡袋,打算明天早上一早就起来继续赶路。 代思彤最是胆小的,睡袋跟唐敏玉的紧紧挨在一起。 刘诗雅跟周静雯被代思彤磋磨的,成了难兄难弟,两人的睡袋也紧紧的挨在了一起。 只有夏姝一个人,在距离她们稍微远一点的位置,独自钻了进去。 许是太疲惫了,夏姝一夜好眠。 次日,从睡袋中爬出来,正准备叫其他四个人的时候,却发现,另外四个人竟然不见了! 夏姝的第一反应就是探查了一下四方。 不止人不在,睡袋不在,就连背包也不在! 夏姝自己的背包的位置,也不对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为了遮挡夜风,夏姝是把它立起来的,此刻却是倒在了的地方,似乎是对方怕惊醒她,匆忙之间导致的。 而等到夏姝打开背包检查的时候,眉顿时紧紧的拧住了。 这个不是她的背包!夏姝原先的背包的吊带比较长,里面装有水、饼干之类的东西,但是此时此刻,那些东西食物统统没有!就连驱蚊水和地图之类的都没有,只剩下了一堆根本不中用的麻 绳! 也就是说,未来的几天,夏姝既没有水,也没有吃的,只能饿着完成拉练。 麻绳……夏姝抓着那堆麻绳几乎都气笑了。 为自己那敏锐的第六感。 除了负责背包的常清韵,谁能够在里面放这种东西? 而她千防万防,却是没有想到,她的背包是没有问题,但是代思彤四人中,有一人的背包却是故意出了问题,就等着到时候调换给自己! 看来,可以确定的是,常清韵跟代思彤,两人联手对付着她! 夏姝想着,不由得拧了拧唇。 说实话,这样的手段很幼稚,但却很恶心也很实用。 夏姝睡了一天,一大早起来,正是需要吃点东西补足体力的时候,可是不论是吃的还是喝的,根本都没有! 拉练途中,为了最大程度的锻炼新生们吃苦耐劳的意志力,也根本不允许带手机。即便侥幸偷偷带了手机,这里又是一座荒山,本身没有信号,就连求助也没有办法。 所以,只有两种做法。 一种,饿着肚子继续往上走,到了定点,或许能够补给食物。 但是,那需要看运气。 毕竟,昨天晚上,大部队就驻扎在那里,即便定点有补给,可能也都被其他人给补光了。 更不要说,按照夏姝现在的饥饿程度,能不能走到那里! 另外一种,就是站在原地等。 等巡逻的无人机发现她,到时候军队的人派过来解救她。 但,那也需要运气。 说不定,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也说不定,她饿晕了都没有人发现。 总而言之,这个手段虽然恶心,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折腾人的。 就是让你连求救都没有地方! 估摸着,就连京大在举办这拉练活动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过,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竟然会有人趁机拿此来做文章! 夏姝想着,厌恶的皱了皱眉。 原本是不想计较的太过,现在看来,她还是对代思彤太仁慈了,所以她才会像个蚂蚱一样,不停的在她的眼前蹦来蹦去。 真是令人讨厌!不过,如今想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办才行…… 144:灵光一闪 夏姝最终还是觉得先试着走到山上。 与其站在原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无人机才能发现,还不如她试着到定点的地方看看。哪怕没有水和食物,有人在,也总比她一个人要来的好。 看了一眼地上的睡袋和背包,站在那里的夏姝有些左右为难。她已经饿了一整夜,什么补给都没有,想要上山最好还是得轻装简行。可是想到一路上还有一些障碍物,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用到睡袋,夏姝最终还是将睡袋卷了起来, 放在背包里,连同那捆麻绳一起背在身上。 口渴,肚子饿,夏姝一路走的很辛苦,也有一些小狼狈。 不过,她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人,从地上捡了一根细长的树枝当拐杖,一路上拄着,坚持往上爬。 “哎哟……有人吗?” 隐隐约约,夏姝似乎听到了有人痛苦的呻吟声。 只是声音很微弱,加上夏姝一个早上都没有进水进食,脑袋有些嗡嗡作响,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真的有人在求救,还是她耳鸣眼花出现了幻觉。 夏姝站在原地,细细的辨认了一小会儿,才终于确认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是真的有人在求救! 这让夏姝不由得猛地想起了上辈子时候的事情。 上辈子,也是这一年,那个时候,夏姝并没有参加高考,沈芸舒病重,她一边打工,一边照顾沈芸舒。 许是因为没有参加高考,夏姝对大学格外的向往。 每次在医院里照顾沈芸舒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注意一些跟大学有关的新闻。 是以,她看到了那条跟京大的军训有关的新闻。 新闻报道的内容其实并不清晰,只是含糊的指出京大的拉练在今年的时候出了些许意外,有两个学生受了伤。 画面中,救护车赶到了,抬着两个人上了担架,洁白的担架上全是血。 后续的事情,新闻没有再报道。 但是,夏姝后来听说,原本成为京大传统的拉练,在那之后便取消了…… 当时,夏姝没有多想什么,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不受控制的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咬着唇,拄着拐杖,夏姝慢慢的朝着声音的源头寻去。 声音很微弱,夏姝本身又是个浑身乏力的,绕来绕去走了许久,才找到了位置。 竟是山坡下的一个小洞口里。 洞口不是很大,大约一个半人的腰身那么大,但似乎很幽深,夏姝站在那里探着头看,黑黝黝的,根本看不清楚洞口里是什么情况。是以,很容易的就被人给忽略了。 哑着嗓子,夏姝试探性的喊道:“有人吗?” 许是夏姝的声音也不大,或是洞口底下的人也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她第一声喊得时候,竟是没有人回答。 底下一片平静,若是换做往日,说不定夏姝就直接放弃了。 只是,想到上辈子的那条新闻或许跟人命挂钩,夏姝不得不又试探的喊了好几遍:“有人吗?” 一连喊了三遍,底下才终于传来了难掩激动的声音:“有!我们在你面前的洞里,受了伤,你能救救我们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洞底下待得久了的缘故,回应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的,要不是夏姝屏息凝神的捕捉着,还不一定能够听得到。 但是即便听到了,夏姝也有些为难。 她走了一个早上,现在正浑身脱力。 对方说的又是“我们”,可见掉下去的不只是一个人,光是凭着夏姝一个人,恐怕是没有办法救他们! 夏姝不由得拧了拧唇,道:“可是,我只有一个人。”洞底下的人本来满怀希望,却没有想到夏姝只有一个人,听声音还是个女的,当即就有些失落,只是仍旧打着精神道:“那可否麻烦同学你帮我们去搬一下救兵?我们下面一共有两个人,昨天晚上月黑没太注意,我的小伙伴一脚踩空,滑了下来。我为了拉他,不小心也滑落了下来……他好像摔到了脑袋,都是血,我摔断了腿,我们两个都需 要救护车……” 对方的描述颇为详细,却也更加的吻合了夏姝的猜测。 这两人,或许就是上辈子被抬上担架的那两个人。 只是,夏姝不知道的是,上辈子他们明显没有这辈子幸运,遇到了她,所以是在很久以后才被找到。 而那个摔到了脑袋的人,因为耽误了治疗的时间,最后没有能够救成。 不过,这些夏姝并不知道。 眼下,她正在权衡。 上山的路程,大约还有四分之一,按照夏姝没力气的脚力,怎么也得几个小时之后,一来一回,估计时间又得拖延上许久。 这期间,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毕竟,里面一个人可是摔到了脑袋。攸关性命,饶是夏姝也不敢轻易就离开。 万一她前脚离开,后脚人…… 夏姝有些不敢想象,不禁拧了拧唇道:“你能让我看一下下面的情况吗?我好尽快的做一下决断。” 那个人说出拜托夏姝去搬救兵的话语之后,心里也是长叹了一下,略微有些惆怅。 因为,他不知道夏姝这一走,去搬救兵还要多久,而他现在抱在怀里的兄弟还能够撑多久。 这么想着,他心里顿生悲凉。 忽然听到夏姝的话语,他不由得一愣,问道:“怎么看,这底下黑黝黝的。” 这一个晚上,他除了从背包里拿出水和干粮稍微吃点,补充一下体力,就不敢有其他任何的举动。是以,对于夏姝的要求,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闻言,夏姝却是翻了个白眼。 看来,是根本没有好好的检查过背包里的东西了! 否则,昨天也不会月黑的时候,一脚栽进来。 不过,夏姝很快就释怀了,谁没事像她那么认真的检查着包裹呢? 这么想着,夏姝吩咐道:“背包的夹层里,有一根细细的长长的管状物,你摸一下,那个是便携手电筒,你打开一下,照一下,让我看看。” 听着夏姝的话,男生乖顺了摸到了位置。 很快的,一道细细的光,从洞里打了出来。 夏姝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洞里的情况。 情况有些严重,打着手电筒的男生的右脚有些不自然的蜷缩着,而他怀里的男生则撞到了脑袋,流血过多已经昏迷了过去,整个人的脸色呈现出一种青白色。 洞里又最是阴湿冰冷的,昏迷的男生要是继续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下去,说不定…… 不能再拖,必须得先把人先拉出来,然后再去搬救兵! 可是,让夏姝有些着急的是,现在周围只有她一个人,也根本没有办法把两个男生给拉上来。 一时之间,夏姝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夏姝站在原地转了一下,余光忽的瞥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的背包,灵光不由得一闪。 145:不放心的话亲自来看 恐怕就连代思彤和常清韵都没有想到,她们故意放着膈应夏姝的麻绳,会在这个时候发挥出重大的作用。 将麻绳扭在一起,确定坚韧之后,夏姝将其一角套在了旁边的一株树上,随即将剩下的一角,捆着睡袋一起放了下去。 第一次,夏姝拉起了两个背包。 只是两个小背包,没有吃饭的夏姝,拉的都有些吃力。 将包拉起来以后,在征询过男生的同意后,夏姝咬了一块饼,又喝了一口水,稍微补充了一下体力,就连忙又将绳子放了下去。 这一次,她拉起来的是,被套在睡袋里,已经昏迷了的那个男生。 因为是昏迷,对方本身是没有办法做出反应的。所以在拉的途中,还需要那个摔断了腿的男生的配合。 就这样,两人配合着,将昏迷的那个人送出了洞口。 一到洞口,夏姝咬着牙废了吃奶的力气,将其抱住,拖到了一旁。 对方是后脑勺遭受到了重创,血染红了短发。被夏姝这么拖抱着,一动不动的,眼眶乌黑,双目紧紧地闭着,脸色和唇都发青,看着很是骇人。 夏姝不敢再耽搁,连忙解开了捆住他的绳子,将麻绳再次扔了下来。 不过,夏姝的力气本来就不是很大,刚刚拉了昏迷的那个人之后,就有些脱力了,再去拉断了腿的男生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更不要说,那个男生本身就是断了腿的,只能强撑着,用一只脚立着,也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这让夏姝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能够拉起来,不由得急的满头大汗。 因着简墨的缘故,牧燕洵对夏姝颇为关注,甚至还直接派了一个无人机专门盯着。 只不过,他是上校,不用亲自出现在最前面。 所以,他是坐在京大专门为他腾出来的临时办公室里关注着的。 从无人机的画面中,他看到深更半夜,代思彤和唐敏玉两人悄悄地从睡袋中爬了起来,紧接着,她们对视了一眼,极其有默契的一人一个,推醒了另外两个人。 随即没等对方尖叫,就直接的捂住了嘴。 也不知道代思彤跟唐敏玉说了一些什么,剩下两个原本还有些惊慌失措、不太乐意的女生沉默着点了点头。 随即四人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东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为了不让夏姝发现,四个人走的很快,像是后面有鬼追着一般…… 这让牧燕洵略带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手段老练,看起来早有预谋。 尤其是当他按了快捷键,跳过夜晚,直接拉到白天,看到夏姝醒来以后打开背包,看到里面的东西是麻绳的时候,这个想法就更加的兀定了。 牧燕洵望着画面的眼里,顿时冷光溢出。 不过,很快的,他又垂下了眼帘,纤长乌黑犹如雀翎般的眼睫很快地将那抹冷光掩下,唯独嘴角,笑的越发的邪肆。 站了起来,牧燕绥嘴角嗜着一抹淡笑。 ……虽然,看小嫂子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似乎不需要他的帮助,但是,二哥不在,他自然得帮着拯救一下水深火热中的小嫂子。 低头扣了扣自己腰间的皮带,又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牧燕绥道:“去备一下车。” 夏姝试了好几次终于把对方从洞里拉了起来,顿时脱力,手脚发软的坐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距离她不远的两人,夏姝正在头疼要怎么求救,牧燕洵带着军人犹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 第一次的,夏姝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欣喜的看到一个人,顿时道:“牧上校,这边有两个人受伤了,能不能尽快的打一下急救电话,安排救护车过来?” 牧燕绥本来是冲着夏姝来的,也知道夏姝刚巧遇到了受困的人,只是,在看到那两个男生的模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愣。 他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倒霉的男生,竟然算得上是熟人。 虽然跟牧燕绥,简墨他们不是一个辈分的,因此不算是一个圈子的。 但是,这两个男生也出身高干世家,偏向政界的多一些。 简单点说,这两个人,是官二代,而他们的长辈,在这京都,也算是十分有话语权的人。 就是牧燕绥,碰到了他们的父亲,按照辈分算起来,态度也要稍微尊重一些,喊上那么一声叔叔。 夏姝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竟然随手一救,就救了两个官二代。 牧燕绥心底这么想着,目光不自觉的多看了夏姝一眼。 只是,他面上却依旧不显,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就会过来。” 牧燕绥说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中的两个人。 血流了那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的住。 要是出了事,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这么想着,牧燕绥转头对着身后的人道:“让军医先过来看一下。” 军医,本是牧燕绥为了夏姝带过来的,根本没有想到,会碰到受重伤的人,是以身上只是背了一个小小的急救箱。 所以,哪怕在场,也只能借助着小小的急救箱稍微的做了一个简单的急救处理。 好在,是牧燕绥亲自打的急救电话,很快的,救护车就以火箭一般的速度赶了过来。 两个男生,被抬上了担架。 摔断了腿的那个,还保持着清醒,看了一眼夏姝,感激的道:“谢谢。” 这让看着的夏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的时候急着救人,夏姝一直紧紧的绷着一口气。 此刻,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夏姝顿时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整个人眼前一片黑暗……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竟是晕了过去。 这样一来,送到救护车上的,顿时就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夏姝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冰凉的葡萄糖水,正顺着她的血管,缓缓地流了进去。 夏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夏姝拧着唇,面色有些赧然。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又累又饿,体力不支给晕过去的。 这,大约是她重生回来以后,最为丢脸的一件事情。 但是偏偏,就在夏姝捂着脸羞愧不已的时候…… “醒了?”一道磁性的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夏姝转头便对上了牧燕绥带着些许调侃的眼。 只是,那调侃,却不是对着她的,而是电话那边的人。 “嗯。” 夏姝本就有些不好意思,闻言,脸色愈发的红了,却是如实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见牧燕绥对着电话的那端人解释道:“嗯,醒了,看样子没有什么事情。医生也说了,是饿晕过去的……没有什么大事……好的,我知道的,我会派人照顾他的。…… 你放心……”夏姝只能听到牧燕绥的声音,有些一头雾水的,一脸的懵逼的看着牧燕绥转头又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无奈的道:“二哥,你不是已经在机场了吗,再不放心,等下到了, 亲自过来看看不就好了吗……”好不容易将电话挂断,牧燕绥的嘴角翘了翘,对着夏姝道:“我安排了人在这里照顾你,你在这里继续输液,一会儿到底了,会有人去提醒护士的。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稍后,会过来接你。” 牧燕绥说着,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夏姝,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吧?” 闻言,夏姝有些无语,刚刚前脚不是还说安排了人照顾她吗,怎么就成她一个人了? 不过,牧燕绥到底是救了她的人,所以夏姝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没事的。牧上校,您有什么事情就去处理吧。”牧燕绥闻言,轻笑了一声,没说自己要去处理的就是跟她有关的事情。 146: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发生了这样事情,夏姝自然不可能再参加接下来的拉练,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挂完了点滴。 一共挂了两瓶,直到下午才结束。 身体有些虚,医生的建议是留院再观察。 夏姝想了想,没有拒绝,转头问着牧燕绥留下了照看她的人问着她早上救起来的那两个男生的安危。 “昏迷过去的那个男生,情况严重一些。医生说,来的再晚一点可能就没命了,所以一送到医院去,就推进了急救室。另外一个好一些,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听说送的及时,夏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夏姝说着,掀开了被子,正打算过去探望一下,脚才刚刚落地。 摔断了腿的那个男生,就坐着轮椅,被人推了过来。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看到夏姝,男生开口道:“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两还不知道要等待援救等到什么时候。” 言辞之间,满是感激的诚意。 这让夏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夏姝说着,看了一眼右腿打着白色绷带的男生,关切的道:“你们没事吧?” 闻言,那男生眉目舒展,展颜一笑。 他本就五官清隽,温润如玉如陌上公子,这样一笑,笑容是说不出的磊落:“没有什么大碍了。我的朋友,刚刚结束手术,也已经脱离了危险了。” 笑容满面之余,却有些后怕。 他刚刚是先去看望了自己的朋友之后,才过来感谢夏姝的。 从医生的嘴里,他得知,还好送的及时,否则…… 那个否则,让男生不敢想象,额头上冷汗津津,心里后怕不已。 若是早知道,他们就不该仗着胆子大,单独脱离队伍。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早知道,男生这么想着,将那些后怕压在了心里,脸上随即挂上了一抹笑,自我介绍道:“你救了我们,我都还没有跟你自我介绍过呢。我叫陈嘉木, 政治系的。我的同伴,陆宁轩,跟我一样的专业。” 闻言,夏姝也含笑自我介绍:“夏姝。” 夏姝态度平淡从容,丝毫没有听到了陈嘉木的名字之后的激动反应。 这让做完了自我介绍之后,目光就放在了夏姝身上,紧紧的观察着她的反应的陈嘉木不由得在心中对夏姝高看了一眼。 他原先还有些怀疑,夏姝是不是看出了他们的身份,所以才选择伸出了援手。 如果是的话,虽然同样是救命之恩,但是心里的感激,确实是会大打折扣。 但是既然不是,那么他心底对夏姝升起的些许戒备之意,也就顿时弥散了,本就温润如玉的脸上,笑容越发的真挚。 放下戒备之后,陈嘉木对待夏姝的态度就很坦诚。 毫不保留的告诉夏姝,他跟陆宁轩之所以会掉入那个洞里,说到底,主要责任还是在于他们自身。 出身高干世家,他们本身就有着自己的派别。 最近一段时间,又正值京都政权的更换期。 京都作为全国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中心,其所在城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的位置,自然尤其重要。 因此,为了争夺这个职位,京都的两个核心派别早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这就导致了底下的孩子们,也因为家族的缘故,划分了派别。 所以,陈嘉木和陆宁轩所在的陈家和陆家是一起的,他们小组的另外三个人则是一起的。 从军训开始,双方就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了好几次。 这次拉练也是。 所以,哪怕分在了一个组里,但是陈嘉木跟陆宁轩还是很快的就和他们分道扬镳,各自走着各自的路。 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运气竟然会那么差,自己摔到洞里去。 陈嘉木提起时,也不由得摇了摇头,略微有些无语。 无语之余,后怕再次涌上心头。 要不是有夏姝的话,也许宁轩就真的…… 不想去想象那糟心的可能,陈嘉木很快地就将话题转到了夏姝的身上:“你呢,你又是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了那里?” 夏姝的脸上,原本是带笑的。 只是,听着陈嘉木的话之后,脸上的笑意,却是慢慢的淡了下来…… 听着夏姝的解释,陈嘉木无语之余,又有些不太能理解。 他跟小组的另外几个人交恶,是因为家族和利益的缘故,那倒还说的过去。 但是夏姝这……他就有些不是很能理解了,不禁不可思议的问道:“所以,你到底怎么招惹的这种人?” 闻言,夏姝也觉得无辜:“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并没有主动招惹她们,全部都是她们自己过来招惹我的,而我,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夏姝说着,调节气氛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似试探,实则调笑的道:“可能我长得太好看,所以嫉妒了?” 陈嘉木被夏姝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但是当对上夏姝的盛世美颜的时候,他不由得又沉默了。 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个可能……? 尤其是当看到夏姝眨巴眨巴着眼睛,那副无辜的姿态,陈嘉木竟然意外的觉得说得通。 夏姝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晚上,按照医嘱,第二天又挂了一次点滴。 结束的时候,刚好接到了沈芸舒的电话。 夏姝是先来的京都,沈浩文等人因为还有一些尾巴没有转移完,就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如今,半个月过去,终于将剩下的尾巴也扫干净了,便也来了京都。 夏姝接到电话的时候,她们刚好要登上飞机。 夏姝本就在琢磨着什么时候出院,沈芸舒的这个电话,倒是直接给夏姝做了个决定。 直接出院,刚好还可以去接沈芸舒她们。 只不过,牧燕绥走的时候不放心,派了人照看着。 听说夏姝要出院,对方也不敢贸然放人。 无奈之余,夏姝只好做了个全身检查,证明自己真的没有问题。 直接跟陈嘉木以及刚刚醒过来的陆宁轩说了一声,夏姝就办了出院的手续,直接离开了。只是夏姝没有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147: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医院。 几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个男人走到前台的面前,询问道:“您好,请问夏姝夏小姐所在的病房号是多少,您能帮我查一下吗?” 前台的护士低着头在电脑面前查询了一下,随即面露遗憾的回答道:“不好意思,您询问的这个病人刚刚办好出院手续,已经离开了。” 护士说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的失望,不禁提议道:“病人刚走不远,您若是有急事的话,现在追上去,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男人得到回复,点了点头,转身几步走到了不远处,毕恭毕敬的道:“先生,护士说,夏小姐已经出院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要……” 被唤做先生的男人,此刻站在人群中,被簇拥着。 虽然肉眼可以看得到被簇拥在其中的男人的疲惫之色,但是其身上的犹如帝王一般高高在上的气场,却丝毫不被影响。 这人,便是简墨。 听到男人说夏姝已经走了,简墨的眉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他坐了四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风尘仆仆,没有来得及有任何的休息,面有倦色,此刻一皱眉,脸上的疲惫之色便越发的掩饰不住了。倘若有熟悉的人在这里,在看到他微微泛出的细小的青色胡茬,以及那不同往常,带着些许褶皱裤子的时候,或许会忍不住惊讶的低呼一声,为简墨此时此刻,难得狼狈 的仪态。 “算了。”简墨沉默了一瞬间,终是开口道:“既然出院了,那就说明没有什么事,我们走吧,先回去。” 闻言,男人抬起了头,一贯成熟稳重的脸上,此刻是毫不掩饰的诧异。 说起来,男人跟着简墨的时间不算短,前前后后,也有七八年,却从来没有看到简墨如此的关心过一个人。 扔下了谈了一半的生意,从国外飞回来不说,到了机场之后,更是不曾休息一秒,连家都还没回就直接的赶到了医院来。 而这,还是牧燕绥已经在电话里一再强调,并不是什么大事的结果。 正是因为看了简墨关心则乱的反应,此刻,简墨说算了的话语,男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简墨自然也看到了男人的反应,却是敛了敛眼睫,掩盖住了自己因为四十个小时没有睡而满是血丝的眼。 “走吧。” 简墨淡声的道。 “好的,先生。” 男人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顿时低着头,毕恭毕敬的道。 于是,还没有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医院里出现了多么了不得的人物,简墨等人就直接离开了。 出了医院,坐在车上,简墨仰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忍不住的回忆起了刚刚在医院里,男人一刹那讶异的眼神,随即忍不住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他知道男人为什么那么惊讶。 毕竟,就在数个小时之前,他让人闯红灯也要赶到医院,恨不得越快越好。 以至于当“算了”的时候,显得那样的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没有人知道的是,当知道夏姝出院了的时候,简墨原本一直担心的心,却是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了。 她到京都了,而他回来了。 他们有的是时间相见,不必急在这一时。 至少,不是此时此刻,他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的时候。 在简墨的心底,夏姝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 关于他的印象,或许早已经淡化了不少。 所以,他决不能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本只是担心夏姝的安危,所以才顾不上其他,可是眼下夏姝都已经出了院,那么就证明她是真的没事。 当意识到这一点以后,简墨非见不可的心便没有那么急切了。 尤其是,他忽然想起来,几天之前,视频连线国内,秘书跟他说接到了京大的新生迎新会的邀请函的时候,简墨就愈发的觉得自己不必着急了。 车子,在宽敞的道路上,缓缓地行驶着。 开着车的司机看着闭着眼睛的简墨,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先生,咱们是先回老宅还是?” 简墨微阖着眼,一动不动。 身旁的人轻轻地瞥了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开口指示道:“先不回老宅,把车子开到住着的地方去。” 闻言,司机点了点头,手握在方向盘上,转动着。 平稳的让人根本没有察觉道,他转了方向。 机场。 直接从医院打车过来的夏姝从车上下来,普的到了接机口,便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沈芸舒、沈浩文、徐岩三人。 看到她们,夏姝眼前一亮,欣喜不已,连忙小步的走了过去:“妈妈,舅舅,舅妈。” 夏姝说着,一把抱住了沈芸舒。 沈芸舒被抱在怀中,脸上不由得绽放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沈浩文跟徐岩站在一旁,含笑的看着她们两人。 被自己的哥哥和嫂子看着,沈芸舒颇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拍了拍夏姝的肩膀道:“这几天一个人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 闻言,夏姝腼腆一笑。她知道沈芸舒当初就是从京大毕业的,对于母校有着极深的感情,时常怀念,又加上不想让她们担心,便没有将代思彤跟唐敏玉等人合起伙来排挤她的事情说出来,只挑 了一些好的事情说。 听着夏姝说在学校里过得不错,沈芸舒三人皆都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夏姝又问了一些沈浩文将事业中心转移到京都的事情,四个人携着手,就这么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机场。 殊不知,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有人立刻就接到了消息。 “你说什么?沈浩文将自己的一切资产,包括大部分的公司,全部都转到了京都来?” 装潢清幽的茶室里,一个打扮贵气的夫人闻言,皱了皱眉,略微有些惊讶的道。 只是,很快地,她紧皱着的眉便缓缓地舒展开来,随即带着几分冷笑的道:“我还没有来得及找她,她们可倒好,自己送上了门来。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夫人说着,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红唇微微掀起一角,轻轻地吹了吹滚烫的茶水,随即小口的嘬了一下。 动作是说不出的轻缓,却让站在她身前的人有些畏惧的抖了抖身子。 察觉到了对方的害怕,那夫人冷笑了一声,有些不耐的道:“下去,继续给我盯着!” “是。”闻言,那人弓着身子,缓缓地退了出去。 还没有完全离开,便听到身后,“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炸裂开来的声音。 正是那夫人,面露厌恶,将手上的茶杯毫不犹豫的砸了下来。 她让人盯着夏姝盯了将近两年,见她没有跟简墨再见面,只当简墨对夏姝不过是一时兴趣,这才安心了几分,便没有再去理会,权当是夏姝命大。 只是没有想到,夏姝先是考到了京都来不说,紧接着沈浩文也将自己的公司转了过来。 这样一来,哪怕夏姝跟简墨,再没有交集,她也寝食难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她十几年前做的那件事情暴露了,到时候覆灭的可就是她的整个家族。 那夫人想着,眼神渐渐狠辣。既然是夏姝她们自己送上了门来,那就别怪她动手了! 148:你难道就不心虚吗? 夏姝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着,原本是想着陪着沈芸舒她们回去之后,自己就回校的。不过凑巧想起来,今天刚好是周五,明后两天不上课,阮棠又不在,她懒得再面对代 思彤和唐敏玉那两人的嘴脸,索性便住在了家里。 也因此,当星期天晚上,她回了学校才知道,原来,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被记了大过。 对外的原因没说,只说两人在拉练的时候违反了规则,给军训造成了坏影响。 但是夏姝想起牧燕绥那天从医院离开时的话语,却是一下子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她。想到牧燕绥接的那个不明不白的电话,以及跟电话那端的人说的话语:“你不是已经在机场了吗,再不放心,等下到了,亲自过来看看不就好了吗……好好好,我现在马上 去帮小嫂子报仇……” 想到牧燕绥略带调侃的“小嫂子”三个字,夏姝的脸,顿时不争气的红了,平静了一年多的心,再次疯狂的跳动着,带着说不出的悸动。 她以为,简墨忘记了她。 但是……陆瑜见到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就连素未谋面的牧燕绥也一口一个小嫂子,夏姝忽的有些不确定了。 也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并不是很清楚,简墨现在对她是什么想法。 一年多前的除夕,他霸道的说: “夏姝,那是我的初吻。” “如果,你不想对我负责,那就让我来对你负责。” “面,很好吃。还有,新年快乐。” 那个时候,夏姝是可以感受得到的,他喜欢她。 可是,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再也没见到过。 夏姝的心,从悸动到失落,再到现在,一年多过去,重新变得平静如水。 可是,夏姝也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平静是假的。 只要他出现,不,哪怕他不出现,只要跟他有关的事出现在她的眼前,就依旧能够轻易的挑动起她的心潮。 简墨…… 夏姝想着,咬了咬唇,为自己猜不透简墨的想法而有些烦恼。 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 如果他不喜欢她,为什么陆瑜和牧燕绥…… 夏姝纠结着,躺在床上,辗转发侧。 良久,夏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算了,想不出答案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 夏姝这么想着,刻意的让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半刻时间过去,她终于平静下来,抬手摸了摸自己因为胡思乱想而显得有些燥热的脸,夏姝从床上爬了下来,汲着拖鞋走进了洗漱室。 跟平常喧闹的宿舍有些不同,夏姝回来的时候,宿舍只有她一个人。 接收到了刘诗雅的道歉短信,夏姝才知道,原来代思彤跟唐敏玉出去了,至于刘诗雅跟周静雯,两个人则去了图书馆学习。 阮棠又还没有回去,宿舍便就只剩下了刚刚回来的夏姝。 夏姝倒是挺喜欢现在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时候的安静。 不过,这安静的时间持续的并不久。 京大不同于一般的大学,在进入大学之后,就给予了学生足够的自由。 为了确保学生的安全,每周日的晚上都会安排人在六点左右查勤。 所以,为了不缺勤,在夏姝还在洗脸的时候,刘诗雅跟周静雯已经从图书馆看完了书回来了。 紧接着没有多久,代思彤和唐敏玉也从外面回来了。 两人心情不错,隔着洗漱室的门,夏姝都能听到两人兴奋交谈的声音。尤其是唐敏玉,一贯说话轻声细语,慢条斯理的人,今天罕见的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思彤,你刚刚送我的项链真的好好看啊!”、“还有这套衣服,要不是你送我的话,我 是真的舍不得买呢。”跟唐敏玉相比,代思彤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这种东西我家里多的是,有些衣服,我买了以后,甚至穿都没有穿过。你要是喜欢,等我下次带你去我家,到时 候送你几套。” 代思彤说的无所谓,仿佛是施舍乞丐一般,让唐敏玉的眼底有不悦的暗芒闪过,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代思彤确实挺大方。 不说别的,就说刚刚送的项链和衣服,两样合起来就有好几万块。 要是换做是唐敏玉,根本不可能送出这样的东西。 至于送不穿的衣服……代思彤也说了,那些衣服她穿都没有穿过。 唐敏玉想着,心底好受了不少,连忙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嗯嗯嗯。” 甚至心底还有些期盼着,要是代思彤天天像这几天一样,心情不好,不停的买买买,让她也跟着继续沾光就好了。 对此,宿舍里的刘诗雅跟周静雯两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些羡慕和嫉妒,可是看着唐敏玉被代思彤呼来喝去不停的使唤的模样,也就没有那么羡慕了。甚至,隐隐的,她们两个还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同意代思彤说去“荷塘月色”吃饭的提议,也不至于后面因为负担不起人均吃的十几万,导致现在时不时的被代思彤拿她们 欠了她的话语来作为要挟。就拿拉练的时候扔下夏姝一个人的事情来说,本来那天晚上被推醒的时候,刘诗雅跟周静雯都是不同意的,只是代思彤拿那十几万说话,导致她们理亏,不得不按照代思 彤说的做。 可是,结果呢? 她们竟然被记了小过! 虽然这只是小过,但偏偏,学校是京大。 能够考上京大的人,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履历上一片光明? 哪能容许有丝毫的污点? 但,她们现在却有了,还是学校亲自给记的,哪怕日后毕业了,恐怕也不能抬起头来。 这就使得原本没有什么脾气的刘诗雅跟周静雯两人对代思彤和唐敏玉也生了几分不满。 所以,唐敏玉跟代思彤的谈话,刘诗雅跟周静雯并不参与,两个人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有唐敏玉跟代思彤在那里叽叽喳喳的交流着话语。 夏姝从洗漱室走出来的时候,代思彤刚好聊得有些口渴了,当即点了点下巴示意唐敏玉去给自己倒杯水。 见状,唐敏玉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只是想到这两天自己收到了代思彤不少的东西,便装作什么不满都没有的样子,满脸含笑的去给代思彤倒水了。 接过水,代思彤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一旁,转头准备跟唐敏玉继续聊天,谁知刚好就对上了夏姝的脸。 本来买买买了一个白天,代思彤原本不好的心情早已经烟消云散,就连此刻跟唐敏玉说话,都是脸上含笑的模样。 但是看到夏姝时,那含笑的脸顿时便沉了下来。 代思彤语气不善的道:“夏姝,你倒还敢给我回来?” 夏姝正抬手拿毛巾抹着自己脸上的水珠,闻言,淡淡的道:“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代思彤可不管什么前因后果,她只知道,是夏姝害了她记了大过,当着学校所有人的面被点名,当即尖声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记了大过?你竟然敢回来,你 还有脸皮回来,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虚吗?”代思彤说着,愈加的愤怒,当即就握着手中的杯子,朝着夏姝泼了过去。 149:自作孽不可活 为了方便代思彤喝,唐敏玉倒得水并不热。 但要是水倒到了身上,湿了衣服的话,那也够让人难受的。 夏姝并不打算站在原地被泼。 她真是受够了代思彤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简直像个泼妇一样。 眼看着代思彤将杯子里的水要朝着自己泼过来,夏姝当即眼疾手快,将刚刚为了擦脸而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取了下来,朝着代思彤就甩了过去。 力道不小,打的代思彤痛的手中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毛巾收回去时候的尾巴,更是直接甩过代思彤那张清秀娇嫩的小脸蛋,“啪”的一下打了脸。有些嫌弃的将毛巾扔在了地上,夏姝冷笑着道:“我为什么要心虚,又不是我给你记得大过!而且,该心虚的人难道不是你吗?说到底,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可不关 我什么事!” “你!”代思彤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那张脸,此刻被打到脸,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再看夏姝嫌弃的扔掉毛巾,顿时怒不可竭:“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还打我的脸,你信不信 我现在就打死你!” 代思彤说着,不管不顾,发了疯般的朝着夏姝扑了过去。 然而却被夏姝一个闪身过去,她自己躲避不及,直接的撞到了床檐。 动静有点大,吓得刘诗雅连忙开了门去找舍管。 唐敏玉见状,有些慌了。 她跟代思彤可不一样,刚刚记了大过,要是到时候再闹出什么事来,就连她姑姑都保不住她。 被京大开除的学生,还有什么脸面? 代思彤可以不顾这一点,她可不能不顾! 这么想着,唐敏玉顾不上其他,连忙去拉代思彤道:“思彤,你冷静一点。” 奈何,代思彤被打了脸,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怎么拉都拉不住:“你放开我,我今天就要跟她拼命!她竟然敢打我的脸!” 别说,人要是疯起来,真的很要命。 唐敏玉费力的拉着,反而被代思彤挠的半死。 再看夏姝站在那里,看着她跟代思彤两人,似笑非笑的,唐敏玉也火大了,索性也不拦着了,直接让代思彤跟疯了一样扑过去。 可代思彤哪里比的上在谢家受过特训的夏姝,很快就被夏姝摁着脖子拉到了洗漱室里。 夏姝也很腹黑。 她知道刘诗雅是去找舍管了,所以自然不能当着宿舍其他人的面打代思彤,给她们作证的机会。 而且为了不留下证据,代思彤的部位,夏姝都打的很隐秘。 属于那种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实则非常伤筋动骨的那种。 代思彤被打的渐渐地就有些安静了下来。 倒不是她冷静下来了,而是实在干不过夏姝,不得不怂下来。 原先,对于刘诗雅去找舍管,她还很是不高兴,打定了主意回头要好好的教训一顿。 此刻,却反倒有些庆幸她去找舍管了。 不然,她就真的要被夏姝给打死了! “干什么,干什么?” 舍管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唐敏玉和周静雯站在紧闭的洗漱室门口面面相觑的模样,当即有些不虞的皱了皱眉,推开两人道。 听见舍管的声音,洗漱室内的夏姝停住了手,捏住了代思彤的下巴,轻笑了一声。 什么都没有说,代思彤猛地哆嗦了一下,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人,忽然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看了一眼还在整理着衣服的夏姝,代思彤连忙扑过去,打开门,冲了出去:“舍管。” 代思彤说着,跑到了舍管的后面,指着夏姝道:“她打人!” 夏姝刚好从走出来,听到的便是这句话,顿时垂下了眼睫,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我没有。” “胡说,你就有!其他人都可以作证!”根本没有想到夏姝竟然会否认,代思彤气的脸都红了。 顺着她的话语,唐敏玉点了点头:“我可以作证,这位同学她打人。” 闻言,夏姝却是笑了,朝着唐敏玉问道:“你亲眼看到了?” 除了刚刚夏姝用毛巾甩了那么一下,扭着代思彤进了洗漱室,门一关,她就什么都没有看到,自然不可能亲眼看到。 但是夏姝这么问,她自然要点头的。 只是夏姝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而朝着周静雯道:“你呢,你亲眼看到了吗?” 夏姝说着,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周静雯的身上。 周静雯有些不敢对视,无视了唐敏玉还在一边推着她的手,良久,周静雯开口道:“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夏姝脸上笑容更深:“既然没有看到,就算不得证据。唐敏玉,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一直处心积虑的找我的茬,但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刚刚从医院里 出来,身体还很虚弱,根本不可能打人,你就是做伪证,也应该做的走心一点,而不是随便冤枉我。” “你!”夏姝的伶牙俐齿,让代思彤气的脸都扭曲了。 她长得本就只算清秀,此刻面容扭曲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有点骇人。 这样一来,她给舍管的第一印象就很是不好,顿时皱了皱眉。 跟她相比,夏姝却显得很是冷静:“而且,我也有证据证明我根本没有打她。” 夏姝说着,也不管代思彤杀人的眼光,直接撩起了代思彤的袖子和裤脚,甚至衣服的衣摆。 那些部位全部一片雪白,没有丝毫淤青。 “如果我真的打人的话,难道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吗?”夏姝说着,委屈不已:“舍管,您看,我根本就没有打人,是这个同学,看我不爽,所以栽赃嫁祸给我呢。” 夏姝掀起代思彤的衣服的时候,舍管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看了一圈,根本没有什么淤青之类的。 若是夏姝真的动了手,怎么可能会一点痕迹都不留? 而且,夏姝、代思彤、唐敏玉三个人,她都有印象。 夏姝就别说了,刚刚从医院回来。之前上楼的时候,她还关心过夏姝的身体呢。 一个刚刚出院的人,竟然敢能打人? 简直笑话! 至于代思彤跟唐敏玉……则是因为被全校通报处分而让舍管记住了。 在这京大,能被处分的人并不多,是以哪怕管着一大栋楼,舍管也对她们两人印象深刻。 这样一比较,再看神色癫狂的代思彤和冷静自若的夏姝,孰是孰非,舍管早已经有了定论,“行了。都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有什么好闹的!” 舍管说着,面露警告的看了一眼代思彤跟唐敏玉道:“处分吃的还不够是吗?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上报到校务处去。” 代思彤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作为苦主,竟然反过来被舍管给教训了一顿,心里不禁又气又急。可是,诚如夏姝所说的那样,她根本没有证据。 她也不知道夏姝怎么打的,明明浑身痛的要死,但是身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连证据都拿不出来。 第一次的,代思彤这么憋屈! 都是宿舍里发生的事情,严格来说,算是舍管的失职,舍管也不想闹大,因此声厉色茬的教育了代思彤跟唐敏玉一顿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舍管离开的身影,夏姝转过头来,看着代思彤和唐敏玉两人笑盈盈的。 跟她相比,代思彤看着夏姝的眼神简直要吃人:“哼,算你狠。今天我是栽了,但是你最好祈祷,你一直都这么平安无事!夏姝,咱们两个走着瞧!” 被她这么看着,夏姝不痛不痒,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那就走着瞧吧。” 那副表情,十分的欠揍,就差没有明晃晃的说着“你奈我何”的话语。 看在唐敏玉和代思彤的眼里,十分的刺眼,气的代思彤,险些就要倒仰了过去! 只是,比起生气,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身体的疼痛。唐敏玉也气愤,但是比起脑回路简单的代思彤,她明显更能沉得住气。 150:人家可是有靠山的人 拉着代思彤的袖子,唐敏玉低声的劝道:“算了,思彤。” 唐敏玉说着,抬头瞥了一眼夏姝,看似心平气和,实则阴阳怪气的道:“你可别忘了,人家是有靠山的人。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被人记了大过。” 闻言,代思彤恨恨的剜了夏姝一眼。 若是往日,对于唐敏玉“算了”的话语,代思彤少不得要大发雷霆,但是今天实在是被打痛了,也打怕了,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忍了。 更不要说,唐敏玉说的对。本来只是凭着拉练的时候故意恶心夏姝的举动,根本不可能被记大过,但是偏偏,她们这些参与的人,作为主谋,她跟唐敏玉两人被记了大过。就连周静雯跟刘诗雅也因 此被口头警告了一下。 估计也是因此,刘诗雅跟周静雯如今心里对她们两也存了不满,所以在刚刚舍管问话的时候,没有帮着她作证! 就这样,唐敏玉拉着代思彤去了周静雯的床上。 见状,夏姝站在原地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算唐敏玉识相。夏姝因着拉练时候被一个人扔下来的事情,心里也有着很大的火气。哪怕牧燕绥帮她记了这两个人大过,但是到底是不痛不痒的,夏姝心里依旧有些不爽,正借机想要给 自己出一口郁气。 唐敏玉跟代思彤要是自己上门来,那可就别怪她下手一点不手软了。 唐敏玉约莫也是看出了夏姝的火气,这才拉着代思彤赶紧避开了。 只是,唐敏玉虽然对危险的嗅觉很敏锐,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甘的。因此,在帮代思彤擦药油的时候,就故意的动静闹得很大,一会儿翻箱倒柜的,一会儿扬声道:“天呐,思彤,你怎么痛成这样了,该不会很严重吧?我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 隔靴搔痒,存心要膈应夏姝。 对此,夏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反而倒是被霸占了床铺的周静雯,闻着那一床的药油的味道,敢怒不敢言。 是夜。 十点左右,宿舍就已经熄了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闹剧,今夜的宿舍,异常的安静,所有的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位上。 夏姝侧躺着,面朝墙壁,手里拿着手机在和大洋彼岸的程琳、已经明天就回到京都的阮棠两人聊天。 她的对面,代思彤躺在床上,连翻身都浑身疼痛。 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夏姝,以及墙角那里幽幽的蓝光,代思彤心里越发的恼火了。 凭什么,她痛的连觉都睡不着,夏姝却能轻松惬意的在那里聊天! 想到这,代思彤有些不能接受。 白天,唐敏玉“人家可是有靠山”的话,再次在代思彤的耳畔响起。 代思彤原先没有多想,此刻深夜寂静,却是一下子就多想起来了。 是了! 之前军训的时候,要不是牧燕绥忽然出现,辅导员早就把夏姝开除了! 这一次,如果要是没有牧燕绥插手,就凭借着她们的小打小闹,怎么可能会有记大过的处分? 牧燕绥是谁? 全华国最为年轻的上校,可是未来有可能成为元帅的人。京都对他爱慕的千金犹如过江之鲫鱼,不知道有多少。 就连她表姐那样的人,也心心念念的爱慕着他! 那样的人,竟然连着两次帮着夏姝出气。 夏姝到底有什么好的? 不过就是那张脸漂亮了一点罢了,竟然勾的最年轻的少校牧燕绥也帮着她! 真是个狐狸精! 代思彤想着,恨得咬牙切齿。 她本就嫉妒夏姝长得好看,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此刻再想到牧燕绥可能就是鬼迷心窍被夏姝给迷得神魂颠倒了,她顿时就恨不得把夏姝的那张脸划得稀巴烂。 就连她都不敢奢想过牧燕绥,夏姝个破落户的千金凭什么? 是啊,夏姝凭什么? 代思彤想到这一点,顿时兴奋了起来。 兴奋让代思彤对疼痛的忍耐感大为增加,忍着疼,她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了手机:“表姐,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出气!夏姝那个贱人……” 常家。 常清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看到是代思彤发过来的消息时,黛眉不禁微微的皱了皱,尤其是当她看到代思彤帮忙出气的时候,更是不满。 她已经帮着代思彤一次了,还想怎么样? 忍着不满,常清韵的纤指点着屏幕,态度冷淡的回复道:“思彤,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处理,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不要每次都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常清韵发完了消息,不耐的将手机扔到了床上,脸庞上满是厌恶。 她对代思彤并不喜欢。 一个只是三流世家的人,却每每总想挤入她们的圈子里,跟古时候来打秋风的破落户没什么区别。 要不是看在是她表妹,可能会落人口舌的份上,她根本就不爱带代思彤玩。 这次之所以会帮代思彤,也不过是看在是她母亲的娘家,夏姝也没有什么背景的份上顺手帮了一把。 当然,常清韵也不可否认的是,真的见到夏姝之后,她确实有些不是很喜欢夏姝。 说不上什么感觉。 好像,有些嫉妒,又有些觉得夏姝这样的一个人,会给她带来威胁感。 总之,脑子里下意识的,常清韵看夏姝就是有些不爽。 不过不爽是一回事,不可能代思彤说让她帮忙,她就帮忙。 但是,代思彤似乎也知道她的想法,很快地就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表姐,你不知道,要不是因为她,我这次根本不可能会被记大过!之前军训的时候也是一样,连着两次,牧上校都帮着夏姝出了头。你说,她长得那么好看,就是女人看 着都嫉妒。男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万一,牧上校真的看上她了……” “啪”的一下,常清韵没有把代思彤发过来的消息看完,就直接气的摔掉了手机。“夏姝!”看着地面上被摔碎的手机,常清韵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微微眯着眼睛道:“抢了我的院花的名头不说,现在连燕绥哥哥,你也要抢过来?我倒是小瞧了你 。” 也不怪常清韵能够这么愤怒。 牧燕绥长相清隽,又是一等世家出身,未来更是可能成为元帅的大人物,前途不可估量。 简墨那样的人,她是不敢肖想了,故而早早的就对牧燕绥芳心暗许。 而牧燕绥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见他对哪个人动心,凭借着相交好友薄然的光,常清韵是靠他靠的最亲近的女生。 是以哪怕牧燕绥对她不冷不热,但是常清韵的心底也是一直都觉得自己迟早有一日会成为牧家的当家主母。 可现在,代思彤却告诉她,牧燕绥对夏姝另眼相看。原本,常清韵还不想顺了代思彤的意,此刻却是成功的被代思彤给挑动了。 151:赶鸭子上架 夏姝根本不知道代思彤又帮她拉了一波仇恨,跟阮棠和程琳她们聊完天,说完晚安之后,夏姝就心满意足的关掉了手机睡觉。 军训过后,第二周,也就是开学的第三周,正式开始上课。 只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夏姝年段的辅导员,也就是军训的时候要把夏姝给开除掉的那个辅导员被人换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脾气颇为温和的好好先生。 至于原先的那个辅导员,则是直接的变成了任课教师。 为此,唐敏玉的姑姑对唐敏玉埋怨不已。 而这也愈发的让唐敏玉跟代思彤两人确定,牧燕绥肯定是看上夏姝了,不然怎会为她做到如此? 嫉妒之余,不免又在心里自我安慰道,牧燕绥最多也就军训半个月的时间在,时间一过就要回到军队里,到时候,她们倒是要看看,他能够罩得了夏姝多久!代思彤比唐敏玉了解的更多一点,知道作为军人,牧燕绥拥有的假期很少,几乎都待在军营里。也就每年身为京大军训负责人的时候,能够出现在京大半个月罢了。等到 军训结束,就会率领教官们回到部队。在之后的时间里,除了新生迎新会的那天,牧燕绥会再次到场之外,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京大。 而代思彤别的地方可能是蠢了一点,但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 就好比她知道常清韵一直将牧燕绥视作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只要把牧燕绥对夏姝另眼相看的事情托盘而出,常清韵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京大每年有一个传统,会选取在军训期间表现优秀的新生组成优秀方阵,在新生迎新会开始的时候,上台领奖。颁奖的嘉宾,无一不是是国内外德高望重的名流。 除了有加分不说,这也是一场难得的积累人脉的机会,故而每年的军训优秀新生都是很多人卯足了劲想要获得的荣誉。 原本,不出意外的话,在军训期间表现十分优异的夏姝,也该是这里面的一员。 但是因着住院,没有完成拉练,夏姝自然也就没有军训优秀新生的荣誉。 这让夏姝难得的有些郁闷。 而看到夏姝不高兴,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就高兴了,为此好几天的心情都颇为不错。不过,虽然优秀新生是评选不上了,但是凭借着出众的外貌,新生迎新晚会的负责人,也就是京大的学生会主席原本还想邀请夏姝作为晚会上开场舞的领舞人,跳一首优 雅的华尔兹。 只是夏姝不想出风头,更不想每天去排练,便出言婉拒了。 对此,正在为自己成为开场舞中的一员的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都很是嗤之以鼻。 尤其是代思彤,极为不屑。 在她看来,夏姝哪里是拒绝,而是根本不敢上场。 说不定,她从来就没有跳过华尔兹这样的东西,只是不想露怯,这才拒绝了。 毕竟,唐敏玉跳的就不怎么样,还时常要她抽出时间来教。夏姝可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在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不久之后的新生迎新会的时候,她每天跟阮棠一起安安静静的上课,异常的低调,一点都没有自己作为新晋的院系系 花,乃至整个京大的校花的自觉。 很快的,新生迎新晚会,在京大众多人的期待中,缓缓地拉开了序幕。 这一天的京大是特殊的。 整个学校,在今天都是不上课的,所有人都在为今天的庆典而做着准备。 往日不许车子行驶进来的校园,今天全部都是开放的,可以陆陆续续的看到不少限量版的豪车缓缓地驶入校园中。 但比起豪车,更让京大的学子们期待的则是这些豪车的主人,那些往常只有在杂志和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被誉为全华国的金字塔顶端的名流。 重活一世,夏姝以为早已经见过大风大浪的自己不会有太多的激动。毕竟,这些名流里,其实有一部分是上辈子曾见过的人。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周围气氛的感染,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的夏姝,在今天竟然也渐渐的觉得有些激动。 下午五点。 晚会将在七点的时候举行。 但是作为学生,他们需要提前在安排下进入会场,在属于他们班级的位置上坐好。 届时,那些名流则会在六点半左右的时候入场。 所以,早早的,夏姝跟阮棠就一起携手,在安排的位置上坐好,期待着不久之后的晚会。只是,两人坐下来没有多久,坐在她们身旁的刘诗雅看了一眼手边空着的代思彤跟唐敏玉的位置,忽的开口提议道:“说起来晚会马上都开始了,都是一个宿舍的,我们要 不要去给思彤她们加油鼓个气一下?” 说是鼓气加油,其实不然,更多的是好奇罢了。 若是换做之前,刘诗雅肯定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都忙于排练,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发生摩擦,都是同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可能一辈子记着,所以刘诗雅跟周静雯都 很快就将那些不快挥散了。 闻言,周静雯有些意动,眼露期待道:“那我们就去吧。毕竟能够站上新生迎新会的舞台,都是一种荣誉!我们虽然不能去,但是唐敏玉她们在,也是与有荣焉。” 说实话,夏姝有些佩服这两姑娘的大度。 还与有荣焉? 夏姝对去给代思彤和唐敏玉加油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 阮棠也没有。 所以,两个人都是兴致缺缺的摇了摇头道:“你们去吧。” 只是,饶是夏姝跟阮棠都拒绝了,但是刘诗雅秉承着都是一个宿舍的,想要缓和矛盾的想法,死活非要拉着她们一起。 夏姝跟阮棠被拉扯了几下,无奈只好妥协了,跟着刘诗雅和周静雯一起去了后台。但是,想让夏姝真心实意的鼓励加油,夏姝不觉得自己可以那么大度,所以走到了代思彤她们所在的休息室的门口就直接停了下来,开口道:“你们进去吧,我跟阮棠在这 里等你们就行。”刘诗雅本来是想缓和一下双方的矛盾的,但是看着夏姝抗拒的模样,能够陪着她们走到这里,已经很好了。刘诗雅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便点了点头道:“那我跟静雯一起 帮你们把加油带到。” 闻言,夏姝扯了扯唇没有说话,但到底是给了刘诗雅面子,没有转身就走。 反倒是阮棠轻笑了一声,低声的开口道:“给她们两加油?给美得!我估计我们要是真去了,她们还觉得我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你是黄鼠狼?”听着阮棠的话,夏姝忍不住被逗笑,当即调侃道:“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她说着,摇了摇头,“行了,估计刘诗雅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缓和一下宿舍的矛盾罢了。” 只是,夏姝跟阮棠都不想配合,代思彤她们更不可能配合,所以何必呢? 演戏给谁看? 后台的人很多,来去匆匆。 夏姝跟阮棠站在那里,反而倒显得有些异类。 刘诗雅跟周静雯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加个油罢了,好几分钟了都不出来。 阮棠等的有些不耐烦,正要开口说要不然先离开得了。 只是,还没有等她话开口,便有一群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皆是面色焦急的模样,随即在她跟夏姝的面前停下。 “夏学妹。” 为首的那人停住脚步,声音轻柔的唤道。 闻言,阮棠轻轻地挑了挑眉,看着夏姝道:“你认识?” 夏姝原本是背对着那人的,听着声音,很是陌生,便转过了头去看。 一眼便看到了被几个人簇拥着的常清韵。 此时此刻,常清韵正穿着一身连衣裙,布料贴身,将她的身材很好的勾勒了出来。 蓝白色的青花瓷花色,搭配着白色的高跟鞋,使得她性感之余又不失高贵优雅的气质。那种矛盾交织的感觉,让人回味之余,又觉得很是惊艳。 但,夏姝却一点都不关注,只是蹙着眉道:“有事?” 夏姝的态度不算热络,然常清韵却像是没有发觉一般,笑着道:“我这边有个礼仪小姐不小心踩到了钉子,不能上场,我们临时找不到人,你可以帮忙先顶替一下吗?” 她说着,像是怕夏姝不答应,急声的解释道:“礼仪小姐对身高和长相都有着很高的要求的,事发突然,也不能一下子找到合适的人选。我也是看到你刚刚好……” 常清韵说的客气,似乎很是不好意思。这让她身后的人顿时着急的开口道:“是啊!夏同学,事发突然,我们是真的找不到人,你刚好又在这里,不如你就帮个忙吧!而且,能够站上台,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你就帮帮我们吧!” “是啊……是啊!” 站在常清韵身后的其他几个学生会的成员们跟着焦急的道。 毕竟,这可是迎新晚会,有那么多的名流会出场,任何一环都不能出错。 虽然他们负责的只是礼仪小姐的部分,那也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夏同学,麻烦你了,行吗?” 常清韵脸带急色的道。 其他人顿时也跟着开口。 饶是夏姝都没有想到,她竟然被赶鸭子上架了。容不得半分拒绝的那种。 152:还有什么比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丢脸? 事发的突然,夏姝又从来没有参加过排练,只能临时训练一下。 好在距离晚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还可以临时抱一下佛脚。 练了一个小时左右,负责培训礼仪的老师对夏姝的仪态很是满意,这才放人。站在一旁等待的其他人则早已经急得不行,见老师终于放人,连忙推着夏姝道:“夏学妹,这是服装,你拿着赶紧去换一下,等下还要化妆,只有一个小时,时间有点赶, 你速度快一点!” 闻言,夏姝淡定自若的接过了服装,点了点头。 夏姝训练的时候,阮棠就站在一旁。见状,不由得拉着夏姝的手,压低了嗓子问道:“你真要上台?” 阮棠说着蹙了蹙眉,“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味道不对?小姝,你别怪我多疑,我总感觉这里面有阴谋。” 夏姝听着不由得失笑。 果然不亏是从小在刀光剑影里长大的吗?哪怕她没有跟阮棠说过自己跟常清韵之间的机锋,还是被阮棠给轻易的嗅了出来。 阮棠能够嗅的出来,夏姝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顶集体荣誉的帽子扣下来,夏姝就是想拒绝也不行。 所以,夏姝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不然呢?” 看着阮棠担忧的眼,夏姝反过来小声的安慰道:“阿阮,你别担心,我会看着办的,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夏姝笃定的态度让阮棠想起来,自家的好友确实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当即就笑着松开了手。 夏姝拿着衣服按照学姐的要求朝着远处礼仪小姐专用的更衣室而去。 刚将衣服挂在墙壁上,夏姝还没有来得及脱衣服,便听到旁边同样是更衣室的格子里小声的啜泣声。 对方似乎很伤心,哭的极其压抑,但是却怎么也停不住。 隐隐约约的,夏姝还听到了其他人无奈的安慰她的声音:“小颖,别哭了,我知道你错失了上台的机会很伤心,但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哭也没有办法。” 闻言,那个被称作小颖的人,哭声止了一下。 夏姝原先也没有太注意,只是在听到说哭着的人是不能上台的那个人的时候,便忍不住的放缓了自己准备放衣服的举动,听着隔壁的动静。只听得对方再次呜咽出声:“可是,我的脚根本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能忍得住痛,而且,为了上台,我光是排练就排练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要上台了,现在却 平白将机会拱手让给别人,你说我怎么可能不难过?” 小颖说的伤心,让旁边安慰的人也忍不住的跟着唏嘘。只是,到底没有忘记了,自己的责任是负责安慰人,便又开口劝道:“我知道你难过,大家也都替你惋惜。但是,你也不算亏了,常学姐不是答应你了,为了补偿,到时候 会让常家给你们家一个大单子。”对方说着,大概是怕隔墙有耳,便压低了声音道:“而且,也不过就是一个礼仪小姐罢了,只是上台几分钟,颁个奖,等奖颁完了就没有什么事,前前后后就那几分钟,哪 有时间结交什么大人物。就算有,对方也不一定看得上咱们,反而倒是常学姐答应你的,这才是真真切切能握在手中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许是被对方说服了,那个叫做小颖的人渐渐地不再哭泣。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不甘心:“你说的对,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学姐跟我说,换人是上头的要求,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一点都不管 咱们平常为了训练有多辛苦,说换就换了。” 小颖说着,恨声道:“说不定钉子也都是她放的!既然,她不要我好过,那我也要给她添添堵!” 她的话刚刚落下,便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劝阻声:“迎新晚会这么重要,咱们还是……” 就这样,两人说着,慢慢的推开了更衣室走了出来。 留下隔壁更衣室的夏姝站在原地,慢慢地皱起了眉头,随即却是冷笑了一声。 她该夸常清韵好手段还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先是放了钉子,让对方顺理成章的错失了上台的机会,随后又装作是好人,为了安抚,给对方许诺了愿意给她家一个大单子。这样一来,就直接让那个所谓的小颖在失去上台机会之后,对常清韵感激涕零。至于换人的罪名,常清韵直接推到了小颖接触不到的上头的身上,让那个小颖不甘不满之 下,就将仇恨堆在了等下要顶替着她的夏姝的身上。 这样一个连环下来,明明是主谋的常清韵依旧稳坐钓鱼台,高高在上的接受着别人的感激,夏姝反而被迫的承受了一波仇恨。 更不要说,夏姝知道,常清韵竟然找上自己,根本不可能真的只是帮个忙而没有其他的东西等着自己。 夏姝这么想着,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冷了。 原本还准备换衣服,此刻却是觉得那衣服大概也藏了玄机。 翻看着那件衣服,果不其然,夏姝发现这是一件质量并不怎么好的衣服。 或者说,衣服本身的质量是不错的,只是被人为的破坏了。若是不注意的话还好,认真去看,就会发现接口处的线几乎都开了裂。 可以想象,若是夏姝穿上了这件衣服,或许,稍有不慎,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崩开了衣服,衣不蔽体。 对一个女生来说,还有什么比在所有人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要丢脸? 没有!而且,京大是一个学风极其严谨的学校,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的话,旁人一定只会当她是想攀高枝想疯了,才会这么不择手段。到时候记过或者被人指指点点是小,开除是 大,总之夏姝别想在安安稳稳的继续待在学校里。 果然不愧是常清韵吗? 光是手段,比起代思彤来说,都不知道高超到哪里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阴损无比!不过,常清韵想要搭台唱戏,那也得看她这个主演要不要配合? 153:好大的排场 眼底有一道寒光略过,很快地,夏姝眼睫微垂,将那冷意轻轻地敛了下来。 将那件衣服随意的卷成了一团,她轻轻地推开了格子更衣室的门。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还会有备用的衣服。 这么想着,夏姝在休息室里翻箱倒柜了起来。 跟她所想的无差,没多久,夏姝就在房间里找到了两件替换的衣服。 将那件被故意破坏了的衣服扔在地上,夏姝拿着合适自己的尺寸的那件衣服进了更衣室换了起来。衣服是旗袍,青花瓷一般的图案,显得很是清雅,裙摆在膝盖上方的位置,款式设计的也很是贴身,尽量让穿的人显得高贵的同时,还能够将东方女性的优雅和性感淋漓 尽致的体现出来。 也正是因此,这件礼仪旗袍对上身的人有着很高的要求。 但偏偏,夏姝本就是胸大腰细腿长屁股翘,是最佳的黄金比例身材。因此,这件对人的身材有着极高的要求的衣服,往夏姝身上那么一套的时候,就刚好卡在了腰和屁股的地方,让身材显得前凸后翘的不说,还凸显出了那双笔直白皙如牛 乳一般的大长腿,顿时让人看得鼻血都快翻涌出来。 再加上,夏姝的脸蛋本就好颜色,两者这么一结合,顿时比极品尤物还要尤物。 不过,夏姝却根本无暇关注自己。 常清韵要算计她,她也不能干等着,既然躲不掉,自然也要让对方好好的急上那么一急不是? 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夏姝直接优哉游哉的离开了后台。 另外一端。 常清韵已经把其他的礼仪小姐集合的差不多了,这才发现说去换衣服的夏姝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不由得皱着眉问道:“夏姝呢?” 闻言,刚刚那个推着夏姝去换衣服的人这才发现二十分钟过去了,夏姝竟然换个衣服不知道给换到哪里去了! 让人去更衣室看了一眼,结果却说,根本就没有看到夏姝的人影。 眼看着,晚会还有半个小时多就开始了,常清韵顿时着急了起来。 毕竟,要是夏姝上了台之后出了丑,那错也是夏姝的,跟她这个负责人没有什么关系。但要是上台之前,人少了,那责任就是她这个负责人的。 可现在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上哪里去找其他人顶替? 想到这,饶是常清韵也没有办法淡定了,急声的冲着其他人道:“都干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人!” 被常清韵这么说着,其他人连忙慌慌张张的四散开来去找夏姝。 常清韵也不敢干站着,跟着去寻了夏姝。 就在她们焦急的寻找着夏姝的时候,殊不知正主夏姝正拢着外套,悠哉悠哉的在校园里闲逛。 许是因为今天是迎新晚会的缘故,平常在这个时候有些冷清的校园此刻很是热闹。 时不时的就有豪车,慢慢地驶入校园,往日人来人往的校园干道上,人全部被被清空,道路的两边各站着一排排的保安,拉着线,禁止学生闯入。许是很少见得到这样顶级限量版的豪车以及豪车上那些平常只能在电视上杂志上看到却摸不着的名流们,除却了要参加晚会的新生们,京大的学生们不少都围在了道路两 旁,探着脑袋围观。 时不时的就有小声的惊叹声传来。 夏姝裹着外套,也凑了个热闹,还没有走到路旁,便听到四周忽的爆发出一阵极大的惊叹声: “天啊!这么一排豪车下来,当真是好大的排场!” “是啊!这是我今天见到的最大的排场!就是不知道车内的人是谁?” “就连校长都站在那里亲自迎接呢!刚刚XXX过去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大的排场呢!” 不低的议论声传入夏姝的耳中,引得夏姝也难得的起了兴趣,不由得转头看了过去。 随即便看到清一色的同一个牌子豪车排成队,成群结队的开了过来。中间则穿插着一辆劳斯来斯幻影,宛若众星拱月一般,徐徐的驶了过来。 而在道路的尽头,京大的校长、校董等人则站在那里,面带笑意。 车子,缓缓地停下。 随即有人快步的走到了那辆劳斯莱斯汽车,打开车门…… 只见,车门被人缓缓地推开。明明只是一瞬间的动作,但是在围观众人的眼里,就好像是放慢了的电影片一般,被无限的放大,放缓……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了过去,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只见一只噌亮的皮鞋缓缓地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西装的裤腿缓缓地展露……慢慢的是长腿……修长有力的指节……肩膀……以及一张让所有人看了都 黯然失色,仿佛是极尽上帝偏爱的脸。 男人从车上下来,对着前来迎接的京大校长等人微微的颔首。只不过是一个简单随意的举动,由他做来,却有着说不出的矜贵。 夏姝在看到的时候,不由得微微张开了嘴。 不是震撼的,而是惊讶的。 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简墨! 而旁边的人,则也如同夏姝一般,皆是微微的张大了嘴巴。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如同夏姝一般,知道简墨的身份,为他会出现在这里而觉得惊讶。有一部分则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却被他不怒自威,有着所有人都不敢直视的帝王 般强大的气场所震撼到! 总之,在简墨出现的那一瞬间,便瞬间掠夺了所有人的目光。 跟他相比,仿佛之前见过的其他人,便也不再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那最遥不可及的存在! 仿佛飘渺,仿佛虚幻,高不可攀,让人畏惧,让人臣服! 以至于其他人,都变得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这是很多人在看到简墨时候的感觉,这让他们的眼神瞬间变了,畏惧、敬佩…… 各式各样。 唯独夏姝,在惊讶之余,却忍不住微微的出神。 一年多不见,简墨变了。 时光的沉淀,让他犹如一杯醇厚的红酒,褪去了眉宇间的最后一丝青涩,散发出了更强大的魅力。 简墨,比印象中变得要成熟稳重,气场也更强大。 渐渐地,竟然跟上辈子的他有点重合。 又那么一瞬间,夏姝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上辈子。 仿佛,在他的面前,她再次变成了蹒跚学步的孩子,需要抬头,才能仰望他。 这个认知,让夏姝有些狼狈,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就在夏姝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原本正在跟京大校长握手的简墨忽的转过头来,朝着夏姝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夏姝几乎以为,他发现了她。 可是,却又很快的收了回去,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一切都只是夏姝的错觉罢了! 154:薄少卿 简墨跟京大的校长握手之后,跟在京大校长的带领下,缓步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简墨的人走了,他留下了的气场依旧在很多人的心目中盘踞着,挥之不散,以至于人都早已经看不到背影,还是能够听得到很多人压低了嗓音,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是了,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记得住她? 就连在香江,在沈宅除夕的那一切,在此刻也犹如水月镜花一般,也变得像是一场梦那般,不切实际。 夏姝想着,不禁低下了头来,眼睑微垂,唯独唇角微微上挑,摇曳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淡淡的自嘲之意。 十月的京都已经进入了秋天,晚风吹过,拂起阵阵的凉意,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裸露着腿的夏姝感觉到了一丝的凉意,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拢了拢。 算了一下时间,也该让常清韵急的快跳脚了,夏姝转身回了后台的地方。 只是,晚会是在礼堂的地方举办,后台很大,按照节目的不同,都有各自的休息室。除此之外,甚至还为今天到场的嘉宾们也分别提供了休息室。 以舞台为中心,左右对称,左边是晚会的后台兼休息室,右边则是嘉宾的休息室。为了保证嘉宾们的绝对安静和不被打扰,两者之间连接的地方,则被完全的隔离开来。因此,无论左边的休息室那边多么的热闹,对今晚来参加晚会的名流们是多么的好奇,但是恐怕就连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所期盼的名流们此刻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另外一 端的休息室里。 当然,就算知道了,有专人守着,恐怕也进不去。 夏姝原先是想着绕开其他人的耳目,悄无声息的回到后台的礼仪小姐专用的休息室里。 但是恐怕就连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记错了方向。 因此,当她按照记忆,走到位置打开门,走进去,看到里面的人的时候,不由得惊讶的微微张大了嘴巴。 当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的时候,夏姝的第一反应是安静的合上门,静悄悄地走开。 但是,开门时细微的动作,却已经引起了屋子里的男人的注意力,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身来,表情里带着微微的诧异:“有事?” 男人说着,目光落在了夏姝的身上。 此刻的夏姝,里面穿着旗袍,外面则罩着一件针织衫的外套,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 而当男人看着夏姝的时候,夏姝也不自觉的看着对方。 怎么说呢?上下两辈子,夏姝见过不少出色的男人,傲娇桀骜如程昱勋,邪魅肆意如牧燕绥,还包括从小到大的小竹马姜泽禹、看着她长大的沈清宁,就连最近刚刚认识的陈嘉木…… 无一不是帅哥中的极品,哪一个不是人中之龙? 甚至就连矜贵如远山,高雅淡漠深敛的简墨,夏姝也曾对着他看了十年。 阅遍万千美色,夏姝以为,她的眼界应当已经刁钻到了一定的境界,绝对不会再轻易的因为一个人的长相而起任何的波澜。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长相,却叫夏姝的心硬生生的漏掉了一拍。 那是一种跟简墨截然不同的长相。 如果说简墨的脸是造物主最为钟爱的作品,矜贵、淡漠,深敛,是雪山上最洁白的那一掬雪,给人以一种禁欲的感觉的话。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也许可以用水墨丹青来形容。 五官十分出色,甚至极尽妍丽,组合在一起,却稍显寡淡,犹如水墨画一般。这,很矛盾,黏揉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瞬间给人一种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气质摆在那里,明明从未见过面,但是第一眼的时候,夏姝的心底就对他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和信任。 莫名的好感和信任? 夏姝回过神来,不禁有些诧异。 重生归来,她心怀戒备,很难轻易的对人升起好感和信任,尤其是那种毫无缘由的。 眼前的人,是第一个! 这不禁让夏姝将刚刚收回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 随即,夏姝便看到了男人看着她时,微微皱起的眉。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良好的教养让男人的眉很快就舒缓了开来,但却还是被夏姝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大概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些心怀叵测的女人了吧。 这让想悄无声息的掩盖住自己的失误的夏姝不由得顿时僵在了那里,握着门把的手微微的手紧了一些。好在,男人的眼神很清明,并没有那种厌恶亦或是其他让夏姝不舒服的眼神,只是单纯的不赞同,这让夏姝对男人的印象更好,下意识的耐心解释道:“对不起,我是记错 了地方。如果有打扰到您的地方,我在这里跟您说一声抱歉,希望您能够原谅我。” 夏姝说着,冲着男人点了点头,准备将门重新合上。 眼看着夏姝要走,屋子里的男人下意识的开口道:“慢着。” 被男人这么喊了一下,夏姝关门的举动顿在了那里,不由得询问道:“有事?” 看着夏姝惊讶的脸,男人忽的觉得莫名,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在那一瞬间要叫住夏姝的举动。 只是心底好像隐约的在告诉他,要留住她。 至于为什么要留住她,却根本无缘无故。 男人想不通缘由,便抬手扶了扶额:“没事。”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夏姝笑了一下。 而这一笑,顿时让夏姝再次愣在了那里。 无他。 先前夏姝还说过,眼前的男人是水墨画的长相。 明明五官妍丽,组合在一起,却显得很是寡淡。 可是此刻一笑,却像是从水墨画立刻转变成了丹青,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一笔一划,极尽写意风流,很是姝丽。 对于夏姝的愣怔,男人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将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收了起来。 夏姝顿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闻言,男人摇了摇头没有不悦,心底升起的那一丝怪异的好感,让他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只是,话还不等夏姝回答,便有一位中年美妇人走了过来。 她的出现,打断了夏姝的回答。 男人朝着她打着招呼道:“常伯母。” 被称作常伯母的人,也就是常夫人,代静秋的脸上带着笑道:“我听清韵说你也过来了,想着刚好在邻近,就过来看你了……对了,小然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闻言,男人浅笑着回答道:“薄然还在国外开着钢琴演唱会,还没有回来呢……” 两个人一问一答,夏姝便成了局外人。 见男人也不再关注她,夏姝顿时识相的准备离开。 转身的同时,刚好便对上了代静秋的脸。 看到夏姝,对方的脸上瞳孔微缩,保养的极好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她的失态。 清韵? 常伯母? 夏姝却是立刻反应过来,这个贵妇大约是常清韵的母亲。 惊鸿一瞥对方的失态,让已经擦肩错身而过的夏姝不由得眉梢微挑,带着些许兴味。 难道,常清韵在她的面前说过自己的坏话? 代静秋的异常,让原本正在跟代静秋交流着的男人不由得询问道:“常伯母,怎么,您认识她?” 闻言,代静秋回头看了一眼渐渐离去的夏姝,笑了笑,脸色不太自然的道:“不认识。只是有些惊讶,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罢了。对了,少卿,你认识她?” 薄少卿闻言,摇了摇头。 代静秋见状,脸色微缓,仿佛松了一口气。 刚刚的失态,已经很好的被她收了起来。 此时此刻看来,完全符合一名豪门当家主母的高雅端庄贵态。 至于已经离开了的夏姝,只是隐约将听到身后的交谈声。 她听到,代静秋称呼对方“少卿。” 少卿……再结合男人刚刚口中的薄然…… 对方的身份顿时一跃而出,是能够跟简家相提并论的顶级世家的薄家的大少爷,薄少卿。 夏姝这么想着,却是失笑的摇了摇头。 果然,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呀。 说起来,上辈子,她跟着简墨,见到了的人也并不少。 牧燕绥,陆瑜,程昱勋,程琳……这些人在上辈子后来都称得上算是她朋友,但夏姝也清楚的知道一点,她能够接触得到这些人,全都是靠简墨。 因为简墨,她才对这个顶级的圈子有那么一些了解。 但这些了解,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她尴尬的身份,让她并不能融入到这个圈子里。 哪怕有简墨带着,可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只能站在最外围的地方。 所以,依旧有一部分人,是她从未见过,只是听到过的存在。 比如,号称京都第一千金的薄然,以及这位薄少卿。就连上辈子针对过她好几次的常清韵的母亲,据说颇有手段的常家的当家主母代静秋,夏姝也是第一次见到。 155:气死人不偿命 见到薄少卿和代静秋,夏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们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场偶遇,很快地,夏姝就将他们抛之脑后。 从外套里掏出手机,夏姝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晚会开始也不过只剩下短短的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估计常清韵早就急疯了。 这么想着,夏姝挑了挑唇,慢条斯理的朝着后台走了过去。 跟另外一端绝对静谧保密的嘉宾休息室不同,后台这边很是热闹,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也不为过。 穿过那些热闹,夏姝朝着礼仪小姐专用的休息室走了过去。 常清韵找了夏姝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不得已回到了休息室里,急的直跳脚。 正在她打算让之前许诺了好处,被迫失去上台机会的小颖从新上场的时候,夏姝却推开门,出现了。 看到夏姝,常清韵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只是,往常的端庄和大方,让她竭力的克制住了自己,这才没有爆发出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常清韵压下了自己的怒意,脸上带着一抹硬生生拉出来的笑容问道:“夏学妹,你刚刚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找你?” 常清韵说的像是平静,仿佛只是普通的询问,但却掩饰不住话里的指责。而她的这明显带着丰富内涵的话语,也顿时让刚刚其他去找夏姝,满心焦急的人顿时不满的看向了夏姝,有些耐性不够的,直接开口指责道:“夏学妹,虽然你是临时顶替 的,但是最起码也应该有一点集体荣誉感吧?” “就是!晚会都快开始了,你还乱跑,让那么多人去找你……” 面对指责,夏姝面不改色,先是干脆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不对。” 紧接着,“腼腆”的笑了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没人带我,我不知道路,所以刚刚走错了对方,绕了很久,才找到这里来。” 夏姝说着,慢慢的抬头,看向了常清韵。 毕竟,虽然是夏姝故意让常清韵着急跳脚不假,但是常清韵也确实没有让人带她,本身就是常清韵的失职。 夏姝的这个理由,可以说毫无可指摘的地方。 果不其然,夏姝此话一出,常清韵不禁失语,原本对夏姝的指责,顿时反过来,变成了掐住她脖子,阻碍她发声的障碍。 就连其他对夏姝不满的人,也瞬间失去了指责的立场。 毕竟,人家本来就是救场的。 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是你们自己不在意,还要人家自己找过来! 要是再指责的话,那就是她们的不是了。 常清韵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禁放弃了原本要拿来做文章的想法。 看了一眼还披散着头发,一脸素面朝天的夏姝,常清韵皱着眉开口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你造型跟妆容都还没有弄,现在赶紧弄一下吧,马上就要上场了。” 夏姝见常清韵果断的将这个话题掠了过去,姝丽的脸庞上唇角微微的挑起,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夏姝点头道,坐在了位置上。 礼仪小姐的造型其实并不难,只是盘个简单的头发,在其中插上一把小小的蓝白色的小扇子即可。 是以,造型师不到十分钟就给夏姝弄好了。 看着镜子里的夏姝,不少人顿时面露嫉妒。 夏姝长得美,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明明是同样的衣服,同样的造型,但是展现在夏姝身上的,却是跟她们截然不同的效果。 蓝白色的小扇子插在鸦青色的长发里,再配合着那一身清雅素色的青花瓷旗袍,不仅没有弱化夏姝的姝丽,反而展现出了优雅、高贵的气质来。 跟夏姝穿出的旗袍效果相比,她们顿时就变得黯然失色了。 一时之间,就连常清韵看向夏姝的眼神也变了,带着难以掩饰的嫉妒。 果然,有着勾引人的资本,难怪,就连牧燕绥也对她多看了好几眼! 指甲深深的抠在了掌心里,留下一个个深紫色的月牙印,常清韵将那一抹嫉妒掩下,随即轻笑着冲着一旁的化妆师道:“刘姐,麻烦您了,帮夏学妹画一个合适的妆容。” 常清韵说着,不禁朝着化妆师使了使颜色。 接到常清韵的眼色,化妆师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动作很细微,其他人忙着担心能不能赶上,倒是没有太注意。 只有透着墙壁上的大镜子,一直关注着常清韵的夏姝看到了两人的互动,薄唇微掀,带着几丝凉凉的气息。 没有抗拒,夏姝平静的让化妆师给自己化妆。 粉层层的打着,夏姝闭着眼睛,任由对方摆布,不用照镜子,都能够感觉得到脸上妆容的厚重感。 几分钟之后,化妆师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好了。” 闻言,夏姝缓缓地张开了眼。 看着镜子里那个浓妆艳抹,看起来就好像是古代勾栏院里出来的自己,再看到旁边其他人明显轻薄妥帖舒适的妆容时,夏姝几乎气笑。 一旁的常清韵看着,心底却是滋生出了些许得意。 夏姝长得再美又如何,有这样的浓妆艳抹,还不是看起来俗不可耐! 不过,常清韵心底暗自高兴着,面上却仍旧不显,反倒装着好人,有些犹豫的道:“这妆容会不会太厚了一些?”那化妆师本来就是接收到了常清韵的示意,闻言当即默契的借口道:“不会呢,这位女同学她的长相本就比较昳丽,化厚重一些的妆容才能够更加的凸显出她的优势呢。要 是化了淡妆,反而就显得没什么精神了。” 闻言,夏姝不由得扯了扯唇,为化妆师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然,常清韵却就像是被说服了那般,点了点头,不再有异议:“那就这样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化妆师谄媚的道。 常清韵送走了化妆师,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唇角忍不住主微微的上扬了几分。 她关注过夏姝。 夏姝一直都是素面朝天的模样,感觉根本不会自己化妆。 是以,哪怕对这个妆容不满意,但是夏姝除了接受,也无可奈何。 所有人都化了妆,总不能就她特殊? 不想搞特殊,那就忍着这个风尘味十足的妆容吧! 等到上了台之后,衣服再……两者相配合,夏姝坐实了自己婊子般下贱的行径,不丢尽脸面就算好的,哪里能妄想着在晚会上大出风头! 当然,常清韵最终的目的还是希望牧燕绥看到了这样的夏姝以后,会对她大失所望,不可能再爱上这样一个当着所有的人的面下贱的女人。 常清韵想的得意,唇角的笑容愈发的压不住。 看在夏姝的眼里,却是异常的刺眼。 其实她也并不是很能理解常清韵对自己的敌意,但是很明显,从服装,从妆容,常清韵明显都在刻意的针对着她。 只是比起代思彤,常清韵的手段明显更高,也更恶毒一些。 那种不着痕迹的手法,让夏姝想揭发都没有什么证据,偏偏,却很恶毒,足以将人置之死地,让其身败名裂。 但是夏姝又岂能让常清韵如愿? 是以在常清韵还在暗自高兴的时候,夏姝却是皱了皱眉,故意道:“这妆容好像有点太重了,我有些受不了。” 夏姝说着,抬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化妆棉,倒了一些卸妆液在上面,就准备覆在自己的脸上。见状,常清韵不禁有些焦急,急声道:“就一会儿的事情,你先忍忍。而且化妆师也走了,去帮其他的节目化妆了,你要是卸了妆,到时候谁给你化妆啊?总不能到时候别 人都化着妆,就你一个人素颜吧?那多突兀呀!” 常清韵说的在理,一副真心替夏姝着想的模样。 余光瞥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常清韵,夏姝准备卸妆的举动微微一顿,看起来就像是被常清韵说服了一般。 看着夏姝放下了手,常清韵的心神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有等她松的彻底,夏姝的手却又举了起来。 就在常清韵的心跟着夏姝的举动提起来的时候,夏姝却又放了下来,一副挣扎,左右为难的样子。 如此反复几次,直把常清韵弄得一颗心不知道是该提起还是放下了之后,夏姝忽的一笑,下定了决心的道:“妆还是太厚了,脸上痒,实在受不住,算了,还是卸了吧!” 夏姝戏弄够了,说着,卸妆棉覆在了自己的脸上,开始毫不犹豫的卸妆。 眼看着那大浓妆被夏姝渐渐地卸了下去,常清韵的一口老血简直涌了出来。 只是,还尚存着理智,常清韵咬着牙,浅笑着道:“卸了妆,那你的妆容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素颜上场吗?” 闻言,夏姝嫣然一笑,带着些许诧异的道:“谁说我要素颜上场了?我只是想要化个清淡一点的妆容罢了。” “化?谁给你化?”常清韵咬牙切齿的道。 “我自己呀。”夏姝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理所当然的道。 噗……常清韵看着夏姝老练的手法,几下勾画出了一个清新脱俗,将她的美貌加持了好几个度的妆容,顿时吐出了一口老血。 156:恃美行凶 “你会化妆?”又气又急,常清韵掐着自己的手,才没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质问一样。 闻言,夏姝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眉笔,似笑非笑的看着常清韵:“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会。” 常清韵打的什么想法,夏姝一清二楚。 毕竟,常清韵虽然会掩饰,有心机,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温室里的花瓶,跟心理年纪成熟了好几岁的夏姝比起来,到底显得太嫩,像是一张白纸。 是以夏姝不过一个眼神,就明白常清韵打着的注意。 无非是看她平常素面朝天的,便觉得夏姝应当不会化妆。 就没有哪个女孩是不爱美的。常清韵想的理所当然,却不知道,上辈子作为一个时常出入宴会晚会,在商场里挣扎打滚过的女人,夏姝不论何时何地,都需要保持自己的礼仪得体,妆容是最基础的环 节之一,怎么可能不会化妆。 这辈子夏姝之所以不化妆,无非是仗着自己年纪小。 才十八岁,满脸都是胶原蛋白,不用化妆,也依旧显得神采飞扬。 却没有想到,竟然给了常清韵这样的误会。 夏姝想着,忍不住勾了勾唇,一抹淡淡的嘲讽之意从唇角流泻而出。 这也得亏是阮棠不在,否则又要笑骂一句“什么仗着年纪小,说到底还不是恃美行凶!” 只是阮棠不在,夏姝无形之中又装了个逼,导致常清韵认为夏姝是故意气她,胸脯都忍不住微微的起伏。 苦心造诣,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给化解了,常清韵自然心有不甘。可是晚会的主持人已经上台开场,等下就是给军训时候的优秀方阵的队员颁奖的时候,作为礼仪小姐,夏姝马上就要上场,她就算想要临时给夏姝准备其他的套,也来不 及了! 手不甘地握成了拳头状,常清韵勉强的让自己脸上挂着笑:“既然你会化妆,那就更好了。我也觉得你自己化的妆,好像更好看一些呢!”夸完了夏姝,常清韵就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随即朝着所有人道:“马上要上台了,大家再检查一下自己的造型、妆容、衣服和鞋子,确定没有问题了就全部一个个站好,等 下会有人过来通知,到时候你们就按照平时的排练那样上场就行。” 闻言,所有人都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检查着自己。 夏姝早就检查过了衣服,就连鞋子也检查了一遍,根本不用再检查,是以只是随便的看了一眼自己,就站好了。 常清韵本来有些紧张,怕夏姝看出什么端倪来,却不想,夏姝那么马虎,根本就检查的不细致,根本没有发现她让人在衣服上动了手脚。 想到等下在晚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夏姝衣衫褴褛,衣不蔽体,常清韵的心底就忍不住微微的激动着,原先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 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常清韵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负责任”的询问道:“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吧?没有的话,大家就可以准备准备上场了。” 夏姝跟着其他人一起站在了舞台的入口处,双手端着绒盒,盒子里则放着晶莹剔透,象征着京大荣誉的勋章。 舞台上,主持人谈吐幽默风趣,不多时就将环节从介绍变成了颁奖。 接到工作人员的暗示,夏姝跟着其他的人一起慢慢的上了舞台。 而就在她上了舞台的时候,躲在入口处的常清韵不禁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看着夏姝,就等着那件动了手脚的衣服随时开裂。 舞台的灯光很亮,为了不让自己的眼睛被照花,夏姝目不直视的看着自己前面的人,端着勋章,缓缓地走上了台,只用余光瞄着台下。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夏姝眼角的余光,刚刚好,看到了简墨。 他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旁边就是京大的校长以及一些其他的难得一见的贵人。此刻,京大的校长,那些往日里高不可攀的人,此刻都正转着头跟他交谈着。 而作为被围绕的中心,简墨神色淡淡,并不开口,只是偶尔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但即便如此,那些人却也丝毫不以为杵,依旧和他谈笑风生。这样诧异的一幕,不禁让不少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的放在了简墨的身上,在惊叹的同时,又忍不住在心底猜测,他到底是何方神秘人物,竟然能够让那么多人都放下了自己 的身段。 对此,夏姝并不好奇。 甚至在上辈子的时候,就早已经习以为常,是以在其他人都还在惊诧的时候,夏姝早已经回过神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按照之前训练的那样,夏姝在自己的点的位置站定。 紧接着,被邀请为颁奖嘉宾的嘉宾们也缓缓地上了台。 每年,京大的嘉宾其实都分量不俗。不过,不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都有自己的讲究和规矩,哪怕只是一个晚会,也是如此。 所以,按照惯例,以舞台的中间为中心,分量最重的颁奖嘉宾站的便是最中间的位置。 京大作为国内的第一学府,逼格摆在那里,能够成为重中之重的嘉宾,绝对妥妥的不一般。 是以,他身后,绝对是礼仪小姐们打破了脑袋都想要站的位置。 不过,不巧,这个人,正是夏姝。 其实按照规矩来说,总共不过排练了两个小时的夏姝是不可能有资格站在最中间的。 但是,常清韵想要让夏姝丢脸,当然是越显眼的位置越好,所以就力排众议的将夏姝安排在了那个位置上。 看到在自己面前停下来的人,夏姝微微一愣。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再次遇到薄少卿,而且对方还是今晚颁奖嘉宾的压阵存在。 想到之前误闯对方休息室的事情,饶是镇定如夏姝,也不禁有些尴尬。 而跟夏姝一般,薄少卿也同样惊讶。 只是,很快地,他的惊讶就掩了下去,变成了清浅的笑意:“这么巧?” 薄少卿一边说着,一边从夏姝托着的盒子里取出了勋章,授予了自己面前的同学。 薄少卿的声音很低,只有他跟夏姝两个人听得到,又是背对着台下的观众给优秀队员授奖的,是以台下并不知道他在和她说话。 但是,薄少卿能够借着取勋章的机会跟她说话,夏姝却没不能。 按照排练,她们应该转过身来,带笑的看着台下的观众,是以,对于薄少卿的话,她只能微微的颔了颔首。 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举动,等到做完的时候,夏姝却敏锐的发现,有不少目光汇聚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舞台的入口、从台下……有好几道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了自己的身上。 常清韵从夏姝上台的第一时间就在关注着她,满怀期待夏姝当众出丑。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从头到尾,夏姝的衣服没有丝毫的问题。 甚至,因为夏姝肤白貌美大长腿,在一众身材相貌都不错还穿着同样的服装的美女中,她也是最鹤立鸡群的存在。 等到看到薄少卿跟夏姝说话的时候,常清韵性感娇媚的面容顿时就控制不住的扭曲了起来。 倒不是说她爱慕薄少卿,而是嫉妒夏姝。 薄少卿出生薄家,是难得的可以跟简家相提并列的顶级世家。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薄少卿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寻常不跟人说话。 就是她常清韵,出生二流世家的常家大小姐,也不过是凭借着好友薄然是他妹妹的缘故,才在薄少卿的面前混了个眼熟。 而现在,夏姝竟然跟薄少卿有互动? 嫉妒之余,常清韵对夏姝的厌恶也更深了一层。 代思彤说的没错,果然是狐狸精,就只会仗着自己的那张脸,勾搭男人,先是牧燕绥,现在又是薄少卿。 常清韵这么想着,不由得狠狠的攥住了自己的手心,只恨那件衣服竟然不给力,没有让夏姝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 总之,因为牧燕绥,再加上薄少卿是自家好友薄然的哥哥的缘故,常清韵对夏姝的厌恶当即更深了一层。 与此同时,坐在台下的代静秋看着台上,授完了荣誉之后,转身对着舞台微微颔首的夏姝,再次变了脸色……至于台下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简墨本被人围着说话,根本没有空关注舞台上,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便刚好看到夏姝朝着薄少卿微微颔首的模样…… 157:怎么这么不小心? 巧笑倩兮,顾盼生辉,说的就是夏姝这样的美人。 台下不少人看呆了,顿时忘记其他。 原本正在压低了嗓音跟简墨交流的人,也不自觉的顿了一下,才旁若无事的继续说话。 简墨的眼神只是一闪而过,旁边跟他说话的其他人皆都没有发现。 唯独长腿不得舒展,无聊了一个晚上的陆瑜和牧燕绥两人相视了一眼,忍不住有些失笑。 他们刚刚还心情颇好的二哥,现在明显有些不悦。 不过,应该不是因为旁人看着夏姝发呆的目光,而是夏姝对着其他的男人莞尔而笑。 也就是俗称的,醋了。 醋……醋了…… 陆瑜跟牧燕绥在心里憋着笑。 唔……没有想到,二哥的这占有欲还挺强。看了一眼明显不再有什么交谈兴致的简墨,陆瑜转过头低声的和牧燕绥摩拳擦掌的打赌道:“我感觉,等下小姑娘下了台,咱们二哥肯定就不在了。你要是不信,我跟你打 赌。” 牧燕绥斜了他一眼:“不用,我信。” 他说着,哼笑了一声:“往年接到京大的邀请,二哥从来都是不来的,今年来了,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所以,这个赌,他不赌也罢! 果不其然,就在牧燕绥话落的时候,简墨已经不见了。 看着陆瑜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牧燕绥摇了摇头,连一丝的惊讶都没有。 倒是薄少卿跟夏姝竟然认识,这一点让牧燕绥有些惊讶。 薄少卿算是同辈的人里唯一能够跟简墨抗衡的存在。 之前,他的父亲,已经坐在元帅级别的人,就还曾评价过薄少卿,清风朗月,器宇轩昂,处事不惊,不比简墨逊色。 只是他不像简墨那样淡漠,润物细无声,看起来显得亲和了一些,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倒显得没有那么的危险了。 但,都是一个圈子的,牧燕绥跟薄少卿也是从小认识的,兄弟一般的关系,哪能不了解。 薄少卿也就是看着亲和了一些,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却是半分都不输给简墨的。 可现在,他竟然对着夏姝态度颇为温和,这就足以让人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想着,牧燕绥看了一眼简墨。 话说回来,其实他们跟薄少卿的关系也不错,同一个圈子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都经常玩在一起,算是兄弟。 只是,他们牧家、陆家一贯以简家马首是瞻,他们也从小跟简墨一起玩着长大,关系跟亲兄弟差不了多少。 人有亲疏,若论起亲近的程度,自然还是神似亲兄弟的简墨更亲一些。 眼看二哥来了个劲敌,牧燕绥担心之余又不禁有些幸灾乐,一双桃花眼里顿时熠熠生辉,神采飞扬。 颁奖的时间并不长,夏姝很快就下了舞台。 不同于其他人还想留下来看热闹,夏姝进了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很快就离开了后台。 按照规定,晚会开始之后,学生是不能轻易走动的。所以在礼堂里看着晚会的阮棠只能等到结束了才能离开。 夏姝有些无聊,便发了短信跟阮棠说了一声,准备去校门口打车回家住一个晚上。 秋天的晚风不如寒风刻骨,但是刮过人的脸庞、脖颈,还是会带着丝丝的冷意。 这让夏姝不由得将自己的外套扯了扯,将自己盖得更紧了一些。 只是,将注意全部放在了身上,脚上受力不稳,夏姝没有平衡好,顿时崴了脚。 脚上传来的疼痛,让夏姝“嘶”的一声,差点跪在了地上。 只是,还没有等她跟大地来一场亲密的接触,腰侧已然传来了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托住,随即揽在了怀中:“怎么这么不小心?” 声音淡漠,一如既往。 那熟悉的声线,让夏姝如遭雷击。 抬眼对上的,便是简墨那一张完美到了极致的脸。 此刻,他正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淡淡的关切之意。 只是,夏姝低下了头来,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腰部的手,淡淡的道:“谢谢,我没事。你可以放开我了。” 夏姝的抵触很清晰,让简墨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他能大概明白,夏姝为什么抵触。 可是,他却不能解释当初跟沈芸舒的约定。 简墨不是没有想到,再次相遇的时候,夏姝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他跟沈芸舒做了约定,在夏姝高考之前,不见面,不联系。 倘若他做到了,之后,她就不能再阻拦。 简墨一贯守诺,做了承诺,就会遵守。 是以,之后就真的不再出现在夏姝的面前,就连电话跟短信都不敢再发。 或许在夏姝看来,简墨消失了,消失的一干二净。 但是,夏姝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切,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她的一品翡翠居开业了,短短的一年多,就在全国有十几家的连锁店,就连国外也开了好几家。UG珠宝公司,也跟着壮大,成为了国内的珠宝的龙头公司。 除此之外,她让陈子胤投资的那几家公司发展的都不错。作为当初的投资者,如今的她拥有着不少让人眼红的股份,身价倍增。 除了商业上的事,就连她每一次的考试成绩,他也了如指掌。 也正是因为都知道,所以他才会越了解,越忍不住对她另眼相待。 明明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但是却比谁都有自己的主意。 他的小姑娘,总是能给他那么多的惊喜。 尽管,那些惊喜,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也许是因为入了眼,看着她一步步的变强,他的心里比自己成功了还要高兴。 但是夏姝大概不会懂。 她更不知道,在她高中放学的时候,有好几次,简墨特意抽出了时间,飞到了岚山市。 有时候是深夜,看着她的房间,亮着灯,想象着她在学习,他从国外飞到京都,再从京都飞过来的疲惫便会一消而散。 要是运气好,能够赶上白天,简墨就会让人将车静静地停在学校不远的胡同处,看着她和同学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等到夏姝坐上了沈家的车,他便会吩咐司机悄悄地跟上,护送着她回家。 这样一来,就好像是他在送着她回家一般。 哪怕就是他不在的时候,也总有专人这样,每天的跟着她,看着她安全到家。 其实,他在,他一直都在。 只是为了履行对沈芸舒的承诺,在夏姝看不到的地方罢了。 “对不起。” 对于夏姝的抗拒,简墨有些无奈,却也知道,并不是该他解释的时候,便坦然的道了歉。 简墨说着,从善如流的放开了搭在夏姝腰部的手,随即蹲了下来。 还没有等夏姝反应过来,他已然用手抬起了夏姝的脚,修长的指节轻轻地抚在了夏姝的脚裸处,认真的查看着。 那里,因为崴了脚,那里已经青肿成了一片。 简墨的手才刚刚搭在上面,夏姝已经痛的两眼泪汪汪。 眼含热泪的样子,多大的冷漠都打了个折扣。 更不要说,简墨那样矜贵的一个人,夏姝何曾看过他蹲下来,给人看脚的时候? 没有!巨大的震惊,让夏姝顿时忘记了抗拒,只是一只脚悬在半空,呆呆的被简墨查看着崴脚的程度。 158: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有点严重。” 简墨说着,蹙了蹙眉,随即站了起来,不等夏姝反应,已经一把将她打了横抱起来:“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再送你回家。” 简墨抱得突然,夏姝没有防备,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等到反应过来,当即就松了开来,忍不住挣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不用你送。” 夏姝说的冷淡,准备从简墨的怀中跳下来。 凭什么,他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还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此时此刻,气在头上的夏姝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看起来竟然有着赌气的意味在。 夏姝难得有如此娇气的时候,简墨很有耐性,放柔了声音,轻轻地哄着。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越哄越委屈,夏姝的挣扎顿时更加厉害了。 眼看就要直接跳下来,一只手已然捏在了她崴的那只脚的脚裸处,捏了一下。 力度不大,却让夏姝顿时“嘶”的一声。 “痛吗?”简墨忽的沉着脸问道。 就算她不高兴,也决不能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夏姝有些不想回答,顿时撇过了头。 那因为疼,而下意识流出来的生理眼泪却是骗不了人。 简墨原本还有些气她为了跟自己怄气不顾身体,在看到眼泪之后,顿时心软。 长叹的了一口气,他放柔了语气道:“小姝,你就算生我的气,也绝对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的脚伤成这样了,怎么走出校门去打车?” 闻言,夏姝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肿成了馒头大小的脚裸,没有说话。 她不再抗拒,相当于是默认。 抱着夏姝,简墨点了一下头,旁边就有人将车子开了过来。 停在简墨跟夏姝的身前,司机绕到后车门,将车门拉开。 简墨抱着夏姝就要进车,却被夏姝拦住了:“还有我的鞋子。” 简墨没有说话,先将夏姝放进了车子里,随即转身几步走过去,将夏姝刚刚落下的一只鞋子捡了起来。 抬着夏姝的脚查看伤势……抱着夏姝上车……弯腰捡鞋……简墨一连窜脱离了神坛的举动已经让司机震惊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好半天,才语无伦次的开口道:“先生……我们去哪儿?” 简墨淡淡的开口道:“去医院。” “好的。”司机点着头道,把住了方向盘。 去医院的途中,很安静。 夏姝跟简墨都没有说话。 司机更是屏息不敢有任何的大动静。只是,在偶尔等着红绿灯的时候,忍不住透过后视镜,一直看着夏姝。 其实,早在之前的时候,他已经见过夏姝几次了。 但,当见过简墨为她所做的事情之后,还是忍不住的觉得神奇,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了又看。 只是,他自以为自己做的小心,却没有躲过简墨的眼。 对上简墨不悦的眼时,司机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慌乱的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眼观眼鼻观鼻,专心的开着自己的车。 医院。 因为是简墨亲自送过来的人,医院里的人不敢大意。 院长匆匆的带着人站在门口处迎接,看到他,连忙迎了过去,“简先生,我已经让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生从家里赶过来了,应该不久就会到……” 那慎重的姿态,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夏姝的脚不是普通的崴到,而是准备截肢了。 这让坐在那里等待医生的夏姝不禁有些无语。 但是,简墨却脸色淡淡,早已经习以为常。 在那些人看来,只要是跟他有关的,哪怕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全部都是大事。 是以,治疗跌打浮肿最厉害,原本回到家里的骨科医生连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就被院长又让人打了连环电话给拉了回来。 医生赶到的时候,人都是喘着的,可见,一路上跑的有多赶。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那跟死了人一样的急迫,竟然只是为了治疗一个因为高跟鞋而崴了脚的病人。 不过,见院长都那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的模样,那个医生摸了摸鼻子,也不敢有什么异议,连忙凑过去,认真细致的帮夏姝检查了一下病情。 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医生让护士碘酒擦了肿的地方,又开了一些消炎药:“脚崴的有些严重,拉到筋了,所以要注意一下,最近几天,这只脚尽量不要落地……” 医生说不能落地,所以这一次不给夏姝任何反抗的机会,简墨直接又亲力亲为的将夏姝抱回了车上。 坐在后座上,夏姝忍着疼痛,看着那双让她近期都不能下地的罪魁祸首……高跟鞋。因为是重要的晚会,要求所有人,哪怕是台下的新生都最好穿的隆重一些,是以夏姝今天穿的稍微讲究了一些,为了搭配,穿的高跟鞋也比平常要更高一些,大约有十公 分左右。 跟比较细,倘若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崴脚。 但是夏姝上辈子穿惯了这样的高度,早就对这种习以为常,如履平地,几乎不可能会有崴脚的时候。 因而,之所以会崴脚,夏姝将其归根于,应该是高跟鞋的跟被人为挫坏了。 不过,夏姝只是怀疑,所以这才在刚刚的时候,让简墨把那只坏的高跟鞋也捡回来。 此刻,高跟鞋在夏姝的手上,看到被挫了一半的跟,那怀疑便成了真。 有人在她自己的高跟鞋上动了手脚,但是为了不让夏姝第一时间发现,对方故意没有完全挫坏,留了三分之一。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夏姝走的没问题。 按照那磨损的程度,本来夏姝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崴了脚。 但是拉了一下外套,没有注意脚上,夏姝一脚没踩好,那跟歪了,这才崴了脚。 想清楚之后,夏姝忍不住笑了。 其实不用调查,她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在更衣室里口口声声说要给她添堵的小颖的。 小姑娘,胆子比较小,不像常清韵敢在晚会上动手,便只能选择在私底下给夏姝添堵。 夏姝当时只顾着防备上台,下了台之后,就没什么可防备的,直接穿了自己的鞋,倒是没有想到给对方钻了这样的空子。 不过,说穿了也是小把戏,用来泄愤用,夏姝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不过,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常清韵给她拉的仇恨。 夏姝也懒得对付那个小颖了,直接把这笔账又算在了常清韵的身上。军训、晚会、现在……夏姝将帐全部记在了心里,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一件一件的报回去! 159:打压 去完了医院,折腾了一下,到沈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 沈芸舒还没有睡觉,听到动静,就直接出来了。 看到简墨抱着夏姝走过来,沈芸舒不由得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看到夏姝肿胀的脚裸,眉顿时紧紧的蹙在了一起:“怎么了这是?” “没事,只是高跟鞋的鞋跟太高了,不小心扭到了脚。”不想让沈芸舒担心,夏姝避重就轻的道。 闻言,沈芸舒不由得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以后别穿那么高的高跟鞋了。” 说着,将简墨迎了进去。 简墨抱着夏姝,进了门,将夏姝放在了沙发上。 沈芸舒跟在身后,心里暗自的惊讶着,两个人这么快就碰了面。 毕竟,夏姝才考到京大不到两个月。 难道两人私底下一直有联系? 心里想着,沈芸舒面上不显,招呼着佣人端茶送水过来。 只是,简墨也没有多待。 他本就是送夏姝回来,送到了之后,也不多留,就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不忘把医生的交代也一起叮嘱给了沈芸舒。 送走了简墨,沈芸舒回到客厅,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夏姝,精致的黛眉微微的拧着。 跟简墨的约定,沈芸舒没有跟夏姝提过。 先前是简墨在场,她不好表现出什么,此刻简墨不在,沈芸舒不动声色道:“小姝,你跟简墨一直都有联系?” 她答应不阻拦的前提,可是简墨真的不再出现,也不再联系。 若是简墨没有做到,那…… 闻言,夏姝有瞬间的茫然:“没有。自从高二过年的那次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了。” 夏姝说着,以为沈芸舒好奇她跟简墨为什么会碰见,不由得解释道:“其实我跟他也是今天晚上再重新碰见的,他是学校邀请的晚会的嘉宾。” 夏姝的茫然做不得假,知道简墨是真的履约,沈芸舒倒是对简墨高看了几眼,有点相信他对夏姝是认真的了。 欣赏是不假,可是,对于夏姝跟简墨之前的感情,沈芸舒在心底还是反对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夏姝过得能够幸福轻松一些,像简墨那样人家的当家主母,不是谁都能当的。 光是看谢苒予和阮棠的处境,就已经够她心惊肉跳的了。 从母亲的角度出发,她不想看着夏姝到时候活的跟谢苒予一样艰难。 “嗯。”看夏姝说的疏离,明显对简墨有些排斥的样子,沈芸舒心底松了一口气,没有再提。 夏姝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寒气,沈芸舒怕她感冒了,就张罗着佣人给她煮了个姜茶糖心蛋。 既驱寒,又能够填肚子。 吃着热乎乎的糖心蛋,夏姝这才发现,自家的舅舅舅妈竟然都不在:“妈,舅舅、舅妈呢?” 原本正慈爱的看着夏姝吃东西的沈芸舒叹了一口气:“公司的运转出了一点问题,你舅舅舅妈在处理,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闻言,夏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很严重吗?”沈芸舒不知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公司的事情我不是很懂,大哥也没说。但是应该是挺严重的,前几天回来的时候,我听到他跟大嫂交谈,好像是公司无缘无故被 人故意打压,已经失了好几个订单。” 沈芸舒说着,想起沈浩文当时不好的脸色,脸上也带了几分郁色。 夏姝没有想到,自己不在家的短短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没有心思再吃东西。 京都不比岚山市。 在岚山市,沈浩文就是首富。 上辈子要不是夏添联合其他人,在岚山市根深叶茂的沈家不会垮。 更不要说,其实细究起来,沈家其实也不是夏添打垮的。 如果不是因为唯一的独子沈清宁死的那么惨,沈浩文不会伤心打击之下,骤然离世,给了夏添可乘之机。 如果沈浩文没有过世,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所以,如果是在岚山市,有人故意打压沈浩文的话,夏姝并不担心。 她相信沈浩文的能力。 可这里不是岚山市,是京都。 京都作为华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一块砖砸下来,十个人里可能九个人是贵人。 沈浩文初来乍到的,对方要是刻意的针对他,夏姝也不得不担心。 担心着沈浩文公司的事情,夏姝睡的并不好,哪怕半夜打了一通电话让人去查,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还是一夜辗转发侧,难以成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有些疲惫。 正在犹豫要不要请假的时候,沈芸舒却推着门进来了:“简墨来了,在楼下等着你。” 夏姝不由得一愣:“等我?” “嗯。”沈芸舒点了点头,看着夏姝的眼里满是复杂:“他说你的脚不能沾地,所以送你去学校。” “呃。”夏姝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其实,她本来在考虑,要不要先请假一段时间。 脚不能着地,不管是单脚跳还是还是拄着拐杖,对夏姝来说都有些不太方便。 却没有想到,简墨竟然是亲自来接她了。 这让夏姝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像,再次见面,简墨比之前强势了很多。 不管是昨天送她去医院,还是今天早上来接她。 但是,上辈子的痴恋,这辈子的不告而别,始终是夏姝心底的一根刺,让她如鲠在喉。 是以,对于简墨亲自过来,夏姝的心竟然意外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悸动:“妈,不用了,你告诉他,我准备请假一段时间,最近不去学校了。” 夏姝说的冷淡,沈芸舒却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不知道沈芸舒是怎么跟简墨说的,总之夏姝踮着脚下楼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夏姝在家待了好几天,一直到周末的时候,脚上的肿总算是消了下来,慢慢的可以开始走动了。 而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的沈浩文跟徐岩也终于回来了。 许是因为奔波操劳,沈浩文跟徐岩两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肤色苍白,眼窝凹陷。 这让夏姝看着心疼不已:“舅舅,舅妈,你们回来了?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闻言,徐岩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看起来疲惫不堪的沈浩文却是勾着一抹安抚的笑意道:“没事,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只是有点损失,没有什么大碍。” 见沈浩文说的轻描淡写,明显是不想让夏姝和沈芸舒担心,徐岩也没有解释……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是却伤了一部分的元气。 沈芸舒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听沈浩文说事情解决了,就松了一口气。 反而是夏姝,从徐岩带着郁色的反应里看出了,这次的打压对沈氏的打击应该不小。 但沈浩文跟徐岩都善意的不想让她们担心,她便也假装不知道,只是在私底下查的更认真了一些。“所以,针对你舅舅公司的,其实只是一个临时成立的皮包公司。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我发现,真正在出手打压的其实另有其人。只不过对方很谨慎,所以我只能查到一 点蛛丝马迹。” 从韩锦川的手中接过查到的资料,听着他给自己的答案,夏姝的黛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所以没有办法查明真正动手的那个人是谁吗?”韩锦川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金色的镜框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斯文,唯独镜面之下,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对方大约是不想让我们 发现,所以做了不少的遮掩。”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 “那好,就拜托韩先生你了。”只要能查出对方是谁就好,至于时间花费的久一些,她愿意等。 160: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将事情交给韩锦川,知道没有那么快出来以后,夏姝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请了将近一周的假,夏姝重新回到了学校。 刚刚下课,就有人转头冲着教室里面的夏姝道:“夏姝,外面有人找。” 闻言,夏姝抬起了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随即站了起来。 在京大,夏姝认识的人并不多。 比较亲近的,就只有阮棠和姜泽禹。 阮棠跟她又在同一个班级,所以能找她的,也就只剩下了姜泽禹。 不过,出乎夏姝的意料,找她的不是姜泽禹,而是之前被他偶然救下来的陈嘉木跟陆宁轩。 看到夏姝,陈嘉木微微一笑:“我跟宁轩刚刚出院没有多久,一直没有机会来感谢你那天的救命之恩,今天是专门过来感谢你的。” “其实前几天的时候也来了一次,不过那个时候,你不在,听说是生病请假了,你没事吧?”他说着,一双澄澈的眼眸里,染上了淡淡的关心。 陈嘉木说话的时候,一旁的陆宁轩始终不言,只是看向夏姝的眼神,也夹着淡淡的关心。 相较于让人如沐春风的陈嘉木,看得出来,陆宁轩是比较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不过,夏姝并不反感,冲着他感激一笑,朝着陈嘉木开口解释道:“其实也不是生病,只是脚崴了,有点严重,医生说最好不要下地,我觉得不太方便,就请了几天假,现 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没事就好。”听到夏姝说不是什么大事,陈嘉木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真挚,却没有走的意思。 一旁的陆宁轩依旧没有开口,却是朝着陈嘉木看了过去,一副等着他说话的模样。 这让夏姝不由得有些好奇:“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么?” 陈嘉木笑着道:“这周周末是我的生日,作为朋友,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他说着,同时拿出了一张成年男人手掌大小的银色请柬:“这是我生日会的邀请函,希望到时候你能来参加。” 看着陈嘉木递过来的邀请函,夏姝有些愣怔。 其实,她是知道陈嘉木的隐藏在邀请下面的意思的。 出于救命之恩的感激,他将夏姝划分为了自己的朋友,并邀请夏姝参加他的生日会。 在生日会上,他会把她介绍给他的小伙伴们。 而陈嘉木出身官家,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他的朋友自然也是官二代。 跟普通的世家不同,官二代和军二代是一个很特殊的圈子。 以抱团居多,轻易不让外人进入。 是以,一般人想要融入几乎不可能。 而现在,陈嘉木对她伸出了橄榄枝…… 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非常难得的一个人脉资源。 夏姝有些意动,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夏姝既不出身世家,也不是官二代、军二代,贸然的去参加,显得像是一个异类。 不过,陈嘉木的生日会跟夏姝想的明显有些不太一样。看出了夏姝的顾虑,陈嘉木笑着解释道:“你不用害怕,参加生日的人应该会些多,有些说不定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不过,你救了我跟宁轩,就相当于是我们的朋友了。到 时候,你只要跟着我跟宁轩就行了,至于一些不相干的人,你就不用理会。” 夏姝不是真的年少无知,所以陈嘉木说的随意隐晦,她还是一点就通。 与其说这是一场生日会,倒不如说是借着陈嘉木生日的机会,提供场地,举办一场商业会。到时候,陈嘉木他们的父辈们会进行一些博弈亦或谈判。 也正是因此,更是难得的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陈嘉木有心抛出橄榄枝,夏姝哪能不接受? 怕夏姝第一次参加,不知道规矩,临走前,陈嘉木又给她说了几点注意事项。 送走了陈嘉木和陆宁轩之后,夏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面前银色的请柬微微发呆。 参加的是别人的生日会,礼物是一定要买的。 但是送什么,夏姝有些头疼。 更不要说,陈嘉木直接提点了,说是他的生日会,其实就是一个晚会,所以夏姝去的时候,也不能穿的太随便。 隆重的话,那就是礼服了。 礼物……礼服……夏姝想着,觉得脑袋都痛了。 却不想放弃。 她是要建造商业帝国的人,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人脉。虽然,算起来,现在的夏姝也颇有人脉,光是简老先生引她进去的“南裳”的圈子,就是一个隐形的人脉矿山,更不要说,她还跟阮棠、程昱勋等人熟识,不过,人脉这种 东西,永远不会有人嫌多,指不定那天就要用到,自然还是越多越好。 陈嘉木的生日是在周日。 所以夏姝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来准备。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就在夏姝头疼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哈喽,夏小仙女……” 接完了电话之后,夏姝的头疼就解决了一大半。 机场。 夏姝站在接机口处,看着从里面不停的走出来的人。 很快的,就有一个面容帅气,带着墨镜,拉着银色行李箱,浑身上下写满了FASHION的男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看到夏姝,他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墨镜,灿烂的朝着夏姝挥了挥手:“嗨,我的小仙女。”说话的这人,正是不久之前打电话给夏姝的人。名字叫戴维得,是一个混血华裔,因为设计的作品很有灵气和创新,而被誉为时尚的鬼才缔造者,是目前华人中最富盛誉 的一个新人设计师。 说起来,他跟夏姝的认识,也算是一个意外。 夏姝是在M国认识的戴维得,在看望程琳的时候,有一次她出门帮忙买东西,刚好碰到了被当地黑社会追杀的戴维得。 戴维得是华裔,学的又是设计的烧钱专业,可以看得出来,他原先的家境颇为不错。 是以一开始,对于自己的专业,戴维得也一直没有怎么用心在学习。 但是,谁能想到天降厄运,从小顺风顺水,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戴维得有朝一日竟然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阻碍。 他的家里破产了! 不止家里从大房子搬了出来,就连原先被戴维得拿来荒废度日的大学学费,如今也供不起了。 紧接着,因为他的父亲欠债的缘故,戴维得又被当地的黑社会追杀。 是夏姝碰到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戴维得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以上,是戴维得自己的原话。 以下,才是夏姝的亲身经历。 得知了情况的夏姝在看到了戴维得随手设计出来的作品之后,眼光毒辣,决心资助他。 而遭此大难,戴维得也决心洗心革面。 有天赋又能吃苦的他,很快地就在时尚界以一颗新星的方式,冉冉升起,很快就站到了不少人要一辈子才能达到的位置。 正是因为夏姝的资助,戴维得才能得以有今天的位置。 是以,他对夏姝,一直都是感激涕零。 只是,夏姝对他却有些嫌弃。 无他,主要还是因为夏姝被骗了! 被骗的太惨太惨了! 光是看上面的这些过往,或许会以为这是一个浪子终于领悟生活,洗心革面逆袭的故事。 但是,实际上,这并不是! 去他的什么家道中落破产,被黑社会追杀…… 实际上,戴维得他家就是当地最大的黑社会。 当年,他爸漂洋过来,来到了M国。因为长得太帅,被当地最大的黑社会千金一眼相中,之后结婚,就生下了戴维得。 作为独子,戴维得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但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基因发生了突变,戴维得并不喜欢打打杀杀,反而喜欢设计,所以拼了一身的反骨也要学设计。 夏姝碰到他,也就是被所谓黑社会追杀的时候,其实是他的家里打算压着他回去继承家业而已。 只是,戴维得不肯,死命挣扎…… 结果夏姝误会之下,就救了他。 紧接着,又被为了逼他就范而断了零花钱走投无路的戴维得编出来的故事感动的同情心泛滥……夏姝本着爱惜人才的想法,掏钱让戴维得继续学设计。 可谁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想到后来知道真相时候的生无可恋,夏姝就不想再理会戴维得这个傻白甜。 好好地牛逼大佬不做,当什么设计师! 每每想到往事,夏姝就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 对于夏姝的恨铁不成钢,戴维得没有一丝感觉。 因为从小在国外长大的缘故,他说话做事的时候,带着一些西式礼仪:“好久不见。”戴维得说着,抱住了夏姝,笑的开怀。 161:我不希望你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跟戴维得的热情截然相反,夏姝木着脸推开了他。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戴维得在前不久之前刚刚获得了时尚界的最高荣誉,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他应该是到处参加宴会,如鱼得水的时候, 怎么可能有时间,千里迢迢的跑到华国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说吧,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华国来?”戴维得百般热情,为的就是不让夏姝追问,却没有想到夏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重点,不由得“嘿嘿”一笑:“因为想来看看你所在的国家是怎么样的。从小就听我的父亲说他的 家乡,但是我还从来没有到过,很好奇,所以就过来了。” 听着戴维得的回答,夏姝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戴维得被夏姝看得压力有些大,没有忍住,还是如实招来了:“好吧,像你所想的那样,我为了不被抓回去继承遗产,就跑了。”戴维得原先觉得自己狼狈出逃的事情有些丢脸,但是说出口之后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更不要说,对于他家的那些破事,夏姝也不是了解,于是果断把一切全盘 托出了。“你知道的,之前我遇见你的时候,他们就一直想让我去继承遗产,被你救了之后,他们想要让我乖乖顺从,就断了我的经济。但是因为有你的帮忙,所以我还是学了设计 ,并且很成功。”戴维得说着说着,有些洋洋得意:“事实证明,我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设计天才!天才就应该做他擅长的事情,而不是回去继承什么劳什子的黑社会……” 但是夏姝不想听他长篇大论的自我吹嘘,是以,她直接打断了戴维得的话:“说重点。” 戴维得被打断了话,有些委屈。 他本就是混血的五官,长得比一般人要帅气不少,表露出委屈的时候,顿时呈现出加倍的效果来。 但是,这效果在夏姝的身上明显没用。是以戴维得为了不让自己被夏姝暴揍,竭力的让自己不跑偏,努力的说着重点:“反正就是我拿到了时尚的终极大奖,然后我的父母觉得我应该玩够了,就又想让我回去继 承家产。所以,就在一周前,我拿到了那个奖项之后,他们埋伏在了颁奖典礼的现场……” “还好,我反应快,及时的逃跑了。”戴维得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要不然……”“要不然,你就得继承你家的黑社会,顺便还要被逼着睡上那么十几二十个金发碧眼的极品尤物了……”闻言,夏姝唇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道:“这有什么 不好,你不是最喜欢美女的吗?” 她可没有自己当时救了戴维得时候的场景。 上一秒还被人抓着,下一秒看到她就眼睛放光,一副色胚的模样。 要不是长得好,估计戴维得早就被人给打死了。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夏姝确实没有想“救”他,只是后面他大声的用中文强调:“嘿!美女,我是华裔!混血儿,看着有一半一样的血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看在有一半是华国血的份上,夏姝只好勉为其难的救了。 结果戴维得扑着过来感谢她的时候,吓了夏姝一大跳,之后毫不犹豫的在救了人之后,就把他给揍了一顿。 也是后来,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夏姝从戴维得的口中知道了他家不少的事情。比如……别看出身黑社会世家,但是戴维得自身弱鸡的很,还没有夏姝厉害,平常出门都是很多保镖跟着的,所以他跟家里闹翻了之后,才会那么丢脸的被自家的属下给压 着了。 比如……为了不让他以后沉迷在女色之中,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逼着阅了不少的女色,才十几岁的时候,就破了自己的童子身。后面他的母亲发现他喜欢美女,为了让他继承家产,就用那些金发碧眼的女人来作为诱饵……只是,估计就连戴维得的家族也没有发现,戴维得不想要继承自家事业的心是 那么的决绝,就连美女都动摇不了!“唔……”戴维得被夏姝堵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瘪了瘪嘴控诉道:“夏小仙女,你这样真的好没有意思哦!像我戴维得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外面不知道多少小姐姐要投怀 送抱,但是你居然对我如此冷冰冰!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欢美女,那对我来说,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我,在你们的教育下,很干净。用中文来说,就是守身如玉。” 夏姝懒得理会他乱用成语,听到戴维得说自己在守身,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敢置信:“你守身?为了谁?” 戴维得轻轻地哼了一声:“小仙女,你真的太久没有关注我了!我喜欢上了程,最近一直在追求她。这件事情,程没有告诉你吗?” 闻言,夏姝脸上的震惊之色更加厉害了。但是,很快地,她就将脸上的诧异掩了下去,随即换上了一副郑重的态度:“戴维得,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程琳,她受过伤,所以,我不希望你拿 这件事情开玩笑!” 也难怪夏姝会有这样的反应。 主要是被救完之后没有多久,戴维得就开过玩笑追过她,只是后来被夏姝揍了几顿老实了,才放下了念头。 加上从小的所见所闻,戴维得对待女人一向玩世不恭,从来没有投入过什么感情。 夏姝并不想看到戴维得拿程琳开玩笑。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不,我没有在开玩笑。”戴维得说着,也慢慢地变得郑重了:“我很喜欢程,她很温柔,也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她很勇敢。我很欣赏她当初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顾一切的 勇敢,所以我喜欢她,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我不会再让她受伤害了一丝一毫都不会,包括那个男人也不行。”戴维得说着,罕见的收起了自己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定定的看着夏姝道:“所以,今天出现在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想回去继承我的家产,如果我回去了,那么等待着我的,只有联姻。我只想娶程,不想娶别人,所以我不回去。还有一点就是,我想过来看看,伤了程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有多大的魅力,才能够让程一直这样, 念念不忘。” 戴维得难得有这样认真的时候,夏姝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对于他话里的内容,更是消化缓慢。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如果你是认真的,我不会阻拦。但是,戴维得,你应该知道一点,程,可能不会喜欢你。”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夏姝不得不提醒。 程琳一直没有再提过陆瑜,但是,有时候越是刻意遗忘的,才是真正念念不忘的。 没有谁比夏姝更清楚程琳的想法。 就像她,一直以来都在刻意的避开简墨,但是,内心里,她比谁都更清楚,她根本从来就没有放下过简墨。 更不要说,戴维得之前对待女人漫不经心的态度,对专一痴情的程琳来说,是绝对不能忍受的。哪怕,是少不更事,也不能忍受。 戴维得明白夏姝话里的意思,闻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的,小仙女。” 不用夏姝提醒,戴维得都知道程琳对自己的逃避。 她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花花公子,所以一直逃避着他的心意。 “其实,如果我早就知道我会遇到程的话,我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我只能够努力的让程看到我的真心。” 戴维得说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澄澈的犹如画面一般湖蓝的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遗憾和后悔。 这样的戴维得让夏姝有些难受。 拍了拍他的肩膀,夏姝有意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要在国内待几天?住哪儿?”闻言,戴维得从后悔的情绪中爬起,很快的再次展现出了他的傻白甜来:“不知道,我是临时买了机票过来的,不知道自己要住几天。我爸爸是孤儿,跟我妈妈结婚之后, 就一直定居在那边,这边没有任何一个亲戚。” “我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你,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要住哪儿。”戴维得说着,有些为难的看着夏姝,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道:“要是可以的话,我能不能住在你家?” 住她家? 夏姝差点忍不住咆哮起来了。 若是女的就算了,但是戴维得他不是啊! 她要是带着一个男人回家…… 夏姝觉得自己家大概还没有那么开放,到时候肯定要被舅舅舅妈,还有她妈轮番拷问。 更不要说,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交代自己是怎么跟戴维得认识的,解释的时候,还得再牵出来一大堆的事情! 好吧……看着又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的戴维得,夏姝只觉得自己的拳头莫名的有些发痒! 162:反对无效 坦白说,夏姝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冷静的人。 但是,戴维得却就是有本事,让夏姝分分钟的变得不冷静,比毒舌的程昱勋还能搞事情。 “住酒店。” 深呼吸了一口气,夏姝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道。 “我不。”闻言,戴维得想也不想,毫不犹豫的拒绝。在触及到夏姝要笑不笑的眼时,他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肩膀,但是却很快理直气壮了起来:“小仙女,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华国,你不尽地主之谊就算了,竟然还让我住冷冰冰 的酒店。你的良心难道都不会痛吗?” 戴维得说着,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小可怜的模样。 根本不管自己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西方人深邃立体的五官做出这样的表情有多么的违和。 然而,夏姝早已经看透了他的伪装,根本不给戴维得任何机会,直接一锤定音:“哦,你当然可以反对,不过反对无效!” “呜呜……”夏姝说的冷漠,戴维得有些不高兴,却只能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的从了。 谁让,他是个在华国人生地不熟的小可怜呢? 谁让,夏姝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戴维得想着,很快原谅了夏姝,紧接着又高兴了起来:“那我要住最豪华的酒店。” “可以。”只要戴维得不惹麻烦,夏姝很是爽快。 就这样,夏姝打了个的直接把戴维得送到了离京大最近的那一家五星级酒店。 之所以选了那家酒店,夏姝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就如戴维得所说的那样,在华国,他认识的人只有一个夏姝。 是以,在华国的这几天,只能由夏姝来带着他玩了。 但是夏姝毕竟是个学生,经常有课。 所以有时候只能让戴维得自己瞎玩了。 那家豪华酒店的地理位置跟自身的设施都不错,没事的时候,戴维得不管是出门还是一个人待在酒店里,都是不错的选择。 而夏姝要是没课没事的时候,也还能带着他溜达一圈。 这么一想,似乎堪称完美。 但是,大概就像夏姝也没有想到,酒店距离京大近,还有一个很大的弊端。 那就是……很容易遇到熟人。 酒店门口。 夏姝带着戴维得从的士上下来,俊男靓女,很是惹眼。更不要说,因为混血的缘故,戴维得的长相十分英俊,哪怕带着墨镜,那在阳光下闪烁着的金色发色,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嘴唇,独特的异国风情,很是吸晴,惹得经过 的路人不自觉的多看了好几眼。 对于这样的目光,戴维得跟夏姝两人都早已经习以为常。 殊不知,就在酒店马路的对面,正震惊而又兴奋的望着她们两的背影…… 马路对面的一家网红奶茶店。 靠近街道,带着落地玻璃窗的卡座里,代思彤和唐敏玉坐在那里,喝着奶茶。 “思彤,你说我真的能跟着你一起去参加陈嘉木的生日会吗?”唐敏玉喝了一口奶茶,语气期待的道。 “要是不能去的话,我的衣服就白买了。”唐敏玉说着,有些担心,动手翻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那个袋子,清点着今天的战利品。代思彤逛了一天的街有些疲惫,再听到唐敏玉对她不信任的话语,当即有些不耐烦,“肯定能去的。我表姐可是常家的人,陈嘉木生日,她家里也收到了邀请函。到时候咱 们跟着她一起就行了。” 得到代思彤肯定的答复,唐敏玉微微的放了心,也没有将对方的不耐放在心上。 京大作为华国的第一学府,里面有背景的人并不少。 陈嘉木的父亲是追逐京都市委书记的有力竞争者,名声极显。 是以,陈嘉木从进入京大的第一天,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便是连唐敏玉这种家境一般的人,都如雷贯耳,时常听到他的名字。 而,最近一段时间,唐敏玉跟着代思彤交流的多了,见了很多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看得眼花缭乱,渐渐地就有些不平衡了。 再努力有什么用? 还不是不如他们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 尤其是之前军训的时候,牧燕绥对夏姝伸手的援手,更是看得唐敏玉眼热。 夏姝有什么好的? 跟出身豪门的代思彤站在一起,完全不够看的。 但是因为有牧燕绥的另眼相待,就是代思彤都拿她没有办法! 这,彻底的让唐敏玉明白了一件事情。哪怕穷尽一生,努力到死,她还是拼不过像代思彤这种天生好命的人,但是如果她像夏姝一样,直接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当靠山,要是运气好了,能够嫁入豪门,到时候可 就直接鲤鱼跃龙门了。 所以,等到听到代思彤说常清韵要参加陈嘉木的生日会的时候,唐敏玉本就意动的心顿时越发的躁动了起来。 陈嘉木可是官二代,在京都遍地是贵人的地方,身份都显得不一样般。 他生日会上邀请的人,自然也不一般。 随便巴上一个,都不得了了。 唐敏玉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当即就有些坐不住了,连忙怂恿着代思彤跟常清韵开口,顺便把她也带上。 结果,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成了。 把唐敏玉高兴的,好几天睡觉的时候都能笑醒。 挎着男人,跟代思彤她们这些贵女站在同一位置的场景,仿佛已经历历在目。 唐敏玉想着,愈发的不能自制。 好不容易今天下午没课,唐敏玉就连忙拉着代思彤过来帮她参谋买衣服了。 不过,虽然得到了代思彤的肯定答复,想到自己买衣服花了好几千块钱,唐敏玉还是有些心痛。 忍着心痛,她移开了自己落在衣服上的目光,转头看向了窗外,却很快的凝住了目光。 “走吧。”看了一眼酒店的大门,夏姝开口道。 闻言,戴维得点了点头,“好。” 他说着,一只手拉着行李箱,另外一只手则哥两好的搭在了夏姝的肩膀上。 从背后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揽着夏姝一样。 至少,从唐敏玉的角度看过来,就是如此。“啊!天呐!”唐敏玉捂住了嘴,轻轻地的叫了一声:“那个人是不是夏姝?” 163:当然选择原谅她 唐敏玉说着,有些不敢置信,随即带着些许兴奋的指着对面道:“我没有看错吧?夏姝竟然跟男人一起进了酒店开房?” 代思彤本来还对唐敏玉一惊一乍的有些不悦,当听到唐敏玉说的是夏姝时,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你说什么?” 她说着,顺着唐敏玉的视线望去,瞳孔紧缩……紧接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酒店前台。夏姝拿着戴维得的护照帮他开了一间房,将房卡交到对方手中,挥手就要离开:“行了,我下午还有课,现在要赶回去,你先一个人带着,等我上完了课,到时候就过来找 你。” 一听夏姝马上要走,戴维得立马就不干了:“不行,小仙女,你不能这么狠心,这么快就扔下我一个人,我不管,你得送着我上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就在刚刚打的过来的路上,戴维得已经许诺会全权负责夏姝在陈嘉木的生日会上的礼服了。 夏姝想想,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再说了,就送上楼这么简单的事情,夏姝也懒得拒绝,省的跟戴维得在这里拉扯,耗费更多的时间。 闻言,夏姝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走吧。” 夏姝说着,拉过戴维得的行李箱,走到了电梯前。 殊不知,就在她跟戴维得两人并着肩摁着电梯准备上楼的时候,她们背后的一栋电梯,电梯门缓缓地打开,露出了几张熟悉的脸庞。 陆瑜率先走出电梯,看着那熟悉的背景,简直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还没有等他做出反应,夏姝她们这边的电梯已经“叮”的一声,打开了。 背对着他们,夏姝拉着戴维得行李走了进去,戴维得慢了一步,刚好挡住了夏姝。 没有注意到陆瑜震惊的眼神,戴维得伸手按了电梯。 “二……二哥?”看到戴维得精致的长相,陆瑜忽的转头,有些结巴。 “嗯?”陆瑜走出来的时候,刚好挡住了简墨的视线。 是以,简墨并没有看到刚刚的场景,尾音不禁微微的上扬着,带着一丝疑惑。 陆瑜却是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简墨解释刚刚的惊鸿一瞥。 难道,他要告诉自家二哥,自己仿佛看到了他头顶上有一大片绿色的草原? 除非,他是命长,不想活了! 而且,看那个男生长得也还不赖,一看气质就不错,肯定是二哥的强劲情敌。 陆瑜想着,有些纠结。 不知道自己是该告诉简墨,他头顶发绿好呢,还是不告诉的好。 就在陆瑜左右为难的时候,却不由得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话说回来,夏姝跟自家二哥好像也还没有确定关系。夏姝好像跟哪个男生在一起都没事,二哥脑袋上也不算绿。 就算绿了,那又怎么样呢?当然还是选择原谅她啊! 陆瑜这么想着,顿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来。 摆出了一副“二哥,你一定要坚强”的痛心疾首的姿态,陆瑜闭着眼睛,早死早超生的道:“我刚刚好像看到夏姝跟一个男生进了对面的电梯。” 陆瑜说的是看到夏姝跟人进了电梯,没有再提及其他的事情。 但是,一男一女进酒店,还一起上楼进房,哪怕不多说什么,都足以让人遐想。 是以,当陆瑜说完这句话以后,感觉周围的气氛都变了。 好像一瞬间,变得冷下来了。 冷,彻骨的人。 这样的简墨,让陆瑜有些害怕,甚至不敢对视。 良久,陆瑜咽了咽口水,试探的道:“要不,我们现在上去阻止吧?” 应该还来得及。 陆瑜有些不确定的想着,看向了简墨。 然而,简墨的脸色只沉了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 许久,他风淡云轻的道:“不用。” 简墨说着,直接朝着旁边的属下点头示意了一下。 意会到简墨的指令,很快就有人朝着前台走了过去。 两分钟之后,对方走了回来:“家主……”那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下,最后做了总结和陈述:“所以实际上夏小姐只是送朋友过来而已,如果监控画面没有显示错误的话,夏小姐送朋友到了房间 之后,就下来了。” 就在那人汇报的档口,电梯的声音“叮”的一下响起。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夏姝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站在那里的简墨和陆瑜,夏姝不由得微微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姝觉得这几天,学校里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影影绰绰的,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总之,绝对不是善意的。 这让夏姝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京大的学子们素质比较高,哪怕是非善意的目光,也表现的很是含蓄,以至于夏姝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根本就是自己多想了。 但是,重生而来,夏姝的洞察力和敏锐力早就远超常人。 是以,她根本没有错过,在那些隐隐约约的目光下的轻蔑、鄙视……以及一些男生眼中的猥琐和轻佻。 夏姝倒是问过阮棠,但是阮棠跟她一样,都是超脱于一般人的存在,几乎没有什么亲近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为什么。 直到…… 刘诗雅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看着她欲言又止:“夏姝……” “有事?” 刘诗雅过来的时候,夏姝正在和陈子胤进行着视频会议。 看到她过来,夏姝中断了会议,摘下了自己耳中的耳机,侧过头,淡声的询问道。 闻言,刘诗雅有些紧张的抓了抓自己的手,两只手紧紧地叠在一起,不自觉的来回搓动道:“那个……我在学校的贴吧里看到了一个帖子,说你……” 刘诗雅说着,仿佛觉得有些难言启齿,只能尴尬的看了夏姝一眼。 夏姝看着刘诗雅,静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只是,刘诗雅一直没有开口,夏姝便也没有再追问。 打开电脑,夏姝进了学校的贴吧。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跟她有关的贴子飘红…… “八一八咱们年度新晋的校花夏姝靠男人维持自己花销的上位史!” “天啦撸,看似清纯,实则放荡的校花夏姝竟然带着男人在酒店里开房……” ……小剧场1…… 陆瑜(抱头慌张):天呐,二哥,快看,你绿了!你的脑袋上面有绿色! 闻言,简墨看了一眼头顶已经绿油油的陆瑜,不语。 夏姝看了一眼陆瑜,又看了一眼戴维得:我仿佛听到了青草原上,绿草滴滴滴的声音。 ……小剧场2…… 陆瑜(抱头慌张):天呐,二哥,快看你有情敌了!还是非常强劲的情敌。 简墨:错了,是你的情敌。不过,对你来说,这个程度的情敌,确实有点强劲。 言下之意,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剩下,陆瑜铁青着脸转头看向了作者:所以情敌是我的?绿帽子也是我的? 164:你做的很好 夏姝一眼扫过去,竟然有好几个火爆的帖子都是关于自己的。面无表情的点进去,夏姝快速的浏览了一下帖子,发现这些帖子的中心其实都差不多。先是有人爆料自己看到夏姝在距离学校不远处的酒店里跟男生开房了,而且不止一 次,不止一个!紧接着言之凿凿,义愤填膺的将夏姝塑造成一个不是过是个看起来高傲,实则浪荡的婊子。更是点明,她身上的衣服,包括生活里的一切开销,全部是靠跟男人开房的得 来的。 夏姝本来就是新晋的校花,加上军训的表现极为亮眼,是以,从进校以来,她的话题度就一直很高。 如今跟她有关,这种带着暧昧、侮辱性的帖子出现,顿时引发了很高的热度。 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有关她的帖子就盖了好几个,而且每一个的热度都很旺。底下的很多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刘诗雅站在旁边,看着夏姝,目光关切,生怕她被那些评论吓到,气的失去了理智。 其实,要不要告诉夏姝,刘诗雅也犹豫了很久。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何况,那些评论也实在是不堪入目,便是她一个不相干的人看了都觉得心里难受,更不要说是夏姝了。 只是,想了想,终究觉得本人不该被瞒在鼓里,她又是舍长,理应爱护舍员,刘诗雅不得不硬着头皮让夏姝知道这一件事。 对于夏姝知情后的反应,刘诗雅做出了很多的设想。 生气……愤怒……伤心……难过……失落……怨恨…… 刘诗雅甚至做好了安慰夏姝,让她冷静下来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夏姝很冷静。 她握着鼠标,将那些帖子一一划过,心里没有一丝的波动。 若说想法,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些天来,那些异样的眼光,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低垂着眼睫,夏姝将那些帖子的页面一一点了关闭。 心平气和的,连一丝的恼怒都没有。 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只不过是她帮戴维得开酒店房间的事情被人看到,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罢了。 跟她相比的,反而是在一旁同样围观了事情的经过大的阮棠更加的愤怒:“是哪个跟你过意不去,编这种料来造谣抹黑你,让我查到了,非给她个教训不可!” 阮棠说着,担心不已的看向了夏姝,眼神里满是关切:“小姝,那些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因为先前荷塘月色的事情,刘诗雅非本意的得罪了夏姝,心里一直有愧,生怕夏姝想不开,当即也点了点头安慰道:“是啊是啊。夏姝,都是一个宿舍的,我们相信你,你 不是那种人。” 看着阮棠担忧关切的目光,夏姝失笑。 她看起来像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不过是几句风言风语罢了,她还不会放在心上。 是以,夏姝淡声的道:“都是一些无稽之谈,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说着,唇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讥讽的弧度。 不过,也不会放过传播这些谣言的人就是了。 见夏姝淡然,确实不是强装淡定,阮棠放下了心来,随即问道:“那这些帖子怎么办?删了吗?” 闻言,夏姝摇了摇头:“删了应该做不到。” 京大怎么说也是国内的第一学府,计算机更是国内的顶级专业。 哪怕只是校吧,但是想要黑掉它,删了那些帖子,恐怕也不容易。 眼眸微微眯起,夏姝带着一丝冷意的道:“不过,倒是可以找人查一下发帖的IP。” 她倒是要看看,是谁会在背后黑她! 夏姝想着,拨通了陈子胤的电话。 当初,让陈子胤投资的公司中,有一家就是跟计算机技术有关的。 删帖或许有困难,想要查个IP,反而简单的很。 因为是京大的校吧,防火墙要比其他的地方更加高级一些,时间花费的长了一些。 半个小时之后,几个爆料贴的IP全部都出来了。 虽然对方披着不同的马甲,但是IP全部都是同一个地方。 不过,对方明显也早有防备。 所以夏姝拿到手里的这个IP并不是校园里面的,而是外面的一个网吧的。 那个网吧距离京大的位置颇远,就是打车都得花费很长的时间。 而且,爆料所用的马甲也全部都是刚刚申请的。 只有最开始的那个帖子不是小号马甲,但是夏姝翻了一下送过来的资料,发现对方之前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京大的校吧里过。 明显不是京大内部的人。 也就是说,对方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查这种事情,明显还是韩锦川在行。 想到这,夏姝将那些资料传到了韩锦川的手中。得到了韩锦川肯定的回应,夏姝的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正在脑海中过滤着猜测是谁故意抹黑她的时候,正在观看着那些帖子的阮棠却是一下子就惊叫了起来,“校吧 被爆了?” 阮棠不可思议的道,随着按着鼠标点了几下刷新:“真的被爆了,突然涌进来很多帖子,校吧都瘫痪了。” 几分钟之后,京大的校吧恢复了正常。 然而,所有的垃圾帖子都消失不见了,除此之外,那些话题比较热的,包括抹黑夏姝的帖子也都不见了。 这让夏姝跟阮棠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过于巧合之下而滋生出来的惊疑。 尤其是夏姝。 太过巧合,她甚至有些怀疑,刚刚的那场爆吧,就是因为她而产生的。 毕竟,就在上几分钟,她跟阮棠还在讨论着删帖的可能性,因为校吧有计算机专业的校友的维护而不得不放弃。 然而,现在,却有人删帖了,还是用爆吧的方式。 不得不说,这样的举动,明显比直接删帖要来的不显眼的多。 夏姝拉着鼠标看了一圈,校吧里全部都是在吐槽刚刚的那场爆吧事件的。 说学校里的计算机专业的人建立的防火墙也不怎么样,随随便便就给人爆了吧,删垃圾帖的时候,更是眼瞎,竟然把有些大红的帖子也删了。 抹黑夏姝的帖子掺杂在里面,也就变得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夏姝的指尖轻轻放开鼠标。 下一秒,她发了一条短信给了韩锦川。 “刚刚爆吧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很快地,手机里就传来了震动。 “不是……” 紧接着,就是一个电话接了进来。夏姝刚刚点开接通键,那边便传来了韩锦川带着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夏小姐,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按照简先生的吩咐帮您做事的。所以,您问的爆吧的事情,我想 应该是简先生让人做的吧。……” 韩锦川后面说了什么,夏姝根本没有听清楚。 她只记住了一句话。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按照简先生的吩咐帮您做事的…… 夏姝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是了,她怎么会忘记了呢。 一开始的时候,韩锦川就是简墨的人。 当时沈芸舒跟夏添离婚的事情,就是在简墨的示意下,由他一手包办的。 只是后来,韩锦川被她聘做了UG的法律顾问,又帮着她查了好几次,渐渐地,夏姝竟然忘了,他本来就是简墨的人。 大约是夏姝太过于沉默,以至于那边连声道歉着的韩锦川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带着些许试探的道:“夏小姐……”您有在听吗? 闻言,夏姝回过了神来。 握着手机,她轻声的道:“韩先生,我有在听。” 夏姝说着,微微的顿了顿。 之前是她忘记了这件事情,把韩锦川看做是自己人,所以很多时候,让她帮自己差一些事情都显得很是理所当然。 以至于忘记了,以韩锦川的身份,原本就不是给她处理这些小事的人。 “之前我让您帮我查的事情,麻烦您中止了吧。不要再帮我追查了,还有,一直以来,谢谢您帮我处理那些小事,也希望您替我向简先生转达一声谢谢。” 不给韩锦川任何说话的机会,夏姝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即,看了一眼通话记录的页面,夏姝拧着唇直接摁了关机键。 韩锦川被挂断了电话,不由得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随即将电话打到了简墨那边:“简先生……” 听着韩锦川将话说完,那端的简墨一阵沉默。 良久,才淡淡的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言罢,也挂断了电话。留着韩锦川一人,凌乱不已。 165:出去! 摩天大楼的八十八层。 简墨站在落地窗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眺望着窗外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犹如蚂蚁般大小的车流,以此来平复着自己带着微微躁动的心。 恰巧,有秘书拿着文件推开门进来:“总裁,这是需要你签署的文……” 话还没有说完,已然被蹙着眉的简墨淡声的打断:“出去。” 冷然淡漠的声音让秘书微微一愣,随即低下了头,安静的退了出去。 室内,留下简墨一个人,如玉般修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领口处,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为夏姝对他的躲避。 简墨忍不住觉得有些可笑,嘴角便也难得了微微弯起,带了些许讽刺的弧度。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然而,对方却对他避之不及。 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简墨想着,低垂着眼睫,精致的锁骨,从衬衫的领口处露出,一贯禁欲的人,此刻难得的带上了些许颓废,但是却依旧不减他丝毫的风范,反而显得他愈加的让人着迷。 良久,也不知道是多久,手机忽的传来了一阵震动。 简墨的眼皮抬了抬,点开了手机的屏幕。 是韩锦川打来的电话。 简墨原本有些不想理会,只是转念,便又点了接听。 韩锦川是被挂断了电话才想起来一件事情,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连忙打了电话给简墨。 只是,打了许久的电话才接通,这让韩锦川也不禁罕见的有些失态,带着微微的激动之意。 “有事?” 电话那端的简墨声音不冷不淡,平静的没有丝毫的起伏,一如往常般清冷。“简先生……”韩锦川翻看着自己面前摆着的那些资料,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先前夏小姐拜托我查了一些事情。事情比较棘手,所以我花费了一段时间。原本想要传给夏 小姐的,可刚刚夏小姐说,不用帮她查了。那些线索,我是不是要发给您?” 韩锦川所说的,正是之前夏姝拜托他追查的,针对沈浩文的幕后黑手的事情。 抽丝剥茧,韩锦川查到了一些眉目,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夏姝那边就先放弃了让他继续追查下去。 握着那些线索,韩锦川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来请示简墨了。 夏姝让韩锦川查的事情,之前韩锦川跟简墨汇报过。 是以,听到韩锦川的请示的时候,简墨原本是想说,直接发给夏姝就是。 但是想到,她对自己躲避的态度,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随意的道:“不用发给我了,你自己处理就好。” “好的,先生。”闻言,韩锦川毕恭毕敬的道:“那,也不用再继续查下去了吗?” “嗯。” 简墨挂断了电话之后,就拨通了内线。 紧接着,之前被他叫着“出去”的秘书,很快又抱着一堆的文件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总裁,这是您需要签名的文件。” 她说着,将一叠文件放在了简墨的桌面上,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简墨。见他没有像之前一样不悦,不免胆子大了一些,如往常一般开始汇报着简墨接下来的行程:“除了这些文件,五点半的时候,您有一场跨国际的会议,晚上八点之前,您需 要回一趟老宅,今晚是简宅的家庭聚会的日子……三天之后,您需要飞往O洲,跟丹尼尔先生洽谈……大约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秘书翻看着记录表,目不直视,板板正正的将简墨接下来一周的行程都汇报给简墨听。 言罢,秘书看向了简墨,询问道:“有什么需要变更的地方吗,总裁?” 闻言,正在给文件签名的简墨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这样吧。” 秘书点了点头,“好的,总裁。” 她说着,将自己手中的行程表合上。 紧接着,将几份请柬送到了简墨的面前:“这是这几天送来的请柬。其中,有一份是最近正在角逐市委书记一职的陈阳给您送过来的请柬,他的儿子这周过生日,您看……” “拒了。” 正在签着名字的简墨头也不抬的道。 说着,简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道:“把跟丹尼尔见面的时间提前一天……” “好的,总裁。” 闻言,秘书顺从的点了点头,将那些请柬全部带走,随即退了下去。 一眨眼,几天的时间过去,很快就到了周六,也就是陈嘉木生日的日子。 白色的宝马车缓缓地在红毯前停下,随即便有人殷切的走了过来,拉开车门。 身穿宝蓝色西装,显得愈发英气逼人的戴维得缓缓地从车上下来,随即转身,朝着夏姝绅士的伸手。 夏姝的手搭在他上面,在戴维得的牵引下,缓缓地走了出来。 今天的夏姝化着淡妆,及肩柔顺的长发微微盘起,只在脸颊处留下两缕碎发,桃腮粉脸,唇红齿白,本就姝丽的脸庞,让人看着愈发的痴迷。 饶是接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迎接的陈嘉木和陆宁轩两人看到的时候,也不由得惊艳的呆了一秒。 回过神来,陈嘉木转头朝着戴维得看了过去,随即面露几分诧异:“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要一起过来的朋友吗?” 夏姝跟他说的时候,很是不好意思。 所以陈嘉木也没有想到,她口中的朋友竟然是最近鼎鼎大名,备受上流社会追捧的时尚第一人戴维得。 见自己被人认出来,戴维得有些得意,理了理自己的衣着,他朝着陈嘉木矜持的伸出了手,完全不复在夏姝面前的幼稚和欠揍:“你好,我是戴维得,夏姝的朋友。” 陈嘉木本就是官二代,跟人打交道的事情,从小做的多了,早就水袖善舞。 更不要说,撇开戴维得如今赤手可热的身份不说,光是他高人一等的气质,就让陈嘉木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是以,陈嘉木微微一笑,也跟着自我介绍道,“我是陈嘉木,也是夏姝的朋友。” 他说着,另外一只手指向了陆宁轩介绍道:“这是我朋友,陆宁轩,幸会幸会。” 陈嘉木说着,和戴维得握了握手,不再寒暄,将两人引进了宴会中。 宴会很大,夏姝普一踏进,便觉得自己像是踏进了一个繁华的世界。 金碧辉煌,宾客满堂,觥筹交错,各自交谈。陈嘉木领着夏姝和戴维得两人穿过人群,一边微笑着和其他人点头示意,一边解释道:“这些都是我爸爸请的客人,是平常有过来往的叔叔伯伯们,所以会有很多我也不认 识的人。现在宴会还没有开始,我这边事情稍微有点多,先带你们上楼,你们可以先跟宁轩一起坐坐,等下再下去。”对于陈嘉木变相的照顾,夏姝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嘉木。” 166:关你屁事 陈嘉木带着夏姝上了楼。在这里的都是跟陈嘉木和陆宁轩两人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作为唯一一个圈子之外的人,看在夏姝救了他们两人的份上,其他人对她的态度也颇为亲和。对于陈嘉木的介绍 ,一个个的都很是给面子的跟夏姝打了招呼。 因为还有其他的人等着招待,是以,陈嘉木没有多待,在简单的介绍完了朋友之后,就不得不将夏姝和戴维得两人暂时托付给了陆宁轩,急匆匆的离开了。 有陆宁轩在,其他人对夏姝也颇为礼遇,聊天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会照顾一下,加上夏姝也有意和她们交好,两方人互相配合,倒是不显得尴尬。 唯独戴维得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国外,对于国内互相恭维委婉的这一套,还并不是很习惯。 看着夏姝跟其他人相聊甚欢,暂时停不下来话题的模样,戴维得不禁有些百无聊赖。 扯了扯夏姝的袖子,戴维得压低了声音道:“小仙女,你们聊得话题我插不进去,好无聊呀。” 听着戴维得的话,夏姝暂时止住了跟其他人的话题,转头询问道:“要不然,我陪你下去走走?” 戴维得为夏姝的反应,心里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暖流,却是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下去走走就好,很快就会回来的。”怎么说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虽然不是很懂国内的那一套,但是从小在家庭的耳濡目染之下,戴维得也知道,寻常人想要打入官二代的圈子很难,这是夏姝建立人脉的好 时机。 作为朋友,戴维得是不可能让夏姝为了自己错过这难得的机会的。 是以,戴维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夏姝的建议,随即从桌子上端起了一杯红酒。 夏姝也不坚持,看着戴维得端起一杯酒,她轻声的嘱咐道:“好吧。那你注意一点,别走太远。” “嗯。”端着酒杯,戴维得朝着她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去,不忘对着夏姝挥了挥手。 对于戴维得,夏姝还是很放心的。 虽然平常对着她不靠谱,但有时候认真起来,反而倒让人觉得意外的沉稳。至少,就夏姝所知,在设计这一条道上,戴维得就从来没有不靠谱过。而能够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靠谱的男人,在其他地方,自然也是值得让人信赖的,区别只是他愿意 对人表现出什么模样罢了。 因此,对于戴维得想要在宴会里随便走走,夏姝并未阻拦。 只是,说着“很快就回来”的戴维得并没有很快回来,这让夏姝的眉,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 “夏姝……” 一旁的陆宁轩刚好喊着她,夏姝回过神来,黛眉霎时松开,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便见那边的陆宁轩笑着道:“他们说不想下去,想要在这里等着嘉木一会儿上来,现在想要玩几盘扑克,你要一起吗?” 夏姝拧着唇微微一笑:“不了,我在这里看看就好。” 她怕她一上手,到时候其他人可能都要输的裤子都当掉了。 闻言,陆宁轩没有勉强。 这样的聚会他们参加的多了,便也觉得没有意思了。 与其在下面跟这个人那个人寒暄,还不如直接躲在这上面,跟亲近的朋友玩玩就好。 反正一会儿陈嘉木也就上来了。 对于夏姝的拒绝,他只当做夏姝是还没有融入到他们之中,害羞罢了。 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的休闲娱乐的活动,很快就有官二代们打着就忘我了,无暇她顾。 夏姝看了几眼,觉得有些闷,想要下去透透气。 跟陆宁轩说了一声,他就要陪同着夏姝一起。只是夏姝看了一眼正热闹的气氛,便婉言拒绝了。 陆宁轩看出了夏姝婉言之下的坚定,便也没有坚持。 于是,夏姝便拎着裙摆,慢慢地走了下去了。 脚刚刚离开最后一个象牙白的阶梯,夏姝放下手中提着的裙摆,普一抬头,就遇到了熟人。 冤家路窄,夏姝也没有想到,自己运气那么爆棚,竟然碰到了代思彤、唐敏玉两人。 “哟……这是谁呀?”三人对上,代思彤看到夏姝的脸,先是惊讶。 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双手抱肩,讽刺出声:“我没有看错吧?这不是那个什么小城市里的落魄千金夏姝么,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她说着,上下的瞥着目光,打量着夏姝。 这是一个十分具有轻蔑意味的动作,更不要说代思彤为了展示出她对夏姝的嗤之以鼻,更是故意的扬起了下巴,将自己的鼻孔对着夏姝。 只是,等到她的目光往下,落在夏姝的身上的礼服时候,顿时就维持不住自己的鄙夷,转而变成了掩饰不住的嫉妒。 今天的夏姝穿着的是最近刚刚帮助戴维得拿下了时尚界殿堂级的大奖的礼服,自从戴维得将它展露在人前之后,O洲巴黎到Y洲再到国内,受到了无数贵妇的青睐。 衣服的整体设计,是一件露肩的镂空的蕾丝纱裙,对身材的要求很高。但是若是穿在合适的人身上,那便能将女性身体的黄金比例展示的淋漓尽致。 而夏姝无疑完全满足了这件礼服对女性身体的苛刻要求。 从前面看,它显露出了夏姝性感精致的锁骨、圆润如流水般带着优美线条的肩膀,整个人看起来优雅端庄又大方。 但,倘若只是这样,那还不足以让众多的贵妇趋之若鹜,如此青睐。 这件礼服真正心机的地方,在后背和腰部收线的地方。 肩胛骨到后背,没入尾椎骨上面一寸的地方,全部都是中空,直到腰部,快到尾椎骨的地方,戴维得设计它以蕾丝渐变收腰。 若隐若现,有时候半遮半掩欲语还羞,反而比直接的暴露更吸引人。 加上,从腰部、胯部……再到脚裸,下裙摆的地方都像是美人鱼一般,紧紧的贴在人体的肌肤上,使得穿这件衣服的人能够完全的展露出性感,却又不显得低俗。 更不要说,夏姝本身就是人体身材的黄金比例,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大长腿。让大部分女生梦寐以求的东西,全部都在她的身上。有这样好的身材条件摆在那里,再加上戴维得精心设计出来的礼服,高傲、端庄、优雅、大气,却又与性感并存,就是当时T台上穿着这件礼服演绎着特质的模特,跟夏姝 站在一起,估计都显得黯然失色,没有夏姝穿在身上的时候好看。 也难怪代思彤看得一下子就嫉妒的控制不住自己,本就只是清秀的面容,因为扭曲而显得略微狰狞。 一个破落户的落魄千金罢了,打哪弄来这么美的衣服,穿在身上,出现在这里? “你哪来的这件衣服?” 看着夏姝,代思彤恶狠狠的质问道。 跟她相比,夏姝却显得很是风淡云轻:“关你屁事。” 夏姝的回应,在代思彤看来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更不要说,她旁边还站着唐敏玉。恼羞成怒之下,代思彤不禁口出恶言:“穿着这么好看,就是为了来勾引人的吧?有请柬,有资格吗?夏姝,你就敢出现在这里?信不信我扒光了你的衣服,让所有人看看,你有多下贱!” 167:痛心疾首 代思彤说着就要上前去扯夏姝的衣服,却是被夏姝抬手直接挡住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用得着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夏姝说着,手腕微微用力,直接挥开了代思彤的手,随即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带着一丝威胁意味的道:“而且,我劝你,不要随随便便就碰别人的衣服,要是碰坏了,你可 赔不起。” 代思彤不自觉的被唬住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给夏姝空出了位置来。 夏姝轻轻一笑,慢慢的越过了代思彤。漂亮的裙摆随着夏姝的走动,而微微的摇曳着,细长笔直的长腿在长裙的包裹下也依旧显得袅袅动人,很是漂亮。“思彤……夏姝她,真的好过分哦。竟然说衣服被你碰坏了,赔不起!”一旁的唐敏玉咬着唇,声音轻轻地响起,将代思彤拉过神来,借着为朋友抱不平的幌子,一如既往的 给夏姝上眼药。 而代思彤也果不其然,被成功挑动,当即沉下了脸色来。 她原本以为,一定是耍了手段才能进来的夏姝一定底气不足,不敢跟她反抗,到时候她一定能直接扒了夏姝的衣服,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丢尽脸面。 却没有想到,夏姝不仅一点都不为自己耍了手段进来而有任何的羞愧,反而竟然反过来威胁她! 什么叫做不要随随便便碰别人的衣服,碰坏了赔不起? 她夏姝的衣服能有多贵? 她会赔不起? 简直笑话! 殊不知,夏姝说的话是真的。 先不说别的,只要是从取得了时尚界终极奖项,备受各国名媛贵妇青睐的戴维得手下亲自设计出来的,每一件礼服的价值都已经达到了上百万。 而这一件,光是意义就尤为不同。 正是因为这件礼服,戴维得摘下了设计界的殿堂级大奖,奠定了他在时尚界无人撼动的地位,能与时尚界有着老佛爷之称的卡尔争锋,被媒体称之为凯撒大帝的继承人。 所以,作为给戴维得带来了无数荣誉和肯定的礼服,不仅是价格被人炒的很高,就是戴维得本人当初也说过,因为纪念意义很大,所以哪怕有人给他开价几个亿都不卖。 因此,对很多人来说,这件礼服有价无市。 可以说,倘若不是因为跟夏姝实在交好,戴维得也不可能会把这件礼服借给夏姝。 但是,代思彤并不知道,所以在唐敏玉的挑唆之下,轻易就被夏姝的话激起了怒意,气急败坏,当即就追着夏姝走了过去。 夏姝才刚刚走到宴会放饮料的地方,正准备端起一杯饮料…… 还没有等她抬起手,先是有人愤怒的喊了一声“夏姝”,还没有等夏姝回过头去,手就被人从背后紧紧的拉住了。 代思彤扯着夏姝的手,一把将夏姝扯了过来。 夏姝没有防备,顿时被拉的转了过去,直接对上了代思彤狰狞的脸。 只见,代思彤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狞笑出声:“你的衣服能有多贵?还不能碰,我偏要碰!我告诉你,我不仅要碰,我还要扯坏它!不就是钱么,我有的是!” 代思彤闹出的动静不算小,很快就围过来了一拨人。 代思彤本来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看到这么多人看着,听着她们不大但也不算小的讨论声,反而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以夏姝的背景,她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之所以在这里,一定是夏姝用了不入流的手段。 想到自己之前跟唐敏玉逛街的时候看到的夏姝跟别的男人开房的事情,代思彤的心底不禁划过了鄙夷和轻蔑。 不要脸的贱人,把男人当做自己上位的阶梯,现在更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妄想挤进上流社会,去傍其他人? 做梦! 真以为今天宴会上的男人们都像是她之前碰见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吗? 将脸上的狰狞尽数收敛,代思彤双手抱肩,心神顿时一动。 今天来的名流这么多,夏姝想要在这里傍到男人? 做的春秋白日梦吧! 她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揭露夏姝跟男人开房,靠着男人上位的不要脸举动,将夏姝想要进入上流社会的路全部堵死! “夏姝!” 为了让所有的人记住夏姝的名字,更好的唾弃夏姝,代思彤故意的喊着夏姝的名字道。 随即,在所有人观望的目光中,代思彤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再怎么说,你以前也是一个富家千金。我知道,家里破产了,京大里的又大多是公子哥和千金小姐,你受不了落差,所以一直接受不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家里都已经破产了,你还在维持着自己的虚荣心。原本,学校里那些说你的风言风语,我都是不相信的。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用了那样不入流的手段混到了 这里来。夏姝,你身为京大人的骄傲去哪了?作为同学和舍友,我决不能看着你如此的堕落!” 代思彤说的大义凛然,很是痛心疾首,一副为夏姝好的样子。 但是,能够站在这里的人,谁又是蠢得,自然听得出她的话外之意。 夏姝就是个靠身体维持花销,人尽可夫的婊子。她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攀高枝来的,只要有脑子的,就决不能相信她。 一时之间,当即有不少鄙夷、奚落、戒备的目光落在夏姝的身上。 有不少端着酒杯的夫人小姐们,更是暗自在心底决定,决不能让夏姝靠近自家的老公、哥哥弟弟一步! 夏姝被这样的目光包裹着,再看到代思彤眼底的得意,不免有些被气到。 气急了,夏姝反倒冷静了下来,昂首挺胸,全然没有一分退缩之意的道:“哦,我堕落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堕落了?而且,你说我堕落了,有证据吗?”“还是说,学校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就是你传出来的?”夏姝说着,话锋一转,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带着讽刺的笑容。 168:天助她也 闻言,代思彤下意识就要回答,她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当日,她可是亲眼看着夏姝和一个男人在京大旁边最奢华的酒店里开了房的。 但是,唐敏玉眼疾手快,却是一把拉住了她,暗自的朝着代思彤摇了摇头。 一旦说了出来,无疑等同于承认,夏姝跟人开房的事情,就是她们散播出来的。 代思彤是有些冲动,但也不至于没有脑子,被唐敏玉拉住了之后,顿时反应过来,不由得闭上了嘴。 生怕代思彤等下又说错话,唐敏玉连忙站了出来,代替她撇清道:“夏姝,我们自然是没有亲眼看到的,但是有别人看到了。” 唐敏玉说着,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唇,一副她原本不想说,都是夏姝咄咄逼人的模样。可是,嘴上却是没有丝毫停止抹黑夏姝的举动:“学校贴吧上,有人爆料,说自己亲眼所见,看到你跟别的男生去开房,而且还不止一个。如果你没有做过的话,总不可能 空穴来风吧?自然是你做了,被别人看到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爆料,难道不是吗?” 若说夏姝原先还有些不确定,是哪个傻逼编造出的那些说她跟别人开房的风言风语,此刻看着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的反应,心里倒是有了五分的猜测和肯定。 哪怕不是代思彤跟唐敏玉弄出来的,恐怕也跟她们逃不了干系!毕竟,夏姝统共也就那么一次,带着戴维得去酒店,帮他开了个房罢了,一般人若是遇见了,出于八卦按耐不住分享的心情,最多也就只会爆料这么一次的,再感慨一番 就算过去了。 但是校吧上的那些帖子呢? 却是胡编乱造,将夏姝抹黑了个彻底,恨不得将她踩到泥地里。 除了有仇的人,根本不会有人这么做。 而现在,很明显,她们就是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呵呵。”夏姝冷冷一笑,随即反问道:“所以,你们也没有亲眼所见?既然没有亲眼所见,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子虚乌有的指责我?这就是你们身为舍友跟校友 该做的举动?那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说……” 夏姝说着,微微一顿,眼睛微动,波光流转:“你代思彤跟唐敏玉……” “夏姝!” 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抓住她们话语里的漏洞,代思彤很是慌乱,当即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 今天在场的可都是全国都有头有脸的人,夏姝的话只要一出来,不管是不是真的,以后对她的名声都肯定有影响。是以,代思彤绝对不能让她说出口,当即打断了她的话,恶狠狠的瞪着夏姝道:“闭嘴。本来就是你自己犯贱,做了那样的事情,还不让人说,现在又想来抹黑我们?你以 为会有人相信你吗?”闻言,夏姝不由得故作惊讶:“哦,我是在抹黑你们吗?不是唐敏玉说的,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如果你们没有做过的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话语传出来,难道不是你 们自己做了的吗?” 唐敏玉跟代思彤都没有想到,夏姝会以这种方式反击回来,当即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见她们无话可说的模样,夏姝当即沉下了脸:“所以,你们没有证据的事情,空穴来风就可以,我就不行?可是,我凭什么就这么被你们无缘无故的抹黑?还是当着这么多 人的面!”“而且,今天被抹黑的人是我,如果我不追究的话,改天又是谁?”夏姝说的掷地有声,丝毫不给她们两人任何后退的机会:“都是成年人,你们都应该为自己所说的话语负 责。现在,你们难道不应该跟我道一下歉吗?” 夏姝说的咄咄逼人,但是却没有人觉得不对。 就像代思彤所想的那样,能够站在这里,都是成功人士。 成功的人里,没几个是蠢得。 一开始他们可能因为代思彤的话对夏姝而有偏见,但夏姝这一番进退有度,有理有据的话语却是让他们相信了,夏姝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相应的,造谣的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自然要跟夏姝道歉。 若说之前指责的目光落在夏姝的身上时,代思彤跟唐敏玉是得意的话,那么现在情况对调,对她们两人来说,却如同针灸一般,根本无法忍受。 尤其是唐敏玉。 她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上流社会,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进来。 要是道歉的话,岂不是承认了她为人不行? 到时候,又怎么会有人对她另眼相看,让她攀的到高枝? 唐敏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悄然的握成了拳头状,唐敏玉的目光落在了夏姝的身上,眼前不禁一亮,有些控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只是,她还知道掩饰自己:“夏姝,如果是我们冤枉你的话,那么你是怎么进来的,身上的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 围观的人群原本都没有刻意去注意夏姝穿的是什么,被唐敏玉这么一提醒,目光顿时落在了夏姝的身上。 上下的打量了两眼,有一些参加过时尚高定时装秀的,看到夏姝不由得惊呼出声:“天呐,我有没有看错?那是D……id·D(戴维得的英文名)的作品缪斯吗?” “确实是那件被称作是缪斯的礼服,但是D……id·D不是曾公开表示过,这件衣服对他本人有着很大的纪念价值,所以是绝对不会出售的吗?”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我刚刚好像看到了D……id·D本人也在今天的宴会上。刚刚他一出现,就被很多夫人围住了呢……” “要是真的话,能够穿得起这件礼服的人,应该也不至于会做出那样子跟很多人开房的事情吧,毕竟……” 听着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相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诧异。 尤其是代思彤。 她原先还只是觉得这件衣服怪好看的,没有想到竟然是时尚大师D……id·D的封神作品,那就难怪了。 不过,听着其他人讨论真假的声音,代思彤却是觉得格外的好笑。尤其是在听到旁边人的讨论声,渐渐地往“夏姝不可能是那种人”的方向偏的时候。 别人不了解夏姝,她还能不了解么? 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千金,怎么可能认识得了那种时尚大师。 当然,夏姝更加不可能认识一个动辄就给她这么一件价值几百万礼服的男人。 所以,她的衣服一定是山寨的! 代思彤忍不住看了一眼夏姝,看她站在那里,从容淡定,丝毫不受别人的讨论所影响,心底不禁有些嗤之以鼻。 在她看来,说不定是夏姝傍的哪个男人,太抠门了,又想讨夏姝的欢心,索性就直接买了山寨版的缪斯来骗她。 毕竟,以夏姝那种井底之蛙的狭隘眼光,根本分辨不出真和假,被骗也是活该。 代思彤想着,差点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穿着山寨版的礼服出现在这样一个名流齐聚的宴会里? 要是被揭穿了,那可不仅是丢脸了,而是直接抬不起头来。而真是天助她也的是,从旁边人的交谈中,她听到了D……id·D大师本人也在现场! 169:让我揭穿什么? 赞赏的看了一眼唐敏玉,代思彤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浮动着:“夏姝,敏玉说的对,如果你不是这种人的话,你没有请柬是怎么进来的?你身上的衣服又是怎么来的?而且, 我方才听说旁边人的评论,她们可说你穿的是Dabid大师的封神作品,缪斯。” 代思彤说着,目光环绕了一眼全场。 她对时尚的圈子,并不了解。 但是,托常清韵的福,代思彤也受到了不少的科普。 知道目前一段时间,戴维得受到了多少的追捧,从他手下设计出来的作品又有多么的有价无市。 就连常清韵那样骄傲高贵的人都心心念念的想要得到一件她的专属设计,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夏姝这样的野丫头,又怎么可能? “缪斯的价值,不用我多说,大家也知道,有价无市。D……id本人也更是亲手说过,缪斯的作品,绝不出售。”随即,代思彤拔高了声音道:“而现在,这个人的身上,却穿着缪斯。所以,我很有必要的认为,她身上穿着的这件,绝对是一件山寨货!这是对D……id大师的侮辱!同时 ,也侧面的证明了,夏姝,你是一个有着极强虚荣心的人,所以,你为了维持你的花销,做出了种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你说我没有证据?这就是,证据!” 代思彤说着,转头看向了夏姝,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意。 心底因为马上就要揭露了夏姝混进这个宴会招摇撞骗的虚伪面目而激动着,导致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栗着。 听着代思彤牵强的将好几个罪名往她身上套,夏姝只觉得极其可笑。 将酒杯随意的放置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夏姝往前走了一步,刚好站到了代思彤的面前。 夏姝的身高本来就是一米六八,颇为高挑的身材,更不要说,因为参加的是宴会,今天穿的更是十二公分的高跟鞋。 一米八的身高,在女生中还是极其具有压迫感的。 至少,当代思彤对上夏姝的时候,不自觉的因为夏姝带来的压迫感而微微的后退了几步,以此来缓解自己不得不抬头仰望着夏姝的那种耻辱感。 “只是因为我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这里,所以你进行了推测,就认为这是证据,给我定了罪名?”夏姝轻轻一笑:“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不过,谁告诉你,我没有请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又是谁告诉你,我身上的这件礼服是假的?”夏姝说着,话风一转,脸上的笑容悉数收敛,转化为淡淡的嘲讽。 “哼。”代思彤被夏姝的气场所吓到,不自觉的偏过了头,不敢直视她,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即又将头转了回来。 听着夏姝的话,她忍不住嗤笑,只当夏姝是死鸭子嘴硬,外强中干,不敢承认的虚张声势罢了。“好哇,既然你不承认,”代思彤说着,眼睛微微上挑,双手抱肩,输人不输阵的带着高傲的道:“那我就给你证据,让你接受现实。我听说D……id大师本人就在现场,想必 ,他一定很有兴趣来亲自揭穿你这个穿着他最钟爱的作品到处招摇撞骗的人!” 代思彤的话语刚刚落下,紧接着就有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 “揭穿?我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戴维得说着,一只手插在兜里,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绅士微笑:“你让我来揭穿什么?” 他一出现,顿时引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谁也没有想到,作为话题的中心人物,戴维得竟然会刚好出现在这里,当即有不少人纷纷让开了位置,很快就空出了一个小小的通道来。 戴维得走了过来,在夏姝和代思彤、唐敏玉三人面前站定。 他的身后,则跟着穿着薄荷绿的礼服款款而来的常清韵。 看到常清韵,代思彤眼神一亮,连忙叫道:“表姐。” 被代思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着表姐,常清韵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现,反而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点了点头。 随即,常清韵在落后戴维得身后一步的距离停下,面带笑容,嗓音轻柔的道:“D……id,你的酒杯忘记带上了。” 常清韵说着,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给了戴维得,而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同样端着一直酒杯。 闻言,戴维得侧身看着常清韵,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微微带笑,“倒是麻烦美丽的小姐您给我送过来了。”戴维得说的绅士,本就英俊的五官在澄黄的掉盏灯下,显得更加迷离暧昧,然而,话语里的“美丽的小姐”那五个虽然赞赏却不失客套的话语,却是表明了,戴维得不过是 出于礼貌的感激罢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的问题,所有人都没有感受到戴维得话语里的客套和疏离,反而觉得戴维得和常清韵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 哪怕不是极其要好,刚刚应当也是在一起交谈过的,不然两个人不会一前一后的出现,而且常清韵还特意给戴维得送酒杯。 代思彤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着的,不由得愈发大喜过望,当即就按耐不住激动的朝着戴维得道:“大师!这个女人,她的身上穿着的竟然是您亲手设计出来的作品……” 代思彤很激动,说了半天夏姝的坏话,甚至还将学校里的那些爆料也全部一一说了出来,为的就是让戴维得对夏姝产生不好的印象。 最后,还不忘轻蔑的看了一眼夏姝,鄙夷的道:“只是,大概她也没有想到,刚巧大师您今天也在这里,能够亲自站出来,揭穿这个招摇撞骗的女人!” 而从始至终,夏姝站在那里,任由代思彤开口,没有任何的打断。 那镇定自若的冷静,就好像,被人极尽指责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这让旁边看热闹的贵妇人们也不禁在心底暗自赞叹。 闻言,戴维得没有说话。 只是,一贯脸上带着笑容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笑容渐渐地已然消失不见了。一旁的常清韵看着,唇角不禁有笑意浮起。 170:原来还可以这么不要脸 她跟戴维得认识的时间也不算久。 不过是刚刚看到戴维得出现的时候,走过去攀谈了一下罢了。 出乎意料的,这个时尚界的至高神很是平易近人。 虽然看起来风流了一些,但是出乎意料的绅士,平易近人。 是以,没有多久,常清韵就觉得自己应该跟戴维得算得上是朋友了。 从她看到戴维得起,对方脸上就一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的。 此刻不笑,不正是说明对方也生气了吗? 显然,对于夏姝极其不满! 之前迎新晚会的时候,被夏姝戏耍了一下,常清韵一直没有找到回击的机会,此刻机会终于来了,自然不可能放过。 不过,代思彤那么蠢而直白,她可不是。 是以,常清韵看向夏姝的眼神,既震惊又带着关切:“夏姝,思彤说的都是真的吗?” 常清韵说着,无法接受的摇了摇头:“都是一个学校的校友,你要是有什么难处说一声,大家肯定都不会视而不见的,你怎么能用这种的方式……” 极其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夏姝一眼,常清韵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那惆怅的模样,将自己对夏姝怒其不争、痛心疾首的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 再加上有代思彤做陪衬,有那么一瞬间,常清韵的形象骤然高大,仿佛一朵白莲,屹立在众人的眼前。 只见,戴维得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夏姝,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闻言,夏姝耸了耸肩,像是接受事实认命了一般,“我无话可说。” “好,既然你没有话说,那就让我来说!” 戴维得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姝,道。 既然你没有话说,那就让我来说! 这一句话,听在常清韵跟代思彤、唐敏玉三人的耳朵里里,就像是戴维得的愤怒之语。 当即,三人的心底都不由得暗自的兴奋了起来。 只是,常清韵跟唐敏玉比较懂得掩饰情绪一些,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唯独代思彤,她的喜悦掩饰不住,溢于言表。 在三人期盼的目光中,只见戴维得缓缓地当着所有的人开了口,“夏姝身上穿着这件礼服,并不是山寨的,是真的。” “什么?” 闻言,代思彤第一个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因为不能接受,她的声音十分的尖利,引得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厌恶的皱了皱眉,但代思彤自己却全然不知,激动的反驳道:“这不可能!我知道夏姝的,她的家里本来就 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豪门,又破产了,她怎么可能穿得起真的缪斯!这不可能!”就连常清韵的脸色也顿时变得有些勉强了,朝着戴维得道:“这不可能的。D……id,我知道你是好心,为了不让夏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我明白你的好心,而且,也替 夏姝感谢你的好心,但是,” 常清韵说着,咬了咬唇,“作为京大人,我不能接受你这样的好心。夏姝有错,她就应该承认,而不是让别人帮忙包庇着她。……” 常清韵说的正义凛然、大义灭亲,然而,夏姝的内心却是卧槽的。 什么叫做“作为京大人,我不能接受你这样的好心……” 作为一个“被包庇”的人,她本人都还没有说什么,用得着常清韵在这里发表自己的意见吗? 坦白说,就是她都没有想到,常清韵这么会不要脸。“呵呵。”夏姝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常清韵的话语,似笑非笑的道:“常学姐,戴‘大师’本人都说了,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是真的。你为什么非要给我按上我是骗子的罪名?而且,作为京大人,不是一般都希望不会给京大抹黑吗,你为什么偏偏反其道而行?坦白说,我其实很有必要怀疑,你是看我不爽呢,还是真的出于为京大着想,所以一直非 要给我按上罪名。” 常清韵没有想到夏姝会这么直接,戳破了她的借口,当即脸色有些挂不住。只是,她到底是做惯了伪善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露出一副震惊失望的表情来:“夏学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错的 人是你,却反过来还要D……id因为同情而帮着你,这样不好,也堕了我们京大的招牌!……” EMMM…… 夏姝确实有点被常清韵的神托词给震惊到了,第一次发现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明明是她看自己不爽,歪曲捏造事实,却还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把握住一切的话语权。 就是夏姝也不得不佩服万分,最后幽幽的说了一句:“好吧,你开心就好。” 只要,之后不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就好! 眼看着夏姝都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常清韵得意万分,随即转头又朝着戴维得看了过去。 只是,还没有等她继续说服,便见戴维得抬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那一眼,很冷很冷,跟之前绅士带着笑容夸赞她很有礼仪,长得极美的时候完全不同,一下子便让常清韵僵在了那里。“我自己设计出来的作品,难道我会不了解?”戴维得说着,看也不看常清韵三人:“缪斯的作品本身就是至今为止,我最为钟爱的作品。当然,我本人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 合说过,因为它对我的特殊性,所以绝不出售。”“缪斯哪怕化成灰,我都不可能认错,更不要说,这件礼服本就是我亲手交给夏姝的!夏姝是我非常亲近的朋友,听说她要参加这场宴会的时候,我特意的将缪斯这件礼服 借给她。”戴维得的话,像是耳光一般,重重的扇在了代思彤常清韵三人的脸上。 这件礼服,是他亲手交到夏姝的手上的! 他和夏姝,是朋友! 代思彤之前的话语,常清韵之前的以退为进顿时都成为了一场笑话! 一时之间,不少人窃窃私语,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她们三人身上,针扎一般,让常清韵等人恨不得立刻掩面而逃。 “怎么了这是?”一道声音,忽的响起。 171:把她们给我请出去 众人回头,只见人群之外,陈嘉木疑惑的开口道。 原本,他正按照父亲的要求,带着薄少卿到处走走,却没有想到,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当即带着薄少卿走了过来,询问出声。 看到是今天宴会的寿星,很多人都给面子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很快地,被包围的夏姝、戴维得五人的队伍又再次变大,变成了七个人。 朝着陈嘉木点了点头,夏姝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他身旁的薄少卿的身上。 今天的薄少卿穿着一袭银色的阿玛尼西装,里面搭配着一袭白色的衬衫,配合着他精致的五官,含笑的面容,哪怕静静的站在那里,也能引来无数的目光。 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夏姝平静的收回了目光,在心底暗暗的想道。 “薄大哥!” 看到薄少卿,被狠狠打了脸的常清韵眼前一亮,难得有些激动的喊道。 听到声音,薄少卿的目光朝着常清韵的脸庞而去,“常小姐。” 薄少卿微微的颔首着,随即便转开了目光,朝着夏姝看过去。 不同于对待常清韵时的冷淡,薄少卿宛若水墨一般的脸庞上漾开了一抹浅笑,如同春风拂面一般,让人看着舒心万分。 就连薄少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夏姝的时候,他的心底本能的升起了一丝亲近感。 心里有些诧异,不过薄少卿没有深究,只当是自己对夏姝有着天然的好感。 而跟薄少卿相同,夏姝原本冰冷的脸色在看到他时,也随即缓了缓。 察觉到夏姝的细微反应,薄少卿眼底的笑意更甚,不过他一贯是能够将情绪掩饰的很好的人,那抹淡淡的笑意,在别人的眼里,并不清晰。 至少,在别人看来,薄少卿跟常清韵的关系明显要紧密一些。 常清韵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别的不说,就说她和薄少卿的妹妹薄然,从小到大关系匪浅。是以,看在薄然的份上,薄少卿对她的态度也一直不错。 虽然并不亲近,但是比起其他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有的豪门千金,她好歹还能喊薄少卿一句“薄大哥”,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 因而,此刻薄少卿的出现,对常清韵来说,无疑增加了她的底气。 常清韵的腰板微微的挺直,重新恢复了自己高傲的大小姐姿态,朝着方才出声的陈嘉木打了一声招呼:“陈少爷。” 随即,不给夏姝任何开口的机会,常清韵咬着唇瓣,回答了陈嘉木之前提出的疑惑:“是这样的……”常清韵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被人误会的悲伤:“其实,我只是为夏学妹好罢了,毕竟,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抹黑了京大的名声,我不能看着……但是我没有想到……是我错怪她了。可是,实在是她先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混了进来,而且之前也确实有人亲眼看到了,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在看到这家礼服的时候,我才会产生那样的误会。是 我不对,我不该因为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情,就对她产生了怀疑。” “但是,”常清韵说着,咬了咬唇:“我也是出于好心,不想看她误入歧途……” 常清韵说的虚伪,好像自己也并不愿意那么龌龊恶劣的怀疑夏姝,只是因为学校里的各种传言,所以她才会产生了那样的怀疑。 不仅给夏姝泼了一盆脏水,又很是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仿佛她就是世间那一朵最纯白的小白花。 以至于夏姝听着,也不禁啧啧称奇。 以常清韵这样临场发挥的演技,不去当个演员,都可惜了。 不过,常清韵表现的再无辜,那又如何,恐怕,她也没有想到,夏姝可不是什么混进来的,而是今天的寿星陈嘉木亲自邀请进来的。 而且还是以绝对诚恳的态度邀请过来的。 是以,听着常清韵带有暗示诱导性的话语,陈嘉木的眉不由得紧紧的蹙起,顿时鼓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这看在常清韵三人的眼底,不由得大喜过望,只当陈嘉木对夏姝这么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好好的上流社会里,突然混进来了一只野鸡,举办宴会的主人哪能高兴的起来呢? 看着陈嘉木明显带着不悦的面容,常清韵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连宴会的主人公都对夏姝产生了不好的印象,那夏姝还有什么可说的? 而为了加强常清韵话里的可信度,唐敏玉跟代思彤两人也不禁纷纷的附和着。殊不知,一贯长袖善舞的陈嘉木却是皱着眉打断了常清韵的话,淡声的呵斥道:“常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更不要说,去猜测无凭无故的事情!事实上,夏姝小 姐,是我本人亲自邀请过来的尊贵客人。所以,并不是你口中,采取了不入流的手段混进来。” 陈嘉木的一番话,像是惊雷一般,在常清韵三人的耳边炸响,让她们很是不敢置信。 什么? 夏姝竟然是陈嘉木亲自邀请的? “这不可能!”代思彤第一个不敢相信,忍不住的惊呼道。 她并不相信夏姝有这样大的能耐,能让D……id把自己的礼服借给她,又让陈嘉木亲自邀请她过来参加宴会! 而代思彤倘若不说话便罢了,开口顿时吸引了陈嘉木的注意力。只见,陈嘉木的目光朝着她扫了过去,脸色愈加不悦的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夏姝确确实实是我本人亲自邀请过来的。反而倒是你们两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出现 在我的生日宴会上!” 常家是二流世家,会收到请贴不主为奇。 但是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的话,陈嘉木要是没有记错,自家应当是不曾邀请的。“不请自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陈嘉木说着,轻嗤了一声:“保安人呢?把这两个没有请帖擅自出现在宴会上的人给我请出去!” 172:不如杀了她算了! 陈嘉木就是今天宴会的主人之一,他一开口,自然没有人不从,很快就有几个保安走了过来,架着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的手臂就要被她们请出去。 代思彤跟唐敏玉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对待,更不要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被请出去,她们两人的脸恐怕就要丢光了! 当即,两人就奋力的挣扎了起来:“放开我。” “表姐!”挣扎不开,代思彤不由得高声的朝着常清韵求救着。 常清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色有点难看。 虽然陈嘉木让人请出去的人中没有她,可毕竟代思彤跟唐敏玉两人都是她带进来的,陈嘉木的这一举动,无疑在打她的脸。 常清韵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指甲紧紧的镶进了掌心中,抠出一个个深紫色的月牙印来。 而偏偏,她还不能指责陈嘉木。 毕竟,他可没有请对方,是对方不请自来,他怀疑对方心怀不轨,所以想要轰出去,也无可厚非。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常清韵也不想管代思彤和唐敏玉两人,可是再怎么说也是她带进来的,她不能不管。 深呼吸了一口气,常清韵竭力的让自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陈少爷,”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代思彤和唐敏玉两人,常清韵解释道:“这是我的表妹,和我表妹的同学,虽然没有收到请柬,但是是跟着我一起来的,绝对不是什么不轨之徒,希望您 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 常清韵说的有些艰难,几乎觉得自己的脸皮被自己扒下来,踩在地上了,难堪不已。毕竟,就在刚刚,她还振振有词的说夏姝是混进来的,结果直接就被陈嘉木打了脸,现在还不得不替代思彤两人求情,自己反倒成了那个帮着别人“以不流入的方式混进来 ”的人。 对于常清韵的求情,陈嘉木轻轻地勾了勾唇,也不为难:“既然是常小姐你亲自带进来的人,我自然是相信的。保安,放开她们。” “不过,”陈嘉木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稍显狼狈的代思彤两人:“这样的素质,也难怪会让人误会。说起来,倒是我的错了。我向你们道歉。” 说着道歉的话语,然陈嘉木却没有表现出多少的真诚。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是在替夏姝抱不平。 常清韵三人自然也知道,不禁有些敢怒不敢言。 但,饶是如此,陈嘉木也依旧没有放过她们:“是我误会了你们,我在这里跟你们道了歉,那么你们呢?刚刚误会了夏姝,是不是现在也要跟她道个歉?” 若是常夫人在,或许还能够问责一下陈嘉木,但是常清韵到底年轻,又是个女的,根本比不过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陈嘉木,面对陈嘉木的要求,她不能拒绝。 可是,若是众目睽睽的跟夏姝道歉,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常清韵想着,不由得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夏姝。 要是夏姝够聪明,就不该胆敢让她道歉。但是夏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她那毫无杀伤力的眼神给恐吓住,勾着唇道:“是的呢,本来我高高兴兴的想要喝一杯饮料,结果一直被人拉在这里,又是诬蔑又是抹黑 的。说起来,她们确实欠我一个道歉。” 根本没有想到夏姝竟然如此不上道,常清韵被逼的骑虎难下,不由得朝着一旁的薄少卿望去。 “薄大哥……”常清韵求助的看着薄少卿,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看着很是楚楚可怜。 坦白说,薄少卿跟常清韵的关系只是一般,并不是很想帮忙。但是,想到薄然,薄少卿在心底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开了口:“夏小姐,这件事情是清韵和她的表妹不对,在这里,我替她们抹黑你的事情,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 原谅她们。” 对于薄少卿帮忙道歉的事情,夏姝的心底有淡淡的不悦。 愤怒……失望…… 种种的情绪,就连夏姝都不知道为什么。 只感觉,好像本该跟自己很是亲密的人竟然为了其他人而跟自己道歉。 可是,说到底,薄少卿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她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夏姝觉得有些可笑,垂下了眼睫,面色冷淡的道:“既然是薄少爷亲自道歉,我自然不可能不原谅。” 许是太过于不悦,夏姝的话里带着刺,有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 听在薄少卿的耳里,不免有些失笑。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过话,可奇怪的是,他听到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生气。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薄少卿面色诚恳道:“说到底,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如果夏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别的方面补偿你,或者,你提一个条件也行。” 根本没有想到薄少卿会让夏姝提条件,常清韵不免有些焦急。 薄少卿的承诺,可不是随随便的人都能拥有的。 作为见不得夏姝好的那个人,常清韵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捡了个大便宜,当即就要开口打断,却在对上薄少卿带着警告的目光时,顿时惊得闭上了嘴。 没有想到薄少卿会承诺答应自己一个条件,夏姝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想着傻傻的推掉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闻言,夏姝淡淡的道:“好,如果我有需要的话,会跟你提一个条件的。” 夏姝的淡定自如让薄少卿觉得颇为有趣。 除了自家的妹妹薄然以及简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以如此淡定的态度面对他。 就连他那一贯不学无术的亲生弟弟薄云郗看到了他也都带了几分畏惧,不会如此镇定。 薄少卿想着,不免多看了几眼夏姝,如水墨一般的脸庞上有淡淡的笑意浮现:“好,那我到时候就静候着你所提出的条件了。”常夫人出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薄少卿含笑着夏姝相谈甚欢的模样,一双眼落在夏姝的身上,骤然缩紧,只是,很快地,她又恢复成了常态,波澜不惊,含笑的打着招呼 道:“少卿、清韵。” 看到常夫人,常清韵眼睛一亮,当即走了过去,挽住了她的手,亲昵的道:“妈妈。” 常夫人闻言,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站定,她朝着旁边的夏姝看去,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带着几分和蔼慈祥的问道:“这位是?” 她说着,讶异的看向了薄少卿:“你认识?” 薄少卿原本想把自己的名片拿一张给夏姝的,只是常夫人的出现,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他。 “夏姝。”薄少卿介绍道:“京大的学生,跟伯母您的女儿是一个学校的。之前迎新晚会的时候,我们遇见过,所以算作是认识吧。” 其实常夫人本来就记得夏姝,之所以问出那样的问题,也不过是试探薄少卿是不是记得罢了。 没有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薄少卿竟然真的记得,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惊讶,却是没有丝毫的表现,如常的朝着夏姝点了点头。 只是点头,并未打招呼。 可以说,对于夏姝,并不是很看在眼里了。 但是,对此,不管是薄少卿、常清韵、亦或是夏姝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毕竟,常夫人一向高傲,寻常不跟人打招呼。 更不要说,是夏姝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了。 而夏姝呢,她虽然没有跟常夫人打过交道。 但是,上辈子关于常夫人的种种传言,她也并不是没有听到过的。 传说,常夫人原名代静秋。在没有嫁入常家之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豪门家的小千金罢了。而嫁入了二流世家常家之后,毫无根基的她不仅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在常家站稳了脚跟,还连带着把自己的娘家代家也跟着辉煌腾达,一跃从不知名的小豪门跻身成为京 都的三流世家,成为了自己强有力的后盾。 而这也是为什么,代静秋明明出身三流世家,但是却一直没有能够真正的进入上流社会的原因所在。 对于那些百年世家来说,代家不过是一个暴发户的存在罢了,她们还不屑与之交往。 但是,即便如此,光是常夫人能够嫁进常家,站稳当家主母的的脚跟,带着自己的娘家飞黄腾达,这三点就已经足以表明常夫人的手段。 这样的一个豪门主母,不把夏姝放在眼里,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为常夫人的忽略而生气,见薄少卿在和常夫人说话,夏姝朝着他点了点头,很是识趣的离开了。 而薄少卿被常夫人吸引了注意力,顿时也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把名片交给夏姝的事情。 没有了常清韵和代思彤等人的拉拉扯扯,夏姝乐得自在,重新走到了饮料区。 陈嘉木为自己招待不周,而有些愧疚,正准备陪在夏姝的身旁。谁料,还没有等她陪同,就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覆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173:再不出手,人就跑了! 那人说完,陈嘉木原本含笑的面容随即微敛,随即便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夏姝:“夏姝,不好意思,我这边有贵客过来了,需要我跟着去招待一下,所以得先离开一下…… ” 夏姝看了一眼远处传来的喧闹动静,点了点头:“你去吧,我一个人也没事的,更不要说,还有戴维得陪着我呢。” 闻言,陈嘉木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又见戴维得确实亦步亦趋的跟在夏姝的身后,也没有再多留,随即转身离去。而戴维得呢,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对于那些前来搭讪的女士们,秉承着礼仪,他也会一一的与之交谈。西方人的绅士,让他不会给那些女士们难堪,夸起对方的时候,也 总能让人笑的开怀,因此和不少人相谈甚欢。 但是,因为先前的闹剧,戴维得也失去了跟别人周旋的耐心,完全不顾周边其他贵妇名媛的搭讪,一心一意的陪同着夏姝。 宴会场外。 陈阳和陈嘉木两人站在一旁,笑容满面的迎接着,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人:“陆少,幸会幸会!” 陈嘉木的父亲陈阳说着,几步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 陆少,也就是陆瑜,不同于在平日里的不靠谱,此刻的他面色沉稳,完全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般,脸色淡淡:“您客气了。” 他说着,微微一笑,“简大哥有事不能过来了,所以托我过来,您应当不会介意吧?” 闻言,陈阳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喜意:“自然不敢。” 最近正是换届的时候,陈阳的背后有薄家的支持,但是简家的面子也同样不能不给。 是以,虽然简墨没来,但是陆瑜代表着简墨来了,表达着他的态度,陈阳还是颇为受宠若惊。 场内。因为是宴会,所以在场的嘉宾们或多或少都会喝一些酒,哪怕酒力不好的,也会端着低度数的葡萄酒,适时拧一口,装装样子也好。而像夏姝这种一滴酒水都不能碰的人 ,可以说的上是很少见了。 所以,酒水区的大多摆着的都是酒。 夏姝看着那清一溜的酒水,不禁脑袋都有些大了。 而整个宴会,人来人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有来往招呼,两手空空,倒是显得有些难看。 哪怕夏姝不能喝酒,手上也得端着一杯,做做样子才是。 有些头疼的在酒水区徘徊了许久,夏姝才在靠近甜品区的地方找到了专门为儿童供应的果汁。 端着酒杯,夏姝转身就要离开,然,却被戴维得叫住了:“等等。” “嗯?”夏姝有些莫名的转过头来,看到的便是戴维得朝着自己的脸伸过来的手。 掌心,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庞,在脸颊旁边的一缕秀发落下,轻轻地捻了捻。 只见一抹柔软细腻的白色,便出现在了戴维得修长的指尖上。 原来竟是夏姝不小心的擦过了橙汁旁边的奶油蛋糕。 “奶油。” 戴维得说着,指尖搓了搓,将那一丁点奶油搓了去。 又觉得好像没有完全把夏姝捻干净,戴维得索性从自己胸口处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原本用来做装饰用的墨蓝色的手帕,将其覆在夏姝的秀发上,帮她轻轻地擦拭着。 简短的寒暄过后,陆瑜挥了挥手,让人将备好的礼物松了过去。 在陈阳的示意下,一旁的陈夫人上前一步,接过了礼物。 随即,在陈阳的抬手带领下,陆瑜被人簇拥着走了进去。 只是,陆瑜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一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夏姝和戴维得两人那样亲密的一幕。 从陆瑜的角度看过去,夏姝两人靠的很近。 戴维得眼神专注的低着头,拿着手帕在给夏姝擦脸,而夏姝却完全没有拒绝。而且,也不知道戴维得说了一些什么,引来了夏姝淡淡的笑容。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非同一般。 陆瑜也没有想到,代替简墨送人情的路上,会看到他哥的未来老婆快要被人拐跑了! 停下脚步,陆瑜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是不是要立刻拨个电话给简墨。 毕竟,之前在酒店的时候,他跟简墨就看到那个男人跟夏姝在一起一次过。 虽然后面酒店方面也证明了,夏姝不过是陪同对方开个房间而已,送到了就离开了。 但是今天呢? 那个男人可是跟夏姝靠的很近! 还摸脸,替夏姝梳理头发,而夏姝还完全不拒绝! 看来夏姝跟那个男的关系不一般! 讲道理,虽然跟夏姝站在一起的这个男人长得也不错,但是陆瑜并不觉得自家的二哥会输给他。在陆瑜的心里,简墨就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但凡女方没有瞎了眼,肯定会知道怎么选择。更不要说,看着戴维得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陆瑜打从心里觉得对方有些浮 夸,不是一个良人之选。 但是……看着两人的互动,陆瑜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毕竟,他的二哥虽然优秀,但是他没有记错了的话,好像是大了夏姝好几岁。 像夏姝这种小女生,也确实还没有到欣赏大叔的年纪呢,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年轻有活力的。 这么一想,陆瑜顿时不安心了,脚步当即一顿。 陆瑜忽然停了下来,陈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得疑惑的朝着他看了一眼。 只是,陆瑜无暇关心,轻咳了一声道:“抱歉,陈老。我要打个电话,您可以不用陪我,我会一个人自便的。” 陈阳不敢怠慢陆瑜,想要推辞,可是看着陆瑜拿出了手机,确实一副要打电话的模样,不禁识趣的暂时回避了。而没有了陈阳等人在,陆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悄悄的观察了一眼还在那里相谈甚欢的夏姝两人,当即打了个电话给简墨:“二哥!你再不出手,你的心上人都快被野男人 拐跑了!” 陆瑜说完,也不能电话那端的简墨有任何的反应就挂断了。 留下另外一半球正和人会见到一半的简墨:…… 然而,还没有等简墨做出反应,紧接着手机又是一阵震动,一条彩信自动的跳了出来。 正是陆瑜发过来的照片。 戴维得低头凝视夏姝,两人含笑对视的模样。 简墨的手握住了手机,一动不动,眼睫尾垂。修长的睫翎覆在眼睑处,打下浓浓的阴影,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丹尼尔先生话说到一半,看到的便是简墨低着头辨不清情绪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简先生,是有什么事情么?倘若很急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再下一次再约 见。” 闻言,简墨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收起了手机,面色冷静:“没事,我们继续吧。” 他说着,抬手示意对方继续。 ……小剧场1…… 陆瑜:讲道理,我二哥就是最优秀的。只要不是瞎了眼的,肯定都知道怎么选择。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夏姝:嗯,所以戴维得为了不跟你二哥放在一起对比,只好选择跟你当情敌。 陆瑜:…… ……小剧场2…… 陆瑜(迟疑):像夏姝这种小女生,就喜欢年轻有活力的,可能确实还没有办法欣赏到大叔的好。 简墨(吐血):所以我很老? (说着,转头看向夏姝)。 夏姝(默认):我不发表意见。 简墨吐血。 心底OS:就大了那么六七八岁,很老? 夏姝的默认,让简墨有些不悦,眯了眯眼睛:嗯?所以你喜欢喜欢年轻有活力的? 很久很久的以后。 夏姝腿软的起不了床,连手都抬不起。 简墨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将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个,宛若一个老干部,一本正经的道:嗯,我还算年轻有活力么? 夏姝颤抖的手都抬不起来。 某总裁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年轻有活力。 嗯,非常有。夏姝心底想道:不仅年轻,而且财大器粗活好。 174:是意外还是预谋? 陈嘉木的生日之后没几天就是元旦。 夏姝来了京都将近半年,公司底下的事情,一直都是暂时由陈子胤管理。 眼看着一年过去了,底下的各个报表,顿时全部整合到了她的手上。 想着自从高三到现在,也有一年多没有亲自经手,趁着元旦的小长假,夏姝又单独请了几天假,便跟着陈子胤一起清点了一下她在底下的产业。 将近两年的发展,不知不觉,夏姝手底下的产业,颇为丰厚,不仅涉及珠宝、餐饮、建材、房地产等,光是她投资的公司,就有十几家。 想要在短短的几天全部清算盘点过去,夏姝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京都的产业都是由陈子胤在看管的,夏姝还算放心,是以清点的时候,她避开了京都这一块的,从岚山市那边还未完全转移的产业为先。 一月的京都已然进入冬天,白雪纷纷,地面结着厚厚的冰,车子开过,都需小心翼翼,生怕打滑。 陈子胤开着车子,从机场出来,抓着方向盘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就连注意力也是百分之百的放在路面上。 旁边的副驾驶位上坐着的,则是刚刚从飞机上下来的,还满脸疲惫的夏姝。此刻,她仰头靠在副驾驶位上,微阖双眼,闭目养神。 陈子胤抽出余光看了一眼夏姝,眼神滑过淡淡的担忧:“小姐,接下来定好的地方,我们还去吗?” 按照之前的计划,夏姝下了飞机之后,就不休息,他开车直接趋往UG公司,在那里盘算一下今年来的公司以及十几家一品翡翠居的经营状况。但夏姝前几天就一直辗转于几个有着她的产业城市,就在今天,上机场之前,她还查了江津市的报表,之后就马不停蹄的上了机场。从机场上下来,到现在还连一口水都 还没喝,就是铁打的身子估计也受不了,更不要说夏姝这种娇滴滴的小女生了。而因为夏姝对陈子胤有知遇之恩,又让他有了现在的地位的缘故,在陈子胤的心底,他是一直把夏姝当做孙女一般的看待着的,眼看着夏姝如此操劳,当即担忧的不行, 希望夏姝还是先休息一下,不要那么拼命。 是以,没有等夏姝回答,他便又开口关切的劝道:“要不,我先送您回去,其他的报表,明天再看?” 闻言,夏姝微微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她的航班时间比较不算早,到了机场之后,就是四点半。刚刚上车的时候,天际还有一丝的玉色,夜幕还没有降临。眼下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因为冬季的缘故,天色早已 经乌黑,玉色的弯月高高悬起,清冷的月辉带着寒意撒在地面,给人一种寒风刻骨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风太过凌冽的缘故,街道的两旁,车水马龙,如流水一般急速驰过。 但,就算如此,也不过才五点多罢了。 夏姝摁掉了亮着的手机屏幕,将手机放回兜里。 还算早。 算一算时间,如果现在赶到公司的话,还能再处理一些事务。 “不用。”抬手揉了揉眉心,夏姝摇了摇头道:“直接去公司吧。”陈子胤见夏姝眉宇坚定,不容拒绝,微微的叹息了一下,倒也没有再劝。只是车子开得愈发的快了,仿佛他开得快一点,夏姝就能早点处理完那些公事,也就能早点休息 。 随着时间的流淌,加上天气是真的寒冷,慢慢地,路上的车子不多了,很快只剩下了他们这辆车还在道路上飞快的疾驰着。 车子飞快的朝着右边拐过去,一路向前。 不远处,就是一个只剩下十秒的绿灯。 陈子胤算着时间,踩了一下油门,想要踩着时间过去。 然,并不凑巧,就在他即将越过路口的时候,原本的绿灯在刹那间转为黄色,紧接着转为红色。 而紧接着,右侧的一辆巨大的货车因为红绿灯的跳动,飞快的驾驶了过来。 马路上因为结了冰本就滑,更不要说那辆巨大的货车驾驶的速度也飞快,再加上陈子胤之前为了赶着过红绿灯也踩了油门,车子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停下…… “吱……”从陈子胤的角度,那辆大货车飞快的朝着自己冲过来,骇的他连忙踩了一下刹车。整个车子顿时剧烈的往前倾了一下,就连绑着安全带的夏姝也被这惯性带的,狠狠甩了 一下,顿时睁开了眼睛。 随即便看到一辆车子在自己的视野里冲了过来,而一旁陈子胤则紧紧的抓着方向盘,不停的踩着刹车。 一声又一声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而,却没有任何效果。 车子的速度根本没有降下来! 夏姝原本还以为只是冬日的地面结了冰,比较滑。 正准备帮着一起踩,却见陈子胤眼神骇然的看向她:“刹车坏了,好像被人动了手脚!” 陈子胤说的语气略带急促,心底却是惊涛骇浪。 他没有办法不惊!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车子的刹车竟然坏了! 明明,就在前面几个红绿灯的时候,刹车还是好好地! 然而,此刻不是去追究的时候。 陈子胤所能做的,就是赶紧刹下车来,以免跟那辆大货车撞上,同时也祈祷对方能够尽快的刹下车来。 只是,对方的货车似乎并没有刹下车来的趋势,依旧以飞快的速度,侧滑的角度朝着她们的小车而来…… 眼看着稍有不慎,有可能一车两命全部都葬送在这里,死亡逼近的感觉,让陈子胤觉得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夏姝的瞳孔也跟着骤然紧缩了起来,沉声开口道:“安全带解开,刹车一直踩,不要放弃。” 许是夏姝的声音太过沉稳,以至于陈子胤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下意识的按照夏姝的吩咐那么做。 一只手把着放下盘,另外一只手则解开了安全带,脚底更是一直不放弃的踩着刹车。 而夏姝自己也是如此,一只手飞快的解开了安全带,靠近方向盘的手,把在上面,当机立断的朝着右边飞快的转去。 只见车子顿时撞上了旁边的绿化带,车身跟水泥擦出阵阵的火花来。 因着这摩擦,车速慢慢的降低,夏姝瞅准了机会,拉着陈子胤一旁从车上跳了下来,两人滚在了绿化带上。 而就在她们跳下车的一刹那,只见,那辆货车的车头,重重的撞上了小车,将其左边的车头撞得凹了进去,玻璃跟着大片炸开,碎片四面激射。 可以想象,若不是刚刚两人跳了下来,驾驶位上的陈子胤必定首当其冲,当场丧命!而夏姝哪怕不死,也会毁容重伤!再如果,夏姝也没有当机立断用力的翻转了一下方向盘的话,此刻被撞得凹进去的,恐怕会是整个车头!别说跳下去得救,恐怕两人早就都被撞成了肉泥或者被碎裂的玻 璃扎成筛子了! 这让看到那一幕的夏姝跟陈子胤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冷汗直流,在心底产生后怕的同时,满是庆幸。 不过,虽然有柔软的草丛作为铺垫,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又滚了好几圈,让夏姝跟陈子胤两人都有了大片的擦伤,疼的没有办法立马爬起来,小声的抽着气。跟夏姝他们的车的惨烈不同,那辆货车因为比较大的缘故,除了左边的车灯被撞碎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是以还在夏姝跟陈子胤两人因为擦伤而抽气的时候,那辆肇 事的货车早已经重新启动油门,像是害怕担负责任一般,扬长而去。 这让夏姝和陈子胤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浓郁的阴霾。 擦伤的有点厉害,但是夏姝他们也不能一直趴着。缓了没有多久,夏姝跟陈子胤两人就强撑着疼痛,慢慢的爬了起来。 “你觉得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早有预谋?”夏姝捂着自己大片擦伤的手,皱着眉开口道。 175:冲着她来的 陈子胤五十几将近六十的身子骨并不算硬朗,这么一摔,摔得他整个人都疼的抽气。 但是,比起被撞死,摔伤显然要好的太多。 听到夏姝的话,他强忍着疼痛,轻轻地抽了一口气:“不知道。” 陈子胤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不过,我个人的倾向,觉得是这不是一场意外。” 在刹车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从机场过来,已经行驶了一个小时,之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到红绿灯,前几次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刹车就不灵了? 开了那么多年的车,当时陈子胤心底第一反应就是不详。 刹车片应当是被人动了手脚。 至于那辆货车,是不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他们的,陈子胤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多加注意。 可倘若是故意的话…… 陈子胤想着,不由得遍体生寒,为那不知名的幕后凶手。 要多么精密的计算,多少次的试验,才能对刹车片进行这种程度的手脚,并且让那辆货车在这里等着。 对方是打定了主意想要他们死! 陈子胤想着,不由得惊惧万分的看向了夏姝。 而他能够想到的地方,夏姝自然也能想得到,眼底顿时满是阴霾。 不过,这一切都暂时只是他们的猜测罢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眼下,她们最应该做的还是报警。 忍着疼痛,夏姝跟陈子胤慢慢的朝着路边那辆报废的车子走了过去,刚刚跳的急,根本没有顾得上手机。 夏姝站在车前。 车头被撞得凹陷了进去,玻璃全部碎成了渣渣,夏姝放在凹槽里的手机上面也堆满了碎玻璃。 拉开车门,玻璃顿时哗啦啦的落下,擦过夏姝的手背,带起一道道的细痕。 等到夏姝好不容易拨开那些扎手的玻璃,拿到手机的时候,屏幕早已经被玻璃刮花。 好在,还能用,夏姝终是拨打出了报警电话,用最简洁清晰的话语交代了现场的情况。 医院。“好的。”坐在病床前做好了笔录,警察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冲着病床上的陈子胤和夏姝道:“我们会尽快的帮您们彻查此事,如果有消息的话,到时候我们会第一时间通 知您们的。” “嗯。”夏姝躺在病床上,朝着他浅笑道:“那就辛苦您们了。” 闻言,警察将记录本合起,微微一笑,“更辛苦的是你跟隔壁病房的同志,受了伤还要过来配合我们做笔录。现在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 他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身离开,留下躺在病床上的夏姝目送着他的背影。 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接到了报警电话的警察匆匆赶到。 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当即联络了120。 紧接着,受了不轻的伤的夏姝和陈子胤两人就坐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检查出来的结果,夏姝跳车的时候恰到好处的保护到了自己的脑袋,只受了外伤,而陈子胤稍微衰一点,除了外伤之外,还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 鉴于两人的伤势都不轻,医生就让她们在医院里留院观察了,这才有了在医院里录笔录的这一幕。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深夜。 连日的疲惫,又加上刚刚历经生死,此刻精神猛地松懈下来,当即有阵阵的疲惫之意涌上,没有多久,夏姝就倚在了床上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一阵手机的铃声将她从睡梦中吵醒。 夏姝看了一眼号码,小车维修厂打来的。 就在昨晚,她打完了报警电话,在警察过来拍摄完了现场照片和记录,以及征得警察的同意之后,她就拨打了车子维修厂的保养电话,将车子送到了维修厂里进行检查。 现在,维修厂的电话打过来了,应当是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是以,看到电话号码,夏姝没有任何犹豫就接了起来。果不其然,便听到手机对面的人道:“夏小姐,您昨天要的车子检查的结果出来了,车子的刹车片确实被人动了手脚。对方没有完全剪断,所以在之前几次刹车的时候,还 是有刹车的功能的。但是随着您们一次次的使用时的摩擦,刹车片也就渐渐地失灵了……” 夏姝垂着眼睫听着对方将检查的结果已经他们根据结果的猜测一一道来,姝丽的脸上皆是平静。而就在她挂断了修车厂打来的电话没有多久之后,昨晚录了笔录的警察也再次过来了:“夏小姐,昨天晚上货车的肇事司机我们已经找到了。经过查证,对方昨晚喝了不少 酒,酒驾,所以……” 倘若只是听到了警方的说辞,或许夏姝跟陈子胤都会以为,这不过只是一场巧合罢了。 只是那个货车的司机刚好喝醉了酒,撞上他们的刹车片被人动了手脚…… 但是,夏姝跟陈子胤都是多虑的人,根本不可能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更不要说,刹车片为什么不偏不倚,就在那个时候出了问题? 而在货车冲过的那短短时间,夏姝跟陈子胤也都清楚的看到货车司机义无反顾的模样,不仅没有踩刹车的想法,反而倒更像是本来打定了主意要置他们于死地! 也因此,对于警方给出来的答案,让夏姝和陈子胤两人都不由得心底微微的沉了沉。 陈子胤看了一眼夏姝,低着头沉思是不是他们两人在商场上得罪了哪个大佬,触及了对方的利益,才导致了对方出手如此狠辣。 只是,陈子胤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哪个是具有嫌疑的人。 毕竟,只要是在商场上混的,或多或少都会因为利益而得罪人。 哪个都有可能会是出手的人,就是他也猜不了。 听着陈子胤猜测今晚动手的人,可能是生意上的敌人,夏姝蹙着眉没有说话。 她在思考。 小车失控,卡车撞上……似曾相识的情况,不由得让夏姝想到了一个人。 尽管那人,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从未见过。 可,上辈子,她的表哥沈清宁就是如此丧命的。 也因此,即便陈子胤猜测可能是生意场上有利益损失的仇家,但是夏姝的第六感却让她第一时间的想到那个人。 ……岚山市时候,疯了的林晓慧嘴里口口声声所说的那个神秘的没有真容的夫人。 “夫人,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当时的林晓慧疯了一般,癫狂的笑着,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夏姝还记得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个人的时候,自己霍然变掉的脸色。 上辈子,她的一切悲剧,就是这个从未露过脸的夫人一手造成的! 而这辈子呢? 因为她的重生,原本本该有的轨迹发生了偏差,沈家没有再重蹈覆辙。 但即便如此,也完全掩盖不了,那个夫人想要毁掉沈家的事实。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让那个所谓的夫人,两辈子都犹如阴魂不散的幽灵一般,紧紧的盯着她们,似乎见不得她们过得好? 夏姝一直想不通这一点。 一开始的时候,夏姝以为,是沈浩文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所以才会发生了上辈子那样的事。 可,从重生回来之后,夏姝就一直在查。 却发现,沈浩文一直与人为善,哪怕是在生意场上,也少有得罪人的地方,更不要说,会有这种被人恨到了要设局害她全家的地步。 所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凭空出现这么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毁掉沈家,处心积虑的见不得他们好。 可是…… 夏姝想着,交握着的双手不自觉的攥在了一起,指尖发白。 也许,她一直都错了。 对方并不是冲着沈浩文或者沈家来的。 而是……她。 之前在香江,她跟阮棠被追杀,最后得到对方是冲着她来的消息的结果的时候,夏姝就一直很莫名。 那个时候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罢了。 可是,对方却出动了那么多的人要杀她,甚至不惜用阮棠来做掩护。 而这一次呢? 倘若不是她敏觉,丧命之后,会不会也不过是一个意外的交通肇事? 这一个猜测,让夏姝的心微微的收紧。 却又忍不住的觉得荒谬。 有那样通天的手段的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的对付她? 她的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对付如此?夏姝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176:夜不能寐 虽然跳下去的时候,夏姝护住了紧要位置,但是摔得也不轻,手腕上不仅淤青,而且有大片的擦伤。 非常清晰,让夏姝就连掩盖都没有办法。 不想让沈芸舒她们担心,夏姝只能打电话回去,骗她们自己跟着同学一起出去旅游了,实际上,却是在医院里养病罢了。 躺在病床上,夏姝的精神并不轻松。 对于昨晚的惊魂事件,警方那边给出的结论是,货车的司机确实是酒驾,这是一场意外事故。 但是,夏姝并不相信。 是以,她又另外找了人自己调查。 最终得到的结果是,那名司机因为赌博,欠了一大笔的高利贷,被债主追的东躲西藏。随后便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营造出意外交通事故的模样。 但,谁都没有想到,本该是必死的设计,在那样危急的时刻,夏姝跟陈子胤两人竟然还是硬生生的躲过了! 不过,夏姝所能查到的,也就只有这些。 因为,她没有机会深入了。 她雇佣的私家侦探找到了那名肇事的司机,被威逼利诱,又有钱财收买,软硬兼施之下,那名司机倒是将一切都吐露的干干净净。 只是,他本就只是这场阴谋中一个不足为道的小卒罢了,所知道的消息并不多。就连那个拿了钱收买他的人是谁,他都根本不知道。 倒是那些私家侦探凭借着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抓到了他的上线。 但,那个夫人明显比她们的动作更快,等到私家侦探赶到的时候,和肇事司机联系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从几十层的高楼上摔了下来,变成一滩肉泥。 所有的线索,顿时戛然而止……任凭夏姝再如何让人深究追查,都再无半分的线索。 那个所谓的夫人,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高高的悬在夏姝的头顶上方,随时都会落下…… 重生回来,再一次的,夏姝感受到了夜不能寐的感觉,这让她咬着唇瓣的贝齿不自觉的微微用力,在红润的唇瓣上咬出一道道青色的痕迹来。 就在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沈芸舒的:“小姝,你快回来了吗?” “还没有。”看了一眼自己还结着痂的手腕,夏姝下意识的否认道,可随即却反应到了一丝的不对劲之意。 电话那端的沈芸舒的声音听起来虽然跟平日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夏姝依旧感受到了她竭力冷静的声线中的微微颤抖。 心里升起了几分不安,夏姝抓着手机的手却是不自觉的一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夏姝沉声追问道:“怎么了,妈?”“没事。”夏姝没有等到沈芸舒的声音,反倒听到了舅妈徐岩的声音,含笑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疼爱:“你妈有些想你了,所以才打了个电话给你。不过,难得放假,你既然在 外面玩,那就放心的玩吧,不用急着回来了。” 徐岩说完,没给夏姝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徒留夏姝坐在病床上,看着被挂断的通讯电话,眉微微的蹙起,带着几分不安的意味。 夏姝在床上坐了几个小时,终于按耐不住的掀起了被子。 沈芸舒跟徐岩两人的表现看起来都很平静,可夏姝心底的不安意味却越来越重,导致她在医院里再也待不下去,想要立时就赶回去。 而,就在她要准备走出病房的时候,沈芸舒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这一次,沈芸舒的声音远没有之前的平静:“小姝!你舅舅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哐当”一声,夏姝的手机从手心里滑落,只觉浑身的血液斗殴被人抽走了一般,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站在原地里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的捡起了地面上的手机…… 挂掉了沈芸舒的手机,夏姝顾不上办理出院手续,穿着一身的病号服汲着拖鞋跑出了医院的大门,站在路边疯狂的拦截着出租车。 往日一拦就停的出租车,今天却根本不理会,全部载满了人,匆匆的驶过。 等赶到了另外一家医院看到沈芸舒的时候,穿着病号服的夏姝,披头散发,踩着一双拖鞋,整个人带着往日从未有过的狼狈。 但,夏姝却没有任何的察觉,快步的朝着走廊那边的沈芸舒和徐岩两人走了过去。 “妈,舅妈!” 夏姝急声的喊道。 跟她的声音形成对比的,则是她怕影响急救,而可以放缓的脚步。 夏姝的声音,让原本背对着她,将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急救室的沈芸舒和徐岩两人都转过了头。 徐岩满脸震惊:“小姝,你怎么在这里?” “小姝。”看到夏姝的第一瞬间,沈芸舒顿时泪流满面,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状,夏姝不由得将沈芸舒抱住,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 “怎么了,舅舅出什么事了?” 一听到沈浩文出事的消息,只听到了医院地址的夏姝就什么都顾不上的赶了过来,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本不了解。 更不要说,看着哭成泪人的沈芸舒,夏姝的心不由得微沉,却是控制着情绪,平静的出声问道。 “哥哥……”听到夏姝的话,沈芸舒眼里的泪意更湿,当即泣不成声。 跟她相比,反倒是徐岩看起来更加坚强一些:“没事,就是你舅舅不小心受了一点伤,正在里面动手术。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徐岩说的轻描淡写,但不管是苍白的脸色,还是浮肿的眼皮,皆暴露出了她的脆弱和狼狈。 只是,她到底是长辈,不想在夏姝的面前表露出来,也不想让夏姝跟着担心,所以这才没表现出来。 然而,徐岩的淡定,却让沈芸舒都看不下去了。 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将一切都告诉了夏姝。 原来,就在几个月前,沈浩文开发的楼盘的工地上,有一个包工头做了假账,将其给工地上工人的工资卷走,携款逃跑了。 那个包工头不在,工人们又干了半年,没拿到一分的工资,有个工人承受不住这个结果,就从工地上跳了下来。 这一跳,就不得了了,那些工人们全部都恐慌了起来,很快就在沈浩文承包的工地上拉横幅,聚众闹事。而沈浩文不知道那个跑路的包工头做的是假账,只当自己付了工资,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一直不知道。直到工人中有人组织找了媒体报道,将其影响扩大,沈浩文才知道了 这件事情,连忙手忙脚乱的去处理。 可就在这时候,那个提议去找媒体的工人却是死了。 说是不小心坠楼,可那些工人们认为一定是沈浩文为了报复,故意害死了那个帮助他们的工人。 群情激昂之下,双方进行了一些肢体的接触。 而沈浩文虽然是总裁,被人护着,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那些工人们最恨的人。 推推搡搡之下,就是保镖也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谁,拿起了工地上的钢筋,直接戳到了沈浩文的身体里。 然后,就有了在急救室里抢救的这一幕。“原本,你舅妈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不让我告诉你。”沈芸舒说着,不由得再次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可是,你舅舅现在就在里面抢救,你身为外甥女,怎么能 不在?” 一旁的徐岩闻言,眼皮微阖。 她原先是想要拦住沈芸舒的,却没有拦住,便也由着她去了。只是,她虽然心里备受煎熬,却到底是跟在沈浩文身后见过不少风雨的人,因此,哪怕自己的丈夫就躺在急救室里生死不知,她却依旧咬着牙死扛着,还不忘了反过来安 慰夏姝和沈芸舒道:“没事,浩文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徐岩说着,看了一眼满脸关切的望着自己的夏姝,声音担忧的道:“倒是小姝你,不是说出去和同学玩了吗,怎么穿着一身病服,这么狼狈?” 177:她不能哭 听着徐岩的话,夏姝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这才发现,先前她跑的急,就连衣服和鞋子都没有换。 生怕沈芸舒和徐岩担心,夏姝有些踌躇的拉了拉袖子,想要遮住自己擦伤的那块地方。 而沈芸舒先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担心急救室里的沈浩文和告诉夏姝实情上,倒是真的没有注意夏姝的穿着。 被徐岩这么一提醒,沈芸舒一把拉住了夏姝,上下的检查着:“你不是说和朋友去旅游去了吗,怎么身上都是伤?” 夏姝想躲,却根本躲不掉,只好被动的让她掀开自己的袖子和裤腿。见沈芸舒心疼的眉都微微的蹙起了,夏姝连忙一把按住了她:“妈妈,我是跟同学一起出去旅游了,不过本来前几天就已经结束了,只是我不小心被人撞倒,摔伤了,怕你 们伤心,这才没敢告诉你们。”“你这孩子!”听着夏姝的解释,再想到她急匆匆的赶过来,本来忍着没有流露出自己的脆弱的徐岩,眼不由得微微发红:“受伤了的事情,怎么能不跟我们说呢?现在呢,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一旁的沈芸舒,更是已经心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是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不告诉我们呢?” 夏姝被两人问的手忙脚乱,不由得安抚性的一笑,“不是什么大伤,就怕你们像现在这么担心,所以才没敢告诉你们。” 夏姝好一阵安抚,才让沈芸舒和徐岩两人不再把担心的重点放在她的身上。 看了一眼依旧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夏姝神色淡淡,心底却是长吁了一口气。 光是知道她摔伤了,就担心成这样子,若是知道她之前经历的那场谋杀,还不知道…… 夏姝想着,不免垂下头来,淡淡一笑,将注意力重新的转回到了急救室里的沈浩文的身上。 沈浩文的手术动了一夜。 中间护士的身体都承受不住,换了好几拨。 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急救室的门才打开。 夏姝等人等了一夜。 冬日的夜晚太寒冷。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没有被子,穿的也单薄,这么一夜下来,三人皆是冻得手脚冰冷,疲倦不堪,却一个都不想离开。 看到急救室的门打开的时候,三人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皆是猛地一晃,只觉得自己眼前有大片的昏花。 可却都顾不上,连忙急急的朝着医生和护士走了过去,急切的问道:“医生(护士),情况怎么样,手术成功吗?” 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和护士们,皆是一脸的疲惫。 闻言,主持了正常手术的医生看了他们一样,累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指了指身后。 他的身后,沈浩文被护士推着走了出来。 沈浩文的胸口缠绕着大片的纱布,许是因为就连纱布都蔓延着红色,流了太多血的他眼皮紧紧的阖着,脸色和唇色都没有一丝的血色,惨白的像是死人。 只是看了一眼,已经强忍了一夜的徐岩的眼泪当即就落了出来。 沈芸舒当即也捂着嘴泣不成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夏姝的心里也难受的很。 从小到大,沈浩文一直很宠她。 哪怕身为岚山市的首富,在她的面前却一直只是以舅舅的身份出现。 夏姝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跟着沈芸舒去沈家。 电视里播放着一个家庭剧,剧里一个小男孩骑在自己的爸爸的背上,玩着驾马的游戏,乐得咯咯笑。 夏姝看了,也想要,当即朝着夏添要驾马。 而夏添虽然也“疼”她,但这是在沈家,他要是像夏姝要求的那么做,岂不是被沈浩文看轻了,便一直不允。 夏姝小时候也是被宠坏了的主,就是要坚持。 一开始的时候,夏添还会好言相劝,后面也沉了脸色,开始转为训斥。 那是夏姝第一次被夏添训斥,委屈的不行,一双圆润的眼里盛满了泪水,像珍珠一样滚滚落下。 沈浩文看不下去,朝着夏添开口道:“夏姝只是个孩子,不懂事,你说她做什么?” 他说着,一把抱住了夏姝:“小姝不哭哦……你爸爸不答应,舅舅答应你!”就那样,堂堂的岚山市首富,一点不顾自己的颜面,跪在了地上,驮着坐在他背上,还留着眼泪的夏姝,在客厅里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夏姝开心的手舞足蹈了才停了下 来。 这样的事情,沈浩文做的不计其数,有时候就连沈清宁都会嫉妒不已。 夏姝想着想着,鼻尖一酸,眼泪就要流了出来。 但是,在场的三个人中,需要有一个人是坚强的。 所以,她不能哭。 至少,沈浩文的脸上没有盖着白布,能活着,总归是很好的。 夏姝仰起了头,让眼泪流了回去,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眼角,让那些泪意蒸腾下去。 “医生,我舅舅怎么样?” 夏姝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开口道。 那医生见多了关心则乱的家属,此刻看到夏姝年纪不大,反应淡定,不免在心里高看了一眼。 当然,最让他高看的地方,却是因为夏姝根本不像情绪激动的家属。 情绪激烈的家属,一看到他,就激动的扯着他的袖子,根本不顾做完了一夜手术的他也很是不舒服,而夏姝呢,虽然站在那里,却关心一点都不比那些家属少。这让原本只想让护士解答的医生心里舒服了不少,便亲口解释了情况:“病人的生命是暂时稳住了。但是,因为流血太多,洞穿的又是靠近肺的那一块,情况还是比较危险 ,暂时要再观察两天。如果情况恶化的话,到时候还要再动几次手术。” 医生说着,又亲自嘱咐了几件注意的事项,这才转身离开。 因为要再观察,沈浩文被转入了ICU病房。 此刻的沈浩文免疫力比较低,是不允许家属跟他在同一间房里照顾的。夏姝等人只能在房间外,隔着一张玻璃看他。 不过好在,徐岩签字病房的时候,选的是医院里最好的病房。 一室一厅,夏姝等人暂时在客厅里,倒是方便她们隔着一张玻璃随时观察沈浩文的病状。 担心沈浩文的病情,徐岩跟沈芸舒两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吃饭。 哪怕她们已经一整夜没有喝过一滴水了。 夏姝劝了两句,劝不动,只好自己去医院外面不远的餐馆里打包了三份粥。 饶是如此,粥打包回来了以后,沈芸舒她们还是吃不下饭。 尤其是徐岩,手里拿着汤勺,一方面担心沈浩文的病情,一方面担心那些闹事的工人,一方面又想到她打了电话,还在赶回的路上的沈清宁。 诸多的情绪压在她的肩膀上,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而,偏偏这时候,又来了事情。 听说是那群闹事的工人又聚集在了一起,底下的人压不住,只好将事情报到了徐岩这边。 徐岩听了情况,猛地站了起来。 一个晚上没睡,又没吃什么东西,她站起来的时候猛地晃了一下,眼前一片昏暗,整个人都在晕眩,却硬是抓住了旁边的东西支撑住着,没有让自己倒下。 不想让夏姝和沈芸舒看出端倪,她抓着东西的手慢慢放下,随即留下一句,让沈芸舒帮忙照看着就匆匆的离开了。 夏姝本来还想着不能四个人都倒下,强撑着想要吃下一点,看着徐岩临走前那一晃,当即也没有什么心思吃了。 想了想,她打了个电话,让酒店里无所事事的戴维得帮忙看一下徐岩,又跟沈芸舒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医院。 沈芸舒只当夏姝当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回去拿点替换的衣服,因此也没有太注意。却不知道,离开了医院,夏姝拿着手机,打车去了附近最近的商场…… 178:有个人或许能够帮你 商场的一家咖啡厅里。 夏姝穿着她刚刚在楼上的店里买好的衣服,坐在座位上,对面则摆着两杯她点好的咖啡。 周边是舒缓的音乐,以及含笑交谈着的人。 然而,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的夏姝,却一会儿抬头看看门口,一会儿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时间,跟咖啡厅里放松舒缓的气氛格格不入,整个人显得很是焦躁。 好在,这焦躁的状态,夏姝没有持续的太久。 很快地,陈嘉木和陆宁轩两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夏姝,怎么了?”看到夏姝所在的位置,陈嘉木眼前一亮,当即迈着大长腿,急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刚刚在手机里你说的很赶,我都来不及问清楚是什么事情。” 陈嘉木说话间,已然走到了夏姝的面前。 拉开椅子坐下,他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夏姝,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很麻烦的事情,需要我跟宁轩帮忙吗?” “嗯。”闻言,夏姝点了点头,也不遮掩:“我舅舅遇到了事情。……” 夏姝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朝着陈嘉木跟陆宁轩两人说了个清楚。 话落,夏姝握着水杯的手微微用力。 沈浩文的身体,她左右不了。 唯一能帮的上忙的,也就是看看能不能把导致这件事情的源头给平息下来。 而想来想去,夏姝所能想到的,也就是让陈嘉木跟陆宁轩帮忙了。 只是,先前的时候,她还说了不求回报。 陈嘉木为了报答,让她参加了那场宴会。 而眼下,她又巴巴的找过来,是个人恐怕都会多想。 夏姝有些不好意思,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现在,我舅舅还在重症病房里,我舅妈因为担心我舅舅,也一直强撑着。” “我知道,我的恳求应该会让你们很为难,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夏姝说着,咬了咬唇。 在夏姝最开始说话的时候,陈嘉木跟陆宁轩两人就对视了一眼,沉默着听她开口。直到等她说完了,陈嘉木才开了口,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显然也看出了夏姝的不自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夏姝,你救了我们两人的事情,我们到现在都一直还没有 机会报答。眼下有能够帮忙的事情,我们又怎么会拒绝。” 看着陈嘉木依旧对她亲近的态度,夏姝不免在心里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有等她为陈嘉木愿意帮忙而高兴,便听到……“不过,”陈嘉木说着,低头沉吟道:“不过,你要是在之前找的话,这件事情,我们肯定能够帮得上忙。可是现在,你也知道,我爸爸和陆宁轩的爸爸都在换届的关键期,身后有无数双的眼睛盯着……但凡只要有一丝不利的地方,都会被拿出来大作文章。你舅舅的这件事情,其实不算大,但是,我们要是不插手还好,就怕一插手,到时候被 拿出来做文章,牵连了你们,对你舅舅舅妈来说,反而倒是雪上加霜,更加不利。” 夏姝不是不明白道理的人,更何况,陈嘉木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 他可以帮,但是帮之后,得到的却不一定会是好的结果。 毕竟,最近正是敏感的时期,很有可能到时候帮忙不成,她的舅舅反而成为了被拿来大作文章,到时候对沈浩文更加不利了。 若夏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对于陈嘉木的说辞,或许会以为只是推辞之语。 但是夏姝不是,所以她知道陈嘉木说的是事实,他们有心无力。 而他能说出来,已经对她是推心置腹了。 不然的话,陈嘉木大可以骗她可以帮忙,最后在找其他的理由推诿。 明白这一点,夏姝也没有继续再纠缠,只是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失望之色来。 勉强的笑了笑,夏姝感激的开口道:“好的,我知道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 陈嘉木说话的时候,目光就一直的放在夏姝的身上。原本以为,他的实话实说,会让夏姝不悦,甚至以为他是在推诿,还要再纠缠一番,却没有想到夏姝很是明事理。这让他对夏姝的好感又增了一分,对夏姝的失望,越加 的不忍了起来。 “这样吧,”陈嘉木开口,带着些许斟酌的意味道:“我跟宁轩这边是不方便动手了,不过我有个建议,或许会可行……” 夏姝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嘉木帮自己想的办法竟然是找薄少卿帮忙。 原本,夏姝是打算找陈嘉木帮忙的。 如果他们也帮不了的话,或许她会舍下脸皮去找找许久没有联系的程昱勋试试。 但,现在,陈嘉木说,或许可以找薄少卿帮忙。 只要他愿意,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罢了。 当然,陈嘉木之所以会提出这个建议,也是因为宴会当天,薄少卿亲口承诺过。 夏姝走投无路,亦或是几次见面,薄少卿给她留下的印象确实极好,她点头默认了陈嘉木的建议。 只是,她没有薄少卿的联系方式,根本联系不到对方。 而薄少卿是平常人根本接触不到的层次,是以,哪怕跟夏姝关系不错,陈嘉木也不敢直接把联系的方式给夏姝。 薄少卿很忙,哪怕是陈嘉木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他的电话,还是等了好几分钟才接到。 “陈嘉木?” 薄少卿对于陈嘉木的来电似乎很是诧异,顿了几秒,才开口:“我这边还有一个会议马上要开始,只有两分钟的时间,你有什么事么?” 闻言,陈嘉木看了一眼夏姝。 时间有点赶,他也不好完整的将事情全部解释清楚。 只好直切问题的中心,直言夏姝想找他帮忙。 听到说是有事要找,那边的薄少卿沉默了许久。 久的夏姝的手都忍不住紧紧的攥在一起,有薄薄的汗已沁出来,才听到他开口:“好。”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让夏姝的眉不自觉的舒展开来,姝丽的脸上不自觉的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发现,其实,薄少卿也不过只是沉默了几秒钟罢了。 179:失约 而就在他这个字眼刚刚落下的时候,隔着电话,夏姝刚好听到了他那边有一道细微的公式公话的男声传来:“副总裁,会议马上开始了,大家都在等着您呢。”紧接着,便听到薄少卿如同泉水一般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嘉木,我这边的会议要开大约一个半小时,你先把我的手机号给夏小姐吧,具体是什么事情,等会议结 束,让她再联系我一下。” 陈嘉木不敢打扰,闻言连声应是,将电话挂断。 从电话接通的第一秒,夏姝的心就是高高的悬起的,只有在这个时候,听到薄少卿亲口说,让她联系他的时候,才长吁了一口气,将心落了下来。 “嘉木”夏姝看向陈嘉木的眼睛微微发红,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哈,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了。” 陈嘉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和宁轩没有能够帮上忙,你不怪我们就好了。” 闻言,夏姝连忙摇了摇头,汲着鼻子道:“不会。是我要感谢你们,谢谢,真的!” 跟薄少卿的通话结束之后,夏姝有些不放心一个人在医院里的沈芸舒,跟陈嘉木他们说了一声,就告别了。 陈嘉木他们倒也能理解,没有再挽留。 从商场到医院,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距离。 跟薄少卿所说的一个半小时的会议比起来,近的很。 然而,夏姝却不敢有一分一秒的错过,攥着手机,目光一直落在屏幕上。 一分……两分……三分……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夏姝是数着时间过来的,很是煎熬。 可是,当一个半小时真的过去了,夏姝握着手机的手,早已经满是汗水。虽然薄少卿说的是会议开一个半小时,但是作为开过不少会议的人来说,夏姝知道,并没有真的那么精确到一分一秒的,很多时候,会议都要开的比原定的时间要长的多 。 是以,夏姝屏住呼吸,又小心翼翼的等了半个小时,才敢给薄少卿打电话。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电话打通了,薄少卿一直没有接。 这,像是一场冷水一般,泼在了夏姝的身上,犹如置于冰窖之中一般,浑身发冷。 夏姝咬了咬唇,挨过了十分钟之后,又打了一个电话。 还是没有接通。 这让她有些想要放弃。 可是,想到还躺在病房里正在危险期的沈浩文,夏姝的勇气便又积攒出来了。 一个……两个…… 夏姝每隔十分钟就打了一个电话给薄少卿,却一直都没有接起来。 就在夏姝又等了十分钟,在进行天人交战,最终决定放弃,准备将手机放在口袋里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薄少卿的! 夏姝顿时惊喜不已! “抱歉。”电话那边的薄少卿声音没有往日清晰,像是刚刚睡醒,带着一丝午后的慵懒,却是有些疲惫。此刻,他正满含歉意的解释道:“我昨天晚上通宵处理了文件,刚刚又开了一个会,坐在车上等你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秘书大概见我太辛苦了,不忍吵醒我,就帮 我把手机调了静音,所以错过了你打过来的好几个来电。真的很抱歉。” 薄少卿说的诚恳,声音里,确实也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为此,夏姝很是不好意思。 毕竟,现在是她有求于他。对方愿意给她宝贵的时间,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更不要说,对夏姝来说,其实很怪异的是,她对薄少卿有种说不清的亲近感。 听到他如此的辛苦,感同身受之余,不免又有些心疼他。 这种感觉,就连夏姝自己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没事。”夏姝心平气和的开口道:“您不怪我打扰您,已经很好了。” 薄少卿坐在车里,听到夏姝没有怪罪的话,不知道怎的,心里也有些高兴,连带着声音也带了几分的亲近:“那就好。” 一旁的秘书看了一眼正在通话中的薄少卿,眼底不由得掠过一抹淡淡的诧异。 不食人间烟火的薄少卿很少会露出这样的反应,为数不多出现的时候,也基本上只是跟自己的母亲,或者妹妹薄然对话的时候。 而作为秘书,能够看到薄少卿在这两人之外出现这样的反应,也难怪他会如此诧异。 然,薄少卿对自己的异样丝毫不知。 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看了一眼时间,他伸手捂住了手机传声的对方,沉声的朝着旁边的秘书询问道:“下面还有安排么?” 闻言,秘书连忙低头看了一眼行程,回答道:“其他的行程是从明天早上开始的,总裁您除了晚上要回去陪夫人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安排了。” 毕竟昨夜通宵处理公事,下午的时间,本该是薄少卿用来休息的。 薄少卿闻言,点了点头。 想到自己对夏姝说不出的亲近感,他放下了自己捂住话筒的手道:“夏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挂断了电话,薄少卿开口吩咐道:“去高哲璐,云落餐厅。” 听着薄少卿的吩咐,秘书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被他看着,薄少卿的眼淡淡的撇去,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怎么?” 闻言,秘书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也不敢说话。 只是心底,却是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贯看着温和亲切,实际完全冷心的薄少卿竟然会因为一个少女而放弃了自己休息的时间。 然,心底震惊,秘书的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当即朝着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去高哲璐,云落餐厅。” 话落,下一秒,司机转了方向,朝着薄少卿口中的地点而去。 就在薄少卿的秘书震惊的时候,夏姝也同样在震惊。 她没有想到,薄少卿竟然约她见面详谈! 坦白说,原本夏姝所报的最大期待,也不过是薄少卿答应之后,随口让自己底下的人去做罢了,却没有想到,薄少卿竟然要跟她见面详谈。 薄少卿的认真对待,让夏姝对薄少卿的好感倍增。 到了约定的时间,跟沈芸舒交待了一声,夏姝就朝着约定的地点而去。 夏姝到的比较早。 主要是为了照顾夏姝,所以约定的地点距离她比较近。 因而,到了约定的地点之后,夏姝也不着急,先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旁边有服务员已经端着水走了过来:“小姐,需要先点一些什么吗?” 夏姝摇了摇头,“我还要等人,等人到了再一起点。” “好的。”闻言,服务员含笑离去。 夏姝端着她送上来的水,送到嘴边微微的润了润唇。 从昨晚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嘴巴已经干燥的都起皮了。 夏姝连着喝了几口水,才要将水杯放下。 只是,还没有等她放下,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是薄少卿的。 看到他的来电显示,夏姝有些慌乱,心底莫名的开始打起鼓来。 竭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夏姝将杯子放下,随即接通了手机:“您好,薄先生。您是要到了吗,我就坐在……” 夏姝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我在……” 然而,还没有等到她将话说完,便薄少卿打断了。“对不起。” 180:和我在一起 薄少卿带着歉意的三个字刚一出来,夏姝的心就猛地沉了下来。 一股冷意,从她的心底猛地窜了出来。 一瞬间,夏姝觉得自己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无力。 将手心里的手机抓紧,夏姝笑着开口,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不知所措的道:“怎么了,薄先生?” “夏小姐,我这边出了一点事情……” 其实按照一般的情况,薄少卿是绝对不会跟人解释的,但夏姝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颤抖,让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说到底,是他不对。 因此,薄少卿歉意的解释道:“我妹妹薄然在欧洲举办钢琴巡回演奏会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我得马上赶到O洲去,所以我现在可能没办法和你见面了。” 说是可能,但实际上,已然在表示,他没有办法跟夏姝见面了。 “没事……”夏姝心里满是失落,却依旧含笑回答着。尽管,那端的薄少卿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歉意,还一再的表示,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可以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可夏姝却什么也听不下去了,第一 次的,她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将电话挂断,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从满怀期待,到失望是多么的残忍。更不要说,当听到薄少卿要爽约的时候,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席卷了夏姝,以至于她失去了往日里的理智和冷静。 可是,她凭什么呢? 凭什么难过,凭什么对他滋生出埋怨? 说到底,人家愿意帮忙是情分,哪怕不帮,也不是他的义务。 她有什么资格怪他? 夏姝想着,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薄少卿已经很好了。 换做是其他人,也绝对不可能放下自己出了事的妹妹,而赶着去帮助另外一个陌生人。 夏姝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餐厅的,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 大惊大喜之后的失望,让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像是游魂一般,没有一丝的思考能力。 直到坐在出租车上,她忽然想起,其实,她跟薄少卿本就可以不用面谈的。 也许,她只要请求他交代一声,让别人去办也是可以的。 夏姝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想到那一点,当时的失落让她没有办法接受,更加没有考虑到那一点,就急急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眼下想起,夏姝不由从包包里翻出了手机。 可是,从昨天到现在,夏姝一直没有顾得上充电,手机早已经没了电,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关了机。 加上昨天她走的急,根本没有带充电器。 握着关了机的手机,夏姝不禁着急的咬了咬唇。 她要赶在薄少卿上机场之前打给他! 不然,从华国到欧洲,四十小时的飞机,等到薄少卿落地…… 许是看着夏姝着急的样子有些心疼,旁边的中年司机不由得拿出了自己的充电器借给她。 “谢谢您。” 夏姝感激的道,已经顾不上其他,插上充电之后,就颤抖着手拨打着薄少卿的手机号。 只是,那边的薄少卿应该已经登机了,夏姝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 夏姝不死心,贝齿死死的咬着唇瓣,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 只是,她没有等到薄少卿接到电话,反而等到了沈芸舒打过来的电话。 准确的说,是用沈芸舒的手机拨打而来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夏姝小姐吗?您舅舅刚刚伤口又出血了,现在已经送到急救室里抢救,您的妈妈因为情绪太激动,也昏迷了过去,现在正在输液……” 又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夏姝到的时候,看着依旧转动着的红灯,脚步如有千斤重一般,越走越沉重。 就在刚刚,沈浩文伤口崩开,得知了消息的沈芸舒情绪太过于波动,加上又饿过了头,顿时昏迷了过去,此刻还躺在病床上输液。 而徐岩还在外面为了工人跳楼的事情奔波劳累。 她的舅舅沈浩文,则躺在急救室里抢救。 夏姝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在发抖,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候的那种感觉。 这让夏姝觉得浑身发冷。 重生回来,夏姝一直以为,这辈子的自己要比上辈子强大不少。 哪怕真的发生了上辈子那样的事情,按照她现在的能力,也一定能够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很好,不用受半分的苦。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很多事情,她还是无能无力。 这一刻的夏姝是脆弱的,但是,她不想表现出来。 夏姝的嘴角微微的动了动,她想要自嘲,但是却笑不出来。 夏姝仰着头,想要忍住眼眶里的热流,却还是抑制不住眼泪留下来。 她不由自主的蹲了下来,像是待在母体里的婴儿一般,伸手环住了自己,埋在自己的膝盖上,想要给自己一些安慰。 “哒哒哒……” 重重的皮鞋声,从远处传来,距离她越来越近。 但,夏姝不想理会。她依旧维持着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的姿势。 直到……那脚步在她的面前停下,轻淡的叹息声缓缓地在她的头顶上落下。 “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淡漠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无可奈何,那熟悉的声线,让夏姝如遭雷击,不由得抬起了头。 随即,泪眼婆娑的眼里,便映衬出了男人的身影,以及他无奈的面容。 简墨弯身,擒住了夏姝的下巴,目光落在了她脸上。 一贯含着淡淡的笑意的脸,此刻,泪珠盈于眼睫,如猫一般圆润的眼睛里满是湿意,因为哭泣,夏姝的脸上带着两道泪痕,鼻子和嘴唇泛着淡淡的红意。 刚刚他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蹲在那里,身影孤寂脆弱。 这是第一次,简墨看到夏姝的脆弱,却心疼的不行。 “宁愿去找别人帮忙,失望而归,为什么不来找我?”男人说着,擒住夏姝下巴的手微微收紧,仿佛带着淡淡的怒意,然而另外一只手,却是温柔的帮她擦拭着眼泪,一点一点,犹如羽毛般拂过,生怕自己太用力会伤害到她 。 感受到简墨的温柔,夏姝愣在了那里,任由着他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直到,最后一抹泪痕,被他擦干净,夏姝才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简墨,你怎么在这里?” 闻言,简墨收回了自己沾染着夏姝眼泪的手,深深的看着她:“不在这里,我在哪里?或者,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简墨的反问,让夏姝咬了咬唇,“我不知道。” 也许,夏姝知道,只是不愿意深想罢了。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找简墨帮忙。 可是…… 想到上辈子,以及之前迎新晚会时候的事情,夏姝有些狼狈的垂下了头。 夏姝躲避的姿态,让简墨在心底微微的叹了叹气。 所以,还是他太温柔了吗?以至于她宁愿像个鸵鸟一样躲避自己,也不愿意面对? 简墨原本是不想蹲着的,但是因为夏姝为了逃避他,一直蹲着,不肯看她,他便也只好蹲了下来。 但,到底是矜贵万分的人,哪怕是这样的举动,也没有让他显示出一分的狼狈。 “夏姝,你看着我。” 简墨说着,扶着夏姝的后脑勺。夏姝想要躲避,然而,却被固定着,动弹不得,只能对上他的眼。 夏姝咬了咬唇,被迫的看着他。 从他乌黑深邃的眼里,她看到了自己。 那个狼狈的满脸泪痕的自己。 夏姝有些狼狈,想要转过头,不去看。 可是,简墨看得是那样的专注,小小的瞳孔里,只映衬着她,仿佛在他眼里,她就是他的全世界,而他也只能容纳的下她。 夏姝不由自主的看呆了,差点溺毙在他犹如星辰般浩瀚的眼里。 随后,她听到他开口。 “夏姝,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现在我告诉你,我会在这里,是因为你。”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 “因为我喜欢你。” 简墨的声音很淡,很淡,像是怕惊扰到了夏姝一般。 然而,他的眼却是那样的认真:“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开口让我帮你。因为,我怕,我主动靠近你,会把你吓跑。但是,” 简墨说着,苦笑了一下:“但是,你宁愿让别人帮忙,也不愿意向我开口。看来,还是我太温柔了。” “既然这样,或许我应该更霸道一些。”简墨说着,定定的看着她,带着几分霸道的意味。 从夏姝的角度,她只能够看得到简墨越来越放大的脸,以及从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 男人的唇瓣,在她的唇上肆意的碾磨着,夏姝承受着,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许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她听到简墨嘶哑深沉的嗓音:“夏姝,和我在一起,让我护着你。” 夏姝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简墨会亲口对她说,我喜欢你。更没有想到,他会说,夏姝,和我在一起,让我护着你。 181:这是我男朋友 夏姝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简墨会对她说,让我护着你。 因为,上辈子她在商场里跌打爬滚的时候,被人算计,栽了好几次的跟头。 那个时候,他只是告诉她,“夏姝,我可以护的了你一时,但是护不了你一辈子,你要自己学着面对。” 所以,在简墨的面前,哪怕再累,她一直也都是坚强的形象。 她不敢在他的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怕他觉得她累赘。 她跟他之间的沟壑本就太深,如果不奋力直追,她怕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资格都没有。 可现在,他那么的温柔的告诉她:“和我在一起,让我护着你。” 夏姝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对简墨的感情,能够得到回应。 我喜欢你。 这是上辈子夏姝一直都想要等到的话。 可是,一直到她死了,都没有等到。 这辈子,她不敢奢望,然而,她得到了。 夏姝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可她知道,自己不想退缩。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还是喜欢他,从来没有放下过。 只是,上辈子的经历,让她不敢往前。现在,简墨往前了,她不会后退。 眼泪顺着夏姝的脸颊流了下来。 他一定不知道,他来的有多么的及时。 上辈子,夏姝被人投入海中的时候,她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他能来。 可是,直到她死,他都没有出现。 但是,那又怎么样。 这辈子,他出现了。 在香江的时候,他出现了。今天,他也出现了。 他来了,就足够了。 “好。”夏姝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扑倒在简墨的怀里,细细的啜泣了起来。 夏姝的眼泪,又凶又猛,没有多久就浸湿了简墨的外套。 好不容易停下来,夏姝的理智回炉,连忙推开了简墨。 他有着很强的洁癖。 然而,简墨没有推开她,只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样子。 “对不起。”看着自己糊湿的地方,夏姝有些赧然:“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你不是别人。”闻言,简墨微微一笑,握住了夏姝的手:“就连我,也是你的。” 简墨说着,放开了夏姝的手,整理了一下被夏姝弄出褶皱的衣服,含笑道:“你可以随意。” 夏姝被简墨的话弄得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来,只露出了一小节莹白的脖颈。 她害羞的举动,让简墨眼底的笑意更甚。 不敢太过调侃,生怕小鸵鸟又害羞的缩回去了,简墨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夏姝仰着头,痴痴的看着吩咐处理事情的他,只觉得此刻的他犹如天神一般。 打完了电话,简墨重新走回来,摸了摸夏姝的脑袋,开口询问道:“你舅舅的事情,已经让人在处理了,你可以站起来了吗?”被简墨这么一提醒,夏姝才发现,两人维持着的是一种多么诡异的姿态。再想到堂堂的简家家主,简墨竟然刚刚跟她一起坐了这么一个极其不符合他身份的动作,夏姝的 脸顿时像是染上了胭脂一般,一直红到了眼尾。 “可以。”夏姝喏喏的道,就要站起来。 不过说着,却没有动。 “嗯?”简墨站着看她,见没有见她有动静,不由得蹙着眉,略带疑惑的看着她。 随即便看到夏姝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解释道:“脚麻了。” 闻言,简墨有些无奈,却是弯着腰低下头来。 夏姝将手搭在简墨的脖颈上,被他拉着,身子不自觉的带了起来,随即便感受到一只手穿过了自己的小腿,随即她整个人都被简墨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夏姝靠在简墨的怀里,闻着他身上萦绕着的淡淡的薄荷草的清爽味道,整个人像是在云雾里一般,带着一丝不真实。 “简墨。” 夏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和他在一起了,而且还是简墨先告的白,不由得轻轻的唤道。 “嗯?” 简墨正抱着她,准备将她放在长椅上,闻言,轻轻地应道。 只是淡淡的一个字眼,却因为微微上挑的尾音,苏到了夏姝的心底,让她忍不住的抬手描绘着简墨的五官。 “这是真的吗?” 她看着简墨,眼神晶亮的问道。 简墨原本以为,该不敢置信的人是他才对,却没有想到,夏姝竟然比他还不敢相信,不免有些失笑。 将夏姝放在长椅上,他抬着夏姝的下巴,朝着的唇瓣覆去…… 直到他放开,夏姝已然被吻得呼吸不畅,满脸通红。 “现在你觉得呢?” 简墨含笑看着她。 一贯清冷淡漠的脸,因为这个火热的吻,而染上了几分绯红,显得又禁欲又撩人。 此刻,他看着她,眼底如飓风卷动,欲色浮沉。 就好像,只要她还有一丝的不确定,他就会用行动再次证明。 夏姝吓得当即点了点头,闭着嘴巴不敢再问。 这样的夏姝,没有往日的成熟,昭显出了几分稚气,意外的有些可爱。 夏姝原先还有一些不敢相信,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里一样,晕乎乎的。 但是随着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人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有简墨陪着,哪怕只是握着手,夏姝都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手术室,心里一片平静。 跟简墨确定了关系,让夏姝知道,一切都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她相信,舅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就在她和简墨一起等着沈浩文的手术结果出来的时候,徐岩也赶了回来。 她急匆匆的朝着走廊这边快步过来,脸上带着急切的神色,身后则跟着几个人。 看到跟简墨握着手的夏姝,徐岩微微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简墨的身上。 “舅妈。” 夏姝的声音,拉回了徐岩的神志,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夏姝的身上,朝着她慈爱的笑了笑。 正准备开口问沈浩文的病情,谁料一旁的简墨却是跟着开口问候道:“舅妈。” 简墨招呼打的自然,徐岩却觉得莫名其妙,沉默了一秒,询问道:“这是?” 闻言,夏姝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简墨,却见他也正一脸正气的看着自己。 莫名的,夏姝的脸就有些烧了,却还是硬着头皮介绍道:“舅妈,这……这是我男朋友,简墨。” 徐岩不知道简墨的身份,是以夏姝也没有多加介绍,只好含糊的说了一下简墨的名字。 而简墨似乎对夏姝的介绍很是满意,一双狭长的眼微微弯了弯,带着几分愉悦。 若是换在往日,徐岩少不得要仔细询问几分,只是眼下,她无暇关注。 对于夏姝的介绍,她朝着简墨微微的点了点头,“您好。” 随即,徐岩转头看着夏姝问道,“小姝,你舅舅他情况怎么样?” 闻言,夏姝眼眶微红,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医生还在里面抢救。” 她说着,怕徐岩太过伤心,安抚道:“舅妈,舅舅一定会没事的。” “恩。”徐岩点了点头,勉强一笑,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工人的事情都摆平了,是一个好的征兆,我相信,浩文一定会没事的。” 说到事情摆平,徐岩才想到,刚刚她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一拨人忽然出现。先是拿着证据,表明最开始跳楼的那个工人,一开始就患有重症,因为家里负担不起,很早就产生了轻生之意。只不过,那人也是个狡诈的,不想让自己就这么白白的死 了,便想要敲诈一笔,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于是便选择了在工地跳楼。家属得到他的授意,自然跟着演戏。而,刚好凑巧的是,有个包工头刚好侵吞了工人的工资,所以就被拿来大作文章,说是沈浩文拖欠工资不负,逼死了工人。之后死得那个工人也是因为消息被媒体曝光, 沈浩文心狠手辣出手加害。 也正是因此,沈浩文被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网友们指责的有苦难言。 幸亏对方提供的证据,徐岩在新闻发布会上,将工人的重症病书摆出来,以及后面死得那个工人录音曝光出来,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帮沈浩文洗脱了身上的罪名。 对此,徐岩感激不已的时候,对方却说是夏姝的朋友。 于是,她就把人带来了,想跟夏姝一起亲自感谢。想到自己怠慢了客人,徐岩有些不好意思,正准备道歉,却看到她感激不已的那一拨人朝着简墨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的道:“家主,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 。” 徐岩:……? ……小剧场1…… 夏姝:舅妈。 简墨:舅妈。 徐岩:? ……小剧场2…… 夏姝:简墨,我发现你上辈子跟这辈子,对我的嘴脸很不一样。 简墨:上辈子把你当妹妹,自然要放手让你强大,这样你以后在外面才不会被人欺负。这辈子,你是我女人,有我护着,谁敢欺负你,你当然不用这么要强。 夏姝白眼:哦,把我当妹妹,你上辈子还睡了我? 简墨: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上辈子我真不是人。 ……小剧场3…… 夏姝:简墨,我发现你上辈子跟这辈子,对我的嘴脸很不一样。 作者(一个挑事的微笑):当然不一样了。上辈子你是他“妹妹”,迟早要嫁出去,他干嘛要护着你。这辈子…… (话还没有说完,作者已经被谋杀)。简墨:上辈子你是我“妹妹”,我怕自己不能护着你一辈子,所以只能逼你变强。但是,这辈子,你是我媳妇,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 182:不是亲生女儿 徐岩看着简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先前的时候,她心里藏着事,还没有仔细观察。 此刻再看简墨,徐岩只觉得他周身带着掩藏不住的贵气,举止不凡。 徐岩暗自咋舌。 如果不是因为夏姝,这样的人物,恐怕不会轻易出手。 但,不管怎么样,她确实应该感谢对方:“简先生,这件事情真的要多谢您了。如果不是您……” 闻言,简墨从容淡定,神色谦逊:“夏姝的事,就是我的事,是我份内的事情,您不必太过于介怀。” 就在两个人推拉之际,输液的沈芸舒疾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帮她拿着输液瓶的护士。 看到站在一起的夏姝和简墨,沈芸舒微微一愣。 然而,不等她说话,她的身后已然急匆匆的跑了一堆的人过来。 “简先生。” 竟是这间医院的院长亲自过来了。而他的身后,则紧紧的跟着一批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院长已然花甲之年,一头白发。 但是站在简墨的面前,却是态度恭敬,弯腰点头,诚惶诚恐的道:“没想到,竟是劳动您亲自过来了。” 闻言,简墨微微的颔首,却是没有说话。 但,饶是如此,也让院长觉得受宠若惊。 复看了一眼简墨,院长朝着身后的人看了一眼,低声的询问道:“里面在动手术的人是谁?” 站在院长旁边的人,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机灵的查过了,此刻听到,当即回答道:“是蒋医生,动手术的病人听说是伤口崩坏,出血。” 闻言,院长点了点头,心微定:“这种手术,正是小蒋最擅长的,应当没有问题。” 院长的声音不算小。 至少,在这长又窄的走廊里都听得很是清楚,让沈芸舒、夏姝几人皆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院长、一堆医生、护士立在那里,全部都聚精会神的盯着正在动手术的急救室。 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在,原本要说话的沈芸舒也没了说话的想法,只是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简墨和夏姝,就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倒是夏姝,反应过来,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两辈子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当着沈芸舒的面跟别的男人这么亲近。 饶是从小青梅竹马的姜泽禹,也不曾。 这让夏姝有种自己早恋被家长抓包了的感觉。 而简墨的感觉也颇为微妙。 他也没有想到,跟夏姝确定关系没有多久,就一连见了她的两个家长。 不过,简墨向来是不喜形于色的人,脸上淡然,没有丝毫的表示。 时间缓缓地流逝,一直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蒋医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批人,而且这里面还有他的上司和同事立在那里的场景,当即就有些挪不动步子了:“这……?” 还没有等蒋医生将疑惑表露出来,一旁已经等待许久的院长当即往前跨了一步,朝着蒋医生问道:“小蒋,手术情况怎么样,成功吗?” 闻言,蒋医生呆呆的点了点头:“手术很成功,病人的血止住了。” “那就好。”闻言,院长小心翼翼的觑了简墨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禁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虽说蒋医生是她们医院里这门手术做的比较好的医生,但是事关简墨,院长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也就亲耳听到成功才敢放心。 而旁边的提心吊胆的沈芸舒等人也是舒了一口气。 尤其是夏姝,握着简墨的手,在等待蒋医生的话语的时候,下意识的紧了紧,直到听到手术完全成功,才慢慢的松了开来。 只是,还没有所有人完全放心,便看到蒋医生皱了皱眉。 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只听得,他道:“手术是很成功没有错,但是动手术的时候,我发现病人血液出现了一点问题。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还要进行详细的复查才能确定。” 就这样,沈浩文刚刚推出了急救室之后,紧接着又被推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检查的最终结果是,沈浩文得了血液肿瘤,需要尽快进行骨髓移植。 这对徐岩等人来说,皆是晴天霹雳。 谁也没有想到,一切才刚刚好转,竟然又有更大的打击等着。 “医生……”听到诊断结果的时候,坚强如徐岩也忍不住泣不成声:“有什么办法治疗吗?只要能治,我们愿意花费一切代价!” 闻言,那名被简墨聘请过来的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不由得朝着简墨看了过去。 接收到简墨的点头,那医生小心的斟酌用词道:“能不能完全根治,还不能确定。但,能最有效根治的,只有一个办法……” 话还未落下,已然被徐岩激动的抢过了话头:“什么办法?” 被徐岩抢话,对方倒也不生气,沉声回答道:“骨髓移植。”“这是目前为止最有效的方法。”医生说着,看了一眼在场的沈芸舒和夏姝两人:“移植的话,亲属的匹配率会更高一些。所以,如果想要尽早动手术的话,我建议亲属可以 先做一下匹配的测试,如果不信的话……”到时候再找其他适合匹配的骨髓。 只是,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然被夏姝和沈芸舒两人异口同声的打断:“好,我们现在就做匹配。” 徐岩原先还有些担心,骨髓移植这种事情,不是谁都愿意做的。 哪怕是兄妹,舅甥都不一定。 夏姝和沈芸舒的态度,让她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了两人。 就在夏姝和沈芸舒决定做骨髓匹配测试的时候,沈清宁也终于从国外赶了回来。 有简墨在,几乎不用预约,三人就做了按照血缘的亲疏程度,分别做了骨髓的测试。 原本,按照医生的建议是,先让沈清宁和沈芸舒两人做匹配测试。 因为夏姝的血缘关系跟沈浩文已经差了一层。 所以如果是沈清宁和沈芸舒两人的骨髓不匹配的话,才会让夏姝也参与测试。 但,最终出现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有些意料。 沈清宁和沈芸舒的骨髓和沈浩文并不匹配。 而夏姝……她跟沈芸舒以及沈浩文都不具备血缘关系,骨髓也不匹配! 这让夏姝有些不敢置信。 不止是她,就连沈芸舒也完全不能接受:“是医院拿错了鉴定结果吗?” 闻言,院长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简墨。 因为简墨,医院对这件事情是绝对慎之又慎,不敢有丝毫的差错,根本不可能有问题。 但是,院长不敢将这样的话说出口,只好又重新的测试了一次。 这一次,依旧还是同样的结果。 甚至,为了证明结果的真实性,院方还直接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表明:夏姝不是沈芸舒的亲生女儿。 183:她是一个小偷 病房里一片寂静。 夏姝和沈芸舒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沈芸舒一直以为,当初在岚山市的时候,夏添说夏姝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在往她的身上泼脏水。 那个时候,她怒不可竭。 根本想到,夏姝竟然真的不是她和夏添的女儿。 有那么一瞬间,沈芸舒惶惶然。 她忽的想起,当年她生产的时候,那么多新生儿全部都是放在一起的,要是医院真的弄混抱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随即,一个念头缓缓地浮上了她的心头。 夏姝不是她的女儿,那么,她的亲生女儿呢,在哪里? 作为抚养了夏姝十几年,并且一直倾注满满的爱的人而言,沈芸舒对夏姝的爱毫无疑问。 但是,她仍不可避免的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想到在她悉心疼爱夏姝的十几年里,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不是在受苦…… 只是,当目光落在夏姝身上时,她不得不掩饰着自己的这个想法。 不管怎么说,夏姝也是自己抚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哪怕不是亲生,也已经神似亲生。 沈芸舒想找回自己的女儿不错,却也生怕让夏姝伤心。 一时之间,心情万分复杂,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夏姝同样如此。 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夏姝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一直怨恨,怨恨夏添为了林晓慧母女而抛弃她跟沈芸舒,怨恨他没有做好自己父亲的身份,尽到身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可现在,她既不是沈芸舒的女儿,也不是夏添的女儿,就连当初的怨恨也根本站不住脚,显得那样的薄弱。 沈芸舒和夏姝两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默契的选择了遗忘,彼此小心翼翼的接触着,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连疼爱和亲密,也仿佛一如既往。 而,沈浩文的病情也让她们暂时无暇他顾,努力的粉饰着太平。 “简墨,谢谢你。”从院长的口中得知,简墨安排了愿意主动捐赠骨髓的人,夏姝很感激。 如果不是他,沈浩文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匹配的,而且还愿意主动捐赠的人。 简墨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说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在做我的事情,你不用感激。” 闻言,夏姝沉默着,没有说话。 简墨看着这样的夏姝,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握住了夏姝的手,简墨将她一扯,随即抱在了怀里。 “夏姝,你永远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一直在。” 简墨说的认真。 夏姝被整个人包裹在他的怀里,头上是他认真的声音,鼻息间则充斥着他的气息,这让夏姝的四肢都充满了妥帖感。 从知道自己不是沈芸舒的女儿的那一刻起,上辈子那种孤独无依的感觉就好像又回来了,她的心底却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般,沉沉浮浮。 他的怀抱,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夏姝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天空上拽下来了一般,终于有了一种重新活在人世间的感觉。 “嗯。我知道。”夏姝点着头道,语气却是带着一些闷闷不乐。 摸了摸夏姝的脸颊,简墨捧着她的脸,以四目相对的一种方式:“不要钻进死胡同里,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来……” 简墨说着,微微一顿,似是在思考如何称呼沈芸舒,随即眉一松,道:“伯母一直待你如亲生女儿。哪怕出现了这样的结果,也不会改变她对你的爱。……” 闻言,夏姝有些哽咽:“我知道。” 她知道,从小到大,沈芸舒一直待她很好,疼她,宠她。 所以,她才没有办法接受和面对这样的事情。 对夏姝来说,上下两辈子,她一直都在沈家长大。 沈芸舒就是她的母亲,沈浩文和徐岩就是她的舅舅舅妈,沈清宁就是她的表哥。 都是她最亲密也最亲近的人。 而现在,他们都不是了。 他们是另外一个人的。 仿佛在那一瞬间,她就成了外人。 会有另外一个人,即将代替她接受他们的疼爱。 这个认知,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更不要说,一直对沈浩文等人怀有极大的敬爱的夏姝。 但,最让夏姝难以接受的是,她是一个小偷,享受了别人该有的幸福,却还可耻的害怕归还。 送走了简墨,夏姝朝着沈浩文的病房走去。 手,搭在门把上,便听到房内,沈芸舒正在拨打着电话,神色激动的朝着当年分娩时入住的医院询问着自己亲身女儿的动向。 看到夏姝,她神色闪过一丝的不自然,随即挂断了手机。生怕夏姝多想,沈芸舒喏喏的开口想要解释:“小姝,不是你想的那样。哪怕我接回了她,在我的心里,你跟她一样,都是我的女儿。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女儿,我对你不会有一分的改变。” 沈芸舒说的语无伦次,生怕有一丝一毫伤害到夏姝的地方。 却被夏姝打断。 简墨说的对。 当她还是亲身女儿的时候,沈芸舒就对她那么疼宠,又怎么可能冷眼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不去寻找。 如果那样的话,那么她也就不会对她那么好了。 而且,即便就算寻找,也不代表着沈芸舒不爱她了。她们彼此之间,十几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只不过是沈芸舒从此以后要把爱多给了一个人而已。 易地而处,如果她是那个流落在外的人……如果她是沈芸舒,她也一定放不下那个十几年素未谋面,或许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受苦的女儿。 原先的时候,夏姝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沈芸舒,如今却是一下豁然开朗。“妈妈,”夏姝说着,看向了沈芸舒:“没关系的,我能理解的。从小到大,您待我很好,所以我一直过得很幸福呢。哪怕现在,我不是您的女儿了,但是对我来说,您一直 是我的妈妈。您不是不爱我了……所以,我帮您一起找……” 沈芸舒没有料到夏姝这么知情搭理,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紧紧的抱住了夏姝:“小姝,谢谢你,这么理解妈妈。” 她说着,亲吻着夏姝的额头:“不管怎么样,妈妈永远爱你,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女儿。” 母女两人开诚布公之后,原先因为检查结果而有淡淡不自然的两人的亲密顿时恢复如初。 而夏姝也像她跟沈芸舒说的那样,帮着寻找沈芸舒真正的女儿。 只是,将近十八年的时间过去,时间早已经久远,当年的那所医院都已经倒闭,导致很多线索都已经溟灭在尘埃里。不过,夏姝和沈芸舒都没有放弃,多番辗转,终于找到了当年在沈芸舒病房里照料、已经转到其他医院的一名护士。 184:这不可能 得知沈芸舒的来意,对方倒也很是配合。 大约也是巧了,沈芸舒当年生完孩子,离开了医院不到一年多,医院就倒闭了,是以她的印象还算深。 因此,听到沈芸舒的话语,那护士就唏嘘不已:“您终于来了,没有想到,您还是找到了,沈女士。” 她说着,微微的叹了口气,一副很是遗憾的模样。 这让沈芸舒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仿佛等待着她的是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实情。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 沈芸舒当年做的是剖腹产,打了全麻。 生下孩子之后,就被送回了病房。身上的麻药还没有过去,她连看一眼自己的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沈芸舒并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个女胎,并且还是一个拥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胎。 所以,孩子一解剖出来之后,就被放到了保温室里。 跟沈芸舒的孩子同期在一个保温室里的,还有一对提前剖腹产了的龙凤胎。 说来也是凑巧,而原先负责编号的护士,因为临时身体不适,离开了保温室的时候,叫了经过的护士帮忙编一下号。 结果那个护士是个实习的,又是个半路接手的,记错了,就稀里糊涂的就把孩子编错号了。 倘若只是这样的话,也不一定后面没有发现的机会。 只是,事情就是那么凑巧。 当年沈芸舒生产的时候,因为是第一胎,沈芸舒又死活不同意做验明男女身份的产检,满怀希望的周菊和夏河两人就千里迢迢的从大山里赶了过来,陪着沈芸舒待产。 结果没有想到,千盼万盼,沈芸舒竟然生了个女娃。 周菊失望至极,就有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毕竟,沈芸舒生产时候的医院,是京都里比较有名声的私人的医院,光是每天住院的费用,对从乡下出来恨不得将钱紧紧攥在手里的周菊来说,就等同于在挖心。 是以,周菊一直颇为不满。只是想着沈芸舒肚子里怀着的,可能是她的金孙,这才勉强忍了下来。所以,若是沈芸舒生的是个男娃的话,周菊咬咬牙看在孙子的份上也就算了,可偏偏,沈芸舒生的是个赔钱货。只要多住每一天,在重男轻女的周菊看来,就都是在浪费 钱! 因此,在沈芸舒还在昏迷的时候,周菊就二话不说马不同题的威逼着夏添帮着沈芸舒转到了一个普通的三甲医院去。生怕多待一秒,那钱就以她不能承受之重飞速燃烧。 也是沈芸舒转的急,等到那个原本负责的护士身体康复回来接手发现孩子抱错了,已经根本来不及了。 因为,沈芸舒生下的那个孩子在出生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已经夭折了。 虽然孩子的夭折,和她们无关。但是,说到底,是他们抱错了孩子,若是沈芸舒真的要计较起来,恐怕他们医院的名声也就砸了。 这让原本想要联系沈芸舒,并且和龙凤胎的母亲说出真相的院方不由得选择了沉默。 当然,虽然他们沉默,但是对于造成了这一场乌龙,犯下了很严重的职场错误的两名护士,院方还是极为严肃的予以开除处理。 就这样的,沈芸舒抱走了本该是龙凤胎中的一员的夏姝,而那对龙凤胎的母亲承受着丧女之痛。 只不过,比沈芸舒好一点的是,至少龙凤胎的母亲还有一个男孩支撑着她。 “对不起,沈女士。”那护士说着,满是歉意的看着她:“当年的事情,确实是院方不对。不过,大概也是报应吧,所以在之后没有多久,医院就倒闭了。……” 夏姝和沈芸舒都没有想到,她们费尽千辛万苦去追查的,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论是夏姝还是沈芸舒都有些无法接受。 尤其是沈芸舒。 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是夏姝以后,她全心全意的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想要看看,在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是否在受苦。 沈芸舒设想了千万遍可能,设想过如果亲生女儿过得幸福,她要不要去打扰,如果亲生女儿过得不幸福,她又要如何补偿,却唯独没有想到的会是这个结果。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 沈芸舒没有办法接受,身子轻轻地颤抖着,眼泪从她秀美的脸庞上滑落。四十好几的人,伤心欲绝,哭的悲恸不已。 沈芸舒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慢慢的接受了现实,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这让近一个月来一直努力的陪伴着她的夏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妈妈,”夏姝说着,握住了无精打采的沈芸舒的手,劝慰道:“不论怎么样,我都是您的女儿,您的亲生女儿。” 闻言,沈芸舒的眼定定的看着她,随即鼻尖一酸,落下了眼泪。 “嗯。”沈芸舒轻轻地点着头。 夏姝说的对。 她的女儿早就不在了,夏姝就是她的亲女儿,这么多年来,以后是,永远都是。 她们都还和以前一样。 沈芸舒想着,不想让夏姝担心的扯了扯唇角。 夏姝知道,沈芸舒虽然接受了事实,但是一时半会肯定还在悲痛中,便也没有再勉强。 只是,不忍见她以泪洗脸,夏姝便趁着周末拉着沈芸舒出了门。 沈芸舒夭折了的那个女儿,像是一道不能揭开的伤疤一般,被夏姝和沈芸舒都默契的选择了封存遗忘。 也许是想通了,也许是外面走走,心情开朗了一些,夏姝和沈芸舒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挽着手说说笑笑的,重复恢复了以往的亲密无间。 只是,等到回到沈家,看到坐在客厅里的陌生来客时,夏姝和沈芸舒两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夏姝,看着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喝着茶,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时,眼底的惊讶毫不掩饰。 看到夏姝和沈芸舒,已经招待了对方许久的徐岩当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两人,徐岩开口介绍道:“小姝、芸舒,这位是……” 185:我是你妈妈 没等徐岩介绍完,夏姝已然先她一步开了口,淡声的和来人打招呼:“常夫人。” 夏姝说着,目光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低垂着头,一副娴静温柔模样的常清韵,薄唇拧了拧,没有说话。 她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家里看到常夫人和常清韵两母女。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为何而来,但对夏姝来说,是不速之客,毫无疑问。 只是,来者是客,哪怕夏姝对对方的出现有着不知名的反感,却也不能表现出来,便询问的看向了徐岩。 没有想到夏姝会认识对方,徐岩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这是常夫人,和她的女儿。” 徐岩说着,目光有些复杂的落在了夏姝的身上,轻声的道:“她是过来,找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在沈家找亲生女儿…… 这句话,像是一个炸弹般,在夏姝和沈芸舒两人的心湖里炸开,猛地朝着坐在沙发上的代静秋和常清韵两人看了过去。 沈芸舒愣愣的,有些不敢置信。站在那里,手脚都在发凉,发抖。 她没有想到,就在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出生之后没有多久就夭折的噩耗之后不久,又有人过来要认回夏姝……短短的时间,她将失去两个女儿! 夏姝则是垂着自己的眼,纤长浓密的眼睫遮盖住了她的眼,让人看不清她的反应。 夏姝觉得有些可笑。 就在刚刚,她们回来的路上,沈芸舒还问过她,想不想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只要夏姝想,不论任何决定,沈芸舒都会同意和支持。 当时,夏姝摇了摇头。 对夏姝来说,所谓的亲生父母,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奇心。 上辈子,她过得那样惨,她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出现,救她出水火。 所以,这辈子即便知道了自己不是沈芸舒的亲生女儿,她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没有什么好奇心,更加没有什么感情。 对于夏姝来说,素未谋面的真正亲人,他们的地位远不及沈家。 只是夏姝没有想到,会这样的讽刺。 就在上一秒,她刚和沈芸舒表示过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下一秒,她的“亲人”就已经找到了这里。 而且,其中一个偏偏还是和她有过极深的过节的常清韵。 因为太过震惊,夏姝和沈芸舒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反倒是一直坐在沙发上,行为举止极为优雅端庄的代静秋,在看到了夏姝的一瞬间就很是失态。 她红着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保养精致的脸上此刻眼眶通红,激动不已:“你就是夏姝吧?” 代静秋说着,征询的朝着徐岩看了过去,红唇微微的颤抖着,伸着手,想要去碰夏姝,却又像是不敢一般,在半空中就停住了。 眼看着徐岩点头,代静秋将目光重新转回到了夏姝的身上,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泣不成声:“夏姝……我的女儿,我是你妈妈啊!” 代静秋哭的动情,然而夏姝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平静的就连一分波动都没有。 夏姝动于衷像是在看陌生人的反应,让代静秋觉得很是伤心:“你是在怪我吗?怪我这么多年没有尽到身为母亲的责任吗?” 代静秋说着,咬了咬唇,含泪的望向了夏姝。 然而,夏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沈芸舒的身上。 她抬手,轻轻地握住了沈芸舒的手。在代静秋含泪的目光中,夏姝冷淡的摇了摇头。 虽然夏姝摇了头,可是她冷淡的态度,却让代静秋极为伤心。眼见着自己的母亲因为夏姝哭的那样的伤心欲绝,而夏姝却反过来安慰另外一个人,常清韵大为不满,往前走了几步,微不可查的瞪了她一眼,随即轻轻地拍着代静秋的 肩膀。 她的举动,让代静秋顿时像是抓到了稻草般,有了些许力气。 拉着常清韵,代静秋迫不及待的介绍道:“夏姝……我是你妈妈,这是你姐姐,清韵。她和你在一个学校里。……我们过来接你,接你回家了。” 一个月后,夏姝拎着行李坐在常家来接她的车上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同在做梦一般不切实际。 车子,缓缓地在常家别墅前停下。 坐在前面的代静秋已然褪去了初见时的高傲,许是因为愧疚,她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夏姝,带着几分征询意味的道:“小姝,到了,我们可以下车了。” 闻言,夏姝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跟着代静秋下了车。 一路走,一路上,夏姝的薄唇就拧的愈发的紧。 坦白说,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常家的女儿。也更加没有想到,自己会回到常家。 但,作为京都的二等世家,沈家在常家的面前是远远不够看的,而常家的血脉也不容流落在外,所以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常家。 尽管,就夏姝而言,她是抗拒的。 代静秋带着夏姝朝着别墅走了进去,客厅里,常家的其他人包括常清韵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代静秋和夏姝的身影,几个人的目光皆是看了过来。 相较于第一次见到夏姝时的激动,常家的其他人似乎都显示的很平静。 代静秋害怕夏姝被吓到,顿时握住了夏姝的手,拉着她朝着里面走去。 在屋子里站定,代静秋含笑道:“你第一次回来,我跟你介绍一下吧。” 看到夏姝点头,代静秋指着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的中年男人朝着夏姝介绍道:“这是爸爸,” 顺着代静秋的介绍,夏姝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男人穿着西装,领子打着领结,里面套着一件马甲,看起来大概远比实际的年纪要轻,一张面容上满是严肃,目光也如鹰一般落在夏姝的身上。 被他盯着,夏姝拧着唇,声线紧绷的唤道:“爸爸。” 听到夏姝的称呼,拿着报纸的男人,也就是常家的主人常启德,微微颔首,从鼻尖里“嗯”了一声。 见状,代静秋不由得转头看了夏姝一眼,解释道:“老常一直都是这样的,对清韵她们也是如此,你不要放在心上。”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于常家来说,她不过是一个忽然闯入的陌生人罢了,不适应才是应该有的反应。 介绍完了常启德之后,代静秋又开始介绍其他的人。 因为夏姝跟常清韵见过的缘故,代静秋只是一言带过:“这是之前你见过的,清韵,也是你姐姐。” 因此,夏姝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就没有说话。 反倒是常清韵,深深的看了一眼,目光幽深。 “除了她,你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常尧。”介绍完了常清韵,代静秋又指着站在常清韵身旁的一个少年道。 闻言,夏姝的目光落在了常尧的身上。 只见,少年面容桀骜,眼珠乌黑,带着年轻人独有的锐利。 此刻,那双眼正盛满了对夏姝的敌意,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让人一眼便能够看得出,他对夏姝的到来并不欢迎,甚至充满厌恶。 而与之对应的,他跟常清韵站的极近,宛若结成一道战线。 夏姝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淡淡的唤道:“哥哥。” 也许是对夏姝的到来太过于欣喜,对于常尧和常清韵的敌意,代静秋没有丝毫的察觉。介绍完了家里的主要人口后,她握着夏姝的手道:“家里住着的就咱们家五口人,等过段时间,我们帮你举行一下回归的宴会,到时候,再跟你介绍一下家里的其他亲戚。 ” 闻言,夏姝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太大的情绪。大约是看出了夏姝兴致不高,代静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而吩咐站在一旁的常清韵道:“清韵,你妹妹刚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先带她上楼到她的房间里,多教教 她。” 闻言,常清韵应了一声,随即便转过了身子,也不等夏姝跟上就在前面带路。 常家的别墅一共有三楼。 代静秋常启德住在三楼。二楼是走廊式的房间,一道长长的走廊,以及两排的房间,原本是住着常尧和常清韵的。因为夏姝的到来,便又加了她一个。 常清韵和常尧都喜欢幽静,便都选择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面对面的挨着。 夏姝是刚来的,代静秋便给她安排了楼梯口的房间,因此,一上去就到了。将夏姝领到了她的新房间,常清韵转身,秀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186:圈套 “别以为你现在是我妹妹了,就真的是常家大小姐,咱们之前的一切也能够一笔勾销,我告诉你,做梦!” 常清韵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眼神上下打量着夏姝,带着几分倨傲意味的道。 显然,对于之前在陈嘉木的宴会上的事情,常清韵怀恨在身。 闻言,夏姝的嘴角忍不住轻轻地勾了勾,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她都还没有找常清韵算账,她倒好,还反过来倒打一靶了? 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常清韵,夏姝冷漠的“哦”了一声,随即开口道:“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麻烦你出去。” 夏姝说着,走到旁边,拉开了房门,做出了一副请的姿势来。 看着夏姝毫不留情的赶人举动,常清韵气的脸色铁青,浑身都在发抖。 她万万没有想到,夏姝的脸皮竟然这么厚,初来乍到的,就敢态度如此嚣张,根本不当自己只是一个刚刚插到别人新家庭的小可怜!当即,常清韵也顾不上崩了自己一直以来对外树立的端庄娴静典雅的形象,恶狠狠的看着夏姝道:“别以为你回到了常家,成了常家的大小姐就真的从麻雀变成了凤凰。我 告诉你,麻雀就是麻雀,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十八年都没有在家里生活过,哪怕是她和常尧的亲妹妹,爸妈的亲女儿,那又如何?还不是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只要她在,夏姝就别想在这里活的开心! 闻言,夏姝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唇。 都是同宗同亲出来的:“我是麻雀,你能高贵的到哪里去?” 夏姝说着,不给常清韵任何恼怒的机会,直接“砰”的一声合上了房门。 留下常清韵一个人站在房门外,因为被骂做是麻雀而气的直跳脚。 看着紧闭的房门,常清韵想要抬脚狠狠的踹几下,却又觉得会影响到自己的形象,最终只能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看着夏姝紧闭的房门,眼睛里像是淬了毒一般。 关上门,夏姝懒得再管常清韵,躺在床上跟简墨通着视频电话。 简墨一向忙,哪怕确定了关系,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也不多,加上夏姝又要上学,两人大多以视频通话为主。 视频电话接通,夏姝趴在床上看着视频里的简墨。 先前没有通话的时候,夏姝还不觉得,此刻看到他的身影,却是忽然觉得莫名的想念。 几天不见,简墨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隽,因为时差不同,那边是夜晚。 他穿着浴袍,哪怕露出了性感的锁骨,依旧看起来禁欲的不行,乌黑的头发,精致清隽的五官,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夏姝看着他,心脏不自觉的跳快了一分。 看着夏姝背后跟沈家截然不同的房间风格,简墨眉微皱:“到常家了?” “嗯。”闻言,夏姝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将那一抹悸动压下来,轻轻地应了一声,“刚到没有多久,东西都还没有收拾。以后大概就住在这里了。” 简墨对于夏姝会是常家的孩子这件事情,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然而,无缘无故的,也没有谁会去随便认女儿,更不要说是像常家这种是一般人梦寐以求也要高攀到的世家。 是以,对于这样出人意料的意外,不论是夏姝还是简墨都只是在惊讶了一刹那之后就没有多想。 反而是想到夏姝毕竟是在外面流失了十八年,刚回到常家,应该还有很多不适应和融不进去的地方,是以简墨不由得询问道:“感觉怎么样?”如果这话是沈芸舒,或者沈家的任何一个人问的话,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夏姝或许会有所隐瞒。因为问的是简墨,觉得没有必要,夏姝就老老实实把自己踏进常家以后的 一切全部交代了,最后做了总结,道:“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外来者,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格格不入……” 就在夏姝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门外忽然想起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声。 动静并不是很大,但夏姝太过于敏锐,还是发觉了,随即止住了话语,握着手机,转头看了过去。 拜着视频电话所赐,那边的简墨看到了夏姝的一系列举动,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夏姝握着手机朝着门那边走了过去。 隔着一扇门,她听到了慌乱离去的脚步声。 这让夏姝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就好像有人趴在她的门前偷听着她的动静一般。 夏姝猛地拉开了门,朝着方才脚步声离去的方向追了几步,却没有看到人影,便只能又退了回去。 之后,夏姝也没了和简墨继续视频的兴致,加上简墨那边也忙碌,两人说了几句就挂了下来。 想了想自己跟常家的任何一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的,夏姝便仍旧窝在了房间里,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一直到了晚上,有人过来敲她的房门:“二小姐,夫人喊您下去吃饭了。” 闻言,夏姝应了一声,出了门。 临走前,她想了想,伸手反锁了自己的门。 无关其他,只是不想别人进入她的领地罢了。 下了楼,餐桌上,佣人已经摆好了饭菜。 餐桌是西式的,很长。 常启德坐在餐厅的一头,左手边坐着代静秋,右手边则坐着常清韵和常尧两人。 夏姝来的时候,其他人其实已经在吃饭了。 见夏姝下来,四人皆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只是,夏姝没有发现,径直的在距离他们几个人都有些距离的位置上坐下。 看到夏姝坐下,一旁的佣人连忙盛汤盛饭,殷勤的伺候着,将筷子递给了夏姝。接过筷子,夏姝正准备吃饭,一旁的常清韵猛不丁的放下筷子道:“我的那颗价值一百多万的胸针不知道怎么的不见了。明明中午的时候,都还看到了,结果我刚刚去看, 就不见了。无缘无故的丢了,简直莫名其妙。”她说着,看向了夏姝,“夏姝,你有看到吗?” 187:谁知道是不是你 闻言,夏姝不由得心一沉。 她没有想到,常清韵的行动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所以,刚刚落在她门口的那个胸针便是常清韵针对她设了的局了么? 夏姝没有想到,常清韵那么恶毒,不过才是第一天,就想让她在常家待不下去。 尽管,夏姝也确实不想在常家待着,但是不想是一回事,被人赶又是一回事。 当年林子娴给她的阴影,让她最讨厌被人诬蔑。 对于常清韵的话,夏姝以不动应万变,诧异的道:“没看到。怎么,姐姐的胸针丢了么?” 闻言,常清韵“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被谁给拿走了。那可是我十八岁那年,爸爸从英国的拍卖会上特意拍下来送给我的。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十分珍贵。”着重的强调了一下意义和珍贵的程度,常清韵生怕常启德等人因为夏姝刚刚回来,而对她心怀愧疚,不愿追究,咬着唇为难的道:“我曾发誓,要一辈子收藏,所以,不论 如何,我都要找回来它!” 她说着,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佣人。 接到她的示意,旁边的佣人会意,假装犹豫的看了一眼夏姝,咬着唇欲言又止,随即却是站出来,举着手指着夏姝道:“我下午的时候,看到二小姐进了大小姐的房间……” 佣人说着,一脸为难的看着夏姝,就等着夏姝气急的时候闭嘴,做出一副自己是被她威胁,不敢开口的姿态。 熟料,夏姝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她,这让她的表演无处可发挥。 但,即便如此,佣人的一番话,还是引得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朝着夏姝看了过去。 毕竟,夏姝才刚刚回来,是什么样的性格,谁都还不知道。 在根本不了解的情况下,常启德和代静秋自然是比较倾向于在常家待了好几年的佣人。 是以,刚刚听到佣人的话的时候,常启德第一反应就是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奈何,常清韵之前已经一口将后路堵死了,常启德就是不计较也不行了。 常尧看着夏姝的目光,则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已然认定了她就是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偷。 诸多的眼光落在夏姝的身上,哪怕一句话都没说,都已经将夏姝摆在了怀疑着的位置上。 这让夏姝觉得分外好笑。 原本,她是因为疏离不亲近,而坐在了比较远的位置,此刻因为常清韵发难,独自坐着的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审讯的犯人。 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夏姝盯着自己面前的碗,一言不发。 这沉默,看在常启德等人的眼里,像是默认,以至于常清韵的眼底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喜意。 她的父亲她最了解,生性呆板严肃,当年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是力排众议娶了从小门小户里出身的代静秋。而就是这么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却证明他并没有做错。代静秋哪怕不是出身世家,也已经很好的和那些世家们融入的极为融洽。就连薄家那样顶级的世家,代静秋也与 薄夫人以姐妹相称。 有薄夫人撑腰,谁都不敢小觑代静秋,更不敢拿她的出身来做文章。 就连只是二等世家的常家,也因为跟薄家交好,而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可以说,除了迎娶代静秋,是常启德这辈子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之外,他任何其他的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犹如旧时的老夫子一般,带着很多条条框框。平常的常家在他的掌管之下,就很是规矩束缚,就是最桀骜不驯的常尧,在他的面前也是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任何不好的一面表现出来。也因此,常启德最为厌恶的就是 品行不好的人。 所以,如果这件事情连头都没有挑开就被压下的话,也就罢了,毕竟没有真的追究到底,常启德最多也只是怀疑罢了,不会完全觉得夏姝就是那个偷了她胸针的人。 可若是她执意要追求,夏姝必定会被按上偷窃的罪名。 只要夏姝今天在常启德的眼里被定了罪名,哪怕没有被赶出常家,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再得到常启德的正眼相待。 在常家,她、常尧,甚至常启德都厌恶,常清韵就不相信夏姝还能待得下去! 沉默了半响,常启德看向了夏姝:“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常启德就连夏姝的名字都没有提及一声。一方面是已经在心里有点怀疑就是夏姝偷了他送给常清韵的胸针,因此而对她有些不太好的印象;另外一方面则是他天生不善言辞,对这个刚刚认回来的女儿并没有多大 的亲密感。毕竟,早在十八年前,他就已经接受了小女儿夭折的事实,为此伤心过。所以,即便现在发现当年只是抱错了,自己的小女儿并没有死,常启德对夏姝也升不起太多的亲 近之意。 如今,对他来说,夏姝与其说是他的女儿,倒不如说是陌生人更加贴切一些。 也因此,早上代静秋跟他介绍夏姝的时候,常启德才会那样的冷淡。 常启德说着,眼神如鹰一般的落在夏姝的身上。 常启德的眼神很锐利,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压力,然而夏姝只是掀了掀眼皮,薄唇微拧:“我没有进过姐姐的房间,更没有看到什么胸针。” 佣人早就料到了夏姝会这么说,闻言当即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姝道:“小姐,您怎么能……怎么能撒谎呢?我亲眼看到了,您左顾右盼,进了大小姐的房间……” 她说着,像是发现自己不该这样,抬手捂住了嘴。然而,那欲言又止,欲盖拟彰,再加上形容夏姝“左顾右盼”明显不想让人发现的举动……无一不在说着,她亲眼看着夏姝偷了常清韵的胸针,只是因为她是佣人,而夏姝是 大小姐,她不敢逾越。 这让常启德和代静秋两人的眉顿时微微的蹙了蹙,原本只有一两分的怀疑,已然增长到了五六分。 只是,仅凭着佣人的话,他们也不好判断这件事情。 万一真的错了,岂不是就要伤到夏姝的心了? 再怎么说,夏姝也在外面流落了十几年,是他们做父母的对不起她,应该愧疚和补偿的时候。 是以,常启德轻咳了一声,有些左右为难。 常清韵见状,决定加把劲,像是无法接受一般的看向了夏姝,咬着头,咬着唇道:“夏姝……真的是你吗?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不否……” 常清韵说着,反应过来,夏姝已经否认过来,当即改口道:“你为什么不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 她看着夏姝痛心疾首,似乎作为姐姐,她很是为夏姝心痛,却话里话外在为夏姝定罪。 坦白说,夏姝有些佩服常清韵。 这样高超的演技,不进军娱乐圈,拿奥斯卡小金人都可惜了。 夏姝这么想着,有些替常清韵遗憾。似笑非笑的看了常清韵一眼,夏姝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帮着常清韵陷害她的那个佣人:“哦?我再怎么说,也是这个家的大小姐,哪怕只是刚刚回来也是。不能平白无故 的,你说看到了我鬼鬼祟祟,左顾右盼的去了大小姐的房间,我就去了。还有其他的证人吗?” 闻言,那佣人连忙摇了摇头。 开玩笑。 她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不可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自然也没有其他的证人可以为她作证。 见到佣人摇头,夏姝眉目舒展,脸上似笑非笑的意味愈发的盛了。明明,夏姝是坐着的,可是在那一瞬间,她爆发出来的气势,却强大的让人不敢有任何的打断:“既然没有人替你作证,我怎么知道你对我的指控是不是张口胡来?或许, 我也可以说,你之所以这么诬蔑我,是因为我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去了大小姐的房间,被我撞到了,太过于害怕,反过来倒打一靶?” 夏姝说着,整好以瑕的看着对方。 “我……”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这么反驳她,那佣人的人顿时涨红,还伴随着极度的恐惧,生怕偷盗常清韵胸针的罪名就这样的扣在她的头上。 到时候,别说会得到常清韵的奖励,她还能不能在常家继续干下去都成了问题。 而一个手脚不干净被人赶出来的佣人,根本不会有其他的豪门会再聘请她的! 佣人想着,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常清韵。接收到常清韵的指示,那佣人咬了咬牙辩驳道:“我真的没有!二小姐,你可不能胡乱污蔑人。再怎么说,我也在这个家里待了七年,大小姐和少爷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长大的,我的为人在常家里是众所周知的,根本不可能会去偷大小姐的胸针!” 她说着,看了一眼面露思考的常启德,反问道:“而且,我就算要偷,又为什么早不偷晚不偷,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偷?”闻言,夏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轻哼道:“谁知道?也许是因为我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让你觉得找到了替罪羊顶风作案呢?” 188:二小姐,您是不是应该跟我道歉? “二小姐!”似是没有想到,夏姝会这么说她,那佣人的脸先是发白,紧接着眼就红了:“你可不能这么诬蔑人!” 她激动的反驳着,随即看向了常启德:“老爷,我在常家做了这么多年,现在二小姐竟然说我偷东西……我当真是伤心!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她说的激动,一副被冤枉了恨不得当场去死的模样,让常启德有些头疼。 说起来这个佣人,也确实在常家待了好多年,手脚麻利,是公认的忠厚老实,是他印象都颇为不错的人。 也因此,她第一时间举报夏姝进过常清韵的房间,常启德会半信半疑的怀疑起夏姝来。 但,若说对夏姝是可能偷了常清韵的胸针有些怀疑的话,对这个佣人,常启德是打从心底不相信,她会做出偷盗而后嫁祸给夏姝的事情来。 可是按照现在的处境,他若是说出了相信佣人的话语,那么岂不是相当于承认,他在怀疑着夏姝? 见常启德沉默,一旁的常清韵心里再次一喜。 方才听到常妈言辞确切的说,她确实看到夏姝捡起了她的胸针,并且放到了房间里。常清韵刚好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人去搜夏姝的房间,眼下倒是正好。 只见,常清韵清了清嗓子道:“常妈,我们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怀疑你们这些帮佣的主子。只是既然……”常清韵说着,为难的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夏姝,竭力的做出一副她也是迫于无奈的模样:“只是既然小姝怀疑你,你也举报她,与其在这里纠缠不休,倒不 如你们都各自想个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公道自在人心,到时候谁对谁错,不是一目了然?” 常清韵的这话,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具有言语的艺术了。 先是将夏姝怀疑的一个人常妈,扩大成“你们这些帮佣”,顿时就变成了夏姝怀疑她们这些佣人。一个群体同仇敌忾,跟一个人的愤怒,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紧接着,她又把自己放在好人的位置上,声明道她并不是怀疑,只是夏姝怀疑她们这些佣人,她也不好说什么。 之后,又不动声色的将事情引导到她所希望的那样,与其在那里拉扯,不如搜身亦或搜房间! 反正,常妈也确定的看到了,胸针在夏姝那里,到时候……夏姝也不傻,一听就知道,短短的几句话,常清韵既替她拉到了一波仇恨,又安抚了常妈,除此之外,还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跟她相比,之前的代思彤,唐敏玉,包括林 子娴,都成了不值一提。 不过,仇恨这种东西,无缘无故的,她可不背。因而,对于常清韵的话,正在吃饭,犹如局外人一般的夏姝,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餐具,淡淡的反驳道:“我并没有怀疑谁,不论是在场的任何一个帮佣,亦或是常妈。只不 过是常妈往我身上泼脏水在先,我不得不做出反驳的话语来。而且,我就算是怀疑,也不过是怀疑常妈一个人罢了,姐姐你说我怀疑这些帮佣,倒是无稽之谈了。” 常清韵倒是没有想到夏姝的头脑那么灵光,只是一句话,就将已经落在夏姝身上的不满目光全部消了去,就连她自己也被说的回不了话来,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沉着脸,常清韵朝着那佣人使了使眼色。见状,那佣人咬了咬牙,一副自己受尽了屈辱,不得不为自己辩驳的模样,含泪开口道:“好,既然二小姐怀疑我,认为是我常妈偷了大小姐的胸针,为了洗脱罪名而栽赃 在她的身上,那么,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愿意当着大家的面,让大家搜我的身,就连我住的房间,也可以让你们搜!” “常妈!” 谁都没有想到,常妈竟然会自己开口要求搜身,旁边的佣人当即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做她们佣人的,除了那些确实手脚不干净的,一个个的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尤其不肯跟这种罪名牵扯上。 因此,平身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怀疑,冠上这样的罪名。 常妈开口请求搜身,相当于是把自己的脸上放在地上踩,哪怕事后没搜出什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对她来说,也脸上无光。 常妈又是这常家的老人,在佣人里都算得脸的人物,此时此刻,却要被搜身……就是那些佣人们也坐不住了。 然而,常妈却意外的坚持。她定定看着夏姝道:“二小姐,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我愿意让其他的人搜我的身,和我住的房间,只希望到时候,若是真的不是我做的,您能承认我的清白!”因为这 件事情,常启德、代静秋等人都没有继续吃饭。 除了夏姝,以及认定就是她偷了常清韵胸针的常尧。 夏姝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闻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餐具,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捏着纸巾的一角掖了掖自己的嘴角。 她很是优雅的给自己擦干净的嘴角,随即才看向了一直看着她的常妈。 “好。” 夏姝张嘴道。 哪怕是坐在椅子上,不如始终站着的常妈高,但是,许是因为气度的问题,显得夏姝像是居高临下一般。 她的这幅模样,看在常清韵的眼底,却是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 现在,夏姝有多淡然,等下就会有多狼狈! 这么想着,常清韵不由得有些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了起来:“常妈的这主意倒是不错。你若是能够证明的自己的清白,我们自然也无话可说。” 反倒是常启德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开口说一些什么,却被代静秋摇了摇头按住了。 见状,他也不再阻拦,便道:“那就这么做吧。” 有了常启德的点头,其他佣人自然不敢再阻拦。哪怕心里对常妈很是同情,对夏姝产生了些许不满,他们还是当着夏姝等人的面搜了常妈的身。 常妈身上干干净净,除了一个金手镯,确实没有什么其他贵重物品。 看到那个金手镯,夏姝的目光微微的凝在了上面。 见夏姝看着那手镯,常清韵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夏姝,这手镯是妈妈之前看她工作多年勤勤恳恳奖励给她的。” 可不是她收买常妈的东西。 听到常清韵的解释,代静秋也点了点头:“确实是我之前送的。” 闻言,夏姝没有说话,常妈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等到搜了常妈的房间,也并没有常清韵的那个胸针的时候,常妈看着夏姝,有些挑衅的道:“二小姐,现在我身上搜了,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更不要说是大小姐的胸针,这 你也是亲眼看到的。而且,就连我的房间里,也是如此。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证明我自己的清白了?”她说着,见夏姝缓缓点了点头,不由得死死的看着夏姝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小姐您怀疑了我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道歉?毕竟,再怎么说,我在这常家,也待了七八年 ,您就算刚回来,也不能这么寒了我们这些老人的心啊!” 被人逼着道歉,夏姝只是淡淡的瞥了常妈一眼:“常妈,我是怀疑了你不错,但是,说起来,也是你怀疑我在先。” 言下之意,你既然怀疑我,我反过来怀疑你,也并没有什么错。 闻言,常妈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万万没有想到,夏姝竟然一点都不知错,完全不肯为自己的错误之处道歉。 “好!”常妈说着咬了咬牙:“看来,二小姐是觉得我怀疑你,所以你怀疑我,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但是,我是真的没有做,所以我跟大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二小姐呢?二小姐能否证明自己的清白?毕竟,我可是亲眼看着你进了大小姐的房间……若是你能证明,那么,我常妈就二话不说,跪下来跟你磕头道歉!甚至,为了表示我错怪你的歉意,我还可以主动从常家辞职!”常妈说着,猛地拔高了声音,看着夏姝一字一句的道:“二小 姐,你敢向我们证明,大小姐的胸针,真的不是你偷的吗?” 常妈有绝对的把握,夏姝不敢。 因为她亲眼看着夏姝捡起了常清韵的胸针,心虚,所以常妈才敢这么说。 甚至,怕夏姝不敢应,她还用了激将法:“二小姐,你觉得呢?” 夏姝也不是泥人,岂容常妈如此态度,闻言,当即也站了起来,气极反笑的道:“你要我证明?如何证明?” 闻言,旁边的常清韵当即不容错失机会的开口道:“小姝,常妈刚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已经让人搜了身和房间。你……” 常清韵话落,忧心忡忡的看着夏姝,一副为她担心极了的样子,实则却是在暗自提醒常妈。 果不其然,常妈当即反应过来,沉着的道:“二小姐,虽然作为佣人,提出为你搜身,搜房间的建议是有些不好,但是除了这个,恐怕也没有办法证明您的清白。”闻言,夏姝讽刺一笑,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冷然的道:“你也知道,这个建议不好,为什么还要开口?” 189:事实就是这样? 夏姝是不可能会让常家的佣人去搜她的房间和身的。 哪怕,那些佣人们并没有搜出什么来,日后,她在常家也一定会毫无立足之地! 因为她的脸,早在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人打光了!夏姝的反应,在常妈的预料之中,不由得假惺惺的笑道:“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对您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为了证明您的清白,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再 说了,我也说了,若是您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常妈就二话不说,跪下来跟你磕头道歉!甚至,为了表示我错怪你的歉意,我还可以主动从常家辞职!” “够了!”眼看着常妈跟夏姝两人一来一往,争执不休,常启德再也看不下去,当即喝了一声。 被喝止,常妈不敢置信的朝着他看了过去:“老爷……” 却见常启德沉着脸道:“这件事情,不必再提,也不要再……”追究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一旁的常尧看了夏姝一眼,却是带着几分恶魔意味的开口道:“爸,这件事情怎么能够不追究呢?再怎么说,也是妹妹第一天回来,若是今天不给她一个清白,到时候岂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怀疑她?而且,我见妹妹也一直在解释,姐姐胸针的事情根本不是她偷的。既然不是,给妹妹一个清白,不好吗?总比被这 些佣人们在心里怀疑好!” 常尧说着,笑容恶劣的看了一眼夏姝:“而且,妹妹,既然你是清白的,又何惧?” 闻言,夏姝淡淡的笑了:“是清白的没错,但是也不能因为你们仅仅的一句怀疑,我就得让我的脸在地上被你们踩。” 夏姝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常尧:“要搜查我的房间,乃至搜我的身也可以,前提是……”她说着,看了一眼常清韵,慢条斯理的道:“前提是,清韵姐真的确定自己的胸针丢了。要是到时候发现,胸针不是丢了,而是忘记放在哪里了,今天的这一切可就成了笑 话。” 事到如今,常清韵就不相信夏姝没有看出来,这是自己针对她设的套。 但是夏姝从容淡定的模样,看在常清韵的眼里,不禁有些慌张。 难道夏姝有了对策? 这么想着,常清韵不敢大意,试探的道:“你想怎么办?”闻言,夏姝觑了她一眼:“自然是把这常家上下所有搜查一遍,如果你们的房间也搜查了,确定胸针是确实丢了,到时候你想要搜查我的房间,乃至搜我的身,我都没有丝 毫意见。但现在,不行。” 常启德跟代静秋都能理解夏姝的抗拒。 毕竟,小姑娘脸皮薄,觉得被搜查就等于被怀疑,接受不了。 是以听说夏姝的要求,她们倒也能理解。 不过,胸针这种东西,哪怕常清韵乱放,也不可能会放到常启德她们的房间或者是书房里。 这就大大的减少了搜查的范围。一场风波闹了这么久,还没有把屎盆子扣在夏姝的脑袋上,常清韵早已经有些按耐不住,此刻听到夏姝说,非得先搜查一下她的房间,确定胸针是真的丢了,才肯放行, 当即就答应了。 反正,胸针也确实不在她那边。 当然,为了避免夏姝趁乱把胸针放到自己的房间里,常清韵朝着常妈示意了一下。 常妈见了会意,带着几个佣人一起去了常清韵的房间细致的搜查着,连角落都不曾放过。 而夏姝等人,就站在那里围观着。 胸针,当然是没有找到! 见状,常清韵两眼泪汪汪的看向了夏姝:“妹妹,你也看了,我的胸针是真的不见了。”常清韵说的失望至极:“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愿意承认吗?你是我妹妹,就算你承认,你没有见过那么高级的胸针,一时忍不住收藏了起来,我作为姐姐也是可以原谅你 的。但是现在,你先是怀疑常妈,现在又怀疑我自导自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狡辩,有多么的让我们失望!” 听着她的话,夏姝差点忍不住两个“呵呵哒”就扔在常清韵的脸上了。 什么叫做一时忍不住收藏了起来? 什么叫做狡辩? 证据都没有,已经往她身上安罪名了? 夏姝是真的有些服气的。 不过,这也正是夏姝所希望的。 故意先让所有的人都怀疑她,尤其逼着常清韵按耐不住,这样后面她才能狠狠的撕下她虚伪伪善的脸皮! 眼看着事态朝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夏姝愈发的淡然自若。 她要逼着常清韵坦白:“所以你现在是怀疑,就是我偷的你的胸针?” 常清韵咬了咬唇,一副为难不已,都是被夏姝逼着的模样:“我也不想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夏姝,你就承认吧。” 夏姝忍不住冷笑了两声,“事实就是这样?哪里的事实?证据在哪里?”夏姝的语气不算好,可以说得上是讽刺,常尧跟常清韵从小一起长大,现下看着她如此讽刺常清韵,当即讥讽的道:“姐姐的胸针确实是丢了,爸妈的房间,清韵姐连去都 没有去过,佣人们的房间也没有,除了你,还有谁?总不能是我拿的吧?” “说不定呢。”夏姝勾了勾唇角,“你跟清韵姐关系不错,要是清韵姐去找你玩的时候,胸针不小心落在了那里也不一定。” 夏姝的辩驳,在常尧看来就是狡辩,不禁嘲讽道:“死到临头,你还要狡辩。”常清韵在这个时候却是装起了好人:“算了。不过是一枚胸针罢了,就算是爸爸送我的十八岁礼物,就算我真的很喜欢,但是……阿尧,小姝她也是刚回来,没见过,喜欢 上也是应该的,就当做是我把胸针送给小姝了,你不要因为那一枚胸针跟她吵。” 常清韵说的大度,一副不想计较的模样,然而脸上却是黯然神伤,很是为那枚丢失了的胸针心痛。 看在常尧的眼里,当即心痛不已。 夏姝算什么? 就算是跟他在肚子里一起待了十个月,那又如何? 哪里比得上从小朝夕相处,陪伴着长大的常清韵! 就连一直唤他尧哥哥的薄然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为什么要算了?既然妹妹说不是她偷的,我们自然要帮她证明一下,也刚好绝了常妈的心,不然,岂不是让刚刚被怀疑的常妈寒了心?”常尧说着,转头看向了夏姝,定 定的道。 夏姝微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看在常尧的眼里,十分的碍眼,眼中的讽刺之意愈发的盛了。 常妈搜了常清韵的房间之后,松了一口气。 听到常尧对夏姝的讽刺,她心底顺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低眉顺眼的询问道:“少爷的房间也要看吗?” 闻言,常尧朗声道:“看,为什么不看?总要看了,到时候才好看一下妹妹的房间,让她没话说……” 只是,还没有等他话说完,已经进了他房间的常妈却是骇然的尖叫了一声:“这不可能!” 她明明看到夏姝…… 常妈惊呼了一声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失态,也反应过来,她不该惊叫。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她准备将那胸针悄悄收起来的时候,常启德、代静秋、夏姝,包括常清韵和常尧都看到了静静地躺在了常尧床头的那枚价值百万的珍珠钻石胸针。 190: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声尖叫,以及这枚胸针,像是一道又重又响亮的耳光一般,狠狠的扇在了常尧和常清韵的脸上。 常尧和常清韵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不可能?”夏姝站在房内,看着常妈维持要收胸针的举止,似笑非笑的道:“难道常妈觉得这枚胸针不应该躺在这里,而应该出现在别的地方,比如,我的房间里?” 闻言,常妈当即低下了头来:“不敢。” 她说着,小声的辩解道:“只是没有想到,胸针会出现在这里罢了。” 因为夏姝的质问,常妈并没有发觉自己还维持着捏着那枚胸针的举动。 倒是夏姝发现了,笑的愈发的意味深长:“常妈这是想干嘛?” 夏姝的话,惊醒了常妈,骇的她手一哆嗦,胸针顿时落在了地上。 然而,她却不敢捡,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干嘛,只是……” 她还在措辞想着解释,然而夏姝根本不需要。 转头看了一眼常尧和常清韵,夏姝浅笑道:“看来,这枚胸针确实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哥哥和姐姐误会,所以才会觉得就是我偷得?”“难道就因为我在外面流落了那么多年?”夏姝说着,看向了常启德和代静秋两人,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妈妈,这个家要是不欢迎我,直说了便是。与其留在这里讨人嫌 ,不如……” 夏姝说着,垂了下头来。 轮演戏,谁不会? 当年她在商场上跟其他人逢场作戏,虚以为蛇的时候,常清韵跟常尧还不知道在哪里养尊处优呢! 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夏姝的嘴角缓缓地勾勒出来。 只是,她是低着头的,所以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秀发从她的耳畔间滑落,愈加的衬得她的脖颈纤细白皙,像是一折就会断了一般。 常启德看着,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样一个纤细柔弱的姑娘,是他在外流落了十八年的女儿,才刚刚认了回来,就受了那样大的委屈。 不止是她的哥哥和姐姐,就连他,刚刚也是怀疑的。 若是夏姝没有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话…… 这么想着,一股淡淡的怜惜和愧疚之意,顿时涌上了常启德的心头。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仍旧长大着嘴,因为震惊而不敢相信的常清韵,常启德训斥道:“清韵,你怎么这么粗心?分明就是你将胸针落在了弟弟这里,忘记了也就算了,怎么 能怀疑你妹妹呢?还有常尧,作为哥哥,你不护着妹妹,反倒……” 常启德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愈加严厉:“还不赶紧跟你妹妹道歉!” 常清韵怎么也没有想到,胸针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之前的那一番表演,在这个时候,全部成了一道道重重的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让她难堪不已。 更不要说,常启德不仅没有如计划中的那般对夏姝产生出恶感,反倒看着她,满是失望。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也只能低头道歉:“妹妹,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不该怀疑你。” 常清韵说着道歉的话语,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灌了水银,难受的根本张不开。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憋屈过! 常尧自然也不可能躲过,只能恶狠狠的看了夏姝一眼,也跟着道歉:“妹妹,对不起。” 闻言,背对着常启德的夏姝轻轻地笑了笑。 笑容很淡,几乎没有声音,因此,站在她身后的常启德和代静秋两人都没有发觉。 唯独正对着她的常清韵和常尧两人,看着她不掩饰嘲讽的笑容,只觉得愈发的刺眼,还是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才忍住。 慢条斯理的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夏姝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道歉:“左右你们都是我的哥哥姐姐,自然是做什么都选择原谅。” 夏姝说的无情而又讽刺,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 只是声调被她故意压低,夏姝又是背对这常启德两人,倒显得是她识大体,不忍伤了手足之情,故而不跟两人计较。 常启德看着,再比较一下刚刚常清韵跟常尧两人的态度,愈发觉得两人过分,不由得愈发对夏姝心疼不已,以至于心底也对她增添了几分父亲的怜惜之意:“好女儿。” 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态,看在常清韵和常尧的两人眼里,不禁越加的憋屈,以至于面容都控制不住的有些扭曲。 只是,常启德的目光不悦的落在她们的脸上,常清韵和常尧又不得不低着头,乖乖听训。 常启德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大家就散……”了吧。 话还未说完,已然被夏姝打断:“慢着。” 闻言,常启德皱了皱眉,只当夏姝还要继续计较,方才产生的几分怜惜,也随之消散。 “怎么?” 常启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的道。 从父亲的角度出发,他不希望夏姝斤斤计较。 夏姝刚刚表现出来的手足情深就很是不错,没有必要再斤斤计较。当然,常启德之所以会有这样反复无常的态度,说到底还是因为,夏姝不过是刚刚领回来的,两人之间尚且没有任何的亲情基础,相比之下,他的内心还是更偏向从小在 家里长大的常清韵两人。 夏姝自然也听出了常启德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换做是上辈子的她,猛不丁的进入到一个新的家庭里,结果所有的人都排斥她,她或许会不知所措,会很伤心。 但是,这辈子,她不是。 不是长在温室里的小姑娘,对常家的亲情也没有任何的渴望。 不抱有期待,以至于常启德态度根本一点都伤害不到她。是以,对于常启德带着几分威严的不悦,夏姝没有丝毫的害怕,平静的陈述道:“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方才吃饭的时候,常妈说的是我偷了大姐的胸针。而且,也是她一 直咬着我不放,说想要搜我的房间……” “语气确定从容的,让人没有办法不怀疑,她是不是亲眼看到我偷了大姐的胸针。”夏姝是含笑看着一直哆哆嗦嗦不敢说话,企图让人忘记她的常妈开口的,随即猛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怒意的道:“也正是因此,所以大姐和哥哥才会怀疑我偷了胸针,但事实证明,是这个刁奴在胡言乱语!倘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我和大姐、哥哥之间又怎会伤了手足之情?也得亏是我体谅姐姐的心情不愿意去计较,若是换了别人 ,也许从此心里就存了疙瘩!留着这样看不得家庭和睦的佣人在,真是让人担心万一哪天,同样的事情还会不会重复发生!”毕竟是常家,常清韵和常尧两人,暂时还动不了,但是常妈这个走狗,夏姝却是不可能放过,当即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常妈面如土色,也让准备开口求情的常清韵也 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说的是。” 常启德正愁着不能安抚夏姝那因为他偏袒大的两个孩子而不舒服的心,此刻夏姝提了常妈,他哪有不应的道理。 而且,一个佣人罢了,竟然也敢开口诬蔑主子,若不是她之前挑唆,今天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将一切的罪名都安在了常妈的身上,常启德喝到:“常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被常启德这么一呵斥,“噗通”一声,常妈吓得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她抬着头瞥了一眼常清韵的位置,却看她唇线紧拧,根本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顿时就慌了,连忙开口道:“二小姐,是我常妈人老眼花,看错了!您没有偷大小姐的胸针! 都是我,都是我看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则个吧!” 常妈说着,膝行过去,企图让夏姝同情自己,从而揭过这一幕。 然而,夏姝却是后退了几步,径直走到了常启德的身旁。常启德本来就打算清算常妈,看她这个时候还要耍小心眼,更加厌恶异常:“二小姐心地善良,当然会原谅你。不过,常妈,我常家庙小,容不下你这样敢诽谤诬蔑主子的 佣人。念在你在常家工作了几年,没有功劳也确实有苦劳的份上,我也不直接辞退你了。你就按照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做吧。” 若是你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常妈就二话不说,跪下来跟你磕头道歉!甚至,为了表示我错怪你的歉意,我还可以主动从常家辞职! 方才,她是如此言辞凿凿的跟夏姝这么说的。 闻言,常妈像是浑身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此时此刻,别说是让她拉下脸来跟夏姝道歉了,就是下跪磕头也行,只要是不辞职。但是,常妈不傻,她知道,因为偏袒大小姐和少爷,为了安抚夏姝的怒意,所以老爷 选择了牺牲她。 大小姐……被辞退的恐慌,让常妈顿时再也顾不上其他,求救的看着常清韵道:“大小姐,你可要帮帮我,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事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191:真让人失望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常清韵尖叫着打断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吩咐你去搜我自己的房间和阿尧的房间,难道也是我的错了吗?爸爸和妹妹说的没错,你果 然是个刁奴!我们常家可容不下你这样的佣人!”常清韵说着,眸色微利,带上了几分威胁之色:“常妈,你最好趁现在爸爸不想和你计较,自己主动辞职,到时候咱们大家面上还能好看一点,以后你找下家的时候,也还 能有人录用。要是父亲生气了,被赶出去,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小姐?”根本没有想到常清韵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和她撇清,甚至还反过来踩她一脚,常妈当即不敢相信的失声喊道。 然而,常清韵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说完了那番话之后,就闭上了嘴,连看都没有再看常妈一眼。 最终,常妈选择了主动辞退。 她毕竟也不是傻子,常清韵的作态让她领悟过来,她已经被牺牲了。 哪怕她说出了实情又如何?说到底,她不过是佣人!即便说出口,到时候常启德为了保住大小姐的形象,到时候也一定会选择辞退她。 与其等着常启德恼怒辞退她,倒不如她自己识相一点,主动辞职,这样面上还能好看一点,不至于找不到下家。 当然,对于常清韵,常妈也不是全然没有怨恨的。 她辛辛苦苦给常清韵做事,结果到头了,她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先前答应她的酬劳,更是没有实现! 拎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常家,常妈回头看了一眼常家,先前在常家的时候,她不敢有不满,此时此刻却终于控制不住咬牙切齿的道:“大小姐,你会有报应的!” 夏姝站在走廊,眺望着常妈渐渐远去的身影,连声感慨都没有。 她不是什么圣母,不会去同情常妈。 常妈在当初选择帮着常清韵害她的时候,可没有一点对她的心软。 要不是这些年夏姝养成的谨慎性格,让她在趁着其他人都在楼下的时候,试探的将胸针放到常尧的房间,眼下被千夫所指的人可就是她了。 而且,今天若不是她把常妈赶走,保不齐下次,常妈还会继续伙同常清韵来害自己。 所以,与其同情常妈,倒不如来同情同情她自己。 夏姝想着,悠悠地收回了目光。 一转身,看到的就是不知道在她身后看了多久,目光阴鹜的常清韵。 看到夏姝看她,常清韵有些狼狈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一贯在人前装的端庄,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流露出来。刚刚也是看着夏姝背对着她看不见,才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没有想到夏姝会转身,顿时唬了她一跳。 常清韵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随即想到,她跟夏姝之间的过节早已经抹不平,她也无需掩饰,又很快淡定了下来。 抱着双肩,常清韵不再掩饰自己的伪善,冷笑着道:“我倒是小瞧了你,装模作样,你倒是挺会的!” 常清韵说着,就是一肚子的气。 她可没有忘记刚刚在常尧的房间里,夏姝装着大度,实则嘲讽她们的模样。 再一想到常启德刚刚对夏姝满含肯定和赞赏的“好女儿”的夸赞,常清韵的心里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恶心,心气愈发的不顺。 闻言,夏姝故意做出一脸的惊讶,随即淡淡的谦虚道:“不敢,说起来,我也是和大姐学习。和你比起来,尚且不值一提,还是要再学习才是。” 而且,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贱人!” 夏姝的讽刺,让常清韵再也冷静不了,抬手就要朝着夏姝打过去,却被夏姝扣住了。 “大姐,俗话说的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夏姝握着常清韵的手臂,轻轻一拉,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从常清韵的手臂关节处传来,痛的她额头上冷汗都在直流,有那么一瞬家,常清韵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断掉了 。 可是很快的,夏姝又一扯,又是一股疼痛传来,紧接着她就被重重的推开。 只听得夏姝声音低低,却犹如恶魔一般的覆在她耳边道:“不过,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动的话,我也会奉陪到底。就看谁的拳头更硬一些!” 她可没忘了,当时在军训的时候,常清韵是怎么跟代思彤联合在一起算计她的! 常清韵本就穿着高跟鞋,被夏姝这么一推一拉,重心不稳,当即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很是狼狈不堪。 “你给我等着,夏姝!”常清韵扶着走廊的扶手,看着夏姝,目光终于再也掩饰不住阴狠,像是毒蛇一般狠狠的盯着夏姝,咬牙切齿的道。 闻言,夏姝淡淡一笑。 想要在常家生活,常启德她惹不起是真的,但是区区一个常清韵? 呵呵。 从常清韵的身旁走过,经过的时候,夏姝狠狠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我等着就是。” 夏姝说着,头也不回,留下常清韵一个人站在原地挥了挥自己疼的厉害的手。 挥过之后,常清韵气的浑身发抖! 夏姝她竟然敢,故意让她的手脱臼,又给她接了回来! 她敢? 她竟然敢! 夏姝越过了常清韵,朝着走廊拐角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过才刚刚到转角的位置,便看到常尧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双如剑锋般锐利的眸子里满是排斥厌恶之色。 “这是在常家,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到时候,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照样让你臭名远昭,身败名裂!” 闻言,夏姝推门的举动微微一顿,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了。 进门,夏姝没有半分的犹豫锁上了门。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隔绝了常尧一直落在夏姝身上的厌恶视线。 在常家住的第一天不算太愉快,好在夏姝是一个很会调节的人,想到还有比她更加夜不能寐的常清韵,她就睡的比谁都香甜。 常清韵简直要气疯了! 她没有想到,夏姝竟然会下那么狠得手! 手被夏姝弄得脱臼的那一刹那,疼的冷汗直流的常清韵就想去找常启德告状,然而,夏姝也不知道怎么弄得,竟然只是一瞬间就又接好了。 没有证据的事情,她自然不能拿来加害夏姝,也就只能咬着牙将这个闷亏吃了下来。 只是,常清韵越想还是越觉得呕血。 打从她出生之后,就没有受过吃过这样的闷亏,而且还是一天之内两个!常清韵躺在床上越想越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天又是周一,要去学校上课,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结果半夜的时候,手臂一阵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愣是让 她疼的清醒过来了。 常清韵捂着自己疼的厉害的那只手,冷汗直流,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直的咬着唇瓣默默地忍着。 直到后面,棉麻的疼痛渐渐地消失,常清韵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只有夏姝。 她要夏姝死! 第二天一早,常清韵起的比谁都早,甚至还去了对面的房间,将常尧都从床上拉了起来。 等到夏姝下楼的时候,常清韵已经将早餐吃好,正优雅的拿着纸巾擦着嘴。 看到夏姝,常清韵扯了扯唇,跟常尧一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两人径直出了门,连声招呼都不打。 夏姝也无所谓,直接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旁边的佣人不知道夏姝喜欢吃什么,拿不定主意,将西式和中式的早餐全部端了过来。 早餐,夏姝吃的很快,却举止优雅,没有一点失礼之处。 将最后一口牛奶饮尽,夏姝朝着旁边的佣人道:“李嫂,您能让人帮我备一下车吗?” 闻言,叫做李嫂的佣人喏喏的应声,跑去给夏姝备车。只是,不到几分钟,李嫂又快步走了过来,满脸为难的道:“二小姐。早上老爷去公司开会的时候已经开了一辆车走了,夫人去美容,也早早开了一辆走。本来还有两辆, 刚刚大小姐和少爷一人开了一辆走,家里已经没车了。” “好的,我知道了。”夏姝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李嫂本以为夏姝会生气,会委屈,却没有想到她如此波澜不惊,当即更是歉意:“要不然,我帮您去看一下有没有出租?” 却被夏姝摇着头拒绝了:“算了。” 这个地方是高级住宅群,来往都是豪车,几乎没有出租车会进来。 李嫂就算在外面看,也根本拦不到出租车。 也因此,夏姝算是明白了刚刚她出现的时候常清韵嘴角那一抹笑容的含意。 无非是想看她是怎么狼狈的出现在学校的。 尤其是京大,一向学风严谨,最讨厌迟到的学生。 如果夏姝因为没有车而迟到了的话,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狼狈那么简单了。 不过,还真是幼稚啊。 如果常清韵也就这么点手段和出息的话,夏姝表示她很失望。握着手机,夏姝走出了常家的别墅,给陈子胤打了个电话:“派辆车过来接我。” 192:这样的人是天生的公主 夏姝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看着的常清韵。 见夏姝看她,常清韵挑了挑眉。 本来以为,她还得步行走出高级住宅区才能够打得到的,等到了京大都不知道多久了,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么快就赶到了。 倒是她小看夏姝了。 常清韵轻哼了一声,转身,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已然是一副清雅,嘴角含笑的模样。 夏姝到教室的时候,阮棠已经帮她占好了位置。 坐在一旁的,还有刘诗雅和周静雯。 至于前排的,坐着的则是代思彤和唐敏玉两人了。 夏姝才刚刚坐下,就见前排的代思彤转过头来,有意无意的瞥了她一眼,眼睛里满是复杂。 想来,她也得知了夏姝竟然是常家流落在外的女儿的事情。 仇敌变成了表妹,还是很有可能需要她抱大腿的亲人,代思彤心里的复杂可想而知。 因此,看到夏姝的时候,不由自主就表现出来了。 唐敏玉看到代思彤用着余光看夏姝,只当她是对夏姝不满,也没有多在意。 想到最近校吧里新飘红的贴子,唐敏玉若有似无的看了夏姝一眼,不经意般的开口道:“诶,思彤,你有没有看最近的校吧?” 代思彤正满心复杂,没有什么心情,闻言,随口反问道:“什么?”“呵呵。”唐敏玉轻笑了一声,压低了嗓音,却又故意的以一种后排的夏姝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是不知道啊,最近校吧里可热闹了。都在讨论上周五出现在学校里的 那个神秘妹子。” “妹子?” 代思彤周末的时候得知夏姝是她的表妹之后,心情就像是被雷劈过了一般,根本没有注意其他的人,此刻听到唐敏玉的话语,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谁?”闻言,唐敏玉犹如献宝一般的道:“是音乐系一个学钢琴的妹子,叫什么薄然。很厉害,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开了巡回演奏会。据说,本来她是跟我们一起入学的,只不过 因为上半年在O洲开钢琴演奏会,所以才延迟了入学。大概上周五,她的钢琴演奏会终于结束了,所以过来办理入学了,一出现,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听说她不仅人长得好看,家境也不错,上周五来学校的时候,是她哥哥开着限量版玛莎拉蒂的豪车亲自送过来。有家世,有才华,又有人品,来的第一天,就把夏姝的校 花之位给挤下来了。” 唐敏玉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夏姝一眼,满脸的幸灾乐祸。 说起来,每个大学里,都有那么一两个校花。 因为不好评判谁更好看一些,就统称为校花。 而唐敏玉口中的薄然没有出现之前,在京大,夏姝跟阮棠入学之后,一个姝丽具有攻击性,一个清雅软萌引人怜爱,就很是引起了一番争论。因为,就外貌而言,夏姝的容貌确实出众,精致的像是上帝最好的也最为钟爱的作品,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哪怕女生,撇去了那层嫉妒,也不得不承认,夏姝的容 貌确实很有攻击性。 但是夏姝的家世背景,却是一道硬伤。虽然听说外祖家也是岚山市的首富,可是在这遍地都是权贵的京大上来说,未免就有些不够看了,更不要说,目前沈家已经在岚山市销声匿迹听不到什么声息,说夏姝是 灰姑娘也不为过。而阮棠呢,容貌跟夏姝是截然不同的类型,比夏姝更具优点的一点就是,她出身香江阮家。哪怕目前阮家的遗产依旧争夺的如火如荼,但是光是看新闻,不少人就知道, 阮家的权已经差不多掌在了阮棠的母亲谢苒予的手上。 可以说,就外貌而言,夏姝略胜一筹,但是她家世比不过阮棠。 这使得京大的学子们迟迟不好判断谁是笑话,就干脆把校花之位都落到了她们两人的身上。 而现在,来了一个长相同样出众,背景还远远超过夏姝的薄然,夏姝的校花之位当即就旁落了。 当在校吧上刷到夏姝的校花之位换人的时候,唐敏玉高兴的简直快要放声大笑了。 从高中的时候,她就为夏姝抢走了她年段花的名头而怀恨在心,却没有想到大学的时候,夏姝更是一举成为了京大的校花。 这让唐敏玉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愤怒。 阮棠是校花也就算了,毕竟人家一直品学兼优,身世背景也摆在那里,就是她也没有办法升起半分的嫉妒。 但是夏姝呢?她凭什么? 不过是个半瓶子,侥幸考上了京大,又跟她一样,什么家世都没有,竟然还当上了校花,她凭什么? 好在,天道轮回,如今也有人抢走了夏姝的校花之位! 唐敏玉心里激动不已,忍不住的将这一消息和代思彤分享,同时不忘关注夏姝的反应。 不过,今天的她注定失望了。 代思彤今天根本毫无心情,因此,往日来说,可以称作是惊天八卦的消息,她也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嗯嗯”了两声,算是给唐敏玉捧场就没有再说话。 至于夏姝? 唐敏玉想象中的愤怒,生气,恼火……完全没有,夏姝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目光专注的盯着黑板,全神贯注的听着老师讲课。 这让想要看到夏姝痛苦丑陋一面的唐敏玉失望不已。唐敏玉以为夏姝正在认真听课,没有听到她刚刚故意说出来的那些话语,才会没有任何的反应,殊不知,就在唐敏玉开口说出“薄然”两个字的时候,夏姝的思绪不自觉的 就发散了。 “薄然……”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夏姝都听到过很多次这个人的名字。 她就像是公主一样,高高的立在神坛上,哪怕不用出现,到处都有她的传说。 上辈子,夏姝纵横商场,就有不少人曾说过,帝都第一千金,当属薄然。 薄然,就是名门千金的典范。 上辈子,夏姝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不止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她。 听说,她不止出身高贵,更有恩爱的父母,以及对她极为疼宠的两个哥哥。 甚至,就连闺蜜程琳也曾感慨过,薄然确实一举一动都是范本,就是她也自叹不如。 夏姝了解程琳,她的话虽然是谦虚,但是能够让程琳都这么评价的人,说明薄然的仪态举止,确实极为出众。 而这辈子,光是从薄少卿和代静秋的口中,夏姝也曾听到好几次薄然的名字。 薄然…… 说起来,沈浩文出事的时候,原本薄少卿约了和她见面,结果因为薄然出了事,最终遗憾取消…… 而且,刚刚唐敏玉的口中也透露了,她的哥哥亲自开着玛莎拉蒂接送。虽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但是夏姝看人颇为准确,开玛莎拉蒂,不是薄少卿的风格,因此,送薄然过来的,应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妹控,也就是薄然的二哥薄云郗 了。 大哥、二哥……都对她那么的疼爱。 看来,上辈子关于薄然的那些传闻,果然不假。 她不止出身很好,就连她的家人也将她捧在手心里,待她极好。 这样的一个人,是天生的公主,让人根本连嫉妒都没有办法升起。夏姝想着,不由得眼睫尾垂,纤长浓密的睫翎在眼部打下深深的阴影。 193:薄然 “薄然……”夏姝舌尖轻轻缠绕着,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名字,随即将其抛在了脑后。 那个时候,夏姝还不知道,那么快,她就会和她见面!京大的规定,是大一必须住校。平常周末日的话,有离家近的回家住,学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的。但是周一到周五,却是必须住校,并且每天晚上还有舍管查房 的,十分严格。 夏姝作为大一的学生,自然也在这查房的行列之中,不得不老老实实的住校。 不过,对夏姝来说,目前住校明显比住在常家更舒服一些,是以她也没有多大的抗拒。 而常清韵是大三的学生,常尧虽然跟夏姝同年,但是他念书早,也成了大二的学生,因此,这两人是不用住校的,放学之后一早就走了,跟夏姝连声招呼都没打。 就这样,夏姝在学校里住了五天,吃饭之类的,都跟阮棠、姜泽禹他们一起,跟常清韵她们几乎连个照面都没打。 如果不是周五傍晚的时候在校门口看到坐在车子里等待着她的常启德的话,夏姝甚至还觉得自己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可以在周末的时候直接回沈家。 看到常启德,夏姝脚步一转,朝着他慢慢的走了过去:“爸爸。” 看着夏姝乖巧的模样,常启德微微一笑,“上车吧,你姐和你哥她们下午没有课,都在家里等你,我又刚好顺路,就过来接你了。” 闻言,夏姝的唇角微微的弯了弯,似乎很是因此而高兴。只有她自己知道,笑意其实根本就没有达到眼底。 不过,常启德也并不关注这个,看到夏姝上了车以后,他就后仰靠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一路平稳的行驶着,夏姝和常启德两人都一动不动,很是寂静。 司机不敢偷看常启德,便小心的瞥了一眼夏姝。 夏姝同样坐在后座上,只是跟常启德明显放松的模样不同,她挺直着背,薄唇微拧。 很明显,跟常启德同处在一个车厢里,让夏姝觉的很是不自在。 车子在常宅前停下,常启德睁开了眼从车上下来,夏姝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跟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隔着远远的,便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是夏姝在的时候所不曾有过的。 常启德听着,生怕夏姝多想,不由得转头解释道:“你妈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应该是家里来客人了。” 至于客人是谁,常启德没说,夏姝也没有追问。 两人一起走到大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客人,夏姝微微一愣,停住了脚步。 跟她相比,常启德明显显得从容的许多。一贯严肃的脸,在看到和代静秋言笑晏晏的两人时,总是下垂的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攒出些许笑意来。 许是听到动静,原本背对着他的两人转身。 其中一个,夏姝认识。正是不久之前,刚刚放了她鸽子的薄少卿! 而和他一起转过头的,则是一个犹如洋娃娃一般,面容甜美,看起来天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疼爱呵护的少女。 少女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气质甜美而不失高贵。 看到常启德,她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深深的梨涡来,梨涡里像是盛了蜜,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头一甜。 不用介绍,夏姝已然大概猜出了是谁。 正是这一周来,被京大的学子们所议论纷纷的薄然。而夏姝也果然没有猜错,就在她念头刚刚起来的时候,坐在那里的代静秋就已然站了起来,满面笑容的开口介绍道:“老常,小然过来了。少卿陪着她已经坐在这里,等了 你们许久了。” 代静秋话落,薄然站了起来,含笑着道:“干爸。” 薄少卿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寡淡的脸庞因为那一分的微笑而潋滟迷人:“伯父好。” 理了理领带,常启德朝着被代静秋,常清韵,常尧几人簇拥在那里的薄少卿打招呼道:“薄少。” 他说着,略带几分诧异的道:“您怎么过来了?” 闻言,一旁的薄然语笑嫣然的解释道:“大哥今天刚好有空,就送我过来了。” 薄少卿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她的话语,继而解释道:“小然行动不便,我不放心,刚好又没事,就送着她过来了。” 说着薄少卿的话语,夏姝这才发现,薄然的右脚上竟然还裹着一层厚厚的石膏。但是,大约是因为对方的气质太过于出众,以至于让人不自觉的忽视了她狼狈的地方。 跟薄少卿打完了招呼之后,听着他的话语,常启德的目光就落在了在薄少卿身旁的少女的身上,一贯锐利的眸子此刻微软“小然。” 常启德的身后就是夏姝,看到她,薄然微微一愣,随即朝着旁边的常清韵问道:“清韵姐,这是?” 闻言,常清韵翻了翻眼皮,看都懒得看夏姝一眼道:“这是我妹妹,夏姝。阿尧的双胞胎妹妹,之前以为夭折了,结果没有想到是被医院抱错了,就找回来了。” “也是小然你太久没过来了,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怎么会问!”她说着,嗔怪的看了一眼薄然。 一旁的代静秋,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话头佯装发怒的道:“就是!你看看你,都多久没有来看我了。”薄然闻言,不由得弯了弯唇,她本就是笑眼,因为这么笑,愈发像是月牙儿一般。只见,她拉着代静秋的手,讨饶的道:“好干妈,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我是因为在外面巡 回演奏会,所以实在没时间过来。这不,一回国,您看,”她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脚:“脚上还打着石膏和绷带呢,我就赶了过来看您和干爸了。就是妈妈,在家里也吃醋,说我和您们关系更亲近一些,不如送到常家来算了! ”薄然卖乖的话语,惹得代静秋眉开眼笑的,加上又有常清韵和常尧两人陪着一起,常启德眉目难得的舒缓,五个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倒衬托的好像夏姝反而是外人了 一般。 刚好,夏姝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及时的给了她离开的借口。 “我去接个电话。”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提醒,握着手机,夏姝沉静的开口道。 若是往日,代静秋还是常启德或许会挽留一下,但此时此刻她们都围在了薄然的那里,被薄然逗笑,根本没有注意到夏姝。 因此,夏姝也就不等他们回应,直接抬脚迈步就走了出去……她的身后,不知道何时,薄少卿也站了起来,跟着一起出去。 194:我替我妹妹感到抱歉 出了大厅,夏姝走到院子里种着葡萄架的地方,站在那里,接通了电话。 电话打过来的是许露。从去年参加珠宝设计大奖之后,许露就在珠宝界里慢慢的展露着头角。许露本身能力就强,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当初只是被称作是“鬼才”算作是新人的她,如今在珠宝 界,乃至时尚界都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走到哪里,都有相熟的时尚大咖主动凑过来交谈合影。 正是凭借着这份号召力,在她的努力,以及夏姝的支持下,一品翡翠居终于在这周周末要在F国的时尚之都开业。 这是一品翡翠轩第一次入驻时尚之都,也象征着华国的翡翠终于为国外的人所接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欣赏华国的玉文化,因而,引起了国内外珠宝界不少大咖的关注。 还没有正式开业,已然有不少的外媒将这个消息刊登在了报纸上,纷纷称赞,许露是将华国玉文化推广到全世界的第一人。不过,许露始终记得,当初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是被夏姝所拯救,也记得,推广玉文化这件事情真正功不可没的人是夏姝,因此哪怕在外已经成为了可以呼风唤雨的设计 大咖,但是,在夏姝面前,她依旧谦逊恭敬如最初。 “小姐,这边的店,包括装修,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开业。开业的时间的话……” 那边的许露有条不紊的说着,这边的夏姝静静的听着。 开业的时间,就是这周周末。 为了配合夏姝的时间,让她到时候能够出现在那里剪彩。 而除却了夏姝,到时候还有许露本人,以及她凭借着自己在时尚圈里的地位邀请来的一些时尚或者是珠宝设计的大触一起剪彩。 说起来,不管是许露,还是其他人,其实都是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人。 但是,在许露的安排下,完全遵照夏姝的时间来安排,几个月前就已经提前安排的差不多了。 当时,夏姝也是点头答应,会请假过去剪彩的。 不过,那个时候,她显然还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如今她会在常家,而这周周末又恰好是常家给自己举办的介绍宴,准备在这个宴会上,将她介绍给整个上流社会的人。 夏姝没有办法不去这个宴会,便只好推掉了时尚之都的剪彩,左右她也只想做个幕后,不想高调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光之下。 即便到时候去了,恐怕也会要求现场的媒体,将她的存在抹去。因此,听完了许露的话,夏姝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露露,这个周末的剪彩,我就不去了,你那边不用让人给我买机票和安排酒店了。剪彩的时候,你站在中间就行,至于 你原来的位置,你让宋篙替上就行。” 宋篙上辈子夏姝旗下的得力助手,很得她的信任。 只不过,也是一个命不太好的人。 出身孤儿院,曾经被几次领养,却都几次被抛弃。 这辈子,夏姝提前找到了还在大学里为着自己的学费而不断打工,努力勤工俭学的他。 夏姝赞助了宋篙大学剩下几年的学费,让他一边上学,一边跟在陈子胤的身后学习。 今年夏天,夏姝高考的时候,宋篙刚好毕业,也是时候放出去独当一面了。 闻言,许露有些失望,却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长久的时间相处下来,让她对夏姝下达出来的一切指令全部都言听计从,深信不疑。 夏姝跟许露聊得时间不长,在夏姝的潜移默化下,许露也不喜欢废话,因此,一个电话前后就几分钟就结束了。 夏姝握着手机,将它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又在原地站了许久。 普一转身,便看到了远远地站着,看着自己的薄少卿。 几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夏姝挑了挑眉,淡声询问道:“怎么,有事?” 闻言,薄少卿薄唇微拧,拧成一条淡淡的直线。 “我替我妹妹感觉到有些抱歉。”薄少卿茶褐色的眼,深深的望着她,有些歉意的道:“方才的场景,应该让你会有些不舒服吧。” 薄少卿觉得自己应该能够理解和体谅夏姝的感受。 毕竟,她才是常家的真正成员之一,但是,在刚刚,代静秋他们享受着天伦之乐的时候,她却成为了被遗忘的最彻底的那个人。 作为旁观者,薄少卿觉得自己很能够理解夏姝,不由得开口解释道:“不过,其实是有原因的。”在夏姝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反应之后,薄少卿娓娓道来:“我的母亲是RH阴性血,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怀我妹妹薄然的时候,我的母亲曾经因为偶然,在怀孕出行的时候被人劫持过,同样一起的,还有当时也怀着孕的常伯母。……等我父亲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是常伯母带着我母亲,将她一步步的背到了安全地带,和我父亲接头,才放心的昏迷了过去。而且,送到医院急救的时候,我母亲怀孕,失血过多,又是特殊的熊猫血,当时的血库贮存告急,也是同样是熊猫血的常 伯母伸出了援助之手。常伯母接连救了我母亲两次,两人又都是怀孕,住院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朋友。” 薄少卿说着,自己都觉得奇怪。坦白说,换做是别人,他是一定不会将这样私密的家事宣之于口,但是对于夏姝,他却完全不想隐瞒,只希望她不要因此而不高兴:“对于我的母亲来说,常伯母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至交好友。所以……所以,当常伯母痛失爱女,站不起来的时候,是我的母亲一直在安慰她。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你是被抱错了的,对于那个夭折了的女婴,我母亲在心里一直认为,都是因为常伯母给她输了血,所以她在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因为营养不良而夭折。我母亲为此很是愧疚。因此,当常伯母提出想要认小然为干女儿,来作为自己的精神支柱的时候,我母亲同意了。” 195:敲门砖 薄少卿说着,有些尴尬又有些苦恼的看着夏姝道:“因为这个,所以对于小然来说,常家算是她的第二个家。常伯父和常伯母也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来看待。”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在她流落在外的时候,常家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夭折了,沉浸在悲痛之中,这个时候作为替代品出现的薄然对于常家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意义重大。 即便夏姝本尊回来了,也依旧改变不了原先十几年养成的习惯。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但即便理解,也并不能意味着夏姝就能坦然接受。 在这件事情里,从头到尾,她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被抱错,重新回到常家……然而,常家根本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她成为了比薄然更加尴尬的存在。 毕竟,薄然还替她享受到了常家上下的宠爱。 不过…… 夏姝想着,将目光收回,纤长浓密的睫翎微微的颤了颤。 上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夏姝在商场里跌打爬滚的时候,还跟被誉为铁娘子,即自己现在的母亲打过几次交道。 代静秋的干练狠辣作风,给夏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个时候,夏姝有简墨罩着,在顶级世家的圈子里,尚且走的磕磕碰碰的。 因此,她十分佩服代静秋。从小门小户的女儿到常家的当家主母,再到和能与简家相提并论的薄夫人以姐妹相称,就连薄然捧在手心里呵护疼宠的小公主也与她感情深厚……这其中,不论是哪一点, 由常人来做,都是不可能之事。即便是达成了其中一点,也已经足够让别人佩服不已了,而代静秋却都做到了,还做的很好,让人刮目相看,完全忘记了她的出身。 上辈子,夏姝也曾扪心自问过,如果易地而处,她是代静秋,是否能做到如此完美。 答案是,她没办法。 却没有想到,代静秋之所以能做到这些,原来还有这样的缘由在其中。 不过,代静秋固然是运气好,但是自身的能力却是切切实实的,哪怕是夏姝也不得不感慨万分。 夏姝想着,薄唇微掀:“嗯,我知道。” 她说着诚挚,嘴角的笑意也带着真诚,这让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的薄少卿不由得微微愣怔。 他原以为,十几岁的少女,普一回到陌生的家庭,本就是敏感而尖锐的时候,再看到自己的亲人对待别人远要比自己亲密,一定会不能接受,歇歇斯底里。 虽然有些头痛,但是薄少卿已经准备好了安慰之语,未曾想,夏姝根本不需要。 她镇定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坚强的让他的安慰都成了泡影。 有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氤氲而出,薄少卿轻轻地拧了拧薄唇,侧过头去看侧颜对着自己的夏姝。 夏姝的脸,像她的年龄一般,犹如水蜜桃一般,粉嫩多汁,充满了胶原蛋白。 傍晚的落日辉光撒在夏姝犹如羽扇般纤长浓密的睫翎、高挺的鼻梁、不笑时也微微翘起的薄唇上,那精致姝丽的脸庞上,隐约见可以看到被染成了金色的细细的绒毛。 静止而又美好,像是一幅画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薄少卿看着眼前的夏姝觉得些许熟悉,似乎和记忆中的人的身影渐渐重合……只是,等他认真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由得有些头痛的扶了扶额。 见状,夏姝偏过了头,询问道:“怎么?” 闻言,薄少卿放下了自己的手,笑着回答道:“没什么。” 薄少卿说着,忽的想起了之前自己跟夏姝约好了见面,结果却爽约了的事情,心里不禁有淡淡的愧疚涌起。“抱歉。上次约你见面,结果我却爽约了。”薄少卿歉意的看着夏姝解释道:“那个时候小然在O洲开钢琴演奏会,最后一场的场馆比较老旧,头顶天花板脱落,导致吊灯砸了下来,刚好砸中了她的脚。我接到电话,说情况很严重,不排除她的手也有受伤,以后再也无法弹奏钢琴的情况出现,小然慌的六神无主,所以我不得不立刻赶了过去… …抱歉。” 薄少卿说着,深深的看着夏姝,茶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深深的歉意。 他说着,顿了顿,似乎为自己迟来的帮助而感到很是不好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帮你解决好你舅舅的事情。” “已经解决好了。” 坦白说,当时薄少卿的爽约,确实将夏姝推到了一个孤立无援的位置。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薄少卿愿意帮她,是情分,不愿意帮她,也是本分。夏姝不是那种不识抬举,觉得别人就理所应当应该要帮她的人,是以,对于薄少卿的道歉,她微微一笑,却并不接纳:“您不必跟我道歉,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您的错。 ” 夏姝说的豁达,脸上没有丝毫的勉强之色,豁达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这,看在薄少卿的眼里,不由得情绪愈加的复杂万分。若说原来,薄少卿还只是有一些的愧疚,此时,因为夏姝的豁达和坦然,他反而到觉得自己亏欠她的更多了,打从心底也对夏姝更加的欣赏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次的 错,确实在我。” 薄少卿说着,微微一笑:“就当做我欠了你两个承诺,如果有需要帮助的,你可以打我的电话,随时有效。” 闻言,夏姝也不推辞,含笑接受道:“那就谢谢薄先生了。” 不论是言谈,还是举止都很是落落大方。 出身可以和简家相提并论的薄家,又是众所周知的薄家继承人,薄少卿一贯都是被人众星拱月着的。 夏姝,是第一个,不卑不吭,也没有脸红心跳的看着他的人。 这,让薄少卿对她好感更深。 几乎是刹那的,薄少卿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常尧和常清韵也算是小然的哥哥和姐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哥哥…… 只是,薄少卿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薄然给打断了。 “哥哥,”薄然细细的唤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顺着她的声音,薄少卿望去,便看到薄然被常清韵搀扶着,踮着脚,一只手捏着裙子的一角,怯怯的站在那里,较弱的像是一朵随时会被风吹倒的娇花。 见状,薄少卿顿时忘记了之前说到一半的话语,转头跟夏姝说了一句“抱歉”就关心的走了过去……从夏姝的角度望过去,只见,薄少卿在薄然的面前站定,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薄然朝着她看了过来,缓缓地展开了一抹甜美的笑意,酒窝里如同盛了蜜一般,让 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公主。 随即,一旁跟着的女保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夏姝这边走了过来。 抱着女保镖的脖子,薄然看着夏姝,咬了咬唇瓣,弱弱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薄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小然。” 对这样一个天真的像是白纸一样的姑娘,夏姝是没有办法升起什么恶感的,闻言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夏姝。”“嗯。”听着夏姝的话,薄然点了点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道:“今天是我过来叨扰了……本来还想跟你认识一下,但是现在天色不早了,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再过 来找你玩的。” 在夏姝和薄然两人说话的时候,薄少卿就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开口,将注意力放在了两人的身上。许是因为夏姝跟薄然站在一起,两人的气势和气度都很不一样,加上夏姝跟薄然又是同一天生日,等到上车之后,薄少卿回想起刚刚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潜意识里不由 得将两人做对比。 一个明艳,一个清纯。 一个进退有度,一个弱质芊芊。 薄少卿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被家里人包括他捧在手心里给疼宠惯了的缘故,薄然的性格偏柔弱,犹如菟丝花一般,没有什么太大的主见,太过于柔顺了。 先前的时候,薄少卿倒是没有觉得这一点有什么不好的,此刻有夏姝在那里做对比,便觉得以薄然的性子,以后恐怕是会吃亏。 想到这,薄少卿不禁有些头疼。 夏姝倒是不知道自己在薄少卿的心里有着如此之高的评价,跟常启德、代静秋他们一起,站在那里,送走了薄家兄妹之后,她转身就要走,却被代静秋叫住了。 代静秋之前沉浸在薄然过来的欣喜之中,倒是忘记了夏姝的存在,此刻再看到,不禁有些尴尬。 对于她的尴尬,夏姝视若无睹,只唇角微勾问道:“嗯?”见夏姝没有计较方才一家人忘记了她的事情,代静秋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跟着挂起了一抹笑容,慈爱的看着夏姝道:“之前不是说要给你举办一个宴会么?我们刚刚在里面说了,小然说,你的生日跟她是同一天,都快到了。与其举办那个宴会,不如再等几天,等到你们生日的时候,一起举办。到时候,有她带着,你也能更好的融入 到如今的圈子里。” 闻言,夏姝没有说话。 她知道代静秋话里的意思。 毕竟,薄然的身份摆在那里,顶级世家的豪门千金,就是程琳都矮了她一头。 有她带自己入圈,就相当于拿到了敲开顶级世家阶层的敲门砖,到时候确实能够更快的在如今的圈子里站稳脚跟。 说起来,代静秋跟薄然两人,也确实是在为她打算。跟薄然一起过生日,明显对夏姝有利。 当然,前提是夏姝不会因为自身太过于逊色,而沦为陪衬。不然的话,到时候就算有薄然极力力挺,夏姝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也根本没用! 196:你在说什么 夏姝的生日是过年的前几天,也就是二月十三号,跟薄然是同一天。 不过,代静秋记得薄然的生日,却并不记得夏姝的生日。 也正是因此,她惦念着薄然的生日,却是把跟她同一天的夏姝给忘记的一干二净,倘若不是薄然提起这个,代静秋还真的就不记得。 不好在夏姝的面前表现出这一点,代静秋不禁有些讪讪的,全凭着多年来在上流社会中游走,才没流露出来。 好在,夏姝并不在意这些。 看到夏姝点了点头,代静秋在心底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气还没有完全松开,便听到夏姝唤她,一口气不由得卡在了喉咙口:“怎么?” 代静秋说着,朝着夏姝看过去。 只见,夏姝眼睫尾垂,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又似怕被她拒绝:“既然没有举办宴会,我想要回沈家住几天,等到时候再回来,可以吗?” 闻言,代静秋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怎么说,也养了你十几年,回去也是应该的。” 笑容慈爱,却带着几分的勉强。 大约,对她来说,夏姝会想要回沈家,从侧面的证明了她作为母亲的失败,而她也没有任何的立场阻拦。 得到肯定的回复,夏姝翘了翘嘴唇,淡笑不语。 倒是一旁的常清韵不悦的看了夏姝一眼,柔声的指责道:“小姝,现在常家才是你的家,沈家再怎么说,也只是外人,你怎么能……” 话还未说完,已经被夏姝温声打断:“清韵姐,薄然只是常家的干女儿,尚且能时常过来看看,我作为沈家抚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有空的时候过去看看有什么不对么?” “你……”常清韵说不过夏姝,有些气急,却愣是气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她才怒道:“好啊,夏姝,你是在报复刚刚我们把你忘记了的事情吗?” 闻言,夏姝扯了扯唇有些懒得说话。 晚上,夏姝跟简墨通话。 很难得的,简墨那边没有在工作,这让夏姝诧异不已:“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闻言,电话那边的简墨轻笑了一声,眉目生动,就连轮廓都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总裁……” 就在同时,张秘书拿着厚厚的一叠文件走了过来,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简墨将食指竖在了唇瓣边示意他噤声。 将剩下的半句话咽下口中,张秘书惊悚的看到一贯表情冷峻,高冷禁欲的总裁此刻眼底满是笑意攒动,温柔的像是变了个人。 “猜到你大概会给我打电话,所以特意把时间空了出来。” 简墨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形象对张秘书来说有多么的让人震惊,他轻声的朝着那边的夏姝说道,随即朝着秘书摆了摆手,让他退了出去。张秘书本来还想要提醒简墨,几分钟之后,就有一个会要开,合作的AK集团的高层们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但见简墨根本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只顾着听电话,便欲言又 止的闭上了嘴巴,随即按照简墨吩咐的那般,默默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拉上了门,给简墨完全封闭的独立空间。听着秘书走出去的动静,简墨缓缓地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依靠在墙壁上,看着底下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车流,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不轻易发现的缠 绵的问道:“今天过得怎么样?” 闻言,夏姝吃吃的笑了笑,“还行。” 夏姝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忍不住笑弯了腰。 也不知道简家的家主,那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从什么时候在两人通电话的时候,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每天必问她一天过得怎么样,事无巨细。 大约,是因为两人聚少离多,他只能从这里了解她吧。 夏姝想着,不由得止了笑意,心尖也一阵温软。 将今天的事情如同简墨所希望的那般,大致的交代了一下,夏姝不忘了反过来问道:“你呢?” 简墨一整天都在工作中度过,没什么好说的,便只好一板一眼的告诉夏姝,今天开了几个会,签了几份文件,无聊的夏姝都快打呵欠了。 跟平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因此,简墨不过是说了两分钟就停了下来。 本来就是深夜,夏姝有些困,不知不觉的眼皮便渐渐地重了起来,便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的简墨已经停下了声音。 没听到夏姝附和的声音,简墨不由得试探的低声喊道:“小姝?” 夏姝其实隐约间是有听到的,然而,眼皮太困了,就连理智也成了浆糊。 简墨迟迟没有等到夏姝的回应,不由得无奈一笑。 原本……听到夏姝说到薄家,他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她的。 但现在,简墨想,还是等他回去了之后,再亲口告诉她吧。 第二天一早,夏姝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拎着走下去了。 楼下的厨房。 许是想到昨日对夏姝的忽略,代静秋有些愧疚。向来以圆滑周旋的形象出现的她,罕见的出现在了厨房里,打算亲手为夏姝做早餐。 说起来,没嫁到常家之前,代静秋也是有着一手的好厨艺的。当年恋爱的时候,正是凭借着一手好厨艺,她成功的抓住了常启德心。 而随着她嫁入豪门,豪门主母的地位越来越巩固,精力逐渐放在其他的地方,下厨的次数便越来越少。 在常清韵的记忆里,这么多年,也就给薄然做过几次。 因此,当常清韵知道代静秋是在替夏姝下厨的时候,顿时就炸了起来了。 若是薄然,她倒还可以理解。 毕竟,薄然可不仅仅是她妈的干女儿,身后更是有着整个薄家! 可以说,除却了代静秋是薄夫人救命恩人的身份,薄然就是链接常家和薄家的枢纽。撇去了干女儿的那个身份,常家上下都在捧着她。 所以,代静秋对薄然那么宠爱,无可厚非。 但是夏姝,她凭什么?“妈!”常清韵看着在厨房里忙碌不已的代静秋,不禁有些不高兴的道:“您干什么给她下厨!她根本都不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也没有把咱们当做亲人,您巴巴的给她下厨做什么?就是我跟常尧,您都没有这么上心,好歹我们还在您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跟您根本就没有相处过多久的人?她是您的女儿,难道我跟常尧不是 吗?你可从来没有为我和阿尧做过饭。”闻言,代静秋不禁瞪了她一眼:“你都多大的人了,老是跟妹妹吃醋?她流落在外面十几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你在家里过的这么舒适,从小被我和你爸疼着长大, 难道还不够?我对她好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代静秋说着,看了一眼自从夏姝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毛躁沉不住气,没了之前端庄模样的常清韵,斥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我教你的,你都忘到脑后去 了?” 常清韵被代静秋教训了一顿,脸色有些不好看,咬了咬唇,却是没有说话。倒是代静秋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不免又放缓了语气劝慰道:“清韵,不管怎么样,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有二十几年了,在我的心里,你肯定要比小姝重要一点,但是,你 也要想想,小姝她是外面刚刚接回来的,我和你爸对她好点,也是应该的。” 代静秋的话,让常清韵脸色微缓,却仍是忍不住的抱怨道:“我知道,您是觉得愧疚,所以忍不住想要补偿她。可是……” 常清韵说着,就不免想到了昨天的事情,愈发的忍不住自己心底的嫉妒。 夏姝凭什么和薄然一起当主角举办宴会? 她跟薄然十几年的交情,是至交好友,情同闺蜜,都尚且没有资格如此,夏姝凭什么? 只要一想到夏姝很有可能凭此进入她也想进去的顶级世家的圈子,常清韵的心底就嫉妒不已。更不要说,她想到军训时候,牧燕绥对夏姝的特殊,再想到牧燕绥跟薄然从小认识,到时候夏姝有可能会在宴会上见到他……常清韵的一颗心顿时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噬般 ,嫉妒的要发疯了。但,常清韵知道,现下代静秋正是对夏姝愧疚的时候,话到嘴边便转了个方向的道:“可是就算这样,您也不该让夏姝跟薄然一起过生日啊!夏姝哪里知道那些上流社会的 礼仪,到时候要是在宴会上丢了脸,到时候咱们常家岂不是都要被人笑死了!” 常清韵话才落,便看到夏姝抱着双肩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笑死了?” 常清韵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说坏话竟然会被夏姝当场听到,不由得涨红了脸。 但是想到自己跟夏姝之间早已经撕破了脸,她的脸顿时就由红又转为了常色:“没什么。” 常清韵道,随即越过夏姝走了出去。 吃完了早餐,夏姝就直接坐着车离开了常宅。 车子缓缓地驶进了沈家…… 对于夏姝的到来,徐岩跟刚刚动完了手术的沈浩文都很是高兴。尤其是沈芸舒,夏姝从小承欢在她的膝下,如今乍然成为了别家的孩子,她难过的一直都没有缓过来。 眼下,夏姝回来了,沈芸舒的眼眶当即就红了。 不过,激动和高兴,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的,没多久,夏姝就不得不暂时离开了。 周五的时候,是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现在已经步入了寒假阶段。 夏姝跟代静秋说要回来沈家住几天,但实际上真正要做的,则是飞往国外,去参加之前被她推了的剪彩仪式。 而夏姝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坐上飞机之后没有多久,有人拨打了一通电话。“查一下简墨的行踪,看一下他什么时候回来……” 197:盯紧点 夏姝是坐了四十个小时的飞机才到F国,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疲惫,好在一下车,就有许露亲自过来接机,将她送到当地最豪华的酒店。 洗了个澡,夏姝躺在床上休息,将关机了四十个小时的手机缓缓打开。 夏姝是临时决定过来剪彩的,除了许露,谁也没说,因此在她打开关机了四十个小时的手机的时候,顿时就有不少的短信跳了进来。一部分是来电提醒,一部分是阮棠等人发来的对她打不通电话的关心短信,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代静秋一天发过来好几次的慰问短信,事无巨细,完美的展现了一个 慈母对自己女儿的关爱。 然而,夏姝看着那些短信,心底毫无波动。指尖微微的划过手机屏幕,夏姝轻轻地点了点,却是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代静秋对她表现的很是关怀,甚至不惜亲自下厨,弄得常清韵都吃醋不已,可夏姝就是升不起半分的亲近之意,总觉得代静秋的疼爱和关怀很是流于 表面。从代静秋的眼底,她感受不到一分的母爱。 不过,夏姝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她跟代静秋之间生分了十八年,也是情有可原。 看着一直震动的手机,夏姝挑了一部分,该回短信的回短信,该回电话的回电话,没多久就处理好了。 舟车劳顿,系好了自己的浴袍,夏姝喝着红酒,在酒店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作为如今首屈一指的珠宝设计师,一品翡翠居的开业剪彩仪式,许露请到了不少业内的时尚大咖。 开业当天,人头攒动,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欧美大牌和明星也纷纷出现在那里,自发的站台,犹如一个小型的红毯晚会,从侧面的彰显了一品翡翠居的逼格。 只是,夏姝有意只当个幕后,不想出现在荧屏前,因此只是简单的剪了个彩之后就退下去了。而外媒的目光,也更多的是放在闻名遐迩的许露的身上,因此对于一个只是看起来年纪就不大的夏姝并没有什么得太大的好奇,就连镜头也不曾给过一个,全部都集中在 了摆在明面上的许露和宋篙两人的身上。 镁光灯闪烁,将许露和宋篙的身影记录下来,传回国内的时候,又被媒体们一阵大肆报导,UG珠宝公司和一品翡翠居的名头再次声名鹊起!而,尽管没有出现在镜头前,一天下来,夏姝也累的够呛,在接到简墨的视频的时候,疲惫不已,只来得及听简墨说了一句恭喜,就已然累的去见周公了,这让简墨心疼 不已。 女票这么努力的工作赚钱,他身为男票更加不能认输! 尽管,以简墨的富可敌国的身价,根本无需再努力!不舍得挂断电话,简墨看着手机屏幕里已经睡得香甜的夏姝,将它静静的放在桌面上,眼睛随意扫过就能够看得到的位置,继续的工作着,只偶尔累了,疲惫了,看一会 儿夏姝,揉了揉眉心就继续低头工作。 这让站在一旁的张秘书不禁玄幻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的总裁竟然还有如此痴汉的时候,那余光,一扫到屏幕里的女孩,就不自觉的柔软了下来。 就在他心里惊涛骇浪的时候,简墨却终于完成了自己面前的工作,将文件合上,他淡声的吩咐道:“推掉明天的会议,买一张去F国的机票……”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他也想看看她,抱抱他的女孩,好让她没有那么辛苦。 闻言,张秘书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贯工作为重的简墨,竟然还有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时候。 尤其明天的会议其实十分重要,事关…… 只是,他的工作让他没办法质疑老板的决定,因此,张秘书只是一愣,就立刻点头道:“好的,总裁。” 简墨完成工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夏姝睡了几个小时,扫去了不少的疲惫,没来得及睁眼,就听到了简墨让秘书推掉会议要买票过来的话语,顿时就清醒过来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简墨这次谈的是一个很大的项目,前后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甚至,上辈子的时候,当地的大佬因为眼红简墨的插手还派人追杀过简墨,想要 从虎口下面夺食…… 而现在,简墨竟然为了她,想要推掉那个会议……夏姝心头一甜的同时,顿时睁开了眼睛。“不用为了我特意过来,”夏姝说着拧了拧唇,虽然这样说有些不解风情,但是一来她本身是独立惯了的人,二来她确实明天就不在这里,简墨实在没有必要:“我明天会去 其他的地方,拜访一些师哥。” 夏姝所说的师哥,简墨知道。 先前他三叔公也就是塞缪尔简将夏姝收为了关门弟子,虽然不是以孙女,但是他跟慕华光膝下都没有孩子,也就直接把夏姝当做自己的孙女看了。 而简老先生下面,却是有着一个协会的,即南裳。 南裳以同样喜欢音乐为枢纽,将很多各个领域顶尖人才全部集合在了一起,早就从方面的纯交流音乐学习的心得变成了一个圈子。 通过这个圈子,他们将彼此紧密的连接在了一起,互相帮助,一荣俱荣。外界轻易无法撼动,想要融入更是不易。 之前夏姝刚刚考到京大,去拜访简老先生的时候,简老先生就带着她见了几个国内南裳协会成员的人,这一次,她来了F国,自然也要跟在这里的协会成员见上一见才是! 夏姝想着,不由得朝着简墨解释着。 简墨本也就只是想见见夏姝罢了,见她这么说,便也只能作罢。 夏姝来到F国的事情,早在抵达之后就告诉了简老先生,因此,在老先生打过招呼之后,时尚之都本地分协会的成员齐聚在了一起。 简老先生早在很久之前,就不再指导别人的音乐了,因此,夏姝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关门弟子,所以对于夏姝这个小师妹,南裳协会的成员们给予了崇高的好奇和热情。“这是玛丽,她是国内(F国)木业大亨的千金……这是博罗,他是伯爵……这是……”一个个知名的人名和她们身后的身份,从南裳分会的会长布什的口中缓缓地吐露:“对 了,还有一个,是专业的音乐家,叫做莱昂,是先生(简老先生)的得意弟子之一,不过,他现在不在这里,正在做自己的巡演。”“莱昂的音乐造诣很高,所以他跟我们有些不太一样。我们比较业务,而他比较专业,听说就连他新收的徒弟,之前也在欧美这边开巡回演奏会。”布什说着,耸了耸肩, 有些无奈的道:“不过对方运气不太好,好像受了点伤。” 闻言,夏姝不由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夏姝虽然只是个外表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女的模样,但是让南裳的成员都吃惊的是。她很会和人打交道,且很多话题都能聊的进去,举止也进退有度。不少南裳的不禁 都对夏姝刮目相看。 倘若有人在这里,就一定会震惊。 一般人用几年时间都不一定能成功的事情,而夏姝却用了短短的几天就融入了! 而就在夏姝和南裳的成员打成一片的时候,华国京都。 装修典雅的茶室里,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肩膀出裹着貂皮披肩的贵妇端坐在那里。 贵妇小指微翘的端着一杯茶,轻轻地吹开茶表面的那一层碎叶,小口的啅了啅。 将茶杯缓缓地放在桌子上,她拢了拢毛皮披肩,声音微厉的问道:“简墨的行程,查到了吗?” 她的下首,一个男人低着头。听到她的问话,男人不敢有任何怠慢的道:“夫人,查到了!简先生暂时还没有购票记录,十三号之前不一定能够回来……”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那夫人皱着眉,带着些许不悦的道:“好了,我知道了。” 她说着,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盯紧点。必要的时候,拖也要给我拖住他!” 决不能让他和夏姝相见! 闻言,男人低声应了一声,领命离去,留下被称作夫人的那个女人一个人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搭在扶手,满脸惊疑不定。如果,夏姝在这,她一定会吃惊的发现,这曾经要置她于死地的夫人,竟然是……! 198:她这辈子最为得意的一件事情 如果夏姝在这里,她一定会吃惊的发现,这曾经要置她于死地的夫人,竟然是她现在的母亲……代静秋! 此时此刻,代静秋完全失去了在夏姝面前时慈爱,保养得宜的脸显得凌厉而又狠辣,一双黛眉则紧紧的皱成了眉峰。 她靠在茶椅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外一只手则轻轻地敲着桌面,眉间思虑重重。 代静秋可没有忘记,当初在岚山市和香江的时候,简墨对夏姝的特殊对待。 不论是她对夏姝的追杀,还是对沈家的赶尽杀绝,皆都被简墨一一化解,甚至,还反过来替夏姝追查…… 若不是那个时候,她当断则断,不顾壁虎断尾,自斩一臂之痛及时的抹掉了痕迹,说不定早就落入了简墨的手中。 正是因此,当时她不敢轻举妄动,没有再去为难夏姝。 加上后面,夏姝跟简墨也不再见面,两人完全失去了交集,代静秋才慢慢的安下心来。 只要夏姝不出现在京都里,不出现在不该看到的人面前,代静秋也就心软一些,放过她就是。 然而,代静秋自认心软,却不想夏姝不但考到了京大,甚至就连沈浩文也举家迁了过来。 这让代静秋万分寝食不安。 她的布置了十几年的计划,决不能有任何一分一毫的出错! 夏姝决不能活着! 只要她活着一天,就有可能会将她十几年的苦心造诣全部成空。 是以,她安排了那场车祸,同时对沈家出了手。 不过,代静秋没有想到,夏姝的运气那么好,不止躲过了车祸,就连沈家,也有薄少卿帮她解决。 不仅如此,因为沈浩文的病情,她不是沈芸舒的女儿的秘密也顿时被戳破! 思及此,代静秋不由得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当年,她就不该心慈手软! 代静秋知道,外界的人全部都羡慕她,惊叹她有通天的手段,竟然能够从一个小门小户的平民之女,成为常启德的夫人,并且坐稳了常家主母的位置。 但,没人知道,她的手段和谋略,远比外界的人要以为的来的更加的深的多。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其实,代静秋嫁的常启德算是二婚。 在代静秋之前,常启德结过一次婚。对方是名门大户的千金,跟他门楣相当,两家联姻,强强联手。 而代静秋遇到常启德时候,常启德已经结婚了一年多了。 想到这,代静秋不由得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恐怕,那个名门千金也没有想到,当年心软所救起的她,是一条毒蛇吧? 从她的口中,代静秋得知了一个自己从前完全接触不到的存在,更是听到了她的老公常启德对她的疼爱,以及他的喜好。 这让代静秋嫉妒不已。 她嫉妒那个名门千金与生俱来就拥有着她穷尽一生都没有的东西,更嫉妒有着如此让人艳羡的人生的人竟然还有着英俊会疼人的老公。 完美的让人嫉妒,恨不得想要狠狠的破坏! 尤其是,那个时候代静秋正在自己生活的低谷里。 嫉妒使她滋生了恶。 也许,她可以替代对方,过上那样的生活! 随后,她刻意接近了常启德,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已婚,用最天真最无暇,最懂得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姿态,掠取了常启德心。 而最初的时候,常启德也确实不受代静秋的引诱。 但他却有着所有的有钱男人的劣性,喜欢着那种只是喜欢他的人,而不是因为他的背景、钱,一切给他加分项而爱上他的女人。 代静秋所表现出来的痴情,极大的满足了他作为有钱男人的渴望,原本爱家顾家的常启德渐渐地爱上了她。 在确定常启德爱上她之后,那个名门千金就被代静秋用了手段害死。 代静秋用的手段,其实并不高。 在这京都,法律的脚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一个人死,而又不被怀疑追究,那么只能是意外。 但好招不怕俗,代静秋使用的,正是之前想要让夏姝死而制造出的交通意外的车祸的手段。 因为被判定是交通车祸,那个千金的死,所有人都当做了是一场意外,没有人追究。 甚至,就连常启德都不知道,他尚存着一些感情的前妻的死,其实是他如今的枕边人所做的。 随着常启德前妻的死,代静秋在一年后,慢慢地走到了明面上。 时间上隔得有些久,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对她产生怀疑。 不过饶是如此,代静秋走的也并不轻松。常启德虽然是死了老婆的,但他英俊多金,又是京都大名鼎鼎的二等世家,常家的继承人,是以哪怕是二婚,身旁的女人也依旧前赴后继,蜂拥而上。其中不乏,跟他门 当户对的豪门千金。 代静秋也是打败了无数的敌手,使了不少的手段,才让常启德点头承认,坐上了当时女友的位置。随后,又以正牌的身份,赶走了不少别有居心的女人。 种种经历,若是写出来,拿来当做一本现代女人宅斗的典例了。 不仅如此,代静秋的心志也坚定的让人觉得可怕。 明明,她就是害死了那个名门千金的人,但是,成为了常启德的女友之后,她多次登门拜访对方的家庭慰问,对对方产生了这样令人遗憾的事情表示出了极大的同情。 随后,她又恭顺的与对方家族陈述了利弊。常启德的前妻出身同样是二等世家的周家,周千金跟常启德本身就属于强强联手的联姻,说到底,她不过是链接两家的一个枢纽罢了。只是运气好,虽是联姻,却很得常 启德喜欢。 如今,周千金死了,两家之间的合作就变得极为的脆弱。倘若,常启德另娶其他家族的千金,那么之后势必会影响常、周两家之前建立下来的合作关系。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死人终究没有活人重要,常启德一定会偏向后面的 妻族,那个时候,周家在常启德的面前,也就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了。 赔出了一个女儿,却还断了合作关系,那可就是大大的得不偿失了。这个时候,像她这样身后没有任何家族势力支持的人,才是常启德最为合适的妻子人选。因为没有家族的支撑,她的存在,永远不可能给常启德带来什么好处,也只有这 样,才能永远的巩固周、常两家的合作关系。 而周家不可能做出两女嫁给同一个男人的事情,便真的被代静秋给说动,选择了合作。 周家将代静秋认作了义女。 虽然周家和代静秋两方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假的名头,真实的目的只是为了达成双方的目的。 周家继续保持和常家的合作。 而代静秋则有了更加好看的身份,能够更容易的嫁入常家。 双方共赢。 因此,在代静秋成功的嫁给常启德,周家继续保持了跟常家的合作之后,两方就没有再提代静秋是周家的义女这件事情了。 只是,周家大概也没有想到,代静秋所谓的共赢,只有她一个人是赢家。 在嫁进常家,慢慢的坐稳了常家的主母位置之后,她就对周家出了手。 不到短短的两年,周家在京都的二等世家里除名,销声匿迹。 而反之的,则是她的娘家代家,在她的扶持下,慢慢的成为了京都的三等世家,成为了她有力而坚实的后盾之一。 周家在世家里销声匿迹……常启德之前的那段婚姻前后也不过持续了一年左右,因此,慢慢的,所有人都将周家以及那个命短的千金忘记。 说起常家主母,所有人都只记得她代静秋! 想到这,代静秋不禁有些得意。 她一个普通女人,走到今天的位置,来之不易,靠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心狠手辣,深谋远虑。 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有手段,长袖善舞,艳羡她能够走到如今的位置,但是却不知道,她代静秋最得意的一件事情可不是这个。 而是……十几年前,她将自己龙凤胎里的女儿和京都超级世家的薄家的小公主对调! 她代静秋的女儿从此成为了薄家的小公主,被薄家上下捧在手心,享尽万千宠爱…… 不仅如此,她还…… 代静秋想着,目光不禁缓缓地柔和了下来。 她出生时得不到的,她的孩子,总算会替她得到的。 一生无忧,随随便便就能站在人生的最顶端。至于真正的薄家小公主…… 199:十几年前 代静秋柔和的神色,又渐渐地沉了下来,带着满满的懊恼。 她唯一一次心软,也不过就是十几年前没有能够下定决心,杀了夏姝。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唯一一次心软,竟然变成了自己如今寝食难安的源头。 想到这,代静秋又不免想起了十几年前。 当年,其实她的预产期比薄夫人要早一个月。 但是,为了自己的掉包的计划,她在那一个月里硬生生的打了十几针,用药物延迟了预产期。 直到薄夫人开始生产,她才让早早备好的医生将她推到隔壁的产房,选择了剖腹产。 如她所计划的那般,她将薄然和夏姝进行了掉包。 至于夏姝如何安排,在生产之前,代静秋最初的计划是,为了稳妥起见,她准备把夏姝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抚养。 但是,代静秋不傻,她知道,有薄然在那里,她是不可能对夏姝太亲的,留在了身边,到时候反而让人看出了端倪。 而且预防万一,安全起见,代静秋最后的打算是将夏姝直接弄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了孩子,初为人母,她竟然有了那么一丝心软,不忍一条小小的生命被自己亲手扼杀。 而恰巧那时,代静秋得知,跟自己的龙凤胎一起在保温室的还有一个孩子,刚好是个女的。 孩子的奶奶,正是当时堵在走廊里叫骂的周菊。 她穿着老土,举止粗俗,对于沈芸舒住在这样贵的医院里,十分不满。等到听说沈芸舒生的是个女孩之后,更是大为不满,在病房里都听得到她在走廊那里的怒骂声。“没用的婆娘,老娘跟你爹千里迢迢从大山里赶过来伺候你,竟然生了个赔钱货!当时就说了,让你检查一下是男是女,你不检查,现在好了生个赔钱货,还不如淹死了算 了!”“再说了,要是个男娃子也就算了,偏偏是个赔钱货,还住这么贵的医院,嫌钱多了烧手哦?那可是男人在外面辛辛苦苦赚的,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们夏家真是倒了八辈 子的霉才娶了这么个媳妇哦!生不了带把的女人,娶了有什么用!” 周菊一边嚎啕,一边不顾脸面,坐在地上,用手垂着自己的胸膛。 能住在这个医院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周菊泼妇的架势看得过往的人目瞪口呆。 然而,周菊却丝毫不以为杵,干嚎着道:“添儿,你说!你给不给沈芸舒转院?你要是不转,我跟你爹就回大山里,从此以后没有你这个儿子。”随即,也不等夏添做出决定,周菊就又用力的锤着自己的胸膛,整个人在地上打滚:“作孽啊,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娘说的话都不听了!我干脆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 周菊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准备撞死自杀的模样。 而一旁的夏河也不阻止,耷拉着脑袋,不停的点头,显然对于周菊的话语很是认同。唯独夏添,一边惶恐的拦着沈芸舒,一边服软道:“妈,您别这样。小舒她虽然生的是女的,但是已经很辛苦了,才刚刚生完孩子都还没有来得及修养,怎么能让她转院呢 ……” 夏添拦着周菊,看着她决绝的脸色,不由得慢慢的软了下来:“好,就按照您所说的,一会儿我就给她办理出院的手续。” 他说着,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脸色青白交加,难堪不已。 代静秋当时被从产室里推出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觉得可笑非常。 很是不屑。 果然,贫贱夫妻百事哀。 哪怕男人穿的体面了一些,他全家上下也改不了穷酸。 也算是她自己聪明,成功的做出了选择,从此跳出了自己本该有的阶级,站在高处俯览他人。 不仅如此,以后她的女儿,以后也一定会比她过得更好,站在别人都只能仰望的高度。 刚刚生完了孩子,身体虚弱的代静秋想着,不禁愈发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的正确。 有些可怜那个不知名被骂的孕妇,回到病房,代静秋难得关心的问了一句:“那家人是怎么回事?”闻言,负责照顾刚生完孩子的代静秋,听到了来龙去脉的护工,不由得叹着气同情的道:“那个老女人大概是大山里来的吧,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很,一听说是女的,就在 那里发疯了。孕妇刚刚生完,没人去照顾不说,还在那里闹着要转院。” 护工说着,摇了摇头:“孕妇真可怜。” 不过,她也就是感慨一声罢了。 当了护工这么多年,这种的事情,她看得也不少,渐渐地也就麻木了。倒是刚刚抱了刚刚出生的双胞胎去保温室回来的护士,听到了护工尾巴的话语,眉微皱的道:“确实可怜,我刚刚去保温室,听说那个孕妇生的孩子,不止是个女的,还怀 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做不了手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夭折了。”她说着,也摇了摇头:“真是造孽啊,托生在了这样的家庭不说,还得了这样的病。按照她奶奶的那种性格,肯定不会给孩子看病,说不定冷眼看着,巴不得死了再生一个 !孕妇也真是可怜,还好生了孩子脱力昏迷了,没有听到这些,不然就算没有昏迷,估计也会被气晕过去。” 护士说着,余光看到代静秋,不免有些讪讪的收住了嘴。 大约是怕代静秋觉得晦气。 殊不知,代静秋听了,却是心底一动。 她正愁着没有办法处理夏姝,也没有正当的理由在之后接近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个护士的话语,却是正好的提醒了她。 听说那一家乡巴佬都来自大山,只要他们带着夏姝回到了山沟沟,夏姝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入京都,更不要说是接触到这个圈子了。 只要不威胁到她,她也没有必要就非要了一个婴儿的小命不可。 而那个孕妇的女儿若是夭折了,到时候她还有了丧女之痛的借口,刚好还能接近自己的亲生女儿。 只是,代静秋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是,她料到了一切,也算到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的就是夏添等人,根本就不是大山里的乡巴佬。 不仅不是,还是一个小豪门,虽然跟常家比起来算不上是什么。 但,光是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代静秋后悔不已,如鲠在喉。 所以才会有了她安排林晓慧林子娴母亲插足夏家,想要将夏姝打进泥地里的举动。 前面的那些事情,也确实全部都如同谭夫人跟她禀报的那般,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谁知,忽然有一天开始,事情的发生就慢慢的超乎了她的掌控。 这是代静秋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她只能掐断根源,对夏姝出手。 却不想,夏姝的命那么大,三番几次逃脱了她的追杀。 邪门的代静秋都忌惮不已,不敢轻易轻举妄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沈家那边发现了夏姝不是沈芸舒亲生的事情! 一想到查到当年的事情,代静秋当即就坐不住了,思来想去,她想到了把夏姝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到时候,就算万一哪天想出手,动个手脚也容易! 倒是清韵跟夏姝过不去,一开始就沉不住气,让代静秋头疼不已。 想到这,代静秋纤手轻点桌面,眼底渐渐地染上了几分厉色,随即她拨打出了一个电话:“去把那个护士处理掉,干净利落一些。” 她并没有说是哪个护士,但是,那端的人却已然意会:“好的,夫人。” 没有人知道,就在短短的时间内,一个知道一部分真相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收到了消息,代静秋唇角微勾,拢着披风缓缓地站了起来,推开了那个茶室的门。 200:姑且让她再笑几天 夏姝尚不知道自己前世今生最大的仇人之一就是代静秋。 从F国回来之后,夏姝就直接住在了沈家。 只要常家没开口,她就不主动打算回去。 而不知道是不是心照不宣,常启德那边也确实一直没有开什么口。 直到……代静秋领着常清韵上门。夏姝不在的这几天,常清韵过得很是惬意。因此,对于被代静秋叫着一起去沈家的时候,她还很是心不甘情不愿。虽然不敢在代静秋的面前表露出来,但是行为举止之间 很是抗拒。 代静秋倒也不是看不到,只是假装没有看到。直到下了车的时候,她才冷声的冲着常清韵道:“清韵,不管怎么说,你是姐姐。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但是现在,夏姝回来了,你就绝对不能表露出来了,她是你 妹妹,知道吗?” 常清韵不知道实情,闻言,越发的不满,只觉得自从夏姝回来了之后,代静秋就偏袒的没边了。更何况,她可没有会勾……引未来姐夫的妹妹。 但是看着代静秋如刀般锐利的眼神,常清韵将一切的不满压了下去,只怏怏的道:“我知道的,妈妈。” 见状,代静秋满意的点了点头,领着常清韵进了沈家。 看到两人,沈芸舒和还在家里修养的沈浩文都有些不太自然。 在她们看来,代静秋和常清韵亲自上门,显然是来接夏姝回去了。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代静秋和常清韵登门,虽然打着的是给夏姝制作礼服的借口,但是,夏姝毕竟现在是常家人,整天在自己养母的哥哥家住着,成何体统? 不过,代静秋的情绪一贯掩藏的很深,先是笑着问候了一下沈芸舒她们,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小姝现在在哪里?”她说着,温和一笑:“说来也有些遗憾,再过不久,就是小姝的生日了。我这个作为母亲的,前面几次生日从来都没有陪过她,所以她回来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就想隆重的 办一下,开个宴会,也好补偿一下过去十几年的缺失。今天之所以登门,也是想让人先量一下尺寸,好到时候让人给她做一些宴会上要穿的礼服。” 夏姝本来在房间里开着视频会议,听到佣人敲门,从楼上下来,听到的便是代静秋说要给自己做礼服的事情,眉不禁微微的蹙了蹙。而她刚下楼的时候,代静秋第一眼就看到了,不由得转了头,含笑的看着她道:“小姝,清韵和阿尧的数据都已经给了,现在就只差你的了。专人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只等着你回家测量一下就好。” “不用了。” 夏姝站在楼梯的中间位置,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慢慢的开口道:“我这边有礼服,暂时不需要再量了。” 毕竟,有戴维得这个牛逼的设计师在,他回国之前给夏姝留下的可是好几件礼服,随便拿出来一件,都是别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的,根本没必要再做什么礼服。 夏姝说着,看了一眼两人,低声的道:“谢谢妈妈和姐姐,不过我在家里还有一点事情,过两天就回去。” 闻言,代静秋脸上笑容不变。 她本来就只是想接夏姝回常家,如今夏姝虽然没有立刻就跟着她走,但是好歹松了口,给了时间,也就不用再追着了。 是以,她脸色如常的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到时候记得回来。这是你第一次参加那样的宴会,有不少的礼仪要学习,还是提前几天回来好一点。” 类似的宴会,夏姝上辈子不是没有参加过,甚至简墨还请过专人给她培训过。是以,撇开了身份来说,上辈子的那些宴会礼仪早已经刻入到了夏姝的骨子里,优雅到了极致,就是从小参加各种宴会,被称作是名门千金最佳典范的薄然的宴会礼仪也 不一定就比夏姝高到哪里去。 不过,夏姝没有必要提,是以对于代静秋的提醒,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的,谢谢……妈妈。” 常清韵不知道夏姝的底气,看她这副不温不热的样子,就有些恼火。 想要讥讽,想到了进门之前代静秋的叮嘱,常清韵不禁忍了下来,扯了扯唇,只在心里轻轻的冷哼了一声。 不需要礼服? 她到时候倒要看看夏姝的礼服是什么样子的,才会看不起她们给做的礼服。 不过,常清韵想着,又有些不屑一顾。 这种小豪门,能有什么好的礼服,可别到时候穿出去丢了她常家的脸! 这个时候,常清韵完全忘记了,在陈嘉木的生日宴会上,因为夏姝的礼服,她自己丢了一次怎样的脸。 再看到夏姝对代静秋口中学习礼仪不以为然的样子,常清韵心底讥笑更深。 呵!她倒要看看夏姝到时候不知道礼仪在宴会上丢脸的样子,是如何的贻笑大方。 一想到夏姝到时候可能会在宴会上丢脸的样子,常清韵的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甚至隐隐的还有些期待。 也不开口讽刺,常清韵不冷不热的道:“既然妹妹不想做礼服,也想在这里继续住几天,我跟妈妈也不好说什么。不继续叨扰您们了,我和妈妈先回去了。” 她说着,站了起来,下颚收紧,微抬下巴。 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是从小在豪门里养成的气度,却是使得她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让人不自觉的觉得她高人一等,很是傲气。 她要用行动,让沈家自惭形愧! 代静秋和常清韵登门之后没几天,夏姝就收拾行李回了常家。不知道是不是被常启德训过的缘故,常清韵跟常尧都没有再找她的麻烦。 即便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或者迎面遇见了,也最多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不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冷暴力夏姝。 对此,夏姝倒也不以为杵。 只要他们不来打扰她,她乐得自在。 这淡定自若的模样,看在常清韵的眼里,愈发的让她心生不悦。 哼,姑且让她再笑几天! 到时候,等宴会那天,有她丢脸的时候!就在常清韵蠢蠢欲动的时候,时间如流水,一晃而过,一转眼,就到了夏姝跟薄然生日的那天! 201:宴会(一) 生日会的那天,一大清早,夏姝就被房间的敲门声吵醒。 敲门声又重又急,让人想忽视都不行,仿佛打定了主意要逼夏姝开门。 踩着拖鞋,夏姝打开了房门,便看到常清韵化着精致的妆容,抱着双肩站在那里,不耐烦的道:“赶紧起来,等下还要去做一下造型,都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她说着,上下扫了一眼还穿着睡衣的夏姝,眼神鄙视轻蔑的道:“我好心告诉你,今天可是薄然的生日,到时候出席的不知道会有多少名流,你可别到时候丢了我们常家的 脸!” 闻言,夏姝扯了扯唇,“知道了。” 她说着转身,合上了门。 常清韵看着紧闭的房门,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洗漱,换好衣服,夏姝顶着素颜下了楼。 那里,代静秋和常清韵两人已经坐在沙发上让造型师给做造型了。 看着素颜都显得气色极好,满脸都是胶原蛋白的夏姝,正在让造型师化妆的常清韵的眼底划过一丝的嫉妒,放在裙子边的手微微的绞紧裙角。 “阿尧呢?” 看到夏姝下来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代静秋环视了一眼,没有看到常尧,不由得蹙着眉开口问道。 闻言,常清韵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慌张。 常尧昨天晚上和他的狐朋狗友出去通宵,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爸妈一向对他严格,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到时候非扒了一层皮不可! 心底慌乱,常清韵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绷着脸冷声的道:“他一大清早接了个电话就气冲冲的跑出去了,也没说去哪了,估计是去处理事情去了。” 代静秋听着,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能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的,无非是去哪里玩罢了。” 叹了一口气,代静秋朝着常清韵道:“你发个短信给他,让他赶紧回来,别到时候耽误了。” 常清韵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给常尧发短信。 见状,代静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含笑朝着夏姝道:“小姝,我这边的造型快做完了,你准备一下也过来吧。” 夏姝其实还没有吃饱,听到代静秋的话,还是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拿起放在旁边的纸巾掖了掖自己的嘴角,缓缓地站了起来,温顺的坐在旁边等着。 代静秋说是快做好了,但是因为是要去参加薄然的生日会,所以很是讲究。 在她的要求下,造型师一会儿给她卷发,一会儿给她盘发,又精心的给她化妆,之后又帮代静秋挑选了好一会儿礼服,夏姝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弄好。 等到代静秋和常清韵都好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而夏姝不过才刚刚开始。 想到自己足足弄了一个上午才好,再看了一眼正在给她化妆的造型师,常清韵有些不耐烦。 想到薄然跟其他与薄然交好的千金们说不定已经在那里开着小型的宴会,常清韵的心底愈加的如猫抓一般,燥热难安。 毕竟,她虽然进了顶级名媛的圈子,但要不是薄然带着,说到底,也只是二等世家的千金,跟程家等其他的一等世家比起来,还差的远了。 她要是不时时刻刻在那个圈子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排挤了出去。 想到这,常清韵烦躁不已,越加的不想等待。 眼珠子一转,常清韵转头跟代静秋撒娇道:“妈,我都弄好了,在这里干等着也是无聊,不如我先过去找小然她们。” 闻言,代静秋觑了她一眼。 被这么看着,常清韵心里有些打鼓,生怕代静秋因为她宁愿挤着脑袋去融入顶级圈子,也不愿意等刚回来的妹妹而不满。 就在她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听到代静秋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无奈的道:“小然那边现在肯定忙,你过去帮她招待一下客人也好。” 常清韵听了,面色一喜,连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再怎么说,小然也是我的闺蜜,您的干女儿,我肯定帮忙。” 她说着,喜滋滋的站了起来。 今晚的宴会,说是薄然跟夏姝两人的生日会,可要说起真正的焦点,必然是薄然。这一点,代静秋和夏姝都心知肚明。 不过,再怎么说,夏姝也算是半个主人公,挂着一个名在那里,自然不能磨磨蹭蹭的,需早点到那里,招待着宾客。 尽管那些宾客,大多是冲着薄家而去…… 尽管那些宾客,现在的夏姝一点也“不认识”…… 但是作为宴会的主人公之一,该尽的地主之谊,还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在代静秋的催促下,夏姝做好了造型以后,就去自己的房间换今天晚宴的礼服。 换好礼服,夏姝推开门,缓缓地出现在楼梯口。 代静秋本来在接电话,听到动静,不由得朝楼梯口那边看过去,随即凝住。 夏姝像是没有看到代静秋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一般,微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带着些许腼腆的问道:“妈妈,有什么问题吗?” 夏姝的话,让代静秋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不由得收回了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的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问题。” 代静秋说着,缓缓地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提着裙摆,缓缓地走了下来。 车子在门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夏姝和代静秋到的时候,宴会慢慢的已经有宾客过来了。 虽然早到的都是不怎么重要的客人,但是不比薄家,作为举办人之一,代静秋还是站在那里,含笑的和其他人打着招呼。 跟刚来的一拨人打完招呼,代静秋转头低声的朝着夏姝道:“跟我在这里应该有些无聊吧。” 她说着,慈爱一笑的道:“你先上去找小然和清韵吧,等下小然下来的时候,你跟她一起。” 闻言,夏姝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就站在您的身旁就行。” 那些名门千金里,除了程琳,夏姝一个也不认识。而程琳在国外,薄家也亲自邀请了的阮棠有人还没有过来,都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又有常清韵那个时时刻刻视她为眼中钉的人在。与其在那里尴尬,不如就站在这里陪着 代静秋。 好歹,上辈子纵横商场的时候,夏姝没少跟这些人打过交道,见到他们还有不少的亲切感可言。 代静秋见夏姝坚持,倒也没有说什么。 事实上,她对夏姝不接触到薄然那个圈子里很是乐得看见,索性由着夏姝去。外界的人,都知道常家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常家的亲生女儿长得什么样,却一直没有见过。此刻看到夏姝,不由得了然,一个个跟代静秋寒暄打招呼的时候都不忘夸奖道:“不愧是常夫人的女儿,这一身的气度,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刚刚从外面找回来的样子,颇有您年轻时候的风范,而且就是长相,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夏姝若是代静秋的亲生女儿,听着这样的夸奖,代静秋或许会高兴不已,但夏姝偏偏不是,因而,听着别人的恭维,代静秋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那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夸奖,代静秋只觉得像是被人刻意嘲讽了一般,心里不舒服至极,奈何,面上却还不能有任何的表现。 勉强的笑着,代静秋谦虚道:“哪里哪里,小女刚刚回归,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希望大家能够多加照顾。” 闻言,那些人纷纷点头答应。 夏姝则乖顺的跟在代静秋的身后,一一感谢。 这让代静秋的心愈发觉得心塞,好似自己在给他人做嫁衣。 因此,招呼了几波客人之后,代静秋就没了兴致,借着自己身体不适,去了休息室里休息。 夏姝刚好接到阮棠说她到了消息,便也没有跟过去。 殊不知,就在她去接阮棠的路上,休息室里,代静秋坐在没开灯的室内,眼神晦暗不明的拨打出了一个电话。 普的一接通,那边的男人就已然开口汇报着情况:“夫人,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和安东尼做了交易。有安东尼在,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男人口中的安东尼,正是虎视眈眈的想要和简墨抢下他谈了一个月合作的当地大佬。 原本,简墨不插手的话,这个合作最有可能就是落在他的身上。 因为简墨的出现,他的希望落空,从而对简墨怀恨在心,恨不得将他置之于死地。 因此,当男人找到对方,说明合作的来意之后,安东尼当即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合作。 “嗯。”闻言,代静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拖住简墨,在宴会结束之前,我不想看到他出现在宴会之上。” “好的,夫人。” 闻言,那边的男人声音恭敬的应道。 挂断了通话,代静秋从自己的手袋里掏出了一根女士烟,夹在指尖,用老式的火柴梗擦着火柴盒,姿势熟练的将那根烟点燃。 慢慢的吸了一口烟,代静秋翘起了自己的腿,吞云吐雾着。 白色的烟雾,将她整个脸庞包裹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一根烟抽罢,代静秋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腿,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随即勾了勾唇。 铺垫了十几年的计划,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所以,她绝不可能让简墨出现在今晚的宴会上和夏姝再续前缘这样棘手的事情出现,更加不可能让他和夏姝有任何发展的空间。这么想着,代静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冷笑,随即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没有丝毫褶皱的礼服,缓缓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202:宴会(二) 走出了休息室的门,代静秋重新恢复了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慈爱的面具重新带了起来。 宴会的时间已经临近,作为东道主,薄家的男人已然站在那里招呼着今晚的宾客。 看到代静秋,薄少卿礼貌的道:“常伯母,您来了?” 闻言,代静秋笑着点了点头:“嗯,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刚刚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去休息室坐了一小会儿。” 听到代静秋说身体不适,薄少卿身旁的男人,带着几分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说话的男人,正是薄少卿的父亲,也就是堂堂的薄家家主,薄西晏。 薄西晏的年龄不小,将近五十,不过因为保养得宜,所以丝毫不显老。 加上本身面容英俊,举止儒雅,跟薄少卿站在一起,不像父子,倒像是兄弟一般。 因为感激代静秋当年救了自己的妻子,对代静秋,薄西晏一直态度十分和善。 是以,听到代静秋说自己不舒服,他难得纡尊降贵的开口关心道。 代静秋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感激的道:“没事的,休息了一下,就好了。多谢您的关心。” 她说着,环顾了一眼四周,开口询问道:“对了,曼青姐呢?” 代静秋嘴里的“曼青姐”说的正是薄少卿的母亲,薄西晏的妻子,苏曼青。 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加之代静秋是薄然的干妈,是以两人一直以闺蜜姐妹相称。 闻言,薄少卿微微一笑,解释道:“妈妈还在楼上和小然一起,可能要等宴会开始了再下来。” 他说着,目光落在了代静秋的身后:“对了,小……夏姝呢?她没跟伯母您在一起吗?” 注意力都放在了苏曼青和薄然两人的身上,代静秋都有些忘记了夏姝的存在,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才回答道:“怎么,她没有跟小然、清韵在一起吗?” 闻言,薄少卿摇了摇头。 他刚刚去了楼上,没有看到夏姝的身影。 不过,说起来,他跟夏姝的关系也不算多亲近,倒是不好太过于关心了。 因此,听到代静秋的话语,薄少卿没有出样再追问。 反而倒是薄西晏听了,不由得起了几分的兴趣,饶有兴致的道:“夏姝?是少卿你之前提起的那个跟小然同一天生日的小姑娘吗?” 代静秋见状,勉强一笑的道:“嗯,跟阿尧是双胞胎,刚刚找回来不久。” 话落,代静秋不想让薄西晏太过于关注夏姝,闭口不谈。 薄西晏本也只是因为她跟薄然是同一天生日,起了一分的兴趣,见代静秋不想多言的样子,便也没有再追问。 看了一眼时间,他朝着代静秋道:“既然跟小然是同一天生日,也就算是今天的主角了,宴会马上就开始了,你先叫她上楼吧,等下让曼青带着她和小然一起下来。” 薄西晏的这一举动,可以算得上是刻意抬举夏姝了。 究其原因,一是在给代静秋面子,二则是看在夏姝跟薄然同一天生日,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 如果代静秋是夏姝的亲生母亲的话,对于薄西晏这一给脸的行为,必定会高兴不已。 奈何,她不是,因此听到薄西晏的话,代静秋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心里如鲠在喉,很是不畅快。 奈何,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僵着脸感谢道:“那我就替我女儿多谢薄先生您了。” 闻言,薄西晏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代静秋的感激,紧接着又转头朝着薄少卿吩咐道:“去楼上跟你妈和你妹妹说一声。” 闻言,薄少卿颔了颔首,转身离去。 他一走,代静秋也不好多留,只能如薄西晏所吩咐的那样,去寻着夏姝的身影。 不过,夏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代静秋寻了一圈也没看到,索性就借机放弃了。 而随着宴会开始时间的临近,嘉宾们到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量。 陆瑜、牧燕绥、程昱勋几人的到来,更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在众人的目光中,牧燕绥缓步走到了薄西晏的面前。 “薄世伯,好久不见。” 牧燕绥等人含笑开口,问候道。 薄西晏面容带笑,抬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确实是好久不见。” 在薄西晏的面前,牧燕绥、陆瑜等人皆是后辈,闻言不由得笑容愈加的谦逊。 示意着自己身后的军人将礼物递出,牧燕绥作为代表,开口道:“二哥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托我们将问候一起传达给您。” 闻言,薄西晏满意的点了点头:“简墨有心了。” 他说着,示意一旁的管家接了过去。 几人站在原地寒暄了一会儿,牧燕绥跟陆瑜、程昱勋三人便绕过了薄西晏进了宴会之中。 而,就在他们转身离开之后,身后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因为……简老先生的到来。 作为简家如今年纪最大,也最为德高望重的人,虽然他刚回归简家不久,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有丝毫的怠慢。 对他的宴会邀请函,一向如雪花一般飞舞,只是他从来不到场。 却没有想到,在今天,薄然的生日会上,简老先生到场了。 这不禁让在场的其他宾客们,纷纷感慨,果然还是薄家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简老先生也亲自到场。 而按照辈分称呼,就是薄西晏也要喊简老先生一声伯父,作为今晚宴会最为德高望重的人,他到来之后,宴会就没有再拖延的道理。 很快地,晚宴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薄西晏见代静秋还没有寻到夏姝,不由得眉微微的皱了皱,却终究没说什么。整了整自己的领带,他缓缓地走到了台上,英俊儒雅的脸上此刻带着几分笑意,朗声道:“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参加今天的宴会。……现在,请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 今天的两位公主出场。” 薄西晏的话,简短有力,不拖沓,很快地就将话引入了主题。 随着他话落,底下阵阵掌声响起。 紧接着,苏曼青挽着薄然的手,缓缓地出现在了人前。 就在她们出现的刹那,刚刚接到阮棠的夏姝,也同时出现在了门口。 刚好对上的,便是薄然犹如公主一般出现的场景。 今天的薄然穿着一身浅粉的礼服,整件礼服选取极为罕见的浅粉天鹅身上最精美的羽毛精心制成,裙摆在膝盖上方的位置,露肩,肩部是镂空的蕾丝。 整个人看起来,既高洁,又甜美,像是天生的公主。 而她的旁边站着的,则是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礼服的苏曼青。看得出来,苏曼青特意选了一件低调的礼服,并不想抢自己女儿的风头。是以,她的礼服整体构造极其简单,但是那流畅的线条以及独特的剪裁却还是昭显出了礼服的独 特之处。更不要说,苏曼青的外貌本就妍丽,十分的出众,当年曾有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号。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养尊处优,生活美满,导致她的外表丝毫不受时光的磋磨和 影响,饶是年轻的薄然站在她的身旁也显得逊色了几分。 两厢中和一下,便变成了不分伯仲。 而她们的身后,有另外一个面容英俊,穿着燕尾服,带着几分痞气,却一看就气度不凡的年轻男人则拎着薄然的裙摆,犹如骑士一般,紧随其后。 那人正是薄少卿的弟弟,薄然的二哥薄云郗。 他的这一举动,很是瞩目,惹得现场的宾客们为薄家上下对薄然的疼爱而惊呼不已。 而,苏曼青的另外一边站着的,则赫然是常清韵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纱裙礼服,站在苏曼青的左边,同薄然一左一右,缓缓地下楼。那挺胸的姿态,就仿佛她是今天宴会的另外一个主人公! 203:宴会(三) 跟她相比,今天的主角之一的夏姝,反倒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感受着今晚的来宾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常清韵忍不住更加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嘴角含笑,跟着苏曼青和薄然两人缓缓地走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夏姝?” 开口的,正是一路都在找寻着夏姝身影的薄少卿。 看着夏姝今晚的装扮,他眼前一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夸奖道:“今晚的你,很美。”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我和常伯母找了你很久,我带你上去吧。”薄少卿说着,几步走了过去,朝着夏姝伸出了绅士的手。 夏姝本来已经错过了上台的时间,但是因着薄少卿的举动,上台的事情,又变得合理了不少。 将手搭在薄少卿的手上,夏姝朝着他微微颔首。 薄少卿像是骑士一般,替夏姝开着路。 被他带着,周边的宾客们纷纷自觉的让开了路。 常清韵本沉浸在焦点的兴奋中不可自拔,抬眼看过去,便看到夏姝和薄少卿两人携手出现在人群中,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不少。 在看到夏姝的穿着的时候,瞳孔更是剧烈的收缩晃动着,满是不可置信。 今晚的夏姝,穿的是戴维得设计的,不对外公开的作品……星空。上面以浅灰和浅蓝交织的颜色为主,下面则是深蓝色,两种颜色渐变,使得整条裙子看过去,像是夜晚的银河。而在裙摆处,则错落的点缀着很多细碎的钻石,随着夏姝 的走动,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整条礼服,就像它的作品名一般,流光溢彩。 毫不夸张的说,夏姝穿着它犹如将整个星空披在身上一般,美轮美奂,让人心生艳羡。 哪怕是常清韵也不得不承认,夏姝身上的礼服,甚至比薄然身上穿着的还要让人惊艳,足以让人恨不得用尽一切手段得到。 惊艳过后,随之产生的,则是常清韵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状。 无他。 此刻被薄少卿带着,朝着这边缓步而来的夏姝,看起来高贵而又优雅,是今晚当之无愧的主角之一。 跟夏姝相比,刚刚还沾沾自喜的她,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小丑,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趁着没人注意,常清韵默默地下了台。 站在台下,看着和薄然并肩站在一起的夏姝,常清韵脸色极其难看,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深深的扣入了掌心。 一旁的常尧见状,再看看跟薄然站在一起,没有丝毫逊色的夏姝,不由得皱了皱眉,桀骜锐利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厌恶。 仿佛,夏姝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深通恶绝的人。 夏姝上了台之后,就静静的站在薄然的身后,不争不抢,如空谷幽兰,遗世而独立。她的前面,薄然正站在话筒旁,笑容甜美的感谢着今天来参加她宴会的每一位宾客:“感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十九岁生日,在此,我会大家致以最真诚的感激。……同时,我还要感谢我的父母,我的大哥、二哥,从小到大,他们一直将我捧在手心,就是今天的宴会,也全部由他们操办。感谢他们的辛苦付出,我的十九岁生日, 又有了一个难忘的回忆。……” 薄然一番感激的话语,显示出了她的乖巧贴心,让台下的薄家四人全部都感动不已,纷纷扬起热烈的鼓掌。 那一幕,看在夏姝的眼里,不知怎的,忽的有些刺眼。 抬手捋了一下自己耳边的碎发,夏姝忍不住低头微微一笑,为自己方才那一刹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最后,我要跟大家介绍一下,我身旁的这位朋友。”薄然还在说着,转身走了几步,牵着夏姝的手,朝着台前走了过来,“她叫夏姝,是我干妈的女儿,也可以算得上是我 的姐姐,更难得有缘的是,我们两个是同一天生日。……” 顺着她的话语,夏姝抬头,往前走了几步,含笑站在那里,慢慢地接过了薄然递给她的话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的那一幕太过于刺眼,夏姝的话并不多,只是寥寥几句就将话筒递回了薄然的手中,随即拎着裙摆,毫不留恋的下了台。 从头到尾,夏姝表现的落落大方,没有丝毫别人想象中的畏缩姿态,这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不由得对她高看了几分。 夏姝下了台之后,就朝着在坐在休闲区的阮棠走了去。 只是,还没有等她走到,便被人叫住了:“夏丫头。” 顺着声音回头,夏姝便看到了被人搀扶着,穿着一身笔挺中山服的简老先生,不由得大为惊喜:“简爷爷!” “哼。”简老先生轻哼了一声,佯装生气的道:“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早就把老头子我和你慕奶奶忘光光了!” 闻言,夏姝有些赧然。 自从被认回了常家以后,她都还没有再去看望过两位老人。 “简爷爷……”夏姝正准备开口道歉讨饶,只不过,还没有等她说什么,便有其他的人过来,打断了她的话语。 “老师。” 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出头,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端着一杯红酒,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着简老先生,面容谦逊而又掩饰不住的惊喜的道。 他的身后,跟着的则是穿着一身浅粉色礼服的……薄然。 和夏姝的寒暄被打断,简老先生有些不悦,哪怕是见到了自己许久不见的学生,也只是点了点头,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对于他如此冷淡的态度,男人倒也不以为杵,依旧神情热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您。” 至于夏姝,则被男人当做是过来和简老先生攀谈的人,直接的忽视了个彻底。 他说着,朝着身后的薄然招了招手,介绍道:“小然,这就是我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师公。” 闻言,薄然顺从的走了过来,面容乖巧的道:“师公。” 对于她的招呼,简老先生手背在身后,没有说话。 这让薄然和男人都显得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准备说些什么,站在她们身后的夏姝却是摸了摸鼻子,朝着简老先生眨了眨眼睛,征求性的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毕竟,男人跟薄然一起过来,明显就是有话要说,她站在这里也是打扰不是? 见状,简老先生从鼻尖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气呼呼的,却相当于是默认了。 这让夏姝哭笑不得。 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这句古话说的真是没错。 谁能够想到,盛名在外的老人,有朝一日竟然会跟她这么一个小辈置气呢? 不过,薄然跟那个男人显然有话说,她站在这里倒是不妥,夏姝便只能先行离开了,等过后再给简老先生赔个不是,让他消气。 而夏姝前脚一走,后脚的薄然就咬了咬唇,目露期待的看着简老先生:“师公……” 夏姝转身离开之后,才把刚刚带着薄然去找简老先生的男人挂上钩。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她之前去F国南裳的分协会的时候,分协会长布什跟她介绍的音乐造诣很高的莱昂。 至于薄然,应当就是布什口中的那个运气不太好,在巡回演奏会中受伤了的倒霉蛋…… 夏姝忍不住勾着嘴角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她可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布什口中的两人竟然就是莱昂和薄然。 这么想着,夏姝不由得朝着薄然和莱昂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薄然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简老先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即她激动的脸色通红的转身离去,朝着台上走了过去。 夏姝没有太大的好奇心,瞥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朝着阮棠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只是,还没有等夏姝迈开脚步,再一次的,她被人叫住了…… 204: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夏姝。” 听到声音,夏姝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牧燕绥、陆瑜、程昱勋三人。 这三人,包括还在高三的程昱勋,都是京都里闻名遐迩的世家公子。 此刻,他们朝着夏姝走过来,一路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那些目光,又艳羡,又嫉妒,又有带着对夏姝的不屑。 然而,夏姝却恍然不觉,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面带几分疑惑的看着他们。 程昱勋跟夏姝的关系最为要好,方才是他第一眼看到夏姝的,那一声“夏姝”也是他喊出来的,此刻,三人之中,他也是走在最前面的。 程昱勋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端着红酒在夏姝面前站定,另外一只手则插入了兜中,拿出了一个锦盒,递到了夏姝的手中:“生日快乐,夏姝。” 伴随着他话落,牧燕绥跟陆瑜也走到了夏姝的跟前。 “生日快乐,夏姝。” 牧燕绥跟陆瑜说着,朝着夏姝微微一笑。 牧燕绥话落,朝着身后的人颔首。 接收到他的指令,身后站的笔挺的军人往前一步,将礼物递到了夏姝的跟前。在夏姝诧异的目光里,牧燕绥懒散的站在那里,一只手擦着裤兜,慵懒的抬着下巴示意道:“二哥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赶回来,怕错过了你的生日, 提前备了礼物让我跟陆瑜先代替他送过来。” 牧燕绥说着,嘴角微微翘起。 想他堂堂最年轻的上校,什么时候轮到了跑腿的地步? 也就是简墨才能使唤的动他。 嗜着一抹浅浅的笑,牧燕绥带着几分促狭之意的道:“这可是二哥精挑细选才选出来的,我们还是第一次看二哥这么用心的送一个女人礼物。” 他说着,摸了摸下巴,俊容上的揶揄之色更浓:“希望你能喜欢。” 闻言,一抹淡淡的甜意从夏姝的心头涌起,精致无暇的面孔上有淡淡的红晕浮起。 然而,对着牧燕绥和陆瑜两人,夏姝不好表现出来,因此只好微笑着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们。” 就在夏姝和牧燕绥三人相谈甚欢的时候,那边的薄然已经上了台。 “今天是我的生日,就由我来为大家演奏一曲,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薄然说着,朝着台下深深的鞠躬。 随即,深呼吸,咬着唇,她在台上早就摆好的白色钢琴的位置坐了下来,手缓缓地放在了钢琴键上。 “叮咚……” 随机的试弹了几个音,紧接着薄然坐直了身体。 一首技巧高超的钢琴曲在她的弹奏下慢慢的倾泻而出,音符悦耳……饶是在这喧闹的大厅里,也不少原本正在交谈的人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专心的听着。 然,薄然丝毫不关注,她的身体一边随着音乐声摆动着,一边朝着简老先生看了过去。 一双美瞳紧紧的关注着简老先生,想要从他的眼中,他的反应中得到夸赞之意。 只是,她失望了。 从头到尾,简老先生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她预料之中的,得到他的夸赞的反应。 这让薄然有些失望,不由得咬了咬唇,不过,手下的弹奏却是愈发的卖力了起来。 而,跟简老先生相比,站在台下的莱昂则是端着红酒,不住的点头,显然为自己新收的徒弟的钢琴造诣很是满意。 牧燕绥送完了礼物之后,就没有多留。 如果不是因为要替简墨送礼物,作为少校不能在外久留的牧燕绥也不至于在宴会上留了这么久。 所以将礼物送给夏姝之后,薄然还在台上弹钢琴的时候,牧燕绥就找到薄西晏和薄少卿等人,和他们告辞。 看着正在和薄西晏告辞,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她一眼的牧燕绥,常清韵愤恨不已的朝着还站在那里和陆瑜以及程昱勋交流的夏姝看了过去。 凭什么? 凭什么牧燕绥对着夏姝又是笑,又是给她送礼物,而自己喜欢牧燕绥那么久,却连他的一个正眼都没有得到?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礼服的裙摆,常清韵没有发现裙摆那一块已经皱的不像话,一双秋水般的瞳孔里,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犹如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将夏姝撕成了 碎片。 不只是常清韵,一些其他的名门千金也对夏姝滋生起了不少的敌意来。 毕竟,牧燕绥、陆瑜、程昱勋三人,虽然跟简墨、薄少卿相比稍显逊色,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人中龙凤,放眼华国,也是她们这些名门千金挤破了脑袋想要嫁的人。 若是薄然也就算了,夏姝不过是一只麻雀,他们却全都对夏姝另眼相待,怎么能不让人嫉妒非常呢? 台上,薄然终于弹完了自己的曲目,台下,掌声雷鸣。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薄然朝着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下台,走到了简老先生的面前。 “简叔公……”薄然说着,咬了咬唇,面带期盼的看着简老先生道:“您觉得我的钢琴弹得怎么样?” 作为今晚最为德高望重的人,方才苏曼青和薄西晏两人一直陪同着他。 此刻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期盼的等着简老先生的评价,苏曼青不由得开口轻斥道:“小然,不得无礼,简老先生怎么能是你能随便胡来的?” 她说着,轻轻地抬手,戳了戳薄然的小脑袋瓜子。 薄然被戳了一下,也不生气,吐了吐舌头,依旧面带期待的看向了简老先生。 说起来,她学了钢琴这么多年,获得了不少的褒奖,甚至今年的时候,还在全球也开了一场巡回的演奏会。 但是,说到底,不是专业的。 虽说拜在莱昂的名下,也得到过他不少的夸赞,可在薄然看来,自家师父的夸赞少说也带了几分滤镜。 所以,相较而言,薄然更希望能够得到殿堂级的大师简老先生的夸奖,这样才能证明,她的钢琴造诣,已然不输专业的音乐学家。 更不要说,简老先生跟简墨之间,还有着那么一层关系…… 薄然想着,一张小脸不由得顿时绯红,有些羞涩的低下了自己的头来。见状,苏曼青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含笑的朝着简老先生道歉道:“简老先生,小女平常被我们疼宠坏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要是有什么得罪到您的地方,还请您不 要太在意了。” 话里话外的,看似对薄然无可奈何而给简老先生道歉,实际上却充斥着满满的宠溺之意。 就连刚刚走过来的薄西晏也是如此。外表斯文儒雅,情绪内敛的他,此刻看着薄然的眼中满是淡淡的笑意。 简老先生淡淡一笑,摇着头道:“不会。” 他说着,淡淡的看了薄然一眼,没有吝啬自己夸奖的道:“弹得不错。” 闻言,薄然不禁满脸喜意。 别看简老先生只是一个“不错”的评价,但是作为殿堂级的人物,他的一句不错,已然是极其有分量的一句夸奖了。 要知道,就是她的师父莱昂,那个被称作玩弄音符,对音乐有着极深的造诣的鬼才,当初得到简老先生的评价,也不过是“尚可”罢了。 由此可见,简老先生的这么一句“不错”,有多么的贵重。 更不要说,如今的简老先生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不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音乐人,同时,他还是简家如今辈分最高的长辈,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 就是第一千金的薄然,在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的喜形于色了起来,一张娇媚的小脸红扑扑的,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一双眼亮晶晶的:“谢谢简叔公。” 这样可爱的模样,看在苏曼青和薄西晏的两人眼底,不由得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除此之外,还有薄少卿,以及方才在宴会最开始的时候,纡尊降贵的亲自替薄然拎着裙摆的薄云郗也皆是无奈而宠溺的看着她。 尤其是二少薄云郗,挑着眉道:“看把你给高兴的,还好简老先生只是说了一句不错,要是再多夸你几句,你还不尾巴翘上天了?” 闻言,薄然嘟了嘟嘴,略带不满的嗔怪道:“二哥!你太坏了!” 薄家上下毫不掩饰对薄然的宠爱,这一幕,看在所有千金的眼里,不禁艳羡不已。 唯独常清韵,看着站在一旁也朝着薄然等人看过去的夏姝,眉心不由得微微一动。 随即,常清韵含笑着站了出来,开口道:“小然的钢琴确实弹得很好,刚刚弹给大家听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又好听了很多。” 她说着微微一顿,忽的转头朝着夏姝道:“小姝,我听说你也学过弹钢琴,不如,你也来弹一首给大家听听?” 常清韵说的随意,好像只是因为薄然弹奏了一首曲子,夏姝刚好也会,就让她也露一首而已。 殊不知,常清韵之所以开这个口就是为了让夏姝丢脸。 她查过了,当年夏姝原本是准备考国外的音乐学院的。 最后没上,除了能力不够,没有被录取上,常清韵找不到其他的原因。 而被国外音乐学院刷掉的人,怎么能够跟薄然相比? 在简老先生的面前弹钢琴,那就更是班门弄斧,必定要遭到嫌弃! 然而,外人并不知道常清韵和夏姝之间的龌龊。 在其他人看来,常清韵开这个口是为了让夏姝也在简老先生的面前露个脸,出个风头,更好的融入进上流社会。 闻言,她们皆是善意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心底却是一片鄙夷。 就凭夏姝,也敢跟从小接受着精英教育的薄然比较?简直不自量力! 205:控制不住的亲密感 “没有想到,清韵的妹妹竟然也是一个钢琴高手?如此一来,我们倒是要好好的听听了。” 鄙夷的看了一眼夏姝,当即就有和薄然交好的世家千金含笑着开口道。 良好的教养,使得她看起来说的很是客气捧场,但若是注意观察,便能够看得到对方眼底的一丝轻视之意。 除却了鄙夷夏姝之外,对常清韵也有些看轻。 常清韵平常看着也不像是个笨的,今天怎么这么拎不清。就算是为了给自己妹妹铺路,也没得做的这么蠢,让自己妹妹跟薄然抢风头? 怕是个傻子吧! 很多人这么想着,嘴角便忍不住带了几分哂笑之意来。 果然,家世局限了眼界。 哪怕有薄然带着,常清韵的眼界还是一如既往的浅薄。 常清韵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做的并不是很明智,但是只要一想到刚刚夏姝跟牧燕绥站的那么近,她就怎么也淡定不下来,将所有都迁怒到了夏姝的身上。 像是牧燕绥那样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夏姝,还和她谈笑风生? 所以,这一切一定都是夏姝勾引牧燕绥的! 当然,常清韵也不完全是个傻的。她知道,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夏姝的姐姐。就是做的不周到,但是出发点却是为了自己的亲妹妹,这一点无可指摘,因此哪怕对她不悦,也会理解,更多的 将注意放在看夏姝出丑上面。因此,哪怕知道这么做,对自己不太好,但是只要一想到因为这个举动,夏姝会招到薄家的厌恶,在整个上流社会出丑,到时候寸步难行,常清韵就觉得那点子代价不足 为惧。 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代静秋撑腰,就算是看在那点面子情上,常清韵有着依仗,也不至于太怕。 只是,常清韵想要看夏姝丢脸,也得看当事人配不配和。 夏姝垂了垂眼,淡声的拒绝道:“姐姐你记错了,我的钢琴弹得一般,并不是很好。跟薄小姐比,相差甚远。” 闻言,常清韵捂着嘴轻轻地笑了:“你啊,就是太谦虚了。我先前还听妈妈说过,原本你是准备要考国外的音乐学院。” 知道夏姝想要躲避,常清韵心底微微得意,轻飘飘的开口,一句话将她逼到了骑虎难下的处境里。 推辞也不是,上台表演也不是。 一时之间,气氛顿时僵持在了那里。 不过,僵持也不过是几秒之间,很快地,薄少卿就站了出来解围。 只见,他看着夏姝,略带惊讶的道:“原来你之前准备考取的是音乐学院?” 夏姝本不欲多言,更不欲出风头。但是,对于薄少卿,她有着极深的好感,更不要说,对方还是为了给她解围,因此,夏姝点了点头回答道:“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后面因为其他的事情,不得不选择 放弃。” 闻言,薄少卿脸上不禁笑意潋滟:“那真是可惜了,只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听你弹奏一曲?” 薄少卿说的温和,话落,周边的人顿时吃惊的看着他,无法掩饰住自己的诧异。 谁也没有想到,薄少卿竟然没有生气。 但吃惊之后,则很快的淡定了下来。 也只有薄少卿,薄家鼎力培养的继承人,才有如此的风度。 换做是其他的人,估计早就把夏姝厌恶上了。 至于薄少卿身旁站着的,二少薄云郗看向夏姝的眼神里,则是带上了几分的不善。 薄云郗比薄然大了四岁,当年苏曼青怀着孕的时候,就是他天天的趴在自己母亲的肚子上听着妹妹的胎动。 薄然出生的时候,薄少卿已经是一个高中生,每天忙于学习,大学之后,更是开始接手薄家的事务,因此,论起亲近的程度的话,薄云郗跟薄然跟亲近一些。 从小到大,一直是薄云郗带着薄然玩。兄妹之间,用相依为命来说也不为过。 所以,除了十月怀胎的苏曼青之外,最疼薄然的就是他。就连薄少卿和薄西晏两人都得靠后。 在薄云郗看来,今晚的宴会里主人公里带上了夏姝,已经是夏姝的福气。 如今,她竟然还痴心妄想想要和薄然抢风头,这让大了薄然六岁,从小带着她玩,护着她,简直不识好歹! 要不是看在她是救了苏曼青跟薄然两人的代静秋女儿的份上,他早就叫人把她轰出去了! 薄云郗这么想着,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但是看在薄少卿亲口邀请的份上,他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再往旁边的薄西晏和苏曼青两人,则是目光落在静静的站在那里的夏姝,情绪复杂万分。 在刚刚之前,薄西晏和苏曼青并没有关注过夏姝,对她的印象也不过是因为和薄然同一天生日而有几分的好感。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两人更多的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宝贝女儿薄然的身上,是以根本没有认真的看过夏姝。 此刻,当目光落在夏姝的身上的时候,薄西晏和苏曼青两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愣,只觉得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奇怪。 因为,若是换做是别人,因为常清韵的那几句话,在薄西晏和苏曼青两人的眼中,会认为这是别人对自家宝贝女儿的冒犯,心中定会十分的不悦。 而原本听到常清韵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夏姝出风头的话语的时候,薄西晏和苏曼青两人的心里也确实是有几分不悦的。 只是,这几分不悦,在目光落到夏姝的身上的时候,却忍不住微微一愣。 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充斥上了薄西晏和苏曼青两人的心头。 对上夏姝的那张脸,两人只觉得,原本的那几分不悦似乎在顷刻之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的那种亲近感。 苏曼青只觉得心尖一软,眼神也控制不住的软了下来。 似乎对着眼前的夏姝,她的心底就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母爱来…… 这一异样,让苏曼青吃惊不已。 因为,她可以很确定的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夏姝! 会有这样的感觉,简直毫无理由! 而就在苏曼青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耳边忽然有代静秋的声音响起:“曼青……”将她的失态,顿时拉了回来! 206:金童玉女 “曼青……” 代静秋的声音,将苏曼青拉回神来。 发现自己的失态,苏曼青连忙敛了神色,随即朝着代静秋看了过去,带着几分诧异的道:“嗯?” “没事。”闻言,代静秋笑着摇头。 苏曼青也没有再追究,只当她是怕夏姝丢脸,才开口转移了注意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将注意力移开后,一旁的代静秋攥紧的手却是微微的松了开来。 更没人知道,就在刚刚那一刻,注意着苏曼青的反应的代静秋,心脏像是被吊起来了一般,几乎快跳到了喉咙口。 她以为,哪怕她机关算计,血脉之间的亲密却掩不住这个秘密。 但还好。 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话,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孩子流落在外,擦肩而过,都找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是以,在看到苏曼青回神之后的反应,代静秋很快就淡定了下来,淡然自在。 虽然知道薄少卿是在给自己解围,就算真的点头答应了,也无不可。 不过,夏姝却不想在这样的宴会上大出风头,正准备开口拒绝,一旁的薄然却是开了口。 “你也会弹钢琴?”薄然惊讶的看着夏姝道,随即渐渐带上了几分笑意:“那真是太好不过了。难得简老先生也在这里,机会难得,你不妨表演一曲。” 薄然说的情真意切,一双眼殷切的看着夏姝。 从她的瞳孔里,夏姝可以清楚地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眼神澄净,看来是真的为夏姝好,想要她在简老先生的面前表演一番,把握这个难得机会。 夏姝有一瞬间的惊讶,却又很快的释怀。 按照薄然的身份,确实不担心会有谁抢了她的风头。 加上从小被人千娇万宠,从不曾受过挫折,所以才能这么赤诚,以诚待人。 连着被三个人开口让她弹钢琴,再拒绝下来,倒是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因此,哪怕不太愿意,夏姝还是只能缓缓地点了点头。 夏姝拎着裙摆上了台,在位置上坐下,手缓缓地放在了钢琴键上…… “都来咪……”几声嘈杂不成调子的音符从她的手下跳跃而出。 听在很多人的耳朵里,不禁面露异色。 常清韵原本以为,夏姝没有考上国外的音乐学院,必定是技术不过关。 现在听着夏姝试弹,顿时心想道:何止不过关,怕是根本就不会!连试弹,都弹得乱七八糟的! 这一认知,让她兴奋不已,看向夏姝的眼神隐隐有激动流露。 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夏姝许久没有接触钢琴,正在凭借着音符找着自己的乐感。 不止常清韵不知道,其他的名门千金同样也不知道。看着夏姝一个试弹,都弹得这么磕磕绊绊,没有一丝的技巧,却还没有自知之明的想要跟薄然抢风头,和薄然交好的秦家千金秦纾杳有些看不下去的轻声嘲讽道:“跟小然 相比,差距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这样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常家也是疯了! 秦纾杳是一等世家的千金,虽然身份不如薄然贵重,但是却也能够和程家、陆家相提并论,只是二等世家的常家,并未太放在眼里。 为了帮好友打抱不平,是以秦纾杳才会开口嘲讽道。 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豪门千金,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因此这样带着嘲讽的话语,秦纾杳的声音并不大,也就只有附近的几个友人能够听得到。 只是,巧合的是,简老先生就站在她的附近。 而秦纾杳大约也是觉得旁边站着的都是至交的好友,哪怕听到了,也不会有什么,所以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 如此一来,她对夏姝的嘲讽话语,也就传到了简老先生的耳朵里! 这让他脸色微沉,微微眯着眼朝着秦纾杳看了过去,却终是没有开口。 将那些音符一溜儿的弹了过去,夏姝的手指在钢琴键上停顿了几秒,随即一首欢快的钢琴曲在她的手底下绽放出来。 没有之前试弹时候的生疏,音符如同潺潺的溪水一般,倾泻而出…… 许是因为之前的期待不高,当结果超出预期的时候,就显得愈发的惊艳。 更不要说,夏姝当初也是准备考音乐学院的人,再怎么说也有两把刷子在。 所以,当夏姝一首曲子弹完之后,很多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沉浸在曲子的余韵中不可自拔。 就连原本打算在夏姝弹完了以后好好奚落一番的秦纾杳也是如此,忘记了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倒是夏姝一首弹完,毫不留恋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众人鞠了一躬,道:“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和薄然的生日会,弹得不好,还请诸位见谅,谢谢。” 言罢,夏姝走了下台来。 而简老先生则是无奈的摇头,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道:“夏丫头,你这个动不动就谦虚的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说着,脸色微沉,唬着脸道:“要是你都弹得不好,我还怎么有颜面教你,自诩是你的老师?” 简老先生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这诺大的宴会厅里,却像是一颗炸弹一般爆炸了开来。 谁都没有想到,口口声声自称不会的夏姝,简老先生竟然是她的老师! 简老先生是谁? 音乐殿堂级的人物,多少音乐界的大咖曾经拜倒在他的门下,用桃李满芬芳来说也不为过。 就是今晚备受瞩目的莱昂,也不过是他名下的弟子之一,而且还不是最出众的那一个,都已经是音乐这一国界的尖端人物。 除此之外,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拜他为师,哪怕只是受他指点也好,却一直不得门而入。 也正是因此,薄然才会选了莱昂当老师,在今晚的时候,会因为简老先生的那一句评价而高兴不已。 可现在,没有想到,夏姝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是简老先生亲手指点的弟子之一。 简老先生虽然没有特别夸赞夏姝,那一句“要是你都弹得不好……”却足以说明了一切。 ……夏姝没给他丢脸! 而就在不久之前,深的莱昂赞誉的薄然,也只不过得了简老先生轻飘飘的一句不错罢了。 有了如此明显的对比,哪里还看不出来,若是真的论起两人在钢琴上的造诣,真正赢的人,是夏姝! 秦纾杳想到这一点,再看到简老先生朝着自己轻瞥而来的目光,白皙的面皮顿时变得涨红。 她知道,简老先生应当是听到她讥讽的话语了,所以才会用这种手段啪啪打脸。 而,最不能接受的则是常清韵。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夏姝,嘴里不由自主的道:“这不可能!” 夏姝明明应该丢脸才是,怎么反而倒出了风头? 完全不能接受,以至于常清韵有些失态。 就在她想要开口说一些话语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蛋糕被侍者缓缓地推了过来。 与此同时,代静秋一把拉住了她,面色有些不虞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带着严厉而毫不留情的警告,饶是常清韵看了,也顿时噤了声,默默地看着慢慢推过来的蛋糕。 蛋糕很大,尤其是最底下的那层蛋糕,足足有好几平方米,除此之外,还是一个十层的蛋糕,上面插了十九根的蜡烛,立着分别代表夏姝和薄然两人的两个人偶…… 如此巨大的蛋糕,一推出来的时候,就吸引了全场宾客的目光,不禁纷纷的祝福道:“生日快乐。” 被蛋糕这么一打岔,顿时没有人再注意到刚刚的插曲,将目光全部都放在了今天的两位寿星的身上。 “切蛋糕吧。” 有人开口提议道。 “好。”薄然点了点头,接过了侍者递过来用来切蛋糕的刀,笑着朝着夏姝道:“夏姝,我们两一起。” 闻言,夏姝浅笑着点了点头,手搭在了薄然的手上,虚虚的握着,缓缓地切下了第一刀。 切下第一刀后,夏姝就自然的放开了薄然的手。 薄然也没有再继续,含笑道:“好了,现在大家可以随意。” 她说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叉。 而就在蛋糕推出来,被切了第一刀之后,外面同一时间放起了礼花。 烟花在乌黑的夜幕中炸响,直冲云霄,最终在天际炸开,五彩斑斓,闪闪发光,很是唯美。 切了蛋糕,也放了烟花……夏姝觉得宴会已经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还在觥筹交错的宾客们,以及跟人相谈甚欢的常家人,夏姝起了几分先行离开的念头。 拎着裙摆,夏姝缓步朝着代静秋走了过去。 “简墨今晚不来了吗?”端着红酒,代静秋浅酌了一口,目光闪烁的朝着身旁的苏曼青开口问道。 闻言,苏曼青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的道:“本来是要来的,听说是有事情绊住了,回到国内的话,也要明天了吧?”“不过虽然没有来,却也托了简老先生送了礼物。”她说着,目光悠远的放在了在另外一端,正和朋友笑容满面的交谈着的薄然,眼底带了几分笑意:“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 的,也算有心了。” 代静秋听着,没有说话。 将酒杯中的红酒微微的晃了晃,随即一饮而尽。 纤长浓密的眼睫,掩住了她眼底的精光,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唇瓣,却是微微的翘了起来。 显然,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将那控制不住翘起的嘴唇微微的下压,代静秋淡声的附和道:“是啊,简墨也是有心了。我听说,你跟简夫人都有意撮合她们两人?” 代静秋话落,苏曼青虽没说话,却是含笑点了点头。这看在代静秋的眼底,不由得微微一喜,却还是努力平静的道:“这样也好,毕竟,论起身份来说,他跟小然才是金童玉女。” 207:被扔野外 闻言,苏曼青笑而不语。 什么金童不金童,玉女不玉女的,其实并不重要。 毕竟,以薄家这样的程度,根本不需要任何一个儿女来联姻。 之所以会想要撮合简墨和薄然两人,一是因为薄然喜欢,二是因为简墨的人品、能力手腕也确实是同龄人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是以,将自己女儿交给简墨,苏曼青和薄西晏都觉得比较放心。 苏曼青虽然不说话,却相当于默认,这让代静秋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 将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代静秋看着不远处的薄然,嘴角笑意盎然的道:“就算不论身份,薄家跟简家也是世交,说起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而且,说起来也是缘分。我听说,当年你怀孕简夫人过去探望的时候曾戏言,若是你怀的这一胎是女的,便结为亲家。”代静秋说着,侧过了头看向了站在身旁的苏曼青 ,感慨不不已的道:“说起来,这缘分也当真是妙不可言,你这一胎生下的,竟然真的是女的。” 代静秋话落,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苏曼青没有发现,闻言只是笑笑:“你也说了,是戏言,当不得真。主要还是看小然的意愿,如果她不愿意,戏言便也只是戏言。” “你啊,还是太疼小然了,迟早把她给宠坏了。” 代静秋说着,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语气。实则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意,在隐隐颤栗着。 “我们薄家的女儿,应当有如此的傲气。” 闻言,苏曼青笑容微敛。 今晚看起来一直很温和端庄的她,笑容微敛,便显得气势逼人。 也只这一刻,才让人清楚的看到,哪怕有着温柔典雅的外表,她也是薄家的当家夫人,有着别人无法睥睨的傲气。 他人,望尘莫及!但是,因为对面的人是代静秋,苏曼青很快地又将那逼人的气势尽数敛了下去,笑容温婉的道:“更何况,说起来最疼的人,还是你这个干妈才是。就是我作为母亲的,恐 怕也要退居其后。” 这句话,换做是听在其他做了亏心事的人的耳里,或许会变色。 然,代静秋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色,垂着眼,轻声的道:“你也知道,要不是因为小然,我当初也走不出丧女之痛,对我来说,小然就跟我的亲生女儿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代静秋黯然的神色,苏曼青雪白的皓腕微微抬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善解人意的安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的亲生女儿已经找到了。……” 苏曼青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夏姝刚好走了过来,看着代静秋道:“妈妈。” 代静秋正沉浸在自己营造出的低落情绪中,触不及防听到夏姝的声音,有刹那的失态。 好在,她见多识广,逢场作戏惯了,最是会演戏,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含笑看着夏姝,代静秋慈爱的问道:“怎么了?” 跳过了刚刚走过来时听到的只言片语,夏姝朝着一旁的苏曼青礼仪性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代静秋道:“有点累了,我想要先回去休息。” 夏姝说着,目光恰好对上代静秋的。 明明,本该是感受到母亲的慈爱的一幕,但,看着代静秋乌黑的瞳孔里,一片沉静……说不上缘由的,夏姝的心里竟然一片冷然,没有任何的感觉。 哪怕回到常家已经数月,跟代静秋接触的时候,夏姝依旧客套而疏离。 代静秋沉吟了几秒,并不拒绝。 事实上,她也怕夏姝继续待在这里,跟薄家的人会有其他的接触。 万一出了其他的变故,反而不妙。 是以,夏姝能够主动说要提前离开,无需她再堤防,代静秋求之不得,“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你想要提前回去也可以。” 代静秋说着,目光在宴会全场掠过,随即叫住了从旁边经过的常尧送夏姝回去。 “阿尧,你妹妹累了,你先送她回去。我跟你爸,还有清韵还要招待宾客,等宴会结束了再回去。” 闻言,常尧有些不甘愿,却又不能拒绝,便只能沉着脸点了点头,“走吧。” 常尧说着,放下手中的酒杯,头也不回的迈开了自己的大长腿,丝毫不管身后的夏姝是否跟上。 夏姝倒也无所谓,朝着苏曼青和代静秋两人告别,便跟了上去。 “曼青……” 看着苏曼青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夏姝而去,代静秋不由得按耐不住的出声唤道。 被她这么叫着名字,苏曼青发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只是余光,却还是忍不住轻轻地瞟了瞟,下意识的落在夏姝的身上。 很奇怪。 她似乎很喜欢夏姝。 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认她做自己的干女儿冲动几乎控制不住。 苏曼青这么想着,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发白。 只是,不等她开口说话,代静秋却先她一步的开口道歉道:“小姝刚回来,阿尧还没有习惯多了这么一个妹妹,没有什么耐心,让你见笑了。” 闻言,苏曼青拧了一口红酒,道:“怎么会呢。” 笑容却是淡了下来,为常尧刚刚对夏姝的态度。 寒风凛冽。 按照代静秋的吩咐送夏姝回来的常尧不得不提前离开,不禁恼火不已的踩着油门在道路上横冲直撞。 透着后视镜,常尧看了一眼哪怕他将车子开得很凶,也依旧面色平淡,没有任何惊慌之意的夏姝,心底不禁愈发的不顺。 因为常清韵描述的先入为主的印象,常尧对夏姝的印象极为不好。 其次因为薄然…… 常尧从记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的妹妹夭折了。 一开始的时候,也很伤心。但是,后面知道有薄然做他的妹妹,很快地,他就接受了。 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将薄然当做妹妹一般看待。 夏姝的出现,打翻了他这十几年来的习惯,顿时激起了常尧的排斥之意。 是以,常尧从见到夏姝的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她。 如果非要选择的话,他更宁愿是温柔可人善良的薄然来当她的妹妹,而不是恶毒狡诈阴险和常清韵作对的夏姝。 再想起方才宴会上,夏姝竟然没有丝毫自知之明的抢了薄然的风头,常尧怒从中来的踩住了刹车。 车子本来就开的急,紧接着又急刹车…… 在惯性的作用下,安全带狠狠的弹了一下,紧紧的勒住了常尧。 而夏姝原本是看着窗外的风景的,被这么带了一下,整个人不禁朝着前面的副驾驶位撞了去。 好不容易抬手止住了往前摔的趋势,夏姝不由得开口道:“怎么?” 常尧原本是想看夏姝遭受惯性而狼狈的一面,看她就算如此,依旧维持着镇定,没有丝毫的狼狈,心里顿时一股火气就涌了上来。 没有回答夏姝的话语,常尧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随即绕到了后面。 “下车!” 拉开了车门,常尧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将夏姝一把从车上拽了下来,沉着脸道:“今天晚上落了大姐的面子,抢了薄然的风头,你很得意吧?” 他说着,冷笑了一声,“既然这么得意,又何必让我送你回去,你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 常尧说着,不给夏姝任何反应,直接上了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尾气喷在夏姝的身上,他踩着油门扬长而去。留下夏姝一个人站在原地,薄唇微微的拧起。 208:别动 被扔的突然,夏姝什么都没带。 用来防寒的的外套、手机、钱包全部都落在了车上。 夜晚的寒风拂过,带起阵阵的寒意,刺激的人的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夏姝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不由得抬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肩。 除此之外,每一口的呼吸都带着极致的冷意,夏姝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冰包裹住了一般,冻得只打颤。 看着绝尘而去,渐渐变小的车影,夏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常尧连一丝的亲情都不顾,说扔就扔了下来。 虽然手段幼稚了一些,但确实很有效,至少现在,夏姝就真的如同他所期盼的那般,既狼狈,又不得不被迫的承受着,没有丝毫的办法。 静静地站在马路旁,夏姝只花了不到三十秒就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夏姝就抱着自己的双肩,不顾自己脚踩着十几公分的恨天高,沿着马路的边缘,一步一步的走着。二月份的京都很冷,深夜更是零下几度,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礼服的夏姝在寒风中被吹得瑟瑟发抖,没有多久就觉得自己快被冻得没有知觉了,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 走下去…… 中途,夏姝也曾遇到经过的车辆,带着期盼的心情朝着她们挥手求助。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夏姝穿的过于特别还是怕惹上麻烦,对于夏姝的求助,经过的车辆全部视而不见的踩着油门加速疾驰而过。 眼看着又是一辆车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加速从自己身边掠过,夏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她已经可以预料的到未来几天,自己病倒的模样。 就在夏姝自嘲的时候,一辆豪车从不远处缓缓地驶了过来。 被拒绝的太多次了,也或许是被冻得有点失去理智了,对于朝着自己急速驶来的车子,夏姝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只是下意识试探性的朝着那辆车挥了挥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车子在稳步行驶到她的身边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 “砰”的一声,车门被人打开,还没有等夏姝反应过来已经有一件厚重的大衣压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每次看到你,都这么狼狈?” 熟悉的声线,在夏姝的耳边响起,满是无奈。 紧接着,夏姝感觉到自己被人连着衣服拥在了怀中。 隔着厚厚的衣服,仿佛男人的体温也透过衣服传到了夏姝的身上。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得久了,那点体温对夏姝来说,远远不够。 她的手脚依旧还是冰冷的,几乎成了冰雕。 夏姝愣愣的抬着头,随即便对上了简墨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冻得不行,忽如起来的温暖,让夏姝说话都显得不太利索。 但,夏姝自己毫无察觉,只是呆呆的看着简墨。 她还记得,前两天通话的时候,他说自己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能赶不回来了。 简墨正帮夏姝将外套合拢,闻言,无奈一笑:“这个时候还有空关心这个?”话落,他将夏姝打着横抱,一边朝着停在旁边的车走去,一边解释道:“本来是赶不回来了,但是想到你生日赶不回来的话,情人节怎么也要赶到,就直接调了直升飞机。 ” “还好,我赶到了。夏姝,生日快乐。” 简墨说着微微一笑。 他本就不常笑,此刻一笑,眼底犹如漫天星辰,让人看着就不自觉的痴了,更不要说已经被冻僵了的夏姝。 只是,目光落在夏姝被冻得苍白的脸上,简墨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敛起。 还好他回来了,不然他的小姑娘该受多少的苦。 隔着衣服,都能够感受得到夏姝冰冷的体温,简墨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狠狠的掐住了一般,痛的厉害。 再想到他刚刚要赶去宴会,却看到夏姝一个人站在路边狼狈的走着,因为穿衣单薄而萧瑟的模样,第一次的,简墨杀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现在不是去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着上面传来的热度,简墨沉着脸道:“开车去附近最近的酒店,通知医生赶过去。” 简墨说着,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另外,买几身衣服过来。” 闻言,司机连不迭的点头,调出了最近的高级酒店的消息。 副驾驶座上的秘书则是立刻拨打了电话安排。 车子在道路上飞快的行驶着,很快地,就到了附近最豪华的酒店。 抱着夏姝上了楼,简墨亲自去了浴室。 放好热水之后,简墨走了过来,朝着裹着厚外套还忍不住发抖的夏姝淡声的哄劝道:“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医生马上就来了。” “嗯。”闻言,夏姝点了点头,裹着外套走进了浴室。 许是考虑到夏姝冻了很久,简墨放的热水很热。 夏姝一躺下去,身体被热水包裹着,热流顺着四肢五骸慢慢的传递而去,只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就连被冻住了的那颗心脏也在慢慢的回暖着,这忍不住让她舒服的喟叹出声。 夏姝不知道,就在她进了浴室的时候,简墨却是转了身。 “厨房在哪里?” 听着简墨的问话,一直跟在身后的秘书只觉得自己的眼球都快凸了出来。 他从来不敢把简墨和厨房一类的地方联系在一起,更不敢想象,一贯养尊处优、让人几乎要认为不食人间烟火的简墨踏入厨房会是怎样的场景。 秘书不敢置信,却不敢有任何怠慢的道:“总裁,您是想要做什么吗?我现在立刻就去买!” 他说着,就要转身。 却被简墨唤住了:“不用。只是做一下姜茶罢了。” 闻言,秘书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心底却愈发的惊涛骇浪。 将简墨带到了厨房,秘书看着在冰箱前笨手笨脚的翻动着食材的简墨,战战兢兢的开口道:“总裁,要不要我帮忙?” 简墨正在纠结姜茶是怎么做的,闻言不由得朝秘书瞥了一眼,淡声的道:“你会?” 秘书下意识拨浪鼓的摇了摇头,诚实的否认着。 能够跟在简墨的手底下做事,哪怕只是个普通的秘书,也非常人,放在外面都是要被人捧着的,哪里会下厨。 但是,等到反应过来,秘书又连忙点了点头。 不过,终究是晚了。 看着简墨清冷的目光,秘书纠结的道,“确实不会,不过,我可以帮您打电话咨询一下我母亲,有我母亲教着,应当不会出错。” 毕竟,就一个姜茶罢了。 男秘书相信,他十八般武艺都会,区区一个姜茶,肯定也会。 几分钟之后,秘书表情幻灭的站在简墨身旁,手里拿着手机。 “茶叶、生姜……有红糖的话,可以放点红糖……” 伴随着指导声的,则是简墨笨手笨脚的操作着餐具的动作。 听着磕磕盼盼,厨具哐当响的声音,秘书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他从来没有想到,一向无所不能的总裁,只是做个简单的姜茶,竟然……这么的蠢。 夏姝在浴缸里躺了几分钟之后,就站到了喷头底下淋浴。 被冻的太久了,普通的热水根本没有感觉,夏姝将水开的很热。 热水在身体上冲刷而过,等到夏姝洗好以后,莹白的皮肤都被烫的像是煮熟了的虾一般,带着淡淡的粉色。 裹着酒店的浴袍,夏姝推开了浴室的门。 房间里,没有简墨的身影,却备好了毛巾之类的物品。 夏姝随手拿起了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着套房的客厅走去,寻找着简墨的身影。 “你洗好了?” 夏姝正疑惑着客厅怎么也没有简墨的身影的时候,便看到简墨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 “嗯。”夏姝点了点头,便听到简墨开口道:“坐过来,先把这碗姜茶喝了,我帮你吹一下头发。” 闻言,夏姝这才发现,简墨竟然是从厨房里走出来的。 作为高级酒店的套房,不止包括了房间、客厅、还有厨房。 只是,厨房里虽然有必备的餐具,一般都只是个摆设。 毕竟,能够住得起这样的酒店的人,不需要开火。 更不要说,是简墨这样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人。 然而,现在,简墨亲自为她做了驱寒的红糖姜茶。 这让夏姝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好像,只有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感受到,他是她的爱人,离得那么近。而不是印象里的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看着朝着自己走近的简墨,夏姝只觉得这两辈子的暗恋,似乎都有了回报。 将姜茶递给夏姝,简墨看着夏姝喝完,随即在靠近她的地方坐了下来。 手里拿着秘书忙不迭递过来的吹风机,缓缓地帮着夏姝吹着头发,漂亮的手指,在发间穿梭。 无声无息,却温情脉脉。 这是夏姝从来没有想过的画面,忍不住将脑袋枕在了简墨的腿上,任由他帮自己吹着头发。 许久只有,夏姝伸手轻轻地环住了简墨的腰腹,感激的道。 “谢谢你,简墨。” 夏姝说着,忍不住将脸贴了过去,轻轻地蹭了蹭。 只是,沉迷在感激里的夏姝,并不知道,她蹭着的是男人最为敏感的腰腹的位置。 因此,几乎是她轻轻地蹭着的时候,简墨拿着吹风机的手就忍不住抖了抖,声音都变得微微的沙哑了起来:“别动,头发还湿着,我先帮你吹头发。” 简墨一只手摁住了夏姝的脑袋,一只手仍旧给她吹着头发,努力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夏姝好歹上辈子也是吃过肉的人,闻言,当即反应过来,忍不住脸微微的发红,当即不敢再动。 这样的简墨,让一旁的秘书看着大跌眼睛。 生怕被简墨发现自己这枚硕大的灯泡,秘书将头低下,恨不得埋在胸口里,恨不得将自己隐形起来。 然而,就算他很是识趣的将自己尽量的隐藏起来,却还是躲不过简墨的目光。 这让他激灵了一下,“我去看一下医生什么时候到。” 秘书说着,不敢有任何的停留,甚至就连眼神都不敢朝着简墨瞥一眼,连忙挪着脚步朝着外面走了去。 一边走,一边心里波澜起伏,掀起了惊涛巨浪。 谁知道,一贯禁欲高冷,像是神砥一样高不可攀的人物,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亲自下厨不说,还…… 209:保守了十几年的秘密 医生很快就赶到了。 给夏姝量了一下体温,查看了一下身体状况之后,为了预防半夜发烧,医生直接先打了针,又开了药。临走前,还不忘仔细嘱咐道:“虽然喝了姜茶,但是也只是祛了一部分的寒意,肯定还是着凉了。现在先吃一剂药,晚上盖得热一点,多出一点汗。还有,半夜的时候多注 意一下,如果有发烧的情况,一定要及时喂药。严重的话,就送到医院里打点滴,这种天气的感冒,很容易转为肺炎……” 闻言,简墨点了点头,不敢大意,立刻按照医嘱,喂着夏姝吃了药。 本来就已经是深夜,参加完了宴会正是疲倦的时候,又被冻着,又吃了药,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夏姝很快就昏昏沉沉,直接坠入了梦乡。 简墨原本想要单独再开个房间,但是想到医生说半夜身旁要有人,有些不放心,就让秘书重新抱了一床棉被过来。 将夏姝用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简墨盖着另外一床的被子,在她的身旁躺下。 至于秘书,则委委屈屈的睡到了外面客厅的沙发上。 夏姝睡着的时候很乖,整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被裹得像是蚕蛹一般,也没有丝毫的挣扎之意。 简墨盯着看了一段时间,见她睡的连姿势都没有变化一分,不禁慢慢的合上了眼。 只是,到了后半夜,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太热了,夏姝闷得脸都变得通红,不自觉的开始掀被子。 简墨被弄醒,给她改了几次被子,都被踢掉了。不得已之下,只好连人带着被子的将夏姝抱在了怀里,这才重新的恢复了平静。 常尧将夏姝从车上赶下来以后,心情十分舒爽。 不过想到回去之后,少不得要被代静秋骂一顿,不想面对,他直接将车子开到了酒吧里,叫了好几个朋友在那里喝酒。 常家。 好不容易结束了宴会,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 看着一片静谧的家,代静秋只当常尧跟夏姝两人都睡了,也没有多想。 因为交际,都喝了酒的缘故,看着她们回来,佣人们立刻手脚麻利的端了醒酒汤过来。 常启德第二天早上公司还有会议,喝了醒酒汤之后,立刻就上了楼准备睡觉。 常清韵虽然喝的酒不多,又都是度数低的,但是方才下车的时候,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有点头晕,便也跟了喝了一碗醒酒汤。 将碗在桌子上放下,常清韵就要跟着常启德准备上楼,却被代静秋叫住了。 “清韵,跟我来一下书房。” 代静秋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碗,脸色淡漠。 这,看在常清韵的眼里,心不由得紧了紧。 从小在代静秋的手下长大,她知道,代静秋不只是有话要跟自己说,还有话要训自己。 想来,因为今晚宴会上,存心让夏姝丢脸的事情,代静秋很是不满。 想着,常清韵的心里有些不服气。 但却不敢说什么,更不敢躲避,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一起上了书房。 这是代静秋的习惯。 训话都在书房,因为场合比较严肃,等闲不敢有人偷听。 带着常清韵进了书房,代静秋的黛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冷声的道:“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让你去睡,叫你过来,是什么原因,你自己知道吗?” 闻言,常清韵低垂着头,没说话。 她不说话,代静秋也不开口。 哪怕是低着头,常清韵都能够感受得到代静秋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一片冷凝,满是失望。 持续了好几分钟,常清韵率先忍不住。 不敢对上自己母亲的眼睛,她小声而又不甘愿的道:“我知道,您因为我没有听您的话,今天晚上让夏姝丢脸的事情而不满。” 闻言,代静秋点了点头,赞赏的道:“你知道就好。” 只是,随即便转了语气,不悦而又满是失望的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清韵,妈妈的话,你都开始不听,当做耳边风了吗?” 更多的却是愤怒!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夏姝作对,为什么你就是不听?” 如果不是因为常清韵今晚非要让夏姝丢脸,本就被她刻意藏着不介绍给薄家的夏姝又怎么会入了苏曼青的眼? 就连她离开宴会之后,苏曼青依旧对她赞不绝口? 而且,撇开这个不说,有哪家的姐妹是如此势同水火的? 若是夏姝真的是她的女儿的话,也就算了,任别人怎么怀疑,都不足为惧。 偏偏,夏姝不是! 也是因此,代静秋愈发要维持家庭的和睦美满,至少,表面上应该如此。 否则万一有人纳闷之下,开始追查,发现夏姝不是常家的亲生女儿,到时候一切心血岂不是白费? 筹谋了十几二十几年,甚至把常家上下全部都压在了里面,代静秋决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也因此,她恨得心痛的同时,对常清韵的态度也越发严厉。然而,常清韵根本不知道代静秋的谋算,闻言只觉得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忍不住大叫着道:“妈!夏姝是您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而且,她没有回来之前,我就跟您 说过她,是她对付我在先,而且还不要脸的抢燕绥哥哥!是她不把我当姐姐在先,您怎么能要求我把她当做妹妹呢?您怎么能如此偏心呢?”常清韵说着,眼睛泛红的道:“平常的时候,您偏心薄然也就算了。毕竟,薄然是薄家的公主,咱们常家也一直要依赖着薄家生活,而且薄然对我很好,就像是亲妹妹一样 ,所以我能接受。但是夏姝呢?她才回来几天?先是在学校里让我丢脸,又不要脸的勾引未来的姐夫,现在更是连您的心都偏到了她的身上,这对我公平吗?” “我没有这样的妹妹!也不需要!我讨厌她!”常清韵说着,傲然的撇过了头去:“所以,您说她是我妹妹,我不接受!我对她,与生俱来就厌恶!” 如果可以,常清韵甚至恨不得直接弄死夏姝算了! 只是,这样的话语,因为代静秋的“偏袒”,常清韵没有开口,只在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常清韵表现出来对夏姝的极致厌恶,出乎代静秋的预料,这让她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代静秋最是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的。 别看平时有她的教导,看起来很是端庄大方,但实则锱铢必较,最是小气记仇。 别的不说,光是夏姝得了牧燕绥青眼的事情,就够她不死不休的。 更不要说,还有其他的种种。 想到常清韵对牧燕绥的痴迷,代静秋的目光不由得闪了闪。 说起来,她也是支持常清韵追求牧燕绥的。 毕竟,牧燕绥怎么说也算是京都的大家,是仅次于简家、薄家的存在,跟程家、陆家等家族相提并论的一等世家。 更不要说,除此之外,牧燕绥本人还是划过最为年轻的上校,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有多少名门千金都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常清韵要是争气一点,真的嫁入了牧家。 她的另外一个亲生女儿,薄然又是薄家的公主,如若能跟简家结为连理…… 手握牧家、薄家、简家……到时候常家何愁鲤鱼跃龙门? 只是现在…… 想到常清韵每次跳出来碍事,代静秋不禁有些头疼。 原本,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因为秘密,知道的人越多,越不能保密。 但是看常清韵明显一副要跟夏姝死磕到底的模样,她不得不开口,将这个她保守了十几年的秘密吐露出来。 也只有安抚好了常清韵,她才能少点后顾之忧。 “清韵,我知道你心里有多不甘!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夏姝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妹妹。”“你真正的妹妹,是薄然!” 210:大惊小怪 “您说什么?” 代静秋的话,像一个炸弹一般,将常清韵炸的目瞪口呆。 她呆呆的看着代静秋,不敢相信的道。 因为吃惊,嘴巴都长大了,合不拢。 薄然……是她妹妹?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薄家啊! 薄然怎么会是她的亲妹妹? 如果薄然是她的妹妹,那…… 一时之间,诸多的情绪充斥着脑海,常清韵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 代静秋一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吐露出来,有多么的让人震惊。 在常清韵的眼中,她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你没有听错。我说,夏姝不是我的亲身女儿,更不是你的亲妹妹。薄然才是。” 代静秋看着常清韵道:“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你很吃惊吧?” 何止是吃惊。 常清韵想着,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不傻,在有代静秋这个精于算计的母亲的教导下,哪怕是猪都会算计三分,更不要说她一个活生生的人。 才普一接受了这一事实,她就想到了诸多的可能,不由得求助的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而,代静秋也确实没让她失望:“不错,十几年前……” 听着代静秋将十几年前的事情娓娓道来,饶是有了心里准备,常清韵依旧觉得无法接受。 她没有想到,十几年前,自己的母亲为了常家的荣华,竟然能够狠下心来,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了出去。 而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夏姝竟然才是薄家的亲生女儿! 那可是薄家! 要是让薄家知道了…… 常清韵忍不住轻轻地颤栗了起来。 因为代静秋是苏曼青和薄然的救命恩人的缘故,薄家一直都对他们礼遇有加。 但那只是对他们,在温和外表下,薄西晏和薄少卿实际上雷厉风行,杀戮狠绝,不然怎么能和简家并肩而立! 是以,她不敢想,倘若被薄家发现了,他们的亲生女儿被替换了,一怒之下会如何…… 毕竟,对于薄然,他们都那么的宠爱,如果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她母亲的算计下颠簸受苦…… 看着常清韵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模样,代静秋并不惊讶。 早在当年决定作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就已经权衡了利弊,最终抵不过高风险带来的回报的诱惑。 而目前为止,回报显然远超风险。“事实证明,我做的没错。小然不止成为了薄家的掌上明珠,日后,薄家的家产有她一份。今晚的宴会上,我更是听说苏曼青和简夫人有意撮合她和简墨。如果小然被简墨 青睐,成功嫁入了简家,到时候……” 代静秋缓缓的道,眼底里满是炽热。 到时候,薄然就能够成为简家的当家主母! 手握简家、薄家,身后还有她常家…… 一想到自己生的女儿,会站在世界的最顶端,饶是一贯都不喜形于色的代静秋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意来,为自己当年的决定而得意不已。 薄然就好像是代静秋手底下的一件交易品,而现在,她显然将她发挥出了最大的价值! “妈妈……”看着代静秋微笑,常清韵咬着唇,有些艰难的道:“这件事情,薄……小然知道吗?” 闻言,代静秋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今晚太过于鲁莽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不过,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找个机会告诉她的。” 代静秋说着,手搭在了书房的红木桌上。 薄家、简家又如何? 还不是抵不过她的精心算计! 只是凭借着一个薄然,她就能搭上别人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顶尖豪门。 代静秋的淡定从容,影响了常清韵。 将那些担心后怕按下,很快地,她就沉浸在了薄然所能带来的好处的兴奋之中。 原先的时候,她还在担心,以自己二等世家女的身份,根本高攀不上牧燕绥。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果薄然真的嫁给了简墨,作为薄家公主、简家主母的亲姐姐,有她的照拂,自己何愁不能如愿以偿。 毕竟,牧家一向以简家马首是瞻! 就在代静秋和常清韵两人都沉浸在兴奋之中的时候,外面的传来了一些轻响。 动静慌乱,好像是有人不小心弄出来的动静。 声音也不大,但却一下子被代静秋发现了。 只见,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眼神凌厉的道:“谁?” 这样的秘辛,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 代静秋话落,绕开书桌,朝着门那边走了过去,将手搭在了门把之上。 不过短短的几瞬,她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处置那个胆敢偷听的人。 至于对方是不是会逃跑,代静秋并不在意。 因为书房的门口是装了探头的,对方哪怕逃跑,也只能逃得了一时罢了。 只是,出乎意料,就在代静秋准备拉开门的时候,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只见,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呆若木鸡的……常尧! 酒店。 夏姝越睡越热,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着了火一般,忍不住开始挣扎着,想要寻找凉爽的地方。 只是,被简墨连人带被子的抱着,她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不由得卯足了劲的挣扎着。 简墨本就浅眠,夏姝一动,他就醒了过来。 看了一眼已经挣扎着把手和脚都露出来的夏姝,他轻轻一叹,放开了抱着夏姝的手,人却是钻进了她的被子里,手动的掖住了被子的四个角,将夏姝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因此,夏姝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己被简墨抱在怀中的模样。 这,让夏姝脸微红。 她下意识的想要离开简墨的怀抱,却在不小心碰到对方温热的身体时,不由自主的僵的那里不敢动了。 维持着窝在简墨的怀里的姿势,她抬眼静静的看着在自己脑袋上方的简墨的睡容。 眼如笔,夏姝的目光一寸寸的在简墨的脸上流连着,犹如用笔一笔一划的描摹着简墨的五官。 睡着了的简墨,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只是,那清冷的气质淡化了几分,便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日光沿着窗户洒落进来,镀在他精致无暇的五官上,愈发显得他的脸像是上帝一笔一划,亲手刻画出来的。 饶是夏姝,也不得不上下两辈子,简墨的脸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脸。 夏姝看着看着,不自觉的便痴了。 而简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睁开了眼。 看着夏姝痴迷的目光,忍不住勾了勾唇。 “醒了?” 他道,随即伸出手覆在了夏姝的额头上,感受着她的体温。 两人靠的很近,只是简短的两个字,配合着简墨磁性中带着一丝清冷的嗓音,好听的让人想要怀孕。 更不要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夏姝的耳畔,夏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身体都微微的颤栗着,半边全部不争气的绵软了下来。 眼睫轻轻地颤着,夏姝有些不争气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低地“嗯”道。 而简墨也刚好收回了自己的手,心情不错的道:“没有发烧。” 他说着,却并不完全放心,看着夏姝,带着几分担忧的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对方?” 闻言,夏姝如实的回答道:“就是觉得浑身有点酸痛。” 夏姝刚开口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她昨天被冻了那么久,肯定是着凉了。 就算没发烧,肯定也感冒的不轻,浑身酸痛也是症状之一。 只是,等到话落,想到自己和简墨躺在同一张床上,又被他抱在怀中,说出这样的话语,有多么的令人遐想的时候,夏姝的脸顿时爆红的像是番茄。 而,简墨适时的传来了轻笑声,让夏姝像是被捏爆了的番茄一般,红的像是要滴血。 夏姝害羞不已,挣扎着就要离开简墨的怀抱。 却被简墨摁住了:“别动。” 夏姝急于脱离简墨的怀抱,闻言,挣扎的更加厉害了,恨不得手脚并用。 “啪”的一下,夏姝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正在她努力的思考的时候,便听到简墨细细的喘着气,声音忍耐的道:“别动。” 紧接着,夏姝便感受到了小腹处好像有一个东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的抵住了自己。 夏姝顿时呆在了那里。 “你……” 等到反应过来,她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眨了眨眼道。 简墨闻言,脸微微的发红。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经不起撩拨。 夏姝不过是无意间碰到了,他的小简墨便已然迫不及待的开始敬礼。 真是太禽兽了!可是,想到当初第一次看到了夏姝的当夜,他就做了那样不可描述的春梦,后面更是时常梦到夏姝白皙纤长的脚紧紧的盘在自己的腰间,简墨对自己的禽兽已经慢慢的习 惯了。 正了正脸色,简墨努力淡定的解释道:“所以我让你别动,这是每个男人早上都有的正常反应。” 简墨说着,克制的放开了夏姝,转身朝着浴室里走了去。 脚步轻缓,姿态从容,风淡云轻的像是个世外高人……淡定的夏姝都开始怀疑,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殊不知,合上了浴室的门之后,某人就咬牙切齿的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小简墨。 让你控制不住! 让你没有自制力! 真丢脸! 简墨的浴室用了很久,久的夏姝都开始有些无聊了,他才裹着浴巾缓缓地走出来。 乌黑的碎发,沾染着水珠,简墨整个人都带着一阵的湿气,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浴袍被他随意的裹着,露出了性感的胸膛,下方的腹肌若隐若现,禁欲又撩人。 211:不得了了 “我洗好了。” 他道,随即在床边的坐了下来,拿着桌子上的电吹风轻轻地给自己吹着头发。 简墨一向有洁癖,不管是晚上入睡前,还是早上起来之后,都必然会洗澡,因此,夏姝也不惊讶。 想到他昨晚给自己吹了头发,夏姝不急着先给自己洗漱,不由得在他的身边坐下。 摸着他湿冷的头发,感受着身体的几分冷意,夏姝惊讶的道:“你用冷水洗的澡?” “嗯。”闻言,简墨有些不自在避过了头,没有将自己手中的吹风机递给夏姝:“我自己来吧,你先去洗漱。” “哦。”闻言,夏姝点了点头,没有坚持,转身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响着,吹着头发的简墨有些口干舌燥,就连吹头发都有些静不下心来。 好在,夏姝没有洗的太久,很快就裹着浴袍出来了。 夏姝长发披散在肩头,带着沐浴后的湿气,若隐若现的散发着沐浴露的芬芳。 清水出芙蓉,说的就是此刻的夏姝。 “过来。” 看着这样的夏姝,简墨眼神晦暗不明的道,声线里带着难得霸气。 “嗯?”夏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刚到,手便被简墨拉着,整个身体跌到了他的怀里。 随即,还不等夏姝反应过来,一个热切的吻已然贴了过来。 和简墨带人的清冷的感觉不同,带着极致的炽热和霸道,紧紧的将夏姝包裹着,仿佛要将她融化,焚尽! “唔……” 一个绵长的吻终于结束,夏姝推开了覆在她身上的简墨,面色绯红,细细的喘着气。 因为情欲,她微微上扬的眼尾带着绯红,像是上了胭脂一般,愈发的顾盼生辉,眼波流转。 也因此,当她朝着简墨翻了个白眼的时候,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的力度,反倒看起来越加的多情。 简墨轻笑一声,替夏姝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开口道:“今天情人节,想要怎么过?” 夏姝抬起头来看着简墨,一双漂亮圆润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今天不工作么?” 闻言,简墨摸了摸夏姝的脑袋:“今天不工作,陪你。” 简墨说的平静,然而夏姝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宠溺意味。 这让她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从来都只是工作的简墨竟然会有放下工作的一天,更不敢想象,他愿意空出一天来陪她过所谓的情人节。 尽管这样的节日,对简墨和夏姝来说,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现在,他愿意为夏姝特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夏姝感动的地方。 围在简墨的怀里,夏姝感觉自己有些不争气。 她的眼底控制不住的潮湿一片。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跟简墨会有在一起的一天。 更不要说,像现在这般,他愿意空出一天的时间来陪她。 夏姝觉得一切都值了。 上辈子十几年的暗恋,这辈子的纠结退缩……在这一刻,都不值一提。 圈住了简墨的脖颈,夏姝趴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的撒娇道:“那我们去看电影,逛街……像普通的情侣一样过一天,好吗?” 听着夏姝历数着她想做的每一件事,简墨点头:“好。” 想要像普通的情侣一般过一天,夏姝跟简墨两人自然也要穿的像普通的情侣一般。 这样一来,简墨的西装衬衫自然不能再穿。 毕竟,他的颜,他的身材,本身就是最引人注目的,再穿着那样的衣服出现,必然跟电影院显得格格不入。 是以,在夏姝的要求下,简墨让秘书重新买了一身休闲类的衣服。 看着穿着白色的毛衣,亚麻色的休闲裤,外面穿着套着一件简单的牛仔外貌的简墨,夏姝的目光微微的闪了闪。 哪怕是如此休闲而又普通的装扮,穿在简墨的身上也夺人眼目,丝毫遮盖不住他身上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 更不要说,他还有着那样一张惊艳到极致的脸。 “都已经穿的很接地气了,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安全?要是你被其他的女人给勾走了怎么办,到时候我去哪里哭去?” 脑袋抵在简墨的后背上,夏姝有些不高兴的嘟囔道。 闻言,简墨轻轻一笑,反手扣住了夏姝:“你不嫌弃我穿的太老就行。” 他说着,转过了身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夏姝。 其实简墨的年纪也不算大,不过二十六岁左右,男人最为黄金的年龄都尚未到达,说是年少有成也不为过。 奈何他的阅历和能力远比同龄人要成熟,气质显得更为沉稳,加上夏姝年纪太小,才十九。 七岁的差距在那里烘托、以及远超夏姝的阅历摆着,便显得他好像要比夏姝老很多。 更不要说,平日里简墨也总是西装衬衫的打扮,除却了细节上的诧异,几乎一成不变,跟明丽的夏姝站在一起,确实像是有着巨大的沟壑的。 但,让简墨很是无奈的是,好不容易他脱掉了西装,不像平日穿的那般沉闷,想要像同龄人一样站在夏姝的身旁,却依旧没有能够摆脱老男人拐带小白兔的即视感。 是的,没错。 今天的夏姝穿着一身粉色的背带裤,内里搭着白色的毛衣,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布鞋,整个人看起来俏生生的,活像是一个未成年。 如若不是夏姝在秘书买来的衣服里,很有心机的翻出了白色的毛衣给简墨打底,硬是穿成了情侣装,加上两人都是盛世美颜,简墨怕是又要顶着个“禽兽”的名声了。 听着简墨的话,夏姝不由得吃吃的笑了:“不会。” 这种在简墨的面前装嫩的感觉,尤其的好。 哪怕夏姝的芯子里面的心理年龄早已跟简墨差不多,却还是在这个时候难得的起了促狭之心。 看着简墨,夏姝狡黠的笑着,随即慢吞吞的补充道:“简!大!叔!” 闻言,简墨:…… 夏姝说着,就要放开简墨的手,扭着身子想要避开。 奈何,简墨速度比她更快。被夏姝抓着的手,微微的收紧……简墨一把的拎住夏姝的背带裤,难得绷着脸,一脸正经的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出门了,为了正一下夫纲,我有必要向你证明,我的 体力并没有大叔那么差。” 没有想到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更没有想到,一贯像是神砥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简墨竟然一言不合就开车,夏姝的脸顿时红成了一片。 随即怂怂的服软了。 “简小哥哥,我错了!你不是大叔,你是小哥哥,最帅,最可爱的小哥哥!” 夏姝说着,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简墨,以示自己的真诚。 开玩笑。 为了不让情人节在酒店里度过,这个时候别说是叫简墨哥哥了,就是叫爸爸都行! 闻言,简墨轻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夏姝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讨好的看了一眼他,硬着头皮撒娇:“小哥哥,我错了。” 言罢,为了表示自己认错态度良好,夏姝还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拍着胸脯,点头,以示发誓。 殊不知,简墨看在眼里,轻笑不已。不得了了,还开始学会撒娇了。 212:约会 夏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敢再造次,眼看简墨轻拿轻放,连忙老实了下来。 两个人牵着手,才出了酒店,夏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常尧打过来的。 无非是看她昨晚没有回去,想要追问一下罢了。 夏姝嘲讽的勾了勾唇,直接挂掉了电话。 见夏姝没有接电话,一旁的简墨挑了挑眉:“不接电话吗?” 闻言,夏姝冲着他展颜一笑,道:“是我哥打过来的,应该没有什么事。而且你都把今天空出来给我了,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的?” 夏姝说着,将手机调为了静音,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常尧昨天胆敢把她扔在半路上,今天就应该要有着急上火的准备。 来电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见夏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简墨也不好奇,闻言点了点头,牵住了夏姝的手。 看简墨如此上道,夏姝的唇角微微上扬。 作为情人节的特殊约会,夏姝的首选地点是看电影。 是以,两人上了车之后,司机直接开车去了附近观影体验最好的电影院。 时值情人节,电影院上映的一溜都是爱情片。 夏姝带着简墨兴致冲冲而来,看着满屏的无脑恋爱片忍不住傻眼了,最后精挑细选,敲定了一部最新上映的口碑还不错的小清新恋爱片。 司机不敢打扰夏姝和简墨两人看电影,在送她们到了电影院之后,就将车子停在不远处隐蔽的地方静悄悄的等着。 简墨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在夏姝选定了电影之后,不禁不耻下问的道:“我们要怎么买电影票?” 夏姝听着,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生之年,她没有想到过还有简墨不会的事情。 但是笑完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也傻眼了。 不仅是简墨,事实上,她也是第一次来电影院。 上辈子早早的,她就家破人亡,中间为了给沈芸舒治病和养活自己奔波了好几年,根本没有机会踏入电影院的门。 等到跟了简墨,有了自己的事业以后,她住的地方有着高级的家庭影院,想要看电影在家看着就是,根本不需要出门。 更不要说,什么样的圈子交什么样的朋友,以夏姝一个上市公司的身价,她周边的朋友也根本不是会踏入电影院的主。 是以,夏姝嘲笑完了简墨,就发现,其实她也不会。 大眼瞪着小眼和简墨瞪了两分钟,夏姝弱弱的开口道:“要不然叫司机过来,或者问一下别人,让别人帮忙?” 简墨沉吟了一下,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堂堂的简家家主竟然连买个电影票都不会,加上叫司机过来的话也有些麻烦,最终选择了后者,拦住一对经过的小情侣虚心求问。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怎么买电影票?” 那对情侣忽然被人拦住,吓了一跳。 等到听说是询问如何买电影票的时候,不禁表情奇怪,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般。 不过,也难怪那对情侣吃惊。 毕竟谁能想到,在这个动不动电影就刷新纪录的娱乐消遣时代,竟然还会有人不会买电影票的。 所以那对情侣第一反应就是认为是有人故意逗他们,拿他们取笑。 只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简墨身上,看着他虽然穿着休闲,但依旧难掩矜贵的模样,顿时就释怀了。 这样矜贵、犹如帝王一般高不可攀的男人,不会买个票太正常了! 出现在这个电影院里简直都是降低了他的身价,是对他的亵渎! 情侣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其中的女生看着简墨的眼神顿时痴了。 不顾自己身旁站着的就是男朋友,她笑着,殷勤的开口道:“第一次看电影,不会买票?” 闻言,简墨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似乎丝毫不为此而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第一次的,他滋生出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点赧然,又有些无奈。 见着简墨点头,女生眼中光芒大盛:“一个人,还是和基友或者女朋友一起过来?” 其实,她倒也不是对简墨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颜即正义。 难得看到如此俊逸,几乎像是漫画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不抓紧看两眼,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碰到。 更不要说,这样的一个大帅哥,要是一个人过来就太可惜了。 如果是和基友或者女朋友过来的……听说帅哥的圈子也是帅哥和美女,跟他一起来的人一定不是帅到人神共愤,就是美到天姿绝色。 而男生虽然也惊艳于简墨的长相,但是看着自己的女朋友看着简墨挪不动眼,顿时觉得备受打击。 哪怕有自知之明,知道怪不到简墨的身上,但是被人这么全方位的碾压着,还是控制不住的脸就有些黑了。 听着女生的话,简墨的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却还是开口回答道:“和女朋友一起过来。” 他说着,朝着不远处看了过去。 顺着他的视线,那对情侣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夏姝。 穿着粉色的背带裤,长发披肩,打扮简单,却掩饰不住的冰肌玉骨,透身风华,很是清丽脱俗。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从来没有一刻,让那对情侣觉得,有如此贴切这两个词语的时候。 看到夏姝,那对情侣中的男生不由得愣了一下,便不得不承认,有夏姝这样的大美人在,恐怕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看不上自己的女朋友。 更不要说,就是他自己在这个时候,也想多看两眼夏姝。 看着男生朝着夏姝望去,简墨的眉不由得微微的蹙起,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站了一步,挡住了男生的视线。 被阻挡了视线,男生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道:“抱歉。” 男生说着,想起来了正事,一字一句,详细的教着简墨应该如何买电影票:“你可以用手机直接买,像我这样……” 男生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简墨的眼前,操作给简墨看了一遍。 最后,不忘了询问道:“对了,你有这个在线买电影票的软件么?” 简墨诚实的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闻言,男生不由得热情的道:“那你把手机拿出来,我帮你下载一个。” 他说着,伸出了手,就要接过简墨的手机。 却在看到简墨掏出的说不出牌子,但是整个机身都洋溢着低调奢华大气的手机,顿时僵在了那里。 太高大上了! 高大上的他都觉得下载一个团购的软件简直是对这个手机的侮辱! 而且,这种一看就很有逼格的手机,眼前的男人敢放心的交给他,他都不敢接过去! 万一哪里磕坏了,碰坏了,他恐怕都赔不起! 这么想着,男生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算了,我直接帮你们买两张吧。” 他说着,询问着简墨要看得电影的名字,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操作着,然后朝着简墨道:“买好了,你跟我一起过来取票吧。” 夏姝站在那里,看着简墨跟着那个男生一起排队在机子那边取票,罕见的接地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即便看到站在旁边,情侣中的女生一脸艳羡的看着自己:“你男朋友对你好好啊!竟然愿意亲自去买票!” 闻言,夏姝微微一笑,“谢谢。” 她说着,朝着对方同样诚恳的夸奖道:“你男朋友对你也很好。” 似是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好看的人夸着,那女生脸微红,带着几分激动。 正准备跟夏姝再攀谈,那边的简墨和她的男朋友便已然取了票过来。 不止取了票,按照男生的建议,简墨还另外买了爆米花可乐之类的东西,抱在身上,很是滑稽,却一点都不损他周身矜贵的气质。 “谢谢。” 冲着眼前的情侣感谢道,简墨拿出了皮夹子。 “这是我们的电影票和刚刚买爆米花的钱。” 他说着,将钱递给了方才帮他们买票的男生的手里。 男生帮他们买的是要看的那场电影的最近一场,距离开场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因此,简墨没有多留,在将钱递给了男生之后,便牵着夏姝的手转身离开了。 留下那对情侣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厚厚的一踏现金,男生有些不敢置信的抬手揉了揉眼睛,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他没有想到,只是帮对方买了个票而已,加上爆米花也才两百块不到,竟然收到了一千块钱的现金。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是很懂! 跟他相比,他的女朋友则显得淡定的多,“应该是来体验生活的情侣吧!” 她说着,趁着夏姝和简墨两人还没有走远,拿起了自己手里的手机,赶紧拍着两人的背影。 等到男生回过神来,看到的便是自己女票拿着手机痴迷的拍着两人背影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生气:“人都走远了,还不舍得,又是看得又是拍的?” 他说着,愈加的吃味:“看着也没用,他们一看跟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就只能看看了。” 闻言,女生也不甘示弱:“长得帅的,谁不喜欢看!而且你刚刚不也一直看着那个女的吗?我承认她长得好看!你看,你看她我都不吃醋,你凭什么吃我的醋?” 被女生一针见血的指出他刚刚偷看夏姝,男生的脸顿时涨红。 就这样,两人因为夏姝和简墨而吵吵闹闹着。 只是,生活终究是生活。对于他们来说,简墨和夏姝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就像是节日里看到的烟花一般,会因为烟花的绚丽而赞叹,但是烟花落幕之后,就很快会回归生活,所以两人很快的又和好如初,一边赞叹着简墨和夏姝两人的颜值,一边甜蜜的偎依着,手挽着手进了其他的电影厅。 213:约会2 夏姝和简墨尚不知道,他们离开之后,那对情侣因为他们而吵吵闹闹,挽着手进了电影厅。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情侣,厅里一片黑暗,偌大的屏幕显示出了微弱的光芒,并不亮眼,夏姝和简墨两人摸着黑暗,在自己所在的位置上坐下。 很快,在插播了几个广告之后,电影的开头曲就慢慢地响起……在影片介绍上,这是一部小清新的恋爱电影,主要以校园里的纯真爱恋为主,讲述了女主上辈子浑浑噩噩,一直到死前都只是一个平凡人,最为悲催的是,死前的时候, 她得知了自己青涩时期暗恋的男神迎娶了白富美的消息。 结果没有想到,一睁眼,竟然回到了过去。重生而来,她不愿意再像上辈子一样,只敢默默地暗恋,决心追逐自己的幸福。为了自己暗恋的人,女主凭借着上辈子的经验,从丑小鸭蜕变成天鹅,最终暗恋成真的故 事。 这是一部带着校园回忆,满足许多人在青葱时期留下的遗憾的电影,很得年轻男女的喜欢。是以电影上映后,就备受好评,很多人表示,这是一部非常感人的电影。看完这部电影以后,会让人有一种想要重新回到校园,像影片中的女主一般,为了自己喜欢的人 变得更加优秀的冲动。 但冲动只是冲动,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对夏姝来说,却是她最真实的写照。 她重生了,回到了曾经充满遗憾的过去。 虽然不像影片中的女主,暗恋的是校园里的人,但是,跟影片中的女主一样的是,她努力的让自己便优秀,最终也暗恋成真。 正是因此,夏姝对这部电影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是以,当这部小清新的恋爱电影进行到一半,因为是情人节,电影厅里的一部分情侣已经浑然忘我的卿卿我我的时候,夏姝则沉浸在剧情里无法自拔。 她专注的看着电影屏幕,眼睛眨也不眨,情绪随着电影的情节而起伏着,没有谁比她更能感同身受这部影片。 而对于简墨来说,他对电影之类的并不敢兴趣。 如果不是因为夏姝想看,他大约这辈子都不会踏入影院。 更不要说,周边那些或者感动的抱在一起,或是忘我的亲吻着的情侣,更是让他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是以,他将目光放在了夏姝的身上。屏幕上的淡光撒在夏姝的脸庞上,莹莹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在黑暗之中,她的眼宛若乌黑的琉璃一般,璨璨生辉,粉嫩的嘴唇此刻被贝齿轻轻的咬着,让人忍不住 想要采撷。 等到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夏姝回过神来,看到的便是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简墨。 想到明明是为了和简墨一起感受一把看电影的气氛,自己却因为电影从头到尾都忽略了他,夏姝有些不好意思撇过头去。 结果,撇过头去便发现其他的情侣此刻都在忘我的亲吻着,几乎没在看电影,不禁目瞪口呆。 饶是夏姝也没有想到,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 坐在电影里接吻,豪放的甚至开始少儿不宜了起来。 跟那些情侣相比,她跟简墨不止可以说的上是纯情的乖宝宝了,简直像个异类! 原先不关注的时候还好,此刻一关注,夏姝不由得满脸涨红,更不要说,似乎是受了四周情侣的影响,简墨也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炽热幽深,宛若点着一簇火。 还没有等夏姝有所反应,便看到简墨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俊逸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放大……随即薄唇压了下来。 简墨原先只是想要亲一下便放开,但也许是夏姝的滋味太过美好,亦或是黑暗中的接吻更加刺激,慢慢的,他加深了这个吻。 “唔……” 夏姝抬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没有推动,只好被动的承受着,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简墨胸口处的毛衣。 等到一个吻结束,夏姝发现,在她和简墨接吻的时候,周边的情侣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都离开了。 偌大的电影院里,只剩下她和简墨,以及等候在一旁的影院的工作人员。 这让夏姝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浮起。 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夏姝竭力的让自己呼吸显得平静一些,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拉着简墨的手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闻言,简墨没有说话,跟着她站了起来。 跟明显有些害羞的夏姝相比,简墨显得淡定了许多。 就好像,刚刚因为接吻而连其他的观众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场了都不知道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只是,那因为餍足而带着淡淡的笑意的眼底却恰到好处的出卖了他。 看着这样的简墨,夏姝有些不服气,好像丢脸的只是她一个人一般,不由得抬手在简墨的腰间轻轻地掐了他一下,带着几分泄愤的意味。 奈何,简墨勤于锻炼,腰间有人鱼线不说,更有八块腹肌。 夏姝这么一掐,硬邦邦的,像是一拳打在了铁板上,简墨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反倒伸手,将夏姝的小手直接包裹在了掌心里,拉着她走出了电影厅。两人经过在那里等待着的影院工作人员的时候,想到对方很有可能看到了她和简墨做出的不良举动,夏姝羞愤致死的心都有了,不禁赧然的低下了头,拉着简墨快步的走 了过去。 殊不知,对此,对方见多识广早已经麻木! 充其量,因为夏姝和简墨两人出众耀眼的外貌而忍不住目光停留。 看过电影之后,就是逛街。 说起逛街,原本夏姝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只是,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情人节,她思考了许久,都不知道送简墨什么情人节礼物好。 太过头疼,最后只能接受了之前有过恋爱经验的程琳的建议,给简墨买一下贴身的衣物。 奈何,简墨的身体数据,夏姝也并不知情,只好直接拉着简墨过来了。 而简墨倒也配合,乖乖的听从夏姝的安排,让司机直接驱车去了附近的商场。 挽着简墨的手,夏姝带着他一起踏入了一家男装的店里。 这是一家顶级的一线品牌店,光是价格就足以让很多的人望而却步,是以店里的店员远比顾客要多。 不过,对简墨来说,却不值得一提。 作为简家的家主,从简墨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衣物就都是由专人设计,一整个专门的制衣部门负责,纯手工制成,只为了给他最舒适的衣着体验。 即便不显牌子,但是不论是剪裁还是缝制上都掩饰不住的低调奢华,饶是那些顶尖的牌子在面前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更不要说,简墨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不用有所表示,顶尖牌子上新的时候,也总会将当季的最新款送到他的面前。 是以,当踏入这家店的时候,简墨几乎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倒是站在一旁,一贯眼高于顶的店员们,在看到两人进来的时候,不由得眼前一亮。 作为顶级一线的品牌,她们除却了要具备一定的气质和仪容之外,必不可缺少的技能就是要有一定的辨别能力,能够轻易的辨别出顾客是否能消费得起她们店里的商品。而夏姝,尤其是简墨周身掩饰不住的低调奢华矜贵气质,让她们连忙殷勤的迎了上来,笑容甜美,声音恭敬而又无懈可击的道:“您们好,先生、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吗?”夏姝原先觉得自己给简墨亲手挑选衣物作为情人节的礼物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等到踏进了店里,目光在那些别人看来极其讲究细致的衣物扫过的时候,却不由得微微的蹙 了蹙眉。 很显然,跟简墨身上所穿的那些比起来,店里的这些衣服好像都配不上他了一般。顿时的,夏姝就有些兴致缺缺了。 214:那是不是简先生?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夏姝也不想空手而归。 原本想要给简墨挑一身衣物的想法,瞬间转变成了挑一些衬衫之类穿在里面看起来不太显眼的就好。 “麻烦您先带我们去衬衫的地方看一下。” 夏姝微微的颔了颔首道。 闻言,店员们不敢有任何的耽误,连忙在前面领着路。 夏姝穿梭在衬衫的那块区域,很快地挑出了一件衬衫递到了简墨的手中:“试试看?” 闻言,简墨接了过去,乖乖的拿着进了试衣间,没有丝毫的拒绝。 若是陆瑜和牧燕绥等人在此,看到简墨如此好说话的一幕,说不定要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然而,并没有。 便是夏姝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此刻,简墨的乖顺在其他人的眼里有多人的让人吃惊。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架子,哪怕是最为普通的衬衫,穿在他们的身上也足以展示出不同的风采,更不要说像是简墨这种举手投足间皆是掩饰不住的矜贵的人。 看着从更衣室里缓缓地走出来的简墨,在旁边站着,正准备殷勤的夸奖着的店员们顿时眼睛一亮,掩饰不住的惊艳之色。 若不是看出来简墨气度不凡,不是她们能够轻易亵渎的,她们甚至还恨不得想要拍照打印出来,让简墨来做这家店的代言! 便是夏姝看着,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无他。 此刻的简墨穿着一身没有任何装饰的衬衫,颜色雪白,纹领笔挺。尽管,简墨将纽扣一直扣到了最上面,但那俊美清冷的面容,微微凸起的喉结,结实的小臂肩膀以及被衬衫遮盖着,随着他的走动紧贴着而若隐若现的腹肌,无一不给人 带来一种极致的禁欲感,让人恨不得将其身上的衣服狠狠的扒光,从而看看他从神坛跌落凡尘的模样。 第一次的,夏姝发现,有人哪怕不用湿身,都能将衬衫穿出既禁欲又撩人的感觉。 看着夏姝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更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简墨目光幽深:“好看吗?” 闻言,夏姝赧然的点了点头。 见状,简墨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的站在那里。 夏姝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将另外几件衬衫又递到了他的手上:“试试这几件。” 拿着那些衣服,简墨也不嫌麻烦,在夏姝期待的目光中,换了一件又一件。 等到最后一件,简墨在更衣间里换衣服的时候,夏姝则示意着店员将自己带到领带的区域。 纤细的手指穿梭着,夏姝挑出了几条颇为满意的领带。 就在她挑好之后,简墨刚好换了最后一件出来。 拿着领带,夏姝走了过去。因为特意扮了幼龄儿童的缘故,夏姝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她本身就一米六八左右,而简墨则由一米九。是以,站在简墨的面前,本来身材高挑的夏姝也被衬托的娇小了起 来。 此刻,夏姝正踮着脚尖,准备帮简墨系领带。 而为了方便她的操作,简墨配合性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任由她仰头努力的给自己系着。 距离很近,两人的呼吸彼此缠绵着,交融在一起,就连彼此之间的眼睫都清晰可数。 几乎是简墨一低头,就能碰到夏姝的鼻尖,那样近的距离。 而从简墨的眼里,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夏姝温柔的给自己系领带的模样,不由得目光微软。 他仿佛可以想象的到结婚以后,夏姝每天早上给他系领带送她去上班的模样。 不过,夏姝笨拙的举动却很快的打断了简墨的遐想。 毕竟是第一次给人系领带,夏姝努力了许久,都系不好,不禁有些颓然的准备松开手准备放弃。 熟料,还没有等她放下手来,已经有一双手握在了她的双手上,牵引着她…… “这样系。” 简墨说着,耐心的带着夏姝的手穿梭着,将那领带系好,最后轻轻一束。 等到放开夏姝的手后,顿时显得气势逼人。 一旁的店员看着他温柔却难掩霸道的一幕,已然眼冒红心,恨不得双手捧腮。 此时此刻,她们根本顾不上做生意,全部都沉浸在了这现实生活里活生生出现的偶像剧中不可自拔。 有时候穿什么都好看,也是一件很让人为难的事情。 原本,夏姝只想从中挑一件衬衫和一件领带就足以。 奈何简墨穿什么都好看,导致一贯做选择题干净利落的夏姝也不由得犯起了选择困难的综合征,不知道自己应该买哪件好。 就在夏姝犹豫不已的时候,简墨却已经一挥手,将一切全部包了下来。 “哎呀,你怎么全买了?”好不容易选择了半天,夏姝终于做出了决定,却发现简墨已经结好账,付好款了,不禁有些接受无能:“买一件就好了。” 以简墨那样的身份,买了其实也不会穿几次,要不是因为实在想不到送什么了,夏姝也不至于留在店里继续挑选衣服。 因此,看着简墨将那些他试了,却很有可能买回去根本不会穿只是放着的衣服全部买了下来,夏姝也有些急了:“你买回去了,也不会穿,何必呢?” 闻言,简墨淡淡一笑,拥住了夏姝的肩膀:“只要是你选的,我都会穿。” 轻飘飘的一句话,夏姝的心底像是喝了蜜一般,甜滋滋的,脸上更是一片嫣红。 整个人脑袋都晕乎乎的,任由着简墨牵着她离开了那家店,哪里还记得自己之前准备制止一些什么。 而,就在夏姝和简墨两人前脚离开那家店的时候,后脚就有一堆人紧跟着走了进去。 若是夏姝回头,说不定就会惊讶的发现,那堆人里有不少她的熟人。 其中就有薄然、常清韵、常尧,以及昨晚在宴会上嘲讽过她的秦纾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少男少女,皆都是京都里各大世家子弟的熟悉面孔。 夏姝和简墨两人前脚刚走,后脚踏进店门的常清韵则对着身旁的常尧道:“阿尧,你先挑一下衣服,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吧。” 闻言,常尧点了点头,直奔着店里的而去。 常尧他们身处的这个商场是京都脚下的黄金地段,最为顶尖的商场之一,大牌横立。作为娱乐的中心位置,旁边有不少的高级会所。 今天是情人节,圈子里有人组了局一起出来玩。来的不只是单身的,还有一部分人拖家带口,浩浩荡荡的有十几个人。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他们一起在商场旁边的顶级会所“云英”里开了包厢玩。 只是不凑巧,旁边一个陪酒的不麻利,不小心将酒撒在了常尧的身上。 常尧本就脾气不好,再看到衣服上一片酒渍,顿时冲着那陪酒的肚子一脚就踹了过去。 他这么一大发雷霆,立刻就砸了气氛,玩不下去了。 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毕竟,就身份上来说,常家不过是二等世家。 当时在场的会所里,出身比他高的人并不少。 不过,谁让常家对薄家有救命之恩呢?薄然更是和常尧、常清韵两姐弟从小以姐弟相称,是以看在薄然的面子上,大家都纷纷当做了没看到一般,默契的忽略了过去。 当然,气氛到底是毁了。 不过,这么就散了,又没什么意思。 秦纾杳便开口建议,让常尧去附近的商场里先买一身衣服换上,再开始其他的节目。 所以才有了这么多名门子弟浩浩荡荡的过来这家店铺的一幕。 常尧急于买身衣服换上,是以听到常清韵的话没有任何的停顿,顿时朝着限量区走了过去。 紧跟在其后的则是常清韵。 至于一些其他的人闲着没事,也就跟着鱼贯而入。 秦纾杳跟着薄然一起并肩走进店里,目光无所事事的掠过,随即凝住,讶然不已:“小然!” 薄然莫名其妙。还没有等她开口询问,便听到秦纾杳指着并肩离开的男女的背影,不敢置信的道:“那是不是简……简先生。” 215:改天再来! 作为薄然的闺蜜,简、薄两家想要撮合薄然跟简墨两人的打算,薄然并不瞒她,是以秦纾杳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也因此,看到很有可能是简墨的男人跟着其他的女人出现在这里,秦纾杳顿时吃惊不已的看向了薄然。 秦纾杳其实也并不确定背对着她们的背影是不是简墨。 毕竟简墨作为京都的第一人,身份贵重,不知有多少女人对他青睐有加,却都被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给无视过去了,目下无尘的他怎么可能和其他的女人出现在这里! 但,作为一等豪门世家的千金大小姐,虽然不能跟简、薄两家相提并论,秦纾杳也是跟简墨有过几次交集的人,对于简墨的身形还算是熟悉。 是以,一眼望到的时候,秦纾杳才会那样的失态的朝着薄然看了过去。 如果这是真的,那薄然要如何是好? 顺着秦纾杳的话语,薄然有些不解的朝着不远处渐行渐远的两人的背影望去。 看着其中熟悉的背影,薄然瞳孔不禁骤然紧缩,随即愣怔了那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她反应过来,立即就准备抬脚去追。 奈何,背对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早已经远去。 更不要说,一旁的秦纾杳也冷静了下来。 即便是真的有如何,毕竟眼下暂时只是简、薄两家的意向,对简墨来说,薄然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罢了。 哪怕追上去了,又能如何? 还是只能悻悻而归! 而,如果要是认错了,那时还得尴尬要如何与那对情侣解释。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算了。 秦纾杳比薄然年纪要大一岁,不论是思考问题,还是处理事务,手段都要比薄然成熟不少。 不过,也不排除薄然因为太过于在意,而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毕竟,简墨身为京都的第一人,无人可比,饶是薄然这样的天之骄女喜欢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看到薄然难得失态的模样,秦纾杳顿时拉住了她的手宽慰道:“小然,你不要着急。以简墨的身份,应该不可能会踏足于这里,也不可能会穿着这样的衣服。说不定只是我 看错了,不是简墨呢?” 薄然心乱如麻。 她从见到简墨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耀眼的男人。是以,当听到从苏曼青的口中吐露出简夫人有意撮合她跟简墨的风声的时候,哪怕是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根本无需为一切担心而养成了无欲无求的薄然也忍不住的在心底 暗自欣喜。 而现在,有一个类似简墨的人,竟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还是在情人节这样敏感的节日里……饶是眼高于顶的薄然也没有办法继续淡定了起来。 不过,秦纾杳的话语确实很好的劝慰到了薄然,也给了她说服自己的力量。 薄然迈开的脚缓缓地顿住,随即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了店里的常清韵看了一眼,没有发现薄然,便又寻了出来。 看到秦纾杳,常清韵微微顿住,随即嘴角含笑的道:“小然,你的眼光好,快过来帮阿尧挑一下衣服把。” 她说着,就过来挽住了薄然的手,一边不忘了略带挑衅的看了秦纾杳一眼。 秦纾杳仗着自己家世比较高,又是薄然的闺蜜,一贯眼高于顶,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经常态度轻慢。 常清韵早就憋了许久。 以前是她不知道真相,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忍了。 如今从代静秋的口中得知了薄然的身世之后,常清韵的腰板顿时就直了不少。 毕竟,她可是薄然的亲姐姐,而秦纾杳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底,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尽管,薄然并不知道这一点! 但,常清韵还是自觉的把自己摆在了薄然亲姐姐的位置上。 想到薄然是薄家的千金,未来更是要嫁入简家当其当家主母,而自己则是她的亲姐姐…… 常清韵越想越美滋滋,胆子肥了,也就不把秦纾杳看在了眼底。 薄然还沉浸在刚刚离去的两男女之中,闻言,胡乱的点了点头,目光还是忍不住朝着方才的方向又看了两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秦纾杳说的对,但是薄然还是莫名的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真的很像简墨,就连女方的背影似乎也有几分熟悉。 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加上一旁又有常清韵吵闹着,薄然便只好暂时放下,一边被动的常清韵拖着走进了店里,一边朝着秦纾杳开口道:“纾杳,我们进去吧。” 闻言,秦纾杳朝着常清韵看了过去,正好对上对方趾高气昂、得意不已的目光。 轻嗤了一笑,秦纾杳面带几分不屑的跟着了店里。 夏姝跟简墨并不知道他们前脚一离开,后脚就碰到了常清韵、薄然等人。 不过,估计就算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毕竟,她现在跟简墨可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本就无需遮掩。 两人手牵着手离开了商场,随后去了夏姝所提议的游乐场。 跟之前亲民的逛商场不同,游乐场被简墨一个电话提前清场了。 不然,倘若不清场的话,作为情人节这样的特殊节日,里面肯定人山人海的,想要玩一个项目都得排好长的一支队伍才能够轮得到。 看到夏姝提起的时候跃跃欲试的模样,简墨不想因此而败坏了她的兴致,更不要说,以他的身份、地位,出现在这样一个人群密集的场所里有多么的不合适。 所以,简墨选择了在他和夏姝两人到的前半个小时开始清场。 一个游乐场,在情人节这样人群攒动的节日里,说清场就清场,还是在半个小时之内,由此可见简墨所掌握的能力有多么的恐怖。 但,夏姝却只是惊讶了一瞬间,就瞬间烟消云散了,很快地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拉着简墨去体验那些她一直都很想尝试的项目。 而就在夏姝和简墨在偌大的只为他们开放的游乐场里穿梭的时候,园外,一席人则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他们大约有十几个人,皆是二十上下的年纪的少男少女,且每个都气质不俗,穿着奢华,一看就出身不错。 “真的要来游乐场玩啊?那也太没有意思了吧。这都是我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才爱来的。现在过来玩这种的,会不会太掉价了?” “就是就是。就是去赛车场还是酒吧,都比来这里好玩多了……” 一边朝着游乐场走来,一边有人开口反对道。 哪怕,他们已经站在了游乐场的门口。 闻言,薄然的头微微的低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要不然我们走吧,不要来玩这个了。” 薄然说的认真,只是眼睛却忍不住的看向了游乐场,带着几分不舍。 她从小被捧在掌心里,心底纯良,带着几分纯真,加上很少会来这种地方玩,便起了几分好奇心。 方才,他们来游乐场的建议,就是她提出来的。 而因为她的身份以及年龄摆在那里,所以跟她一起的人基本上都选择了迁就。 但是,等到真的到了游乐场外,想到他们这些堂堂大少小姐竟然要玩那些幼稚的项目的时候,顿时就有人接受无能,想要换个其他的活动。 而薄然也不想勉强大家,便后退道。 被她这么善解人意的一说,方才抵触来这里的几个人反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哎,算了,其实也还好啦。大不了我们在旁边等着你们要玩的人就是了。” “嗯。” 闻言,其他人纷纷的点了点头。 见状,薄然有些感动,唇角微弯,当即露出了两个深深的梨涡,像是盛了蜜一般的香甜,语气俏皮的道:“那我就谢谢哥哥姐姐们了。” 没有人再有异议,一行人顿时朝着游乐场的门口走了过去。 只是,没有走到门口,秦纾杳便率先微微的皱了皱眉。平常周末、寒假,游乐场里人山人海的就不多说了,而今天还是情人节,更是应该人多的时候,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都走到游乐场的大门口了,竟然都没有看到什么 人! 不只是秦纾杳感觉到吃惊,就是其他人也同样如此,随即便有人反应过来了,不由得道:“难道是有人包场了吗?” 他说着,朝着其他人看了过去。 如果是包场的话,那么就算他们去了也没用。 薄然面露几分遗憾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 倒是有其他人不甚在意。 现在在场的可全部都是京都里的世家子弟,有哪些人的身份能够高过他们? 别说了他们也能包场,哪怕是有人已经在这里包了场,如果他们想进去,只要支会一声,也应该进得去。 加上,来都来了,不进去难道就这么走了? 因此,听着薄然的话,从小到大就一直捧着她疼着她的常尧第一个站了出来:“包场了也没事,大不了跟对方打一声招呼就是了。” 闻言,常清韵顿时点头如捣蒜:“就是。” 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呢,哪一个都是名流世家的少爷千金,进区区一个游乐场难道还进不得了? 就这样,在其他人的坚持下,薄然等人朝着游乐场的大门继续走了去。看到守在门口的黑衣保镖,常尧第一个走了上去,带着几分轻蔑的道:“请问包了今天游乐场的人是谁?我是常家的常尧,我们这些朋友想要进游乐场里玩一圈,劳烦你跟 你的老板说一声。” 常尧说的倨傲,与其说是看不起面前的保镖,倒不如说是根本不把包了游乐场的人放在眼里。 他可是堂堂的常家的少爷,以后的继承人。 不止是他,他身后的其他人又哪个不是身份贵重。 能包的下这个游乐场的人财力或许不错,但拼身份可没有办法干的过他们。 但凡对方懂礼,必定不会拒绝! 是以,常尧这么想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愈发的倨傲。然而,下一秒,只见他对面的保镖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不论是面色还是声线都极其冷硬的道:“不好意思,游乐场今天已经被我们老板包了,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进入。你们若想进,可改天再来!” 216:给脸不要脸 “你!” 闻言,常尧不禁有些恼怒。 他本以为自己报出了身份,对方会因此而诚惶诚恐,却没有想到,对方态度冷硬,根本没有丝毫的退让。 而他的身后还站着其他的人,眼前保镖的这一反应像是一耳光一样,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脸上,不禁俊脸铁青。自尊心让他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脸,常尧当即抬起一只手,用食指指着他,声厉色茬的道:“不过是你们老板面前一条狗罢了,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 我这么说话!滚进去,叫你们老板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竟然这么大的排场!” 常清韵也看不得自己的弟弟丢脸,当即也站了出来,娇声喝道:“对!你知不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谁,”常清韵说着,指着身后的薄然等人,略微的介绍了一下身份,随即眼神上下的扫了一眼,带着几分打量以及几分轻蔑,底气十足的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家老板是谁,竟然 敢这么对待我们,我倒要问问他,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京都世家?” 在场的可都是一等世家的子弟,最低的也是二等世家,更不要说,这里面还有薄然和薄家的二少爷薄云郗在。 这样的阵容,除了简墨,还有谁敢跟他们叫板? 至于简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是以,着重的咬着“世家”两个字眼的常清韵觉得这是一件根本不用思考就足以看得到结局的事情。 无非对方看到了他们之后,诚惶诚恐! 熟料,那保镖却没有丝毫的后退。许是听到了常清韵等人的身份,他的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冷硬,却依旧不卑不吭:“抱歉,各位小姐少爷,游乐场确实是被我们老板包下了,今天之内,不允许其他人进入… …”“啪”的一声,没有等保镖说完话,常尧已然恼羞成怒的抬手重重的扇了保镖一巴掌,紧接着抬脚就踹了过去:“你算是什么狗东西,也敢拦我们?刚刚好声好气的说话,是 给你们老板面子,你反倒蹬鼻子上脸了?” 他说着,冷笑了一声,就又踹了过去。 那保镖也是之前没有防备,才被常尧踹了一脚又一巴掌。 等到反应过来,顿时也有些怒了,当即就抬手扣住了常尧的脚,死死的钳着:“抱歉,我们只是听从命令,还请您尽快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常尧被他钳住,动弹不得,不禁愈发的恼怒。 闻言,怒极反笑:“好哇,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们不客气!”也不管自己的一只脚被对方抓在手里,常尧当着对方的面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你脸不要脸,真以为你们老板包下了游乐场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老子现在就让 你们灰溜溜的滚出去!” 常尧一边说着,一边拨打着电话。 随着他话落,那边的电话也很快就接通:“马上让XXX游乐场的负责人给我滚过来!” 将电话挂断,常尧满脸挑衅的看着眼前的保镖。 很快地,这个游乐场的负责人就擦着汗诚惶诚恐的跑了过来。 来不及跟站在那里的保镖打一声招呼,他连忙朝着常尧跑了过去,态度恭敬的道:“常少爷,是有什么事情么?” 看到负责人亲自过来,常尧抬脚微微一晃,没有再要硬闯进去的意思,是以方才抓着他脚的那个保镖也随之松开了手。这一举动看在常尧的眼里,误以为对方是怕了,不由得倨傲的看了他,随即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的吩咐道:“现在,我们要包下这个游乐场,之前是谁包的,你马上让对方 离开。” 说到这,常尧微微得意的看了一眼那个气势骇人的保镖。 原本好好的让她们进去不肯,偏要自掘坟墓,那就别怪他把他们像狗一样的赶出去了。不然他堂堂的常家少爷还如何在身后这帮身份本就比他贵重的人的面前立足? 闻言,那负责人的脸上划过一丝的难色。 不管再怎么说,常家也是一个世家,远不是他这个小小的负责人能够惹得起的。 可是游乐场内的那个大人物,更是他惹不起的人。 这样一来,负责人不禁为难不已。 常尧只当是他是不想承担违约的赔偿,不禁嗤笑了一声,道:“不过是区区的赔偿金罢了,你若是害怕违约需要赔偿,我们也帮你一起付了就是!” 常尧说的傲然,有十足的把握,对方若是不傻,自然应该懂得怎么取舍。只是,还不等他露出得意之色,便听到负责人抱歉的朝着他道:“不好意思,常少爷,如果换做是其他情况,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吩咐来做事,但是今天不一样,包了今天的 游乐场的人是简先生,所以……” 那个负责人也不想得罪人,是以便把简墨的身份搬了出来。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常尧打断。 只见,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道:“你说什么?” 常尧说着,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消息,不由得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越来越艰难的道:“你是说,今天包下了这个游乐场的人,是简墨?” 闻言,那负责人点了点头。 在场的众人,则纷纷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的情绪。 好好的,简墨怎么会包游乐场? 怎么会是简墨?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在场有薄然、有秦纾杳还有其他的一等世家在,根本无需畏惧,但那个人若是简墨…… 光是一想,其他人便顿时打了退堂鼓。 毕竟,这么多年来,简墨是一直被称作是京都第一人,不仅身份矜贵,无人可比,更是惊才绝绝,将所有人都衬托的越加的黯淡无光。 不论是身份,还是自身的能力,简墨都足以让人仰望。 也因此,哪怕他们自恃身份贵重,在简墨跟前也不得不乖乖收敛,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而薄然则是微微一愣。 简墨包下这个游乐场做什么? 还是在情人节这样敏感特殊的时候!想到某个可能,薄然的手和唇顿时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217:醋打翻了 猛地往前一步,薄然怀抱希望的问道:“抱歉,您刚刚说的是简墨包下了今天的游乐场?” 薄然说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双美眸死死的看着眼前的游乐场负责人,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结果。 奈何,她失望了。 负责人不解,却还是在她的追问下,缓缓地重复道:“是的,游乐场今天被简先生包下来了。” 闻言,薄然脸上霎时血色褪去,只余一片苍白,甚至就连整个人都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的微微一晃。 见状,常清韵和常尧当即也顾不上震惊了,连忙扶住了她,关心而又担忧的问道:“小然,你没事吧?” 薄然咬了咬唇,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平静下来。 “我没事。”她道,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的勉强。 这样的薄然,让人心疼不已,恨不得将其捧在手心里。 饶是作为闺蜜的秦纾杳第一个看不下去了,一时之间对简墨升起了几分的不满。 简墨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知道简、薄两家要联姻吗,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为了其他的女人包下了游乐场,这岂不是在打薄家的脸吗? 常尧和常清韵则更是气愤。 薄然可是她们的亲妹妹,现在又要跟简墨议亲,结果在这样的档口出现了这样的事,以后哪怕婚约成没成,今天都是让人看了笑话。 更不要说,他们的荣华可是和薄然紧紧的挂钩在一起,简墨有其他的女人,岂不是说明薄然不可能嫁入简家了? 薄然她有哪点配不上简墨的? 当即的,常清韵和常尧两人气势汹汹就要找简墨算账。 竟然敢这么对待薄然,必须给个交代才成! “去把简墨给我叫出来!明明跟薄然有婚约在身,竟然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这是把小然,把整个薄家不放在眼里吗?” “难道你是简墨,就能如此肆意妄为,肆意羞辱小然吗?今天,简墨必须给小然一个交代!” 至于其他一起的世家子弟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洁身自好不允许任何女人近身的简墨竟然也会有破例的时候,并且还这么的浪漫,在情人节为了对方包下一个游乐场。 这么想着,她们唏嘘不已。 只是,更让她们没有想到的则是从常尧和常清韵口中吐露出来的消息。 简墨竟然跟薄然有婚约在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竟然隐藏的这么深!不过,这些人不知道简、薄两家正在接洽的事情也并不奇怪。毕竟简夫人有意跟薄家结为亲家,也不过只是一个意向而已。事关两大顶尖家族的颜面,除非板上钉钉,不 然为了不引起轩然大波,也不能轻易的传出去。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被常尧和常清韵两人给捅破了。 估计代静秋若是知道了,少不得要吐血。 而一想到若是简、薄两家联姻,强强联手之后的后果,很多人看向薄然的眼,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忌惮。 然而,此时的薄然却没有丝毫察觉,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常尧的手臂。 明明是弱质芊芊的弱女子,在此刻却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将常尧的手都抓的一片青紫。 常尧吃痛了一下,却没有甩开。 只是心底对简墨又痛恨了一分,当即语气更加强硬的冲着站在那里的保镖道:“去把简墨给我叫出来,今天一定要给小然一个交代不成!” 常尧面带恼怒,声音极其洪亮,让一颗心如同坠入了冰窟里浑浑噩噩的薄然都被这一质问给拉回了神。 顾不上其他,薄然连忙拉住了他,轻声的唤道:“尧哥哥,你不要这样。” 薄然唤着,伸手摇了摇常尧的手臂,朝着他摇了摇头。 方才,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毕竟,她从小就爱慕简墨,为了他,她努力学习一切,希望能够成为最般配她的人。 而她的努力也确实得到了回报,本身的优秀加上身后的背景,她成为了京都的第一千金,饶是简夫人也对她的印象不错,有意让她和简墨接触,培养感情。 但,也只是接触接触,并未真的定下婚约。 说穿了,她和简墨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她并没有什么立场要让简墨对她进行交代的。 而且,哪怕她跟简墨有婚约在身,这也是她跟简墨之间的事情,常尧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并质问简墨。 被薄然这么一拉,常尧也理智了下来,不禁脸色微白。 说起来,他只是二等世家的少爷,根本没有资格对简墨指手画脚。 刚刚也不过是被冲昏了头脑,自诩自己是薄然的哥哥,这才忘形,被薄然这么一拉,顿时反应过来了,当即涨红了脸,讪讪的没有再说话。 “抱歉,是我的朋友们不对,不该态度那么恶劣,我代她们像你们道歉。” 薄然朝着那名保镖,诚恳的道歉。 随即,她薄唇微咬,似是为自己的请求很是为难:“不过,我们是简先生的朋友,想要跟他见一面,你能帮我传达一声吗?” 话落,她一双美眸看向了对方,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薄然本就是天之骄女,却态度谦和,再加上有常尧那种没素质的人在一旁对比,顿时让那名保镖好感倍生。 “好的,我帮您们询问一声。” 保镖头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直接打给简墨,最多打给简墨身旁的秘书罢了。 之后,再通过秘书传达。 是以,没有多久的,正在陪夏姝坐着摩天轮的简墨就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 听到有人要见他,简墨的眉顿时微皱:“谁?” 那秘书是个办事利索的,接到了保镖的电话以后,就将薄然的身份询问了一下,闻言当即回答道:“是薄家的千金,薄然。” 闻言,简墨默了一下。 他当然认识薄然,只是不知道薄然有什么事情需要见他的。 看了一眼正趴在玻璃前浏览着底下风景的夏姝,简墨当即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见。” 言罢,不等那边秘书的回应,简墨就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留下秘书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简墨刚刚从国外回来还不知道简夫人有意撮合他和薄然的事情,作为秘书,他原本想要告知简墨一声,却没有想到,还没有开口,就被挂断了…… 夏姝听到简墨接电话的声音,不由得回头问道:“怎么了?” 闻言,简墨走到夏姝的身旁,揽住了她的肩膀跟她一起眺望着底下的风景,随口回答道:“没什么,只是薄然说她在游乐场外面,想要见我一面。” 若是秘书在这里,听到简墨对夏姝的解释,说不定要吐血万分。 跟他说话,就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不见。 就连不用了,没空之类的话都懒得说。 轮到了夏姝这里,却是一句话一句话的往外蹦。 区别待遇不要太明显了! 对于简墨在她面前没有那么惜字如金的特殊对待,夏姝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诧异的挑了挑眉道:“薄然?她要见你做什么?” 言罢,夏姝怀疑的看向了简墨,“该不会又是你惹的桃花债?” 毕竟,当时在香江阮家的时候,那些阮家小姐们一看到简墨就恨不得往上扑的姿态,夏姝还历历在目。 闻言,简墨轻笑着道:“哪来的醋打翻了,好酸的味道。” 他说着,抬手揉了揉夏姝的脑袋:“你想什么呢,我跟薄然一共也就见了几次面,并不熟。” 而且,每次见面的时候,薄然的态度也都是落落大方的,根本不像其他的人一样对他目露痴迷,所以简墨并不觉得薄然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闻言,夏姝摸着下巴,没有说话。嗯,应该只是简墨单方面的不熟罢了。 218:你让我再想想 作为女人,她岂能看不出来薄然对简墨的喜欢和痴迷。 只不过看简墨明显不在意的模样,夏姝也没觉得有什么好说的,索性回过了神来继续俯览眼前的这座城市。 薄然要见简墨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很快地,两人就将其抛之脑后。 简墨陪着兴致勃勃的夏姝玩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结束了游乐场之旅。 今天一路去了好几个地方,夏姝坐在车上有些精疲力尽,不由得闭着眼偎依在简墨的怀中。 司机将车子开得很平稳,几乎没有任何的波动,就连声音都没有半分。 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闭目养神的简墨忽然开口道:“年后,我带你回去见一下我的父母。” 对于简墨的话,夏姝一动不动,双眼微阖,犹如睡着了一般。 只是,那微微颤动着的眼睫,却昭示着她不曾入睡。 许久,夏姝缓缓地睁开了眼。 哪怕是消化了几秒,她的眼底还是溢满了震惊。 简墨带她去见她的父母,这意味着什么,夏姝很清楚。 可,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愈发的不敢相信。 上辈子,简墨待她如同妹妹,却也从未提过带她去见他的父母,哪怕他们相识十几年。 而现在,他们在一起不过短短的半年…… 简家是何等的人家! 简墨带她回去,相当于是向简家承认了她的存在。 夏姝心里震动不已。 饶是重生回来,重活一世,在那一刻,手心里也忍不住沁出了汗水,有些却步。 见夏姝久久不回,简墨微低头,朝着自己腿上的夏姝看去:“怎么?” 夏姝勉强一笑,双手攥在了一起:“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了。” 她说着,缓缓地坐了起来。 靠在窗户的位置上,夏姝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良久,她轻声的道:“你让我再想想,行吗?” 夏姝的声音很淡很轻,也很飘渺。 有那么一刻,简墨竟然油然生出了一种没有办法将她握在手心里的感觉。 一向沉稳淡定如他,忽然的有些慌张的认知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夏姝似乎从未像他一般,考虑的那么远。 至少,从来没有考虑过真正的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 简墨不由得攥住了夏姝的手,被他这么攥着,夏姝不得不转过头来,被迫着看向了简墨的眼。 攥着夏姝的手缓缓地收紧,简墨淡声却又带着不可掩饰的认真的道:“小姝,我可以让你慢慢的考虑,但是,这个时间,不要太久。” 闻言,夏姝不由得垂下头来。 她没有想到,简墨竟然会比她还着急。 不过,这辈子两人相识,他就一直是主动的那一番。 跟他相比,自己反倒成了胆小鬼。 想着,夏姝抬起了头来,缓缓一笑:“好。” 车子慢慢地在道路上疾驰而过,很快地,简墨就将夏姝送到了沈宅门口。 因着昨晚常尧把她扔在路上的事情,夏姝并不打算再回去了。 左右,她跟常家人也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再见。” 夏姝从车上下来,朝着简墨挥了挥手,随即转身离去。 留下简墨坐在车子里,看着她慢慢离去的身影,眼底明明灭灭,暗光闪烁。 车厢里,一时寂静无言。而前面的司机握着方向盘一动不动,额头上满是冷汗。 简墨不开口,他不敢启动车子。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划破了满车的寂静。 是简墨的手机。 手机在车子里静静地响着,简墨恍若不闻。 然,司机不敢提醒,低着头,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 哪怕简墨没有任何的表现,但跟了简墨那么多年,他大概能察觉得到此时的简墨心情有些不虞。 许久,简墨接起了手机。 不过刚刚接起电话,电话那端便传来了老宅里罗嫂的声音。 罗嫂作为老宅的佣人,从简夫人嫁到简家的时候,就跟了过来,地位殊荣,说是从小看着简墨长大的也不为过。 对着简墨说话,她声音充满了慈爱:“少爷,听说您回来了,怎么也不回来看看老爷和夫人!夫人和老爷在家都盼的望眼欲穿的!” 罗嫂说着,微微一顿:“对了,今晚老宅里有贵客,所以夫人让您晚上回老宅一趟。” 闻言,简墨轻轻地“嗯”了一声,惜字如金的道:“我知道了。” 对于简墨的寡言,罗嫂早已习惯。 闻言不以为杵,反而带着笑意道:“好,那我就给您张罗一桌您爱吃的菜。” 一通电话挂断,简墨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沈宅。 良久,他朝着前面的司机淡声道:“走吧。” 夏姝从外面缓缓地走进沈宅,普一踏入门口,便看到了背对着她的身影,不由得顿时瞪大了眼睛。 听到动静,那人缓缓地转过了身来,面容含笑:“小姝。” 来人正是代静秋。 一旁的沈芸舒则顿时站了起来,有些尴尬的朝着夏姝道:“小姝,常夫人……已经在咱们家等了一天了。”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先是笑着朝着沈芸舒打了个招呼:“妈。” 这才缓缓地看向了代静秋。 跟方才沈芸舒含笑的打招呼不同,夏姝脸上的笑容微敛,带着几分冷淡的道:“妈。” 被夏姝这么冷淡以对,代静秋面容不变。 目光上下的掠过了夏姝,她带着几分关切的询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家里,都担心死妈妈了。” 夏姝闻言,不由得似笑非笑。 她被常尧扔在路上的事情,夏姝就不相信代静秋不知道。 但是,从头到尾,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现在反倒过来惺惺作态的关心她,不会觉得太晚了吗? 夏姝不语,一旁听着代静秋的话语的沈芸舒却是脸色顿时微变:“小姝,你昨天也不在家里,去哪了?” 她说着,连忙朝着夏姝走了过来,上下的打量着,生怕有哪里受伤。 夏姝见状,不由得好笑的拉住了沈芸舒,解释道:“妈妈,我没事的。” 目光越过了沈芸舒,落在了代静秋的身上,夏姝淡声的道:“只不过被人从车上扔在了半路而已。”夏姝说的轻描淡写,目光却是定定的看着代静秋道:“妈妈,难道常尧没有告诉你吗?” 219:娇客临 代静秋如何能够不知道! 便是昨天晚上不知道,今天白天也该知道了。 不过,夏姝到底不是她亲生的,是以她也确实没有那么关心。 左右夏姝不过回到了沈家,她再过来接就是了。 只是,没有想到夏姝根本会不顾忌自己跟她的母女之情,竟然就这么质问出声。 被夏姝的目光所迫,代静秋竟然有些不能直视,不禁勉强一笑:“阿尧确实没有跟我说呢,所以我以为你只是想你原来的父母了……”代静秋在那里说着,被夏姝豁然打断:“那您现在知道了,昨天晚上,我被常尧一个人扔在了路上。没有外套,没有手机,倘若不是碰到了朋友,今天或许您就要在医院里 看到我了。”夏姝说着,低头,嘴角微微一勾,却是做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道:“妈妈,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哥哥和姐姐如此的厌恶我。先是一回去的时候,姐姐默认佣人陷害我偷东西,现在又有哥哥把我扔在了路上。就连您,也从头到尾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我,如果你们都不喜欢我,又何必认我回常家。左右,在沈家我也过得很开 心,至少比在常家开心的多!” 说这番话的时候,夏姝其实是做过了一番打算的。 早在初回常家的时候,夏姝其实就发现了代静秋对她并不亲近。 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夏姝以为是因为她流落在外十几年,哪怕是母女,倒更多的像是陌生人。 但是,夏姝不是真的只有十几岁、不懂得思考的少女,慢慢的,就品出了些许味来。 代静秋不喜欢她,但似乎碍于一些东西投鼠忌器,非要做出一副疼爱不已的模样,仿佛生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她女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夏姝怎能不心生怀疑。 只不过暂时还不清楚,便先按了下来。 不过,常清韵和常尧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代静秋视而不见……这就让人呵呵哒了。 原本,夏姝是想亲自让常清韵和常尧两人吃个闷亏的。 只是,看到代静秋之后,夏姝改变主意了,准备借代静秋之手来好好地回报她们两人一番。 只要代静秋存有什么目的,那么定然不能拒绝夏姝话里所蕴含的意思。而果然,听着夏姝的话语,代静秋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变得勉强了,却不得不道:“小姝,对不起,是妈妈做的不够好,所以才会让你在常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阿尧和清韵 让你受了委屈的事情,妈妈一定会好好地教训他们,让他们亲自登门过来跟你道歉,给你一个交代!” 有了完美的借口,夏姝留了下来,准备在沈家过年。 而代静秋没有理由拒绝,说完了那番话之后没有多久,就起身告辞离开。 夏姝则嘴角含笑将她送走。 她相信,哪怕是为了表示诚意,做做样子,代静秋也绝对会好好的教训一下常尧两人,而她只需等着就是。 送走了代静秋之后,夏姝重新回到沈宅,便对上了沈芸舒担忧的目光:“小姝,妈妈没有想到你在常家过得是那样的生活。” 她说着,轻轻地揽住了夏姝:“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家里算了。” 沈芸舒越说越觉得心疼。 当初她之所以同意让夏姝认祖归宗,也不过是觉得比起沈家,常家能够给夏姝更好的生活,为了她的以后着想罢了!却没有想到,在常家,夏姝竟然受尽了委屈! 一时之间,沈芸舒自责不已,这让夏姝不禁又是好一阵劝慰,这才宽下了沈芸舒的心。 回到自己的房间,夏姝对着沈芸舒带笑的脸渐渐地微敛。 不多时,她拨打了韩锦川的号码:“韩律师,麻烦您帮我查一下我跟代静秋之间,是否存在血缘关系。” 简家。 作为华国的顶尖世家,它位居于京都脚下最贵的一片贵人区,占地数十亩。 雕栏画栋,假山连绵,亭台水榭,走廊曲折。 跟简宅相比,之前香江阮家的那栋豪宅便也成了小巫。 据说,这座宅子,已有几百年的历史。 然而,作为一座古宅,简宅却丝毫不显落后。现代科技与古代房屋相结合,诺大的简宅,灯光绵延,一片明亮,照的恍若白昼。 车子在宅院门前停下,就有人殷切的上前,拉开车门迎接简墨下车。 简墨缓缓地穿过一条条曲折的宅院,经过时,佣人们纷纷停下来,毕恭毕敬的道:“少爷。” 对此,简墨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罗嫂接到消息,早已经等待许久。 候在门口看到简墨,她的眼微微一亮,恭敬的道:“少爷,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在里面等您许久了。” 简墨点头颔首,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听说今晚有客人?” 闻言,罗嫂微微一笑,虽然矜持,却不掩笑意。 那目光,落在简墨的身上,似乎很是为他欣慰:“是的,夫人今晚特意宴请了薄夫人和她的女儿薄然。她们,已经到了。” 闻言,简墨脚步微微一顿,眉头微皱,却很快松开了来。 只当下午薄然想要见他,是为了晚上见面的事情并不多想。 罗嫂说话的时候,便在悄悄的觑着简墨,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当他对薄然并不反感,脸上笑容不由得渐深,不再开口,安静的跟在简墨的身后朝着主厅走去。 主厅。 薄然和苏曼青两人刚到不久,被佣人迎着朝着里面走了去。 简墨的母亲夜雪已然立在那里等待许久。 看到薄然,夜雪嘴角嗜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曼青,小然。”夜雪今年不过五十左右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身材前凸后翘,显得成熟而又有韵味,再加上举手投足间的矜贵,让人几乎看不出来她的真实年纪 。 便是站在薄然的面前,也丝毫不显逊色。 反而倒是跟她同样保养的极好的苏曼青,因为岁月的韵味方才可以和她比较一二。 站在这样的夜雪面前,薄然脸颊微红,露出了几分淡淡得红晕,却是直视着夜雪的目光,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道:“简伯母,薄然在这里给您问好了。” 闻言,夜雪上下的看了一眼薄然。 今天的薄然穿着一袭粉色的公主裙,白色的高跟鞋,配合着她清甜的容貌,甜蜜的笑容,以及那微卷的头发,整个人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般,既甜美又乖巧。 落在夜雪这样大家夫人的眼底,很是满意,笑容愈发的深了:“几年不见,小然出落的愈发的标致甜美了,当真是让人喜欢的紧。”闻言,薄然脸上的红晕更甚,却是含笑着上前,挽住了夜雪的手,娇俏的道:“简伯母太高看小然了,跟伯母比起来,小然简直是萤火之光,哪像伯母,这么多年过去,依 旧美丽逼人,魅力丝毫不减当年。” 薄然夸得夜雪笑的合不拢嘴,不由得抬手点了点对方的鼻子道:“这小嘴真甜,难怪你妈妈每天把你藏在家里,都舍不得放出去。” 闻言,薄然娇俏的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只挽着夜雪的手,缓缓地朝着里面走了去。 一旁的苏曼青见状,笑而不语,也跟着朝着里面走了进去。三人在沙发上落座,一旁的佣人已经摆好了茶具,正有专人准备上前为她们泡茶,却被苏曼青含笑打断:“小然,你之前不是学过一段时间的泡茶么,不如你来泡泡看,也 好让你简伯母看看,手艺学的到不到家。” 苏曼青的这话,与其说是让夜雪检验薄然的所学,倒不如说是在帮助薄然在夜雪的面前创造表现的机会。 作为十几年的老朋友,她知道,夜雪极其好茶。 闻言,薄然不由得朝着夜雪看过去。 果不其然,便见夜雪眼前一亮,略带惊喜的看了一眼薄然,笑着道,“也好。” 即便是坐在沙发上,但是从薄然身体往前微倾的一刹那,她身上所沉淀出来的沉静,仿佛就让周边的环境也全然变化了。 只见,薄然缓缓地抬手,手腕犹如凝雪一般,映衬的薄薄的白瓷都显得黯淡无光。 随着如青葱一般的白玉手腕上来回移动着,一壶茶如行云流水一般,缓缓地倾泻而出。 双手捏着杯沿,薄然将其送到了夜雪的手中:“简伯母,请。” 夜雪接过白瓷小盏,看着眼前的茶,轻轻地嗅了一下,随即开口称赞道:“香气内敛,独具神韵,倒是丝毫不逊色于专门的茶师。” 闻言,薄然腼腆一笑,似是有些害羞,却是双手将另外一杯茶奉到了苏曼青的手里。 不多时,三人已经品茗相谈甚欢。 尤其是夜雪,看着薄然皓腕凝雪,泡茶的姿态优美传统,而又不失端庄优雅,言谈间更是落落大方,不禁暗暗点头,眼底充满了赞赏。 果然,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她那目下无尘的儿子。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夜雪对薄然的印象愈发的好,渐渐地,话里话外的便透露出了几分撮合的意思来。 见状,薄然不由得心底暗喜。 只是,想到下午的时候,简墨包下了游乐场那件事情,她又不由得眼神黯淡。 “简伯母,”薄然放下手中的小茶盏,欲言又止的道:“不知道,简大哥是否有女朋友。如果有的话,小然做不出来横刀夺爱的事情,恐怕只能有缘无分了……” 她说着,咬了咬唇版,专注的看着夜雪,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只见,夜雪淡淡一笑:“他若是有了的话,我这个作为母亲的倒也不用着急了,就是没有,所以才起了撮合的心思。” 话落,夜雪看着薄然道:“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而且,简墨是她生的儿子,她还能不了解。 若是有喜欢的人便罢了,如果没有,对于他未来的妻子,无论身旁站的是谁都无所谓。 是以,只要是她点头示意的,哪怕看在她这个母亲的份上,简墨也绝对不会拒绝。 看着夜雪兀定的模样,薄然心底微松,对待夜雪的态度愈发体贴却不至于过分热情。直到,简墨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和谐。 220:他心有所属 “妈、薄夫人、薄小姐。” 简墨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夜雪等人,他微微颔首,一一打着招呼。 闻言,夜雪和苏曼青两人微微一笑,皆是点了点头。 跟方才夜雪打量薄然一般,苏曼青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简墨,心底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薄然则是眼前一亮,想到自己身为女儿家要矜持,这才收敛了自己的羞涩和兴奋,矜持的点了点头,道:“简大哥。” 薄然说着,双手捏着小盏,朝着简墨递了过去。 简墨原本问候过后就准备离开,因着薄然的这一举动,不得不停下来,坐在了沙发上,接过了那杯茶,轻轻地小酌着。 饶是穿着一身的沉闷西装,由简墨来做这些举动,也依旧显得从容雅致。 看在薄然的眼底,心里的喜欢不禁愈发的浓烈。 喝过茶之后没有多久,罗嫂就走了过来,表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先前夜雪、苏曼青、薄然三人交流的时候,简墨的父亲简阑仓一个大男人不方便一起,便没有出现,在书房里处理着公事。得到佣人的通知,没多久,简阑仓便出现在了 饭桌前。 简墨按照习惯,走到简阑仓的对面准备坐下,却被不远处的夜雪叫住了。 只见,夜雪含笑的看着他道:“小然一个人坐着有些孤单,阿墨你就坐在她的身旁好了。” 简墨本就可无不可,闻言点了点头。 薄然先一步坐在位置上,余光察觉到一道身影坐在自己的身旁,不禁有些激动,就连靠近对方的那半边身子都微微的僵硬着。 跟她相比,倒是简墨显得无所谓的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至于夜雪则和苏曼青坐在一起,两人时不时的交谈着。 偶然,夜雪这才抽出空来和薄然说这话。 大致无非是吃不吃得惯,有没有喜欢的菜之类的。 若是薄然说的菜距离她远一些的话,夜雪则会吩咐简墨伸手,帮她把那道菜放在薄然的面前。 简墨觉得有些莫名。 平常这种事情,一贯都是佣人来做的。 但是,这种小事他倒也不至于不能动手,是以还是按照夜雪的吩咐,将那些菜一一的放在了薄然的面前。 看着简墨绅士的举动,薄然的一双美眸里水光潋滟。 吃完了饭之后没有多久,苏曼青就带着薄然告辞离开了。 简墨被夜雪撵着亲自送薄然出门,回来的时候,竟然难得的松了一口气。 松着自己的领带,简墨准备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坐在沙发上的夜雪叫住了。 “阿墨。”夜雪看着简墨,定定的道:“你对薄然的印象怎么样?” 闻言,简墨微微诧异,却仍旧是点着头道:“尚可。” 尽管晚上刚刚相处了一个晚上,但是坦白说,简墨对其印象并不深。 不过薄然出身薄家,不论是才学还是气质应该都远超一般的千金小姐。 听到简墨的回答,夜雪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没有提前跟简墨说,为的就是得到简墨对薄然最直观的印象。 尚可,就是说明简墨对她的印象不错,看来还是有可以发展的机会。 这让夜雪颇为高兴,不由得道出了今晚的真实目的道:“既然印象不错,那你觉得她做我的儿媳妇怎么样?” 闻言,简墨微默。 原本让人有些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在此刻终于有了解释。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他的母亲邀请薄家母女过来做客。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让他坐在薄然的身边,更是一遍遍的让他为她端菜。 只因为,这是一场隐晦的相亲宴。 简墨沉默了许久。 就在夜雪有些按耐不住准备再次开口询问他的意见的时候,却见简墨低头看向了她,“不怎么样。” 言罢,简墨不等夜雪吃惊,便已然淡声的道:“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原本,我正准备带她回来见你们。而薄然,并不适合我。” 简墨的话像是炸弹一般,饶是夜雪也不禁脸色微变,有些不敢相信:“什么?” 也难怪夜雪会吃惊。 毕竟,简墨的洁身自好是出了名的。 那么多出身世家的公子,就是常年待在军队里的牧燕绥都换了好几个女友,唯独他,孤身一人,不然夜雪也不至于那么着急,亲自出马。 可现在,简墨竟然不声不响的就背着她有了,夜雪如何能够不吃惊? 她说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一旁的简阑仓,想要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幻觉。 不过,一向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简阑仓今天竟然也罕见的带上了几分讶异之色。 虽然微末,但是因为鲜少会流露出来,所以才更让人吃惊。 而简阑仓不愧是简家的家主,不过是瞬间就消化了简墨投过来的炸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作为男人,他对简墨另有所属,并没有任何的意见。 他的儿子不需要联姻,只要对方能够担得起简家主母的身份即可。 而夜雪作为简家的当家主母,大风大浪见过的何其多,饶是震惊,很快的平复了下来。 只是不免有些纠结。 从心底来说,她比较喜欢清甜乖巧,落落大方的薄然。 更不要说,薄然本身也出身大家,气质和才华皆都出众,便是在这京都底下也是最好的,完全配得上她这个优秀的儿子。 至于简墨口中的,她没有见过,还不好评价。 所以,从心底的倾向来说,她还是比较希望薄然能够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但是,作为一个开明的母亲,自家儿子千年老树开花,她也不好棒打鸳鸯,于是夜雪就纠结了。 许久,她才缓缓地开口道:“既然你不喜欢薄然,那就算了。” 夜雪说着,有些头疼。 那毕竟是薄家。 婉言拒绝了对方,岂不是说明她简家看不上薄家? 这是要结仇啊! 更不要说,说起来还是她主动透出来的口风。 一时之间,夜雪甚至都觉得自己以后都有些不太能面对苏曼青了。 这么想着,夜雪的眼皮子不由得一跳一跳的,却还是开口道:“有机会的话,你把那姑娘领回家看看。” 因为夜雪话里话间以及行为举止间的满意举动,坐在车里的薄然心情极好,清甜的脸庞上一直嗜着淡淡的笑意。 见状,苏曼青不由得含笑的打趣道:“真的就那么喜欢简墨么?” 闻言,薄然点了点头,认真的道:“嗯,很喜欢。” “女大不中留了。”苏曼青想到一个晚上薄然轻瞟简墨无数次,不禁笑着轻点了一下薄然的额头,有些没好气的道。 薄然被戳着,也不恼,依偎在苏曼青的怀里,娇声的撒娇道:“妈妈,我就算嫁到了薄家,也依旧是您的女儿,又没有丝毫的改变呀。” 就在两人嬉笑打闹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的想起。 看到来电显示,苏曼青不由得打趣道:“小然,你简伯母又打电话过来了,看来对你是很满意了。” 薄然听着不禁羞红了脸,却是眼巴巴的看着苏曼青道:“妈妈,您接电话吧。” 她说着,轻轻地摇了摇苏曼青的手。 见状,苏曼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笑着接起了手机:“喂,夜雪姐。你打电话过来是……” 苏曼青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淡了下来:“你说,今晚的一切只能当做没发生过?” 薄然原本眼含期待的看着苏曼青。 听到苏曼青的话语时,一张精致的小脸顿时褪去了血色,整个人在轻轻地颤抖着。 等到苏曼青挂断了电话,薄然惊慌失措的看向了她:“妈妈,怎么回事?” “小然。”苏曼青说着,脸色微沉的道:“你简伯母说,今晚的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闻言,薄然死死的抓住了苏曼青的手,却又很快的松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怎么会?简伯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想着夜雪那边一再的道歉,苏曼青不禁微微的叹气:“听说是简墨有了女朋友。”苏曼青说着,低头看向了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的薄然,疼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小然,妈妈知道你的心情,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把今晚的事情忘记了吧 。”薄然趴在苏曼青的腿上,眼泪如溪水一般倾泻而下,整个身子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221:新年快乐 代静秋倒也不算蠢得,知道夏姝现在对常家毫无好感,她若紧逼,势必会引起夏姝的不满,到时候反而倒惹了怀疑,是以那天离开了沈家之后就不再登门。 因此,今年的过年夜,夏姝是和沈芸舒等人一起过的。许是因为之前离开过沈家,亦或是以后未必还有这样一起过年的机会,今年的除夕给所有人的感觉又格外的不同。不论是沈浩文、亦或是沈芸舒都极其珍惜。饶是远在国 外的沈清宁也特意打了越洋视频。 夏姝最后一个接的电话,在跟沈清宁聊过最近的生活之后,便挂了下来,重新回到了客厅。 那里,沈芸舒她们正坐在沙发上,一起笑着观看春节节目。上辈子夏姝孤身一人,最讨厌看得就是这样他人看着喜庆,而越加的衬托着她的孤单的节目。但因为这难得其乐融融的阖家团圆,夏姝也难得的坐在了沈芸舒的身边,陪 着他们一起看节目。 常家。 代静秋等人坐在餐厅的座位上,看着少了一个人的座位,刚刚回到家里没有多久的常启德不由得轻咳一声,沉声问道:“夏姝呢?” 闻言,常清韵轻轻地冷哼了一声:“还在她养父母的家里,不回来过年。” 常清韵话刚落,便引来了常启德不悦的呵斥:“岂有此理!除夕这样团圆的日子,哪能不一家人聚在一起过年?” 他说着,拍了一下桌子道:“清韵,你去打个电话,让夏姝马上回来!” 常清韵有些不情愿。 常启德算是目前这个家里唯一不知情夏姝身份的人,一直认定夏姝确实是他的女儿,所以哪怕他跟夏姝不亲,也非要夏姝回来,一家人一起过个年不可。 但是常清韵可是知道真相的人,怎么可能让夏姝一个外人在自己家里过年? 是以,常清韵懒得打电话,便直接将罪名扣在了夏姝的身上:“打了,人家说了,不回来。”放下手中的筷子,常清韵继续给夏姝描补着罪名,随后道:“也就是爸爸您不在家,才不知道她平常有多过分。平常不回来就算了,除夕这样大的日子,不回来也不说一声 ,什么时候把我们当做真正的家人过!……” 一旁的常尧冷笑着接话道:“说不定在人家看来,只有从小到大长大的家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至于我们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煽风点火,没多久就成功的说的常启德眉头微皱,询问的朝着代静秋看了过去。 夏姝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代静秋又怎么会帮她说好话? 闻言,自是颔首。 见状,常启德不禁有些不悦。 作为大家长,又出身世家,他的身上自有威严,不容挑战。 对于夏姝已经认祖归宗却还天天待在沈家的举动,常启德十分有意见。 若是外人知道了,会如何看他们?到时候指不定觉得,他们对她不好,才会让夏姝连过年都不回来。 这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常启德脸上,指责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做的不好,所以常启德如何能够心平气和的下来? 作为一个具有大男人主义的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指责代静秋,想要呵斥她教女不严。然而,作为几十年的枕边人,代静秋岂能不了解,因此不等常启德呵斥,她便含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习惯,所以不想回来。不过,可能还是我这个作母亲的还不 够好吧。” 她说着,抬手掖了掖自己的眼角,似要拭去自己眼角的泪花。 这幅以退为进的作态,让常启德的教训还如何开的了口。 更不要说,通过代静秋的话,常启德恍然得出信息。 夏姝刚回来不久,便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什么时间教管。 要真计较的话,还是沈家教出了这样的夏姝。 这让常启德对代静秋生出的不满,顿时化为了乌有,随即转移到了夏姝的身上。 见状,常清韵嘴角微微勾起。 现在可好,一家四口,谁对夏姝的印象都不好,她倒要看看,夏姝还怎么能立足! 常启德眼眸微沉,蕴含着怒火道:“静秋,你去再打个电话给她。” 闻言,代静秋没有反对,放下了筷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夏姝正陪着沈芸舒她们看节目到一半的时候,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屏幕,夏姝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淡了下来,“妈……” 夏姝的一声称呼,让注意力都集中在节目里的沈芸舒等人顿时看了过来,眼含担忧。 在他们看来,这是常家不同意夏姝在沈家过年,所以才会特意打了电话过来。 毕竟,谁能容许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人”家过年呢?尤其是那些注重三纲五常的世家! 在沈芸舒等人担忧的目光里,夏姝面容平淡的说了短短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随即回过头来,朝着他们安抚一笑:“没事,只是打个电话让我向你们问好一下而已。” 对于代静秋说的常启德发火的事情,则一字不提。 听到夏姝说不是让她连夜回去过除夕,沈浩文等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春晚的节目上。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有时候看得不是春晚,而是一种华人的情怀。 陪着他们坐了没有多久,简墨的视频便打了过来,夏姝没有犹豫的就接起了视频。 只不过,沈浩文他们喜欢热闹,是以将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大,周遭全部都是节目的声音,对于那边简墨的话语,夏姝听得并不清楚,只好握着手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合上门,便仿佛合上了整个世界。 褪去了喧闹,顿时安静了不少。 在静谧的房间里,夏姝和简墨两人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说着各自过年的事情。 跟安静的待在房间里的夏姝不同,简墨似乎是在他家的客厅里。 简家乃是当世的大家,虽然嫡系一脉,不过是简墨一人罢了。但是旁系众多,过年的时候齐聚在一起,也有数十上百人。更不要说,还有不少人过去亲自拜年的。 因此,身处在那样环境里,简墨那边背景的声音极其的吵杂,时不时的,夏姝便可以听到有人跟简墨打招呼,而简墨只是微微的点头,间或的简短回应一下罢了。 许是不停过来的人不断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简墨微微的蹙了蹙眉,很快地便松开了。 紧接着,夏姝只觉得那些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远,就连镜头也在微微的晃动着。 很快地,只剩下简墨清冷却蕴含着抑制不住的温柔的声音犹如溪水一般,在夏姝的耳边轻轻地流淌而过。“新年快乐,夏姝。” 222:留着传宗接代 简墨的声音,字字入耳,好听的足以让人怀孕,夏姝不由得回以微笑,也轻声的答道:“新年快乐!” 听着夏姝的新年祝福,电话那边简墨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仿佛从胸腔里震动一般,让握着手机的夏姝靠近听筒那一边的耳朵都忍不住的酥麻了起来。 夏姝不由得抬手轻轻地摁了摁自己那边的耳朵。 好在,简墨并没有笑的太久,似是旁边有人过来。 透过视频,夏姝看着简墨捂住了听筒,侧过头去跟对方交谈。 那人是司机,正毕恭毕敬的立在简墨的面前,随即很快地转身离去,而简墨也同样的转过头来,继续和夏姝交谈。 没有多久,司机去而复返,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拿着简墨的外套的罗嫂。 站在简墨的身边,司机轻声的道:“先生,车已经备好了。” 正在和夏姝说话的简墨微微颔首,夏姝听到了却是诧异不已:“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在这个除夕,所有人都阖家团圆的日子! “嗯。有事出门一趟。”那边的简墨轻声应着,接过了罗嫂递过来的外套。 看着简墨将外套套起来,立刻就要出门的模样,夏姝顿时不敢再耽误,粗略的跟他说了再见之后,就切断了视频。 放下手机,夏姝躺倒在了床上,愣愣的盯着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她在想,常家真的是她的家庭么? 从头到尾,她连DNA都没有做过鉴定,就直接被代静秋找上了门。 而沈芸舒和夏姝都不怀疑,也只不过是因为常家本身就是这京都的二等世家,哪怕不如程、陆,乃至简的世家,但是在沈家面前,也算的上是庞然大物的存在。 这一样一个世家,有什么必要欺骗她们? 认回夏姝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正是因为想不通,所以最初的时候,不论是沈芸舒还是其他人,乃至包括夏姝自己,都对代静秋的话语深信不疑,认定夏姝就是常家的女儿。 可现在,夏姝渐渐地有了疑虑。 无他。 若是普通的十几岁少女,或许不会注意那么多。但是夏姝上辈子和多少心有城府的商人打过交道,就连最狡诈的人,在她的面前也能流露出一二。 是以,代静秋那明显不喜欢她,却又强装慈爱的模样,又怎么能瞒得过她。 哪怕先前夏姝不多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自身的敏锐,也不禁开始有了疑虑起来。 更不要说,夏姝记得自己这辈子第一次碰到代静秋时,对方可是豁然变色,仿佛早就知道她是谁一般。 种种的疑点交织在一起,夏姝不禁渐渐地眯起了眼睛。许是夏姝在房间里待得太久了,原本正在看着节目的沈芸舒端着水果盘敲开了房门,面带担忧的看着夏姝,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棘手的事情,说出来,我跟你舅舅说不 定能够帮得上忙。” 沈芸舒的到来,打断了夏姝的思绪,夏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刚要破土而出就被直接摁了回去。 挥去那些思绪,夏姝朝着沈芸舒展颜,“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所以躺一会儿而已。” 夏姝说着,为了让沈芸舒放心,从床上爬了起来,陪着她去了客厅。 在夏姝的印象里,春晚的那些节目都颇为无聊,如果不是为了陪沈芸舒和沈浩文等人,她应当不会坐在那里观看。 抱着让沈芸舒安心的想法,夏姝强行的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节目上面,看着看着,既然倒也真的看进去了。 如果不是夏姝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的话…… 除夕夜,夏姝的手机响的不算少。 先是有程琳、程昱勋、徐思恬、阮棠、陈嘉木等人的拜年电话,紧接着又有常家的电话、简墨的电话,林林总总的,光是电话就接了十几个。 不过,跟直面商场的沈浩文比起来,夏姝的可以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了。 因此对于夏姝接个电话没有停顿的举动,沈芸舒等人倒也不太在意。 反倒是夏姝,看着来电显示,不免有些惊讶。 她跟简墨才刚刚挂断了电话,而且简墨也说了有事要出门一趟,怎么现在又给她打了电话? 惊讶归惊讶,夏姝还是接起了电话。 “过来。” 听着电话那边简墨没头没脑的两个字,夏姝困惑不已:“嗯?” 还没有等她追问出声,那端简墨清冷的声音已经沁入了听筒里:“站在窗户旁边,往下面看。” 听着简墨的话,夏姝先是觉得莫名其妙,紧接着瞪大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顿时迈着自己细嫩白皙的大长腿朝着简墨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掀开窗帘,夏姝探头朝下面望去,只见,简墨屹立在车旁。 看到她看他,一只手握着手机的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朝着夏姝挥了挥。 夏姝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随即就转身,朝着门口走了去。 动静不小,以至于专注的看着电视的沈浩文等人都不禁看了过来。 沈芸舒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只是,还没有等她话落,夏姝已经拿起了一旁的衣架上的外套一边披着一边推开了门,将她的声音隔绝在了门口。 丝毫不顾自己穿着的是拖鞋,夏姝噔噔噔的跑了出来,随即一头扑到了简墨的怀里:“你怎么过来了?” 夏姝说着,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简墨。 她没有想到,他除夕非做不可的要事竟然是过来看她! 被夏姝扑着,简墨后退了一步,却是抬手搂住了夏姝的腰,轻轻一笑道:“嗯。想过来跟你讨一件新年礼物。” “什么礼物?”夏姝说着,有些愣怔。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准备过新年礼物。 许是夏姝难得流露出来的傻气,简墨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深,却愈发的显得那双眼璀璨明亮,幽暗深邃,仿佛簇着光。 放开了夏姝,简墨后退一步,难得的板着脸道:“我们的定情之物。” 简墨说着,看夏姝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不由得继续解释道:“你之前拿走我的外套,还没有还给我。” 闻言,夏姝先是愣怔,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简墨。 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夏姝想,如果她没有猜错简墨提的是之前在岚山市的时候,他给她盖在身上的那件衣服? 多久远先不说,问题是简墨不是一向洁癖? 似是看出了夏姝的想法,简墨定定的看着她:“那一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夏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话落,夏姝反应过来。 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是“定情信物”。 尽管,夏姝也不知道,为什么简墨会称那是定情信物。 不过,她还是接受了:“衣服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了,等我回去找一下。可是,你拿回去了准备怎么办?” 不就是一件衣服么? 却见简墨正色道:“拿回去珍藏,留着传宗接代用。等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我就拿着它告诉他们,当年我是怎么拿着一件衣服套牢你的。” 夏姝被简墨说的脸色涨红:“什么时候套牢的?” 那个时候,她明明已经对他死心了! 只是,还没有等她反驳,便已然看到简墨笑意盎然的看着她“如果你那个时候不喜欢我,怎么会把那件外套收起来,又怎么会将它从岚山市来过来?” 简墨说着,很是愉悦。 很明显,夏姝的回答,让他知道,从一开始,就并不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 闻言,夏姝本想反驳,可是却兀的停下来了。 她知道,简墨说的没错。 哪怕那个时候,她不停的告诫自己死心,但是潜意识里还是喜欢的。 否则,也不会像简墨说的那样,将他的那件外套从岚山市千里迢迢带了过来。 只不过,真相被简墨揭穿,夏姝不禁有些脸红,当即撇过了头不敢看他。 简墨看着,却是嘴角含笑,不过,怕夏姝恼羞成怒,他也没有再紧追不舍。 像是无奈般的一叹,简墨没有再提外套的事情。 揽住夏姝的腰,他开口道:“上车吧。” 闻言,夏姝下意识的问道:“干什么?” 话落,便看到简墨促狭的看着她,一贯清冷的脸庞因为这一抹笑意而潋滟,极其惑人。 夏姝猛地涨红了脸。 就在她觉得自己不小心开了个玩具车,并差点为此而羞愧到爆炸的时候,简墨终于答道:“给你我的新年礼物。” 车子缓缓地驶过道路,最后在京都有名的临江河岸边停下。 临江河岸是京都著名的河畔之一,哪怕是除夕,哪怕冬天的冷风不停地拂过,仍旧有不少的人在岸边,眺望着对面的国家地标,一同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看着那些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人,看了一眼自己脚上拖鞋的夏姝不由得翘了翘自己的脚趾头有些不好意思下车了。 好不容易下了车推开车门,一阵冷风拂过,还没有等夏姝有所反应,就很快的被人护在了怀中。 简墨拥着她走到了江畔,立在了岸边。 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犹如银河般的河畔,夏姝终是忍不住的开口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简墨没有回答她,代之回应的则是捂住了她的眼睛。 一秒、两秒…… “砰砰砰!” 像是有什么冲入天际的声音,紧接着,有人群的惊呼声响起。 夏姝忍不住轻轻地动了动耳朵,而简墨则同时放开了覆在她眼睛的手。 夏姝抬眼望去,只见临江河畔的天空上绽满了烟花。 那些璀璨的烟花在夜际中变幻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五彩缤纷,绚丽多姿。 京都作为华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严禁烟火。 除了一些重大的节日以及典礼,几乎从未有这样的盛大的烟火过。 因此,看着天际忽然绽放出来的那些璀璨烟火,很多人都不禁流露出了赞叹之色。 饶是夏姝也看得目不转睛。 “喜欢吗?” 简墨看着夏姝,声音黯哑的问道。 闻言,夏姝转头朝着他看去,美眸里流光溢彩。 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 烟花雨还在继续,临江河畔有越来越多的人停驻,一边看着烟火,一边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噹噹噹……” 钟声慢慢的响起,昭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当又一轮比之前更盛大的烟火集体迸射而出,射入天际,华光溢彩,衬托的整个天际都恍若白昼时…… “夏姝,新年快乐。”简墨低头看着她道:“希望以后未来的每一年新年,我都能陪你度过。” 223:低头 除夕过后没有几天,代静秋就又一次的登门沈家了。 只是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她还带了常清韵和常尧过来。 “小姝。” 坐在沙发上,代静秋握住了夏姝的手,眼里充满了歉意:“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好,没有尽到职,才会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带着清韵和阿尧过来给你道歉了。” 她说着,朝着站在那里的两人唤道。 在登门之前,代静秋已经给常清韵和常尧两人做过了心理工作,无论如何,都要先把夏姝哄回去。 可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要向夏姝低头的时候,常清韵和常尧两人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夏姝,常尧没有什么诚意的道:“对不起。” 一旁的常清韵更是脸色变幻莫测,跟嗑瓜子一般,飞快的附和道:“我也是。” 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让夏姝看在眼里不禁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而夏姝不高兴,常清韵就高兴了。 本来被逼着道歉,她还觉得有些憋屈。此刻发现自己这明显没有诚意的道歉对夏姝来说,恐怕膈应的很。 这样一来,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反而放了下来。 朝着走了一步,常清韵情真意切的握住了夏姝的手,声音充满愧疚,然而面上却是十足的讽刺的笑意的道:“妹妹,对不起。” 常清韵说着,不禁有些得意。 不就是道歉么?她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道歉了,难道夏姝会不原谅吗?她倒想看看夏姝是怎么忍着恶心原谅她们的。 夏姝被握住了手,想要抽出来,却被攥的太紧,根本没有办法。 闻言,她微垂下眼帘,尾音微微拉长:“哦?对不起我什么?”常清韵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夏姝被迫原谅她们,因为不得不原谅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模样,却没有想到,有之前的林子娴、唐敏玉在,夏姝早就不是那种爱面子而不得不踩 着台阶自己咽下苦果的人。 夏姝只字未提原谅的话语,反倒反过来让她们将自己的错误全部述之于口。 这常清韵握着夏姝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却瞬间被夏姝甩开了去。 “嗯?” 夏姝说着,一边甩着自己的手腕,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常清韵,大有一副对方不说出丁一卯二来绝对不会原谅的模样。 这让常清韵气急不已。 夏姝她算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奈何看着代静秋的眼色,常清韵跟常尧两人还是不得不低下头来。 怨恨的看了一眼夏姝,常清韵声线冷硬的道:“对不起,小姝。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听信佣人的一面之词,就相信她,怀疑你偷了我的胸针。是我识人不清。” 闻言,夏姝用手抵着下颚不说话。直把常清韵看得火气又要起来了,才缓缓地开口,慢条斯理的道:“姐姐既然知道自己识人不清,下次可要注意一点。毕竟年纪轻轻的,眼睛也颇为好看,若是瞎了,传出 去可就不好了。” “你!” 听到夏姝讽刺自己眼瞎,常清韵气的手都握的咯咯作响,奈何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场合以及前来的目的,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将眼神化作刀,恨不得一刀刀的剜在夏姝的身上,常清韵忍耐着将火气摁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姝说的是,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好了,希望你别跟我见怪。毕竟, 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小姝你一定不会跟我和阿尧计较的对吗?” 言下之意,既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跟我计较? 闻言,只见夏姝慢悠悠的回答道:“一家人,自然是和和气气的最重要。就是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得姐姐和哥哥不满,所以才会让你们这般厌恶我?” 夏姝说着,好奇的看了一眼两人,“难道……” 话还没有说完,已然被一旁的代静秋沉声打断了。 “好了。”代静秋面带不悦的冲着常尧道:“阿尧,还不赶紧跟你妹妹道歉!” 随即便将夏姝未出口的话语轻描淡写的避开了过去。 殊不知,夏姝一直观察着她,犹如鹰眼一般,将代静秋剧烈收缩的瞳孔,不自在的脸色,悉数收入眼底,为她的异样而眯起了眼睛。 只是,不等她继续观察,一旁的常尧已然看都不看夏姝一眼的冷声开口道:“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自己想去酒吧蹦迪就将你扔在马路上,我跟你道歉。” 常尧的态度算不得好,但是看着他铁青的脸,就知道,这辈子他应该极少向人低头,更不要说道歉了,是以夏姝也就不去斤斤计较态度的问题了。 毕竟,光是低下头来道歉,已经足够他们心里跟火燎过得一样,够他们难受的了。 两人吃瘪的模样,看在夏姝的眼底,不禁有些愉悦。 不过,夏姝却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们两人。 惹了她之后,还想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句道歉就完事了?想得美!要不是因为更关心代静秋的异样的话,看她不把两人的皮扒下来一层! 224:你什么意思? 自从那天常清韵跟常尧两人被逼着给夏姝道歉之后,夏姝也就顺坡下了,没有再拿捏,跟着代静秋等人回了常家。 回去之后,常清韵两人还有些不甘心,故意使了好几次的绊子想要恶心夏姝,却都被夏姝弄得灰头土脸的,只好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日早上,和往常一般,夏姝穿着休闲的服饰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掐着时间走到了餐厅。 那里,已经坐好了常家的其他人。 常启德是一个比较肃正,讲究礼数的人。是以,他若不在家的话,夏姝等人吃早餐可以随便什么时候,哪怕睡到大中午,不吃早饭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若是他在家里,不论前一天晚上做了什么事,哪怕就是通 宵到半夜睡觉,第二天也得给他老老实实的起来,坐在座位上和常启德一起吃早餐才行,不然就是藐视他作为大家长的威严。 夏姝第一天被人叫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么富强文明的现代,竟然还有如此封建大家长的存在。 后面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无非吃完了早餐之后,就再回去就是。 看着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坐在一起吃早餐,常启德心底极为满意,面色舒缓的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吃早餐。 常启德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因此,也几乎没有人开口,大家几乎都各自吃各自的,一片沉默。 看到夏姝下来,他们也不过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倒是代静秋对夏姝的“特殊照顾”,一边关心了夏姝几句,一边招呼着佣人摆餐具,端早餐出来,很是扎眼。 淡声的谢过了代静秋之后,夏姝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跟其他的人一样食不言。 常清韵他们出来的比较快,跟常启德差不多的时间。 常启德吃饱的时候,常清韵和常尧也紧跟着放下了餐具。 拿着纸巾掖了掖自己的嘴角,常清韵出声报备道:“爸爸,我跟阿尧今天有事要出门一趟,可能要晚饭过后才会回来。” 常启德今晚会早点回来,所以,家里的子女们自然也应该在出现在家里的餐桌上。不过,既然常清韵提前跟他报备了,那也就无所谓了。 正在整理着领带的常启德闻言,颔了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站了起来准备出门。 夏姝才吃了一半,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轻声的开口道:“爸爸,我今天也要出门一趟。”只是,跟对常清韵两人的同意不同,想着夏姝除夕都不回来的事情,听到夏姝话的常启德,浓眉顿时拧了拧,折成了山峰状,带着几分不悦的道:“你要出去做什么?回来 这么久时间了,你在家里待得时间有多久?天天不着家的,我不允许。” 常启德的面相本就比较凶,此刻面露不悦,声厉色茬的模样倒是蛮唬人的。 至少,从小就被严厉管教的常清韵两人就直接被吓了一跳。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夏姝。 在这个家待了十几年,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常启德的脾气。说一不二,绝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劝慰,一旦挑战了,等待着的便是无尽的怒火。轻则叱骂,重则家法。就是不久之前,常清韵还因为一件小事,被常启德用皮鞭打了 好几鞭。 看此刻常启德这怒火程度,夏姝恐怕要少不得挨上那么一顿骂。 若是夏姝固执一点坚持,更加激怒常启德话,那就好玩了。 这么想着,常清韵不由得眼里露出了几分期待之意来。 只是,跟常清韵期盼的相反,夏姝被常启德不悦的看着,没有任何的害怕,反倒神态自若,“有以前高中的朋友,很久没见了,约我这周见个面。” 夏姝说着,定定的看着常启德,没有丝毫的退让:“而且,大姐和二哥都出门了,您不让我出去,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闻言,常启德不禁沉下了脸。他最讨厌别人反驳她的话语,尤其是反驳他的还是跟常家不亲的夏姝,这使得他的威严极大的扫地,但是夏姝说的没错,他都同意了常清韵两人出去,没有道理不同意她 的。 是以,常启德沉着脸没有说话,既不同意,也不否决,就那样阴沉的盯着夏姝看。 在常家,常启德积威许久,若是换做是常清韵跟常尧见状,估计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的缩回脚待在家里了。 但是夏姝却施施然,就像是没有什么感觉一般,拿起桌子上的纸巾优雅的掖了掖自己的嘴角,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的朝着大门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常启德怒声的朝着一旁的代静秋斥责道:“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声音如雷霆,与其说是在骂代静秋,倒不如是在对夏姝指桑骂槐。 然而,夏姝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脚步不停。 骂的代静秋,跟她有什么关系? 夏姝让常家的司机将自己载到一品翡翠轩之后,就让司机离开了。 偌大的一品翡翠轩内,摆满了高级的翡翠,在灯光的映衬下,流光溢彩,珠光宝气,很是炫目。 店里的服务员全部穿着英伦套装,男的英俊,女的靓丽,挺胸收腹,站在那里,宛若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不是夏姝第一次踏进一品翡翠居的店铺,不过,却是店里的基层服务员第一次看到夏姝。 是以,那些服务员们也根本不知道,此刻出现在面前的是他们的大BOSS。 看到夏姝出现,一个容貌秀丽的女服务员当即踩着高跟摇曳着走了过来。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夏姝,见她身上穿着的都不是什么高级牌子的模样,对方对夏姝不禁有了几分评判,热情顿时消散了几分:“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说着,将胸挺得更直了,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加端庄高贵,企图让夏姝知难而退。 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的踏进,消费的起的地方! “陈先生来了吗?”闻言,夏姝询问道。 听到夏姝提及陈子胤,女服务员只当夏姝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顾客,脸上不禁浮出了一个含义深深的笑容来。 陈总经理,也是随随便便的人能够见得到的吗?女服务员想着,看向夏姝的眼底不禁带上了几分的轻蔑,脸上含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的道:“抱歉,陈先生不在呢。不过,您若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跟我说就行,而且组 长也是在的呢!” 对于服务员的看轻,夏姝哪能看不出来呢? 上辈子,她也是做过服务员的,做的最好的就是察言观色,借着对方的穿着气质,从而避开自己不能得罪的贵人。 但是,眼前的这名服务员跟她不一样,显然是借此来评判一个人的高低,从而决定自己的服务态度。 这不,看着夏姝身上穿着的是没有牌子的衣服,对她的轻蔑就难以掩饰了。 夏姝看在眼里,不禁好笑不已。 她身上穿的这些衣服,虽然没有牌子,却全部出自戴维得之手,比那些高定的价格来的还要昂贵的多。 不过,她也懒得跟这个看碟下菜的服务员计较。 她今天来,是为了不久之后,简老先生和慕华光女士的五十年金婚礼物而来的。 这个服务员不过只是一个插曲罢了,等到陈子胤来了之后,让他炒了就是。 她名下的一品翡翠轩不需要这种服务员。 是以,对于服务员的话,夏姝只是摆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看看就行。” 夏姝说着,也不着急。 来之前,她已经联系过陈子胤了,应该不久就能到。 那服务员看夏姝说完话之后,竟然就真的自己转悠了,一点都不像到店里的其他名媛那般端庄典雅,不禁轻嗤了一下,转身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夏姝站在一个柜台前,细细的看了一下最近摆出来的那些翡翠的品质,间或的还让就在柜台前的其他服务员将其中的某件翡翠拿出来,细细的观察着。 一连看了好几件翡翠,转了好几个柜台。 “把这件翡翠拿出来我看看。” 夏姝在另外一个柜台前站定,觉得其中一件的翡翠品质好像并没有达到她定下的规矩,达到摆出来的程度,不禁对着那个柜台前的服务员开口道。 闻言,对方弯着腰,准备从柜台里取出夏姝所指的那件翡翠手镯时,却被人制止了。 只见,原先的那名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这位小姐,您已经在店里看了很多件翡翠了,是有什么不中意的地方吗?” 她说着,看了一眼夏姝所指的那款翡翠手镯。 她已经盯着夏姝很久了。 夏姝的衣服穿的不是高定,气质虽好,但是看起来不太像是有钱人。 加上又一直的要求拿翡翠出来观摩,只是看看,根本没有想买的意思,这不禁让她很是不满,这才控制不住的走了过来。看夏姝因为她的制止而看过来,女服务员看似真诚,实则带着几分嘲讽的道:“您现在还要看得这款手镯,是玻璃冰种的红翡。价格相对来说,比较昂贵,要一百来万开外 。你若不是百分百想要的话,我建议您不要上手观看呢,万一哪里磕到,到时候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买不起的话,还是不要看了。 磕坏了,你可赔不起。 当然,她这么说,可不是因为真的担心夏姝赔不起,而是对于夏姝买不起却还在这里浪费她们的时间很是不满。 而且,她甚至恶意的揣测,夏姝说不定是专门来偷东西来的。 闻言,夏姝简直快被气笑了。 她还是老板呢,难得出现在基层面前,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平常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过多少类似的事情。 有这样的服务员,简直是砸了她店里的招牌。 轻轻地扣了扣柜台,夏姝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你什么意思?” 对方闻言,轻声一笑:“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别的其他的意思。”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顾客,虽然买不起,或者是个小偷,但是也不能往死里得罪了不是? 万一夏姝难缠,恼羞成怒之下不肯罢休非要投诉她,她岂不是惨了?是以,听着夏姝的话,那名服务员不冷不热的解释道:“其实我也是为了您好,毕竟这些翡翠都是极品,很是贵重,每一个上面都有专属的珠宝鉴定书,要是您真的不小心 损坏了,到时候赔不起,那就不好了。所以我建议您,要是没有百分之百想买的打算的话,还是不要这么做呢。”她说的冠冕堂皇,看向夏姝的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眼底的轻蔑。 225: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分手 “呵呵!”闻言,夏姝再次气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能买下来了才能看?不买的话,就不能看?可我要是不看,不试,怎么知道这个翡翠值不值得我买?” 闻言,那个服务员拧了拧唇没有说话。 她自觉地自己很有耐心了,都已经暗示了夏姝买不起的话,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看。 甚至她都已经勘破了夏姝想要偷盗的目的而好心相劝了,却没有想到夏姝竟然脸皮那么厚还反过来质问她,当即也无语了。 不过,像夏姝这种难缠的顾客,她什么时候没有遇到过?是以,服务员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敛了,轻啧了一声,随即冷淡的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呢,是您误会我了。既然您不喜欢我的建议,那我也没有办法给您其他的购买建议了 。” 她说着,后退了一步,一副“请自便”的模样,弄得好像她热情给夏姝解惑,结果夏姝反倒不领情的样子。 直把夏姝的额头弄得一跳一跳的,正准备说些什么,手机刚好响了。 夏姝没再顾得上她,接起了手机。 是陈子胤打来的,他到了。 听说夏姝在这边等了许久,诚惶诚恐的,不敢有任何的耽误。 挂断了电话之后没有多久,陈子胤就到了。 看了一眼被晾在一旁的夏姝,他眉头深深的皱起,正准备呵斥,却被夏姝摇头示意住了。 她现在暂时没有空处理那个服务员,等下回头再说。 陈子胤反应过来,便按照夏姝的吩咐闭上了嘴。 快步的走到她的身旁,陈子胤轻声的打着招呼道:“小姐。” “嗯。”闻言,夏姝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看着夏姝略微有些冷淡的神色,再想到方才夏姝一个人站在那里,陈子胤当即精明的反应过来,夏姝之前在这里应该是受到了不好的待遇,心里不由得起了几分怒火。 只是看了一眼现在明显不想计较的夏姝,陈子胤便只得将那怒火压了下来,毕恭毕敬的朝着夏姝道:“小姐,您亲自过来是……?” 不想在这里多待,夏姝淡声的开口道:“先进去吧,我有件事情要吩咐你。” 闻言,陈子胤当即点了点头,将夏姝朝着里面引了去。 每家一品翡翠轩的后面都设有一个房间,装潢打扮犹如古时候的茶室一般,环境很是清幽。 亲手给夏姝将茶泡好,陈子胤双手端着茶放在了她的面前,这才缓缓地问道:“小姐,您今天亲自过来是为了?” 闻言,正端起茶来浅酌的夏姝,将茶杯放了下来。 捏着茶杯的杯沿,夏姝眼眸微垂,目光落在自己的眼前的茶杯上。 如陈子胤所言的那般,夏姝将一切的事务全部都放手给了底下的人之后,就基本上不亲自出现。 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有事才过来。 而,其实夏姝今天来,就是为了不久之后简老先生和慕奶奶两人五十年的金婚而来的。 作为简老先生的关门弟子,简老先生和慕华光两人对她一直很是照顾,说是像爷爷奶奶一样也不为过。 是以,对于他们两人的金婚,夏姝极其看重,尤其想要寻一件珍贵的贺礼。 不过,简老先生一生富贵,哪怕是当初为了慕华光和简家脱离了关系,也凭借着自己的音乐造诣成为一介大能,有着这样的底蕴,他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所以夏姝最终想来想去,只好把主意放在了老人们都比较喜欢的翡翠上面。 不过,若是一般的翡翠,也就不值得夏姝亲自过来了。 更不要说,一般的翡翠,哪怕是玻璃冰种,对于已经垄断了极品翡翠市场的夏姝来说也根本送不出手。 所以夏姝想送的,不只是简单的极品翡翠。 故而,听着陈子胤的话,夏姝转了转茶杯,轻声的询问道:“陈老,咱们一品翡翠轩里现在还有多少的龙神种?” 听说夏姝只是要龙神种,陈子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却纳闷了起来。 外界传闻,龙神种难得一见,不过他们手下的龙神种确实是有的,只是为了预防引起轰动,一般不摆出来。 夏姝作为主人,应该也是知道的,怎会开口询问? 只是诧异归诧异,陈子胤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龙神种是有的,光是翡翠的手镯就有五件,除此之外还有吊坠八件,扳指十二件,耳坠二十件……” 话落,夏姝便摇了摇头:“陈老,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并不是想要问这个。” 闻言,这几年一直在商场上奔波,早已经养出了一身气势的陈子胤不禁难得的浮现了几分迷茫之色。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陈子胤顿时面露惊色。 在他震惊的目光里,夏姝缓缓地点了点头:“不错,我想问你的是龙神种的原料。” 夏姝说着,拿起桌面上的茶壶缓缓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淡声的道:“我想要一块大的龙神玉,足以……” 听着夏姝的话,陈子胤脸上的惊色更浓,最终却是点了点头:“好的,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办的。” “嗯。”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随即又提起了其他的话题。 而就在陈子胤前脚刚到一品翡翠居快步朝着夏姝走过去的时候,后脚就有一波人进来了。 她们浑身上下皆是名牌,而且全部都是高奢的牌子。 不仅如此,有好几个人的手上更是带着价值几十乃至一百多万的百达翡丽手表。 哪怕不用开口,都知道这波人是绝对的富家子女。 方才看不起夏姝的那名服务员,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跟方才对着夏姝时昂首挺胸的倨傲不同,此时此刻,她脸上含着标准的微笑,身子微微前倾的朝着她们几人轻轻一鞠躬:“您们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女服务员的身上本身就穿着英伦的服饰,手上戴着洁白的手套,整体的装扮看起来像是英国的宫廷管家一般,再这样的微鞠躬,顿时让人犹如穿梭了时光,置身于英国皇 家宫廷一般。 就连她身后的那些翡翠,也显得顿时愈发的身价倍增。 而这,才是一品翡翠轩一直致以培养的真正服务态度! 夏姝若是在的话,听到动静,少不得会回头扫一眼,看看被那势力的服务员殷勤相待的顾客是谁。 只是那些人前脚刚进来,夏姝便跟着陈子胤去了里面的茶室,所以并不知道被那两个面孔的服务员殷勤引进来的那波人,恰好是……薄然等人。 薄然自从除夕前跟着苏曼青去简家做完客之后,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就连年过的也闷闷不乐的。 秦纾杳和常清韵等人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最近一段时间都轮流着约她出来散散心。 今天一起的,除了秦纾杳和常清韵两人之外,一起的还有其他两个一等世家的千金,除此之外,就连代思彤也借着常清韵的光,厚着脸皮挤了过来。 加上薄然,合在一起,一共有六个人。 原本,为了发泄,薄然等人是去逛商场买买买的。不过,看了一圈,没有看中什么东西,倒是秦纾杳忽的想起来,前几天简家送来的请柬里,简老先生和他妻子慕华光的金婚时间似乎就在不久之后,不禁心思一动,便拉 着薄然过来了。“小然,”被那服务员殷勤的领着,秦纾杳拉着薄然的手朝着店内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劝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你就算不开心,简墨也不知道, 值得吗?” 闻言,薄然低垂着眼的长睫轻轻地颤了颤,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回答。见状,秦纾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薄然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说你,堂堂一个薄家的大小姐,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吊死在简墨一 棵树上?” 被秦纾杳这么戳着,今天没有说过几句话的薄然终于开口,语气沉闷的道:“你不懂。” 闻言,秦纾杳有些不以为然。 她觉得薄然可能就是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是最好的惯了,所以才会对于其他人都看不上眼,一心只有简墨。 可是,感情的事情,她作为外人也确实不好插手,所以只能一直以旁观者的角度对薄然进行劝慰,希望她能够看开,放下简墨。 不过,看薄然这副怏怏不乐的模样,明显是没有把简墨放下。 秦纾杳不得不心一横,开始替薄然出谋划策了起来。 “唉!” 秦纾杳看着对于自己的劝说无动于衷的薄然,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越发的觉得自己领着薄然进来的这个决定没有做错。 “好吧,我是不懂。”不想跟薄然计较,秦纾杳开口道:“既然你放不下,那就去追呗,说不定到时候你就心想事成了。” “不行的。” 闻言,薄然摇了摇头,“他有女朋友了,而且……”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秦纾杳打断了:“有女朋友了又怎么样?又不是结婚!没有结婚之前就算不得数,谁知道他们后面会不会分手?你既然不想放下,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弃 !” 秦纾杳说着,见薄然目露震惊的看着自己,似乎被自己的所言给震惊到了,当即轻笑了一声:“诶,小然,也就是你从小备受宠爱的才会这么单纯。”秦纾杳说着,也不介意自己是站着,将自己心里的分析全部说给了薄然听:“咱们这些世家里,哪个不是联姻?运气好了遇到相爱的,运气不好的,相敬如宾各玩各的就是 了。至于联姻,能嫁给简墨的,你肯定是最合适的人之一。”“至于简墨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你听说过动静吗?没有吧?那说明简墨的女朋友根本就不是咱们圈子里的人。而哪怕简家不联姻,你觉得以简墨的身份,他女朋友能融入到我们的世界里吗?他们三观能合拍吗?不是我说,也就是他们现在刚刚恋爱,所以才会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等到浓情蜜意的时间过去了,头脑冷静 下来,问题肯定就慢慢的出来了,到时候能不能继续在一起都是一回事,更不要说结婚了!” “纾杳姐……”根本没有想到秦纾杳会对着自己这么一通长篇大论,薄然有些艰难的道:“你什么意思?” 226:你怎么在这里? “我什么意思?”秦纾杳知道,薄然其实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只是天性单纯,让她有些不太能接受罢了,索性戳破了直白的道:“我的意思就是,简墨和他女朋友早晚会分道扬镳。只要他 一天没有结婚,你就有希望。” 闻言,薄然却是面色苍白,很是不能接受:“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做第三者。” 她说着,咬了咬自己的唇。 红润的唇瓣,被她咬着,透着淡淡的青色。 由此可见,秦纾杳的话,有多么的冲击着薄然的思想。 而一旁的常清韵看着薄然摇头的模样,顿时急了。 薄然可是她们家富贵的根源!常清韵不禁连忙插口道:“小然,我觉得纾杳说的没错,简墨和他女朋友都没有结婚,你怎么能算作是小三呢?而且,你不是也根本放不下简墨吗,与其自己一个人受着煎 熬,不如鼓起勇气去追逐自己的爱情。你这么做,没错!” “不不不,我不能这么做。”被两个人怂恿着,薄然的脸颊愈发的苍白了,整个如同波浪鼓一般,用力的摇着头。 见状,秦纾杳不由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逼她。 她知道,凭借着薄然对简墨的痴迷程度,也就挣扎的了这一时,挣扎不了一世,没什么好急的。 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微微前倾的身子,却知道她们在谈话因而不敢靠的太近的服务员,秦纾杳扬了扬下巴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翡翠给我们介绍一下。” 一听到秦纾杳开口就是要最好的翡翠,刚刚鄙夷过夏姝的那名服务员当即就是眼睛一亮。 她就知道,她没有看走眼。 眼前的这几个千金小姐,肯定是大顾客。 只要谈下这一单,她肯定就有不少的抽成。 这么想着,服务员当即将自己的态度摆的更加的恭敬,带着标准的微笑的道:“好的,小姐。” 她说着,一只手放在腹部上,一只手往前做着引领着的姿势,带领着着薄然等人在一个柜台前停下。示意着柜台上的服务员将翡翠拿出来,她开口介绍道:“这是一块玻璃冰种的飘花翡翠,质地晶莹剔透,而且是极其罕见的紫色,不仅好看,还有有紫气东来的美好寓意。 ” 她说着,小心翼翼的将装着那枚吊坠的盒子往前微微拉了一下,将其更好的呈现在薄然等人的面前:“小姐若是喜欢的,可以拿起来看看。” 被她这么说着,站在最中间的薄然不由得拿起来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吊坠。 紫色的翡翠,在灯光的折射下,清幽而又神秘,最为难得的是质地明亮,清澈,细腻。 哪怕是薄然这种不懂得鉴赏翡翠的人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块极好的翡翠。 只是,将手里的翡翠放下,薄然有些纳闷的问道:“纾杳,你带我们来这翡翠店做什么?” 秦纾杳轻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们家这几天没有接收到请柬?” 闻言,薄然眉头微皱:“不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都没有关心这些。” 更何况,宴会这种东西,从小到大参加的多了,她早就感觉厌烦,根本不可能去主动关注。 反正,需要出席的,到时候苏曼青或者二哥薄云郗都会跟她说的。 见薄然一副茫然的样子,秦纾杳就知道,恐怕因为之前去了简家,好事变成了尴尬的缘故,苏曼青跟薄云郗恐怕都有意的瞒住了薄然,不禁微叹了一口气。 秦纾杳正准备解释,一旁已经有人替她解释了:“小然,你不知道吗?简家这几天送出了请柬,邀请我们一起去参加简老先生和他夫人的金婚,时间就定在下个月。” 说话的是另外两个一等世家的千金之一,成小瑶。 跟薄然交情没有秦纾杳跟薄然好,不过也还算是可以。 “不错。”闻言,秦纾杳点了点头:“所以我过来,是带你给简老先生挑礼物过来的。” 先不说薄然喜欢音乐,本身就希望得到简老先生的青睐。 而简老先生又再怎么说也是简家人之一,简墨的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目前简老先生就算是简家里辈分最高的人,能够讨得简老先生的欢心,无疑对薄然极有好处。 说不定,到时候就凭借着简老先生,近水楼台。 薄然也不傻,自然是看出来了秦纾杳的意思,贝齿再次轻轻地咬住了唇瓣。 许久,她启唇道:“我买这个贺礼是因为简老先生,跟简墨没有丝毫的关系。” 闻言,秦纾杳轻轻一笑,倒也不说什么。 她心底知道,薄然其实还是有点意动的,只是自己心里都没有意识到罢了! 不过,既然是送给简老先生和他夫人的金婚礼物,自然不能随便了。 看着服务员给自己介绍的那些翡翠,薄然不由得黛眉微蹙的道:“可以给我介绍一些送给老人的翡翠吗?” 闻言,女服务员连不迭的点头:“老人家的话,一般都比较喜欢比较寓意和彩头的翡翠。” 除了红翡以及有着紫气东来寓意的紫翡以外,单一色的翡翠并不能太大的满足,更不要说,还要讲究水种色等。 而这样的翡翠基本上都比较贵,一般锁在保险箱里,轻易不拿出来。此刻见薄然要,她连忙像是献宝一般的摆了出来,将那些翡翠一件一件的介绍道:“这件翡翠不仅水种色都极好,而且还整体是由红绿两个颜色构成呢,所以我们把它称作 是‘双喜临门’,在寓意上是极好的呢。……像是这件的话,有红绿紫并存,我们一般将其称作是‘福禄寿’,这种的就比较少见了,加上寓意很好,老人们都很喜欢。……” 听着她的介绍,薄然点了点头,目光却是凝在了另外一件上。 那件翡翠不仅有女服务员刚刚提及的红绿紫三色,还有黄色,而且颜色分布均匀,煞是好看。 那女服务员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见薄然盯着那件翡翠一看不看,当即笑着解释道:“红绿紫黄,这四个颜色的话,已经是很少见了呢,堂话叫做四大喜。” 她说着,微微一顿。其实除了四大喜之外,还有被尊誉为“五福临门”的存在。颜色主要以红绿紫黄白构成,弥足珍贵,便是号称只出极品翡翠的一品翡翠轩也只有少数存在,目前这家店里并 没有,也就没有必要开口介绍。 但,饶是如此,对薄然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为这件四大喜是两件串联在一起卖的套装。 不仅有手镯,还有扳指。 送给简老先生,想来他一定会很喜欢。 薄然想着,不由得面色微红,将那件四大喜放在手上把玩了几番,开口询问道:“这件翡翠的价格多少?”薄然的干脆利落,让服务员不禁大喜,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住了,当即解释道:“您好,小姐,这是一件玻璃冰种的四大喜。玻璃冰种的话本身价格就比较昂贵,加上又是罕 见的四色,所以要六百六十六万六千。” 闻言,一旁的代思彤当即倒吸了一口气。 她虽是三等世家出身,但是本身代家是个暴发户,上不得台面,别说跟薄家相比了,就是常家,也根本比不上,就连每个月的零花钱也不过是二三十万罢了。 听到这小小的一个镯子和一个扳指,竟然要那么多钱,她当即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真空之中,脑袋都是缺氧的。 就是常清韵也是脸色微变。 换做是她,对于这件翡翠也只能是望而却步。 但,薄然也不过是微微的皱了皱眉,便挥手道:“结账吧。” 看着薄然干净利落的付了款,代思彤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她原本以为自己家里就足够有钱了,第一次的,她知道,有人竟然可以有钱成这样。 这不禁让她看向薄然的眼神充满了火热。 不过,代思彤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人。 她知道像是薄然、秦纾杳等人一定看不上她,能唯一看得上她的也就自己的表姐常清韵了。 是以,她在心底愈发的想要抱紧常清韵的大腿。 只有凭借着常清韵,她才能够接触到如薄然这样的阶层。 代思彤想着,不禁坚定的点了点头。 夏姝跟陈子胤谈好话后,便站了起来。 陈子胤见状,不禁要送,不过接了个一分钟左右的电话的缘故,夏姝便已然先走了出去。 刚好,便对上了薄然等人。 代思彤一抬眼,便最先看到了夏姝,不由得惊呼道:“夏姝,你怎么在这里?” 闻言,常清韵顺势看过去,惊讶之余,不禁皱了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紧皱着的眉,不耐烦的态度,都似在诉说着,夏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好像,她的出现,就是玷污了这里一般! 夏姝觉得有些好笑,挑了挑眉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不想让人知道,尤其是常清韵等人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夏姝瞟了一眼正从服务员的手里接过包装着翡翠的盒子的薄然一眼,淡声的反问道:“怎么,你们能够在这里买翡翠,我不能?” 227:腹黑打脸常清韵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夏姝怼,常清韵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毕竟此时此刻,夏姝可是她名义上的妹妹!代思彤刚刚下定决心抱紧常清韵的大腿,加上她跟夏姝还有恩怨在前,因此,一看着常清韵脸色不好看的样子,不由得上下的打量了一眼夏姝,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 你当然可以出现在这里,不过,你买得起吗?” 秦纾杳因为之前宴会上夏姝抢了薄然的风头的事情而对她印象不好,闻言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 没有说话,却无声的昭显出了她对夏姝的鄙夷之意。 而方才看不起夏姝的那名服务员因为刚刚做了一笔大单而高兴不已,看到夏姝不禁有些惊讶。 她方才忙着做业务,都顾不上夏姝了,没有竟然还没有走! 惊讶之余,又有些鄙夷。 竟然脸皮这么厚,都买不起了还非要在这里死乞白赖的,难不成是以为她们会送给她不成? 这么想着,再看见常清韵等人对夏姝鄙夷的模样,当即讨好的开口道:“您们是不知道呀,这位小姐已经在这里转悠了许久。” 女服务员点到为止,却已经从侧面的给常清韵她们印证了,确实如她们所说的那般,夏姝买不起! “哎呀,我要是你的话,我可能都丢脸丢死了。自己几斤几两,买得起买不起的不知道吗?你怎么有勇气踏进来的?” 代思彤一边说着,一边觑着常清韵的脸色,冷嘲热讽的道。 见状,常清韵给她投去了一个满意的眼神,随即却是一副不赞同的道:“彤彤,再怎么说,夏姝也是你表妹我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说完了代思彤,她转头朝着夏姝道:“不过,小姝你也不对。怎么能到这样的地方来呢?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话落,常清韵又转头一脸抱歉的朝着那名服务员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妹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却什么都没买,应该给你们造成了不少的困扰吧?我作为姐姐的,在这里替 她给你们道歉了。” 闻言,那名服务员反应过来,常清韵说的是夏姝使唤她们看这个翡翠看哪个翡翠,却偏偏就是不买的事情,当即笑着就要说话。 却被夏姝冷淡的打断:“什么地方?清韵姐你说的我好像去了什么不正经的地方一样。”常清韵闻言,脸色顿时难堪,却还是语气温柔的道:“我没说你去了什么不正经的地方,我的意思是,你手上没有那么多钱在这里买翡翠,何必要进来?平白劳累了人家服 务员,多不好啊!” “就是就是!”代思彤也紧跟着拍着马屁道。 若是换做别的人,被常清韵她们这么一番奚落下来,就连服务员都看不起,说不定早就臊的不行了。 然而夏姝却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嘴角还微微的勾了几分。 若是熟悉夏姝的阮棠在这里,指不定就笑出来了。 夏姝这是准备腹黑坑人了。“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我买东西之前不能看看?看完了之后,不能因为不满意不买?”夏姝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清韵姐既然说我买不起就不应该过来,那你和思彤姐呢 ?是准备买点什么了,所以过来了吗?” 听着夏姝的话,常清韵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勉强。 她是知道夏姝是肯定买不起的。主要一方面的原因是,沈家没有那么大的手笔,可以给夏姝几百万的零花钱,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是夏姝刚回常家不久,给钱太多的话,见钱眼开步入歧途就不好了,是以 常启德严格的把控了每个月给夏姝的零花钱,只有常清韵和常尧的一半。 等到以后,逐步才慢慢的升起来。 所以夏姝是根本买不起的。 不过,夏姝买不起,不等于常清韵买得起。 她的零花钱其实也不多,要买的话,自然也是吃力的。 毕竟,一品翡翠轩非极品翡翠不卖,动辄就是好几百万。 其实她倒是可以说,她们是配薄然过来的,本来就没有想买东西。 不过,这么一说的话,岂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了她们确实买不起? 那之前嘲笑夏姝的话,岂不是都变成了自打脸? 这是骄傲的常清韵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当即道:“我们过来,自然是有东西要买的。” 常清韵说着,目光微微一扫,顿了顿,随即开口道:“把你们店里的耳坠拿给我看看。” 耳坠这种小东西,总弄不会值太多的钱吧? 常清韵想着,不由得轻松了几分。 只可惜,有了薄然的大手笔在前,那个服务员只觉得她们这种名媛肯定非好的不要,当即将那些极品中的极品摆了出来。 “这是……价值四十八万,您看看如何?” “这是红翡打造的耳坠,精致秀气,价值五十二万,您看看喜欢吗……” 听着那服务员介绍的东西越来越贵,常清韵的脸色越来越不看好。只是,她也不能朝那没眼色的服务员发火,只得忍着吐血的冲动,保持着自己温柔的声调道:“只是自己戴在耳朵上的,不用买那么贵的,而且我还有一些别的耳坠也还没 带呢,你给我介绍一点简单的就好……” 最好不要太贵的!“那怎么行呢?”闻言,夏姝似笑非笑的打断了常清韵的话,一脸真诚的道:“那种简单的,多半也不值钱,怎么能够配得上清韵姐你的身份呢?依我看,要买的话,就得买 最好的不是?” 被夏姝这么一堵,常清韵的那句‘那些我都不喜欢。’顿时堵在了胸口处,上不去,下不来,变成了一口气哽在那里。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此刻被逼上刀尖的常清韵恐怕都能把夏姝剜成夫妻肺片了。 夏姝却根本不受影响,腼腆一笑,搓了搓手道:“姐姐要是愿意的话,还可以送我一件,毕竟我买不起,只能靠姐姐了。” 听着夏姝的话,上至秦纾杳,下至那个服务员都震惊不已的看着她。 谁都没有想到,夏姝竟然脸皮能够厚成这样! 尤其是常清韵,脸色已经铁青,控制不住的扭曲了起来。 可偏偏的她还不能拒绝。 毕竟,她是姐姐! 常清韵僵笑着道:“好啊,妹妹你喜欢什么耳坠,也可以看一下。” 只是,她到底是心痛大放血,生怕夏姝狮子大开口,便直接的将范围圈在了耳坠上。夏姝倒也不跟她计较,知道若是指了最贵的,常清韵毕竟要跟她拼命,便“天真”的指了方才那个服务员介绍里面……第二贵的! 228:玩弄于股掌之间 夏姝指定之前,还故意的在几个耳坠上面流连。 手指先是轻点在最贵的那副耳坠上面,在听到常清韵猛地加重的呼吸时,转了个方向,落在旁边价格相对没有那么高昂的另外一幅耳坠上。 一下一下,所有的耳坠都被夏姝点过去了个遍,常清韵的表情随着夏姝手指落下的位置而不停地变幻着,或呼吸急促,或松了一口气。 就连常清韵自己都没察觉,她被夏姝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觉得这个不错呢。” 夏姝的手指落在了一对吊坠上,轻声的道。 常清韵紧绷松弛的心情交织着,听到夏姝终于选定,只觉得心终于能够安稳的悬在一个地方了。 等到她看到夏姝指的是一对二十来万,在这里面相对而言比较便宜的耳坠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 常清韵不仅紧握着的手缓缓地松开,脸上更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好,就这……”个。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夏姝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哎呀,点错了。” “抱歉啊,姐姐。”夏姝说着抱歉的话语,脸上却是笑意盈盈的:“其实我要的是那副耳坠呢。” 夏姝说着,纤细白皙的食指微微一动,最终落在了旁边那副第二贵,标价五十八万六的耳坠上面。 常清韵亲眼看着夏姝不过移动了几分,价格就往上飚了一倍。 饶是善于掩饰如她,也不禁微微变色,秀美的脸庞上是控制不住的扭曲,手指更是紧紧的攥在一起,一片铁青。 常清韵气的快吐血了! 她跟夏姝可是仇敌,这夏姝哪来的那么大的脸竟然让她送耳坠? 想得美! 可是看着夏姝对着手指,眨巴着眼睛,一副“期盼”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在外不得不做足一副善良姐姐模样的常清韵只能咬着牙道:“没问题,只要你喜欢就好!” 听到常清韵点头要买,一旁的那个女服务员不禁面露喜色,跟着殷勤的道:“那小姐您自己呢?刚刚不是也说要买一副耳坠么,不如也看一下,也好放在一起结算。” 常清韵正打算揭过准备给自己买耳坠的事情不提,也好少放一点血,却没有想到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差点倒仰! 磨了磨牙,她指着那里面最便宜的一副耳坠道:“就这个了吧。” 闻言,服务员微讶。 像眼前的小姐这样出身的人,怎么能买这副最便宜的耳坠呢? 她想着,不由得准备劝说,只是对上常清韵杀人般的眼,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将话咽进了喉咙里:“好的,那我帮您结算一下。” 将两副耳坠结算一下,服务员笑容甜美的道:“您好,一共是七十六万多。请问是刷卡,还是?” “刷卡。” 常清韵忍着心痛,将自己的银行卡递了出来。 服务员伸手去接,抽了一下没有抽动,不由得轻声的道:“小姐?” 闻言,常清韵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手,勉强一笑的道:“嗯,我刚刚是怕你把卡弄掉了。” 看着常清韵结完账后,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夏姝心情大好。 而茶室里,陈子胤已经接完了电话,匆匆的走了出来。 看到夏姝,他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小……” 只是,还没有说完,便被夏姝朝着陈子胤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给制止了。 看着夏姝眼底流露出来的狡黠,陈子胤有些哭笑不得。 跟在夏姝身旁这么久了,他哪能看不明白。 恐怕是这波人得罪了夏姝,所以夏姝正在好好的给她们的荷包放血呢! 而那些人恐怕还不知道的是,这家店就是夏姝手下的。 若是知道她们放的血,最后都便宜了夏姝,恐怕不止要气炸,还能气死! 不过东家既然想这么做,他这个做小的自然也得配合不是? 陈子胤想着,双手微拢,交叠着放在腹前,原本有些急的脚步顿时舒缓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夏姝却是转身,对着其他人发难了起来:“咦,思彤,你不是也要买的嘛,机会难得,不如一起看看嘛,我还能帮你做一下参考。” 代思彤本来还趾高气昂的,此刻笑容却有些勉强。 她一个月的零花钱就那么多,又不是非要买不可,何必呢? 只是她先前嘲讽过夏姝买不起,眼下拒绝了,同样是在打自己的脸。 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那……那就买一件吧。” 她说着,目光谨慎的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目前为止最便宜的那副耳坠上:“就这个了。” 见状,夏姝不由得似笑非笑:“看来最近你跟清韵姐都很喜欢耳坠这种小东西嘛。” “呵呵。”代思彤笑了笑,不敢说话。 而因为事关抽成,所以一看到代思彤选定,那个服务员当即手脚麻利的帮她包了起来:“您好,一共是三十六万,请问刷卡还是……” 眼看着代思彤也结完了账,夏姝用手撑着下巴,朝着一旁的陈子胤眨了眨眼。 接到她的示意,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的陈子胤顿时往前一步:“薄小姐、秦小姐、成小姐……” 他说着,目光在薄然的手上扫了一眼,随即朝着一旁的秦纾杳开口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闻言,秦纾杳抬手拨拉了一下自己的波浪卷。 其实,她随手买一件饰品,倒是无所谓。 但是她认识陈子胤,一品翡翠轩的负责人,由他亲自出面招待,那买的翡翠自然不能是小数的。 是以,饶是她也不禁脸色微变。 却又很快地恢复了从容:“嗯,想给我妈妈买个吊坠,想要那种看起来精致优雅一些的,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什么好的给我介绍的?” 闻言,陈子胤客气一笑,让人将一部分吊坠送了上来。 很快地,因为夏姝那一番激将的话语,除了早就买好的薄然之外,其他人也纷纷买了翡翠。 折合下来,单是她们几人就在这里刷了一千多万。 直把那个服务员乐得睁不开眼,愈发卑躬屈膝的将她们送出了门。 赚了钱的夏姝也很高兴,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 服务员将薄然等人送了出去,一转身便看到在那里勾着嘴角,面容带笑的夏姝,只当她是为占了便宜而高兴。 若是换做往日,她少不得要对夏姝冷嘲热讽几句。 只是,当着陈子胤的面,“顾客都是上帝”,她也不敢造次,只是看向夏姝的眼里不由得染上了几分轻蔑。 随即,她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今天这一单,她至少赚了五万的提成,又是当着陈子胤陈总的面,想必一定能够给他留下极好的印象,说不定调到其他的店里当组长也很有可能。 女服务员越想越得意,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升官发财,嘴角都差点笑裂了。 “陈总……” 压了压自己的嘴角,她满面讨好的朝着陈子胤开口道,想要在他的面前给自己营造出一个好印象。 只是,没有等她开口,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吊坠的夏姝却是笑容渐渐收敛:“陈老,把这个人给我炒了!” “什么?”听着夏姝的话,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的服务员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凭什么炒我?” 她说着,慌乱的看向了陈子胤,结结巴巴的道:“陈总,这……我刚刚做成了一个大单,您可不能炒我啊!” 女服务员说着,心神顿时定了下来。 没错,她可是做了一个大单,是一个业绩员工,怎么可能被炒? 就算夏姝是以顾客的身份投诉,陈总也不见得会答应!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昂首挺胸,略带挑衅的看向了夏姝。 随即,她又转过了头朝着陈子胤看去,正准备再好好的卖弄一下自己平常工作有多么的辛苦,业绩做得有多么的好。 却见陈子胤根本连让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朝着夏姝点了点头:“好。” 他说着,转而朝着一旁的组长开口道:“立刻,马上把这个人给我炒了!还有你,降掉组长的身份,变回普通员工,若是还有下次,你就一起被炒吧!” 闻言,那组长面露疑惑,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低着头道:“好的,陈总。” 倒是女服务员很是不能接受:“不!陈总您不能炒我!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您为什么要炒我?” 奈何,陈子胤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笑着道:“连自己的老板到了,服务态度都那么差,我怎么还能相信,你在对待客户的时候也能态度恭敬?” “老板?” 听说自己要被炒,那服务员也顾不上仪态了,当即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没有啊,我没有看到有什么老板出现。” 她喃喃的说着,目光顿时凝住,落在了夏姝的身上,随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猜的没错。”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夏姝淡声的开口道。 “这怎么可能?” 服务员说着,声音颤抖不已。 该死的! 她竟然对着大BOSS冷嘲热讽!看着面色淡漠的夏姝,女服务员脚一软,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229:哪来的土包子 出了一品翡翠居,夏姝开车去机场接人。 程琳难得放假,便带了自己的孩子回国。一同过来的,还有戴维得。 而听说程琳回来,原本回香江过年的阮棠也特意坐了飞机过来。 两人相约买的相近班次的飞机,正好方便夏姝一起借机。 半年多不见,程琳的胸和臀都愈发的挺翘,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了澄澄的缘故,总是嘴角嗜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也多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再加上气质姣好,哪怕怀里抱着个孩子,也依旧是瞩目的焦点之一。 看到夏姝,她笑容轻快:“夏姝。” 她说着,低头朝着自己怀里的小孩轻声的道:“澄澄,叫干妈。” “干妈。” 闻言,趴在程琳的肩膀上的小孩回过头来,奶声奶气的喊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要干妈抱抱。” 看着程琳怀中那个眨巴着大眼睛,精致漂亮的像是洋娃娃一般的男孩子,夏姝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化了,当即笑的眼都弯成了月牙状:“来。” 夏姝说着,从程琳的怀中接过了澄澄。 不过半年多不见,澄澄重了不少,夏姝抱在怀里的时候,竟然觉得有几分吃力。 这让看在眼里的程琳不由得开口让夏姝放下来。只是,实在是太喜欢澄澄了,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夏姝就舍不得放手,更不要说,对方还扒着手指,不停地诉说着自己有多么的想干妈,那奶声奶气的声音简直让人萌到 一脸血。 是以,闻言夏姝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是很抱得动的。” 夏姝抱着澄澄,说着,将程琳等人带到了车里。 加上戴维得,一共有四个成年人,所以夏姝没有让陈子胤单独帮她安排司机。 而阮棠的是香江的驾照,跟内陆的不一样,而程琳和戴维得又坐了将近四十个小时的飞机,这样一来,开车的差事还是落在了夏姝的身上。 这让原本想要好好的和澄澄亲近一番的夏姝不由得遗憾不已。 夏姝将车子开到了酒店。 程琳未婚先孕这件事不好让程家,乃至任何一个上流社会的人知道,是以,她回来之后,就不能跟澄澄同时出现在人前,便只能让戴维得暂时带着澄澄了。 好在,因为追求程琳的缘故,戴维得经常讨好澄澄,加上戴维得本身就是个大男孩,两人倒是很处的来。 甚至,澄澄对于戴维得很是喜欢,哪怕程琳已经纠正过好几次了,还是固执的喊着“爸比”。 所以,将澄澄交给戴维得,程琳和夏姝都还算比较放心。 进了酒店,程琳就帮澄澄脱掉了外套。 此刻,澄澄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背带裤,上面是西瓜红的T恤,藕节似的胳膊,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的萌萌哒。 将澄澄交给戴维得,程琳有些舍不得的看了一眼,开口道:“戴维得,这几天澄澄就拜托给你了。” 闻言,戴维得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洁白又好看的牙齿:“程,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我一定会让他高高兴兴的,你就放心吧。” “嗯。”闻言,程琳点了点头,感激的看向他。 澄澄被戴维得抱在怀里,一双黑葡萄一般乌黑的眼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程琳。 虽然才一岁多,但是他的理解能力却远远地超过了同龄人。 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妈,你要走了吗?把我交给戴维得叔叔?” “嗯。你好好的跟着你戴维得叔叔。” 闻言,程琳有些不敢直视。 她无比的确定,自己将澄澄视作生命里最为重要的存在。 但,此时此刻,她的行为举止却好像把澄澄当做是一个耻辱一般,不敢让别人看见。 哪怕澄澄只有一岁多,还不是很了解她此时做法里的不妥,可是,程琳却还是倍感抱歉。 她不能带着澄澄出现。 否则,不止会在程家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陆家,乃至整个上流社会都会…… 这是她当时任性,但却不能让整个程家都因此而蒙羞。 所以,她只能隐瞒着澄澄的存在。 除了程昱勋,就连她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带上我,对吗?” 没有发现程琳心中的愧疚,澄澄逻辑清晰的问道。 “嗯。”闻言,程琳点了点头,只觉得更加没有办法面对澄澄了。 夏姝见了,不禁有些心疼。 摸了摸澄澄的脑袋,她轻声的哄劝道:“澄澄,妈妈跟干妈有事情要去做,不方便带男孩子过去呢,你看你戴维得叔叔是不是也没有去呀?” 闻言,澄澄歪着脑袋思考,随即点了点头,很是大度的道:“那好吧。” 他说着,看着自己的妈妈红着眼眶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抱住了程琳,豆腐一般的小嘴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乖乖的跟着爸比,等你回来哦。” “嗯。”闻言,程琳看着眼前跟陆瑜缩小版的孩子,只觉得眼底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不由得扬起了下巴,将眼泪倒回去:“妈妈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依依不舍的跟澄澄道了别,夏姝、阮棠、程琳三人走出了酒店。 为了给程琳接风,夏姝已经定好了聚会的地方。 不止有她们三个,想着徐思恬没有回去,留在京都打工,夏姝便把她也叫上了。 聚会的时间,则是定在了下午。 说起来,程琳有一年多没有回来过,再怎么说,也得先回程家一趟。而夏姝又准备去接徐思恬,便分成了两拨人。 阮棠跟着程琳一起去程家做客,而夏姝则带着徐思恬先去定好的会所包间里。 徐思恬比之前约好的时间要提前下班,便一个人先到了夏姝给的会所地址。这是徐思恬第一次来这样的包厢,哪怕今天来之前特意挑选了一身最好看的衣服,但是在这动辄就是超级大牌的人来人往中无疑显得很是格格不入,这让她整个人显得都 有些畏手畏脚的,引来了不少人异样的目光。 其中,就有刚刚购完物,准备在会所里小坐一下的代思彤、常清韵、薄然等人。 代思彤因为之前平白无故花了好几十万的事情,心情一直都不是很愉快。 加上薄然等人,不论是哪个都身份比她要高贵的多,让她就连泻火的地方都没有,可以说是憋了整整一天的气。此刻看着站在会所的门前,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的徐思恬,代思彤顿时找到了撒火的地方,鄙夷的开口道:“哪来的土包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出现在这里,当真是没脸没皮!” 230:教你做人 代思彤说着,扬起了自己的下巴,“乡巴佬,你挡着我道了,还不赶紧让路!” 徐思恬看着来往皆是名牌的名门子弟本就有些自卑,再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顿时涨红了脸:“你,你怎么骂人呢!” 闻言,代思彤斜了她一眼:“我哪里骂人了?我说的是事实!穿的土里土气的就算了,是谁给你的勇气出现在这里?跟你这种人站在一起,简直是丢了我的身价!” 她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眼徐思恬,随即掩住了嘴,惊呼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是配合着她夸张的举止,却很快地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见自己成功的把目光引来,代思彤这才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笑意开口道:“诶,你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过来偷东西的吧?”“而且好巧啊,我刚刚丢了一张存了几十万块的银行卡,该不会就是你偷得吧?”代思彤说着,故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随即扬声道:“保全呢?我怀疑这个人偷了我的东 西,麻烦你们搜一下她的身,看看我的银行卡有没有在她的身上。” “你!” 根本没有想到代思彤羞辱人就算了,现在还要被人冤枉偷东西,饶是小白兔如徐思恬也不由得气的红了眼眶。 “我没有偷她的银行卡。” 徐思恬开口辩解道,朝着代思彤身旁的常清韵等人看过去。 可是,对于常清韵等人来说,徐思恬不过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关他们什么事? 是以,对于徐思恬求救的目光,常清韵和秦纾杳等人都撇过了头,一副没看见的模样。 甚至为了避免善良的薄然看不下去而开口,常清韵还紧紧的抓住了薄然的手。 而她们的这幅模样,在急匆匆赶过来的保全的眼里则成为了对徐思恬的无声指控。 再看徐思恬明显穿着普通的模样,当即就保全扣住了她的手沉声的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有人怀疑你偷东西,而且事关的金额比较重大,我们需要你配合检查。” 徐思恬的手被扣着,不由得奋力的挣扎着:“我没有偷东西!你们没有权力搜我的身!” 看着被死死的扣在那里的徐思恬,代思彤冷笑着道:“你要是没有偷东西的话,怎么解释你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我是在这里等朋友的。” 徐思恬挣扎着道。 “呵呵!”闻言,代思彤笑的愈发的嘲讽:“在这等朋友,你朋友人呢?没有!我看啊,你不止偷东西,你还撒谎成性!” 她说着,点着下巴对那些保全道:“先给她搜一下身,看看有没有偷东西,然后再给我赶出去。” 保全中有一名经理。 他不认识代思彤,但是对于薄然等人却是知道的,见她们在一起,便只当代思彤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闻言当即点着头诚惶诚恐的道:“好的。” 保全经理一边说着,一边鞠着躬,随即转身吩咐道:“还不赶紧的!” 听着自家老大的话,几个普通保全当即扭着徐思恬,就要开始搜身。 徐思恬哪里能够忍受的了搜身这种羞辱,更不要说此刻要对她搜身的还是授受不亲的男人,当时奋力挣扎着,拳打脚踢。 代思彤看着她这狼狈的模样,不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最后还是薄然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住手!”“薄小姐。”见状,原本笑的前仰后合的代思彤有些不解的开口道:“你怎么……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不是过来偷东西的,就是过来傍男人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怎么 能被她这种人给欺骗了呢?” 薄然其实早就想开口制止。 她觉得代思彤做的有些过分了。 可是,代思彤又说的有些道理,就连薄然也有些拿不了主意,生怕自己被欺骗,闻言不由得顿了顿,随即拧着唇道:“算了吧,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说着,朝着一旁的秦纾杳和常清韵等人开口道:“我们走吧。” “好吧。”代思彤有些不甘心,但是却不敢不给薄然的面子,闻言只能有些遗憾的道。 奈何,代思彤想要算了,徐思恬却是没有办法忍了。 什么叫做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本来就没有偷东西! 可现在呢,当着所有的人的面被诬蔑成小偷,还要让人搜身,这让她感觉就好像自己的衣服全部被人扒光了扔在大街上一般,屈辱不已。 “你们不能走!”徐思恬掐着自己的手,一字一顿的道:“我没有偷东西,你们不能随随便便就污蔑人,我要你们跟我道歉!”“喂!你可别给脸不要脸!”闻言,代思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放过你了,你竟然还敢反过来要我们道歉?乡巴佬,你多大的脸?你说你没有偷东西,行啊, 让人来搜一下,到时候我就相信你没有偷东西了!” 代思彤说着,也不管薄然了,扬着下巴朝着他们道:“给我搜身!本姑娘的银行卡一定在她的身上!” 闻言,那几名保镖面面相觑,碍于代思彤看起来比较有身份的模样,硬着头皮就朝着徐思恬靠了过来。 “抱歉。” 他们说着,朝着徐思恬伸出了手。 “住手!” 夏姝一走到门口,就听到代思彤说被偷了银行卡,要让保全们搜身的话语,当即面色微变,急步走了过来。 看到她,代思彤脸上的得意瞬间收敛,脸色微变的道:“夏姝,你什么意思?关你什么事情,用得着你在这里插手?” 夏姝不咸不淡的道:“她是我朋友,我凭什么不能插手!” 话落,本来被人扣着的徐思恬当即挣开了束缚,惊喜的道:“小姝。” “嗯。”闻言,夏姝点了点头,随即将徐思恬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副保护的姿态。这看在代思彤的眼里,不由得让她冷哼了一声:“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的朋友啊。真是物以类聚。丑小鸭的朋友,果然也是丑小鸭,难怪会做出偷东西的事来,这么的上 不得台面。”代思彤尖酸刻薄的话语,让夏姝面露薄怒:“代思彤,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做难怪会做出偷东西的事来?你说我朋友偷东西,是你的狗眼亲眼看到了,还是有其他的证据 ?不然,你凭什么这么说?” 闻言,代思彤双手抱肩,笑的欠打的道:“我怀疑不行啊?就是因为要证据,所以才让人给你朋友搜身啊!”“呵呵。”听着代思彤的话,夏姝不由得嘲讽出声:“只是怀疑就让人搜身?那我怀疑你银行卡根本没有丢,只是为了栽赃,是不是也可以要求你先当着我们的面搜一下自己 的身,证明一下,你的银行卡是确实丢了。” “你!”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代思彤不由得气急。 跺了跺脚,她恨声的道:“搜我的身,你凭什么?” “那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要求搜别人的身?”夏姝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夏姝的身高在女生里本身就是比较高的,这样一来,便衬托的她面前的代思彤略显娇小。 站在那里,夏姝居高临下的朝着代思彤冷声道:“道歉。” “做梦!”代思彤毫不客气的回复道。 闻言,夏姝面露了几分不耐:“我说,让你跟我的朋友道歉!” 代思彤见状,却是面露讥笑的道:“想让我给乡巴佬道歉,你想得美!我倒要看看,我不,你能……”怎么样。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 只见夏姝已然抬手揪住了代思彤的衣领,“啪”的一声,扇了她一巴掌。 “你!” 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突然动手,代思彤被一巴掌扇懵了。 而常清韵等人也没有想到夏姝会忽然动手,当即惊呼道:“夏姝!” 代思彤听到她们的话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一摸,脸都肿了,顿时怒火中烧:“夏姝!” 然而,夏姝的脸色却比她更冰冷。 眼神如刀,她扫了一眼因为惊呼而聚拢过来的薄然、常清韵等人,冷冷的道:“谁要是敢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夏姝一句话成功的让本来要凑近给代思彤支撑的常清韵等人吓得站在原地。 “夏姝,你不要太过分了。不管再怎么说,思彤也是你表姐。” 不敢上前,常清韵开口劝解道。 闻言,夏姝不禁冷笑了一下。 刚刚代思彤可没有把她看做表妹! 而且,论起过分,她可比不上纵容着代思彤挑事嘲笑踩踏的好姐姐过分。 懒得和常清韵费口舌,夏姝转过头来,朝着代思彤不容置疑的道:“我说,跟我的朋友道歉。不然……” “不然什么?” 代思彤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一巴掌,只觉得丢脸不已,加上自觉有常清韵等人撑腰,硬是不肯服输,嘴硬的反唇相讥道。 刚刚是清韵姐她们没有反应过来,她就不相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姝真敢把她怎么样! 难不成,夏姝想和她们所有人为敌不成? 代思彤想着,有些不以为然。 谁知,夏姝说着,就是一巴掌又狠狠的朝着代思彤扇了过去。“不然……我会教你做人,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开的这么红!” 231:慢着 没有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姝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代思彤一时不察被打的偏过头去,只觉得自己半边脸可能都高高的肿起。 等到反应过来,不禁气的浑身发抖:“你!” 捂着自己的脸,代思彤尖叫了一声,朝着夏姝扑过去就要拼命。 可是她哪里打的过夏姝? 不过一个转身,就被夏姝用手卡住了脖子,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张嘴还能在那里叫嚣。 “再说话,信不信我打的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听着代思彤那堪比粪坑一般的话,夏姝脸色漠然,没有丝毫的触动,慢条斯理的道。 看夏姝脸色阴沉的盯着自己,而自己又是那在砧板上的鱼,代思彤不得不憋屈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只是一双眼像是锋利的小刀一般,狠狠的剜过夏姝。 而常清韵则是沉声教训着夏姝道:“夏姝,不管怎么说,思彤也是你表姐,你不应该对她动手,若是传了出去……” 闻言,夏姝似笑非笑的睨了常清韵一眼,没等她说完话,便冷声的打断道:“就算传出去了又怎么样?她这个做表姐的都不怕丢脸,我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说是这么说,见发疯的代思彤安静了下来,夏姝这才冷哼一声,放开了手。 代思彤触不及防被推开,顿时一个踉跄,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当即像是见鬼一般的逃离夏姝的身旁,在常清韵的身后躲了起来。 被人当做是恶鬼一般对待,夏姝也不在意,淡然的站在那里。 目光定定的落在代思彤的身上,夏姝开口道:“道歉。” 声音舒缓,却不容拒绝! 更不要说,夏姝身上的气场也让人不自觉的畏惧。 代思彤下意识的想要臣服,可是反应过来开口的是夏姝,气急之下就想挑衅,奈何刚张嘴,便觉得自己腮帮子那一块肿的厉害,这让她看向夏姝的眼神都变得闪烁惊惧。 可要是这么跟夏姝低头的话,她又觉得很是不甘心,便僵持在了那里。 而这个时候,常清韵便又站了出来。 只见,她面露不悦的道:“够了,夏姝,你已经动手打过了思彤,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 闻言,夏姝面不改色,丝毫不让:“也没想怎么样,无非是要个道歉罢了。怎么,清韵姐想要插手?” 夏姝说着,眼神落在了常清韵的身上,大有一种,她敢就打的她满地找牙的意味。 被夏姝具有压迫力的目光一看,常清韵只觉得呼吸一窒,原本出了口的话语,顿时堵在了喉咙口,不敢有丝毫的流露。 不止是常清韵,夏姝的目光在秦纾杳等人的身上流露了一圈,看到她们虽然面有怨愤,却没敢有丝毫反对,这才满意的收回,将目光重新放回代思彤的身上。 “夏姝。” 见状,薄然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虽然代思彤刚刚是很过分没错,但是现在夏姝动手了,便显得更过分了! 薄然有些看不下去,启着唇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夏姝毫不犹豫的打断:“薄小姐,这是我们的私事,你没有资格插手。” 形势比人强。 就连薄然都没有办法替她说话,被夏姝看得头皮发麻的代思彤只能硬着头皮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 “对不起。” 代思彤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一般,从喉咙口里硬邦邦的挤出了这三个字,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然而,夏姝却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你对不起什么,说清楚点。” 闻言,代思彤攥紧了自己的手,葱白的手指上青筋暴起。 看着徐思恬,她咬牙切齿的道:“对不起,我不该随随便便怀疑你偷了东西,更不要让人搜你的身!” 代思彤说的飞快,只觉得自己的话语比夏姝刚才的两个巴掌还要重,扇的她自己脸颊上一片片火辣辣的。 对于夏姝丝毫不给面子的事情,饶是乖巧甜美如薄然也不禁有些不悦。 眼看代思彤如夏姝所希望的那般道了歉,薄然不想多待,便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常清韵、秦纾杳等人道:“我们走吧。” “嗯。”闻言,秦纾杳等人皆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没等她们走远,便听到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 “慢着。” 听到动静,薄然的眉再次皱在了一起:“怎么?” 常清韵更是豁地转身,面露厌恶的道:“你又什么事情?” 话落,便看到夏姝淡淡的开口道:“我刚刚说的话,你们都还没有做到。” 夏姝是站在过道中的,头顶的灯光折射在她的脸上,将她每一寸莹白的肌肤都照射的清清楚楚。 然而,对上夏姝的脸,薄然等人却觉得看不透她的表情,只觉得晦暗不明。 “你什么意思?” 秦纾杳率先反应过来夏姝的话语,当即眉一挑,出声质问道。 她这么一出声,常清韵也反应过来了,不由得惊叫道:“思彤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闻言,夏姝轻声一笑:“对的呢,代思彤已经道歉了,那你们呢?” 夏姝说着,面色微冷:“刚刚你们可是帮凶,难道不需要道歉吗?” 她说着冷笑了一声。 别以为她不知道,刚刚若不是要这几人的默许,就凭一个小小的代思彤,怎么可能使唤的动那些保全。 “你!” 根本没有想到夏姝竟然会这么狂妄,秦纾杳几乎要气笑了,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薄然拉住了。 只见,她开口道:“好。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们跟你的朋友道歉。” 薄然道歉的态度极为诚恳。 也正是因此,秦纾杳和常清韵两人,当即惊惧而又不满的喊道:“小然,这又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道歉!” “没事。” 闻言,薄然面不改色的朝着她们安抚一笑。 这个笑容,让原本准备炸起来的秦纾杳意会过来,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薄然虽然软、单纯而又容易相处,但却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夏姝这么做,太过分了。果不其然,就在秦纾杳放下心来时,薄然却连看都没有再看夏姝一眼,直接缓声的朝着旁边的保全开口道:“保全经理,我不知道你们的安全防卫情况是怎么做的,就在你 们的会所内,当着你们的面,顾客被打!我想,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方也没有想到薄然会忽然发难,顿时冷汗津津。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要是追究到底的话,也确实是他们的责任。 更不要说,薄然……他们无论如何都惹不起。思及此,保全经理缓缓地看向了夏姝:“抱歉,这位女士,由于你破坏了会所的规矩,按照规定,我们只能把你请出去了!” 232:就这点段数也敢和她对上? 代思彤和夏姝方才闹出来的动静不算小,是以旁边有不少人停驻在那里。 听到保全说要把夏姝请出去,一些明白事由经过的人不禁同情的看着夏姝。 夏姝闻言皱了皱眉,正在思考,要不要把简墨拿给她的信物拿出来。 就在她犹豫的档口,有人惊讶的喊着她的名字:“夏姝?” 来人的声音不高,带着几分不确定。 顺着声音,夏姝等人望过去,便看到了缓缓而来的陆瑜。 陆瑜剑眉微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站定之后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身后则还跟着几个大约是老总之类的人。 上至五六十岁啤酒肚、秃头,下至四十几岁,虽然保养得宜,却掩饰不住岁月留在脸上的皱纹。 有他们的衬托,本就年轻且英俊的陆瑜可以说的上是玉树临风,美如冠玉,就连气度也远比他们要出众的多。 他一出现,不少围观的女性顿时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连秦纾杳等人也皆都朝着他看了过去,随即纷纷打着招呼道:“陆大哥。” 闻言,陆瑜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见状,秦纾杳和成小瑶以及另外一个千金都不由得咬了咬唇。 按照出身来说,她们确实不比陆瑜差到哪里去。 但是,就地位而言,她们只是背靠家族,接受祖荫的千金大小姐,平常也就吃喝玩乐,听着身份唬人了一些,实际上手中却是没有什么资源的。 而陆瑜则不同,他接手着家中资源,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一句话就能够让京都抖三抖。 所以,哪怕出身相当,彼此之间也还是有着高低之分。 是以,秦纾杳等人看到陆瑜、牧燕绥等人,不自觉的便会在气势上矮了几分。 薄然还好点,但是陆瑜也不过是“嗯”了一下罢了。 对此,薄然倒是并不在意。 她跟陆瑜虽然算是一辈人,但是彼此之间的年龄差摆在那里。 陆瑜、牧燕绥、简墨等年纪相邻的人玩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等到她长大了,陆瑜他们几人又全部都接手了家里的资源。 是以,虽然是同辈,但是没玩在一起过,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熟络。 跟陆瑜打完了招呼之后,薄然的眼便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四周,见没有看到简墨的身影,便又慢慢的收了回来,重新的恢复了淡然。 而陆瑜也并不在意,依旧将目光落在了夏姝的身上。 没有想到陆瑜会出现在这里,在听到陆瑜的声音的时候,夏姝先是瞳孔微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附近。 在没有看到程琳的身影的时候,才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夏姝的异样,陆瑜并没有发觉,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被抓着手的夏姝的身上。 抓着夏姝的手的保全,被这目光一刺,不由得额头上再次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可是会所的股东之一。 “陆总。”为首的保全经理有些拿不定陆瑜跟夏姝的关系是好是坏,想着陆瑜跟薄然等人是认识的,他应该不至于为难他们,便抬手擦了擦冷汗,战战兢兢的解释道:“这位女士在会 所里打人,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正打算把她请出去。” 谁知,陆瑜听着他们的解释,俊逸的脸庞上不禁流露出了几分不悦来。 他的嫂子,也是这些保全能随随便便请出去的? 还是在他投有股份的会所里! 思及此,陆瑜脸色一沉:“滚。让会所的负责人过来见我。” 闻言,那保全经理叫苦不迭,既不敢解释是因为薄小姐的吩咐,更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当即小跑着去请了会所的负责人过来。 对方听说陆瑜发了火,也不敢耽误,连忙赶了过来:“陆总,您找我。” 话落,便听到陆瑜带着几分怒气的道:“你就是这么管理会所的?是不是每个来会所的客人,你们都要赶出去?” 那负责人过来的时候,已经大概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闻言,不敢有任何的辩解,当即开口道:“陆总,您别生气,都是他们胡闹,我这就马上处理。” 闻言,陆瑜脸上的怒意微微的收敛了几分,“嗯,事情就这样吧,我还有生意要谈,剩下的事情你来处理。” 他说着,朝着夏姝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几个老总转身离开。 一旁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已经懂得眼色,殷勤的领着他们去了包厢。 含笑着将陆瑜等人送走,负责人转过身来,满脸怒容的指着那几个保全,乃至保全经理道:“现在就去财务处结算你们的工资,马上给我卷铺盖走人。” 听到这,那原本面面相觑的几名保全不由得大惊失色,朝着薄然看了过去。 薄然也没有想到,自己对夏姝的发难竟然会害的那几名保全失去工作,心里有几分不忍,更不要说,那负责人的话就像是巴掌一样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拧了拧唇,薄然开口道:“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因为我,和他们没有关系,你不必炒了他们,有什么事情的话,怪在我身上便是。” 闻言,那些保全看着薄然不禁面露感激。 只是,若是换个人,那负责人还可以看在薄家的份上,给个顺水人情也无妨。 奈何陆瑜可是会所的股东,是他们的大BOSS。是以,哪怕薄然亲自开口,那负责人也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故而,闻言,负责人却是摇了摇头,恭敬却带着几分坚决的道:“抱歉,薄小姐。陆总是这所会所的股东,请恕我没有办法听从您的吩咐。” 被负责人落了脸面,薄然面色微白,有些不悦,却终究是无话可说。 最终只得朝着夏姝看了一眼,铁青着脸拂袖离开了。 见薄然离开了,秦纾杳等人也觉得丢脸,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夏姝,紧跟其上。 常清韵则站在原地,犹如毒蛇一般,盯着夏姝看了好几眼,冷笑着道:“倒是我们小瞧了你。夏姝,你给我等着!” 对此,夏姝无动于衷,轻声一笑,拿出了早上在一品翡翠轩坑了常清韵的那副耳坠。 在常清韵几欲吃人的目光中,她淡笑着道:“思恬,这副耳坠送给你。” 话落,夏姝这才转头朝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常清韵,无声的昭显着自己的挑衅。 她不止等着呢,她还打算让常清韵不停的跳脚呢。 “你!”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把那副让她肉痛不已的耳坠说送人就送人,常清韵气的快要吐血过去,就连面容也在微微的扭曲。 可是偏偏,她却拿夏姝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狠狠的攥下了自己的手指,愤怒的转身离去。 见状,夏姝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她都还没有放出什么大招呢,对方就已经气的受不了。 就这点段数,也敢和她对上? 有趣。 徐思恬只当夏姝是故意在气常清韵,等到她走了之后,不由得当即就慌乱的拦着夏姝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收回去吧,我不能要。” “而且……”徐思恬说着,有些纠结的道:“你那个姐姐看起来很生气。” 闻言,夏姝淡淡一笑解释道:“没事的,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没花钱得来的。是我的,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夏姝的声音不算高,只是常清韵走的并不远。 听见她的话,常清韵的背影都在微微发抖。想来,夏姝的话,把她刺激的不小! 233:矛盾 薄然等人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就被其他的侍者引到了定好的包厢里。 那里,薄云郗和常尧以及其他人已经等待许久。 看到他们,薄云郗带着几分诧异的挑了挑眉道:“不是说很快就到了吗,怎么这么久?” 闻言,薄然拧着唇没有说话。 然,那苍白微微蹙着的眉眼,却已经显示出了她心情不虞。 这一幕看在妹控薄云郗的眼里,让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他不由得顿时沉下了脸:“怎么了这是?”不同于薄少卿如同清风朗月一般的光风霁月,薄云郗虽然也长相俊朗,但是眉眼时属于比较昳丽的那种,眼下只是略微沉下了脸色,便显得阴郁狠戾,把其他人吓得噤了 声。也因此,时常有人感慨,和寡淡如山水画般的薄少卿,昳丽俊逸的薄云郗相比,兄妹三人中,薄然反倒成为了最普通的那个。虽然长相甜美,气质出众,但却只能算得上 清秀,倘若不是她的气质和身世加分,或许,就连轮不上第一千金的名头。 “没事。”对上薄云郗关心的眼,薄然不想让他担心,不由得勉强一笑的道。 代思彤和常清韵倒是蠢蠢欲动有些想开口,奈何这里没有她们开口的资格,便只得按耐了下来。 反倒是,秦纾杳觑了一眼薄然,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索性冷笑了一声,将刚才在会所门口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薄云郗等人听。 虽然尽量用了还原现场的描述,让自己显得客观一些,但是因为对夏姝有了恶感,一番叙述下来,还是将夏姝塑造成了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形象。 不仅如此,秦纾杳还将夏姝在和薄然的生日宴上弹钢琴抢了薄然的风头的事情也拿出来重新说了一遍。 薄云郗本来倒是不记得夏姝了,被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 本来印象就不好,再加上今天的这一桩事,顿时气极反笑的道,“胆子倒是够大,小然竟然也敢惹,看我不扒了她的皮不可!”闻言,一旁的其他人顿时哄笑着道:“郗哥莫气,不知者无畏。你也知道,人家这是野鸡刚刚飞上枝头吗,哪里知道有你这么个妹控在,她要是知道的话,哪里还敢,你说 是不?” 说是这么说,但是薄云郗从小把薄然捧在手心里,如何能够歇得下怒火来。 见他不高兴,一旁的纨绔们哄着他喝了几杯酒之后,便纷纷开始出着主意要帮他出气。 只是,都被薄云郗不屑的否决了。倒是有个姓郑的,面容消瘦,皮肤苍白,看起来便是纵欲过度的模样,笑着出了个主意:“既然是刚刚回来的,那便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这还不好哄吗?随便派个人过去 ,哄得她芳心暗许,之后再狠狠的羞辱,把她践踏在脚下了便是。” 闻言,正捏着酒杯轻轻摇晃着的薄云郗不由得眼前一亮。 就连常清韵和代思彤两人听了之后,也直呼好,眉开眼笑的就差没有鼓掌了。 倒是薄然听说了,有些不赞同。 只是看着热情的给她出着气的薄云郗不好开口,便只得保持沉默。而跟陆瑜、牧燕绥,乃至简墨他们不同,这些跟薄云郗混在一起的人里除了薄然等千金的大小姐之外,剩下的公子哥们全部都和薄云郗、常尧两人一样,是彻彻底底的纨 绔子弟,最喜好吃喝玩乐。 对于这种能够随随便便就将一个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笑看她痛苦绝望的事情,他们很是兴奋,深觉刺激。 是以,很快地,姓郑的小子出的馊主意就被包厢里的人全票通过了。 只是,对于那个去玩弄夏姝的人选,大家却是犯了难。 不多时的,便有人调笑着方才出着这个主意的郑姓小子道:“郑星河,你出的主意,你来好了!” 闻言,那被唤做郑星河的人没有说话。 心底,却是有些意动的。 他出身二等世家的郑家,家里还有一个能力极强的双胞胎妹妹。 因为只会吃喝玩乐,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多次失望之后,郑父便打起了将家业传给他妹妹的主意。 对此,郑星河很是不满,行事上便愈发的荒唐了起来。 平常在外面的时候,也没少做着玩弄无知少女的游戏。借着郑家的名头,郑星河上演了一出出的王子和灰姑娘的戏码,看着那些自强自立的灰姑娘在金钱的腐蚀下渐渐地变得虚荣,亦或是得到她们的真心,最后再狠狠的践踏 抛弃……! 看着她们失身又失心之后,苦苦哀求,低于尘埃里的丑态,郑星河对此十分得意。 因此,郑星河听着别人提议让他来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毕竟,有着那么多的经验在,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经轻车熟路。 而且,听常尧、常清韵等人叙述,貌似夏姝还是常尧的双胞胎妹妹,而且还颇有能力。 在夏姝的身上,郑星河看到了一丝自己妹妹的影子。 这让被自己的妹妹的光环压迫的黯淡无光的郑星河不禁更加的控制不住了。 就好像,践踏了夏姝,他便也能将自己的妹妹也一并践踏在泥地里一般! 眼看着郑星河自己也同意了,薄云郗等人顿时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套,谁都不觉得郑星河会失败。 毕竟,夏姝虽然是常家的女儿,论起出身跟郑星河差不了多少。 但是,说起来,她也不过是刚刚草鸡变凤凰,眼界窄的很,要是有郑星河这样的公子哥追求着,哪能不巴巴的贴上来? 而且,郑星河能够玩弄那么多女生,却从来没有引火烧身过,也在侧面的证明着,他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像夏姝那样不谙世事的少女,碰到了人模人样的郑星河,哪能不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许是已经看到了不久之后夏姝痛哭流涕的模样,薄云郗眉宇间的阴翳顿时尽扫,原本阴柔的眉眼倒是显得缓和了几分。 见状,常清韵不由得笑着朝着薄然道:“哇,小然,你哥哥真的很疼你啊!想尽了办法来为你出气。” 闻言,薄然咬了咬唇,心里有些矛盾。 尽管,因为之前的事情,她没那么喜欢夏姝,却也不太能接受薄云郗等人对夏姝的轻视。 可是常清韵的那句薄云郗真的很疼她的话语,又让薄然的心里滋生了几分的甜意。 哥哥一片好心替她出气,她若是反对了,到时候便伤了她的心了。 如此一来,便矛盾的很。 另外一旁的夏姝并不知道有人正打着她的注意,在气走了常清韵她们之后,便带着徐思恬去了自己约好的包厢。 没多久之后,程琳和阮棠也从程家过来了。 夏姝接到了电话,跟徐思恬说了一声,随即走出了包厢去接程琳等人。而夏姝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准备去接程琳的路上,正和几个老总谈着生意的陆瑜也缓缓地推开了包厢门走了出去…… 234:父子相遇 陆瑜是出来接电话的。 看着屏幕上显示着来自自己未婚妻白茉的号码,陆瑜的眉间微不可查的划过几分疲惫,却终究是握着手机走出了包厢,在走廊寂静的地方接了起来:“怎么了?” “瑜。”那端的白茉,声音娇娇的,很是温柔:“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晚上回来吗?” 陆瑜揉了揉眉心:“晚上还有事情,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好好睡。” “可……” 闻言,那边的白茉还准备说一些什么,陆瑜却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心底有些烦躁,陆瑜从口袋里抽出了烟,用打火机点燃。 白色的烟雾顺着他手中的香烟而缓缓成型,他放在口中轻轻地吸了一下,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知道,白茉要说一些什么。 他跟白茉已经订婚将近一年了,白茉也搬到了他住着的地方那边。 而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婚期越来越近了,他已经很少会回去了。 距离上一次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前。 也难怪,白茉会坐不住了,每天都打电话过来询问。 但陆瑜也不知道怎么的,白茉越是逼得紧,他便越是不想回去,宁愿每天在外面的酒店住着都不想回去面对白茉那张似水般温柔,如沾了水的娇花般含羞带怯的脸。 想到白茉的那张脸,陆瑜不期然的便想起了另外一张脸。 永远都是高高的昂着,唯独在他的面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但,哪怕如此,她也依旧是倔强的骄傲的。 程琳…… 陆瑜情不自禁的低声道,俊逸的脸庞上,随即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自嘲。 他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程琳了,久的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过程琳了。 却没有想到,经久弥新,今天竟是又再次想起来了。 深深的又吸了一口烟,陆瑜将头仰着,靠在墙壁上。 如若当年……或许,他和程琳还不会分手,而程琳也不至于消失,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但,谁能确定呢? 也许,就算当时没有分手,两年的时间下来,或许他们彼此之间早就已经互相厌烦,最终两看相厌还是走到了分手也不一定。 或许,他天生就是薄情的人。 就像当初,对白茉那样的疼惜,想要为她负责一生,到了现在还不是说厌倦就厌倦,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这么想着,陆瑜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夹起手中的烟又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雾顺着他的鼻腔,轻轻地溢出,模糊了他的眼睛。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前方,顿时凝住了他的视线。 夏姝带着程琳和阮棠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则是一条通道,而通道两旁则是错落有致的分布着的包厢。 因为处于会所的尽头,安静,保密性好而不被打扰,因此被划分为了会所中的至尊级包厢。 夏姝定的正是着其中之一,穿过了走廊之后,右拐的走廊尽头的那间包厢。 而陆瑜所在的包厢,正是在左侧,也因此,他一抬头,便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夏姝等人。 紧紧的盯着中间那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陆瑜将放在自己嘴里的烟拔了下来,猛地站直了身体,“程琳?” 走在最中间的女人脚步微顿,随即缓缓地转过了身。 “陆总,好久不见。”程琳说着,微微的点了点头,曾经漂亮的充满情意的眼,此刻看向他,满是淡漠。 陆瑜像是被程琳的眼神扎到了一般,心脏顿时痛了一下,却是笑着开口道:“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过得还好吗?” 闻言,程琳眼帘微阖,声音淡淡的道:“刚回来不久,过得不错。” 她说着,抬头看向了陆瑜,露出了一抹疏离的微笑来:“抱歉,我约了和朋友一起,陆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我……” 陆瑜有千言万语要说,心中更是因为她的回来而惊喜万分,但是对上程琳冷淡疏离,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顿时消散:“没。” 陆瑜说着,垂下了眼皮。 是了,程琳不是过去的程琳了。 而他也不是过去的他了。 现在,他有他的未婚妻,而他对她也是过去。 见陆瑜不言,程琳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渐渐地远离。 走出了几步之后,夏姝便转头看向了程琳,随即目光落在了她微微握紧,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骨:“琳琳……”听着夏姝的声音,程琳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指,指头深深的扣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深紫色的月牙痕迹,不禁顿时松开,朝着夏姝和程琳微微一笑, 带着几分安慰的道:“我没事,过去的事情,我早就放下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罢了。” 程琳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便沉默了下来。 夏姝和阮棠彼此对视了一眼,见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也没有再提,都默契的揭了过去,推开了包厢的门…… 陆瑜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程琳和夏姝三人的背影,看着她们进了包厢。 原本想要跟过去的脚,在踌躇了几次之后,终究是停了下来。 将烟头在垃圾桶上摁灭,陆瑜正准备转身回自己的包厢,却被人轻轻地扯住了衣角。 他一低头,便看到了小小的,只到自己膝盖上面的小团子。 小团子穿的很是时尚,里面是黑白条纹的针织衫,外面则是黑色的机车皮衣,脚上踩着一双小靴子,看起来又酷又萌。此刻,小团子正仰着一个小脑袋,整个人像是一颗暖糯的汤圆一般,萌萌哒,眼睛则又圆又大又黑,像是黑葡萄一般熠熠生辉的眼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哥哥,你有看到我 的妈妈吗?” 若是夏姝和程琳等人在这里,看到团子的脸,或许会大吃一惊。 因为,眼前拉着陆瑜的衣角的团子,竟然赫然是本该和戴维得一起待在酒店里的澄澄! 陆瑜不喜欢小孩,但是对于眼前的团子,却意外的觉得亲近,丝毫不因为对方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而有任何的不悦。 看小团子仰着脑袋看自己,生怕他脖子酸,陆瑜罕见温柔的蹲下了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没有哦。” 闻言,小团子撅了噘嘴,眼里有晶莹的泪光浮动,却依旧固执的不肯落下:“好吧。谢谢你,哥哥。” 他说着,放下了抓开陆瑜衣角的手,挫败的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 狭窄的走廊里,灯光很暗。 那小小的身影,被灯光的拉长,倒影投在地面上,只有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格外的寥落。 陆瑜看了,不知怎的,有些心疼,不禁出声道:“宝宝,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团子背对着他,闷闷不乐的道:“妈妈有事过来了,澄澄过来找妈妈,找不到。” 陆瑜听着,心一软的同时对于团子家长的心大不禁有些气愤。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竟然一个人在这样的会所里,要是丢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那,哥哥带你去找一下妈妈,好吗?” 放心不下小团子,陆瑜朝着澄澄走了过去,蹲下来,牵着他的小手,认真的询问道。 闻言,澄澄不由得眼前一亮,顿时拧着唇露出了一个小小笑容来。 “谢谢哥哥!” 澄澄高兴的说着,抬手抱住了陆瑜的脖颈,踮着脚尖,拿着自己犹如嫩豆腐一般的小嘴,轻轻地亲了亲陆瑜的脸颊。 陆瑜只觉得那一个小小的,还带着口水的吻,像是沁入了他的心扉一般,顿时让他的整颗心都化了,就连眉宇间也不自觉地跟着柔和了下来。 “走吧。”他说着,牵着澄澄,打算去找会所的负责人,让其查出澄澄的母亲的位置。只是,陆瑜才牵着澄澄走了没有多久,便被人拦截了…… 235: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拦住他的,正是戴维得。 他和澄澄两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得从陈琳她们离开酒店说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单亲的孩子都比较早熟,虽然只有一岁多,但是澄澄所表现出来的远比一般的小孩要安静乖巧的多。 在酒店的时候,澄澄被夏姝哄了一下,加上不想让自己的母亲程琳担心,就乖乖的点头答应和戴维得一起留在酒店里,没有任何的吵闹。 只是,他终究是个孩子,玩了一会儿的玩具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会想妈妈。 但是,想到自己刚刚答应过妈妈和干妈两人会乖乖的酒店里等着,澄澄不想食言,更不想让戴维得发现,就一个人躲到了床底下,偷偷的抹着眼泪。 而戴维得不过是去给澄澄冲了个奶粉的时间,一回头,就发现澄澄的人竟然不见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找了好久,才在床底下找到了澄澄小小的身影。 他一个人悄悄的蜷缩在那里,精致的小脸蛋上满是泪痕。 看到戴维得,澄澄抬起自己的小胖手摸了摸自己的眼泪:“爸比,我想妈妈了,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戴维得本来就为澄澄掉眼泪的事情心疼的不行,再被小萌娃用这么期待的眼神看着,心一软就招架不住了,当即就同意了。 只是,他同意的爽快,等到把澄澄带出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自己带着澄澄去找程琳是一件极其错误的事情。 可是,一转头,对上副驾驶座上澄澄可怜巴巴期待的眼神,戴维得想要反悔的话,便只得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带着澄澄去了会所,戴维得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得让他先站在原地,自己则去厕所给程琳打电话,想要寻求对策。 谁知,打完电话出来,原本让好好地站在门口等着的小萝卜头却是消失不见了,顿时把戴维得吓得心跳都快停止,险些报警。 顺着附近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澄澄小只的身影,戴维得简直快喜极而泣了:“澄澄!” 迈着自己的长腿,戴维得快步冲了过去,却在走到跟前的时候,顿时滞住了脚步。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陆瑜。 更加没有想到,陆瑜会牵着澄澄。 两个人手牵着手站在那里,一大一小,却出奇的相似。几乎不用亲子鉴定,都让人忍不住的怀疑,他们是不是亲生父子。 戴维得脚步不由得缓了下来。 然,澄澄却没有发觉。 他刚刚是不小心走动了一下,结果就找不到原来的位置了。 看到陆瑜一个人站在那里,虽然陌生,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便主动的走了过去,想要通过他找到自己的母亲,然后再找到戴维得。 可对澄澄来说,陆瑜毕竟是陌生人,远远没有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戴维得重要。 是以,一看到戴维得,澄澄顿时就松开了原本抓着陆瑜的手,张着自己的双臂,小跑着朝着戴维得扑了过去:“爸比!” 戴维得原本还有些惊叹酸涩于父子间天生的亲密性,看着澄澄朝着自己扑过来,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顿时又活了过来,连忙蹲下来,一把抱住了小团子。 “陆先生,您好。” 戴维得的身高很高,一米九将近两米,相比之下,只有几十厘米的澄澄笑的可怜,被他单手抱在怀里,像一个萌萌的挂饰,愈发的衬得他身材挺拔,犹如欧美模特一般。 也因此,戴维得得以空出另外一只手来朝着陆瑜伸了出来。 被澄澄松开手的一刹那,陆瑜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失落。 想要牵住,却终究停在了半空。 再看到戴维得将澄澄抱在怀里,而小团子依赖着他的模样,陆瑜只觉得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堵意和酸涩。 就好像,对方取代了自己的某个位置一般。 这让陆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拧了拧唇,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好。” 陆瑜说着,伸出了手,望向了戴维得。 眼前的人,他有印象。 当初在陈嘉木的生日宴会上,他看到过,当时还认为是二哥的情敌来着。 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陆瑜想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正偎依在戴维得怀里的澄澄的身上,随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摸了摸澄澄的脑袋,戴维得朝着陆瑜礼貌的感谢道:“刚刚谢谢您了,要不是您的话,这孩子……” 听着戴维得客套的感谢话语,陆瑜不知怎的,心里觉得有些不适,情不自禁的开口打断道:“没事。” 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激动,陆瑜不由得愣住,随即平静的解释道:“他很可爱,我看着很喜欢。” 陆瑜说着,目光落在了澄澄的身上,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戴维得笑了笑,却是低着头对着自己怀里的澄澄道:“澄澄,你刚刚打扰到叔叔了,还不赶紧跟叔叔道歉。” 闻言,澄澄从戴维得怀中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认真的点着头,一字一顿的感谢道:“谢谢叔叔。” 听着澄澄奶声奶气的声音,陆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化了:“不用谢。” 他说着,嘴角向上翘了翘,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澄澄就不打扰你了。我带着他去找妈妈。”戴维得说着,朝着陆瑜微微颔首。 闻言,陆瑜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的背影,目光不由自主的凝在了趴在戴维得肩膀的那颗小脑袋上。 能教出这么可爱乖巧讨人喜欢的孩子,他的母亲一定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吧。 陆瑜想着,目光柔和了几分,连带着对团子的母亲也起了几分的好奇之心。 看着那两道身影在自己的眼中慢慢远去,陆瑜轻笑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陆总。” 包厢内,有人看陆瑜出来许久,不由得出来寻了:“大家都还在里面等着您呢。” 陆瑜也觉得自己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闻言,点了点头,就要进包厢。 只是,还没有进去,便有一道女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瑜。” 陆瑜转身,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白茉。 见到陆瑜看她,她眼底含着淡淡的泪光:“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我过来看看你。” 她说着,慢慢的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手,朝着来寻陆瑜的那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您好,我是白茉,陆瑜的未婚妻。” 被白茉打着招呼的那人带着淡淡的受宠若惊,含笑着道:“陆夫人好。” 闻言,白茉拧着唇,微微的笑了笑,挽着陆瑜的手要朝着包厢里进去。 然,陆瑜一动不动。 看着白茉,他脸上笑容慢慢的变淡,就连目光也变得冷了下来:“白茉,我跟你说过了,我有事,今天晚上不回去。你这么做,是在怀疑我吗?” “我没有。”白茉的笑容变得勉强,就连挽住了陆瑜的手,都在不自觉的用力:“我只是觉得,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够了。”陆瑜打断了白茉的话,直接推开了包厢的门。 早在陆瑜推开门的一刹那,白茉就下意识的探头看了过去。 包厢内,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就连一个女人的身影都没有。 这让白茉松了一口气。 只是,下一秒,陆瑜的声音响起:“现在,你满意了吗?白茉,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陆瑜说着,抽离了自己被白茉挽着的手,转身进了包厢。 方才出来寻找陆瑜的那人站在原地尴尬不已,摸了摸鼻子,犹豫了许久,终是笑着跟白茉点了点头,选择回了包厢。 留下白茉一个人,站在原地,又哭又笑。 戴维得带着澄澄去了夏姝等人所在的包厢。 看到程琳,忍了一路的澄澄顿时哭成了一个小泪包:“妈妈,澄澄好想你。” 程琳本来也有些想念澄澄,被他这么一哭,眼睛里也顿时含着泪花。 只不过,澄澄现在还不能暴露在人前,程琳也不能跟他待太久,所以陪着澄澄玩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只能硬着心肠让戴维得把澄澄带走了。 临走前,澄澄哭的不行,直把夏姝等人也弄得心情低落,都没有心情继续聚了,索性便也跟着离开了。 而,也是凑巧的很。 程琳去厕所补哭花了的妆,阮棠陪同,而夏姝和徐思恬在外面等待的时候,便又碰到了常清韵一席人。 跟之前在会所门口不同,这次又多了好几张面孔。 许是她们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巧碰到夏姝和徐思恬,也跟着愣了一下。 不过,仇人相见,很快地,就分外眼红。 从夏姝的角度望过去,只觉得常清韵和常尧指着自己说了一些什么,随即,那群人便全部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尤其是薄云郗,看向她的目光,分外的不善,阴柔而微微上挑的眼,像是毒蛇的信子一般,紧紧的黏在了夏姝的身上。 饶是夏姝,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后背拔凉,忍不住微微的蹙了蹙眉。而薄云郗则很快的收回了目光,只见他对着旁边的人点了点头,随即一群人便朝着夏姝和徐思恬两人走了过来。 236:来日方长 看着常清韵等人朝着自己而来的身影,徐思恬咽了咽唾沫,有些紧张的伸手抓住了夏姝:“小姝,我们先走吧。” “没事的。”闻言,夏姝安抚性的握住了徐思恬的手。 她就不信,她们还敢干出什么事情来。 只是,夏姝淡定,徐思恬却没有办法淡定。 她虽然出身不好,但看一眼,也知道,朝着他们走过来的这群人里,每一个都是她和夏姝惹不起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也不至于连累夏姝。这么想着,徐思恬懊恼之际,不由得眼带忧色的看向了夏姝,咬着唇道:“要不然,我跟她们道歉好了。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因为我而起的,只要我道了歉,她们肯定就不 会再抓着不放。” 殊不知,哪怕没有她,常清韵她们对夏姝也是恶意满满。 而夏姝听着徐思恬的话语,也不禁无奈:“又不是你的错,跟她们道歉什么!” “可是……” 闻言,徐思恬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奈何,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已然被人打断了。 只见,常清韵、秦纾杳等人已经走到了她们的跟前。 许是因为有常尧、薄云郗他们在,又人多势众的,她们底气足的很。 再加上有高跟鞋和名牌的加持,更显得她们居高临下,傲气十足,只是上下的扫了一眼两人,眼神里便是说不出的轻蔑之意。 看着这样的名门千金们,徐思恬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抓住夏姝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心底打算着在对方发难之前,主动站出来道歉,也好让她们没有可以发挥的借口。 “抱……” 只是,徐思恬的字眼刚一出口,便被夏姝拦住了。 “你没错,不用跟任何一个人道歉!” 夏姝说着,用力一扯,将徐思恬拉至了自己的身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了她的面前。“呵呵。”闻言,站在最前面的代思彤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不屑的看着穿着可以称得上是寒酸的徐思恬,鄙夷的出声道:“果然是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野鸡就算是飞 上了枝头,也变不了凤凰。夏姝,你也就只配跟这种人在一起。” 这句话看似是在嫌弃徐思恬,实则是在暗指夏姝上不得台面。 “你!” 没有想到代思彤竟然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本来准备道歉服软的徐思恬当即气的胸脯也因此而一起一伏,因此惹来了几个纨绔们的口哨声。 那轻浮的举动,让代思彤一张小脸涨红,眼睛更是通红不已。 而夏姝则是脸色微沉:“代思彤,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许是夏姝的脸色太过于恐怖,饶是仗着有人撑腰的代思彤也不由得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开口。 不过,她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孬,是以虽然没有胆子再开口重复,却梗着脖子,不甘示弱的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闻言,夏姝往前走了一步。 只是这一步,让之前刚刚挨过打的代思彤吓得顿时后退了好几步,在转身看到慢慢的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薄云郗和薄然的时候才像是找到了底气一样,停住了脚步。 薄云郗从秦纾杳常清韵等人自觉给他让开的通道里走了过来,就像是走红地毯一般,缓缓地走在夏姝和徐思恬两人的身边站定:“你就是夏姝?” 薄云郗说着,阴柔的眼像是毒蛇一般,扫过了夏姝,随即冷笑着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我妹妹,找死吗?” 夏姝表情淡淡:“找不找死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想要弄死我的话,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呵呵!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闻言,薄云郗不怒反笑:“我可没有怜香惜玉不打女人的准则,你这张嘴既然这么利,那我倒要看看,把你的牙齿全部扒光了之后,你嘴是 不是还能这么硬!” 薄云郗说着,朝着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点了点头。那几个纨绔们平日里本来就是渣渣,专门干着以强欺弱的事情,也没有觉得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有什么不对,见状顿时像是逗弄猎物的猎人一般朝着夏姝靠了过去 ,准备把夏姝打的满地找牙。 薄然见状,不由得轻轻地“啊”了一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有些不敢看。 虽然,她不喜欢夏姝,但是看着夏姝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他们围在那里,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扯住了薄云郗的袖子,薄然带着几分不忍的道:“哥哥,算了吧。” 薄云郗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既然敢惹你,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薄云郗说着,看着薄然担忧的望向夏姝的模样,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妹,你就是太善良了,难怪会被人一而再的欺负。今天你哥我就非要给你讨个公 道,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不敢惹你才行!不过,你既然帮她求情了,看在你的份上,我不会做的太过分了。” 闻言,薄然咬了咬唇,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求情:“嗯,谢谢哥哥。” 一旁的秦纾杳等人则是有些看不过眼了,纷纷开口道:“小然,刚刚她都那么过分,都骑在你头上了,你竟然还替她求情,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被围在其中的夏姝,听着所有人说薄然善良的话语,只觉得快要吐出来了。 善良? 呵呵……难道被强奸的人因为凶手带了套,还得感谢对方不成? 第一次的,夏姝发现有人竟然可以圣母的这么恶心。 明明是代思彤和常清韵欺负徐思恬在前,在她教训两人的时候,薄然偏偏要跳出来指责粗暴回击的她太过分…… 而现在,他们以多欺少,她却觉得理所应当,只要对方下手能轻点,就不算过分…… 这双标的,夏姝感觉自己被刷新了三观,有些大开眼界。 抽了抽嘴角,夏姝心想,这不是善良,也不是单纯,恐怕是个智障吧! 没有想到,薄少卿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竟然有一对这么奇葩的弟妹,夏姝不禁在心里升起了淡淡的惋惜。 然而,她没有任何的放松,对着那些不要脸的朝着他包围过来的纨绔子弟,夏姝的身体微微绷紧,像是一道拉满了弦的弓,随时准备弹射出去。 毕竟,当初她在谢家的那些训练可不是白受的,真动起手来,是谁满地找牙还不知道呢! 不过,遗憾的是,夏姝没有这个机会教这些纨绔子弟们做人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只见,已经从厕所里补好妆容出来了的程琳和阮棠两人朝着这边慢慢的走了过来。 开口的,正是程琳。 薄然已经捂住了眼睛,不忍去看,听到动静,她放下手来,看到身后的程琳,不由得一脸的惊喜:“琳姐,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 闻言,程琳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说着,目光在所有的人身上梭罗了一圈,再次开口道:“这是怎么了?”程琳虽然只是一等世家,但是程家跟简家交好,加上牧家、陆家一向同气连枝,是以,虽然身份和地位并不比秦纾杳高到哪里去,但是却也地位超然,隐隐的压过秦纾杳 成小瑶之流半分。更不要说,在场的人中除了薄然和薄云郗两人,还真的没有身份比她高的,是以哪怕消失了近两年,但是她一出现,所有人便不自觉的停住了手,纷纷的朝着她打着招呼 。 听到程琳的问话,一旁更是有人开口解着惑道:“这两个不长眼的人惹到了小然,弄得云郗生气了,所以我们正打算教训她们呢!” “哦?”闻言,程琳挑了挑眉,却是看向了薄云郗。 却见薄云郗也点了点头。 见状,程琳笑了一下,淡声的指着夏姝和徐思恬道:“她们是我的朋友,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如何?” 闻言,薄云郗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我要是不愿意呢?” 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看在程琳的份上绕过了夏姝,岂不是在断自己的权威,以后其他人不全部都有样学样,敢骑在他们薄家头上撒野? 是以,薄云郗不肯轻易的退步。 而程琳也丝毫不让,笑容寡淡的道:“那我只能亲自上薄家的门,将这一切全部告知薄伯父以及薄伯母了。” 她说着,直视着薄云郗,眼神锐利。 薄云郗脸色一沉。 程琳这是在威胁? 但,不得不说的是,程琳的威胁极其有效。 薄云郗脸色阴沉如水,却终究是开口道:“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绕过她一次,下次若是再有冒犯,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闻言,一旁的阮棠则是淡淡一笑。 若不是程琳出来的及时,谁绕过谁还不知道呢! 不说别的,光是动手,夏姝一个人就能把这些一看就纵情酒色的绣花枕头全部打趴,更不要说,人家的背后可还有着一樽金佛在呢。 而薄云郗等人则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夏姝的运气委实好了一些。 要不是程琳,看她今天还能硬气到哪里去! 这么想着,薄云郗等人皆是不悦的看了一眼夏姝和徐思恬两人。反正,有之前在包厢里想过的毒计在,来日方长,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237:投怀送抱 常清韵和代思彤本以为有薄然和薄云郗两人撑腰,一定胜券在握,今天必会扬眉吐气,却没有想到半路里竟然杀出了个程琳。 看了一眼已经甩袖而去的薄云郗等人,再回过头看了程琳,常清韵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夏姝的身上,“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段,我倒是小瞧你了。” 她说着,冷笑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见状,代思彤也连忙跟了过去。 至于还站在原地的夏姝,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常清韵怎么瞧她的,关她屁事? 和程琳她们离开了会所之后,夏姝等人又去了其他的地方坐下吃了个晚餐。 将徐思恬送回到学校,回到常家之后,已经是九点多。 夏姝原本以为自己就算是晚的了,结果没有想到,她回去之后,常清韵等人都还没有到家。 不在也好,省的又要阴阳怪气的膈应人。 这么想着,夏姝悠悠然的吃着佣人端过来的宵夜,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这才系着浴袍出来。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则已经震动了许久。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夏姝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 是韩锦川打来的。 想来,她之前让他帮忙查的事情,有了眉目。 毛巾继续搓了两下头发,夏姝将毛巾扔在了一旁,这才不紧不慢的用指甲划过屏幕,接起了电话。 “夏小姐。” 不过刚接起,那边韩锦川淡漠冷凝可以说理智到了极致的声音便传入了夏姝的耳蜗中:“您之前让我查的事情,我们发现了一些疑点。……” 听着韩锦川用冷静的话语,将他们所查到的疑点一一叙述出来,夏姝的眉慢慢的皱在了一起。 在听到其中的疑点之一的时候,夏姝忍不住的出声打断了:“韩律师,您是说,之前我和我妈找过的那个护士,失踪了?” 夏姝口中的护士,是之前得知她不是沈芸舒的亲生女儿时,沈芸舒为了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千方百计终于联系到的那个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护士。 “是的,早在您和您的养母和她接触之后不久,她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就连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闻言,电话那端的韩锦川伸手扶了扶自己得金色边框眼镜,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饶是见多识广,对一切早已经麻木如韩锦川在看到自己面前摆着的不到半页的资料的时候,也不禁后背升起了几分寒意:“如果不是您让我们追查的话,或许也不会查出来 ,对方已经被人害死,抛尸在野外……” 跟韩锦川的通话,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等到电话挂断的时候,夏姝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头发还湿着。 任由水珠顺着发尾流下,她站在那里,满脑子在想的都是韩锦川方才在电话里说出来的那些疑点。 而印象最为深刻的,则就是那个护士离奇死亡的那个疑点。 好好的,对方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死了,还是被抛尸在野外。 换做是一般的情况,这样的作案手法,夏姝也许会认为,这是一场意外,也许是那个护士命不好,刚好碰到了心肠狠辣的歹徒。 甚至,就连韩锦川那边也说了,证据上显明,那护士大概是被谋财的时候,因为反抗剧烈,所以才会丧了命。 而作为一个律师,哪怕他心有怀疑,事实的真相并不是这样,却也只能通过证据来说话。是以,他只能暂时接受这个结果。 而夏姝却是不由自主的升起了怀疑。 为什么,那么刚好,在她和沈芸舒见过护士之后不久,对方就死了? 想到上辈子,这辈子自己经历过的几次生死一线,夏姝只觉得蒙在自己身上两辈子的薄雾,似乎被揭开了薄薄的一层……但若想要深入的话,便依旧不得其章。 越想越头疼,夏姝长长的吁了一口郁气,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全部压了下来。辗转反侧到下半夜,夏姝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却是做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梦,以至于她第二天早上被佣人叫起来陪着常启德吃饭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两个大大的 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 这,看在常启德的眼里,不由得顿时皱了皱眉。 好在,很快地,常清韵和常尧两人也被佣人叫着下了楼。 晚归的两人,气色同样不好,如此一来,常启德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在一片低气压中,几个人用完了晚餐,送着准备去公司的常启德出了门,常尧和常清韵两个人打着哈欠,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来是继续补眠去了。 夏姝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接到了简墨的电话之后,却是改变了主意,换了一套衣服,化了淡妆遮掩自己的气色,出了门。 让常家的司机将自己送到了别墅区之外的路边,夏姝便打发了对方。 普一转身,便对上了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 车子在她的面前停下,随即便有司机下车,绕到她的跟前,帮她打开了车门,里面,简墨正坐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并且朝着她伸出了手。 被那目光一烫,夏姝不由得脸微红,咬着唇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简墨手微微用力,夏姝便被拉着进了车里。 紧接着车门合闭,狭隘逼埑的车厢里,夏姝顿时被简墨抱在了怀里,唇瓣也跟着落下了一个柔软的吻。 “你……” 想到车里还有司机,夏姝顿觉害羞,不由得连忙用手去推简墨,一边不忘了去看前面的司机。 结果,一抬眼,便看到了一块挡板立在了那里,将她和简墨跟前头的司机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但,就算如此,夏姝也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万一被听到了,总归是不太好的。 夏姝脸皮薄,不想当被人围观的人。 而简墨也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道:“放心,这里隔绝了声音,他不止看不到我们在干什么,也听不到的。” 夏姝听着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才顾得上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机场。”简墨说着,将夏姝的手扣住,十指交缠的把玩着。 手被简墨紧紧的扣在一起,像是爱不释手的玩具,夏姝也不是很在意,反而是听了简墨的话之后,不由得蹙了蹙眉,带着几分疑惑的道:“去机场干嘛?” “我跟非洲那边的几个国度签署了扶助的合约,需要在那边待一到两周左右的时间。”揉了揉夏姝的脑袋,简墨解释道。 “出差?”夏姝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简墨,不由得蹙了蹙眉:“你一个人过去?秘书和行李呢?” 闻言,简墨嘴角微勾,摇曳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行李已经被秘书带到了机场,我到时候过去一下就可以。” 他说着,看向了夏姝,一双墨濯石般的眼里,映衬着夏姝小小的缩影,仿佛要把她刻在了眼里一般:“听说那里网不好,可能会接不到电话和视频。” “唔……”听着简墨的话,夏姝有些没有情商的点了点头:“就两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没事,你安心的工作吧,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见面。” 反正,他们本来就一直聚少离多的,都习惯了。 只是这一句,在对上简墨的眼的时候,就被夏姝聪明的咽了回去了。 但,就算如此,简墨还是很不满意。 低气压的看了一眼夏姝,他暗示道:“我的秘书有他的女朋友来送机。” 夏姝:…… 所以这是在要求她也给他送机? 闻言,夏姝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有想到,简墨竟然会这么幼稚可爱的时候。 因为可能两周见不到,就宁愿趁着去机场的路上也要见她一面。 夏姝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又觉得有几分的甜意,揶揄着道:“那你秘书的女朋友有没有像我这样……” 她说着,凑上了前,将自己花瓣一般的唇,轻轻地印在了简墨的唇瓣上。 随即推开,狡黠的看着简墨道:“投怀送抱的?” 简墨不由得一愣,却很快从眼底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来。 抬起了手扣住了她的脑袋,简墨衔住了夏姝的唇瓣,在她的口中搅动风雨,攻城略地,直把夏姝逼得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直到许久,简墨依依不舍的放开,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夏姝,声音黯哑的道:“不知道,但是这个可以有。” 简墨说着,忍不住又亲了亲夏姝。 跟方才的深吻不同,因为快到机场了,生怕自己到时候狼狈丢脸,简墨只是浅尝辄止。 车子停了下来,简墨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已经到了机场,不由得放开了夏姝,哑声的道:“乖乖的等我回来。衣服……” 闻言,夏姝不由地瞪了他一眼。 堂堂一个总裁,竟然追着她要一件衣服,要不要脸? 然而,简墨却无动于衷,轻笑了一声:“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不许耍赖,等我回来了之后给我。” 简墨说着,慢慢的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小剧场…… 某白斜眼:这辆迈巴赫不仅有挡板,还有隔音的功能,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啊!话说,我的儿,你这是准备……? 简墨: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咳咳! 某白(羞涩的捂脸):我想的哪样? (随即不满的拍桌):你怎么能把我想的这么龌龊!而且,这是一辆通往幼儿园的玩具车,我不上,让我下来! 简墨:抱歉,车门焊死了。某白:不开车不开车不开车!纯洁如我! 238:不合脚的鞋 夏姝站在原地,看着简墨转身朝着她挥了挥手,转身进了检票口,不由得拧了拧唇。 还没有分开,她已经在思念他了。 其实刚刚在车里,她是故意的。 人的一生很长,就算是再亲密的人,也有不在一起的时候。 她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简墨也是。 她跟他都不该是儿女情长的那种人,所以夏姝才会故意的说出那么不解风情的话语来。 可是,当真的看到在简墨对她不舍,却还是果断离开的背影,夏姝有不免有些淡淡的失落。 他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理智,却也克制。 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一点。 夏姝想着,心里淡淡的失落慢慢散去,嘴角弯出了一抹小小的弧度来。 而就在夏姝在机场为简墨送机的时候,京都一所装潢典雅的美容院里,两名夫人正躺在那里,美眸微阖。 穿着白色的工作服的美容师坐在一旁,双手轻柔的为她们做着按摩。 诺大的房间里,一片寂静,配合着室内的熏香,脸上的按摩,两人皆是昏昏欲睡。 就在其中一个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另外一个忽然出了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曼青,所以小然和简墨……是不算数了吗?” 开口的人,正是今天陪着苏曼青一起过来做美容的代静秋。 此刻,她张开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苏曼青,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好似只是随意询问,唯独眼里的精光泄露出了几分她的思绪。 只是,苏曼青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 被美容师按的昏昏欲睡,对于代静秋的话语,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天,她才回答道:“嗯。听说是简墨有了喜欢的人。”“那怎么行!”闻言,代静秋有些激动的开口道,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缓和了语气道:“简家这不是欺负人吗?当初你怀着小然的时候,夜雪和你定下了指腹为婚的约定,怎 么能现在说反悔就反悔?这不是不把薄家和小然放在眼里了吗?……” 代静秋说的慷慨激昂,一副替薄家打抱不平的模样,想要勾起苏曼青对简家的不满。但苏曼青出身世家,从小像是公主一般被苏家捧在手心里,备受宠爱,比一般的人来的要天真的多,更不要说,嫁给薄西晏之后,过得也一直很是幸福,所以性格一直都 是心宽体胖的,不爱计较。是以,听到代静秋的话,苏曼青并没有被勾起愤怒,反而是无所谓的道:“当初本来也只是一句戏言,当不得真。若是简墨和小然互相倾心,我和夜雪倒是喜闻乐见,要是 没有,就权当只是个玩笑。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到时候要是弄成了怨偶,反倒不好了。” 苏曼青说着,慵懒的伸了一下懒腰。 她是单纯,但是却也不傻。 先不说当年的那个约定本来就只是个玩笑话,要不是因为薄然刚好是个女儿,说不定她和夜雪两人都早就忘记了这回事。 最近之所以重新提起,也是因为夜雪觉得简墨到了结婚的年纪,薄然跟他门当户对的很是合适,这才动了几分的心思。 但既然,简墨心有所属,那心思自然就得按了下来。 毕竟,这件事情,本来也算不得多认真。 她薄然的女儿没有必要上赶着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哪怕对方是简墨,哪怕薄然对他喜欢的紧。 而且,她若执意要让薄然嫁给简墨,不管事成不成,最后恐怕场面都会有些难看。 若是薄家坚持要拿那个玩笑话当真,简墨被棒打了鸳鸯,婚后说不定会对薄然心有芥蒂。 到时候会不会对薄然好还是两说,连带着和薄家的关系也会因此不虞。 而要是简墨实在喜欢对方,硬是不低头,到时候,她的坚持就成了拆散人家鸳鸯的恶毒,可能不仅亲家结不成,到时候恐怕还要结上仇。 既然不论是哪种结果,最后都可能得不到圆满的结果,闹得原本关系不错的简薄两家关系不和睦,那这又何必呢? 与其这样,倒不如就将其当做是个玩笑,干净利落的就此打住。 毕竟,按关系上来说,薄然还要叫上简墨一声简大哥呢,日后再相见,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苏曼青想的通透,所以对于代静秋的煽风点火,一点火气都没有被激起。 这让代静秋看着心里微急,以至于神色里也流露出了几分:“那小然怎么办?不是说,她喜欢简墨吗?” 代静秋说着,看向了苏曼青:“曼青,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小然伤心吗?” 闻言,苏曼青黛眉不禁微微的蹙了几分。 其实,早在那天离开了简宅之后,她就开导过几次薄然的。 但薄然好像对简墨的喜欢确实很深,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心情都不是很好。 她作为母亲,看在眼里,委实心疼不已。 但,这些心疼,还不至于让她昏了头,为了让女儿高兴,而把害她当做了帮她。 “唉……!”闻言,苏曼青不由得微叹了一口气:“不忍心又能怎么办呢?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是得不到的,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且,我看夜雪的态度,也明显是比较尊重简墨的意见。这,也是简家的意见,既然如此,我就算插手,又能怎么样呢?就是让小然嫁过去了,到时候简墨心有怨气,对 小然视而不见,难道要让小然守一辈子的活寡?是这样的话,我不是在帮她,而是在亲手推着她进火坑!”看苏曼青丝毫不为所动,代静秋不禁愈发的急了,急切的辩驳道:“怎么会呢?小然嫁过去了就是一辈子,时间那么长,简墨总会爱上她的,难道还会比不上那个只是短短 几年的女人?” 苏曼青一直觉得代静秋是个明白人,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有糊涂的一天。“可静秋,你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吗?确定,简墨之后一定会喜欢上小然吗?确定时间久了之后,小然一定会比简墨喜欢的那个女朋友重要吗?要知道,小然跟简墨虽然交集 不多,但也认识了十几年,这十几年他都没有擦出火花,你又怎么能奢望以后会?” 想到之前听说常清韵死活想要嫁给牧燕绥的事情,出于对朋友劝诫的心态,苏曼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代静秋,道。 毕竟,鞋不合脚,你硬要穿,到时候脚疼,也就没有办法怪别人了。 没有想到苏曼青会这么说,代静秋不由得一滞,随即张拉张嘴,艰难的道:“也许,简墨之所以不喜欢小然,是因为不了解。等到接触之后,说不定就……” 代静秋说着,还想继续给苏曼青洗脑。 毕竟,薄然人见人爱,只要有足够的接触,简墨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上她。 代静秋坚信这一点,并且固执的认定,只要薄然能够嫁入简家,一切就都会实现。 但偏偏的,苏曼青在这种事情上意外的清明,对于代静秋的怂恿,她完全不为所动。 “静秋……”苏曼青打断了代静秋的话语,看着她道:“你要是有空的话,也劝劝小然吧。她一向最听你的话,比听我这个亲生母亲的还听,你劝她,她肯定会听得。”代静秋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不但没有挑动苏曼青的不悦,对方还反过来拜托自己劝说薄然放弃……饶是心机深沉如她,也不由得气的差点一口老血涌了出来,就连脸色也微 微的扭曲。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管理着自己的表情,代静秋勉强一笑的道:“好。我会帮你多劝劝她的。” 倘若苏曼青多注意一点的话,或许便会发现,这一句话几乎是从代静秋的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不仅如此,代静秋的手也紧紧的攥住了坐在旁边美容师的大腿上,力气大的像是快要撕下一块肉来。 但是,那美容师却不敢有丝毫的反应,扭曲着脸,将那呼痛的声音硬生生的掐断在了喉咙里。 这所会所,是代静秋的。 她就是这里的老板。 是以,美容师就算再痛,也不敢有任何的表现。 而苏曼青被另外一个美容师按摩的很是舒服,正闭着眼睛享受着,根本不知道代静秋都做了一些什么。 听到代静秋说好,苏曼青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她开口道:“嗯。你这周周末跟常先生一起过来做客吧,到时候也好劝一下小然。”代静秋抿了抿唇,正准备说好,便见苏曼青又笑着补充道:“对啦,你之前刚刚领回来的女儿,夏……夏姝?我之前在宴会上看到的时候还蛮喜欢她的,也没有来过薄家, 不如你到时候就一起带过来吧。” 闻言,代静秋暗地里咬了咬牙。 果然,亲生女儿就是不一样吗? 常清韵跟着她初入了薄家十几年,苏曼青都没有特意提起周末要带着她过来,而夏姝却有。一瞬间,代静秋的眼底有无数的冷光飞起。 239:抱歉,我拒绝 但是,代静秋又很快的遮掩了下来,面上笑的一片柔和的开口道:“好。不过,小姝有没有空,我也不知道。我晚上回去的时候,先跟她说一声。” “嗯。”闻言,苏曼青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刚好,美容的一个疗程完成,苏曼青和代静秋两人都在美容师的引领下从躺椅上下来,走进了各自的专属更衣室,将身上的那一身白色的浴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中午一起吃饭吧,小然说要过来接我。” 走出了美容院,苏曼青拿起一副墨镜,戴了上去,转头朝着代静秋道。 闻言,代静秋点了点头,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刚下车的薄然。 “妈妈。”薄然笑着走了过来,伸手挽住了苏曼青的手。 苏曼青被她挽着,不禁也跟着露出了几分笑容来:“小然,你来了?倒是蛮快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做完美容,穿回了自己衣服的苏曼青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愈发的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来。 若不是薄然喜欢穿着甜美的公主风的连衣裙,而苏曼青的穿着打扮比较偏向端庄风格的话,还真的看不出两人谁大谁小。 而就算凭借着穿衣风格认了出来,也只显得像是姐妹一般。 这让代静秋看在眼里,不免滋生了几分嫉妒。 苏曼青还真是命好。 含着金钥匙出身就算了,还嫁给了能力和家世都同样出众的薄西晏。 不仅如此,哪怕生了三个孩子,也丝毫不显老态,举手投足间,依旧像是个少女,备受时光的眷顾。 倘若没有和苏曼青站在一起,代静秋还颇为满意受过精心保养的自己,看起来要远比同龄人年轻的多。 但是,有显得更年轻的苏曼青站在那里,这一切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 尽管,她比苏曼青来的还要年轻几岁。 所以,也难怪,苏曼青年逾五十,却依旧被薄西晏捧在手心里宠爱。 想到薄西晏,代静秋目光微微闪了闪,带上了几分暗色,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显山露水,依旧面容含笑的看着正在和薄然说话的苏曼青。 薄然跟苏曼青说了几句体己话之后,这才转头和代静秋打着招呼道:“干妈!” “嗯。” 代静秋看着薄然,含笑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话语。 不会过分的逾越,比苏曼青还要亲密,但也恰好的显示她作为干妈和薄然之间的感情。 果不其然,苏曼青看着,不由得嘱咐薄然道:“你这孩子,干妈也是妈妈,还不赶紧牵着你干妈。” 闻言,薄然吐了吐舌头,依言挽住了代静秋的手,三个人一起上了车,很是其乐融融。 吃完了饭后,代静秋坐在车里,看着载着薄然和苏曼青两人的车子渐渐远去,这才慢慢的沉下了脸色。 倒是她小瞧了血缘之间的联系,哪怕苏曼青只是见过夏姝一次,竟然也对她升起了那么多的兴趣。 方才吃饭的时候,苏曼青更是打趣,说想要认夏姝当干女儿,也好报了薄然认她为干妈的仇。 呵呵……常清韵跟着她初入了薄家十几年,在苏曼青的眼前出现的没有上百次,也有几十次,苏曼青都不曾开过这话茬,只见了夏姝一次,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代静秋当时面上平静,婉言拒绝了,手指却是狠狠的攥在了一起,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直到现在,坐在车里,一回忆起苏曼青惋惜的反应,代静秋还会忍不住的阴沉了脸色。 不得不说,只要夏姝活着,就是一颗定时的炸弹摆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十几年深思谋虑布下的一切全部付诸东流。 可是偏偏的,她一连设了几次的杀局,夏姝都安然无恙的躲了过去,甚至还让人反过来追查,以至于她也不得不暂时按耐下来,短期之内不敢轻举妄动。 思及此,代静秋心中不由得堵了一口郁气在那里。 握着自己的双手,代静秋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 既然短期内不能对夏姝动手,那么当务之急是好好的谋划一下让薄然嫁入简家的事情。 只要薄然嫁入了简家,哪怕日后,一切都被拆穿了,作为简家的主母,小然的存在,就是她和常家的依仗。不仅是免死金牌,也是一举成为人上人的通道。 所以哪怕薄家和简家都没有此意,代静秋也绝不会放手! 脑中飞速的旋转着,很快地,一条计策就在代静秋的脑中成型。 随即,她笑着拨打出了电话:“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那边的代静秋解决了一桩大事,轻松了不少,这边刚开学没几天的夏姝却是遇到了一个麻烦。 “你好。” 在夏姝去往教室的路上,一个身材消瘦,打扮韩范,长相颇有几分帅气的高大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叫郑星河。我想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没有关系,我认识你就行了。你是夏姝,对吗?”郑星河唇角往右边微微一翘,歪着脑袋看向了夏姝。 夏姝被拦住了,只好站在原地,蹙着眉看着对方。 而这一幕,看在郑星河的眼里,不由得心里有几分的窃喜。 作为一个时常流连在花丛里的人,他对于自己的这个经过无数检验的出场十分自信。 毕竟,他长相韩范,打扮时尚,正是今年来最受欢迎的花美男类型。更不要说,旁边还停着一辆超跑,有富二代的身份加持,只要再稍微的露出电视剧里那种痞坏男人的表情,大多数的女生都会立刻被迷得七晕八素,神魂颠倒的,更不要 说是像夏姝这种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小女生了。是以,看着夏姝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郑星河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道:“我注意你很久了,早在去年新生迎新会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漂亮,所以 对你一见钟情了。” 郑星河说着的同时,他身后的那辆超跑像是有人控制一般,适时的打开了后备箱。 里面,放满了满满的玫瑰,每一朵都娇艳欲滴,煞是漂亮。 从里面抱出了一束花,郑星河慢慢的走到了夏姝的面前,深情的道:“夏姝,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帅哥、超跑、鲜花! 已经有路过的女生控制不住的激动出声道:“天呐,好浪漫的告白!” 夏姝本来还觉得迷茫,听到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被告白了。 不过…… 夏姝想着,眨了眨眼。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和薄云郗等人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个男的好像也是他们其中之一。 虽然当时他躲在角落里,但是架不住夏姝心思缜密,记忆超群。 所以,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夏姝还以为对方是过来找茬的,这才没说话,等着对方出招。 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告白”的…… 不过,就算不是来找茬的,夏姝还是没有由来的阴谋化了。 无他。 巧合的过分。 上辈子在商场里面对了那么多的阴谋诡计,这样的巧合,让夏姝不想把它当成是个阴谋都不可能。 更不要说,对方眼神躲闪,明显不怀好意。是以,对于郑星河“饱含深情”的告白,夏姝只是“哦”了一声,随即淡淡的道:“抱歉,我拒绝。” 240: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夏姝说着,迈脚就要走开。 郑星河本以为夏姝会答应,正准备把花递给她。 却没有想到,夏姝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准备擦身而过,他脸上自以为帅气的笑容当即凝固在了那里。 “你刚刚说什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郑星河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听着郑星河的话,夏姝原本迈开的步子顿在了那里,转身…… 哦……原来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啊! 见状,郑星河重新露出了一抹笑容来,笑容里还带着对夏姝的淡淡鄙夷。 这样的女人,他看得多了,早就没有什么挑战性了。 不过,看在夏姝比他之前好几任女朋友都好看的份上,鄙视归鄙视,郑星河抬手抹了抹自己打过蜡的头发,准备用最帅气的姿势迎接着夏姝,给她一个台阶下来。 却只见,夏姝转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说,我拒绝。” 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夏姝没再看对方一眼,径直的迈开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而围观的人群里,则顿时传来了一片遗憾的嘘声。 被这些嘘声包围着,郑星河觉得有些丢脸,脸色很是不好看。 尤其是他怀里还抱着一束花,此刻,那一束花的存在就好像是在嘲讽着他般,这让郑星河倍感难堪。 将那花扔在地上,郑星河朝着夏姝追了上去。 “夏姝,我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你喜欢,我后备箱里的花,全部都是你的。”郑星河追到了夏姝的身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夏姝。 只是,手才刚刚碰到夏姝的手腕,郑星河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就觉得自己被人扭住了手,痛的当即就要叫出来。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他只觉得天翻地覆的失重感袭来,下一秒,他已经被人扣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唔……” 郑星河重重的摔在地上,七晕八素的,只觉得自己恶心难受的快要吐出来了。 而和他的狼狈对比的,则是站在那里,依旧靓丽逼人的夏姝。 此刻,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漠着脸:“不要碰我。” “你!”郑星河恼怒不已,却无可奈何,痛的只能在地上打滚,眼睁睁的看着夏姝离去。 告白不成就算了,竟然还被一个女生摔在了地上,而这一切还全部都被之前因为浪漫告白而聚集过来的观众围观着。 看着周围围观的群众朝他看来的同情目光,郑星河越想越恼怒,直接把夏姝恨上了。 哼,你给我等着,迟早有让你跪在我的身下呻吟求饶的一天! 拒绝完了郑星河之后,夏姝也没有放在心上。 按照夏姝的想法,她拒绝的那么彻底,还让郑星河丢了那么大的一个脸,郑星河但凡没有受虐症,也不至于会追着她不放,最多换个方式来对付自己罢了。 却没有想到,因着那一摔,郑星河愈发的发了狠,想要把夏姝追到手,玩弄之后,再狠狠的抛弃。 正是怀揣着这么一个想法,郑星河反倒越挫越勇,坚持不懈了起来。 因此,接下来的一周里,只要学校里夏姝出现的地方,总会有郑星河的身影。不止有锲而不舍的告白,鲜花、玩偶、巧克力、钻石……郑星河送出来的礼物一次比一次贵重。除此之外,郑星河时常嘘寒问暖,企图想要全方位的包围夏姝,柔化她的心 。 可他哪里知道,他的这一套对于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生来说,或许有用,对夏姝来说,则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游戏罢了。 更不要说,有简墨那样的极品男友在,夏姝是瞎了眼才会对郑星河动心。 是以,对于郑星河的狂热追求,夏姝依旧无动于衷。 如此一番下来,花了一番心思的郑星河也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了。 毕竟,他追夏姝的动静闹得很大。 京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至于很多人都在校园的贴吧里开贴猜测,他能不能追到夏姝,会用多久追到夏姝。 这样一来,郑星河追夏姝就又多了一层男人的面子的问题。 更不要说,他迟迟没有成功,连带着薄云郗看他也多了几分失望。 这样一来,郑星河心态上不免就有些失衡。 原本只是赌气,现在则是卯足了劲非追到夏姝不可。 反正,她长得好看,和她恋爱,也不吃亏。 只是,他花了这么多心思去追夏姝,要是真成功了以后,他非得把现在所受的一切全部都还回去不可! 也得亏夏姝不知道郑星河的想法,不然可能会问一句,多大的脸? 周五。 夏姝再一次的把郑星河送过来的花,毫不犹豫的当着他的面扔在了垃圾桶里。跟之前几次懒得说话不同,郑星河越来越猛的追求已经极大的影响了她的生活,不想再被浪费时间,夏姝难得的开口道:“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和你谈恋爱,请你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想,我也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喜欢你。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自从第一天告白的时候,夏姝还会说拒绝他的话,之后更是连说话都懒得说。 所以当今天夏姝再次开口,虽然说的还是拒绝的话语的时候,郑星河心里还是有些欣喜,觉得夏姝的态度终于软化了,不由得目光微闪的开口道。 这样的郑星河看着十分的痴情,以至于不少经过的京大学子们都忍不住的觉得夏姝绝情,顿时引来的不少的唏嘘声。 其中更是有妹子感动的大喊道:“多好的男人啊!答应他!” 那妹子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脸,恨不得自己就是夏姝,能够代替着她答应。 而她的声音也像是提醒着其他人一般,不少见多了郑星河疯狂追求夏姝的其他学子也跟着起哄道:“答应他!答应他!” 见状,郑星河不由得面露欣喜。 很多时候,当众求爱告白,不会被拒绝的原因之一,就是有那么多的好事群众看着,被告白的一方会不好意思,只能点着头答应,哪怕心里并不喜欢。 所以,有这么多人帮他,夏姝应该不会不答应。郑星河相信,只要凭借着这股势,他和夏姝成为了男女朋友,他总能让夏姝爱上自己,然后等她爱到了极致,到时候再狠狠的甩了她,以此来抚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伏 低做小! “呵呵。” 周围四起的起哄声,将夏姝包裹在那里,好似她不答应,就是罪大恶极,这不禁让夏姝冷笑出声。 上下的打量了一眼郑星河,夏姝冷声的道:“你说,你喜欢我,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闻言,郑星河点了点头:“嗯。” “你喜欢我什么?”夏姝说着,站直了身体,“我和你好像没有什么接触呢,所以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话听在郑星河的耳朵里,只觉得有希望,脸上不禁漾出了一抹笑容来。 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如何能将话说的漂漂亮的,让人感动,郑星河开口道:“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通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 他绞尽脑汁的想要细数着夏姝的优点,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夏姝冷声打断:“哦?你喜欢我长得好看?只是因为这么肤浅的理由?” “不过好像也可以接受。”夏姝说着,上下扫了一眼郑星河,话锋一转:“不过,你也配?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好看,而我之所以拒绝你……则是因为你长得丑了!” “嘶!”根本没有想到夏姝会这么说,原本情绪高涨的等着有人情人终成眷属的围观群众顿时吸气声一片。 太狂妄了! 也太过分了! 但是,等到他们对上夏姝那张姝丽,艳光逼人的脸的时候,却又不得不服气。 毕竟,男方也说了,只是喜欢女方的脸! 为什么,女方就不能同样肤浅的因为颜值拒绝? 而且,郑星河说实话,不算特别帅。 只是因为会打扮,加上有家世加分,跟那些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富豪们相比,在不少女生的眼里成了香饽饽。 如果只是单纯的论长相,确实不如夏姝太多,两个人站在一起,光是颜值,夏姝都能把他压得死死的。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嫌弃丑,对郑星河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他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脸色狰狞:“贱人。” 极度的愤怒,使得他忘记了夏姝会点防身的手段的事情,不顾风度的就要朝着夏姝出手。 夏姝看着那朝着自己挥过来的手,正准备闪开,却有人比她更快…… “这位同学……” 只见,薄少卿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夏姝的面前,正钳住了郑星河的那双手,不悦的看着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郑星河没有想到会被人拦住,怒不可竭,但是当对上薄少卿的脸的时候,那怒气顿时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孬了下来:“我……” 然,薄少卿却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放开了他的手:“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到他,郑星河动了动唇,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终究是转身离开了。 眼看着郑星河离开了,薄少卿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夏姝,眼含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薄大哥。” 尽管没有薄少卿在,夏姝也能轻松躲过,还能给对方一点苦头吃,但是不管怎么样,薄少卿还是帮了自己,是以,夏姝摇了摇头,感激的道。 闻言,薄少卿微微一笑:“没关系。” 他说着,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夏姝的脑袋。 夏姝不察被揉了一下,原本柔顺的秀发被弄得一团糟,不免惊愕的朝着薄少卿看过去。 被她这么一看,薄少卿也反应过来,不禁一愣,紧接着带着几分歉意的道:“抱歉。” 薄少卿说着,放下了自己的手,心情却是惊讶不已。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而且还很是自然。 便是薄然,他也少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因此,对于只见过几次的夏姝做出这样亲近的举动,就连薄少卿自己心里都不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带着对夏姝充满了歉意。 夏姝心里的惊讶,则一点都不比薄少卿低。 这样的举动,换做是任何其他的人做来,她下意识的防备都会将人狠狠的甩出去。 可偏偏的,对薄少卿,她竟然好像有点防备都没有。 这让夏姝的心情很是复杂,不禁拧了拧唇。 不想再深究,夏姝转移着话题道:“薄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薄少卿将心底的那一抹惊讶摁下,回答道:“我妈让我过来接小然。” 而就像是印证着他的话一般,他话刚落下,便响起了少女甜美的声音:“大哥!你等了很久了吧?” 薄然说着,笑容甜美的走了过来。和她一起的,还有常清韵。 241:她怎么能有那么可怕的想法? 夏姝和薄少卿是对立的站着的,从常清韵和薄然的角度,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 是以,看在薄少卿在跟一个女生相聊甚欢,两人虽然诧异,却也只当是圈子里的相识之人,并没有太过在意。 跟着薄然一起走了过来,常清韵矜持的朝着薄少卿打着招呼道:“薄大哥。” 对于她的称呼,薄少卿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 见状,常清韵不由得在心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跟薄云郗相比,薄少卿看起来好像不喜欢自己,态度一直都比较冷淡。 所以,哪怕薄然一再的安慰,她大哥对谁都是这样,但常清韵每次看到薄少卿的时候还是有些莫名的发憷。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轻松一些,常清韵移动着目光,想要看看刚刚能够让薄少卿聊得颇为融洽的女人是谁…… 视线对上夏姝,常清韵的瞳孔剧烈的微缩着。 不止是她,就连薄然的瞳孔也是微微的晃动着。 常清韵是慌张,薄然则是震惊。 这一幕,看在夏姝的眼里,却是让她惊讶的挑了挑眉。 尤其是常清韵的反应,让夏姝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是她们不想让自己知道一样。 而,也确实如此。 事实上,薄少卿今天是过来接薄然和常清韵去薄家做客的。 原本,苏曼青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邀请夏姝过去做客。 但是,因为有代静秋的从中阻挠,夏姝“没空”,她只好带着常清韵去了。 有代静秋打招呼在前,是以常清韵是知道内情的,所以原本还可以算得上是自如的姿态不禁变得有些慌乱:“薄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薄少卿看了一眼天色,确实如此,便点头道:“嗯,我们上车吧。” 目光瞥过一旁的夏姝,他又主动的开口道:“夏姝,你有要去哪里吗,我可以顺路送你过去。” 夏姝本来就是在等常家的司机,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被郑星河拦着,迟迟不走。 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常家的司机,夏姝也不矫情的开口道:“那就谢谢你了,麻烦你送我回家。” 闻言,薄少卿蹙了蹙眉,带着几分惊讶的道:“你不是有事情吗,怎么会回家?” 也难怪薄少卿会惊讶了。 因为代静秋说夏姝有事不能来,苏曼青很是遗憾,还几次在饭桌上念叨过,所以就连薄少卿也知道夏姝因为有事不能去做客的事情。 此刻听到夏姝说没事,要回家,他也不免有些吃惊。 夏姝则是一头雾水:“我没有什么事情呀?当然,如果周末回家也算事情的话,那就是有事了。” 夏姝这话一出,薄少卿顿时怪异的看向了一旁的常清韵。 常清韵被他这么一看,脸都通红了,当即抢白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回你养母的家吗?” 常清韵说着,拼命的朝着夏姝眨眼睛。 不过,她大概忘了,她和夏姝可不是什么要互相配合的关系。 更不要说,从她的反应里,夏姝也嗅出了一些味道来。 恐怕,她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不仅没有配合常清韵,夏姝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道:“咦,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薄少卿年纪轻轻的就能够和薄西晏一起掌管诺大的集团,自然不是个蠢得,闻言,当即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 原来,不是夏姝没空,而是代静秋和常清韵阻拦夏姝过去做客。 薄少卿看得明白,却又不免有些惊讶,不知道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不已。 若是换做是别人,薄少卿就算明白了其中的门道,怕是也不会去多管。 可偏偏是夏姝,不论是他还是苏曼青都抱有极大的好感,更不要说,苏曼青本来邀请的重点就是夏姝。 所以,薄少卿便直接当着夏姝的面,向她邀请道:“既然你没有事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吧。常夫人和常清韵也在。” 当然,看在代静秋是薄然的干妈的份上,薄少卿给面子的没有将这些全部揭穿,只当做是看到了夏姝刚好,便开口邀请了她。 但,饶是如此,也像是一巴掌般,狠狠地扇在了常清韵的脸上,让她羞愧不已,完全不敢看薄少卿的眼,生怕泄露出什么来。 见自己的至交好友这幅模样,薄然有些不忍的挽住了常清韵的手,替她说话的道:“夏姝既然没有事,那就应该是清韵姐记错了吧?” 不过,她的解围显然无济于事。 薄少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直接略过了薄然的好话,更没有去看常清韵的反应,直直的看着夏姝,等待着她的回答。 常清韵则是等待着夏姝的回答,双手紧紧的绞在了一起,希望夏姝能够给出否定的回答。 不过,她失望了。 夏姝本来倒是没有想要去的意思,被常清韵的紧张反应一弄,倒是起了几分兴趣,想要看看她们卖的是什么葫芦药。 是以,不过斟酌了一下,夏姝就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夏姝跟着薄少卿她们一起上了车。 原本,薄少卿车子的副驾驶座都是薄然坐着的。 但是今天,毕竟多了夏姝,所以薄然选择了和常清韵一起坐在后座,而夏姝则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薄少卿也没有想到,会把夏姝也一起邀请过去,担心佣人晚餐准备的不够充分,临开车前,便打了个电话跟苏曼青说一下。 听说夏姝要过来,苏曼青很是高兴,还特意让薄少卿将手机递给夏姝接了一下,专门询问了一下她喜好吃的和讨厌的。 苏曼青的细致周到,让夏姝有些受宠若惊,不由得随便回答了几个:“喜欢吃鱼……不喜欢吃葱花……” 夏姝接电话的这一幕,透过后视镜,看在常清韵和薄然的眼里,两人对望着,皆是咬了咬唇。 常清韵是嫉妒,薄然则是心酸。 从夏姝的反应,她可以看得出来,自己的母亲和夏姝相谈甚欢。 不仅是她,就连薄少卿看向夏姝的眼神,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的。 而这一切,以前只有她一个人享受到过。 第一次的,薄然凭空生出了一种,自己的母亲和哥哥要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饶是单纯善良如她,也不禁对夏姝生出了几分淡淡的敌意。 但是,很快地,薄然又有些慌张的垂下了自己的头。 她为自己刚才的反应而觉得害怕,她怎么能有那么可怕的想法呢?薄然在心里不停地唾弃着自己,有些不能接受,然而抓的褶皱的抱枕却刚好的显示出了她的郁气。 242:是我忘记了 薄家。 薄少卿将车子停在车库里的时候,常清韵已经挽着薄然的手轻车熟路的进去了。 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得到夏姝,停好车子出来的薄少卿有些歉意的朝着她笑了笑:“抱歉,让你久等了。” 闻言,夏姝无所谓的笑了笑。 反正,常清韵针对她也不是第一天了,无非是想让她自讨没趣,知难而退罢了,薄然倒是想带上她,不过被常清韵强拉硬拽走了,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反而倒是薄少卿,绅士的让夏姝意外之余,顿生好感。 因为等着薄少卿停车的缘故,夏姝和他落后了常清韵两人几步,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代静秋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 “妈,常伯母。” 将外套缓缓地递给了一旁的佣人,薄少卿扯着领带打着招呼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楼上走去。 因为去接薄然她们的缘故,所以薄少卿回来的算是比较早。而薄西晏忙于工作,还没有回来,至于薄云郗,也看不到人影。 诺大的厅内,竟然只有他一个男人。 跟夏姝她们坐在一起,显得很是异类,并且插不上什么话。 是以,跟自己的母亲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薄少卿就扯着领带准备会房间。 听到他的声音,苏曼青则从谈话中抬头,看到夏姝不由得站了起来,面露惊喜的道:“夏姝,你来了?” 闻言,夏姝面带微笑的朝着她打招呼道:“您好,薄夫人。” 她说着,目光微转,落在了一旁因为她的出现,而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的代静秋的身上,顿了一下,才笑盈盈的道:“妈。” “嗯。” 代静秋看着苏曼青对夏姝的热情,脸上的笑容微滞,声线紧绷。 苏曼青忙于和夏姝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倒是薄少卿不自觉的多看了她一眼,浓密的剑眉微微蹙起。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仍旧踩着楼梯回了自己的房间。 薄少卿回了房间之后没有多久,薄西晏和薄云郗也就相继回来了。 “爸!”看到薄西晏,薄然眼前一亮,像是一只蝴蝶一般,朝着他迎了上去,爱娇的挽住了她的手。 被她这么撒着娇,饶是少有表情的薄西晏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和色,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夸奖了几句。 至于一旁的薄云郗,对着薄然则是直接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来:“小然!” 他说着,狠狠的揉了揉肉薄然的脑袋。 薄然本就身材娇小,被他这么揉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站不稳了,摇晃了一下,不由得噘着嘴跺着脚道:“哥!你太过分了哦!” 这一幕,看在苏曼青等人的眼里,不由得引出了眼底的笑意。 就连代静秋看着,也是露出了笑容来。 而常清韵则适时的跟着打了招呼:“薄伯父,云郗哥。” 跟他们相比,夏姝一个人站在那里,倒是显得有些孤单了。 薄西晏的余光瞥到,只觉得平白多了几分心疼,但是却又诧异于夏姝的存在,是以将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 薄西晏说着,看向了苏曼青。 上次宴会的时候,他对夏姝只不过是惊鸿一瞥,印象并没有多深。 加上贵人多忘事,是以薄西晏只对夏姝留了个大概的轮廓印象,名字之类的,却是不怎么记得。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夏姝的印象不错。 见薄西晏看着夏姝,常清韵的手指头紧紧的抠着自己的掌心。 知道真相的她,此刻一颗心紧紧地提在了喉咙口,因此,不等苏曼青说话,常清韵便抢着介绍道:“薄伯父,这是夏姝,我们刚刚找回来的妹妹。” “哦。”闻言,薄西晏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见状,代静秋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绷紧了几分。 作为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她知道自家女儿抢话的没礼貌行径已经惹得了薄西晏不喜。 但偏偏的,常清韵却还丝毫不知,正打算趁着薄西晏不太了解夏姝的档口,先抹黑一番,让薄西晏对夏姝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 “薄伯父……”常清韵矜持的笑了笑:“妹妹刚回来没有多久,还有些认生,您别怪她不懂礼貌,没有及时和您打招呼,我在这里替他给您道歉了。” 她说着,也不控制自己的力道,直接扯过了像是个背景板般站在那里的夏姝,一副替她着想的模样道:“小妹,你还不赶紧和薄伯父她们道歉?” 闻言,薄西晏瞥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一副不可置否的模样。 而苏曼青的眉则是微不可查的蹙了蹙,不过却还是轻柔的打着圆场道:“人都回来了,饭也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开始开饭了吧?” 她说着,吩咐着一旁的佣人去楼上叫薄少卿下来,自己则是张罗着其他的佣人将饭菜端上来。 桌子很长,是典型的欧式桌,长度可以坐五个人。 按照习惯,薄西晏、苏曼青、薄然和薄云郗坐在一起,常清韵和代静秋则坐在她们的对面。 夏姝第一次来,苏曼青考虑周到,已经安排着她坐在了自己跟薄西晏的对面,刚好贴着代静秋的身旁坐下。 一番人坐好,薄少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刚刚下楼的佣人连忙开口道:“大少爷在楼上洗澡,说还要一会儿,让你们先不要吃,不用等他。” 苏曼青闻言,蹙了蹙眉道:“这孩子,吃饭的时候洗什么澡?算了,我们不等他了,先开饭吧。” 随着苏曼青话落,一旁的佣人已经手脚麻利的脚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 一道道的菜色摆了上来,全部按照各人的喜好摆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位置。 一道糖醋鱼,被佣人端着正准备放在常清韵和代静秋的那边,却被苏曼青叫住了,指着夏姝的位置道:“把这道鱼放到这边来。” 她记得,这道是夏姝喜欢吃的菜。 见状,常清韵和代静秋不自觉地相觑了一眼。 跟她相比,安稳的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的常清韵和代静秋两人看起来便显得有些冷漠了。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代静秋含笑道:“你看我,记忆真是太差了,就连夏姝喜欢吃鱼我都不知道,还好曼青你细心。” 她说着,端起了已经被佣人放在自己面前的那道放在了夏姝的面前。 除了那道糖醋鱼,紧接着又上了好几道的菜。 似乎是为了在苏曼青等人面前挽回自己慈母的形象,代静秋一直不停的张罗着将菜放在夏姝的面前:“小姝,你不是最喜欢这道葱花蛋羹吗?” 夏姝含笑着看了她一眼:“妈妈,我不吃葱花的,而且,我对鸡蛋过敏,您忘记了吗?” 夏姝的话,让正竭力的表现着自己的慈爱的代静秋面上的笑容滞了滞,随即有些不自然的道:“是这样吗?那看来是我记错了。” 闻言,一旁的常清韵拧着唇,伸手接过了代静秋拿在手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的葱花蛋羹,开口道:“妈,是喜欢吃葱花蛋羹,不是夏姝,您忘记了吗?” 常清韵的救场及时的拯救了代静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重新恢复了自然:“看来是我记错了。” 代静秋说着,坐了下来,没有再表现出自己的慈爱。 薄少卿洗好澡换好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出现在了楼梯口。 走到餐厅的门口,看着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餐桌上的众人的女管家,薄少卿有些惊讶。 作为薄家的元老级佣人,女管家是一个极其懂得分寸的人,从来都是眼观眼鼻观鼻,不会如此直白的看人。 但现在,她却看着餐桌的方向,嘴巴微张,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分寸。 是以,饶是不轻易有好奇心的薄少卿也不免升起了几分探究:“张管家,您在看什么?” “我……”张管家正沉浸在吃惊之中,听到薄少卿的话,有些慌忙的回过神来。 双手交叠,张管家垂着眼眸,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我在看夫人和今天新来的那位新小姐。” 闻言,薄少卿顺着她的话语看去,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顿时凝在了那里。 苏曼青和夏姝用餐的动作举止就像是复制拖印出来的,就连那捏着汤勺时小指微翘的小动作也简直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站在薄少卿和张管家的位置,竟然发现夏姝和苏曼青两人竟然谜之相似! 那圆润却带着媚意的眼眸,那瓜子般的脸蛋……两人脸部的上半部分很是相似! 只是因为夏姝五官姝丽,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而苏曼青典雅端庄,偏向温和,两种气质截然不同,所以也就从来没有人将她们联系在一起,更不觉得她们相似。 但现在,当她们坐在一起,而且动作一模一样的时候,便遮掩不住了。 不止是张管家,就是薄少卿都因为吃惊而有了几分的失态。 只是,他的失态并没有持续的太久。发现了他的存在的薄然已然朝着他挥了挥手,笑着道:“哥哥,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243:妈,你看看她! 薄然说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主动在旁边给薄少卿拉个椅子。 薄然给薄少卿拉的是她身旁的位置,刚好夹在她和对面的常清韵中间,距离夏姝和苏曼青比较远,却又方便观察她们。 是以,薄少卿颔了颔首,迈着长腿走了过去坐下。 这样一来,夏姝那边的位置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见状,常清韵的眼底不禁闪过几分的喜意。 而洗好澡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薄少卿褪去了白日里的精英模式,穿着一身的休闲服,白色的针织上衣,亚麻色的棉裤。 因为要下楼吃饭,他头发没吹,只是简单的擦干,随着他的走动,时不时的有晶莹的小水珠流了下来,平白增添了几分趣味和软萌。 尤其坐下来的时候,一股沐浴露的芬芳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常清韵顿时红了脸。 其实,她也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就喜欢牧燕绥的。毕竟,薄少卿是公认的足以跟简墨一样并肩的存在,加上又和薄然从小就是好闺蜜的交情摆在那里,常清韵自认比很多人都要来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一开始时,她喜 欢的还真的不是牧燕绥,而是薄少卿。只是,薄少卿看着外热,对所有的人都态度温和,犹如春风拂面,实际上却是个内冷的。任由常清韵如何的借机靠近,他始终不动如泰山,好似不懂她的心思一般,始终 秉持着一种好友的哥哥的态度,像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直到有一次,常清韵惹得他恼了,才知道薄少卿不是不懂,只是不屑去知道她的心意。所以当她触及到他底线的时候,他眼底的冷意会那样的毫不掩饰,就像声线也硬的能动人:“常清韵,对我来说,你只是小然的朋友。我劝你不要升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投胎在这个世上……” 常清韵被他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双肩。 也是那之后,她收起了自己不该有的心思,将目标转到了牧燕绥的身上,竭力粉饰太平,将薄少卿看做只是好友的大哥,不敢有任何的逾越。 薄少卿便也重新恢复了自己温和的外表。 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薄少卿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温和了一些,常清韵只觉得自己的心思,好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之前是不知道薄然是自己的亲妹妹,所以她不敢太过火。 但现在,薄然是她亲妹妹,未来更是有可能嫁入简家,有她撑腰,自己…… 这么想着,常清韵不由得悄悄的瞥了一眼薄少卿。 看着他精致俊隽的帅脸,常清韵俏脸浮起淡淡的粉色。 只是,那粉色在顺着薄少卿的视线望过去,在发现他盯着夏姝若有所思的时候,瞬间变为了黑色。 薄少卿可不知道夏姝的真正身份,一个男人能够这么看着一个女人,只能有一种可能! 这么想着,常清韵不由得恨恨的咬着牙,目光像是刀子般在夏姝的脸上剜过。 果真是一个狐狸精,走到哪里都勾引人! 常清韵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掩饰,以至于夏姝都察觉到了,不由得蹙了蹙眉抬起了头来。 没有看到那道恶毒的眼神,夏姝挑了挑眉,却正好对上了薄少卿的眼。 见她看他,薄少卿薄唇微扬,朝着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心里却是万分的惊涛骇浪。 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 就连小动作,也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薄少卿想着,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薄然的身上。 第一次的发现,她和自己的家人似乎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一顿饭吃的安静无声。按照往常的习惯,代静秋和常清韵她们吃完了饭之后还会在薄家逗留一会儿,和苏曼青她们说说话,但是今天任由苏曼青一再的挽留,代静秋还是借口有事,带着夏姝她 们离开了。 送走了代静秋他们,苏曼青转头吩咐佣人收拾餐具。 薄然走过去,挽着薄少卿的手臂,笑的讨好的道:“哥哥,我最近看上了一台钢琴,你买给我好不好?” 她说着,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之前的私房钱都拿去给简叔公买礼物了,手上没剩下多少了。” 闻言,薄少卿点了点头。 见状,薄然顿时欢呼雀跃,扑着一把抱住了他:“哥哥,你真好!” 话落,在薄少卿蹙着眉推开她之前,退了出来,吐着舌头,乖巧的道:“好吧,我太激动了,哥哥你不要怪我!” 薄然说着,嘿嘿一笑,随即小跑着离开了,看那架势,大概是去找薄云郗分享这个喜悦去了。 留下薄少卿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薄然的背影,随即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老K,帮我查一件事情……” 端着水果盘的苏曼青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闻言,不由得诧异的道:“查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切好的哈密瓜递给了薄少卿。 “没什么。”薄少卿笑了笑,收回了手机:“只是对一件事情觉得有些好奇,所以想要查一查而已。” 将那块哈密瓜接了过去,薄少卿却是没吃,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纤长的眼睫,在他的眼帘处打下浓浓的阴影,将他的思绪尽皆掩盖。 三人坐在车里,夏姝坐在副驾驶位上,后座上的是常清韵和代静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太过于疲惫了,代静秋倚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至于常清韵和夏姝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透过后视镜看着前面的夏姝,常清韵撇了撇嘴,低头玩起了手机,时不时的就有消息传进来的震动声响起。 直到车子快到常家,常清韵的手机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安静。 于一片寂静中,司机的声音响起:“夫人,小姐,到了。” 闻言,夏姝点头,推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身后代静秋忽的睁开了眼睛,朝着夏姝道:“小姝,别以为薄少卿多看了你两眼,就是对你有兴趣。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一旁的司机听着代静秋的话语,垂着眼,眼观眼鼻观鼻,不敢有丝毫的反应。 但当着一个司机的面,代静秋这么开口,可想而知,等到传出去的时候,夏姝在常家佣人的眼里会有多么的不堪。 闻言,夏姝推着车门的手微微一顿,偏过头来,淡淡的笑着道:“我肖想了什么?”扫了一眼后座上的常清韵,夏姝道:“我觉得,这句话,您应该是告诫姐姐才对。毕竟,薄少卿是主动看我,而清韵姐的眼神可是追着人家不放呢。尤其担心我,您不如担 心一下姐姐,毕竟我们得知道是什么身份,配不配的上人家。” 夏姝说着,轻笑一声,笑声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鄙夷,顿时让代静秋铁青了脸色。 随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夏姝推开了车门,施施然的下了车。 留下常清韵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看看她!……” 却被代静秋霍然打断:“闭嘴。” 她说着,轻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司机。见状,司机连忙退了出去,只在车厢内留下了常清韵和代静秋两人。 244:这都能忍? 夏姝以为,自己对代静秋那么不客气,应该不至于再摆出那副强行慈爱的模样了,这样,她也好看看对方面具之下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出乎意料的,代静秋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在夏姝的面前做着一番慈母的姿态。 但,越是如此,带给夏姝的感觉便越是不安。 直觉告诉她,代静秋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隐忍下来。 能够让一个世家的主母隐忍的秘密……即便夏姝猜不到,却也因此而遍体生寒。 想到这,夏姝顿时连早餐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了。 刚好手机响了,就放下了汤勺。 电话是薄少卿打来的。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夏姝觉得很吃惊。 说起来,她跟薄少卿总共只见了三次面,除了之前拜托他帮沈浩文没有成功那一次,她和他之间可以说是没什么交集。 而且,昨晚他们也才刚刚见过。 所以夏姝猜不出来,薄少卿有什么需要找她的地方。 将电话挂断,夏姝挑了挑眉。 薄少卿找她还真是有事,不过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示意一旁的佣人过来收碗,夏姝站了起来,回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刚下来,开车过来接的薄少卿已然等在了那里。 看到他,常清韵和代静秋两人都很是吃惊。 “少卿。你怎么过来了?” 闻言,薄少卿温和一笑,“嗯,有事情想要拜托夏姝。” 代静秋本来还想打听薄少卿为什么过来,但薄少卿直接说有事要拜托夏姝,倒是不好再进一步的追问什么了。只好干笑一声,闭上了嘴。 看到夏姝下来,薄少卿不再和代静秋交谈,朝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将夏姝接走了。 薄少卿说有事要拜托夏姝,其实也不过是小事罢了。 小的,夏姝都觉得薄少卿是不是在拿她开玩笑了。 因为,他拜托她的竟然是帮他选取一下过段时间去简家参加简老先生和慕奶奶的金婚的礼服。 这样的礼服,一般有专人帮忙做参考,其实不需要夏姝来做参考。 但是,既然薄少卿开了口,夏姝也刚好也不想待在常家那个透不过气的地方,就直接答应了。 而,也如同夏姝所想的那样,薄少卿带着她去了一家在国际上都十分有名的私人形象设计工作室。 在那里,根本不需要夏姝给什么建议,已经有顶尖的专业人员给出了具体的建议,提前按照薄少卿的数据,手工定做好了礼服。 薄少卿换好了衣服,从换衣间里出来,已经有工作人员根据情况,一一记下了需要修改的地方。 随后,薄少卿便重新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看到在那里参观着其他礼服的夏姝,薄少卿不由得微微一笑:“抱歉,让你久等了,有些无聊吧?” 夏姝摇了摇头:“还好,参观工作室设计出来的那些衣服还蛮有意思的,只是……” 看了一眼薄少卿,夏姝决定还是不打哑谜:“只是,您并不需要我帮您提供任何建议,为什么……” 夏姝话还没有说完,薄少卿已然帮她接了下来:“为什么还要找你帮忙?你是想问这个是么?” 他说着,轻轻一笑:“其实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呢,我找你,只是想邀请你当我的女伴,到时候和我一起出现去简家。” “呃……”闻言,夏姝有些纠结的蹙了蹙眉。 当薄少卿的女伴,出现在简家……? 想到简墨,夏姝准备开口拒绝。 只是薄少卿比她更快一步:“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之前,你找我帮忙的时候,我没帮上,感到有些抱歉……” 他说着,温和一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事的。” 薄少卿这么一说,夏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人家其实对她并没有什么企图,只是由于之前薄然受伤的事情没有帮得上忙而心有愧疚,又知道她作为“麻雀变凤凰”的代表,在上流社会地位尴尬,所以想要帮个忙 替她撑一下腰罢了。 这样的话,夏姝连拒绝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不过,她也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毕竟,先不说她是简墨的女朋友,哪怕不是,站在薄少卿的身旁出现在上流社会所有人的眼前,她恐怕也能被那些爱慕薄少卿的人的眼神给捅成窟窿。 夏姝能够想到的,薄少卿自然也能够想到。 见她目光闪烁,他体贴而含蓄的道:“不会给你太大的负担的,你陪着我出现在门口就行了。” 丝毫不给人任何的负担,饶是夏姝,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了。 是以,她只好感激的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闻言,薄少卿弯了弯唇,揉了揉夏姝的脑袋,淡淡的暖意从他的眼角倾泻而出。 外热内冷的人一旦流露出真的暖意,远比一般人要来的强烈,夏姝被他眼底的明亮的笑意微微晃动着,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躲避。 感受着被人像是妹妹一样揉着脑袋的举动,莫名的,夏姝有一种自己被人宠着的感觉,暖到了心底。 放下了自己的手,薄少卿不顾夏姝的拒绝,又让人帮她定做了礼服。 量好了数据之后,才驱车带着夏姝离开了。 在车上,薄少卿问了夏姝不少的事情,从她小时候,到她长大…… 虽然不动声色,但是问的多了,夏姝也敏感的察觉到了薄少卿好像是在刻意的套话,只是出乎意料的,她并不反感,便也仔细的回答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下午的独处,两个人关系亲近了不少,相谈甚欢。 至少,坐在客厅里的代静秋看到的,就是两人说说笑笑走进来的画面,只觉得刺眼万分。 “夏姝,你们回来了?” 代静秋勉强控制着,没让自己表现出异样来,笑着和夏姝打招呼道。 夏姝点了点头,态度冷淡。 一旁的常清韵见状,顿时不满的开口道:“夏姝,你这是什么反应?妈妈现在连过问一句都不行了吗?” 她说着,眼睛余光朝着薄少卿看过去,期待着能够让他对夏姝产生不满。 代静秋也适时的做出了伤心的反应,好像被夏姝的冷淡伤到了一般。 而薄少卿也确实如她所期盼的那般,轻轻地皱了皱眉。 只是,不是朝着夏姝去的,而是常清韵和代静秋。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得夏姝受责备的模样。 更不要说,昨天晚上代静秋记错了夏姝的喜好的事情也成功的给他留下了代静秋对夏姝根本不上心的印象。 是以,看着在那里流露出伤心模样的代静秋,出于她救了自己的母亲而一向态度颇为尊敬的薄少卿竟然觉得有几分厌恶。将这一切归于夏姝和自己的母亲太过于想象,以至于他不自觉的将其当做自己的妹妹,薄少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似朝着夏姝道歉,实则在替夏姝撑腰的道:“抱歉,如 果不是因为我麻烦你的话,你也不会被伯母和你姐姐怪罪了。” 这…… 根本没有想到薄少卿竟然会反过来帮夏姝说话,代静秋和常清韵两人都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她们是想指责夏姝对长辈态度不好,可没有说夏姝不应该帮薄少卿忙啊! 说起来,薄少卿虽然态度尊敬,一口一个伯母,算起来是长辈的身份,但那也是看在薄然和苏曼青的份上,所以在薄少卿的面前,代静秋也不敢太当真。 看着薄少卿眉宇见淡淡的寒霜,代静秋只觉得额头冷汗直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伤心夏姝的态……”度。 然而,话没有说完,就被薄少卿打断了:“既然常伯母没有责怪夏姝的意思,那真是太好了。” 薄少卿一言下了定论,代静秋自然不好再抓着不放,只好强笑着表示同意:“嗯。” 常清韵看向夏姝的眼几乎快喷火了。 她没有想到,夏姝竟然那么的有能耐。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薄少卿那样一个心跟石头一样硬的人竟然会替她说话,再想到自己得到的冷遇。 常清韵嫉妒之余,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狐狸精”。 努力的熨平自己有些扭曲的面容,她强拉着笑意的朝着薄少卿道:“薄大哥,你们出去也一天了,一定累了吧?坐下来,我帮你倒杯茶吧。” “不了。”薄少卿冷淡的开口道:“我还有事。” 他说着,朝着代静秋和夏姝颔了颔首,便转身离去,让还在那里热情的招呼着佣人的常清韵显得很是尴尬。 看了一眼薄少卿渐渐远去的背影,常清韵顿时转过头来,怒目而视的看着夏姝:“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 闻言,夏姝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她说着,一边不忘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代静秋。 “你!”常清韵被夏姝堵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气极反笑的道:“伶牙俐齿!” “不敢。”夏姝气定神闲的道:“姐姐说话的时候,若是注意带脑子,就不会觉得我伶牙俐齿了。” 言下之意,就是讽刺常清韵蠢了! 这让常清韵当即控制不住的冲着夏姝扑了过去:“贱人!你竟然敢骂我!” 可她哪有夏姝灵活。 只见,夏姝一个闪身,便躲到了代静秋的身后:“妈妈,你看姐姐!” 代静秋触不及防,被常清韵扑着,后退了一步。 夏姝的这一句“提醒”的话,更是像开关一样,启动了她。 只见,原本冷眼旁观的代静秋顿时沉声的开口道:“住手!” 她说着,不悦的看着常清韵道:“清韵,你作为姐姐,朝着妹妹大打出手,还说话那么难听,像什么话?还不赶紧跟你妹妹道歉!” “我!”闻言,常清韵不由得愤怒的攥紧了拳头,却不得不停住了趋势,只能一双眼朝着夏姝愤怒的看了过去。 见状,站在代静秋身后的夏姝却是若有所思,同时还有些失望。 竟然就连这样都还能忍得下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 夏姝只觉得愈发的好奇了,不由得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朝着代静秋看了过去。 代静秋被这眼神一刺,竟然有种自己被看穿了的感觉,不由得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而这,更让夏姝觉得有鬼! 245:睡美人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到自己之前拜托韩锦川的事情,夏姝不由得打出了电话:“打扰了,韩律师,我之前拜托您查的那些事情,您查出来了吗?” 闻言,电话那端的韩锦川沉默了一小会。 久的夏姝都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手机,才听到他那端开口道:“查出来了,夏小姐。” 只是,韩锦川没有说的是,早在不久之前,其实就查出来了。之所以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夏姝,是因为将查出来的那些事情一件件的理下来,韩锦川得到了一个连他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的真相,所以在查出来之后,他也不敢做主,是 不是应该把这一切发给夏姝。 毕竟,如果是他,得知她的整个人生都在别人的阴谋和算计之中,也一定会接受不了,更不要说是夏姝这样的小姑娘了。 是以他只能将这一切全部都发给了简墨,由BOSS来决定。 而简墨看完了查出来的真相之后,也沉默了。 给韩锦川下发的命令是,暂不回复,一切等他回去之后亲自告知夏姝。 是以,韩锦川便将那份材料全部按了下来,并且做了保密尘封。 却没有想到,夏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饶是他也不禁有些不知要如何应对了。硬着头皮,韩锦川竭力的让自己说的专业而又冷静的道:“抱歉,夏小姐,因为简先生的吩咐,我暂时不能将查出来的结果告知你。你若是想知道的话,可以亲自询问简先 生。” 对于韩锦川这个人,夏姝打过好几次的交道算是比较了解的。 她知道,若是他不肯说,问再多也无济于事,便也不再过多的纠缠,感谢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韩锦川的态度让夏姝愈发的想要知道,他查出来的结果到底是什么。与此同时,也有些退缩,生怕调查出来的是自己不能接受的结果。 那种想知道,又怕自己不该知道的矛盾心情,让夏姝辗转反侧,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夏姝不知道的是,这边她刚刚给韩锦川挂断了电话,那端的韩锦川便联系到了简墨:“简先生,夏小姐开始询问我结果了。而且……收到消息,薄少卿似乎也在追查……” 韩锦川打电话的时候,简墨正在机场的VIP室候机。 听说薄少卿也在追查,简墨愣怔了一下,没有立刻开口。 “先生,飞机要开始检票了。” 直到,一旁的几个秘书拉着行李,其中一个恭敬的朝着他开口,这才缓缓地拉回了简墨的思绪。 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简墨微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对着那端的韩锦川开口道:“我知道了。” 简墨说着,微微一顿。 因为越洋,加上非洲的信号并不是很好,所以他不开口的时候,通讯里便有“滋滋”的杂音响着。 就在韩锦川以为他会挂断电话的时候,却听到简墨又慢条斯理的吩咐道:“锦川,你可以整理一下手上的东西,泄露一点给他。” 这个他是谁,韩锦川迷茫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当即点着头道:“好的,简先生,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话落,临近登机的简墨直接的挂断了电话。其实他倒是可以直接把真相全部都摆在薄少卿的面前,毕竟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想,就能让所有的人知道,只要他不想,那么其他人就什么都查不 出来。 但,跟聪明人打交道,有时候太直白,反而容易引起猜忌,倒不如只是泄露出一点,剩下的由对方自己做,这样才能毫不犹豫的相信自己查出来的结果。 更何况,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一边是从小捧着宠着长大的假妹妹、一边是从小流落在外没什么感情的亲妹妹,薄家人到底会如何做选择。 倘若薄家真的在乎夏姝,那么,只是凭借着他让韩锦川透露出来的这两条线索,对方也一定会追查到底,那个时候,他不介意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透露给他们。 但倘若……他们不想打破现有的平衡,不愿意接受事实,那么…… 简墨想着,不禁勾出了一抹嗜血的弧度来。 他不介意夏姝成为他一个人的宝贝。 至于其他的人,总要为夏姝当初所承受的痛苦付出百倍的代价。 哪怕是夏姝的真正亲人,薄家! 只要他们放弃夏姝的那一刻起,就是帮凶。 他会帮着夏姝,一一清算! 夏姝还不知道有一个男人为自己考虑周全,煞费苦心。 将近半个月时间没有见面,夏姝忽的有些思念简墨,不由得打了个电话给他。结果发现那边关机,夏姝失望之余,忽然想到,简墨之前跟自己讨了好几次的那件“定情”外套,自己一直都没机会给他,便回沈家取了一下外套,拿着简墨之前留给她的 钥匙去了他日常居住的高级公寓。 扭着钥匙开了门,夏姝站在门口。 这所公寓,其实她上辈子住了很多年,但是这辈子却是第一次踏入。 一如她印象中的那般,占据了主要颜色的黑白,公寓的整体装修风格显得大气而又冷淡,一如他的人。 因为没有人气,纤尘不染的公寓看起来显得有些冰冷。 是了,简墨不喜欢别人踏进他的私人领域,所以,简宅那边的佣人也只会在他回来之前临近的时间过来打扫。 算算时间,简墨大概还要好几天才会回来。 说起来,上辈子她刚开始跟着简墨的时候,做的还是他的管家呢。 那个时候,她为了不吃白饭,还特意承包了给他打扫卫生的事情。 而简墨似乎也是接受了她住在那里,加上天性不喜欢太多的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域,没多久就让对方不用再过来了。 这么想着,夏姝忍不住轻轻一笑。 将手里洗的干净的外套挂进了简墨的衣橱里,夏姝撸起了自己的袖子给简墨的公寓打扫了卫生。 不知道是不是身份转变的问题,夏姝记得上辈子自己刚住进这里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打扫卫生的时候,更是尽心尽力,生怕损坏了任何一件物品,显得自己很没用。 而后来,那也成了夏姝最不敢回忆的一段记忆。 只要一回想起,她就会清楚的知道,自己跟简墨之间有着多大的悬殊。 尽管,那是她距离他最近的时候。尽管,后来的她多么的成功。 但这辈子,做着同样的事情,夏姝心里有的只有淡淡的甜蜜。 她从来没有想到,重生回来,自己竟然有和他站在一起的一天! 简墨的公寓其实很干净,但是夏姝还是认认真真的做了清洁,加上公寓的面积很大,几百平方米下来,还是把夏姝累的个够呛。 更不要说,她昨晚还一整晚没有休息好,是以这么一番打扫下来,夏姝只觉得手脚都软成了一滩泥。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夏姝忍着疲惫,拿了一件简墨的衬衫进了浴室,洗好澡又吹了头发,这才控制不住精疲力尽的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是以,当简墨风尘仆仆从机场回到公寓,“啪嗒”一声,打开门看到的便是一幕可以称之为睡美人的画面。 256:温情脉脉 夏姝穿的是简墨的衬衫,长度大概到大腿根部往下十公分左右的距离,露出了一双笔直纤细,犹如牛乳般白皙的美腿,乌黑的头发像是海藻一般铺在那里,檀口微张。 夏姝的睡姿其实很正经,侧卧着,靠着沙发的椅背,只是双腿微微的曲着。 简墨几乎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神就不由自主的暗了暗,以至于喉结也微动了几下。 不过,简墨毕竟是绅士的人,哪怕犹如星辰般璀璨的眼,此刻比浓墨还要黑,在目光掠过之后,便尽量平静的收了回来。 克制着不再去看那些春光,简墨将自己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夏姝的脸上。 夏姝甜美而又不设防,像是婴儿般的睡容,看的简墨心底微软。 第一次的,他发现,从外面回来之后,家里有个人在等着自己是一件特别好的感觉。 那股淡淡的暖意和感动,充斥着他的心灵,让他有一种恨不得马上步入婚姻的殿堂的冲动。 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自己,有些洁癖的简墨暂时放弃了将夏姝抱到床上的想法。 为了避免夏姝着凉,简墨拿了一条毯子轻手轻脚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而夏姝也是真的累坏了,对于简墨的回来一无所知,就连他给自己盖了毛毯都没有发觉,依旧睡的香甜。 简墨洗好澡,换好了睡衣,推开了浴室的门。 拿着白色的毛巾,缓缓地擦拭着自己的头发,直到确定没有水珠会滴下来了,这才重新的走到客厅里,将依旧在沙发上熟睡的夏姝抱了起来。 饶是简墨已经刻意的轻手轻脚了,并且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好让夏姝觉得舒服一些,但还是让睡梦中的夏姝有种凌空悬起来,不禁睁开了眼。 “你回来了?” 看到是简墨,方才还肌肉不自觉紧绷的夏姝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松开了自己刚刚下意识的抓着简墨的手。 “嗯。”简墨说着,有些歉意的道:“把你吵醒了。” “不会。”夏姝说着,安心的闭上了眼,自动的在简墨怀里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同时不忘抬起自己的双手,抱着简墨的脖颈,以免因为不平衡而摔了下来。 然后就闭着眼睛,将自己的身体放心的交给了简墨。 不过,事实证明夏姝的担心是多余的。 简墨虽然看着不如那些专业健身的教练们身体健硕,但是再怎么说也是有着八块腹肌和人鱼线的人,抱夏姝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平稳的夏姝几乎都以为如履平地。 弯腰,简墨动作很轻地将夏姝放在了床上,好似她是洋娃娃一般,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乖,继续睡吧。” 简墨说着,就要放开手。 夏姝却是睁开了眼睛。 其实,夏姝还是有些困的,但是摸了摸他湿漉漉的短发,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道:“不睡了,我起来给你吹个头发吧。” 她说着,不容简墨拒绝的爬了起来,找到了电吹风,然后盘腿坐在床上示意。 见状,简墨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也不拒绝,主动走了过去。 因为他身高比较高的缘故,所以简墨便直接躺在了夏姝的腿上。 将电吹风开到暖风档,就着暖风,夏姝的手慢慢的穿过简墨乌黑的短发,将那水汽一点点的蒸发。 她的举止很轻柔,以至于简墨的神经不自觉的松懈下来。 简墨本就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身体处在疲惫的时候,又洗完了热水澡,在这么舒适的状态下,原本只是打算闭目养神的他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夏姝给简墨吹着头发没有多久,就发现他竟然在满是吹风机的噪音的情况下睡着了,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心疼。 担心简墨因为头发没吹干睡醒了会头疼,夏姝细致的吹了十几分钟,直到确定每一根头发都干了,这才关掉了电吹风。 公寓里本来就只有她和简墨两个人,此刻简墨睡着了,电吹风的声音也停了,顿时安静的可怕。 但,夏姝却并不觉得无聊,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满满的,涨涨的。 青葱般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过简墨的五官,夏姝再一次的感慨造物主对眼前男人的钟爱,只觉得自己好像怎么也看不够简墨的睡颜。 夏姝只记得之前一直盯着简墨看,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便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原本侧卧着和简墨并排睡的姿势变成了互相依偎,她被简墨抱在怀中的姿势。 他们彼此之间,紧密的相拥,贴在一起,就连呼吸也交织着缠绵在一起,呈现出一种非常亲近的姿势。 最重点的是,夏姝脸红的发现,她的衬衫下半部分好像被撩了起来,导致光滑的肌肤此刻正和简墨的腿紧紧的贴在一起。 尽管,简墨穿着睡衣,她和他之间还隔着一层他睡衣的布料,可从简墨腿部传来的温热体温还是导致夏姝有种被烫到了一般的感觉。 夏姝不自觉的想要蜷缩着自己的腿,却因为简墨搭在她腰腹间的手,而生怕吵醒了他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维持着那个姿势,夏姝有些赧然,不敢去看简墨,低着头打算不动声色的退出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把简墨吵醒的缘故,不敢有太大动作的夏姝弄了半天,满头大汗的都没有办法退出去。是以,她只好硬着头皮打算去把自己衬衫的下摆撩下来,但偏偏的,被撩起来的衬衫的衣角就在简墨搭在她腰间的手的掌下,是以,夏姝只能捏着衣角,一点一点的尝试 着扯下了。 一开始的时候,力气太小,夏姝扯了一下不动,只好慢慢的加大了力气。 就在她感觉衣角就要被她扯下去的时候,耳边忽的响起了一道声音来:“这样吗?” 不同于往常的清冷,声音低沉且黯哑,因为隔得很近,说话的呼吸间还有温热的气息拂过,传到耳蜗里,夏姝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身体仿佛都因此而酥软成了一片。 简墨说着,帮夏姝把衣角撩了下来,一双乌黑的眼,冰凌凌的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这让刚刚一直小心翼翼的夏姝顿觉尴尬。 她第一次发现,简墨竟然这么的恶趣味! 生怕再躺下去,距离简墨那么近的自己另外半边身体也会酥软下去,夏姝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结果撑着手的受力点找错了位置,摁在了简墨的腰腹处。 感觉着隔着一层衣料的八块腹肌,夏姝只觉得自己的掌心好像都要着火了,连忙蹦着就要跳起来。 “这是恼羞成怒,准备谋杀了么?” 简墨轻笑着,拉住了夏姝的手。 夏姝触不及防,被拉的失去了平衡,顿时一头栽倒在了简墨的身上。 脸,紧紧的贴着那八块腹肌,夏姝只觉得那火好像从掌心绵延到了她的脸上一般,烫的几乎要把她融掉了! 想到罪魁祸首,夏姝不由得抬头瞪了简墨一眼。 只是,夏姝也没有发现,此刻的她俏脸泛粉,瞪得那一眼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显得很是软绵绵,有种打情骂俏的感觉在里面。 轻笑一声,简墨没有再故意戏弄她,放开了夏姝的手。 “睡了这么久,饿了么?想吃点什么?” 简墨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姝道。 夏姝仰头看他,半天才迟疑的问道:“你会煮什么?” 也不怪夏姝迟疑,她记忆里好像简墨并不会煮什么。 简墨沉默了一小会儿:“我们可以叫外卖。” 他说着,好像发现这样有些不利于自己的形象,随即又改口,一本正经的道:“或者你想吃姜茶蛋也是可以的。” 夏姝闻言,不由得喷笑出声。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简家家主唯一会的一道。 还是因为之前她被常尧扔在野外里得了感冒,才会的! 没有想到,竟然成为了他的……EMMM……拿手菜,如果……勉强算的话。 简墨被夏姝的反应弄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向来都是淡定自若的他难得声音有些漂浮,以一种自己都不自信的口气道:“其实,这个我还是蛮会的。” 毕竟,之前在酒店的时候,他可是浪费了不少的蛋! 最后更是成功的做出了姜茶糖心蛋。 就算好久不动手了,但是简墨还是坚信,再做的话,也不至于太差。 唔…… 夏姝觉得简墨好歹要下神坛了,机会难得,她也不好太打击对方,是以做出了一副期待的模样道:“那就这个吧。”就这样的,在夏姝的注视下,简墨打开了被放满了东西,他却从来打开过的冰箱。 247:代静秋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夏姝从来没有想到会有简墨为她下厨的一天。头顶的橙黄色灯光缓缓倾泻而出,打在他的身上,晕染出一层淡淡的暖意,看着穿着一身休闲服站在灶台前的忙碌的简墨,夏姝的眼神不自觉的柔软了几分,只觉得岁月 静好。 不过,很快地,夏姝的感动,就在简墨的笨手笨脚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简墨打个蛋,都还要捞好多蛋壳的笨手笨脚的行动,夏姝只觉得哭笑不得。 握住了简墨的手,夏姝叹了一口气,制止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简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坚持。 他忽的想起,其实之前在酒店的时候的姜茶蛋,客观说起来,也并不全是他做的。 毕竟,蛋是秘书敲开的。 他只负责在烧了一下姜茶,然后在姜茶烧开的时候,将蛋倒进去罢了。 即便只是这种简单的活计,也从头到尾都有秘书在旁边帮忙看着。 也正是因此,当没有人提醒的时候,简墨便又再次的手忙脚乱了。 不过,像简墨这种天生发号施令者纡尊降贵的下厨,本身是一件难得的事情,所以夏姝知情识趣的没有要求太多。 看了一眼简墨打的乱七八糟的鸡蛋,夏姝一挥手,将它们全部扫进了垃圾桶。 重新瞄了一眼冰箱里的食材,想要做点速食的夏姝心里顿时就有了计较。 做个番茄鸡蛋打卤面吧。 夏姝想着,从里面拿出了番茄、鸡蛋、面,以及葱花等食材,将它们摆在了案板上。 煮面的话,需要先烧水。 为了节省时间,夏姝自己动手清洗着番茄等食材,一边还不忘了吩咐简墨烧水。 夏姝使唤的自然,简墨也不觉得有什么,乖乖的拿着锅接了一壶水在那里烧着。 在简墨烧着水的时候,夏姝则转头切起了葱花。 澄黄的灯光下,夏姝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刀切在案板上的声音“噔噔噔”的。 简墨看着,她乌黑的秀发,以及几欲发光而认真的侧颜,只觉得一颗心脏柔的几乎要化成羽毛了,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夏姝。夏姝只有一米六几,然而简墨却有一米九几,此刻两人都踩着棉拖,失去了平日的高跟鞋的夏姝在高大的简墨的对比下,整个人显得愈发的娇小了,大约只到简墨下巴的 位置。 是以,简墨将自己的脑袋紧紧的贴在了夏姝的头顶上,看着夏姝手脚麻利的切开了葱花、番茄,速度飞快的打了鸡蛋……然后下面,过冷水…… 整个过程中,简墨像是个连体的婴儿一般,紧紧的黏在了夏姝的身后。 一开始的时候,夏姝还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不禁无奈的道:“别闹。” 奈何,简墨回的义正言辞:“没有闹。” 他说着,一本正经,而又带着几分委屈的道:“我只是在近距离的观摩如何下厨,方便以后操作罢了。” 根本没有想到简墨还有这么无赖的时候,夏姝被惊得目瞪口呆,险些把方才扔在旁边要当做垃圾扔掉的鸡蛋壳当做鸡蛋下到面里面去了。 好在她回过神来,硬生生的止住了。 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打卤面在夏姝麻利的手脚下就华丽丽的出锅了。 将火关掉,夏姝用手肘子捅了捅身后的简墨。 她不知道碗筷在哪里,只好使唤简墨了:“去端碗和筷子来。” 闻言,正在亲着夏姝的耳珠的简墨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什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是真的乖乖去找碗筷了。 对碗筷这东西,简墨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等到夏姝将面端上去的时候,就又是几分钟过去了。 好在,夏姝早有预备,方才下面的时候还特意过了冷水,面倒也坨的不算太厉害,看起来依旧秀色可餐。 拿起筷子,夏姝先小小的试了一口,随即松开了眉。 味道还可以。 其实,夏姝的这个评价,算是自谦了。上辈子沈芸舒重病住院之后,她为了让沈芸舒吃的好点,母女两人省点钱而自己学着下厨,后面一个人在江津市漂泊的时候,当得是酒店的服务员,为了多学点技术傍身 ,她还特意借着工作的便利跟酒店的大厨里学过不少菜,所以厨艺虽然不说出神入化,但是味道是绝对还可以的。 夏姝的胃口不大,一碗面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筷子。 跟她相比,简墨到是比较捧场,将自己面前的那碗面全部吃的个干干净净,一点都不浪费。 毕竟,先不说夏姝的厨艺确实还可以,虽然比不上他平常吃的那些由专门的大厨挖空了心思做出来的山珍海味,但光是夏姝亲自下厨这一点就足以让简墨捧场不已了。 吃完了面之后,夏姝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碗筷。 将碗筷冲洗干净,沥干了水,然后才转身准备走出厨房。 而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简墨就倚在了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夏姝走出来,简墨不由得站直了身体,“今天晚上,留在这里?” 简墨说的漫不经心,夏姝则是脚步一顿。 目光朝着客厅里挂着的时钟看了过去,夏姝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多。 也就是说,她在简墨这里除了中途醒过来一次,给简墨吹了头发,便从下午一直睡到了半夜。 就算现在回去了,也是晚归,恐怕还要被常启德训斥一顿,还不如直接等明天再回去算了。 况且,她也想起了自己还有事情要询问简墨。 是以,听着他的话,夏姝也不矫情,直接的点了点头。 夏姝和简墨两个人都吃了不知道可以算作是晚饭还是夜宵的面,肚子里都或多或少的还撑着,根本不可能马上睡觉。 这让简墨公寓里一直以来被当做摆设的电视,终于派上了用处。 偎依在简墨的怀里,夏姝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深夜的电视台其实并没有什么节目,有也不过是一些无聊的新闻报道。 所以,不过看了几分钟,夏姝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想着自己白日里和韩锦川的通话,夏姝拿着遥控器,关掉了声音,转头看向了简墨。 没有丝毫的迂回,也没有丝毫的试探,夏姝直接的开口道:“我之前让韩锦川查了一件事情,问他结果,他说让我找你。” 夏姝说着,屏住呼吸的等待着简墨的回答。 简墨其实也一直在斟酌在什么时间,以合适的方式,将这件事情告诉夏姝。 夏姝的开门见山,倒是很好的免除了简墨的为难。 毕竟,这件事情,夏姝作为当事人,也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她有着绝对的知情权。 一切,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 是以,听着夏姝的话语,简墨就连脸色都没有变一分,声音淡漠的道:“嗯。你之前让韩锦川查的结果出来了。你跟代静秋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简墨说着,目光紧紧的锁在了夏姝的身上,“也就是说,代静秋根本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闻言,夏姝有些落实了自己的猜测而定下了心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代静秋不是她的母亲的话,谁是? 而,沈芸舒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代静秋也不是,那么谁是?饶是冷静自若如夏姝在此刻不得不因为自己越发迷离的身世而微微变色。 248:怎能让她称心如意? 因为,虽然拜托了韩锦川去查,但夏姝一直认为,也许只是自己多想了。 毕竟,常家虽然比不上程家、秦家等一等世家,更不要说简、薄两家,但再怎么说,它也是京都的二等世家,让华国很多豪门仰望、高高在上的存在。 这样的家庭,想要找回自己流失在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弄出认错了女儿的乌龙来? 更不要说,跟常家相比,沈家则不过只是岚山市小小的一个首富罢了。 在沈家的面前,常家无疑是庞然大物。 倘若她不是代静秋的亲生女儿,常家又何必亲自找上门来。 夏姝可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的地方。 也正是因此,虽然有怀疑,但是夏姝更多的还是认为一切都只是自己多疑了。 毕竟,作为一个流落在外了十几年的人,哪怕回归了,对她们来说,也更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而现在,简墨告诉她,她竟然不是代静秋的女儿。 所以,夏姝怎么能不惊讶! 而最让夏姝惊讶的则是…… 代静秋知道吗? 如果知道的话,她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将自己认为女儿? 而且,最重要的是,代静秋的亲生女儿……在哪里? 夏姝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以至于自己都不知道要先询问哪个才是。 跟她相比,简墨则显得淡定的多了:“小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先冷静下来,我可以慢慢的告诉你。” 夏姝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但还是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代静秋知道吗?” 简墨看着她,没有说话,相当于是默认。 但正是因此,夏姝才觉得愈发的不可置信:“为什么?” 代静秋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夏姝想不通。 除非,常、沈两家对调过来,夏姝或许还觉得有理由。 可事实是……沈家并没有什么值得代静秋觊觎的。 夏姝这么想着,不自觉的说出了声。 却得到了简墨否定的回答:“不。” 这让夏姝不由得顿时坐直了身体,看向了他。 夏姝的身体紧紧的绷着,好像拉开了的弦,就连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握成了拳头状。 她的预感告诉她,简墨准备告诉她的,很有可能是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而,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简墨一开口,便是重磅的炸弹:“之前在香江的那次追杀,你记得吗?” 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直面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 夏姝怎能不记得? 几乎是简墨刚出声,夏姝就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这场追杀,和代静秋有关?” 等到反应过来,夏姝颤着声问道,很是不敢相信。 然而,简墨却给了她肯定的回答:“是。不止是香江的你一次,还有车祸那一次也是。事实上,就连沈浩……你舅舅在京都这里受到的几次打压,身后也有代静秋的手笔。” 夏姝是知道简墨的,如果不是事实的事情,他是不可能拿出来说的。 既然说了,那就肯定是实情。 但越是如此,夏姝才觉得越是荒唐。 然而,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 “小姝,你之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好好地,一向和沈芸舒恩爱的夏添会出轨?” 闻言,夏姝愣了一下。 好半天,她才艰难的道:“你是说,林晓慧的出现,也是代静秋安排的?” 夏姝说着,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简墨,希望从他的身上得到否定的回答。 让她失望的是,简墨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不错。林晓慧之所以会出现在岚山市,也是代静秋让人安排的。” “不……这不可能。” 夏姝完全不能接受从简墨口中吐露出来的这些事情,不由得抱住了自己的头摇着。 好似,只有这样,一切就全部都变成了假的一般。 而简墨也完全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态,并不逼迫,只是将之前韩锦川传给他的那些文件全部摆在了夏姝的面前。 简墨的这幅作态,让夏姝没有办法再当鸵鸟。 更不要说,几分钟过去,她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从简墨的手中接过那些文件,夏姝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看得越多,脸色慢慢的变得越白。 在这些文件里,证据清晰的显示了,是代静秋派人联络了林晓慧,出现在夏添的面前,并且还多次对她进行了追杀,也试图出手想要让沈家破产过。 大约,愣是谁处在夏姝的这个位置,恐怕也没有办法冷静的下来吧。 更不要说,夏姝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沈浩文和徐岩因罪入狱,沈清宁在赶回来的路上发生连环车祸,随后,她的舅舅舅妈两人相继在监狱里自杀。 之后,林晓慧带着林子娴登堂入室,她和沈芸舒两人被赶出了家门。 没几年,沈芸舒重病离世。 夏姝想着,不由得闭上了眼,只觉得浑身都被从脚底升起的寒意紧紧的笼罩着。 她浑身都在颤抖着,气到了极致,指甲紧紧的镶入了掌心,抠出了血也不自知。 满心满眼的只有…… 倘若不是这辈子重生归来……沈浩文、徐岩、沈清宁……乃至沈芸舒现在恐怕都已经是一杯黄土了吧? 便是她,恐怕也像是上辈子一般,做着社会底层的酒店练习生,最后,被人绑架,沉入海底。 而这一切的推手,竟然都是她如今名义上的母亲,代静秋所为。 愣是换做另外一个人,她一辈子所有的阴影都是同一个人弄出来的,恐怕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吧? 夏姝自然也是如此! 几乎是花费了毕生的冷静,夏姝才克制着没有让自己又哭又笑发出疯来! “为……为什么?” 除了为什么,夏姝发觉自己竟然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来。 这样的夏姝,让简墨看着心疼不已,不由得抬手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用手握住了夏姝的手,阻止着她类似自残一般的行径。 而夏姝也不挣扎,她蜷缩着,躺在简墨的怀里,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 红润的唇瓣因为用力而出血,但夏姝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一般。 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够缓解她心底的冷意。 心疼的抱住了夏姝的脑袋,简墨和她对视着,抛出了炸弹中的炸弹:“因为你。” “因为我?” 夏姝难以置信的重复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出声。 “是。”简墨说着,将另外一份文件摆在了夏姝的面前:“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代静秋明知道你不是她的女儿,却还要认你做她的女儿?”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是薄家真正的千金!” 简墨看着夏姝,轻描淡写的道。 他说的冷静,然而,夏姝却“嗡”的一下,像是有炸弹在她的脑子里爆开了一般,顿时炸的她的灵魂全部都碎裂成了碎片。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极度的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简墨:“你说什么?” 夏姝并不傻。 哪怕出于极度的不冷静中,但她还是很快的找到了重点。 如果,她才是薄家的千金的话,那薄然? “如你所想的那般,薄然才是代静秋的亲生女儿。”在夏姝的目光中,简墨缓缓地点了点头,承认了她的所想:“早在十几年前,代静秋就将你和薄然掉了包。”“原本……她应该是直接想弄死你。”简墨说着,想到韩锦川之前提供给自己的资料,眼神不由得顿时变冷:“只是,后面听说你母亲,也就是沈芸舒的女儿夭折了,这才改 变了主意,把你调到了夏家去。” 其实,通过那些资料,简墨也大概能够猜测代静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的理由。 毕竟,在私人高级医院里,杀了一个婴儿还要善后。而夏添的父母夏河和周菊一看就是大山里的人,恐怕离了京都之后,就不会再踏出大山一步,对薄然和她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才没有让她狠下心来,从而选择了一个 相对更加稳妥的方式。 只是,让代静秋没有想到的是,夏家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只是个大山里的人家。 是以,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寝食难安的代静秋顿时就出了手,处心积虑的想要将沈家弄垮,把夏姝踩在泥地里。 只有在泥地里,夏姝才会永远的失去出现在薄家面前的可能。 这,只是简墨的猜想。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猜对了。 而上辈子,代静秋也确实达到了目的。 一直到死,夏姝的真实身份都没有被发现。 只是,这一辈子,夏姝重生归来,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所以才会有了如今的一幕。“只是,她错估了夏添的身份,所以才会安排林晓慧去破坏你母亲的家庭。之后,更是在香江安排了追杀。但是,大约,她也没有想到,不仅没有害到你和沈家,你们反而将一切的重心全部迁徙到了京都……而因为我之前帮你调查香江的事情,让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转而安排意外,却没有想到又被你躲过了。连着 几次下来,我也注意到了,就安排了人追查,她更加不敢妄动可,便想了这样的办法,将你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方便随时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简墨说着,看向了夏姝:“事实的真相就是这样。” 闻言,一直死死的控制着自己的夏姝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流出了眼泪来。 毕竟,换做是谁,从一出生开始,命运就被别的人操纵着,玩弄着,恐怕也不会好受吧? 更不要说,上辈子,代静秋是确确实实的害死了她最亲近的亲人的好几条人命。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她一个人的私欲! 这让夏姝如何冷静的下来? 她几乎是用力控制着,才没有让自己马上揣着一把刀,冲过去狠狠的刺死代静秋了! 而简墨也不逼她。 他任由着夏姝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几乎像是撕咬一般的咬着自己的手臂,也没有因为疼痛而抽出手来。 缓缓地用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轻轻地给夏姝顺着她在发抖的身子,许久,简墨低声的道:“夏姝,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他缓声的道,企图给夏姝所有的信心和力量:“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哪怕,你想要回到薄家,你自己真正的家庭里,还是报仇,我都会帮你。” 夏姝已经哭了一小会儿,也开始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闻言,她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冷笑着道:“回去,为什么不回去!” 既然代静秋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让薄然得到她原本该有的一切,她又怎能让代静秋称心如意?夏姝想着,眼底一道冷光溢出,犹如出了鞘的匕首一般,锋芒毕露! 249:你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目的? 第一次的,夏姝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的冷静。 她心平气和的回到了常家,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和代静秋虚以为蛇着,并且不动声色的观察常家的所有人。 她要精准的判断出来,哪些是知情人,哪些是不知情的,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给予代静秋致命的一击,将她十几年的布局全部撕成碎片! 而夏姝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前脚离开了简墨的公寓之后没有多久,简墨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而那电话……来自薄少卿。 是的,就在夏姝辗转发侧睁着眼在内心盘算着如何报仇的度过了下半夜的时候,在薄家,同样有一个人彻夜未眠。 薄少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追查下去。 毕竟,他的怀疑,不仅毫无根据而且荒唐。 更不要说,有很大的可能是,他的怀疑只是个泡沫,夏姝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 那么,如今的他因为一个莫名的怀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对薄然的不信任,会极大的伤害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甚至,很有可能以后,他无法再坦然的面对薄然。 所以,饶是沉稳如薄少卿也在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让人继续查下去。 出于这样的想法,漫长的深夜,有好几个瞬间,薄少卿甚至都拿起了手机,想要让老K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 但是不知道怎的,又克制着的放了下来。 万一呢? 万一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的猜测是真的呢? 这么想着,薄少卿不由得咬着牙放下了自己的手机。 然而,心底却愈加的天人交战。 他不知道,如果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话,那么到时候,他该如何面对夏姝,如何面对薄然,又如何让薄家的人知晓。 所以,不论是查下去还是不查下去,是什么样的结果,对薄少卿来说,都是不可预知,而让他十分头疼的。 就在这一夜的左右为难中,薄少卿第一次的失眠了一整个夜。 而第二天一早,老K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消息并不多,只是两条模糊的线索罢了。 却一下子让一向面不改色的薄少卿看了都不禁失色。 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继续查下去,很有可能结果是他也无法承受的。 简墨接到薄少卿的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他让韩锦川把线索透露给薄少卿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隐去自己的痕迹。 所以对于薄少卿的来电,简墨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 他只是没有想到薄少卿竟然会那么快的做出决定,远比他预料的短的多。 但,也正是因此,简墨反而更加的欣赏对方。 毕竟,在感情和真相的天平中,对方选择了真相。 既然选择了真相,就相当于站在夏姝这边。 不然,薄少卿大可不必继续追查下去,直接在这里收手停止,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自我安慰,自我欺骗着。 尽管……对简墨来说,薄少卿的选择是什么,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只要夏姝想要回薄家,哪怕薄少卿不想知道真相,他也会将真相摆在薄家人的面前,但是薄少卿的做法无疑更符合简墨的意,避免了他采取强硬的手段,省去了不 少功夫。 事关重大,简墨和薄少卿约在了他名下的一所高级会所里。 包厢密封,而且隔音能力强,外面更是十几个彪形大汉看守着,就是一只苍蝇都不可能会飞进来,更不要说,会有泄露出去的可能。 第一次的,面对自己往日里被用来比较的劲敌,薄少卿失去了几分平日里的从容:“抱歉,能将所有的线索告知我吗?” 闻言,简墨也不矫情,朝着一旁站着的韩锦川点了点头。 接受到示意的韩锦川瞬间便自己手里带着真相的文件全部摆到了薄少卿的面前。 只是,跟昨天夏姝看到那些不同,这里的资料更加的全面也更加的深入一些。 也正是因此,薄少卿看着,面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阴沉如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一家视之为恩人的代静秋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完全不顾他们对她的尊敬!再想到平日里一家人对薄然的宠爱,便更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脸上,提醒着代静秋将她们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事实,饶是一向波澜不惊的薄少卿也不禁动起了几分 的怒意。 只是,他毕竟是叱咤风云,见多了风浪的人,恢复冷静的时间远比夏姝要来的快的多。 很快的,他脸上的怒意,便尽数的消散了下去,转而的则是对简墨的试探。 无缘无故的,他并不相信简墨会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更不要说,简墨一贯都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你调查这个,并且告诉我,有什么目的?” 简墨挑了挑眉,淡笑着道:“我是夏姝的男朋友。”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又合情合理的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情。 这让薄少卿理解的同时,不免又有些吃惊:“所以,你心仪的人是夏姝?” 薄少卿说着,看向简墨的眼神带了几分的复杂。 先前的时候,因为简墨的母亲对薄然有意,他妈苏曼青还带着薄然一起上了简家的门。原本以为水到渠成,结果没有想到,简墨竟然以心有所属拒绝了。 苏曼青和薄西晏都是明事理的人,故而也不计较。 但是,说到底,这是简墨的母亲董雪先递出来的台阶,又是他们先下的脸,哪怕心胸再宽广,薄家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或多或少也有几分介意的。 是以,薄少卿虽然对简墨欣赏,但是因为薄然的缘故,心里不可能没有几分想法的。 只是没有想到,兜兜转转,简墨喜欢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所以也难怪薄少卿会心情如此复杂了。 简墨只负责将事实告诉薄少卿,至于如何决定,还是需要薄少卿自己来。 毕竟,作为夏姝的男友的他身份敏感,做的多了反而引起反弹。 更不要说,这么大的事情,薄少卿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 而简墨自己本身就忙碌不已,没什么时间陪他在这里震惊,是以,说完了自己跟夏姝的关系之后,简墨便慢慢的站了起来,和他告辞。 薄少卿见状,自然也不会继续留着了,也跟着站了起来,打算跟简墨一起出去,再分开。 就这样,两人肩并着肩走出了包厢。 在分别之际,简墨转过了身来,淡声的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应该关注一下。” 闻言,薄少卿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什么?”“关于我和薄然的婚约的事情。”简墨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薄少卿:“我想,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跟令妹有缘无分,却还是有关于我和她已经着手订了婚约的流言 传出去……” 简墨说着,点到为止。 但,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语里隐含的意思。 薄然不死心,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流言传出去,想要借此来逼得简家不得不默认下来。 毕竟,简家要是否认了,无疑于在打薄家的脸。 若是换在之前,听到简墨的这么一番话,薄少卿必然会因为简墨轻贱了他妹妹的态度而动怒。 但,尴尬的是,如今的他好像没有什么动怒的立场。 是以,对于简墨的话,他只能沉默不语。 闻言,简墨也不再开口,朝着他颔了颔首,随即转身离去。 而……就在简墨离去之后不久,薄少卿缓缓地攥紧了他手里的那份文件。 虽然简墨将一切的证据全部都摆在了他的面前,但是没有亲眼做出一份亲子鉴定出来,薄少卿还是不能完全百分之百的相信。毕竟,说起来简墨的身份有些敏感,是夏姝的男友,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不想破坏和薄家的关系又想和夏姝在一起才那么做的,所以薄少卿也不得不在没有得到绝对的肯 定之前,更谨慎一些。 但,虽然防备是这么防备,其实心里,薄少卿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 毕竟,以简墨的身份,还不屑这么做。 便是他自己,也不屑! 至于,简墨临走前说的流言……在出了那家会所之后,薄少卿就直接拨通了老K的电话:“帮我查一下……这样的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老K的手脚很麻利,几乎是薄少卿才吩咐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查了出来,很快地就将结果告知了薄少卿:“少爷,查出来了,是常夫人派人放出去的。” 闻言,薄少卿不由得将手中的文件攥的愈发的紧了。 又是代静秋…… 不得不说,老K给出的这个结果,算是间接的佐证了简墨给薄少卿的真相。 如果不是因为薄然是代静秋的女儿,她何必那么处心积虑的对付夏姝和沈家? 又为什么在薄家人都认定强扭的瓜不甜,不同意薄然继续和简墨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要大费周折的让薄然嫁进简家? 再想到平日里的一些蛛丝马迹……那个时候,因为不知情,薄少卿还可以认为是代静秋痛失爱女,所以将自己的母爱转移到了薄然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太过的地方。 现在再回想起来,薄少卿才恍然的发现,有时候代静秋对薄然的态度确实迷之亲近。 因此,倘若说之前,薄少卿对简墨给出的这份文件有了百分之九十的相信度,那么当老K给出了这个结果之后,顿时就变成了百分之九十九。 剩下的百分之一,就只剩下了薄家和夏姝之间的那一张亲子鉴定书罢了。 作为薄家的人,薄少卿想要弄到夏姝和苏曼青以及薄西晏之间的亲子鉴定书很容易。 他唯一需要费心的,也不过是取到夏姝的头发罢了。 而这个难题,在薄少卿知道夏姝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便也变得不难了起来。 夏姝坦然的将自己的头发交给了薄少卿。 而像薄少卿这样的人,走的自然是特权。 别人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出来的亲子鉴定,他不过一个下午就能出来了。 为了不出错,薄少卿在取到了夏姝的头发,以及借故拿到了苏曼青和薄西晏两人的头发之后,更是亲自跟进,从头到尾没有交给任何一个人。 这直接的断绝了中间被任何被人动手脚的可能,保证了结果的真实性。 也因此,当看到亲子鉴定书上证明夏姝和苏曼青以及薄西晏之间有血缘关系的坚定结果的时候,薄少卿的最后一丝不确定也终于烟消云散。 紧接着升起的,就是对夏姝的满满的心疼。 在他们对薄然含在嘴里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宠爱无比的时候,他真正的妹妹则正在受苦。原本本该是真正的公主的她,被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所厌弃。因为代静秋的插手,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因此而四分五裂,险些变成孤儿,就是她本人也被代静秋出手害了 好几次,险些没命! 有夏姝的悲惨在那里,再有薄然的幸福作为对比,薄少卿只觉得对夏姝的愧疚几乎要将自己淹没了。 便是代静秋之前救了他的母亲又如何? 这么多年来,薄家对她的回报已经足够了! 更不要说,从她在让夏姝受苦受难的第一秒开始,一切的恩情就已经烟消云散了!这么想着,薄少卿一向温和的眼渐渐地冷厉了下来。 250: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只是那目光,在转向了夏姝的时候,又不由得将眼底的冷意尽数收敛。 像是怕吓到夏姝一般,薄少卿温声的道:“抱歉,小姝,哥……” 话说到一半,生怕夏姝接受不了,薄少卿微顿了一下,转而改口道:“我吓到你了吧?” 闻言,夏姝摇了摇头。 一旁的简墨却是适时的出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听着简墨的话,薄少卿手里的鉴定报告被他捏的紧紧皱成了一团。 简墨所说的,也正是他为难的地方。 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薄少卿的反应无疑是震惊和愤怒。 之后则是无力。 因为,作为唯一的一个薄家知情人,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告知自己的家人真相。 毕竟,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们一直视代静秋为恩人,苏曼青更是将其当做至交。 薄然,则是被他们如珠如宝一般的宠爱着。 而,当初越是宠爱,真相被拆穿的时候,便越是难以接受。 就连薄少卿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夏姝和苏曼青如出一辙的行为举止,他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怀疑,更不会这么快的接受真相。 就连他都这样,那家里的其他人呢? 而且,薄少卿最为担心的是,凭借着苏曼青对代静秋的信任以及薄云郗对薄然的宠爱,如果他贸然说出这件事情来,恐怕……他们并不会相信。最后反而打草惊蛇了。 薄少卿觉得自己有太多太多需要考虑的东西了,哪怕是他,也不敢立刻做出决定。 是以,听着简墨的话,薄少卿不由得苦笑着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薄少卿能够考虑的到的,简墨自然也能够想得到。 简墨也不强人所难的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 他说着,握住了夏姝的手,拍着薄少卿的肩膀道:“如果有需要的话,到时候可以找我。” 闻言,薄少卿脸上的苦笑不由得更甚了。 若是可以,他宁愿不要有这种合作。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薄少卿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拿到这份亲子鉴定书,薄少卿特意空出了一天的时间。 和他相比的,简墨则显得忙碌的很。 不过是短短的一会儿时间,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看着不停地挂着电话的简墨,薄少卿善解人意的道:“你要是还有事情的话,可以先去处理。” 他说着,见简墨看着夏姝,继而开口道:“小姝的话,我陪着她就好。” 闻言,简墨不由得看向了夏姝,见夏姝点头,这才也跟着点了点头。 也好。 毕竟,他和夏姝是兄妹,失散了十几年,也应该培养一下感情了。 正如简墨所想的那般,薄少卿自从知道真相之后,就因为夏姝流落在外十几年的事情而愧疚不已,正打算好好的和夏姝培养一下感情。 是以,送走了简墨之后,薄少卿便转头看向了夏姝。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哥哥,然而却是第一次以哥哥的身份站在夏姝的面前。 饶是运筹帷幄如薄少卿,被那庞大的愧疚之意淹没着,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得到夏姝的抗拒:“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送你?” 薄少卿说着,不等夏姝回答,继而建议道:“不如,我陪你去商场逛逛?” 他记得,薄然就一直最是喜欢买买买。 很经常零花钱花完了之后,就会拖着他和薄云郗一起,让他们替她付款。 只是薄少卿不知道夏姝喜不喜欢。 闻言,夏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去逛商场。 不过,看着薄少卿可怜巴巴好像确实不知道什么地方比较适合培养兄妹感情的模样,夏姝心一软,便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薄少卿带着夏姝去了附近的高级商场。 薄少卿带着夏姝去的那家高级商场里有很多国际上的大牌,这样的大牌店铺里的导购员个个都是经过专业培养,十分具有眼力见的人。 更不要说,薄少卿虽然不常来,但是也曾陪着薄然来过几次,是以对于他的到来,不少导购员都很是热情将他和夏姝引了进去。 不得不说的是,薄少卿毕竟和夏姝分别了十几年。原来不知道的时候还好,倒能够当做是朋友一般相处,如今知道了真相,彼此之间反而倒带上了几分尴尬。 因此,当导购员热情的迎过来的时候,生怕夏姝不好意思,薄少卿不由得开口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闻言,夏姝笑着点了点头,也试了几套衣服,但却是真的没有什么看中的。 毕竟,她身上穿的大部分都是有戴维得亲手设计的,并不怎么缺衣服。 奈何,薄少卿对于夏姝的亏欠之意简直要淹没到了头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便铁了心要让夏姝多买买买,以此来补偿。 所以哪怕夏姝一再的强调并不需要,但只要是她扫过一眼的,薄少卿就会让人包起来付款。 不多时的,薄少卿的手里便拎满了他给夏姝买的衣服,导致那个店里的服务员看着夏姝笑的合不拢嘴,直言两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弄得夏姝两人面面相觑。 但,眼前薄少卿又不好解释自己跟夏姝之间的关系,只好尴尬不言,看起来倒像是默认一般。 一直到走出了那家店门之后,薄少卿这才尴尬的看向了夏姝道:“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闻言,夏姝瞥了一眼薄少卿手里拎的满满的东西,不由得摇了摇头。 毕竟,她本来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缓解薄少卿的尴尬愧疚罢了。 但,一直买买买,就没什么意思了。 见夏姝拒绝,薄少卿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失望来。 而不得不说的是,一贯性格寡淡的人做出这样的表情来,效果好像也成倍的增加了一般,愈发的让人看不得对方的失望来。 原本打算说“算了”的夏姝,拧了拧唇,言不由衷的道:“好,再逛逛吧。” 见状,薄少卿两眼一亮。 夏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撇过了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决定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好像亲生的哥哥就是不一样,她似乎格外的看不得对方失望。 这是之前对常清韵和常尧都完全没有的心理。 所以哪怕怀疑自己做错了决定,夏姝也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想法。 虽然答应了薄少卿再逛逛,但是夏姝却没有想要再进那些店。 毕竟,薄少卿一言不合就买买买的架势实在是太吓人了。 更不要说,那些东西就算买了,她恐怕也根本不会去用,纯属浪费。 看了一眼摆在商场的过道两边的娃娃机,夏姝有了主意:“我们玩这个吧。” 闻言,薄少卿有些迟疑。 但是,看着夏姝盯着机器里面的娃娃,然后又转过来看他的模样,不想让她失望的薄少卿还是点了点头:“好,就玩这个。” 只是,薄少卿点头点的痛快。 但实际上,高高在上的他从未操作过这些,面对着满机器的娃娃,难免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毕竟,就算他有钱,也不可能对着那些机器道:“把这些全部都给我包了!” 可看着夏姝一眼兴致勃勃的模样,薄少卿的欲言又止便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站在娃娃机面前努力且认真的研究着……如何抓到娃娃。 夏姝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有想到薄少卿竟然真的同意了,这让她觉得有些吃惊。 吃惊之余,又有些感动。 为薄少卿不顾自己穿着昂贵的高定西装,站在娃娃机前的形象有多么的幻灭也愿意低头给她抓娃娃的行为而感动。 根本没有想到会有用硬币的时候,薄少卿摸便了全身也在自己的皮夹子里找到了一叠百元的人民币,不禁有些尴尬。 好在旁边就有娃娃机的工作人员负责兑换硬币,是以,薄少卿抽了一张老人头,换来了一百个硬币。 许是因为硬币多,薄少卿竟然有些自信。 捧着那捧硬币,他笑着对夏姝道:“看一下你要哪只,哥哥帮你抓。” 全然忘记了自己根本只是第一次。 夏姝拧着唇浅笑也不揭穿,随便指了其中一只道:“就这个吧。” 薄少卿信心十足,原本以为一次下去就能够抓到,结果没有想到,连着试了三次都不行。 这让准备哄夏姝开心的薄少卿不由得尴尬不已。 不过,作为一个能够撑得起诺大半个集团的人,薄少卿并不是什么蠢人。 很快,他就找出了娃娃机运行的轨迹,凭此抓到了夏姝所指的那只娃娃。 作为围观者,夏姝清楚的看到了过程的来之不易,当看到那只娃娃从通道口掉出来的时候,也忍不住看着薄少卿笑了出来。 而薄少卿看到笑着的夏姝也不禁觉得心满意足,同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有人将这一幕收之眼底。她们的相视一笑,则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回事。 251: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恐怕就连夏姝也没有想到,她跟薄少卿站在一起抓娃娃的事情会恰巧被人碰到。 而且对方还是跟她有恩怨的代思彤和唐敏玉。 代思彤跟唐敏玉也更是没有想到,逛个街罢了,竟然还能遇见不想看到的人。 而她们之所以会注意到夏姝,也是因为……夏姝和薄少卿两人手上拎满了的袋子。 代思彤和夏姝她们所处的这家商场是世界上都有名的高级商场,能入驻的基本上全都属于国际上响当当的高奢大牌,随随便便一件衬衫都要大几万。 而代思彤虽然出身京都三等世家,但是以她的零花钱,根本不够在这里买上几件的,唐敏玉则更就只有看着的份了。 所以,两人逛了半天,也就代思彤咬牙买了一件最便宜的衬衫。 饶是如此,唐敏玉也艳羡的不行,一路上瞟着代思彤的那件衬衫看了一眼又一眼。为此,代思彤很是得意,一直反复的告诉唐敏玉,能够在这里买下衣服的人身份大多是多么的高贵,就是她能够买下这套衣服,也全靠了不久之前,她的姑姑代静秋给她 的一笔零花钱才能买得起。 不然,凭着她自己的零花钱,恐怕也要省吃俭用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足够的钱在这里买上一件衣服。 这,听得唐敏玉愈发的羡慕不已,只恨自己没有投胎在一个好家里。 而有代思彤买下衣服多么的不容易难得在前,那种手上拎满了商品的人自然就变成了异类。 所以,最开始唐敏玉看到背对着她们,脚边堆满了大牌商品的背影的时候,还很是吃惊:“天呐,这是哪家的大小姐?竟然这么土豪!” 就是代思彤也要小小的攒钱才能够买得起的东西,对方竟然买了那么多,简直壕无人性! 唐敏玉艳羡不已,不由得推了身旁正沉浸在买到了衣服的得意中的代思彤一把。 闻言,代思彤顺着唐敏玉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看到对方脚边随便堆放的那一堆袋子的时候,她眼睛顿时就绿了。 羡慕的。 紧接着,代思彤的眼睛像是雷达一般的探扫着那堆购物袋的主人。 一男一女。 虽然只有背影,但是不难看出,男的高大,女的腰细,哪怕隔着服装也掩盖不住的好身材。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从小看着时尚杂志,熟识各种名牌的代思彤一眼就看出来,男方身上穿的是某个大牌的高定,据说是该牌子的总设计师亲手设计,全球仅此一套! 当初面世的时候,还占据了各大时尚杂志的好几个版面,引起了不少人的追捧。 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穿着前面那个男人的身上。 凭借着那套高定,代思彤顿时判断出了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必定身份不凡,连着他身旁的女人恐怕也不简单。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代思彤说着,也顾不上其他了,带着好奇的扯着唐敏玉就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辨认一下,对方是不是自己认识的,看能不能搭讪一番。 而,就在她靠近的时候,忽的见到前面不远处,爆发了一阵小小的欢呼声,随即便看到那堆袋子的主人侧过了脸…… 那侧脸,是多么的熟悉,化成了灰,代思彤都能认得出来! 竟然是夏姝! 代思彤不可思议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随即就是一阵冷笑。 好啊,她说呢,怎么看不上郑星河,原来是傍上了大款,眼界高着呢! 而且,看那身上穿的,身高背影身材……恐怕对方随便哪个方面都能够秒杀的了郑星河。 代思彤想着,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随即又往旁边走了几步。 她倒要看看,夏姝那么好运傍上的男人是谁! 而也仿佛是如她所愿一般,原本背对着她和唐敏玉的男人,在抓到了娃娃,听到夏姝兴奋的声音的时候,也跟着转过了头。 那一张脸,便顿时入了代思彤的眼中。 完全没有想到,跟夏姝在一起的那个人,竟然是她有幸隔着远远地地方看到过一次的薄少卿,代思彤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带着极度的不敢置信。代思彤不知道夏姝的身世,只当薄少卿就是夏姝之前拒绝郑星河时的男友,所以,在看到两人的脸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偷偷的拿起自己的手机拍了照,将其传给了 常清韵:“表姐……难怪夏姝看不上郑星河,原来是搭上了薄家的大少爷!真是好手段!” 巧合的是,代思彤发照片的时候,常清韵就在薄家做客,正坐在薄然的房间的床上和她一起说话。 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示着是来自代思彤传来的微信,常清韵也没有太在意,直接点开看了一下,随即面色大变。 跟代思彤不同,常清韵可是知道夏姝和薄少卿之间的关系的。 所以,在看到代思彤传来的照片的时候,常清韵的第一反应就是慌张,生怕夏姝和薄少卿之间因为接触太多而发现真相。 只是,很快地,她又镇定了下来。 她有足够的自信,她母亲布下的局,不可能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常清韵将这解释为,薄少卿对夏姝很有好感,或许正打算以男人追求女人的身份来追求夏姝。 但,就算如此认为,常清韵对于薄少卿和夏姝两人之间的接触还是十分不安的。 毕竟,谁知道,接触的多了,会不会哪天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呢? 而常清韵因为那几张照片变色的时候,薄然也恰好在她的身旁。 看常清韵面色大变,薄然关心的瞥了一眼她的手机,随即脸色也跟着变了。 “哥哥?他怎么会跟夏姝在一起?”薄然咬着唇有些不能接受:“他不是跟我说有事吗,所以不能陪我去那里,没有想到竟然陪着夏姝过去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薄然还特意去找了薄少卿,想要让他陪着自己去逛那家商场,结果薄少卿以有事,改天陪她拒绝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陪着夏姝去了! 这让薄然感受到了深深的欺骗,不禁伤心不已。 常清韵本来还有些担心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薄少卿跟夏姝之间的联系恐怕会越来越多,看了一眼薄然的反应,眼珠子一动,不由得计上心来。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薄然的眼前,常清韵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小然,薄大哥怎么会骗你呢?这一切一定都是夏姝搞出来的鬼!你看看,我早就跟你说了,夏姝不是什么好 东西。她就是个狐狸精,之前勾引燕绥不说,现在更是反过来连你大哥也勾引了,真是贱人一个!”“偏偏,这样的贱人还没有什么自知之明,也不管自己的身份配不配的上,见到一个就勾搭一个!”常清韵说着,放大了手机里的照片:“而且,我看,她看上的根本就不是 你大哥,而是你大哥的钱,不然,她怎么会让薄大哥给她买那么多的东西?”饶是单纯,从来不敢把人想的那么快的薄然在常清韵的一番话下,也不禁有些动摇了,面露几分迟疑,却还是开口自我安慰般的道:“不会的,夏姝她……应该不是那种人 。”“怎么不可能?不然怎么解释她为什么会和你大哥出现在一起,又怎么解释,这么多的购物袋?我们常家,可没有这么多的闲钱给她买东西!”闻言,常清韵不由得冷笑了 一声,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道:“小然,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好。” “不是的……”薄然还想帮着夏姝辩解,却被常清韵断然打断:“不是什么?小然,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发现,自从夏姝出现之后,薄伯母就一直很喜欢她。我也是妈妈的女儿,更是你的好闺蜜,薄伯母都没有对我这么青睐过,而夏姝不过才出现了多久,薄伯母就这么喜欢她了,恨不得把她收做自己的干女儿!现在呢,一贯不喜欢跟人靠近的薄大哥也 跟夏姝那么的亲近……再这样下去,恐怕夏姝不仅要抢走薄伯母,恐怕还要抢走你大哥!” “我……”不得不说,常清韵的一番话极其有杀伤力。 作为从小被蜜罐子里重大的人,如果说薄然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那就是疼爱自己的人被人抢走。 也许夏姝没有常清韵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但不知道因为常清韵的一席话,再加上薄少卿和她的照片以及那成堆的购物袋,薄然终于不再辩解。 她坐在那里,低垂着眼睫,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见状,常清韵不由得心里顿时大喜。 之前,代静秋就说过,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薄然真相。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便拖着了。 而此刻的常清韵觉得,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毕竟,以之前薄然看所有人都是好人的想法,她知道了真相之后,一定会愧疚不已,说不定还直接跟薄家人坦白了。 到时候,妈妈所做的一切就全部功亏一篑了。 但现在不一样,薄然对夏姝不喜,得知了真相,自己再抹黑那么一下,到时候薄然不要说会坦白了,只会愈加的防备。 正所谓,趁她病要她命。 这一句话用在这里,或许有些不妥,但却也异样的贴切。 所以,常清韵认为,趁着薄然对夏姝有意见的时候,就是她知道真相的最好的时机! 常清韵想着,抿了抿唇:“小然,而且,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她说着,压低了声音,覆在了薄然的耳边…… 252:我要怎么做? 闻言,薄然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不……这不可能!” 她说着,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被子,将自己盖住,好像只要这样,就能够把自己隐藏起来,不用去接受事实的真相一般。“呵呵。”对于薄然的逃避,常清韵轻笑着,一把扯下了她的被子,不给她任何退缩:“不可能吗?小然,你好好想想,从小到大,妈妈是不是对你很好,有时候好的都超过 了我和阿尧?”被常清韵掀着被子,薄然依旧死死的抓着,不愿意有丝毫的放手,只惊慌失措的露出了自己的一双眼睛:“那是因为干妈之前以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早夭了,把我当做寄托的 人,爱屋及乌,所以才会……”“才会什么?”常清韵冷声的打断了薄然:“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夏姝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那么她回来了,妈妈一定会对她很好!可是你有看到过妈妈对她很好吗?而且, 如果她才是的话,为什么妈妈对你比对她更好?难道你对妈妈来说,不只是个寄托品吗?正品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对你那么好?” 常清韵说着,定定的对上了薄然的眼,完全不给她逃避的缝隙。 “那是因为……” 原本想说,那是因为她是薄家的千金的薄然被常清韵的目光刺了一下,猛地一窒,随即像是拨浪鼓一般,飞快的摇着头:“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好似,只要她不相信,这一切就不会是真的。 不得不说,薄然对自己才是常家的女儿的身份的嫌弃让常清韵有些不高兴。但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从小那么要好一起长大的,更不要说,将心比心,常清韵觉得若是换成她,从高高在上的薄家千金变成了一个只是普通的二等世家的千金,她也肯 定不会接受。 理解之下,也就将那些全部不悦全部压在了心底。 看着薄然,常清韵微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但是,既然我敢这么和你说,那就肯定有证据。” 常清韵说着,将自己的手机打开,播放了录音。 这是她很早之前的时候,代静秋告诉她真相的时候,她录下来的录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上,所以很早就备着了。 “清韵,我知道你心里有多不甘!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夏姝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妹妹。” “你真正的妹妹,是薄然!”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你很吃惊吧?” “不错,十几年前……” 安静的卧室里,代静秋的声音清晰响起,虽然不大,却容不得人忽视,哪怕薄然已经逃避的捂住了耳朵,依旧无法躲避。 更不要说,为了逼她直视真相,常清韵直接狠心的拉下了她捂住耳朵的手。 因此,她只能被迫着听着那真相,脸色越来越苍白!而就算如此,常清韵也依旧不放过她,铁了心要她接受真相:“小然,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是,妈妈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所有的人!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在薄家,被当做是公主一般捧着长大?更怎么可能有资格和简墨相提并论排列在一起?这一切,全部都是妈妈精心谋略才换来的!因为想要你幸福,想要你过 得好,想要让常家辉煌腾达!” “呜呜呜……” 作为温室里的花朵的薄然根本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无法接受,自己才是那只换了太子的狸猫,在常清韵激烈的言辞下,她不禁泪流满面:“为什么要告诉我?” 就这一切全部隐瞒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好吗? 常清韵不知道薄然的想法,不然恐怕要冷笑一声。 如果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知道真相的薄然怎么会跟她们一条心?她妈妈十几年前所做的一切不就全部都白费了吗? 但,哪怕不知道,在听到薄然的痛哭的时候,常清韵的心底划过的还是一样的想法。 只是,她知道,这些不能当着薄然的面说出来。 薄然就是她们的底牌,不能伤了薄然的心,否则到时候就是反过来刺伤她们的利刃了。是以,听着薄然的话,常清韵摆出了一副‘我也不想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来:“小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夏姝一出现, 薄伯母就对她有多么的亲近,就连薄大哥……也是。而且,这还是他们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如果他们知道了……” 常清韵说着,看向了薄然:“你又怎么办?” 听着她的话语,原本只是小声呜咽着的薄然不由得痛哭出声。 是啊,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哥哥已经愿意陪着她逛街,并且拒绝了自己。 那么,等到知道了呢? 那个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看着薄然哭的无法自拔的模样,常清韵薄唇微勾,却抬手轻轻地拍打着薄然的背脊:“小然,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太残忍了,但是,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被蒙在鼓 里一无所知啊!” 薄然不由得抬起了自己泪眼朦胧的眼,咬着唇道:“姐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从薄然的称呼改变,她可以清楚的知道对方内心的动摇。是以,常清韵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深了:“当然是趁着薄家人没有发现的时候,先让夏姝身败名裂!只要她出了丑,被所有人所唾弃,到时候哪怕薄伯母他们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有端庄乖巧可人的你在前,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薄伯母她们又怎么能接受?而且,有夏姝做对比,还有十几年的感情在,到时候对你来说,一定没有影响。你…… 还是薄家的小公主,唯一的小公主。” 常清韵的声音很低很低,像是恶魔一般,带着引诱的意味,听得薄然眼睫轻轻地颤动着,上面还带着晶莹的小泪珠。许久,她轻轻地抬起了头,小声的问道:“我要怎么做?” 253:道歉! 见状,常清韵眼底有满意的精光一闪而逝,随即便轻轻地凑了过去,覆在了薄然的耳边……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门外便响起了一阵的敲门声。 听到动静,常清韵和薄然两人相视一眼,脸上皆闪过一阵慌乱。 随即薄然连忙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飞速的跑去了浴室里洗脸。 然后常清韵这才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容,徐徐的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看到来人,她面露了几分惊讶:“伯母?”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苏曼青带着诧异的走了进来,环顾了一眼房间:“小然呢?” 闻言,常清韵脸色有几分不自然,却还是笑着道:“她在浴室里呢。” 话落,薄然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洗脸之后的水珠,带着几分纳闷的道:“我在洗脸呢,怎么了,妈妈?” 薄然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以此来掩饰着自己脸上的不自然。对于薄然和常清韵的小异样,苏曼青没有太在意,只当是自己忽然打扰让她们有些不自在了,便直切主题的朝着薄然道:“马上快吃饭了,你打个电话给你哥,让他回来吃 饭吧。” “你洗好脸了,也和清韵一起下来吃饭。”苏曼青说着,混不在意的转身。 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说完了那句话之后,背后的薄然抬眼看了一眼常清韵,随即慢慢的咬住了唇。 对于聪明人来说,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之后,就相当于找到了诀窍。 所以在第一次抓到娃娃之后没有多久,薄少卿便又成功了。出于愧疚的心态,薄少卿秉承着只要夏姝喜欢的心态,抓了一只又一只恨不得将娃娃机全部都搬空了塞在夏姝的怀里,导致最后夏姝实在抱不动了,哭笑不得的表示自己“ 够了够了”,还有些不太情愿收手。 “我再抓一只吧?”难得有能够哄妹妹开心的地方,薄少卿有些可惜的开口道。 “EMMM……” 夏姝觉得自己手里抱着的实在是太多了,有心想要拒绝,但又怕伤到薄少卿的心而不舍得断然拒绝,正准备着措辞……身旁的薄少卿的手机却是适时的响了起来。 正是薄然打过来的。 “好的。”看了一眼夏姝,薄少卿开口道:“正好我和夏姝在一起,你跟妈妈说一声……” 挂了电话,薄少卿朝着夏姝道:“小然打电话过来,说让我们回去吃饭。” 闻言,夏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点了点头。 对于薄少卿带着夏姝一起过来,苏曼青有些惊喜,连忙殷勤的吩咐着厨房做一些夏姝喜欢吃的菜。 这一幕,看在薄然的眼里,不由得再次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指甲也深深的扣入了掌心。 无意识的举动导致她对疼痛的感觉不太敏感,就连嘴唇被自己咬的出血了也不自知。 还是吩咐完了的苏曼青高兴的转过了身来才发现,担忧的看着她,关切的道:“小然,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怎么把嘴唇都咬出血了?” 闻言,薄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自己的唇,勉强一笑的摇了摇头:“没事的,妈妈,只是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没有注意到。” 薄然说着,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出了血的唇瓣,轻轻地拧了拧唇瓣。 坐在她右侧的常清韵见状,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右手。 常清韵刚将手收了回来,薄少卿和夏姝便出现在了门口。一起的,还有刚刚从公司回来的薄西晏。 代静秋原本正在含笑的和苏曼青说着话,一抬头看到的便是三人一起并着肩走过来的画面,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了那里,整个人险些有些失态。 只是,那失态在听到薄西晏笑着和苏曼青说话的时候,便尽数收敛。 “真巧,刚刚在门口遇到了少卿和夏姝,就一起进来了。” 薄西晏说着,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了一旁的佣人,随后弯下腰来,换上佣人放在跟前的拖鞋,牵着苏曼青的手进了客厅。 落后了他半步的薄少卿和夏姝紧随而至。 看到薄少卿,薄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哥哥……” 闻言,薄少卿淡淡的点了点头:“小然。” 若是换在往日,薄少卿的这个回应,并不会让薄然觉得有什么。 毕竟,他一直都是比较内敛,不太喜欢感情外放的人,这么多年下来,薄然和薄云郗也早就习惯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他和夏姝对视微笑的照片,在薄然看来,薄少卿此刻的回应便显得有些冷淡了。 这让她觉得很受伤。 还没有知道真相,大哥对待她和夏姝的态度已经这么不一样了,等到知道了真相…… 薄然有些不敢想。 她低着头,十指交叠,因为用力,指骨都在微微发白,刚刚结痂的唇也紧紧的拧着:“你跟夏姝怎么一起回来了?” 薄然说着,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掠过。 见状,薄少卿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和夏姝在一起,所以就一起回来了。” 闻言,薄然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却一脸受伤的看着薄少卿。 她昨晚让他陪她的时候,他说没空拒绝了,为什么却有空和夏姝在一起? 薄少卿也没有想到今天会那么刚好,带着夏姝直接过来了,所以看着薄然受伤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头疼。 但是,毕竟再怎么说也是看着长大,喊了十几年的妹妹,哪怕现在知道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了,也不可能没有丝毫感情。 是以,看着薄然受伤的模样,薄少卿也不免有些心疼,缓声的道:“哥哥抓的娃娃,送一只给你,你不要生哥哥的气,好不好?” 薄少卿说着,从自己帮夏姝抓的那些娃娃里拿出了一只,朝着薄然递了过去,准备再说几句话哄她。 然而,薄然根本不接。 不仅不接,还转过了身子,带着几分小性子的道:“我不要!” 薄然说着,恨恨的看向了夏姝:“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要!也不稀罕!” 谁都没有想到,薄然会无缘无故冲着夏姝发火,不由得全部都愣在了那里。 还是苏曼青先反应过来,不赞同的看了一眼薄然道:“小然,你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怎么能对夏姝发火呢?她再怎么说也是客……”人。 然而,苏曼青话还没有说完,看着薄然伤心的抹着眼泪的举动,指责的话语就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顿了一下,苏曼青轻声的朝着她道:“小然,这件事情是你不对,你要跟小姝道歉。” 闻言,薄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抬起了自己的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曼青。 妈妈竟然让她道歉? 不敢相信之后,就是愤怒、伤心…… 想到常清韵的那番话,薄然顿时心灰意冷。 呵呵……果然,因为是亲生的,所以格外的不一样吗? 明明……以前他们那么宠她,可现在,全都变了! 薄然越想越伤心,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我不。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要道歉?” 薄然说着,抬起了头,克制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这样的薄然看着有些小可怜,身为妹控的薄云郗第一个看不过眼了,朝着自己的母亲道:“妈,小然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您为什么要责怪她?” 薄云郗说着,目光不悦的扫过了夏姝。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夏姝而起。 尽管,从头到尾,夏姝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倘若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薄少卿拒绝了薄然的请求,今天却陪着夏姝出现在这里,薄然怎么会吃醋伤心? 薄云郗敬重薄少卿,疼爱薄然,理所当然的就把一切全部都怪在了夏姝的身上。 这个惹事精! 闻言,饶是温柔的苏曼青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不悦的道:“闭嘴!” 苏曼青说着,有些歉意的看向了夏姝。 如果说先前的时候,大家还觉得薄然的发火有些没头没脑的,经过刚刚的举动,也大概可以猜测的出来了,是因为薄少卿跟夏姝一起过来,作为妹妹的薄然吃醋了。也正是因为看出来了,面对夏姝的时候,苏曼青才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诚挚的道歉道:“小姝,抱歉,是小然太任性了,我作为她的母亲替她……”向你道歉了 。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旁的薄云郗急声打断了:“妈妈,您道歉干嘛?小然又没有错。” 薄云郗说着,上下的扫了夏姝一眼:“本来就是某人……” “够了。” 薄云郗的话也没有说完,就又被人打断了。 这一次,打断的人是薄少卿。 他说着,看向了夏姝,心里满是歉意的愧疚。 他不知道,站在这里的夏姝是什么感受。 不论是苏曼青替小然道歉,还是薄云郗护着小然……她们的举动全部都将小然当做了自己人,而把夏姝当做了客人。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可实际上,她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人。 倘若夏姝不知道便罢了……偏偏,她知道…… 那……又有多伤心? 更不要说,这件事情本身,错的确实是薄然。 是以,薄少卿在打断了薄云郗的话之后,脸色也顿时冷了下来,朝着站在抹着眼泪的薄然,第一次带上了几分严厉的道:“小然,道歉!” 闻言,薄然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头来,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薄云郗则不敢置信的朝着他看了过去:“大……” 只是,还没有张口,便被薄少卿猛然的喝止了:“我让你闭嘴!” 薄少卿说着,闭上了眼,“小然……这件事情,是你不对,你应该向夏姝道歉!” “我不!” 听着薄少卿的话,薄然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一把火在那里烧着一般,让她恨不得将一切全部都毁灭,当即也梗着脖子,固执的开口拒绝着。 两人对峙在那里,一时之间,气氛都冷凝了起来。 薄然忍了半天的眼泪顿时“唰”的一下流了出来,紧接着她不管不顾的上了楼。 看着她负气而去的背影,其他人不由得顿时变色,便是薄西晏也不由得面色凝重了几分。 唯独夏姝站在那里,一脸的风淡云轻,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这一幕,看在薄云郗的眼里,愈发的惹人厌了。 他紧紧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正准备开口,一旁的代静秋却是适时的出了声。 “小姝……”代静秋是朝着夏姝开口:“这件事情是因为你而起的,是你的错,你应该向小然道歉。” 闻言,薄少卿皱了皱眉,想要说话。 却见代静秋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出来做客,惹得主人家不虞,这就是你的错。” 夏姝听着,差点气的笑出声了。 从头到尾,是薄然朝她发的难,她什么也没有说过,错竟然怪到她身上了? 不止是夏姝,饶是苏曼青和薄西晏听了,也不由得皱了皱眉,觉得代静秋的话有失妥当。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怪不到夏姝身上,而且再怎么说,夏姝也是静秋的女儿,没有做错还要让她道歉,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而且,把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无辜的夏姝身上,就算是客套,也不是这么个客套法! 薄西晏这么想着,也不由得这么开了口:“夏姝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道歉?这件事情确实是小然不对……我们做父母的还没有检讨,怎么能反过来让受害者道歉?” 代静秋原本还想强硬的让夏姝道歉,但是薄西晏开了口,她倒也不好说什么了,虽然遗憾,也只得作罢:“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就算了。……” 只是话里话外的,还是将锅甩到了夏姝的身上。 对此,夏姝表示:躺着也能中枪,怪我咯? 因着这一插曲,晚餐弄得不欢而散,代静秋直接饭都没吃,带着夏姝和常清韵两人离开了。 而,就在她们前脚离开,后脚心疼薄然的薄云郗立时就迈开了脚步上楼去哄薄然了。 至于苏曼青,被弄得心情有些低落,亲自动手收拾着餐具。 薄少卿则是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的薄西晏,缓步上前:“爸爸,我有件事情想要跟您谈谈。” 闻言,薄西晏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收拾着东西的佣人们,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书房。没有人知道薄少卿和薄西晏两人在书房里谈了什么,只知道薄少卿出去之后,佣人进去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一地的古董瓷片! 254: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薄少卿和薄西晏那边不平静,出了薄家的门坐在车里的夏姝这边同样剑拔弩张。 虽说薄然从小就被代静秋掉了包在薄家长大,但是,在代静秋这种功利的利己主义者心里,向来都是谁最有用,她便对谁最好。 正是因为薄然的身上肩负着她的期望,所以,在代静秋的心里,这三个孩子,包括未来要继承家业的常尧,都不如一个薄然来的重要。是以,想到薄然方才的伤心,代静秋顿时便心疼的不得了,再转头看着前面一脸淡漠事不关己的夏姝,心里的火气顿时就起来了:“夏姝,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因为你而起的 ,不论如何,你明天都得亲自登门跟薄然道歉。” 只要薄然高兴了,不再和薄少卿她们耍着小性子,今天的不欢而散也就能够烟消云散,不至于影响到薄然和薄家的感情。 是以,代静秋不论如何都要让夏姝去道歉。“呵呵。”闻言,夏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话语一般,不由得轻笑出声:“妈妈,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么,才让你一直逼着我道歉。可是,从头到尾,我一句 话都没有说过,更没有做过什么!为什么让我道歉?”“妈妈”的称呼从知道真相的夏姝嘴里吐露出来,带着几分讽刺,只是,代静秋只当夏姝是因为自己逼着她道歉,并没有太过于在意,闻言也只是皱了皱眉头道:“因为,你 的存在就是原罪!” 存在就是原罪? 夏姝听完了差点仰天大笑。 多么理直气壮的理由啊! 所以,这就是代静秋破坏夏家,搞垮沈家,让她舅舅家三口全部死于非命,像是操纵着木偶一般,肆意的干扰她的人生的理由? 真是搞笑! 看着代静秋,夏姝觉得眼眶里像是有一把火在那里烧着。 如果可以,她真是恨不得直接一刀捅死对方。 让她也知道,被人杀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不,只是这样,也太便宜她了。 上辈子…… 她的哥哥沈清宁可是被撞的面目全非,死于非命! 她的舅舅舅妈可是在监狱里受尽了身体上虐待和身体上痛苦,而悲愤自杀! 就是她最后,也被人绑架沉入了海底! 只是一刀捅死,也太便宜她了! 夏姝克制着,才没有让自己眼里的那把火燃烧出来,流露出对代静秋的恨意来。 她低着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面容因为忍耐而微微的扭曲着。 这样的夏姝,看在代静秋的眼里不知怎的升起了几分的不安。 但是,很快地,她又释怀了。 毕竟再怎么说,夏姝也只是个小女生,被自己的母亲逼着道歉,确实会不情愿。 而且,自己刚刚对她的态度也确实太强硬了。 至少现在,不能让夏姝察觉到什么。这么想着,代静秋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劝道:“夏姝,妈妈也知道你委屈。可是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少卿一起回来,薄然怎么会吃醋,又怎么会耍小脾气?归根结底,一切都还是由你造成的啊!而且,妈妈也是为你好,薄家的那样的家庭,你惹得薄然不高兴了,薄先生他们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对你肯定是有意见的。你被他们不喜 ,以后……” 代静秋说着,哽咽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她也不想,全部都是为了夏姝好的样子。 一旁的常清韵更是配合的道:“哎呀,妈,你干嘛呢?你好心好意为她打算,她可倒好,还怪上你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清韵……你也别这么说,毕竟你妹妹从小在外面长大,这些规则她不懂也是应该的。”代静秋说着,泪眼朦胧的看向了夏姝:“夏姝,你只要知道,妈妈所做的这一切都是 为了你好就行。” 不得不说,代静秋的演技简直让夏姝叹为观止。 如果她不是重生回来,不知道真相,只是个简单的不到二十岁的少女的话,恐怕真的要被她的拳拳慈母之心感动的涕泪横流了。 可偏偏她是! 看着代静秋的表演,夏姝只觉得自己恶心的都快要吐了。将呕吐的欲望压下,夏姝似笑非笑的道:“那我还真的是要感谢妈妈这么为我着想了。不过,薄先生不是也说了,这件事情错根本不在我,没有必要道歉,您这样上赶着道 歉,会不会不太好?当然,我去道歉,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传出去,别人会不会认为是薄然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夏姝说着,薄唇微微勾起,带着几分嘲讽的弧度:“这样的话,到时候恐怕不止不会让薄家开心,恐怕她们还要以为是我们处心积虑的破坏薄然的名声呢。毕竟,像薄然那 么端庄大方得体的人怎么会让没有做错事情的人道歉,你说是吗?” 闻言,代静秋不由得一窒,说不出话来。 而不知道是应景还是刚好,就在夏姝话落之后没有多久,车子也在常家的门口停下。 夏姝扭了一下车把,转头道:“妈妈,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话落,她轻笑一声,施施然的打开了车门下车。 夏姝离开之后,车内,一片窒息之意,司机更是不敢多待,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把自己当做是聋子。 好半天,常清韵反应过来,愤怒至极。 “妈妈!” 她转过头来,正准备和代静秋说着夏姝的坏话,却见代静秋也满脸的怒意,气的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 这让她到口的话,顿时便又咽了下去。 夏姝回了常家之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代静秋,则去了茶室。 茶室清幽高雅,环境静谧,容易静心,这是她心情不虞的时候一贯的习惯。 是以,一看到代静秋进了茶室,连忙就有佣人手脚麻利的沏了茶要端过去。 常清韵换好了衣服,正打算和代静秋说之前在薄家她跟薄然说的那些事情,见状,便接了过去:“我来吧。” 闻言,那佣人不敢不从,连忙点着头下去了。 而常清韵端着茶,缓缓地敲了敲门。 “进来。” 代静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换做佣人,少不得要吓得心惊胆战,但常清韵自恃自己是女儿,便面色如常的将茶端了进去,用空余的另外一只手将门合上。 茶室里,代静秋正仰靠在红木做成的茶椅上,闭目养神。 将茶放在桌子上,常清韵薄唇微拧的开口道:“妈妈,我有事情跟您说……” 常清韵说着,把今天和薄然说的那些话,全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闻言,代静秋不由得猛然睁开了眼睛。 怪不得,她说,今天薄然的反应会那么的奇怪,原来是因为慌张! 不过,夏姝也确实不能再留了,不然迟早生变。 只可惜,之前的那次手脚露了马脚,正是不能被抓住尾巴的时候,不然…… 这么想着,代静秋目光微微闪烁着,带着几分可惜。 看来,还是暂时不能动手,只能想想其他的办法了。代静秋的没有反应,让常清韵有些着急,生怕她怪罪自己多事的将真相告知了薄然,不由得继续道:“妈妈,您看,我老早就说了,夏姝她不是个好东西,不仅勾引牧大哥 ,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大哥也勾引,真是个贱人!难怪看不上郑星河!” “郑星河?”代静秋正在思考着换个方法对付夏姝,闻言,顿时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名字,出声问道:“他跟夏姝有什么关系?” 代静秋说着,手轻轻地转动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知己知彼,她对其他的世家也颇有了解和调查。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那个郑星河好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玩弄了多少个女人就算了,还吃喝嫖赌毒全占了!思及此,代静秋不由得面露几分嫌恶。 255:她好大的胆子! “嗯。”常清韵见代静秋皱着眉,在为她终于有反应了而一喜的同时,当即解释道:“之前在会所的时候,夏姝得罪了小然。薄云郗就让他去追夏姝……” 常清韵说着,面露遗憾:“可惜,夏姝眼光高着呢,宁愿勾引自己的亲哥哥,也看不上郑星河……” 不然的话,等到夏姝被郑星河追到了手之后,她就让郑星河哄着夏姝上了床,将那些艳照拍下来,再全部散发出去,看夏姝还能清高到哪里去! 到时候,就算薄家发现了真相,难道还会认这个名声烂到不行的女人不成! 常清韵越想,越觉得可惜。 而和常清韵的遗憾不同,听着的代静秋却是缓缓地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不得不说,常清韵的话,恰到好处的提醒了代静秋。 是啊,杀不了夏姝,但可以让夏姝变成阴沟里的臭虫,被所有人鄙视。 到时候,就算薄家知道了真相,那又如何? 有纯洁天真光芒四射的薄然作为对比,他们如何接受的了一个身败名裂的女儿? 没有了夏姝,薄然还是薄家的小公主!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既然她不主动接受,那就……”代静秋说着,慢慢的压低了声音。 听着她的话语,常清韵的眼慢慢的瞪大:“您是说……”见代静秋赞赏的点了点头,常清韵顿时兴奋的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却又很快蹙着眉,略带为难的道:“可是……夏姝在的地方,郑星河又不在。而郑星河出现的地方, 夏姝也肯定不在,就算……也找不到机会啊!”闻言,代静秋轻轻地笑了笑,胜券在握的道:“谁说没有机会,很快就有了!还有几天,不就是简家刚刚找回来的那个老头和他老婆金婚的日子?到时候,你爸会带着我们 过去,郑星河肯定也会跟着郑董一起过去。” 代静秋说着,轻轻地点了点常清韵的头。 被自己的母亲点着,常清韵也不生气,反而眉开眼笑的道:“太好了。” 到时候,有那么多的人在,不愁夏姝不身败名裂! 这么想着,她又连忙和代静秋商量了起来,打算在简老先生和慕华光金婚的那天,彻底把夏姝打成阴沟里的老鼠,永世不得翻身! 而代静秋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商量的时候…… 薄家书房。 薄西晏则正因为从薄少卿的口中得知了真相而气愤不已。 “好好好!好个代静秋!我薄家待她不薄没有想到她的胆子倒是大的很,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好的很!” 薄西晏气极反笑,抬手顿时扫落了一旁的明清时代的古董。 跟他相比,已经过了愤怒期的薄少卿则显得较为平静:“父亲,您觉得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 薄西晏冷笑了一声:“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闻言,薄少卿不由得面露几分犹豫。 其实,他和薄西晏的想法是一样的。 代静秋胆敢欺骗薄家,自然要有承受怒火的准备,只是:“妈妈和小然……” 出于担心自己的母亲苏曼青承受不了的心态,薄少卿才一直有诸多的犹豫。 但那犹豫,在薄西晏看来完全不值得一提。 什么恩人,之所以会对代静秋另眼相看,也不过是看在苏曼青的面子上罢了。 对薄西晏来说,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之前对常家的帮扶也不过是看在代静秋救了曼青的份上,但代静秋贪心不足蛇吞象,胆敢算计到苏曼青,算计到他女儿的身上,那就做好重新投胎的准备。 是以,对于薄少卿的犹豫,薄西晏很是失望:“少卿,成大事者,不可优柔寡断。” 因为顾忌苏曼青的情绪而留着代静秋才是真正的伤害。 闻言,薄少卿连忙敛眉:“您说的是。” “嗯。”看着自己儿子孺子可教的样子,薄西晏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口道:“既然夏……小姝才是我们薄家真正的女儿,那就找个合适的时机认回来吧。” “好的,父亲。”薄少卿点着头应道。 就在他话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让本来正在谈话的薄少卿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声,随即,薄少卿淡然的扬声道:“什么事?” 门外的敲门声微顿,传来了苏曼青温柔的声音:“西宴,少卿,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 书房内,薄西晏扫了薄少卿一眼。 不同于薄少卿,薄西晏执掌薄氏集团的大权几十年,更为谨慎小心。 是以,在开门之前,他语速为快的朝着薄少卿吩咐道:“对了,有一件事情你去查一下。……” 听着薄西晏要让自己查的那件事情,薄少卿不由得微讶:“父亲,您的意思是十几年前……”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薄西晏摇手打断了:“谨慎一点总是没事的。” 他说着,绕开了面前的书桌,转而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等到对上门外面带担忧的苏曼青时,薄西晏脸上的薄怒早已被脸上的温和所掩盖。 他含笑的看着苏曼青道:“没什么事,只是之前不小心碰到了,你让佣人过来打扫一下吧。” 闻言,苏曼青不疑有他,点头转身去叫佣人了。 而站在原地的薄少卿则依旧处在惊讶之中,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他脸上的惊讶顿时慢慢的转为了复杂。 如果父亲的怀疑是真的,那么……代静秋真是太可怕了。 心机之深沉,简直无人能敌! 饶是波澜不惊沉稳淡定如薄少卿也不禁闭上了眼,因为薄西晏的这一怀疑而对代静秋通体生寒。 良久,在佣人拿着扫帚进来打扫的时候,薄少卿终于张开了眼,声音艰涩的道:“好的,父亲,我马上让人去追查。” 闻言,正在点着雪茄的薄西晏点了点头,“嗯。” 薄少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书房,才刚刚走出没有几步,便迎面碰上了急匆匆的走过来的薄云郗。看到薄少卿,薄云郗又是惊喜又是抱怨的道:“哥,你跟爸爸在书房里谈什么呢,谈了这么久!还有,你今晚也真是的,为什么帮着一个外人说话。你都不知道小妹多伤心 ,一直躲在房间里哭,到现在都不肯出来,无论我怎么哄都不行。你是大哥,她一贯最听你的话,你去哄哄她好不好?……” 看到薄云郗,薄少卿脚步微顿。在听到他不停地抱怨着夏姝的时候,薄少卿的眉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云郗,注意力的身份,你是薄家的二少爷而不是哪里的泼妇,而且,今天的错本来就不在夏姝,你 怎么能……” 一听到薄少卿又要帮夏姝说话,薄云郗顿时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道:“也不知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帮她说话。”不等薄少卿发火,薄云郗便又自发的转过了话题道:“行行行,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对,我不说,成了吧?但是,哥,今天晚上是你伤了小然的心,你总得去哄哄吧?再怎么 说,她也是咱们的妹妹,就算有错,难道不能包容她一下,让她任性一下吗?” 若是换做往日,薄云郗这么说倒也没什么。 只是想到方才在书房里薄西晏所说的话,再想到她是代静秋生的女儿,薄少卿的心里不免有些膈应。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像妹妹一样看待了十几年的人,更不要说,说起来当年她也只是刚出生,本身是无辜的,是以听着薄云郗的话,薄少卿还是暂时的压下了满腔的复杂 之意,点了点头:“好。”闻言,薄云郗不由得大喜过望,当即拉着薄少卿就朝着薄然的房间走了过去:“大哥你亲自去哄她,小然肯定马上就转怒为喜了。” 256:明天带你去见我父母 自从在薄家不欢而散之后,就又是五天的时间过去,一眨眼,又到了周末的时间。 平常的时候,夏姝是住校的,也就周末才会住在常家里。 而往往,就是这短短的两天,常清韵也会卯足了劲的找茬,不想让夏姝好过。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早上看到夏姝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常清韵竟然一点都没有平常阴阳怪气的模样,反而含笑的和夏姝打着招呼:“早。”虽是笑容满面,但是看着夏姝的眼神却如同死人一般,好似预知了她的下场,根本不屑再和她计较,这让坐在位置上的夏姝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只觉得手臂上的鸡皮 疙瘩都起了起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夏姝什么回应也没有,径直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不多时的,夏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挂掉电话,夏姝慢条斯理的将自己面前的早餐吃完,拿起了桌面上的纸巾轻轻地掖了掖嘴角,朝着一旁的佣人道:“我今天有事要出门,中午不用煮我的饭。” 闻言,一旁的佣人连忙点了点头。看着夏姝离去的身影,还坐在那里吃着早餐的常清韵眼神不由得微微的闪了闪,随即缓缓地露出了一抹恶毒的笑容来:“哼,最多再让你得意一天,明天简老先生的宴会上 ,就有你受的了!” 常清韵想着,控制不住的有些兴奋了起来,连早餐也没有继续吃,随即上楼回自己房间打扮了一下,花枝招展的出了门。 她要先去和薄然通个气,明天才好让夏姝彻底的变成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这边的常清韵是去找薄然,那边的夏姝则是去了一品翡翠轩。 作为简老先生和慕奶奶的金婚礼物,夏姝有意送出一樽龙神种的佛像来。 只是,龙神种不好得,拿来做佛像更不好雕刻,稍有疏忽,就是浪费,是以陈子胤前前后后弄了很久,才终于落实了下来。 只是之前因为身世的事情,夏姝一直没有来得及亲眼看到。 今天,倒是终于抽出了时间来。 眼前的佛像,通体透亮,慈眉善目。摸在手上,则是触手生温。 夏姝看着,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显然对于这一樽佛像拿来作为送给简老先生的礼物而很是满意。 “拿个紫檀木的盒子装起来,明天送过来……” 夏姝说着,缓缓地将佛像递给了陈子胤。 毕竟是住在常家,夏姝不好贸然的将这樽佛像带回去。 会不会引起代静秋她们的关注不说,就说紫檀木的盒子、龙神种的佛像哪样都是价值千金的物什,若是到时候有人红了眼,可就不妙了。 是以,出于稳妥起见,夏姝决定,还是明天再拿着它过去吧。 “好的,小姐。”闻言,陈子胤点了点头,接过了这樽佛像,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了盒子里。 在一品翡翠轩,夏姝也没有多待,不多时就离开了。 简墨公寓。 简墨刚刚从国外飞回来,没有马上去公司。 但,饶是在自己的公寓里,依旧没有休息。 他坐在沙发上,仰靠着,用电脑和人开着视频的会议,时不时的抬手按了按自己有些疲惫的眉心。夏姝一进公寓看到的便是他这副疲惫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没太注意他还在开着视频会议,走过去,有些心疼的抬手摸了摸他的眉心,想要抚平他的疲惫的道:“累吗? ” 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以及一双手,却叫那边原本正在报告着事情的参会者们纷纷瞪大了眼睛,连话都不记得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天啦撸,他们看到了什么? 向来不近女色的总裁那边竟然出现了女人的声音,还有女人的手! 听声音好像很娇媚,手看着也很好看,但着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竟然出现在总裁的公寓里!饶是对工作一丝不苟、动辄就是上亿订单的精英们,也不由得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八卦之魂,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朝着摄像头看了过来,好似要通过屏幕抓到能够出现在总 裁的公寓里的女人。 看着他们八卦的模样,简墨的眉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随即淡声的道:“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 说着,也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直接合上了电脑。 然后抬手,盖住了夏姝放在他眉心上的手,将夏姝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闻着从夏姝身上传来的,属于她的独特体香,简墨语气微软的回答着夏姝之前的问题:“有你在,就不累。” 被简墨一把抱在腿上,窝在他的怀里,夏姝不由得脸微红,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便索性放弃了挣扎,转而有些歉意的道:“对不起,刚刚不知道你在开会。” 她说着,担忧的看着简墨:“打断了你的会议,会不会不太好?”这一幕,看在简墨的眼里,像极了为丈夫担心的妻子,这让他心情颇为愉悦,一贯清冷的眉眼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不会。如果只是这样就不好的话,我养他们还有什么 用。” 闻言,夏姝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转而搂住了简墨的劲腰,道:“好吧,既然不影响的话,那我们事务繁多的总裁是不是要暂时放下工作,先好好的休息一下?” 将脑袋埋在夏姝的脖颈上的简墨,嗅着她清爽的发香,难得无师自通的说了一句情话:“有你在,舍不得睡。” 总裁大人难得点亮了情话技能,饶是淡定如夏姝也忍不住心里微甜,吃吃的笑出了声,忍不住捧住了简墨的脸,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小嘴这么甜,赏你的。” 夏姝撩完就跑,正准备撤离。 殊不知,简墨被她逗笑,眼见她要撤,当即扣住了她的脑袋,自发的加深了那个吻。 成年男女,又是两情相悦……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吻,亲着亲着,也忍不住亲出了火气来。到了后面,简墨的手不自觉的揽上了夏姝的腰,从她的腰间往上慢慢的游弋着。 等到夏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浑身一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已经被简墨半褪去了,就连bra也被解开了扣子。 “唔……” 简墨在狼狈之下,气喘吁吁的放开了夏姝。 此刻,从夏姝的角度看过去,简墨清冷的脸微微有些发红,眼尾更是像是打上了上好的胭脂,绯红成一片。迤逦而又旖旎,简直让人恨不得扑倒在地。 而在简墨眼中的夏姝同样也是如此的诱人,看得他的喉咙也发干发紧。 但,即便如此,简墨依旧克制着,没有再深入。 掩饰性的抬腿,遮盖住了自己某个狼狈的位置,简墨强撑着冷静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 看着这样强忍着的简墨,夏姝不免有些心疼。 咬了咬唇,夏姝难掩东方女性的矜持,艰难的开口道:“简墨……如果你真的想的话,我没有事的。”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已经成年了。 而且…… 夏姝想着,有些担忧的扫了一眼简墨。 某人素了这么多年,可别忍坏了。 夏姝的眼神过于直白,看得简墨有些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女人,他都是为了谁好,竟然还不领情,敢在心里这么编排他! 简墨有些磨牙的想着,却还是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在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简墨说着,缓缓地平缓着自己的气息。 随即,抬手,一边帮夏姝将被他弄开的bra和衣服全部整好,一边沙哑着声音道:“小姝……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好不好?” 闻言,原本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的夏姝手微微一顿。 一开始是觉得有些突然,还有些惶恐。 毕竟,简墨的父母,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见到的。 尤其是夏姝,作为简墨的女朋友,一想到自己要去见他的父母,顿时就更加觉得惶恐了。 随后便是差点忍不住想要吐槽。 刚刚是谁说没有完全稳定关系之前,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下一秒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带她去见家长,确定更深入的关系,真的没有口嫌体正直? 许是夏姝吐槽的眼神过于直白,看在简墨的眼里也不由得有些赧然。 好吧。 从绅士的角度来说,倘若不是确定会跟对方一辈子,简墨确实不会在婚前做出那样的行为来。 毕竟,对女生来说,总是吃亏的。 如果他跟对方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却做了这样的事,万一她以后的丈夫因此而如梗在喉,那岂不是害了对方的一生? 是以,出于对女生着想的角度来说,简墨并不建议进行婚前的性行为。 但是,如果见了家长,婚约也定下了了,那就证明双方是真的有意想要走一辈子,那么…… 只是,这点小心思,在夏姝的眼睛下无所遁形,便是淡定如简墨也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这些可不能让夏姝看出来,所以简墨努力的让自己看着很淡定,皮也很厚,面不改色的道:“你觉得呢?” 夏姝迟迟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这让从来都淡定,运筹帷幄,从来都是别人看他脸色的简墨也不由得有些忐忑了起来。 就在他微不可查的滚动着喉咙的时候,只见夏姝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好啊。” 夏姝回到常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时间。饭桌上,常启德提起了简老先生的金婚的事情,耳提面令的道:“这是简老先生和他夫人的金婚的日子,简家的人举办的无比隆重,你们到时候要注意点分寸,不要惹出什 么事来。”常启德说着,目光着重的在常尧的身上掠过,厉声的道:“尤其是你,阿尧。平常的时候,你怎么混账我不管,要是明天在简老先生的金婚典礼上惹出什么幺蛾子来,可别 怪我回来打断你的腿!” 闻言,常尧有些不高兴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嘟囔道:“凭什么专门警告我。” 只是,惧怕常启德的淫威,他到底不敢大声,很快闭上了嘴,闷不哼声的扒着自己的饭。 而代静秋则是笑着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阿尧平常是胡闹了一些,但不是不知道分寸,明天肯定老老实实的不会惹事的。” 她说着,扫了一眼常尧,示意道:“阿尧,你说是吗?” 常尧有些不悦,却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常启德也不再抓着他不放,转而朝着代静秋道:“对了,静秋,礼服什么的,你准备好了吗?明天我从公司走,你到时候直接带着清韵、阿尧、夏姝从家里走。” 代静秋含笑的点了点头:“嗯,都准备好了,那到时候我就直接带着夏姝清韵她们过去……”就好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直充当隐形人,闷不哼声像个局外人的夏姝打断了:“我明天和程琳一起。” 当然,和程琳一起只是托辞。 真正的原因是,简墨说的带她去见父母,所以需要提前到简家。 而和简墨的关系,夏姝暂时不想透露给常家,乃至其他的人知道,于是便找了程琳做借口。 闻言,常清韵当即不悦的朝着夏姝扫了过去,出言讥讽道:“都是一家人,就你搞特殊。” 被常清韵这么一说,常启德脸色顿时也不好看了。 只是,既然夏姝提到了程琳,看在程家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喝止,不然就是不给程家面子了。 是以,常启德虽然面带薄怒,却还是克制的道:“既然你跟程琳约好了,那到时候就和她一起吧,注意不要迟到了,免得到时候人家以为我们常家不懂规矩。” 闻言,夏姝自是点头。 一旁的常清韵看常启德这么轻易的就绕过了她,则气的差点咬碎一口贝齿。 正准备发难,却见一旁的代静秋朝着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便只得将自己即将出口的对夏姝的不满悉数咽回了肚子里。 哼,夏姝,明天有你好看的,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常清韵想着,才觉得心底畅快了几分,不由得勾了勾唇。笑意里,仿佛浸着毒液一般,让人看了心底生寒! 257: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有资格 简老先生和他夫人的岁数不小,是以,两人的金婚庆典设在了白天。 而夏姝又要跟着简墨一同去见简家人,是以,一大清早的,便坐上了简墨的车。 而,也是坐在简墨的车上的时候,夏姝这才有些紧张的发现,简墨昨天说的太过突然了,自己貌似还没有来得及准备见面礼。 “我好像……”夏姝咬了咬唇,只觉得手心都汗湿了,“忘记准备见面礼了。” 眼巴巴的看了一眼简墨,夏姝开口道:“现在准备还来得及么?你父母喜欢的是什么……” 看着夏姝难得紧张的模样,简墨轻笑了一声:“就算现在准备,恐怕也来不及了。” “啊!”闻言,夏姝不由得轻轻地惊呼了一声,愈发的紧张了。 饶是寻常淡定如她,此刻也不由得皱了皱自己精致的小脸,有些为难的道:“那怎么办?” 简墨还是难得看到夏姝的这一面,不禁觉得有些新奇。 直把夏姝看得忐忑不已了,他才捏了捏夏姝微微皱起的小鼻子,淡笑着道:“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听着简墨的话语,夏姝原本微悬的心神不禁一松。 随即便反应过来了…… 简墨想带她回去见家长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一两天的想法了,不然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准备好了礼物。 夏姝不免想到了之前情节人在游乐场的时候,他当时便道,年后要带她去见他的父母。 只是,当时夏姝以无言的方式委婉的拒绝了。 那个时候,简墨没说什么,但恐怕是早就打定了主意的。 想到这,夏姝不由得微微一叹。 人生苦短,其实她也没有必要因为上辈子的事情而胆怯。 这,对简墨来说并不公平。 更不要说,夏姝心里也知道,除了简墨,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瞻前顾后? 这么想着,夏姝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从容了不少。 哪怕简墨的父母不喜欢她,只要简墨坚持,她便不会放手。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夏姝和简墨一起去见了简家的人。 简家的人丁其实不算多。 简墨是独子,除了他之外,上面就只有他的父母简阑仓和夜雪。 然后便是刚刚认回的简老先生和他的老婆慕华光。 而简老先生自是不必多说,看到夏姝竟然成为了简墨的女友,一张苍老的面孔上全是满意:“看来阿墨还是要感谢我啊,当年如果不是在阁楼里碰见,恐怕……” 简老先生说着,打趣的看了一眼简墨。 闻言,简墨倒也不脸红,点了点头,坦然的道:“还真的是多亏了叔公。” 饶是今日,简墨依旧记得自己在阁楼里将失足的夏姝搂在怀里时那一瞬间跳动宛若沸腾般的心。 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夏姝,却是和她有交集,并且对她感兴趣的初始。 之后,更是因为简老先生,他和夏姝又渐渐地多了交集,从岚山市到香江,再到京都……两人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是以,说一声简老先生是两人的媒人也不为过。 而对简老先生来说,抛开了和简墨的那一层血缘关系不说,若是真的论起亲疏远近,他跟夏姝倒是更近一些。因此,对于简墨和夏姝能够在一起,他是最为喜闻乐见的人。不仅如此,他还不自觉的把自己的身份摆在了夏姝的亲属的位置,以长辈的语气告诫道:“既然如此,你可要 好好的对待夏姝,不要欺负她身后没人,辜负了他。”简老先生不知道夏姝身世的真相,但是他活了几十年,早就活成了人精,很多事情不用点都通透。在薄然和夏姝的生日会上,一眼就看出来了,夏姝认祖归宗后所谓的那 些亲人恐怕对夏姝并不亲近,至于沈芸舒她们……就算待夏姝好,对他们来说,简家也是庞然大物,根本没有办法蜉蝣撼树。 闻言,简墨自是点了点头,诚恳的道:“叔公放心,我自然是不会的。” 慕华光虽然依旧不记事,但是却对夏姝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自然也是大力支持的。 至于简阑仓和夜雪,在接过了简墨替夏姝准备的见面礼,听到了简老先生的话语之后,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皆看到了惊讶。 他们原本还有些好奇简墨看上的是哪家的千金,却没有想到跟着简墨来的竟然是一张陌生的脸,不仅如此,对方还和简老先生认识,心中不免有些吃惊。 不过看夏姝落落大方得体、而且礼物也送的贴心、恰到好处,便可以看得出来,她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倒也生不出什么恶感来。 更不要说,能被简墨自己认可,被简老先生赞不绝口的人,哪怕简阑仓和夜雪尚不了解,也不会随意评价。 作为父母,他们充分的尊重简墨的想法。因着简家主人的态度,不过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简家上下的佣人便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少爷领了个女朋友回来,以后更是有可能成为少奶奶的人。这难得的殊荣,直接 让底下的佣人立时就把夏姝当做了半个简家人看待,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而就在夏姝跟着简墨一起见了简家人之后没有多久,便有庆贺简老先生和慕华光金婚的客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随着人越来越多,简阑仓他们也不由得做起了招待客人的举动。 便是简老先生,也因为年轻时候的几个老友的到来而亲自的招待着。 简墨,自然也不可避免。 “要跟我一起去吗?” 捏了捏夏姝的手,换好了衣服的简墨询问道。 闻言,夏姝摇了摇头。 毕竟还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的关系,在这样隆重的日子里,她站在简墨的身边,无异于昭告天下。但对夏姝来说,和简墨相比,她还远远不够,在外人的眼里,她或许算是高攀了简墨。是以,夏姝想,等她更强一点,再强一点的时候,再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侧和她并 肩而立。 “不用了,你去吧,我等下一个人走走就好。”无视了简墨略带失望的模样,夏姝开口道:“而且,琳琳和阿阮应该也快到了,我有伴的,你不用担心我。” 不知道夏姝的想法,见她一副坚持的模样,简墨失望之余还是尊重了她的意见:“好。” 夏姝臻首,却是含笑的踮起了脚尖亲了亲简墨的唇角:“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想要等到能够有能够和你并肩而立的资格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不是现在罢了。” 听到夏姝说不是不想公开和他的关系,简墨微蹙的眉微微的松开了,却是忍不住的道:“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有资格。” 夏姝依旧笑意涟涟:“嗯,我知道。我只是更喜欢听到别人评价我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而已。” 夏姝说着,帮着简墨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提醒道:“还有客人要等着你招待呢,快去吧。” 简墨点了点头,却是揽住了夏姝的腰:“一起,我送你下去。” 闻言,夏姝没有拒绝:“好。” 毕竟,也只是送下楼罢了,不会有太多的人关注的。 但,殊不知,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巧。不偏不倚的,简墨送她下楼的那一幕被人收入了眼中。 258:好久不见 简墨送着夏姝下楼,还要招待客人,也没有办法多留。 是以,送了下去之后,就摸了摸夏姝的头发,跟她告了别。 殊不知,就是他摸着夏姝头发的这一亲昵举动,恰好被人看在了眼里。 而看在眼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薄然和秦纾杳两人。 看着简墨含笑而又的侧颜,秦纾杳顿时瞪大了眼睛,带着十分的不敢置信的道:“简墨……竟然和夏姝在一起?” 太过于不能接受,秦纾杳僵着脖子转过了头看向薄然,想要从她的脸上寻找到共鸣。 然,薄然却是低垂着眼睫。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微阖的眼皮,将她的情绪悉数掩盖,让人看不出她的思绪,唯独那被贝齿紧紧的的咬住的嘴唇以及死死的捏着礼服裙角的手指泄露出了她此刻的复 杂。 原来,情人节那天在商场里看到的人,果然是他和夏姝。 就连游乐场…… 在薄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的时候,秦纾杳却显得极度的不淡定了:“所以那天,简墨包了游乐场一起过情人节的那个女人……是夏姝。” 这一认知让秦纾杳不禁倒抽了一口气,随即转而看向了薄然。 现在的薄然一定很是伤心! 秦纾杳不免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薄然,努力的想要安慰着她。 奈何,薄然却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于秦纾杳的安慰一无所知。 她低着头,满脑子都是那天常清韵跟她说的话。 “再这样下去,恐怕夏姝不仅要抢走薄伯母,恐怕还要抢走你大哥!……” 那个时候,她不相信。 可现在…… 想着,薄然不禁有些讽刺的勾了勾自己的唇角。 清韵姐说的没错!夏姝,她不但要抢了她的父母,哥哥,就连简墨,她也要抢走! 倘若说,之前常清韵跟她的对付夏姝的法子,让薄然觉得心有不忍的话,那么此刻,在“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的强烈情绪下,她的一切挣扎全部消失殆尽。 爸爸妈妈,是她的,大哥二哥是她的,简墨也是她的。 所有的一切,就算是夏姝,也绝对不能抢走!像是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礼物的孩子,薄然一贯清澈的眼底渐渐地浮现出了几分阴郁,像是乌黑的漩涡一般,让站在一旁的秦纾杳都不禁觉得有些渗人,心底生出了几分惧 意来。 然而,等她再定睛一看的时候,薄然又是翘着唇保持着幸福微笑的那副单纯乖巧甜美的模样,这不禁让秦纾杳以为是自己方才眼花看错了。 “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走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薄然拧了拧唇,挽着秦纾杳的手朝着中心地带走了过去。 这边的薄然和秦纾杳等年轻一辈待在一起,那边的苏曼青、夜雪等人也聚集在了一起。 因着地位相当的缘故,苏曼青跟夜雪并立着站在那里,以她们为中心,两人被众星拱月着。 时不时的,就有世家的掌舵人携着她们的夫人过来打着招呼,而苏曼青和夜雪皆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到了她们这样的地位,已经不需要和任何人虚以为蛇了,因此,哪怕只是一个点头,都让不少人受宠若惊。 至于打招呼的内容,无非是类似“好久不见,薄夫人和简夫人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光彩照人啊!”之类的夸赞声…… 间或的,祝贺简老先生和慕华光女士两人的金婚的话语。 例外的则是简墨和薄然订婚消息的恭贺声。 “听说简先生和薄小姐订了婚约了?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呀!我在这里提前恭喜简夫人、薄夫人。” “简先生一表人才,能力卓越,薄小姐姿容秀美,典雅娴静,既准备结秦晋之好,日后必定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跟简老先生和慕华光女士的金婚一般……” 若说前两种打招呼的方式,还能理解的话,后面关于简墨和薄然两人的婚约恭贺声就不免有些没头没脑了,夜雪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朝着苏曼青看了过去。 倘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两家之间已经说清楚了。 而简墨和薄然的接触不仅是私底下的,后面更是不了了之,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 是以,听到这样的话语,夜雪只当是薄家不死心,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苏曼青。 却见苏曼青也和她同样蹙着眉面露诧异…… 不远处的代静秋,将这一幕收之眼底,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再说夏姝这边,跟简墨分开之后,她按照之前得到的位置,提着自己的礼服去寻程琳和阮棠两人的身影。 只是,让她有些惊讶的是,等到了地方的时候,只有阮棠一个人在那里。看到夏姝,阮棠不由得解释道:“澄澄好几天没看到程琳了,想的紧,戴维得哄不了,只好带着他过来了。刚刚程琳接到电话,便赶了过去。我想着你要过来,就留在这里 等你了。” 闻言,夏姝了然的点了点头。 来参加宴会的了不少,便是戴维得带着澄澄出现,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 再找个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就更加的安全了。 是以,夏姝倒也不担心。 “那我们现在去找琳琳吧。”夏姝说着,抱了抱肩。 刚好,她也很久没有看到自家的干儿子了。 像是简家这样大型的宴会,基本上都会安排好保密性比较好的休息室。 程琳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戴维得以及澄澄见面,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哪怕知道并不会有人关注,戴维得带着澄澄也不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打了电话,联系好程琳之后,戴维得便抱着闹着要见程琳而哭红了眼睛的澄澄去了最近的一间休息室。 许是为了让客人更好的休息,休息室里的窗帘都是紧紧的拉着的,一片黑暗。 澄澄一心想要见麻麻,被戴维得带着进去也不害怕,牵着他的大手,小皮鞋“哒哒哒”的踩着。 地上扑着毛毯上,皮鞋摩擦过,顿时消音,只剩下了戴维得关门时转动门把的声音。 听到关门的声音,原本寂静乌黑的房间里有“西索”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有人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动静并不大,加上戴维得手机刚好响起程琳的来电,是以低头忙着接电话的戴维得并没有注意到那一轻微的动静:“程……是哒,我们在休息室这里,最近的一间。… …” 戴维得的电话很简短,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随即,澄澄奶声奶气、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爸比,麻麻还有多久来呀?澄澄真的好想麻麻!” 来自小孩子的声音,以及那熟悉的名字,让黑暗中原本想要斥责对方扰了他清净的人顿时将口中的话语咽回了嘴中。 只是,男人最近刚刚结束完一场感情,正是疲惫的时候。既然有人进来了,他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了。 而就在他准备主动告知存在,让出房间的时候,房间的门,被再一次打开。 透过微光,黑暗中的男人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女人,他的眼顿时不可思议的瞪大瞪圆。 程琳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戴维得他们所在的房间,是以一进来,顾不得其他,便率先张开了自己的小手臂,蹲在了门口:“澄澄,妈妈在这里呢。” 话落,她的怀中,便登时多了一道软软的,奶香的小身体。 是澄澄抱住了她,并且撅着自己嫩豆腐一般的小嘴重重地亲着她的脸颊。 澄澄亲完了,一边不停地掉眼泪,一边抬着自己的小手不停地抹眼泪:“麻麻,澄澄好想你。” 被小人儿这么哭诉着,程琳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绞痛成了一片,心疼的不得了,当即轻声的哄劝道:“没事的呢,麻麻在这里。而且,不是还有爸比一直在陪你吗?……” 澄澄被程琳抱着,只觉得更加的委屈了。 虽然有心想要停止不哭,但是怎么也止不住,没多时的便打起了嗝来。 但他毕竟是个孩子,精力有限。 先前的时候已经哭过一场了,本来就没有什么精力,看到程琳,精神一松的同时,困意顿时上来了,没多久就把小脑袋搁在了程琳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让程琳心疼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同时还不忘感激的朝着戴维得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闻言,戴维得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但,哪怕是黑暗之中,都能够感受得到他对程琳的纵容。 只是,程琳全身心都在澄澄的身上,倒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孩子被抱着睡肯定不舒服,是以在确定澄澄完全睡着了之后,程琳便想把他抱到沙发上去,不禁朝着戴维得道:“小毯子带了吗?拿出来给我,我帮他盖一下,对了,还有 湿巾,澄澄哭了这么久,脸上的泪肯定都干了,不擦一下不舒服。” 戴维得闻言,点了点头:“都带了,放在小书包里,我去找一下。” 因为要找东西,黑暗里根本看不清楚,所以戴维得话落,就准备走过去开一下灯。 然,有一只手比他更快,开了灯。 “啪”的一声,原本漆黑的房间里顿时明亮如白昼。 但,房间内的几人,除了熟睡中的澄澄,全部呆在了那里。 陆瑜没有想到,澄澄的母亲竟然是程琳…… 再想到澄澄叫戴维得爸比…… 原来,她们竟然是一家三口。 陆瑜想着,按着灯开关的手不由得缓缓地垂了下来,英俊的脸庞上浮起了几分淡淡的自嘲之意。 算算时间,程琳大概和他分手之后,就和戴维得在一起了吧? 而程琳则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猛地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戴维得的身旁。 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陆瑜。 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父子两相遇了。 至于戴维得的表情,同样复杂。 上次在会所里,澄澄碰到陆瑜的时候,已经够让他觉得惊心动魄的了。 更不要说,这次当着程琳的面。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程琳再次看到陆瑜,尤其是当着她的面父子相遇的时候,她对陆瑜的爱是否会死灰复燃。 一时之间,三人立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许久,陆瑜率先打开了沉默:“好久不见……” 259:让人笑掉了大牙 夏姝和阮棠一起去找程琳,然而还没有过去,已经在半道上碰到了,不免有些诧异:“琳琳,你不是去照顾澄澄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程琳有些失魂落魄,听到夏姝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勉强的笑了笑道:“澄澄睡着了,戴维得在那里照顾他,所以我就回来了。” 夏姝也没太在意,“宴会马上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闻言,程琳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朝着热闹的地方走了过去。 而就在她们离开之后不久,陆瑜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只是,他才出现没有多久,就有一个女人从旁边迎了过去:“阿瑜,为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她眼角含着泪水,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心肠为之一软。 然,陆瑜却脸色淡淡:“白茉,之前在会所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是最后一次。”陆瑜的冷淡,让白茉哭出声来:“我只是太爱你,太在乎你了。而且,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我真的不是故意派人去跟踪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哭诉着,泪眼朦胧的看向了陆瑜,却发现他依旧棱角僵硬,不曾有半分的动容,眼底的泪花不由得止在了那里:“你为了分手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吧?不然,为什么 就连我主动,你也……” 白茉说着,露出了几分自嘲。随即,她慢慢的擦了擦眼泪,朝着程琳离开的背影看去,脸上的温柔慢慢的褪去,变成了怨恨,“是因为她对不对,因为你的前女友回来了,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好对 不对!” 白茉的话,听在陆瑜的耳朵里,让他疲惫不已的同时,还有些讽刺。 程琳过得很幸福,有老公孩子,一家三口那么美满,哪里轮得到他? 尽管,陆瑜也承认自从知道程琳回来以后,他对白茉的包容度降低了很多。 但,倘若不是白茉一而再再而三的踩着他的底线,给他下药……派人跟踪他,他也不会忍无可忍。 毕竟,他曾经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对她负责。 只是,陆瑜也没想到的是,白茉一点都没想过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反而将其怪到了程琳的身上。这让他忽的对眼前的女人失望不已,只觉得曾经的心疼仿佛也变成了笑话,甚至就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白茉,一切到止为止,我们好聚好散。该给你的补偿,我会给你的 ,就当做是我耽误了你青春的损失费。” 陆瑜的绝情,让白茉彻底爆发:“我跟了你那么久,第一次给了你,订婚也订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说要和我分手,陆瑜,你把我当什么东西了?” 她说着,怨毒的看着程琳离去的方向。 只是,背对着她转身离开的陆瑜看不见。 简老先生作为简家的长辈,不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极其举足轻重,是以,他和慕华光的金婚典礼,不少人为表祝福都送了贺礼。轮到薄然的时候,她拧了拧唇,有些腼腆而又害羞的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声音甜美的道:“小然祝简爷爷、慕奶奶金婚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笑口常 开,好彩自然来。” 不得不说,少女的声音糯糯的,加上长相甜美,面容乖巧,只是站在那里,就让看着的人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拐回家去。 夜雪在看到的时候,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薄家的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招人喜欢啊! 要是成为她的儿媳的话,那就好了。 不过,这样带着几分可惜的想法,对夜雪来说,只是一闪而过。 终究有缘无分,而且,简墨带回来的夏姝看来,也同样是个好孩子,完全配得上简墨。 是以,夜雪的目光在薄然的身上落了一圈,便很快地收了回来。 察觉到这一点的薄然,牙不由得暗自紧了紧,然而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甜了,“不知道您和慕奶奶喜欢什么,我自作主张送了这个,希望您们能喜欢。” 话落,薄然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的低下了头来,随即又抬起了头,期盼的看着简老先生。 顺着薄然的话语,不少人朝着她看了过去,在看到她手中的礼物的时候,不禁顿时惊呼了一声。 谁都没有想到,薄然送出了的竟然会是四大喜的翡翠套件。 有镯子,有扳指,还有吊坠……而看品质,似乎还是极为罕见的玻璃冰种,这么一套下来,少说也有六七百万。 简直壕无人性! 最重要的是,这种极品的四大喜的翡翠并不好见,有时候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 而偏偏,跟其他人的惊叹形成对比的,则是薄然淡然的立在那里,宠辱不惊,谈笑自若的模样,仿佛这一切根本不值得一提。 当然,其实在场里的其他人送出来的东西,也未必没有比薄然送出来的这件东西要更贵重的,比如程家送给简老先生的那副唐朝字画,就价值数千万。 但是,小辈之中,今天过来想要给简家留下印象的客人中送出来这么贵还这么罕见的,薄然是头一份,也难怪会引来其他人的惊呼。 因着薄然送出的这一份礼,不少原本排在薄然身后的几个同辈顿时也有些踌躇了起来。 毕竟,有了薄然送出来的这份礼物,其他人再送的东西,肯定就会显得黯淡无光了。 但,好在,薄然的背后是薄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加上他们准备的礼物也大多是用了心的,虽然没有薄然的厚重,但是也皆都可圈可点,不至于太过逊色。 常清韵送完礼物,就发现夏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得意来。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夏姝好像还没有送过礼。现在人都送的差不多了,夏姝还一动不动的,恐怕不是没有准备礼物,就是礼物拿不出手,想趁着人多混过去。 正愁着认识夏姝的人不多,等下的计划还不够让夏姝臭名远扬身败名裂的,见此,常清韵眉一皱,顿时计上心来,准备先让夏姝出个小丑。 当着众人的面,常清韵一脸关切的看着夏姝道:“你给简老先生送的是什么礼物,怎么还不拿出来?” 常清韵的声音不算大,但是也不小,是以她一出声,不少人顿时朝着夏姝的方向看了过来。 被众人的目光环绕着,夏姝眼睫轻轻地颤了颤,淡声的道:“小东西罢了,不值得当着大家的面送出来。” 闻言,常清韵不由得一喜。 果然,是见不得台面,所以夏姝不敢当着别人的面送出来。 但夏姝恐怕也不知道,越是这样,自己偏要越让她出丑! 是以,听着夏姝的话,常清韵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的道:“怎么会,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花费了心思给简老先生准备了礼物,一定比薄然的还要好……” 话落,常清韵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顿时抬手轻轻地捂住了嘴,止住了话。 看似歉意,实则心底却是为自己将夏姝之余火架上烤而十分的得意。 不得不说,她的这一举动,在夏姝看来有些做作。 但其他人却并未发现,反而因为她的话,而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比薄然的礼物还要好? 可真是脸大。 先不说那套四大喜价值几百万,光是那上好的水色、四大喜的颜色便已经可遇不可求,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东西。 她们有什么自信敢说自己送出来的一定比薄然送出来的好? 就算是为了大出风头,也理智都不要了吧? 不少人这么想着,有些不屑的看向了常清韵和夏姝。 而那目光,在认出常清韵的时候,顿时变得愈加的不屑。 呵,小小的一个常家,不过是二等世家中的中等世家,竟然也妄想和出身薄家的薄然比,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不过常清韵也只是说对方是那么说的,恐怕也是太天真,妄信了,是以,他们的目光最多只在她身上扫过一眼之后便掠过了,着重的放在了夏姝的身上。 秦纾杳的目光扫了一眼常清韵,在接到她暗示的时候,面带嘲讽的将矛头指到了夏姝的身上:“既然有比小然更好的礼物,不如拿出来,也好给我们开开眼。”而有秦纾杳的带头,许多不屑的人顿时也抱着不怀好意的心起哄道:“就是嘛,我们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了不得,竟然比四大喜的翡翠还要珍贵!” 260:气到吐血 被这么多的起哄声包围着,夏姝骑虎难下。 简老先生本来就不在意夏姝送的是什么,只要他有心就可以,是以见状,不禁开口准备解围。 却被夏姝微微摇头制止了。 她倒是有心不下薄然的脸,却没有想到有人硬是逼着,既然这样的话,索性就却之不恭了。 只见,她看了一眼常清韵,又扫了一眼秦纾杳,嘴角露出一分玩味的笑来:“真的只是小东西而已,你们也坚持要看吗?” 夏姝的反应太过于淡定,以至于常清韵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难道夏姝真的有什么准备不成? 只是,很快地,常清韵又赶紧将自己那可笑的念头压了下来。 呵,凭她,怎么可能准备出比薄然要更贵重的礼物来? 这一切一定是夏姝使的空城计,打算诈她,从而摆脱丢脸罢了。这么想着,常清韵心一定,脸上做出为难的表情道:“小姝,既然大家说看看,你就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吧……我相信,就算你准备的礼物真的上不得台面,简老先生和大家 也不会怪你的。” 看起来像是帮夏姝说话,实则已经暗示,夏姝准备的礼物必定上不得台面,到时候大家一定要狠狠嘲笑。 果不其然,听到常清韵的话,不少人都要笑不笑的看着夏姝,准备到好好的奚落她一番。 只是,当他们在看到陈子胤的出现的时候,顿时转为了不可思议。 “天呐!我没有看错吧?这是一品翡翠轩的对外负责人陈子胤?” “他亲自送东西过来,难道夏姝送的也是翡翠?而且还是极品中的极品,才会劳动他亲自送过来?” 陈子胤的身份其实并不是很让人吃惊,毕竟能够站在简家这里的,都是整个华国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让人吃惊的,竟然是他亲自送过来,由此可见,被他拿在手里的东西有多么的贵重。 “连装着佛像的翡翠都用紫檀木装着,里面的翡翠是什么材料的?玻璃冰种?” 不少人看向了陈子胤手里捧着的那个盒子,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而就在众人的焦点之下,陈子胤不疾不徐的朝着夏姝点了点头,打着招呼“小姐”,随即才在夏姝的颔首示意下,慢慢的打开了那个盒子,露出了一樽通体透亮的佛像。 在众人惊呼的声音中,陈子胤朝着座上的简老先生解释道:“老先生,这是由在玻璃冰种之上的龙神种打造的佛像,希望您能够喜欢。” 陈子胤的龙神种三个字一出来,顿时引来了一阵阵的低呼声。 若说玻璃冰种的翡翠是可遇不可求,但至少能够看到。 龙神种的可就是传说中的级别,不少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但是却不妨碍他们听到“在玻璃冰种之上”这几个字,从而得知龙神种的尊贵程度。 更不要说,哪怕是不知道,只是用眼睛去看那通体晶莹剔透的佛像,也能看出这件翡翠的不凡之处来! 但是,等到他们定睛一看夏姝手上拿着的紫檀木盒子中的那樽佛像时,原本就微张的嘴,更是合不拢了起来。 无他,实在是夏姝送出的这樽佛太奢侈了。要知道,翡翠原料越大越罕见,基本上很多时候开绿都是只有一小块,通过玉雕的工人经过精心的算计,将其雕刻成为镯子、吊坠、耳钉之类的物什,不敢有丝毫的浪费 。 而夏姝送出来的这樽佛像,竟然足足有成人的一支手臂大小。 做成镯子和吊坠、耳钉之类的物什,只要合理利用,恐怕能够打出几十甚至上百件来。 光是原料的价格,恐怕都价值好几千万将近一亿,更不要说,完成后摆到柜台里的成品了。 而就是这样值钱的物什,夏姝竟然暴殄天物的让人拿来做成了佛像……那就更为的难得了,所以也难怪很多人惊呼。 常清韵和秦纾杳都没有想到夏姝送出的礼物会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原本挂在脸上的笑,顿时僵在了那里,很是不敢置信。 在这樽佛像的面前,薄然原先送出的那份礼物,顿时被衬托的黯然失色。 “这……怎么可能!”常清韵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顿时朝着夏姝质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送得起这么贵的礼物?” 她说着,就想给夏姝按上偷窃的罪名了。 夏姝是不可能送出这么大手笔的礼物来,这一定是她偷来的。 闻言,夏姝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道:“有什么不可能?” 她说着,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加深:“哦,对了,忘记告诉姐姐你了,其实一品翡翠轩便是我名下的店。” 而,就像是为了证实她的话一般,夏姝话刚落,陈子胤便在将紫檀木的盒子交给简管家之后,垂着双手,毕恭毕敬的退到了夏姝的身后半步远的位置。 见状,全场震惊,皆是不可思议。谁能够想得到,凭借着只供极品翡翠的名号而在短短的时间内风靡全华国,引领起国外对玉文化的追捧的一品翡翠轩竟然是眼前一个看起来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的名 下的呢? 而对夏姝来说,不过是一块翡翠罢了,作为一品翡翠轩的主人,她要多少有多少,也就其他人会将其当做宝。 看着夏姝混不在意的态度,常清韵等人则是险些没有气的吐血。 没记错的话,薄然的那件礼物正是从一品翡翠轩里买的,常清韵之前被夏姝刺激赌气买下的翡翠也是。 夏姝的话,无疑在告知她们,一直以来,她们都在向她送钱。 这怎能不让人气到吐血? 常清韵的面容几乎是瞬间就扭曲了起来。 不仅是她,秦纾杳的脸也微微的扭曲了一下,只是她的忍耐远比常清韵要好的多,不过是变色了一瞬间,就硬是恢复了原样。 “是……是吗?那你当时在店里的时候,怎么不跟我们说?”常清韵说着,指甲狠狠的陷入了自己的掌心中:“我这作为姐姐的……”竟然还要买! 早知道的话,别说是买了,一分钱都不给! 常清韵甚至直接想要赖皮一点,直接拿走,狠狠的拿! 常清韵心底这么想着,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让人觉得掉价。 对于她的想法,夏姝倒是不清楚。 不过,哪怕清楚了,想来也不会太在意。 她既然愿意说出来,便有把握让常家人占不到半分的便宜,更何况今天…… 尽力的收敛了自己脸上不善的神色,常清韵做出了一副因为夏姝的防备而伤心不已的模样:“你没有跟我,也没有跟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说,是因为不相信我们吗?” “呵呵。”闻言,夏姝轻笑了一下:“不是姐姐你不听我的解释,说那不是我该在的地方,让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的吗?” 原本听着常清韵的话的时候,众人看向夏姝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异样。 只是,等到夏姝话落之后,那异样的目光便瞬间调转了个方向,朝着常清韵而去了。 毕竟,其他的事情,他们不在现场不清楚,刚刚的事情可是在现场的。 就几分钟之前的事情,他们还不至于失忆,并没有忘记常清韵刚刚是如何的质问夏姝的。 相较之下,反而是夏姝的话语更具有说服力。 而被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常清韵的脸顿时涨红,指尖也不自觉的攥紧,透着一股青色,不由得顿时恶狠狠的朝着夏姝看了过去。 代静秋不知道一品翡翠轩竟然是夏姝名下的店铺,闻言也不禁有些惊讶。 倒是她小瞧了夏姝。 不过,那又如何? 很快地,夏姝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代静秋想着,不由得冷笑。 随后,看常清韵被置于人言的漩涡之中,不由得出言打了圆场。 相较于常清韵,代静秋的段数不知道高了多少,很快便将这件事情圆了过去。夏姝也没什么紧抓不放的想法,倒是任由着她去了。 261:冰释前嫌? 宴会依旧还在继续,不多时便重新的恢复了纸醉金迷的繁华。 所有的人端着酒杯在宴会中穿梭而过,有和自己熟悉的人站在一起交谈的,也有为了扩展人脉像是花蝴蝶一般满场窜的。 简墨倒是有意寻找夏姝,奈何他身份特殊,是以从宴会的开始,便被人包围了个严严实实的,实在是挤不出去,只好隔着人群朝着夏姝无奈的看了一眼。 接收到他的目光,夏姝轻笑了一声,毫不同情的同阮棠、程琳她们一起缩在了安静的地方。 不过,不论是阮棠还是程琳,皆都是平日里难得攀附的人,是以哪怕她们躲在了角落里,已然时不时的有人捧着酒杯,眼睛发亮的走了过来问候。 沾了她们的光,那些人许是担忧对夏姝的态度区别太大了不好,也会客气的和夏姝寒暄上那么一番。 谁知,夏姝比他们还不耐烦,索性旁边便是糕点的位置,夏姝索性借着吃东西的借口避开了去。 这倒是为她换了一小会儿的清净。 只是,那清净没有多久,便被人打断了:“夏姝。” 一道略微有些尖利的女声,在夏姝的身后响起。 夏姝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常清韵,以及她身后的端着盘子,里面放着好几杯酒的宴会侍者。 而不远处,则因为常清韵的这一声被吸引了目光,跟着望向了她们这边,使得原本僻静的地方,顿时成为了一个小中心。 看到夏姝转头,常清韵脸上的表情迅速调整,转而挂出了一抹笑意来。 好似,之前的芥蒂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不禁让夏姝轻嗤了一下,却还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夹子,淡声的开口道:“怎么,有事?” 若是换在往常,对于夏姝冷淡的态度,常清韵少不得要炸。 但是今天出乎意料的,她好像丝毫不受影响,脸色依旧的道:“刚刚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闻言,夏姝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上下的瞥了一眼她。 好似,对她来说,常清韵会道歉,就像是天下红雨一般。 而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倘若不是有所图谋,常清韵怎么可能会甘心做出这样的退步来。 是以,被夏姝这么打量着,常清韵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只有脸上勉力的保持镇定。 好不容易的,夏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漠的“哦”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这让常清韵紧握的手悄然的松开,心底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脸上重新带着笑,她真诚的看着夏姝道:“小姝,既然你原谅了我,我们就一起来喝一杯酒吧,也就算是一笑泯恩仇。” 她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侍者。 对方便迅速懂眼色的往前走了一步。 随意的从托盘中拿起了一个酒杯,常清韵道:“为表诚意,我先干为敬。” 她说的随意,好似真的只是为了和夏姝求和,话落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看向了夏姝。 见夏姝站在那里迟迟不动,她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勉强了几分,带上了几分失望的道:“怎么,你是不愿意原谅我了吗?” 若是换做其他时候,对于常清韵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夏姝只会将酒杯里的酒从对方的头顶上浇下来。 但,看着常清韵眼含期盼,以及周围围观的人,夏姝抬手…… 眼看着夏姝的手渐渐地握住了其中的一杯酒,常清韵的手不自觉的攥紧,目露期待。 熟料,忽的“哐当”一声,酒杯从夏姝的手中滑落,落在了托盘上,将其他的几杯酒也直接带倒了。 深红色的酒液顿时从杯中流出,溢满了托盘,低落在地毯上。 “抱歉,手有点滑了。”夏姝淡声的说着,收回了手。 像是有些歉意一般,她继而提议道:“不如这样吧,姐姐再拿一杯过来,我们两个一起喝,就算是冰释前嫌了,你觉得可以吗?” 常清韵在看到酒杯被摔下来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面露出了几分失落。 尽管实际上,她控制的很好,但细微的痕迹依旧逃不过夏姝的眼睛。 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常清韵拧了拧唇:“好。” 话落,她转身离去。 不多时的,她又回来了。 只是,不同于之前带着侍者,这一次,她手里只端了两个酒杯。 将其中的一个酒杯递给了夏姝,常清韵为表示诚意,正准备重新开口道歉。 奈何,还没有开口,已经被夏姝开口打断了。 “姐姐,你两边的胸好像不一样大呢。” 夏姝轻声的覆在常清韵的耳边道。 闻言,常清韵不由得兀地瞪大了眼睛。 为了让自己的胸看起来更加的波涛壮阔一些,她垫了好几层的胸垫。 所以,听到夏姝话之后,便立即低头朝着自己的胸部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的,左边的胸垫好像跑了一些出来。 常清韵和夏姝是面对面站着的,夏姝的左边便是桌子。 相对的,常清韵的右边位置就是桌子。 是以,听着夏姝的话,她顿时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微倾着身子,以一种遮掩的方式,抬着自己的右手去调整左边的胸垫。 等到调整好之后,常清韵便又再次的端起了酒杯。 这一次的,夏姝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跟着端起了酒杯,在常清韵的注视下,两人将其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常清韵嘴角的笑容,一闪而逝。 殊不知,夏姝抬手轻拭自己嘴角的酒液的时候,也有一道笑意一闪而过。 而就在两人都放下了酒杯的时候,一道熟悉而又带着陌生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夏姝。” 听到声音,夏姝不由得转过头去,随即便看到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郑星河。 出于意料的,今天的郑星河竟然没有纠缠,只是站在那里分别和她以及常清韵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笑容满面,好似达成了什么愿望一般,带着心满意足的感觉。 而就在郑星河走后,夏姝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好像一副站不稳的模样。 这,让一旁看着的常清韵不由得欣喜不已,强压着,才没有让自己流露出来。只是,忍得太过于辛苦,以至于她脸上表露出担忧的神色跟本身的兴奋结合在一起,显得她的脸色有些扭曲:“夏姝,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送你去休息室里 休息一下,看会不会好点!” 她说着,也不等夏姝的回答,径直便拉着浑身软绵绵的夏姝离开。 而对于她拉走夏姝的举动,几乎没有人注意。 哪怕有人注意了,因为她们是姐妹的关系,也并未在意。是以,常清韵轻而易举的,便将夏姝半抱半拖的朝着休息室的位置拽了去。 262:破门而入 常清韵给夏姝端的那杯酒是加了料的。 刚刚喝下去的时候会让人软绵无力,紧接着会渐渐地让人的身体发热。 可以说是结合了迷药和春药的属性,极其难得。 是代静秋费尽心思寻来的,为的就是为了防止夏姝在被拽到休息室的途中,以及等下在休息室的时候挣扎反抗。 是以,一杯酒下肚之后,没有多久的夏姝便发作了起来。 常清韵见此良机,当机立断的便将夏姝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夏姝的个头要比常清韵高上那么一点,所以哪怕软绵绵的任由摆布,对常清韵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困难。 只是为了避免引来其他人的关注,常清韵硬是咬着牙硬生生的把夏姝一路扛到了休息室里。 这也导致,她把晕陶陶的夏姝摔在沙发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把力气全部用光了,只觉得自己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不得不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 常清韵原本准备休息一下就站起来,尽快的给郑星河腾出场地来,也好尽早的让所有人都看到这让夏姝出丑的一幕。 不过,想了想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对方让自己丢的脸,再看看此刻犹如在案板上的鱼一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夏姝,常清韵站起来就要迈出去的步子不禁微微一顿。 随后,她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准备狠狠的朝着夏姝的脸扇过去。 奈何,不知道是被什么绊了一脚还是什么,常清韵便觉得脚一软,顿时就失去了准头性。 等她好不容易站稳了,又觉得自己的手脚无力的很,整个人的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常清韵努力的要让自己站稳,却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浑身无力,几近昏迷”的夏姝缓缓地醒来。 看到倒在地上的常清韵,夏姝收回了自己刚刚绊着常清韵的那只脚,从沙发上慢慢的坐起,勾起了嘴角:“真是蠢货。” 不过,也难怪夏姝会如此刻薄。 毕竟,再好的药也不可能马上出效果。 夏姝不过是装模作样了一下,常清韵便以为她真的中了圈套,连自己的异样都没有发现,真是蠢得没边了,让夏姝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啧啧”了几声,夏姝蹲下了下来。 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没有感觉错的话,常清韵刚刚是准备打她来着? 只是因为被她绊倒了,又药效发作才没有成功。 夏姝向来不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所以尽管常清韵没有成功,她也不介意大度的还给对方。 看着常清韵的那张脸,夏姝抬起了手,直接一个耳光就朝着常清韵甩了过去。 也是这一个耳光,让几乎昏迷的常清韵痛的皱了皱眉。 却还是没醒。 由此可见药的药性有多么的让人心底发寒! 打了一耳光出了气之后,夏姝就没有再拖沓,直接的将常清韵的礼服全部扒光了,只剩下小内内在那里,整个人脸贴着沙发趴在那里。 而就在夏姝给常清韵扒掉衣服的时候,她喝下的酒里的另外一重药效也开始发作了。是以,当夏姝的手拉掉常清韵的腰部的拉链的时候,对方不自觉的拉着夏姝的手在自己的身上缓缓地摩擦着,慢慢地朝下,恨不得将夏姝的手夹在她紧紧地交缠在一起的 双腿中间。 然而,因为夏姝的不配合,是以常清韵就像是空虚,没有得到满足的荡妇一般,缓缓地碾磨着。 见状,夏姝厌恶的皱了皱眉。 倘若不是她谨慎,此刻这幅丑态的人便是她了。 将常清韵的礼服扒完了之后,夏姝就没有在这间休息室里久留。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不久就会有男主角进来,然后还会有其他人过来,大肆抓奸。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夏姝若无其事的走出了这间休息室,然后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期间,夏姝还给简墨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在挂完了电话之后,夏姝便气定神闲的等待着。 她倒要看看,今天的一出戏,对方会怎么继续唱下去。 夏姝没有料错的是,就在她前脚刚刚离开休息室不久,这出戏的男主就后脚进去了。 郑星河久等都没有等到常清韵过来通知,只当她是忘了那一环,心里埋怨的同时,又怕坏了计划,只好自己主动的进了之前约好的那间休息室。 一走进休息室,郑星河便看到了沙发上的一副酮体。 对方的身上只穿着小内内,脸靠着沙发的位置,轻轻地呻吟着,双腿在不停地磨挲着。 而礼服,则是被扔在了地上。 对此,郑星河不以为意。 这,一看就是中了药的迹象。 夏姝恐怕是忍不住了,才会将礼服自己扒了下来。 这样的话,倒是省了他的事。 是以,郑星河当即掏出了手机发出了信号:“事情成了。” 将手机塞回自己的裤兜里,郑星河慢慢的拉开了拉链,褪去了自己的裤子…… 按照薄云郗和代静秋的要求,他可是要让今天宴会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夏姝的丑态,让她身败名裂。 至于他自己……郑星河反而有些无所谓。 这种事情,对于女人来说是丑闻,对于男人来说,便只是轶事,不仅不会引以为耻,反而会让人觉得丰富多彩。 到时候,当着所有的人的面,他只要说自己是喝醉了酒,被夏姝勾引了就行。 而且,他的名声本身也不怎么好,就算多上这么一桩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更不要说,他们还答应,事成之后…… 能够免费睡大美人,还有好处拿,郑星河想着不免有些兴奋。 为了尽快的完成任务,他也顾不上其他,就着对方背对着他的姿势,立刻来了一发。 只是,他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很快就结束了一次。 但是,许是因为有钱,平常被其他女人给捧惯了,郑星河对此一无所知,只觉得身下中了药的女人配合的无比好。 这让他准备趁着还没有被当场抓奸的时候,正面的再来一次。 被人当场撞破……想想就多么的刺激啊! 郑星河想着,顿时就兴奋了。 更不要说,看着夏姝那张姝丽的足以让大部分女人都黯然失色的脸,他必定能持续的更久一点。 带着这种想法,郑星河掰开“夏姝”的身子,打算让其正对着自己。 然而,当对方的身子被他转过来的时候,他顿时吓得都萎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是常清韵? 郑星河震惊不已,以至于还维持着扶住自己的某个部位的举动,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外面破门而入。 263:怎么,不是我,你很失望? 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进来,一边进,一边叽叽喳喳的开口道:“小然,你确定你的手链是掉在这里,不是被人偷走了吗?” 她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薄然丢了手链。 有人猜测是被佣人或者其他眼皮子浅的千金给偷走的,但善良的薄然坚持认为,应当是自己不小心掉了,弄丢了。 而这间休息室,正是她丢掉手链之前不久待过的地方。 是以,在揪出偷窃的真凶之前,她们便陪着薄然一同过来寻找了。 与其一起的,还有作为今天的东道主的夜雪。 其实,丢了手链这件事情本身只是一件小事。 但,薄然是在简家的宴会上丢的,便是简家的不利,有一定的责任在那里。 因此,哪怕薄然不追究,简家这边也要给个交代。 而一般,这种事都只需要小辈去做就行。 奈何,简家人丁稀少,除了夜雪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小姑娘了。 夜雪便只好纡尊降贵的跟着一起过来了。 而夜雪过来了,其他的贵夫人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而这一切都在代静秋的计划之中。看着朝着那小小的一间休息室而去的浩浩荡荡,代静秋唇角微微勾起:“小然,你确定手链真的在休息室里吗,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万一有人在休息的话,我们这么贸然进 去,岂不就是打扰了。” 薄然作为失主,被簇拥着走在了中间的位置,落后于夜雪和苏曼青两人身后的位置。闻言,她拧了拧唇,道:“干妈,其实我也记得的不是很清楚了。只是,除了在这件休息室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其他地方摘下手链……与其不确定的怀疑别人,不如先过来 确认一下,以免冤枉了其他人。” 听到她说不想随便的冤枉人,不少贵妇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觉的她真是心地善良。 一旁的秦纾杳则插嘴帮忙道:“如果有人在里面休息的话,门应该是会反锁的,没有的话就是肯定没人了,就算我们进去,应该也不会打扰……” 秦纾杳的话说的在理,夜雪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佣人上前开门。 而,为了让众人当场抓奸,郑星河也是故意的没有锁门。 是以,那位佣人手搭在门把上一转,顿时就将门开了起来。 只是,不等众人跟进去,她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捂着眼睛尖叫着退了出来。 不少人被她的这个反应勾的愈发起了好奇心,当即拉长了脖子。 而像代静秋等早已知情的人见状,则是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成这样!” 看着佣人失态的模样,夜雪不禁皱着眉头斥责着。 话落,一旁的代静秋也含笑的道:“就是呢,有什么事,值得反应这么大的,难道里面还有什么我们不该看的东西不成?” 她说着,径直的越过了前面的夜雪、苏曼青等人,朝着休息室里走了进去。 而被她这么带动着,其他人也纷纷跟了上来。 然后,她们便看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完全没有想到限制级画面的女主角被换了,郑星河在看到别人进来的时候,顿时就慌了神,急忙手忙脚乱的放下了自己扶着的某个部位,将裤子拉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平时很容易拉上的裤子拉链,他卡了几下才拉起来。 等到好不容易穿好了裤子,一群人就已经呼啦啦的从外面围了进来,让他准备穿上衣,顿时僵在了那里。 电光火石之间,郑星河连忙将准备穿在自己身上的上衣盖在了常清韵的脸上。 也因此的,夜雪等人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郑星河裸着上身,裤子穿的松松垮垮,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衣衫不整的模样。 而在他的身下不远处,一个女人赤裸着身体,难耐的扭动着,浑身上下印了不少欢爱后的痕迹…… 不论是淫糜的场面,还是空气中掩饰不住的淡淡的情欲的味道,都无一不彰显着,就在不久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以至于众人看到的时候,全部都像是被点住了穴位一般,僵在了那里。 在所有人都惊呆的时候,郑星河却是反应了过来。 看了一眼站在苏曼青身后的代静秋,郑星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从心底升起了害怕。 “常夫人……”郑星河说着,从沙发上翻转了下来,就要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虽说,原来的计划里的夏姝也是代静秋的女儿,但是常清韵跟夏姝可不一样。 夏姝不过是刚刚回归常家的,代静秋对她没有多少感情,而常清韵可是从小在代静秋的膝下长大的。 所以他可以不怕自己强了夏姝的后果,却不能不怵强了常清韵的后果。 要知道,这位夫人的雷霆手段,可是连他父亲都要慎重以待的。 是以,作为艳照门的男主角,看到代静秋的出现,饶是胆大包天的郑星河也不由得有些慌乱了。 绝……绝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们知道,被自己在简家上睡了的女人是常清韵,否则等到代静秋震怒的时候,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这么想着,郑星河顿时愈发的慌张了,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想要将常清韵的身份掩盖过去。 可他哪里知道,今天这件事情里本身就有代静秋的授意,为的就是闹大,让夏姝的名声扫地,永远和污名相伴。 而,代静秋可不知道,方才躺在郑星河胯下的是常清韵而不是夏姝。 是以,在看到郑星河准备道歉而且准备掩盖过去的话语时,代静秋第一时间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将自己嘴角的那抹得意压下来,代静秋往前走了一步,先是转过了身,朝着身后的人看了一圈,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人一般,随即回过了头,做出一 副既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无法接受,最终转为了失望的反应:“我……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小姝?” 许是困境使人智慧,不知道代静秋正是这起阴谋的主事者,郑星河竟然从代静秋的这句话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好像很乐于看到夏姝身败名裂。 这是郑星河在听到她话语时一瞬间闪过的疑虑。 然而,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郑星河根本没有办法深入的思考。 他只知道,这件事情出了意外,不能像之前原计划的那般闹大,否则到时候死的那个人可就是他了。 这么想着,郑星河不由得有些着急的朝着代静秋使了使眼色,同时还朝着薄然等人微微的摇了摇头。 奈何,她们都兴奋于夏姝被当场抓奸,很快就要臭了名声,是以根本不曾注意郑星河给出的暗示,反而为他的举动而觉得莫名其妙。 尤其是代静秋,她只当是郑星河毕竟年轻,事到临头忽然有了羞耻心,直接将郑星河那眨的快要抽风的暗示给忽略了过去。 “你不要再骗我了。”代静秋伤心欲绝的道:“这里面不在的人,只有夏姝。所以,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听着代静秋的话语,众人不由得顿时哗然。 什么?那个趴在沙发上看不到脸的女人,竟然是常家刚刚认回去的女儿夏姝? 倘若说是之前,不少人对夏姝或许会没有印象。 可就在刚刚不久之前,凭借着龙神种的佛像,夏姝可是极大的出了一次风头,将薄然也压了下去,让人无法不印象深刻。 是以,代静秋这么一说,几乎所有的人就想起来夏姝是谁,当即不由得窃窃私语了起来。 而夜雪闻言,则脸色顿时微变。 攥着自己的手指,夜雪冷静的道:“常夫人,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你现在下结论也未免太早了一点。”代静秋不知道夏姝是简墨女朋友,并且还在早上用这一身份见过夜雪,见夜雪变了脸色,只当她是对夏姝这种玷污了简家的人厌恶不已,不由得垂下了头,在嘴角勾出一 抹满意的弧度来。然,嗓音却是可以的压低,做出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来:“我知道,简夫人,你是为了维护我们家的颜面。今天,确实是我常家的错,是我没有教好……我早该知道,她不 是从小在圈子里长大的,从外面带了很多的陋习,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竟然会这样的日子里,这么丢常家的脸!一切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 代静秋说着,缓缓地抬了自己的头来,做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灭亲的模样:“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见状,郑星河这才终于发现,他刚刚那诡异的想法竟然是真的。 代静秋这是要置夏姝的名声于谷底啊! 但,问题是,那个人不是夏姝! 是以,郑星河不由得力挽狂澜的解释道:“不是的,常夫人……” 奈何,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代静秋扇了一巴掌:“就是你这登徒浪子,引诱我女儿和你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代静秋说着,浑身都在颤抖。 从郑星河的角度,看到的是她因为压不住而微微翘起的嘴角带来的,有些扭曲的面容。 而从苏曼青等人的角度,看到的则是她气的发抖的背影,将对一个自甘堕落的女儿的恨铁不成钢极好的表现了出来。见状,秦纾杳适时的站了出来,看似帮忙安慰,实则添火的道:“常伯母,发生这样的事情,您不是也没有想到吗?其实就连我们也很吃惊啊!没有想到,之前在学校的时 候,对于郑星河的告白,夏姝还一直拒绝呢。结果今天,还是宴会呢,夏姝竟然忍不住就和郑星河一起干柴烈火了起来?”“看来,夏姝对星河一直都是欲拒还迎呢。”秦纾杳说着,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来:“不过您呢,也不要生气了,夏姝一定是累坏了,不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会 还没有醒过来,连羞都不懂得遮呢。眼下的重点是,先把夏姝的衣服给穿上啊。” 闻言,在场的不少人顿时朝着那白花花的女体投去了异样的目光,根本不知道,这是秦纾杳故意引导所为。 “夏姝”当然醒不过来,因为这是迷药加春药的属性。 作为一个谨慎的人,代静秋是不可能让夏姝在这个时候有辩解之力的,当然最好是浑浑噩噩的任人宰割。 目前的常清韵其实就是出于这种状态,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代静秋又以为她是夏姝,是以,在听着秦纾杳这句话的时候,她顿时“火冒三丈”的呵斥道:“逆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羞!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真 是后悔生了你,更后悔为什么要把你找回来!” 代静秋说着,也不管“夏姝”还赤裸着,直接就要转过她的脸,狠狠的给她一耳光。 至于给“夏姝”遮羞? 她巴不得夏姝再丢脸一些,让薄家抬不起头,根本不敢承认! 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代静秋像是气昏了头一般,完全不知道要给自己的女儿遮羞,直接就要一巴掌扇了过去。 然而,就在她转过对方的脸的时候,却面露骇然。 “怎么会是你?” 因为太过于震惊,代静秋甚至都忘记了掩饰,声音也跟着拔高了好几度。 代静秋的异样,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顿时拉长了脖子看过去。 “怎么会是清韵?” 代静秋说着,震惊不已,似乎很是不能接受,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这……这怎么可能?不是夏姝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缓缓地从外面传来:“怎么,不是我,你很吃惊吗?” 顺着声音,众人望去,就见夏姝站在了门口。 夏姝其实早就该出现了,只是为了看看代静秋能有多不要脸,才一直忍到了现在。 结果没有想到,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代静秋的手段竟然恶心到了让人想要呕吐的地步。 夏姝想着,不由得有些嫌恶了皱了皱眉。 见大家都在看她,她将眉心间的褶皱抚平,“天真无邪”的歪了歪脑袋:“妈妈,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不得不说,在场的这些人都是人精,被夏姝这么一提醒,他们顿时发现……是啊,方才代静秋连脸都没有看,怎么就确定一定是夏姝?有这么怀疑自家女儿的吗?而且,看 刚刚的反应,她好像对不是夏姝还很是失望!于是,这些人顿时又调转过了脑袋,目露复杂的看着代静秋。 264:她是我简墨朝思暮想的女人 人精如她们,自然知道,这里面恐怕有不少的猫腻。 而这其中,以夜雪和苏曼青的最甚。 被这么多的目光压着,代静秋只觉得压力倍增。 更不要说,在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夏姝就徐徐而入,在她的身旁站定,完全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咄咄逼人的道:“为什么,你一口咬定我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夏姝的气场太过于慑人,以至于代静秋都被逼的说不出话来,好容易才定了定神,有些勉强的开着口。 只是,实在找不到理由,她“我……”了半天,都没有“我”出什么下文来。 反而是一直没有出声的薄然,见势不对,出言道:“夏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干妈作为你的母亲,会处心积虑冤枉你不成?”薄然说着,咬了咬唇:“你怎么能这么过分,明知道郑星河喜欢的你,竟然把清韵姐推给了他。清韵姐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糟蹋她,让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脸?而且 ,你若是不喜欢郑星河直接拒绝了就是,为什么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要答应他,结果转眼就做出这种心机深沉的事情来。夏姝……你……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闻言,有不少人想到刚刚常清韵拉着夏姝进来的场景,不禁都被薄然说动,转而复杂的看向了夏姝。 被这样的目光打量着,夏姝却没有丝毫的变色。 她倒是会说话,只言片语的就把这一切都推到了夏姝的身上,好似是她设计让两人在这里丢脸。 虽然的确是,但是倘若不是常清韵她们这么做在前,她又怎么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薄然哪来的底气在这里这么指责她?“薄小姐,你无凭无据的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也不过是刚刚到而已,连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你就说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未免也太过可笑了!更不要说,我的 母亲可是连确认都没有确认,就说丢了常家的脸的那个人是我,真的说起来,我才是受害者!还有……”夏姝说着,冷冷一笑:“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酒不是我拿的,为什么我喝完了人会觉得不舒服,需要姐姐亲自送我过来休息室。而姐姐也真是的,送我去了休息室之 后,人就不见了。原来,竟然是来了隔壁……” 夏姝说的欲言又止,但一点都不妨碍别人脑补出事实的“真相”来。一定是常清韵为了撬自己妹妹的墙角,故意给她喝了加料的酒,随后借着送夏姝过来休息的事情暗度陈仓,只是没有想到会被别人给发现了,是以常清韵顿时装作中了迷 药的模样,也好撇清一切。 而如果真相不是这个的话,那就更可怕了。 在场的人没几个是傻的,想到之前代静秋的反应,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恐怕,原本应该躺在这里的人是夏姝,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最后中招的反而是常清韵自己? 毕竟,不少人可是亲眼的看到那酒是常清韵拿过去的,夏姝根本没有机会动什么手脚! 而不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让人觉得害怕。 一时之间,不少人看向沙发上的常清韵以及代静秋的眼神都变了变。 薄然也反应过来了,唇咬的更加的厉害了:“你胡说,清韵姐不是那种人!她明知道你答应了郑星河的交往,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郑星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刚我可是拒绝了郑星河。”夏姝说着,微微一顿,随即似笑非笑看着薄然继续道:“至于薄小姐你,当时 可不在场。” 言下之意:我一个当事人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一个不在场的人难道会知道? 闻言,薄然不禁气结。 不过,她只是单纯,却也不蠢,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夏姝既然拿她不在场来堵她,那就让郑星河这个“当事人”来作证好了。 而常清韵失去了清白的事情已经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为今之计只有将夏姝塑造成恶毒的人才能够在挽救常清韵的清誉的同时诋毁夏姝。 是以,被夏姝怼的说不出话来的薄然不禁朝着郑星河看了过去。 而接收到她的眼色,已经装死了好一阵的郑星河只得配合:“薄……薄然说的没错……刚刚在宴会上的时候,夏姝已经……答应我了……” 只是,不等他说完,便被夏姝打断了:“郑少爷。” 夏姝叫着郑星河的名字,而她的手中,则正拿着一支不知道什么出现的录音笔。看到那支录音笔,郑星河的脸色顿时变了,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夏姝凉凉的反应:“看您说的这么结巴,恐怕对刚刚的事情记得也不清楚了吧?不过也是,哪个人愿意记得 自己被人拒绝了这种丢了面子的事情。既然你忘记了,我帮你回忆一下,也不无不可。” 夏姝说着,就要摁下那支录音笔。 然,还没有等夏姝摁下来,便听到郑星河飞快的改了口:“是我记错了。” 承认自己刚刚说了谎之后,郑星河难堪的垂下了自己的头:“刚刚夏姝确实拒绝了我。” 刚刚在宴会上的时候,郑星河确实被夏姝再次拒绝了。 不过,这本来就在他们的计划预料之中,所以哪怕被拒绝了,郑星河也依旧维持着自己脸上的风度和夏姝继续谈笑。 一是为了麻痹夏姝,二是为了计划周到,能够事后为两人的偷情找到合理的理由。 只是没有想到,不仅圈套没有设成,夏姝这个婊子竟然还录了音。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郑星河想着,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可他根本不知道的是,夏姝根本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录音。 在那个时候,她只来得及换掉了常清韵端过来的酒就不错了,哪有精力去做那样的事情。 不过,诈一下他们却是足够了。 果不其然,薄然也钻了进去,顿时哑口无声。 良久,她才开口反驳道:“夏姝,郑星河有哪里配不上你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放你是如何拒绝了他的录音来羞辱他!凭什么?” “呵……”闻言夏姝轻笑了一声。 怎么,这是没有办法洗白,准备开始兜圈子了吗? 夏姝想着,正准备开口。 却听到一道淡淡犹如泉水般清冷的声音冷淡地响起:“就凭,她是我简墨朝思暮想的女人。” 简墨两个字一出现,顿时全场哗然。 而最让人吃惊的则是,他的那句话…… 夏姝,竟然是他的女人? 这句话,在所有人的脑子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才让她们反应过来,不由得震惊不已。 至于代静秋却是瞬间的变了色。 许久,她不自然的笑了笑,道:“简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您的未婚妻难道不是薄然吗?” 简墨从人群中主动让开的通道,缓缓地走了过来。 身后跟着的,则是不少跟他一起过来的男宾客。 原本,简墨是早就该到的。 之所以一直没到,也不过是因为在着手准备一些东西罢了。 听到代静秋的话语,他挑了挑眉,轻轻地“哦?”了一声,眼神带着询问的看着她。 被简墨这么看着,代静秋只觉得肩上压着千金中的压力,却勉强着自己笑道:“外界不是一直都传言,您跟薄然已经准备订婚了。您这么做,将薄家置于何地?” 闻言,简墨轻哼了一声:“我和薄然从未有过婚约,这一切都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闻言,代静秋脸上强挂出的笑容不由得顿时僵在了那里。她没有想到自己刻意散播出去,打算在宴会的时候用来逼着简、薄两家为了面子而不得不落实,使得简墨低头的流言在此刻竟然被简墨轻描淡写的否认了,完全不顾会伤 到薄家的颜面。 也正是因此,那流言顿时失去了拿来做文章的机会。“倒是常夫人你的反应让我觉得有些惊讶。”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代静秋,简墨漠然道:“你有时间在这里替别人抱不平,刚刚怎么没有时间替自己的女儿抱不平,反而任由 别人胡乱的诬蔑自己女儿?” 简墨的这话一出,薄然和代静秋两人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薄然因为简墨口中的伤人的“别人”二字。 代静秋则是因为简墨话里的别有意味。克制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代静秋笑着道:“简先生您真是说笑了,作为母亲,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损害自己女儿的事情来?我之所以帮薄然抱不平,也只是因为她是我的 干女儿罢了。论起亲疏,我……我自然还是向着夏姝的。” 代静秋说着,生怕别人不相信她的解释,又补充道:“而且,我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那可未必。”闻言,简墨勾了勾唇角:“毕竟,夏姝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薄然才是。”“砰”地一声,像是平地一声雷般,简墨的话,瞬间将她们一个个的全部炸懵了。 265:这个理由够不够 什……什么? 一直被称之为第一千金的薄然竟然不是薄家的亲生女儿? 不得不说,这个事实太过于震撼,以至于很多人都久久回不过神来。 饶是一贯深沉不露半分情绪的代静秋更是在此刻大惊失色。 她的目光微微的梭过全场,在触及到因为简墨的话而震惊的朝着自己看过来的苏曼青,以及面容失色的薄然,心顿时一紧。 而真正让她脸上褪去血色的,则是在简墨话落之后,薄西晏和薄少卿两人的出现。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将简墨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听入耳朵之中,但,饶是猜测,都足以让代静秋的心愈发的沉入谷底了,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攥着一般。 不,绝不能被拆穿! 那可是她苦苦筹谋了十几年的布局,岂容他人打破! 而且,代静秋也不愿意相信,她做的那么隐秘,简墨还能拿出证据来。 而一旁的苏曼青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则是整个身子微微的晃了晃,看着竟是有些站不住。 幸亏薄西晏眼疾手快,将她揽在了怀里,朝着代静秋冰冷的看了一眼。 被薄西晏揽在怀里,苏曼青紧紧的扶着他的手臂。 因为不敢置信,她扶着薄西晏手臂的手微微用力,指甲不自觉的没入了他的肉里,就连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简墨,你刚刚说什么?” 苏曼青说着,眼睛掠过了薄然,随即又落在了夏姝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觉得不可能,却在心底隐隐的有些相信。 只是,这样的事实对她来说无异于惊天,以至于她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相信,只能看向了简墨。 而简墨也果然如她所愿,一字一句的道:“薄夫人,我刚才说的是,薄然并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夏姝才是。”苏曼青的反应让代静秋心惊不已,闻言,再顾不上眼前的人是简墨,当即斥责道:“简先生,您在胡说什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您知道您的这一句话,对我来说有 多么的诛心吗?我和曼青情同姐妹,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就算您是简墨,也决不能如此挑拨我和曼青之间的感情!” 代静秋说着,做出了一副被人冤枉后愤怒的模样,傲然的看向了简墨。 十几年的感情,她绝不相信,仅凭着简墨的一面之词就能够得到她们的信任。 而薄然则是在心惊之后,断然否认:“不,这不可能,我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你说的话定是无稽之谈,我绝不相信!”薄然说着,满是受伤的看着简墨,咬着唇道:“简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想要纠缠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着众人的面否认和我的婚约让我丢脸就算了, 现在还要诬蔑我的身世……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此刻,薄然往常清澈单纯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手指着夏姝道:“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她吗?” 闻言,简墨轻嗤了一声,却是对着代静秋的。 “你倒是嘴硬。” 简墨说着,微微的侧过了身子。 在他的示意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韩锦川顿时会意的往前站了一步,斥责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需要我家先生胡说来抹黑你不成?” 他说着,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说先生是胡说,挑拨,那我便拿着证据让大家看个明白!” 闻言,代静秋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看着对方如此兀定的模样,代静秋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手也紧紧的握成了一团。压抑着自己的慌张,代静秋竭力的让自己表露出一幅问心无愧的模样,偏头朝着苏曼青看了过去:“曼青,十几年的感情,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妈?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 样的事情来!” 听着代静秋的话,苏曼青不禁有瞬间的迟疑。 毕竟,再怎么说,她和代静秋有十几年闺蜜之情,和薄然十几年的母女之情,而简墨不过是一个欣赏的晚辈。 她怎么能宁愿相信简墨,也不愿意相信他们呢? 更不要说,如果简墨说的是事实的话,那么这十几年来,薄家岂不是全部都成了笑话? 也正是因此,苏曼青才犹豫不已。 只是,那目光落在气定神闲的立在那里的简墨的身上的时候,不由得又动摇了起来。 以简墨的身份,根本不屑说谎。 是以,在犹豫之后,苏曼青终究拧着唇没有说话。 这,已然是默认了想要看到事实的真相。 苏曼青的反应,让已经得知了真相的薄少卿和薄西晏两人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而薄西晏更是微微的收紧了拦住苏曼青的腰的手,预防等下她接受不了事实的真相。 根本没有想到苏曼青竟然会是这个反应,代静秋这才是真的慌张了。 “薄……”她当即求助的朝着薄西晏看了过去。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便被薄西晏冷然打断:“古人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常夫人坚持认为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闻言,代静秋顿时窒在了那里。 而韩锦川也不拖泥带水,扶着自己金丝框的眼镜,直切主题:“不知道十几年前,您和薄夫人以及另外一位夫人分娩时所住的圣彼得私人医院,常夫人可还记得?……” 在韩锦川开口的第一句话的时候,代静秋的脸色顿时就褪去了血色。 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全都完了。 更不要说,她还看到了被人请过来的常启德、常尧以及夏姝的养母沈芸舒。 根本不敢让对方再有说下去的机会,她疯了一般的扑过去,高声的叫道:“你不要胡说,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做,也没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只是,对方根本丝毫不惧,当即反唇相讥道:“狸猫换太子,李代桃僵,让自己的女儿代替真正的薄家千金成为真正的人上人,这个理由够不够?” 266:你的动机 代静秋被韩锦川的一番话说的心虚不已,却仍旧强装镇定,外强中干的朝着他道:“你莫要血口喷人……”只是,辩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韩锦川轻笑着,带着几分讥讽的声音打断了:“血口喷人?常夫人,你说这句话可就是真的冤枉我了。作为律师,我说话做事一向讲究证 据,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任何一个人,更不可能做出血口喷人的事情。”“既然你说我血口喷人,那我便将证据全部都摆出来。不过,在拿出证据之前,我们还是先来说说你的‘动机’的事情。”韩锦川说着,理了理自己的领带,以一副精英的口吻,冷静的迅速道:“众所周知,在嫁给常启德先生之前,你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女人。因为常先生的前妻意外死亡,之后因缘际会,你认识了常先生,逐渐相知相爱, 最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你说,我说的对吗?” 韩锦川说着,目光冷淡的看向了代静秋。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说着要拿证据分析动机的韩锦川会忽然提起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一时之间,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将韩锦川的话听在耳朵中。 虽然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早就没什么人记得了。 但是此刻韩锦川这么一提醒,倒也让不少人想起。 更不要说,今天在场的人中,可还有常启德那位短命的前妻的娘家人在。 是以,对于韩锦川猛然提起这件事情,很多人都不禁目露出疑惑的目光。 唯独代静秋,低着头,置于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状,唇线更是紧紧地拧着,绷成了一条线。 她在紧张,心虚,却仍旧克制着不让自己表露出来,假装自若的道:“你想说什么?” 闻言,韩锦川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没什么,只是想说常夫人和常先生两人的感情真像是一场佳话,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神向往。” 代静秋原本以为韩锦川是查到了当年她处心积虑嫁入常家的实情,正心脏为之一凛,此刻听到对方的话,不禁心神顿时一松。然,不等她完全的放下心来,便听到韩锦川忽的道:“只是,谁能够想到呢,这场佳话之下的真相,是那么的肮脏。夫人,这么多年来,难道你就没有做过一场噩梦,没有 过良心不安的时候吗?” 韩锦川的话说的莫名其妙,但等到众人听了反应之后,顿时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当初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而,就在他们心生疑虑的时候,韩锦川徐徐开口:“常夫人,在嫁入常家之前,你就多次攀附高富帅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想,常先生的前妻当初救下你的时候 ,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救下的是一匹狼,竟然引狼入室了吧?她对你那么好,救了你的命,你却窥视着她的男人,甚至为了上位,不惜买凶杀人,营造意外!” “嘶……” 谁都没有想到,韩锦川竟然会扔出这样的炸弹,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而,真正让他们觉得发冷的,不是因为韩锦川寥寥的几句话,而是他甩出来的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将常启德前妻是如何救了她,又多次去医院里探望她,逐渐和她成为朋友的过程呈现的一清二楚。 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她是背着对方和常启德幽会的照片。 那些照片虽然年代久远,但对比照片上面的时间,以及两人远较于现在年轻的模样,已经足以解释了一切。 至于这一切,为什么会有…… 韩锦川将一则语音当着众人的面前播放了出来。 原来,常启德的那位前妻也不是个迟钝的。 她发现了曾经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出了轨,开始招人调查。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调查被代静秋发现了,而代静秋本就将她视作拦路虎,绊脚石,在得知了之后,当即狠下了心来,直接制造了交通意外,将这本该揭露的一切全 部归于黑暗。 在等待救援的时候,那位千金拿着几乎摔碎的手机录下了音,将其传到了自己的邮箱里,奢望自己有获救,将那一切揭发的时候。 只是,她没有等到。而代静秋恐怕也没有想到要去注意那部摔得粉碎的手机,是以根本不知道,即便对方离世了,却还是依旧保持了证据。 并且被简墨让认神通广大的找出来了。 就连,她当初买凶杀害常启德前妻的证据,也被韩锦川摆在了眼前:“常夫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 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有被拆穿的一天,代静秋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在微微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相较于她的心虚、难言,常启德前妻的娘家人则激动不已:“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当初帮着代静秋嫁入常家的他们岂不是被人耍的团团转的蠢货? 只是这么一想,对方当即就控制不住愤怒的想要朝着代静秋冲了过去,想要把她撕成碎片。 却被常尧拦住了。 少年虽然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有着这么不堪的上位史,却依旧看不下去自己的母亲被人侮辱,当即愤怒的阻拦道:“你们干什么,凭什么对我母亲动手动脚!” 代静秋被常尧拦着,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此刻,她眼睫尾垂,在眼睑处刷下深深的阴影,只有半张莹白的脸,让人看不出她的思绪。 而常启德却是看向了她:“静秋,韩律师……他说的,是真的吗?” 声音很是不敢置信。 虽然当年他确实是婚内出轨了,但是对于前妻,他也确实是有感情的。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偶尔想到对方的音容笑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生怀念。 是以,常启德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前妻竟然是被害死的,还是因为他。 就算十几年过去了,代静秋早已成为了他的挚爱,但是,在得知这些的时候,常启德还是会忍不住的因为枕边人而心生寒意。对于渣男的追问,韩锦川连眼皮子都不曾抬过一分,根本懒得理会:“一个不甘平凡的人,在没有嫁给常先生之前,就和诸多高富帅周旋,之后更是不惜当小三,谋杀,处 心积虑也要嫁入豪门,难道之后便能安于现状了吗?”“自然是不可能的。任何人在尝到了高处之后,又怎么可能不期盼站在顶峰?自己做不到,难道自己的女儿,也做不到吗?”韩锦川说着,眼神锐利的盯着代静秋:“常夫人 ,你说你有没有理由有没有动机?” 代静秋被韩锦川问的无话可说,手指不由得一根根的攥紧。 此时此刻,她谁都没看,生怕看到薄家人的愤怒。良久,她沙哑着声音,淡定的道:“那又如何,你说的这一切只是证明我有动机而已,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不是无稽之谈,而是我为了一己私欲,将自己的女儿 和薄家的女儿调换。” “哼。”闻言,韩锦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临死了还要挣扎。 既然如此,那他成全了便是。 这么想着,韩锦川甩出了两份亲子鉴定。 一份是薄然和代静秋的。 一份则是夏姝和苏曼青的。 而上面,都毫无疑问的证明了,这两对分别是母女。 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鉴定结果,苏曼青当即就站不住了,顿时朝着夏姝看了过去,不敢置信的道:“夏姝,夏……姝真的是我的女儿?” 苏曼青说着,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她,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端庄典雅,整个人都激动万分。 目光,更是死死的盯着夏姝看,恨不得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然,和她的激动相比,夏姝却显得很是淡然。 她定定的看着地面,任由无数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受任何的波动。好似自己是不是薄家的人,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这一幕,看在苏曼青、薄西晏、薄少卿的眼中,不由得顿时刺伤了他们的眼。 代静秋则是脸色大变。 薄然脸上的血色则是顷刻间全部褪去,像是霜打过后的花朵,整个人都微微的晃了晃。 “不!这不可能!我才是薄家真正的女儿!” 虽然知道真相,但是薄然还是依旧无法接受,自己从薄家的公主沦为了代静秋的女儿! 更不能接受,自己被众目睽睽的拆穿了身份。 不论如何,她不会承认自己真正的身份的! 而这一幕,看在众人的眼里,只当她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真相,全部都同情的朝着她看了过去。 毕竟,愣是谁处在此刻的薄然的位置上,恐怕都跟她一样无法接受吧? 说到底,薄然也是无辜不知情的那个。 至于代静秋,哪怕结果摆在了眼前,却也没有任何想要承认的意思。 一旦被拆穿,她就要承受薄家的怒火。是以,哪怕韩锦川已经一再的甩出了证据,她依旧垂死的挣扎着,“那又如何?也许只是医院的粗心,才导致了这种可笑的事情发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能因为你随 随便便的几句话,便担下了这罪名?” “呵呵。”见代静秋依旧嘴硬,韩锦川也不恼,甚至还颇有风度的挑了挑唇,道:“当然。常夫人,我一早就说过了,我这个人说话做事最讲究证据了。所以,我既然敢开口,自然就是有足够的证据。” 267:那她怎么办? “常夫人,我调查过了,你第一次去医院做孕检,医院的孕检单子上显示的时间是在十九年前的一月份。” 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加上那个是还没有想到后面会有那样的谋划,是以代静秋当年没有想到要销毁这一切,倒是让韩锦川找到了证据和人证。 韩锦川说着,拿出了一张发黄的孕检单,除此之外,当年亲自给代静秋做孕检的医生也到了现场作证,充分的证明了韩锦川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让代静秋无话可说。“但让我觉得好奇的是,从怀孕到生孩子,正常人最多不会超过十个月,尤其是怀有多胞胎的,更是大多早产。但是你却是足足怀了十三个月,在第二年二月份底的时候, 还生下了你的一双儿女。” 韩锦川说着,一顿,微微一笑的道:“想来,为了同时和薄夫人生下孩子,你费了不少的力气吧?” 他话一落,场内顿时鸦雀无声,只有细细的抽气声。 太恐怖了。 也就是说,代静秋为了和薄夫人同时生下孩子,竟然硬生生的让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多待了好几个月! 一时之间,不少人看向了代静秋的眼神顿时变了色。 太可怕了,一个能够对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这么狠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这么想着,不少人不禁看向了常尧和薄然。 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被注射了药物,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被他们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打量着,常尧顿时沉下了脸来,脸色很是阴晴不定的怒吼道:“你不要胡说!” 他说着,将自己的拳头握成了拳头状,朝着韩锦川扑了过去,抬起自己的拳头就要打过去…… 至于薄然则是浑身颤抖着。 她想要尖叫,让人不要用那样的目光打量她,却又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代静秋的女儿,只能死死的咬着唇,浑身都在发抖着。 “呵。”被常尧揪着衣领,韩锦川依旧没有丝毫的变色,朝着一旁招了招手,顿时就有保镖上前,一把制服住了常尧。 “我胡说?” 常尧被抓住,奋力的挣扎着,整个人狼狈不已。而站在他对面的韩锦川则是抬手弹了弹自己被对方揪的皱了的衣领,勾了勾唇,带着几分鄙夷的道:“我已经一再的说过了,作为一名律师,我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没有证 据的事情,我从来不胡说。常二少既然不相信,那我就只好把证据摆到你的面前了。” 话落,韩锦川朝着简墨看了过去,得到他的首肯,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就有另外的黑衣保镖压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在看到男人的时候,代静秋的瞳孔骤然紧缩,紧接着扩大,之后恢复了平静。 这一系列的变化,看似很短,只是一瞬间,却皆都被夏姝收在了眼底。 夏姝拧了拧唇,觉得有些可笑。 终于知道害怕被拆穿了吗? 那当初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想着上辈子死于非命的沈清宁等人,夏姝恨不得拿刀去捅,却不得不死死的忍耐着,将手紧紧的攥成了一团,任由指甲镶入掌心。 察觉到夏姝的愤怒,一旁的简墨握住了夏姝的手,轻柔而又不失坚定的掰开了夏姝的手,阻止着她这近乎自残一般的举止。 “小姝,没事的,一切有我。” 简墨说着,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夏姝的后背。 被他这样支撑着,夏姝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然,掌心间却已经一片深紫,由此可见,方才夏姝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就是当年为常夫人注射延迟生产药剂的那位医生。”韩锦川说着,伸手指了指被控制在那里的男人,朝着代静秋道:“我想,常夫人应该还记得吧?毕竟,怎么说也是你曾经的初恋对象,为了你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常夫人 不至于绝情到一点都不记得了吧?” 韩锦川讽刺的话语,让代静秋垂下了眼睫。 而一旁的常启德则顿时变了脸色。 毕竟,骄傲大男子主义如他,怎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和曾经的初恋男友在他们婚后还依旧有瓜葛! 当即的沉声喝到:“他真的是为了你这么做的吗?” 只是,一贯“温柔贤淑”的代静秋却不同往日那般好言解释,而是抿了抿唇,沉默着。 这让常启德难以接受,当即抬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朝着她扇了过去。 代静秋今天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头发也绾了发盘在那里,被常启德这么一打,不禁全部松了开来,披散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代静秋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苏曼青已经一把推开了抱着她的薄西晏,站到了代静秋的面前,情绪失控:“静秋,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你真的……” 苏曼青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代静秋是她至交,可以说是唯一的闺蜜,却心怀鬼胎……这让苏曼青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场笑话一般,被欺骗的团团转。 曾经的感情和知道真相的恨意交织着,苏曼青复杂的看着代静秋。 真相说到这里,其实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用再继续往下说,大家都知道,韩锦川所说的一切肯定是实情。 是以,一直沉默着让韩锦川揭露真相的薄西晏和薄少卿终于做出了反应。 而,就是那强压着怒火的反应,让代静秋顿时毛骨悚然。 不! 她绝对不能承认! “不是的。”代静秋忽的抬手拉住了苏曼青。此刻的她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和从容,语无伦次的道:“曼青,你相信我,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做出那么狼心狗肺的事情来?这一切都是他们冤枉我,陷害我。 难道,就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苏曼青到底是跟她有着十几年的关系,有曾经的习惯作祟,听着代静秋决然否认的语气,不禁迟疑了一下。 迟疑之后,则是吃痛。 原来,代静秋惊慌失措之下,抓着她的手极为用力,指甲直接扎进了她的肉里。 苏曼青平常细皮嫩肉的,哪能经受如此的对待,当即的眉就微微皱了起来,吃痛出声。 而这看在薄西晏的眼里,眼底顿时起了一簇火苗:“放手!” 被薄西晏冰冷的看着,代静秋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放开了手。 却很快的扑过去要抓着苏曼青的手,就好像她要抓着的是救命的稻草:“不是的,曼青,你要相信我,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然,没有等到她抓到苏曼青的手却已然被薄西晏抬脚踹飞了出去。 薄西晏的一脚可以说是饱含怒意的,代静秋被踹的趴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么狼狈,常尧顿时疯了一样的挣扎着,朝着她扑了过去:“妈,你怎么了,没事吧?” 薄然就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代静秋,又看了一眼苏曼青和面带怒容的薄西晏,她咬着唇踌躇了一下,没有上前。 被常尧扶着,代静秋慢慢地站了起来,忍着疼痛继续道:“曼青,我真的没有那么做,你相信我。我只是不想那么早生出来,不是为了……” 不得不说,其他人都被代静秋的脸皮给惊呆了。 证据都已经这么确凿了,竟然还要否认? 殊不知,在代静秋看来,只要没有抓到她真的调换了夏姝和薄然的证据,她就有底气将一切全部都否认了。 害死了常启德的前妻又如何,让自己的孩子延迟出生了,那又如何? 这和她掉包了两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代静秋之所以到现在还如此的有底气,原因就在于,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人,已经全部都被她雇人杀得差不多了。 谅他们也找不到证据来。 “唉。” 见状,韩锦川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方这是想不让他不放过都不行了! “早就跟你说了,我敢说话,一定是有证据的。” 韩锦川自己都不知道他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话来,奈何,他们总是没有听在耳朵里。 大约,不知道,有简墨的点头,他们早就将代静秋的过往扒了个底朝天。 连着之前代静秋让人掉包夏姝和薄然两人的证人也都找了出来。当年,对方在帮着代静秋做了事之后,就一直良心不安,加上害怕代静秋杀人灭口,连夜出了国。这么多年来,在国外一直隐姓埋名,战战兢兢。但,饶是如此,也依旧 被代静秋派人追杀了几次,九死一生。 倘若不是简墨派过去的人刚好救了她,恐怕早就交代了。 也是简墨派过去的人,让她假死骗过了代静秋,是以,当韩锦川让她说出事实的真相的时候,对方立刻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哪怕坐牢,也比死了好。 有了这个关键认证的出现,任由代静秋再如何否认,也已然罪证确凿! 有绝对的真相在那里,代静秋终于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而一直迟疑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薄然,也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真身份。她痛哭出声,像是一个泪人一般的替代静秋求着情:“妈妈,我知道干……不,我妈做的一切真的很过分。可是她都是为了我,所以才会想岔了。再说了,您真正的女儿也 没有事,您能看在我和十几年的感情的份上,原谅她吗?” 薄然不得不求情。 真相已经被揭露,她根本不是薄家的女儿,那么只能是常家的。 如果苏曼青她们要计较的话,那代静秋岂不是必死无疑,就连常家也要破产?她当了那么多年的小公主,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薄家女儿的时候已然很是高兴,要是连普通的千金都不如了,她以后该怎么办? 268:大义灭亲 不得不说,恐怕代静秋也没有想到,她费尽心思花费了十几年布下的局换来的竟然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只是因为先前薄然的人生太过于顺风顺水,一切都心想事成,所以才没有显露出她自私自利的本质来。而她不知道的是,上辈子如她所愿,沈家全部死绝,夏姝最终也早夭,她成功的将这一切全部掩盖下来,在她告知薄然身世的时候,对方也并未对她露出丝毫的感激,不 但不照拂她,还根本不和她多加接触,说是怕惹人怀疑,直接避开了她。 但这一切,代静秋都不知道。 看着薄然替自己求情,她冷情的心也不由得滋生出了几分的温暖,眼底有热泪涌起:“小然……” 夏姝看着她们两个母女情深的模样,简直要被恶心的吐了。 尤其是薄然口中轻飘飘的那句“不是也没有什么事吗,您能看在我和十几年的感情的份上,原谅她吗?”,夏姝只觉得自己的理智都被火烧的快化了。 呵呵!好一个不是什么事吗? 她可知,上辈子的时候,沈家的人全部都被害的死绝了,就连她也被人投入了海中害死! 倘若不是因为她重生,等待她的便是上辈子的结果! 想到上辈子,夏姝睚眦欲裂,眼眶红成了一片,几欲充血! 这样的夏姝,让简墨担心不已,当即将她揽入了怀中:“没事的,我不会放过她们的,夏姝,你冷静下来,好吗?” 简墨说着,朝着韩锦川瞥了一眼。 韩锦川顿时会意。 他今天的出现,就是为了将代静秋连人带皮全部扒下来。是以,在看到简墨不想看到薄然打感情牌的时候,他当即站了出来,狠狠的打了薄然方才口中的那些话的脸,把代静秋为了让这个秘密永远不见天日而派人暗杀夏姝和沈 家人的证据也全部呈现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若说,听到了薄然之前的求情,苏曼青还不想赶尽杀绝。 在听说夏姝受了几次的暗杀之后,她就气的整个人在发抖:“为什么你这么狠,换了我的孩子不说,还要杀了她?代静秋,我有哪里对你不好的地方吗?” 饶是一贯端庄典雅的苏曼青在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之后,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死死的抓住了代静秋的头发,想要厮打着她。 却被薄西晏拦住了。 男人的脸上也同样带着怒容,却依旧克制着抱住了她:“曼青,别脏了你的手。” 他说着,将苏曼青抱在了怀里。 被他桎梏着,苏曼青在他的肩膀上哭成了泪人:“我可怜的孩子。” 如果不是夏姝命大,他们早就阴阳相隔了! 代静秋,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只要一想到,过去的十几年,自己把处心积虑要害自己女儿的人的女儿捧在手心里,苏曼青就恶心的想要吐出来了。 而,最让苏曼青觉得心寒的是,薄然竟然在为代静秋求情! 在她将薄然疼宠不已的时候,她的女儿在经历着磨难。 不是所谓的“也没有什么事”,而是幸好没有什么事。 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性质,所以,苏曼青绝不可能原谅代静秋! 是以,对于刚刚给代静秋求情的薄然,苏曼青在心寒之余,也有了几分冷淡。 苏曼青的冷淡毫不掩饰,这让看在眼里的薄然顿时慌了:“妈妈……” 她说着,就要去拉苏曼青的手,却被苏曼青用力的拂了下去:“我不是你的妈妈!” 闻言,薄然面露惊愕,随即低下了头来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 果然,在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女儿之后,妈妈就再也不疼她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夏姝! 想着,薄然的眼底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冷意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的从外面涌进来了不少的人。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为首的人进来之后,像是朝着简墨和薄西晏等人打了招呼,随即朝着代静秋而去:“这位女士,有人向我们报案,控告你多次买凶杀人,希望你能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配 合我们的调查。” 警察局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再看到韩锦川将那些证据全部交到他们的手上,众人不禁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韩锦川方才揭穿了那么久,实际上是在这里等着了。 有充分确凿的证据在,是以说是调查,实际上警察局的人已经朝着代静秋拿出了手铐。 看到这一幕,薄然顿时慌了。 苏曼青他们才得知了真相就是如此,那等到真正认领回家之后呢? 薄家哪里还有她的一袭之地? 越是这样,薄然就越不能让薄家追究代静秋。 她不能让自己的母亲是个杀人凶手,是个牢犯! 这么想着,薄然不由得一边阻拦着他们抓捕代静秋,一边眼含热泪,泫然欲泣的准备求情。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便见薄西晏已经辨不出喜怒的看着她道:“你准备给她求情吗?” 见状,薄然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随即便听到薄西晏声音冰冷的道:“最好不要,实际上我现在看到你,就会想到,在我们疼你宠你的时候,你的好妈妈却是如何对待我的女儿的。” 薄西晏说着,微微叹息。 他并不讨厌薄然,但是,愣是谁换在他所身处的位置,恐怕都会忍不住迁怒。 事实上,他没有直接的弄死代静秋和薄然来平息他的怒火,已经是看在过去十几年将薄然看做女儿培养出来的情分上了。 所以,如果薄然还要再替代静秋求情的话,那他也可以刚好做出决定。薄西晏很少会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丝毫的隐藏。是以,薄然终于反应过来,她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资格替代静秋求情 呢? 事关自己,薄然哪里还顾得上代静秋,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可不能被代静秋给连累,被薄西晏她们给迁怒了。 原本准备继续求情的薄然顿时放下了自己的手,垂下了头来,整个人缩成了鹌鹑。 “小然!” 常尧本来还有些庆幸,有薄然说情,看在她的份上,薄西晏他们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却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放弃,当即不敢置信的出声喊道。 闻言,薄然抬起了自己的头,泪流满面的道:“哥哥,对不起,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妈妈她确实做错了事,我……不能包庇她。”薄然哭的伤心,好似自己对于代静秋要入狱这件事情也很是不能接受,但是因为内心的正义感,她不得不大义灭亲。 269:报应 薄云郗昨天晚上刚刚醺酒,飙车,人来的姗姗来迟。 一来便听到了薄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的劲爆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喝的酒,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等到反应过来,见薄然哭的梨花带雨,一张笑脸全部都花了,顿时心疼不已:“小然,你哭什么,这又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是无辜的,有什么好哭的?” 薄云郗说着,轻轻地拍打着薄然的背,将其揽入了自己的怀里轻声的安慰着。 相对于薄家其他人的愤怒,他倒是没有太大的愤怒,更多的则是惋惜和无法接受。 毕竟,论起来,薄家最疼薄然的那个人,除了苏曼青之外,最当仁不让的就是他了。 薄然从还是小团子的时候,就是他带着的了,从小就倾注了许许多多的感情。 是以,哪怕知道了薄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那么多年的疼爱累积在那里,让他依旧习惯性的宠着,疼着薄然。 更不要说,先前因为薄然,薄云郗对夏姝的印象就不是很好。 先入为主的印象在那里,导致如今,薄云郗就算知道夏姝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也没有办法扭转过来。 相对于苏曼青的激动,薄西晏和薄少卿的薄怒,薄云郗反而是最为淡定冷静的人,对待夏姝的态度从厌恶转为了不冷不热,对薄然则多了几分同情。 在他看来,薄然从小娇宠着长大,如今却被证实不是薄家的人,这对她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么想着,薄云郗拍打着薄然后背的手,不由得渐渐地缓了下来。 薄然被他安慰着,情绪渐渐地平稳下来,眼睛里含着泪花的看着那些警察们将代静秋带走。 而在代静秋被带走的那一刹那,常启德便神色灰败。 他知道,常家……要完了。 不论,他知不知情。 郑星河见薄然变成了常家的千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先前,他敢那么做,就是因为有薄然撑腰,而夏姝不过是一个没有人疼的草鸡,可谁知,反转竟然这么大……! 夏姝不仅是薄家的千金,还是简墨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睡了夏姝,郑星河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还好阴差阳错,不然现在等着他的恐怕就是家族破产,碎尸万段了吧? 这么想着,郑星河在后怕之余,不免有些庆幸。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成功,只要起了那个念头,不论是薄西晏、薄少卿还是简墨都不可能会放过他。 不止是他,还有参与设计的常清韵。 只有薄然和薄云郗,因为是幕后的,加上郑星河不敢出卖,倒是没有被发现。 常清韵中了药之后,整个人迷迷糊糊,只觉得周边吵杂的很。 真吵! 常清韵迷糊的想着,有些不耐烦的睁开了眼,随即便看到了满室的人,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这怎么回事?” 她不是看着夏姝喝下了带料的酒,正准备带人过来,当场抓奸,让夏姝身败名裂的吗? 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这么多的人! 常清韵想着,一脸懵逼的开口。先前因为代静秋的事情太过于惊爆,反而遮住了常清韵和郑星河两人在这里苟且的事情,此刻代静秋刚被带走,正是准备窃窃私语的时候,忽然醒过来的常清韵瞬间就引 起了她们的注意力。 不少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此刻近乎全裸的常清韵。 常清韵被她们看得纳闷,挣扎着想要从沙发上爬起来,结果一动就浑身酸痛,最重要的是,她原本身上盖着的郑星河的衣服也瞬间滑落。 是以,众目睽睽之下,常清韵在发现了自己身无寸缕的时候,顿时发出了凌厉的尖叫声:“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常清韵一边喊着,一边双手抱住自己的胸,弓着身子缩成了一团,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全裸! 殊不知,她的反应越是大,反而倒越发的引人注目。 常启德原本还心灰意冷,见状,顿时额头跳动不已。 好在常尧反应了过来,及时的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常清韵的身上。 常清韵拢着,倒也勉强遮住了春光,只是看向夏姝的眼却像是喷了火。 毕竟,明明应该躺在这里遭受众人奚落的人是夏姝,却变成了她,这一定是夏姝动的手脚。 只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当面算账,只好恶狠狠的瞪了夏姝一眼,随即便想要寻找代静秋的身影。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只有寻求自家的母亲的帮助才行。 只是眼睛转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代静秋的身影,常清韵顿时傻在了那里。 宴会上的事情,在结束之后不久就传了出来,弄得不少人心生感慨,只觉得代静秋简直作死。 原本,凭借着是薄夫人的救命恩人这一身份,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能够和薄家人搭上线,结果没有想到,她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胆大包天的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真是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啊! 不少人想着,摇了摇头,惋惜的叹着气。 却不知道,此时此刻…… 薄家,从薄西晏的口中得知,就连代静秋那所谓的救命恩人的身份,也从头到尾都是她筹谋出来的,饶是涵养极好的苏曼青都忍不住的摔碎了一个清朝的瓷器。 原来,当年让她感激不已,和代静秋引为知己的事情,实际上就是代静秋为了和她搭上线而弄出来的。 当时,代静秋雇佣了人绑架了她,然后假装自己也是被顺手绑过去的孕妇,救出了当时怀着孕,有着生命危险的她。当时的代静秋自己也挺着个大肚子,先是从“歹徒”的手中救了苏曼青,又因为同为RH阴性血,给失血过多的苏曼青输血,双管齐下,成功的获得了救命恩人的功劳,弄得 苏曼青感激不已。 可以说,除了最初知道真相时候的愤怒,在冷静过来,想到不管怎么说,她也救了自己一命的时候,苏曼青也不想太赶尽杀绝,遵从法律的宣判就好。 直到,她知道了原来,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一场骗局,是代静秋的算计…… 苏曼青本身是个温柔如水的人,加上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被薄西晏保护的很好,所以心肠很是柔软。 但是,柔软并不代表圣母。 见苏曼青是真的怨上了代静秋,薄西晏也不再留情。 很快地,就传来了法庭宣判的消息。 因为多次买凶杀人,且证据确凿,代静秋被判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代静秋所服刑的那个监狱,则是薄西晏特意打过招呼的。 可以想象,在那里,代静秋会得到怎么样的待遇。 而除了代静秋,其他的人也不好过。 没有了代静秋的照拂,代家摇摇欲坠,很快就被各大家族撕成了碎片,从三流世家的名单中除名,沦落街头。常家……直接在薄西晏和薄少卿的打压下喘不过来气,加上这么多年来,代静秋为了暴利,在那里指手画脚,常家名下的产业并不干净,只是之前有薄家罩着,没有人敢动 ,如今薄家冷眼旁观,并且又默许,瞬间被人群起围攻,饶是庞然大物,也被尽数瓜分。 没多久的,常家就变成了一个空壳子,常启德本人更是负债累累。 他人到中年,一辈子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面对这样的打击,根本没有办法振作起来。 更不要说,他也知道,薄家不会再容许他东山再起的,是以灰心丧气之下,他选择了跳楼自杀。 至于常尧和常清韵……一夜从少爷和千金沦落为凡人,眼看着从前的朋友光鲜亮丽,却根本不和他们联系,巨大的落差让他们根本无法承受。 很快地,常尧就染上了酗酒、赌博的恶习,企图借助酒精和赌博的刺激,来安慰自己,幻想自己仍旧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少爷。 只是,他酗酒和赌博时认识的那伙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多久,他便被他们挑唆着染上了毒瘾,像是一条哈巴狗一样,为了毒品跟人摇尾乞怜。 至于常清韵……在宴会结束之后,有关她和郑星河的高清AV画面就已然传遍了华国的每个角落,弄得她不嫁给郑星河都不行。 而宴会之后,郑家一夜之间从二等世家破产,就连他本人也被注射了药剂,再也硬不起来。 也算是对他曾经玩弄了那么多女人的报应。 贫贱夫妻百事哀,更不要说,郑星河还永远的失去了男人的雄风,可以预料的到,她们的夫妻生活,并不幸福。 常清韵怪罪郑星河穷,而且还完全没有男人的能力,对他诸多抱怨。 而郑星河则认为这一切都是常清韵惹来的祸,倘若不是因为她的窜动,他也不会连累到家族。 是以,两人经常因为争吵和抱怨,大打出手。唯一例外的……恐怕就是薄然了。 270:在这里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薄然在常启德跳楼的当天,就收拾好了行李,找到了薄家。 苏曼青对薄然的心情很复杂,只要一想到,她是害的夏姝流落在外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有些无法面对。 可是,再怎么说,她也是被自己捧在手里宠了十几年的人,人非草木,怎能做到无情? 而且,她也知道,按照常家如今的情况,薄然恐怕过得并不好。 毕竟,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人。 是以,听到佣人说薄然站在门口,苏曼青心情复杂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让人把她请进来了。 薄然一进去,看到苏曼青,两只眼顿时就泪汪汪的:“妈妈!” 她唤着,泣不成声:“我很想你们,想你和爸爸,还有大哥、二哥。” 不得不说,薄然的这一手感情牌打得妙。 看着薄然哭的那样惨,身上穿的也没有之前在薄家的好,苏曼青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曼青的这一举动像是默许,薄然顿时趴在了她的肩头呜呜的哭出声来。 薄然哭了很久,哭的苏曼青越来越心软,将她哄了半天。 等到薄然终于不哭了,苏曼青这才安排佣人为她准备吃的。 看到苏曼青为她忙前忙后的张罗着的模样,薄然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 母女两也算是许久不见了,加上薄然有意卖乖,没有多久的,便聊得其乐融融。 而没多久的,穿着睡衣,头发炸的跟鸡窝一样的薄云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薄西晏和薄少卿两人一大早就去上班,夏姝则去了京大上课,除了周末并不在家,此时此刻的薄家,除了苏曼青之外,就只有每天混吃等死的薄云郗。 是以,薄云郗走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形象。 看到坐在客厅里的薄然,薄云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笑意来:“小然,你回来了?” 闻言,薄然低下了头来,咬着唇没有说话。 不过,很快地,她便又抬起了头,才停下来没有多久的眼泪再次决堤:“哥哥,我好想你。” 一听到薄然哭,薄云郗当即就什么也顾不上了,顿时快步走了过去,将他揽入怀中安慰了起来。 苏曼青考虑到夏姝或许不欢迎薄然,原本便只打算留着薄然在家里吃一下饭,然后给她一点钱,让她在外面租个好的地方。 可是,薄然怎能甘愿如此? 她收拾着行李过来,为的就是重新住进薄家。 她知道,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得,只要有感情在,他们就不至于那么绝情。 只要苏曼青将她留下来,薄然有信心,哪怕自己不是亲生女儿,凭借着之前十几年的感情以及习惯,他们也会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 到时候,她只要让夏姝被她们慢慢的厌恶,抛弃了就行……是以,听到苏曼青询问她想要住什么地方,要让薄云郗陪着她,帮她定下的时候,薄然顿时泫然欲泣:“妈妈,您不要我了吗?从小到大,我一直是在这里长大的,在我的 心里,我就是您的女儿。现在,常家破产了,常爸爸自杀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待了,连您也不要我了吗?” 薄然说的可怜,让苏曼青心疼之余有些为难。见状,薄然脸上的眼泪顿时愈发的汹涌了:“妈妈……我知道,我妈妈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过分,但是我是无辜的啊!难道你要因此就厌弃我了吗?”“没有人跟我说一声,就 把我调换了,我甚至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薄然说着,泣不成声的道:“如果是我选择的,那么您怪罪我,厌弃我,都可以理解的。可是,我是无辜的啊!为什么……” 薄然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而苏曼青被薄然说的无言以对之余,也有些震动。一旁的薄云郗看着薄然泪眼朦胧的样子,则是心疼不已,当即帮腔道:“是啊,妈妈,小然说的对。你恨代静秋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代静秋是代静秋,小然是小然,一码归一码,怎么能迁怒到小然的身上呢。而且,说起来,小然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她本来应该有好的生活,现在却因为这件事情,无处可去,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小然 沦落街头吗?” 得亏夏姝不在这里,不然听到薄云郗帮腔所说的话,恐怕会气笑。 薄然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呵,真是可笑! 雀占鸠巢的享受了十几年公主生活的那个人难道不是薄然? 她有什么可无辜的? 而与之相比的,差点重蹈了上辈子覆辙的自己竟然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可惜,夏姝不在。 而苏曼青也被薄云郗的一番话触动了。 不管代静秋如何可恶,当年的薄然在襁褓之中,确实是无辜的。 更不要说,薄然也一再乖巧的保证道:“妈妈,我知道,我的身份尴尬,所以,我一定会乖乖的,不会跟夏姝起任何的冲突。” 见她说的诚恳,最终,苏曼青出于心软,将薄然留了下来。 而,就在留下薄然的当天,薄少卿和薄西晏两人刚好因为两个项目分别飞去了国外,直到周五那天才回来。 夏姝也是周五从学校放假了才回来。 是以,当一家人再次坐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多了个薄然。 而且,她已经在家里入住了。 不得不说,刚到家就面对这种糟心的事情,夏姝的心情一瞬间就不好了。 “夏姝……”看着夏姝盯着自己看得目光,薄然有些怯怯的喊了一声:“你……不欢迎我吗?” 薄然说着,就要哭出来了:“我知道,是我妈对不起你,也就是我对不起,你不想看到我也是应该的,不然,我走……”好了。闻言,薄云郗当即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勺子,哐当一声砸在了桌子上,看似斥责薄然,实则是对着夏姝的:“你妈是你妈,你是你,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就算你现在不是薄 家的人,也是薄家养了十几年的,说是养女也不为过,为什么要走?” 薄云郗说着,恶狠狠的看了夏姝一眼。 就是因为她,宴会之后,薄然就没有再回过薄家,一直在常家住着,才会过得那么惨。 薄然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竟然要承受这种痛苦,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闻言,薄然垂下了自己的头来,看似黯然神伤,实则暗自欣喜,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的勾了起来。 她就知道,凭借着二哥对她的宠爱程度,肯定会这么做的。 然,面上,薄然却愈发的惶恐了:“不是的,二哥,你不要这么说,都是我的错……” 她惶恐而又急切的道歉着,似乎生怕引起夏姝的厌恶,薄西晏的脸色不由得微沉。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沉声道:“少说话,吃饭。” 闻言,薄然讪讪的闭上了嘴,重新的拿起了筷子。 这,让薄云郗不由得又不满的横了夏姝一眼。 哼,明明是她挑起的事情,结果却是骂了薄然,简直太不公平! 这看在薄然的眼里,不由得满意的弯了弯眼,嘴角微微上挑。 一顿饭终于平和的开吃。 桌子上的饭菜,全部都是按照薄西晏等人的口味喜好做出来的。 饭桌上,薄西晏询问了一下薄少卿他负责的项目上的事情,两人一问一答间,气氛轻松了不少。 恰巧,这个时候,佣人又上了一道菜。 坐的最近的薄然当即接了过去,拧着唇角,羞涩的笑着,将那道菜摆在了薄西晏的面前,道:“爸爸,这道菜是您最喜欢的,多吃一点。” 闻言,薄西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对此,薄然也不以为杵,反而拿起了桌子上的公筷帮着其他人夹着距离他们比较远,却又是他们爱吃的菜。 “妈妈,这是您喜欢的菜……还有大哥的……,对了,鸽子汤是二哥最喜欢喝的,我帮你盛一下,好吗?” 薄然含笑的说着话。 被她这么细致的关心着,苏曼青面色微缓,柔声的道:“你有心了。” 闻言,薄然嘴角嗜着的笑容愈发的深了,表现的愈发的勤快了。 在其他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更是挑衅的看着夏姝。 哪怕夏姝是薄家真正的女儿又如何? 到底不比她在薄家待了十几年,对于薄家的每一个人的喜好都了如指掌。 只要凭借着这个,薄然相信,迟早有一天,她能重新得到她们的心,恢复薄家小公主应该得到的宠爱。 眼看着薄然像是个陀螺一样转着,还动不动的用挑衅的目光膈应着她,夏姝觉得有些烦。 本身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是以,在薄然再一次殷勤的替苏曼青夹着菜,换来了对方的夸奖,从而挑衅的看着她的时候,夏姝直接放下了筷子。 “我怕吃饱了。” 夏姝淡淡的道,随即站了起来,拉开了椅子,转身离开。 看着忽然离开的背影,坐在位置上的其他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许久,薄然嗜着眼泪的道:“都是我的错,夏姝一定是因为我才生气的。是我不好,我明知道她刚回来,正是内心比较敏感,对爸爸、妈妈、哥哥们比较陌生的时候,我怎 么能……夏姝生气了也是应该的,要是我的话,我也会嫉妒的。” 薄然说着,咬了咬唇,很是愧疚的模样。 这一幕,看在薄云郗的眼里,只觉得曾经骄傲的小公主竟然要小心翼翼的看人眼色,不禁替她觉得心酸,自然又是一番心痛。 心痛之下,薄云郗再次扔了筷子,嗤笑着嘲讽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就她事多!” 薄云郗说着,颇为不耐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讥笑道:“在这里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够了,闭嘴!” 眼看着薄云郗的话越说越难听,薄西晏当即沉声喝到。 随即,他眸似刀,划过了薄然的脸,严厉的道:“既然知道这么做,会让小姝心里不舒服,那就少做一点!” 薄然没有想到薄西晏竟然会这么说,闻言,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人扇过了一般,不由得僵在了那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良久,她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怯怯的道:“好的,爸爸。” 然,内心却是暗恨不已。 没有想到,爸爸竟然会为了才回去没有多久的夏姝这么对她,薄然越想对夏姝越恨。 而薄西晏看着薄然的反应,却眼神漠然。 他不傻,自然将薄然那些浅薄的打算全部看在了眼里。 也就老二那个头脑简单的会被蒙骗过去! 说完了那些话之后,薄西晏便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淡声的道:“我吃完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了薄少卿:“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议要开,需要你跟我都到场,不要忘记了,我先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你尽快过来。” 见薄少卿点头,薄西晏拿起了桌面上的纸巾掖了掖自己的嘴角,拉开了椅子。他一走,薄然的眼睛里顿时溢满了泪水。 271:以后这个家还有我的位置吗? 夏姝回了房没有多久,房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这让刚刚在和许露视频会议的夏姝诧异的拔下了耳机,踩着拖鞋走去开门。 看到薄少卿站在门口,夏姝有些诧异:“大哥,怎么了?” “没事。”薄少卿说着,抬手揉了揉夏姝的脑袋:“过来看看你。” 闻言,夏姝顿时明了,这是怕她不高兴,过来安慰了。果不其然,在夏姝给薄少卿拉了个凳子,让他坐下的时候便听到对方有些迟疑的道:“小姝,云郗……他的态度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小……薄然从小到大都是他带着玩的 ,所以他对薄然的感情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深。如果,他因为薄然有什么让你介意伤心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至于薄然……”薄少卿说着,苦笑了一下:“这么说可能有点过分,毕竟,我们对代静秋也是深痛恶绝,更不要说,她对你还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但是,薄然确实是无辜的 ,她对这一切都不知情,眼下常家人没有一个人过的好的,也是我和爸爸刻意造成的,所以……” 闻言,夏姝垂了垂眼。 其实,她明白薄少卿的意思。 虽然代静秋做的过分,但是毕竟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报应。 而且,这辈子,不论是沈清宁还是沈浩文和徐岩,乃至沈芸舒都活的好好的,薄然又是不知情的那个人,对薄少卿他们来说,在让罪魁祸首服罪之后,就该冰释前嫌了。 当然,倘若没有经历上辈子的那些事情,夏姝自然不会这么耿耿于怀,连带着对代静秋所生的薄然也深痛恶绝。 可正是因为有了上辈子的那些事情,夏姝只要一想到,代静秋所做的一切的出发点都是薄然,就没有办法心平气和。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对夏姝来说,薄然就是那个“我”,而她、沈清宁他们便是那无辜的伯仁。 是以,薄然的存在,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上辈子的那些事情。 这让夏姝如何能够冰释前嫌的了?但,上辈子的一切,对于薄少卿他们来说,又是完全不知情的,夏姝自然不会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同仇敌忾,更不要说,薄少卿字里行间表露出来的意思,其实还是站在 自己这边的。 确实。 对于薄少卿来说,不论如何,夏姝才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对薄然也是真的很宠,但是,只要想到是因为她,自己的妹妹才会在外面流落那么多年,遭受那么多的罪,他就觉得自己对薄然的好成了罪恶。 更不要说,夏姝缺失了十几年的亲人的爱,也正是需要他弥补的时候。 是以,夏姝和薄然之间,他选择了夏姝。 夏姝能够感受的到,所以虽然薄少卿说的话,她并不能接受,却也没有丝毫的气愤。 垂着眼睫,夏姝淡声的开口道:“可以,只要她不来惹我。” 闻言,薄少卿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到时候会好好地找她谈谈的。” 在薄少卿看来,薄然的身份确实尴尬了一下。 换做他是夏姝,也不能做到看着仇人的女儿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的,所以,能够避开就尽量避开吧。 至于薄然……除了让她在这里住着,舒服的过着日子,等她找到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嫁出去,就不会再有其他的了。 夏姝如此替他们着想,他们也不能真的伤了她的心。 这么想着,薄少卿又不免为夏姝的明事理而有些心疼,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夏姝的脑袋,发自心底的感谢道:“小姝,谢谢你。” 他说着,站了起来:“那我先去开会了,你继续忙吧。” 闻言,夏姝点了点头,将他送了出去。 而夏姝和薄少卿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时刻,另外一个房间里,也正在上演着差不多的安慰戏码。 只是,对象变成了薄云郗和薄然。 薄然是含着眼泪回房间的,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一直没有停下来。 因为,她知道,薄云郗一定会舍不得的。 果不其然,她才回了房间没有多久,薄云郗便敲着她的房门道:“小然,你开门,哥哥有话跟你说。” 闻言,薄然摸着眼泪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嘴角勾出了一抹浅笑来。 没有马上去开门,薄然一直坐着,等到薄云郗敲门的声音都有些着急了,这才慢吞吞的又流了几滴泪,然后满脸泪痕的开了门。 “哥哥。”薄然喊道,声音哽咽。 在薄云郗的眼里,她这是哭的惨了,顿时心疼不已。 “小然……”薄云郗说着,走了进去,直接走到浴室里,将毛巾浸湿了拿出来,帮她擦着脸:“不要哭了。”薄然坐在床上任由着他给自己擦着眼泪,一动不动,闻言,泪水流的愈发的欢了:“哥哥,我实在是觉得委屈。我也没对夏姝做什么事,为什么爸爸那样偏袒她。明明以前 ,爸爸、妈妈、你、还有大哥都最疼我,为什么忽然全都变了,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了吗?” “可是,难道之前的十几年感情都不算数了吗?”薄然说着,愈发的伤心。 闻言,薄云郗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其实他也觉得父母和大哥的态度转变的有点过了。 只是,不想让薄然伤心,他便安慰道:“其实也没有,你不在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是很想你的,经常下意识的会让佣人准备你爱吃的菜。只是,” 薄云郗说着,有些为难的看着薄然道:“你也知道,你妈妈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们一时间没有办法释怀,也是理所应当的。” 试想,如果有人对薄然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他肯定也会很愤怒的。 只是,因为有薄然在,薄云郗对夏姝不喜,所以才成为了薄家唯一的对夏姝不冷不淡的人。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夏姝吧。他们可能怕对你太好的话,会让夏姝伤心。” 薄云郗说着,摸了摸薄然的脑袋。薄然则像是被安慰到了一般,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只是语气却依旧难过:“我也知道……可是,哥哥,夏姝才回来几天,爸妈还有大哥就全部转变了态度对她好。等到 以后,这个家还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明明之前爸爸妈妈,还有你们,都是最疼我的。可是,她一回来,就抢走了一切。现在,我连住在这个家都要战战兢兢的讨好她。呜呜……”薄然说着,忍不住呜咽。 幸亏夏姝不在场,不然可能真要给这位“小公主”的脸大程度震惊到了。 是她抢走了薄然的一切? 难道不是薄然代替她享受了十几年的宠爱吗? 而最可笑的是,薄云郗深以为然。 在他看来,薄然从小就是娇养长大的,从来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而现在,爸妈他们为了照顾夏姝的心情居然委屈了薄然,真是太过分了。 哪怕没有血缘的关系,难道薄然这么多年的“爸爸、妈妈、哥哥”都是白喊的吗? 对他们都是白好的吗? 既然不是,那薄然是不是亲生的很重要吗? 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呢? 是以,听着薄然的话,薄云郗心疼的看着她道:“小然,委屈你了。” 他说着,轻轻地拍打着薄然的肩膀:“不过,你放心吧。爸爸妈妈他们迟早会回心转意,知道你的好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跟以前一样了。”随后,生怕薄然依旧没有想开,薄云郗又补充道:“夏姝每天顶着个晚娘脸在那里,看了真是败心情,也就爸妈和大哥他们现在对夏姝心怀愧疚,才没觉得有什么。你且看 吧,今天晚上饭桌上的事情要是再发生几次,爸妈肯定就会厌弃她了。” 毕竟,欠她的是代静秋他们,关薄然什么事,用得着给薄然摆什么脸色? “嗯。”闻言,薄然像是被安慰到了一般,破涕为笑。 薄云郗看着她展露笑颜,脸上也跟着不自觉的笑了。 薄然低了低头,忽的觉得有些难为情,不由得腼腆的道:“二哥,谢谢你安慰我。” 见状,薄云郗不由得抬手捏了捏她满是泪痕的脸,带着戏谑的道:“你哭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难为情?” 闻言,薄然不由得害羞的捶打着他道:“二哥,你太过分了,竟然取笑我!”薄云郗攥住了她的手腕,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大了,然语气却是轻柔的道:“好了,知道你害羞,二哥就不取笑你了。你哭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去洗个脸早点休息。我明天 带你出门玩。” 薄然被他攥着手,有些不自然,却没有挣开。 听着薄云郗的话,先是面露惊喜,随即又迟疑的道:“这不太好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薄家的亲生女儿了,我跟着你出去,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薄云郗冷笑了一声,道:“有我在,谁敢说你,到时候把他舌头给我剪了。” 闻言,薄然不由得再次展颜,顿时扑到了薄云郗的怀里:“二哥,你真是太好了。” 因为扑的太猛,薄云郗被她撞得被惯性带着后仰。 好在他们本来就是坐在床上,被薄然这么一扑,薄云郗也只是躺在了床上。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整个人躺在了床上,被带着少女馨香的床铺紧紧的包裹着。 不仅如此,他的身前,则是薄然柔软而喷香的少女的身体。一时之间,薄云郗竟是愣了。 272:看破 “虽然是在家里,但是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要时刻记得自己是女孩子,不要穿这种乱七八糟的衣服。” 他说着,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缓缓地上了楼梯。 闻言,薄然顿时涨红了自己的脸。 而听着薄少卿的话,夏姝这才注意到,薄然今天穿的是一件棉质的休闲睡裙。 至于上半身,睡衣的口子开的很大,隐约露出点浑圆,因为薄然的皮肤白皙,犹如奶油冰淇淋一般,吸引着人的目光。 唔……一个荒唐的想法不由得浮上了夏姝的心头。 只是,没有证据,夏姝很快地便按压了下来。 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就是猜测的是真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在瞄了一眼薄然以后,夏姝就淡定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跟着上了楼。 很快地,楼梯口就只剩下薄然一个人了。 她站在那里,低着头,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状。 她没有想到,薄少卿竟然看出来了。 没错。 自从讨好薄西晏膈应夏姝反被训斥之后,薄然就知道了,有夏姝在的一天,恐怕是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了。 但是,就让薄然以这样尴尬的身份留在这里,她也不甘愿。 是以,在那天的灵光之下,薄然转变了想法,决定开始勾引。 就算是薄家的女儿,也迟早是要出嫁的,但是成为了儿媳就不同了。 而薄少卿和薄云郗,薄然也知道,自然是一直宠着她的薄云郗比较容易勾引一些。 只是,她不傻,知道未来真正掌握薄家权利的,是薄少卿。 纨绔子弟和一家之主,只要薄然脑子没有病,当然知道选的是谁。 同时,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一旦真的嫁给了薄少卿,曾经的女儿变成儿媳,薄西晏和苏曼青一定会膈应不已,但是毕竟有十几年的感情在,最后肯定还是会原谅的。 正是因为这个,薄然做的有恃无恐。 却没有想到,薄少卿根本一点不受影响。 也就是说明,她在薄少卿眼里,没有一点吸引力。 这让薄然难堪不已。 再想到方才夏姝像是把她当做特殊工作者的打量目光,薄然不由得愤恨不已。 哼,傲什么傲! 等她成功的嫁入了薄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夏姝跟她还有什么可比性! 这么想着,薄然不由得又淡定了下来。 只是,想到这么久的暗示,薄少卿一点都不为所动,甚至反过来暗地里警告她,饶是薄然也不由得脸色通红。 看来,薄少卿那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 薄云郗刚刚从外面回来,喝了酒抽了烟,整个人乌烟瘴气的。 想到薄西晏也马上回来了,等下碰到了,少不得又要被训一顿,连忙朝着自己的房间直奔而去。 结果没有想到,一打开房门,便看到薄然抱着双脚,坐在他的床上,哭成了泪人。 听到开门的动静,薄然从自己的膝盖里抬起头来,不由得目露惊喜,随即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泪流的更加的凶了。 一看到薄然流眼泪,薄云郗都大了。 薄然最近哭的也实在是太经常了,弄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但是薄云郗也确实最看不得薄然哭,是以见状,还是硬着发麻的头皮问道:“怎么了,小然,是谁惹你了,让你这么不高兴?” 闻言,薄然顿时扑了过去。 她身上穿的还是之前的那件棉布睡裙,布料非常薄,隔着衣料,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到薄云郗身体的热度。 自然,薄云郗也能够感受的到薄然身体的柔软。 这让薄云郗原本下意识借住薄然,揽着她的腰的手不由得一僵,很快地放了下来。 “有什么委屈,慢慢说。” 薄云郗说着,就要将薄然从自己的身上拉了下来。 奈何,薄然却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的举动,在以前,薄然也不是没有做过,但是,只有今天,薄云郗觉得格外的不适应。 这么想着,薄云郗不由得低下头来,随即便看到了薄然胸口处的风光。 肤如凝脂,肌胜雪,非常的具有冲击力。 薄云郗当即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赶紧挪开了自己的眼,连带着拽下薄然的手也用了几分的力气。 从薄然的角度,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薄云郗喉咙上下滚动着,这让她微不可查的挑了挑嘴角。 面上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哭着朝着他撒娇,摇晃着自己的身子:“二哥。” 好似,对于自己的胸是如何暧昧的摩擦着薄云郗的胸膛浑然未知。 这,不禁让薄云郗为难不已。 他有心提醒薄然这不合适的行为,却又怕薄然本就是无心,小姑娘脸皮薄,被他说了之后肯定要恼羞成怒。 是以,他只能附和着道:“嗯,我听着呢。”“不过,小然,哥哥刚刚从外面喝了酒,抽了烟回来,一身都是臭味,离得太近熏到你了。不如等我洗完澡出来了,再说?”薄云郗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推开了薄然 。 薄然原本打算再亲近一些,看着薄云郗不容拒绝的脸,却又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急着跟薄然拉开距离,薄云郗连停留都没有,直接拿了一套睡衣进去。 结果等到进去,已经洗完了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内裤忘记拿了,这让薄云郗纠结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刚刚的接触,薄云郗并不想让薄然帮自己拿。 可是,他的睡衣是睡袍,用带子系着的那种,如果不穿平角裤的话,走动间万一露出了辣眼睛的东西,被薄然看到了,那就不太好了。 打从心底,薄云郗就只是单纯的将薄然看做是自己的妹妹,不想玷污了薄然的眼。 而且最近的相处,也让薄云郗明白,他们两都长大了,变成了成年男女,有一些亲密的举动是该避讳了。 是以,纠结了许久,薄云郗还是出声喊道:“小然。” 闻言,薄然顿时抬起了头来。 刚刚薄云郗拿着衣服进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并没有拿着内裤进去。 此刻,薄云郗喊她,定然是为了这件事情。 不过,薄然虽然明知道,却还是假装不知道,懵懂的应道:“我在的,哥哥怎么了?” 听着薄然的回应,薄云郗苦恼不已。 他原本以为,洗澡好好一会儿,薄然应该早就已经走了。 所以,他出口不过是为了试探。 如果薄然走了的话,那他就直接走出来自己拿了就是。 但是,薄然在,那么……“你出去帮我叫一下佣人吧,我有东西忘记带进来了。” 薄云郗说着,继而补充道:“找个男的过来。” 然,薄然却没有应声而去,而是诧异的道:“哥哥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薄云郗有意支开薄然,或者直接让她出去,奈何薄然却一直紧咬着想要帮忙,最终两个人僵持在了那里。 最后无可奈何,薄云郗只好捞了自己的脏内裤重新穿了起来。 刚刚拉开浴室的门,薄然便扑了过来。 “二哥,就连你也开始讨厌我了吗?不然为什么一直赶我走。” 薄然说着,搂住了薄云郗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里。 闻言,薄云郗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的事,你多想了。” 他说着,手抬了起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僵在了半空。 过了几秒,才又落在了薄然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安慰。 “哥哥,爸妈变了,大哥也变了,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一个了。” 薄然说着,愈发的贴近了薄云郗。那隔着两层衣料的触感,让薄云郗不由得一僵,嘴里却是道:“你想多了,胡思乱想什么呢。爸妈还是爸妈,我和大哥还是哥哥,不会变的。” 273:给我一个名分(大结局) 夏姝回了房间之后便和程琳在视频。 程琳已经回到了M国,而出乎意料的是,陆瑜也去了。 是追着程琳过去的。 宴会的当天,陆瑜和白茉提出了分手。 白茉嫉恨之余,认定是因为程琳,便找了人绑架了她。 程琳的失踪,让戴维得很是慌张。 可他家族的势力毕竟是在国外,鞭长莫及,根本不知道是程琳的哪个仇家。 而白茉绑架了陆瑜,为的就是让他伤心,所以主动让绑架犯将程琳被绑架的地点透露给了陆瑜,想要让陆瑜到绑架现场,亲眼看着程琳被轮奸玷污。陆瑜不知道绑架程琳的人是白茉,但是接到了“只让他一个人过去,不然就撕票”的消息之后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想到那天的一家三口,陆瑜将消息告知了戴维得和夏姝 。 经过商量,夏姝和戴维得还是决定报警。 在戴维得的要求下,他假冒“陆瑜”进了绑架现场。 至于陆瑜和夏姝则和警察一起等候在外面,寻找着合适的时机进去。 白茉不在现场,隔着屏幕没有认出来带着口罩和墨镜的人并不是陆瑜。 事实上,在策划那起绑架案的时候,白茉就已经失去理智了。 她根本没有想要放过程琳,交待了绑匪在玷污了程琳之后,还要当着陆瑜的面杀了她。 而白茉交待的时候,并没有避开程琳。 是以,程琳知道,就算多一个人过来,也只是送死罢了。 而几年的相处,程琳一眼就认出来了,假扮陆瑜的人是“戴维得”。程琳一直认为,戴维得为人花心,对她的感情也并不认真,是以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将她的追求放在心里,却没有想到,他愿意为了她只身一人过来,就算她不停的暗示这 是一个圈套,也不为所动,这让她大受悸动。 所以,在戴维得为了救她,脑袋被啤酒瓶砸出了血的时候,她终于再也无法无视,他诚挚的爱意。 程琳告诉戴维得,如果他们能够活着出去,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只要他把澄澄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照顾,并且还和他道歉,以前不该不懂得珍惜他。只是,程琳没有想到的是,戴维得进去的时候,为了方便警察了解里面的情况,手里拿着一个针型的摄像,是以,她和戴维得说的那句“哪怕澄澄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也 愿意待他如亲生吗?”的话语被陆瑜听在了耳朵里。 陆瑜因此起了怀疑……更不要说,白茉被抓之后,癫狂大笑,笑他永远错失所爱,让陆瑜对几年前的事情也起了怀疑。 经过调查,最终才揭开了事实。 原来,几年前,在程琳毕业的那晚,和他滚了床单的那个人,是程琳。 只是程琳毕竟年纪小,害怕夜不归宿被程家人责骂,所以醒来之后就匆匆的回了程家。 却没有想到,因此被白茉装了空子,陆瑜误以为自己玷污了小姑娘的第一次。 为了负责,他和程琳提出了分手。 也因此,他并不知道,在得到了程琳的第一次之后,第二天就和她分手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可,哪怕知道真相,对于陆瑜来说,也晚了。 程琳已经答应和戴维得在一起了。 而他唯一能够让程琳多看他一眼的借口,便是作为枢纽的澄澄。 作为孩子的父亲,他希望能够抚养澄澄。 当然,这是不是用来接近程琳,重新追回她的借口,谁又知道呢? 只是,和程琳视频的时候看着她和戴维得秀恩爱,夏姝不免有些唏嘘。 因为心怀感慨,夏姝在晚上和简墨通话的时候,还不免和他感慨道:“造化弄人,没有想到……真是太可惜了。” 简墨却不如她那么遗憾,而是一针见血的道:“其实如果没有那场误会,和程琳戛然而止的分手,或许陆瑜并不会像现在一样对程琳念念不忘。” 闻言,夏姝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朱砂痣,白月光。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程琳追着陆瑜跑的,是陆瑜被追的不耐烦了,才答应试试。 倘若没有那场误会,也许,在平淡的恋爱中,陆瑜会很快的提出分手。 只是,陆瑜在厌烦之前,便提出了分手,并且还是在犯了“错误”,伤了程琳的情况下提出了分手。 心怀愧疚之下,他和程琳的过往便被他一遍遍的美化。 是以,在分手之后,原本只是有些喜欢程琳的陆瑜终于真正的爱上了她。 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 只是,有些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而程琳和陆瑜两人,竟然是上下两辈子都错过了。 夏姝唯一庆幸的是,上辈子她和简墨错过了,这辈子终于圆满。 薄然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弄巧成拙了。 自从那天之后,薄云郗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她,就连薄家也不怎么回。 她打电话问他回不回薄家,薄云郗也一直言语闪烁。 对于薄云郗来说,妹妹就是妹妹,他一直将薄然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 结果竟然…… 这是薄云郗根本无法接受的。 是以,哪怕内心对薄然还是疼宠有加的,但薄云郗还是不得不选择了躲避。 这……并不是薄然想要看到的。 倘若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唯一一个愿意站在她这边的薄云郗也开始对他避而不见的话,那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薄云郗有意避开她,她又不能揭穿,否则便真是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便只能忍受着这个结果。 而常尧那边一直不停地催促着她拿钱,薄然不禁越来越坐不住了。 心浮气躁的,薄然恶胆从天边生了。 要是夏姝死了呢……那么,薄家是不是就会重新看到她? 薄然越想越心动…… 夏姝觉得很吃惊。 自从代静秋被投入监狱之后,悬在她头上随时要取掉她性命的那把刀顿时没了,她那一颗时刻要提防的心也因此而松了不少。 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辈子,她再一次的看到了那个人。 光头,脸上有一道小拇指大小的刀疤,从眼角横贯而下。 上辈子害死她的凶手,竟然再一次的出现了! 只是,这辈子,她不像上辈子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是以,对方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夏姝控住了。 经过审问,最终,指向了薄然。 是薄然高价雇佣了他们,为了杀死夏姝。 得知真相的时候,夏姝觉得有些可笑。 她一直以为,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人是代静秋,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薄然! 只是,夏姝不明白的是,这辈子,薄然要对她出手,还有动机可循。 上辈子,她只是区区一个孤女,和薄然又没有什么交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 只是很快地,她就明白了。 这辈子,薄然之所以要杀她,是因为她让薄然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而上辈子,则是因为简墨。 不得不说的是,夏姝确实猜对了。 上辈子薄然的身份被捂得好好的,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的身份。 夜雪对她很是喜欢,早就将她看做是自己的儿媳。 薄然也因此将简墨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 而,简墨虽然没有爱上夏姝,但是两人到底是酒后乱了性。 这对高高在上的薄然来说,是根本无法忍受的。 她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玷污了简墨。 能靠近简墨的,只有她。 所以,在得知简墨对夏姝避而不见了之后,她便果决大胆的出手了。而恐怕谁都没有想到,代静秋出手了那么多次,夏姝福大命大的躲过去了,结果薄然出手的那一次,因为简墨的避而不见,夏姝心神恍惚,确实没有躲过,就被人砸晕了 ,套进了麻袋,最终英年早逝。 这辈子,虽然殊途但是同归,薄然还是对着夏姝出手了,并且雇佣的还是同一批人。 唯一不同的是,这辈子,她并没有成功。 而薄然失败了,等待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简墨得知夏姝遭受到追杀的时候,心脏差点都跳停了。 饶是夏姝一再强调没事,他还是勃然大怒。 而薄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委实出乎薄西晏等人的意料。 他们自觉已经对薄然够厚道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歹毒成那样,饶是薄西晏和苏曼青也不禁心寒不已,是以对于简墨的雷霆之怒,他们并没有求情。 薄然的下场很惨,比常清韵和常尧还要惨。 先是被强行注射大量毒品,紧接着被卖入了销金窟,每天接待来来往往的男人。 薄然一开始倒是有骨气要拒绝,誓不低头,但是等到毒瘾发作之后,眼泪鼻涕横流,便再也顾不上其他。 到了后来为了解瘾,薄然骨气和脸都不要了,舔着脸求着对方在她多接单之后,能够给她注射更多的毒瘾。 但,因为年份越来越长,薄然被掏空了身体,整个人越来越瘦,也越来越丑,很快地,就连顾客也看不上她。 销金窟那样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养着闲人的。 是以,在薄然接不到单之后,她便被对方卖了。 卖到了与世隔绝的大山乡村里。 那些乡村里缺少女人,为了能够传宗接代,无所不用其及,是以,为了防止女人逃跑,他们会砍断买回来的女人的手脚,只要留着子宫,生的出孩子就行。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砍掉了头会死,他们为了避免女人生出逃跑的心,会连带着思想的脑袋也想砍了。 而薄然作为颇有姿色的人,买了她的那户人家,为了预防她逃跑,更是将她四肢全部砍掉,弄得像个人彘一样。 简墨让人给薄然注射了毒品把她扔出了销金窟之后就没有再管,倒是下面的人一直不敢掉以轻心,将这一切跟进上报。 是以,当知道她过得那样悲惨之后,简墨还有些惊讶。 只是,一想到她竟然敢对夏姝出手,便不会滋生出些许的同情心。 反而倒是那个山村里的悲惨女人引起了他和夏姝的关注,是以,得知之后,她们报了警,最终那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的那些女人全部都被解救了出来。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薄然。 从薄然被卖入销金窟,到被警察解救出来,一共有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的时间很长…… 夏姝涉及的各个领域全部都进行了大肆的扩展,作为主要支柱的翡翠和餐饮行业更是遍布全世界。 就连曾经投资的那些公司也都如她预料的那般,借近上市。 作为手里握着最多股份的股东,夏姝对这些公司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也因此,当这些公司上市之后,夏姝的股东身份瞬间暴露,在华国乃至全世界都引起了千层浪,不少人将她称之为“投资女皇”,“翡翠女皇”。 这三年的时间很长…… 长的程琳已经和戴维得和平分手,又重新和陆瑜和好。 这三年很长……夏姝的表哥沈清宁在异国他乡碰到了自己喜欢的金发女郎,两人一起携手进入了婚姻的殿堂;阮棠和牧燕绥两人因为牧燕绥当年被夏姝拜托赴香江帮谢苒予解围而成为了 欢喜冤家。 就连……沈芸舒也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儒雅男人热情追求。 这三年的时间很长…… 长的程昱勋、姜宇、徐思恬也在时光的打磨下,飞速成长,从璞玉变成了美玉,有了各自的发展。 而夏姝则在大三的那年,和简墨订了婚。 在外人看来,简、薄两家联姻,强强联手,是当之无愧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更不要说,夏姝本人的能力,以及她背靠“南裳”的世界级人脉,也让人为之诧异。 站在那样的高度的夏姝,得知薄然过得不好,也就放心了。 不过,夏姝虽然不喜薄然,对于那些在山村里遭受了虐待的女人却极为的同情。 是以,为了帮助那些可怜的女人,夏姝建立了一个叫做“美人花”的慈善协会。 一边赡养她们,一边为她们寻找自己的亲人。 夏姝刚刚开完会,简墨过来接她。 她们约好,今天去沈宅看望沈芸舒。 看着夏姝仰靠在椅背上,抬手揉着眉心的模样,简墨不由得有些心疼:“很累。” 闻言,夏姝摇了摇头,拧着唇道:“也没有。” 简墨转头朝着她瞥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开车。 反而倒是夏姝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只是刚刚又被打了电话催婚。” 夏姝说着,有些无奈,用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 类似这种的电话,她毕业之后,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好几个,分别来自沈芸舒、苏曼青、夜雪。 全部都是在催着她跟简墨结婚,赶紧生娃的。 对于别人,夏姝还能够强硬的拒绝了,但是对于三个母亲,她真是没办法,只好一只耳出,一只耳进的,假装没有听到,完全不敢回嘴。 简墨的待遇则比她好一点,日常接到夜女士的催婚电话。 只是,跟夏姝不想那么早的进入婚姻殿堂不同的是,简墨对于并不抗拒,甚至有些期待。 是以,听着夏姝的话,简墨淡淡的开口道:“也是应该考虑了。” 简墨说着,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踩下了刹车,转头看向夏姝。 一贯清隽矜贵的男人罕见的带上了几分苦大仇深:“毕竟,程琳她们纠缠了那么久,都已经领证了。” “嗯哼?”夏姝也转头朝着他看了过去:“你真的很想结婚?” 闻言,简墨沉默不语。 许久,才轻哼着道:“也不是,只是觉得你应该给我个名分了。” 根本没有简墨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夏姝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我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你怎么会没有名分?” 简墨被夏姝笑着,有些别扭。刚好前面的绿灯转为了红灯,他便顺势转过了头,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小心机的道:“没有结婚,还是不一样。要是结了婚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惦记着我们什么时 候分开了。” “唔……”闻言,夏姝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惦记他们两分手的人并不少。 女的希望简墨和夏姝分手,然后和她们在一起。 男的则惦记着夏姝。 只是,夏姝一直以为强大如简墨,应该是不在意这些的,却没有想到,竟然也会在意,这不禁让夏姝顿时笑出了泪花来。 不过,在简墨的目光下,她很快的消了声,擦掉了自己眼角笑出的泪水。 许久,就在简墨以为自己的暗示又再一次失败的时候,夏姝忽然开口道:“那……我们去领证吧。” “什么时候?”许是没有想到,夏姝会忽然出口,饶是向来平静如简墨,在听到的时候,也不由得猛地踩下了刹车,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就现在。” “好。” “身份证户口本带了吗?” “一直都在身上。” 就这样的,简墨和夏姝临时起意去领了证。 当晚,将证摆在了三位正在打着麻将的母亲面前。 数月后,他们举办了一场举世瞩目的盛大婚礼。(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