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吃鸡的代价 “哒哒” “哒哒哒” “操，他妈的挂壁” 刘昊愤怒的大吼了一声，左手狠狠的敲打了几下键盘。 “胖子，那个挂壁就在前面的石头后面，丢雷，炸死他” “砰砰”几声爆炸声。 “靠，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他奶奶的，遇到个挂壁，好在最后还是成功吃鸡，哎吆，让我休息会，累死了”刘昊整个人身体后倾，就像头懒猪一样躺在了椅子上。 “滋滋滋，滋滋滋” 突然，就在下一秒，刘昊脑袋上的耳机里传出刺耳的怪叫声。 紧接着，“昊儿子，快点准备，再来一把，他奶奶的，你这王八蛋这就睡着了……哎，快点…”刘昊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再之后逐渐的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意识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昊挣扎着睁开了双眼，然而，眼前等待他的却是一片漆黑，真可谓双眼难分五指。 “奶奶的，这是什么情况？天怎么就黑了？”刘昊清楚的记得，之前打游戏那会可才中午两点左右，那就算是自己太累了，睡着了，也不至于一觉睡到半夜吧。 再说，这是哪儿？虽说眼前漆黑一片，但刘昊能感觉到，自己此刻是躺在床上或者是很平的东西上面，绝对不是椅子上。 是自己睡着了，胖子那家伙把自己背到睡觉的地方？ 仅仅下一秒，刘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太了解胖子那狗日的了，指望他将自己背到睡觉的地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别看胖子这家伙腆着怀孕九月女人的肚子，但那都是虚胖，而且，“胖子”只是他其中之一个外号，他还有一个更“贴切”的外号～懒猪。 所以，刘昊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是胖子将自己背到这里的想法。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吧，睡意骤然涌来，刘昊思索，一切等天亮睡醒全都清楚了，还是先睡觉吧。 ****** 红日滚滚，将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映照的清清楚楚，很多人在谈及黄土高原时无不为之色变，感叹其中自然环境的恶劣，殊不知大自然很多时候总是给予世间神奇，谁能否认佛晓之际的黄土高原刹那芳华之美不能惊艳于世人！ “喔，喔，喔” 几声大公鸡的打鸣声打破了中国西北S省下辖Y市D县处在山沟沟里一个普通村庄～刘村，黎明之际的宁静。 刘村，隶属D县凡雪乡，和西山上的卜梁村、北山上的王湾村以及三山山地的川低村一起构成了共同的生产大队～刘天池村。 刘村一共有40几户人家，300多人，主姓是刘姓和王姓，是整个生产大队刘天池村人数最多的一个村庄。 刘开河，今年36岁，刘村生产小队队长，同时，也是刘氏家族主事人（辈分年龄最高）刘文杰最小的儿子。 那么，按照农村传统习俗，刘文杰自然是跟着刘开河了。 话说，刘开河能当上刘村生产小队队长，除了沾了父亲刘开河在刘村莫大威望的光之外，主要还是和刘开河本身就具备不俗的能耐有关。 刘开河身高马大，面庞硬朗，无形之中就带着一种威严，农村人嘛，无非就是种地居家过日子，而刘开河恰好在这些方面很能干，除此之外，他还喜欢乐于助人，和村里的人关系处的很不错，所以，在几年前，原来的生产小队队长刘文杰退下来之后，刘开河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新的生产小队队长。 不要小看一个生产小队队长这个职务，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村，这个职务还是很重要的，它是一个农村经济发展的行政管理枢纽和润滑剂。 在这个年代的庄稼人眼里，生产小队队长这个职务，或许比那些县长、高官的官可要重要的多。 …………… 四五月的季节，正是农忙的时候，所以，公鸡的打鸣声绝对堪比军队的起床号声，这不，仅仅十分钟之后，刘村这个之前还宁静的村庄，转眼间，就炊烟袅袅、人影幢幢。 这一两年国家政策开始做出了调整，在很多农村逐渐实行开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刘村，虽然这种制度还没有得到公社政府人员的正式确定，但大家私底下也都偷偷开始执行了，刘村的人或许不懂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到底具体含义指什么，但是大家明白，从现在开始，每家可以自给自足了，所以，这劳作的积极性毋庸置疑。 “开河，你该管管你家的狗蛋了，我可瞅见昨天下午放羊的时候，王老二家的闺女翠花又被你家狗蛋欺负了” 这不，当刘开河刚走出家门准备下地（锄地）时，就遇到了三哥（刘开江），两人说话不过几句，刘开河之前还很平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个坏种子”随口爆粗一句之后，刘开河扛着锄头就走向了儿子狗蛋（大名刘昊）住的窑洞里（这里的农村在这个年代居住主要以窑洞为主）。 “还不滚起来，这都啥时候了，还不起来放羊，一天尽给劳资丢人” “啪” 一怒冲进窑洞的刘开河冲着简陋炕上的一个“八”字形人体脑瓜子就是一巴掌。 “嘶嘶” 睡梦中的刘昊正在和死党丁胖子一起玩吃鸡游戏（绝地求生）呢，而且到了决赛圈最后关头，眼看着马上要吃鸡，这个时候却是猛然一巴掌被人扇的头昏眼花。 “爸，干什么，今天是周六，不上课，多睡会不行吗？”潜意识里，刘昊很愤怒的吼道。 “看劳资一巴掌抽死你着，上个屁学，让你去上学你好好上了吗？赶紧滚起来去放羊，也不看看几点了” “爸，你在说什么，唉呀，烦不烦，一大早上的”刘昊无力且极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 然后，下一秒，瞅着房顶，不，准确的来说，这应该不算是房顶，刘昊的瞳孔慢慢的放大，再紧接着，刘昊机械般的扭过了头，瞅着站在炕前的人影，这是印象中的老爸？ 全身睡意这个时候全无，刘昊又机械般的扭动着头颅，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越看我们刘昊同学心里越凉飕飕的，这种场景他认识，这是农村人居住的窑洞，他曾经亲眼见过，反过来，也就是说这绝对不是他家的大房子，那么，这他妈到底是哪儿？ “睡傻了？赶快滚起来”刘开河瞅着躺在眼前炕上的儿子，虽然莫名有些感到奇怪，却又一想到之前三哥给他说的话，顿时火气又上来了。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开河当然不知道他眼前的儿子狗蛋心里这个时候在怒吼着什么。 准确的来说，刘昊现在很懵逼，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与此同时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 眼前陌生的环境，甚至眼前的爸（和他印象中的老爸可不是一个模样）也是陌生的，刘昊作为一个标准的学渣，可是没少看网络小说，当然能够想到自己他妈的这是穿越了。 可是他一想到这里，就有些不敢相信，“MMP，吃个鸡就这样整穿越了？” 2 放羊与赌博 正是因为我们的刘昊同学对穿越这个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话题有所了解，所以，虽是内心像在过山车一样，却也是很快的稳住了心神。 而且，他还暂时做到了镇定，适应了这个新的角色，因为他的脑海中确切的说，这个时候包含着两个人的记忆，一个是21世纪的刘昊，一个是20世纪80年代的刘昊（狗蛋）。 “小兔崽子，你怎么回事，一个男娃子怎么总是欺负人家女孩子，你是打算把老子的脸丢光，再让我听到你欺负翠花，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刘昊一骨碌从炕上爬了起来，顺势从炕边溜了下来，潜意识里动作非常麻溜，他主要是怕父亲刘开河揍他，毕竟，前世的狗蛋可是一个十足的捣蛋鬼，挨刘开河的打几乎是家常便饭，刘昊可不愿意刚穿越过来就莫名其妙的被揍一顿。 “赶快去放羊” 看着刘昊迅速溜出去的身影，刘开河狠狠的刮了他一眼。 话说刘开河对他这个儿子狗蛋也是很无奈的，想他刘开河在刘村多多少少也算是一个有本事、有脸面的人，奈何生了狗蛋这么个货色。 这倒也不是说狗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严格的说，16岁的狗蛋干活很不错且脑子也很聪明、灵活。 但很多时候，狗蛋总是把他的小聪明用在捣蛋上，比如出去放羊时领着刘村的一些年龄相仿的放羊娃和对面山头的放羊娃打架等。 “开河，狗蛋这娃除了调皮点之外，其他的还不错，再过个一两年给这娃寻个媳妇，成了亲，兴许就会改变许多”三哥刘开江并没有离开，看着不远处走向羊圈的狗蛋对着刘开河说道。 “娶媳妇？我怕这混小子娶了媳妇更是无法无天了，哎”刘开河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叹息道。 “怎么样，后天就是集了，你去不去…………”刘开河和刘开江两人各自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 另一边，当刘昊从窑洞出来之后，瞅着四周的一切，他是彻底的确定了，自己的确是穿越了。 一切看起来很简陋，五个窑洞，土院子，土院墙，院外，猪圈、鸡圈、羊圈，这和刘昊脑袋中的那个农村院子差不了多少。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狠狠的撒了一泡尿之后，刘昊拿起羊圈门口的羊铲，随手打开了羊圈，开始了他穿越到这个新的年代的第一件事～放羊！ 根据狗蛋的记忆，这两年因为国家政策的调整，在他们这个D县的农村，之前的生产队经济模式已经逐渐被淘汰，不仅仅是农民们烦了，就连人民公社的公职人员也都对之前的模式很厌倦，所以，在现在的D县农村，虽说国家正式政策文件还没有下来，但已经算是普及了包产到户、自给自足的发展新模式。 作为刘村的生产小队队长，刘开河的眼界自然是要高一些，去年9 月的时候，就想办法凑了一些钱，在集市上买了20几只羊，还有两头猪，鸡之类的，算是刘村走在包产到户最前面的一部分人。 “咩咩，咩咩” 仔细数了数羊圈门不断涌出的山羊，一共32只，看来这差不多半年的功夫，这羊群倒是扩大了不少。 漕地湾，刘村前庄后背的一个山沟，准确的来说，这是狗蛋他们这些放羊娃的主要放羊地区之一。 这不，狗蛋的记忆中，昨天晚上他可是和死党二驴（乔军）约好今天早上到这里放羊。 很快，刘昊就赶着羊群抵达了目的地，当他到达漕地湾之后，山沟里早已有了差不多七八十只羊，山沟另一侧，二驴和另外几个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围成一圈，似乎是在捣鼓着什么。 刘昊迅速把羊群赶到山沟里，和大家的羊群合到了一起，然后裤腿一提，撒丫子跑向了二驴他们所在的地方。 通过脑海里狗蛋的记忆，刘昊当然知道二驴这几个家伙在干什么。 “蛋哥，你今天咋来这么迟，快点，就差你了”满头大汗的跑到二驴他们所在的地方，刘昊还没站住脚跟就差点被二驴的一句“蛋哥”给深深地震到山沟里。 刘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尼玛，这是什么称呼啊，还蛋哥，你他妈的怎么不直接叫丸哥呢。 深吸了一口气，刘昊平静了下来，他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份是狗蛋，是20世纪80年代中国农村的放羊娃，意识到这些，倒是对“蛋哥”这个称呼也是能够接受了。 “妈了个巴子，哥几个，你们这倒是先开始了，快快，给我腾一个位置”刘昊火急火燎的从屁股补着几层补丁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沓毛皱皱的纸票子。 什么东西，刘昊内心卧槽了一句，这不正是旧社会一分钱的纸票吗？ 那么，二驴这几个家伙围在一起在干什么？自然不用多说，肯定是在赌博了。 当然，他们这个赌博肯定是瞒着大人偷偷进行的，看看他们的赌博工具，一切自然明了。 用胶泥和成的泥碗，用来当宝盒（骰盅），用石子磨成的小石块，用来当骰子。 摇单双，这是狗蛋他们经常赌博的形式之一，就是用上面所提到的工具。 “哥几个，战况怎么样”刘昊一屁股坐在二驴他们给让出的位置上，咧着牙询问道。 “喜奎这小子赢了，我们三都输了”二驴嘟囔着，看起来，他今天应该是“大出血”了。 二驴大名叫乔军，是狗蛋的绝对死党之一，但是，不同于狗蛋所在的刘家是刘村本地住户，狗蛋所在的乔家是20 多年前，也就是60年代大饥荒从SX那边逃难过来的。 很显然，和狗蛋相比，二驴家庭条件就要更差一些，这从他们放的羊群数量就可以看出来，狗蛋赶着30几只羊，而二驴只赶着10几只羊。 家富，孩子身上就富，狗蛋平时身上那零钱（一分钱、两分钱）从未断过，应该是刘村所有放羊娃身上揣着的最多的，而二驴自然就不是了。 所以，在这种“赌博”面前，狗蛋输一些无所谓，而二驴自然就有些心疼了。 “喜奎，你小子居然能赢钱，真是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来来，我们继续” 相对于二驴而言，狗蛋和喜奎的关系自然就潜了很多，再说了，喜奎可不是刘村的，他是刘村对面王湾村的，所以这个时候狗蛋自然是要尽一些他这个刘村放羊娃老大的责任。 老大就是老大，不服都不行，凭借着聪明的小脑袋和老大的无形加持，很快，刘昊手中的钱沓子变厚了，而喜奎则越来越哭丧着脸。 3 村花 玩惯了21世纪的网络游戏，刘昊在体验了摇单双这种旧社会的娱乐活动之后，倒是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 一次赢个一分、两分钱，还真是挺充满乐趣和吸引人的。 ………… 早上的这一局赌博解散了，王湾村的喜奎，从一开始的赢钱的最后变成了输的最多的那一个。 没办法，自从狗蛋加入之后，喜奎就开始一直点背，压什么输什么，到最后，喜奎的手中只剩下了2分钱，瞅了瞅手中仅剩的一张褶皱2分钱，喜奎咬了咬牙，他不玩了，总不能输的一分不剩。 赌局解散之后，狗蛋和二驴这对死党一前一后，从山沟这边快速的翻到了山沟那边。 差不多中午了，他们也该赶羊回家吃饭了，这个年代的农村可不像21世纪每天早上起来还吃个早餐什么的，这个年代，农民家庭每天也就两顿饭，一旦赶上个收成不好的年份，两顿饭也不能保证。 当然，在刘村，这几年倒是没有了这种情况，毕竟包产到户，各家每年多少都是有余粮的，吃饱饭不再是问题。 “二驴，早上赶羊路过三座坟峁的时候，去没去歪脖子树那里？” 爬上山沟这边，狗蛋对着二驴询问道。 “能没去吗？奶奶的，白跑一趟，屁也没套住”二驴赤裸着上身，手里扇着破旧上衣，气喘吁吁的回答道。 “咋能没套住呢？不应该啊，昨天我们明明在那里发现了兔子踪迹的”狗蛋有些失望的言语道。 狗蛋和二驴昨天下午是在三座坟峁放羊的，在三座坟峁的那颗村里人都知晓的歪脖子树下面，狗蛋他们发现了野兔子跑过的脚印，千万不要认为狗蛋他们区分不了羊踪和兔子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他们，辨别这些就像是1+1等于2那么简单。 因为山里的野草之类的植物主要是羊的食物，所以，这几年在刘村这一带很少有兔子出没。 而对于平日里很难见到荤腥的庄稼人来说，如果能饱餐一顿野兔子肉，那简直就是山珍海味的食物。 所以，昨天下午在歪脖子树下面发现兔子踪之后，差点把二驴和狗蛋两人兴奋死。 接下来自然是没说的，两人立刻设计了一个专门套兔子的陷阱。 野兔子一般晚上出来活动，所以，无论是狗蛋还是二驴，昨晚在睡觉前还在挂念着野兔子上套呢。 那么这个时候，在听到二驴说没有套住野兔子之后，狗蛋难免有些失望。 ………… “蛋哥，要不我们再过去看看，兴许套住了呢？”二驴提议。 “那就再去看看？”狗蛋也来了一点精神。 ……… 几分钟之后，两人出现到了目的地，好一颗歪脖子树，刘昊在看到歪脖子树的第一眼，也是忍不住发出感叹。 任何人第一眼看到歪脖子树，就会感受到一股沧桑的感觉，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大，但却枝多叶茂。 从狗蛋的记忆中，刘昊得知，这颗歪脖子树至少有两百年的历史。 “哈哈，蛋哥，套住了，兔子” 两人抵达歪脖子树下面之后，正当刘昊沉浸在歪脖子树显露出的沧桑感之时，二驴却是指着树根底欣喜若狂的吼道。 “果真套住了”刘昊的目光立刻移动到树底下，这不，一只体型不是很大的野兔子（灰色）正在挣扎着，它的两只后腿被二驴他们之前偷偷准备的细铁丝牢牢的套住。 套得野兔，犹如获得了至宝。 “啪” 刘昊照着兔子头一羊铲下去，之前还在不停挣扎着的兔子瞬间变成了一具尸体。 “有肉吃了，二驴，我拿回去让我爷开膛破肚之后，老规矩，一分为二，到时候给你送过去一半”两人之前也有过这种成功捕获野物的经历，所以，“分起赃”倒也是轻车熟路。 “咦，那不是翠花吗？”突然，二驴指着不远处山梁上的一道身影说道。 “翠花？”刘昊的目光迅速移动到了二驴所指的地方。 他倒是很像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翠花”，毕竟，因为这个翠花，他一大早上刚穿越过来就差点被狗蛋他爹揍了一顿。 虽说狗蛋的脑海里有翠花的容貌等一些记忆，但刘昊还是想要“亲眼”再见一见这位翠花。 “驴子，走着” 刘昊给了二驴一个心邻神会的眼神，两人一溜烟跑向了翠花所在地。 好一个漂亮女孩，走进翠花，刘昊抻住了，他被眼前的女孩深深的吸引了，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实打实在农村，刘昊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女孩会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普通农村女孩，简直太美了。 来自21世纪的刘昊自认为见过不少美女，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孩太美了。 或许这个时候刘昊终于明白狗蛋为什么总喜欢和翠花走的那么近了。 “二驴，怎么又是你们”翠花在看到眼前像个二流子的狗蛋和二驴两人之后，也是旋即皱起了眉头。 “真漂亮，连生起气也是这么可爱”我们的刘昊同学这个时候早已经荷尔蒙爆发了。 无论是21世纪15岁正在上高一的刘昊，还是这个时代已经16岁的狗蛋，毫无疑问，都正在经历着一个男孩爱意萌开的阶段。 刘昊得承认，他已经喜欢上翠花了。 “翠花，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搞的好像我们哥俩是坏人一样”刘昊目不转睛的盯着翠花，他现在是越看翠花越喜欢。 被刘昊这么一直盯着，同样是情窦初开年龄段的翠花也是不自觉的耳根后面有红晕浮现。 对于眼前的狗蛋，翠花倒还真是谈不上讨厌，毕竟，狗蛋平时除了喜欢对她搞一些恶作剧之外，还真的没对她做过什么坏事，反倒是有什么好事总想着她。 只是，一想起眼前这家伙两个月前竟然偷偷的趁自己不注意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口的画面，翠花就狠的咬牙切齿… “拾柴去了？”刘昊瞅了一眼翠花后背背着的一捆柴，随意说道。 “那正好，这只野兔送你了”不等翠花回答，刘昊就把提在右手的野兔伸到了翠花的面前。 “蛋哥…”二驴脸色变了，他有些猝不及防，怎么幸幸苦苦套的野兔突然之间要没了。 “我不要”翠花退后了一步。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扭捏什么”刘昊速度很快的抓住翠花的右手，把野兔硬生生的拽给了翠花，然后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刘昊又突然转过来走到翠花跟前。 “你想干什么”翠花有些紧张。 “只一条，以后别再把你蛋哥当做坏人”刘昊几乎是内心怒吼着说出“蛋”这个字的。 再次转过身的刘昊狠狠的拽了一把二驴，扛着羊铲大步离开，只留下翠花一个人在原地瞅着刘昊离开的背影发呆……… 4 趣事 “蛋哥，不带这样的，好不容易能改善一下伙食，你可倒好，甩手就送人”二驴哭丧着脸，刚到嘴边的肉就这样没了，他是真的心疼。 “你看你小子那点出息，耷拉着个驴脸，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欠了你多少钱似的”看着身后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二驴，刘昊那气就不打一出来，这小子也太没出息了。 “行了，后天就是凡雪集（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我给你买瓶罐头行了吧”刘昊实在是受不了二驴跟在身后的那个驴脸子。 “你说话算数？”之前还耷拉着脑袋的二驴立刻两眼发光，虽说吃不到兔子肉了，但是这年头能吃瓶罐头却更是难得。 “奶奶的，你哥我啥时骗过你”刘昊心里有些想笑，或许，他还没有明白这个年代的人真实的生活水平。 这并不怪他，虽然生活在21世纪的他或多或少从一些渠道知道这个时代人们生活的贫困，但知道和真实体验可明显不是一回事儿。 “那蛋哥，下午去哪放羊？”重新焕发精神的二驴凑了上了。 “去后洼，你不是没吃到兔子肉吗，告诉你，如果你小子运气好，说不定还真能吃到肉”刘昊露出一副莫名的笑意。 ……………… 当刘昊把羊赶进羊圈，关好圈门，回到院子里时，他爸刘开河已经下地回来吃完饭睡午觉了，妈妈柳芳正在洗锅。 “狗蛋，赶紧把饭吃了”看到刘昊从做饭的窑洞门进来，柳芳冲着刘昊说道。 当然，不同于刘开河对儿子狗蛋一直板着黑脸，妈妈柳芳对狗蛋可是非常溺爱的。 这很符合农村家庭父母对待子女的情况。 这是刘昊意外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吃的第一顿饭，黄米饭加炒洋芋条子，黄米饭吃起来口感生硬，炒洋芋条子里面没有一点油水，但刘昊吃的很快，也吃的很饱。 没办法，不吃？饿啊！ 这可不是21世纪他上高中，家里的饭不好吃可以偷偷溜出去到街上买点好的。 在这个时代，你不吃？那剩下来的就只能是吃黄土了。 ………… 吃过午饭，刘昊迅速赶到了鸡圈门口，他早上放羊前下好的打鸟（麻雀）砖倒了，不出意外，一定是打到了。 抬起倒下的那块砖头，果不其然，底下躺着两只麻雀的尸体，刘昊提起死麻雀一看，嘴唇子下边是黑的，收获不错，这是两只老麻雀，不是刚出窝的新麻雀。 老麻雀的肉可比新麻雀的肉多得多，而且还更好吃。 麻雀肉绝对是一道美味，在狗蛋的记忆中，他在7岁的时候吃过人生当中最香的一顿麻雀肉。 五六月份，地处黄土高原的这里，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总会开始下雷雨。 记得在他7岁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很严格的生产队挣公分时代，差不多就是这个季节，有一次，爸爸刘开河赶着生产队的4头牛去放牧，差不多中午两点左右，天上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很快，暴雨骤至。 爸爸刘开河来不及赶牛回家，就跑到三座坟峁的歪脖子树下面避雨。 这场雷雨下的很大，以至于雷雨过后，歪脖子树下面躺着一层麻雀的尸体。 这可把刘开河乐坏了，赶快跑回家拿了一个提柴火的筐子，然后足足捡了小半筐麻雀。 将麻雀弄回家，接下来立刻就是烧了一锅热水，将麻雀的羽毛褪干净，再将麻雀的内脏统统挖掉，切掉四肢，清洗干净。 再接下来，把清洗干净过的所有麻雀倒进锅里，很快，足足一面盆（农村吃面盛面的盆子）的爆炒麻雀肉就新鲜出炉了。 记忆中，那真的很好吃，全家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当然，一两只麻雀不值得那样的做法，狗蛋他们平日里用砖块打下的麻雀用的是另一种吃法。 通常就是下午放羊的时候，将打到的一两只麻雀带着，到了山里，用水和一个泥团，将麻雀实实的包在里面，然后点着一堆柴火，将包着麻雀的泥团放在柴火堆里炙烤，差不多20几分钟将泥团挖出来，剥开泥团，肉质细腻的烧烤麻雀肉也算是出来了。 在之前，狗蛋可没少这么干。 不过今天下午，刘昊并没有打算将刚打到的两只麻雀在放羊的时候消灭掉，而是他随手丢给了家里养的大黑猫，大黑猫是狸猫，这几天肚子越来越大，估计是马上要产崽了，刘昊就索性给大黑猫补补营养，毕竟，大黑猫是狗蛋喂大的，算是感情深厚。 至于下午放羊的“干粮”，刘昊已经想好了。 ……………… 下午，后洼，刘昊和二驴将羊群再次合到了一起，只不过这一次死党二人组又多了一个人，二林。 和二驴一样，二林也是狗蛋的死党。 不过，二林的情况和狗蛋他们相比有一些特殊，准确的来说，二林是一个孤儿，在二林很小还不懂事的时候，狗蛋的二爷（刘文博）去赶集，在集市上捡的二林，那个时候的二林被丢弃在路边，因为饥饿差点死了，狗蛋二爷心善，再加上恰巧让他遇上了，就将二林抱了回来。 狗蛋二爷家里的条件相对还行，再加上膝下无子，老伴也很早去世，就决定扶养二林。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二林也长的和狗蛋他们一般大，狗蛋二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让老人欣慰的是，二林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不仅年纪轻轻将这个家撑了起来，对狗蛋二爷也很孝顺，所以，狗蛋二爷也并没有遭什么罪。 二林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他没有任何抱怨，以15、16的年级就将狗蛋二爷这个家撑了起来，如今的日子也还算是过的不错，家里也养着十几只羊，可以说，二林应该是目前为止狗蛋他们这群相仿年龄孩子当中最懂事的。 “穷人家里的孩子早当家”刘昊能够理解二林的无奈。 “蛋哥，你不是说下午有肉吃吗？在哪？”二驴可没有忘记早上刘昊对他说的。 “你就知道吃，跟我走”刘昊顺着二驴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领着二驴二林向前面的沟渠走去。 5 开启赚钱之路 三人蹬的黄土乱冒，连奔带跳的走到了一个水渠下面。 “嘘” 刘昊冲着身后的二驴两人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后则轻步继续向前移动。 前面有什么？ 原来在刘昊他们的正前方，也就是水渠的最里面，生长着一片非常茂盛的野蓬蒿（不能食用的那种）。 在这些茂盛的野蓬蒿当中，有一些是往年长成因为枯萎的干蓬蒿，一些则是新季刚长出来的嫩绿蓬蒿。 而不断轻步走进蓬蒿地的刘昊，这个时候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蓬蒿林正中间一堆干蓬蒿。 他身后的二驴和二林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两人一左一右，就这样，三人呈现着三角形分布向那片蓬蒿林包围靠近。 “茈喇喇” 突然，从三人正中包围的蓬蒿林中发出疾耳的声音。 “快” 刘昊大吼一声，迅速的扑向了蓬蒿地，与此同时，刘昊的右手猛地抓向了正从蓬蒿底下向前溜走的神秘生物。 “二林，你那边”刘昊右手仅仅刚碰到神秘生物，就被它狡猾的溜走了，而且向二林所在的方向继续奔跑。 二林这个时候也看到了神秘生物，别看二林平时不怎么说话，个子接近一米八，似乎是有些笨拙，但事实上，二林身手非常的矫健，猛地扑向了神秘生物所冲过来的方向。 “往哪里跑”终于，神秘生物被二林一把抓住了，牢牢地从蓬蒿林里拽了出来。 “哇，这么大一只山鸡”二驴冲着二林手中提着的生物惊呼道。 刘昊这个时候瞅着二林手中的神秘生物也是有些惊讶，这家伙这半个月看来又肥了不少。 没错，神秘生物就是山鸡，根据脑海里狗蛋的记忆，狗蛋第一次见到这只山鸡是差不多半个月前。 那个时候，这只山鸡似乎是刚“居住”到这片蓬蒿林里，因为狗蛋偷偷注意到这个家伙在蓬蒿地里正在垒窝。 所以，这也正是狗蛋当时决定不捕获这只山鸡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这只山鸡既然决定垒窝，那就说明它打算孵蛋。 如果再过段时间抓获，或许收获的不仅仅是一只山鸡，应该还会多些山鸡蛋。 “驴子，去那边翻翻” 两分钟之后，果不其然，二驴从蓬蒿地里找到了11枚山鸡蛋。 二驴把随身穿着的破旧上衣脱了下来，将所有的山鸡蛋捡到了衣服里。 “蛋哥，这蛋还能吃吗？别是快要孵化了的”二路略有些担忧的说道。 刘昊发誓，他一定要尽快的解决别人再称呼他“蛋哥”这个问题，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些蛋是刚下的，没问题”强忍着“愤怒”，刘昊不耐烦的回答道。 随后，三人拍了拍身上的土，从水沟里跑了上来，山鸡由二驴提着，只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一只死山鸡了。 “这下是火烧还是锅炒，都是你俩的事，我不吃也不管了，但有一点，驴子，我欠你肉还了”上到山坡，刘昊对着二驴说道。 “不要正好”二驴那个高兴，他可不会跟刘昊客气。 ………… 夕阳西下，微风拂面，庄里不知谁家的狗叫了几声，刘昊肩上扛着羊铲，迈着八字步，赶着羊群向家里走去。 狗蛋妈妈在怀狗蛋的那段时间，营养跟不上，身体很脆弱，所以，在生下狗蛋之后，刘开河就没敢让狗蛋妈妈再生。 所以，很稀奇的是，狗蛋成了独生子，要知道这在这个面代的农村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个年代的农村秉承着一个原则：子女多，家里劳动力就多，家里产的粮就多。 对于狗蛋来说，因为从小家里只有他一个娃娃，再加上家里的条件相对还不错，这让他从小到大倒也是不愁吃不愁穿。 当然，有利就有弊，不好的地方是，从小到大狗蛋除了和二驴他们这些别人家的孩子一起玩耍之外，回到家里永远是他一个小孩，没别的小孩和他玩。 所以，从小到大，不管是夏忙还是冬闲，每天吃过晚饭之后，狗蛋总是很快的躺在炕上睡觉。 这个时代可不是21世纪，吃完饭还可以玩玩手机，看看电视什么的。 所以，回到家吃完饭之后，狗蛋很快的躺在了自己住的窑洞的炕上，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是非常精神，根本睡不着。 偶然穿越来到这个年代已经整整一天了，刘昊这个时候脑子有些空洞，早上刚起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对这个陌生年代的好奇，根本没来得及静下心想想。 现在，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陌生的炕上，刘昊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也该认真考虑考虑了。 有一点，刘昊倒是认识的很冷静，他是穿越过来的，那么，想要再穿越回去，恐怕不太可能。 所以，事实上，他现在要想的也就变得很简单了，那就是他在这个陌生时代咋样生存下去的问题。 没穿越前的刘昊，也是家里的独生子，老爸老妈做着一些小生意，而他则正在上学（高一），当然，学习不太好（是个标准的学渣），一家人日子虽然不富裕，却也还算幸福。 当然，15岁的刘昊，也有着这个年龄段少年该有的一些幻想，那就是他希望有一天自己成为富豪，那种特别有钱的富豪。 然而，生活在21世纪，注定那也只能称之为“幻想”，因为地球人都知道21世纪的中国小孩，从差不多6岁开始就有了工作，一份非常稳定且至少维持在10年以上的工作，那就是～上学。 不过，现在的真实情况是，他意外穿越了，他重生在了20世纪80年代，准确的来说，是重生到了1985年4月9日。 那么，有些东西或许就不再是幻想，有些东西，只要刘昊愿意去做，还真的有很大可能实现。 就比如努力赚钱去成为富豪。 因为如今的刘昊拥有着的是来自未来的灵魂，所以，这也就意味着他有着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的未卜先知之能。 那么，只要刘昊把大方向把握住，再去努力，他是能够获得成功的，最后也是能够成为富豪的。 “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是真正的狗蛋了，不，是真正的另一个刘昊”一天下来，刘昊也搞清楚了，虽然他在没穿越前和穿越后的大名都叫刘昊，但实际上，这两个刘昊前后世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那么，就从明天开始，正式开启我的赚钱之路”下定决心的刘昊这样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虽然穿越前他只有15岁，但15岁了他毕竟已经是一名高中生，对很多事情可都知道……… 至于他穿越前的父母怎么办，刘昊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对此，当然他也不能为力，他只能祈祷穿越前的父母一切都好，而他，则既来之则安之。 6 挖宝 旭日东升，炊烟袅袅，这个时代的农村条件虽然艰苦，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空气却是非常的新鲜。 麻溜起来的刘昊，在院子外面转悠了起来，昨晚下定决心要干出一番事业，那么现在，他就得琢磨这一切从何开始。 “或许一切也只能从你们开始了”走到羊圈，刘昊打量着圈里的羊群自言自语道。 在他没穿越前的记忆中，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农村自从实行家庭联产责任制之后，这以家庭为主的畜牧业在那些年可真是蓬勃发展了起来（这里特指适合畜牧业发展的地区）。 刘昊想，就目前家里的条件，也只能从养羊开始了，现在迅速将羊群扩大，那么相信再有个两三年就会创造出很大的利润，照此循环下去，不出几年，刘昊相信能一定赚不少钱，而有了那些钱，他就可以创造出更多的利润。 不过，仅仅一会儿之后，刘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没有本钱，拿什么去迅速扩大羊群？ 这是一个很着急和现实的问题。 而且，自己想要扩大羊群必须得征得父亲的同意，而这同样有着不小的难度，毕竟，现在家里掌柜的是他爸。 “这或许是我来到这个时代所面临的第一个困难，能够顺利解决，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肯定会顺利许多，而如果不能顺利解决，那就麻烦了”刘昊心里默念着。 ………… “羊下羔了？”正当刘昊站在羊圈外面发呆的时候，父亲刘开河走了过来，有一只羊算日子快到下羔的时候了，他看到刘昊站在羊圈外，还以为羊下羔了呢。 “没有，爸，我在想一件事”刘昊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能有啥事？”刘开河抽了一口旱烟，拐过头瞅了刘昊一眼。 “爸，我觉得我们应该多买一些羊，把羊群扩大，过个几年一定能赚很多钱” “就这几只羊你一天也捣蛋不好好放，还再买羊”刘开河瞪了刘昊一眼。 “爸，我说真的，你看现在有些人家里都有羊，公社也没说啥，这就说明公社已经默许了，我们如果能够将羊群扩大，那只要接下来这几年好好放羊，一定有利润”刘昊能说的只有这些了，他总不能说，我是穿越过来的，知道养羊一定能赚钱吧。 “赶快去放羊，别说那些没用的”刘开河没有再理会刘昊的话，而是反身扛起锄头锄地去了。 “真是一个老顽固”刘昊瞅着刘开河的背影，心里那个气啊。 ………… 晚上，刘昊一家坐在家里的窑洞里吃饭，今天有肉吃，原来是去姑姑家串门的爷爷刘文杰回来了，还顺带从姑姑家里带回来了3斤羊肉。 “真香”，黄米饭拌上几勺羊腥汤，在夹几筷头自家腌制的咸白菜，刘昊确定，这可比穿越前的麻辣烫好吃多了。 两碗米饭下肚，又吃了几块肉，刘昊不自觉的打起了饱嗝。 而如果是搁平日里，刘昊这个时候应该是要去躺在炕上睡觉了，不过，今晚是个例外。 他今天想了一天，一定要尽快劝说让父亲刘开河同意扩大羊群，他注意了，现在整个刘村四十几户人家，差不多有十大几户人家家里有羊，但每家的数量都不是很多，其中刘昊自己家的羊应该是最多的。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还没有人意识到养羊将来能够赚钱，这个时候选择快速扩大羊群，无疑是最有利的。 所以，他必须这么干。 “爸，我早上给你说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饭桌上，刘昊向刘开河开口询问道。 “考虑个屁，一天净想那些没用的”刘开河狠狠的训了刘昊一句。 “狗蛋，啥事？”这个时候，一旁的爷爷刘文杰开口了。 “爷，我让我爸扩大羊群，我爸就是不同意”顺杆子往上爬，这一招，刘昊早就想好了，他从狗蛋的记忆里得知，父亲刘开河很多事情都听爷爷刘文杰的，所以，这也是他专门挑在饭桌上说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扩大羊群？狗蛋，你的意思是咱家再买一些羊？我觉得狗蛋你这个想法不错”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连刘昊自己都没有想到爷爷刘文杰居然会如此痛快的支持他。 “大，你怎么也跟着狗蛋瞎胡闹”刘开河有些坐不住了。 “这怎么是瞎胡闹，你姐的儿子建军不是在县上的林业部门上班吗？我这次去你姐家碰到建军了，建军说，未来一段时间养羊前景不错，我还回来正准备和你说这事呢。” “可是，大，公社现在毕竟还没公开允许养羊，你说万一，那我们家可就”刘开河略有些担忧的说道。 “怕什么，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狗蛋接下来这一两年愿意好好放羊，我觉得就没问题” 一旁的刘昊这个时候心里头的那个激动，他估计，这件事差不多是有戏了。 一旁的父亲刘开河这个时候也低头思索了起来，事实上，在早上狗蛋突然对他说，要扩大羊群时，他表面虽然是把狗蛋骂了一顿，但心里却是很欣慰，因为在此之前狗蛋虽然下苦也还算是不错，但给人的感觉总是不着调、不立事，但现在突然提出要扩大羊群，这说明这混小子开始立事了，知道为家里打算了。 他刘开河盼这一天可盼的很久了。 至于狗蛋说的扩大羊群，说老实话，刘开河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他能成为生产队的队长，无论是见识还是胆量都是有的，只是… “大，就算养羊能赚了钱，可我们现在也养不了太多的羊，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现在一点钱都没有，哪来的钱买羊” 这是个问题，刘昊这个时候正咧着的嘴也僵硬住了，是啊，据他所知，家里还真的没多余的钱。 气氛这个时候明显的有那么一些尴尬。 “钱的事，我有办法”爷爷猛猛地喝了一口羊腥汤，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去。 ……… “爸，咱这是干什么去”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当刘开河让刘昊扛着铁锹跟他走的时候，刘昊惊讶的询问道，与此同时，大爸刘开海，二爸刘开江、三爸刘开湖以及爷爷刘文杰也打算一起走。 “什么？”刘昊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父亲刘开河告诉他，他们这是去挖宝，宝从哪里来？是刘昊的老祖，也就是爷爷刘文杰的奶奶那个时代偷偷埋下的。 从狗蛋的记忆中刘昊知道，刘家在过去，还真是这一带的地主，有钱人，但是他没有想到前人会埋下宝藏给后人。 注：上世纪中国有些农村，很多人称呼他们的父亲为“大”，但慢慢的，这种称呼就淘汰了，直接称为“爸” 7 心里美滋滋 狗蛋从小到大16年，从来没有听人说他们刘家先人有东西留给后代，这偶然听到这个消息，除了惊讶之外，剩下的或许只是觉得刺激了。 毕竟挖宝这种事情，在穿越前，刘昊也仅仅从盗墓小说里看到过。 ………… 几个人顺着夜色，步履轻微的从刘昊家里出发了，庄里不知谁家的狗发出几声叫声。 差不多10分钟之后，看着眼前的目的地，刘昊有些意外，这不正是三座坟峁的歪脖子树下面吗？难道东西就埋在树下？ 或许就是这样，看着爷爷刘文杰瞅着树底下的表情，刘昊心里有了一个确定。 这个时候，只见爷爷刘文杰从歪脖子树的树底下，向正东方迈出了三步，然后皱了皱眉头，停了下来。 “差不多就在这下面，挖吧”爷爷刘文杰指着脚下所踩的地方，对着刘开河他们说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爷爷刘文杰并不打算让刘昊也动手去挖，所以，当刘昊冲上去准备挖的时候，就立刻把刘昊喊住。 “狗蛋，你别挖了，过去到那边放风，有人来了说一声”因为感觉到爷爷这个时候非常严肃，所以刘昊也就没有固执，随后就跑到了山坡上，关注着四处的动静。 此刻，蹲在山坡上的刘昊，心里就像猫爪子似的，那个着急，他脖子伸的长溜溜的，恨不得一眼看到父亲他们挖宝的地方，可是，本来天就黑，再加上距离有点远，刘昊屁也没有看到。 有些失望，本以为能够亲眼见证宝贝被挖出的场景，现在却被支开，刘昊唉声叹气。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刘昊听到了动静，正起身一看，原来是爷爷他们上来了。 “有情况？”刘昊迅速跑过去，他一眼就看到父亲怀中抱着一个白色的罐子。 果然，这应该就是挖出来的，只不过里面有没有东西，或者有什么东西，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父亲他们略带笑意的表情，应该是有所收获。 几个人迅速从歪脖子树下面回到了家里。 刘昊家里，爷爷住的那间窑洞里，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煤油灯，而之前父亲刘开河怀中抱着的那个白色罐子，这个时候也被放在地上正中间。 这个时候，包括刘昊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色罐子上面。 爷爷终于开始行动了，蹲到白色罐子跟前，随后拿掉了盖在白色罐子上面的一块黑色薄石板。 接下来，刘昊终于看到了，罐子里面果然有东西，而且刘昊看到有黄色的东西。 “金子？金条？金砖？” 刘昊的呼吸有些加重，他伸了伸脖子，迫切想要知道罐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终于拿出来了，爷爷刘文杰右手伸进罐子里，随后紧接着就拿了出来。 这一次，刘昊看得清清楚楚。 元宝！ 一枚硕大的黄蒲蒲的元宝。 父亲刘开河他们应该在之前刚挖出来时就已经见到了，所以这个时候倒是表现的没有刘昊那么激动。 但即使如此，刘昊也能过感觉到，父亲他们弟兄四个这个时候呼吸也在加重。 将元宝放在炕上之后，爷爷的手再一次伸到罐子里。 还有东西？ 刘昊有些惊喜，似乎罐子里面不仅仅只有一个元宝。 是银元！ 没错，就是银元！ 爷爷随后连续从罐子里抓出两把银灿灿的银元，刘昊看得很清楚，这些银元每个都很新。 再一次，爷爷刘文杰的手又伸进了罐子里，不出意外，还有东西。 这一次，爷爷拿出来的是一个烟杆，一个外面裹着绿色翡翠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的烟杆。 ………… 一个大元宝，两把银元（刘昊目测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十个），再加上一个翡翠色的烟杆。 这就是罐子里面所有的东西。 “这是你们姥太埋下的，你们奶奶临死之前告诉我的，本来这个东西我是不打算现在就挖出来的，但是，你们也都知道，最近我们这一带淘沙（盗墓者的俗称）很多，这些人的本事不小，所以，我才打算把这些东西挖出来，就怕被那些人偷偷挖走”爷爷刘文杰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父亲刘开河他们兄弟几个说道。 “既然把这些东西挖出来，那么，我的意思是直接把这些东西给你们分了吧，咋说这也是祖先留给后人的一些心意”爷爷刘文杰继续说道。 “爷爷，这是金的吗？”刘昊这个时候走到炕边，拿起了那枚元宝。 “不是，怎么可能是金子的，这是银的，要是金的，那就值了大钱了” 看着刘昊手里拿着元宝的模样，刘文杰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对于狗蛋这个孙子，他可是非常溺爱的。 “大，那这些东西咋处理？”大爸刘开海这个时候开口了。 “我是这样想的，除了这个烟杆我先留着之外，这个元宝卖成钱，然后还有这些银元，你们姊妹五个平分（父亲弟兄四个，再加姑姑刘开慧）” “大，关键是这个元宝咋处理，我们总不能大拿大喊的去卖吧”刘开河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好办，我认识一个专门倒腾这些老东西的贩子，他应该能处理掉”二叔刘开湖经常在外面跑，做些小生意，所以认识的人多，这个时候，他也开口了。 “那好，卖元宝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但是千万得记住，别被人哄了”爷爷刘文杰说道。 “我数了一下，这一共是四十三个银元，你们姊妹五个，每人能分八个，剩下的三个，和这个烟杆我先留着”很快，爷爷刘文杰把所有的银元分成了五份。 除了姑姑那一份因为本人不在现场之外，其他的四分父亲兄弟四人每人上前都拿了一份。 “慧子（姑姑的小名）的这一份先放在我这里，完了给她” ………… 很快，罐子里面的东西分配完毕，刘昊清楚，所有东西里面就目前来看，应该是那个元宝最值钱，而像这些在穿越前可以卖到一枚大几百甚至一千的银元，在这个年代，却也并卖不了多少钱。 东西分完之后，刘昊的几位爸也就离开了，毕竟已经很晚了。 躺在炕上，刘昊的心里是美滋滋的，因为虽说他没有分到东西，但是父亲分到了，这也就意味着他想要扩大羊群的计划很快就能实现了。 8赶集 之前得到了父亲刘开河扩大羊群的同意，现在眼瞅着再买羊的钱也有了，对于刘昊来说，剩下的就是做扩大羊群前的一些准备。 比如重新收拾羊圈，如果要扩大羊群，那么以现有的羊圈很显然不行，太小了，必须扩建。 第二天早上放完羊回家之后，刘昊在吃完饭之后没有休息，而是从放杂物的那间窑洞里找出了打墙（农村打土墙）的工具，他要把现有的羊圈扩大一倍。 在现有羊圈的右手边，有一大片开阔地，刘昊打算这段时间先把新的羊圈墙打起来。 说干就干，烈日炎炎的中午，刘昊一个人钻在羊圈外面，推土、和泥、垒土砖，轰轰烈烈的干了起来。 别看刘昊（狗蛋）今年只有16岁，但是他却长着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身体也很结实，是一副干活的好身板。 母亲柳芳在洗完锅之后也过来帮忙一起干，至于父亲刘开河和爷爷刘文杰则赶集去了。 两人走的时候是拉着驴去的，驴身上驮着一个多月前刚抓（官方用语“梳”）的羊绒和七八张羊皮。 既然决定扩建羊群了，那以后用钱的地方肯定有很多，这个时候自然是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刘昊干了一会儿，二驴、二林领着村里的一群同年龄段的年轻小伙子，也都赶过来帮忙。 这个年代的农村就这样，谁家有活就大家一起互相帮忙，干起来既热闹速度也快，只要主家（需要帮忙的人家）提供足够的水就行了，当然，遇到西瓜成熟的时间，就用西瓜招呼了。 ………… 几天之后，一个比原来羊圈大一倍的新羊圈扩建成功，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而一天之后，二爸刘开湖带来了一个更大的好消息，那就是他把那枚元宝成功的倒腾了出去。 58750元！ 那枚元宝最终卖了这么多钱。 刘昊得知这个价格时，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惋惜，他知道，如果那枚元宝放到他穿越前的那个年代，最不济也能卖一个五六十万，运气好一点的话，上百万也是可能的，毕竟很多时候收藏价值是远远大于本身价值的。 当然，刘昊也明白，在这个年代，能卖五万多也算差不多了。 随后，按照之前说好的，这五万多块钱一共分成了5份，刘昊他们家最后分到了11750元，当二爸将那一厚沓子钱交到刘开河的手上时，即使是见过一定世面的刘开河，这个时候也是眼睛有些发直，一次见到一万多现金，对于他来说，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 当然，一旁的刘昊内心毫无波动，他的目标可远比这个大的多，一万多块钱，根本不能让他的情绪产生任何波动。 羊圈扩建了，要买羊的钱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买羊了。 到哪去买？ 现阶段只能是集市上。 三天之后，就是凡雪集。 一大早上，刘昊很早就起来去放羊，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他就放羊回来了，吃完饭之后，爷爷刘文杰、父亲刘开河，再加上二驴，刘昊他们四个人拉着两头驴去赶集。 拉两头驴既可以当脚力，也可以在返回的时候驮些东西，农村赶集都是这样。 ………… 从刘村到凡雪乡，差不多有18公里吧，如果是在穿越前，刘昊确定，就这么一点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但是，在这个年代显然不可能。 首先，从刘村到凡雪，别说是柏油路、石子路了，就连宽一点的土路都没有，有的只是那种只能够单车行走的坑坑洼洼的泥路。 其次，路上也没什么车，县里到凡雪乡的班车两天放一趟，班车就是那种最古老的解放牌卡车，乘车的人只能坐在车厢上，而且，从县城到凡雪一出子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换句话说，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出发，最快到达也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 对于刘昊所在的刘村的人来说，无论是去凡雪还是县城，事实上，条件更艰难。 因为前面提到的泥路也仅仅沟底才有，而刘村在山上，无论是去凡雪还是县城，首先必须走到沟底。 而刘村庄里到沟底，即使是条件非常差的泥路都没有，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路，只有差不多不到一米宽的人、驴踏出来的土路。 很明显，这种路是通不了汽车的，甚至连架子车也不能通行。 一直待在家里刘昊感觉还没有那么强烈，这出门了才终于体会到这个年代的艰辛。 ………… 从刘村到凡雪乡集市，刘昊他们差不多走了一个半小时，这算是走的很快了，一路上，刘昊他们也遇到了很多同队、不同队的人，有的是赶着羊去集市去卖，有的则是挑着货担去集市做点小生意。 ………… 到达集市之后，刘昊大致逛了一圈，总体来说，这个年代的集市分为两大块，一块为牲畜市场，里面主要贩卖驴羊猪等家畜，再加上种地所需要的一些工具等，另一块为日用品市场（供销社），里面主要贩卖副食品、油盐酱醋、布料等东西。 刘昊他们在大致转了一圈之后就来到了牲畜市场，不要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牲畜市场里面，贩卖羊的羊贩子很多，有专业贩羊的，也有农村自己家羊的拉到集市上卖的，但总的来看，每家的羊群都不是很大，刘昊大致扫了一下，最多的一家也就八十几只羊吧，而少的，也有一俩只的。 从家里走时，刘昊知道父亲刘开河身上一共揣着差不多一万五千块钱，除了自家一万二之外，爷爷又问姑姑家借了三千。 一共一万五千块钱，刘昊他们可是决定将这所有钱都买成羊的，可想而知，这能买多少只羊。 起初父亲刘开河并不打算一次就买一万五千块块的羊，这太冒险了，但是架不住刘昊的软磨硬泡。 刘开河对儿子狗蛋一直寄托着很大的期望，之前狗蛋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模样，这现在好不容易看起来要干正事了，所以，他也就答应了。 9 巴音卓 对这个年代的羊价，刘昊现在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好一点的成年羊，也就是能杀肉40斤左右的，每只差不多就是100块钱上下，而一般的羊羔还没成长起来的，每只差不多就是50~60块钱。 刘昊有些感慨，这个年代的羊价是真的便宜，搁在他穿越前的那个年代，一斤羊肉都要30元，更何况一只羊，没有个大几百一半千，想都别想，还买羊？ 刘昊想要从扩大羊群这个项目出发来赚到他来到这个年代从而开启赚钱之路的第一桶金，事实上，这里面他还分了几个小块。 第一，就是买进一批羊羔，等放过几个月，这些羊羔长大了，再卖了，从这中间赚一笔钱。 第二，就是买一些母羊，没错，就是依靠母羊的繁殖，赚一笔钱。 第三，就是每年春季的羊绒了。 D县这个地理位置自古以来就是商人聚会之地，处在四省交界，号称中国西北的“旱码头”。 所以，即使在这个贫困的年代，D县境内，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也还是不少的。 这其中，羊贩子大多数来自D县更北的NMG大草原，比如鄂尔多斯、包头等地。 这些来自NMG大草原的牧人汉子们，每年大约是从春季出发，赶着羊群从北向南，途径各个大小地方，进行贩羊生意。 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甚至是背井离乡，图什么？ 和草原之下的那些庄稼人一样，为了生存。 当然，这些人虽然人性老实，但毕竟是商人，总是少不了一些奸猾。 就比如刘昊他们此刻来到的这位披着蓝衣大褂的，从衣着上看明显是来自大草原的羊贩子面前。 “几位，仔细瞧瞧，我的这些羊都是正宗的NMG纯山羊，看上哪只，我给你们赶过来” 当刘昊一行转到这位羊贩子的面前时，草原羊贩子立刻表露出了热情，急忙招呼了起来，这年头，这些走南闯北的草原汉子都会说汉语。 从眼前之人的衣着和热情劲，刘昊能够确定此人的确是来自草原。 但是，他所说的这些羊也是来自大草原的，刘昊就很明显不相信了。 谁不知道这些家伙走南串北，说是赶着草原羊，实际上就是羊贩子，走到哪里卖到哪里或者买到哪里。 “大叔，你这羊群看起来挺大，这怎么，这些都卖吗？”刘昊瞅着羊贩子身后的羊群询问道。 “这位小哥，看你说的，大老远赶到这里，自然就是为了卖”羊贩子说道。 “小哥？别别，大叔，你还是叫我刘昊吧，瞅着你的年龄，估计你叫我一声小哥，我怕担待不起啊”刘昊头上直冒冷汗，毕竟身旁老爸爷爷他们都在，他怎么敢在和父亲年龄差不多的人面前称兄道弟呢。 “哈哈，我叫巴音卓，NMG包头人，我看几位也是实心买，那就好好看看，看中哪些告诉我，我们来讲价”巴音卓老奸巨猾，从刘昊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东西。 随后，刘昊几人就走进到了羊群中间，仔细打量起来。 刘昊仔细数了一下，巴音卓这群羊一共有86只，其中，山羊结子（被阉割过的公羊）有30只，母羊有28只，剩下的28只都是羊羔（有公有母）。 这群羊看起来总体上成色还不错，除了几只乏羊之外，其他的都还具备不错的育肥价值。 “巴音卓大叔，你这些羊怎么卖，我们谈谈价钱吧”刘昊冲着巴音卓说道。 “意思是所有的羊你们都要？”巴音卓突然来了精神，浑浊的眼睛这个时候也是泛出了两道精光，他意识到，今天可能要发财了。 “既然你们打算都要，那我也就说个实心价，这些山羊结子每只90块，这些母羊每只85块，至于这些羊羔，每只给个60块”巴音卓迅速的说出了价格。 “这么贵？巴音卓老兄弟，你这也要的太狠了”父亲刘开河开口了。 “就是，巴音卓大叔，这个价太高了”刘昊附和道，在刘昊的心里价位中，巴音卓说出的这些价格普遍都太高了。 “我说几位啊，你们该好好看看，我这些羊的确不错，你全市场去瞅瞅，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很明显，巴音卓这个时候开启了他的口才模式。 当然，对于刘昊他们来说，这一招他们见的多了。 “你这要价太高了，算了吧，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刘开河说完转身就打算离开。 “哎，哎，我说老刘，别着急走啊，生意生意，就是有商有量的嘛，着什么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过来拉住了刘开河。 这个中年男子刘昊认识，他是同乡不同村的，名叫李德，而他的职业，准确的来说，叫伢子，就是促成一桩买卖之中的中间人。 “老李啊，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走，实在是要的太狠了，没办法买啊”刘开河冲着李德说道。 “老刘，你这样，你把你的出价告诉我，我来和他谈”李德显然是要尽全力促成这笔生意了。 刘开河看了一眼李德，随即当着爷爷刘文杰和刘昊的面，说出了他的心理价位，“老李，我给你交个实底，公羊80，母羊75，羊羔50，你去和他说” “好，老刘，你们等着，我去和他说”李德在听完刘开河的报价之后，旋即走向了巴音卓。 两个人低身细语了一会儿之后，李德返回来了。 “老刘，公羊85，母羊77，羊羔53，你看咋样”李德说道。 “还是有点高，大，狗蛋，你们俩觉得呢？”刘开河这个时候开始询问起了刘昊他们。 “你们看，我现在对做生意已经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爷爷刘文杰说道。 “爸，公羊82，母羊75，羊羔还是50，李叔，麻烦你再跑一趟”刘昊说出了他的心理价位，对着李德说道。 “老刘，这是你的儿子狗蛋吧，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李德惊讶于刘昊的发言。 “没错，这是狗蛋” 随后，李德来来回回又跑了两趟，算是把伢子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终于，价钱谈妥了。 公羊81，母羊75，羊羔51，这群羊一共花了刘昊他们5958块，当然，李德还挣走了10块伢子费。 “巴音卓大叔，你今天可是狠狠的赚了一笔，怎么样，后半年还来吗？”赶着羊群离开的时候，刘昊开玩笑的对着巴音卓说道。 “哈哈，刘昊侄子，赚什么赚，糊口而已，后半年当然会来”巴音卓也是大笑着说道，他对刘昊有着很深的印象，因为他能感觉到，刚才的叫价，很大程度上就是刘昊在做主。 “巴音卓大叔，我想问你一件事” 正打算离开的刘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立刻停了下来。 10 轰动 “什么事，你问吧”巴音卓这个时候也并不觉得刘昊麻烦，毕竟，眼前的刘昊今天可是他的财神爷。 “大叔，你这也算是走南跑北了，肯定认识不少人，我想问你认不认识一些大的羊贩子？”刘昊思索了一下开口询问道。 “哈哈，这你小子算是问对人了，我还的确认识不少大的羊贩子，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巴音卓爽朗的笑到。 “大叔，你也看到了，我今天买这么多羊，那目的很简单，自然是为了赚钱，我想，能不能后半年大叔你再过来的时候，能给我介绍一些大的羊贩子，我估计我今天买的这些羊，后半年差不多能卖了”刘昊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小子果然能耐不小，好，大叔我帮你这个忙”巴音卓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昊，点头答应了下来。 ………… 从巴音卓那里赶着羊群离开之后，刘昊他们并没有彻底从市场离开，而是又转悠了起来。 为什么？ 自然是再买一些，毕竟，仅仅买这些可不是他们的全部目标。 2536块！ 1856块！ 329块！ 4530块！ 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揣在刘开河裤兜里的一万五千块钱剩下不到500块，而这个时候刘昊和二驴赶着的羊群则是达到了恐怖的217只。 今天整个牲畜市场差不多有300多只羊，但是这个时候仅仅被刘昊他们买进的就超过了三分之二。 所以，很自然的，刘昊他们一行人彻底的引起了轰动。 “老刘啊，你们这是打算包市啊，一下子买进200多只羊，还真是大手笔” “就是，都说刘村的老刘家家底殷实，看来这还真是” ……… 同乡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刘开河或者刘文杰，所以，这个时候也是围绕着刘开河和刘文杰两人热议了起来。 “什么有钱，不满大家说，这些钱都是东拼西凑的”面对众人的热议，刘开河当然不能说买羊的这些钱是卖元宝得的，他只能胡编了一个理由，要不然后续肯定会引出许多麻烦。 从牲畜市场出来之后，刘昊他们又买了一些东西，比如水桶、麻绳等。 当然，刘昊也没有忘记买点小吃的，他买了7瓶罐头，一瓶罐头两毛钱，自己家的所有人再加上二驴、二林一人一瓶，二林虽然没有来，但毕竟是死党，刘昊肯定要给他也买一瓶。 除此之外，还剩余一瓶。 “蛋哥，这咋还多一瓶”二驴狼吞虎咽的吃完属于自己的那一瓶，瞅着多出的那一瓶说道。 “滚一边去”刘昊照着二驴的屁股踢了一脚，多余的这一瓶他自然有打算。 随后，刘昊和二驴一左一右，赶着浩大的羊群从简陋的街道经过，向家的方向走去。 很显然，他们必须一路上赶回去。 在通过街道的时候，刘昊他们也是引起了街边很多人的议论，毕竟，这太轰动了。 “这是老刘的儿子吧，都长真么大了，很俊的后生” “这娃娃长了一副好身板” ……… 不出意外，刘昊也成为了很多人的议论对象，这些人群中，不乏媒婆子，这个时候在看到刘昊之后，也是眼咕噜滴溜溜转，思索着什么。 这一点也不意外，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无论是那个朝代，平常家人出嫁自己的女儿，总是希望能找到一户好人家。 大家都不是瞎子，一方面，刘昊一米八的个子，生的眉清目秀，俨然是一个俊俏的小伙子，另一方面，看看刘昊赶着的浩大羊群，家里条件自然也不错，再加上刘村刘家名声在外，那很显然，这个时候的刘昊就是很多有心人心中的“乘龙快婿”。 当然，这一切，刘昊并不知晓。 刘昊和二驴赶着羊群走了一会儿之后，父亲刘开河和爷爷刘文杰骑着驴也跟了上来。 父亲刘开河刚才去了一趟公社，这个时候脸上的表情很轻松，看来是有好的消息。 “爸，公社的人咋说？”刘昊凑了过去询问道。 “公社说没啥事，政策已经正式下来了，以后允许大范围饲养牲畜了”父亲刘开河猛吸了一口旱烟，笑嘻嘻的说道。 在此之前，他还是有些担心，一下子买这么多羊，万一公社不让养，再给收了，那可就全完了。 所以，刚才从牲畜市场出来，心里有些忐忑的他就去了一趟公社，希望能够探探口风。 让他激动的是，公社的人明确的告诉他，以后这种大规模养羊国家都不再限制了，这也让刘开河此前悬在空中的心彻底的沉了下来。 ……… “狗蛋，你和驴子后面赶着羊，一边赶一边放，差不多到家羊也就吃饱了，我和你爷先回，家里还有一群羊呢，再说还需要收拾一下羊圈”几分钟之后，父亲刘开河和爷爷刘文杰骑着驴先行离开了，而刘昊和二驴则在后面赶着羊群缓慢前行。 瞅着眼前白哗哗的羊群，刘昊此刻的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激动，他来到这个年代所要赚到的第一桶金就要靠眼前这些家伙了。 当然，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注定会是一个艰苦的过程，光是200多只羊，他放起来就要操很多心。 穿越前几乎没有怎么下过苦的他，从今天开始，他将需要下许多苦，甚至苦的让他难以想象，刘昊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明白“万事开口难”的道理，更明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 “蛋哥，你老实交代，那瓶罐头是不是给翠花买的”二驴凑到刘昊的身旁，咧着牙询问道。 二驴和狗蛋是死党，他自然是看得出来狗蛋对翠花有意思，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段时间狗蛋的胆子似乎大了不少。 之前最多是喜欢往翠花身边凑，这段时间不仅仅是直截了当的一整只兔子说送就送，今天还直接给翠花买了罐头。 二驴这个时候有些佩服他这位“蛋哥”，真是吾辈之楷模，毕竟，二驴私底下也有喜欢的姑娘。 “是有怎么样”刘昊瞪了二驴一眼，随意的说道。 “能怎么样，牛逼呗，不过蛋哥，我可听说，王湾村的三全也对翠花有意思” “那又怎么样，三全那王八蛋敢跟我抢老婆，看老子不打断他狗腿……” 11擅自做主 齐庄，坐落在刘村与凡雪乡之间，是刘昊他们赶集来往的必经之地。 当刘昊和二驴赶羊经过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望向远处西天，只剩下一抹暗黄的太阳影子。 齐庄分前后庄，前庄靠近路边，而齐庄的齐医生齐全家就在最路边了，来来往往的赶集的人几乎都是从他家门前经过。 这不，当刘昊他们赶着羊群经过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齐全。 齐全，在他们那一辈所有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外人习惯称呼他为“齐老大”，当然，更多时候十里八乡的人更愿意称呼他“齐医生”。 齐全小时候跟着同庄里的一位老郎中学过一些简单的医术，所以，在生产队时期，他就是齐庄生产队的医生，当然，兽医的活他也干。 除了齐庄的人平时家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人都叫齐全之外，周围的生产队有时候也叫齐全去瞧病，就比如刘昊所在的刘村。 刘昊记得，他小时候生病的时候父亲刘开河就叫齐全给看过病。 “齐叔，今儿没给人去看病？”瞅见正在喂牲口的齐全之后，刘昊立刻打起了招呼。 “是狗蛋啊，去了，刚从梁湾村回来，这不，忙的人，才滕出手喂牲口”狗蛋作为刘开河的儿子，齐全自然认得，再说了他之前给狗蛋也看过病，所以，这个时候在看到刘昊冲他打招呼的时候，也是立刻回应道。 “嘛呀，我的天，这些羊是？”齐全今天并没有去赶集，自然不知道刘昊他们在集市上疯狂买羊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在看到刘昊赶着的白哗哗一大群羊时，也是非常的震惊。 “这都是今天在集市上买的，我们家打算多养一些羊”刘昊瞅着满脸震惊的齐全，很平静的说道，他能理解齐全的震惊，毕竟，这在这个年代，的确是一件具有轰动性的事情。 “全都是你们家买的？看来你们家这两年是发达了，这么多羊，可是需要不少钱吧？还有，你爸的胆子真大，养羊能赚多少钱？”齐全放下了手中的筐子，走到刘昊身边，打量着羊群说道。 他齐全惊叹于刘开河这两年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一下子能买起这么多羊，但是，潜意识里，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决策，从生产队到这两年，谁不知道羊价几乎都没怎么变动过，刘开河想要靠养羊赚钱，最终或许只能打了水漂。 “看齐叔说的，我们家发达什么？不瞒你说，这买羊的钱大部分都是东拼西凑借的，再说了，这也不是我爸胆子大，实在是我一天也没事干，买些羊最起码能放放有个事干”刘昊自然是听出了齐全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反而，他正是希望齐全他们都这样想。 只有齐全他们都这样想了，都认为这年头养羊没什么赚头，那么，他刘昊才能成为这凡雪乡甚至整个D县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历史留下的经验往往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担着最大的风险，但与此同时，吃到的螃蟹肉是最多的、最肥美的。 “咩咩” 就在这个时候，刘昊听见，就在齐全栓牲口的地方，也就是驴圈的旁边，一个破烂的土墙里传出了几声羊叫的声音。 “齐叔，你这医生也养起了羊？” “不多，13只，年前，我这不是看大家每家每户都养那么十几只嘛，我也就顺手养了十几只，不过，狗蛋你也看见了，我一天这么忙，东跑西跑的给人看病，根本没怎么照料这些羊，这不，我马上就得去放羊了，今天忙了一天，刚回来，羊还没吃呢”齐全叹息了一声，他老伴几年前意外去世了，家里就他一个人，连个一儿半女的都没有，往往他出去给人看病回来，这个家都是冷冰冰的，别说是牲口这些没人喂，就连他这个活生生的人也经常饿着肚子。 刘昊听齐全说完之后，就随即走向了齐全的羊圈，因为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不多不少，果然是13只羊，而且全都是被阉割过的山羊结子，但无一例外，13只羊都很瘦，羊身上没多少膘。 刘昊目测了一下，一般来说，这些羊每只应该有30斤左右重，但是，齐全这些羊看起来最多也就25斤。 刘昊相信了齐全说的是实话，这些羊他平时还真的是没怎么好好操心过。 “齐叔，照我说，你还不如把这些羊卖给我算了，反正你也没有时间放羊”刘昊随意的试探性说道。 “狗蛋，齐叔我倒是有这个想法，要不就按你说的办，这些羊卖给你算了，反正我看你娃也是打算放羊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十几只”齐全一听到刘昊这么说，自然是顺口就来，他本来就有打算把这些羊卖了。 “那齐叔，我们说说价钱吧，这些羊，你打算多少钱卖”刘昊一听有戏，就彻底的拿定了注意，这十几只羊他买定了。 “狗蛋，齐叔我不骗你，我这些羊当初一只66块买的，我也养了几个月了，这样，你娃每只给70赶走，怎么样”齐全说道。 “70？齐叔，您老人家这要价也太高了，我们实话实说，你这些羊这么瘦，先不说能不能长胖，光这个育肥的过程也不是短时间能够达到的”刘昊说道 “那你娃说，你能出多少？”齐全皱了皱眉头。 “齐叔，我看这样，63块，我全部赶走”刘昊给出了他的价位。 “妈了个巴子的，你小子捡便宜捡到你齐叔身上了，我看这样，你也别63，我也别70了，你娃给个66，别让你齐叔赔本就行了，你看怎么样”齐全快刀斩乱麻，事实上，66他是不想卖的，但是，没办法，他是真的没时间放羊，便宜一点就便宜一点吧。 “66？好吧，齐叔，也就是你说出来了，这些羊是我的了”刘昊这个时候虽然表面上表现出一副吃亏的模样，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老实说，这十几只羊他是看好了，养个一年半载，一定能赚钱，所以他原本打算就是70块也买了。 “不过，齐叔，我身上没钱，羊钱只能过段时间给你，你也知道，今天买了这么多羊，我家里也没钱了”刘昊笑着向齐全说道。 “行吧，你娃都说出来了，你齐叔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说实话，我也不怕你娃骗我，毕竟有你爸呢，再不济，还有你身后这一大群羊呢”齐全指着刘昊身后的羊群笑着说道。 在这过程当中，刘昊身后的二驴一直戳着刘昊的脊背。 “蛋哥，你胆也太肥了，开河叔捶你呀” 12 骚虎打架引起的惨案 从齐全家里再度开始出发的时候，天色已经越来越暗，所以，刘昊他们加快了速度。 差不多20分钟之后，终于看到了家所在的位置，瞅了瞅羊群的肚子，刘昊皱起了眉头，有些羊，特别是刚从齐全家里买的那13只羊肚子还是瘪的。 这显然不能直接赶进羊圈。 怎么办？ 那就继续再放一会儿。 “狗蛋，咋回事？羊圈我都收拾好了咋还不往进赶羊？”父亲刘开河拿着一截木棒从院子斜路走了下来。 “爸，我看这有些羊肚子还空着呢，再让吃会草”刘昊并没有直接告诉刘开河他又买了13只羊的事情。 “那这样，狗蛋，驴子，你们俩个先回去吃饭，我先看着，吃完饭估计差不多了，你们俩再过来帮忙把羊赶进羊圈，这都是些生羊，第一次进圈肯定不会顺利” ………… 别看刘昊他们赶了一天集，但每人除了吃一罐罐头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吃，所以这个时候肚子正是饿的咕咕叫。 所以，回到家里之后，俩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妈妈柳芳做的是荞面饸饹，非常好吃，每人三大碗下肚，才有了饱意！ ……… “狗蛋，怎么回事？咋一共230只羊？不是217只吗？”当刘昊和二驴吃完饭来到父亲所在的位置时，父亲刘开河开口询问道，他刚才打着手电筒把羊数了一遍，但突然发现多出了13只羊。 “多出的这13只羊是我又买齐庄齐全家的”刘昊咧着嘴说道，一旁的二驴这个时候也贼眉溜眼的瞅着刘开河。 “你买的？谁让你买的？”刘开河的脸色旋即阴沉了下来，他的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这王八蛋儿子被骗了。 “你买这些羊齐老大每只给你算多少钱？”刘开河狠狠的瞪了刘昊一眼询问道。 “爸，如果是你，打算花多少钱买这些羊？”刘昊能不知道父亲此刻心里的想法吗？既然这样，他索性就不直接说了。 “这些羊都不是羊羔，但是个个都瘦的就像一把柴，这种羊想要让吃胖，很费劲，没个半年八个月很难缓过来，每只最多也就70块钱”刘开河随手点着了旱烟。 “哈哈，那我就赔不了，我66买的”刘昊贱笑着说道。 听刘昊说出价格，刘开河也有些愕然，心里不禁问自己，难道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有些做生意的头脑。 “哼，先别高兴太早，等你赚了钱再说，对了，你把羊钱咋给人说了？”刘开河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表现出心口如一，要不然他这做父亲的威严哪里去找。 “羊钱过一段时间给，齐老大同意了” ………… 前几天刚翻修的羊圈至少比原来要大一倍，但即使如此，当200多只羊全部赶进去之后，也是显得有些拥挤。 刘昊打算过几天把羊圈旁边的那片荒地再翻翻，然后再弄一个羊圈，要不然，过段时间母羊开始下羔就麻烦了。 在帮忙把所有的羊圈（quan）进羊圈之后，二驴就离开了，跑了一天，他也累了。 或许这就是死党，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愿意这么帮忙。 ……… “狗蛋，接下来就靠你了，这些羊最终能不能赚钱，就需要你来精心照料了，地里不需要你来帮忙，家里有你妈呢，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放羊”夜深人静，在爷爷刘文杰的窑洞里，刘昊一家正在进行着一个小小的家庭会议，父亲刘开河瞅着刘昊说道。 “狗蛋，你爸说的没错，往后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放羊，一定要好好操心”爷爷刘文杰也是附和道。 “放心吧，交给我了”虽然一天下来很累，但刘昊这个时候依旧充满活力，随即满口答应。 ………… 翌日清晨，天下着毛毛雨。 雨衣？ 根本没有。 淋着毛毛雨，刘昊赶着羊群，开始了放羊。 黄渠粱，大几百亩荒草地，同样是刘昊他们之前放羊的主要地区之一。 当然，能够确认的是，无论是哪一片草地，野草生长的都并不茂盛，甚至还有些荒芜，这很正常，一方面这个地方的雨季还没有到来，本来就少雨水，另一方面，放羊、放牛，甚至每家每户的牲口都指着这些草地。 因为刘昊的羊都是昨天刚买回来的，整个羊群还没融合在一起，所以，今天早上他并没有打算和二驴、二林他们同庄的羊群合到一起，万一到时候分不开就麻烦了。 不过，羊群虽然没有合到一起，但人却是可以往一块凑的。 刘昊在黄渠粱，二林他们在漕地湾，这两个地方相距不远，彼此看得见，所以，一会儿之后，二驴他们就跑了过来。 “哎呀，从今儿开始，这就是咱们刘大老板了”二驴他们在和刘昊进行了一番打闹之后，老规矩，摇单双玩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准确的来说，是刘昊的羊群那里突然骚动了起来。 “奶奶的，骚虎（地方方言，指没有被阉割的公羊，也就是种羊）干架了”几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羊群那里望去。 “那是谁的骚虎？蛋哥，你的羊群里不就是一只骚虎吗”二驴说道。 “是三全那狗日的”刘昊阴沉着脸，他看的很清楚，对面山上，王湾村的三全也在放羊。 一般情况下，两个羊群的骚虎会专门凑到一起打架，可以理解为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打架的意思，就是刘昊和二驴他们的羊群合到一块，羊群之间的骚虎也经常打架。 当然，两只骚虎打架本来很正常，但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就变得不一样了。 刘昊和二驴他们同庄的娃关系好，所以平时骚虎打架也就当做没看见。 而至于和别村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狗蛋的记忆中，刘昊得知，他们之前和王湾村的放羊娃打架，很多时候就是由骚虎打架引起的。 “蛋哥，老规矩？”二驴他们顺手拿起了羊铲。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二驴他们会先攻击三全的骚虎。 “打骚虎有什么意思，今儿直接捶人，没看到对面只有三全那狗日的一个人吗”刘昊抹了两把袖子说道。 “直接捶人？蛋哥，那咱下手别太重了，要不然三圈他爸又要找我爸告状了，到时候我爸又要捶我”二驴不怕打架，但他怕他爸打，因为他爸打起他是真的狠。 “那就要看三全那狗日的表现了，哥几个，走着”随即，刘昊他们几个人迅速从山沟这边跑向了对面山上三全所在的位置。 “蛋哥，老实交代，你是因为翠花才想捶三全的吧” “滚，就你话多” ………… 13 人言可畏 对面山上，三全蹲在一个水渠里面正在拉屎，大早上的，他也不清楚怎么会突然闹肚子，回忆一下，昨儿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估计是晚上睡觉着凉了。 “呼”拉完总是舒服的。 三全两把提起裤子，一个飞越，就从水渠里跳了上来。 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僵住了。 “狗蛋，怎么是你们” 没错，这个时候的三全发现他被几个人围住了，领头的人他很熟悉，就是对面山上刘村的狗蛋，当然，也是他的死对头。 “三全啊，咱俩之间似乎有些账要算，前几天你在对面山上隔山骂我的事没忘吧，对了，看看，你的骚虎可正在那边和我家骚虎打架呢”刘昊抹了抹袖子，围着三全转了起来，嘴角流露出一丝戏谑的微笑，当然，与此同时，他也不忘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三全。 从狗蛋的记忆中刘昊得知，眼前的这个三全一直是狗蛋的死对头，狗蛋是刘村放羊娃的头儿，而三全则是王湾村放羊娃的老大，狗蛋他爹也就是刘开河是刘村生产小队的队长，而三全他爹杨富贵则是王湾村的生产队队长。 两个人从现有身份和“家庭背景”上来看，都几乎是如出一辙，那么，彼此不对付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当然，有一点这两人是有本质区别的。 自古以来，能当个一官半职的，无非两种人，第一种就是刘昊父亲刘开河这种正直、能干者，而另一种则就是三全他爸杨富贵那种擅长溜须拍马、见风使舵者。 刘开河当初能当上刘村的生产小队队长主要靠的是自己能干和愿意为集体着想。 而杨富贵能成为王湾村的生产小队队友则主要是靠着他的那张厚颜无耻的脸和溜须拍马的及时性。 子随父！ 狗蛋和三全是在截然不同的家庭环境长大的孩子，这也就造就了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孩子。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两人之间的不对付也是必然的。 三全虽然个子也很高，身板也很坚实，但刘昊能看得出来，这小子这时候怂了。 当然，能不怂吗？ 刘昊他们可是四五个人，三全就一个人。 “蛋哥，来来来，坐坐，这是小弟我的一片心意”完美继承了他爹见风使舵能力的三全这个时候彻底的怂了，急忙赔上笑脸，随手从裤兜里拿出一沓一分钱递给了刘昊。 刘昊看着眼前秒怂的三全，内心深处有些想笑，他突然想到了穿越前上学的一个画面，即站在学校大门口拦截小学生收保护费。 “这就怂了？三全，你小子前两天站在山上不是骂的挺厉害的吗？不是要日我妈吗？怎么现在不骂了”刘昊顺手接过三全递过来的一沓钱，继续说道。 “蛋哥，我错了，从今往后，咱和平相处”三全这个时候心里把狗蛋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但是，为了现在不挨打，他知道自己必须服软。 “错了？错了还行，不过三全，还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帮我办一下”刘昊拍了拍三全的脸蛋说道。 “蛋哥，你吩咐”三全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咋样，今天这顿打终于要避免了。 “离翠花远点，再让我看看你往翠花身边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见了吗？” 身旁的二驴这个冲着刘昊露出了鄙视的表情，果不其然，他没有猜错，刘昊刚才决定找三全算账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翠花。 “这…”三全有些犹豫，老实说，他也喜欢翠花，毕竟这十里八村的，谁又能有翠花那么漂亮。 “怎么，你不愿意？”刘昊假装愤怒的冲着三全握紧了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愿意愿意”正在犹豫的三全看到刘昊握紧的拳头时，立刻怂了，反正只要眼前能够应付过去，让他干啥都行。 “这还差不多” “哥几个，走着”随后，刘昊吹了一个口哨，二驴他们像群野驴一样蹬的黄土乱冒，冲下山去。 “狗日的，你给我等着”原地，三全那怨恨的话语飘起，当然，刘昊他们并没有听到。 “蛋哥，三全那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回到对面山上，二驴大口喘着气说道。 “我知道，大不了继续跟那狗日的干，我也没指望那小子以后不对我们使坏” 事实上，刘昊刚才本就没打算要把三全怎么样，他说狠狠的捶三全也只是说说，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互相之间本就没有深仇大恨。 ………… 羊这种动物，的确还是性格温和，随群意识很强，头一天晚上进羊圈有些困难，第二天立刻就好了，这不，刘昊在十一点把羊群赶回去的时候，几乎没要他怎么费力，所有的羊都自觉的走进了羊圈。 吃过饭之后，刘昊偷偷的把自己昨天赶集多买的那瓶罐头卷在衣服里，然后从家里溜了出去。 他刚才看见翠花在三座坟茆摘高菊花呢。 “给，罐头” 当刘昊一副吊儿郎当的拿着一瓶罐头递给翠花时，翠花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不要再送我东西了”烈日炎炎，或许是汗水浸透，翠花这个时候脸蛋更红了，当然，在刘昊眼里，也更美了。 “给你你就拿着，说那么多干嘛”刘昊把罐头一把塞给了翠花。 “听说你们家昨天买了两百多羊”翠花用袖口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 “是啊，哥以后就是专业放羊哥”刘昊坏笑道。 “看把你苦死着，有什么高兴的”翠花刮了刘昊一眼。 就这样，两人沟底一句梁上一句的谝了起来，毕竟是从小到大一个村长大的，谝着谝着就放开了。 不过，刘昊和翠花不知道的是，他俩个大中午在这里闲谝被走娘家刚回来的村里白家大媳妇杏枝给看到了。 杏枝在刘村还有一个专属称号“风车婆”，也就是喜欢传闲话的意思。 所以，很快，仅仅几天，整个刘村就传开了，“狗蛋和翠花两个娃娃不害臊”……… 在这个年代，农村还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百姓思想封闭着呢。 对于女孩来说，名声很重要，传出这样的闲话，父母脸上自然不好看。 所以，很快，刘昊就感受到了人言可畏这个成语的实际情景，他先是被父亲刘开河狠狠的骂了一顿，紧接着又得知翠花被他爹王老二打了两巴掌哭了的消息。 14 王老二的怒吼 刘昊是在放羊的时候从二驴那里得知翠花被她爸打了的消息的。 “这王老二也太不是人了，自己女儿，怎么说打就打”刘昊随口骂了一句。 “我说蛋哥，嘴下留德吧，那说不定就是你的老丈人”二驴咧着嘴坏笑道。 “老丈人怎么了，老丈人也不能打我老婆，再说了，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说不定是，那就一定是”刘昊冲着二驴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蛋哥，你打算怎么办，我可听说那王老二骂骂唧唧的要找你算账呢，说要打断你的狗腿” “什么怎么办，该放羊还放羊，那老东西能把我咋滴，打我？他能打过我？”刘昊一屁股躺在草地上，兜着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 “给你说了多少次，不长记性，非要把老子脸都丢完不可”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父亲刘开河继续骂着。 “本来就没什么啊，还不怨杏枝那婆姨那张臭嘴”刘昊低声顶了一句。 “你是个男娃娃，倒无所谓，可是翠花呢，一个女娃娃被人在身后说三道四，听说被王老二还打了两巴掌，我给你说，也就是现在，这要隔十多年前红卫兵的时候，翠花还不知道要面对啥”父亲刘开河叹息道。 “那王老二就不是个东西”刘昊随口骂了一句，从狗蛋的记忆中，刘昊得知，王老二一共生了四个娃娃，但都是女孩，没有一个儿子，所以，这王老二平日里对他的四个女儿并不算好，干起活来，把女娃当男娃使唤。 “没大没小，王老二是你骂的，一个娃娃家，怎么总是骂人”刘开河瞪了刘昊一眼。 “再说了，王老二再怎么混蛋，也轮不到你来骂” “翠花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能吃苦，也立事，只是可惜生在了王老二那样的人家里”母亲柳芳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 “妈，你也觉得翠花不错？那我娶过来给你当儿媳妇咋样”刘昊倒是终于等到有人提这句话了。 “这么大娃娃，也不知道臊”母亲柳芳笑着说道。 “想得美，我才不愿意和王老二那样的人攀亲戚”父亲刘开河冷冷的说了一句。 “不攀也得攀，反正我就是看中翠花了”刘昊摇晃着头说道。 “滚，赶紧睡觉去，看着你就烦”刘开河做出了要打刘昊的手势。 ……… “干什么去？” 晚上放羊回来吃过饭之后，当刘昊偷偷的从院子里溜出去的时候，恰好碰到父亲刘开河从驴圈那边过来。 “没事，去趟二驴家”刘昊随口应了一句，一溜烟就跑了。 而实际上，刘昊真的是去二驴加了吗？ 显然不是。 他是去找翠花去了，他已经三四天没见翠花了，也不知道翠花这两天咋样了。 刘昊当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找翠花，甚至他连翠花家附近都不敢去，万一被她家的狗听到声音，那就等于王老大也知道了，到那个时候他再想见翠花，无疑是痴人说梦。 他是下午托二驴告诉翠花的，二驴家距离翠花家很近，约定在之前生产队打粮食的地方，也就是打场见面。 顺着月色，刘昊像贼娃子一样穿过通往打场中间的一些人家门前，很快，他就来到了打场。 这几年各家都是包产到户、各干各的，所以之前集体用的打场现在也荒凉了，打场上面到处长满了草。 刘昊很喜欢这个年代的夏天夜晚，很凉爽，也很安静，不像穿越前他所在的城市里，晚上汽车鸣笛声不断，而且闷热，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臭味。 躺在草地上，刘昊嘴里嚼着几根冰草，等待着翠花出现。 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看到翠花的身影。 “他奶奶的，是二驴没传到话还是翠花不愿意出来”刘昊坐起身嘀咕着。 “蛋哥” 又等了十分钟后，终于，刘昊听到了人声，抬头一看，来了，二驴和翠花一起来了。 “怎么这么晚”刘昊一骨碌站了起来。 “还不是翠花他爸才上炕睡觉么” “好了，这看你俩有啥要说的，我放风，不过快点，瞌睡死我了”二驴转身离开了。 有些紧张，没错，刘昊这个时候多少真的有些紧张。 瞅了一眼翠花，刘昊赶忙将目光转移开，毕竟这几天关于他俩的事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以前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还都好说，现在，还真的多少有些尴尬。 “那个，听说你爸打你了”偷偷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刘昊决定这个尴尬局面还得由他这个男的来打开。 夜有些黑，虽然有着月色，但刘昊这个时候也是看不清楚翠花的表情，不过，他能听出了，翠花这个时候在哭。 “别哭了” 说实话，看到翠花这样，刘昊真的很心疼，但是，这个时候的他也似乎不能再做些什么。 气氛显得有些沉寂。 “好了，翠花，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愿意跟我吗？如果愿意，你就点头”刘昊受不了了，他的性格本就直率，最受不了这种气氛。 刘昊突然彪出这么一句话，这让对面的翠花身体也是不自觉的一振。 “你倒是愿意还不愿意？”刘昊催问道。 感觉时间过的好长！ 终于，如果不是怕被人听到刘昊就要一声吼了出来，因为他看到翠花终于点头了。 “哈哈，太好了”这把刘昊给高兴的，冲着翠花就扑了过去。 不过，他扑了个空。 翠花躲开了，意思现在还不让刘昊碰，或许是害羞，或许是别的，不过刘昊觉得应该还是这个年代的思想束缚吧。 毕竟是女孩子，又是在这个年代，所以，下一秒，翠花就挡着脸跑了，只留下刘昊一个人站在原地呲着牙傻笑。 随后，招呼了一声二驴，刘昊哼着小曲回去了。 ……… 第二天早上放完羊，刚吃完饭，刘昊正准备睡觉，突然这个时候二驴喘着粗气从院子跑了进来。 “蛋哥，不好了，王老二来了，来你家了”二驴喘着气说道。 “啥？咋回事？”父亲刘开河也听到了二驴说的话。 二驴贼眉溜眼的看了一眼刘开河，对着刘昊说道，“翠花昨天去打场回去之后被王老二知道了” “什么打场？”刘开河看了一眼刘昊，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狗蛋，你给我出来”就在这个时候，终于，王老二的声音传了过来……… 15 狮子大开口 王老二个子不高，年轻时候干活右眼受了伤，所以，眼睛一大一小，在毒辣的太阳底下，看上去似乎只有一只眼睛。 红色破旧背心，膝盖布满补丁的浅黄色裤子，这就是此刻出现在刘昊他们面前的王老二。 与脑海中狗蛋留下的记忆差不多。 “小兔崽子，今儿当着你爸的面，我非得抽你两巴掌不可”怒气冲冲的王老二从院子冲进来看到刘昊之后，立刻朝着刘昊冲来了。 “王叔，别，咱有话好好说”二驴手快，冲过去一把拦住王老二。 “就是，他王叔，有话好好说”刘开河也开口了。 被二驴拉住的王老二在挣扎了几下之后，也是旋即停了下来。 “开河，你看这事怎么办吧，我们家翠花生生的快要被这小兔崽子给毁了，你们今天必须要给我个交代”王老二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 “狗蛋，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开河转过身瞪着刘昊，他刚从二驴的话中听到什么昨儿晚上见面之类的话。 “爸，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王叔前几天打了翠花两巴掌么，我昨儿晚上把翠花叫出来问问情况，其他的什么事也没有，王叔，你先坐下”刘昊随手把窑门口的木凳子拿到了王老二的面前。 “我打翠花还不是因为你个小兔崽子，还其他事没有，你个小兔崽子还想干什么”王老二虽然混蛋，但这个时候心里也很清楚，他想要打刘昊不可能了，况且，他今儿来的真实目的也不是为了打狗蛋的，所以这个时候也就顺势做了下来。 “王叔，吃点饭？”看到王老二平静了下来，刘昊试探性问道。 “行了，开河，我今儿也来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事儿你们家打算怎么办？我可不愿意别人整天在背后议论我，议论我家翠花” 之前混乱紧张的气氛这个时候平静了下来。 “这就对了，老二啊，有什么事我们坐下好好说，就像你说的，既然你今天也来了，那我们就把这个事儿好好说说，老二啊，你是咋样看待这两个孩子这个事儿的？”刘开河顺手也搬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这种丢人事儿我还能说什么”王老二不咸不淡的说着。 “王叔，您老话不能那样说，这怎么丢人了，我今儿就当着您的面实话实说了，我喜欢翠花，翠花也愿意跟我，所以，我们是奔着成亲去的” 在刘昊这番话说出来之后，一旁的二驴稳稳的冲着刘昊竖起了大拇指，他这蛋哥，还是牛逼啊，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境界。 刘昊说出这句话之后，包括父亲刘开河在内，所有人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大家都是那个年邻段过来的，基本都心中有数。 “看把你娃能的，女儿是老子的，和谁成亲老子说了算”王老二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 “老二，这件事现在很清楚了，娃娃们之间没什么问题，我看，这亲事儿成了”刘开河刚抽完一袋烟，拿着烟杆在脚掌狠狠的敲了几下之后，也是笑着说道。 别看之前他在饭桌上说不愿意和王老二攀亲戚，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这种事儿不一定由他，再者说了，他对翠花的印象不错，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一个持家的好儿媳妇。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仔细观察王老二的表情时，或许就会发现，他在刘开河说完这番话之后多少也是松了一口气。 换句话说，这才是他今儿大张旗鼓的冲进刘开河家的原因，因为从内心里，他也希望女儿翠花能和狗蛋成亲。 他王老二是混，但不是傻子，放眼十里八乡，家里条件比得上刘开河的恐怕没几家，除此之外，狗蛋长的人高马大，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这样的亲事对他王老二来说，绝对是梦寐以求的，翠花毕竟是他生下的，能找一个好婆家总是好的。 最关键的是，彩礼钱也能要不少。 “哼，那就算是攀亲，也该是你开河上门提亲”王老二这个时候态度明显好了。 “哈哈，老二啊，你说得对，过几天我就上门提亲，没想到，你我之间成了亲家……” 事情说定，王老二再瞅刘昊也不凶了，和刘开河坐在窑门口谝了一会儿之后，王老二就离开了。 “爸，咋就过几天就提亲啊，这可不行，我没打算马上就成亲的，我今年才16” 王老二前脚一走，刘昊后脚就急了，怎么父亲三两句话感觉他马上要成亲了，这可和他计划的不同。 “不这样说还能咋办，人家都骂上门了，日他妈的，一天尽给你老子干这种事儿”刘开河随口骂了一句。 “怎么说也先把亲定下来，至于成亲，咋个要等两年你和翠花都满18了，要不然连结婚证也不给领” 刘昊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提亲订婚，这倒是和他的计划差不多，他的计划是成亲的事儿过两年再说，等他赚钱了，彻底立事了再成亲。 ……… 自从王老二来过家里之后，连续几天，刘昊都没见到翠花，主要是翠花一看到刘昊，就急忙跑了，刘昊清楚，这丫头肯定是害羞了。 几天之后，爷爷从姑姑家回来，听说刘昊和翠花的事儿之后，老人也是很高兴。 所以，仅仅又一天之后，刘开河就找到了二驴他爸乔广，充当介绍人，然后，爷爷刘文杰、刘昊，还有刘开河四个人步入了王老二的家，正式提亲。 王老二知道刘昊他们今天来，所以，当他们进到院子时，王老二也是很热情的出来迎接。 “刘叔，你们来了，快进窑里坐”王老二冲着爷爷刘文杰笑着招呼起来。 刘昊在这过程中东瞅西瞅，愣是没看到翠花，估计这丫头这会儿更害羞了，藏了吧。 进到窑里，几位长辈坐到了炕上，然后面前再搭上一个小桌子，开始步入正题。 先是介绍人乔广说一些话，紧接着下来就说到了彩礼。 “老二，你就直接说吧，一切按规矩来，我们这都是熟人，一个庄这么多年，不用藏着掖着”刘开河开口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翠花是我的大女子，从小到大，在家里也受了不少苦……”王老二先是说了一段诉苦的话。 “缝纫机、三连柜、手镯子，这我们都清楚，就不用多说了，至于彩礼你们给个4000块就行了” 王老二一说完，刘昊就皱起了眉头，这老家伙也太狠了，要这么多，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偷偷的瞄了一眼父亲刘开河的表情，刘昊估计父亲不会接受这个价格……… 16 订婚！ 果不其然，下一秒，父亲开口了。 “老二，你这要的也太高了点，你也看到了，我就狗蛋这么一个娃娃，以后家里东西多多少少都是他的，所以，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在这个年代，刘昊打闻过，刘村附近的彩礼价格普遍都是2000左右，除了家里条件好一点的能多给个一半千，最多也就是3000块钱。 这也难怪，当王老二说出来之后，刘昊自己也觉得有些高。 4000块钱，这王老二也真的算是抓住了机会，这是打算好好要一笔钱。 “老二，开河，我看这样，3000 块吧，毕竟娃娃们愿意，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也就别再这里绷着了”就在气氛有些沉寂的时候，介绍人乔广开口了。 “我看也行，说到底这是一门亲事”爷爷刘文杰也附和道。 最终，彩礼钱说定，一共3000块钱，不过不全是现在给，现在给一部分，等到几天后订婚的时候再给一部分，剩下的等到刘昊和翠花决定要成亲的时候，刘昊前来娶亲的时候再给。 毕竟，农村的讲究是“娶人不空娶”，意思就是那怕你再有钱，最好是留一点，在最后娶人的时候拿过去。 从翠花家里出来，刘昊也是深呼了一口气，他到不是真的觉得王老二要的多了，毕竟，他是穿越过来的，他可知道在他没有穿越的时候，彩礼钱是多么恐怖，谁家娶媳妇不花个四五十万？就是花个一半百万也很正常。 他只是有些感慨，这个年代很多东西还是好的，最起码成亲的时候给家里的负担要少的多，虽然这个年代的货币购买力远远高于穿越前，但那依旧还是很少。 …… 回到家第二天，父亲刘开河就和同村的几个人一同去了凡雪，这年头不比刘昊穿越前，娶亲的时候捎带着把订婚一办，在这个年代，首先是上门提亲，紧接着就是订婚，至于什么时候娶亲，可以是几个礼拜后，也可以是一年半载后。 当然，像刘昊这样的最快两年后，不是没有，但毕竟是少数， 照着王老二的意思，最好后半年就正式成亲，不过刚一说出来就被刘昊给挡了回去。 首先，他和翠花的年龄都不够，派出所不给领取结婚证，其次，他没有打算现在就成亲。 刘昊能够明白王老二如此急切的原因，他毕竟有四个女子，操的心多，负担大，想着早日把翠花嫁出去，减轻一些负担。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对于成亲这些具体程序刘昊都不太清楚，所以，一切需要的东西都是家里人在张落。 下午的时候，父亲从凡雪回来了，一包洋糖，一包花生，还有几瓶白酒之类的东西，这些好像都是订婚的时候刘昊他们家这边准备的。 之前买羊的时候把家里的钱花的只剩下几百，那天上门提亲的时候给了王老二五百，很明显，现在缺钱，父亲刘开河忙又问二叔他们家借了2000。 不管咋样，先把订婚的事情弄好。 准备去订婚的头一天下午，刘昊把羊托付给了二驴和二林，而他们一家人则又去了凡雪，在凡雪，刘昊给翠花买了一对银手镯子、一对耳钉，还有几身新衣服。 除此之外，给自己买了一双新鞋，还扯了一些布料。 至于给双方四老，倒是什么也没有买，这年代不比穿越前，男女结婚的时候还给双方老人买个什么东西的。 当然，刘昊打算等他赚了钱，完了成亲的时候给双方老人都买点东西。 …….… 东西准备好，就是正式上门了，父亲刘开河和刘昊还有刘昊二爸刘开海一起去的。 毕竟是订婚这样的红火事，刘昊今天也算是穿了一身新衣服，母亲柳芳用之前父亲刘开河在集市上买的布料给刘昊做了一身蓝料子布装，刘昊穿起来还挺精神的。 来到翠花家的时候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刘昊都认识，主要是王老二的家门。 拿出裤兜里揣的一盒两块五皇公主烟，刘昊赶集发了一排子，毕竟，新女婿进门，该有的礼数要走到。 翠花今天终于敢见人了，看着刘昊除了娇羞的笑了一下之后，也是再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紧张。 翠花今儿也穿了一身新衣服，听说前两天王老二带着翠花也去了一趟凡雪，用刘昊他们之前给的部分彩礼钱置办了一些东西。 父亲刘开河和二爸刘开海刚进到窑洞里，就有人鼓动着喝一场子，不过被介绍人乔广拉住了，正事还没办呢，不能现在就喝醉了。 很快，窑里炕上搭起了桌子，桌子上摆上了一些酒菜，紧接着，就是长辈入座，翠花家方面，王老二、翠花的舅舅、大爸，刘昊家方面，父亲刘开河、二爸刘开海，还有就是介绍人乔广。 至于刘昊和翠花，则站在炕前。 炕上的桌子旁边，摆放着刘昊他们带过来的一些东西，比如洋糖、花生，还有给翠花买的一些东西，像什么衣服了。 旁边，则是王老二这边准备的东西，刘昊偷偷瞄了一下，也是几身新衣服，好像也有他的。 桌子上摆上两瓶白酒，白酒瓶口用一段红布裹着。 很快，介绍人乔广开始了，主要就是说刘昊和翠花走到一起双方家里人都很高兴，再者就是拿出了两张红纸单子，把双方买的或者赔的东西都念给众人听。 到最后，就是磕头了。 乔广冲着刘昊喊了一声，让刘昊和翠花跪下来给长辈们依次磕头，再之后就是逐一敬酒。 差不多30分钟，桌子上的事儿算完了，当然，这还不能直接离开，王老二这边还准备了酒席，得坐完席才能走。 因为仅仅是订婚，所以，除了王老二的家门和翠花的外家的人之外也没有什么人。 一张桌子坐10个人，差不多坐了两桌人，至于婆姨女子都在家里做饭的地方凑活一吃，也就不上卓了。 酒席上，王老二很高兴，很快，就喝高了，拉着这个的手谝一会儿，又拉着另一个的手说一阵，看得刘昊愁的皱起了眉头，奶奶的，咋碰到了这么个老丈人。 身后的翠花似乎是猜到了刘昊心中所想，隔着衣服在刘昊的腰间就捏了一把，把刘昊给疼的差点直接吼了出来。 17 蜕变秋收 这段时间终于忙完了和翠花订婚的一些事情，之后，刘昊的生活也是再度回到了之前的单调模式，那就是放羊。 他比之前更能吃苦了，比如之前是每天早上六点半起来去放羊，那现在就提到了六点，目的很简单，让羊多吃点草。 刘昊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相对于这个年代而言，在很多事情上他拥有别人不具备的未卜先知能力，但与此同时他也很明白，穿越绝对不是万能的，如果他不付出努力，那到头来也只能是混吃等死。 ……… 时间进入五月中旬，这个地方的雨季终于是来了，虽然没有那种连续下很多天的普雨，但这个地方这个季节多雷雨，降水量也还算可以。 五月中旬的一场雷雨之后，刘昊和父亲刘开河两人背着半袋子苜蓿种子来到了后山。 后山这三十多亩地这几年一直都是刘昊家再种，这段时间刘昊考虑再三，还是要种些苜蓿，到了冬天，母羊普遍开始下羔的时候也可以有些硬草，不至于让母羊下完羔一个冬天出去暴瘦。 还有就是种一片苜蓿，未来几年羊群都可以去吃，对于那些正处在育肥关键期的山羊结子来说，绝对有很高的价值。 所以，和父亲刘开河商量之后，刘昊打算说干就干，一个下午在放羊的过程中就捎带种完。 种苜蓿很简单，父亲前面套着驴耕过地之后，刘昊在后面大把大把的撒下去就行。 ………… 6月，7月，8月，这是这个地方一年四季最热的三个月。 几乎每天都是公鸡打鸣的时候起来，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几乎每天都是顶着火辣的太阳，连续三个月，刘昊似乎是把穿越前他十几年从来没有吃过的苦都吃了。 刘昊能够感觉到，这三个月在他身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三个月时间，他已经彻底的适应了这个年代的一切，真正成为了狗蛋，很多时候，他都不在会想到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从一开始的单纯只会放羊，到现在家里家务活的主力，对很多农活精通熟练。 可以说，3个月，父亲刘开河之前十几年期盼的那个长大立事的儿子狗蛋终于出现了。 在农村，有这样一句话，“一个真正的一家之主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而不是长辈主动退让的，毕竟死狗扶不上墙” 三个月后，刘昊在家里的话语权无形中上升了很多，现在很多事情都是他直接做主，父亲刘开河很少再管。 比如阉割公羊这些事，都是刘昊直接找齐老大，刘开河几乎不管。 虽然今年家里因为买羊及给刘昊订婚花了不少钱，还借了五六千块钱的账，但是瞅着一天比一天能干的儿子狗蛋，刘开河就没有丝毫担忧之心。 穷人家的娃娃早当家，现在，也终于轮到他刘开河了，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期盼的吗？ 三个月前，刘昊的羊群一共有羊262只，其中成年山羊结子124只，骚虎一只，母羊87只，剩下的50只都是两三个月的羊羔。 三个月后的现在，羊群总数扩大到了295只，增加了33只，这33只羊中，除了8只是新下的羔之外，其他的25只是刘昊一天出去放羊又买的，不过都是赊账。 之前从集市上买的那群母羊在6~7月大部分都有了羔，算算时间，十一月、腊月能下一批羊羔。 而那些山羊结子经过刘昊三个月的照料，育肥情况也不错，特别是从齐老大家里买的那十几只羊，身上的膘熹换的很快。 之前刘昊叫来阉割公羊的齐老大，在看到他的那十几只羊时，也是直呼当初让刘昊捡了一个大便宜。 所以，总体来看，三个月的时间，刘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过了八月十五，父亲刘开河的意思是先卖一些山羊结子，来点现钱，把欠人的钱还还，刘昊同意了父亲刘开河的意见。 所以，8月21日凡雪集，刘昊就赶着15只胖一点的山羊结子去了集市，打算先卖掉15只。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段时间羊价竟然塌了，比如本来可以卖100块钱的羊这段时间只能卖95块，硬生生的少了5块。 刘昊在牲畜市场转了一圈，一怒之下把羊全都赶回了家，他不卖了。 印象中，这应该是八十年代羊价最后一次下滑波动，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过去之后，用不了多久，羊价就会开始猛涨，不仅仅是羊价，很多物价都在过了这段时间之后迎来史无前例的暴涨。 这是刘昊穿越前从历史课本上讲中国上世纪改革开放之后的经济发展情况学到的，现在正好用到了，别老刘昊在传阅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但是出奇的他的历史学的很好。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刘昊才一怒之下决定不卖了的原因。 不过刘昊知道不久之后养家会猛涨，并不代表其他人也知道，别人可不是穿越来的，和刘昊一样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周围的人听说羊价降了之后，也都纷纷的议论了起来，议论焦点无疑就是刘昊家。 大家都在替刘开河感到心疼，估计刘开河这两百多只羊算是砸在手里了，之前在十里八乡家底还算殷实的刘开河，至此一过，家里可能要过苦日子了。 像是之前给刘昊赊过羊的那些人，再次在碰到刘昊时，旁敲侧击的意思是让刘昊能够赶快给钱。 刘昊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人之常情嘛。 当然，有同情刘昊一家的，自然也就有幸灾乐祸的，比如刘昊的放羊死对头三全。 这段时间三全可算是高兴了，到处在笑话刘昊，说刘昊就是一个败家子，还说王老二把女子翠花给了刘昊就是瞎了眼。 对此，刘昊也是一笑了之，不过，毕竟是年轻气盛，就算是口舌之利，刘昊也不愿意落了下风，直接放出话，再见三全一次打一次，三全听到刘昊放出的话，嘴上虽然硬撑着，但终究还是消停了一些。 家里，父亲刘开河这段时间情绪明显不是很高，他不是刘昊，自然也跟担心，几次都让刘昊赶紧趁现在羊价还没有下跌太厉害，赶快卖了，能少赔点就少赔点，不过都被刘昊直接给拒绝了。 刘开河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气的直骂刘昊是犟种。 …… 时间进入九月，于这个地方而言，一年一度的秋收农忙也算是正式到来了…… 18拮据时期 因为地处北方，所以每年的冬季来的相对早一些，差不多农历九月之后，这里的山景就会变得一片荒芜。 先是收荞麦，接着是砍玉米挖洋芋，总之一片望去，有耕地的地方到这段时间总是有人影存在。 春种秋收，平常农民人家，一年也就靠秋天这点粮食了。 ……… 刘昊家自然不用多说，这段时间也是一年四季最忙的时间段，特别是今年养了两百多只羊之后，只会更忙。 连续一个礼拜，早上天刚亮全家人都起来，刘昊先把羊群赶到有草地的地方，然后再跑到家里种地的地方，帮着父亲他们一起收地。 这中间，没有休息的功夫，还得时不时的操心着羊群有没有跑到别人家的庄稼地里。 中午也没有休息的时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吃完饭之后，刘昊还得赶快到羊圈铲羊粪，羊多了，粪便也就多了，需要每隔个一两天就铲一次，要不然羊圈很快就会被垫高。 下午就更不用说了，继续一边看羊一边收庄稼，一直到太阳落山，拖着更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之后，这还不能闲，牲口还没有饮，再把牲口拉到水窖前，用小铁桶吊上来几桶水，把牲口给饮了，然后拉回去拴好。 基本就是这段时间刘昊一天要干的活。 而且，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有时候，羊群跑到对面山上或者很远的地方，刘昊还得大老远的跑过去追回来。 除此之外，刘昊现在还多了一层身份，他是王老二的女婿，王老二没有儿子，只有四个女儿，而有些活女子干不了或者说干起来太吃力，刘昊有些时候还得过去帮忙，毕竟就算不冲王老二，夜的心疼翠花。 总之来说，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刘昊刚躺到炕下，下一秒就立刻能睡着。 ……… 而事实上，对于刘昊家来说，活多，累，或许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之前刘昊赊的那些羊钱现在人都开始催着要了。 一方面是刘昊当初赊羊时答应这段时间给，另一方面，大家听到羊价这段时间降了，担心要不回来钱，所以就催得更紧。 可是，家里这段时间哪有钱？ 粮食粮食刚收了，还没打，羊，刘昊依旧不愿意卖，除了这两样，家里根本再就没有来钱的路子，钱从哪里来。 刘昊他大爸二爸那些倒是知道家里有钱，但是，这个时候又能给借多少呢？几乎还没等父亲刘开河张口，他们倒是先哭起了穷。 虽说是亲兄弟，但毕竟都结婚了，而且早都分家了，有些时候和普通朋友也没太大的区别。 期间，父亲又多次让刘昊赶紧卖些羊，但再次被刘昊给拒绝了。 爷爷把自己的家底拿了出来，却也只有200多快钱，那些要的紧的账还有300多缺口。 怎么办？ 听着父亲每天晚上干活回来吃饭时唉声叹气的声音，刘昊的脑子也很乱，他终于体会到了拮据生活的真正含义。 翠花知道刘昊家的窘况，想着帮刘昊，就回去问父亲王老二借钱，却被王老二臭骂一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翠花如今虽还没有过门，但毕竟是刘家名正言顺的媳妇，用王老二的话来说，我王老二没有那多余的钱借给外人。 翠花欲哭无泪，转眼间，自己怎么就成了外人。 刘昊知道后，也是一阵心疼。 ……… 催账的依旧在催，刘昊豁出去了，见了催账的人，可劲儿的赔笑脸，人家要骂就叫人骂，他总是一副笑脸。 不是说刘昊下贱，好脾气，他只是不愿意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能理解这些人。 当然，如果是别人催着要钱，刘昊还能一个劲的陪着笑脸，但如果是自己人也这样干，刘昊就有些受不了了。 这不，大爸家的大妈付菊花一大早带着个大嗓门就冲到了刘昊他们正在砍玉米的地里，大喊着要钱，说是家里的娃生病了，恰好今儿是凡雪集，要去集市给娃买药，没钱，从表情上看，几乎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都说“兄弟心，狼虎心”，刘昊知道大爸家掌柜的是三妈，或许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到底是谁的心狠。 大妈家到底是真的缺钱吗？ 刘昊知道显然不是。 别的不说，就说半年前一起卖元宝分的钱每家就有一万多呢，大爸家可没有用那些钱买羊，据刘昊所知，大爸家的那些钱全都在呢。 正是知道这些，刘昊这个时候心里非常的生气，他有些搞不明白，所谓的亲情难道在这个贫穷的年代也经受不住考验？ 在他穿越之前，他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时常上演着一个家里因为钱财父子发目成仇、兄弟对付公堂的戏码，但那个时候，刘昊一直以为，那是普通人家的整体水平提高了，大家对亲情的概念越来越模糊所导致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现在，当他穿越到这个贫穷的年代之后，同样的事情，他居然也能看到，甚至就发生在他身上。 大声的叹了一口气，刘昊怒了。 他把手里的镰刀一扔，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父亲刘开河在后面喊了一声，询问他干什么去。 “去凡雪，卖羊”刘昊冷冷的回了一句。 平常是差不多十一点回家吃饭，现在才不到十点，刘昊就把羊群赶回了羊圈，饭也没等着吃，从羊群里挑选了10只山羊结子，刘昊面无表情的赶着羊奔向了凡雪。 一路上，刘昊内心那个愤怒，他确定，这是他穿越来到这个年代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来到凡雪之后，刘昊赶着羊群直奔牲畜市场，从家里起身的时候，刘昊就下定决心了，哪怕这十只羊一毛钱也挣不到，甚至是赔钱，不管羊价有多低，他也要卖，赶快把欠大爸家的钱给了。 因为之前的一段时间里，羊价一直在下跌，所以，这一两个月，几乎是每一个凡雪集，刘昊都在打闻着集市的羊价，也打闻着牲畜市场上羊贩子的多少。 在这之前，刘昊得知的答案都是，牲畜市场上的羊贩子都很少。 但是，今儿，当他赶着羊友尽牲畜市场的时候，却发现，今儿市场里的羊贩子却出奇的多，急忙跑过去一打听才知道，羊价涨了，而且是大涨…… 19 小赚一笔 “大叔，你看我这些山羊结子，一只能给到多少钱？”得知羊价大涨的刘昊，迅速把羊赶到一名中年羊贩子的身边询问道。 “嗯，我来看看”中年羊贩子瞅了一眼刘昊，然后围绕着刘昊身后的10只羊看了起来。 “小伙，说老实话，你这些羊膘熹不错，我一只能给你掏到160块，咋样？” 中年羊贩子话音一落，刘昊内心就是一阵狂喜，盼星星盼月亮，他终于盼到羊价大涨的时候了，想想这几个月的幸苦，刘昊就忍不住双手有些颤抖。 “不过，小伙，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些羊还在长膘，如果你再迟卖一两个月，肯定能卖更多，现在卖，有些可惜了”就在刘昊内心处在狂喜的时候，中年羊贩子紧接着又说道。 “大叔，你说得对，我喂的羊我知道，这段时间正是这些羊增肉的关键时刻，按理说不应该卖，等过段时间长到位了，再卖能卖更高的价，但是，不瞒你说，家里现在没办法，真的很需要钱”刘昊有些遗憾的说道。 “所以，大叔，你就好好说，我这些羊你最高能给多少钱？160快很明显少了点”得知羊价大涨的刘昊，当然也不想就现在把这些羊卖掉，但是转眼一想，还是卖了吧，少赚点就少赚点，他不想再看到家里人这段时间每天干完活回家还得唉声叹气的画面。 “小伙子，这样吧，我看你也着急用钱，实心卖，那就每只再加5块，165，你看咋样，你要觉得行，我就给你拿钱”中年羊贩子思索了一会儿，重新给出了价钱。 “170，大叔，你每只给到170，我这10只羊就卖给你了”刘昊四周瞅了一圈，他相信只要他肯转，170甚至在高点最终也能卖出去，不过，这个时候得知羊价大幅度涨价的他不愿意再转了，稍微便宜点就便宜点吧。 “好吧，就按你说的，你这10只羊我买了，你这小伙子，做生意挺硬啊，哈哈”中年羊贩子爽朗的笑着说道。 最终，10只山羊结子全卖了，一共卖了1700块钱，刘昊记得当初这10只山羊他一共花了783块钱买的。 也就是说，放了半年，仅仅10只羊他就赚了将近1000快钱，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羊价刚开始大幅度上涨的价钱，刘昊相信，再过段时间，羊价普遍会更高，这和他穿越前在历史书上学到的如出一辙，只能说，他赶上好时候了。 揣着一沓子票子，刘昊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感觉充满力量。 在牲畜市场门口，刘昊碰到了随后也来到集市的大妈，刘昊勉强露出微笑，把欠大爸家的300块的顺手给了大妈付菊花。 大妈付菊花自然是知道刘昊为了给她还钱，之前赶了10羊来集市卖的消息，这个时候，当刘昊给她钱的时候，倒是表露出了一些难为情。 刘昊将这一切悉数收入眼底，好吧，他承认，他突然愤怒不起来了，或许他明白这本就是人性。 把钱给了大妈之后，刘昊就离开了，有钱了，他打算去供销社那边的日用品市场一趟，这段时间家里太困难了，很多东西用完了都在凑合，没有钱买，现在正好有钱了，补给补给家用。 花了一百多快钱，买了一大包东西，从供销社出来之后，刘昊发现自己饿了，这才突然想起，从早上饭现在一口饭没吃。 索性就挥霍一次，赚了钱不就是为了花吗？ 刘昊头一掉，就坐在了街边卖凉粉的摆摊前，张口就要了一大碗凉粉吃了起来，狼吞虎咽，一碗下肚之后，还有些饿，直接又要了一碗，再一碗下肚，终于打起了饱嗝。 付钱起身之后，刘昊大步有力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应该都在地里。 今儿早赌气，羊都没怎么吃饱，当刘昊路过羊圈时，圈内发出此起彼伏的羊叫声。 瞅着圈里的一只只羊，刘昊没有感到一丝心烦，相反的，他似乎是看到了一座金山。 没有任何犹豫，扛起羊铲，打开圈门，刘昊连追带赶，把羊群赶往了山里平时放羊的地方。 看到羊群都乖乖的吃草之后，刘昊也是直接冲向了父母所在的玉米地。 ……… “也不知道狗蛋卖羊咋样了，哎，当初或许就不应该听那个混小子的话，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买羊，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玉米地里，从一点多来到地里干到现在，刘开河和柳芳满脸是汗，就停下来坐到地上休息一会儿。 休息的过程中，刘开河一直闷着头抽旱烟，而柳芳也就是刘昊的母亲则小声的念叨了起来。 “爸、妈，我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昊从玉米地的另一边跑了过来。 “羊卖了？”刘开河敲了敲烟杆问道。 “卖了”刘昊噗通的一下坐到刘开河身边，拿起地上的水瓶子大口喝了起来。 “卖多少钱？估计赔了不少吧”母亲柳芳随手给刘昊接过来一牙子西瓜。 “我赶的10只结子都卖了，一共卖了1700”刘昊随意说道，紧接着咬了一口西瓜。 “多少？”之前还闷头无精打采的刘开河，瞬间大声询问道。 “1700啊，每只170，爸，羊价涨了，而且是大涨”刘昊终于装不住了，咧着牙说道。 “给，这是1200，集市上碰到我大妈了，把欠人家的300顺手给了，又给家里买了些东西，花了一百多，剩下1200多，零钱我留下了，这1200，这两天就抓紧把欠别人家的钱还还”紧接着，刘昊从裤兜里拿出一沓钱递给了刘开河。 “真的涨了？这么多？简直翻了一倍”刘开河有些粗糙的大手接过钱之后，仍旧表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样，我说不能卖吧，就这，如果不是我实在受不了我大妈那个人，今儿这10只羊170我都不想卖，你等着看吧，再过段时间羊价还会进一步上涨”一提到早上大妈的事情，刘昊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赚这么多，这也太能涨了”刘开河这个时候根本没听到刘昊再说些什么，他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 20 寒冬腊月守夜奴 整个下午，刘昊看得见，父母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他能理解父母的心情，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一下子赚这么多钱的确是一件让人激动不能自已的事情，甚至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 第二天，父亲刘开河把欠附近邻居的钱大致还了还，1200块钱肯定不够，只能先捡要的急的还了，剩下的那些等完了再还。 大家并不奇怪刘昊一家为什么会突然有钱了，因为之前刘昊赶着10只山羊结子去集市的事情他们都知晓。 与此同时，羊价大涨的消息他们也自然已经知道。 羡慕，懊悔，五味陈杂，或者这就是大家这个时候的心情。 刘昊能够确定，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想要成为最先富起来的那一群人，必须遵从一句俗语，即“胆量越大，产量就越大”。 但事实上，现实中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几乎却是百里挑一。 虽然大家知晓了羊价大涨的消息，但敢于立刻做出行动的却是少数，几乎所有人依旧处在观望的状态中。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这个时候敢于放手去干，去买进一些羊，效仿刘昊，或者说赌命一搏，富贵险中求。 刘昊从内心里恭喜那一小部分人，因为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庆幸之前他们做了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 秋收农忙在煎熬中终究还是过去了，留下一望无际的荒山，迎来越来越刺骨的冬天。 对于刘昊来说，初次穿越到这个年代的第一年，很多事情对他来说都有着特殊的记忆。 就比如第一个冬天。 这个地方的冬天是真的冷，也是真的荒凉，地处毛乌素沙漠边缘，或许早就注定这里的冬天让人刻骨铭心。 特别是早上，七点多，天才大亮，刘昊赶着羊群迎着寒风，冻的直打颤颤。 当然，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刘昊慢慢的也想到了一些取暖措施。 放羊从家里走的时候，揣一盒洋火，山里不缺柴火，把羊赶到目的地，然后和二驴他们围到一块，捡一推柴火，然后点着。 很快，暖意传遍全身，到了差不多十点左右，太阳升的很高了，即使火柴灭了，也不觉得冷。 冬天放羊虽然冷，但与夏天相比，却有着一个非常大的优势。 那就是冬天放羊不用咋操心，山里一片荒芜，没有一点庄稼，不用担心羊群跑到别人家庄稼地里。 所以，冬天放羊的模式是，早上把羊赶出去，中午不往回赶，而是等到下午四五点再赶回去。 这样放羊的人轻轻，羊也尽可能吃饱。 当然，对于刘昊他们这些放羊娃们来说，最讨厌遇到下雪的天气，特别是下大雪的天气。 原因很简单。 雪把草地全部覆盖，羊根本吃不到东西，这样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一整天下来，羊的肚子看上去依旧很瘪。 刘昊在夏天就想到了一些应对之策。 首先，自家种的苜蓿他留了最好一茬，在放羊的时候抽空算不砍了下来，然后再一捆又一捆的背到羊圈旁边的院子里。 其次，除了自家的玉米杆之外，他又花钱买了庄里一些人家的很多玉米杆，最后都弄到羊圈旁边的院子里。 所以，到了冬天下大雪的时候，他就会在每天下雨把羊赶进圈之后，再向羊圈里扔进吸血苜蓿和玉米杆。 如此一来，他家的羊倒是在大雪天色不用挨饿了。 ……… 这半年来，刘开河对于他这个儿子越来越看不透，似乎一夜之间他的而已就想变了一个人一样，从调皮捣蛋得娃娃变成了沉熟稳重的大人。 像是囤积苜蓿、玉米杆这些事，他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能够想到。 再比如前段时间坚持不卖羊，刘开河长长在想，一般人肯定不会如此坚持，他这个儿子胆子还真的大，当然，眼光也不错。 最后，刘开河也只能偷偷的欣慰了，对于他来说，刘昊这样，就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 ……… 白天放羊对于刘昊来说，或许不是这段时间最为辛苦的，因为从农历十一月开始，他又多了一份更为艰苦的事情。 什么事情？ 自然是守夜了。 算算时间，之前从集市上买的那一批母羊也陆续到了下羔的时间了。 六七月陆续有羔，羊怀胎六个月，刘昊算了，从十一月开始到腊月出去，应该能下一群羊羔。 但因为这个地方这段时间夜晚是零下二十多度甚至三十度的酷寒，小羊羔刚下下来如果没人在旁边很有可能冻死。 如果真的冻死了，那可就欲哭无泪了，所以，刘昊从这几天开始每天晚上几乎要起来四五次，一般情况是隔一个多小时起来一次，然后去羊圈转一圈，观察那些大肚子母羊的动静，一旦感觉不正常，他就得一直守着，直到羊羔下下来，然后他进去把小羊羔弄进羊圈里面的土窑洞里面，这样小羊羔才能得以存活。 但一晚上起来五六次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天冷，钻在被窝里根本不想动，其次，白天放了一天羊，身体早就精疲力尽了，晚上睡到炕上，不容易醒来。 刘昊知道这是一件必须坚持的差事，他不干，难不成让父母起来吗？ 为此，刘昊专门去了一趟凡雪，买了一盒茶叶，喝茶叶能让人保持清醒，他这个穿越前从来不喝茶的人在这段时间居然也养成了喝茶的习惯。 这是一段辛苦并快乐着的经历。 虽然每晚都被折腾的睡不好，虽然每晚都在忍受着酷寒，但是看着一只只羊羔出现在羊圈中，刘昊就忍不住欢喜，这是这一年来他努力的成果，这也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沓又一沓人名币。 只不过，让刘昊有些失望的是，因为冬夏一年四季水草整体不太好，再加上品种的原因，这个地方现阶段存在的这种母羊每次只能下一只小羊羔。 在刘昊穿越前的记忆中，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有些品种的母羊每次可都下几个呢。 或许不久的将来，有机会他得出去看看。 当然，出去看看是必须的，毕竟他的赚钱之路可不仅仅局限于此…… 21 两世烟奴 “狗蛋，今晚还要继续守夜吗？”下午吃过饭之后，父亲刘开河询问道。 “当然得守，今晚不进得守，而且还得比平时更操心，因为下午放羊的时候，我发现有两只大肚子母羊都不太对劲，可能晚上都要下羔”刘昊一边扣着羊圈门一边回答道。 这么长时间，刘昊也总结了一些规律，比如他发现大肚子母羊在下羔之前都有异样，一般情况下，大肚子母羊在临近下羔前的八九个小时的时候卧姿和平时不一样，总是会将**袒露出来，也就是奶方变得特别大。 今儿下午饮羊的时候，刘昊发现其中两只大肚子母羊就是这种情况。 所以吃过晚饭之后，刘昊就做好了晚上继续守夜的准备。 “这几天你天天熬夜，要不今晚我和你妈轮换看吧，你睡去吧”刘开河心疼儿子，对着刘昊说道。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刘昊宁可自己累一点，也不愿意再让父母受累，毕竟他是十几岁的小伙子精力旺盛，而父母年龄都不算小了。 ……… 前几天，天气特别寒冷，母亲忙里偷闲给刘昊缝补了一件羊绒皮袄。 从外形上看，虽然有些样子古老笨拙，而且用的布料也不新，但穿起来却非常暖和，毕竟里面是十足的羊绒。 这段时间无论是白天放羊还是晚上起夜看羊，刘昊都一直穿着这件衣服。 晚上睡觉前在羊圈瞅了一圈之后，刘昊就直接钻进了被窝，缩成一团，没办法，这个年代在这个地方普通人家家里还没有开始使用火炉，也没有煤炭。 想要炕上暖和，全靠烧炕，就是将晒干的牲口粪便弄到炕洞里，然后点着，这样冰冷的炕很快就变得暖和。 差不多十点多，刘昊一觉睡醒了，不是说他不瞌睡，只能说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物钟。 迅速把羊绒大衣穿到身上，拿着手电筒向羊圈走去。 来到羊圈们，刘昊发来泛着微弱光芒的手电筒，向羊圈里瞅去。 那两只下午看起来有些异常的大肚子母羊这个时候果然不太对劲，不是卧着，而是站在羊圈正中央，不停的用四肢拍打着地面。 刘昊明白，这两只羊距离下羔越来越近了，不出意外，今晚肯定会下羔。 “妈了个巴子的”刘昊随口念叨了一句，他倒是希望这两只羊别在晚上下，最好能等到明天天亮，这样他倒是能睡一个好觉。 但很可惜，看两只羊的动静，估计是等不到明天早上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就正式的要进入守夜模式了。 撒了一泡尿，刘昊快速的跑进窑洞，拿起至少泡好的茶，狠狠的喝了一口，他喝茶可不是去品，完全是为了不睡着。 很快两个多小时过去，已经是深夜了，刘昊丢了一个炖，猛然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次向羊圈走去。 这次把手电光往羊圈里面一照，刘昊脸上露出了笑意，一只母羊屁股有血水流出，而另一只母羊也在原地不停的拍打着地面并且嚎叫，终于要下了。 守夜这么多天，刘昊早已知晓这就是母羊马上下羊羔之前的正常预兆。 天气这个时候异常寒冷，北风呼啸，即使穿着羊绒大衣，刘昊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冻的瑟瑟发抖。 但是他明白，这个时候那怕在动也得坚持站在这里看着，要不然羊羔下下来，如果不立即弄到羊窑里面，就有可能冻死。 从裤兜里摸出一盒两块五的皇公主烟，刘昊动作熟练的取出一根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口，太舒服了，整个身体瞬间暖了许多。 别看刘昊今年只有16岁，但是，从灵魂的角度来说，他绝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老烟民。 穿越前，从12岁，也就是刚上初中的时候他就偷偷的学会了抽烟。 意外穿越来到这个年代之后，刘昊本来是打算吧抽完戒了的，但前段时间因为压力大的原因，这让他再度拿起了烟头。 当然，和穿越前一样，即使现在抽烟，他也是偷偷的进行，瞒着家里人。 刘昊不确定父亲刘开河对他抽烟到底是什么态度，到想开也不会夸他，索性，就偷偷的抽着。 再次狠狠的抽了一口，把电灯照向羊圈里面。 一只母羊的浆已经破了，马上要下了，刘昊一手轴着手电筒，嘴里咬着烟把子，一手打开羊圈们，他打算蹲在里面，方便照看。 “谁让你抽烟的？”蹲到羊圈门里面，刘昊又点着了一根烟，正翻云吐雾享受着，突然被一道声音吓了一大跳。 噌的站了起来，一看，这不是爷爷刘文杰么。 “爷，你吓死我了”刘昊拿着手电筒在爷爷刘文杰的脸上绕了一圈之后说道。 “心里没鬼，你怕什么，屁大点娃娃，谁让你抽烟了”爷爷刘文杰随口说了一句。 “抽就抽了，抽完又不是什么丢人事，再说了，这么冷的天，抽根烟也能暖暖”刘昊嬉皮笑脸的回应道。 “哼，让你爸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咋样了？下没下？”爷爷刘文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而是瞅着羊圈里面询问了起来。 “正在下，估计快了” 刘昊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点爷爷还没睡，他知道，这个年代的老人心里一旦有事，晚上根本就睡不着，下午爷爷也是知道今晚有两只羊要下羔的事情的。 这个时候果然是惦记着睡不着起来看了。 随后，爷爷刘文杰也从羊圈外面进来了。 “爷，你也来一根？”刘昊不要脸的呲着牙递给了爷爷刘文杰一根烟。 “我不抽这种烟”刘文杰瞪了刘昊一眼，随手点着了他的旱烟。 爷孙两人就这样在深夜寒冷的羊圈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着下羔母羊的具体情况，这个画面看上去很和谐却又有些辣眼睛。 十分钟之后，一只母羊屁股一沉，刘昊就看到了一个小羊头，小羊羔马上就要下下来了。 看到这里，刘昊心里多少也松了一口气，一般情况下，母羊下阳光都是先出来头，这就证明小羊羔体位顺着，这样下起来就很快。 但有时候就可能先出来蹄子，这就证明小羊羔体位倒着，这样下起来可就慢了，而且很多时候下下来的小羊羔已经死了。 22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刚下下来的小羊羔整个身体还是软的，再加上天气特别寒冷的原因，所以很难站起来。 母爱总是那么普遍和伟大。 母羊这个时候倒是对她自己的孩子疼爱有加，不断的用舌头舔着小羊羔身上的胰浆。 “狗蛋，赶快把羊羔弄到窑里面”爷爷刘文杰这个时候冲着刘昊喊到。 这段时间因为母羊集体到了下羔的时间，刘昊特意在羊圈里有打了一个小窑洞，专门是给那些晚上下羔的母羊准备的。 当然，这个时候，这个小窑洞里面是卧满羊的，毕竟，知道取暖可不仅仅只有人类，有些时候，动物比人甚至更为聪明。 “噗” 刘昊冲着小窑洞里的羊一声喊叫，伴随着一阵跺脚，卧在小窑洞里面的羊鸡飞狗跳的跑了出去。 紧接着，刘昊戴上了破旧老粗麻手套，把软绵绵的小羊羔抱进了小窑洞里，母羊这个时候自然紧跟其后，嘴里与此同时还发出“咩”的嚎叫声。 一只母羊算是顺利的下羔了，还有一只，看母羊的情况，应该也快了。 “奶奶的，这么多母羊，就没有一只下两个羊羔，都下一个，服了”刘昊瞅着窑洞里的母羊嘀咕道。 “这种羊每次只下一个，咋可能下两个”爷爷刘文杰这个时候走到了刘昊身旁。 “咋不能下两个，人到是经常生一个，不也有的时候有那种双胞胎甚至多胞胎吗？羊不也应该一样”刘昊心里有些不爽，他的运气还是不太好。 “我先进去了，有事喊我”爷爷刘文杰没有再和刘昊计较，转身离开，人上年龄了，这种天气坚持不了多久。 爷爷走后，刘昊又点着了一根烟，蹲在羊圈里面的一个墙角底下，观察着另一只正准备下羔的母羊。 正准备下羔的那只母羊这个时候看上去似乎很痛或者是很难受，不停的用蹄子击打着地面，与此同时伴随着吼叫声。 刘昊看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此之前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只母羊到底是怎么回事？ 差不多十分钟后，母羊卧下了，紧接着屁股有胰浆伴随着血丝流出。 刘昊深呼了一口气，简单的暖了暖手，他明白，这只母羊终于也要下羔了。 或许这段时间是母羊最难受的时候，卧在地上，也在不停的挣扎。 挣扎了差不多四五分钟，“咩”随着母羊一声嚎叫，终于，刘昊从母羊的似乎看到了小羊羔的头。 又是差不多五分钟之后，一只小羊羔终于出现在了刘昊的眼前，急忙跑过去瞅了小羊羔一眼，刘昊咧着嘴笑了，因为他看到小羊羔是公的，之前刚刚那只母羊下的小羊羔也是公的，看来今晚运气还是不错，毕竟，公羊带来的利润要比母羊现实和快一些。 只要成长过八九个月或者一年，就可以卖掉，而母羊就不同了，没有个差不多两年时间你很难收回成本。 刘昊手腕上没有手表，但大约估计一下，现在差不多快午夜两点了，天气愈加的寒冷了起来，刘昊再次戴上了老粗麻手套，打算把刚下的这只小羊羔也抱到羊窑里面。 不过，接下来让刘昊有些奇怪的是，当他把小羊羔抱向羊窑的时候，卧在地上的母羊只是嚎叫，并没有起身打算跟随的意思。 这让刘昊有些惊讶，不过，顿足一想，或许是母羊太累了，等会应该就起来了。 但是，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母羊依旧卧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嘴里发出的嚎叫声更大了。 这是几个意思？ 刘昊走过去用脚踢母羊的屁股，试图让母羊起来，然而并没有用。 看着母羊卧在地上不停的摆动着屁股，刘昊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然后就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他奶奶的，不会是还没下完吧？”刘昊脸上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着母羊的情况。 他只能想到这种情况，而且似乎还就是这种情况。 刘昊并没有猜想错，因为仅仅两分钟之后刘昊就从母羊的屁股看到了小羊羔的身子其中一个部位。 而按理来说，这时候的刘昊应该高兴，毕竟一只母羊连下两只小羊羔这种小概率让他遇到，真的不容易。 但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刘昊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从母羊的屁股上看到的并不是习惯性的小羊羔头，而是小羊羔的两只后蹄子。 也就是说，这只小羊羔的体位是倒着的，如此一来，母羊下起来就非常费劲，看着此刻母羊累的大口喘气的情景就很好的佐证了这一点。 怎么办？ 一时间，刘昊陷入了着急用状态，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对这种事情一点经验也没有。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必须得马上想办法，因为这种情况一旦拖得太长，不仅仅还没有下下来的这只小羊羔活不了，就是母羊也可能因为力竭而丧命。 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那可就欲哭无泪了。 紧急时刻，刘昊想到了爷爷刘文杰，老一辈人，肯定经历过这种事情，也应该拥有很多经验。 急忙打开羊圈门，从羊圈门冲出来，刘昊直奔爷爷住的窑洞里。 爷爷窑洞里这个时候是漆黑一片的，或许爷爷睡着了。 打着手电筒，刘昊走到摆放煤油灯的木台子前面，点着一根洋火，点亮了煤油灯，紧接着，又走到炕边，用力摇醒了爷爷。 “狗蛋，咋了”爷爷刘文杰看到眼前的刘昊，也是立刻爬了起来，他能想象到，刘昊有事。 “爷，那只母羊怀了两只羊羔，第一只顺利下下来了，但是第二只体位倒着，下不下来，你赶快看看怎么办” 一听刘昊说明情况之后，刘文杰几把穿好衣服，跑向了羊圈。 “爷，你看，母羊快累死了，咋办”看看大口喘着气的母羊，刘昊焦急的询问道。 “只能用手拽了，狗蛋，这样，你把母羊弄起来，我来拽” 随后，刘昊连吼带踢，硬是把卧在地上的母羊弄了起来。 这个时候，爷爷刘文杰右手沿着小羊羔的蹄子迅速的伸进到了母羊的肛门里面。 “爷，这是？”刘昊好奇的问。 “找羊羔的头，之所以下不下来，就是羊羔的头卡住了” 爷爷刘文杰的右手在母羊的肛门里捣鼓了几下之后，“好了，狗蛋，现在你拽着羊羔的两只后蹄子往出拉，记住，力度要稳，慢慢拉” “爷，出来了，出来了”刘昊上手之后，拽着羊羔的两只后蹄子平稳一拉，整个小羊羔顺利的从母羊的肛门被拉了出来。 看着躺在地上身体有跳动的小羊羔，刘昊咧着嘴笑了，他知道，这只小羊羔和母羊的命都保住了。 看着爷爷的背影，刘昊心里还真的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还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23 老夏 刚刚还在抱怨自己运气不好，遇不到那种连续下两只羊羔的好事，但是转眼间这种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即使刚才也算是惊魂一刻，但是一想到这种好事发生在自己面前，刘昊就非常心满意足。 …………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 当时间来到腊月下半旬，也就是年尾之际，刘昊的守夜生活也算是逐渐告一段落，因为年这边该下羔的母羊，都下完了。 瞅着羊群里陆续多出的一只只小羊羔，刘昊的脸上就洋溢着满足的微笑，这段时间总是没有白忙活。 在之前拮据时期，刘昊一共有羊295只，其中山羊结子124只，骚虎一只，成年母羊84只，剩下的都是两三个月的羊羔。 当时被逼无奈，刘昊卖了10只山羊结子，所以，一共剩下285只。 而现在，一个寒冬腊月过来，刘昊的羊群扩大到了341只，其中山羊结子165只，骚虎一只，成年母羊124只，其中现在还有羔在身的有42只，剩下的52只羊羔就是这阶段下的。 这么大的羊群，十里八村，独树一帜。 ………… “狗蛋，到年跟前了，这些山羊结子长的也都差不多了，能卖了，在放下去也不能增加多少肉”羊圈里，刘昊正在给这段时间下羔的一些母羊丟玉米杆，圈外，父亲刘开河轴着烟杆说道。 “确实能卖了，明天就是集了，那明天就卖了吧”刘昊回应道。 “听说这段时间羊价还在涨，估计明天能卖不少钱”父亲刘开河这个时候心情显然不错。 “爸，羊价大涨是必然的，毕竟现在经济体制都变了，我早就看好了，你看着吧，明年开春以后，羊价还会上涨” ……… 翌日，天麻亮刘昊就起来了，今天他必须要让羊多吃一些草，毕竟“货卖一张皮”，如果你得羊群看上去每只羊都膘熹特别棒，那么，留给买羊的人第一印象也差不了多少，如此一来，做起生意无形中就占了主动。 六点多放的羊，上午十点多刘昊把所有羊赶进羊圈，这个时候，需要做的就是隔羊了。 刘昊打算今天先卖150只山羊结子，剩下的那十几只稍微有些瘦，等开年再卖。 很快，约定好今天来帮忙的二驴和二林也到了，加上父亲刘开河和爷爷刘文杰，几个人在羊圈里卖力了一会儿之后，150只山羊结子都被隔离了出来。 150只山羊结子小被二驴赶到了院子前面的山坡下吃草，刘昊则是赶忙回到家里吃饭，洗漱大概收拾了一番，几个人赶着偌大的羊群去往凡雪集。 因为临近过年，且又是今年最后一个集市，所以，一路上赶集的人很多，大家都是十里八村的，也都认识，看到刘昊他们赶着偌大的羊群时，也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毕竟这段时间羊价大涨的消息已经彻底的传开了，很多人都在暗自懊悔，当初为什么自己也不买一些羊呢？ “开河，赶这么多羊？这是打算去集市卖掉？”路过齐庄的时候，齐老大在自家的猪圈外冲着刘开河询问道。 “是啊，放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卖了，再说过年了，家里也需要一些钱买年货” “齐叔，如果顺利的话，下午返回来的时候欠你的羊钱就能换上了”刘昊这个时候也是冲着齐老大打招呼。 “哈哈，你娃欠我的羊钱我倒是从来没担心过，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当初让你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我那十几只结子放到现在卖，至少能翻一倍”齐全略有些后悔的说道。 他现在当时会后悔，毕竟当初他可是不看好刘昊他们买羊的，当初还在暗地里为自己把十几只羊原价卖给刘昊而庆幸呢。 但是没有想到仅仅不到一年，海后悔的却是他，只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心里默默的后悔了。 对于刘昊，他还真的无话可说，别的不说，这半年以来，他光是为刘昊家的公羊阉割也赚了不少钱。 ……… 集市上的人很多，简直是人山人海，街边、供销社、牲畜市场，到处都是人。 当刘昊他们赶着100多只羊走进牲畜市场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大家都在四处张望着，或者说，都想看看刘昊他们这些羊今儿能卖多少钱。 刘昊在走进牲畜市场之后，就立即四处张望了起来，他在找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五月份他买羊时和他有过约定的巴音卓。 巴音卓当时说后半年他还会来一趟，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年末最后的这个集。 所以，刘昊在一进到牲畜市场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寻找起了巴音卓的声音。 “刘昊大侄子吧，终于等到了你” 正当刘昊东张西望的时候，他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立刻转过身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正在寻找的巴音卓吗，只不过不同于夏天穿的很单薄，这个时候的巴音卓穿了一件蓝色大棉袄，这也是刘昊久久找不到巴音卓的原因。 “巴音卓大叔，终于再次见到你了”刘昊急忙伸出手和巴音卓实实的握了一手。 “刘昊侄子，怎么，这都是你的羊吗？”巴音卓随后指着刘昊身后的羊群惊讶的询问道。 “没错，大叔，这都是我的，今儿赶来打算卖，怎么样，你有兴趣买下我这些羊吗？”刘昊随手掏出烟盒，给了巴音卓一根。 “哈哈，你这些羊老实说看上去成色很不错，你知道我一直是走南闯北，倒腾过不少羊，你这些羊在其中算是我见过的非常不错的，但是，实话实说，我今儿买不了你的羊，太多了，我吃不下” 听到巴音卓说道这里，刘昊略微有些失望，打心里，他是想把羊卖给巴音卓的。 “不过，大侄子，虽说我今儿吃不下你这些羊，但有人能吃下，你之前不是托我打听一些大的羊贩子的信息吗？大叔我打听到了，而且今儿还给你领过来了一位，他就在那边，我介绍给你”正当刘昊决表遗憾的时候，巴音卓又说道。 “真的吗？那太谢谢大叔了”刘昊听后，一阵狂喜。 紧接着，巴音卓朝着右侧的一位穿着和他一样蓝色大衣棉袄的中年人喊到。 “刘昊侄子，这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人，比我厉害很多的羊贩子，老夏” 下一刻，巴音卓就开始了介绍。 刘昊瞅着被巴音卓称为老夏的中年男子，心里也在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生的浓眉大眼，给人的感觉很忠厚。 “夏叔，我是刘昊” 紧接着，刘昊就冲着老夏伸出了右手。 24利润与约定 刚刚还在抱怨自己运气不好，遇不到那种连续下两只羊羔的好事，但是转眼间这种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即使刚才也算是惊魂一刻，但是一想到这种好事发生在自己面前，刘昊就非常心满意足。 …………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 当时间来到腊月下半旬，也就是年尾之际，刘昊的守夜生活也算是逐渐告一段落，因为年这边该下羔的母羊，都下完了。 瞅着羊群里陆续多出的一只只小羊羔，刘昊的脸上就洋溢着满足的微笑，这段时间总是没有白忙活。 在之前拮据时期，刘昊一共有羊295只，其中山羊结子124只，骚虎一只，成年母羊84只，剩下的都是两三个月的羊羔。 当时被逼无奈，刘昊卖了10只山羊结子，所以，一共剩下285只。 而现在，一个寒冬腊月过来，刘昊的羊群扩大到了341只，其中山羊结子165只，骚虎一只，成年母羊124只，其中现在还有羔在身的有42只，剩下的52只羊羔就是这阶段下的。 这么大的羊群，十里八村，独树一帜。 ………… “狗蛋，到年跟前了，这些山羊结子长的也都差不多了，能卖了，在放下去也不能增加多少肉”羊圈里，刘昊正在给这段时间下羔的一些母羊丟玉米杆，圈外，父亲刘开河轴着烟杆说道。 “确实能卖了，明天就是集了，那明天就卖了吧”刘昊回应道。 “听说这段时间羊价还在涨，估计明天能卖不少钱”父亲刘开河这个时候心情显然不错。 “爸，羊价大涨是必然的，毕竟现在经济体制都变了，我早就看好了，你看着吧，明年开春以后，羊价还会上涨” ……… 翌日，天麻亮刘昊就起来了，今天他必须要让羊多吃一些草，毕竟“货卖一张皮”，如果你得羊群看上去每只羊都膘熹特别棒，那么，留给买羊的人第一印象也差不了多少，如此一来，做起生意无形中就占了主动。 六点多放的羊，上午十点多刘昊把所有羊赶进羊圈，这个时候，需要做的就是隔羊了。 刘昊打算今天先卖150只山羊结子，剩下的那十几只稍微有些瘦，等开年再卖。 很快，约定好今天来帮忙的二驴和二林也到了，加上父亲刘开河和爷爷刘文杰，几个人在羊圈里卖力了一会儿之后，150只山羊结子都被隔离了出来。 150只山羊结子小被二驴赶到了院子前面的山坡下吃草，刘昊则是赶忙回到家里吃饭，洗漱大概收拾了一番，几个人赶着偌大的羊群去往凡雪集。 因为临近过年，且又是今年最后一个集市，所以，一路上赶集的人很多，大家都是十里八村的，也都认识，看到刘昊他们赶着偌大的羊群时，也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毕竟这段时间羊价大涨的消息已经彻底的传开了，很多人都在暗自懊悔，当初为什么自己也不买一些羊呢？ “开河，赶这么多羊？这是打算去集市卖掉？”路过齐庄的时候，齐老大在自家的猪圈外冲着刘开河询问道。 “是啊，放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卖了，再说过年了，家里也需要一些钱买年货” “齐叔，如果顺利的话，下午返回来的时候欠你的羊钱就能换上了”刘昊这个时候也是冲着齐老大打招呼。 “哈哈，你娃欠我的羊钱我倒是从来没担心过，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当初让你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我那十几只结子放到现在卖，至少能翻一倍”齐全略有些后悔的说道。 他现在当时会后悔，毕竟当初他可是不看好刘昊他们买羊的，当初还在暗地里为自己把十几只羊原价卖给刘昊而庆幸呢。 但是没有想到仅仅不到一年，海后悔的却是他，只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心里默默的后悔了。 对于刘昊，他还真的无话可说，别的不说，这半年以来，他光是为刘昊家的公羊阉割也赚了不少钱。 ……… 集市上的人很多，简直是人山人海，街边、供销社、牲畜市场，到处都是人。 当刘昊他们赶着100多只羊走进牲畜市场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大家都在四处张望着，或者说，都想看看刘昊他们这些羊今儿能卖多少钱。 刘昊在走进牲畜市场之后，就立即四处张望了起来，他在找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五月份他买羊时和他有过约定的巴音卓。 巴音卓当时说后半年他还会来一趟，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年末最后的这个集。 所以，刘昊在一进到牲畜市场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寻找起了巴音卓的声音。 “刘昊大侄子吧，终于等到了你” 正当刘昊东张西望的时候，他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立刻转过身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正在寻找的巴音卓吗，只不过不同于夏天穿的很单薄，这个时候的巴音卓穿了一件蓝色大棉袄，这也是刘昊久久找不到巴音卓的原因。 “巴音卓大叔，终于再次见到你了”刘昊急忙伸出手和巴音卓实实的握了一手。 “刘昊侄子，怎么，这都是你的羊吗？”巴音卓随后指着刘昊身后的羊群惊讶的询问道。 “没错，大叔，这都是我的，今儿赶来打算卖，怎么样，你有兴趣买下我这些羊吗？”刘昊随手掏出烟盒，给了巴音卓一根。 “哈哈，你这些羊老实说看上去成色很不错，你知道我一直是走南闯北，倒腾过不少羊，你这些羊在其中算是我见过的非常不错的，但是，实话实说，我今儿买不了你的羊，太多了，我吃不下” 听到巴音卓说道这里，刘昊略微有些失望，打心里，他是想把羊卖给巴音卓的。 “不过，大侄子，虽说我今儿吃不下你这些羊，但有人能吃下，你之前不是托我打听一些大的羊贩子的信息吗？大叔我打听到了，而且今儿还给你领过来了一位，他就在那边，我介绍给你”正当刘昊决表遗憾的时候，巴音卓又说道。 “真的吗？那太谢谢大叔了”刘昊听后，一阵狂喜。 紧接着，巴音卓朝着右侧的一位穿着和他一样蓝色大衣棉袄的中年人喊到。 “刘昊侄子，这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人，比我厉害很多的羊贩子，老夏” 下一刻，巴音卓就开始了介绍。 刘昊瞅着被巴音卓称为老夏的中年男子，心里也在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生的浓眉大眼，给人的感觉很忠厚。 “夏叔，我是刘昊” 紧接着，刘昊就冲着老夏伸出了右手。 25 有钱了 和老夏简单谝了一会儿，并且做好约定之后，接下来就是买卖交接了。 “老夏，你数数这是150只山羊结子，不多不少”刘昊开玩笑对着老夏说道。 “哈哈，刘昊兄弟，我还能信不过你吗，倒是这钱你应该数数”随后老夏从手里提的黑色夹层皮包夹层中拿出三沓子多一点都是百元钞票的钱。 老实说，当老夏把钱交到刘昊手上的时候，刘昊的心里此刻也是喷喷直跳。 150只山羊结子，每只204块，一共30600块，不是说刘昊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些钱意味着什么。 这些钱意味着他来到这个年代截至目前最大的成功回报，意味着这段时间他的努力所得。 只有努力过，才知道这一刻的珍贵。 刘昊没有客气，分别给父亲他们扔了一沓，让他们数了起来，毕竟，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当面点钱，这在生意场上本就是正规程序，私交再好，也不应该觉得不好意思。 这不，另一边，老夏虽说相信刘昊，这个时候却也在数着羊。 差不多五分钟之后，双方交接正式完成。 “老夏，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羊，你是直接打算离开，还是再转悠一会儿”刘昊询问道。 “不瞒你说，刘昊兄弟，像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我打算再转悠一会儿，再买一些，你也一个最近这羊价不错” 老夏说完后，刘昊只能稳稳的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老夏，你可真是财大气粗，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羊，还不够” 说实话，刘昊有些羡慕老夏，他那黑色夹层皮包里到底还装着多少钱。 老夏显然不是一个人，这一路上，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随身携带这么多钱，也不安全，他还雇了两个伙计。 在刘昊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老夏的两个伙计也是从牲畜市场的另一侧赶了过来。 ………… 刘昊本来是打算请老夏吃个饭的，但是老夏这个点太忙了，他还要买羊，走不开，倒是巴音卓不太忙，所以，刘昊最后请巴音卓吃了一顿饭。 炒刀削面，还不错。 饭桌上，刘昊给巴音卓递过去了300块钱，毕竟，今儿卖羊这么顺利，巴音卓从中也算是没少帮忙。 巴音卓推脱不要，不过，在刘昊的硬塞下，最终还是拿了，他也知道刘昊是真心实意的给。 “刘昊大侄子，你这人实在，我看出来了，你这个朋友值得深交，这样吧，你放这么多羊，明年开春以后，肯定有不少羊绒吧，正好我认识一个收羊绒的羊绒贩子，明年开春之后，我过来的时候带他过来，把你的羊绒全部吃下” 和巴音卓在吃完饭临分别之际，巴音卓又给刘昊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真的吗？大叔，那太感谢你了”刘昊一听，心里也是很激动，他正犯愁明年开春之后的羊绒咋办。 不是说本地没有收羊绒的贩子，只是刘昊知道本地的那些羊绒贩子一方面都是小本买卖，另一方面，出价也不会太高。 他那些羊绒，如果最终卖给本地羊绒贩子，肯定会少卖不少钱。 “终于弄完了”看着巴音卓从饭馆门口逐渐离开的背影之后，刘昊也是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 他没想到今儿卖羊会如此顺利。 不仅仅是刘昊没有想到，他身后这个时候依旧坐在饭桌上的刘开河父子也没有想到。 不过，从此刻两人瞅着眼前门口刘昊的背影所流露出的表情不难看出，对于刘昊，他们现在是越来越满意。 今儿刘昊卖羊的整个过程，他们没有干涉，却一直在场，刘昊从始至终的表现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 别说他们知道刘昊今年只有16岁，就是刘文杰快60的人了，他也得承认，刘昊今儿的表现她都不一定能做到。 生意场上，似乎刘昊不是一个新手，而是一个老手。 无论是突然直接同意204块钱把羊卖给老夏，还是最后请巴音卓吃饭给钱，在刘开河他们看来，这绝对是正确的。 “狗蛋真的是出息了”饭桌上，刘文杰轻声的对着刘开河说道，老人脸上洋溢着满意欣慰的微笑。 “二驴，二林，你两吃饱了吗？没吃饱每人再来一份” 刘昊转过身走进饭馆之后，宠着二驴和二林能说道。 “蛋哥，那我就不客气了”随后，二驴走向饭馆老板点了两份，看来，还是刘昊了解他这两个死党，都是能吃的主。 “狗蛋，我刚才听说明年开春你要和那个老夏去河南那边买什么寒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啥事寒羊？你哪听说的” 饭桌上，刘开河宠着刘昊开口询问道，之前在刘昊和老夏闲谝的时候，他听到的。 “就是另一种羊，叫小尾寒羊，爸，爷，你们是不知道，这种羊一次最少能下3个呢，而且两年就能下3次，我也是上一次来集上听一个羊贩子说的？”刘昊不可能说自己本就知道这种羊，那不就算露馅了吗，只好胡编乱造了一个理由。 “还有这种羊？”爷爷刘文杰吃惊的说道。 “那应该有，这不，刚才你们也听到老夏说的话了，他就见过这种羊” “只是太远了，河南那边，到时候还不知道咋去咋回”刘昊嘀咕道。 “跑那么远的敌方买羊，人身地不熟，身上拿那么多钱，还是算了”父亲刘开河担心刘昊的安全，说道。 “爸，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第一次不熟，多走几次不就熟了吗？再说了，不还有老夏吗？怕什么”刘昊知道父亲的意思，但是，出去买羊是他琢磨很久的事情，可以说，这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事了，刘昊想过，光靠放现在这种本地山羊，来钱还是太慢了，要知道他的目标可不是一辈子都当一个放羊娃，他还想做更多的事，而想要做更多的事，就需要更多的钱。 既然现在知道小尾寒羊繁殖能力很强，每胎能下很多羊羔，那就要抓住机会，这样，来钱会事半功倍。 “开过年再说吧”刘开河知道劝不住儿子，只能嘀咕了这么一句。 26 置办年货过大年 “爷，爸，一会儿我们去供销社日用品市场那边转转，今儿羊卖下钱了，把年货置一置”刘昊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嘚瑟起来了。 父亲刘开河瞪了刘昊一眼，不过也是笑着表示了同意。 今儿一共卖了150只山羊结子，刘昊心里有数，这些山羊结子当初买的时候，最贵的也就是80块钱，便宜一点的有60几块，现在每只卖了204块，这就意味着赚了一倍都不止。 “爸，刚卖的那些羊成本差不多一共是12000块，今儿一共卖了30600块，赚了差不多18000块，还真的不少呢”刘昊对着父亲刘开河说道。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以后我们也不干涉你买卖羊的事情，你也长大了，该拿主意自己拿” ………… 来到日用品市场这边，干嘛，到处都是人，比牲畜市场那边更热闹拥挤。 到处都是卖年货的小商贩，到处也都是置办年货的人。 要说这个年代农村人家过年买啥？ 无非就是糖枣花生了，条件好的，再买几件新衣服，这就算是置办年货了。 毕竟像肉类这方面，一方面市场上没有多少卖的，另一方面，也没有人买，大家都是农村庄户人家，谁家里还不喂着鸡、猪，到了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也都是杀鸡宰羊，根本不需要去集市买。像刘昊他们家，就养了一头猪和十几只鸡。 至于蔬菜水果，根本就是无价无市，刘昊一眼望去，市场上根本就没有卖的。 对于这一点，刘昊能够理解，毕竟这是一个一切都很落后的年代，不像他穿越前生活的那个年代，交通运输物流都很方便，水果蔬菜也能很好的保存。 在这个年代，别的不说，光交通落后这一项，就阻碍了太多太多。 ………… 花了一百多块钱，刘昊他们买了一大推东西，有吃的，也有用的。 刘昊还是得感慨，即使物价在今年后半年整体开始上涨，但与他穿越前相比，这个年代的货币购买力还是非常的强大。 在他穿越前生活的那个年代，100多块钱别说买一大推东西了，就是割三四斤牛肉也得一百多块钱。 “真是不能比啊”刘昊感叹道。 当然，虽说相比于他穿越前商场上卖的东西的种类齐全和眼花缭乱，这个年代的日用品市场略显单调，但刘昊也很清楚，这两种年代的人们在面对市场上东西的欲望却是相同的。 简单举一个例子，在他穿越前，向他这么大年龄的少年，特别嘴馋商场里卖的薯片、辣条，碳酸饮料等零食，而在这个年代，在二驴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小伙子眼里，花生、洋糖、罐头就是他们最喜欢吃的东西。 什么东西一旦吃多了，就腻了。 如果是穿越前，你让刘昊吃花生、洋糖、枣这些东西，刘昊肯定不愿意吃。 但是现在，刘昊反而对这些东西吃的津津有味。 或许也可以这样认为，不同的年代造就不同的口味。 ……… 对于刘昊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们来说，或许无论是这个年代还是他穿越前的那个年代，有一件事却是相同的。 那就是放炮。 即使不一样，也只是放炮的种类不一样，这个年代只有鞭炮，而穿越前的那个年代，各种炮竹应有尽有。 路过卖鞭炮的小摊儿时，看着二驴和二林那双眼只冒光的眼神，刘昊心里有些想笑。 紧接着他停了下来，掏出一张50块钱的人名币，直接给了眼前卖鞭炮的商贩。 “给我来50块钱的鞭炮”刘昊这一说，无论是卖鞭炮的还是二驴他们都震惊了。 50块钱的鞭炮？ 这几乎是天文数字。 要知道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买鞭炮，但每家不过是花个几块钱买鞭炮，最多的也就是10块钱。 像刘昊这样，张口就要50块钱鞭炮的人，还真是第一次有。 “这位小兄弟，你要50块钱的？”卖鞭炮的商贩这个时候动作有些木纳，或者说他是难以置信。 “没错，就是50块钱”刘昊笑着说道。 “好好好，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装”商贩拿了一个袋子转身就装了起来。 “蛋哥，你真的买50块钱的鞭炮？”一旁的二驴这个时候也是非常吃惊的询问道。 “当然是真的，咋了，买下我们一起放”刘昊说道。 “呸，奶奶的，蛋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哥”听到刘昊说一起放，差点把二驴给高兴死，简直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看你小子那点出息”刘昊顺手朝着二驴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我来我来”两分钟之后，当商贩把大半袋子的鞭炮递给刘昊的时候，身后的二驴赶忙嬉皮笑脸的伸过手接住。 刘昊虽然也喜欢放炮，但是也不至于一次买这么多，换句话说，他买这50块钱的炮，还真的就是给二驴二驴他们买的。 二驴二林都是他的死党，这半年来也没少帮忙，对于死党们，刘昊一直是记在心里的，现阶段他也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那就多买些炮，让他们高高兴兴的过个年。 ……… “蛋哥，你这是干啥？” 从日用品市场左边出来，刘昊直接走进了凡雪唯一一家首饰店里。 身后的二驴这个时候有些惊讶的询问道。 “管得着么”刘昊回了一句。 “老板，这对耳环多少钱？”走进首饰店，刘昊指着柜台上一对银耳环询问道。 “这位小兄弟，你眼光不错，这对耳环绝对是纯银的，你给个150块钱就拿走吧，怎么样，这算货真价实吧”首饰店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 “150？太贵了，你看这样吧，130行不行，你如果觉得能卖，我就付钱，要是觉得不能卖，那我就走了”刘昊顺势做出走的架势。 中年妇女低头沉思了一下，看着刘昊早离开，立刻说道，“好吧，130卖你了” …… “蛋哥，你这是给谁卖的？”从首饰店出来，二驴咧着嘴询问道。 “你笨啊，肯定是给翠花买的，这还用问”一旁的二林来了一句。 “就是，这还用问”刘昊也随口回了一句。 27新年新计划 对于翠花，刘昊的心里可是一直在惦记着，毕竟如今的翠花算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距离热炕头也不过是仅仅差了一个成亲过程。 所以，他现在有的，也就是翠花有的，他赚了钱，自然也是要给翠花花的。 ……… 随后，刘昊和父亲他们又去了卖衣服的地方，给家里人每人买了一身衣服，这个年代的衣服真的便宜，每人一身下来，一共也没花过一百块钱。 下午三点多快四点了，刘昊他们每人背着一包东西回家。 冬天的太阳落得早，差不多五点多天就黑了，再者家里还有羊要放，他们也就没有在集市逗留太久。 ……… 回到家里的几天，按照刘昊的意思，把之前欠别人的钱依次都给还了，当然，那些不着急要，比如拿姑姑家的三千块钱刘昊倒是没还。 他让母亲先把卖羊的钱放着，这些钱他有用，明年开春之后，他要用这些钱出门买羊，所以，不着急要的钱他也就先用着。 ……… 毕竟是到了过年，每家每户这几天又忙了起来，都在准备着过年，准备做年饭。 比如刘昊家，腊月25，他们家准备杀猪。 刘昊很喜欢这种生活，几个男人很快将猪杀倒，紧接着退毛、开剥、刮肉，女人们则在家里做饭。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热乎乎的米饭和香喷喷的槽头肉端在了饭桌上。 期间，大家高兴，刘昊拿出家里买的酒，几个人喝一会儿。 因为今年家里有钱，所以，除了杀了猪之外，第二天，刘昊和父亲刘开河两人又杀了一只山羊结子。 毕竟，放了一年，之前还一只没有吃过，现在趁着过年，也算是小小的犒劳一下自己。 妈妈柳芳做的羊肉特别香，刘昊本来在穿越前是不喜欢吃羊肉的，不过现在，他倒是一顿能吃很多羊肉。 刘昊家杀猪宰羊，那对于王老二家里来说，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这不，腊月二十八，刘昊扛着一个猪腿和一个羊腿送到了王老二家里。 也算是他这个未来女婿的孝心。 王老二这后来对刘昊的态度转变了很多，除了刘昊平日里对他家好的原因之外，也和王老二听说刘昊赚了很多钱有关。 现在的王老二，几乎是逢人就夸，说他找了一个多么多么优秀的女婿。 除了送肉之外，刘昊还把之前在集市上买的银耳环偷偷的给了翠花。 刘昊能够看得出来翠花内心的欢喜，或许无论那个年代，女人的爱美之心总是相同的。 ……… 按照这里农村的习俗，腊月三十是要上坟烧纸的。 所以，三十一大早，刘昊一边赶着羊一边提着上坟用的烧纸之类的东西从家里出发了。 在把羊赶出去之后，刘昊在三座坟茆稍微等了一会儿之后，同是刘家本家的大爸他们也都提着上坟用的东西过来了，这其中就包括刘昊的死党二林。 二林因为从小是刘昊的二爷捡回来拉扯大的，所以既是刘昊的死党，又是刘昊的兄弟，按年龄来说，二林还应该大刘昊一些。 大爸刘开海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分别叫刘军、刘兵，女儿是老大，叫刘兰。 二爸刘开湖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是最小的，分别叫刘富、刘贵和刘菊。 三爸刘开江生了四个娃娃，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是老大老二，分别叫刘芳、刘霞、刘光、刘荣。 其中大爸家的刘军和三爸家的刘荣现在都还在念书。 剩下其他的和刘昊一样，调皮捣蛋不好好念书，都在家里受苦呢。 这是爷爷刘文杰生的四个儿子的后代，而爷爷刘文杰他们这一代，则是姊妹五个，两个女的，三个男的，爷爷是老大叫刘文杰，二爷叫刘文辉，小爷是一名老师，现在在队里的小学教书，叫刘文涛，刘昊他们之前上小学的时候，就是小爷刘文涛给他们教的课， 不同于爷爷刘文杰膝下子孙满堂，二爷刘文辉膝下则无一子，也算是孤独终老吧，小爷刘文涛相对于刘昊爷爷刘文杰年龄小许多，膝下养有三子，除了老大成亲之外，其他的两个还没成家。 像是父亲刘开河他们这些知道二爷家里的情况，平时也都尽量照顾二爷的生活。 刘昊他们这一代现在逐渐长大了，所以，像过年上坟这些事基本都由他们这些后辈代替了。 十几个小伙子，一路有说有笑，很快就来到了刘家祖坟所在地~老坟塘。 坟前，烧纸燃烧，鞭炮嘶鸣，对于刘昊来说，他来到这个年代的第一次上坟之旅就这样结束了。 下午，就是贴对联，放鞭炮，刘昊把爷爷写的对联贴好之后，提着半袋子鞭炮放羊去了。 而不出意外，当他到了放羊的地点之后，二驴他们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那里。 “给，尽情放吧”刘昊把鞭炮袋子冲着二驴就扔了过去，随后，紧接着，整合山沟鞭炮声不断，就连山沟里正在吃草的羊群也被惊得东跑西跑的。 晚上回来把羊圈（quan）好，吃过团圆饭之后，刘昊一溜烟从家里跑了出去，很快他来到了二驴家，当他来到二驴家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八九个同村的小伙子。 干什么？ 自然是小赌博一晚上了，这应该算是这个地方的过年习俗了。 八九个人，围成一圈，玩什么？ 自然不能是刘昊他们平时放羊玩的摇单双了，那就是炸金花。 小赌博，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玩的开心。 …………… 玩到凌晨四五点，该散场了，大家得回去接财神、包饺子，准备拜年。 拖着惺忪的睡眼，刘昊回到了家里，今儿是大年初一，所以刘昊不打算放羊了，所以，在接完财神之后，他就从草窑里面连续抱了六七捆玉米杆和苜蓿草，算不扔进羊圈，让羊们自己吃。 随后，他没有和父母爷爷一起包饺子，而是像只死猪躺在了炕上，他太困了，得眯一会儿。 如果不出意外，等过了九点钟，来家里拜年的人会很多，所以，他得先补会觉，免得家里来人时，他头脑迷糊。 28 进城首秀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正在深睡中的刘昊被父亲刘开河叫醒了，原来叫吃饭，饺子好了。 说老实话，虽然肚子有些饿，但刘昊此刻最想做的还是睡觉，他太困了，放毒昨晚积攒的瞌睡在这个时候彻底的爆发了。 当然，刘昊心里很清楚，即使再困，这个时候他也得起来，因为一会儿家里会有人来拜年。 爷爷刘文杰是如今刘氏家族辈分最高年龄最大的人，按照这里的习俗，每年初一其他几家自然是先来到刘昊他们家。 ……… 饺子不错，很好吃，而且刘昊的运气也不错，妈妈柳芳一共包了3枚铜钱，结果刘昊一个人就吃出来两个。 看来这是一个好兆头啊，刘昊自然也是非常的高兴。 不出所料，刘昊他们刚吃完饭，甚至母亲柳芳锅还没有洗完，来拜年的人就有了。 先来的是二爸刘开湖一家，紧接着是三爸刘开江一家………最后是二林。 不大工夫，爷爷刘文杰住的那个窑洞已经人满为患了。 拜年，很讲究。 刘昊确定他在穿越前没见过这种场景，先是父亲他们一辈的弟兄几个，站成一排，然后冲着炕上的爷爷刘文杰整齐下跪磕头拜年，紧接着是母亲、大妈、二妈她们几个，再然后就轮到了刘昊他们这一辈，他们这一辈显然人数要更多一些，前后站成三排，也都冲着炕上的爷爷下跪磕头。 ……… 刘家人还是挺多的，所有人聚集到一起，差不多有个三四十号，而且，这个数字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只会增加不会减少，毕竟像刘昊他们这一茬娃娃都马上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 几十号人聚集在一起，男人们有男人们说的话，女人们也有女人们说的话，而像刘昊他们这些孩子，也有他们的乐趣，总得来说，倒是非常的和谐。 到了中午过后的两三点，母亲柳芳开始收拾做饭了，因为今儿吃饭的人多，所以，像是大妈，二妈这些女人也都主动帮忙。 四五点，饭做好了爷爷住的窑洞里当地放一张桌子，显然坐不下，又在家里做饭的窑洞里也放一张桌子。 即使这样，也坐不下，刘昊很识眼色，就没上饭桌，先让大家吃，等大家吃完了他再吃。 很明显，今年刘昊家里的年饭很丰盛，猪肉、羊肉、鸡肉，应有尽有，大家吃的也很尽兴。 吃完饭后，父亲刘开河他们弟兄几个做到了酒桌上，说要喝会酒，刘昊也就赶快帮忙把桌子搬好，把酒倒上。 人都是有私心的，那怕是亲兄弟，父亲刘开河今儿明显很高兴，因为一眼望去，刘昊他们这一辈，目前最有出息的就是他的儿子狗蛋。 所以，酒桌上，父亲算是放开了，喝的很尽兴。 天很快黑了，除了父亲他们弟兄几个，像是大妈他们也都回去了。 刘昊并没有守在酒桌前，他把羊喂好之后，提了一瓶酒，直接来到了翠花家里，算是来拜丈人了。 王家也算是大户，当刘昊来到翠花家的时候，他的未来老丈人王老二早已喝的不省人事。 未来丈母娘看到刘昊来了之后，很高兴，急忙收拾着要给刘昊做饭，不过被刘昊挡住了。 在翠花家坐到九点多，刘昊回到了家，这个时候，家里父亲他们酒早已喝完了，父亲喝醉了，躺在炕上休息，刘昊看了一眼，就回到了自己住的窑洞里，然后很快睡着了。 ………… 初二、初三这几天，刘昊他们也都没在家里待着，而是轮流着在几家吃饭，比如今儿在大爸家，明儿在小爷家，总之，算是吃好了、缓好了。 到了初五，一大早父亲和母亲提着一些东西就出发了，去哪里？当然是去外婆家了。 刘昊本来也想去，但是家里现在的情况，他走不开，有些羊还要放，总不能扔给快60的爷爷吧。 再者说了，因为有爷爷的原因，他们家这两天时不时还有亲戚来拜年，比如姑姑和姑父，家里不能一个人也没有。 初六中午，刘昊刚放羊回来，姑姑一家就来了，姑父白银山，姑姑，还有姑姑的大儿子，也就是现在在县林业局上班的白建军，三个人一起来的。 白建军，也就是刘昊的大表哥，毕竟是在政府单位上班，第一眼看上去就和下苦的人不一样。 期间，刘昊和表哥白建军就养羊的事情聊了很多，刘昊告诉了表哥过完年他打算出去买羊的想法，表哥在听完之后，对他表示支持，鼓励刘昊好好干。 初七父亲和母亲回来了，姑姑一家又待了一天之后，初八也都离开了。 过了初八，刘昊掐指算了一下，估计再没有拜年的，毕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过了初八拜王八”，意思是过了初八，再拜年就有些迟了。 ………… 过完年，不仅意味着新年的开始，也意味着大地回暖、万物复苏，春天的到来，这里虽然处在西北内陆地区，但是气温一天天也在明显的回升。 一个正月出去，刘昊逐渐的越来越轻松，原因很简单，天暖了，人干活，心情也好，更何况，一个正月出去，刘昊羊群又扩大了一些，这不，这一个月来，陆续又下了8、9只羊羔。 正月完了，二月眨眼也就过去了，所以，对于刘昊来说，一份很艰苦的活离他越来越近了。 什么活？ 自然就是每年春天的抓（梳）羊绒了。 就这几天，刘昊打算进城一趟，干什么去？他要去城里好好买几把抓羊绒的剪子，家里现在没有，而凡雪集市上倒是卖着，但是刘昊嫌那质量不好。 所以，他打算去城里买。 话说，这还是刘昊从小到大第一次进城，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即使在穿越之前，他就住在城市里，但那种感觉真的不一样。 刘昊打算让二驴和他一起去，本来二驴爸是不同意的，家里还有羊要放，不过，在刘昊一阵央求之后，二驴爸也就松口了。 本来打算也带二林一起去的，但是今年过来之后，二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家里全靠二林一个人，二林有些走不开。 29 王云 县城距离刘村有着80几公里，如果搁在穿越前，这点路程，坐车也就一个多小时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行，一方面，路是那种连石子路都算不上的坑坑洼洼的土路，另一方面，没车，县城到凡雪的班车两天放一趟，还是那种人只能坐在厢里的老卡车。 所以，真实情况是，以刘村的人为例，想要进城，就得早上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出发，一直走到车路上，一边走一边等车，坐上车，等到到D县城已经是太阳落山了。 条件很艰苦。 ……… 所以，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刘昊就起来了，不久一会儿，二驴赶了过来，母亲把连夜给做的干粮和一瓶水交给了刘昊，这就出发。 两人顺着黎明之前的夜色很快的跑到了沟底，也就是车路边。 这会肯定没车，所以，接下来就是走，沿着车路一直向通往县城的方向走去。 这段时间早上的天还是比较冷的，所以，两人也走的很快，毕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几乎没怎么感觉累。 不过，这样一直走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他们还是要等车。 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终于，当刘昊不禁然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后远处的车路上尘土飞扬。 不出意外，车来了。 老式卡车那打雷般的发动机轰鸣声在刘昊他两绕手的情况下停了下来。 司机不用问，这条路上挡车的肯定都是去县城的。 卡车厢很高，车上寥寥无几坐着七八个人，刘昊和二驴快速的爬上车厢，售票员过来了。 出门前都打闻好了，到县城每人2块钱，刘昊给了售票员四块钱。 二驴这家伙瞌睡多，即使这么颠簸的路，坐到车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刘昊倒是不太瞌睡，他坐在车厢上，一路东张西望，打量着沿途的风景。 “真是一块上天诅咒之地啊”刘昊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一路走来，他算是对这片土地有了更深的认识，穿越前曾听闻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绝对没有夸张。 …… 差不多中午2点多，卡车停了下来，到白湾子镇了，司机停下了让大家或者休息或者上厕所之类的。 白湾子镇，和凡雪一样，也是一个乡镇单位，是刘昊他们去县城的必经之地，到了白湾子镇，就意味着他们去县城走了差不多一半，再走一半，就到县城了。 刘昊跳下卡车，撒了一泡尿之后，跑到不远处的烧饼摊，买了几张烧饼，家里走时带的干粮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不久一会，继续出发。 这一次，刘昊也有点困了，就靠着车厢眯了起来。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距离天黑也没多久了，估摸着，县城也该到了。 “蛋哥，应该快到了吧”二驴嚼着一嘴烧饼询问道。 和刘昊一样，二驴这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进城，自然也是啥都不知道。 “应该快了吧”刘昊心里也没低，只能这样回答。 “蛋哥，咱到了车站，晚上该住哪儿？这他奶奶的，人生地不熟的”二驴又问道。 “咱们去我表哥那里” 对于晚上住哪里，刘昊在出发前倒是考虑好了，他表哥，也就是在林业部门上班的白建军就在城里住着，刘昊之前从表哥那里知道他大致住在哪里，所以，今儿到地方后，刘昊就打算直奔他表哥那里。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刘昊他们的视线里，看到了前方一些微弱的光芒。 刘昊知道，这是灯泡的亮光，一时间，刘昊心里有些亲切的感觉，他终于再一次看到有电的地方了，在刘村家里，哪有电？连蜡烛都没有，人家都用煤油灯。 “好了，到站了，大家抓紧时间下车” 终于，卡车停了下来，售票员让所有人都下车。 至于到站了的车站在哪里？ 不过是一片荒滩。 刘昊站在原地皱眉四周望去，心里也不禁感慨，虽说是县城，却也非常的简陋，街道没有水泥路，没有楼房，更没有来回行驶的小汽车，也就是比凡雪大一些。 “蛋哥，这就是县城，鞋业太好了”二驴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嘴里的羡慕之声从下车那一刻就没有断过。 刘昊能理解二驴，毕竟二驴不是他，是从21世纪的现代化城市穿越过来的，二驴从小到大都在黄土哇哇长大，哪里见过这些？至于电，更是听都没咋听说过。 “看你小子那点出息”刘昊踢了二驴一脚，示意出发。 “蛋哥，咱接下来往哪走？你知道你表哥住的地方？” 刘昊不知道表哥白建军住的具体地方，但是他知道表哥住在林业部门职工大院里。 街上这时候还是有很多人的，刘昊上去打听了一下林业部门职工大院的位置，然后就出发了。 “鼻子下面是嘴”，再加上县城本来也就不大，所以，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没有看门大爷，院子里面也很简陋，几排破旧的平房，刘昊挨个敲门，终于在敲开第三家门的时候，看到了表哥白建军。 “狗蛋，怎么是你？快进来”白建军看到刘昊时，也是一脸惊讶，赶忙招呼刘昊进来。 一张破旧的行军床，和一张色都掉的没了的木桌子，还有一个水壶和吃饭的碗，再加上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这就是表哥房间里面的摆放构成。 房顶中间，悬挂着一个灯泡，发出微弱的黄丝光芒，在刘昊看来，这也就是他穿越前不到10w的灯泡。 当然，这个时候，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年龄和表哥白建军相仿。 “看我，都忘了介绍了，狗蛋，这是我同学，王云，如今在石化局上班” “王云，这是我表弟狗蛋，大名叫刘昊，我之前给你说的放羊大户就是他，这是二驴……” 在表哥一番介绍之后，刘昊他们也互相打了招呼，算是认识了。 听表哥的意思，王云今儿是过来他这儿闲串的。 王云看上去很斯文，没什么架子，但是，从内心里，刘昊却特意打量着王云，因为他刚才听表哥说王云是在石化部门上班的。 石化部门？ 刘昊根据穿越前的记忆，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得和这个王云打好关系……… 30 出远门 白建军光棍一个，也不会做饭，平时都是下班后拿着饭碗到职工食堂吃饭。 这个点职工食堂早关门了，刘昊他们坐了一天的车，中间虽吃过干粮，但这个时候却也早已饿的咕咕叫。 怎么办？ 白建军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他突然想起门口有一家面馆每天关门很晚，这个时候去吃饭，应该能吃到。 随即就领着刘昊他们出去吃饭，刘昊看了一眼王云，示意一起去。 王云下午吃过了饭，再加上刚和刘昊认识，就推脱不去，结果直接被刘昊一把拉了出去，“王哥，客气什么，走，一起吃，下午吃过了，再吃点……” 在刘昊的连拉带拽下，最终王云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饭馆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听口音也都是本地人，所以，刘昊直接点了四份炒面。 之后，刘昊又给了二驴10块钱，打发二驴出去但不远的小卖部买了几瓶啤酒。 吃炒面和啤酒，听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和谐，不过，现在只能将就了，就这条件，也没办法。 俗话说，酒桌上是最能拉今感情的地方，这不，酒足饭饱之后，王云和刘昊倒是彻底的认识了，无拘无束。 而这种情况，无疑是刘昊最想看到的！ ……… 几人从饭馆回到房子里，已经是十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王云就直接离开了，随后，刘昊他们也没有在干些什么，直接睡觉了，毕竟，困了一天。 一张床怎么睡？ 挤呗。 三个小伙子，对付一晚上还是很轻松的。 ……… 第二天天刚亮，刘昊他们就起来了，表哥白建军马上要去上班，刘昊和二驴也有事要办，晚上还得赶回去。 “表哥，你忙你的，早饭不用你管，我和二驴从这出去自己吃” 从表哥家里出来之后，刘昊和二驴俩人直奔县里的农贸市场。 县里的农贸市场明显要比山里的那些小村镇大得多，平时人也很多。 抓羊绒的剪子在这市场几年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难买的东西，所以，很快刘昊就置办好了。 随后，刘昊又在牲畜市场转了转，他主要是想打听一下过年以来的羊价情况，没出他的意外，羊价与去年相比还在上涨，虽然现在上涨的幅度在减缓。 刘昊能够想着得到，今年开春以来，D县得有多少人疯狂买羊。 “物以稀为贵”，“货多不值钱”，正是能干预料到这些，刘昊才下定决心外出买小尾寒羊，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成为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聪农贸市场出来，闻见街边卖的羊杂碎的香味，刘昊和二驴两个齐齐的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蛋哥？” 二驴最能吃，盯着不远处的羊杂碎摊，几乎是央求的眼神看着刘昊。 “吃，吃，吃，你看你那点出息，走吧” 两个人迅速来到卖羊杂碎摊旁边坐了下来。 “老板，两大碗羊杂碎，再来四个馍馍” 大约十分钟左右，冒着热气的羊杂碎端在了刘昊他俩面前。 还等什么？ 吃啊。 一瞬间，那个吃相，两人谁也没有比谁强到哪里去。 羊杂碎他们不是没吃过，毕竟平日里家里偶尔宰羊的时候，家里的大人总会把羊下水收拾好，然后做着吃。 但是，就是那种感觉，家里做的永远和外面卖的是两个味，不仅仅是隔锅饭厢的原理。 两个人平日里都是很能吃的货，二驴比刘昊还要能吃，所以，每人俩个馍馍哪能够。 几把把两个馍馍撕成碎块，然后丢到碗里面，就着羊杂碎吃了起来，很快，羊杂碎没舍得吃还有半碗，碎块馍馍倒是吃完了。 “老板，再来四个馍馍” 刘昊不是那种舍不得吃的人，再说了如今手头也有钱，所以，大手一挥，又是四个馍馍。 这一次，终于差不多了，打了一个饱嗝，刘昊把剩下的小半块馍馍给了二驴，二驴随后将其彻底扫荡一空。 要说这个年代的羊杂碎或者说饭馆里卖的饭还都是挺实惠的，虽然没有穿越前花样多、油花大，但量足啊。 刘昊可以确定，就他现在吃的这一碗羊杂碎，要是搁在穿越前，指定会被饭馆老板卖成两份的量，而且，还死贵死贵的。 不像现在，两大碗羊杂碎，再加八个馍馍，一共也才花了刘昊五块钱。 在刘昊“死皮赖脸”的加入抽烟大军之后，刘昊一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三代烟奴，他，父亲刘开河，爷爷刘文杰都抽烟。 其中，爷爷一如既往的抽着旱烟，他旱烟抽惯了，不喜欢抽纸烟。 父亲刘开河之前也抽旱烟，不过，这一半年一来，也是逐渐转为抽纸烟了。 至于刘昊，他对旱烟不感冒，那玩意儿太呛，所以，只抽纸烟。 所以，现在在刘昊家里，几乎无形中有了这样一个风气，无论是爷孙三人谁去集市或者城里，回去的时候，都要买上一些烟。 刘昊这一次也不例外，吃完饭之后，就在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两条皇公主纸烟。 跟着刘昊混，二驴自然也学会了抽烟，这不，两人在做到回家的车之后，靠在车厢里，你一口我一口的直接抽了起来。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块十点了，坐了一天车，刘昊回去就一屁股躺在炕上睡着了。 ……… 农历二月底三月初，刘昊彻底的忙活了起来，每天中午他都待在羊圈里抓羊绒。 老实说，这种本地羊的产绒量一般，据刘昊所知，至少能差他马上要出去买的那种小尾寒羊一半。 三月第一个集，刘昊拉着家里的两个牲口，驮着这段时间抓的所有羊绒，去卖，去年腊月卖羊的时候，他和巴音卓有过约定，刘昊推测了一下时间，巴音卓这个集该来了。 当刘昊到达集市牲畜市场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巴音卓的身影，随后，在巴音卓的介绍下，刘昊所有的羊绒都卖了，羊价大涨，意味着羊绒的价格也不会太低，一共卖了1185块钱，还算可以。 在集市上，巴音卓还为刘昊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老夏再有一个礼拜就到县城农贸市场了，所以，老夏通过巴音卓给刘昊捎话，让他一个礼拜后到县城找他，然后出发去买羊…… 31 小尾寒羊 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是因为早就下定了决心新的一年要大力养羊，所以，今年开春以来，刘昊和父亲刘开河经过商量决定，今年家里少种一些庄稼，也就是说，把重心移到养羊上面。 正因为如此，刘昊这段时间出去买羊，家里还不至于负担太大，一百多只羊父亲倒是能够照看的过来。 本来按照刘开河的意思，这次出去买羊他也跟着去，毕竟，让刘昊一个出去他不放心，一方面出去的太远，另一方面，随身带着钱。 刘昊能够理解父亲他们的担忧，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17岁的小伙子，且在做父母的眼里，永远只是孩子。 当然，刘昊最终还是决定别让父亲跟着去了，毕竟如果父亲也走了，家里只剩下爷爷和母亲，忙活不过来。 再者，最为主要的原因是刘昊相信自己的感觉，他感觉老夏是一个不错的人。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周时间划流而过，刘昊也是再次的来到了县城。 身上揣着之前卖羊的钱，除了给别人家还账以及留下生活备用之外，现在还有27000。 裤子左右兜里各揣着一万，剩下的7000在上衣兜里，出发前母亲倒是给他准备了一个破布背包，不过被刘昊直接挡了回去，他觉得这样反而要安全一些。 当然，身上揣着这么多钱，总归是不太方便的，这一点，刘昊不得不怀念气他穿越前所生活的那个年代了，那个年代，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出门时几乎都不怎么带现金，全都是网络支付，方便的很。 ……… 来到城里之后，大晚上的，刘昊没去表哥白建军那儿，而是找了一个旅社住了下来，身上揣着这么多钱，到处乱走不安全，还特别是在晚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昊也很小心，把门栓的牢牢的，身上的钱也是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翌日起来一大早，刘昊就直奔农贸市场，他必须尽快和老夏碰面。 幸运的是，在农贸市场里面，刘昊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老夏，在刘昊找到老夏的时候，老夏刚好做完一笔生意，他手里的三十几只羊全部卖了出去。 “刘昊兄弟，你终于来了，怎么，就你一个？”看到刘昊，老夏惊喜之后就是愕然，他没有想到刘昊敢一个人就和他出远门。 “不就我一个么，有什么问题，再说有你老夏在，我还怕什么”刘昊开玩笑说道。 “你小子不错”老夏也是大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中流露出了一丝对刘昊的佩服。 他老夏自问在刘昊这个年龄，他是比不上刘昊的。 “老夏，你这边事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两人早上都没有吃饭，随后找了一个饭馆坐了下来，饭桌上，刘昊询问道。 “我这一趟过来的事儿完了，所以，随时可以出发，这一次，老夏我就领着你去走一趟，哈哈，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 这是一个交通普遍落后的年代，在中国西北地区，所谓的国道暂时还不存在。 刘昊他们打算直接奔河南开封那边，听老夏说，那里有小尾寒羊，不过，这一来一回所花费的时间注定会很长。 从D县到河南开封那边既没有国道，更没有铁路，D县还没有火车站，只能坐低速长途班车，而且还不能直达，中间还得倒几站。 老夏大致算了一下，D县距离开封路程有1200多公里，在刘昊他们这样慢速的行进下，最块也要差不多5天才能到，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刘昊一听，头就瞬间变大，这太恐怖了，这也就意味着一来一回光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就是10天，还不算到了之后看羊买羊所花费的时间，如果总的算下来，或许这一躺最少得花费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么？ 刘昊自嘲一笑，真的是落后。 ……… 路上的旅途是极度辛苦的，吃不好，睡不好，甚至还要提醒吊胆，老实说，越走刘昊逐渐也越来越发慌，即使是在穿越前，他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 索性，老夏是走南闯北见过一定世面的人，一路上对刘昊也是颇为的照顾。 “刘昊兄弟，说实话，这两年还算不错了，你知道我七八年前出去开始闯的情景吗？那才是真的惨，身上没钱，经常饿肚子，而且路上本来就没多少车，身上还又没钱” 刘昊看得出来，老夏似乎也是一个有故事的汉子，只不过，老夏自己不说，他也没好意思往下问。 ……… 几天以后，Z县高武镇，刘昊和老夏出现在了这里。 而Z县，则正是刘昊他们这次出门的目的地，HEN省KF市下辖的一个县。 刘昊对于Z县很陌生，甚至在此之前没听说过，不过，听老夏说，Z县有着“中原粮仓”之称，想来有一点是确定的，这里的农业发展的一定很不错。 农业发展不错，那么和农业紧密相连的畜牧业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错，在Z县，畜牧业特别是养羊业也是非常的普遍，远近闻名。 高武镇是Z县最大的一个地方镇，也是小尾寒羊分布最多最广的地区。 这里特有的羊种就是小尾寒羊，或者说，在这里除了小尾寒羊之外，你能找到其他的羊种，但是很少，估计这些其他羊种，也是羊贩子们贩过去的。 不过，和刘昊家里那边不同的是，这边的养羊是圈养，不是放羊，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很大的羊圈，里面有着几十只上百只不等的小尾寒羊。 老夏显然没有吹牛逼，他的确来过这儿，因为他和当地的一些人很熟悉。 “老夏，有一年没见了，怎么，这次过来，带来些什么羊” 高武镇一家普通农户人家里，一名黑瘦中年男子把老夏和刘昊他们领进门，说道。 “老高，我这一趟过来什么也没带，倒是打算从你们这里带走些什么，不过，还得麻烦你老高帮忙” 随后，老夏向老高介绍了刘昊，并且说明了刘昊此行的来意。 32 大肆购买！ 老高本以为刘昊是老夏雇的伙计呢，却没想到刘昊是过来买羊的，顿时对刘昊高看了几分。 庄稼人么，老实，有什么心理情绪上的变化，根本很难隐藏，刘昊自然是对老高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这位刘昊小兄弟，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今儿天也快黑了，这样，今儿就在我家住下，明儿我带你到周围转转，这两年我们这一带说老实话养羊的情况并不是太好，主要是羊草不足，现在都是包产到户，大家都将自己家里的地种粮食了，没留出多少种草的地，所以，你这一次应该能买到羊”老高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刘昊努力听出是这么个意思。 当然，他完全相信老高所说的，这里可不是他所在的D县地广人稀，这里真实的情况是地多人少，所以，养羊生计很难继续下去绝对在情理之中，毕竟，你要让这些朴实的农民在种地和养羊之间做出选择，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原因很简单，“名以食为天”在自古以来号称为华夏心脏的中原大地上更为推崇和继承。 ……… 在老高家睡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来，在老高的带领下他们三人就出发了。 期间，刘昊询问了老高这地方羊价的大致情况。 让刘昊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小尾寒羊整体上价格并不是太高，还没有刘昊他们本地的羊贵。 刘昊这次过来主要是打算买一些母羊，他看重的就是小尾寒羊恐怖的繁殖能力。 而平均一直母羊的价格应该在130~140之间。 刘昊心算了一下，随即决定这次一共先买个150只左右的母羊，当然，寒羊骚虎是少不了的，刘昊花了179块钱又买了一只成年寒羊骚虎。 不过接下来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在困扰着他，那就是如果最终他买到了羊，那这些羊怎么回去？ 这可不是几十公里的路那么简单，万一不行赶着回去，这可是一千多公里的路，往回赶？那恐怕德赶到猴年马月去了，根本不现实。 那能想到的就是别拉了，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儿找车？再者说了，这个年代，那种能拉羊的大卡车恐怕也不太好找。 一时间，刘昊犯起了瞅，这该怎么办。 “刘昊兄弟怎么了？”老夏看出了刘昊的麻烦表情，随即询问了起来。 “你说拉羊的车？这位刘兄弟，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个人，如果去找他，他准能帮你联系到车” 刘昊在把自己的烦心事告诉老夏的过程中，恰好被老高听到了，随即，老高开口说道。 “高哥，你说的是真的？”刘昊顿时面露喜色。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老哥我咋能拿你开玩笑” 随后，老高向刘昊他们详细介绍了他所认识的那个人的情况。 老高所认识的那个人叫焦旬邑，和他有亲戚，是他的妻家小舅子。 要说焦旬邑平日里是干什么的，刘昊用穿越前的一个专属词语就可以概括，那就是二手信息人，主要是帮人联系一些二手东西，或者做个中间人之类的。 刘昊知道，这样的人，往往还真的神通广大。 我说刘兄弟，你就放心吧，我那个小舅子肯定有办法，不就是联系几辆车吗？他肯定能给你办了，这样，我们先买羊，买好之后，我带着你去找他，那小子就住在Z县县城里。 听老高如此有把握的说，刘昊心也是平静了下来，那就先买羊。 随后，在老高的带领下，刘昊他们几个在高武镇周围的农民家里开始看羊。 当然，在此之前，刘昊已经买下了三十多只母羊，那是买老高家的，平均一只137块。 刘昊在老高下第一次看到小尾寒羊时，也是深深的被震撼了一把，厚厚的羊绒，整个羊身的骨架也要比他本地的那种山羊大，特别是那些刚下羔不久的母羊，身后都跟着三四只小羊羔，刘昊更是看到，最多的一只，后面跟着6只小羊羔。 ………… 老高说的没错，这两年周围本地的人对养羊的积极性的确不太高，当刘昊他们进入一家家农户，那里的人听说刘昊他们是来买羊的时候，均是很热情的表示愿意卖。 所以，一个上午下来，刘昊裤兜里揣的现金迅速的在变少。 这家二十几只，那家十几只，很快，刘昊就买了一百多只羊。 其中母羊有123只，小羊羔34只。 “刘兄弟，咋样，还得多少买？”刚从一家买了12只母羊出来，老高对着刘昊询问道。 刘昊沉思了一下，算了算自己口袋里剩余的钱，觉得差不多了，不能再买了。 不是说他口袋里钱不够了，而是他觉得这是第一次买，再加上拉羊的车现在还没有搞定，差不多就行了。 “高哥，我看差不多了，不少了” 随后，三个人赶着一百多只羊赶回到了老高家里，所有的羊小对付圈外老高的羊圈里。 刘昊算了一下，母羊一共154只，平均每只134块，母羊一共花了20636。 羊羔一共37只，平均每只59，一共2183。 加起来一共是22819。 刘昊出门时一共带了28000，现在剩下不到6000块，刘昊想了一下，着实也不能再买，回去这么远的路，再加上还要雇车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身上还真的得多留点。 在老高家吃过饭之后，刘昊就匆匆的赶往了县城，他争取晚上能够出发。 来到县城之后，兜兜转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刘昊他们终于见到了老高口中的那个焦旬邑。 焦旬邑戴着一副眼睛，梳着大背头，穿的也还算时尚，刘昊瞅了一眼，决定有门，一般情况下这种人社会关系道道还真的不少。 随后，在老高的介绍下，刘昊和焦旬邑认识了，并且，刘昊说明了此行的来意。 “刘兄弟，车我还真的能联系到，但是你得告诉我你需要几个车？” 焦旬邑的回答让刘昊兴喜若狂。 “焦哥，具体得多少车我也说不清楚，但我能告诉你一共有150多只母羊和30多只羊羔” “那差不多得5辆”焦旬邑抽了一口烟说道。 “5辆？这么多？”刘昊有些慌了，怎么会需要这么多。 “这还多？我给你找的别都是现在拉货量最大的142卡车，5辆还不知道能不能拉得下” 焦旬邑这么一说，刘昊顿时反应了过来，他刚才又把这个年代当成穿越前的那个年代了。 33红薯泥 刘昊心里苦笑一声反应了过来，他又有些想当然了，认为自己生活在21世纪，那个重型卡车比如前四后四等特大卡车满大街的年代。 在这个年代，目前最为流行通用的也就是刚才焦旬邑提到的142卡车了。 刘昊脑海中模模糊糊有这种卡车的印象，车厢不长，车头不是平头而是那种高低头，而且还很笨重，但有一点，这种车钢板硬不容易坏。 这焦旬邑还真是神通广大，刘昊心里不禁对焦旬邑高看了一眼，因为据他所知，即使是这五辆卡车，也不是一般人说能找到就能找到的。 至少刘昊清楚，在D县，就没有人一下子能找到这么多车。 HEN省和S省，一个地处中国西部，一个地处中国中部，但直到21世纪刘昊所生活的那个年代，这两个省份都是全国经济比较落后的地区。 那么凭什么在Z县这么一座和D县差不多的小县城里，焦旬邑一下子就能找到五辆卡车。 下一秒，刘昊恍然大悟。 因为他想到了中原油田。 那个从1975年开始打井的位于HEN省的著名油田，中原油田核心区在河南ZY市，而Z县距离ZY市不过100来公里，那如此看来，就不奇怪了。 有打井队或者靠近打井队的地方，存在着一些卡车就不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到中原油田，一瞬间，刘昊的脑海里又想到了许多事，因为穿越前的记忆中告诉他，他所在的s省D县地底下可是储存着丰富的煤炭、石油、天然气等矿产资源，穿越前曾在历史课上学到，D县所在的整个S省下辖的Y市，可是号称“中国的科威特”。 意外穿越来到这个年代，在D县生活了也快一年，除了放羊，刘昊没怎么关心过其他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听到些什么。 现在想想，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些道道，比如去年后半年他就听人说，在D县境内，已经打了几口探测井。 “刘兄弟，考虑的怎么样，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开始跑动联系了，争取尽快给你联系到五辆车” 正当刘昊陷入沉思的时候，焦旬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焦哥，就按你说的办，自私的逗拜托你了，你也知道，我现在嘴看重的就是时间，毕竟路远……” 刘昊给焦旬邑又发了一根烟，表现出一副谦逊请求之状。 曾经在穿越前刘昊从来没有这样过，但是，穿越到这个年代的差不多一年时间里，在刘昊身上发生了很多变化，就比如他努力去学会与人接触，咋样和人高情商的打交道等。 现在出门在外，俗话说，出门靠朋友，刘昊自然时时刻刻保持谦逊！ 焦旬邑也不是墨迹的人，坐他这一行的，或许很多时候最讲究的就是效率。 所以，一根烟抽烟，烟头往地上一扔，他就骑着自己的飞鸽牌自行车出发了。 至于刘昊他们，就留到了原地，等待消息。 “刘兄弟，第一次来我们这边吧，要不这样，我们在这等也是干等，不如我们出去随便转转吧” 老高说道。 刘昊稍微想了一下，觉得可行，随即三个人从焦旬邑的房子里出来，在Z县县城大街上随便转悠了起来。 的确不一样，或者说，刘昊从Z县县城大街的空气中稳到了一种久违的气息。 什么气息？ 应该是他穿越前曾经在他所住的城市闻到的那种气息。 工业的气息。 或许，这就是石油，这个现代工业显著待产之一的化工身份的特点吧。 刘昊只能这样认为。 大致上看，Z县县城和D县县城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属于八九十年代那种简陋气息。 但不一样的是，这里似乎散发的除了工业气息哼强烈之外，与D县相比，或许还要沉闷一些。 刘昊能想明白其中原因，毕竟以D县的四省交界处的地理位置来看，注定在不久的将来，D县不会再是一座安静之边境小县城，他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使命。 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之后，老高拉着刘昊他们硬是要请他和老夏尝尝Z县的著名特色小吃之一~红薯泥。 “我说两位，这么说吧，凡吃过我们Z县红薯泥的人，无不啧啧称赞Z县人的独具匠心，就像是你们那个地方也有自己的特色小吃一样，红薯泥在我们这里，就是招牌”，这是老高对刘昊他们说的。 很快，刘昊对红薯泥的主要原料就是我们常见的红薯，有些地方也叫“白薯”、“地瓜”、“番薯”有了一些了解，它的制作方法很讲究，需先把红薯煮熟，剥掉外皮，去其内丝，用干净的白布包裹起来，轧压成泥，然后将白糖倒入锅内化成糖浆，兑入香油、红薯，不断搅拌，呈柿红泥状。装盘后，分层放山楂丁、玫瑰片、青红丝、桂花糖即成。此菜味道甘甜，爽口开胃，色泽鲜艳，营养丰富。 别看老高长的五大三粗，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庄稼汉，但是，在谈起他们当地的特色小吃来，也是言语不断。 随后，他不仅仅将刘昊他们领到卖红薯泥摊前坐了下来，还和刘昊他们讲起了关于红薯泥的一个典故。 老高扯到了一两百年前清朝的时代，话说清朝爱国将领林则徐到洋人府作客，洋人拿出冰激淋给林则徐吃。林则徐第一次吃冰激淋，见冰激淋直冒气，以为是热气，用嘴吹了吹，啃了一口才知道是冰气，被身旁的洋人嘲笑开了。林则徐对此激愤在胸，回府后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教训一下洋人。一个偶然的机会，皇上让他接待洋人，他让厨师做了一道炒红薯泥，洋人见桌上盘中红薯泥不冒热气，拿起勺子捞起就吃。可是刚出锅的红薯泥因表层附油，虽然不冒热气，里边着实烫得很，把洋人烫得哇哇直叫。因此炒红薯泥作为一道爱国菜的美名也由此得来，流传至今。千万记住了，吃炒红薯泥出锅后一定要先放一会儿，别把嘴给烫了。 34 回归之路 老实说，的确很不错，本来刘昊他们是对老高口中的那个所谓的特色小吃红薯泥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 但是，吃过之后，却发现，还真的不错。 刘昊吃的有些上瘾了，一块吃完没够，随后又问老板要了一块。 刘昊得承认，所谓地方特色小吃，很多时候还真不是徒有虚名，的确有着属于它们自己的特色。 ……… 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当刘昊他们刚回到焦旬邑的住处时，焦旬邑满头大汗的骑着自行车赶了回来。 看到焦旬邑，刘昊立刻站出来走了过去。 “焦哥，咋样？”刘昊有些焦急的询问道，他是真的很着急和担心。 “咕噜，咕噜” “刘兄弟，车找到了，五辆全都是清一色的142卡车” 焦旬邑狠狠的喝了几口水之后，对着刘昊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刘昊非常激动，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不过，刘昊兄弟，你也知道，这路程太远，耗费的时间自然不用多说，所以，这费用可不太便宜，每辆车得300块钱” 紧接着，焦旬邑又说道。 “每辆车300？”刘昊皱起了眉头，的确，这个费用不低。 “300是贵了点，但是没办法，我找了很多人，外便宜没人去”似乎是看出了刘昊心中所想，焦旬邑继续补充到。 “一辆车300，五辆车1500，再加上路上可能要花销的一些费用，估计回去得至少2000”刘昊心算了一下。 “也罢，焦哥，300就300吧，我来你们这一趟不容易，总不能因为一点费用就白跑一趟，再说现在我也别无选择，羊已经买好了” ………… 随后，刘昊又给焦旬邑支付了80块钱信息费，让刘昊有些意外的是，焦旬邑并没有把80块钱全部收取，他只拿了50。 “刘兄弟，我像你这么大年龄的时候，和你相比，差远了，所以，哥哥我也就实话实说，我看你小子不是一般人，我相信以后我们还会打交道，所以，这次就算是我们交个朋友” 焦旬邑爽朗的笑着说道。 刘昊听了之后，心里多少有些感慨，或许人生来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就像焦旬邑，刘昊可以确定，这个人很多年后会为今天的行为而感到庆幸。 接下来，刘昊他们也没赶在焦旬邑那里停留多久，毕竟赶时间，所以，在焦旬邑的带领下，他们随后找到了五辆卡车车主，迅速驶向了老高家。 五辆142卡车装180多只羊，这注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路上刘昊心里直打鼓，他怕装不下。 庆幸的是，这些卡车都带着高车厢，可以比平时多装不少。 当五辆卡车同时开到老高家的院子的时候，也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大家平日里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所以很多人逗围了过来。 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是认识刘昊的，因为之前刘昊或多或少从他们家里买过羊。 因此这个时候也都主动的帮着装起了羊，特别是其中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帮着装起羊还真是事半功倍。 很快，所有的羊都被装到了车上，满满的五车，刘昊看着眼前的情景，一边是如释重负，另一边则是愁眉苦脸。 如释重负的原因是所有羊终于都装上了车。 愁眉苦脸的原因是这毕竟是五车羊，而不是其他死货物，这是活生生的羊。 一路赶回去，中间不间断不休息，保守估计，也得三天，就算现在装车的时候给车上放一些羊草，那这些羊等到赶回去肯定也会遭受很大的痛苦。 刘昊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是，他毕竟要想的周全一些，毕竟得面对现实。 似乎是看出了刘昊心里在想什么，老夏过来拍了拍刘昊的肩膀，安慰他道“兄弟，放宽心吧，这些羊受罪是必然的，但你也用不用太担心，毕竟，三天时间，常理来说，能扛得住” ………… 晚上八点多，汽车轰鸣声打破了老高家的平静，刘昊他们正式出发。 这个年代的卡车司机那技术自然是没得说，刘昊和老夏分开押车，他坐在第一辆车上，老夏坐在最后一辆车上。 刚出发不久，看着因为累下一秒几乎要睡着的刘昊，卡车司机小王笑着说道，“老板，你要瞌睡就睡吧，车上我给你操心着”。 刘昊迷迷糊糊中说了一句谢谢，随后就睡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因为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因为走的是低速公路，所以一路上不会遇到收费站或者查车之类的。 当刘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了，小王这个时候刚把车停到路边。 走了一夜了，大家都很累，至少得下来解解手之类的，再有就是看看车上羊的情况。 刘昊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暗自骂了一声该死，自己也太能睡了。 这幸亏这些司机技术过硬，能操心。 急忙从车上跳下来，刘昊就顺着五辆车的后车厢逐次看了一遍，还好，看上去所有羊都没有什么问题。 随后，大家围在一块儿吃了点干粮，抽了几根烟，短暂的休息之后，再度开始出发。 刘昊得庆幸这是北方的三四月份，天还不是太热，要不然，他恐怕车上的羊即使没有饿死，也得渴死。 当一切顺利之后，事情往往会变得很简单，时间似乎也会过得很快。 这不，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刘昊他们就已经顺利的进去了SX省境内，虽说路程才过去了三分之一，但这总归是一个好消息。 到了晚上，一路走着，居然下起了雨，虽说是春季的毛毛雨，但出奇的，雨居然越下越大。 不得已，车得停下，不是因为路太滑走不成，而是刘昊考虑到羊太冷了，如果继续走，可能羊要出问题，现在毕竟不是夏季。 雨下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刘昊他们在雨中也彷徨了两个多小时，等雨渐渐的变小了之后，再度出发。 或许刘昊永远不会忘记这段经历，漆黑的雨夜，滂沱的大雨，无奈的心情…… 当又一天中午，他们终于抵达Y市的时候，刘昊的脸上终于有了微笑，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到达D县越来越近，刘昊算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五六点他们就能到D县。 35 处处现商机 毛乌素沙漠地区附近一年四季多风沙天气，其中又以每年三四月份的春季更为频繁。 北风呼啸、风沙遮眼，一眼望去荒凉一片。 当又一天黎明之际，终于，在刘昊的视线里，D县县城，这座常年屹立在塞北风沙中的贫瘠小城终于越来越近。 看着眼前的熟悉县城，再想想这几天的一路经历，刘昊忍不住有些眼睛发酸。 或许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无论是处在那个年代，所有的奋斗过程注定都是让人永生难忘的。 五辆拉羊142卡车并没有直接从城里的街道中心开过，而是到达城边的一个路口就停了下来。 这里住着几乎人家，算是城区边上的农民。 因为是早上天刚亮，所以，当刘昊他们将车停到这里的时候，夜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 卡车最多只能将养送到这里了，虽说从D县到刘村有一道车路，但刘昊并不打算这一段路也由卡车拉回去。 一方面这些羊受不了，毕竟三天三夜了，另一方面，路不好走，路上坑坑洼洼，像这种142卡车真的不一定能够通行。 所以，刘昊的打算是就在这里下羊，然后他赶回去，虽说这样一来，可能金条走一天再加一个晚上，也就是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到刘村，但至少羊一路上能够进草进水，只不过是他要再幸苦一些了。 刘昊他们下羊的动静惊动了附近一家人养的狗，瞬间狗叫声大起，再加上羊的叫声。 倒是很快从附近人家的院子里有人走出。 看到眼前的动静之后，从院子里走出的人惊呆了。 老娘天啊！ 这是什么鬼？ 是羊，这么多的羊，而且这羊怎么如此陌生，似乎在此之前D小从没有出现过。 “小伙子，你这是” 来人很快凑到了刘昊的身旁，很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大叔，我是咱D县凡雪刘村的人，我叫刘昊，这些羊叫小尾寒羊，是我从外地买回来的………大叔，能不能把你家的水窖的水让我饮一下羊，这些羊三四天都没有喝水了…” 刘昊很快就和来人聊了起来，并且寻求起了帮助，来人叫纪飞，和刘昊父亲刘开河年龄差不多。 “”乖乖，你娃有本事，跑那么远的地方买羊，用水？这没啥问题，一些水而已，我这就给你找水桶”来人的感叹声在继续。 羊果然是饿了，从车上下来之后，就一个个低头啃起了地上刚长出来的青草。 不过，刘昊看得出来，这些羊明显吃不进去，相对于饿来说，这个时候它们更渴。 不大一会儿，纪飞把水桶提了过来。 刘昊拿起水桶就跑到了水窖那边，快速的一桶一桶吊了起来，很快，水窖旁的纪飞平时饮牲口的大皮桶就被水占满了。 刘昊冲着老夏喊了一声，老夏帮忙把羊群往水窖这边迅速的赶了过来。 看到水，这些羊就像是春天发情的红牛，眼睛一红，迅速的冲了过来，一瞬间围着大皮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当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先喝到水的肯定是那些身体强壮的羊，像有几只羊，刘昊看到，它们一直到最后才轮到他们。 饮羊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而当饮完所有的羊之后，刘昊的两个胳膊几乎酸痛的动都动不了。 太累了，或者说，这些羊太能喝了，刘昊足足持续吊了半个小时的水，才把这些羊饮好。 羊们喝完水了，都低着头在就近的荒地上吃起了草，而刘昊则一屁股坐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出着气。 “刘昊兄弟，不能坐了，卡车司机们要走呢” 老夏知道刘昊很累，但是，这个时候并不是休息的时候。 “纪叔，还得麻烦您一件事儿，是这样的，这些卡车司机和我一样，这三天一直在吃干粮，没吃过一顿饭，你看，能不能我出点钱，在你家给做顿饭，让他们吃完饭好回去？” 刘昊略微有些歉意的看着纪飞，毕竟刚才这些羊可是足足的喝掉了纪飞家水窖半窖的水。 “当然没啥问题，你娃不用客气，我让你婶子做就行了” 之前纪飞听说刘昊是刘村的，说起那个地方，他知道，所以这个时候自然是愿意帮忙，一顿饭而已。 “师傅们，过来洗把脸，吃顿饭再走，这几天可是多亏了你们” 随后，刘昊招呼着卡车司机们走进了纪飞的家。 司机们洗完脸之后，刘昊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沓钱，分别给每人事先说好的300块。 然后，又从抽的剩下的半条子烟盒里，给每人各自一盒烟。 刘昊能做的就这么多了，现阶段的他，其他的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当然，刘昊必须得记着这些司机的恩情，说老实话，一路上这些司机可真是没少操心。 “出门靠朋友” 刘昊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很快饭做好了，纪飞老婆也就是刘昊应该叫的李婶给他们做的是D先特色面食之一~荞剁面。 顾名思义，荞剁面主要原料自然就是以D县境内主要生产的杂粮之一~荞面为原料。 具体做法就是，用碱水将上等荞面和好，连续揉搓成薄片后，擀成二公分厚饼，放在案板上，用一尺多长的双柄刀切成可细可粗的面条，边剁边入锅，煮熟捞碗内。 麻油烧至八成热投入宰木耳，辣面，爆出香味倒入碗内。 再将酸菜汤入锅烧开后连同炸好的麻油调入面碗内即成。 也可调羊肉臊子或素臊子。其滋味坚软细美、酸辣可口。 干调面可用油泼葱花、韭菜、油泼辣子调配，味道同样香醇可口。 刘昊来到这个年代的差不多一年时间里，母亲柳芳没少做过荞剁面，而每一次，刘昊都吃的非常香，一碗又一碗。 在刘昊看来，这荞剁面可比他穿越前那些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司机们一边吃着荞剁面一边也忍不住赞叹。 他们都是河南人，按理说这两地吃饭的口味相差很大，但是现在连他们也觉得好吃。 那就足以证明这是真的好吃。 对于刘昊来说，现在的他看到很多东西都跟看到商机。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就冒出一个想法，何不在不久的将来，把D县的特色面食推广到全国乃至全世界呢？就像穿越前的兰州拉面那样。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肯定不行。 36 那一片白 饭吃完，司机们赶时间，随即就发动车出发了，而刘昊在送走司机们之后，也是没有在纪飞家过多的停留。 刘昊本来是感觉到心里过意不去，抽出了一张20元钞票给了纪飞，但纪飞并没有要。 老夏这一趟是真的没少帮忙，这不，即使刘昊不好意思开口，老夏自己就说了出来，说帮刘昊把这些羊赶回去再走。 对此，刘昊真的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只能心里默默的记着老夏的恩情。 这是一个通讯技术还非常落后的年代，在整个D县，即使是大哥大手机，也没有几台。 所以，刘昊买羊回来的消息，家里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他赶羊回到家。 …………… 说出发就出发，风很大，几乎打的刘昊睁不开眼睛，刘昊想了一个办法，他把外套包在了头上，这样会好很多，至于形象，算了吧，都这个时候还顾什么形象。 刘昊和老夏一左一右，随即赶着羊群出发了。 因为是大风天气，所以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一路上刘昊他们也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偶尔遇到路人，自然也是停下来打量着刘昊他们，准确的来说，是打量着刘昊他们赶的羊。 毕竟，像这种小尾寒羊还真是在D县第一次出现。 刘昊他们走的并不快，这些羊三天都没有吃草了，肚子一个个瘪的，这个时候也都不好好走，在抓紧吃草呢。 刘昊也不着急，那么远的地方都回来了，还着什么急。 ………… 落日星辉，风息沙平。 走了一天，太阳落山的时候刘昊他们刚走过了白湾子镇，距离刘村差不多走了一半。 很累。 身上带的干粮和水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幸好，刚才路过白湾子镇的时候刘昊买了一些。 这个年代晚上没有狼，所以，顺着夜色，两人赶着羊群继续前进。 ……… 刘村，刘昊家里，吃过晚饭，刘开河叹了一口气，瞅着去县城的方向愁眉苦脸的难以言表。 他是在担心儿子狗蛋，算算时间，儿子出去买羊已经走了快十天了，现在却一点信都没有。 刘开河有些后悔，他不应该让狗蛋一个人出去，要知道狗蛋今年才17岁。 17的年龄，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 这种担心的感觉是最烦人的，自从儿子狗蛋走了之后，刘开河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明儿你还是进趟城吧” 爷爷刘文杰对着刘开河说道，老人家也在为刘昊担心。 ………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马上到刘村了，再有一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刘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这个季节，早晚温差大，特别是天快要亮了的时候，温度是非常低的。 “老夏，这一路可真是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刘昊随手递给了老夏一支烟，略微抱有歉意的说道。 “刘兄弟，你说这些就见外了，我们都是男人，朋友之间不说这些” 老夏人是真心不错，就像刘昊说的那样，这一路上，如果没有老夏，很多时候刘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夏，马上就到了，到了之后，不管咋样，你先睡一觉，这都多长时间没睡觉了” “好，的确，我现在走路都有些晕” ……… “汪汪汪” 刘昊家，早上六点半，刘开河刚起来，打算撒泡尿去放羊，就在他埋头撒尿的时候，院子里栓的狗突然叫了起来。 “这么早，会是谁？” 刘开河习惯性的望向狗叫的方向。 然后，下一秒，他的瞳孔迅速就放大，随即脸上露出一副喜欣若狂的表情。 “这么多羊？狗蛋？” 刘开河立刻反应了过来，可不正是儿子狗蛋吗？虽说看起来距离有些远，但老子对儿子的走路姿势还是很熟悉的。 再者说了，刘开河不瞎，看不清楚人影，难道还看不清那一片白哗哗的羊群吗？ “大，是狗蛋回来了” 刘开河立刻冲进院子告诉了刘文杰一声，这个时候柳芳也从院子里急忙的跑了出来。 毕竟，这几天要说对刘昊最担心的，肯定就是她了。 十分钟之后，100多只小尾寒羊呈现在了刘开河面前，呈现在了刘昊家院子周围。 “爸，快过来帮忙，把另一个羊圈门打开，这些羊吃的差不多了，直接圈了，下午再放” 顾不上叙旧，也顾不上寒暄。 把羊赶到院子周围的时候，刘昊急忙招呼父亲刘开河帮忙圈羊。 就像刘昊说的那样，这些羊一路上都在吃，所以，肚子看上去还不错，也都走乏了，所以，没费多大事，很快就都进入了羊圈。 有些拥挤，刘昊想了一下，先这样吧，等以后有时间再扩大一下羊圈。 把羊圈了之后，刘昊招呼老夏进到了窑洞，母亲柳芳这个时候烧好了洗脸水。 算是大洗了一番，毕竟认真算起来刘昊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洗一次脸了。 “等会再做吧，现在也吃不下，太困了” 母亲柳芳准备着要做饭，被刘昊阻止了，毕竟，就现在而言，对他两来说，睡觉比吃饭更迫切。 两把衣服一脱，刘昊的炕上，一左一右，两个人几乎是刚躺下就睡觉了。 好久。 好香！ 这一觉刘昊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睡的有多沉，但有一点，那就是全身心的释放。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从早上七点多睡到下午三点，从时间上来看，或许还真的不算长，但刘昊感觉，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 刘昊醒来的时候，老夏也醒来了，而母亲柳芳早已经把饭做好了在等着。 不用刘昊多说，刘开河自然知道这一路上老夏对刘昊的帮助，所以，直接在中午放羊回来之后杀了一只羊。 刘昊他们从窑洞里出来就立刻闻到一股香喷喷的羊腥汤味道。 咕咚！咕咚！ 连吞了几口口水，刘昊赶忙招呼老夏上饭桌。 翠花在家里帮母亲柳芳做饭，她也是早上听刘开河说刘昊回来了，才过来的，毕竟，对刘昊，她翠花这段时间也是茶不思饭不想。 老夏也没有客气，好久没沾荤腥了，坐到饭桌前，也是毫不客气的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37 家喻户晓 先是大块羊肉，然后是羊腥汤拌米饭。 刘昊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他只知道这是自己这十多天来吃的最好的、最多的一顿饭。 母亲柳芳做饭手艺没得说，刘昊注意到，老夏也没少吃。 桌子上放的一大盆羊肉，差点被他们两个饿狼一扫而空。 ………… 这几天太累了，所以老夏决定在刘昊家住上几天，休息一下再走。 一会儿，刘昊家的人多了起来，像是刘昊二爸、以及二驴这些人都特意赶了过来。 “蛋哥，这就是小尾寒羊？”二驴和二林趴在羊圈门外，指着圈里面的羊对着刘昊询问道。 “没错，这就是小尾寒羊”刘昊知道他这两个死党之前也没见过小尾寒羊，所以，笑着说道。 家里本来大大小小还有一把多只羊，现在又突然多了一百多只羊，这让刘昊的羊群陡然扩大了一倍。 下午，当刘昊赶着所有羊出去放的时候，场面看上去也算是极度轰动的。 刘昊能够想象得到，不久之后，这种场面还会进一步扩大，因为凭借着这些小尾寒羊的恐怖繁殖能力，数量急增，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刘村山里，今年过来，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羊群的数量普遍在增加，大家这段时间都各自想办法扩大着自家的羊群数量，毕竟去年入冬以来羊价大涨的消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以二驴家为例，去年二驴每天也就赶着十几只羊，但是现在二驴家的羊群已经扩大到了接近30只了。 这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增长了，毕竟，不是所有人家都是刘昊他们家，突然能够多出一两万的本钱去买羊。 据刘昊所知，他的那些大爸、二爸过完年也没少买羊。 以前的荒地多，羊少，但是现在，这种局面逐渐在被逆转过来，刘昊心里清楚，一定程度上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情况，至少今年他们家得再多种吸血女婿、玉米之类的草了，要不然冬天羊肯定要挨饿。 而在刘昊的猜测中，随着本地养羊数量的大幅度增加，羊价估计暂时也不会再涨了，毕竟货多不值钱。 不过刘昊并不担心，因为他现在主要依靠的是小尾寒羊，恐怖的繁殖能力足以让他完成薄利多销的目标，换句话说，别人和他同样放着母羊，但到了下羔的时候，别人的母羊因为是本地山羊，每次只下一个，而他的寒羊母羊，每次则最少下三个，这样一来，差距就很明显了。 老夏在刘昊家里待了几天之后，就起身离开了，临走之际，老夏告诉刘昊，不出意外，年底他会再过来一次，到时候，可能会带一些羊贩子，所以，意思就是希望刘昊能把羊留到那个时候，卖给他带过来的羊贩子。 刘昊表示当然没什么问题，老夏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到时候，他自然也是先想着老夏。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昊每天都在忙，而且是特别忙，每天早上放完羊之后，中午就待在羊圈，很明显，三百多只羊，之前的两个羊圈有些拥挤，利用每天中午的休息时间，刘昊争取在扩建出一个羊圈。 除了再扩建一个羊圈之外，还得修水渠，多打两个水窖，下雨的时候多储存一些水，羊多了，饮水也非常大，夏天倒是可以在沟里的河里饮羊，但是到了冬天，河水冰冻之后，只能依靠水窖了。 这些事刘昊必须提前就有所准备，要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时间进入五月以后，无论是之前的那些本地母羊，还是刚买回来的小尾寒羊母羊，都迎来了大范围的走羔期。 刘昊自然是兴奋的，走羔就以为着不久之后小羊羔的降生，而小羊羔则就是钞票。 ……… 不出刘昊所料，疯狂涨了几个月的羊价在进入五月之后，也是逐渐的停了下来，甚至还有些下跌。 这绝对是风向标。 羊价不再疯狂上涨，平常人家里羊群的数量自然而然也留不再恐怖上涨，有些胆子小的，害怕羊价进一步下跌，倒是急急忙忙的卖起了羊。 刘昊几乎每个集市都去走一趟，有时候，他会卖掉几只十几只羊，有时候，也会买进一些羊。 但总的来说，他还是在买进。 这让父亲刘开河有些心惊肉跳，明明羊价都不涨了，刘昊还在多多少少的买羊，他害怕刘昊赔了。 但事实上刘昊能赔吗？ 很显然不可能，因为刘昊在买进的时候，早就算好了账，如果没有利润，他是不会出手的。 农历7月12日，随着一只本地山羊下羔完毕，正式宣告刘昊的羊群数量突破了400只。 400只羊。 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在刘村，在整个凡雪，或许在整个D县，或许都没有刘昊家这么大规模的羊群。 这也难怪二驴开玩笑称呼刘昊为“放羊大王”。 一年多时间，在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里，绝对足够改变一个人。 曾记否，仅仅一年之前，刘昊还是一名不好好上学的网影少年。 意外的穿越，一年之后，刘昊已经成为了放着四百多只羊的在附近人眼里是厉害人的放羊大王。 刘昊自嘲的笑了一声，无形当中，自己也算是完成鲤鱼跃龙门了。 ……… 当秋天再度来临之后，对于刘昊一家来说，注定是一个更加忙碌的季节。 无论是放羊还是地里，或者家里，都需要人手，刘昊眉头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个人使用，即使如此，也有些力不从心。 刘昊咬了咬牙，下了一个决定，他决定雇一个放羊的，要不然自己和家里人这一个秋天出去还不得累死。 这年头给人放羊挣口饭吃的人很多。 最后，刘昊在齐庄雇了一个放羊的，叫齐林，是齐全的本家兄弟。 一个月200块，管吃管住。 有了齐林的加入，刘昊顿感轻松了许多，腾出手，几天时间，他就帮父母把地里的庄稼收完。 今年庄稼种的不多，主要是玉米和苜蓿，羊圈旁边的草圈，刘昊囤积了大量的玉米杆和苜蓿草。 等到时间进入农历十月之后，又是一年荒芜季节来临之际，山里，逐渐看不到一丝绿色，一场大雪之后，更是略显空旷。 38 二林的路 一大早上起来，刘昊拖着疲惫的身体，扛起羊铲就赶着羊群出发了，今儿天不太好，乌云密布，似乎顷刻间就有暴雪骤至的可能。 本来这段时间刘昊已经不放羊了，有齐林在，刘昊主要就是守夜，但是昨儿晚上齐林回家了，可能明天才能来。 把羊赶到目的地，刘昊磨手擦掌，原地捡了一推荒草，点起了知道火堆。 就在这个时候，二驴赶着羊群也赶了过来，不过，看二驴的羊群，似乎多了不少，得有个五十只左右。 难道二驴他爸又买羊了？ 不应该啊，昨天晚上还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么快。 当二驴赶着羊群逐渐走进的时候，刘昊终于认出来了，多出的羊好像是二林家的。 “驴子，咋回事？林子呢？怎么他的羊你在赶？”刘昊询问道。 “蛋哥，出事了，林子爷爷走了”二驴情绪低落的说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刘昊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鸡叫的时候，现在，二林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见你爸他们刚才也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刘昊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一面一来，二爷的身体的确是一天不如一天，二林一直在照顾，但让刘昊没有想到的是，老人家还是没有坚持的更久。 “这样，驴子，你帮我看着羊，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刘昊觉得自己有必要现在就过去一趟，他知道二林家没什么人，这个时候肯定需要帮忙。 “蛋哥，你去吧，羊我帮你看着” ………… 当刘昊气喘吁吁的走进二林家的时候，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痛欲绝的气息。 二林爷爷活着时住的窑洞里，灵堂已经简单的布置了起来，父亲刘开河他们正在张罗着一些事情。 刘昊一眼就看到了跪在灵堂前痛苦的二林。 刘昊知道，二林和二爷是有很深感情的，二林曾经说过，随顺二爷不是他的亲爷爷，但没有二爷，就没有他二林。 跪在二林旁边，刘昊点了几张烧纸，磕了三头，随后拍了拍二林的肩膀。 刘昊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该给二林说些什么，这种失去亲人的滋味总归不会好受。 “林子，好了，起来吧，还得招呼后事呢” 刘昊只能这样对二林说。 想想二爷这一辈子，还真是有些凄凉，老伴走得早，膝下没有一儿一女，如果不是二林，老人弥留之际或许都不能踏实。 像是刘昊他们，虽然皆是本家，平时也不少照顾二爷，但终归不是亲身骨肉。 好在爷爷刘文杰拿的住事，知道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刘家本家的人必须站出来。 随即，在爷爷刘文杰的吩咐下，父亲刘开河他们各自行动。 去请阴阳的请阴阳，请老小外家的请老小外家，打坑的打坑，还有去往凡雪置办过白事需要的东西。 二林家本来就没什么钱，这一年一来二爷看病又花了不少钱，这个时候家里自然没有什么钱。 怎么办？ 刘昊想都没想，这钱他出了。 他家里现在也没有现钱，所以这个直接跑到放羊的地方赶了15只山羊结子，让二爸刘开湖赶到凡雪卖了。 父亲刘开河本想阻止，意思是再想其他的办法，但刘昊态度坚定，刘开河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 “哥，咋能让你卖羊，还是把我的羊卖了吧”二林这个时候多少恢复了一点，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说道。 “不说那些，还是先让二爷入土为安” ………… 差不多下午的时候，二林家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有村里前来帮忙的，也有外家来人，阴阳也都来了。 刘昊对农村过百事的程序不太懂，但看起来似乎很繁琐，他也帮不上忙，父亲他们倒是能够帮得上忙。 刘家的祖坟在老坟塘，打坑刘昊还是可以的。 刚好一边看羊一边打坑。 一个下午，埋葬二爷的坑差不多就是由刘昊、二驴、二林他们三兄弟打成的。 晚上一下子还结束不了，刘昊把羊圈了之后也是随即又过到了二林家。 爷爷刘文杰坐在灵堂前发呆，老人眼角有朦胧泪花，刘昊清楚，爷爷肯定是想起了他这位二弟，毕竟，他们是亲兄弟。 “爷，走吧，不早了”刘昊叫了爷爷刘文杰一声，时间的确不早了，今晚阴阳该做的法师也做的差不多了。 回到家里，父亲他们累了一天，很快就睡觉了，刘昊也很累，但是他不能睡，因为这段时间他又开始了守夜之旅。 虽说有齐林在，但是，晚上守夜的事还得他自己来。 小尾寒羊开始产生效益了，也就是母羊开始大范围下羔了。 这一个晚上就有两只寒羊母羊下羔，一共下了7只小寒羊，效率可谓是非常的高。 ……… 翌日，二林家最忙碌的一天，百事的程序比较繁杂，从早上五点多到晚上十点多，刘昊几乎没有闲，一直在帮忙。 第三天，一大早上，出人，作为孙子辈，刘昊他们成为了抬棺材的主力军，从二林家到老坟塘有一段距离，刘昊他们咬着牙把棺材抬到地方。 接下来就是埋人，坟墓前，二林放声痛哭，把这几天压抑在心里的所有悲痛都发泄了出来。 刘昊替二林感到难过，想想二林这人生前十几年，伴随着太多的不容易。 ………… 二爷走了有一个月了，距离年关也越来越近，二林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让刘昊有些意外的是，二林把家里的羊都卖了，把欠别人的钱也都还了。 “当兵？林子你想好了？” 一日，二林找到了刘昊，告诉刘昊，他打算去当兵，这让刘昊非常惊讶。 “没错，哥，我打算开过年就走”看得出来，二林下定了决心。 “为什么要选择去当兵？”刘昊问道。 “哥，你知道二爷走了，对我来说，以后就是孤家寡人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所以，我想去当兵试试” 二林性格内向，但刘昊清楚，或许二驴还是没有从二爷的去世当中走出来。 “哥，这是358块，你先拿着，剩下的将来再还你”二林递给了刘昊一沓钱，这应该就是卖羊还账后剩下的钱。 39 新计划 “拿什么拿，估计你身上没多少钱了吧，你拿着吧，不管开过年去不去当兵都需要钱”刘昊伸手挡了回去。 二林是他的兄弟加死党，他不可能这个时候要二林的钱，在他刘昊心里，这个世界上，比钱重要的东西太多了。 ……… 又是一年寒冬腊月季，又是一段历尽沧桑时。 一个腊月出去，刘昊的羊群数量出现了爆炸式增长。 726只。 他的羊群数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700多只，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仅仅一年多时间，刘昊仅仅花了一年多时间，就将羊群数量扩大到了如此恐怖的数量。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数字接下来还会不断的增加！ 腊月最后一个凡雪集，刘昊赶了一百多只羊去卖，在集市上，他再次见到了老夏。 一百多只羊，全都卖给了老夏带来的羊贩子，一共卖了33254块，一笔让人呼吸加重的巨款。 ……… 二林最终还是走了，过完年之后，在刘昊家吃完最后一顿饭之后，二林背着一个简易的皮包默默离开了。 二林的离开对刘昊内心触动很大，至少让刘昊萌生了很多新的想法。 其中之一就是刘昊打算开春之后不仅仅在养羊上面继续做出投资，他还打算在养猪上面也进行投资。 养猪不同于养羊，相对来说，更为的繁琐和见效慢，但后期利润还是非常不错的。 刘昊打算开春之后在院子旁边盖几个新猪圈，购进一批猪崽，把养猪计划也正式实施开来。 刘昊打算养猪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并不算是心血来潮，因为他本来就打算走多元化发展道路，来自21世纪的他，心里很清楚多元化发展的好处。 现在的他通过一年多时间的养羊，算是积累了一定的财富，有了财富，就以为着有了本钱，有了本钱，才能晕各种投资。 刘昊把养猪的想法告诉了父亲，起初，不出意外，父亲是不同意的，父亲觉得现在养羊挺好的，没必要再做其他方面。 不过，结果也不出什么意外，父亲虽说是不同意，却也架不住刘昊的软磨硬泡，这一年多时间，刘昊已经通过很多事情向家里人证明他有能力做成很多事，父亲最终也就同意了。 养猪真的比养羊麻烦，光是猪圈的建设就比羊圈要费劲，花了差不多20天左右的时间，刘昊才弄好了四个猪圈。 这个年代的猪肉还是非常便宜的，相应的，猪崽也贵不到哪里去，刘昊在集市上一共买了39头三个月大的猪崽。 这个年代集市上还没有专门的猪饲料卖，人家里喂猪主要就是玉米面，再加上荞麦杆粉碎的碎末。 刘昊家里还有很多玉米和荞麦杆，所以，暂时他就没有买玉米，等过段时间再买。 家里的羊现在主要就基本上交给了齐林，刘昊给齐林涨了工资，从原来的每月200块涨到了现在每个月350块。 自从猪崽买回来之后，刘昊的干活重心就放到了养猪上。 养猪操的心比养羊大得多，承担的风险也很大，特别是这种三五个月的猪崽，死亡率可不低，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死亡。 所以刘昊在把猪崽买回来没几天就把齐老大叫过来给配了一些药，起码要做到简单的预防。 除此之外，每天喂猪也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现在还都是小猪仔，等时间越来越久，猪崽越来越大，进食量就会陡增，那个时候会更费事。 好在刘昊吃苦耐劳的能力是非常强的，干起活来不仅麻利效率还高。 ………… 相对于本土山羊而言，小尾寒羊的产绒量是很可观的，一个三月忙出来，刘昊抓了很大一堆羊绒，刘昊目测了一下，至少比去年多3倍。 打听了一下这段时间的羊绒价格，因为这段时间是羊绒普遍产出的季节，价格整体不太高。 刘昊突然又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大肆收购羊绒，等过段时间羊绒价格涨高外卖出，如果不出意外，可以从中赚取一笔不菲的收入。 家里今年是有钱的，面前卖的羊钱有三万多，前段时间养猪没花多少，刨去给别人家还账的钱，还剩下两万多。 用这些钱来购买羊绒足够了。 钱是刘昊赚下的，刘昊表现的也很立事，所以，当刘昊决定用这些钱买羊绒的时候，家里人并没有反对。 用父亲刘开河的话来说，“狗蛋，你现在长大了，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不像穿越前1斤羊绒动辄150多，这个年代，一斤羊绒现阶段也就2块多钱。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刘昊跑遍了刘村，跑遍了刘村附近的所有养羊的人家，也成功买到了一斤斤羊绒。 最后刘昊算了一下，光是这段时间买羊绒他就花了7000多，平均每斤羊绒价值2.63块。 现在的市场价是每斤2.71，如果现在卖出，刘昊不至于赔钱，但也赚不了多少，所以，咬了咬牙，刘昊决定等过段时间再卖。 穿越前的记忆中没有太多这个年代关于羊绒价格走势的记忆，但刘昊相信，上涨是总体趋势。 羊绒的保存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如果长期间放在阴暗的窑洞里，是非常有可能起虫的，而一旦起虫子了，那可就血本无归了。 所以，刘昊每隔个几天都要吧羊绒袋子扛出来检查检查。 幸好这个地方的雨季是在后半年，估计到那个时候羊绒已经卖了。 爷爷刘文杰对刘昊倒腾羊绒倒是很上心，时不时也会买回来一些羊绒，价格上来看，甚至比刘昊买的时候还要低，而且成色也不错。 这也让刘昊忍不住感叹，这老一辈人就是有着老一辈人的特质。 这个地方的四五月份是一年四季气温变化比较显著的一个时间段，对于养猪的刘昊来说，这段时间显然不是他想遇到的。 因为进入四月下旬一来，他的养猪工作遭遇了严峻的挑战，三天之内，不仅仅有两只小猪仔突然气垫，还要三只也明显出现了异常情况。 很可能是瘟疫引起的。 刘昊有些着急的立刻找来了齐老大，齐老大办法挺多，开了一些草药的方子让刘昊和在猪食里，猪崽吃完后情况逐渐有了好转。 40 打劫？ 刘昊很佩服这个年代的真实，什么意思？ 即很多东西都比较真实，简单举个例子，就拿齐老大来说，他的主职是医生，副职是兽医，而事实上，无论是给人看病还是给畜生看病，齐老大都非常有能耐。 老实说，猪崽突然出现问题，刘昊心里是非常着急的，毕竟穿越前那个年代动辄就瘟疫的新闻可算是把刘昊给听都听怕了。 但是齐老大开了之后三七二十一，几副草药开出，猪崽活奔乱跳、恢复如初。 ……… 这里夏季的夜晚是非常凉爽的，本来窑洞的特点就是冬暖夏凉，刘昊还觉得不太过瘾，直接在院子里打了一个棚，晚上干脆光着膀子睡到外面了。 每天晚上吃完晚饭，从大水缸舀出半盆水，好好的洗把脸，躺在棚底下，微风拂过，真可谓爽歪歪。 不过，这种睡觉方式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其中就有那么几次，等刘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落汤鸡了。 晚上时不时会下雷阵雨，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往往等刘昊反应已经是全身湿透的时候了。 刘昊是真的闲不住，尽管现在家里养着那么多羊和猪，但是他每天总是在琢磨着还应该养些什么。 七月初，刘昊决定进城一趟，他又有了新的计划，这次倒不是做什么大的投资，他是打算买一些兔子。 没错，刘昊是这么想的，在家里的院子边缘打两个地窖，再在自家的菜园子里种一些大白菜，然后养些兔子。 不图赚钱，至少可以时常吃肉。 而且养兔子不需要他操心，只要把兔子买回来，爷爷会照应。 这年头，凡雪集市好像并不怎么见到有卖兔子的，想要买，只能进城了。 揣着1000来块钱，刘昊一大早就出发了，大概太阳落山的时候，他终于到达城里。 一路上刘昊都在惦记着城里饭馆卖的羊杂碎，所以从卡车下来，刘昊也不顾自己全身是土的形象，直接来到了一家卖羊杂碎摊前，冲着老伴就要了一大碗羊杂碎和两个馍馍。 有钱就是好，身上揣着1000多块钱，刘昊感觉这样吃还不太爽，放下筷子迅速跑到隔壁小卖部买了一瓶啤酒。 啤酒就羊杂碎，这才是真的酸爽。 卖羊杂碎的老板看着刘昊的吃相也不禁有些想笑，他这里每天有过形形色色的顾客，但像刘昊这样的还真是不多。 随即，老板走过了，搬了一个板凳坐在刘昊身旁和刘昊闲谝了起来。 “哎吆，吕三，生意不错啊” 就在刘昊和饭馆老板谝的正热乎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人。 而来人口中所喊的吕三，也就是和刘昊闲谝的饭馆老板在看到来人之后瞬间表情都变了。 刘昊看得出来，嘛更多的是恐惧。 “诚哥，看您说的，这不是混口饭吃么，哥几个，晚饭都吃了吗，要不，我给大家每人做碗羊杂碎吧”吕三强颜欢笑，上前笑着招呼来人坐下。 “吕三，你少来这一套，没人吃你的狗屁羊杂碎，你知道我们来干什么，所以，拿来吧”来人当中，其中一光头小伙子恶狠狠的对着吕三说道。 刘昊坐在原位置上并没有动，不过，他的脑海里倒是将眼前的情况猜的个七七八八。 如果不出意外，这几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混混了，他们问吕三要什么？ 那自然就是保护费了。 刘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刚才咋咋呼呼一直说话的那个光头应该不是头儿，根据刘昊穿越前在黑道小说里看到的动作来看，一般这种话多的都是小弟。 头儿应该是中间那位留着大背头，脸上似笑非笑，一直平静注视着眼前一切的中年男子。 刘昊心里暗自有些奇怪，这个中年男子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似乎他和周围几个围着他的小弟有些格格不入，不是一个路上的人。 刘昊被自己的这个滑稽感受逗笑了，不是一路上的人？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小子，你笑什么，再笑老子他妈的宰了你” 刘昊不经意流露出的笑意也是直接惹得刚才那位光头小伙子突然转过身凶神恶煞的盯着他。 或许是因为自己来自未来，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刘昊这个时候，在面对眼前几个混混时，连他自己都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紧张。 “管天管地，你还管老子笑” 刘昊随手抡起啤酒瓶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光头小伙子吼道。 这一幕出乎了在场很多人的预料，包括之前眼神平静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这个时候转过身，平静的看了一眼刘昊。 “啧啧，还真是遇到不怕死的了” 刘昊显然激怒了光头小伙子，光头小伙子大手一挥，除了中年男子之外，其他几个人一扑而上，迅速将刘昊围在了中间。 刘昊攥着啤酒瓶子的右手用力捏了捏，他还真的没把眼前几个人当回事，一米八的身高，良好的身体素质，让他在面对眼前这几个混混的时候，根本提不起害怕。 “别别，诚哥，这是给您的，大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饭馆老板，也就是吕三，一看情况不对，立刻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了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动的中年男子面前。 刘昊目测了一下，这一沓钱应该在100块左右。 面对吕三递上的100多块钱，中年男子不为所动，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气氛就这样有些宁静。 刘昊内心一发狠，吐了一口唾沫，抡起啤酒瓶子就准备打，几个小混混而已，根本不是真正的黑社会，他刘昊虽说没有见过真正的黑社会，但穿越前关于真正黑社会的小说和影视剧他可没少看。 “光头，算了吧” 留在刘昊准备干的时候，中年男子突然开口了。 这不禁让刘昊有些措手不及，就连光头小伙子也很意外。 “诚哥？” “我说算了，把钱接着，我们走” 中年男子没有过多的废话，似乎他本就不愿意在这过多的停留，随即起身转身打算离开。 “慢着，这钱你们不能拿走” 看着饭馆老板吕三那几乎块哭出来的表情，刘昊心一软，决定今天这事儿他管到底。 41 人性 随即，刘昊上前一步，挡住了光头小伙子准备伸往饭馆老板手中拿钱的手。 “小子，你这是找死” 接二连三的被刘昊挑衅，光头小伙子显然是受不了了，顺着刘昊的面庞一拳头就是抡了过来。 不过，这一拳却打空了，刘昊反应很快，一瞬间就躲掉了。 “这位小兄弟，有些事最好不要管，年轻气盛虽好，却也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男子终于开口了。 “诚哥，跟着王八蛋费什么话，做了就是” 光头小伙子显然因为扑了个空，恼羞成怒，随时准备再次冲过来。 “有胳膊有腿，非要干这种下三滥的活，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刘昊做好了干架的准备，所以这个时候说话自然也不会客气，他自信凭借自己的伸手虽说不能把眼前几人怎么样，但至少也吃不了亏。 “你说的不错，的确好像不该这么干，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是有正就有邪，你现在或许的确有恃无恐，我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能保他一辈子吗？”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得指了指饭馆老板说道。 中年男子这么一说，刘昊突然变了脸色，的确，就算他现在能挡住眼前这些人问饭馆老板瘦保护费，但是以后也能挡住吗？ 说到底，他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刘昊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眼，顺手把右手攥着的啤酒瓶子扔到了地上。 突然之间，刘昊发现今晚这件事处理起来有些棘手，这和他是否拥有着一个穿越灵魂不再有太大的关系。 “反正今晚有我在，这钱你们拿不走”刘昊平静的说道。 “他妈的，老子剁了你，在老子面前摆什么谱”光头小伙子听到刘昊这么说，随即打算又扑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却被中年男子摇头阻止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或许今天我们就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所以，你应该明白，有些事，你不该管” 中年男子的话语让刘昊有些莫名其妙，他很疑惑中年男子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 “这是200块，你拿走，只一条，以后别再找他的麻烦，与此同时，我也送你一句话，现实很残酷，但比现实更残酷的是人性”刘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话，更不明白自己会伸手从裤兜里掏出200块。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韩城，小峰，我们走”中年男子对于刘昊的突然递钱，表现的很平静，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昊之后，示意光头小伙子接过刘昊递过来的200块，随即离开。 刘昊深出了一口气，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老实说，这种和混混对峙的场面还真的不太好。 “小兄弟，谢谢你”饭馆老板这个时候自然是非常激动，毕竟刘昊刚才算是大大的帮了他一把，随即上来示意刘昊坐下。 “吕叔，看着情况，这些人不是第一次来？而是经常来？”刘昊瞅着刚才几个人离开的方向询问道。 “说是也不是，怎么说呢，以前也来，但是以前是那个光头小伙子领着几个人来，像今天自称韩城的那个人老实算应该只是第二次来，而且，上次来，他们也只是每次吃了一顿饭，没要钱” “是这么回事啊，那可真就有些奇怪了”刘昊嘀咕道。 ………… 羊杂碎摊老板，也就是吕三，最终没向刘昊收饭钱，他当然也不好意思收。 差不多20后，刘昊就起身离开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得有个10点，在这个没有娱乐的年代，晚上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已经深睡了。 刘昊本来是打算晚上到表哥白建军哪里睡一晚的，但没有想到吃饭时遇上那种事耽搁了这么久。 所以他打算还是别去了，这么晚了，表哥估计早就睡了，刘昊打算去旅社登记哥房子睡一晚。 这年头旅社还是很便宜的，刘昊找了一家条件不错的旅社，住一晚上5块钱。 这个旅社的老板说起来刘昊还知道，老家是凡雪那边的，刘昊常听父亲他们拉话，知道这个人。 不过刘昊不确定旅社老板是不是也认识他，再加上很疲惫了，也就故意没有扯出话题，进到房间的第一时间就躺在床上。 当然，刘昊并没有一下子就睡着，毕竟刚才也算是经历了惊魂一幕，内心还真的没有彻底的平静下来，他刘昊可不是圣人，做不到毫无波动。 对于刚才的那个中年男子，也就是韩城的奇怪言行和举动，刘昊也一直在苦想，但是，最后直到他睡着，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昊倒是在旅社门口碰到了旅社老板，随即闲谝了起来。 “你就是刘村那个养羊的刘昊？”两人聊着聊着，旅社老板，也就是李军就声音有些惊讶的喊了起来，他是听刘昊说了自己的身份才惊讶的。 “叔，你知道我？”刘昊有些愕然。 “当然知道，大侄子，你李叔也是咱凡雪那边的人，这来来往往在旅社住店的凡雪人可不少，我当然听说过你，咋个，听说你小子现在越弄越大了，不仅养了大几百只羊，今年又养了猪？” “没有没有，谈不上弄大，也就是瞎折腾”刘昊有些不好意思，而他的心里也有些惊讶，原来自己在这D县，倒也不算是彻底的默默无闻。 “你这娃咋还谦虚上了，你到这D县打听打听，像你娃这么大年龄的小伙子，他谁能比得上你”李军拍了拍刘昊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知道了刘昊的身份，李军像是得了一件宝贝一样，表现的非常兴奋，最后硬是拉着刘昊去对面的荞面馆吃了一碗荞剁面。 李军表示，他和刘昊这就算是认识了，而且还说，刘昊以后只要上来城里，尽管来他这里，什么住店钱都免了。 刘昊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他很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你处在什么年代，无论你生活在古代还是现代，只要你有能力，你有资本，那么，就一定在你的周围围着一群人。 这些人不一定都是下贱的，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人性本就是如此。 42 契机 随即，刘昊上前一步，挡住了光头小伙子准备伸往饭馆老板手中拿钱的手。 “小子，你这是找死” 接二连三的被刘昊挑衅，光头小伙子显然是受不了了，顺着刘昊的面庞一拳头就是抡了过来。 不过，这一拳却打空了，刘昊反应很快，一瞬间就躲掉了。 “这位小兄弟，有些事最好不要管，年轻气盛虽好，却也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男子终于开口了。 “诚哥，跟着王八蛋费什么话，做了就是” 光头小伙子显然因为扑了个空，恼羞成怒，随时准备再次冲过来。 “有胳膊有腿，非要干这种下三滥的活，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刘昊做好了干架的准备，所以这个时候说话自然也不会客气，他自信凭借自己的伸手虽说不能把眼前几人怎么样，但至少也吃不了亏。 “你说的不错，的确好像不该这么干，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是有正就有邪，你现在或许的确有恃无恐，我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能保他一辈子吗？”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得指了指饭馆老板说道。 中年男子这么一说，刘昊突然变了脸色，的确，就算他现在能挡住眼前这些人问饭馆老板瘦保护费，但是以后也能挡住吗？ 说到底，他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刘昊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眼，顺手把右手攥着的啤酒瓶子扔到了地上。 突然之间，刘昊发现今晚这件事处理起来有些棘手，这和他是否拥有着一个穿越灵魂不再有太大的关系。 “反正今晚有我在，这钱你们拿不走”刘昊平静的说道。 “他妈的，老子剁了你，在老子面前摆什么谱”光头小伙子听到刘昊这么说，随即打算又扑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却被中年男子摇头阻止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或许今天我们就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所以，你应该明白，有些事，你不该管” 中年男子的话语让刘昊有些莫名其妙，他很疑惑中年男子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 “这是200块，你拿走，只一条，以后别再找他的麻烦，与此同时，我也送你一句话，现实很残酷，但比现实更残酷的是人性”刘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话，更不明白自己会伸手从裤兜里掏出200块。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韩城，小峰，我们走”中年男子对于刘昊的突然递钱，表现的很平静，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昊之后，示意光头小伙子接过刘昊递过来的200块，随即离开。 刘昊深出了一口气，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老实说，这种和混混对峙的场面还真的不太好。 “小兄弟，谢谢你”饭馆老板这个时候自然是非常激动，毕竟刘昊刚才算是大大的帮了他一把，随即上来示意刘昊坐下。 “吕叔，看着情况，这些人不是第一次来？而是经常来？”刘昊瞅着刚才几个人离开的方向询问道。 “说是也不是，怎么说呢，以前也来，但是以前是那个光头小伙子领着几个人来，像今天自称韩城的那个人老实算应该只是第二次来，而且，上次来，他们也只是每次吃了一顿饭，没要钱” “是这么回事啊，那可真就有些奇怪了”刘昊嘀咕道。 ………… 羊杂碎摊老板，也就是吕三，最终没向刘昊收饭钱，他当然也不好意思收。 差不多20后，刘昊就起身离开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得有个10点，在这个没有娱乐的年代，晚上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已经深睡了。 刘昊本来是打算晚上到表哥白建军哪里睡一晚的，但没有想到吃饭时遇上那种事耽搁了这么久。 所以他打算还是别去了，这么晚了，表哥估计早就睡了，刘昊打算去旅社登记哥房子睡一晚。 这年头旅社还是很便宜的，刘昊找了一家条件不错的旅社，住一晚上5块钱。 这个旅社的老板说起来刘昊还知道，老家是凡雪那边的，刘昊常听父亲他们拉话，知道这个人。 不过刘昊不确定旅社老板是不是也认识他，再加上很疲惫了，也就故意没有扯出话题，进到房间的第一时间就躺在床上。 当然，刘昊并没有一下子就睡着，毕竟刚才也算是经历了惊魂一幕，内心还真的没有彻底的平静下来，他刘昊可不是圣人，做不到毫无波动。 对于刚才的那个中年男子，也就是韩城的奇怪言行和举动，刘昊也一直在苦想，但是，最后直到他睡着，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昊倒是在旅社门口碰到了旅社老板，随即闲谝了起来。 “你就是刘村那个养羊的刘昊？”两人聊着聊着，旅社老板，也就是李军就声音有些惊讶的喊了起来，他是听刘昊说了自己的身份才惊讶的。 “叔，你知道我？”刘昊有些愕然。 “当然知道，大侄子，你李叔也是咱凡雪那边的人，这来来往往在旅社住店的凡雪人可不少，我当然听说过你，咋个，听说你小子现在越弄越大了，不仅养了大几百只羊，今年又养了猪？” “没有没有，谈不上弄大，也就是瞎折腾”刘昊有些不好意思，而他的心里也有些惊讶，原来自己在这D县，倒也不算是彻底的默默无闻。 “你这娃咋还谦虚上了，你到这D县打听打听，像你娃这么大年龄的小伙子，他谁能比得上你”李军拍了拍刘昊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知道了刘昊的身份，李军像是得了一件宝贝一样，表现的非常兴奋，最后硬是拉着刘昊去对面的荞面馆吃了一碗荞剁面。 李军表示，他和刘昊这就算是认识了，而且还说，刘昊以后只要上来城里，尽管来他这里，什么住店钱都免了。 刘昊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他很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你处在什么年代，无论你生活在古代还是现代，只要你有能力，你有资本，那么，就一定在你的周围围着一群人。 这些人不一定都是下贱的，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人性本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