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让您见笑了 中东战场。 “哒哒哒！” “砰砰砰！” 弹痕交织成了一张密网，对峙的双方，此刻都是不要命的将子弹往对面招呼。 泥土翻飞，硝烟弥漫，密集的弹雨中，不时地就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宛如修罗地狱。 一处战壕内，有一家伙躺在里面睡着了，钢盔斜搭在脸上。他二十三四岁，衣着破烂，脸上涂满了各色迷彩，不知这家伙是个聋子还是怎么样，这闷雷般的战斗声竟然都没有将他吵醒，反而惬意的打起了鼾。 突然间，一道不合时宜的来电铃声聒噪响起。 “你是我滴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辰飞翻了个身，懒洋洋摸出电话：“喂？”一颗流弹在他耳边划过，啪的炸出一个弹坑，他懒懒抓抓耳朵，“哪位？” “小崽子，你那咋这么吵？” 辰飞一个激灵：“咳，跟同学打CS呢，老爸，啥事？” “你小子还有心思打游戏，都毕业仨月了，找到工作了没？” 辰飞将手抬出战壕，啪的开了一枪，运气重新变得慵懒：“没呢，现在工作多难找啊，没点门路哪进得去？” 子弹螺旋而去，准确射入敌方一人眉心，那人尚不明白到底死在谁的手里，当即呜呼哀哉。 “那正好，你爹我走后门，在咱本地学校给你找了份工作，而且趁着这趟回家，顺便给你拉拉红线，对方是个顶漂亮的姑娘呢。” 辰飞一愣，当即正色道：“爸，我的梦想是征服星辰大海！” “征你奶奶个腿！要是明晚没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就把你屋子里的那些小人全砸了！” 咔嚓！ 辰飞大手一握，手机差点被他生生捏爆，当下咬牙切齿道：“放开那些限量版高达手办，我现在就上飞机！” 关掉手机，辰飞两眼通红，抄起一挺冲锋枪跳出战壕，哇哇叫着朝对面冲了过去。 旁边几人都是一愣，搞不懂刚刚还睡的酣的队长啥时候这么有干劲了。 如羊入狼群，对面，子弹声渐渐消失，继而被撕心裂肺的惨嚎声所取代。 血之花朵朵绽放，染红了这片天地。 …… 静海市属于内陆沿海一线城市，资源丰富，经济发达。有“华夏金城”之称，据说随手在空中一抓，都能捞到一两枚硬币。虽不如传说中那么夸张，但是其经济实力强大，也可见一斑。 一下飞机，辰飞当即就发现了自己的老爸，原因无他，太过显眼了。 一条吊带白背心，大裤衩，脚下一双拖拉，身材略臃肿，原本的地中海发型已经退化成了全秃。面相慈祥，却又带着点城市人仿佛天生就有的狡黠，总之就是顶普通的一个人，可是在这人人都是名衣名鞋的人流中，又显得格外扎眼。 辰飞肩上搭着一只帆布包，分开人流走了过去，在老爸辰大山面前站定。 虽四年不见，但辰大山的脸上并未表现出多余的表情，只是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道：“走吧。” 还是熟悉的那辆三蹦子，发动机一开，噪音比喇叭声还要大。 老爸没啥本事，在自家开了个小饭馆，这三蹦子是他用来买菜用的，不仅是老爸的得力助手，也陪伴了辰飞的整个童年，可谓是老辰家的大功臣。 “突突突……” 在发动机的噪音下，三蹦子一路前行，辰飞左右环视，四年来，各式高楼拔地而起，静海市无疑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不免感慨。 “老爸，你是咋在学校给我找了份差事，走了哪个大人物的后门？”回过神来，辰飞疑惑道。 老爸没啥人脉，基本上闲暇时，就是跟街头巷尾的老头们下下棋，斗斗鸟，所以对此辰飞很是不解。 “市一中的校长，这老混蛋在咱家饭馆白吃白喝了三年，天天赊账，老子啥也没说，就为了以后给你留条后路。这不听说最近市里要举办啥优秀十大人物，那家伙也被举荐了，老子就趁机要挟他说你小子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呢，那家伙二话不说，当场拍板答应了。” 辰飞汗颜，果然，还是城里人会算计。 已经是晚上八点，各色霓虹灯亮起，将城市装点的美轮美奂。 天上有一轮皎月，让辰飞陷入了回忆。他的大学四年生活，可谓是精彩至极，大一时还是个愣头青，一次上街时，被一个外国佬看中，把他连哄带骗地忽悠到了北非，加入了佣兵组织。 这可比传销厉害多了，等辰飞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为其组织的骨干，手上有了好几条人命，当然，迄今为止，死在他手上的无一不是一些罪恶滔天之人。 佣兵，拿命换钱，亦正亦邪。 这一次，组织接受了某国的高额悬赏任务，围剿一伙恐怖组织。就在他们已经杀入敌人老巢，几亿的赏金近在眼前时，辰飞就被辰大山的逼婚电话催了回来。 因为辰飞中途退出，所以只有三千块奖金，一路舟车劳顿，兜里就剩俩五毛的钢镚。 坑爹啊…… 道路颠簸，三蹦子一路驶入老城区，却并没往家的方向继续走，而是转了个弯，在一家中档酒店门口停下。 辰飞不明所以，就见一道倩影急匆匆而来，对着辰大山礼貌鞠躬，甜甜道：“辰叔叔好。” 辰大山乐呵呵的应下，招呼辰飞下车。 看来这就是老爸要给自己牵红线的那位了，一念及此，辰飞也是好奇看去，当下心中不免惊艳了下。 她体态轻盈，穿着一件翠绿色缀花裙，站相端庄，双手自然下垂到小腹，挎着一只精巧却并不昂贵的包包。 身高一米六左右，娇小可爱，五官柔和，嘴角时而上翘着，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脸颊两侧，有着一缕头发弯曲垂下，可爱又不失妩媚。 脸上带着拘谨，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 她长还算漂亮，这从经过的路人中，不时的指指点点，以及眼中那色色的目光就可以看出。 在辰飞打量那女孩儿的同时，后者同样也是在悄悄打量着辰飞。 身材消瘦，面庞清秀，头发略长而遮住了眉毛，像是许久没有打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里面像是藏着轻风与刀子，时而温柔，时而冷冽，让人有些看不懂，不过总体印象还算良好。 辰飞倒是暗暗惊讶，老爸是从哪拐来这么正点的一个妹子？ 见辰飞看呆了，辰大山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拍的后者一个趔趄，大大咧咧道：“犬子辰飞，让姑娘您见笑了。” 辰飞身子一晃，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啥叫见笑了？这话听着真别扭。 少女马上鞠躬弯腰，礼貌道：“辰飞君你好，我叫小野莉奈，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辰飞一愣，嗯？还是个岛国妹子！？ 偷偷将辰大山拉到一边，辰飞低声道：“爸，您也太能瞎扯了吧，还想给我整个跨国恋啊？” “这咋了？现在不就流行这个吗？” 辰飞瞟了一眼身后的小野莉奈，后者歪歪脑袋，回以甜甜一笑，辰飞尴尬笑笑，凑近辰大山继续道：“我怕咱到时候被骗了，听说现在骗婚的可多了。” “有啥好骗的？你老子没钱，你小子要才没才，要长相没长相，到时候你俩要是成了，那才是咱家祖坟上冒青烟呢。” 辰飞脸色一窘，道：“我有那么不堪吗？好歹也是本科毕业的啊，咱现在缺少的就是个机会，只要机会来了，咱没准也弄个老总当当呢。” 辰大山撇撇嘴，摆手道：“你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咱街尾老王头的儿子，比你还小一岁，如今大胖小子都满月了，让老王头得意的，成天抱着他孙在在我面前晃悠，你说我气不气？” 顿了顿，辰大山又道：“前几天我不小心在马路上摔倒了，就是这姑娘帮的我，把我送到了医院，并因此而结识的。小姑娘心肠不错，毕业后在一家外企工作，以后想留在华夏长久发展，要不是经过你爹我一番花言巧……咳，一番劝说，今晚能跟你小子来相亲？美得吧你！” “呃……”辰飞摸着下巴，严肃道：“我还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这姑娘八成是想我做接盘侠的吧？” “什么侠？” 没等辰飞详细解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循声望去，却看到小野莉奈被几个彪形大汉强硬拖上车…… 第二章 老子张大宝是也！ 几个大汉都是膀大腰圆，黑色无袖背心，肌肉夸张地隆起。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惊扰了周围路人，不过却并没有人上来帮忙，因为这几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闲事莫管，几乎成为当代人的普遍真理。 为首的是给鸡冠头，此时阴霾的双眸中寒光四射，一边指挥手下赶快把人塞进车里，一边阴冷的打量着四周，防止有人不知死活地上来英雄救美。 咻！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有一东西划过，准确砸在鸡冠头的脑袋上。 鸡冠头吃痛，低头一看，竟然是只胶鞋！ 脸上的肥肉一抽，鸡冠头破口大骂：“靠！谁他妈扔的？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你爷爷我！” 鸡冠头回头一扫，就见一年轻人趾高气昂地从人群中走出，他光着脚，一只袜子足足露出三四根脚趾头。 辰飞指着鸡冠头等人，振声高喝道：“咋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就敢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啦？” 鸡冠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小子大卸八块，但是想到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他有丝毫闪失，当下只能忍下来，回头狠瞪了辰飞一样，示意他以后小心点，继续指挥着众人把小野莉奈抬上车。 不得不说，虽然小野莉奈看起来挺柔弱，但此刻反扑起来就像是小老虎，又抓又咬，令的几个大汉一时对她都是没有办法。 “咻！” “啪！” 又是一物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砸在鸡冠头的脑袋上碎成了花，是一只啤酒瓶。 辰飞身子前倾，右手抬起，尚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而那只啤酒瓶，是他顺手从一旁路边摊上抄来的。 鸡冠头抹了一把头上的血，两眼圆瞪，目眦欲裂，样子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让得路人都是为辰飞这大胆的不要命的举动捏了一把汗。 可是鸡冠头依然动也没动，只是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响，继续指挥。 咻！ 又闻破风声响，鸡冠头一抖，条件反射似的回头看过去想要躲避，却登时瞪大了眼睛。 就见辰飞高举着一张小方桌，如熊一般朝他们奔来。他双手一抡，小方桌如陨石一般砸了过去。 小方桌哪来的？顺手从路边摊抄来的！ 鸡冠头大惊失色，你说胶鞋、啤酒瓶就算了，小方桌算是怎么回事？当下来了个狗吃屎，扑到了一边。 小方桌摔在地上，当下砸了个四分五裂，剩下的几个大汉见状，心知不把辰飞解决是不行了，当下抽出腰间的钢管便冲了上去。 冲在最前面的那人，直接一棍朝着辰飞的脑袋抡了过去，辰飞顺势弯腰躲开，一脚狠踹在了那人的膝盖处，就听砰的一声，那人直接半跪在了地上，哇哇痛叫。辰飞抢过他手里的钢管，手臂一挥，钢管从他的头顶扫过，狠砸在了他身后那位壮汉身上，力气之大，直接将那人给砸飞了出去。 跪倒在地上的那人想要起来，辰飞眼疾手快，直接一棍砸在他的肩膀上，那人惨叫连连，再也没了战力。 略有些冰冷的眼眸扫向剩下那几人，辰飞一脚踩在倒地那人的胸膛上，钢管抗在肩头，姿势异常霸气。 那群黑衣大汉原本不过四五个，不到一分钟就被辰飞解决了将近一半。 周围响起了路人的啧啧惊呼声，就连剩下的那几人都是变了脸色，纷纷看向了鸡冠头，显然是在向他拿主意。 鸡冠头遥指辰飞，怒道：“看来今天这闲事儿你是管定了是吧，有种报上名来！” 辰飞牛气哼哼：“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静海市张大宝是也，富康花园A栋701，有啥花招尽管使出来！” 人群中，辰大山猛呛了几口，老脸涨红，心想自家小子几年不见，啥时候变的这么阴险了？ 至于是否有张大宝其人，是否有富康花园这个地方，辰飞全都不得而知，不过他知道的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况且他现在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果然，在辰飞说完之后，鸡冠头低声重复了几遍，那凶狠的样子，似乎是要将这个名字烙在心里。 最后瞪了一眼辰飞，鸡冠头带人上车离开。 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众人很快散开。 辰大山走上来满是惊讶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 辰飞挠头不好意思道：“之前在学校里闲着无聊，所以加入了个拳击社团来着。” 对于自己成为佣兵而耽误大学四年学业的事，辰飞并不打算说出来，能瞒则瞒。 辰大山似信非信，这时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响起，小野莉奈小跑了过来，直接在辰飞面前跪下，脑袋几乎贴地，诚恳道：“辰飞君，谢谢您刚才的救命之恩。” 小野莉奈这一跪，顿时有吸引来不少目光，指指点点。 辰飞大感头痛，赶紧将小野莉奈拉了起来，道：“别随随便便的就行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不过貌似那些人有些奇怪，一副非要把你绑上车的样子，你跟他们结仇了？” 小野莉奈摇头表示不知，她眼角含泪，再次看向辰飞的目光时，明显多出了一些特殊的情愫。 辰大山眼尖，一看这事儿有戏，嘴角一笑，当下丢下一句忘记吃药了，突突突地开着三蹦子就跑了。 辰飞苦笑，他当然明白辰大山这是有意给俩人创造私人空间了，不过这貌似也太心急了一点了吧。 得知小野莉奈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兴致了，辰飞倒也不强求，俩人便逛起了马路来。 临走前，足足给路边摊老板赔了300块钱才放任俩人离开。 其实陪女孩子逛街对男人来讲是一件顶无趣的事，尤其还是对于兜里只有俩五毛钢镚的辰飞。 小野莉奈蹦蹦跳跳，如一只欢快的蝴蝶，路过街边橱窗时，对里面的展览品指指点点，说这个好漂亮，那个好卡哇伊。 辰飞唯有勉强牵动嘴角作为回应，心想你跟我说干嘛？我又买不起。 或许是注意到辰飞兴趣不大，小野莉奈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她在市内租房，看看时间不早了，辰飞便把她送到公交站台。 公交车从夜色中驶来，吱--的一声停下。 小野莉奈无精打采的上车，却在门口突然转过了身子，满怀期待的看着辰飞道：“辰飞君，我们的爱情是否能继续下去？” “咳，啥爱情？八字还没一撇呢！” 真不知道老爸怎么忽悠的这岛国妞，难道以为在华夏，双方见了一次面就是有了爱情了吗？ 小野莉奈神色不佳，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准备上车，这时就听辰飞突然道：“爱情是需要双方的心灵碰撞，是需要种种困难的经历，才能开花结果的。” 小野莉奈兴高采烈，握紧拳头：“我会努力的！” 辰飞倒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嗯，加油。” …… 辰飞的家是一栋二层小楼，一楼被装修成了饭馆，二楼用来居住。 蹬蹬来到楼上，发现辰大山正坐在摇椅上看电视，面前摆了几罐啤酒，见辰飞回来了，兴致勃勃的问今晚怎么样。 “还能干啥？逛完了马路就送她回家了呗。” “没牵手？” “没。” “没亲嘴。” “没。” 辰大山眼睛一瞪，气哼道：“没用！要是老子年轻个几十岁，还能有你啥事？”说完拍拍屁股回自己屋了。 辰飞耸耸肩，心说您要是再年轻个几十岁，我还在我妈肚子里呢，当然没我啥事了。 摇摇头，辰飞径自来到一座灵位前，插了一炷香。 黑白照片上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年纪的女人，美丽大方，风华正茂，那是辰飞的妈妈，二十四年前难产死了。 对于这个妈妈，辰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能做的，也只是没有任何记忆的缅怀而已，默默叹息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屋子里摆设简单，一床，一桌，一电脑而已，电脑还是大头式的，书桌上摆了一排辰飞从小到大收集来的高达手办，那代表着他童年的记忆。 因为在大一时就被那外国佬拐骗到了国外，并在之后一直过上了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算下来已经整整四年都没有回家了，但屋子里依然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 看到这熟悉的狗窝，辰飞的心情异常放松，一股倦意也随之袭来，当下一个飞扑砸到了木板床上，再也不愿意起来…… 第三章 恐怖的24班 “喔喔喔……！” 这声鸡鸣忒嘹亮，誓有一番不把人吵起来誓不罢休的势头。 辰飞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恨恨咬牙，心想要不是自家养的鸡，非一板砖拍死不可！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辰飞翻身起床，今天毕竟是自己入职的第一天，总不能迟到。 床头摆放着老爸为自己准备好的行头，辰飞穿戴整齐站在镜前打量，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皮鞋锃光瓦亮，一只看牌子就知道不便宜的公文包，或许是为了让辰飞看起来更有书卷气，竟然还配备了一副很老气的无框眼镜，显然这副行头是辰大山下了血本买的。 时值早上六点，正是楼下小餐馆忙碌的时候，这里的熟客，大多都是街头巷尾的邻里邻居。 一见辰飞回来了，大爷大妈们纷纷都是问长问短，相比外界，这条老街算是人情味十足的地方了。 街尾王大爷果然又抱着他孙子来显摆了，一边给孙子喂粥，一边问辰飞啥时候讨个媳妇？ 这话听着忒让人头疼，要不是因为这，估计老爸也不会催命似的把自己叫回来。 辰飞左右应和着，眼瞅时间不早了，顺手在公文包里塞俩包子，急急火火地赶公交车去了。 身后的辰大山挥舞着勺子大骂：“你个小兔崽子！几千块的公文包让你塞包子用的？” 美好的一天，就在吵吵骂骂中开始。 静海一中是静海市重点高中，有“跃入龙门的跳台，成就梦想的摇篮！”之称，教学、师资力量雄厚。 站在校门口前，辰飞有些咂舌，这等建筑规模，怕是比起国内一些大学都是不遑多让！里面教学楼林立，绿茵成林，操场大的不成样子，单是足球，篮球场都是多的数不清。 学校内，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来来往往，纯金的阳光铺撒下来，那初具雏形的小胸脯，肆意飞扬的马尾辫，让辰飞找到了当年初恋的感觉。 晃晃脑袋，辰飞一路打听，总算来至校长办公室门前，稍作整理，辰飞抬手扣了扣门。 哒哒。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 辰飞推门进去，装修豪华的校长室内，端坐着一个老者，他面相富态，大腹便便。 辰飞躬身道：“校长好，我是今天来报告的。”，并随手递过准备好的简历。 “呵呵，我知道，你是老辰家的儿子吧。”张国富接过简历，一边阅览一边解释道：“24班的英语老师突然重病住院，学校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恰好我从老辰头那里知道你小子不错，所以就想着叫你来试试。” 辰飞笑而不语，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却知道这个职位，分明是用这老家伙的三年白食换来的。 “嗯？”这时候，张国富敲击桌面的手指突然一顿，奇怪地瞥了杜淳风一眼，“考古专业毕业的？” 之前也没像老辰头打听清楚就随口答应了，这咋整？难不成让他去教同学们挖坟吧？ 与候在一旁的中年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张国富挥了挥手道：“去入职吧，对了，这位是王继海老师，高三年级的年级主任，具体详细的他会告诉你的。” 中年人个子中等，偏瘦，他无所谓的瞥了辰飞一眼，道：“走吧。” 虽然这人傲慢的态度被辰飞有所不喜，不过还是跟了上去，心中也惊讶于张国富在得知自己的专业后依然聘用了自己，而且还是英语老师，天知道现在的辰飞连24个英文字母都背不下来了，诶，不对，26个还是24个来着？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工作难找，尤其是学校教师这种铁饭碗，不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地抢。 二人一路无话，王继海只顾闷头往前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辰飞也懒得上前巴结，心想不就是个年级主任吗？得瑟个啥？ 经过操场，走在前面的王继海突然眼中一喜，对迎面走来的一位少女招了招手，“哎，张果，过来过来。” 少女二十四五岁，马尾辫，斜刘海，臂弯里塞了几本书，看来应该是位老师，听到有人叫她后忙小跑了过来。 王继海与她简单交谈了几句后，便摸着干瘪的肚子匆匆走开了。 辰飞这才明白，怪不得这家伙一见到自己就表现的很不爽，原来是耽误他吃早饭了，不过也真够小气的。 此时那少女跑到杜淳风面前，大方地伸出了白嫩的小手，自我介绍道：“王主任叫我给你带路，对了，我叫张果，别人都叫我苹果，刚刚参加工作不久，以后要互相加油哦。” 这小妮子倒也活泼热情，比面对僵尸脸的王继海可是舒服多了，辰飞笑笑，当下也伸手与张果浅握一下，既表达尊敬，又不失礼貌。 “我叫辰飞。”说罢，辰飞低头瞄了一眼张果胸前那远超同龄人的丰满与酥挺，低语道：“我看你应该叫鸭梨更合适啊。” “啊？你说什么？”少女思想单纯，显然是没明白辰飞龌龊的想法。 “哈哈，没啥，麻烦美丽的张果小姐劳累给在下带个路吧。”辰飞嬉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刚刚王继海给他一张24班的课程表，第一节就是英语课，所以现在可不是调戏人家小女孩的时候。 张果掩嘴笑笑，与辰飞并排而行，随口问道：“辰老师你是教什么的啊？” “英语，24班的。” 张果顿住，亮闪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辰飞，惊讶地捂着小嘴。 被她这般直视着，辰飞面色一窘，心想难不成自己26个英文字母都背不熟的秘密被她发现了？不过这种事情难道从外表就能一眼看出来吗？ “你是……24班的？” 就在辰飞惊讶时，张果胆颤地再问一边，声线都在发抖。 原来惊讶的是这个。 “对啊，就是24班的，怎么了？”辰飞不解。 “你还不知道吗？24班是静海一中有名的不良班级，里面聚集了来自静海市各个学校的不良！”张果不停的拍着小胸脯，显示着她的内心很慌张。 “各个学校的？” “是啊，去年张校长在电视台演讲，说要把静海市内所有的不良学生全都转到静海一中，组成一个新的班级，然后他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让这些不良学生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只是最后的结果貌似不太尽如意，反倒是现在成了学校里的一颗毒瘤。” 辰飞释然，心道看来是校长装逼不成反被操了。 “整天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就不说了，你知道24班的上一任英语老师怎么样了吗？就是被那些学生给气的流产住院了，还差点闹出人命！那帮学生真是太坏了，我劝你还是主动辞职重新找一份工作吧。”张果紧张道。 辰飞笑笑：“我又不是女的，难道他们还能把我给弄流产了不成？” “这不一样，对待女老师他们都这么坏了，更何况是你了，他们肯定想着法子的去整你的。”张果面带焦急。 “我认为身为一名老师，其天职就是将每一位学生都培养成才，不管他是一块秀木，还是一块朽木，鸭梨老师，你说我说的对吗？”辰飞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表情深邃而认真，心里却是高兴的不行，聚集了整个静海市的不良啊，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乏味了。 看到辰飞如此大义凛然的样子，张果反倒是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之色，不再言语，转身在前面带路。 二人在教学楼前分开，临走前，辰飞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只肉包子递给张果，道：“鸭梨老师，大早上的还就带我来认路，还没吃饭吧，喏，这是谢礼，自家做的肉包子，皮薄陷厚，不成敬意。” 张果忍不住嬉笑道：“行吧，你这谢礼我就收下了，再见。”回头走了几步，又停下，疑惑道：“你干嘛从刚刚就一直开始叫我鸭梨老师呢？” 辰飞抬腿登上了楼梯，只丢下一句话：“有些事，你只有长大了才知道。” “可我已经够大了，今年都23岁了。” “长大的不是年纪……而是鸭梨。”远远地，飘来辰飞一句话。 “莫名其妙。”张果满脑子雾水。 第四章 誓言！ 按照路牌指引，辰飞一路来到24班门前，抬头看看，半虚掩的门框上面并没有水桶。 深吸一口气，辰飞决定先来个下马威，当下砰的一脚踹开门，一脸凶相，剑眉倒竖，呲牙咧嘴地大步迈了进去。 想象中，24班内肯定是乌烟瘴气，黑板和墙壁上画满了涂鸦，桌椅凌乱，这帮不良们大声喧哗嬉闹，有人肆无忌惮地看着小黄片，哟，墙角那蹲着的一对小男女还在打啵呢。 出乎意料的是，教室内，桌椅排列整齐，黑板擦的干干净净，同学们全都埋头刻苦复习，偶尔响起的一两声交谈，也是在讨论问题，且还是尽量压低声音，唯恐惊扰到其他同学。 嗯？这跟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啊，辰飞颇有一番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浑身力气无处使，当下呲起来的嘴角重新耷拉了下来。 辰飞摩挲着下巴，审视着讲台下面的那群学生，四年的生死搏杀告诉他，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这帮家伙肯定要在背后耍花招，现在不过做样子让自己麻痹而已，杀招就在后面，可麻痹不得！ 哼！我倒是看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能使出什么花招！ 辰飞心一横，翘起二郎腿坐在了讲台上。 一分钟。 两分钟。 …… 足足大半节课都快过去了，台下的学生们仍没有什么反常，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学生抬头，奇怪地扫了辰飞一眼，很快继续低头学习。 就在辰飞疑惑时，突然教室门被打开，就见一位中年教师抱着一把三角尺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同学们，早上堵车迟到了，距离下课还有点时间，赶快把昨天的数学试卷拿出来，咱接着讲。” 中年教师抬头，正巧与辰飞对视在一起，面带疑惑：“呃，你是？” 辰飞指着自己的英语课本：“刚上任的英语老师，不过老师您是不是来早了？第一节是英语课才是啊。” 中年教师恍然大悟：“新上任的？24班的吧，你被耍了，这里是精英1班。哟？门框上的门牌怎么变了？肯定是被那帮小兔子偷偷给换了。” “哈哈哈……！” 台下学生们此时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笑的前仰后附，上气不接下气。 被耍了！ 哄笑声中，辰飞赶紧灰头土脸离开，心中大窘，本来还以为他们是被自己散发出来的王霸之气所震慑，所以才表现的乖乖的，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就被耍了，可怜自己还傻呵呵地在人家教室里呆了大半节课。 可恨呐~！ 杀气腾腾重新杀到24班，这次没错了，从外面就能听到教室内的吵闹声几乎要把房顶掀开，在这安静的教学楼内显得尤为突兀、刺耳。 再次砰的一脚将门给踹开，里面的摆设与印象中一致了，桌椅凌乱，黑板上、墙壁上画满了不堪入目的涂鸦，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教室墙角，果然有男女同学在打啵，而且还不止一对！ 辰飞当下冲到讲台上，抄起黑板擦重敲了几下。 “啪！啪！啪！” 教室内这才安静了下来，众多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辰飞身上，打量、讨论着来的这位新来的老师，嬉笑声不绝于耳。 大半节课过去了这位新老师才来，显然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老师，这都过了大半节课了，您怎么才来啊？是不是教学楼太大迷路了？” “就是啊，我就喜欢您教的数学课，偏偏您还迟到这么久。” “去，瞎说什么呢？人家老师教的是语文。” 不提这茬还没事，一提这茬辰飞就气的脑门冒烟，当下重重一击掌，呵斥道：“肃静！都给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还有墙角打啵的那两位同学，听到我说的话没？快松嘴！” 同学们耸耸肩，全都慵懒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副根本没把这位新老师放在眼里的样子。 辰飞四下扫去，就见这些同学们歪头耸肩，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男生们染发、扎耳钉的不在少数，胸前的衣领敞开好大一片，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的胸肌似的；而女生们则是奇装异服，浓妆艳抹，明明是在学校，却穿着超短裙，一片片的大白腿直晃眼。 放眼望去，几乎全是不良。 果真不愧是静海一中的毒瘤24班啊~！ 辰飞的目光在每个学生的脸上都停留了片刻，先大体对他们有个浅显的印象，免得到时候在学校碰到都认不出来，不过越看下去，辰飞就认为自己纯粹是多此一举了，因为这帮家伙的着装打扮，放在学校里几乎个个都是异类，而且还是相当吸引眼球的那种。 一眼扫完，辰飞那笔在备课本上写下了“39”，这个班级里一共有39人。 轻咳一声，辰飞扫视众人，突然笑了，道：“来之前我就听说过24班的凶名了，原以为你们能做的不过是在门框上放水桶，或者在讲台抽屉里放死耗子这种低等把戏，但是事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巴掌，是我低估你们了，作为不良，你们绝对是优秀的，尤其是出注意的这位同学，更是让我钦佩，就是不知道这主意是出自哪位同学之手啊？请站起来让我看看。” “哗啦！” 一阵桌椅翻动的声音，接着一道声音从教室后排响起：“这法子是我想起来的，怎么着吧？” 辰飞往台下一扫，并没有发现有人站起来，疑惑道：“请麻烦站起来，我看不到你。” “靠！老子已经站起来了，你瞎啊！” 顿时，教室内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有人道：“王晓，你还是站在凳子上吧，不然老师看不到你。” 不久，一颗人头从人群中耸立了起来。 应该就是这家伙了。 辰飞走了过去，发现这人果真是站在凳子上，他的个子实在是太矮了，目测一米三左右，可他偏偏还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就算站起来也会被前面的一些大个子挡住。 王晓站在凳子上，抬头仰视辰飞，双手掐腰，嚣张道：“耍你的就是我，怎么着吧？谁叫你蠢的跟只猪一样。” 语气虽恶毒，但嗓子貌似还没发育完全，听起来奶声奶气的，十分滑稽。 同学们默不作声，皆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色，猜测这家伙刚刚上任第一天就被一个小个子给耍了，看他该如何收场？ “哗哗！” 辰飞先将“39”重重几笔划掉，改为“40”，随后后退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对王晓弯腰，道：“俗话说三人行必有吾师，今天你给我上了一课，也算是我的小老师。” 教室内当即炸开了锅！ “我靠！这家伙什么意思，是准备认输了吗？” “唉，没意思，现在的老师都一个个的这么没有骨气吗？” “还没上一任英语老师有趣，起码有时候还能看两眼她的大白腿。” “长的倒是又高又帅，可是那副老气的无框眼睛实在是叫人无法吐槽，要不然我就让他当我男朋友了。” 王晓也是惊讶地合不拢嘴巴，但紧接着眼底便闪过一抹轻蔑之色，为自己取得的成就小有自得的。 而就在王晓为此自得时，辰飞突然直起了腰，魔术似的摸出一只包子一把塞进王晓嘴里，道：“但尊师重道是华夏五千年流传下来的优良传统，对于这一点，就要老师我来教教你了！” “哇！烫啊~” 王晓烫的大叫一声，连人带桌椅都翻滚到了地下。 辰飞大步流星折回讲台，高声道：“有人说最好的老师，与同学们的关系应该是亦师亦友，但是你们是一群特例，所以我决定，今后要把你们当成我的敌人！张国富那老混蛋之前曾放出豪言，说要把你们在毕业前教导成材，可是却失败了，但你们听着，这个意愿日后便由我辰飞继承了，要是失败了，毕业那天强叉老母猪！说到做到！” 同学们愣了一下，继而齐声哈哈大笑，笑的大拍书桌，笑的浑身战栗，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老师，竟然在上课第一天公然与学生为敌！ 这老师，竟然公开叫张校长一声混蛋！ 这老师……真有趣！ 第五章 得插大葱 没几分钟，下课铃就响了，辰飞只得收拾好课本离开。 与这帮不良的初次交锋，辰飞吃了个小亏，不过这倒也引起了他的重视与兴趣。 对于那个誓言，辰飞也并非一气之下说出来里的，从拿起课本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油然生起了一股神圣感与责任感，也终于明白了作为老师的苦处，当站在讲台上俯视那些不良学生时，虽然从他们的眼中看不到对自己的丝毫尊重，但是辰飞就是有一种感觉，一种要把他们全都引入正途的感觉。 这对不甘落寞与平庸的辰飞来讲，也算是自己为自己设置的一个挑战吧。 刚出了教室不久，就有学生找来，叫他去校长室一趟。 校长室内，张国富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拿茶盖拨弄了下茶梗，轻抿一口，示意辰飞坐下。 “辰老师，你觉得这帮学生怎么样啊？”张国富问。 “思想活跃，有创新！” “呵呵，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啊，咱们做老师的就应该这样，要善于发现学生们的优点。” 辰飞心里大大地“切”了一声，但脸上依然挂着笑。 张国富话音一转：“而且，咱们不应该对上级的安排有意见，要打心里相信上级的安排是正确的，更不能公然辱骂上级是混蛋。” 嗯？辰飞一愣，莫非自己刚刚当着学生的面骂他一声老混蛋被知道了？ 靠！肯定是那帮小兔崽子干的，下手够快的啊！ 不过辰飞当做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两眼呆滞望着天花板。 现在总算明白了，怪不得这老家伙当初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老爸的请求，给自己谋了个老师的职位，其原因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枪使了，老爸被耍了，自己也被耍了，骂他一声老混蛋都算辰飞仁慈了。 见辰飞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张国富也没辙了，挥手打发他出去了。 吊儿郎当来到自己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很大，高三年级组近三分之一的老师都在这里办公，此时空调嗡嗡作响，正努力将屋子里的热气驱逐出去。 辰飞没兴致跟这帮老师自我介绍，这帮老师也懒得搭理杜淳风，他们都心知肚明，知道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要不是学校碍于面子，估计都懒得找人来顶上一任英语老师的这个缺。 24班需要老师吗？不需要。 所以这个年轻人，保不准是学校在哪个工地随便雇来的呢，等高考结束就挥手打发走了，所以那些繁琐的交际，自然就可以免了。 辰飞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发现上面摆满了课本和各种资料，这些都是上一任英语老师留下的，随手翻了翻，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这让辰飞颇为感动，看来上一任老师，同样对那些学生充满希望，可惜最后结果却是令人唏嘘。 桌上还摆了一张表，是上个月的摸底考试成绩单，辰飞拿起来看看，上面有各科分数，班级排名和学校排名，辰飞的目光从下往上浏览。 方兴，总分17分（干！这小子肯定考试的时候睡着了！），班级排名倒数第一，学校排名倒数第一。 万刚，总分59分（倒数第一跟倒数第二的分差值相差太大了！），班级排名倒数第二，学校排名倒数第二。 王子豪，总分62，班级排名倒数第三，学校排名倒数第三。 …… 韩巧巧，总分77，班级排名倒数第十，学校排名倒数第十。 班级的倒数前十名稳稳地占据了学校倒数前十名，跟国足一样稳！ “唉……” 辰飞长吁一口气，脑袋颓然砸在办公桌上。 “嘻嘻，辰老师，看来你受到的打击不小啊，还撑得住吗？”一道嬉笑声传来，辰飞撑起脑袋，就见张果俏生生立在一旁，她同样是高三老师，与辰飞同一办公室。 “这成绩……有点棘手啊。” “你还有心思担心成绩，还是小心以后别被他们给整了吧，虽然我刚来学校不久，但是也知道在学生内部，已经自行将高三24个班级分为五个等级，分别是精英班，高等班，普通班，垃圾班……” “等等！”辰飞忍不住插嘴问了：“第四个等级都是垃圾班了，难道还有比垃圾班更低的吗？” 张果郑重点了点头：“去死吧24班！” 去死吧…… 脸部肌肉抽搐一下，辰飞无语了，能起这么个称号，这得多么招人恨啊。 “另外说到成绩，24班同样有学霸。”张果伸出纤细手指，指向成绩单的第一名。 辰飞好奇看去，当下惊讶地嗯了一声。 高元元，总分688，班级排名第一，学校排名第八。 “这么好的成绩怎么会跑到24班？”辰飞当下不免疑惑。 “不知道，听说还是主动请求转到24班的呢。”张果解释。 辰飞闻言，暗暗记下这个名字，这时候，上课铃声突然响了，片刻后，辰飞有些茫然地站起身提提裤子，又坐下抓抓头，左顾右盼了一会，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拿出课程表，疑惑道：“物理课，下一节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怎么还不去上课？” 各班级老师为了方便沟通，所以办公桌都是挨在一起的，可是上课铃有一会儿了，周围老师们没有一个起身离开，刷电视剧的继续刷电视剧，修剪花草的继续挥舞剪刀。 这时候，在窗台修剪花草的停下剪刀，回头瞥了杜淳风一眼，道：“是我，怎么了？” 这人三十多岁，小平头，说话的语气并不客气，一副根本不把辰飞放在眼里的样子。他是正规入了编制的老师，而辰飞呢，八成就是学校随便找来的一颗棋子，几个月后还能不能继续在办公室看到他都不一定了，说话语气还那么好干嘛？ 辰飞眉头皱了皱，但语气依然放的尊重：“课程表写着下一节是物理课，您是不是该走了？” 此话一出，旁边有几位老师笑了笑，张果脸色有些羞红地对辰飞低声解释：“全校老师都已经把24班给放弃了，已经有快半年没有老师给24班上课了。” 小平头得意地笑了笑：“小子，现在知道了吧。”说罢，转身继续修剪花草。 辰飞生气了，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这怎么行呢？学生可以放弃老师，难道老师也可以放弃学生吗？24班班主任是谁？不管吗？” 张果偷偷戳了戳辰飞：“24班班主任一直都是英语老师代任。” 辰飞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既然如此，我就以班主任的身份告诉你，快去上课，不然我就将此事告诉校长！” “呵！你以为校长就不知道这事儿吗？”小平头冷笑。 “校长不管用那我就告诉教育部！”辰飞步步紧逼：“领着教师工资，享受着免费空调，却整天躲在这里修剪花草，你简直比汤里的一颗老鼠屎还要令人作呕，简直就是玷污了‘教师’这个高雅的职业！” “操！你算个屁啊！你他妈就是猪鼻子插大蒜——装象！”小平头吹胡子瞪眼，嗤的一声一把将剪刀倒插进花盆的泥土里，粗大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被一个刚来了不到一天的小屁孩在这么多人面前给骂了，让他心里怎能不气？ 小平头长得本来就高大，此时横眉怒目，脸上肥肉愤怒抖动，颇有几分骇人的气势。而辰飞毫不退缩，冷冷地仰头与小平头对视着。 这时有一老师站起来打圆场了：“算了，大壮，别跟人家一般见识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这一节我代你去上课，消消气。” 这话说的，很明显是向着小平头，而说辰飞的不是。 辰飞瞥了那人一眼：“您是教什么的？” “美术。” “24班是理综班，您去教美术？那照您说，我是不是该去给学前班教高数啊？”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不识好歹！”那人咒骂一句，闷闷坐下了。 “算了吧……”张果偷偷拉扯辰飞，脸色有些紧张，她真怕辰飞待会儿把小平头给惹急了，到时候要是打起来，辰飞这小身板少不了的一顿胖揍。 辰飞却不以为然，视线重新投到怒气不消的小平头脸上，冷笑：“对了，提醒您一句，猪鼻子插大蒜只会鼻塞，要装象，得插大葱。” 第六章 孤立 气氛，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小平头鼻息粗重，像一只烧开了的水壶，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小平头将牙齿咬的嘎吱作响，脸色狰狞扭曲。 “话不说两遍，而且你人为人师表，却整天将他妈他妈的挂在嘴边，知不知羞耻的啊？”辰飞生怕气不死小平头似的，继续冷嘲热讽。 “我知你妈！”小平头彻底怒了，一把捞起花盆朝辰飞的脑袋砸了过去。 二人相距的距离不过三四米，花盆转眼即至！ 众老师纷纷害怕地躲得远远的，而距离辰飞最近的张果也是惊恐地小嘴微张，一时间都忘记了躲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盆在她眼中极速放大，在下一秒，她就感觉突然有人推她一把，将她往旁边推走了几步，等再反应过来时，花盆已经炸裂，泥土四溅！ 四溅的泥土中，突然有一道人影冲了出来，贴至小平头身前，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张果看到眼前的情况，忍不住尖叫一声。 此时辰飞反握住剪刀，刀尖贴在小平头的喉咙处，一滴鲜血沿着刀身流淌下来，嘀嗒落地。 “咕噜！” 小平头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全身汗毛都炸开，惊吓地一动不不敢动。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但是冰冷的铁器刺入皮肉，与血肉混杂在一起，这种悬在死亡边缘的惊悚感，让他腿脚泛软。 本想大骂对方几句为自己壮胆，但是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提不起丝毫力气。 此时的辰飞好像变了一个人，黑亮的瞳孔冰冷，那眼睛里，像是费力压抑着要杀人的冲动，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疯子！”小平头暗骂一句，双手高举做投降状，后退一步，道：“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不就是去给24班上课吗，反正那帮傻子怎么讲也听不懂，不过偶尔跟傻子们讲讲课，放松一下心情也不错。” 说罢，小平头从桌上抓起一本物理课本，转身离开。 “等等，如果下次再听到你说我的学生们是傻子的话，我就撕烂你的舌头！说到做到！”身后，辰飞的声音冰冷。 小平头皱皱眉，却不敢出言反驳，只是不屑地呸了一口，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要离开时，却发现一个蓝发女孩儿耳朵伏在门板上做偷听状。 小女孩朝小平头吐吐舌头，并没有因为自己偷听的行为被发现而又丝毫害羞，闪身进了办公室。 “一群垃圾！”小平头朝小女孩的背影低声咒骂一句，大步离开。 辰飞将剪刀放回窗台上，返身折回来时，发现自己办公桌旁候着一个小女孩，一米六左右，小脸精巧可爱，蓝色长发，粉色百褶裙，白色长靴，这番打扮，就像刚刚参加完cosplay了一样。 辰飞审视小女孩儿一番，突然觉得还差点什么东西，想了一会，突然哦了一声，掌击额头，将一把尺子塞入小女孩儿手中，指着后者道：“你是巴拉拉小魔仙！” “噗！”张果差点笑喷出来，心说这家伙的脑回路还真是新奇。 小女孩儿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当下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是24班的学生，韩巧巧。” “韩巧巧？哦，我想起来了，学校倒数第十名！”辰飞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第一眼看到时觉得有点眼熟，翻出成绩单一看，果然没错。 辰飞坐回椅子上，道：“韩巧巧同学，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假。” “给个理由先。” “学校围墙太高翻不出去，那该死的门卫老头还非找我要班主任的请假条，不然不给我放行。” “……，这不是理由吧。” “那个，其实我大姨妈来了。” “这也不是理由吧，现在的姨妈巾那么多种，总有一款适合你。” “那……我脑子天生不灵光，要不老师您帮我想一个呗。” “嘿！你这了算是问对人了，通常这种情况，一般就是哪个远房亲戚不幸归西了作为借口，要不然学校根本不给假……嘿！我给你说这些干嘛啊？”辰飞手指点着韩巧巧光洁的额头，“少在这里跟我插浑打科，赶快回去上课！” “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今天过生日，所以想请假庆祝两天来着。” “哈？就为了这个？还两天！？一天的假我都不批！” “为什么？你这人也太野蛮了吧，祖国母亲过生日好歹还给国庆七天假呢，我请两天不过分吧。” “……” 好奇葩但又有理有据的理由，一时间令辰飞都无法反驳了。 “老师~就准我两天假呗~~”韩巧巧双手拉起辰飞的手臂，很卖力地撒起了娇，并不丰满的胸部，在辰飞的身上蹭啊蹭。 辰飞抽抽鼻子，鼻间，萦绕着一股虽不浓郁却令人迷醉的香味，是从韩巧巧身上散发来的，辰飞甩开手臂，义正言辞道：“不批！你就是把天说塌了都不批！劝你还是死心回班里上课吧，另外，把这身行头换了，头发染回来了，还有，喷香水是成熟女人的行为，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瞎起什么哄啊？你现在这种年纪应该是朝气蓬勃，青春万岁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你要努力珍惜呀！” 此时的辰飞，俨然一副哲理大师的派头，正努力地给迷茫人们灌输着鸡汤。 见死活是请不到假了，韩巧巧杏眼圆瞪，银牙一咬，突然伸出雪白藕臂。一把将辰飞办公桌上排列整齐的课本推翻，“哼！油盐不进！去死吧！”说罢，一扭头，扬长而去。 “嗨，站住，有咒骂老师去死的吗？” 韩巧巧哪里搭理他，早已离开办公室没了身影。 唉，这帮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管教。 “辰老师，消消气，听说韩巧巧家里很有钱，从小就被当作公主一般对待，虽然平常语气恶毒了一点，但是心底还是不错的。”此时张果细心将辰飞办公桌上的课本重新整理好，同时出言安慰，冷不丁的，却又发现辰飞的手掌背面流了不少血迹。 “呀！辰老师，你的手……” 辰飞无所谓地用纸巾擦干净，道：“不然你以为刚刚那个花盆是怎么碎的？” 张果惊讶地看了辰飞一眼，低声道：“你练过功夫？” 辰飞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略知一二。”准确地来讲，他练的应该叫杀人技，讲究的是招式使用，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人，更像是一门可以用来糊口的技术。 “哇！好厉害。”听到辰飞的回答，张果两眼放光，满是崇拜之色，现代文明社会，多是低头族，鲜有人愿意花费精力时间学武了，偶尔一些功夫，也是花架子为多，在别人面前显摆显摆还可以，但实际用途，还不如路边一块板砖。 而辰飞一拳砸坏了一只花盆，那显然是有真功夫的啊！ 张果激动不已：“那……那你是不是可以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这丫头当自己蜘蛛侠吗？辰飞一脸认真地纠正道：“要翻墙走避，最快捷实用的方法……是钻狗洞。” “呃……” 张果内心的崇拜之情直线下降。 之后，张果小心将地上的花盆碎片打扫干净，或许是为了让办公室内的气氛不那么冰冷，又或许是为了让辰飞的地位不再那么尴尬，张果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笑道：“今天是辰老师第一天上课，我提议今晚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还得监督我家儿子做作业呢，没时间。” “哟，我哪敢啊，要是人家到时候一言不合再把饭桌掀了怎么办啊？” “这学校为了省钱还真是什么人都敢请，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啊？我们老师的生命安全就不值得重视了吗？” …… 众老师们叽叽喳喳，弄得张果只能尴尬挠头。 辰飞也是无奈苦笑，自己这个突然闯入的异类，如今彻底被孤立了。 第七章 过生日 “哟，鸭梨老师，一会功夫没见，发现你又漂亮许多啊。” 中午学校午饭时间，辰飞突然好像鬼似的飘到张果身前，搓着两只大手，一脸的贱笑。 张果搁下手中的钢笔，疑惑瞥了辰飞一眼，关切道：“辰老师，你是不是受到的打击太大，脑子都糊涂了？” 辰飞自顾自伸出一根手指，在张果白皙的脸蛋上戳一下，一脸的夸张：“哇！这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了！配上你这仿佛上帝精心打磨的五官，简直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你不去当明星，真是可惜了！” “哪有啦~”张果双手捂脸，满是娇羞之色：“其实还好吧，平常我也没有怎么过多的打理，都是天生的啦。” 辰飞的脸色突然认真起来：“咳，鸭梨老师，你看我夸也夸了，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啊？” 张果脸色一窘，继而懊恼地在辰飞胸口上捶了一下，“嘿！感情你刚刚那么使劲夸我一通，就是为了借钱啊，至于绕那么大弯子吗？不过话说回来，上班第一天你怎么就借钱啊？” 辰飞苦笑：“这不韩巧巧今天过生日吗，我没准了她假，想着总该给她买个蛋糕弥补一下，无奈囊中羞涩，浑身上下也就几十块块。” 辰飞身上没啥积蓄，又拉不下脸来跟老爸要钱，且学校工资还没发，他现在真是过的比狗还要拮据。 “原来是这样啊，韩巧巧咒你去死，你还想着给她过生日，你真是一个好老师。”张果一副迷妹的样子，短短半天时间，她就从辰飞身上看到许多常人没有的闪光点，尽职尽责，胸怀宽广。 被张果这么一夸，辰飞反倒是不好意思了，挠头道：“一码归一码，生日毕竟一年也只有一天，况且你也说了，韩巧巧虽然嘴巴恶毒，但是心地还是不错。” “好吧，不过我现在身上也只有……200块。”张果拿出一只精巧的粉红色钱包，翻了翻，给辰飞递过去两张毛爷爷。 张果现在也是个实习老师，一个月工资不多，且女生天生喜好逛街，基本上一个月下来也剩不下几个子了，有时候还要靠父母接济。 “谢了，这钱我马上就会还给你的。”辰飞看看时间不早了，拿钱就跑了出去。 小平头物理老师王大壮，朝着辰飞的背影啐了一口，阴阳怪气道：“会有这么好心？八成是知道韩巧巧的家世好，所以去赶着巴结人家了吧。” 闻言，几个老师附和着点点头。 这话自然也被张果听到了，她葱白的手指绞着衣袖，鼓足勇气道：“辰老师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况且就快高考了，以后天各一方，辰老师也没必要这么做啊。” 王大壮的两只皮鞋嗒嗒两升搭在办公桌上，身子后仰，瘫进办公椅内，撇撇嘴：“切！谁知道呢，保不准还有别的目的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辰飞出了学校，直接钻进附近的一家蛋糕店，然后再里面挑挑选选，他挑的倒不是口味和款式，而是价格，最后，指着柜台上的一个标价299的水果味蛋糕道：“老板，麻烦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好嘞。”老板是个大胖子，一身奶油香，他道：“要不要在上面写个字？” “写，就写韩巧巧生日快乐。” 动作麻利地弄好了，老板笑道：“谢谢惠顾，一共299元。” “咳，老板，我这钱不够。” 老板一听，赶忙母猪护犊子似的护住柜台上的蛋糕，生怕被谁突然抢了去，“那你有多少钱。” 辰飞将钱全都交在老板手上，老板点了点，“一共287，还差12块。” 见老板皱着眉头，辰飞赶紧道：“老板，您这一个蛋糕盈利就不止12块了吧，就当做个顺水人情便宜卖给我呗，我就是静海一中的老师，以后有机会肯定还会光顾您的，况且这蛋糕上都写了字了，肯定也卖不出去了吧。” 老板绿豆小眼睛眨眯了一下，心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将蛋糕向前一推，“得，我就当是交你这个朋友了。” “嘿！谢谢老板，祝您以后财源广进，和气生……嗯？老板，我说的是韩巧巧，你咋写成韩乔乔了？” “哟，还真是，肯定是刚刚听岔了，要不我再给你改回来？” “算了，没时间了。”辰飞抱起蛋糕跑了出去，学校午饭时间就快结束了。 静海一中的食堂是个二层小楼，一层主要提供大锅饭，饭量大，还便宜，物美价廉。而二楼会提供给各式精致的小菜，价格昂贵，是一些家境不错的学生，或有一定经济基础的老师们才会去的地方。 此时在二楼一个靠近窗户的地方，韩巧巧正泄愤地那一根筷子在面前一盘菜里捅啊捅。 “哟，这盆青椒炒肉已经被捅烂了，老板，再来一盘。” “好嘞~”老板答应地格外痛快。 “算了巧巧，不就是一个生日吗，这次错过了，过几天咱们再隆重地补办一场呗。”旁边几个好姐妹劝说。 “生日聚会不在生日那天举办，根本就没有意义啊，况且我连一个最基本的蛋糕都没有，还算什么生日啊？啊~！！该死的辰飞，捅死你！捅死你！！” “蛋糕有什么好的？喏，澄阳湖大闸蟹，食堂限量供应，一只都要好几百块呢，张嘴，啊~” “不要！我就要蛋糕！我就要蛋糕！！”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算是彻底没辙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飘渺又诡异的声音响起：“就让你们敬爱的班主任来实现你们的愿望~” 韩巧巧恍惚抬头，就见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个用彩纸包装好的蛋糕。 “啊！这是……” 辰飞抽空喘口气，总算赶上了，当下对韩巧巧笑道：“高考在即，我不准你假也正常，不过蛋糕还是不能少的，生日快乐。”阳光照在他沾满汗水的硬朗脸庞，倒也有几分好看。 韩巧巧脸色动容，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蛋糕，声音哽咽：“这是……多小的一个蛋糕啊喂！之前我妈每次给我买的蛋糕都是十几层的，放在地上比你还高呢，这是什么啊？小的不拿放大镜都找不着，估计不超过三百块吧，你就让我吃这个？” 辰飞脸色臭臭的，抱起蛋糕转身就走。现在的小孩就会攀比，十几层的蛋糕？撑不死你！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了，这好歹花了老子二百多大洋呢，不行，赶紧去蛋糕店问问老板能不能退货。 见辰飞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韩巧巧反倒是着急了，抢先几步抢过蛋糕：“我只是说小，又不是不能吃。” 将蛋糕端正摆放在饭桌正中央，几个伙伴兴致围了上来，韩巧巧深吸一口气，虔诚地解开彩带，打开包装盒。 “祝韩乔乔生日快乐。” 蛋糕上的一排红色奶油字，此刻格外刺目。 众人表情各异，原本准备的贺词全都卡在嗓子眼里，脸色憋的通红，有种想笑的冲动，但是又不敢笑，忍的格外辛苦。 “那个，老师，您是不是拿错了，韩乔乔过生日关我什么事啊？”韩巧巧的声音尽量温柔，但美丽的五官已经扭曲了，恨不得将辰飞一把掐死。买个蛋糕，竟然还把名字给弄错了，这家伙诚心的吧。 “这不重要，赶快吹蜡烛吧。”辰飞一本正经地点了蜡烛。 虽一波三折，但生日总算能如期进行了，韩巧巧笑地格外开心：“谢谢老师您还能记得我的生日，为了报答您，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这个生日愿望，我想让给老师您。” “真的可以吗？”辰飞表情很造作的拒绝一句，然后十指并拢，闭眼，下巴抵在拳头上，内心许愿：“老天保佑我天天走狗屎运吧！嘎嘎~” 此时，韩巧巧狡黠地坏笑一声，同几个伙伴托起蛋糕底部，默念3，2，1，然后使劲拍在辰飞脸上。 “噗！” 醇香的奶油硬生生挤进口鼻，辰飞当即感觉脑袋足足大了三四圈，耳朵嗡嗡作响。 “哼！叫你不准我假期，这就是报应，姐妹们快跑啊！” “咳咳……！又被耍了！你们……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我饶不了你们！！”辰飞被糊的眼睛都睁不开，双手乱抓，甚是滑稽。 “连别人的愿望都敢许，活该，哈哈哈……” 几个女孩儿一窝蜂跑出食堂，个个笑的花枝乱颤，尤其是韩巧巧，笑的眼睛都弯了，虽然最后还是一口蛋糕都没吃到，但这次从心底溢出的高兴，是以前所有生日聚会都没有的。 真开心！ 第八章 要看晚间电影 一天的工作，总算在磕磕碰碰中结束，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拥挤的像是密不透风的鲱鱼罐头，好不容易赶回家中，发现老爸正一边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边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别提多惬意了。 辰飞将公文包甩在沙发上，赶忙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冰凉入腹，驱散了浑身燥热，舒服地打了个冷颤。 爽啊~！ “怎么样？今天的工作还行吧。”辰大山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出声询问。 “嗯，同事待人亲切，学生们尊重老师。”辰飞又灌了一口冰啤，吧唧吧唧嘴。至于学校的真实情况：一天之内就被那帮小兔崽子给耍了两次，且被同一办公室内的老师孤立的这些事情，辰飞自然是不会说了，老爸都快六十多了，辰飞不想他再为自己的事情担心了。 找来一只碗，盛饭，美美地夹了几口小菜，嗯~！不得不说，老爸虽然没啥本事，但饭菜做的那叫一绝！自己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口福了。 “哎，你小子别光顾着吃啊，你跟那小洋妞发展怎么样了？这不今天是星期五了嘛，我看你不如今晚请她去看场晚间电影，最好今晚也别回来住了，赶紧想法子让我抱上孙子啊，老王头那混蛋整天抱着他孙子来我店里显摆，气的我恨不得把他孙子给掐死。”辰大山咬牙切齿。 辰飞一阵无语，得，老爸想抱孙子想的都魔怔了。 “那啥，老爸，我今天工作一天好累哦，就想待会儿趴在沙发上刷刷电视剧，然后早早上床睡觉，况且临近高考了，学校只在星期日下午放假半天，今晚要是看个夜间电影，明天我一准迟到。”与那帮小兔崽子斗智斗勇了一天，辰飞可谓是身心疲惫了。 “小兔崽子，年轻力壮地累啥累？”辰大山捞起辰飞身旁的手机，哒哒几下发了条信息出去，“喏，人我已经帮你约好了。” 辰飞赶忙抢过来一看，就见微信聊天界面上，信息已经给小野莉乃发送了出去：一日不见，很是四年，今晚可否邀请你去看场电影呢？ 好肉麻~，辰飞看的浑身一阵哆嗦，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想将消息撤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叮咚。 “好啊，我马上就要下班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电影院，你来找我吧。”后面还附带一个小脸，以及一个手机定位。 辰飞的身体无力地松懈了下来，得，这次真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爸，可是我身上没钱……” “啪！” 桌子上拍下几张大红钞。 “要想抱孙子，就得在你身上投资，记得，要看晚间电影，越晚越好。”辰大山仔细叮嘱道，颇有一番恋爱大师的派头。 “爸，当年您就是这样把我妈勾搭到手的吗……” “嘿，你这臭小子！”辰大山作势捞起一把花生米就要丢过去，辰飞兔子似的哧溜窜进自己卧室。 捯饬半天，辰飞换了一身比较轻松的行头，蓝色翻领半截袖，白色大裤衩，黑色塑胶鞋，标准的屌丝打扮，架起停在院落门口的蓝天牌自行车，辰飞便准备出发了。 挤了一天的公交车，辰飞真是受够了，现在骑骑自行车，权当是锻炼身体了，况且现在还是高峰期，公交都没自行车块。 街巷里，有不少老人都出来乘凉，一边摇着大蒲扇，一边唠着家常。 见辰飞来了，老王头突然抱起孙子朝着辰飞招呼：“哟，大晚上的干啥去啊？嘿嘿，肯定是跟女朋友约会去吧，小牛，赶快跟你辰叔叔打声招呼，保佑你辰叔叔早日帮你娶个婶婶回来。” 胖小子眯起小眼憋了半天，急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突然腰杆一挺，一泡童子尿直奔辰飞而去。 辰飞大惊失色，赶紧一扭车把，堪堪避过了那泡童子尿，却不小心轧到了地面的一个石头，车子剧烈颠簸，差点没把肚子里刚吃的俩馒头给颠出来。 熊孩子惹不得啊，二话不说就是屎尿攻击！ 按照手机上的定位，辰飞来到了目的地，腾龙集团有限公司。 腾龙集团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单说在寸土寸金的静海市有一栋独立的五十层高档写字楼，其经济实力就可见一斑，且旗下具有不少子公司，经营范围囊括各个领域，诸如房地产、旅游、物流，酒店等。 据说在腾龙集团，最低等的员工，其月薪都高的令外人眼红，但高收入代表着高压力、高付出，员工们通宵加班已是常事，每年受不了压力跳楼的也不在少数，这里，可谓是地狱与天堂的结合。 全覆盖的落地窗，反射着夕阳落日前最后的一丁点余晖，将这座大厦映衬的好像一座金色宫殿。 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辰飞将脑袋搭在车把上，开始无聊的等待。 …… “哒哒。”敲门声。 “臭小子，你又落下什么东西了？一天到晚的不让人省心。”辰大山不耐烦地拉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位俏生生的姑娘。 蓝色缀花吊带长裙，长发像是刚刚洗过，湿漉漉地披散在雪白香肩上，散发着薄荷般清香的味道，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明镜似的，格外有神。 小姑娘微微躬身，声音甜美道：“您就是辰伯父吧，我叫张果，是辰老师的同事，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了。” 辰大山上下审视着张果，越看越满意：胸脯大，肯定奶水足，屁股大，将来一定生男孩儿！辰大山心里贼笑：怪不得那小兔崽子对今晚的约会无精打采的，感情是瞒着自己勾搭到了如此一个小尤物！ “辰伯父？”见辰大山发呆，且打量她的目光越来越奇怪，这让张果心里毛毛的，当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奥，原来是辰飞的同事，快进快进。”辰大山回过神来，赶紧将张果请进了屋。 “辰老师呢？他没在家吗？”房子小，基本一眼就能扫过来，张果并没有发现辰飞的身影。 “你来的不巧，他刚不久出去约……”话到这里，最后一个“会”字硬生生地被辰大山给卡在了嗓子眼里，内心泛起了小心思：按说辰飞这小兔崽子能否跟那小洋妞开花结果还不一定呢，不过看辰飞一副恹恹无神的样子，应该是对那小洋妞没啥兴趣，弃卒保帅不可取，将这小姑娘当成小子的第二选择也不错。 “咳，跟朋友一块约出去玩了，都二十几岁的还这么野，整天不着家。” 这要是让辰飞知道了肯定大呼冤枉，咱分明是被你用拖鞋给拍出去的。 “这样啊……”张果的脸上闪过一抹惋惜之色，“那真是可惜了，本来今天是辰老师第一天上班，我想找他庆祝的，看来是没有机会了，既然这样，伯父，那我就先告辞了。” “哎，别走啊，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回去多危险啊，要不今晚就住下吧，就在那小子的屋里睡。” “哈！？”张果看看窗外刚刚擦黑的夜色，目瞪口呆。 辰大山反应过来，懊恼地一拍额头，自己真是想儿媳妇都想疯了。 “不用了，我男朋友过不久就来接我了。”张果脸颊羞红，甜甜一笑。 “男朋友？你有男朋友了？”辰大山如遭雷击，一颗心脏稀碎稀碎的。 “滴滴！” 此时楼下传来汽笛声。 “伯父再见，早点休息。”张果打了声招呼，蝴蝶似的飘然下楼，只留下已经石化的辰大山。 看着楼下倚在宝马车旁，长相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辰大山恨的牙根痒痒，真想一板砖把他给拍死，就是这该死的抢了自己儿媳妇！ 第九章 这话说的在理 等候不多时，耳边传来莺声软语，辰飞抬头看去，就见一群莺莺燕燕嬉笑着从腾龙大厦内走出来，应该是集团工作人员，但不得不说，她们个个身材高挑，长相漂亮，脸上浓妆艳抹，露出大长腿，小香肩，总之能露的都要露，不能露的创造条件也要露。 这样一群尤物集中在一起，煞是吸引眼球，当下辰飞眼睛都看直了。 不得不说，不管是哪里，都是注重以貌取人的，这样一群大美女从自己公司出来，估计连集团老总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在人群中，辰飞很快寻到小野莉乃的身影，她恬静如一朵不谙世事的莲花，当一旁女伴讲出一个笑话时，她会礼貌又不做作的莞尔一笑。 她的穿着比较保守，一条黑色七分裤紧紧包裹住了她的挺直双腿，脚踝的弧度优美，肉光莹莹。上身是一件蓝色薄纱半长袖，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皓腕，上面挂了一串价格并不昂贵的彩色项链，整个人显得端庄、娴雅。 女人们的话题广泛，天上地下都无所不谈，不知是谁引起的话头，扯到了小野莉乃身上。 “莉乃，听说你昨晚相亲去了，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啊？” “那还用说？莉乃可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而且当初是拿着高层的举荐信来腾龙任职的，可是个大才女，能配得上莉乃的，那自然也是人中之龙了，最起码奔驰宝马的不能少吧。” 任凭周围女伴叽叽喳喳，小野莉乃始终微笑不语，不是她不想插话，而是汉语还不太熟悉，组织一句都要思考老半天，要是像她们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估计自己这大脑早就死机了，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她充当的就是个小哑巴的角色。 小野莉乃踮脚眺望，似是在寻找什么，突然间，她飘忽的目光一顿，高兴挥手示意：“辰飞君！” 看小野莉乃如此高兴，心知是她的小情郎来了，当下众女伴全都好奇回头望去，下一刻，脸上的表情就精彩起来。 几点星光下，辰飞很没品相地将身子摊在自行车上，一只拖鞋被他用脚尖挑的晃啊晃，整个人显得邋里邋遢，流里流气，如果这时候他朝路边一姑娘吹口哨，一准被当成流氓。 这倒不是辰飞故意打扮成这样，在学校劳累一天了，他只想以最随意、自由的方式放松自己。 况且要与将来或许会成为自己媳妇儿的人约会，更是要展现出自己原本的样子了，不然现在伪装换来的幸福，就是以后生活中的不断争吵。 辰飞一直自诩，自己虽然年纪不大，但一些臭屁道理倒是懂得不少。 见小野莉乃向自己打招呼，辰飞同样笑着挥手回应。 “呃……莉乃，这就是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 “莉乃，相信我，还是赶快跟他分了吧，看着小子一副穷酸打扮，没准还住在贫民窟呢，这样的人以后拿什么养你啊？更别说带给你幸福了。” “他是……老师！”小野莉乃用很拗口的汉语辩解。 “老师？那就更得跟他分了，别看老师是个铁饭碗，但一个月薪水还不够咱逛几次名牌服装专卖店的呢，而且涨幅空间小，要是没点人脉和背景，别想升官发财，基本上一辈子就得跟三尺讲台和粉笔为伍了，咦~想想都可怕！” 辰飞始终静候在原地，原本被一群漂亮女孩集中打量着，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特意拨弄两下自己帅气的刘海儿，但紧接着就慢慢发现不对味了，看那群女人唾沫横飞，趾高气昂，且是不是地偷瞥自己两眼，很明显就是再说自己坏话啊。 辰飞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虽土里土气，但绝对干净无异味，至于这样吗？ 古语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而，这话说得在理啊！ 一群人叽叽喳喳，把小野莉乃吵的头都大了，当下丢下一句拜拜，踩着小高跟鞋就要朝着辰飞小跑过去。 “莉乃，等等我！”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高喊。 众女人看到来人，全都不由得苦笑，得，这个二世祖来了，这次真有好戏看了。 来人一身白色西装，长的白白胖胖，脸上尚残留几分没有脱去的稚气，但却梳着一个十分成熟的大背头，乍一眼看过去，会让人觉得他是个装老成的小屁孩。 就像小时候，哪个小屁孩没背着父母在自家厕所偷偷抽两口烟，然后在寥寥烟雾中悠悠道：“孩儿他妈，这娃不打不成器啊。” 他胸前的工作牌，显示着他任腾龙集团企划部总经理一职，真不知道这小子是如何混到这个位置上的，八成老爸在背后没少出力。 宋宏宽拦在小野莉乃前，气喘吁吁道：“你等等……等等我啊。” 看到来人，小野莉乃的眉梢不可察觉地轻蹙一下：“宋经理好。” “下班时间，就……就别叫我宋经理了。” “那……宋经理再见。”小野莉乃绕过他就要走。 “哎！别走啊，我还有份企划案想拿给你看看。” 小野莉乃戳戳腕上手表，意思是现在是她的私人时间。 “咳，我听说附近新开的一家日式料理店很不错，我想你来华夏这么久了，一定很怀念家乡的口味吧，要不要赏脸一起吃个饭？”宋宏宽锲而不舍。 “哟，宋经理，您就别缠着人家莉乃了，人家的心可根本就没再您这里呢。”一女同事上前，葱嫩手指在宋宏宽胸前画了个圈，末了，还不忘抛了记媚眼，那酥麻的软语几乎让人软到骨子里。 宋宏宽是集团某高层的儿子，虽平日里傻头傻脑的，但胜在年少多金，是公司不少女员工的择偶对象，不知道有多少女员工整天变着法的去勾引这位傻阔少，就为以后能做宋家的阔太太，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偏偏这小子一根筋，只盯着小野莉乃不放，让不少女员工扼腕痛惜。 宋宏宽不为所动，拨开那女人的手，执拗道：“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真心会换来莉乃的真情！” 那女人偷偷翻了记白眼，这个白痴！ “那可让宋经理失望了，人家莉乃已经有男朋友了。”说话的这人不知是嫉妒还是怎样，直接将辰飞的身份提高一个档次，成了小野莉乃的男朋友。 不出所料，宋宏宽长大的嘴巴好久才合拢，下一秒暴跳如雷道：“谁？我不相信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莉乃！” “嘿嘿，在下辰飞，让您见笑了。” 宋宏宽猛地回头，就见身旁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位邋遢男，当下没好气道：“你谁啊？” 辰飞笑而不语，但看小野莉乃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宋宏宽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指着辰飞颤声道：“你凭什么做她男朋友，身高不高，长得不帅，一身行头估计不超过一百块！你配得上吗？” 辰飞抬头望天，一副人家喜欢哥，哥也没辙的痞样，当下气的宋宏宽差点鼻孔冒烟。 宋宏宽晃晃手中奥迪车钥匙，嚣张道：“我要请她去日式料理店吃高级料理，你能为她做什么？吃街边大排档吗？” 辰飞白痴似地瞥了宋宏宽一眼，“真以为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你在国内吃腻了煎饼，还会为在国外可以吃到煎饼而感到高兴吗？” “你……！”宋宏宽一时语塞，脸色憋的通红。 辰飞将胯下的自行车一个漂亮的摆尾，拍拍车后座，“人工发电，环保无污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天窗，随意变速，操作简单，新手易学，美女，上车吧。” 一旁众人抽抽脸皮，这小子真扯，一个长了锈的自行车都能被他如此高大上。 倒是小野莉乃，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施施然跳上自行车后座。 第十章 偶遇高元元 电影院内，辰飞与小野莉乃挑挑选选，最后选了一部名为《蝎子怪》的电影，由米国漫威出品，讲述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吊丝男，偶然被一只蝎子在屁股上啃了一口，之后便有了可以横着走的神奇能力……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得知小野莉乃还没吃饭，自己晚饭也没吃饱，辰飞便带她去了距离电影院不远的一家小餐馆。 二人不知道的是，一辆黑色奥迪，一直跟在二人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尾随着。 车内，宋宏宽恶狠狠地盯着辰飞与小野莉乃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餐馆，愤怒握拳道：“莉乃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跟那种男人在一起，我一定会把莉乃给抢回来的，伟子，你说的法子管用吗？” 旁边一鬼头鬼脑的小平头，拿出一包白色药粉，淫笑道：“催情药，无色无味，待会儿给那小子偷偷喝下去，保准他变人形泰迪，到时候宋公子您再来个神兵天降，英雄救美，一准获取那小美女的芳心。” 宋宏宽眉头皱了皱：“虽然你这方法有些不齿，不过我相信以后莉乃会谅解我的，不过，你怎么把这包药粉给那小子灌下去？” 伟子老神在在地躺在椅背上，道：“那法子可就多了去了，咱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损主意，看到饭店门口那女的没有？那是我的人。” 宋宏宽闻言，寻望过去，果然是看到餐馆门口前站着一女的，她身材高挑，脸上浓妆艳抹，一头波浪长发披散在后肩，白皙的肌肤欺霜胜雪，身上那件裹胸红色超短裙，几乎压抑不住那胸前几欲跳出的大白兔，被半透明的黑色渔网袜紧紧包裹的停止双腿，显得风情，魅惑。 女人着急左顾右盼，似是在等人。 此时，辰飞与小野莉乃俩人说说笑笑，已经来到了餐厅门口，就要进去。 当然，身为一个正常男人的辰飞，视线不可避免地被那女人吸引过去，并在那白色肉包上面停留两三秒，接着沿着曼妙娇躯一路向下，口中啧啧两声，碍于小野莉乃还在旁边，辰飞还是及时收回了视线，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撩开门帘就要进去时，突然那女人横跨一步，拦在辰飞面前，伸手在他胸前推了一把，娇嗔道：“死鬼~，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害人家等了你好久。” 死鬼？自己啥时候也能配得上这样高大上的词了？ 辰飞好奇在她丰满胸前扫了一眼，奇怪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这么胸残的女人。” 女人抛了记媚眼：“去！都老夫老妻了，还玩儿什么情调啊，来，赏一个~！” 说罢，不等辰飞反应，女人已经挑起他的下巴，樱桃小嘴顺势凑了过去，一股暖流顺入辰飞喉中，味道辛辣，像是啤酒。 唇分，女人舔舔唇边残夜，媚眼如丝，突然间，脸色大变，指着辰飞惊讶道：“呀！你……你是谁呀？” “意外被你强吻的无辜路人甲。”辰飞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这世道真是奇了怪了，去吃顿饭都能遭到美女强吻，难道是白天许的愿实现了？自己的狗屎运要来了？ “啊！抱歉！认错人了，你跟我男朋友长得实在太像了。”女人歉意连连道歉，一脸窘色地跑了，而在她转身的刹那，红唇不可察觉地勾起一丝冷笑。 辰飞只能讪讪干笑，末了，对小野莉乃耸耸肩，苦笑道：“哎，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你说我咋偏偏遇到这种事呢？” 辰飞虽是一本正经又略带无奈的样子，但其眼睛深处，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小得意，毕竟，被一个如此漂亮妩媚的女人给强吻了，估计是个男的都得偷着乐。 小野莉乃虽仍保持这一副恬静的样子，但五根亮丽的指甲已经紧握成拳，这小子，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真是气死老娘了！ 饭店内，二人找了个僻静角落，点了两个热菜一个凉菜，外加两碗米饭。 小野莉乃似乎受到刚才那件事的影响，此刻兴致乏乏地自顾自玩着手机，辰飞则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安静呆在一旁。 “18号桌，您的菜来了。” 等候不久，就听一道清脆声音响起，一个女服务员端着一只盘子走来。 将饭菜放在桌上，女服务员并未离开，而是仔细打量辰飞两眼，最后惊讶道：“您是辰飞老师？” 这人竟然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职业，辰飞一愣，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人。 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齐颈短发，丹凤眼，五官偏立体，眉眼间有着一抹英气，颇有几分巾帼的味道，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俊美！ “你是……24班的？”辰飞试探问道。 “嗯，我叫高元元，在这里打工。” “高元元？班级第一的那个！”辰飞失声，要说24班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个高元元的，学习成绩优秀，班级第一，学校前十。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的话，24班就是一锅掺了一堆老鼠屎的肉汤，而高元元就是这肉汤里唯一一丁点肉末。 可见其珍贵！ 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她！ 但旋即，辰飞皱起了眉头：“高元元同学，你的学习成绩不差，现在临近高考了，你可不能将时间浪费在打工……” “高元元，你还愣在那里干啥呢？9号客人还等着送餐呢。” “抱歉，辰老师，我还要忙，您慢慢吃。”听到负责人催促，不等辰飞说完，高元元便急匆匆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小野莉乃撇撇高元元，“泥学生？” 辰飞点头，“嗯，窝学生。” “去！憋学窝说话。”小野莉乃笑嗔。 “窝没学泥说话。” 二人相视一笑，之前那尴尬气氛也得以消散。 饭店的饭菜不错，怪不得生意如此红火，而在这时，突然一阵吵闹声响起，并伴随着辱骂声，摔盘子声。 “操！你他妈不就是个跑腿的小兼职吗？在老子面子也敢得瑟？信不信老子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争吵处，是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彪形大汉，对一个个头不及他肩膀的饭店女服务员大声谩骂着，并时不时地推搡后者几下，动作蛮横。一旁，大汉的几个同伴，则是夸张地哈哈大笑着。 那女服务员始终冷着脸与彪形大汉对视，但白皙的脸蛋上已经有一个血红的巴掌印，显然是被那大汉给打的。 周围一群食客见苗头不对，生怕对波及，赶紧远离了些，并对那女服务员投以同情目光，被这帮街头地痞盯上，没什么好果子吃。 辰飞也是好奇看去，但下一秒脸色就是冷了下来，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那被欺负的竟然是高元元！ “嘿！小丫头片子还敢瞪我，信不信老子抽死你啊！”大汉见高元元非但没有害怕低头，反而倔强地跟他对视，当下一股怒火便从胸膛里窜了上来，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拍过去。 “哎哟！诸位大哥！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此时饭店经理忙跑了过来，两只手抓住了大汉那就要落下去的巴掌。 “他刚刚对我毛手毛脚！”高元元愤怒道。 “老子就对你毛手毛脚了怎么着吧？”大汉不屑地鼻哼一声。 “算了元元，赶快跟人家道个歉吧。”经理偷偷对高元元使了个颜色，现在还是餐高峰期，他可耽误不起，至于给自己的职员讨回公道？免了吧，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省得到时候这帮人找到自己头上。 “凭什么？错又不在我！”高元元很是委屈，娇躯轻颤，但始终紧咬牙关，不让眼泪留下来。 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经理暗骂一声，恶狠狠瞪了高元元一眼，转而对大汉谄媚道：“大哥想吃什么？本店给您免单，就算是赔罪了。” 大汉嘿嘿笑了两声，眼中淫光顿在高元元初具雏形的胸部上，“我想吃了她。” 第十一章 教你做人 “这……” 事到如今，经理如果再不明白这大汉的意思，就真的是猪脑子了，当下面露难色。 大汉抱着膀子在一旁看好戏，倒也不催促，反正他们混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擅长的就是撒泼耍赖，赶也赶不走。 “元元啊，要不今晚你就提前下班，陪这位大哥出去逛逛街吧。”经理突然如此道，显然并不准备保下高元元。 大汉递给经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一把扯住高元元，拉着就要往外走。 “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高元元没想到大汉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强行掳走自己，当下脸色苍白，拼命挣扎。 大汉格外兴奋，大手拉住高元元的雪白皓腕使劲往外扯，脸上淫笑不止：“你叫啊，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管你的！” 说着，大汉虎目左右扫扫，那些看客皆是避开三米远，哪个敢自讨没趣？ 高元元内心绝望，饶是她是坚强的人，一直坚忍到现在，此刻那晶莹的眼泪大豆般的流淌出来，惹人怜惜。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叫破喉咙不行，不妨叫声老师试试？” 大汉惊疑抬头，这才注意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个二十多头的小伙子。 高元元看到来人，喜极而泣，这才想到了辰飞的存在，激动地喊了声老师。 “老师？”大汉浓眉一皱，阴霾的眸子上下扫了辰飞上下两眼，“你是教什么的？” “嘿嘿！”辰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灿白的牙齿，白的让人发冷，“教你做人的。” 话音刚落，辰飞已经动手了，从隔壁餐桌抓起一只啤酒瓶，瓶底向前，狠狠朝着大汉的嘴巴捅了过去。 “Duang！” 力度与角度准确无比，大汉嘴巴里的牙齿被崩飞十几颗，瓶底硬生生塞满了他的嘴巴，瓶身没进去近一指深。两边嘴角被撑的撕裂开流出血来，惨不忍睹。 “呜呜~！” 断齿的痛苦，当下疼的大汉眼泪都飙出来了，但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痛不欲生。 “嘶……！”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小子英雄救美，但下手还真狠！ 辰飞将啤酒瓶在大汉嘴里左右捣了捣，眯起了眼睛：“免费课外辅导时间，莫要嚣张跋扈，不尊重女性，要努力工作，遵纪守法，努力做个五好市民，知道了吗？” 大汉点头如捣蒜，哪敢不从？ 辰飞这才松开了手，一脚将其踹翻在了地上。 一旁吓呆了的小弟这才反应过来，赶快围了上去，想办法将大汉嘴里的酒瓶拔出来。 对于这帮地痞，辰飞从没想到手软，要不是今晚他恰好在这里，怕是高元元还真的会出了什么闪失。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大汉嘴巴里的酒瓶终于被拔出来了，他趴在地上连连干呕了好几声，吐出一口带牙齿的血污，抬头满是恶毒地盯着辰飞：“妈的！老子是城北天地会的！你为了一个婊子得罪了老子，以后在整个静海市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辰飞气极而笑：“天地会？那你们的两只脚底板是不是还刻着‘反清复明’四个字啊？你们的大清已经亡了。” “嘴硬！有种报上名号！” “富康小区张大宝是也！有种就来找我。”辰飞傲然道。 大汉最后瞥了辰飞一眼，心里记下了他的样子，被几个手下搀扶着走了。 “老师，刚刚谢谢你，不过看你瘦瘦弱弱的，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而且今天被王晓给耍了不说，听说午饭时间还被韩巧巧被蛋糕扣在脸上，但还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此时高元元赶过来道谢。 辰飞的脑门上拉出几道黑线，无奈道：“你在着重说我厉害的同时，就不要提了那些黑历史了行吗？” 不得不说，高元元天性乐观，性格开朗，即便刚刚才发生了那种事，但此时已经神色如初了。 高元元嗤笑一声，认真道：“好吧，感谢老师您的救命之恩，没想到您的身手那么厉害。” 辰飞笑笑，接着担忧道：“今晚发生了这种事，你经理不会炒了你吧。” 高元元撇撇嘴，带着些怒气道：“就算是他不想炒了我，我也早就像辞职了，这经理可恶的很，整天变着法地吃我们女员工豆腐不说，而且还总是让我们无偿加班。” 辰飞皱皱眉：“那就不要在这里干了，今晚就辞职。” 高元元一阵可惜道：“当初跟他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他压了我两个月工资，我要干满三个月才会支付给我，现在距离三个月还有两周呢。” “放心，我帮你要回来！”辰飞丢下这一句话，兜头朝办公台后的经理走了过去。 手指敲敲办公台，经理闻声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来，见是辰飞，不敢大意，忙笑道：“客人，您有什么吩咐？” 辰飞指指不远处的高元元，开门见山道：“我学生要辞职，工资结算一下。” 经理倒是爽快，摆着手指头道：“行，元元快要高考了，继续再这里兼职的确是不合适了，她一个月工资2000，这个月干了一半时间，刚好是1000。” 经理打开收银台，麻利点出十张毛爷爷。 辰飞没有去接，笑道：“经理，不对吧，还有前两个月压您这的工资呢？” 经理的脸色当即耷拉了下来，不客气道：“她没干满三个月，押金是不退的！” 虽然辰飞比那帮地痞还能打，这让经理有几分忌惮，但他终究不是地痞，是不能乱打人的。 辰飞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威胁道：“元元还不到十八岁，小心我告你雇佣童工。” 经理冷笑：“你小子是不是傻？我要是个煤窑老板，你对我说这话，估计我会吓的给你下跪磕头，但我这就是个小餐馆，雇佣的员工无非就是给客人上菜，或者在后厨洗洗刷刷而已，你以为警察闲得蛋疼会管这些？” 最后，经理拍拍辰飞的脸蛋，得意道：“小子，想威胁我？在社会上多混几年再说吧。” 辰飞脸色一僵，没辙了。 不远的高元元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凉，刚刚辰飞帮她要工资时还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但现在看起来情况貌似不妙啊。 果然她们经理就是个铁公鸡，而辰飞虽然能打，但终究是个实习老师，涉世未深，斗不过铁公鸡啊。 辰飞心里很是郁闷，这经理刚刚面对根本不入他眼的那些地痞流氓时，吓的差点尿裤子，可是对自己倒是能吆五喝六的，果然这小子就怕比他会耍无赖的。 一念及此，辰飞突然阴测测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经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切，不就是个学校老师吗，还能牛上天了？” 辰飞冷笑一声，突然一把撩开了自己的半截袖，对经理露出了自己的胸腹，经理登时瞪大了眼睛。 那有八块腹肌的平坦胸腹上，有着横切竖画地数不清的刀痕、枪眼，像是经历过枪林弹雨一般。这样密集的伤势，足以夺去一个正常人数十次的生命。 这个男人，如被恶魔疯狂地撕咬一番，然后嫌弃地丢出地狱，降临人间。 辰飞嘴巴凑近经理耳朵，阴冷如腊冻寒风的声音：“听说过……佣兵吗？” 经理身子一震，脸上冷汗直冒，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你不是老师吗？” 佣兵一词，对一般平常小市民来讲，或许闻所未闻，但是经理有几分见识，知晓那是一群真正视法律如玩笑，视生命如草芥的家伙！ 辰飞突然一拍桌子，吓的经理一抖，尿都差点没憋住，“那是兼职！” “是是是！兼职，兼职好。”经理又哆嗦点出4000块，双手奉上。 辰飞没接，反而道：“刚刚我把那群闹事的赶跑了，也没点辛苦费？” 经理差点没哭出来，心说刚刚那件事本来就快摆平了，你插不插手都没差别啊。 但这话经理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得罪了地痞顶多挨一顿揍，这要是得罪了佣兵那是要出人命的。当下经理脸上绽开一个便秘般的苦笑，再次拉开收银台，最后一咬牙，索性将里面的百元大钞统统拿出来，摞叠成一沓，交给辰飞。 经理的心在泣血，心疼地脸上的肉都在发抖，对辰飞道：“大哥，您看剩下的这些十块二十块的零钱，您就给我留下，待会儿我还得给客人找零呢。” 辰飞满意点头，将钱揣兜里就要离开时，这时突然一个客人走来柜台，将三百块钱啪的拍柜台上，道：“三号桌结账。” 经理哭了，对客人道：“要不您把钱拿回去再多吃一会儿？” 第十二章 情报 “给，整整五千块。”辰飞将一沓钞票交到高元元手里。 “真的！？”高元元接过钞票，惊讶地合不拢嘴，万万没想到辰飞真的能从那只铁公鸡身上拔毛。 辰飞得意一笑：“那还能有假的不成？” “辰飞君。”小野莉乃此时小跑了过来，晃晃手中两张电影票，小脸上有几分埋怨与生气。 辰飞掌击额头，恍然道：“忘记这一茬了。” 赶紧看看手表，发现已经过了电影开场的时间了。 辰飞歉然道：“抱歉，要不咱们现在马上赶过去吧。” 小野莉乃嘟嘴摇头，“不用了。” 如今电影开场都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这时候赶到电影院，又要花费十五分钟，整整九十分钟的电影有近三分之一看不到，这对于平素一向追求完美的小野莉乃来讲，根本是无法容忍的。 可是辰飞之所以会耽误时间，也是事出有因，再说二人的关系如今尚未明确，这她乃有火也不好撒。 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野莉乃道：“很晚了，你送我回家吧。” 辰飞尴尬挠头，知道她是生气了，说来今晚也真是，奇怪的事情层出不穷，破坏了原本好好的一场约会，二人的关系非但没有进一步发展，反而是充满了尴尬。 高元元似乎是看出了端倪，担忧低声道：“老师，不会是因为我才惹的师娘生气了吧。” 辰飞低声纠正：“什么师娘？八字还没一撇呢，赶快收拾东西，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自己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如果顺路的话，我顺便送送你。” 还真顺路！ 人行道上，小野莉乃在前面走着，将辰飞和高元元落后好远一段距离，高跟鞋踩的嗒嗒作响，很明显是在赌气了。 这个辰飞，送她回家这样甜蜜又浪漫的二人单独相处时间，竟然还把一个外人拉了进来！真不知道是情商太低了，还是太过助人为乐！ 后面，辰飞推着自行车与高元元并排而行。 换下工作装的高元元，此时是一身牛仔裤和白色半截袖的简单搭配，头发勉强扎起一条小辫，额前的刘海儿左右分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体更显飒爽、干练了不少。 高元元看看前面走的飞快的小野莉乃，越看越心虚，当下忍不住道：“老师，您真的不用去哄哄她吗？” 辰飞苦笑摇头，与其他人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大学生活不同，他的大学四年，每天都是在枪林弹雨中度过，与凶名显赫的恐怖组织搏杀，在生与死之间被碾压挣扎，四年时间，已然让他麻木到几乎忘记感情的存在。 现在，眼前这份小小的爱情，一旦出现了裂缝，辰飞只会手足无措，无从下手。 摇摇头，辰飞转移了话题，对高元元道：“看你勤工俭学，而且学习成绩优秀，不像是不良啊，为什么会跑到24班呢？听说当初还是你主动要求转到24班的。”对于这个问题，他很好奇。 高元元看了辰飞一眼，道：“算了，今晚你帮了我，我就告诉你吧。你是刚刚任职的实习老师，所以才不知道，整个高三年级，除了已经被学校抛弃的24班，剩下的所有班级，都要被学校强制参加各种补习班，艺术学习班，不管你是不是对此感兴趣，而学校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响应‘学生应该全面发展’的号召，在外界博一个好名声罢了。” “不过那些补习班的收费实在是太狠了，我的家境比较凄凉，老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老爸是个厨师，工资一般，每个月要还房贷都很吃力，哪还有多余的钱给我上兴趣班啊，最后没办法，我只好自作主张转到24班了。” 原来真正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听到这，辰飞心里的某个地方稍稍触动了一下，原来她的家境跟自己一样，母亲早早的与世长辞，只靠父亲抚养长大，这让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如此悲惨的事情，却被高元元说的云淡风轻，她委实是个天性乐观的人。 而且不得不说，高元元是个天才！课余时间要在饭店打工，说不定这还不是她唯一的兼职，剩下的时间用来自学自习，因为24班已经整整半年都没有老师来上课了，只靠这些，她依然能名列前茅！ 她就像是一只误落浅滩的巨龙，所需要的，只是一场暴风雨。终有一日，在暴风雨之夜，她终将蜿蜒而上，遨游九天！ 就在这时候，高元元突然快跑几步来到辰飞前面，背着小手，一边倒着行走，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辰飞：“老师，鉴于你今晚帮了我，我再免费告诉你关于几个24班的情报吧。” 辰飞眼睛一亮，有道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胜，掌握情报是相当重要的。张果虽然也曾告诉他一些关于24班的事情，不过那终究只是些皮毛，远不如24班的内部学生知道的多。 “24班最大的刺头是一个叫方兴的家伙，据说转学到静海一中之前，在他的母校，就已经是学生王了。对学生和老师绑架、辱骂、殴打，无所不用其极，总之就是能做的坏事几乎全都做尽了，连学校周边的混子都不敢主动招惹他。据说最狠的一次是将一个学生捅进了急救室，为此还进了少管所，总之就是穷凶极恶，已经彻底没救了那种，所以就算是老师你，也尽量不要招惹他。” “周文，一个体重一百六的大胖子，是方兴最忠实的小弟，跟随他一路从母校来到静海一中。” “韩巧巧，富二代，家境殷实，她这人虽然说话恶毒一点，但是本性并不算坏，甚至还有些憨憨的。因为她每个月的零花钱多的叫人夸张，所以就会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主动接近她，跟她交朋友。有时候韩巧巧跟其他一些学生发生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她的那些朋友就会马上为她大打出手，久而久之，韩巧巧就成了24班的小女王，性格也越来越恶劣。” “王晓，今天早上耍了你的那个小矮子，个子不高，一米五左右，但损注意特别多。” “元柴，据说也是个富二代，而且长的挺帅，但是他有一个很奇葩的习惯，就是特别爱勾引学校里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女孩儿，而且勾引到手后没两天就会把人家给甩了，接着瞄准下一个，周而复始，因为这个原因，他招惹了不少仇家，几乎把学校里有名的刺头学生都得罪个遍了，但是因为他与方兴交情好，所以才能一直相安无事，否则估计早就被人给打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辰飞越听越头大，暗道自己的班级还真是各路神仙都有了，就像一锅大杂烩。 此时三人身后不远处的一辆奥迪车内，宋宏宽一拳砸在车前挡风玻璃上，怒道：“伟子，这就是你说的催情药？为什么那小子到现在了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伟子冷汗涔涔，之前大放豪言保证让辰飞变人形泰迪，但现在看来，自己装的逼貌似没有实现啊，当下回头疑惑地瞥了红衣女人一眼。 红衣女人正是之前强吻辰飞那位，她点头确信道：“的确是给那家伙灌进去了，不过为什么没用呢？难道是过期了？” 红衣女眼神魅惑，浑身燥热，内心有着很强烈的性欲欲望，刚刚给辰飞灌酒时，她也不可避免的喝下去一些，即便分量极少，都让她有了这般浓烈的冲动，更何况是全都喝下去的辰飞了，但是他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宋宏宽烦躁摆手：“算了算了，改天再想别的法子，不过这小子也真是可恶！身边明明都有我的宝贝莉乃了，竟然还跟别的女孩儿有说有笑，真是该死！” …… 辰飞走在回家的那条小巷子里，扯扯领口，灌些风进胸口，他感觉身体莫名有些燥热，不过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回想起莉乃临上公交车前那埋怨的一瞥，辰飞很是无奈，暗道这段感情怕是要告吹了。 胡思乱想间，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昏暗的路灯下，一道人影逐渐走了出来。 “小飞？可算是把你这孙子给等到了，我有件事跟你说，是关于小美的，你的初恋女神。”那人道。 第十三章 往事 “王川？”看到眼前那人，辰飞略有些惊讶。 王川就是街尾老王头的儿子，因为俩人同住一条巷子，算是发小。 辰飞一直有意去找这位老同学叙叙旧，但因为回家第一天，各种事情都要忙，以至于耽搁了，却没想到竟然这时候碰到他。 王川中等个子，小平头，他上来不客气地擂了辰飞胸口一拳，笑骂道：“你孙子真是让爷爷我好等，走走走，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虽然辰飞已经吃饱了，但是老朋友相邀总不能拒绝，当下，便跟王川找了个路边烧烤摊。 要了两杯扎啤和一些烧烤，辰飞看着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忍不住打趣道：“你小子行啊，几年不见都生了个大胖小子，你爸整天抱着他到我家饭馆晃悠，弄的我爸现在都魔怔了，整天叫我去相亲。” 王川嘿嘿笑了笑：“我爸就那样，不过你小子可不地道啊，大学四年一次都没回家，前几年我把婚礼请柬递到你的大学，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我说你小子为了躲份子钱至于吗？” 当然，王川只是说笑而已，俩人是光着腚一起长大的发小，从小坏事没少干，揍没少挨，对于辰飞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 辰飞灌了一口扎啤，只是低头笑笑，并未解释。 “行了，说正事吧。”王川将一张请柬放在桌面上，道：“樊小美回国了，跟江冷一起回来的，说许久不见了，要举办一场同学聚会，喏，这是你的请柬。” 请柬是红色的，边缘镀了云纹金丝，看起来很高贵华丽。 打量着桌面上的那张请柬，辰飞目光有些恍惚，只听王川在一旁喋喋不休：“要说樊小美在咱们那一届毕业生里真是当之无愧的女神，长的又白又好看，知书达理，博学多才，那时候班主任都说将来混的最好的肯定是樊小美。” “没想到还真被言中了，听说她现在是飞黄腾达了，你关注她了微博了没？前几天还发了张照片呢，是她新买的法拉利，啧啧，那车的造型拉风啊，像咱这种小资产，怕是买个车轮都要拼死拼活好几年了。” 说到唾沫横飞时，王川总算是注意到了辰飞的不对劲，当下叹了一口气：“你还在乎当年那件事呢？” 当初在高中时期，辰飞曾与樊小美谈过一场恋爱，虽然那时候学校明令禁止学生早恋，但那时的学生正值青春期，爱情的萌芽挡也挡不住。 当初学习成绩一般，长相一般的辰飞是单方面追求樊小美的，但樊小美却一直对辰飞爱答不理，俩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家都不会认为会有结果的。但是不久后，俩人就恩爱甜蜜地双双出入食堂、图书馆，一副恋爱中的小情侣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至于其中内幕，身为辰飞的发小，王川却是知根知底。 那天放学回家，王川与辰飞意外看到樊小美被学校的几个混子学生拉进了小树林，王川刚想跑回学校告诉老师，一旁的辰飞就已经拎着板砖疯狗似的冲上去了。 板砖在手，天下我有！ 辰飞以一股凶悍的气势，将那帮人给赶跑了，甚至给其中不少人的脑袋开了瓢。 英勇事迹的后面，是辰大山给辰飞擦的屁股，为了赔医药费，辰大山当初穷的差点当了裤子，事后便将辰飞关在小黑屋里饿了两天两夜，那时候还是王川偷偷在小黑屋的门缝下面，给辰飞塞两包辣条的呢。 但也因此，辰飞与樊小美俩人从此恋爱了。 只是好事不长久，高三毕业前夕，樊小美突然有了被保送到米国的机会，同行的还是富二代江冷。 说起江冷，虽母亲是模特出身，但不只是基因变异还是怎样，长相奇丑，性格阴险，且一直追求樊小美，看辰飞不顺眼。 那天之后，班级里就流传来了一个谣言，说是樊小美是陪江冷睡了一晚才有这个得以报送的机会，不然以她的成绩还远远不够资格。 年少气盛的辰飞当晚跑到女生宿舍门口找樊小美问个清楚，俩人从交谈转为争吵，继而越吵越凶，吸引了不少学生围观，最后樊小美狠狠给了辰飞一耳光就跑了，从此以后再也没出现在学校。 再有她的消息时，已经是四年后了。 虽然那时的真相无从得知，但这次樊小美与江冷同行一起回来，似乎也暗示着些什么的。 可怜的是辰飞成了学校的笑柄，大家都说他是被戴了绿帽子，即便是现在，老同学聚会时，偶尔谈到当年事情，还会拿辰飞打趣。 王川见辰飞一直沉默不语，突然将桌上的请柬收了起来，道：“算了，我就说你去外地了，赶不回来，不过这樊小美也真是的，这不过节不放假的，谁有闲工夫陪她搞什么同学聚会啊？” 辰飞咧嘴笑笑，脸上装作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转移了话题道：“对了，你结婚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弟妹长啥样呢。” “叫弟妹吗？应该叫嫂子！”王川拿出手机，指着屏幕上那人，嘿嘿笑道：“好看吗？” 屏幕上的那人，坐在一片绿油油草坪上，小手挡在眼睛上，做抬头望天状，虽长相一般，但胜在身材褭窕，恬静淡然，端庄典雅。 “王川，混蛋死哪去了？” 突然间，一道大嗓门喊声响起，吓的王川一哆嗦，就见一身材略臃肿的女人，穿着睡衣，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巴掌老实不客气地一把拍王川后脑勺上，骂道：“又躲在这里喝酒，老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孩子尿不湿没了，快去买！” 说完，女人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位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当下疑惑道：“这位是？” 王川揉揉发疼的后脑勺，解释道：“我发小，辰伯家的儿子，不过你下手轻点行吗？我不要面子的啊？” “原来是辰伯家的儿子，我家小川经常在家念叨着你呢。”女人同辰飞礼貌握握手，回头又不忘在王川的腰间狠掐一记，骂道：“小的整天拉屎拉尿，大的也不叫我省心，便利店就快关门了，还不快去买，记得牌子别买错了。” 等那女人离开，辰飞见鬼似的盯着王川：“这就是我那弟妹？身材变化太大了吧，要不是长的跟照片上差不多，我还以为你找小三了呢。” 王川苦笑：“自从你嫂子生了孩子以后，人设都变了，以前多文静一女孩，被我偷亲一口都要脸红好半天，现在可好，挖鼻屎掏耳朵从不避讳，放屁的动静比我都大。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一个女孩子愿意为你生孩子，不惜臃肿了原本褭窕的身姿，愿意将芳华如花的岁月，花费在替你操持家中柴米油盐的琐事上，还有啥不满意的啊？” “行了，便利店要关门了，我得快走了，这顿你请个客，就当为你接风洗尘了。”王川喝掉最后一口扎啤，起身就跑了。 辰飞气的脑门冒烟，“你小子损不损？给我接风洗尘还得我结账？” 这小子死性不改，以前兄弟俩出去开小灶的时候，这孙子总是半路跑路，留他结账。 不过幸好，今晚从餐馆经理那里A来不少钱，足足四千多块，好歹自己不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一顿烧烤还是请的起的。 只是这钱来的真轻松，动动嘴皮子，钱包就塞满了，辰飞想着，要是以后老师的工作干不下去，干脆去收保护费得了。 第十四章 红包 古人有云，一日之计在于晨。 早上，辰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捞起床头钟表一看，发觉时针已经攀爬到“9”的位置。 已经早上九点了！ “糟了！要迟到了！……已经迟到了！” 辰飞大叫一声，腾的从床上跳起收拾衣物。 昨晚王川走了之后，辰飞心烦意乱，又自饮自酌了几杯，结果把自己给灌醉了，回到家倒头大睡，压根忘记了明早还要早起这件事。 急匆匆赶到学校办公室，就听小平头物理老师王大壮阴阳怪气道：“之前还大言不惭说的多么为学生着想，结果第二天就迟到了整整三个多小时，有些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真是恶心的很。” 辰飞自知理亏，没有搭理他，找到自己办公桌安静坐下，心里却在犯嘀咕：这小平头长的膀大腰圆，却偏偏喜欢跟八婆似的嚼舌根，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个小人！ 张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扇扇小手灌些风进鼻子里，皱着小眉头惊讶道：“辰老师，你身上好大的酒味啊，昨晚肯定宿醉不归了吧。” 辰飞笑笑，昨晚的宿醉还没完全清醒，今天早上又一路狂奔到学校，感觉口干舌燥，正要起身接杯水，身旁突然有人适时递过一杯热茶。 “喏，先醒醒酒吧，虽然不是醒酒茶，但效果也不错。”张果放下茶杯，发烫的手赶忙揪揪耳根，样子很是可爱。 辰飞大感欣慰，暗道当初那个包子还真没白给她，整个学校也就她对自己好了。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辰飞道：“听我爸说昨晚你找我去了。” “是啊，本来怕你寂寞，所以想找你去庆祝的，不过看来是我想多了。”张果道。 “哈哈，谢了，有空请你吃包子。” 张果笑嗔：“难得一个大美女这么关心你，你就请我吃包子啊。” “当然不是了，吃包子不配大蒜会天打雷劈的。” “去！就知道贫嘴。”张果回到自己办公桌，不再搭理他了。 辰飞好整以暇地拿出课程表，前两节课已经过去了，第三节课是他的英语课，看看手表，距离上课时间不多了，当下卷起英语课本夹在胳肢窝，晃悠悠地走出办公室。 令辰飞头痛的是，如今他的英语水平不及一个初中生，又如何去教一帮高中生呢？唉~，无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教学楼走廊内，学生们利用这短暂的下课时间尽情放松着，嘻嘻哈哈很是热闹，辰飞背着手，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老头儿似的向前走着，却突然被眼前一幕吸引了视线。 面前那男生是个混血儿，五官立体，唇红齿白，很是帅气，尤其是一双偏蓝的闪亮眼睛，像是专门为了勾引别人而生的，饱含深情，对女性格外有吸引力。 男生朝他面前那女生抛了记电眼，当即让那女生激动的三魂丢了七魄，瞳孔几乎变成花心状。 这时候，男生突然逼近几步，伸手一把将其压在墙角，来了个壁咚，随之弯下腰去，朝那女孩儿妖邪一笑，声音极具磁性。 “有人说，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相遇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而他们成为朋友的概率只有两亿分之一，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概率是五亿分之一，而他们成为伴侣并且快乐的走完一生的概率就仅仅剩下了十五亿分之一，很不幸，我已经掉入了那十五亿分之一的陷阱了。” 女孩儿羞答答道：“太夸张了吧，咱俩是一个学校的，而且班级还是挨着的，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啊。” 男生突然握住了女孩儿的手，俊俏的脸上深情款款，声音悠扬，像是念诗：“我有幸在今世生而为人，并且在这个世界遇到了你，这个概率难道还不够小的吗？我今生所有好运，在你对我回眸一笑的刹那，已然用尽！” “啊！” 女孩儿捂嘴惊叫一声，表情幸福，身子瘫软，已经彻底沉沦了。 男生挑起女孩儿的下巴，作势就要亲下去，而女孩儿已生不出丝毫反抗的意思，半推半就。 眼看就要成了好事…… “诶？那不是牛哥女朋友吗？” “卧槽！又是24班的元柴！这混蛋竟然敢将绿帽子带到牛哥头上了！” “哥几个上！干死他！为牛哥雪耻！” 元柴警觉回头，就见三四个男生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当下脸色一变，撒腿就往班级跑。 “干！哥几个别追了，他的靠山是方兴，咱们招惹不起。” “刘晴，刚刚那混蛋要亲你，你为什么不反抗？我们牛哥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给他戴绿帽子？” “我……我好像喜欢上他了，我要跟阿牛分手！” 众人吐血。 辰飞长大嘴巴，半天合不拢，他总算是明白24年为啥一直单身的理由了。 不过那个叫元柴的果然如高圆圆所言，是个把妹高手，长得帅气不说，甜言蜜语更是张嘴就来，估计这小子上辈子就是陈世美。 “老师好。” 身旁突然响起问好声，辰飞回头，见是高元元。 “同学好。” “老师，附耳过来。”高元元朝辰飞招了招手。 辰飞疑惑地低下头，就见高元元的嘴巴贴了过来，吐气如兰道：“老师您是不是发誓要将24班教好？” 辰飞点头。 就听高元元又道：“那好，周文正在厕所受保护费呢，您快去管一下吧。” 辰飞疑惑地瞥了高元元一眼，道：“你告诉了我这些，就不怕被班里其他人知道，到时候把你当做奸细，排挤你？经常跟老师打小报告的，也不会受其他同学欢迎哦。” 高元元轻松一笑：“我老爸经常教导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昨晚您帮了我，现在轮到我帮你也无可厚非。” 辰飞点点头，示意高元元回教室上课，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朝男生厕所走了过去。 推开男生厕所门走进去，一股浓烈尼古丁的味道扑鼻而来，非常呛人，里面烟雾缭绕，视线模糊。 往里面走了几步，就看到几个面相凶恶的学生，将另外几个学生包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燃着黄毛的学生，嘴里叼着一根烟，对那几人不客气的推推搡搡：“我们大兴帮，是方兴方老大罩着的，整个学校最凶的，跟了大兴帮之后，保证没人欺负你们，还能泡上妞，多好！” “不跟不是自己人，小心被人打。” “这个月的红包都拿来了没有？” 几个学生哆哆嗦嗦，双手奉上自己的红包。 黄毛将红包一一收上来，递给身后一胖子，恭敬道：“周文哥，这个月的红包全都在这里了。” 这胖子肥头大耳，身宽体盘，像是一个快吹爆了的气球，一晃眼睛被肉挤的几乎都快看不到，他叫周文，是方兴的头号跟班。 周文将红包在手上颠了颠，满意一笑：“以后有大兴罩着你们，在整个学校都能横行无忌了。” “是是是，周文哥说的对。” 那几个学生唯唯诺诺，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小小年纪！光天化日，就敢强敛钱财，你们有没有把学生守则放在眼里？有没有……咳咳……这烟味真呛！躲在厕所里抽烟就不会打开窗子通通风吗？咳，那啥，有没有把你们敬爱的班主任放在眼里？” 关键时刻，辰飞终于现身了。 周文小眼睛一眯，赶紧将红包藏身上，却晚了一步，被辰飞一把抢了过来。 拆开看看，好家伙，六个红包，每个红包里有五百块！ 辰飞唏嘘，这胖子比自己还会敛财，收一次红包，快赶上自己一个月实习工资了。 真是岂有那个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