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正值盛夏末尾,沿路暑气渐消,夕阳的光线从厚云的间隙中钻出,余韵垂在天际渲着暖黄色调,风的叹息拂过脸颊,舒服得让邵非眯起了眼。 透过车窗,一排排耸立的建筑物快速从眼前划过,飘散的思绪被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唤回,邵非不自觉露出浅淡的笑容想平息对方的怒气,两点酒窝凹出小小的阴影,看上去比实际年纪更小一点:“什么?” “怎么魂不守舍的,待会见到你陆叔叔也这样?”姚菲菲看着自己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儿子,很是不满,娇艳的脸上染着些许恼意。 明明她和前夫都是能言会道的,怎么偏偏儿子是这样闷葫芦的性子。 邵非低头:“不会的。” 这具身体的母亲姚菲菲哪怕三十来岁,一张宜嗔宜喜的脸也依旧迷人,只有眼角几丝不明显的纹路暴露了年龄。她是一朵流窜于上流社会的花,没有显赫的背景却有着迷人的美貌与风情,这次撩到的正是不少女人盯着的陆家实权掌控人陆正明,不过四十岁,在一群年老的掌控人中显得格外年轻。 “待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也不再三提醒你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拘束,你陆叔叔虽然看上去严厉,但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懂吗?”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陆琛表面上看起来十项全能,自制力惊人,学习运动无一不精,在京城圈子里有着“最后的太子”的称号,内里却是个心机深沉,诡谲疯狂的人。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不过是董事长闲暇间的玩物,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真是一群狂蜂浪蝶啊!”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对面前这匹年轻的少狼主并不敢随意敷衍,尽力表现自己的忠诚。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父亲的特助:“吴特助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下去提醒一下,名贵的花,应该找好自己的定位。”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想到董事长担心的事,不由地觉得棘手极了。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2.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姚菲菲也不是真的肆无忌惮,能像她这样混迹在名流间的名贵花朵,八面玲珑总是不缺的,但她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猎物身上,只观察了周围,却忽略了楼上。 邵非拉住了姚菲菲的手臂,轻声提醒:“妈,我们该走了。” 从两人互动来看,姚菲菲显然和前任处得还不错,完全忽略了身边的儿子。 还不等她回话,男人好像才注意到旁边这个完全可以当透明人的少年,目光中不免诧异,少年刘海很长,快遮住眼睛,一副眼镜架在脸上,身材瘦弱,身高只比穿着高跟鞋的姚菲菲高出一些,以男人阅人无数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就算除了眼镜男孩也只能算是清秀有余,比起艳光四射的姚菲菲,实在太不起眼了:“这是你儿子?” 姚菲菲不甘不愿地点头,像是不想承认,这也是她不想带邵非出来的缘故,这个儿子完全不像她生的,从出生开始就是给她丢脸的。 没有多丑,就是太普通了,扎人堆里就能忽略了。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中年人笑得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哪来还小,早过十八了,就是看着小……”姚菲菲的话语顿停,余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与她同样呆滞的还有从刚才就注意到来人的邵非。 那身影像是没看到她刚才做的一切,只是有礼地说:“姚小姐,您与董事长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就来接您了。” 这人可是陆正明的心腹,姚菲菲已经乱了方寸:“怎、怎么能劳烦吴助理,我们这就上去!” 姚菲菲离开的快,甚至都没来得及与中年人告别,就扯着邵非走向电梯。 吴特助这才与中年人打招呼:“杨先生是来参加明天的网络论坛会议的?” “可不是吗,这么巧就遇到了吴特助,我正好与李董约了,一起去喝一杯?” 两人笑眯眯地互相打着招呼,好像一起忘了那个离开的女人。 进了电梯,姚菲菲若有所思地望着邵非:“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他,所以才提醒我?” 她好像忽略了太久这个没存在感的儿子,现在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观察他。 邵非还在想那个吴特助是站在少年身边的,也就是那少年十有八.九就是男主陆琛了,果然和小说里描写的分毫不差,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其他,甚至比小说写得更真实,也许这就是系统说的平行世界会自我优化。 他敷衍性地点头,但因为他偏老实的长相,这样点头根本看不出敷衍。 姚菲菲像是发现新大陆,这个儿子,好像没她认为的那么一无是处,想到刚才那一幕,姚菲菲又划过一丝狠辣,总有办法让那个吴特助开不了口的,平定了心情,对儿子道:“如果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不要像这次这样磨磨蹭蹭的!你要知道你妈我过得好,你才能摆脱以前那种生活,才能摆脱你爸,你和我才是一国的!” 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回答自己,电梯门的瞬间,她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记住,好好讨好陆琛,他是我们能不能留在陆家的关键。” 在她看来,她是长辈,对付陆琛当然还是小辈出马更恰当。 姚菲菲一手挎着儿子的胳膊,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来到五楼用餐的地方,这里是昆市知名的米其林餐厅,名为花木庭,在侍者的引导下,两人通过走廊来到庭院外,这里每一个座位都被曲线状的石雕隔开,石雕上方潺潺流水流过,清浅水声划过耳膜,如悠扬乐曲。扶疏花草间点缀着柔光灯,这样的设计格局让前来用餐的客人有个人隐私,也能放松心情,他果然看到姚菲菲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看来是对陆正明的安排很满意。 身为空间维护员的邵非清楚这家酒店就是陆正明的产业,他的不少情人都来过这里,对于如何让女人身心愉悦,陆正明自有一套。 母子两被引导到陆正明面前,陆正明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并不显老,身材也没有明显发福的迹象,面部线条冷硬,气势威严,哪怕在桌面的暖光中也没显得多和蔼可亲,他轻轻一笑,眼角有些鱼尾纹,气息中透着点屈尊降贵的亲切,会让任何与他说话的人产生受宠若惊的味道。 邵非觉得,这也许是陆家人的特性.吧。 “陆叔叔好。”邵非拘谨地喊道,他的注意力却被坐在一旁挂着耳机听歌的少年虏获,一个乌黑的发顶以及隐约可见的硬挺轮廓,细碎的发丝在微风中荡了荡,挠到人心里最瘙痒的地方,但这都不是他在意的,心顿时荡到谷底,终于百分百确定刚才与他对视的人就是陆琛。 陆正明站了起来,他很喜欢这个即将来到陆家的少年,谁都喜欢这种无害的生物,安静的,乖巧的,和他那如狼似虎的儿子完全不同,他带着笑意揶揄:“小非是个男孩子,可不能这么怕生啊。” 邵非依旧叫邵非,按照系统的说法就是他进入的角色都是路人甲,就算改成了他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影响空间平衡,这个福利算是他的新手大礼包。 邵非像是没见过这么可亲的长辈,双目闪亮地望着对方,为了保持人设,大部分时候邵非会把自己当做原主。 手上传来疼痛,是姚菲菲掐他的肉,她小声道:“说话,你哑巴啊!” 这小动作陆正明看在眼里,却示意姚菲菲:“没关系,你可别吓着孩子。” 姚菲菲立刻笑着圆场,要不是陆正明点名要这小子,她早就把儿子忘了,怎么可能特意把拖油瓶给带出来,这很降身价的,也幸好陆正明似乎刚好中意邵非的蠢笨。 陆正明指着身旁的男生:“这是我儿子,陆琛。” 陆琛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像是随着音乐舞动,皮肤白得晃人眼,犹如煽动的蝶翼,现在这年纪已经这样妖孽,再大个几岁大概就是小说里的那句话,人形荷尔蒙。 陆正明拍了拍陆琛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打招呼!” 从那亲昵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似乎很宠爱自己的儿子。 陆琛先拿下挂在耳上的蓝牙耳机,站了起来,少年身材高挑,完美的五官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瞳直直望过来,他在看向邵非时,笑容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味道,令邵非心悸了一下,他立刻想到刚才对视的那一幕,明白了少年笑容的内涵,看来姚菲菲让他去讨好陆琛的任务不太可能完成了。 陆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随意,又不缺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我是陆琛。” 他们还是学生,点一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邵非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会,最后选了个比较不得罪人又能完成姚菲菲要求的:“琛哥。” 原文里喊的是哥哥,那显得太亲密,他可不想被陆琛教做人。 陆琛没想到他会这么喊自己,见姚菲菲一脸恨铁不成钢,又看邵非还是那一脸呆样,觉得这对母子很有趣,母亲拼命往上爬,儿子却完全不在状态,语气也多了点真实的笑意:“这称呼有意思,你当我社会大哥呢?” 陆琛话中的玩笑,立刻缓解了原本的些微尴尬,两方家长也觉得这次见面还算愉快,对结果挺满意。 邵非:“……” 用完一道主菜的间歇,陆正明对邵非解释对他学业的安排:“本来我也不希望你转学,都高三了再转你可能会不习惯,不过你妈妈希望你接受更好的教育,大家都是家长我也能明白她的想法,幸好小琛也在,我想你们两孩子也能有个照应,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他可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考入的一班。” 从语气上也能感觉到,陆正明就像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很为聪明透顶的儿子骄傲。 闻言,邵非就知道他那母亲巴不得他死死黏住陆家父子,最好能成为真正的陆家少爷。 您老就放心吧,陆琛根本懒得理会路人甲乙丙。 虽然两个孩子没怎么说话,但饭桌上还有两位年长的调节气氛,一个拼命夸自己儿子,一个也附和的讨好,直把陆琛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过陆琛本人显然听不下去,直接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准备这次见面会的陆正明面子,果然陆正明当下放了脸色,就算是儿子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态度不变问道:“小琛,你刚才不就出去过了吗,这次又是什么?” 陆正明就差没说:身为父亲还不能夸儿子几句了? “去洗手间。”走了没几步,陆琛像是想到了什么,无辜地笑着,“哦,对了,说起刚才出去,我在楼下看到了菲姨和……” 目光在姚菲菲和邵非身上溜了一圈。 这一下,就连想坐观虎斗的姚菲菲都心跳加速,心虚地不敢和陆琛对视。 邵非却想着这男主果然深谙说话之道,讲一半留一半,吊足了胃口。 但这里就算说了也只会激化矛盾,姚菲菲的枕头风也不可小觑,陆琛如果不笨的话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和父亲的情人撕破脸。 果然,陆琛的话锋一转,接下去:“和小非,菲姨的确比我想的更漂亮。” “你这小子,你菲姨可是你阿姨,别没大没小的!”陆正明转怒为笑,大度地放过了儿子。 并没有多生气,反而觉得儿子欣赏自己的女伴,也证明自己的眼光好。 姚菲菲握紧了刀叉,她太小看这个陆家少爷了,他是在警告她,他可以随时让她滚出陆家。 她要是能被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唬住,那她这几年就白混了,比起小鬼的威胁,抓住陆正明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她果断脱下了高跟鞋,一双穿着透明丝袜的玉腿立刻在桌下缠上了陆正明,沿着大腿忽轻忽重地撩拨,陆正明的呼吸也粗重了,警告地望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别闹!” 姚菲菲却根本不管这没多少威胁力的话,也许是这样的环境更刺激,陆正明也任由她闹着自己,餐桌上依旧不紧不慢地切着牛排,顺便观察了一下邵非,发现小家伙还埋着头吃。 这么迟钝又没心机的少年,显然更符合陆正明的希望。 而近距离观摩的邵非目不斜视地吃着盘子里的餐点,像是没发现桌下的暗潮汹涌,路人甲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时不时要教一下学费。 等陆琛回来的时候,陆正明早就被撩拨的不行了,让等在下面的司机送来了一件风衣外套,遮去了下面某个精神百倍的地方,然后吩咐两个小的继续吃,他和姚菲菲还有事先走了,至于有什么事,在坐的人都心照不宣,甚至包括其他人都觉得桌上唯一没开窍的邵非也是心知肚明。 “好看吗?”人走后,陆琛随口问道,支着手看着埋头吃东西的邵非。 邵非本来就食不知味,听到这问话,知道对方是在问他观看成人秀的感想,真是恶劣的人,只能装傻充楞:“这座餐厅是很好看。” “是吗?”陆琛的目光耐人寻味。 真傻,还是装傻? 邵非莫名的心慌,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野兽盯着一样。 陆正明两人匆匆离开,刚关上车门,就在后座火热了起来,自从遇到了姚菲菲,陆正明就觉得自己好像又恢复了年轻时的活力,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破格允许姚菲菲进入陆家,对正宠着的情人陆正明向来舍得下血本,典型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而早就让司机先回去,等待在驾驶位的吴特助也将车子平稳地上路。 在档幕放下前,姚菲菲与吴特助透过后视镜,目光相撞,绽开一丝火花。 属于权贵的游戏,才刚开始。 3.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姚菲菲不是坐以待毙的女人,从陆琛的提醒中能看出,当时在场的除了下楼的吴特助还有陆琛,他们是悬在姚菲菲脖子上的勒绳。 她平日作为并不那么干净,如果这两人不愿意放过她,对她的作为稍稍添油加醋,往后留在陆家的阻碍就多了,她走到今天,不会让他们轻易破坏。 比起只是公开恐吓她的陆琛,她觉得闷不吭声的吴特助更危险。 现在,她需要让他们的态度至少是中立的。 手机一阵震动,被留下的邵非扫了一眼屏幕:好好伺候陆少爷,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姚菲菲发来的,后头那个感叹号让邵非完全感觉到了自家母亲的急迫。 原本只是提醒儿子,现在却是不惜一切代价,她的潜台词是让儿子拼尽全力。 原主的确照做了,因为不想回到邵父那儿,在姚菲菲找来的时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无所不及地讨好,原著里的确当了陆琛的小跟班,一条听话的狗。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正是这样的安静,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再带着与身俱来的优雅看似仁慈地给了他选择,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司机对这些歪理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你还记得我生日吗?” “没空,还去逛吗?” “逛?你是不是太敷衍了,我还是不是你女友?今天为了你我连party都没参加。”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对这个男人却让她追求了四个月,花了无数精力时间,才得到首肯,她以为至少他是有点在乎自己的。 “嗯,所以呢?”边说着,看到发小电话,陆琛接了起来,成功阻止了董玲的质问。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更应付,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三个小时!你为什么连微信都不回?” “家里有事,我让你不必顾及我,我今晚没时间,不要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在乎过我吗,你懂我只想和你过的心情吗?” 陆琛冷了脸,走向她,在她僵硬的时候,道:“一开始我就说过,可以答应你,但不要指望我能回应什么,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说分开。董玲,你越界了。”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说到这份上,她怎么可能还坚持的下去:“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没人栓得住这匹狼。 他也许只是觉得,生活太无聊。 而她们这群追求他的女生,是调剂品。 哪怕如此,他依旧让人欲罢不能,他与同龄的男生差别太大,大到只消一眼,就能让人趋之若鹜。 陆琛挑了挑眉,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可以。”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让你深陷的人,我等着!” 陆琛回身,拿出身上的纸巾,擦去了她的眼泪,良好的涵养让他做什么都看上去很自然,他没有反驳:“不错的观点,继续保持。”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4.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而已。 现在他都处理完杂事准备回去了,看到人才想起自己的戏言,本来都已经忘了邵非的陆琛,重新有了印象。 从时间来看,这两个多小时邵非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在走路。 路人甲先生吐完了,缓缓抬头,头顶的路灯光倾泻在他如白瓷的脸上,细碎的流海也因为动作向两边划开,并不怎么特殊的样貌,但那表情终于被陆琛看得真真切切,没有半点被戏弄的愤怒,也没有妥协后的怨气,更没有为进陆家的贪婪和欲望,很冷淡,不喜不怒。 这样一个并不起眼的人却好像游离在陆琛的认知之外,甚至暂时没有能定义此人的词。 接下来,应该是找车回去,之前的坚持已经足够“交差”了,陆琛深谙人的劣根性,了然地望着。 邵非擦了擦嘴边沾到的地方,吐完后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整个食道都有点灼烧感,但胃总算不翻搅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查到的路线,还剩一半了,胜利就在眼前! 他眼神亮了一些,重新走了起来,好像刚才浑身不舒服的人只是他人的错觉。 他之前的确看到了公交车,但却没有上去,介于文中对陆琛的了解,而且结合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还是决定好好去做,让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烦。 况且,他自己都看这具身体的弱鸡不顺眼,权当锻炼了。 竟然还继续走? 陆琛看着那目不斜视低头看路面的小蠢蛋,讥诮道:“他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这些交通工具吗?”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几辆车刚好从邵非身边开过,只是没选择而已。 一开始还觉得邵非有点小聪明的陆琛,再次预估失误。 陆琛不再看,回头吩咐:“走吧。” “少爷,不管他吗?” 陆琛莞尔一笑:“何必打扰,他愿意走是他的事,我向来很有爱心,不会破坏别人的坚持。” 老张:“……” “老张,你现在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忽然一句话,让老张这个拥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打乱了节奏,有时候与少爷相处比老爷更提心吊胆,也许就是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他的确是根据少年家的路线,特意换了条路,看能不能碰运气看一眼邵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而他这并不明显的“顺路”,还是被自家少爷发现了,好像也没责怪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查看实况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红线,可能是出了点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陆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蓝牙耳机,重新戴了上去,闭目说着:“让吴良派个人跟着他吧。” 吴良是吴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记得喊他吴特助。 “好的。”老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少爷一般不计较琐事,只要不触碰逆鳞,少爷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的腿发着颤,每一步都像灌了铅,在玄关地板上躺了好一会才脱了鞋子,脚后跟流了点血,脚底也有水泡,这时候姚菲菲还没回来,他刚来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也没力气去寻找,摸到二楼的房间,犹如个负重过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许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细回想今天自己的作为,觉得还算敬岗敬业,而且还有个不错的收获,他没有按原主那样当陆琛的跟班,但系统没警告也没判定他崩。 系统曾提出过违禁条例,一是他的人设不能崩塌超过三成,二是不能被发现他是外来者,意思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可以确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为,还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听到楼下有响动,邵非本来就没什么睡意,来到窗边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跟着她下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不是在酒店楼下见到的的杨先生,也不像是陆正明,这是个气质相当儒雅的人,没有前两者的气势逼人,光线太暗,他又是在二楼,也看不清正脸,从两人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关系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陆正明一起离开的,所以这是今晚的余兴节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多姿多彩?这是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开始怀疑自己乘的这条船是不是随时会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楼的儿子,惊讶道:“这么晚还没睡?” 邵非没有提起与陆琛发生的事,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来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随即警告儿子:“小非,你最好当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总有人是不瞎的,纸包不住火,你应该还记得陆琛和吴助理。” “我知道,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菲菲有些难堪地撇开了头,她烦躁得抓着头发,她的模样有点古怪,原文里不会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导致邵非也莫名。 本来就不熟的母子俩,这时候显得特别尴尬。 还是姚菲菲先开口:“你的脚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邵非说着没事,姚菲菲边嫌弃,却还是在看到儿子脚上出了好几个水泡时,缓和了一点,取了药箱就将他的脚抬了上来,为他挑破水泡再上药,边涂边骂他给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痒,反正也习惯了这个妈,虽然她依旧妖娆,但至少现在还是有一丝温柔的。 “你还是别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他忽然觉得这样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谢了就太可惜了,而这些金主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许是触碰到的人都是真实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觉入戏,说了多余的话。 面对儿子好心的劝慰,已经冻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许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温和了一点,沉默了许久,邵非迷迷糊糊地进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缓缓开口:“你还小,不会懂,有时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陆琛一早就收到了报告,听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从头走到尾?” 放学回来,吴良刚从书房下楼,与少爷打了声招呼,两人早上才刚见过面,这位像是机器人般全能的吴特助在陆家家主的授意下也一直帮助自家正统大少爷处理部分紧要事务,至少在表面上,陆正明对儿子的宠爱无可挑剔。 在要离开时,陆琛开口道:“告诉父亲,我不反对他们住进来。” 吴良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目光被隐去:“这真是让人惊讶,我想姚小姐会开心的。” 自从原夫人去世后,无论外面怎么胡闹,真正能进驻陆家的人并不多,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位情人,第二位就是姚菲菲了,而让陆琛亲口应允的,还是第一次。 陆琛只带着不失礼仪的笑容,他早就习惯挂着这样的表情,已不需要刻意表现,让人根本分不出他的喜恶:“懂得持之以恒的人并不惹人厌,总比不劳而获的人好,你说是吗?” 吴良想到昨天陆琛的吩咐,忽然明白了什么,附和道:“的确如此。” 得到可以在这周末就搬进陆家的消息,姚菲菲简直惊喜坏了,她之前和陆正明在一起时,对方还说再看看陆琛的态度,看着可能还要再拖些日子,她都不报希望了。 姚菲菲忍不住抱住了依旧呆板的儿子:“你是怎么讨好的?” 邵非正在自己房间里复习入学考,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道:“我什么都没做。” 姚菲菲并不意外,就她这个毫无特色的儿子能讨好陆琛才叫见了鬼,她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了:“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都要继续讨好陆少爷。” 邵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路人想在这种小说里提高出场率根本不现实。视线又回到了课本上,对于这个学校的教学水准暗暗心惊,明显比之前原主读的学校高出不少,当然他还不知道姚菲菲帮他拿的是水准最高的一班自考习题。 见儿子乖乖点头,她就满意地准备收拾行李。 到了周末,来接他们走的是司机老张,还有几个年轻的搬家工,姚菲菲早就跟着第一辆货运车走了,老张看到坐在角落里,身边压着一堆大包小包快被埋没的少年,这些应该都是姚菲菲的衣物,少年一直没说什么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儿,走了过去:“非少爷,你的行李给我吧,我帮你先放好。” 手上拿着单词卡默记的邵非听到声音,抬头:“我就一个书包,没行李。” 老张一看,邵非居然还穿着前几天和陆家人见面的T恤牛仔裤,邵非夏天一共就两套衣服,轮换着穿,他说没行李是事实。 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的烦恼,因为直接随了姚菲菲离开,他的一堆证件,诸如身份证、学籍证明、银.行卡等一些证件都放在了原来的家里,他需要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叔叔叫我小非吧。”他又不是原主,完全不觉得一个称呼有什么好享受的。 老张更慈祥了:“我姓张。” 邵非乖巧地喊对方张叔叔,于是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了陆家却发现前方被人团团围住,一群仆人面露愁容,待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原来是姚菲菲在发飙,因为管家说姚菲菲和邵非的房间还在重新改装,主楼的客房是固定的,再腾出两间卧室就需要把一些运动室、影音室改了,他们要先在旁边的楼栋住下,管家的话合情合理,姚菲菲不是第一次来陆家,知道这边楼说的好听点叫次楼,难听点那就是放杂物的空楼,听说之前还死过人,晚上常常闹鬼,私下里叫死楼,连佣人都不住这里。 心高气傲的姚菲菲哪里受得了,她来这里是为了享受未来女主人的荣光的,这是羞辱! 她说呢,怎么那么快同意让他们住进来了,原来在这里候着呢! 这里闹得太厉害,管家派了人去主楼请人来,但陆正明出差了,却打了通电话把周末刚好还没出门的儿子给送了过来。 陆琛的到来,让看热闹的一部分人自发离开了,其他人则是让开了路。 他径直来到站在行礼堆中央趾高气昂的姚菲菲面前,客客气气的:“家里人不会做事,怠慢了菲姨,是我的疏忽。” 陆琛的话让姚菲菲舒服了一点,但依旧余怒未消:“小琛,我不住这栋,我只想留在正明身边。” 陆琛又劝了几句,姚菲菲却不改主意,依旧坚持着,甚至带着点娇蛮,并不让人腻烦,反而显得她更为娇美,这股风情让不少男佣红了脸。 陆琛笑了,容颜在阳光照射下越发让人移不开目光,邵非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了。 陆琛弯身,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您这招对我没用,如果实在不愿意……” 就在姚菲菲眉头一喜的时候,轻启薄唇:“不如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陆家的规则,由陆家人制定,误闯入的蜜蜂是没权利挑剔的。 边说着,目光微微一转,望着人群里低着头当木头的邵非。 邵非再次感受到有点熟悉的压制,身体再一次僵硬,犹如竖起毛的小动物警戒着。 隐约听到男主压低了的笑声,他似乎觉得邵非紧张的模样挺有趣。 小透明,对他的目光很敏感。 5.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陆琛提出的二选一成功让姚菲菲不再说话,见他才来了一会儿就成功搞定了人,周围仆从心中不免生出了一抹感同身受的恐惧和敬佩。 到底是正牌少爷,就不是这些小地方的人能来鸠占鹊巢的。 陆琛说完就吩咐管家继续搬,但要对客人更周到些,不要让人说他们陆家失了待客之道。 听到客人两个字,姚菲菲娇艳地笑了起来,不满好像只是错觉:“陆少,我是觉得就给我们娘俩住这里,有点太浪费了。”像是被陆琛说服,没有芥蒂地同意了,但对陆琛的称呼却变了。 陆琛也报以笑容:“不浪费,您满意就好,我也好与父亲交代。” 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周末并不想浪费在这位身上。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目光,也被邵非定性为错觉,男主没道理会注意个路人甲。 邵非随即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帮着姚菲菲搬着她那成堆的行李,听到她在打电话与陆正明撒娇抱怨,被哄得娇笑连连,看似无意地问起了改装的情况。邵非不忍打破她的幻想,主宅楼根本没改装,那只是管家余叔编来哄骗她的。 归根结底,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既能哄住情人,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陆琛说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陆家,显然在他心里,陆家并不能代表他。 嗯? 陆琛目光一凝,看到书桌与地毯的空隙间,有一方白色的布料,进小老鼠了? 邵非实在没地方躲,这间书房里最安全的地方给了姚菲菲,情急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陆正明不在家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能熬到那两人聊天结束的,但他疏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共就两套夏季替换的衣服,T恤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早就洗大了,又长又松垮,他蜷缩的动作直接让这件T恤拖在了地上,露出了那么一个角。 6.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陆琛目不斜视地走向书桌,态度自然,好像没注意到。 像个蝉蛹的邵非听到那脚底踩在柔软羊绒毯的声音,心跳都快蹦都喉咙口了,脚步声停止了,神经依旧无法放松下来,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块小小的木板。 陆琛一脚踩住了那片衣角,让它没了暴露的机会。 邵非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身边有了什么牵制,转过头终于发现自己疏忽的地方,衣角从缝隙中漏了点出去。 他是被发现了吗?理智告诉他没发现的可能性很小,但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他一动不敢动,上方好像也是真的没发现,陆琛从桌上一堆文件里抽了一份出来,交给身后的吴良:“爸通过了这份方案,你把它交给Amy,让项目组的人再做一份策划出来,周一要,她随时跟进。” Amy是陆琛的五位秘书之一,也是看陆琛刚刚接触公司事务没几年,陆正明可谓是全方面提携,单单是秘书组就派了五位各有特长的,帮助陆琛成长,他相信实践远比校园里的知识更重要,陆家也的确一直是实干派。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他小心地呼吸着,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琛蹙了蹙眉头,他有这么可怕吗? 看对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由地又想到那天路灯下,那张冷淡的脸,再对比面前的人,好像这才是邵非应该有的样子,明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却又有什么违和。 说不出的感觉,心里仿若长了草,被轻轻一吹就挠了不轻不重地一下,哪怕陆琛转瞬就忘了,也依旧留下了痕迹。 “我记得你成年了,当哭包长大的?”陆琛摘下了邵非的眼镜,终于看清了那双雾蒙蒙的眼,像被水洗过的黑珍珠。 “我没有……”邵非吓了一跳,但陆琛并没有做什么,又将眼镜还给了他。 “你这样子,像是我在欺负你。”陆琛讥讽。 “是我不该乱闯的。”他还是明辨是非的。 “没有下次。”陆琛考虑了下,慢慢说道,语含警告。 “肯定没有!”邵非立马保证。 陆琛觉得眼前的人愣头愣脑的,勾了勾嘴角:“记住,欠了我人情。” 瞬间连周遭气氛都多云转晴,他就是有这样影响他人情绪的能力。 “好,以后你有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说明应该是不追究了,邵非大大松了口气,他甚至不敢朝着姚菲菲的方向望一眼。 这样的对话,才像是同龄之间的。 陆琛有点恍惚,他很久没与同龄人这样说话了,更因为他处的环境没资格让他天真。 陆琛注意到邵非光着的脚,邵非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这下才是真的尴尬,恨不得想要将它们藏起来,缩了缩。 其实这双脚并不丑,白皙纤细的线条,细腻的皮肤好像没有毛细孔,圆润的指甲贝盖上淡粉色的指头上,淡青色的经络在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下很明显,在他的目光下,交叠在一起瑟缩着。 很漂亮,这小蠢蛋虽然长相不像父母,但这身皮肤倒是继承了姚菲菲:“看来你还真是做了小贼的准备了。”没鞋子袜子更轻便,很简单的道理。 邵非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号越来越多,涨红着脸,他知道对方是在挤兑他,低着头,这次完全本色演出。 陆琛走到一旁的柜子边,给他拿了双拖鞋:“备用的。” 邵非小声道谢,头顶被拍了下,细软的头发就像邵非给人的感觉,对方很随意道:“我和你同年,用什么敬词,穿好了就跟我来。” 虽然不知道男主要干什么,但邵非还是乖乖跟了上去,在关门的瞬间,他若有似无地看了下一个方向,希望她能抓住机会赶紧出去。 邵非默默看着男主背影,宽大的背,看上去纤细的身材却丝毫不弱。 他觉得这个人没恶意的时候,并不难相处。 虽然说男主缺点一大堆,正好是邵非最不想招惹的类型,但是这个男主在为人处世上还是很有度量的,不然女主也不至于移情别恋了。 但邵非已经忘了,这是陆琛习以为常的模样,多少人都是被他温和的样子迷惑,让对他警惕的人没了防心。 两人来到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型储藏室,四周陈设了各种奖状奖杯和纪念品,内容涵盖数理化这些基础类别,其他就是类似赛马、枪击这样的偏门,还有各大音乐节的奖状,大大小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粗粗看上去就有好几个国家的文字,是世界各地根据年龄段举办的。 中文和英文的他还看得懂,写的是陆琛的名字,心中不免暗暗惊叹,文里说的十项全能都算是谦虚的,邵非深深感觉到了路人甲和男主之间深得不可跨越的鸿沟,大家都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人,但差距怎么就那么大,难怪优秀如女主都会偶尔自卑。 邵非想到这还是五楼,不是陆琛住的四楼,也就是这些奖状的收集者应该是陆正明,陆琛自己可能是不需要的,这不该是炫耀的年纪吗? 也许男主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 陆琛注意到邵非的目光,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清越的声音:“小时候年少不经事,就爱拿这些东西,喜欢那种比所有人强的感觉。后来家里老头子不让扔,就全堆这里了。” 邵非:“……” 哦,懂了,这种碾压别人的滋味已经由明转暗。 陆琛拿出一张磁盘,递给邵非:“这几年帝江教师整理的考试题,里面有不少解题思路,可以看看。”帝江正是陆琛读的那所中学。 因为这张磁盘是老师让陆琛一起编撰的,他这里就留了一份。 邵非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个,他最近还在看姚菲菲给的题目,哪怕有原主的知识还是常常遇到难题,他知道帝江的题库全国都很有名,这张磁盘很珍贵。 “去吃饭吧,今天是你们第一天来,我让余叔准备了下。” “谢谢琛哥。”邵非答应着,只是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男主不怪罪还有理由,但对自己这么顺便的“好”,他还是有点发毛。 可转念又想,文中男主平时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而且路人甲身上没什么可图的,男主随便给点东西不应该大惊小怪。 再说男主的变脸速度无人能及,他就是想了又有什么用,路人甲只需要旁观就行。 “刚好想起来就顺手给你,要是真感谢我,不如过几天陪我去个地方。”陆琛邀请道。 邵非没问哪里,他也没拒绝的底气。 陆琛把他送入电梯,自己则是说要换衣服,转身重新回到书房,里面空无一人。 来到之前给邵非拿拖鞋的柜子旁,面无表情地摘下一个雕刻精美的柜门拉手,换上了另一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取出里面的微型监视器。 7.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陆家书房没有重要的资料,不然以陆正明的心性也不会让儿子与助理随意出入。 但书房依旧是要地,谈的常常涉及企业机密,若是有监控,就会存下影像资料,这代表了暴露的可能,陆正明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比起这里被光顾,也许对家主来说更忌讳被察觉到自己的动向,所以书房不会放监视器。 陆琛手上这个,是他让旗下科研公司特制的,陆正明将一个小的网络公司送给儿子,随意他折腾,就是亏了也算陆家的,却不知道培养出了一个还未出笼的猛兽。 就算是吴良都不知道这里按了一个监视器。 陆琛没想到今天会有意外收获,将它取出后,把它放在配套读取器上。 屏幕上出现一段段画面,在看到姚菲菲的脸时,眼底闪过一道诧异,他家老头子是要阴沟里翻船了,历数多任女友,也就姚菲菲这么个例外。 姚菲菲很谨慎,先是用探测仪检查四周是否有监控器,确定没有才开始寻找,显而易见是一无所获的,从她的手法来看,是个老手。 陆琛想起她的前任情人,杨振,那个现在正因为决策失误而面临危机的男人。 手指点在桌面上,陆琛神情莫测。 他直接按了快进键,画面中出现了新的面孔,回忆着刚才和邵非的互动,那一幕幕很清晰,陆琛的笑意没达眼底:“演技不错。” 母子两争吵了起来,不难从邵非脸上看到焦急和震惊,他意识到母亲做的事有多严重,可惜陆琛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这只微型监视器还在研发阶段,有许多缺陷,比如由于体型限制,它无法收音。 不过即便如此,该得到的信息也能被陆琛了解的七七八八。 按下暂停键,画面停格,食指轻轻在邵非的脸上画着圈,口中喃喃道:“你很让我惊喜。” 路人甲先生还不知道,他成了陆琛少年时期的一个意外。 陆琛传了一段视频加一则短信给吴良:查她,越细越好。 邵非从楼上下来还让管家余叔诧异,直言自己是不是老糊涂,都没注意到邵非什么时候进来的。 虽说要给邵非母子接风,但另两位当事人,陆正明在出差,姚菲菲则是没说去哪里,餐桌上就只剩陆琛和邵非。 邵非看到陆琛换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更高挑迷人,哪怕随便一个眼神都像在放电。 不过邵非关注的是陆琛的模样,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应该是真的没发现姚菲菲吧。 在陆琛的示意下,把吃饭地点从大厅换到了小厅,餐桌也从长桌变成了小圆桌,摆放了丰富的菜品。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邵非是不知道和男主说什么,差别太大,没共同话题。这还是他第二次和男主一起吃饭,他偷偷看了几眼,发现男主的用餐礼仪很到位,很赏心悦目,还没等他收回视线,对方的目光看了过来。 路人甲呛到了,捂着嘴猛咳,他感到一阵阴影投了下来,一双宽大的手掌轻轻拍在背部,简直要把路人甲吓出半条命,忙不迭道:“没、没事了。” 他身体僵硬,全身上下无不叫嚣着对陆琛靠近的不习惯,陆琛好似完全没受影响,离开了他,像个普通的兄长那样:“好好吃饭,没人与你抢。” 发现邵非被染红的耳垂,晶莹欲滴,原本不郁的心情舒缓了些。 管家撤走了最后一盘菜,觉得终于能解放的邵非抬头就看到新送来一道新甜点,焦糖布丁,疑惑地看过去。 陆琛好整以暇:“给你选的,看喜不喜欢?” “喜欢。”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可能有别的答案,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原主能心甘情愿当小跟班了,男主的确有这个资本。 邵非舀了一口,布丁的浓香在味蕾里绽开,凝状体融化顺入咽喉,将美味传达到胃,实在是一种享受,在美食的安抚下,不由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和陆琛道别的时候,看今天从头到尾都格外和煦的人,邵非忍不住问道:“我以为你……” “嗯?”低低的声音,居高临下地望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 “你是厌恶我的。”这么和睦有点慌,恶作剧般地直接问了出来。 陆琛像是看着稀有动物似的,这年头还有人把喜恶直接问的,习惯了打弯的人遇到了个打直球的,饶是陆琛也怔忡了下。 又想到监控里的一幕幕,眼中兴味更浓,淡笑道:“如果是说菲姨的事,那么没有你们也会有别人。而且,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对?” 邵非:这人的眼睛真的能放电! 路人甲先生走在路上,不断庆幸着一件事:还好我是男人。 男主的魅力真是日天日地,男女通杀还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同性相斥,他最多就当被雷劈了下。 被一阵晚风吹醒,刚才就觉得奇怪的地方又浮了上来。 他想到哪里不对了,那一桌有一半都是他喜欢的菜色,还有,最后的甜点,一般人会给男生点那么甜的点心吗? 虽然没了记忆,不过对喜爱食物的偏爱是人类的本能。 他应该算是少数喜欢吃的,但男主又不知道。邵非记起原主也是喜欢的,最喜欢的还是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 他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他给忘了这茬! 陆琛是在告诉自己,他掌握着他们母子的所有信息,甚至细微到个人喜好,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惹他? 应该不至于吧,但从这个细节也可以看出陆琛的可怕,他能轻易地掌握身边人的爱好。 正常人都会想,除了这些还调查都了什么?人类对于未知才最是忌惮,正是抓住了人性中的恐惧,陆琛不动声色的让路人甲先生再一次尝到了他的手段。 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都掉得差不多了。 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但对方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带给邵非的只是更多的忌惮。 回到那栋空荡荡的楼,邵非没找到姚菲菲,她的房间也是空荡荡的,他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提醒,打开微信才有一条语音,她说要出去几天,让他不用找,今天的事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是烫手山芋,邵非想到管家口中的自食恶果,就止不住的头疼,手机搜寻姚菲菲前几任男友,可他本来就刚回姚菲菲身边没多久,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前男友。 想到陆琛与吴特助聊天中,提到的杨振,邵非灵机一动,立刻输入进去。 百科里一串名誉与介绍,并没有近况,想来也是,这些经济震荡哪个公司会宣扬出去,他从词条中找到公司名称,再点入官网,终于找到了杨振的一张照片,居然是那天在花木酒店楼下见到的中年人。 邵非有点晕,如果根据陆琛他们说的话,杨氏消息走漏,没查到根源,也没确定是否是消息泄露,但只要结合姚菲菲今天做的事,就不难猜出她私底下可能做的事。 如果他是陆家人,查到她的辉煌事迹,都不可能放过她! 必须要找到她,把这件事提前解决掉。 又打了几个过去还是关机,邵非颓废地倒在房间里唯一还算干净的木椅上。 这篇文是断更的,只能看出陆家事后没有迁怒到邵非身上,但从点滴剧情来看,邵非帮助男二,结局绝对不会多好,看男主今天的样子应该是没发现吧,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怀着满腹心事,邵非还是去楼道尽头的自来水间打水,开始打扫屋子。 既然姚菲菲的事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他现在只有好好过当下。 这边陆琛刚到自己的书房,接到发小罗宇飞的电话,那头很热闹:“自从和董娘娘分手后,怎么修身养生起来了,上次你要给董娘娘过生日不来就算了,这次还来不来?” 陆琛:“你还打听这种事?” “你们分手都传遍了,我还需要打听?现在多少女人蠢蠢欲动准备把你吞了。”罗宇飞幸灾乐祸道。 边聊着,陆琛走到阳台,眼神一凝,看到了旁边楼栋里唯一亮着光的地方,某个正撅着屁股擦地板的小蠢蛋。 陆家的主楼正对着大门,旁边是两栋侧楼,一栋是佣人楼,一栋就是邵非住的。 邵非选的是三楼最靠边的,而陆琛位于四楼的书房正好在一个交汇的水平面上,是最近的,从四楼望过去几乎一览无遗。 邵非感到一股有点压迫感的视线,左右一看,又望了眼黑漆漆的外面。 他是不是被男主给整成幻想症了,这栋楼一共就他一个人,能有什么视线。 !? 等等,这栋楼好像闹鬼! 8.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邵非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什么都没看到,嘴里小声地说着什么,然后继续清理着那间不知积累了多少尘土与蛛网的屋子。 陆琛饶有兴致地望着,电话那头喂喂喂了好几声:“我说你怎么了,聊个电话还能分神?” 想当年,这个变态可以一心三用,让同龄人恨得牙痒痒的存在。 “看到个有趣的。”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短短几天就有好几副面孔,现在是害怕的,他原来怕这个? “什么有趣的,你别和我说是人。你知道董娘娘在群里说什么,说你超脱了,凡夫俗子入不了你的眼,我听得出来她心里还有你,你真不再考虑考虑复合?” “嗤。”陆琛根本没注意那头在说什么,嗤笑地看着斜对面的小蠢蛋还在原地转圈。 邵非探出头张望着,不过这时候陆琛已经躲到了帘子后,邵非当然一无所获。 罗宇飞以为陆琛是不屑一顾,还在那自顾自地说:“你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世上还有人类能引起你的注意吗?” 陆琛望着又回头重新擦地板的人,那圆鼓鼓的翘臀,嘴里念念有词地埋头苦干着,犹如一只忙忙碌碌的小仓鼠,这是一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生物,就好像他是误闯入这个世界的,道:“你知道一滴水进入油锅是什么样的吗?” “炸了?” “不,是沸腾了。” 他的目光锁在那个浑然未觉的小透明身上,随后应了一声“会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邵非只是在碎碎念:“我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各位大神千万别找上我啊……不然我给你们烧烧纸钱?我只是暂时过来住着的,要不了多久陆大神或者他爹就会让我们娘俩卷铺盖走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路人甲是无辜的,他只是路过……” 路人甲先生觉得说话有助于驱邪,说着说着也没那么害怕了。 也因为房间里没剧情人物,他就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放飞了自我,释放了一部分天性,他一点也不觉得怕鬼有多怂,难道还不许人有个怕的东西了。 好吧,他就是怂了。 文里说这栋楼是很久以前陆家老祖宗盖的,后来民国时期发生了动乱,里头冤魂四起,还逼疯了人,陆家人爱穷讲究,就是觉得老一辈留下来的地方不能无缘无故拆除了,所以这栋楼重建了,还保留到现在,里头的家具和装潢很有古典气息。 陆琛看了会,发现了路人甲好像已经缓过来,开始爬高踩低地擦家具,表情很认真,擦得也很仔细,他发现了对方另一个优点,任何无聊的事,邵非都会做得很认真,好像生活本来就是这么有趣的。 拿出手机,用了自己前几天随手做的小软件,就一个小功能,可以屏蔽来电显示和按照需求修改显示,他们没交换号码,不过资料上的号码看了一眼就记住了,直接拨了过去。 邵非本来已经靠着意念驱散了恐慌,当看到没有任何号码的来电,还是大惊失色。 不是吧,这些民国的鬼都这么先进,懂得玩手机了? 铃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渗人,邵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看着它挂了后又打来,还是战战兢兢接了起来,喂了一声,没有声音。 邵非眼见这样下去不行,心底的恐惧在蔓延,而他深知自己在陆家寄人篱下的地位,因为这种说不清的事情去求救他也干不出来。 开始口中念念有词,等到他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时候,那面就被挂断了。 邵非没想到佛经还真的有用,他刚才念的是《心经》,唐代玄奘法师译的那本,是之前没了记忆很空虚的时候,系统塞给他的,他念得次数多就背出来了。 而另一头挂断电话的人,完全没礼仪蹲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仔细看的话他的肩还在抖,闷声笑着,十几年来都没那么开心过的陆琛重新整理了表情,将笑意勉强摁下:“你赢了,小蠢蛋。” 居然会念佛经,这反应太别出心裁了。 念了佛经后,那奇怪的视线也消失了。 邵非松了一口气,默默感念佛光普照,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这栋房子真的有古怪? 但现在他也没别的住处,尽快赚钱,看能不能搬到个能就近跟在男女主身边,但又安全的地方。 邵非决定,今天,一定要开灯睡觉! 陆琛到了昆市有名的俱乐部,经理一看到来人,虽然衣着随意休闲,但依旧透着股华贵的味道,这位不需要穿任何奢侈品,他本人就是最奢侈的奢侈品,无需任何衬托。 “今天咱们院里种的好些个品种都开花了,我说是什么好日子呢,可不把陆少您给盼来了。” 经理迎了上去,为陆琛引路,过了几个风格迥异的场馆来到赛马场,听到里头沸顶的欢呼声,陆琛挑了挑眉:“今晚挺热闹?” “这不是几位少爷玩得开心嘛。”经理应和道。 上了二楼观赛台,发小罗宇飞眼尖,立刻走过来揽住他的肩头:“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还以为又不来了,别告诉我你真的在准备期中考?” 陆琛弹开放在肩头的手,也露出了点笑容:“对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得了吧,你还需要看这些?”罗宇飞翻了个白眼,又观察了会,“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真难得。” 要知道这货小时候就擅长隐藏情绪,能被看出来不是他懒得遮掩,就是真的心绪高。 “抓了只小老鼠,又放跑了,看他原地打转,找逃出去的路。”陆琛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还是这么恶趣味,仓鼠还是龙猫?”罗宇飞以为是那种在笼子里跑圈的仓鼠,然后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你和娘娘真分了?” “她给你灌了什么,让你这么没完没了。”抬手与已经看到他的几个少爷小姐打招呼,这群人并没有凑上去,玩的久了他们都知道陆琛一般只与几个发小聊天,也就是没到那个层面的人拿不到入场券,硬凑上去虽然不会给你看脸色,但慢慢地也能感觉到而退避,渐渐地大家也有了默契,有陆琛在的地方更明白进退。 “她怎么说也是我女神,虽然现在有点幻灭,你看她朋友圈,说是这辈子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无情的男人你哭得再多,他也不会瞧你一眼,说你迟早要遭报应的,那狠的,洋洋洒洒的好几百字,我说你们怎么分的?” “我迟到,就被甩了。”陆琛随口道。 “你哪次不说自己被甩?咱们兄弟那么多年,说点实在的能死啊!” 众人要下去跑会马,陆琛则是与罗宇飞坐在原地。 “最近杨鑫那小子要转来帝江了。”人走得差不多了,罗宇飞才说道。 “他来干什么。”接过侍者送来的鸡尾酒,陆琛摇了摇,并没有喝。 “你是我们里面接触公司最早的,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他家今年盈利不好,这边又亏了几个亿,还只是台面上的数据,他家老爷子在杨氏地位动摇,几个叔伯闹了起来,现在急需站稳吧,不过前期投资打水漂,现在哪家会去填杨振那篓子,我看杨振是想把目光放在小一辈交情上,放长线钓大鱼吧,说不定有拉一把的呢,比如……联姻?” 圈子里流行一句话,实力不够联姻凑。 陆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到下方几个少爷围着个在跑步的女人起哄,那是马场旁边的小型运动场,有个两百米的跑道,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聚集的看客越来越多。 发现他看的方向,罗宇飞指着观看台另一头,也有一群男男女女:“谢家这次截胡让杨氏吃了个哑巴亏,现在高调的很,那女的跟着谢允,原本不是咱们圈子的,好像家里刚来昆市,小门小户的,谢允和楼家人打赌输了,对方就让他女伴去跑圈,跑不了就跟楼二一晚上,你也知道楼二的那些癖好,人给了他还得了,但你猜谢允那小子说什么?” “让他女伴自己选?” 罗宇飞竖了个拇指,就没有陆琛猜不到的事:“你还真了解谢允,你看这混球还在看台上看好戏,这美人也够死心塌地的,眼瞎了。” 陆琛望着不远处脱力的美人:“所以选了跑圈?” “对啊,二十圈,大家都下去看热闹,大美人呢,可惜跟错了人,啧啧。” 少女不受周遭影响,保持着匀速,只是双腿踩在跑道上一步比一步沉重,马尾辫在空中晃荡着,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脸也涨红了,看得出来她非常痛苦,每当人们以为会停的时候,她都咬牙忍着。 这让陆琛想到了一个人,那个闷不吭声选择竞走,走了四十站路的小蠢蛋,如果已经见过一个更深刻的画面,再见到其他就变得寡淡起来。 “帮我带句话给楼二,差不多行了。” “哦豁,你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呃,这么早就走了?”见陆琛走下台阶,忙喊道。 陆琛回眸:“我还是学生,明天要上学。” 罗宇飞:“……”你分明是觉得无聊吧。 如果邵非在就会发现,这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从这里男主会开始关注女主,而且女主的韧劲让陆琛有了深刻印象,但现在陆琛却提前离开,甚至连冷眼旁观都没兴趣。 剧情不知不觉已经走向了岔路,而这座大厦的根基在分崩离析,也许某一个时刻就会彻底坍塌。 9.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当侍从将陆琛的话带到,楼二狠狠砸着栏杆,应声发出哐啷泄愤声,狠狠踹了几下,烦躁道:“叫停,都散了散了。” 他周围的几个跟班当然也听到了,顿时诧异不已,那个陆琛也才刚成年没多久,虽然家里背景深,但大家都是平辈,陆琛比他们楼二少还小了七岁,一句话就要他们放人,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搁? 楼二哪里不知道他们心里的不屑一顾,将烟扔到地上,一脚碾灭:“你们是没犯到他手上过,这就是朵食人花,全身都是毒。” 楼二的确与陆琛有点渊源,刚回国那会儿看陆琛年纪小,料想欺负了也最多被家里教训一顿,小辈的交往只要不损利益,谁也不会放心上,吃了亏就自己讨回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正好遇到陆家的几个私生子,就顺道在会所里故意找茬耍一耍陆琛,陆琛这小怪物,全程都是没听懂的模样,还笑着和他们道别,但后来他才发现,完全是十倍奉还。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牛鬼蛇神都蹦跶了,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两双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吴良终于抬头,依旧公式化:“我对现状很满意。” “你可不像愿意一直干这些小事的人啊,我在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身边,缓缓地靠了过来,一股馨香传了过来,“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 邵非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他做了噩梦,被一个黑影追了一整晚,逃到哪里都没用,想到梦里的场景,打了个冷颤。 因为起的早,他帮余叔一起准备早餐,就在佣人楼与他们一起用了早饭,虽说昨天的陆琛很和气,但路人甲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借宿人可能连客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再去主楼用餐。 吃完饭,理所应当地和仆人一起洗碗,虽然话不多,但这个听话勤快的少年像空气一样,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陆琛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下楼就看到管家余叔拿着几个拖把扫把犹豫着,里面有自动的有手动的,陆琛问在做什么。 余叔向少爷道早安,就说:“昨天走的时候忘了那栋楼很多年没人住了,非少爷都没打扫的工具,他肯定不好意思提,我准备先找几样给他送去。” 陆琛优雅地喝了一口红茶,掀开蝶翼般的长睫,笑盈盈的:“撤了,你应该尊重他的自力更生。” 余叔吞了下口水,虽然知道姚菲菲母子过来肯定不会被少爷待见,但少爷果然是想慢慢地折腾邵非吧,那可怜的孩子。 “他起了吗?” “四点多就起了。” “让他过来,端一份早餐来,再煮一杯牛奶。” 余叔又有点看不懂自家少爷的意思,是想养肥了再宰吗? 姚菲菲已经给邵非办理了原来学校手续,但新学校需要考试,还无法立刻转学,所以这几天邵非还在攻克习题。 听到召唤就慢慢走过去,看到陆琛已经用完早餐,穿着制式校服,正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 能入画的景色,却没有这人的冲击力强烈,他就像一副动态的油画,再多的色彩都难以描绘出来。 “你是蜗牛吗,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邵非垂着头,像个等待判刑的犯人,心里默默吐糟,他现在不用上课,没必要赶时间吧。 “还站那里做什么,早饭凉了。” “但……”但我吃过了啊,谁知道您老心血来潮会想起我啊。 陆琛一个眼神过来,清澈的声音溢出:“嗯?” 邵非打了个激灵,立马改口:“我、我很饿……” 我到底在说什么! 10.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邵非有点懊恼,在面对陆琛的时候开启了自动防御,那话还没经脑子就脱口而出。 也只能在陆琛的目光下来到餐桌上,陆家的早餐很好吃,但再好吃也吞不下两份,邵非吃得很慢,他想着这样陆琛肯定会不耐烦不理会他,但陆琛只是拿着手机打字,应该是在聊天。 期间余叔送来了一个包裹,用DHL寄来的,陆琛示意打开。 拿出里面包装完好的东西,拆开来后,陆琛有点惊讶,沉思了一会,轻声道:“让谁来呢?” 邵非充耳未闻,他要慢慢适应在男主面前继续当透明人。 目光渐渐放在对面的小透明身上,那人没丝毫察觉地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渍,殷红的舌头卷了一圈又收回深处,陆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晃了几滴出来,像是手没拿稳。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感觉到了什么,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陆琛把邵非带到系主任的办公室,让他好好考就离开了,俨然是好兄长的模样。 系主任姓徐,有些年纪了,人偏瘦,戴着副厚重的眼睛,很有学究气息,板着脸的时候挺威严的,他撸了一刀卷子:“你是陆琛的弟弟?” “不是的。” 徐老师想想也是,姓都不一样,也没听过陆家有邵姓的亲戚,他大概猜到了点:“你转学的事陆董已经和校董提过了,但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考试要好好考,我不会给你放水。” “好,麻烦徐老师了。”邵非还是有点小紧张,他还没正式考过。 徐老师看他态度很好,声音温和了点:“跟我去三号楼,那里考。” 陆琛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还没打早自修的铃,教室很热闹,他刚踏进来就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有不少女生目光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的方向,陆琛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径自来到最末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前排的罗宇飞就笑道:“我就说吧,你和娘娘一分手,蜜蜂又要围过来了,不过今天娘娘还没来,你说她不会要闹什么新闻吧。” 陆琛拿出蓝牙耳机,阻隔了周遭的杂音,连个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没兴趣。” 打了早自习的铃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翻到昨天需要背诵的课文,看到后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琛,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让课代表领读。 要是每个学年成绩都能维持在前三,平时也尊师重道,他们做老师的也不可能无故找事,巴不得多几个这样的学生,不听讲很正常,见过几个天才会好好听课的。 手上把玩着一个微型圆球,金属材质,遇到磁力会自动吸附,这是一个窃听器,刚才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另一颗被他顺手放进了邵非的手机里。 当然那个轻佻的勾脸动作也只是为了转移邵非的注意力,方便行动而已。 这就是早上吴良寄过来的几颗半成品,是他旗下的网络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至于试验品为什么选邵非,一是就近很顺手,二是正好观察他们母子,三是他倒霉撞上了,四是…… 呵呵,他乐意。 11.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邵非跟着老师来到三号楼的一间空旷的教室,徐老师抽出一份卷子,提醒他:“考试前要关手机知道吧,放好包拿着笔坐这里。” 邵非关手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到刚才陆琛交给他手机的画面,当时被夺去注意力之后也没细想,记得上车前手机明明放在口袋里,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邵非当然没发现那只窃听器已经通过耳机孔钻入了芯片在里面安家,这只黑科技可以进行全自动定位功能。 摸了一下刚才被触碰的地方,那里被带着粗茧的指腹掠过的感觉依旧残留着。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指腹上怎么会有茧? 恍然想起小说在断更前有提到几句男主遇到女主前的故事,陆琛十八岁以前好几个寒暑假,是待在特种部队营地里的,这粗茧是几万次练习射击的成果,世上有真正的天才,但哪怕有天赋的人也一样需要千百次的磨砺。 无论陆琛平时表现的多无害,邵非也一样不会认为此人柔弱。 不过刚才的动作,是不是太轻佻了? 回想起书中的描写,果然是传说中的移动荷尔蒙,就他一个男人都差点被迷惑到,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是男人,没有被迷惑的可能性。 以他对陆琛粗浅的了解,陆琛应该不会做无意义的动作,只是好心还他手机? “还没放好吗?”老师催促道,这学生看着怎么有点呆? 邵非赶紧摒除杂念,放下书包,拿着笔袋来到老师的指定的位置。 接过试卷,发现是英语,这门课原主其实学得很好,但他吸收的不太好,加上原本的失忆,这些天自学的也很吃力,长篇阅读是最差的,入学考主要考语数外三门,只是为了让老师根据自己的基础分班,免得转学生跟不上,当然考虑师生两方的时间,试卷的题目并不会太多。 铃声响起,广播声从窗外悠悠传来,通过距离和空气的传播渐渐衰减,到邵非耳中已经减淡了许多,是周一的晨会。 每周晨会上都会根据情况来回顾上一周和展望下周,点名批评违纪的学生,中间偶尔会穿插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这次发言的是陆琛,只见他从一排排学生间穿梭上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拾级而上,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沈半青看了眼前后,女生们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少年。听到了陆琛的名字,她仔细看了下,回想起早上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两个男生之一,那个一下子夺去所有人注意力的高挑少年,看来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她发现与早上相比,少年的表情冷淡许多,完全没有面对那个萌萌的男生时的生动。 陆琛并没有演讲稿,以他这些年的知识量,只凭着记忆力也能在短时间里凑出一篇发言稿,哪怕是中规中矩的,待他讲完,还是引来了热烈掌声。 隐约能听到学生中传来轻轻的讨论声,在副校长的轻咳中才平息。 邵非也听到了,虽然传到他的位置时有点模糊,不过男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无奈得看着这些题目,原主以前的学校算过了重点线的,成绩非常不错,可现在面对帝江的题目还是束手无策。就连女主那么聪明一开始考进来也只是被插班到三班,后来才慢慢进了一班的,足见帝江的题目有多变态。 说起来,女主应该已经全家搬到昆市,转到帝江了吧,那和陆琛见面了?他还挺期待的,那碰撞一定一路火花带闪电,要是能围观就好了。 反正断更前的部分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断更后的衔接他就看着情况见缝插针,做做助攻,看能不能尽快打个结局出来,系统说结局要被世界意志认可才行,不知道怎么样才算认可。 邵非加快速度写着卷子,待交完三份试卷后他也不敢直接走,介于早上的教训他准备和男主说一声,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主,他现在别提伺候得多小心了。 邵非跟着记忆来到五楼,听到里面老师讲课的声音,也不敢过去,蹲在走廊上等他们下课,他运气还不错,没一会就打了下课铃。 邵非发现高三一班的门口很快就围了一群男男女女,有观望的,有像是路过的,有拿着什么东西忐忑的。 他好像突破不进去啊,怎么办。 想到原主那贫瘠的高中生活,下课也没多少走动的学生,几乎全在教室里苦读,再看帝江高中,该玩玩,该学学,有一种高中叫做别人的高中。 陆琛合上课本,想着小蠢蛋应该差不多考完了,顺势答应一群男生提前去篮球场,为下一堂体育课热热身,去篮球场的路上正好经过三号楼。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出去,陆琛被簇拥着出来,就有一个穿着改良的齐臀校服裙女生从人群中杀出,她是每天过来送饼干的小学妹,她们学着前辈的样子对着重新恢复单身的陆琛发出了锲而不舍的攻击。 只要不挑明陆琛从来不拒绝也不同意,只会礼节性的感谢,这也是女生们心动的原因之一,他并不会刻意给任何人难堪,与当下那些不成熟的男生截然不同。 哪怕再难追,但总有希望不是,说不定会像董玲那样,就这么同意了呢。 而身为陆琛同桌的董玲眼睁睁看着前男友真的和自己划清了界限,她今天迟到了一节课,头一次没主动和陆琛说话,在看到课后那么多小妖精,脸都黑了。 但又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群妖艳jian货,以为陆琛是那么好追的吗?一个个等着撞得头破血流吧。 陆琛有些烦躁,面上还是淡淡的,余光忽然瞄到一处特别不起眼的角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别醒目的和特别透明的是相对论,都是处在极端的,要是陆琛有心注意,想捕捉不算难。看到快要被背景同化的身影,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随口对身边的罗宇飞道:“帮我向老师请十五分钟假。”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反应,直直地朝着邵非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分开了。 其实邵非长得挺清秀的,说他普通要看和谁比了,只是这人似乎致力于当个小透明?那种不起眼的气质是由心发出的。 来到邵非面前,看着还呆呆的没反应过来的路人甲,心情有点上扬:“考得怎么样?” “还、还好。”他觉得进一班应该是没戏了,邵非感到人群的视线,他有点承受不了这么多目光,小声询问,“我想先回去,过来和你说一下。” 陆琛颔首,小透明现在懂得和他说一声,算是进步。 他也腻烦这么吵的环境,顺手要拉住邵非,其实这个动作并没有多少含义,最多不过是拉一下胳膊,只是因为走廊上人多,为避开人群顺势的行为。 邵非却猛地侧了身,后退半步。 陆琛的手在半空中滞住。 邵非:! 这是本能! 内心欲哭无泪,他不是故意的,是面对男主自动开启的防御。 邵非忐忑抬头,发现陆琛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目光暗得没有一丝光亮,本来还零星的温和气息荡然无存。虽然知道男主是好意,也是对他释放了善意的信号,但两个男生拉扯多奇怪,是吧?是吧! 陆琛自然地收回手,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直接转身,邵非埋着头跟在后面。 气氛好、好尴尬啊。 留下一地疑惑的人,有个女生忽然说看今天的学校论坛,有人把早上陆琛带着转学生来的事发到论坛上了。 沈半青想着自己还是要弄清楚对方是不是恩人,她昨天差点被折磨死,于情于理都应该道谢,问同桌:“你知道陆琛吗?” “你是说一班的帝草?早上不是升旗仪式上发言吗,就他了,这所学校就没人不知道他。” 帝草,什么鬼?同桌给她科普,就是帝江高中的校草,简称帝草,听到陆琛的名字,周围的女生也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沈半青虽然进帝江高中有一段时间了,但她适应不了这里的进度,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根本没关注过外头的八卦,这时候才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陆琛从小就是风云人物,常年霸着年纪前三的宝座却从来不听讲,常常请假不来。陆家的背景很深,但他本人并不跋扈。但最为人乐道的还是他的感情史,他那一卡车的前女友,换女友的速度差不多是一个月,年级里还有人猜下一个追到他的人是谁。 沈半青一开始的感觉和邵非一样,觉得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和自己就是两个世界的,而且对于那些感情史丰富的人并没有好感。她不确定是否是重名,但她很聪明,猜测那天楼二会放过她,多半是因为对方惹不起,而这个陆琛虽然年纪不大,但从种种迹象来看都还挺符合的。 她准备询问后,再好好道谢,正好看到陆琛与邵非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追了上去。 12.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陆琛看着后头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某路人甲,墨黑眸子没有什么情绪,但那股压迫感消失不见了,回头等着邵非走上来,半责怪道:“刚才怎么不进教室?我要是没发现,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陆琛的态度很平常,好像刚才的冷漠全是他的错觉,看上去没动气?真的假的? 这已经不是变脸如翻书,是如火箭了! 男主前后的态度转变,让邵非踌躇了,他实在有点悚,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邵非斟酌着词,低声说:“人太多了,我没打算直接走的,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场面话。 “哦,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路人甲的额头,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这次倒是没躲,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二是没看到,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黑色西装裤,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路人甲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再说吧。 路人甲口上努力保证着,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痔,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来自邵·一点都不想尝男主手段·非。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路人甲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路人甲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在上半场结束了后,那个班级的男生扛不住周围视线的压力,找他们说不打了,罗宇飞也就说只是大家玩玩,顺便请对方去外头吃午饭,今天陆琛的确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碍于大家都有点交情就要闹起来了,罗宇飞只能当和事老。 约好了后,来到正坐在篮球场旁休息的陆琛身边。 “之前在教室门外的小不点,不会是你家那个谁带来的拖油瓶吧?”这事情他听过一点,陆家家主的风流史他们都清楚。 陆琛没回答,那些许戾气在疯狂的进篮中渐渐平息,只道:“家里养的小宠物,开始不听话了,会咬人,碰都不让碰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罗宇飞没想到陆琛养宠物都上瘾了,仓鼠还是龙猫来着,想了会道:“要么拔掉牙齿让它没法咬人,要么驯化它,让它乖乖只听你一个人的。” 13.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邵非回去的路上还在回想看到的那一幕,他想女主既然来找陆琛,就说明剧情已经开启了。 这两人远远得看着还真是视觉享受,真人果然比书中描写得更具冲击力。 记得女主在这所高中前期过得并不愉快,后来是依靠她自己慢慢站稳的,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让陆琛开始心动的,他之前考试的时候估算了下分数,虽然尽力了但按照他的水准大概只能勉强进三班,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和女主做个同班同学,想到这有点小开心。 邵非完全没把与陆琛约好考入一班的事放在心上,他又不是原主,再说也深知陆琛非常厌恶跟在身边的黏皮糖,就是表面不说什么,私底下有的是整人的法子,陆琛最擅长从身到心地打击人,记得原主到后来连尊严都不要了,只为了跟在陆琛身边。 想到犹如丧家犬的原主,邵非打了个冷颤,他觉得人可以活得卑微,但不能连自尊都丧失。 望着手上的奶茶杯外沁出的点点水珠,他就像这些水珠一样,没有存在感,邵非暗暗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因为男主一点施舍就迷失自我,绝对不能重蹈原主覆辙。 邵非并没有马上回陆家,现在这个点回去也只是重新看书,而他已经很多天没去打工的炸鸡店了,他准备和老板提一下辞职,这家炸鸡店在原主父亲家附近,现在再过去就太不方便了,他打算等能赶上学校的进度时在高中附近找。 而已经将心里郁蹙宣泄后的陆琛回到教室后,百无聊赖地打开打车软件,却发现地图上到达的点显示的并不是陆家,而是一条老城区的街。 真是不乖,分明在他面前表现得足够无害。 但一点小小的任性陆琛还不至于刨根问底,猎物箍得太紧,可是会窒息而死的。 随即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开始看吴良昨晚发给他的资料。 店长很通情达理,当初雇佣刚刚成年的邵非就知道这些半工半读的学生做不长,爽快地结了上个月的工资,不过让邵非比较头疼的还是接下来的事。 当时姚菲菲来接他特别突然,他并没有回家,包括银.行卡在内的证件都在父亲那里。 原主骨子里相当惧怕回去,这也影响到了邵非的心态,这说明对这个父亲原主有多么恐惧。邵非觉得回来是迟早的事,伸头是一刀,锁头还是一刀,总要面对的。 来到位于安市街的小区楼下,安市街处于老城区,是人员构成比较复杂的一块地方,那里的房子普遍是上个世纪建下的老楼,住那里的人普遍较为贫困。 他上了狭窄的楼道来到自家门前,准备拿了那些证件后就立刻离开。 门上还挂着之前邵非买来的驱蚊草,枯黄衰败挂垂着,左右两边各贴着两张破旧的对联,边角也翘了起来。 记得是前两年,邵父不发病时,带着邵非一起贴的。 邵父也不是整日家庭暴力,不喝酒的时候还算正常,这也是邵非记忆里少有的愉快记忆。 邵非找到门钥匙,轻轻地转动钥匙开门进去,这是十几年来这具身体养成的习惯,漫天的酒味和浓郁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屋子里所有窗帘都拉着,哪怕是白天也几乎没有光线,只能靠摸索着前进。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让邵非安了点心。 他摸索着开关,打开灯,凌乱的客厅立刻引入眼帘,还没走出几步,就闻到更熏人的味道,不详的预感。 他的视线凝固了,眼皮狠狠一跳,立刻将灯重新关上,邵元龙在家! 应该是喝醉酒了,刚才几秒钟的画面是邵元龙摊坐上沙发旁,也许是突然的灯光照射让他难受地呻.吟了几下,在他身边栽倒了几只酒瓶,白红黄相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邵父每次暴力,都是在酒后。 邵非做贼心虚地等了一会,聆听对方的呼吸声,呼噜声再一次响起,应该是再次睡过去,才稍稍安下心了。 没想到有一天,呼噜声也能给他安全感。 他并不想无缘无故起冲突,也不想和邵元龙两败俱伤地打一架,他的小身板肯定是被揍的,更因为,比起对自己不了解的姚菲菲,这个朝夕相处的父亲更让邵非担心被看出什么端倪,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是进,还是退? 但谁能保证下一次的情况会比这次好,邵非咬咬牙,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要进自己房间必须跨过邵元龙的四仰八叉的腿,在眼睛可以在黑暗中勉强视物的情况下,他小心地一步步前进,跨过邵元龙时,神使鬼差地看了眼,没醒。 关上自己房间房门,就从衣柜里找到压在下方的身份证和各种证件,再翻找另一个抽屉的时候,却没找到打工时用的银.行卡。 平日里因为原主的懦弱,常常被学校里的小流氓堵住交保护费,这卡一向是放家里的,邵元龙也不太在乎这个儿子的动向,根本不知道邵非平日有在打工存钱。 但现在其他东西都在,独独少了这个,很显然是被拿了,把其他证件都先放进背包,邵非又悄咪咪地闪入邵元龙的卧室,里面依旧是一个独居男人的邋遢日常,按照记忆里的地方从一堆银.行卡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这时候也管不了里面的钱被用了多少,邵非总算有种虎口脱险的安慰。 放好卡,打算按照老路离开,脚边不慎踩到一只酒瓶,酒瓶咕噜噜地滚开,砰一声不知撞到了什么。 呼噜声戛然而止! 要遭!邵非看着离自己还有点远的大门,要去大门必须经过邵元龙的身体,现在人都醒了肯定行不通,不能冲,那只能后退,在邵元龙清醒前邵非果断回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 可门被反锁的声音让已经醒来的邵元龙听到了,还带着酒意,喝道:“谁!?” 邵元龙身材高大,虽然这些年被赌酒掏空了身体,但原来的底子还在,那声音还是将屋子里的邵非给震慑住了。 正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小,这样的事依旧在世界上每个角落上演着。 他翻了翻手机通讯录,里头居然只有姚菲菲一个熟人,微信里都是僵尸好友,能说话的都没有。 他对于原主的沉闷有了新的认识,连个朋友都没有也太惨了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沉闷了,都快和社会脱节了吧! 邵非只能打姚菲菲的电话,是语音提醒点对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时候的孤立无援让邵非觉得很冷。 报警是不用想了,原主那么多次报警得来的只是人们走后更粗暴的对待。 听着外面的动静,感到邵元龙没一会就会到跟前。 邵元龙跌跌撞撞站起来,大开的门,被翻找过的卧室,什么都没拿,就拿了那张卡,这还有什么想不到的,要不是他刚好醒来,这兔崽子已经逃到天边去了吧。 他来到邵非的卧室前,敲打着门:“小兔崽子,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怎么,畏畏缩缩的干嘛?” “还偷偷摸摸的,怕见我是吧?准备卷款逃了是吧!” “狗东西,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那贱人回来你就跟她跑了,想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和那贱人一样都该死!” “识相的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我就撞门了!” “你别逼老子弄死你!” 周围的邻居早就被这五毒俱全的中年人给吓怕了,一听到他的吼叫,把门窗关得更紧。 敲了半天,眼见邵非真的敢不开门忤逆自己,邵元龙的头脑在酒精作用下更是不清醒,火冒三丈了起来。喝醉的人本身力气就大,再加上邵元龙生得魁梧,那门被打的砰砰作响,看着坚持不了多久,邵非背靠着门左右环顾着。 一道道拍门声也同样撞击着邵非的心脏,虽然自从邵非进了趟医院后很少再打骂了,但童年时的阴影始终留在这具身体深处,邵非克制着本能颤栗,寻找着屋子里能够挡住门的家具。 可这房间并不大,是当年邵家老一辈留下的房子,只有一个破的快成古董的衣柜,这个肯定搬不动,另外还有个断了一个角的书桌,邵非放弃了,还不如自己身体挡呢。 他张开四肢,死死挡在门背后,冲击力透过门板一阵阵震着后背,他现在毫不犹豫怀疑在邵元龙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出去,是死路一条,谁能和个酒鬼去讲理? 这节是物理课,上课的是四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极为严苛的女性,姓鲍,听说她终生未婚,将自己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她的课几乎没逃课率,碍于她对学生的强硬做派,哪怕家里有背景的学生也是礼让三分,让老师整日因为自己旷课而家访,他们也会不胜其烦。 她虽然工作一丝不苟,但所有学校好学生都有一定特权,比如她看到后排的陆琛公然玩手机,也只是点名他,帝江高中并不禁止使用手机,校方不认为手机就能影响孩子学习了,与其遏制不如通融。 鲍老师和颜悦色道:“陆琛,你来解一下这个线路图。” 陆琛充耳未闻,摘下蓝牙耳机,将里面监听的声音隔离,慵懒的气息退去,嘴角露出了点恶意笑容,再看过去却像是错觉。 他还没欺负,轮得到谁? 他站了起来,身姿依旧挺拔,态度依旧谦逊:“鲍老师,我需要请假。” 微微弯身后,也不管老师的回答,直接走出教室。 骨子里的年少轻狂,需要诱因才能被激发出来。 他很少用特权,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区别只是愿不愿意。 出了教室门,表情瞬息放下,大步向前,脑中瞬间划出刚才滴滴的停车地点,将可能性逐一排除,调出只扫过一眼的地址,拨出电话:“立刻派人去安市街港湾小区……,对,立刻。” 14.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砰砰砰……” 关闭耳机连接的手机传来激烈的拍门声,其中伴随着难听的辱骂声,在安静的车内格外刺耳,充当司机的保镖阿当转头看了眼陆琛的手机,陆琛淡定地将APP关闭,阿当是陆琛自己招聘过来的退伍军人,专业素养较高,收回视线,以极高的技巧将车子快速开了出去。 这个App叫听网,是那只监听器的同步应用程序,可以实时监听,当然陆琛之前听到也只是巧合,他放监听器只是为了防患,他又不是变态,不可能浪费时间去时刻关注小蠢蛋。 资料上,邵元龙与姚菲菲是在邵非五岁那年离的婚,对于想过奢华生活的姚菲菲来说,当然不愿意带着个多余的儿子,所以邵非就直接跟了邵元龙,直到最近陆正明提到了邵非,才有了姚菲菲来学校找儿子。 像这样的家庭暴力,国家也一直没出台更好的政策,就算去局子里也不过是关押几天教育一下,惩罚力度实在太低,所以这样的事屡禁不止。 任何政策都是如此,当付出的代价不够重,就会出现层出不穷的追随者。 邵非这个懦弱内向的性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的。 也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邵非已经对求救绝望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地看着门上的裂缝,真不能太期待老房子的牢固程度,门就是冻豆腐做的。 以邵元龙失去理智只想撞门的情形来看,他大概还能再撑三分钟? 不,也许三分钟都没,门虽然没破,但他听到锁被撞坏的声音。 门锁还能坚持…… 不,无法坚持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邵非猛地离开门,躲过了门被撞开的冲力。 阻隔消失,邵非也与门前的魁梧男人相视而立。 被这些天邵非的失踪加上酒精的作用燃烧理智的邵元龙,看到站在那儿瘦小的儿子,几乎想都没想到就抬起了手,一掌扇向邵非:“没良心的混账,是老子把你养大的,你哪里都别想去!” 邵非已经提前有了准备,险险地躲开了攻击,但邵元龙早已失去了理智,下一掌就要过来。 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臂挡住,下一刻手臂就被扭了过来,传来邵元龙杀猪般的痛苦叫声。 邵非看到来人,似乎比看到邵元龙还惊恐。 陆琛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他们明明分开还没多久,但为什么在这里看到他,只让他觉得通体生寒。 邵非应该是高兴的,他不是不感激这时候能来救他的人,却没控制自己倒退了一步,踩到了刚才邵元龙踢过来的酒瓶,腿一软向后跌倒。 背脊撞到坚硬的地板,头正好碰上了床脚,眼镜也被打掉,钝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胸口闷涨得难受,耳朵也嗡嗡地响着,被撞到的耳朵泛起了红蔓到了脖子,嘴角滑落了一丝血迹,这是因为刚才撞的那一下,不小心咬破了嘴皮。 在那刹那,邵非想的是,他没被邵元龙吓到,却因为陆琛的突然到访而受伤,果然是八字不合吧。 两人都愣了一下,邵元龙在看到邵非流下的那一丝血液,还有那痛苦的表情,迷蒙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复杂难辨的情绪中似有难堪和懊悔,酒精的折磨令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陆琛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倒地的邵非,膝盖猛地撞向男人的肚子,男人痛苦地佝偻起来。 保镖们陆续过来,陆琛却示意不让他们出手,他已经很久没练手过了。 等邵元龙站起来,男人的身形很有冲击力,哪怕陆琛已经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但还在成长期,比邵元龙要矮了几厘米,身材也偏清瘦。 他却丝毫不畏惧,就在邵元龙打过来的时候,他向一旁闪身,表情瞬间变化,没了笑容的脸上是几乎没温度的冰冷,眼神锋利如刀,那是狼盯准猎物的目光。 邵元龙没料到少年身手那么好,一个扑空趔趄了几步,陆琛不会给他重新回击的机会,擒住邵元龙的手腕,从右侧空隙钻入,一道拳风挥向脆弱的下颔。 邵元龙本就喝了酒,速度不快,脑子也不清楚,有的只是一身蛮力,而陆琛是在无数实战中成长的幼狼,只是被温和的外衣所包装起来而已。 就算力气比不过,但他技巧多,攻击又刁钻,专往人的弱点袭击,邵元龙哪里会是对手。 没等邵元龙站定,抡住脖子就被拖到了茶几上,陆琛一腿半弯着,一腿制住乱动的男人,抓起头发就毫不留情地往玻璃上砸,直到砸得邵元龙头晕目眩地昏了过去。 陆琛略显失望地放过了男人,似乎可惜对方的外强中干,让保镖够来善后:“告诉吴良,我要他想办法把事情弄大。” 现在万能的吴特助还跟着陆正明出差,但对于吴良来说,这些事靠着远程调控也是可以的。 陆琛走向远处地面的邵非,边道:“另外,我要他天天吃局子里的饭。” “但他并没有犯事……”阿当等保镖犹豫道。 “那是你们的事。”陆琛已经来到捂着头的邵非身边,声音越发冰冷,“不会造出来吗,这还需要我教你们?让吴良来处理,你们都看着点,我不希望身边无人可用。” 虽然这话并没有特殊语气,但几个身兼助理的保镖却感到了压力,有时候少爷给他们的感觉,比老爷的威慑更重,难怪最近老爷要他们盯着。 阿当在处理昏迷的邵元龙时,看到男人衣服背后的字样,写着“融尚家具”的字样。 而融尚家具正是融尚实业的子公司,也是这些年从一个小公司一下子跃为新贵的集团,甚至最近隐隐有与陆家抢生意的苗头。 也许,少爷来这里,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阿当等人也不敢耽搁,拨通了吴良那边的电话,对方却关机了,有些奇怪,因为身居秘书长要职,吴特助向来是不关机的。 邵非那阵耳鸣稍许好转,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人,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隐约间好像看到了那个第一次见面,从二楼望向他们的少年,冷漠而高贵。 他并没有听到陆琛刚才的话,因为还没退去的眩晕他忍不住地抓住了面前的人。 望了会裤腿上的那只手,陆琛蹲了下来缓缓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肩上,他很清楚,小蠢蛋一旦意识到自己,也许就会逃离,也只有这种无助的时候,才愿意依靠自己。 可笑的是,比起一直邵元龙,他居然更恐惧自己。 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陆琛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陆正明把他带入商业圈的时候,曾说过,世上有许多你能掌控的事,但永远都会有计划之外的。 邵非就是个闯入他世界的意外。 邵非失去了眼镜后,果然如他想的那样,这人的气质有了点变化,那细密的睫毛乖顺地垂着。手掌碰了下那微肿的脸颊,引起邵非的倒抽气。再一次碰到了细腻的肌肤,果然很温腻,虽然没继承姚菲菲的美貌,但身体似乎继承了。 这样的皮肤,长在一个男性身上,可惜了。 可惜? 他在可惜什么? 陆琛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对邵非,已经不仅仅是兴趣,似乎走向了另一条岔路。 潜意识里,他并不愿深究,将那刹那出现的疑惑摒弃。 邵非再醒来,就感到自己靠着什么,他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他记得是陆琛过来了,不过从家里到车上的印象已经没了,邵元龙怎么了?陆琛怎么会出现? 他眼珠转了转……好像靠在陆琛肩头!? 这个现实好惊悚,不会是他趁着昏迷体内残存的原主灵魂发作,硬赖上去的吧? 缓缓移开了头,却被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掌轻轻按住,传来少年淡漠的声音:“头晕就靠着。” “哦……好。”邵非这时候哪里还敢再晕,这句话让他醍醐灌顶,立刻清醒地不能再清醒。 像具风干的雕像依靠的姿势压在陆琛肩头,只敢小幅度地挪个几毫米,脑袋只是轻轻搁在陆琛肩上,随时能挪开的那种,吊着筋骨的那种。 陆琛自然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更冷了。 邵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满含感激:“琛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还不一定能出来!” 这感激很真诚,也是发自内心的,邵非还是是非分明的,陆琛能来帮他他都应该感谢的。 邵非的反应也与陆琛的预期差不多,小蠢蛋理应更依靠自己。 “哦,所以刚才看到我撞到头,也是因为太惊喜?” “呃,当、当然!”心忽然狂跳不已。 “是吗?”陆琛好似很满意邵非的温顺,而邵非也显得非常感激陆琛恨不得现在就报答的模样。 邵非感到现在的气氛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怪,忙为之前见到男主过于惊悚的自己辩解:“我就是没想到你会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男主一定要信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因为怕得要死才摔倒的。 陆琛轻轻揉了下路人甲滑腻的脸颊,路人甲让紧绷的身体软下来,战战兢兢地被拉开了点距离,陆琛眯着眼,分辨着这只温顺的小蠢蛋是否出自真意。 不过此刻小蠢蛋的眼里像是装满了星星,亮得惊人,好像的确是感激到了极点,陆琛眼中的深沉渐渐消匿,语气也回暖了一点:“还算有良心。” “真的真的真的特别感谢,都不晓得怎么办?” 小家伙的眼睛没了眼镜后,自带雾蒙蒙的效果,特别讨人喜欢,也显得可怜效果。 “那就以身相许?”歪了下头,轻佻的声音,若有似无的气息撩过邵非的头发。 邵非像触电似的弹开,靠向另一边的车门,不知所措地望着陆琛。 陆琛一手挡住邵非脑后方肿起来的包撞到椅背,取笑道:“开玩笑的,又当真了?你真是太可爱了。” 邵非羞红了脸,好羞耻,他刚才竟然因为男主那有点认真的语气给吓到。 果然还是那么恶劣。 不过被恶劣的男主得逞,他才对自己无语。想想刚才的对话,本来就像顺口接伤的,会被吓到的他简直快蠢得无可救药了。 这是言情文,言情文! 他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啊! 15.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刚才的对话给邵非打了个预防针,给他心中的潜意识打下了认知烙印,轻易改变不了。 见邵非那恨不得钻地洞的表情,陆琛觉得好笑,伸手捏了捏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与之前换手机时的短暂接触一样的光滑细腻,手指上似重新唤醒了记忆。 他自然地松开了手,望着垂目不言的邵非,像一个关爱弟弟的兄长那样:“刚才是不是咬到嘴了?” 邵非抹了抹嘴角,那里的一点血渍早被擦去,闻言立即摇头:“已经没事了,就是磕到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 他感觉到陆琛后面想说的话,提前表示自己没事,难不成男主还想给他做个检查? “琛哥怎么知道我在那里?”邵非将早就压在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陆琛早有预料,说道:“你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刚才看到车子停的终点不是陆家,再看那附近的位置,就想起那不是你父亲的家周围吗,你之前提过还有些证件落在那儿,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你。” 这段话说得勉强算合情合理,陆琛的确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就凭着一个结果也能推论出不少可能性,里面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陆琛为什么要关心他?又那么刚刚好地出现,像是有所预料。 关心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又显得没必要,从没见过一只大象需要在蚊子面前掩饰自己的。 陆琛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疑惑的种子在邵非心里生根。 解释了最不合常理的地方,陆琛若有似无地瞄了眼邵非拿着的手机,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看着不知不觉离自己隔了快一个座位的邵非:“所以,打算怎么谢我?” “我……”我好像没什么能谢你的。 “先欠着吧,等我想起来了再还。” “嗯嗯好。”既然对方有恩自己,他当然必须报答。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邵非借口头晕,却靠在另一个反方向,不断回忆着陆琛出现时的片段,那诡异感再一次卷土重来,真如陆琛说的那样?总有哪里,衔接不上。 陆琛以前打猎的时候跟着教练学过不少技巧,对待这些无害的小动物,首先要降低它们的防心,接下来才是一击毙命,驯化动物也是同样道理,只有最耐心的猎人才能得到最珍贵的猎物。 当发现小动物对自己的排斥,他就悄然改变了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将围在邵非面前那层厚厚的墙给慢慢拆掉。 如果生活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那就将他重新掌控起来。 如果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沦陷在好兄长的梦幻里,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恶劣。但这里是个对陆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陆琛越是温和,邵非反而越是会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没想到回到陆家,一位私人医生带着自己的助手等在那里,医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龄约莫六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银丝,他早就退休了,因为与陆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应聘回去。 他不久前还在自己家里喝着茶,给小孙女儿说着故事,就被余管家一个紧急电话招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等到了这里才知道不是陆家人出了事,是个暂住在陆家的少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陆家人给外人招一声的。 “这就是伤患吧。”周老不由地观察着这个安静的少年,只一眼他就看出这少年与陆琛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像是磁铁的两个极端,真是奇怪的组合。 陆琛指了指邵非的后脑勺:“后脑勺撞到了,你帮忙看看。” 邵非尴尬地连连拒绝,开什么玩笑,就是磕到了点而已,需要这么大题小做吗:“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小问题。” 陆琛坐在一旁,正喝着余叔端上来的红茶,懒懒地掀开眼皮:“你了解人的大脑构成吗?” “不、不了解。”就算是现代的脑科专家也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了解。 “清楚大脑作为所有神经系统的中枢,它是如何运作的?受了伤又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清楚。”邵非摇了摇头,陆琛的每句话都透着气势,他已经被这些话给带跑,说不出一句反驳。 “那还和我废话什么?”陆琛一锤定音决定。 确定只是撞伤后,周老给邵非抹了药又仔细地包扎了一圈伤口,提醒他三天内不要洗头,但出现了短暂的头晕,如果之后再出现的话还是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周老原本觉得陆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太过少年老成,心思深沉,想不到也会像普通的兄长那样,有那人情味,就比陆正明要有出息。 陆琛看着时间,现在再去学校也来不及了,开口让邵非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邵非心中如蒙大赦,但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在陆琛看过来的时候,小幅度地点头表示知道,又小声地感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陆琛眼梢浮了些弧度,还真粘人。 喊住了他:“去剪个头发,快遮眼睛了自己没发现?再把眼镜换掉,换成隐形的。” “啊?”男主是有强迫症吗,看到平凡的东西不顺眼?但他自己知道,就是折腾了也还那样。 “不愿意?” “愿、愿意的。” . 吴良回别墅拿文件,却被在这里堵他的姚菲菲逮个正着。 这不是第一次,她这些日子对他穷追猛打,趁着陆正明不注意的时候,像一只散发着魅惑的妖精,可惜对面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而这也是姚菲菲第一次对不是权贵的男人主动出击。 姚菲菲趁他下楼不备,贴了过来,摘下了男人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垫着脚,吐气如丝。 吴良看向室内某个隐蔽的角落,道:“那只隐藏摄影机刚好坏了,看来要让姚小姐失望了。” 意思是在说,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当封口费,那么她找错人了。 姚菲菲身体一僵,计划被戳穿后,娇美的脸也有凝固的趋势。 不愧是陆正明的左膀右臂,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没点本事怎么行呢? 这些日子她联系不到谢家的那人,隐隐也察觉到陆正明对自己的冷淡,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一艘即将被淹没的船上,惶惶不安着。 而对于吴良的屡战屡败,也激起了好胜心。这是被蔑视女性魅力和智商的怒火,就在吴良要拉开她的时候,又被她顺势钻了过来,女人的食指压在他的唇上:“别动,你要是现在推开我,我就大声喊,佣人被我打发到了外面,如果我现在大喊他们是觉得我不检点,还是秘书长勾引他的情人呢?” “那么您想做什么?”吴良完全没有被威胁的模样,似乎是想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却好像取得阶段性胜利般的掏出他的手机,按了关机键。 “我想做这个。”姚菲菲笑得魅惑,缓缓底下了头,印上了那张唇色偏淡的唇,两人一同倒在光线下,另一只握着手机的手恰好拍了张自拍图,将这一幕记录下来用作威胁。 他一动不动,不回应也不推开,她原本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想以此来威胁吴良,如果陆正明开始查她,那么调查的人一定是吴良,加上酒店那次遇上,她必须要尽快行动,让他停止调查。 他推开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襟:“您满意了?” 姚菲菲些许不安,但还是强笑道:“当然。” 见他要走,喊住:“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这时候应该过来抢她的手机,或者消灭证据才对,但他好像有恃无恐。 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道:“当然怕,但一定没有您怕。” “你……” “我还有事,姚小姐自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您找错了方向,漏洞总是不经意间的。” 谁能想到要查她的人,是那样一个少年。 姚菲菲死死盯着吴良的背影,夹杂着对未知的不安,对无形威胁的恐惧,以及对这个男人的一抹征服欲。 陆琛当天晚上就得到邵非的成绩单,三门课的成绩比他预计的低了许多,按照邵非之前的水准,应该能考入二班,加上他给的光盘,怎么也掉不到三班。 他直接让负责传成绩的老师给自己发发了考卷内容。 简单地扫了几页,冷笑了一声。 原本擅长的地方成了薄弱,白白扣了分数,如果不是发挥失常就是……故意的。 “发誓考入一班?” 看上去那么的无害又顺从。 差一点,就连他都骗过了。 顺从是真,想逃也是真。 心里那片重新安静的草,再一次被风吹了起来,像幼猫的爪子不断挠着他。 原本浅淡的兴味,渐渐地发酵了。 陆琛来到书房的阳台,望向斜下方亮着光的地方,屋子里头的人早已熟睡,手机屏幕的幽光洒在少年俊美的脸上,光影间不乏诡异:“你说我是如你愿,还是不如你愿呢?” 16.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接下来的一周,发生一些大事。 比如上升势头格外猛的融商实业被爆出了一些黑料,像是员工因企业压力过大而家暴酗酒,有图有真相,还流传出一段简短的视频,镜头晃动,也看不清人脸,只有一个疑似喝醉的男人说着醉话,不乏对融商实业的苛待员工的爆料,甚至提到了想自杀了结余生,任何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绝望。 这让人不由得想到了前不久一家日企逼得员工轻生的新闻引起的轩然大波,现在余热还在,企业苛待员工的爆料就这样喧嚣尘上,融商实业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大部分公司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弊端,像融商实业这样上升速度极快的公司更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只要没人爆料,适当的加班都算是人之常情,只是它现在正好被当做典型了。 一个无法定论的家暴事件,再结合似是而非的视频,暴露的却是企业内部的真实问题,又刚刚好结合了前段时间的时事热点,成功引起了一系列后续反应,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却不见踪影,似乎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陆正明是少数知道这件事与自家那小子有点关系的,当时陆琛调派保镖过去的事,他还是清楚的。 “这小子干得还真漂亮,一环扣一环,我在他这个年纪也做不到这么好。只是太锋芒毕露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虽然有褒有贬,但听陆正明的语气,也知道他是相当骄傲的。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商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扰,哈哈一笑,原本的怀疑尽去,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就有时间陪她,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陆琛一次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的陆琛次数也大大减少,见面了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且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这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另一点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不对,有什么呼之欲出,他开始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让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换了几天后,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了,他忍了很久了,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冒着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的目光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17.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栋楼就没窗帘这东西,它本来也不是用来住人的。 而邵非就与大部分男生一样,不觉得光着膀子有什么问题,更不会脱个衣服扭扭捏捏的,直接脱了上衣就带了换洗的衣物准备去浴室。 那种若有似无的侵蚀感如跗骨之蛆再一次袭来,如影随形地令人心底发寒,邵非往外头张望了一番,夜深人静的陆家像是沉寂在黑暗中的巨兽,主楼离他的房间不远,不过男主最近都很晚回来,四楼五楼都是暗着的,中央的圆形喷水池换成了静音舒缓模式,围绕成圈路灯散着莹莹白光,间歇传来延绵的蝉鸣。 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邵非把手机一起带进了浴室,将音乐声开到最大,镇定地告诫着自己:“肯定是前几天的疑神疑鬼才会有这种错觉,没什么好怕的,都没了,没了……” 他并没有注意主楼上方的一间房间玻璃后那微微飘动的窗帘,而不久之前,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陆琛驱车前往约好的新会所荷叶杯,这里雕栏画栋,仿唐代的建筑,是远离市区喧嚣的娱乐地,刚到门口罗宇飞就迎了上来,笑道:“真是太不容易把你给喊出来了,今天是怎么改变主意突然要出来?” 他早就发现最近的陆琛情绪不太对,猜测是不是陆家那些个私生子又到陆琛面前找存在感了。 陆琛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闻言笑了笑,他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这里有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可不像。”更像一处养生所。 “能被看出来的,就不叫做生意。”罗宇飞调皮地眨眨眼。 将车钥匙甩给门童,两人一同入内,穿过九曲桥后是一条紫藤花走廊,沿路的烛灯被罩在纸雕中,光暗错叠。 他们到的楼栋是一处湖中楼,周围的湖水底下是一方音乐喷泉,放着舒缓的古筝曲。 进门后陆琛就立刻被人围住了,熟的不熟的都上来招呼,其中比他年长的占了大多数,他们从小被上一辈带入这个圈子后,私底下的相聚就不会少,哪怕陆琛参与的少,也不会次次回绝,社交也是他们生活的组成部分。 其中最兴奋的就要数前些日子转到帝江高中三班的杨鑫了,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因为谢家的融尚实业最近出了那样的风声,前段时间被截胡的愤恨终于有了泄愤口,也不知道怎么的,非要来给陆琛敬酒。 而杨鑫正是那日邵非在酒店楼下见到的姚菲菲前男友之子,命运奇妙地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杨鑫记着父亲提到陆琛就给了拇指,赞许不已:“知道为什么说陆家的那孩子是你们圈子的这个吗?别不服气,在几年前就懂借力打力,现在更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谢家以为自己做的多干净,动了我们杨氏不够,还想咬住陆氏,还没开始做就被陆琛打了回去,伤筋动骨下这段时间是别想起来了,也正好给了我杨峰云时间,再一次拿回杨氏。” “但您不是说,陆琛还可以做得更全面?” “他才几岁?在过几年可就……”后面的话杨峰云没有说全。 你以后要有人家的十分之一,我就放心了,生子当如陆琛,如狼似虎。 陆琛看着面前冒着傻气的杨鑫,从身后的酒桌取了一盏茶:“明天还要上课,我用茶吧。” 说的谁不是学生似的,这里除了他们几个高三的,还有一些读大学,另外的都参加工作了。 杨鑫是个玩得开的,烟酒色都沾,他愣了愣,没想到陆琛真是传说中的好学生,滴酒不沾啊,这种学霸光芒加身的人,平时是他最讨厌虚伪类型,装得比谁都像那么回事,但想到面前这人骨子里的那股狂劲,真是别样的刺激,这种变态的气息特别对他的味,豪爽道:“别人这么不给我杨鑫面子我肯定没完,不过你陆太子就另当别论了,我一口闷,你随意。” 说着就喝完杯子里的,陆琛也喝完了茶。 几人坐到了一旁聊了起来,罗宇飞本来不太喜欢咋咋呼呼的杨鑫,现在觉得这货其实还挺顺眼,是个直肠子,爱憎分明。没一会,过来陪玩的美人儿从侧门进入,里头不乏高材生高学历的,个个颜正气质佳,她们一般只负责倒茶送水,弹弹古筝,聊聊话,多余的节目当然要看客人是谁了。 陆琛瞬间明白了罗宇飞一开始那句话的意思,当一个穿着旗袍的美人坐到他身边的时候,罗宇飞像赶苍蝇似的:“起开,起开,没看我们陆大少不需要吗?” 陆琛却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这边。” 卧槽,今天这是怎么了? 罗宇飞与另一个发小卢毅面面相觑。 看着那位艺校在读的美女巧笑嫣兮地靠近陆琛,为他剥、剥葡萄? 那双青葱玉指剥着葡萄皮的样子美不胜收,她将葡萄递到大少面前,大少看了一眼,表情隐藏在暗处,道:“自己吃吧。” 这间包间里的人,她们都是有了解过的,在这地方工作,为的还是有一张长期饭票,如果对象英俊年轻那就是走大运了。 美女丝毫不觉得尴尬,自己吃了下去,用纸巾擦干净手指,又用专业的手法为他分杯倒茶,赏心悦目地一套动作,边用甜美的声音问着他学校的情况,贴近生活的聊天,舒缓的节奏。 陆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一旁的几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地看戏。 两人越靠越近,美女的手搁到陆琛的腿上。 陆琛望着这双涂着红指甲油的手,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并不会产生多余的感情,就如同董玲这些前女友一样。 神色间居然夹带着一抹迷茫和挣扎,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冷声道:“你们这里,有男孩吗?” 如果仔细听,就能从这话中听出一丝自我否定的情绪。 本来以为今晚有戏的美女还没喜上眉梢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勉强还维持着职业素养:“有的,您需要?” 经理走了进来,另一群人已经去别的包间玩别的游戏了,这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喜静的,他来到陆琛面前,询问他需要的类型,对于贵宾他们有贵宾的定制服务。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陆家的教育让陆琛从小就是个懂得规避错误的人。 现在,还来得及,这份淡得近乎缥缈的情愫远没有到深刻的地步。 他相信只是青春期的躁动,一时不慎走岔了。 而他很快就能证明自己,那是错觉。 18.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里的效率很高,没一会一个漂亮的男生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走了过来,的确很符合陆琛的要求,甚至超出了预期,来人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人就有种欲拒还迎的委屈味道,身材纤细,皮肤也看上去很柔软,走路的脚步声都轻得像一只猫,面对一群二代,他怯生生地开口:“请问,哪一位是陆少?” 陆琛不辨喜怒地招了招手,那人也随之坐在陆琛附近,不像之前的美女那样若有似无地接近,端端正正的,看上去没一点逾矩的地方。 “几岁了?”陆琛还是很随意的模样,好像只是看腻了女人,想换个胃口。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他们做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有些人能轻易蒙骗,有些人最好别骗,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决定实话实说,“我是……gay,而且,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看得人面红心跳,心率失速,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陆大少很容易能分辨。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拿了一只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有陆琛提供的消息,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或远或近,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他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吸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这下子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七上八下的,简直快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了,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觉得伙伴太激动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都不行啊?图个新鲜而已,你个少见多怪的。”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因为在包厢里这样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要是消息被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太大惊小怪。 陆琛起身,对几人道:“今天玩得钱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再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地不错才会这么明显:“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的古筝,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的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卷着安静的空气。 自从觉得这栋楼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猛地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主起冲突自己只会被玩死,男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还想活到剧情结束呢。 努力回想剧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视角写的,男主这边描述得会相对少一点。 这段时间男主遇到的事,貌似还真有,比如陆正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私底下也很宠爱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没少给陆琛添堵,他记得有个私生子说过一句话:让姚菲菲母子过来,就是为了恶心陆琛的。 其实陆琛没怎么折腾自己,邵非都觉得陆琛真的很有涵养,绝对不是暴发户能比的。 而女主好像也是少数对男主不假辞色的,男主看着风光,其实过得并不是多如意。 也许陆琛只是太心烦了,邵非自以为了解了内情,他其实也不太会说话,和陆琛更是两个世界的,没什么金玉良言可以说,更不晓得要怎么安慰文里情商一般但智商爆表的男主,呐呐地给陆琛倒了一杯温水:“没有别的,你要喝吗?” 抱歉,他一穷二白。 陆琛看了眼杯子,这屋子就邵非一个人,杯子当然只有一只,就是邵非的,他并没有拿,目光也没什么波动。 邵非也想起来,虽然陆琛没什么洁癖,但让他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为难了。 下一刻,陆琛在邵非惊讶的目光中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甜。 如果平静地面对人,那么就不会去刻意避开,避开代表着心虚,只当做正常的交往。 但陆琛却进入了一个当局者迷的误区,有时候越是想证明什么,越是与平时不同。 平时的他,只会礼貌性的感谢,却碰都不会碰一下。 陆琛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邵非觉得今晚很莫名其妙,再一次回到床上,小声说了一句:“男主果然是无法理解的生物。” 不过,这是女主该烦恼的事,这样喜怒不定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女主能消受了,女主也不容易,还是当路人甲好。 陆琛走到了楼下,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将人远远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但这样这块小小瑕疵还是会留着,并没有根除。 二是继续把人留在身边,而且他打算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反正陆家也不多这一口饭,正视这个错误,完完全全地处理、纠正,彻底将人根除,消除隐患。 陆琛闭了会眼,纠结与矛盾渐渐消失,拨通了一通电话,声音冷漠:“麻烦老师,重新安排一下……对,换到一班。” 陆琛从来没尝试过,压抑住了苗头后,等再一次爆发,就再也压抑不住了,一直积累得也会爆发出来。 . 陆琛走后,邵非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来,发现昨晚有通未接电话。 回拨过去,是校方通知他今天上学,看来成绩下来了,那就是说马上可以见到女主了! 19.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邵非很自觉的没去找男主说自己要去学校的事,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发誓考入一班”这句话,也不想再去考第二次,或者像原主那样去求陆正明花钱到一班跟随在陆琛身边鞍前马后。 反正成绩都定了,到时候到了三班或者四班,那都是既定事实了。 将共享单车停在了马路上,来到学校门口,这次值班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认出了他,知道他是转学生,连登记都不用了,校服校牌也没差,那学生会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同学了,有问题可以找我。” 对方一看就是好学生,邵非忙点头,不过不同班要找也挺麻烦的,只当做是对方随口说的客套。 有了上次陆琛的带路,邵非直接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徐主任将他的校服递给他,夸道:“考得不错,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考得好就骄傲,新的课本要等几天,你先问同学借着用,走,我带你去找你班主任孔老师。” 邵非的反射弧终于归位,考得好?他抓住了重点:“徐老师,我是在几班?” “当然是一班,刚才进校门的时候,我和班长打过招呼,他应该和你说过吧。” 刚才给他行方便的学生会长就是那个一班的班长? 邵非一脸晴天霹雳:他有几题都是蒙的,这样都能答对!?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掉了个馅饼下来,有点晕。 他现在不用向男主解释为什么考砸了,但更大的麻烦来了,一个靠着运气进班级的人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只bug机。 “报告。”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陆琛这样样样拔尖的好学生,就算是徐主任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是满意的:“刚才小孔说你们班的英语卷子还没收齐,看这不是齐了吗,还是要你出马才能管住那几匹野马,你就放她桌子上吧。” 一班虽然大多数是考进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用钱砸进来的,也是班级里的问题儿童,各课老师都头疼,也只有陆琛才管的住他们。 “是我应该做的。”陆琛不疾不徐地说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非回头,就看到如松柏一样站在那儿拿着一沓卷子的陆琛,一束光线在他的身后洒落淡淡的光芒,细小的尘埃染着光斑似的飘散着,衬得少年越发俊挺。 在那瞬间,邵非特别能理解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上天把一切最美好的形容词赐予了这个人。 陆琛完全无视了邵非,交了作业本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小动物的直觉立刻感觉到危险,他来学校的事还没和陆琛说过,今天两人一起用了早餐,陆琛看他喜欢培根,还让厨房大叔特意给他多加了半份培根煎蛋,如果撇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本性,陆琛平时真的很好说话。 邵非回忆了下早上,陆琛当时看了会手机新闻,问他:“成绩下来了吗?” 邵非想着反正他都是早上才回的电话,那稍微晚一点得到消息也没事,邵非摇了摇头。 他没敢提起来,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比原主的基础还差? 陆琛可能早就得到消息,八成以为自己是故意瞒他,男主不反感撒谎,但反感慌都撒不好的人。 他这样算不算作茧自缚,早知道能蒙对那些题目,他就坦白了。 怎么办!? 几乎就是前后脚,徐主任把他交给了班主任孔老师。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是踩着铃声的,班级里的同学结束了早上的聊天、抄作业、对答案等活动,安静地坐回了位置上,孔老师是年轻的英语老师,人颇为温和,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邵非做个自我介绍。 邵非不受控制地瞄了眼陆琛的位置,鬼使神差地望了一眼,却刚好与陆琛冷淡的目光撞上,没有一丝火花,陆琛首先收回了目光,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 陆琛一直都是冷淡的,所以他偶尔的暖心举动常常会让人深陷,当他突然无视,就会给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让人想要重新得到他的关注。那是陆琛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他擅长把控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哪怕有防备,相处的时候,邵非也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改变。 邵非是个老实的孩子,他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该骗他。 不由得握了下拳头,垂下了头,肩膀抖了抖。 “大、大家好,我叫邵非,邵非的邵,邵非的非。”邵非快速地说完这段话。 “噗嗤。” 也不知是谁笑了出来,周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笑声。 邵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一张脸,他一紧张就会胡言乱语,第一天转学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在同学们笑的时候,陆琛的视线还停留在书上,道:“你换个位置。” 董玲本来也在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董玲声音微微异样,她更想问的是凭什么。 这个位置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多少女生私底下是眼红泛酸的。她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她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在女生中拔尖的,不然怎么震慑那些想靠近这里的小妖精。哪怕分手了,也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地盘。 坐在前排的罗宇飞当然也听到了,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琛,这还是头一遭啊,这个转学生什么来头? 罗宇飞又仔细瞧了瞧邵非,细碎的头发软乎乎的,眼睛不大不小,五官普通但协调,虽然洗得很旧但很干净的衣服,一看就很乖巧的味道,白白的能掐出水的皮肤。 摘掉了眼睛,头发剪短了,但长相没变,这不是上次陆琛在走廊上带走的糯米糍吗,传说中的拖油瓶? 不过这灰扑扑的气质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眨眼间就能忽略过去? 好像最近陆琛反常的次数特别多,昨天也是,昨天? 才过了一个晚上,他记忆犹新。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这个该不会是原版吧? 哎哟呵,好玩了。 20.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董玲憋着股郁闷劲,拧巴在那里就是不动弹。 感到陆琛的视线飘过来,对视过去,眼瞳黑沉,像化不开的墨,所有话像卡在那儿,她意识到陆琛是认真的。 “他是谁?”陆琛以前对同桌坐着谁并不在乎,正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在安排座位上女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机。 现在让她走,只有一个可能,他有所谓了。 陆琛想了想,手指在书本上摩挲了会,道:“……弟弟。”嗯。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而他有把握将这个小小的错误控制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但做任何事情总要师出有名,弟弟这个身份正合适,不过是随手照顾一下的事,挺新鲜。 董玲屏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总算舒坦了许多,再看向邵非的眼神也没那么充满敌意了,最近她听说三班的沈半青和陆琛有点关系,仗着自己长着一张绿茶脸就想飞上枝头吗。 男生总比女生要好,弟弟,那属于亲人范畴。听说陆琛的异母弟弟与他关系并不好,大多跟着母姓,这也是其中一个?她暗暗决定之后要去调查一下。 既然想明白了,她还是主动一点,这样也能在陆琛面前卖个好。 这会儿孔老师正在看给邵非分配的位置,邵非身材不高不矮,安排在哪里都可以,就见董玲举起了手,孔老师喊她起来:“怎么了?” “老师,我坐在后排有点看不清,能不能换到第四排去。”第四排还有个空位。 孔老师道:“之前要最后一排的是你,现在要换的也是你,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多变。” 班里学生就与老师打趣道:“孔老师,说的你不是女孩子似的。” 孔老师笑骂道:“都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邵非,你视力好不好?” 邵非望了眼陆琛的方向,只见魔王淡定地坐在那儿。 “看得清的。”因为陆琛的交代,他就用打工的钱换了隐形眼镜,其实真的没差,陆琛有强迫症。 “那行,你就去最后一排吧,有问题可以问你同桌,他各科成绩都很不错。”边和邵非交代,边对着董玲催促,“你们先换座位,待会下课再理东西,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邵非没想到转眼间,就改天换色了,他居然当了陆琛的同桌,路人甲的待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高得有点怀疑人生。 邵非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有没崩人设,超过三层是会亮红灯提醒的,六成他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还好,没有提醒,说明他保持得还行。 邵非不敢耽搁,抱着书本走向后排,女孩子抽屉里的东西多,董玲就先带了课本笔记去了第四排,两人擦身而过,董玲轻轻撞了一下邵非的肩。 邵非回神,见她娇俏地说:“我是董玲。” “我是邵非,你好。” 文中有描述过陆琛的前女友,那个与女主相爱相杀的女配之一。 果然气场很……彪悍。 撞他,却没用力道,应该说明她是愤怒的, 这姑娘如果是游戏玩家的话,应该和陆琛差不多都是顶配。 董玲低声靠近他:“给你提个醒,别动他的东西。” 邵非点了点头,他没事也不会去乱碰的。 邵非背着书包抱着校服,坐在了大少爷旁边。 陆琛换了本微积分,正在做题,旁边的稿纸上写满了公式,那稿纸写得很整齐,他心底暗暗感慨,男主的确天赋异禀,但背后也是通过大量的题海战术才能一直显得游刃有余。 已经上课了,他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同桌存在感太强无视不了,这次他撒谎技术跌破常规,男主不悦情有可原,邵非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声音透着点讨好求饶的味道,小声道:“琛哥,我没故意瞒着你。”好吧,我承认就是故意的。 陆琛没有理会,他的侧脸看上去更为立体,低垂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眨眼的时候煽动得人心动摇。 难得听到这家伙主动向自己认错,听着那软绵绵的声音中透着点紧张,陆琛心情又上浮了两个加号。 虽然没说话,不过男主也没让他闭嘴,看陆琛停下了手中的笔,邵非再接再厉:“我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感觉那次考砸了。”我其实也挺绝望的。 “我没想到自己能来一班的,就不好意思和你说,怕、怕你失望。”最后那句是假的。 陆琛根本没回应,就这么把他当空气了。 “而……而且……”想不出来了。 陆琛挑了下眉。 编,继续编。 “而且我没你的号码,也没微信,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就没告诉了。”这理由怎么早没想到! 陆琛眼底浮上了一丝笑意,和这个小东西相处,心情好的次数总是直线上升,其实有这么个弟弟也不不错。 本来也只是逗逗他,扯了下嘴角:“你是在变相问我要号码?” “没有,我怎么会要!”真没有,我要你的号码干嘛,又用不到。 陆琛一个眼神飘过来。 邵非喉咙堵了一下:“有……” “以后想要,就直接问。”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邵非: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那边的,上课不要窃窃私语!”孔老师听到声音,捏在手上的粉笔头差点就扔了出去。 看到是陆琛,心里还有点惊奇,她带这个班级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生,从小到大的优等生不说,家境样貌品性都没话说,上课也是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从没见他和同桌聊天过。 罗宇飞也竖着耳朵听后头的动静,他也觉得这个陆琛,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什么呢…… 邵非听到老师的话,感到周围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游走了一圈,立刻坐得端端正正。 看周围人翻着书本,他想到自己还没书。 陆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邵非,又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 邵非本来基础就跟不上,本就打算好好听课将疏漏补上去,现在新的课本还没发下来,他就需要借着看,如果是普通同桌,两个人拼一本就行了。 他刚才瞄过了,陆琛桌面上就没有课堂里的书,应该是根本没拿出来,学霸大概是不需要的。 帝江高中的各科除了规定的课本外,很多时候用的是专属的编外本,人手一本,有能力借给他看的只有不看书的男主。邵非犯难了,他不断地拿眼神瞟一眼,再瞟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邵非拿手肘碰了碰陆琛的胳膊肘,秋老虎还盛行的季节,两人的手肘没有衣物的阻隔,陆琛感受接触的地方那微乎其微的热度,像是有小细胞从那处钻到了血管里弹跳起来。 就如同他贯彻的想法,不逃避问题,他只是轻微挪了下手。 像是不胜其扰地施舍了一个眼神:“什么事。” 他矮下了头,让前排的同学替自己挡着点,小声问道:“能不能借我英语书?” 陆琛垂下了一只手,身体稍稍后仰,眼神没离开过桌面上的书,从邵非的角度能看到光亮泻进去的地方,整理得异常干净整洁的抽屉。 意思是,想要就自己拿。 邵非犹豫了下,想到刚才董玲的那句话,不过这应该是得到他首肯的吧。 弯了半边身子,小心地与陆琛保持距离,翻着抽屉里找自己需要的书。 陆琛低头就能看到邵非带了个小发旋的脑袋,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纤细的颈项,只要轻轻那么一下,就能将之折断的脆弱。 这人很听话的将头发剪了一点,只要稍稍前倾几厘米就能笼罩住这个人。 不过陆琛很快就移开了视线,邵非用最快速度拿到了需要的书,他还顺便把接下来三节课的书给一起捞了出来,见陆琛并没有意见,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说嘛,其实男主平时人挺好的。 如果邵非头上有数字显示的话,大概就会出现一个好感度+1。 渐渐的,从一开始单方面的惧怕到现在能够正常交流,邵非也在被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打了下课铃,邵非还在记语法知识点,关注了他们一节课的罗宇飞转过了头,他轻轻扣了下邵非的书本上,在邵非看向自己的时候,笑嘻嘻的:“我叫罗宇飞,陆琛的朋友。” 邵非听到名字身体小幅度地缩了下 ,直勾勾地望着罗宇飞,想要盯出一朵花,那个天然黑? 罗宇飞满脸问号,几个意思,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两人大眼小眼对视着,陆琛蹙了下眉,提醒罗宇飞:“转过去,别打扰他。” “我就是单纯打个招呼啊。”自己上课聊天没事,我怎么就不行了。 陆琛直接拿刚才邵非借去的英语书糊在罗宇飞脸上,在邵非目瞪口呆中,淡定地教导:“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少理他。” 邵非:…… 罗宇飞:卧槽,你才最不是个东西! 21.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周围稀稀落落的人影落下来,挡住了邵非写字的光线。 有让陆琛帮忙拖延一下交作业时间的,有送东西过来的,有说去卖部买东西问陆琛有没需要的,很快这个区域就变成上次邵非看到的画面,三三两两的同学围住了这里,因为是一路直升上来的,这个班不少同学和陆琛都是多年的交情,说话也比较随意,陆琛注意到身边某个紧绷得完全写不了作业的家伙,说待会要去一趟办公室,人群才慢慢散开。 邵非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那模样让陆琛忍不住想笑,像只鼓囊囊的小动物突然泄了气,想戳戳,不过这样的动作太亲昵,他还不想吓跑人,现在的邵非还对他警惕心还很重。 如他预料的,将这个生命里的意外放在跟前,乐趣无穷。 这时候董玲过来理东西,邵非忙让开了,女生弯身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双笔直白皙的腿特别抢镜,弯身的时候很贴近陆琛,陆琛甚至连眼神都丢没过去,也一同站了起来,拿过邵非刚才写的上课笔记看了起来。 邵非注意到一个小细节,董玲也和很多女生一样,把及膝的校服裙改短了,如果刚才陆琛没站起来,从那角度,应该能看到……一些比较刺激的画面,董玲是个很懂得给自己创造机会的女生。 不过陆琛提前杜绝了这个可能性,从纯男性的眼光来看,邵非觉得陆琛意志力堪比老僧。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冲动,这纯粹是从生理上的角度来说的。 文里有句话暗示性特别强:陆琛的唇偏薄,唇色却偏红,听闻这样的男人性.欲很强。 邵非不由地看向陆琛正抿着的唇,的确很薄,不过唇形很漂亮,用董玲在文里说的话就是让人很有冲动吻上去的唇。 在这种情况还能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男主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邵非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又出神了,那边男主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看什么呢? 邵非:我、我我刚才好像被妖精迷惑了下。 反射弧慢出地平线的邵小非终于在相处的过程中,从那恶劣本性的层层认知下,透过本质看表象,get到了一丢丢男主的魅力。 董玲郁闷得咬牙,她当然发现陆琛起身的动作,陆琛哪里是不解风情,他心里门儿清,只不过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这是礼貌性的拒绝。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新的课本,书的一角摊开,上方一个遒劲的签名,很容易认出的笔迹,陆琛居然把书借给他了?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堆调味料,她作为女友时都没这个待遇,对待女友和弟弟的差距都快差出一个太平洋了!? 董玲理完东西又将陆琛叫了出去,说是讨论周末班级活动的事,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身边人都明白,几个和陆琛熟悉的男生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陆琛一走,罗宇飞立刻故态复萌,打断邵非的做题:“来来来,我们加一下微信。” 两人加上后,罗宇飞嗖嗖嗖地扫视了一圈,无语地看着没动态的地方:“你把我屏蔽了?” 邵非忙否认,把自己的动态给对方看。 罗宇飞无语地说:“你从来都没发过?”连个心灵鸡汤和吐糟撩骚都不发,你是地球人吗? 像他这种一天要发十几条动态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这只蚕蛹宝宝的,就像刚才他还在好友群他里嚷嚷着陆琛认了个弟弟,现在消息都刷到一百多条了,里头还吐糟说他撩完就跑,不过他就是不说,吊着他们。 陆琛平时动态也少,但关注的人却多,一会儿功夫群里五花八门什么猜测都有。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邵非理所当然地说,这属于个人选择吧,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罗宇飞看着邵非的眼神慈祥,像在关爱缺爱儿童,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邵非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还想说些鼓励话的罗宇飞突然被一双大掌像捏陀螺似的扭转回去,恼火道:“艹,陆琛你还能不能好了,你当我的头是什么,你想转就转?” 只见陆琛皮笑肉不笑:“你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就和邵非换个微信号而已。”他又不是你情儿,连交友都要管,你当自己是海啊,管那么宽。 陆琛脸色更冷了:“过几天月考你帮他考是不是?” 罗宇飞瞪着眼,心思却不断在转,他终于发现刚才那种异样不是错觉。 他和陆琛从小的交情,太了解陆琛这人一身坏脾气,平时眼高于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乎的事太少了,他还没见过陆琛对这么上心,这不上心则以,一上心就…… 邵非专注力立刻移动到月考两个字上,他不是马上就要现出原形了? 帝江高中的月考是要排名次的,根据名次换班级,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因为努力而转变,他再突击也最多从三班末尾到三班前端。 陆琛将手里的一沓化学作业本交给旁边的课代表,应该是刚才与董玲说完话后还去了趟办公室,课代表表示感谢,也回礼一样的丢了个棒棒糖给他,一眼就知道是关系不错的。 陆琛平时经常顺手帮人,所以人缘好也并不难理解。 陆琛很理所当然地将棒棒糖塞到了邵非手里:“想不出题目就吃点糖。” 糖还是和邵非搭配一点。 第二节课开始了,是化学课,原主的基础很不错,邵非虽然吸收地七零八落,但经过这些天补习还挺有信心的,开学考的时候也没这门课,他没想太多,没想到人家教的根本不是一般学校的教材,是帝江高中的编外本,这下好了,学的知识点有点超纲。 邵非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学校对转学生太不友好了。 陆琛看着哭丧着脸,面部表情还是呆呆的邵非,放下了手里的课外本,手指在嘴边放着,将笑意隐了下去,好像一只哭包,戳一下眼泪都能掉下来似的,真逗。 终于熬到下课,邵非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挺了一堂课的背软了下来,头耷拉在书本上,有气无力的。 陆琛好笑地抽了抽邵非的化学本,脸蛋压在课本上扑出来的肉因为陆琛的拖移,更扑了出来,软软的红嫩嫩的,将半张脸拉得变形,偏偏邵非反应很慢,眼珠子都没动,陆琛猛地转过了头,将忍笑的表情隐藏在手掌下,他现在心里都毛茸茸的,手痒。 再转过来表情就严肃多了,在空白的本子上刷刷上写了几道题。 邵非发现就是老师上课讲的,陆琛边写边说:“考试不会考这么难,老师讲完了基本课本后,现在讲解的都是课外的,有兴趣就听,没兴趣可以做自己的事。” 这么一说,邵非回想了一下课堂上的情景,好像还真是,顿时心里也开心了点。 “你不需要完全懂它们,但一通百通,这几道考题有学的价值。”陆琛严肃的表情让人肃然起敬,邵非也认真地听了起来,两人都没注意他们贴得极近的距离,一种看不见的化学反应在悄然产生着,“化学不要硬背,包括元素周期表,最重要的是你要掌握它的规律。” 说着,陆琛又打开书,开始给邵非分析考点,划重点和讲方法。 按照小蠢蛋的成绩,接下来的月考够呛。 说完后,又把刚才看过的邵非做的英语笔记拿出来,给他又多加了备注和解释,然后翻开英语书最后的单词表,划出个范围:“今天再把这部分的单词背出来,孔老师会定期课堂听写,今天暂时这些吧,一口气吃不了一个胖子。” 等发现那只毛茸茸的脑袋离自己很近,发丝掠过脸颊的微妙感,陆琛心一动,不动声色地离开邵非一段距离。 邵非愣愣的,他刚才以为陆琛没听课,没想到陆琛能一心多用到这个地步,活的学霸啊。 在他眼里现在的陆琛全身都笼罩着圣光。 陆琛觉得有点好笑,他和邵非认识到现在,还没见过邵非用这么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那里面的点点光芒像布在罗盘上的星星,很纯粹的崇拜,陆琛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原本只是件顺手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帮同学,因为成绩优异再加上在学校陆琛向来维持着表面功夫,常常教题,当然那些别有用心的除外。 但看着邵非眼睛倒影着自己的模样,还有邵非真心表现出来的些微亲近,都让陆琛有一种新奇的体验。 邵非虽然没说话,但那眨巴眨巴的崇拜让陆琛很受用,留这个小尾巴在身边变得意义不同了起来。 到了第三节下课,看邵非还埋首在题海里面,陆琛笑道:“你打算把校服抱到天荒地老?” 董玲是分两次下课时间理抽屉的,邵非没好意思用抽屉,就直接将校服搁在了腿上,被陆琛一提醒,才手忙脚乱地要去换:“但是快上课了,要来不及。” “还有七分钟,有时间,去吧。”陆琛看了下表,说道。 他的恶趣味依旧没消减,喜欢看这只仓鼠在原地团团转的模样。 邵非立刻抱着衣服站起来,被陆琛拽了下,摊开了手:“手机。” 邵非已经有点习惯男主在的时候不要搞特殊化,就算是当跟班也要当个有尊严有骨气的四有好跟班,把手机乖乖交了上去,反正他手机里也没秘密。 “密码呢?” “0000。”这个方便。 陆琛输数字的手指顿了下,那笑容有点小刺眼,让邵非觉得对方就像看着个白痴,脸又燥热了起来。 刚才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顿时打了折扣,面对男主这种富有内涵的笑容特别想揍两拳。 没了陆琛后,邵非走在走廊上就自在多了,基本没什么人会关注他,一班后面就是二班三班,这一条走道一共到六班,另外六个班级在楼上,邵非经过三班的时候眼睛往里面瞅了瞅,基本没什么人坐在位置上,所以沈半青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做作业的身影特别醒目,邵非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也觉得需要花好几倍的努力才能跟上。 大概是邵非目光太专注了,沈半青朝着外面看了眼,发现是个看上去有点眼熟,模样和善的少年。 她很快就想起他们之前见过,又对他笑了一下。 看着邵非落荒而逃的身影,她笑得更灿烂了,真可爱。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周围略带敌意的目光还有那窃窃私语,她又重新武装了起来。 22.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邵非一口气冲到了厕所,还不带喘气的,这绝对是因为被颜值煞到了,如果男女主在一起绝对是盛世美颜,身为一个普通人偶尔看两眼就很美化眼球了,邵非有点美滋滋的想。 男厕里人只有零星的几个人,邵非拿着校服随便开了个隔间进去,边换衣服边想着男女主的发展,应该已经被命运的红线给绑在一起,进入暧昧阶段了吧。 沈半青最近也挺烦的,除了糟心的家里外就是学校里的流言。 之前有人在校门口见到陆琛和她在一起的画面,那天陆琛出校门很多人都看到,这也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却传得有模有样的。 她大约能猜到是为什么,她的长相过于出挑,从小到大女生间这种隐约的敌意就没消失过,如果她安分守己那么大家还相安无事,但现在偏偏与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扯上了关系,哪怕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也能被恶意揣测,流言猛于虎。 她已经很多次被一班的董玲带着女生警告过了,让她对陆琛的厌恶指数直线飙升。 一个男生突然坐到了沈半青前方的空位上,抱着椅背,俊俏的容貌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相信你和陆哥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从性格上来说相克,星座也相克,你看我们两的搭配率98%。” 说着,杨鑫拿出了ipad,指着上面占卜出来的结果,特别满意。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着她的男人,心里无奈极了,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继续当他不存在,而杨鑫还在滔滔不绝。 但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了。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与那个自己从小就暗恋的男人做同学。 一条微信传了进来,贴耳一听,沈半青立刻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个主角,陆琛却是从来不理会这些流言蜚语的,他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他为了一个假消息去特意解释,那就此地无银了。 他神色悠哉的翻着邵非的手机,没一会儿功夫将这只手机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门外,这段时间来烤饼干的学妹又准时来报道了,在后排睡觉刚醒来的某不良学生吹了个口哨,一起混的几个男生一同嘘声,让小学妹有点难为情。 但这次却不是那么顺利,她慢慢走近,还没把包装分外可爱的饼干递过去,陆琛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一头翘了起来,他一只手拿着邵非的手机,另一只手在旁边邵非的书包里捣鼓着,将一包快被压扁的蔓越莓饼干捞了出来,随便捡了一块吃了起来。 小学妹送饼干的手再也伸不出去,虽然没有言语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学妹离开,后排一阵阵说话声,特别那几个平时与陆琛有革命友谊的不良,他们说话就荤素不忌了,“暴殄天物啊”“浪费资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的话。 陆琛对他们打了手势,笑道:“少吵吵。” 全程围观不嫌事大的罗宇飞发现陆琛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怎么以前没见你拒绝?”罗宇飞又想了想,像是找到答案一样,“因为没必要?” 你这样趁着人不在的时候把人拉出来挡爱慕者的行为,人家还不知道吧? 你就没点心虚吗? 好吧,陆琛这人就没有心虚这东西。 陆琛连表情都懒得甩给发小,低头继续摆弄邵非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和微信,很干脆的把两人联系方式添加上了,看到微信头像都是空白的,里面也只有以前学校的一个班级群,几乎没有聊天的对象,心情又高了两个百分点。 只除了一个刺眼的罗宇飞挂在上面,不过这个完全被陆琛无视了。 “我说,你真打算把他当弟弟啊?”罗宇飞在弟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继续骚扰后桌,不过神色严肃了些,他不是邵非那只小甜饼,出生世家的他想得更多。 陆琛亲口承认的弟弟,这个含金量,啧啧啧。 “嗯,不行吗?”陆琛视线没离开邵非的手机。 还难得好心地下载了几张卡通头像,挑挑练练的后选了张龙猫的图片换了上去。 罗宇飞刚要调侃几句,这时候手机来了个陌生来电,从号码来看不是骚扰电话,按下静音键,陆琛站了起来打算去找邵非。 边走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吸磁,在手中把玩着,这吸磁是特制的,专门吸附那只新型窃听器的,陆琛从打算把人放到眼前继续养着,就考虑撤掉这个玩意,他又不是变态,不是真的要监听或是窥觑什么。 以前不在乎就罢了,现在不同了。 试验品可以有很多,但如果是邵非,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这是个不安定因素。 思考间,走到三班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女生撞个满怀。 走廊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等着陆琛经过,故意摔进去的。 陆琛胸口被狠狠撞了下,就是再有修养的人,被这么撞上来也会动气。 更何况这不是陆琛第一次遇到假摔、假撞,但候时间候的这么精准的还是少见,心机太重了。 换了平时陆琛还不会那么恼火,但这次闹出的动静很大,刚走过来的外聘英语助教都揶揄地笑起来。 一看到少女的脸,陆琛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眼底蓄着满满的厌恶:“怎么又是你。” 沈半青很着急,不然也不会撞上来。 她并不是那些花痴,对陆琛的印象很糟糕,这时候撞上就立刻想到了那次羞辱,轻哼了一声,她可不想听这个男人吐出来的嘲讽,先发制人地嫣然一笑:“好狗不挡道。” 报完一箭之仇后就冲了出去,她现在可没时间理会这个处处高高在上的人。 但外人看到的,却是两人看上去很亲密地交谈。 之前只是似假似真的流言蜚语,现在坐实了传言,这个三班的转学生还真有可能成为陆琛新上任的女友,因为她的确很符合陆琛一直以来的男性审美:肤白细腰大长腿。 陆琛铁青着一张脸,刚刚前几节课积累下来的好心情被败得差不多了。 将衣襟整理了一下,良好的教养和道德底线让他不会轻易对付和自己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女人,但这无法遏制他反感这个心机过重的女人。 这时候的邵非刚刚换好衣服,听到外面走廊上好像有什么骚动,耳朵抖了抖,并没有过去查看。 他来到便池,释放了一下累积的库存,之前的几节课因为不太跟得上,他一直紧绷着自己听课,根本忘了纾解。 刚才在隔间里面他还听到外面的两个男生在比大小,这是男生间常有的污话题,但关乎自尊心。想到这一点,邵非就有点小自卑,等他们走了才出来。 低头瞄了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唉。” 陆琛来到厕所门口,薄薄的眼皮掀开,正要将邵非叫出来接电话,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正无知无觉的某非,小黄鸭的图案露了一个小角,其他都被包裹住了,但陆琛几乎能用眼睛描绘。 他学过素描,平时更倾向画风景,但人体结构的知识也是基本功,正因为遮住了才更有神秘感。 从艺术的角度,他可以推测出那弧度,也可以想象包裹中的软糯白皙,是一手无法掌握的。 被身体遮挡了一些。 但陆琛的视力很好。 刚才所有的郁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瘙痒到极点的感官刺激直冲大脑。 视线集中在那一处,平静下藏着暗潮汹涌。 23.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邵非忽然感觉有股凉气窜了上来,立刻搞定后刚一转头就撞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陆琛, 逆光中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光影中莫名的深沉味道, 还没等细看对方就开口了:“还没好吗,你电话。” 陆琛抬手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就在这时候那头响了第二次的电话又一次挂断。 换了之前对陆琛防备厚成墙的邵非这会儿还会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不过这会儿他没多想, 根本不觉得 “怎么好意思让琛哥送过来,。”邵非有点受宠若惊,从没想过熟悉起来后,陆琛能随和到这个地步,如果有显示, 邵非头顶上就会再次出现好感度+1。 陆琛:“没事, 反正我也想下课走走, 电话来了二次,我想应该是有重要的事。” 邵非立刻想去接,因为走近了,在朦胧的光线中, 他注意到陆琛的眼神, 有点……浑浊, 像浓得化不开的污水。 打了激灵,他想到自己还没洗手, 转身跑去洗手台。 陆琛的视线又在那圆嘟嘟的地方溜了一圈, 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湿哒哒的的手想去接电话, 被陆琛拉过了手,将手机丢入口袋,从墙壁上的卷筒里抽了点纸巾,给邵非擦了起来,邵非很不习惯那么近距离接触,而且是这种略显亲密的举动,往回抽了下手,不过抽不出来,被牢牢地抓着,心里的怂意又冒头了。 “别动,怎么和个小孩子似的,不知道擦手?” 这时候有其他班的男生走进来,邵非嚅嗫:“我自己来吧。” “很快就好了。”陆琛仔仔细细地给邵非一根根手指擦干净,慢条斯理的模样像是在擦拭什么艺术品,明明也没什么暧昧的气息,邵非莫名地觉得有点羞耻,脸颊红扑扑的。 他之前只看到了陆琛的缺点,只顾着忌惮恐惧男主,虽然那都是事实,但陆琛不是没优点的,更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找茬的人,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邵非的胆子又壮大了一点。 他在被陆琛润雨细无声地改变着想法。 邵非低着头,眼珠子乌溜溜地转着,就注意到陆琛的手非常漂亮。 比一般男生大,骨节分明,修长又有力,每一个细节都好像是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有时候邵非都觉得上帝在做他的时候肯定是打瞌睡的。 好不容易擦完手,邵非还没回拨回去,那头又来了第三通电话,一般人如果没事不会打那么多通,立刻接了起来。身边的陆琛却将那只小吸磁收了回去,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而那只窃听器就这样在邵非的手机里安家了。 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邵非面色有点不好,甚至嘴唇微微抖了下:“我也没办法。”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甚至直接将电话放入了拒绝接听的名单里。 两人走回教室,陆琛问:“怎么了?” 邵非摇了摇头,刚才的电话是邵元龙打来的,现在那人还在拘留所,不知道用了办法不但延长了时间,有关部门还向检察院提了审查批准,可能会面临刑事诉讼,那就不是拘留那么简单了,邵元龙这时候清醒了,想尽办法问人要了个电话打过来,他猜测那天过来的少年与邵非是有关系的。 邵非知道是陆琛在捣鬼,他不是那么高尚的人,也不是分不清好歹,邵非忘不掉当时的绝望,对方一次次家暴的阴影始终刻在骨子里,这是长年累月下来的,面对一个屡教不改的人,根本没有切实有效的办法。如果再轻易让他出来吃苦的还是自己,他感觉的出来陆琛也只是想教训一下对方。 细密的感动时不时从心底冒了出来,加快了几步跟上了陆琛,小声道:“谢谢。” 心里暗暗决定如果以后有什么能帮到男主的,一定不能推辞。 对陆琛也许只是几句话,但对他来说却不止于此,而且他和陆琛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帮他? 虽然很小声,不过陆琛捕捉到了,感受到里面真心实意的感激,嘴角微微扬了一点,终于在那软软的头顶撸了一把,给擦个手都道谢,怎么会这么乖。 陆琛又不自觉地摩挲了下手纸,那触感像是被草拨了下。 陆琛有好几个异母弟弟,不过就算是最小的那个都是不省心的,正因为从小到大遇到的别有用心太多,陆琛对这方面的敏感度极高,才更愿意与心思不多反应还慢得出奇的邵非相处。 如果要有弟弟,这个人选必须是他自己选的。 一切都如他的计划那样,小动物一步步地踩入这个圈子里,他是能控制住这个意外的,将人安安稳稳地放在自己需要的范围里。 到了高三就有晚自习,但只有几个值班的老师,同学根据自己需要有留下的也有离开的,相当于其他高中紧迫的氛围,这里相对轻松一些,但高考这件事依旧是大部分学生心理一杆秤,出去出国的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留下的,在家里总会分散心思,教室就是个天然的图书馆,而且有什么不懂的还能问班上的学霸同学。 不过今天与董玲一起的女生却发现他们帝草同学去食堂吃晚饭了,身边那只小尾巴都被她们集体无视了,对于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新同学他们除了一开始关注了下,就没再去注意了,不过是陆琛身边新添的跟班。 女生凑在一起看着后座安稳坐着的两人,问董玲:“怎么回事啊,陆琛居然留下来晚自习了?” “大概心血来潮吧。”董玲观察了陆琛十几年,对这个喜怒不定的前男友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做事情常常没理由,就是随性的。 “不过陆琛对那个转学生好照顾,也凑得太近了吧。”一个女生感叹道,那么多年同学还没见过陆琛一天笑得次数那么多。 邵非也没料到陆琛留下来晚自习,不过他很感恩他的心血来潮,这种身边有学霸的感觉学习效率都噌噌噌的往上涨,以前的他肯定不敢问陆琛,不过自从一点点熟悉起来,邵非天性里的小活泼也被解放了点出来,只要小动物没感觉到危险,就会小心翼翼地挪一点课本,怂怂地不耻下问。 陆琛一般都是白天上课,晚上就会先和吴良联系,将白天那所父亲给他练手的网络公司里的情形与吴良进行交流,比起不负责任的陆正明,陆琛反而与特助吴良关系更好一些。 从他那里,陆琛也知道最近姚菲菲很安分守己,并没有与任何人联系,但这只是暂时的,而且一次两人通话中,他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稍稍一想,陆琛就有所猜测,他倒不介意姚菲菲做什么,真能搞定吴良,才算她有本事。 他们还有一周回来,而这段时间陆正明似乎有点腻了姚菲菲,也就是很快,姚菲菲和邵非就会被请出陆家了。 陆琛若有所思地望着身边的小东西,邵非又挪了一点自己的英语卷子,有点难为情地指着上面的题目:“我看了你的答案,为什么要选B。” 今天算起来都十几次了,邵非觉得他如果是陆琛,大概会被自己烦死,但凡陆琛有一点点不耐烦,邵非那点胆子大概都会缩回去,偏偏今天的陆琛心情一直不错,放下与吴良聊了一半的话,英俊的脸挪了过去。 嚯! 这张脸不近看还好,离得近了太考验人的眼球了。 看仓鼠又缩了点回去,陆琛目光一凝,知道小东西对自己还是有防备的,不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严肃:“我很可怕?” 邵非连连摇头,不不不,你光芒万丈。 拿过试卷翻了下正反面,在看到作文的地方蹙了下眉头,邵非一看就暗道不好,在陆琛眼里他这种普通人就有点……怎么说呢,用男主嘲讽女主的话来概括就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男女主一开始没少互怼,互相看不顺眼,女主觉得男主太目中无人,男主觉得女主心机过重,就是那么聪明的女主都被男主说蠢笨,别说他这样的了。 不过陆琛并没有开启惯常的嘲讽模式,反而语气平平淡淡的:“这道题有个陷阱,偷换了概念。” 陆琛指着题目,用最简单的理解方式讲解,说完后又让他多练练字,英语作文和语文一样,批改老师有主观审美,遇到宽松的还好,严格的这种字是要扣分的。 邵非受教地点点头。 拿过卷子,看陆琛又开始聊微信了,他才小声怒囊了一具:“所以为什么现在不分科?” 他们上一届还是文理分科的,到他们就都要考,考虑过偏科的学生心里有多苦吗? 邵非的脸搁在书本上,唉声叹气。 本来就分了一部分心思给同桌的陆琛嘴角勾了下,现在还会抱怨了,有进步。 说话的字数变多了,是个好现象,陆大少表示……略满意。 “就算分科,也一样要考英语。” “但我们是华夏人,平时又用不到。”我深深爱着这片土地。 “好好学。”陆琛抿了下嘴,他打算留学几年,所以邵非的英语必须学好,“这是教育局的规定,你要抗议就找他们。” “我就说说。”蔫了吧唧的。 “对你来说是困难的,别人难道就容易了?在同等条件下,你要寻找自己的优势。”想捏一把蔫了的白菜,不过陆琛只摩擦了一会手指,依旧没有付诸于行动。 男主居然会说教,哦,对,其实男主除了满身的缺点外,还是个喜爱哲学的。 但邵非觉得这诡辩还挺有道理的,好像被安慰到了,很快又乐呵呵地继续埋头做题。 陆琛看着乐观的同桌,心情也飘了五个加好。 24.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董玲远远地关注着, 他发现陆琛的确有一点不一样,无论是神态还是眼神,但再看过去好像又没什么不同。她想到之前看到陆琛的书放在同桌桌子上的画面,女人有时候第六感往往很灵, 不过时候她并没有多想,对其他女生道:“他向来和男生关系更好,又不是一两天的事。” 其他人想想也是, 男生要是和女生走近了,总会有闲话的,于是不再关注,又说到今天学校论坛上的八卦:“说起来, 今天三班的那位下午都没来上课。” “听说是家里出事了。” “她家小门小户的, 名号都排不上, 能出什么事?”另一个女生嗤笑道。 “出什么事我是不知道, 但她在离开前, 可是将我们帝草给抱上了, 啧啧, 这心机也是没谁了。” 董玲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女生拿出了手机翻到论坛,递给她看, 果然看到今天最热门的一条消息就是猜测陆琛新女友的身份,还有沈半青扑到陆琛怀里的照片, 两人含情脉脉地互相对望。 “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意外?” “意外?孩子, 你太天真了, 这些仗着自己美貌的女人挖空心思偶遇呢, 像我们这样不知道主动的永远都没几乎。” 董玲顿时将刚才的疑惑放在了一边,比起只是亲人朋友的男生,女生才是她要对付的目标:“她什么时候来学校,什么时候告诉我。” 陆琛选的,她没话说,再难受也会憋着,她有自己做事的方式,但要耍阴谋手段,而且还干得这么上不了台面的,就别怪她出手了。 邵非晚饭吃的少,他一门心思都在过几天的月考上,这会儿有点饿了。 手往书包里掏,掏出了只剩一片饼干和一堆碎末的包装袋,里面的东西呢? “这个口味不好,以后换一个。”略带嫌弃的某人。 邵非刚才还在不断上升的崇拜之情,再一次被现实浇了一盆凉水,灭了。 你不经我同意随便翻我书包,吃完了还要嫌弃它不是你的口味,那你不能不吃吗? 邵非欲言又止,面对男主的些微怂意让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好气。 晚自习结束也晚上八点半了,在陆琛的引导下,找到学习乐趣的邵非还有点意犹未尽,被陆琛提溜着丢进车子里。 上了车后,邵非和前面司机张叔聊了几句后,发现陆琛一点声响都没有,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邵非正大光明地打量起来,他发现陆琛眼底一圈淡淡的阴影,想到文里说过陆琛白天就是普普通通地上学,但晚上回去了也不是吃喝玩乐,他十几岁就被陆正明带入了商圈,被迫成长。 文里只有那么几句话,但真正进入这里他才感觉到男主也是活生生的人,也会很疲惫,他的叛逆期那么与众不同也是有缘由的。 如果他不成长,不够优秀,陆正明有足够多的候选人。 陆琛靠在座椅上小憩着,灯光暖黄的光偶尔倾泻在那张俊美的脸上,那好似羽扇般的睫毛落下剪碎了的淡影,也让那双看透人心的眼得以关阖。 正要移开视线,那人却忽然睁开了眼,清明一片哪里有丝毫困顿,看来不过是闭目养神而已,对上邵非闪躲不及的眼,笑意就越发深了:“你在偷看?” “对不起。”的确是他的错,邵非道歉。 “我是很想说没事,但我这个人向来是不爱吃亏的,所有欠了我的都要加倍的偿还,要不你让我看回来?”陆琛看似考虑了一会,提出了这个有建设性意义的意见,继续逗弄着人。 “但我不好看,所以你看我没有任何意义,还是你吃亏。” 邵非本能怼了回去,这话说得甚至有点理直气壮。 陆琛先是怔忡了一下,默默捂住了脸优雅地转过了身,靠在另一边车窗边,笑意从胸腔震了些出来:“我是该说你有自知之明呢还是……”傻呢。 陆琛最近憋笑次数的有点多,但他已经习惯不过分放纵自己。 其实也不是多好笑的,邵非就不是个会搞笑的人,但因为邵非说得一本正经,让听得人反而有种反差的有趣。 就这样没任何内涵的对话,却让陆琛有点着迷。 那笑声很勾人,不过邵非觉得对方就是在笑话自己,他一点都不觉得刚才那话有什么好笑的,男主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不过谢谢你的赞美,这是我听过最别出心裁的夸奖,我很喜欢。”陆琛柔声道。 邵非脑子没转过弯来,然后仔细想了想刚才的对话,才意识到他说自己不好看没有看的必要,那他之前看陆琛的行为不就是间接在说因为陆琛好看才看了那么久,的确是在夸他。 想通了这点,邵非的脸别提有多红了,这次是真的羞耻得涨红。 他怎么觉得和陆琛之间的对话,怪怪的? 陆琛在昏暗中欣赏了一会面前的小蠢蛋。 突然,车子紧急刹车,虽然车子的性能很好,但邵非还是差点从座椅上冲向前,一只看似纤瘦却布着坚硬肌肉的胳膊轻轻松松捞住他的下落,将人接住后陆琛的手指不自觉地捏了一下小仓鼠软乎乎的细腰,感受着这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生物团在自己怀里柔软的感觉,有一瞬间心都像是要化了。 在邵非发现异样前陆琛就将本能克制住了,目光恢复平时的冷静,既然已经有那种心思,那就不可能立刻完完全全地收回去,不过是偶尔的失控,还在合理范围内。 头顶响起陆琛好听的声音:“没事吧?” 黑暗中,这样的声音让人倍感安全,比平时略低,却透着一丝沉稳。 “没事,前面怎么了?”邵非抓着陆琛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探头看向前。 “下去看看。”陆琛促着好看的眉,吩咐前排老张。 老张见两位少爷没事,才急匆匆地下去。 挡风玻璃前,一个因为快速冲马路而被撞到的女生一手撑在引擎盖上,一手挡住过于强烈的光芒,慢慢站了起来,她的脸上满是狼狈,衣服也看上去很凌乱。 只看了一眼,邵非就楞了一下,是剧情,这个剧情很重要! 陆琛曾好几次出手帮过沈半青,不过因为种种误会两人虽然欣赏对方,但表面上还是两看相厌的,只要遇到了就是斗嘴,但其实双方都不是真的讨厌对方,这时候还没有什么情愫,只是一种心心相惜的暧昧,在邵非看来是因为这两人性格上都有各自的闪光点。 转折点就在这里了,女主暗恋的对象男配谢允为了让自家公司扭亏为盈,欺骗女主的父亲,签了一份假合同,让女主父亲背负了巨额债务,沈半青去找谢允,谢允借口自己要去为沈父想办法四处奔走,希望她理解。 谢允到这时候还是没有露出真面目,但沈半青只是被感情蒙蔽,只要没了这层感情的障碍,她是个相当有头脑的人。 她家里的小企业已经面临倒闭,接了母亲哭诉的电话她还不知道实情,只知道这段时间家里都是愁云惨淡,父母都瞒着她,等赶回家才知道父亲有跳楼自杀的倾向,是被母亲提早发现才救回来的,家人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还被感情蒙蔽。 她这才从多年的暗恋中清醒过来,认识到谢允恶犬的本性,她心中爱恨交织,相比之下,亲人差点离去才是让她痛恨谢允的源头,她趁着谢允不备,将他捆住后打了一顿,在他晕过去后解开绳子,拿走所有自己打人的证据后,才打了120离开了。 她浑浑噩噩地出来,撞上了陆琛的车,当时应该不是因为晚自习,但断更前的剧情还是存在的,这里还是撞上了。 沈半青现在神情恍惚,思绪也不集中,只是强光加上受了点轻伤,让她在原地没有动弹。老张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这是碰瓷还是真的不小心,他开的这条路人并不多,这里又不是十字路口,这姑娘这么冲出来,如果不是他几十年驾龄面对危险临危不乱,这时候可就出事了,苦口婆心劝着:“姑娘,你这样很危险的,你家里人知道该有多心痛啊!” 一提到家里人,沈半青的泪水就滑了下来。 其实邵非挺心疼沈半青,这个女主三观正不说,恩怨分明又很干脆,就是眼光不太好。 这次总算让他碰上一次主线剧情了,他炯炯有神地看向身边的男主怎么去英雄救美,却见陆琛冷笑:“又是她,碰瓷碰得没完没了是吗?” 陆琛从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所有的巧合有八成都是人为。 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际遇的不同就会造成不同的过程与结果。 如果当这个世界成为一个真实世界,它自动补全了不合理的地方,本来就性格相克的两人,哪怕遭遇了相同的情节,都不一定会产生爱意。 他们是独立的,有思想的,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邵非一惊,陆琛的眼神和语气太真切了,几乎不动怒的陆琛这时候语气却带着一丝怒火。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不,是大大的不对啊! 25.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篇言情文主要是以男女主为主线发展的, 而路人甲有成千上万, 夸张点说在这个真实的小说世界里,所有除了主要人物以外的都算是路人甲, 邵非只是其中之一,他没什么剧情可以走,基本就是背景板的存在, 所以邵非从来到这个世家开始都是按照不崩坏人设的前提下,做着自己的事, 从常理来说, 路人甲无论做什么都很难影响到主线剧情, 在他看来男女主是会自然而然发展的。 但现在这情况太明显了, 男主不是嘴上说说的不喜欢女主,他是真心实意的反感啊,而且女主也没有像原著那样发现这是男主的车, 只有在不熟悉的人之间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邵非就是在遇到邵元龙家暴的时候都没用系统说的紧急按钮, 他知道一个世界三次机会有多么宝贵,但这次事情远远超出他所能预计的了,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系统自动回复:系统不在服务区,请稍后联系。 又点了几下,还是一样的结果。 邵非堵了一口气, 泄都泄不掉, 为什么系统还会有不在服务区的情况? 我到底要你干嘛的? 在邵非快原地炸了的时候, 沈半青从家人两字中微微回神, 轻声道歉, 也没听老张吼着的要不要去医院,要不要赔偿的话,只是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她现在不愿意看到任何人,从将谢允暴打了一顿后,她的世界好像都是灰色的,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谁都不要来打扰她。 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家庭、感情、学业重重的压力齐聚而下,她再坚强也有些扛不住了。 邵非看着女主的背影,心疼都要满溢出来了,这样一个后期绽放光彩女神级别的人物,前期的确过得压抑极了。 张叔喊了几声,见那少女不回应,也只能回到车里,看向阴影中看不清表情的陆琛,询问要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 陆琛的手握成了拳,手背上浮出些许青筋,他一直注意着邵非的动态,包括从看到那个女人后的一系列变化,细微的表情都在他的观察中。 一个很显而易见的结论,邵非很在意她。 陌生男性会在乎陌生女性,不外乎几种可能性,如果除开利益和其他联系,最有可能的是他暗恋她。 这个认知,让陆琛控制不住内心乱窜的怒火,哪怕理智明白这是很正常的事,邵非也是男人,当然会喜欢漂亮的女生,就算陆琛用最苛刻的目光挑剔,也很难挑出她的问题,她的确有资格让别人暗恋。 陆琛终于从脑海里将她的资料给调了出来,终于想起了她的名字,沈半青。 但邵非才刚转来,两人理应是没什么交集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陆琛记忆力一直很好,一些原本不在意的细节被他重新取了回来,那次邵非来考入学考,他送小家伙出去的时候,邵非的目光一直朝着他身后看,身后的人就是沈半青,当时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 难道是那时候,一见钟情? 在刹那间,就将前因后果连在了一起,内心那细细密密地火苗像是蛇的毒液,钻入四肢百骸,令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让那个女人消失,这样的想法太偏激,哪怕是陆琛都是心惊的。 “开车。” “能不能先不要开?” 陆琛瞥了他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 邵非联系不到系统,眼睁睁看着剧情崩在面前,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之前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即将消失在夜幕里的沈半青身上,根本没注意到陆琛的变化,等到车子开动,想让陆琛帮忙的时候,才发现男主阴沉着脸,与刚才对他说话时的笑盈盈完全不同。 邵非抖了一下,像是第一次遇见陆琛时的恐惧,似乎这才是陆琛的真性情。 陆琛这时候也没心情哄邵非,但他终究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小仓鼠自己跳下去找人,深呼吸了几下,将那些最真实的情绪彻彻底底地掩埋,淡声道:“想让我帮她?” 邵非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一只手不由地拉住了陆琛的衣角,恳求道:“可以吗?” 他实在担心这样浑浑噩噩的沈半青,她刚才的表情很茫然和无助,而且她长得实在漂亮,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而这个时候有能力帮她,而且离得最近的只有陆琛了。 如果是平时陆琛看到这样闪着亮晶晶眼神的邵非,他一定会忍不住想揉一揉,现在陆琛实在没心情,只是静静地望着邵非。 那目光暗沉得好似没有一丝光,似乎多看一眼都会万劫不复似的。 邵非想躲,但理智又知道这是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不能躲。 陆琛低头望向那只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就像是那次在书房时遇见一样,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话。在邵非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陆琛淡淡开口:“可以,但这不是帮她,欠我人情的是你,明白吗?” 邵非理所当然地点头:“没问题,你提什么我都不拒绝你。” 冲口而出的一句话,邵非完全没多想,他现在只希望说动男主帮忙,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觉得男主有什么需要他来帮的,所以就打了个空头支票。 陆琛眼底一暗,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就打电话给自己的保镖,让他们沿路跟着她,保证她的安全。 这并不是结束,陆琛向来懂得什么叫借力打力,要让一个可能性完全消失,就需要另一种可能性的诞生,而他会促成这种诞生。 于是他拨通了一个自从加了联系方式却还没联系过的人。 杨鑫这时候正在组团玩网游,队友一个个在面前毙命,只剩下他一个还在坚守,这种关键时刻任何打来的电话都属于骚扰,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直接冲着那头吼道:“谁啊,这么晚了不知道……” “杨鑫。”陆琛轻启薄唇。 只有两个字,但杨鑫几乎立刻认出是陆琛的声音,实在是辨识度太高了,他差点从电脑前蹦起来了,哪里还管队友在麦那边的哭嚎。要知道这是陆琛啊,这位是他们圈子里最低调的太子爷,虽然很多人想搭关系但很难搭上,陆琛这人外热内冷,只是看起来好相处而已,所以就算有了联系方式,杨鑫也很自觉地没打扰过,他知道两人还没熟悉到那程度,没想到陆琛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陆琛将地址甩给杨鑫后,就不再说话,只是有些颓丧地靠在后座。 邵非却在回忆杨鑫这个人,那是男三号,是这个文里让人很难讨厌的角色。 他虽然痴恋着女主,而且后期为了救女主差点被报复到残疾,但他与陆琛不是敌对关系,反而还是陆琛的忠实迷弟,邵非当时在看的时候就觉得他很有意思,是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又没心没肺,但实际上心细如发的人。 陆琛让张叔在街边停下后,就打开手机给张叔划了一笔钱,让他出去买点夜宵。 这是很明显支开人的手段,张叔在陆家做了那么多年,深谙道理,准备没有召唤就不回来了。 邵非有点坐立不安,看着暗处表情莫测的男主,心也乱成一团麻,这个样子的男主让人无法镇定。 等了一会陆琛也没说话,邵非试探道:“我也下去买点吃的?” “坐着。”陆琛终于说话了。 邵非欲言又止,怂怂地坐了下来。 如果没有沈半青的出现,如果刚才没有那么愤怒,如果他没有那么警觉,也许还能再拖一段时间,至少,没有那么快。 比陆琛以为的更快,更猝不及防,更让他追悔莫及。 陆琛已经意识到,有什么失控了,而他也许无法再控制失控的那部分。 他目光缓缓看向身边战战兢兢望着他的邵非。 邵非有点紧张,气氛好像从张叔下车后就开始紧绷着,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倏然,一双长臂将邵非拉向了自己,邵非撞入陆琛的胸口,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胸膛,隔着衬衣的温度丝丝缕缕传入感官中。 他整个人都懵了,脑子有点空白。 发现怀里人异常僵硬的身体,陆琛只是收紧了桎梏。 缓缓闭上了眼,将再一次浮现出来的更浓烈的挣扎与自厌关闭。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 而我现在,来不及关闭这个错误了。 “推开我。”陆琛缓缓说道。 “啊?”邵非反射弧再慢,也意识到这个拥抱不但莫名其妙,还很不对劲。 他被这空气中灼热的气息点燃,两个少年激烈跳动的心脏声像是融合在了一块,再快一点对方都能听到一样。 “不推开的话……”也许你没机会了,而我也可能不会再顾忌它到底是不是个错误。 这诡异的情形,无论是因为什么,邵非都决定要将人推开再说。 推了推。 推不动。 又加把劲推。 纹丝不动。 你抱这么用力,我到底怎么推开? 26.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陆琛一手揽着人, 重新回味了一下刚才刹那间将人拥入怀的绵软感, 望着在自己怀里使劲扑腾的小动物,终于精疲力竭地停了下来, 气喘吁吁的,就好像两人在玩游戏似的。 糯米的粘性总是特别好,陆琛想到罗宇飞之前在微信里爆出的词。 邵非喘息着的频率不断撩动在耳边, 体内的细胞也因为这若有似无的距离而升温,如同一串串细小的电流窜入体内。 他有些, 迷上了这样看着小东西走投无路只能落入自己怀抱的滋味。 陆琛看似纤瘦却很有力, 推起来完全就跟推个铁块似的。 邵非觉得自己男性的尊严被无视了, 被这看似不紧致的拥抱又给弹了回去, 在力的作用下,如陆琛所料又一次落入自己怀里,陷入进来。 邵非和陆琛杠上了, 他不敢相信两人的力量能差那么多, 他对这具弱鸡般的身体很绝望,自从接收到现在他每天都会锻炼,但课业繁重,而力气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起来的。 薄唇浅浅擦过邵非柔软的耳廓,邵非颤了一下, 脸红得像颗苹果, 是羞耻的。 除了觉得被嘲笑外, 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在空中流动, 也让他想让离得远远的。 “是你自己选的, 若是……不要怪我。”陆琛垂着头,叹息般的说着。 这是他首次体会到与人亲近时,会产生的化学反应。 意识到失控后,若是往常的陆琛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将不安定因素送离,明知道这种感情是不该产生的,理智与感情之间的拉扯还未分胜负,他只是遵从内心最诚实的感受,不能放他离开。 “我选了什么?”邵非被封住的喉咙像是终于能开口说话一样,他怎么和男主像在进行异次元对话。 陆琛没有回答,好似逗弄够了,松开邵非的时候,邵非整个人都处于要爆发不爆发的状态,瞪着陆琛希望他给一个解释。 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邵非并不是什么都不懂,虽然不够聪明但并不笨,随便糊弄的理由小家伙是不会信的。 而他不想吓跑人,既然已经踏入他的圈子里,就没道理把人弄丢。 温声道:“前几天和宇飞打赌一支股票今天的涨跌,下午到了收盘的时候他将信息发了过来,输的条件是抱住回家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时间五分钟,上车后我就在想是抱老张好,还是抱你好,选来选去,还是你吧。” “你们……也太无聊了!”邵非是知道这两个人的确是玩股票的,而且平时无聊的时候的确经常打赌,但这也太没水准了。 陆琛的话中百分之八十是真实的,只有结果是假的,就是这样真中傪假的说法大部分人都无法拆穿。 “如果实在生气,让你报复回来?”陆琛微微张开了双臂。 邵非知道一班那几个不良很喜欢开荤素不忌的笑话,而陆琛和这些人关系也很不错,所以有时候开玩笑是没上限的,哪怕是这种行为也可能只是因为陆琛的恶趣味。 但邵非不知怎么的,热气有点上涌,转过了头:“不用了。” 陆琛莞尔一笑,喊回了张叔,两人一下车,邵非心里被耍弄的感觉还在,特别是全身那种被侵蚀到每个细胞的味道挥之不去,只要闭眼他就会想到刚才陆琛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那快要让人窒息的气氛。 他忽然停下了离开的脚步,整了整了神色,回过头严肃地喊了一声:“琛哥。” “嗯?”陆琛回首,发现小东西好像炸毛了。 邵非可不管陆琛怎么想的,有些话不吐不快:“每个人体是有不同规格的,我知道你体格很好,体育很好,身材很好,但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的,也有我这样缺斤少两的,你不觉得以强欺弱不太好吗,而且你们用打赌的方式来开玩笑,我觉得不恰当。” 虽然邵非已经很认真了,用自己最凶的语气表示陆琛愣愣地看着邵非义正言辞的表情,努力憋着笑,实在好想再捞过来抱一下。 稍稍一想,就知道邵非误会刚才“推开”的事了,以为他在戏弄。 不过陆琛根本不打算解释,而且这段话的前半段,实在太悦耳。 如果你觉得我有那么好,那么怎么就是吸引不到你? “下次我会注意的,还是说你误会了什么?”尾音有些迷离,在暗夜中透着魅惑。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这种玩笑。”说着,也不管不顾地快步往回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邵非回到自己在的那栋空楼里,上了楼梯看不到陆琛才吐了一口气。 他还是有点气不过,打开微信发给:我拒绝参与你们的对赌游戏,以后也不要叫上我。 正在陪女友吃饭的罗宇飞听到提示音,看到备注是糯米糍的人发来的消息,本来还想对陆琛炫耀一下他家糯米糍会搭理人了,一看内容就一头雾水,他怎么又惹到邵非了? 脑子一转,立刻给陆琛发了条信息:你又欺负他啦? 陆琛正吹着夜风,回道:少管,没你的事。 罗宇飞:行,不过你能别每次给我拉仇恨吗? 陆琛:挺好的,他清醒地认识到你的本质。 罗宇飞:我们的友情已经走向了尽头。 陆琛懒得再发回去,过了几分钟,又一次传来罗宇飞的信息:你向来是有主意的,从小到大我们几个都是你说的算,我们听你的不是因为你是陆家继承人,当然这是原因之一,但更因为你让我们信服。 陆琛:想说什么直接说。 罗宇飞:你不觉得你对他的关注有点过了? 罗宇飞虽然爱看戏,但两人情谊深厚,发小的异常要追溯到前段时间忽然暴躁的状态来说,他觉得太异常,必须要提醒一下。 陆琛顿了下,缓缓打出几个字:我知道。 说着将手机放回去,经过庭院里的梧桐树时,被发小的提醒燃起了一丝燥郁。 一拳打了上去,树干轻微晃动,叶子唰唰掉落下来。 我曾经也以为我能控制所有事情。 陆琛看向侧楼上还没亮起灯光的屋子,喃喃轻语:“只要你不再诱惑我,就这样过下去……”也许我能忍住不动你。 陆琛在一个临界点上,似乎只要一点小小的刺激,就能将这层薄薄的膜戳破。 邵非边走楼梯,边提醒着自己:这是言情文,言情文。 哪怕和女主的关系走了点弯路,但之后还是会回到正轨的,而他刚才感觉到的一切不过是被那气氛给影响到了,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男主那恶劣头顶的性格,就喜欢耍弄着人玩。 当男主想要耍弄谁的时候,声音、容貌、气质所有外在的条件都可能会称为他吸引人的武器,男主是个很善于利用自身优势的人,他也只是像其他人一样被短暂迷惑了一下而已。 路人甲什么都没有,只有清醒的头脑。 不过当天晚上邵非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男主给人侵略性太强了。 这时候脑内出现一道声音:“您好,系统竭诚为您服务,这段时间被其他数据流冲击,回复时间有所延后。对此我们做了部分调整,给您造成的不变我们深感歉意。” 终于来了,对于系统的延迟邵非已经没脾气了,而且都过了最重要的时候了,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每次联系系统都有十分钟答疑解惑时间,邵非没有耽搁:“系统,剧情走向不太对,男女主到现在都还没有生出情愫。” 系统淡定道:“你先冷静一下,你进入世界之前我就说过,这是个真实的平行空间,它在完善修复的过程中,人物的行为和剧情是会有偏差的,你只需要将它引向结局就行了。” 邵非当然是知道这点的:“但这个偏差很大,我觉得可能等不到断更的地方,剧情完全变了。” 系统也有点懵,它重新调度了从邵非视角看到的画面,震惊地看着里面的一幕幕,呃!? 这也是它第一次看到剧情完全走偏,男女怎么好像互相厌恶? 系统思考了许久,就算将所有可能性进行计算也没得出切实有效的办法。 不过对这个结果它不但不觉得糟糕,反而认为出乎意料的好:“如果世界意志没有逐出你的灵魂,那么就代表这一切都是被认可的,你可以继续完成,直到打出结局。” 邵非有点没明白:“但走向不对,男女主如果没走到一起怎么办?” 系统安慰道:“你能留在这个世界就已经很让我惊讶了。” 邵非更加一头雾水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因为邵非的完成度是最高的,系统本来已经做好这个世界崩塌的准备了,现在算是喜出望外。它说,这些小说世界在漫长的断更过程中发生了变异,男主觉醒了自己的灵魂,影响了空间平衡,原本断更的剧情更是进行不下去。 这是男主觉醒最早的一个世界,只有打通这个世界才能开通下面世界的通道。 如果这个空间崩溃,其他的也会一起摧毁。 再严重下去会影响其他空间,形成空间风暴。 在邵非之前的99位维护员都被驱逐了,系统说到这个世界的男主就咬牙切齿:“你知道这个陆琛有多变态吗,只要有目的接近他的人,他都能察觉出来,特别对于你们这样的外来人口他一抓一个准,无一例外被驱逐,简直像妖怪一样,目前为止包括女主在内,就没人能留在他身边的,你是唯一的一个,他居然没抓你,也许他发现了……” 系统察觉自己失言,不过幸好邵非已经被他说的话吸引过去,根本没注意到最后一句。 于是转了话题道:“在你之前,有影帝影后穿成各种角色,包括你看到的罗宇飞、杨鑫、董玲等等,都被识破了,因为没有结局,这个空间不断删档重来,现在非常不稳定。而在删档重来的过程中,他的灵魂力越来越强,到后来几次就可以驱逐外来者的灵魂了,所以你说他是不是变态?说他变态都是便宜他了!”给我们系统增加了多少工作量! 邵非就一直听着系统吐糟男主有多变态,虽然他也挺赞同的,不过他还记着男主的优点和那些帮助,并没有附和。他的任务还是要继续的,想了想,还是打断了系统没有停歇过的吐糟,道:“所以你才在一开始提出要求,要我不崩坏人设,不能被发现是外来者。” “是啊,包括我只能出现三次也一样,之前的几个世界因为我和维护员经常聊天,影响了他们更好的融入世界,你看现在连聊天都禁止了。”作为一个话痨的系统,它也很孤独,这次的攻略者一看就是个聊天对象,还看着特别好欺负,是所有维护员里最软,脾气也最好的一个,“其实我现在看你脑中的影像,我都觉得你可能是靠着运气过下来的,要么就是他刚好没发现你。我们曾经也选了十几个像你这样穿成路人甲的,不过他们不靠近男主还好,靠近了又是一次删档重来,你现在能进行到这里已经出乎意料了。” “快到十分钟了,我的帮助也要结束了,你还有问题吗?”系统依依不舍道,唉,难得碰到个脾气性格都那么好的宿主,让他很有说话的欲望啊。 邵非赶紧问:“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就算男女主不在一起,但只要是世界意志认同的结局就可以?” “对的,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女主是最符合原著情节的存在,一般情况下男女主是最有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你原本的工作只要等断更后的剧情做维护就行了,现在我也没办法帮你,你就尽可能给男女主找机会吧,你已经是走得最长的一个了,就根据你的人设走下去,说不定这次真有希望打出结局。” 邵非将最纠结的问题问了出来:“还有最后个问题,男主……性向是正常的吧?” 这个问题太神奇了,系统肯定道:“这是言情小说,男主当然只喜欢女——嘟” 时间到了,系统的服务也结束了,不过哪怕没说完他也听明白了,就和他想的一样。 邵非心情也安定下来了,他觉得自己有时候想的太多了,男主只是又恶劣得耍着身边人,而且男主眼光也没出毛病,选谁都不会选个普通人的。 放下心中的大石,邵非这一晚睡得很好。 而相隔不远的另一栋楼里的某人,却还在与理智拉扯着,他阴沉的表情再不是邵非看到的那样温和,站在阳台上望着斜对面的一处小黑点,仿佛一具雕像。 第二天早上,邵非特意避开了陆琛的晨跑路线,虽然疑惑基本都解开了,但昨天陆琛的桎梏还是让邵非有点不自在,比平时还要早起一个小时,又换了路线,到早上五点半的时候他已经跑回来了,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一身运动服,双腿交叠着看手机的陆琛,正懒散地靠在钩花大门边。 陆琛看着地图上移动的点,知道邵非已经跑回来了。 他打开的正是听网,那只窃听器的同步APP,除了窃听外它能够定位。 昨天他的确是打算取出窃听器的,但后来被半路杀出来的沈半青抱个满怀,后来又看到了那一幕,神使鬼差地没有再取出。 一夜没睡的陆琛,在邵非跑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 昨天还是太冲动了,好不容易让人放了些戒备,怎么能功亏一篑。 虽然不想那么快遇到,邵非还需要一点过渡时间,不过既然遇到,还是挪过去打招呼,好像昨天的那一切已经过去了:“琛哥,早。” 这时候他还是在仔细观察陆琛的表情。 陆琛也笑了起来,温润的眼眉笑起来的时候直中人心,很自然地将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套在邵非脖子上,虽然没有碰到对方,却在毛巾的纽带中离得很近,陆琛稍触即离,温和的声线:“早,擦擦汗。” 邵非捏着柔软的毛巾,有点感动:“嗯嗯。” “我刚出来,今天怎么换路线了?” “就……想看看别的风景。”邵非的眼珠子乱动着,“你现在去跑吗?” “嗯。”陆琛看着脑袋要低到胸口的某仓鼠,“昨天那个玩笑是过了,不过并不是在耍你。” 听到陆琛话语中的认真和歉意,邵非忙摇头,暗道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不就抱一下,就像是男生之间打个招呼的事:“是我开不起玩笑。” 陆琛弯下身,凑到邵非眼前,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再次放大,那双眼简直无差别地放电:“那你原谅我了吗?” 嚇!冷静! 邵非干净打起了拨浪鼓:“本来也没什么,这是很正常的。” “嗯,你这样想就好。我不讨几个弟弟喜欢,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你,难免想亲近一点,体会当哥哥的感觉。”陆琛的语气平淡,不过目光有些寞落。 邵非知道陆琛前半句是瞎话,那些弟弟哪里是不喜欢陆琛,是太喜欢了,恨不得陆琛将他们当做真正的兄弟,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让陆琛很膈应的。 他这才抬头,发现陆琛果然眼圈更深了,而且脸上也有些压抑的疲惫,应该是昨天晚上忙到很晚,想到昨天在车里看到陆琛休憩的那一幕,顿时有点酸酸的疼:“我其实也很想亲近你的。” “谢谢你的安慰。”陆琛笑容有些苦涩,拍了拍邵非蓬松的头顶。 邵非立刻加了些音量:“真的,我,我……” “你不是怕我吗?” 那双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眼,让邵非无所遁形,他之前的那些害怕逃避男主大概是一清二楚的,顿时心更虚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们不熟,我对不熟的人都这样。”邵非狡辩道,说着连自己都不是很信的话,特别在男主含笑望着的时候。 邵非这人实诚,心软,根本见不得别人这样,特别是平时强势极了的男主忽然露出了一丝丝柔软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都太过分了,男主也只是刚成年没多久,就算本性是有点恶劣,但也是有分寸的那种。 “知道了,别解释了,我先去了,等我早饭。”说着,陆琛就跑了出去。 邵非发现陆琛根本是敷衍自己,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邵非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鼻间充满了陆琛的气息。 他有些懊恼地低声道:“这次是真的啊。” 陆琛回来后,果然看到邵非乖乖地坐在餐桌上等他:“饿了吗?” 邵非正在背课文,听到声音发现这样流着汗的男主简直荷尔蒙快爆炸了,幸好这里没女生,摇了摇头:“不饿,我吃了点饼干。”他喜欢的蔓越莓口味。 “那行,我去洗个澡,等我下来。不是喜欢培根吗,待会我给你做一份。” “不用这么麻烦,我路上随便买点就好。”不不不,这个路人甲待遇太高快爆了! 等等,男主做饭,男主居然会做饭? “顺便的,今天你喜欢的那位培根大厨家里有点事,没时间给你做,还是嫌弃我做的了?” 不能再让男主失望了,邵非做好心里建设,道:“我、我很期待!” 小仓鼠闪亮亮的眼神,让陆琛满意了。 果然,陆琛做了两份培根金针菇,又把昨晚让厨房连夜烘出来的手工饼干补偿了邵非,算做他之前偷吃饼干的赔罪。 两人是在班级门口分开的,陆琛还要去准备早会的演讲稿。 分开的时候邵非内心不断翻涌越来越浓郁的愧疚,嚅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眼睁睁看着男主和学生会副会长大美女一同离开。 正因为知道男主说的都是真实的,他才不知道要怎么证明自己。 无论是系统,还是文里对男主的评价如何,他遇到的是与自己相处的这个,哪怕有那么多缺点,都不能否认对方对自己的照顾。 早会结束,陆琛回到教室的时候大部分同学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正凑在一起聊着天。 而某只仓鼠居然没埋头习题,正张望着门口,像是在等他。 陆琛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就发现了一个小细节,他略带深意地看着邵非。 邵非脸颊有点红,不过还是表达了对自己躲避陆琛的歉意,指着两张并在一起的桌子说:“我觉得这样问问题更方便,所以就移了一下。” 帝江高中和其他学校一样,每个学生的座位都是独立,就算是同桌一般也会有一点距离隔开,这相当于每个学生心里的一道防线,现在邵非将两人的桌子干脆并在了一起,没留什么空隙。 陆琛只是淡淡嗯了声,眼底含着些许纵容地坐了下来,拿过邵非的作业本开始查看,邵非的脑袋也凑了过去,远远的看过去仿佛半个小半个身子被虚抱着。 刚进教室门的罗宇飞抖了下,怎么感觉这两人更黏糊了。 到了下午第四节自习课快结束的时候,陆琛整个人沐浴在窗外的落日中,喝着邵非午后在小卖部里买的核桃饮料,边喝边看着书,像一副美好的油画。 邵非又丢了好几个眼神过去,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已经持续了大半天了,陆琛早就猜到了,只是当做没看到而已:“想问沈半青的事?” 邵非小心地点点头,发现陆琛没有像昨天那样阴沉着脸,斟酌着词开始为沈半青说好话:“她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我觉得她昨天不像是故意撞上来的,不然也不会直接就走了,而且她也没认出我们在车子里面。” 鼻子被弹了下,这动作太突然了,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收手了。 夕阳洒在陆琛身上,暖融融的金光淀在陆琛眼底,连人都温暖了起来,只见陆琛微笑着说:“你又知道了?” 陆琛没回头,抬起手将喝完的饮料准确地扔到后方的垃圾桶里。 一只已经完全捏变形的易拉罐。 27.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杨鑫那天收到陆琛丢过来的地址后, 就找了过去, 在那附近找了许久才在一个小公园紧抱着自己, 神色恍惚的沈半清,看到在附近严阵以待的陆家保镖, 杨鑫的表情有点纠结, 找到人当然高兴,但陆琛为什么还会派人守着,陆琛向来不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对沈半清有想法,怎么会多此一举? 杨鑫想到学校里的流言,原本他是不信的, 现在就不好说了。 他本来还挺兴奋能接近佳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个门神的功用? 杨鑫在心里悄咪咪问候了一遍他偶像,思来考去还是不愿意放弃沈半清, 现在大家都是追求者,说不定沈半清不喜欢陆琛那种类型,就喜欢他这种接地气的呢? 于是杨鑫开始为自己创造机会, 对着沈半清说了大半晚的话,自得其乐,不过得不到半点回应, 也许对她来说自己就和公园里忽高忽低的蝉鸣一样烦人。 杨鑫也渐渐不说话了, 就静静地陪伴在沈半清身边, 望着她。 光芒从渲染成深紫色的厚云中层叠漏出, 在人们视线中交织出璀璨的金线, 到了傍晚小公园里就恢复了人气,一派热闹的景象,孩子们的穿梭,情侣的结伴,推着婴儿车的男女,一旁的车载冰淇淋店刚打出优惠的招牌,几个孩子围在那儿要家长买给自己。 唯有沈半清那一处,像是与世隔离的一角。 一辆车悄然停在离公园不远处的街道上,邵非心系沈半清的状况,不等车完全停下就像下去。却被陆琛拉了下胳膊,昨天那铺天盖地的侵略感再次袭来,邵非身体先于思想毫不犹豫地想抽回手,却只抽动了一点就被锁住。 “急什么,人又跑不掉。”陆琛说着从兜里取出了瓶小型喷雾器,是防蚊液,依旧是惯常的嘲讽风格,但动作却温柔,“蚊子爱蛰你,与你是不是O型血没什么关系,你的体质就是招这些鬼东西。” 见邵非直勾勾望着自己,陆琛一点不自然的模样都没有,似乎本来就应该这样:“怎么这种眼神,还不闭眼?” 与陆琛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进入这种陆琛一手营造的气氛中而不自知。 等回味过来,早就深陷其中。 在这种自然的状态下,邵非仿佛被驯化了一样,就这样习惯性地听从了指令,甚至在看到陆琛冷淡的眼眉时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喷雾剂细细的喷洒声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内像细细的雨声,陆琛似乎不在乎车内有这种怪味,在邵非藕白的手臂上扫了一圈,指腹偶尔还摸一下,不着痕迹地收一点利息。 完全没有被吃豆腐感觉的邵非也没反抗,只是觉得时间有点难熬。 手腕上还有块不大不小的肿块,中午去小卖部的时候咬的。 小红块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醒目,陆琛恶作剧一样地摁了摁,多洒了点。 虽然两人亲密了许多,邵非也在陆琛面前更放得开了,但每次与陆琛的相处,心慌和焦虑就会冒出来。 陆琛正在勤劳地工作,邵非低着头。 眼神满是思索和焦虑,这种磨人的气氛他觉得就像一团迷惑人的浓雾,只是在不断引他陷落。 那次在厕所擦手时也是这样,温柔的仿若被毒蛇的蛇信子舔舐着。 邵非再一次抽手,陆琛顺势松开了。 缓缓垂下了睫毛,将自己刚刚些微失神的状态给抽回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刚想道谢,又想起男主之前在学校让他以后少道谢,既然想亲近,那么就少说谢谢。 邵非改口:“那我们下去吧。” 也不知道和大少爷的兄弟扮演游戏什么时候结束。 邵非回忆今天课堂上,陆琛将笔记本挪过来,那苍劲有力的字体跃入眼前,上面写着:早上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早上发生了太多事,邵非在想陆琛说的是哪一件。 很快又加了一个字:弟 邵非立刻意识到陆琛不是开玩笑,他的意思是想把他当弟弟一样对待,回味当兄长的感觉。 如果读过原著就知道姚菲菲母子到陆家只是陆正明的顺水推舟,也是对陆琛的警告。 男主有这么缺兄弟吗,并没有,不提外面的异母兄弟,就是从小一起的世家子都有许多。 想当他兄弟的人应该是前赴后继的,所以哪怕孤独了,但为什么要选他? 不是他把男主想的太坏,实在是最近路人甲的规格太高,像是踩在云山的,一点都不踏实。 他猜测男主可能是有某种目的的,只是他看不出来是什么而已。不过他身上没什么可图的,能留在男主身边说不定能找到打出结局的办法,邵非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这个绝对不亏本的买卖。 他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个穿了金衣的假皇子,进行着被拆穿和丢弃前狂欢,他还是能做到的。 答应后,陆琛像是在他身上找到了新乐趣,与他几乎形影不离。 邵非当然会不习惯,一句作茧自缚的“想亲近”和陆琛的照顾下,他在人情上也无法推辞。 就像刚才那样,宛若被一张细细编织网罩住,偶尔邵非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出了车子,邵非就不再去烦恼陆琛的事。 开始回忆女主这时候发生的事,小跑进小公园,终于在一处景观花卉旁找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沈半清,与昨晚看到的模样差不多。 杨鑫本来没注意到邵非,实在是这位小朋友太没存在感,直到看到邵非身后的陆琛,才回味过来这好像是陆琛的那个同桌? 邵非来到沈半清面前,看着她无神的眼,憔悴苍白的脸,轻轻喊了几声她的名字。 “没用的,她一天一夜,没说话,没动,甚至连东西都不吃。”要不是还会眨眼睛,都像是死了。 如果只是感情上的失落,哪怕再痛苦沈半清也不会这样失魂落魄,但因为自己的原因家人落到绝望的境地,她无法原谅谢允,更无法原谅她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宠爱她,不是希望她未来有个好归宿,也不会孤注一掷地支持谢家,不会那么信任谢允。 父亲绝望的目光,母亲泪流满面的脸像是电影一样不断在脑海里回放,哪怕到这样的境地,他们也没有怪过她。 她怎么还有脸再回去见他们,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好像哪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干什么? 男人喜欢她,女人厌恶她。 邵非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女主这时候已经钻牛角尖了,不能再放任她这样了。 他回头,却见陆琛悠悠哉哉地不远处的靠椅上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懒懒散散的好像是来度假的,完全没有理会的样子,邵非看着不争气的男主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活该你单身,活该你没有结局,你这样怎么可能不孤生!? 陆琛是不是从来就不知道主动两个字? 陆琛每天晚上固定任务就是与自己的一位特助五位特别助理交流,既然公司交给他,无论是不是练手,以陆琛的吹毛求疵的性格都要做到最好。 这次更是相当尽责,连实验都是自己全程参与的,比如他昨天一宿不睡用监听器听了一晚上某只仓鼠的小呼噜声。 但到了半夜,信号会间歇性微弱,有时候还会模糊,APP闪屏,这都是需要改进的地方,他快速用九宫格打着字,将产品的缺陷用简练的语言陈述,催促公司里的程序师加班加点修复。 那一边吴良没想到他们陆大少对产品这么上心,居然还亲自测验,这些事情本来交给专门的测试员就可以了。吴良又结合各方数据,进行对比后给陆琛交上了一份评估报告。 聊了几句后,吴良又叮嘱了几句让陆琛注意身体,他现在主要心思还是放在学业上,不应该花太多精力在新产品上。 两人关系亦师亦友,换了之前的陆琛还会怼几句,不过这几天他心情爆好,也就不挑刺了,甚至还恶趣味地问吴良私生活,比如有没有摆脱某个女人的纠缠。 但向来第一时间回信息的吴良,却岔开了话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陆琛敏锐地发现,有猫腻。 陆琛并不介意姚菲菲做什么,他的父亲不从一而终,凭什么要求女人做到。 还是那句话,她发挥她的能力,他们有他们的规则。 陆琛哂笑了一声,吴良怎么可能被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迷住?除非他…… 在陆琛当背景幕布的时候,邵非跑到旁边的冰淇淋房车那儿,要了个无人问津的棉花糖。 也许是它的招牌太小,大多数经过的人都选择了其他甜点。 文中沈半清最怀念的食物就是这个,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她是由奶奶带大的,因为外婆家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奶奶为了孙女在一个良好的环境中成长,加倍疼爱幼小的沈半清。如果不是奶奶的去世给沈半清巨大的打击,让谢允有机会安慰她,在邵非看来就是十个谢允都不可能让沈半清情根深种。 而棉花糖是沈半清幼年时最美好的回忆。 当邵非拿着胖乎乎像一团云的棉花糖走向陆琛时,陆琛一个快手就将这个画面保存下来。 嗯,糯米配胖云,很搭。 “怎么?”陆琛望着棉花糖,明知故问。 邵非踌躇了下,他觉得用这个去哄沈半清,应该能缓解两人敌对的关系。 “能不能……”邵非绞尽脑汁想着说辞。 “嗯?”这小家伙,给他送东西还这么犹豫半天,还是太害羞,胆子也就米粒点大。 陆琛想到某个家伙,中午去小卖部给他买了瓶核桃饮料,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 熬到下午第二节课才偷偷塞到他的抽屉里,还装作是女生送来的,真以为他陆琛像这个小蠢蛋一样蠢? “能不能把这个送去给沈半清?”不会拐弯抹角,那就直接问吧。 陆琛上扬的嘴角被拉平,表情还是淡淡的,手指微微收拢,手背上青筋浮出。 淡声道:“为什么?” “就帮我个忙,好不好?她现在需要安慰。”邵非闪烁着目光,低声恳求。 这是她仗着今天新上任的假弟弟身份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饶是陆琛这个诡辩高手都对邵非那异于常人的逻辑感到无言以对:所以她不开心,关我什么事?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为奔波劳碌,受委屈怎么了,我难道还要一个个安慰过来? 郁气堆积,望向邵非期待的目光,陆琛皮笑肉不笑:“没空。” 邵非看着正开着拍照功能的手机,睁眼说瞎话的某人:“……” 过了几秒,陆琛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双腿打开,气场全开,那种拒绝交流的姿态。 冷冰冰的:“我今天是司机,只负责把你送到,不兼职。” 求助无果的邵非带着一种你活该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的郁闷感,决定自救。 他将棉花糖放到沈半清面前,她无神的目光终于渐渐焦距。 像是灵魂归位一般,她动了下僵硬的胳膊,接过了那支熟悉的棉花糖,她也没看邵非,却缓缓将它放入口中,小口小口地含着。 慢慢的,潸然泪下。 苦涩的泪水混杂着甜腻的味道,吞入喉中。 倏然抱住了邵非的药,似乎想将泪水隐藏,棉花糖粘在两人的衣服上,不过他们都没在意。 “呜……”沈半清放声痛哭,这时候似乎眼前的人是谁都不重要,她只是需要一个站起来的力量。 一旁毫无用处呆呆陪了一天一夜的杨鑫,眼睁睁看着一个没有存在感的男生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们杨家是不是专门用来被截胡的?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有点内伤的杨鑫想找人分开两人。 陆琛难道就这么放任他们这么搂搂抱抱了? 杨鑫回头,却见陆琛站在暗幕处。 此时余晖落下,夜幕爬上,这么站着还真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陆琛静静地望着相拥的两人,目光中一片诡异的平静。 沈半清莫名颤了下,像是冷到了。 邵非也有些难受,轻轻拍着这个坚强姑娘的背,不断重复着:“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沈半清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地方,一开始语气还是轻声轻气的,后来就越来越激烈了:“我像个傻子一样追着他,他八成在笑话我有多么蠢,怎么会有那么蠢的女人呢,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怨言都没有,末了还会为他找借口,多好用啊!不用白不用,对不对?他怎么对我都可以,但为什么要害我父母!?他们没怪我,为什么不怪?该死的是我啊,昨天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我就想这么撞死也好……” 原著里没有这段话,他没想到这时候的沈半清会这么万念俱灰,邵非不由将她瘦弱却又坚强的肩紧紧抱着,给予她关键时候的依靠,静静地说:“你还有很多事没做,这么便宜他了,你甘心吗?” 沈半清以后将成为无数人的女神,怎么能在这里爬不起来。 沈半清的泪水流得更为凶猛,死死抱着邵非,像抓着最后一块浮木。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绝望,邵非只知道死死抱住她冰冷的身体,希望给她一点温暖。 他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个刚刚来这个世界的自己,渺小的,无人问津的,没过去,没家人,没记忆的自己。 陆琛神色像是被凝固了,猝然迈开大步,走向两人,雷厉风行的气势让杨鑫被慑了下。 这才像是他父亲赞不绝口的那个人,那个让所有世家子黯然失色的家伙。 邵非还抱着人,双目忽然被一双大掌捂住,背后被一具温热的身体虚贴着。 泪水染湿了陆琛的手掌,心中微起波澜。 低下头,唇贴在邵非的耳廓上,引起那片肌肤上细小的鸡皮疙瘩。 “你哭什么?” 28.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这小子干得还真漂亮, 一环扣一环, 我在他这个年纪也做不到这么好。只是太锋芒毕露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虽然有褒有贬,但听陆正明的语气, 也知道他是相当骄傲的。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 太目中无人, 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 迟早要吃苦头, 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 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 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 哈哈一笑, 原本的怀疑尽去, 安抚道:“你也辛苦了, 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 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 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 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 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陆琛的骄傲让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将状态调节回原来的样子。 但有些事不压抑倒也罢了,压抑了反而反弹的越厉害。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定时更换,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他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直冒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闭眼,隐约察觉到再看下去,有什么,无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却没舍得离开分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曾经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个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陆琛表面上看起来十项全能,自制力惊人,学习运动无一不精,在京城圈子里有着“最后的太子”的称号,内里却是个心机深沉,诡谲疯狂的人。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他一动不敢动,上方好像也是真的没发现,陆琛从桌上一堆文件里抽了一份出来,交给身后的吴良:“爸通过了这份方案,你把它交给Amy,让项目组的人再做一份策划出来,周一要,她随时跟进。” Amy是陆琛的五位秘书之一,也是看陆琛刚刚接触公司事务没几年,陆正明可谓是全方面提携,单单是秘书组就派了五位各有特长的,帮助陆琛成长,他相信实践远比校园里的知识更重要,陆家也的确一直是实干派。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他小心地呼吸着,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琛蹙了蹙眉头,他有这么可怕吗? 看对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由地又想到那天路灯下,那张冷淡的脸,再对比面前的人,好像这才是邵非应该有的样子,明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却又有什么违和。 说不出的感觉,心里仿若长了草,被轻轻一吹就挠了不轻不重地一下,哪怕陆琛转瞬就忘了,也依旧留下了痕迹。 29.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一个无法定论的家暴事件, 再结合似是而非的视频, 暴露的却是企业内部的真实问题, 又刚刚好结合了前段时间的时事热点,成功引起了一系列后续反应, 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却不见踪影,似乎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陆正明是少数知道这件事与自家那小子有点关系的,当时陆琛调派保镖过去的事, 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好像家暴的主角就是邵非的父亲? “这小子干得还真漂亮, 一环扣一环,我在他这个年纪也做不到这么好。只是太锋芒毕露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虽然有褒有贬, 但听陆正明的语气, 也知道他是相当骄傲的。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 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 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 不摔几个跟头, 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 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哈哈一笑,原本的怀疑尽去,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陆琛的骄傲让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将状态调节回原来的样子。 但有些事不压抑倒也罢了,压抑了反而反弹的越厉害。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定时更换,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他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直冒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闭眼,隐约察觉到再看下去,有什么,无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却没舍得离开分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曾经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个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她平日作为并不那么干净,如果这两人不愿意放过她,对她的作为稍稍添油加醋,往后留在陆家的阻碍就多了,她走到今天,不会让他们轻易破坏。 比起只是公开恐吓她的陆琛,她觉得闷不吭声的吴特助更危险。 现在,她需要让他们的态度至少是中立的。 手机一阵震动,被留下的邵非扫了一眼屏幕:好好伺候陆少爷,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姚菲菲发来的,后头那个感叹号让邵非完全感觉到了自家母亲的急迫。 原本只是提醒儿子,现在却是不惜一切代价,她的潜台词是让儿子拼尽全力。 原主的确照做了,因为不想回到邵父那儿,在姚菲菲找来的时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无所不及地讨好,原著里的确当了陆琛的小跟班,一条听话的狗。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正是这样的安静,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没人栓得住这匹狼。 他也许只是觉得,生活太无聊。 而她们这群追求他的女生,是调剂品。 哪怕如此,他依旧让人欲罢不能,他与同龄的男生差别太大,大到只消一眼,就能让人趋之若鹜。 陆琛挑了挑眉,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你没了现在的无所谓!” 陆琛回身,拿出身上的纸巾,擦去了她的眼泪,良好的涵养让他做什么都看上去很自然,他没有反驳:“嗯,知道了。”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邵非擦了擦嘴边沾到的地方,吐完后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整个食道都有点灼烧感,但胃总算不翻搅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查到的路线,还剩一半了,还是快点搞定吧。 他之前的确看到了公交车,但却没有上去,介于文中对陆琛的了解,而且结合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还是决定好好去做,让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他自己都看这具身体的弱鸡不顺眼,权当锻炼了。 竟然还继续走? 陆琛看着那目不斜视低头看路面的小蠢蛋,讥诮道:“他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这些交通工具吗?”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几辆车刚好从邵非身边开过,只是没选择而已。 一开始还觉得邵非有点小聪明的陆琛,再次预估失误。 陆琛不再看,回头吩咐:“走吧。” “少爷,不管他吗?” 陆琛莞尔一笑:“他愿意走是他的事,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坚持。” 老张:“……” “老张,你现在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忽然一句话,让老张这个拥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打乱了节奏,有时候与少爷相处比老爷更提心吊胆,也许就是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他的确是根据少年家的路线,特意换了条路,看能不能碰运气看一眼邵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而他这并不明显的“顺路”,还是被自家少爷发现了,好像也没责怪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查看实况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红线,可能是出了点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陆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蓝牙耳机,重新戴了上去,闭目说着:“让吴良派个人跟着他吧。” 吴良是吴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记得喊他吴特助。 “好的。”老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少爷一般不计较琐事,只要不触碰逆鳞,少爷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的腿发着颤,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要是这具身体能够更给力一点,绝对不会这样,他决定接下来还是要坚持锻炼。 在玄关地板上躺了好一会才脱了鞋子,脚后跟流了点血,脚底也有水泡,这时候姚菲菲还没回来,他刚来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也没力气去寻找,摸到二楼的房间,犹如个负重过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许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细回想今天自己的作为,觉得还算敬岗敬业,而且还有个不错的收获,他没有按原主那样当陆琛的跟班,但系统没警告也没判定他崩。 系统曾提出过违禁条例,一是他的人设不能崩塌超过三成,二是不能被发现他是外来者,意思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可以确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为,还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听到楼下有响动,邵非本来就没什么睡意,来到窗边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跟着她下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不是在酒店楼下见到的的杨先生,也不像是陆正明,这是个气质相当儒雅的人,没有前两者的气势逼人,光线太暗,他又是在二楼,也看不清正脸,从两人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关系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陆正明一起离开的,所以这是今晚的余兴节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多姿多彩?这是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开始怀疑自己乘的这条船是不是随时会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楼的儿子,惊讶道:“这么晚还没睡?” 邵非没有提起与陆琛发生的事,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来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随即警告儿子:“小非,你最好当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总有人是不瞎的,纸包不住火,你应该还记得陆琛和吴助理。” “我知道,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菲菲有些难堪地撇开了头,她烦躁得抓着头发,她的模样有点古怪,原文里不会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导致邵非也莫名。 30.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比起只是公开恐吓她的陆琛,她觉得闷不吭声的吴特助更危险。 现在, 她需要让他们的态度至少是中立的。 手机一阵震动,被留下的邵非扫了一眼屏幕:好好伺候陆少爷, 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姚菲菲发来的, 后头那个感叹号让邵非完全感觉到了自家母亲的急迫。 原本只是提醒儿子,现在却是不惜一切代价, 她的潜台词是让儿子拼尽全力。 原主的确照做了,因为不想回到邵父那儿,在姚菲菲找来的时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 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无所不及地讨好,原著里的确当了陆琛的小跟班,一条听话的狗。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 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 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 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 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 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 对方也没再为难他, 更没有开口说什么, 但正是这样的安静,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没人栓得住这匹狼。 他也许只是觉得,生活太无聊。 而她们这群追求他的女生,是调剂品。 哪怕如此,他依旧让人欲罢不能,他与同龄的男生差别太大,大到只消一眼,就能让人趋之若鹜。 陆琛挑了挑眉,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你没了现在的无所谓!” 陆琛回身,拿出身上的纸巾,擦去了她的眼泪,良好的涵养让他做什么都看上去很自然,他没有反驳:“嗯,知道了。”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正是这样的安静,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没人栓得住这匹狼。 他也许只是觉得,生活太无聊。 而她们这群追求他的女生,是调剂品。 哪怕如此,他依旧让人欲罢不能,他与同龄的男生差别太大,大到只消一眼,就能让人趋之若鹜。 陆琛挑了挑眉,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你没了现在的无所谓!” 陆琛回身,拿出身上的纸巾,擦去了她的眼泪,良好的涵养让他做什么都看上去很自然,他没有反驳:“嗯,知道了。”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有了上次陆琛的带路,邵非直接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徐主任将他的校服递给他,夸道:“考得不错,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考得好就骄傲,新的课本要等几天,你先问同学借着用,走,我带你去找你班主任孔老师。” 邵非的反射弧终于归位,考得好?他抓住了重点:“徐老师,我是在几班?” “当然是一班,刚才进校门的时候,我和班长打过招呼,他应该和你说过吧。” 刚才给他行方便的学生会长就是那个一班的班长? 邵非一脸晴天霹雳:他有几题都是蒙的,这样都能答对!?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下来,有点晕。 邵非没想过暗箱操作,因为这没可能也没必要。 他现在不用向男主解释为什么考砸了,但更大的麻烦来了,一个靠着运气进班级的人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只bug机。 “报告。”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陆琛这类样样拔尖的优等生,就算是徐主任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是满意的:“刚才小孔说你们班的英语卷子还没收齐,看这不是齐了吗,还是要你出马才能管住那几匹野马,你就放她桌子上吧。” 一班的学生虽然大多数是考进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用钱砸进来的,是班级里的问题儿童,各课老师都头疼,也只有陆琛才管的住他们。 31.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手机一阵震动, 被留下的邵非扫了一眼屏幕:好好伺候陆少爷, 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姚菲菲发来的, 后头那个感叹号让邵非完全感觉到了自家母亲的急迫。 原本只是提醒儿子,现在却是不惜一切代价, 她的潜台词是让儿子拼尽全力。 原主的确照做了,因为不想回到邵父那儿,在姚菲菲找来的时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 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无所不及地讨好,原著里的确当了陆琛的小跟班, 一条听话的狗。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 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 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 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 但正是这样的安静, 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 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没人栓得住这匹狼。 他也许只是觉得,生活太无聊。 而她们这群追求他的女生,是调剂品。 哪怕如此,他依旧让人欲罢不能,他与同龄的男生差别太大,大到只消一眼,就能让人趋之若鹜。 陆琛挑了挑眉,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你没了现在的无所谓!” 陆琛回身,拿出身上的纸巾,擦去了她的眼泪,良好的涵养让他做什么都看上去很自然,他没有反驳:“嗯,知道了。”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路人甲先生吐完了,缓缓抬头,头顶的路灯光倾泻在他如白瓷的脸上,细碎的流海也因为动作向两边划开,并不怎么特殊的样貌,但那表情终于被陆琛看得真真切切,没有半点被戏弄的愤怒,也没有妥协后的怨气,更没有为进陆家的贪婪和欲望,很冷淡,不喜不怒。 这样一个并不起眼的人却好像游离在陆琛的认知之外,甚至暂时没有能定义此人的词。 接下来,应该是找车回去,之前的坚持已经足够“交差”了,陆琛深谙人的劣根性,了然地望着。 邵非擦了擦嘴边沾到的地方,吐完后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整个食道都有点灼烧感,但胃总算不翻搅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查到的路线,还剩一半了,还是快点搞定吧。 他之前的确看到了公交车,但却没有上去,介于文中对陆琛的了解,而且结合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还是决定好好去做,让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他自己都看这具身体的弱鸡不顺眼,权当锻炼了。 竟然还继续走? 陆琛看着那目不斜视低头看路面的小蠢蛋,讥诮道:“他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这些交通工具吗?”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几辆车刚好从邵非身边开过,只是没选择而已。 一开始还觉得邵非有点小聪明的陆琛,再次预估失误。 陆琛不再看,回头吩咐:“走吧。” “少爷,不管他吗?” 陆琛莞尔一笑:“他愿意走是他的事,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坚持。” 老张:“……” “老张,你现在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忽然一句话,让老张这个拥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打乱了节奏,有时候与少爷相处比老爷更提心吊胆,也许就是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他的确是根据少年家的路线,特意换了条路,看能不能碰运气看一眼邵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而他这并不明显的“顺路”,还是被自家少爷发现了,好像也没责怪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查看实况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红线,可能是出了点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陆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蓝牙耳机,重新戴了上去,闭目说着:“让吴良派个人跟着他吧。” 吴良是吴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记得喊他吴特助。 “好的。”老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少爷一般不计较琐事,只要不触碰逆鳞,少爷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的腿发着颤,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要是这具身体能够更给力一点,绝对不会这样,他决定接下来还是要坚持锻炼。 在玄关地板上躺了好一会才脱了鞋子,脚后跟流了点血,脚底也有水泡,这时候姚菲菲还没回来,他刚来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也没力气去寻找,摸到二楼的房间,犹如个负重过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许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细回想今天自己的作为,觉得还算敬岗敬业,而且还有个不错的收获,他没有按原主那样当陆琛的跟班,但系统没警告也没判定他崩。 系统曾提出过违禁条例,一是他的人设不能崩塌超过三成,二是不能被发现他是外来者,意思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可以确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为,还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听到楼下有响动,邵非本来就没什么睡意,来到窗边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跟着她下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不是在酒店楼下见到的的杨先生,也不像是陆正明,这是个气质相当儒雅的人,没有前两者的气势逼人,光线太暗,他又是在二楼,也看不清正脸,从两人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关系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陆正明一起离开的,所以这是今晚的余兴节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多姿多彩?这是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开始怀疑自己乘的这条船是不是随时会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楼的儿子,惊讶道:“这么晚还没睡?” 邵非没有提起与陆琛发生的事,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来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随即警告儿子:“小非,你最好当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总有人是不瞎的,纸包不住火,你应该还记得陆琛和吴助理。” “我知道,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菲菲有些难堪地撇开了头,她烦躁得抓着头发,她的模样有点古怪,原文里不会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导致邵非也莫名。 本来就不熟的母子俩,这时候显得特别尴尬。 还是姚菲菲先开口:“你的脚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邵非说着没事,姚菲菲边嫌弃,却还是在看到儿子脚上出了好几个水泡时,缓和了一点,取了药箱就将他的脚抬了上来,为他挑破水泡再上药,边涂边骂他给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痒,反正也习惯了这个妈,虽然她依旧妖娆,但至少现在还是有一丝温柔的。 “你还是别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他忽然觉得这样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谢了就太可惜了,而这些金主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许是触碰到的人都是真实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觉入戏,说了多余的话。 面对儿子好心的劝慰,已经冻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许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温和了一点,沉默了许久,邵非迷迷糊糊地进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缓缓开口:“你还小,不会懂,有时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陆琛一早就收到了报告,听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从头走到尾?” 放学回来,吴良刚从书房下楼,与少爷打了声招呼,两人早上才刚见过面,这位像是机器人般全能的吴特助在陆家家主的授意下也一直帮助自家正统大少爷处理部分紧要事务,至少在表面上,陆正明对儿子的宠爱无可挑剔。 在要离开时,陆琛开口道:“告诉父亲,我不反对他们住进来。” 吴良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目光被隐去:“好的,我想姚小姐会高兴的。” 自从原夫人去世后,无论外面怎么胡闹,真正能进驻陆家的人并不多,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位情人,第二位就是姚菲菲了,而让陆琛亲口应允的,还是第一次。 陆琛只带着不失礼仪的笑容,用他的那套哲学理论概括道:“懂得持之以恒的人并不惹人厌,总比不劳而获的人好,你说是吗?” 吴良想到昨天陆琛的吩咐,忽然明白了什么,附和道:“的确如此。” 得到可以在这周末就搬进陆家的消息,姚菲菲简直惊喜坏了,她之前和陆正明在一起时,对方还说再看看陆琛的态度,看着可能还要再拖些日子,她都不报希望了。 姚菲菲忍不住抱住了依旧呆板的儿子:“你是怎么讨好的?” 邵非正在自己房间里复习入学考,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道:“我什么都没做。” 姚菲菲并不意外,就她这个毫无特色的儿子能讨好陆琛才叫见了鬼,她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了:“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都要继续讨好陆少爷。” 邵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路人想在这种小说里提高出场率根本不现实。视线又回到了课本上,对于这个学校的教学水准暗暗心惊,明显比之前原主读的学校高出不少,当然他还不知道姚菲菲帮他拿的是水准最高的一班自考习题。 见儿子乖乖点头,她就满意地准备收拾行李。 到了周末,来接他们走的是司机老张,还有几个年轻的搬家工,姚菲菲早就跟着第一辆货运车走了,老张看到坐在角落里,身边压着一堆大包小包快被埋没的少年,这些应该都是姚菲菲的衣物,少年一直没说什么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儿,走了过去:“非少爷,你的行李给我吧,我帮你先放好。” 手上拿着单词卡默记的邵非听到声音,抬头:“我就一个书包,没行李。” 老张一看,邵非居然还穿着前几天和陆家人见面的T恤牛仔裤,邵非夏天一共就两套衣服,轮换着穿,他说没行李是事实。 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的烦恼,因为直接随了姚菲菲离开,他的一堆证件,诸如身份证、学籍证明、银.行卡等一些证件都放在了原来的家里,他需要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叔叔叫我小非吧。”他又不是原主,完全不觉得一个称呼有什么好享受的。 老张更慈祥了:“我姓张。” 邵非乖巧地喊对方张叔叔,于是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了陆家却发现前方被人团团围住,一群仆人面露愁容,待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原来是姚菲菲在发飙,因为管家说姚菲菲和邵非的房间还在重新改装,主楼的客房是固定的,再腾出两间卧室就需要把一些运动室、影音室改了,他们要先在旁边的楼栋住下,管家的话合情合理,姚菲菲不是第一次来陆家,知道这边楼说的好听点叫次楼,难听点那就是放杂物的空楼,听说之前还死过人,晚上常常闹鬼,私下里叫死楼,连佣人都不住这里。 姚菲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她说呢,怎么那么快同意让他们住进来了,原来在这里候着呢! 这里闹得太厉害,管家派了人去主楼请人来,但陆正明出差了,却打了通电话把周末刚好还没出门的儿子给送了过来。 陆琛的到来,让看热闹的一部分人自发离开了,其他人则是让开了路。 他径直来到站在行礼堆中央趾高气昂的姚菲菲面前,客客气气的:“家里人不会做事,怠慢菲姨了,是我的疏忽。” 陆琛的话让姚菲菲舒服了一点,但依旧余怒未消:“小琛,我不住这栋,我只想留在正明身边。” 陆琛又劝了几句,姚菲菲却不改主意,依旧坚持着,甚至带着点娇蛮,并不让人腻烦,反而显得她更为娇美,这股风情让不少男佣红了脸。 陆琛笑了,容颜在阳光照射下越发让人移不开目光,邵非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了。 陆琛弯身,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您这招对我没用,如果实在不愿意……” 就在姚菲菲眉头一喜的时候,却听陆琛微笑着说:“不如再送您回去?” 边说着,目光微微一转,望着人群里低着头当木头的邵非。 邵非再次感受到有点熟悉的压制,身体再一次僵硬,犹如竖起毛的小动物警戒着。 隐约听到男主压低了的笑声,他似乎觉得邵非紧张的模样挺有趣。 小透明,对他的目光很敏感。 但书房依旧是要地,谈的常常涉及企业机密,若是有监控,就会存下影像资料,这代表了暴露的可能,陆正明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比起这里被光顾,也许对家主来说更忌讳被察觉到自己的动向,所以书房不会放监视器。 陆琛手上这个,是他让旗下科研公司特制的,陆正明将一个小的网络公司送给儿子,随意他折腾,就是亏了也算陆家的,却不知道培养出了一个还未出笼的猛兽。 就算是吴良都不知道这里按了一个监视器。 陆琛没想到今天会有意外收获,将它取出后,把它放在配套读取器上。 屏幕上出现一段段画面,在看到姚菲菲的脸时,眼底闪过一道诧异,他家老头子是要阴沟里翻船了,历数多任女友,也就姚菲菲这么个例外。 姚菲菲很谨慎,先是用探测仪检查四周是否有监控器,确定没有才开始寻找,显而易见是一无所获的,从她的手法来看,是个老手。 陆琛想起她的前任情人,杨振,那个现在正因为决策失误而面临危机的男人。 手指点在桌面上,陆琛神情莫测。 他直接按了快进键,画面中出现了新的面孔,回忆着刚才和邵非的互动,那一幕幕很清晰,陆琛的笑意没达眼底:“演技不错。” 母子两争吵了起来,不难从邵非脸上看到焦急和震惊,他意识到母亲做的事有多严重,可惜陆琛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这只微型监视器还在研发阶段,有许多缺陷,比如由于体型限制,它无法收音。 不过即便如此,该得到的信息也能被陆琛了解的七七八八。 按下暂停键,画面停格,食指轻轻在邵非的脸上画着圈,口中喃喃道:“你很让我惊喜。” 路人甲先生还不知道,他成了陆琛少年时期的一个意外。 陆琛传了一段视频加一则短信给吴良:查她,越细越好。 32.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手机一阵震动,被留下的邵非扫了一眼屏幕:好好伺候陆少爷,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姚菲菲发来的, 后头那个感叹号让邵非完全感觉到了自家母亲的急迫。 原本只是提醒儿子,现在却是不惜一切代价, 她的潜台词是让儿子拼尽全力。 原主的确照做了,因为不想回到邵父那儿,在姚菲菲找来的时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无所不及地讨好,原著里的确当了陆琛的小跟班,一条听话的狗。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 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 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 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 但正是这样的安静, 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 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没人栓得住这匹狼。 他也许只是觉得,生活太无聊。 而她们这群追求他的女生,是调剂品。 哪怕如此,他依旧让人欲罢不能,他与同龄的男生差别太大,大到只消一眼,就能让人趋之若鹜。 陆琛挑了挑眉,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你没了现在的无所谓!” 陆琛回身,拿出身上的纸巾,擦去了她的眼泪,良好的涵养让他做什么都看上去很自然,他没有反驳:“嗯,知道了。”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邵非完全没把与陆琛约好考入一班的事放在心上,他又不是原主,再说也深知陆琛非常厌恶跟在身边的黏皮糖,就是表面不说什么,私底下有的是整人的法子,陆琛最擅长从身到心地打击人,记得原主到后来连尊严都不要了,只为了跟在陆琛身边。 想到犹如丧家犬的原主,邵非打了个冷颤,他觉得人可以活得卑微,但不能连自尊都丧失。 望着手上的奶茶杯外沁出的点点水珠,他就像这些水珠一样,没有存在感,邵非暗暗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因为男主一点施舍就迷失自我,绝对不能重蹈原主覆辙。 邵非并没有马上回陆家,现在这个点回去也只是重新看书,而他已经很多天没去打工的炸鸡店了,他准备和老板提一下辞职,这家炸鸡店在原主父亲家附近,现在再过去就太不方便了,他打算等能赶上学校的进度时在高中附近找。 而已经将心里郁蹙宣泄后的陆琛回到教室后,百无聊赖地打开打车软件,却发现地图上到达的点显示的并不是陆家,而是一条老城区的街。 真是不乖,分明在他面前表现得足够无害。 但一点小小的任性陆琛还不至于刨根问底,猎物箍得太紧,可是会窒息而死的。 随即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开始看吴良昨晚发给他的资料。 店长很通情达理,当初雇佣刚刚成年的邵非就知道这些半工半读的学生做不长,爽快地结了上个月的工资,不过让邵非比较头疼的还是接下来的事。 当时姚菲菲来接他特别突然,他并没有回家,包括银.行卡在内的证件都在父亲那里。 原主骨子里相当惧怕回去,这也影响到了邵非的心态,这说明对这个父亲原主有多么恐惧。邵非觉得回来是迟早的事,伸头是一刀,锁头还是一刀,总要面对的。 来到位于安市街的小区楼下,安市街处于老城区,是人员构成比较复杂的一块地方,那里的房子普遍是上个世纪建下的老楼,住那里的人普遍较为贫困。 他上了狭窄的楼道来到自家门前,准备拿了那些证件后就立刻离开。 门上还挂着之前邵非买来的驱蚊草,枯黄衰败挂垂着,左右两边各贴着两张破旧的对联,边角也翘了起来。 记得是前两年,邵父不发病时,带着邵非一起贴的。 邵父也不是整日家庭暴力,不喝酒的时候还算正常,这也是邵非记忆里少有的愉快记忆。 邵非找到门钥匙,轻轻地转动钥匙开门进去,这是十几年来这具身体养成的习惯,漫天的酒味和浓郁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屋子里所有窗帘都拉着,哪怕是白天也几乎没有光线,只能靠摸索着前进。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让邵非安了点心。 他摸索着开关,打开灯,凌乱的客厅立刻引入眼帘,还没走出几步,就闻到更熏人的味道,不详的预感。 他的视线凝固了,眼皮狠狠一跳,立刻将灯重新关上,邵元龙在家! 应该是喝醉酒了,刚才几秒钟的画面是邵元龙摊坐上沙发旁,也许是突然的灯光照射让他难受地呻.吟了几下,在他身边栽倒了几只酒瓶,白红黄相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邵父每次暴力,都是在酒后。 邵非做贼心虚地等了一会,聆听对方的呼吸声,呼噜声再一次响起,应该是再次睡过去,才稍稍安下心了。 没想到有一天,呼噜声也能给他安全感。 他并不想无缘无故起冲突,也不想和邵元龙两败俱伤地打一架,他的小身板肯定是被揍的,更因为,比起对自己不了解的姚菲菲,这个朝夕相处的父亲更让邵非担心被看出什么端倪,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是进,还是退? 但谁能保证下一次的情况会比这次好,邵非咬咬牙,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要进自己房间必须跨过邵元龙的四仰八叉的腿,在眼睛可以在黑暗中勉强视物的情况下,他小心地一步步前进,跨过邵元龙时,神使鬼差地看了眼,没醒。 关上自己房间房门,就从衣柜里找到压在下方的身份证和各种证件,再翻找另一个抽屉的时候,却没找到打工时用的银.行卡。 平日里因为原主的懦弱,常常被学校里的小流氓堵住交保护费,这卡一向是放家里的,邵元龙也不太在乎这个儿子的动向,根本不知道邵非平日有在打工存钱。 但现在其他东西都在,独独少了这个,很显然是被拿了,把其他证件都先放进背包,邵非又悄咪咪地闪入邵元龙的卧室,里面依旧是一个独居男人的邋遢日常,按照记忆里的地方从一堆银.行卡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这时候也管不了里面的钱被用了多少,邵非总算有种虎口脱险的安慰。 放好卡,打算按照老路离开,脚边不慎踩到一只酒瓶,酒瓶咕噜噜地滚开,砰一声不知撞到了什么。 呼噜声戛然而止! 要遭!邵非看着离自己还有点远的大门,要去大门必须经过邵元龙的身体,现在人都醒了肯定行不通,不能冲,那只能后退,在邵元龙清醒前邵非果断回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 可门被反锁的声音让已经醒来的邵元龙听到了,还带着酒意,喝道:“谁!?” 邵元龙身材高大,虽然这些年被赌酒掏空了身体,但原来的底子还在,那声音还是将屋子里的邵非给震慑住了。 正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小,这样的事依旧在世界上每个角落上演着。 他翻了翻手机通讯录,里头居然只有姚菲菲一个熟人,微信里都是僵尸好友,能说话的都没有。 他对于原主的沉闷有了新的认识,连个朋友都没有也太惨了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沉闷了,都快和社会脱节了吧! 邵非只能打姚菲菲的电话,是语音提醒点对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时候的孤立无援让邵非觉得很冷。 报警是不用想了,原主那么多次报警得来的只是人们走后更粗暴的对待。 听着外面的动静,感到邵元龙没一会就会到跟前。 邵元龙跌跌撞撞站起来,大开的门,被翻找过的卧室,什么都没拿,就拿了那张卡,这还有什么想不到的,要不是他刚好醒来,这兔崽子已经逃到天边去了吧。 他来到邵非的卧室前,敲打着门:“小兔崽子,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怎么,畏畏缩缩的干嘛?” “还偷偷摸摸的,怕见我是吧?准备卷款逃了是吧!” “狗东西,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那贱人回来你就跟她跑了,想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和那贱人一样都该死!” “识相的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我就撞门了!” “你别逼老子弄死你!” 周围的邻居早就被这五毒俱全的中年人给吓怕了,一听到他的吼叫,把门窗关得更紧。 敲了半天,眼见邵非真的敢不开门忤逆自己,邵元龙的头脑在酒精作用下更是不清醒,火冒三丈了起来。喝醉的人本身力气就大,再加上邵元龙生得魁梧,那门被打的砰砰作响,看着坚持不了多久,邵非背靠着门左右环顾着。 一道道拍门声也同样撞击着邵非的心脏,虽然自从邵非进了趟医院后很少再打骂了,但童年时的阴影始终留在这具身体深处,邵非克制着本能颤栗,寻找着屋子里能够挡住门的家具。 可这房间并不大,是当年邵家老一辈留下的房子,只有一个破的快成古董的衣柜,这个肯定搬不动,另外还有个断了一个角的书桌,邵非放弃了,还不如自己身体挡呢。 他张开四肢,死死挡在门背后,冲击力透过门板一阵阵震着后背,他现在毫不犹豫怀疑在邵元龙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出去,是死路一条,谁能和个酒鬼去讲理? 这节是物理课,上课的是四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极为严苛的女性,姓鲍,听说她打算保持单身,将自己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她的课几乎没逃课率,碍于她对学生的强硬做派,哪怕家里有背景的学生也是礼让三分,让老师整日因为自己旷课而家访,他们也会不胜其烦。 她虽然工作一丝不苟,但所有学校好学生都有一定特权,比如她看到后排的陆琛公然玩手机,也只是点名他,帝江高中并不禁止使用手机,校方不认为手机就能影响孩子学习了,与其遏制不如通融。 鲍老师和颜悦色道:“陆琛,你来解一下这个线路图。” 陆琛充耳未闻,摘下蓝牙耳机,将里面监听的声音隔离,慵懒的气息退去,嘴角露出了点恶意笑容,再看过去却像是错觉。 他还没欺负,轮得到谁? 他站了起来,身姿依旧挺拔,态度依旧谦逊:“鲍老师,我需要请假。” 微微弯身后,也不管老师的回答,直接走出教室。 骨子里的年少轻狂,需要诱因才能被激发出来。 他很少用特权,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区别只是愿不愿意。 出了教室门,表情瞬息放下,大步向前,脑中瞬间划出刚才滴滴的停车地点,将可能性逐一排除,调出只扫过一眼的地址,拨出电话:“立刻派人去安市街港湾小区……,对,立刻。” 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周末并不想浪费在这位身上。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目光,也被邵非定性为错觉,男主没道理会注意个路人甲。 邵非随即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帮着姚菲菲搬着她那成堆的行李,听到她在打电话与陆正明撒娇抱怨,被哄得娇笑连连,看似无意地问起了改装的情况。邵非不忍打破她的幻想,主宅楼根本没改装,那只是管家余叔编来哄骗她的。 归根结底,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既能哄住情人,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33.内容要改,暂时别看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比如上升势头格外猛的融尚实业被爆出了一些黑料,像是员工因企业压力过大而家暴酗酒, 有图有真相,还流传出一段简短的视频, 镜头晃动, 也看不清人脸,只有一个疑似喝醉的男人说着醉话,不乏对融商实业的苛待员工的爆料,甚至提到了想自杀了结余生, 任何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绝望。 这让人不由得想到了前不久一家日企逼得员工轻生的新闻引起的轩然大波, 现在余热还在, 企业苛待员工的爆料再一次喧嚣尘上,融尚实业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大部分公司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弊端, 像融尚实业这样上升速度极快的公司更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只要没人爆料, 适当的加班都算是人之常情,只是它现在正好被当做典型了。 一个无法定论的家暴事件, 再结合似是而非的视频, 暴露的却是企业内部的真实问题,又刚刚好结合了前段时间的时事热点,成功引起了一系列后续反应, 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却不见踪影, 似乎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陆正明是少数知道这件事与自家那小子有点关系的, 当时陆琛调派保镖过去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好像家暴的主角就是邵非的父亲? “这小子干得还真漂亮,一环扣一环,我在他这个年纪也做不到这么好。只是太锋芒毕露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虽然有褒有贬,但听陆正明的语气,也知道他是相当骄傲的。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哈哈一笑,原本的怀疑尽去,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陆琛的骄傲让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将状态调节回原来的样子。 但有些事不压抑倒也罢了,压抑了反而反弹的越厉害。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定时更换,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他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直冒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闭眼,隐约察觉到再看下去,有什么,无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却没舍得离开分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曾经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个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楼二的确与陆琛有点渊源,刚回国那会儿看陆琛年纪小,料想欺负了也最多被家里教训一顿,小辈的交往只要不损利益,谁也不会放心上,吃了亏就自己讨回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正好遇到陆家的几个私生子,就顺道在会所里故意找茬耍一耍陆琛,陆琛这小怪物,全程都是没听懂的模样,还笑着和他们道别,但后来他才发现,完全是十倍奉还。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牛鬼蛇神都蹦跶了,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吴良终于抬头,依旧公式化:“我对现状很满意。” “你可不像愿意一直干这些小事的人啊,我在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身边,缓缓地靠了过来,一股馨香传了过来,“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 邵非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他做了噩梦,被一个黑影追了一整晚,逃到哪里都没用,想到梦里的场景,打了个冷颤。 因为起的早,他帮余叔一起准备早餐,就在佣人楼与他们一起用了早饭,虽说昨天的陆琛很和气,但路人甲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借宿人可能连客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再去主楼用餐。 吃完饭,理所应当地和仆人一起洗碗,虽然话不多,但这个听话勤快的少年像空气一样,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陆琛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下楼就看到管家余叔拿着几个拖把扫把犹豫着,里面有自动的有手动的,陆琛问在做什么。 余叔向少爷道早安,就说:“昨天走的时候忘了那栋楼很多年没人住了,非少爷都没打扫的工具,他肯定不好意思提,我准备先找几样给他送去。” 陆琛优雅地喝了一口红茶,掀开蝶翼般的长睫,笑盈盈的:“撤了,你应该尊重他的自力更生。” 余叔吞了下口水,虽然知道姚菲菲母子过来肯定不会被少爷待见,但少爷果然是想慢慢地折腾邵非吧,那可怜的孩子。 “他起了吗?” “四点多就起了。” “让他过来,端一份早餐来,再煮一杯牛奶。” 余叔又有点看不懂自家少爷的意思,是想养肥了再宰吗? 姚菲菲已经给邵非办理了原来学校手续,但新学校需要考试,还无法立刻转学,所以这几天邵非还在攻克习题。 听到召唤就慢慢走过去,看到陆琛已经用完早餐,穿着制式校服,正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 能入画的景色,却没有这人的冲击力强烈,他就像一副动态的油画,再多的色彩都难以描绘出来。 “你是蜗牛吗,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邵非垂着头,像个等待判刑的犯人,心里默默吐糟,他现在不用上课,没必要赶时间吧。 “还站那里做什么,早饭凉了。” “但……”但我吃过了啊,谁知道您老心血来潮会想起我啊。 陆琛一个眼神过来,清澈的声音溢出:“嗯?” 邵非打了个激灵,立马改口:“我、我很饿……” 我到底在说什么!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34.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邵非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身边有了什么牵制, 转过头终于发现自己疏忽的地方,衣角从缝隙中漏了点出去。 他是被发现了吗?理智告诉他没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但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他一动不敢动, 上方好像也是真的没发现, 陆琛从桌上一堆文件里抽了一份出来, 交给身后的吴良:“爸通过了这份方案,你把它交给Amy, 让项目组的人再做一份策划出来, 周一要, 她随时跟进。” Amy是陆琛的五位秘书之一,也是看陆琛刚刚接触公司事务没几年,陆正明可谓是全方面提携,单单是秘书组就派了五位各有特长的, 帮助陆琛成长, 他相信实践远比校园里的知识更重要, 陆家也的确一直是实干派。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 他小心地呼吸着, 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 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 而是继续听动静, 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 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 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琛蹙了蹙眉头,他有这么可怕吗? 看对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由地又想到那天路灯下,那张冷淡的脸,再对比面前的人,好像这才是邵非应该有的样子,明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却又有什么违和。 说不出的感觉,心里仿若长了草,被轻轻一吹就挠了不轻不重地一下,哪怕陆琛转瞬就忘了,也依旧留下了痕迹。 “我记得你成年了,当哭包长大的?”陆琛摘下了邵非的眼镜,终于看清了那双雾蒙蒙的眼,像被水洗过的黑珍珠。 “我没有……”邵非吓了一跳,但陆琛并没有做什么,又将眼镜还给了他。 “你这样子,像是我在欺负你。”陆琛讥讽。 “是我不该乱闯的。”他还是明辨是非的。 “没有下次。”陆琛考虑了下,慢慢说道,语含警告。 “肯定没有!”邵非立马保证。 陆琛觉得眼前的人愣头愣脑的,勾了勾嘴角:“记住,欠了我人情。” 瞬间连周遭气氛都多云转晴,他就是有这样影响他人情绪的能力。 “好,以后你有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说明应该是不追究了,邵非大大松了口气,他甚至不敢朝着姚菲菲的方向望一眼。 这样的对话,才像是同龄之间的。 陆琛有点恍惚,他很久没与同龄人这样说话了,更因为他处的环境没资格让他天真。 陆琛注意到邵非光着的脚,邵非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这下才是真的尴尬,恨不得想要将它们藏起来,缩了缩。 其实这双脚并不丑,白皙纤细的线条,细腻的皮肤好像没有毛细孔,圆润的指甲贝盖上淡粉色的指头上,淡青色的经络在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下很明显,在他的目光下,交叠在一起瑟缩着。 很漂亮,这小蠢蛋虽然长相不像父母,但这身皮肤倒是继承了姚菲菲:“看来你还真是做了小贼的准备了。”没鞋子袜子更轻便,很简单的道理。 邵非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号越来越多,涨红着脸,他知道对方是在挤兑他,低着头,这次完全本色演出。 陆琛走到一旁的柜子边,给他拿了双拖鞋:“备用的。” 邵非小声道谢,头顶被拍了下,细软的头发就像邵非给人的感觉,对方很随意道:“我和你同年,用什么敬词,穿好了就跟我来。” 虽然不知道男主要干什么,但邵非还是乖乖跟了上去,在关门的瞬间,他若有似无地看了下一个方向,希望她能抓住机会赶紧出去。 邵非默默看着男主背影,宽大的背,看上去纤细的身材却丝毫不弱。 他觉得这个人没恶意的时候,并不难相处。 虽然说男主缺点一大堆,正好是邵非最不想招惹的类型,但是这个男主在为人处世上还是很有度量的,不然女主也不至于移情别恋了。 但邵非已经忘了,这是陆琛习以为常的模样,多少人都是被他温和的样子迷惑,让对他警惕的人没了防心。 两人来到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型储藏室,四周陈设了各种奖状奖杯和纪念品,内容涵盖数理化这些基础类别,其他就是类似赛马、枪击这样的偏门,还有各大音乐节的奖状,大大小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粗粗看上去就有好几个国家的文字,是世界各地根据年龄段举办的。 中文和英文的他还看得懂,写的是陆琛的名字,心中不免暗暗惊叹,文里说的十项全能都算是谦虚的,邵非深深感觉到了路人甲和男主之间深得不可跨越的鸿沟,大家都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人,但差距怎么就那么大,难怪优秀如女主都会偶尔自卑。 邵非想到这还是五楼,不是陆琛住的四楼,也就是这些奖状的收集者应该是陆正明,陆琛自己可能是不需要的,这不该是炫耀的年纪吗? 也许男主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 陆琛注意到邵非的目光,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清越的声音:“小时候年少不经事,就爱拿这些东西,喜欢那种比所有人强的感觉。后来家里老头子不让扔,就全堆这里了。” 邵非:“……” 哦,懂了,这种碾压别人的滋味已经由明转暗。 陆琛拿出一张磁盘,递给邵非:“这几年帝江教师整理的考试题,里面有不少解题思路,可以看看。”帝江正是陆琛读的那所中学。 因为这张磁盘是老师让陆琛一起编撰的,他这里就留了一份。 邵非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个,他最近还在看姚菲菲给的题目,哪怕有原主的知识还是常常遇到难题,他知道帝江的题库全国都很有名,这张磁盘很珍贵。 “去吃饭吧,今天是你们第一天来,我让余叔准备了下。” “谢谢琛哥。”邵非答应着,只是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男主不怪罪还有理由,但对自己这么顺便的“好”,他还是有点发毛。 可转念又想,文中男主平时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而且路人甲身上没什么可图的,男主随便给点东西不应该大惊小怪。 再说男主的变脸速度无人能及,他就是想了又有什么用,路人甲只需要旁观就行。 “刚好想起来就顺手给你,要是真感谢我,不如过几天陪我去个地方。”陆琛邀请道。 邵非没问哪里,他也没拒绝的底气。 陆琛把他送入电梯,自己则是说要换衣服,转身重新回到书房,里面空无一人。 来到之前给邵非拿拖鞋的柜子旁,面无表情地摘下一个雕刻精美的柜门拉手,换上了另一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取出里面的微型监视器。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哈哈一笑,原本的怀疑尽去,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陆琛的骄傲让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将状态调节回原来的样子。 但有些事不压抑倒也罢了,压抑了反而反弹的越厉害。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定时更换,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他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直冒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闭眼,隐约察觉到再看下去,有什么,无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却没舍得离开分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曾经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个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想当年,这个变态可以一心三用,让同龄人恨得牙痒痒的存在。 “看到个有趣的。”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短短几天就有好几副面孔,现在是害怕的,他原来怕这个? “什么有趣的,你别和我说是人。你知道董娘娘在群里说什么,说你超脱了,凡夫俗子入不了你的眼,我听得出来她心里还有你,你真不再考虑考虑复合?” “嗤。”陆琛根本没注意那头在说什么,嗤笑地看着斜对面的小蠢蛋还在原地转圈。 邵非探出头张望着,不过这时候陆琛已经躲到了帘子后,邵非当然一无所获。 罗宇飞以为陆琛是不屑一顾,还在那自顾自地说:“你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世上还有人类能引起你的注意吗?” 陆琛望着又回头重新擦地板的人,那圆鼓鼓的翘臀,嘴里念念有词地埋头苦干着,犹如一只忙忙碌碌的小仓鼠,这是一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生物,就好像他是误闯入这个世界的。 他的目光锁在那个浑然未觉的小透明身上,随后应了一声“会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邵非只是在碎碎念:“我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各位大神千万别找上我啊……不然我给你们烧烧纸钱?我只是暂时过来住着的,要不了多久陆大神或者他爹就会让我们娘俩卷铺盖走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路人甲是无辜的,他只是路过……” 35.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邵非注意到一个小细节,董玲也和很多女生一样, 把及膝的校服裙改短了, 如果刚才陆琛没站起来, 从那角度,应该能看到……一些比较刺激的画面, 董玲是个很懂得给自己创造机会的女生。 不过陆琛提前杜绝了这个可能性, 从纯男性的眼光来看,邵非觉得陆琛意志力堪比老僧。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冲动,这纯粹是从生理上说的。 文里有句话暗示性特别强:陆琛的唇偏薄,唇色却偏红, 听闻这样的男人性.欲很强。 邵非不由地看向陆琛正抿着的唇, 的确很薄,不过唇形很漂亮,用董玲在文里说的话就是让人很有冲动吻上去的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男主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邵非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那边男主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看什么呢? 邵非:我、我我刚才好像被妖精迷惑了下。 反射弧慢出地平线的邵小非终于在相处的过程中, 从那恶劣本性的层层认知下,透过本质看表象, get到了一丢丢男主的魅力。 董玲郁闷得咬牙, 她当然发现陆琛起身的动作, 陆琛哪里是不解风情, 他心里门儿清,只不过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这是礼貌性的拒绝。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新的课本,书的一角摊开,上方一个遒劲的签名,很容易认出的笔迹,陆琛居然把书借给他了?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堆调味料,她作为女友时都没这个待遇,对待女友和弟弟的差距都快差出一个太平洋了!? 董玲理完东西又将陆琛叫了出去,说是讨论周末班级活动的事,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身边人都明白,几个和陆琛熟悉的男生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陆琛一走,罗宇飞立刻故态复萌,打断邵非的做题:“来来来,我们加一下微信。” 两人加上后,罗宇飞嗖嗖嗖地扫视了一圈,无语地看着没动态的地方:“你把我屏蔽了?” 邵非忙否认,把自己的动态给对方看。 罗宇飞不可思议地说:“你从来都没发过?”连个心灵鸡汤和吐糟撩骚都不发,你是地球人吗? 像他这种一天要发十几条动态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这只蚕蛹宝宝的,就像刚才他还在好友群他里嚷嚷着陆琛认了个弟弟,现在消息都刷到一百多条了,里头还吐糟说他撩完就跑,不过他就是不说,吊着他们。 陆琛平时动态也少,但关注的人多,一会儿功夫群里五花八门什么猜测都有。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邵非不觉得这有问题,这属于个人选择吧,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罗宇飞看着邵非的眼神慈祥,像在关爱缺爱儿童,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邵非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还想说些鼓励话的罗宇飞突然被一双大掌盖住了脑袋,像转陀螺似的被扭转回去,恼火道:“艹,陆琛你还能不能好了,你当我的头是什么,你想转就转?” 只见陆琛皮笑肉不笑:“你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就和邵非换个微信号而已。”他又不是你情儿,连交友都要管,你当自己是海啊,管那么宽。 陆琛脸色更冷了:“过几天月考你帮他考是不是?” 罗宇飞瞪着眼,心思却不断在转,他终于发现刚才那种异样不是错觉。 他和陆琛从小的交情,太了解陆琛这人一身坏脾气加一肚子坏水,平时眼高于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乎的事太少,他还没见过陆琛对这么上心,这不上心则已,一上心就…… 邵非专注力立刻移动到月考两个字上,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现出原形了? 帝江高中的月考是要排名次的,根据名次换班级,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因为努力而转变,他再突击也最多从三班末尾到三班前端。 陆琛将手里的一沓化学作业本交给旁边的课代表,应该是刚才与董玲说完话后还去了趟办公室,课代表表示感谢,也回礼一样的丢了个棒棒糖给他,一眼就知道是关系不错的。 陆琛平时经常顺手帮人,所以人缘好也并不难理解。 陆琛很理所当然地将棒棒糖塞到了邵非手里:“想不出题目就吃点糖。” 糖还是和邵非搭配一点。 第二节课开始了,是化学课,原主的基础很不错,邵非虽然吸收地七零八落,但经过这些天补习还挺有信心的,开学考的时候也没这门课,他没想太多,没想到人家教的根本不是一般学校的教材,是帝江高中的编外本,这下好了,学的知识点有点超纲。 邵非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学校对转学生太不友好了。 陆琛看着哭丧着脸,面部表情还是呆呆的邵非,放下了手里的课外本,手指在嘴边放着,将笑意隐了下去,好像一只哭包,戳一下眼泪都能掉下来似的,真逗。 终于熬到下课,邵非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挺了一堂课的背软了下来,头耷拉在书本上,有气无力的。 陆琛好笑地抽了抽邵非的化学本,脸蛋压在课本上扑出来的肉因为陆琛的拖移,更扑了出来,软软的红嫩嫩的,将半张脸拉得变形,偏偏邵非反应很慢,眼珠子都没动,陆琛猛地转过了头,将忍笑的表情隐藏在手掌下,他现在心里都毛茸茸的,手痒。 再转过来表情就严肃多了,在空白的本子上唰唰写了几道题。 邵非发现就是老师上课讲的,陆琛边写边说:“考试不会考这么难,老师讲完了基本课本后,现在讲解的都是课外的,有兴趣就听,没兴趣可以做自己的事。” 这么一说,邵非回想了一下课堂上的情景,好像还真是,顿时心里也开心了点。 “你不需要完全懂它们,但一通百通,这几道考题有学的价值。”陆琛严肃的表情让人肃然起敬,邵非也认真地听了起来,两人都没注意他们贴得极近的距离,一种看不见的化学反应在悄然产生着,“化学不要硬背,包括元素周期表,最重要的是你要掌握它的规律。” 说着,陆琛又打开书,开始给邵非分析考点,划重点和讲方法。 按照小蠢蛋的成绩,接下来的月考够呛。 说完后,又把刚才看过的邵非做的英语笔记拿出来,给他又多加了备注和解释,然后翻开英语书最后的单词表,划出个范围:“今天再把这部分的单词背出来,孔老师会定期课堂听写,暂时这些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发现那只毛茸茸的脑袋离自己很近,发丝掠过脸颊的微妙滋味,陆琛心一动,不动声色地离开邵非一段距离。 邵非愣愣的,他刚才以为陆琛没听课,没想到陆琛能一心多用到这个地步,活的学霸啊。 在他眼里现在的陆琛全身都笼罩着圣光。 陆琛觉得有点好笑,他和邵非认识到现在,还没见过邵非用这么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那里面的点点光芒像布在罗盘上的星星,很纯粹的崇拜,陆琛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原本只是件顺手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帮同学,因为成绩优异再加上在学校陆琛向来维持着表面功夫,常常教题,当然那些别有用心的除外。 但看着邵非眼睛倒影着自己的模样,还有邵非真心表现出来的些微亲近,都让陆琛有一种新奇的体验。 邵非虽然没说话,但那眨巴眨巴的崇拜让陆琛很受用,留这个小尾巴在身边变得意义不同了起来。 到了第三节下课,看邵非还埋首在题海里面,陆琛笑道:“你打算把校服抱到天荒地老?” 董玲是分两次下课时间理抽屉的,邵非没好意思用抽屉,就直接将校服搁在了腿上,被陆琛一提醒,才手忙脚乱地要去换:“但是快上课了,要来不及。” “还有七分钟,有时间,去吧。”陆琛看了下表,说道。 他的恶趣味依旧没消减,喜欢看这只仓鼠在原地团团转的模样。 邵非立刻抱着衣服站起来,被陆琛拽了下,摊开了手:“手机。” 邵非已经有点习惯男主在的时候不要搞特殊化,就算是当跟班也要当个有尊严有骨气的四有好跟班,把手机乖乖交了上去,反正他手机里也没秘密。 “密码呢?” “0000。”这个方便。 陆琛输数字的手指顿了下,那笑容有点小刺眼,让邵非觉得对方就像看着个白痴,脸又燥热了起来。 刚才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顿时打了折扣,面对男主这种富有内涵的笑容特别想揍两拳。 没了陆琛后,邵非走在走廊上就自在多了,基本没什么人会关注他,一班后面就是二班三班,这条走道到底一共到六班,另外六个班级在楼上,邵非经过三班的时候眼睛往里面瞅了瞅,基本没什么人坐,所以沈半青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做作业的身影特别醒目,邵非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也觉得需要花好几倍的努力才能跟上。 大概是邵非目光太专注了,沈半青朝着外面看了眼,发现是个看上去有点眼熟,模样和善的少年。 她很快就想起他们之前见过,又对他笑了一下。 看着邵非落荒而逃的身影,她笑得更灿烂了,真可爱。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周围略带敌意的目光还有那窃窃私语,她又重新武装了起来。 听到客人两个字,姚菲菲娇艳地笑了起来,不满好像只是错觉:“陆少,我是觉得就给我们娘俩住这里,有点太浪费了。”像是被陆琛说服,没有芥蒂地同意了,但对陆琛的称呼却变了。 陆琛也报以笑容:“不浪费,您满意就好,我也好与父亲交代。” 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周末并不想浪费在这位身上。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目光,也被邵非定性为错觉,男主没道理会注意个路人甲。 邵非随即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帮着姚菲菲搬着她那成堆的行李,听到她在打电话与陆正明撒娇抱怨,被哄得娇笑连连,看似无意地问起了改装的情况。邵非不忍打破她的幻想,主宅楼根本没改装,那只是管家余叔编来哄骗她的。 归根结底,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既能哄住情人,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陆琛说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陆家,显然在他心里,陆家并不能代表他。 嗯? 陆琛目光一凝,看到书桌与地毯的空隙间,有一方白色的布料,进小老鼠了? 邵非实在没地方躲,这间书房里最安全的地方给了姚菲菲,情急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陆正明不在家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能熬到那两人聊天结束的,但他疏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共就两套夏季替换的衣服,T恤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早就洗大了,又长又松垮,他蜷缩的动作直接让这件T恤拖在了地上,露出了那么一个角。 这让人不由得想到了前不久一家日企逼得员工轻生的新闻引起的轩然大波,现在余热还在,企业苛待员工的爆料再一次喧嚣尘上,融尚实业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大部分公司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弊端,像融尚实业这样上升速度极快的公司更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只要没人爆料,适当的加班都算是人之常情,只是它现在正好被当做典型了。 36.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任何政策都是如此,当付出的代价不够严重, 就会出现层出不穷的追随者。 邵非这个懦弱内向的性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的。 邵非还是在邵元龙拍门的时候报了警,报上了地址,但警察往往不可能来那么快。 也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地看着门上的裂缝, 真不能太期待老房子的牢固程度,门就是冻豆腐做的。 以邵元龙失去理智只想撞门的情形来看,他大概还能再撑三分钟? 不, 也许三分钟都没,门虽然没破,但他听到锁被撞坏的声音。 门锁还能坚持…… 不, 无法坚持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邵非猛地离开门, 躲过了门被撞开的冲力。 阻隔消失,邵非也与门前的魁梧男人相视而立。 被这些天邵非的失踪加上酒精的作用燃烧理智的邵元龙, 看到站在那儿瘦小的儿子,几乎想都没想到就抬起了手,一掌扇向邵非:“没良心的混账, 是老子把你养大的,你哪里都别想去!” 邵非已经提前有了准备, 险险地躲开了攻击, 但邵元龙早已失去理智, 下一掌就要过来。 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臂挡住,下一刻要行凶的手就被扭了过来,传来邵元龙杀猪般的痛苦叫声。 邵非看到来人,似乎比看到邵元龙还惊恐。 陆琛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他们明明分开还没多久,但为什么在这里看到他,只让他觉得通体生寒。 邵非应该是高兴的,他不是不感激这时候能来救他的人,却没控制自己倒退了一步,踩到了刚才邵元龙踢过来的酒瓶,腿一软向后跌倒。 背脊撞到坚硬的地板,头正好碰上了床脚,眼镜也被打掉,钝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胸口闷涨得难受,耳朵也嗡嗡地响着,被撞到的耳朵泛起了红蔓到了脖子,嘴角滑落了一丝血迹,这是因为刚才撞的那一下,不小心咬破了嘴皮。 在那刹那,邵非想的是,他没被邵元龙碰到,却因为陆琛的突然到访而受伤,果然是八字不合吧。 两人都愣了一下,邵元龙在看到邵非流下的那一丝血液,还有那痛苦的表情,迷蒙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复杂难辨的情绪中似有难堪和懊悔,酒精的折磨令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陆琛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倒地的邵非,膝盖微弯,猛地撞向男人的肚子,男人痛苦地佝偻起来。 保镖们陆续过来,陆琛却示意不必出手,他已经很久没练手过了。 陆琛等着邵元龙站起来,男人的身形很有冲击力,哪怕陆琛已经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但还在成长期,比邵元龙要矮了几厘米,身材也偏清瘦。 他却丝毫不畏惧,就在邵元龙打过来的时候,他向一旁闪身,表情瞬间变化,没了笑容的脸上是几乎没温度的冰冷,眼神锋利如刀,那是狼盯准猎物的目光。 邵元龙没料到少年身手那么好,一个扑空趔趄了几步,陆琛不会给他重新回击的机会,擒住邵元龙的手腕,从右侧空隙钻入,一道拳风挥向脆弱的下颔。 邵元龙本就喝了酒,速度不快,脑子也不清楚,有的只是一身蛮力,而陆琛是在无数实战中成长的幼狼,只是被温和的外衣所包装起来而已。 就算力气比不过,但他技巧多,攻击又刁钻,专往人的弱点袭击,邵元龙哪里会是对手。 没等邵元龙站定,抡住脖子就被拖到了茶几上,陆琛一腿半弯着,一腿制住乱动的男人,抓起头发就毫不留情地往玻璃上砸,直到砸得邵元龙头晕目眩地昏了过去。 陆琛略显失望地放过了男人,似乎可惜对方的外强中干,让保镖够来善后:“告诉吴良,我要他想办法把事情弄大。” 现在万能的吴特助还跟着陆正明出差,但对于吴良来说,这些事靠着远程调控也是可以的。 陆琛走向远处地面的邵非,边道:“另外,我要这败类天天吃局子里的饭。” “但他并没有犯事……”阿当等保镖犹豫道。 “那是你们的事。”陆琛已经来到捂着头的邵非身边,声音越发冰冷,“不会造出来吗,这还需要我教?让吴良来处理,你们都学着点,我不希望身边无人可用。” 虽然这话并没有特殊语气,但几个身兼助理的保镖却感到了压力,有时候少爷给他们的感觉,比老爷的威慑更重,难怪最近老爷要他们盯着。 阿当在处理昏迷的邵元龙时,看到男人衣服背后的字样,写着“融尚家具”的字样。 而融尚家具正是融尚实业的子公司,也是这些年从一个小公司一下子跃为新贵的集团,甚至最近隐隐有与陆家抢生意的苗头。 也许,少爷来这里,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阿当等人也不敢耽搁,拨通了吴良那边的电话,对方却关机了,有些奇怪,因为身居秘书长要职,吴特助向来是不关机的。 邵非那阵耳鸣稍许好转,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人,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隐约间好像与第一次见面时重叠,那个从二楼望向他们的少年,冷漠而高贵。 他并没有听到陆琛刚才的话,因为还没退去的眩晕让他忍不住抓住了面前的人。 望了会裤腿上的那只手,陆琛蹲了下来缓缓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肩上,他猜测,小蠢蛋一旦意识到是自己,也许会逃离,也只有这种无助的时候,才愿意依靠他。 可笑的是,比起邵元龙,也许更恐惧自己? 陆正明把他带入商业圈的时候,曾说过,世上有许多你能掌控的事,但永远都会有计划之外的。 邵非就是个闯入他世界的意外。 邵非失去了眼镜后,果然如他想的那样,气质有了点变化,那细密的睫毛乖顺地垂着。手掌碰了下那微肿的脸颊,邵非倒抽了一口气。再一次碰到了细腻的肌肤,果然很温腻,虽然没继承姚菲菲的美貌,但身体似乎继承了。 这样的皮肤,长在一个男性身上,可惜了。 可惜? 他在可惜什么? 心揪了一下,陆琛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对邵非,已经不仅仅是兴趣,似乎走向了另一条岔路。 潜意识里,他并不愿深究,将那刹那出现的疑惑摒弃。 邵非再醒来,就感到自己靠着什么,他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他记得是陆琛过来了,后来警察也来了,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从家里到车上的印象已经没了,邵元龙怎么了?陆琛怎么会出现? 他眼珠转了转……好像是陆家的车,那他现在是靠在陆琛肩头!? 这个现实好惊悚,不会是趁着昏迷体内残存的原主灵魂发作,硬赖上去的吧? 缓缓移开了头,却被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掌轻轻按住,传来少年淡漠的声音:“头晕就靠着。” “哦……好。”邵非习惯性地顺从,这时候哪里还敢再晕,陆琛的话让他醍醐灌顶,立刻清醒地不能再清醒。 像具风干的雕像压在陆琛肩头,只敢小幅度地挪个几毫米,脑袋只是轻轻搁在陆琛肩上,随时能挪开的那种,吊着筋骨的。 陆琛自然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更冷了。 邵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满含感激:“琛哥,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还不一定能出来…谢谢。” 这感激很真诚,也是发自内心的,邵非还是是非分明的,陆琛能来帮他,只这一点他都应该感谢。 邵非的反应也与陆琛的预期差不多,小蠢蛋理应更依靠自己。 “哦,所以刚才看到我撞到头,也是因为太惊喜?” “呃,当、当然!”心忽然狂跳不已,“就是这样。” 好、好心虚。 “是吗?”陆琛好似很满意邵非的温顺,而邵非也显得非常感激陆琛,恨不得现在就报答的模样。 邵非感到现在的气氛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怪,忙为之前见到男主过于惊悚的自己辩解:“我就是没想到你会来,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也许是太期待了才会发生这个意外的。”来自邵·不敢置信·非。 保佑男主一定要信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因为怕得要死才摔倒的。 陆琛轻轻揉了下邵非滑腻的脸颊,邵非硬生生让紧绷的身体软下来,战战兢兢地被拉开了点距离,陆琛眯着眼,分辨着这只温顺的小蠢蛋是否出自真意。 不过此刻小蠢蛋的眼里像是装满了星星,亮得惊人,好像的确是感激到了极点,也像是不敢置信的,陆琛眼中的深沉渐渐消匿,语气也回暖了一点:“还算有良心。” 小蠢蛋,你最好不要被我发现口是心非。 “真的特别感谢,都不晓得怎么办?” 小家伙的眼睛没了眼镜后,自带雾蒙蒙的效果,特别讨人喜欢,也显得可怜效果,陆琛心情也好了不少。 “那就以身相许?”歪了下头,轻佻的声音,若有似无的气息撩过邵非的头发。 邵非像触电似的弹开,靠向另一边的车门,不知所措地望着陆琛。 陆琛一手挡住邵非脑后方肿起来的包,以防撞到椅背,取笑道:“开玩笑的,又当真了?你真是太可爱了。” 邵非羞红了脸,好羞耻,他刚才竟然因为男主那有点认真的语气给当真了。 男主果然还是那么恶劣。 想想刚才的对话,本来就像顺口接上的,开不起玩笑的他简直蠢得无可救药了。 这是言情文,言情文。 这世上不会有比男主性向更正直的人! 他怎么思想这么龌龊啊! 大部分公司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弊端,像融尚实业这样上升速度极快的公司更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只要没人爆料,适当的加班都算是人之常情,只是它现在正好被当做典型了。 一个无法定论的家暴事件,再结合似是而非的视频,暴露的却是企业内部的真实问题,又刚刚好结合了前段时间的时事热点,成功引起了一系列后续反应,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却不见踪影,似乎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陆正明是少数知道这件事与自家那小子有点关系的,当时陆琛调派保镖过去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好像家暴的主角就是邵非的父亲? “这小子干得还真漂亮,一环扣一环,我在他这个年纪也做不到这么好。只是太锋芒毕露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虽然有褒有贬,但听陆正明的语气,也知道他是相当骄傲的。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哈哈一笑,原本的怀疑尽去,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陆琛的骄傲让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将状态调节回原来的样子。 但有些事不压抑倒也罢了,压抑了反而反弹的越厉害。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定时更换,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他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直冒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闭眼,隐约察觉到再看下去,有什么,无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却没舍得离开分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曾经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个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邵非很自觉的没去找男主说自己要去学校的事,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发誓考入一班”这句话,也不想再去考第二次,或者像原主那样去求陆正明花钱到一班跟随在陆琛身边鞍前马后。 反正成绩都定了,到时候到了三班或者四班,那都是既定事实了。 将共享单车停在了马路上,来到学校门口,这次值班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认出了他,知道他是转学生,连登记都不用,校服校牌也没查,那学生会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同学了,有问题可以找我。” 对方一看就是好学生,邵非忙点头,不过不同班要找也挺麻烦的,只当做是对方随口说的客套。 有了上次陆琛的带路,邵非直接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徐主任将他的校服递给他,夸道:“考得不错,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考得好就骄傲,新的课本要等几天,你先问同学借着用,走,我带你去找你班主任孔老师。” 37.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不过刚才的动作, 是不是太轻佻了? 回想起书中的描写,果然是传说中的移动荷尔蒙, 就他一个男人都差点被迷惑到,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是男人, 没有被迷惑的可能性。 以他对陆琛粗浅的了解,陆琛应该不会做无意义的动作, 只是好心还他手机? “还没放好吗?”老师催促道, 这学生看着怎么有点呆? 邵非赶紧摒除杂念,放下书包, 拿着笔袋来到老师的指定的位置。 接过试卷, 发现是英语,这门课原主其实学得很好, 但他吸收的不太好,加上原本的失忆, 这些天自学的也很吃力, 长篇阅读是最差的, 入学考主要考语数外三门, 只是为了让老师根据自己的基础分班, 免得转学生跟不上, 当然考虑师生两方的时间, 试卷的题目并不会太多。 铃声响起, 广播声从窗外悠悠传来, 通过距离和空气的传播渐渐衰减,到邵非耳中已经减淡了许多,是周一的晨会。 每周晨会上都会根据情况来回顾上一周和展望下周,点名批评违纪的学生,中间偶尔会穿插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这次发言的是陆琛,只见他从一排排学生间穿梭上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拾级而上,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沈半青看了眼前后,女生们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少年。听到了陆琛的名字,她仔细看了下,回想起早上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两个男生之一,那个一下子夺去所有人注意力的高挑少年,看来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她发现与早上相比,少年的表情冷淡许多,完全没有面对那个萌萌的男生时的生动。 陆琛并没有演讲稿,以他这些年的知识量,只凭着记忆力也能在短时间里凑出一篇发言稿,哪怕是中规中矩的,待他讲完,还是引来了热烈掌声。 隐约能听到学生中传来轻轻的讨论声,在副校长的轻咳中才平息。 邵非也听到了,虽然传到他的位置时有点模糊,不过男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无奈得看着这些题目,原主以前的学校算过了重点线的,成绩非常不错,可现在面对帝江的题目还是束手无策。就连女主那么聪明一开始考进来也只是被插班到三班,后来才慢慢进了一班的,足见帝江的题目有多变态。 说起来,女主应该已经全家搬到昆市,转到帝江了吧,那和陆琛见面了?他还挺期待的,那碰撞一定一路火花带闪电,要是能围观就好了。 反正断更前的部分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断更后的衔接他就看着情况见缝插针,做做助攻,看能不能尽快打个结局出来,系统说结局要被世界意志认可才行,不知道怎么样才算认可。 邵非加快速度写着卷子,待交完三份试卷后他也不敢直接走,介于早上的教训他准备和男主说一声,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主,他现在别提伺候得多小心了。 邵非跟着记忆来到五楼,听到里面老师讲课的声音,也不敢过去,蹲在走廊上等他们下课,他运气还不错,没一会就打了下课铃。 邵非发现高三一班的门口很快就围了一群男男女女,有观望的,有像是路过的,有拿着什么东西忐忑的。 他好像突破不进去啊,怎么办。 想到原主那贫瘠的高中生活,下课也没多少走动的学生,几乎全在教室里苦读,再看帝江高中,该玩玩,该学学,有一种高中叫做别人的高中。 陆琛合上课本,想着小蠢蛋应该差不多考完了,顺势答应一群男生提前去篮球场,为下一堂体育课热热身,去篮球场的路上正好经过三号楼。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出去,陆琛被簇拥着出来,就有一个穿着改良的齐臀校服裙女生从人群中杀出,她是每天过来送饼干的小学妹,她们学着前辈的样子对着重新恢复单身的陆琛发出了锲而不舍的攻击。 只要不挑明陆琛从来不拒绝也不同意,只会礼节性的感谢,这也是女生们心动的原因之一,他并不会刻意给任何人难堪,与当下那些不成熟的男生截然不同。 哪怕再难追,但总有希望不是,说不定会像董玲那样,就这么同意了呢。 而身为陆琛同桌的董玲眼睁睁看着前男友真的和自己划清了界限,她今天迟到了一节课,头一次没主动和陆琛说话,在看到课后那么多小妖精,脸都黑了。 但又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群妖艳jian货,以为陆琛是那么好追的吗?一个个等着撞得头破血流吧。 陆琛有些烦躁,面上还是淡淡的,余光忽然瞄到一处特别不起眼的角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别醒目的和特别透明的是相对论,都是处在极端的,要是陆琛有心注意,想捕捉不算难。看到快要被背景同化的身影,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随口对身边的罗宇飞道:“帮我向老师请十五分钟假。”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反应,直直地朝着邵非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分开了。 其实邵非长得挺清秀的,说他普通要看和谁比了,只是这人似乎致力于当个小透明?那种不起眼的气质是由心发出的。 来到邵非面前,看着还呆呆的没反应过来的路人甲,心情有点上扬:“考得怎么样?” “还、还好。”他觉得进一班应该是没戏了,邵非感到人群的视线,他有点承受不了这么多目光,小声询问,“我想先回去,过来和你说一下。” 陆琛颔首,小透明现在懂得和他说一声,算是进步。 他也腻烦这么吵的环境,顺手要拉住邵非,其实这个动作并没有多少含义,最多不过是拉一下胳膊,只是因为走廊上人多,为避开人群顺势的行为。 邵非却猛地侧了身,后退半步。 陆琛的手在半空中滞住。 邵非:! 这是本能! 内心欲哭无泪,他不是故意的,是面对男主自动开启的防御。 邵非忐忑抬头,发现陆琛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目光暗得没有一丝光亮,本来还零星的温和气息荡然无存。虽然知道男主是好意,也是对他释放了善意的信号,但两个男生拉扯多奇怪,是吧?是吧! 陆琛自然地收回手,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直接转身,邵非埋着头跟在后面。 气氛好、好尴尬啊。 留下一地疑惑的人,有个女生忽然说看今天的学校论坛,有人把早上陆琛带着转学生来的事发到论坛上了。 沈半青想着自己还是要弄清楚对方是不是恩人,她昨天差点被折磨死,于情于理都应该道谢,问同桌:“你知道陆琛吗?” “你是说一班的帝草?早上不是升旗仪式上发言吗,就他了,这所学校就没人不知道他。” 帝草,什么鬼?同桌给她科普,就是帝江高中的校草,简称帝草,听到陆琛的名字,周围的女生也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沈半青虽然进帝江高中有一段时间了,但她适应不了这里的进度,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根本没关注过外头的八卦,这时候才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陆琛从小就是风云人物,常年霸着年级前三的宝座却从来不听讲,常常请假不来。陆家的背景很深,但他本人并不跋扈。但最为人乐道的还是他的感情史,他那一卡车的前女友,换女友的速度差不多是一个月,年级里还有人猜下一个追到他的人是谁。 沈半青一开始的感觉和邵非一样,觉得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和自己就是两个世界的,而且对于那些感情史丰富的人并没有好感。她不确定是否是重名,但她很聪明,猜测那天楼二会放过她,多半是因为对方惹不起,而这个陆琛虽然年纪不大,但从种种迹象来看都还挺符合的。 她准备询问后,再好好道谢,正好看到陆琛与邵非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追了上去。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了她很多天的男人,心里无奈极了,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继续当他不存在,而杨鑫全然不介意还在滔滔不绝。 他们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学习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她,她始终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她控制不住想离那人近一点。 一条微信传了进来,贴耳一听,沈半青立刻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个主角,陆琛更是从来不理会流言蜚语,他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他为了一个假消息去特意解释,那就此地无银了。 他神色悠哉地翻着邵非的手机,没一会儿功夫将这只手机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门外,这段时间来送烤饼干的学妹又准时报道了,在后排睡觉刚醒来的某不良学生吹了个口哨,一起混的几个男生一同嘘声,让小学妹有点难为情。 但这次却不是那么顺利,她慢慢走近,还没把包装分外可爱的饼干递过去,陆琛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一头翘了起来,整个人随着椅子倾斜,他一只手拿着邵非的手机,另一只手在旁边邵非的书包里捣鼓着,将一包被压扁了一半的蔓越莓饼干捞了出来,随便捡了一块吃了起来。 小学妹送饼干的手再也伸不出去,虽然没有言语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学妹离开,后排一阵阵说话声,特别那几个平时与陆琛有革命友谊的不良少年,他们说话就荤素不忌了,诸如“暴殄天物啊”“浪费资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的话,调侃着陆琛。 陆琛对他们打了手势,笑道:“少嚷嚷,烦死了。” 全程围观不嫌事大的罗宇飞发现陆琛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怎么以前没见你拒绝?”罗宇飞又想了想,像是找到答案一样,自问自答,“因为没必要?” 你这样趁着邵非不在把人拉出来挡爱慕者的行为,人家还不知道吧? 你就没点心虚吗? 好吧,陆琛这人就没心虚这东西。 陆琛连表情都懒得甩给发小,低头继续摆弄邵非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和微信,很干脆地把两人联系方式添加上了,看到微信头像都是空白的,里面也只有以前学校的一个班级群,几乎没有聊天的对象,心情又高了两个百分点。 只除了一个刺眼的罗宇飞挂在上面,不过这个完全被陆琛无视了。 “我说,你真打算把他当弟弟啊?”罗宇飞继续骚扰后桌,在弟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不过神色严肃了些,他不是邵非那只小甜饼,出生世家的他想得更多。 陆琛亲口承认的弟弟,这个含金量,啧啧啧。 “嗯,不行吗?”陆琛视线没离开邵非的手机。 还难得好心地下载了几张卡通头像,挑挑练练后选了张龙猫的图片换了上去。 罗宇飞刚要调侃几句,这时候邵非的手机来了个陌生来电,从号码来看不是骚扰电话,按下静音键,陆琛站了起来打算去找邵非。 边走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吸磁,在手中把玩着,这吸磁是特制的,是专门吸出那只新型窃听器的,陆琛从打算把人放到眼前继续养着后,就考虑撤掉这个玩意,他又不是变态,不是真的要监听或是窥觑什么。 以前不在乎就罢了,现在不同了。 试验品的人选可以有很多,但如果是邵非,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这是个不安定因素。 思考间,走到三班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女生撞个满怀。 走廊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等着陆琛经过,故意摔进去的。 陆琛胸口被狠狠撞了下,就是再有修养的人,被这么撞上来也会动气。 更何况这不是陆琛第一次遇到假摔、假撞,但候时间候的这么精准的还是少见,心机太重了。 换了平时陆琛还不会那么恼火,但这次闹出的动静很大,刚走过来的外聘英语助教都揶揄地笑起来。 一看到少女的脸,陆琛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眼底蓄着满满的厌恶:“怎么又是你。” 沈半青很着急,不然也不会撞上来。 她并不是那些花痴,对陆琛的印象很糟糕,这时候撞上就立刻想到了那次羞辱,轻哼了一声,她并不想听这个男人吐出来的嘲讽,先发制人地嫣然一笑:“好狗不挡道。” 报完一箭之仇后就冲了出去,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个处处高高在上的人。 但外人看到的,却是两人看上去很亲密地交谈。 之前只是似假似真的流言,现在像是坐实了传言,这个三班的转学生还真有可能成为陆琛新上任女友,她的确很符合陆琛一直以来的男性审美:肤白细腰大长腿。 陆琛铁青着一张脸,刚刚前几节课积累下来的好心情被败得差不多了。 将衣襟整理了一下,良好的教养和道德底线让他不会轻易对付和自己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女人,但这无法遏制他反感这个心机过重的女人。 这时候的邵非刚刚换好衣服,听到外面走廊上好像有什么骚动,耳朵抖了抖,并没有过去查看。 他来到便池,释放了一下累积的库存,之前的几节课因为不太跟得上,他一直紧绷着自己听课,根本忘了纾解。 刚才在隔间里面他还听到外面的两个男生在比大小,这是男生间常有的污话题,但关乎自尊心。想到这一点,邵非就有点小自卑,等他们走了才出来。 低头瞄了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唉。” 陆琛来到厕所门口,薄薄的眼皮掀开,正要将邵非叫出来接电话,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正无知无觉的某非,小黄鸭的图案露了一个小角,其他都被包裹住了,但陆琛几乎能用眼睛描绘。 他学过素描,平时更倾向画风景,但人体结构的知识也是基本功,正因为遮住了才更有神秘感。 从艺术的角度,他可以推测出那弧度,也可以想象包裹中的软糯白皙,是两手无法掌握的。 陆琛的视力很好。 刚才所有的郁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瘙痒到极点的感官刺激直冲大脑。 视线集中在那一处,平静下藏着暗潮汹涌。 邵非充耳未闻,他要慢慢适应在男主面前继续当透明人。 目光渐渐放在对面的小透明身上,那人没丝毫察觉地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渍,殷红的舌头卷了一圈又收回深处,陆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晃了几滴出来,像是手没拿稳。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感觉到了什么,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陆琛把邵非带到系主任的办公室,让他好好考就离开了,俨然是好兄长的模样。 系主任姓徐,有些年纪了,人偏瘦,戴着副厚重的眼睛,很有学究气息,板着脸的时候挺威严的,他撸了一刀卷子:“你是陆琛的弟弟?” “不是的。” 徐老师想想也是,姓都不一样,也没听过陆家有邵姓的亲戚,他大概猜到了点:“你转学的事陆董已经和校董提过了,但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考试要好好考,我不会给你放水。” “好,麻烦徐老师了。”邵非还是有点小紧张,他还没正式考过。 徐老师看他态度很好,声音温和了点:“跟我去三号楼,那里考。” 陆琛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还没打早自修的铃,教室很热闹,他刚踏进来就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有不少女生目光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的方向,陆琛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径自来到最末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前排的罗宇飞就笑道:“我就说吧,你和娘娘一分手,蜜蜂又要围过来了,不过今天娘娘还没来,你说她不会要闹什么新闻吧。” 陆琛拿出蓝牙耳机,阻隔了周遭的杂音,连个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没兴趣。” 打了早自习的铃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翻到昨天需要背诵的课文,看到后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琛,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让课代表领读。 38.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邵非并没有马上回陆家, 现在这个点回去也只是重新看书,而他已经很多天没去打工的炸鸡店了, 他准备和老板提一下辞职,这家炸鸡店在原主父亲家附近, 现在再过去就太不方便了,他打算等能赶上学校的进度时在高中附近找。 而已经将心里郁蹙宣泄后的陆琛回到教室后, 百无聊赖地打开打车软件, 却发现地图上到达的点显示的并不是陆家, 而是一条老城区的街。 真是不乖, 分明在他面前表现得足够无害。 但一点小小的任性陆琛还不至于刨根问底,猎物箍得太紧,可是会窒息而死的。 随即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开始看吴良昨晚发给他的资料。 店长很通情达理,当初雇佣刚刚成年的邵非就知道这些半工半读的学生做不长,爽快地结了上个月的工资,不过让邵非比较头疼的还是接下来的事。 当时姚菲菲来接他特别突然,他并没有回家,包括银.行卡在内的证件都在父亲那里。 原主骨子里相当惧怕回去,这也影响到了邵非的心态, 这说明对这个父亲原主有多么恐惧。邵非觉得回来是迟早的事, 伸头是一刀, 锁头还是一刀, 总要面对的。 来到位于安市街的小区楼下,安市街处于老城区,是人员构成比较复杂的一块地方,那里的房子普遍是上个世纪建下的老楼,住那里的人普遍较为贫困。 他上了狭窄的楼道来到自家门前,准备拿了那些证件后就立刻离开。 门上还挂着之前邵非买来的驱蚊草,枯黄衰败挂垂着,左右两边各贴着两张破旧的对联,边角也翘了起来。 记得是前两年,邵父不发病时,带着邵非一起贴的。 邵父也不是整日家庭暴力,不喝酒的时候还算正常,这也是邵非记忆里少有的愉快记忆。 邵非找到门钥匙,轻轻地转动钥匙开门进去,这是十几年来这具身体养成的习惯,漫天的酒味和浓郁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屋子里所有窗帘都拉着,哪怕是白天也几乎没有光线,只能靠摸索着前进。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让邵非安了点心。 他摸索着开关,打开灯,凌乱的客厅立刻引入眼帘,还没走出几步,就闻到更熏人的味道,不详的预感。 他的视线凝固了,眼皮狠狠一跳,立刻将灯重新关上,邵元龙在家! 应该是喝醉酒了,刚才几秒钟的画面是邵元龙摊坐上沙发旁,也许是突然的灯光照射让他难受地呻.吟了几下,在他身边栽倒了几只酒瓶,白红黄相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邵父每次暴力,都是在酒后。 邵非做贼心虚地等了一会,聆听对方的呼吸声,呼噜声再一次响起,应该是再次睡过去,才稍稍安下心了。 没想到有一天,呼噜声也能给他安全感。 他并不想无缘无故起冲突,也不想和邵元龙两败俱伤地打一架,他的小身板肯定是被揍的,更因为,比起对自己不了解的姚菲菲,这个朝夕相处的父亲更让邵非担心被看出什么端倪,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是进,还是退? 但谁能保证下一次的情况会比这次好,邵非咬咬牙,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要进自己房间必须跨过邵元龙的四仰八叉的腿,在眼睛可以在黑暗中勉强视物的情况下,他小心地一步步前进,跨过邵元龙时,神使鬼差地看了眼,没醒。 关上自己房间房门,就从衣柜里找到压在下方的身份证和各种证件,再翻找另一个抽屉的时候,却没找到打工时用的银.行卡。 平日里因为原主的懦弱,常常被学校里的小流氓堵住交保护费,这卡一向是放家里的,邵元龙也不太在乎这个儿子的动向,根本不知道邵非平日有在打工存钱。 但现在其他东西都在,独独少了这个,很显然是被拿了,把其他证件都先放进背包,邵非又悄咪咪地闪入邵元龙的卧室,里面依旧是一个独居男人的邋遢日常,按照记忆里的地方从一堆银.行卡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这时候也管不了里面的钱被用了多少,邵非总算有种虎口脱险的安慰。 放好卡,打算按照老路离开,脚边不慎踩到一只酒瓶,酒瓶咕噜噜地滚开,砰一声不知撞到了什么。 呼噜声戛然而止! 要遭!邵非看着离自己还有点远的大门,要去大门必须经过邵元龙的身体,现在人都醒了肯定行不通,不能冲,那只能后退,在邵元龙清醒前邵非果断回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 可门被反锁的声音让已经醒来的邵元龙听到了,还带着酒意,喝道:“谁!?” 邵元龙身材高大,虽然这些年被赌酒掏空了身体,但原来的底子还在,那声音还是将屋子里的邵非给震慑住了。 正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小,这样的事依旧在世界上每个角落上演着。 他翻了翻手机通讯录,里头居然只有姚菲菲一个熟人,微信里都是僵尸好友,能说话的都没有。 他对于原主的沉闷有了新的认识,连个朋友都没有也太惨了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沉闷了,都快和社会脱节了吧! 邵非只能打姚菲菲的电话,是语音提醒点对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时候的孤立无援让邵非觉得很冷。 他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原主那么多次报警得来的只是人们走后更粗暴的对待。 听着外面的动静,感到邵元龙没一会就会到跟前。 邵元龙跌跌撞撞站起来,大开的门,被翻找过的卧室,什么都没拿,就拿了那张卡,这还有什么想不到的,要不是他刚好醒来,这兔崽子已经逃到天边去了吧。 他来到邵非的卧室前,敲打着门:“小兔崽子,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怎么,畏畏缩缩的干嘛?” “还偷偷摸摸的,怕见我是吧?准备卷款逃了是吧!” “狗东西,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那贱人回来你就跟她跑了,想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和那贱人一样都该死!” “识相的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我就撞门了!” “你别逼老子弄死你!” 周围的邻居早就被这五毒俱全的中年人给吓怕了,一听到他的吼叫,把门窗关得更紧。 敲了半天,眼见邵非真的敢不开门忤逆自己,邵元龙的头脑在酒精作用下更是不清醒,火冒三丈了起来。喝醉的人本身力气就大,再加上邵元龙生得魁梧,那门被打的砰砰作响,看着坚持不了多久,邵非背靠着门左右环顾着。 一道道拍门声也同样撞击着邵非的心脏,虽然自从邵非进了趟医院后很少再打骂了,但童年时的阴影始终留在这具身体深处,邵非克制着本能颤栗,寻找着屋子里能够挡住门的家具。 可这房间并不大,是当年邵家老一辈留下的房子,只有一个破的快成古董的衣柜,这个肯定搬不动,另外还有个断了一个角的书桌,邵非放弃了,还不如自己身体挡呢。 他张开四肢,死死挡在门背后,冲击力透过门板一阵阵震着后背,他现在毫不犹豫怀疑在邵元龙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出去,是死路一条,谁能和个酒鬼去讲理? 这节是物理课,上课的是四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极为严苛的女性,姓鲍,听说她打算保持单身,将自己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她的课几乎没逃课率,碍于她对学生的强硬做派,哪怕家里有背景的学生也是礼让三分,让老师整日因为自己旷课而家访,他们也会不胜其烦。 她虽然工作一丝不苟,但所有学校好学生都有一定特权,比如她看到后排的陆琛公然玩手机,也只是点名他,帝江高中并不禁止使用手机,校方不认为手机就能影响孩子学习了,与其遏制不如通融。 鲍老师和颜悦色道:“陆琛,你来解一下这个线路图。” 陆琛充耳未闻,摘下蓝牙耳机,将里面监听的声音隔离,慵懒的气息退去,嘴角露出了点恶意笑容,再看过去却像是错觉。 他还没欺负,轮得到谁? 他站了起来,身姿依旧挺拔,态度依旧谦逊:“鲍老师,我需要请假。” 微微弯身后,也不管老师的回答,直接走出教室。 骨子里的年少轻狂,需要诱因才能被激发出来。 他很少用特权,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区别只是愿不愿意。 出了教室门,表情瞬息放下,大步向前,脑中瞬间划出刚才滴滴的停车地点,将可能性逐一排除,调出只扫过一眼的地址,拨出电话:“立刻派人去安市街港湾小区……,对,立刻。” 从两人互动来看,姚菲菲显然和前任处得还不错,完全忽略了身边的儿子。 还不等她回话,男人好像才注意到旁边这个完全可以当透明人的少年,目光中不免诧异,少年刘海很长,快遮住眼睛,一副眼镜架在脸上,身材瘦弱,身高只比穿着高跟鞋的姚菲菲高出一些,以男人阅人无数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就算除了眼镜男孩也只能算是清秀有余,比起艳光四射的姚菲菲,实在太不起眼了:“这是你儿子?” 姚菲菲不甘不愿地点头,像是不想承认,这也是她不想带邵非出来的缘故,这个儿子完全不像她生的,从出生开始就是给她丢脸的。 没有多丑,就是太普通了,扎人堆里就能忽略了。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中年人笑得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哪来还小,早过十八了,就是看着小……”姚菲菲的话语顿停,余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与她同样呆滞的还有从刚才就注意到来人的邵非。 那身影像是没看到她刚才做的一切,只是有礼地说:“姚小姐,您与董事长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就来接您了。” 这人可是陆正明的心腹,姚菲菲已经乱了方寸:“怎、怎么能劳烦吴助理,我们这就上去!” 姚菲菲离开的快,甚至都没来得及与中年人告别,就扯着邵非走向电梯。 吴特助这才与中年人打招呼:“杨先生是来参加明天的网络论坛会议的?” “可不是吗,这么巧就遇到了吴特助,我正好与李董约了,一起去喝一杯?” 两人笑眯眯地互相打着招呼,好像一起忘了那个离开的女人。 进了电梯,姚菲菲若有所思地望着邵非:“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他,所以才提醒我?” 她好像忽略了太久这个没存在感的儿子,现在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观察他。 邵非还在想那个吴特助是站在少年身边的,也就是那少年十有八.九就是男主陆琛了,果然和小说里描写的分毫不差,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其他,甚至比小说写得更真实,也许这就是系统说的平行世界会自我优化。 他敷衍性地点头,但因为他偏老实的长相,这样点头根本看不出敷衍。 姚菲菲像是发现新大陆,这个儿子,好像没她认为的那么一无是处,想到刚才那一幕,姚菲菲又划过一丝狠辣,总有办法让那个吴特助开不了口的,平定了心情,对儿子道:“如果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不要像这次这样磨磨蹭蹭的!你要知道你妈我过得好,你才能摆脱以前那种生活,才能摆脱你爸,你和我才是一国的!” 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回答自己,电梯门的瞬间,她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记住,好好讨好陆琛,他是我们能不能留在陆家的关键。” 在她看来,她是长辈,对付陆琛当然还是小辈出马更恰当。 姚菲菲一手挎着儿子的胳膊,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来到五楼用餐的地方,这里是昆市知名的米其林餐厅,名为花木庭,在侍者的引导下,两人通过走廊来到庭院外,这里每一个座位都被曲线状的石雕隔开,石雕上方潺潺流水流过,清浅水声划过耳膜,如悠扬乐曲。扶疏花草间点缀着柔光灯,这样的设计格局让前来用餐的客人有个人隐私,也能放松心情,他果然看到姚菲菲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看来是对陆正明的安排很满意。 身为空间维护员的邵非清楚这家酒店就是陆正明的产业,他的不少情人都来过这里,对于如何让女人身心愉悦,陆正明自有一套。 母子两被引导到陆正明面前,陆正明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并不显老,身材也没有明显发福的迹象,面部线条冷硬,气势威严,哪怕在桌面的暖光中也没显得多和蔼可亲,他轻轻一笑,眼角有些鱼尾纹,气息中透着点纡尊降贵的亲切,会让任何与他说话的人产生受宠若惊的味道。 邵非觉得,这也许是陆家人的特性.吧。 “陆叔叔好。”邵非拘谨地喊道,他的注意力却被坐在一旁挂着耳机听歌的少年虏获,一个乌黑的发顶以及隐约可见的硬挺轮廓,细碎的发丝在微风中荡了荡,挠到人心里最瘙痒的地方,但这都不是他在意的,心顿时荡到谷底,终于百分百确定刚才与他对视的人就是陆琛。 陆正明站了起来,他很喜欢这个即将来到陆家的少年,谁都喜欢这种无害的生物,安静的,乖巧的,和他那如狼似虎的儿子完全不同,他带着笑意揶揄:“小非是个男孩子,可不能这么怕生啊。” 邵非依旧叫邵非,按照系统的说法就是他进入的角色都是路人甲,就算改成了他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影响空间平衡,这个福利算是他的新手大礼包。 邵非像是没见过这么可亲的长辈,双目闪亮地望着对方,为了保持人设,大部分时候邵非会把自己当做原主。 手上传来疼痛,是姚菲菲掐他的肉,她小声道:“说话,你哑巴啊!” 这小动作陆正明看在眼里,却示意姚菲菲:“没关系,你可别吓着孩子。” 姚菲菲立刻笑着圆场,要不是陆正明点名要这小子,她早就把儿子忘了,怎么可能特意把拖油瓶给带出来,这很降身价的,也幸好陆正明似乎刚好中意邵非的蠢笨。 陆正明指着身旁的男生:“这是我儿子,陆琛。” 陆琛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像是随着音乐舞动,皮肤白得晃人眼,犹如煽动的蝶翼,现在这年纪已经这样妖孽,再大个几岁大概就是小说里的那句话,人形荷尔蒙。 陆正明拍了拍陆琛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打招呼!” 从那亲昵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似乎很宠爱自己的儿子。 陆琛先拿下挂在耳上的蓝牙耳机,站了起来,少年身材高挑,完美的五官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瞳直直望过来,他在看向邵非时,笑容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味道,令邵非心悸了一下,他立刻想到刚才对视的那一幕,明白了少年笑容的内涵,看来姚菲菲让他去讨好陆琛的任务不太可能完成了。 陆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温和,又不缺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我是陆琛。” 他们还是学生,点一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邵非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会,最后选了个比较不得罪人又能完成姚菲菲要求的:“琛哥。” 原文里喊的是哥哥,那显得太亲密,他可不想被陆琛教做人。 陆琛没想到他会这么喊自己,见姚菲菲一脸恨铁不成钢,又看邵非还是那一脸呆样,觉得这对母子很有趣,母亲拼命往上爬,儿子却完全不在状态,语气也多了点真实的笑意:“这称呼有意思,你当我社会大哥呢?” 陆琛话中的玩笑,立刻缓解了原本的些微尴尬,两方家长也觉得这次见面还算愉快,对结果挺满意。 邵非:“……” 用完一道主菜的间歇,陆正明对邵非解释对他学业的安排:“本来我也不希望你转学,都高三了再转你可能会不习惯,不过你妈妈希望你接受更好的教育,大家都是家长我也能明白她的想法,幸好小琛也在,我想你们两孩子也能有个照应,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他可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考入的一班。” 从语气上也能感觉到,陆正明就像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很为聪明透顶的儿子骄傲。 闻言,邵非就知道他那母亲巴不得他死死黏住陆家父子,最好能成为真正的陆家少爷。 您老就放心吧,陆琛根本懒得理会路人甲乙丙。 虽然两个孩子没怎么说话,但饭桌上还有两位年长的调节气氛,一个拼命夸自己儿子,一个也附和的讨好,直把陆琛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过陆琛本人显然听不下去,直接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准备这次见面会的陆正明面子,果然陆正明当下放了脸色,就算是儿子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态度不变问道:“小琛,你刚才不就出去过了吗,这次又是什么?” 陆正明就差没说:身为父亲还不能夸儿子几句了? “去洗手间。”走了没几步,陆琛像是想到了什么,无辜地笑着,“哦,对了,说起刚才出去,我在楼下看到了菲姨和……” 目光在姚菲菲和邵非身上溜了一圈。 这一下,就连想坐观虎斗的姚菲菲都心跳加速,心虚地不敢和陆琛对视。 邵非却想着这男主果然深谙说话之道,讲一半留一半,吊足了胃口。 但这里就算说了也只会激化矛盾,姚菲菲的枕头风也不可小觑,陆琛如果不笨的话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和父亲的情人撕破脸。 39.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邵非看了一眼, 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 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 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 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正是这样的安静,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 他又不是真的爱吃, 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 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 来到车子旁, 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 陆琛接了个电话, 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 陆琛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你真是混蛋。”迟早会遇到个让你不会再这么无所谓的人。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是姚菲菲发来的,后头那个感叹号让邵非完全感觉到了自家母亲的急迫。 原本只是提醒儿子,现在却是不惜一切代价,她的潜台词是让儿子拼尽全力。 原主的确照做了,因为不想回到邵父那儿,在姚菲菲找来的时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无所不及地讨好,原著里的确当了陆琛的小跟班,一条听话的狗。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正是这样的安静,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 陆琛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你真是混蛋。”迟早会遇到个让你不会再这么无所谓的人。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陆琛一脚踩住了那片衣角,让它没了暴露的机会。 邵非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身边有了什么牵制,转过头终于发现自己疏忽的地方,衣角从缝隙中漏了点出去。 他是被发现了吗?理智告诉他没发现的可能性很小,但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他一动不敢动,上方好像也是真的没发现,陆琛从桌上一堆文件里抽了一份出来,交给身后的吴良:“爸通过了这份方案,你把它交给Amy,让项目组的人再做一份策划出来,周一要,她随时跟进。” Amy是陆琛的五位秘书之一,也是看陆琛刚刚接触公司事务没几年,陆正明可谓是全方面提携,单单是秘书组就派了五位各有特长的,帮助陆琛成长,他相信实践远比校园里的知识更重要,陆家也的确一直是实干派。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他小心地呼吸着,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40.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听到客人两个字,姚菲菲娇艳地笑了起来,不满好像只是错觉:“陆少, 我是觉得就给我们娘俩住这里, 有点太浪费了。”像是被陆琛说服, 没有芥蒂地同意了, 但对陆琛的称呼却变了。 陆琛也报以笑容:“不浪费, 您满意就好,我也好与父亲交代。” 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周末并不想浪费在这位身上。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目光, 也被邵非定性为错觉, 男主没道理会注意个路人甲。 邵非随即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帮着姚菲菲搬着她那成堆的行李, 听到她在打电话与陆正明撒娇抱怨, 被哄得娇笑连连, 看似无意地问起了改装的情况。邵非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主宅楼根本没改装, 那只是管家余叔编来哄骗她的。 归根结底, 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 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 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 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 既能哄住情人,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陆琛说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陆家,显然在他心里,陆家并不能代表他。 嗯? 陆琛目光一凝,看到书桌与地毯的空隙间,有一方白色的布料,进小老鼠了? 邵非实在没地方躲,这间书房里最安全的地方给了姚菲菲,情急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陆正明不在家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能熬到那两人聊天结束的,但他疏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共就两套夏季替换的衣服,T恤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早就洗大了,又长又松垮,他蜷缩的动作直接让这件T恤拖在了地上,露出了那么一个角。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看得人面红心跳,心率失速,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永远都是装的,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或远或近,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在安静的空气中流淌。 自从觉得这栋楼里的大神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你别告诉我突然想当好哥哥,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41.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这会儿孔老师正在看给邵非分配的位置, 邵非身材不高不矮, 安排在哪里都可以,就见董玲举起了手, 孔老师喊她起来:“怎么了?” “老师,我坐在后排有点看不清, 能不能换到第四排去。”第四排还有个空位。 孔老师道:“之前要最后一排的是你, 现在要换的也是你, 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善变。” 班里学生就与老师打趣道:“孔老师, 说的你不是女孩似的。” 孔老师笑骂:“都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邵非,你视力好不好?” 邵非望了眼陆琛的方向,只见魔王淡定地坐在那儿。 “看得清的。”因为陆琛的交代,他就用打工的钱换了隐形眼镜,其实真的没差,陆琛有强迫症。 “那行,你就去最后一排吧,有问题可以问你同桌,他各科成绩都很不错。”边和邵非交代, 边对着董玲催促,“你们先换座位,待会下课再理东西, 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邵非没想到转眼间, 就改天换色了, 他居然当了陆琛的同桌,路人甲的待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高得有点怀疑人生。 邵非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有没崩人设,超过三层是会亮红灯提醒的,六成他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还好,没有提醒,说明他保持得还行。 邵非不敢耽搁,走向后排,女孩子抽屉里的东西多,董玲就先带了课本笔记去了第四排,两人擦身而过,董玲轻轻撞了一下邵非的肩。 邵非回神,见她娇俏地说:“我是董玲。” “我是邵非。”邵非觉得这种自我介绍很僵。 “刚才听到了。” 邵非:她笑得有点妖。 这姑娘如果是游戏玩家的话,应该和陆琛差不多等级,都属于顶配。 文中有描述过陆琛的前女友,那个与女主相爱相杀的女配之一。 果然气场很……彪悍。 撞他,却没用力道,应该说明她是愤怒的,但又在克制。 董玲低声靠近他:“给你提个醒,别动他的东西。” 邵非点了点头,他没事也不会去乱碰的。 邵非背着书包抱着校服,来到了大少爷旁边。 陆琛换了本微积分,正在做题,旁边的稿纸上写满了公式,那稿纸写得很整齐,他心底暗暗感慨,男主的确天赋异禀,但背后也是通过大量的题海战术才能一直显得游刃有余。 已经上课了,他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同桌存在感太强无视不了,这次他撒谎技术跌破常规,男主不悦情有可原,邵非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声音透着点讨好求饶的味道,小声道:“琛哥,我没故意瞒着你。”好吧,我承认就是故意的。 陆琛没有理会,他的侧脸看上去更为立体,低垂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眨眼的时候煽动得人心动摇。 难得听到这家伙主动向自己认错,那软绵绵的声音中透着点紧张,陆琛心情又上浮了两个加号。 虽然没说话,不过男主也没让他闭嘴,看陆琛停下了手中的笔,邵非再接再厉:“我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感觉那次考砸了。”我其实也挺绝望的。 “我没想到自己能来一班的,就不好意思和你说,怕、怕你失望。”最后那句是假的。 陆琛根本没回应,就这么把他当空气了。 “而……而且……”想不出来了。 陆琛挑了下眉。 编,继续编。 “而且我没你的号码,也没微信,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就没告诉了。”这理由怎么早没想到! 陆琛眼底浮上了一丝笑意,和这个小东西相处,心情好的次数总是直线上升,其实有这么个弟弟也还不错。 本来也只是逗逗他,扯了下嘴角:“你是在变相问我要号码?” “没有,我怎么会要!”我要你的号码干嘛,又用不到。 陆琛一个眼神飘过来。 邵非喉咙堵了一下:“有……” “以后想要,就直接问。”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邵非:突然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那边的,上课不要窃窃私语!”孔老师听到声音,捏在手上的粉笔头差点就扔了出去。 看到是陆琛才停了动作,心里还有点惊奇,她带这个班级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生,从小到大的优等生,家境样貌品性都没话说,上课也是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从没见他和同桌聊天过,因为平时的良好表现,就算出现几次违规她这个做老师的也不会太计较。 罗宇飞也竖着耳朵听后头的动静,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个陆琛,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是哪里呢…… 邵非听到老师的话,感到周围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游走了一圈,立刻坐得端端正正,再不敢聊天了。 看周围人翻着书本,他想到自己还没书。 陆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邵非,又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像是在等着什么。 邵非本来基础就跟不上,本就打算好好听课将疏漏补上去,现在新的课本还没发下来,他就需要借着看,如果是普通同桌,两个人拼一本就行了。 他刚才瞄过了,陆琛桌面上就没有课堂里的书,应该是根本没拿出来,学霸大概是不需要的。 帝江高中的各科除了规定的课本外,很多时候用的是专属的编外本,人手一本,有能力借给他看的只有不看这些的男主。邵非犯难了,他不断地拿眼神瞟一眼,再瞟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邵非拿手肘碰了碰陆琛的胳膊肘,秋老虎还盛行的季节,两人的手肘没有衣物的阻隔,陆琛感受接触的地方那微乎其微的热度,像是有小细胞从那处钻到了血管里弹跳起来。 就如同他贯彻的想法,不逃避问题,他只是轻微挪了下,离开了热源。 像是不胜其扰地施舍了一个眼神:“什么事。” 邵非矮下了头,让前排的同学替自己挡着点,小声问道:“能不能借我英语书?” 陆琛垂下了一只手,身体稍稍后仰,眼神没离开过桌面上的书,从邵非的角度能看到光亮泻进去的地方,整理得异常干净整洁的抽屉。 意思是,想要就自己拿。 邵非犹豫了下,想到刚才董玲的那句话,不过这应该算是得到陆琛首肯的吧,总不能剁了他的手吧。 弯了半边身子,小心地与陆琛保持距离,翻着抽屉里找自己需要的书。 陆琛低头就能看到邵非带了个小发旋的脑袋,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纤细的颈项,只要轻轻那么一下,就能将之折断的脆弱。 这人很听话的将头发剪了一点,真乖。 再稍稍前倾几厘米就能笼罩住这个人。 不过陆琛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邵非用最快速度拿到了需要的书,他还顺便把接下来三节课的书给一起捞了出来,见陆琛并没有意见,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说嘛,其实男主平时人挺好的。 如果邵非头上有数字显示的话,大概就会出现一个好感度+1。 渐渐的,从一开始单方面的惧怕到现在能够正常交流,邵非也在被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打了下课铃,邵非还在记语法知识点,关注了他们一节课的罗宇飞转过了头,他轻轻扣在了邵非的书本上,在邵非看向自己的时候,笑嘻嘻的:“我叫罗宇飞,陆琛的朋友。” 邵非听到名字身体小幅度地缩了下 ,直勾勾地望着罗宇飞,像要盯出一朵花,那个天然黑? 罗宇飞满脸问号,几个意思,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两人大眼小眼对视着,陆琛蹙了下眉,提醒罗宇飞:“转过去,别打扰他。” “我就是单纯打个招呼啊。”你上课聊天没事,我怎么就不行了。 陆琛直接拿刚才邵非借去的英语书糊在罗宇飞脸上,在邵非目瞪口呆中,淡定地教导:“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少理他。” 邵非:…… 罗宇飞:卧槽,你才最不是个东西! 周围稀稀落落的人影落下来,挡住了邵非写字的光线。 有让陆琛帮忙拖延一下交作业时间的,有送东西过来的,有说去小卖部买东西问陆琛有没需要的,很快这个区域就变成上次邵非看到的画面,三三两两的同学围住了这里,因为是一路直升上来的,这个班不少同学和陆琛都是多年的交情,说话也比较随意,陆琛注意到身边某个紧绷得完全写不了作业的家伙,说待会要去一趟办公室,人群才慢慢散开。 邵非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那模样让陆琛忍不住想笑,像只鼓囊囊的小动物突然泄了气,想戳戳,不过这样的动作太亲昵,他不想吓跑人,现在的邵非对他警惕心还很重。 如他预料的,将这个生命里的意外放在跟前,乐趣无穷。 这时候董玲过来理东西,邵非忙让开了,女生弯身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双笔直白皙的腿特别抢镜,弯身的时候很贴近陆琛,陆琛甚至连眼神都没丢过去,也一同站了起来,拿过邵非刚才写的上课笔记看了起来。 邵非注意到一个小细节,董玲也和很多女生一样,把及膝的校服裙改短了,如果刚才陆琛没站起来,从那角度,应该能看到……一些比较刺激的画面,董玲是个很懂得给自己创造机会的女生。 不过陆琛提前杜绝了这个可能性,从纯男性的眼光来看,邵非觉得陆琛意志力堪比老僧。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冲动,这纯粹是从生理上说的。 文里有句话暗示性特别强:陆琛的唇偏薄,唇色却偏红,听闻这样的男人性.欲很强。 邵非不由地看向陆琛正抿着的唇,的确很薄,不过唇形很漂亮,用董玲在文里说的话就是让人很有冲动吻上去的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男主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邵非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那边男主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看什么呢? 邵非:我、我我刚才好像被妖精迷惑了下。 反射弧慢出地平线的邵小非终于在相处的过程中,从那恶劣本性的层层认知下,透过本质看表象,get到了一丢丢男主的魅力。 董玲郁闷得咬牙,她当然发现陆琛起身的动作,陆琛哪里是不解风情,他心里门儿清,只不过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这是礼貌性的拒绝。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新的课本,书的一角摊开,上方一个遒劲的签名,很容易认出的笔迹,陆琛居然把书借给他了?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堆调味料,她作为女友时都没这个待遇,对待女友和弟弟的差距都快差出一个太平洋了!? 董玲理完东西又将陆琛叫了出去,说是讨论周末班级活动的事,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身边人都明白,几个和陆琛熟悉的男生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陆琛一走,罗宇飞立刻故态复萌,打断邵非的做题:“来来来,我们加一下微信。” 两人加上后,罗宇飞嗖嗖嗖地扫视了一圈,无语地看着没动态的地方:“你把我屏蔽了?” 邵非忙否认,把自己的动态给对方看。 罗宇飞不可思议地说:“你从来都没发过?”连个心灵鸡汤和吐糟撩骚都不发,你是地球人吗? 像他这种一天要发十几条动态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这只蚕蛹宝宝的,就像刚才他还在好友群他里嚷嚷着陆琛认了个弟弟,现在消息都刷到一百多条了,里头还吐糟说他撩完就跑,不过他就是不说,吊着他们。 陆琛平时动态也少,但关注的人多,一会儿功夫群里五花八门什么猜测都有。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邵非不觉得这有问题,这属于个人选择吧,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罗宇飞看着邵非的眼神慈祥,像在关爱缺爱儿童,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邵非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还想说些鼓励话的罗宇飞突然被一双大掌盖住了脑袋,像转陀螺似的被扭转回去,恼火道:“艹,陆琛你还能不能好了,你当我的头是什么,你想转就转?” 只见陆琛皮笑肉不笑:“你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就和邵非换个微信号而已。”他又不是你情儿,连交友都要管,你当自己是海啊,管那么宽。 陆琛脸色更冷了:“过几天月考你帮他考是不是?” 罗宇飞瞪着眼,心思却不断在转,他终于发现刚才那种异样不是错觉。 他和陆琛从小的交情,太了解陆琛这人一身坏脾气加一肚子坏水,平时眼高于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乎的事太少,他还没见过陆琛对这么上心,这不上心则已,一上心就…… 邵非专注力立刻移动到月考两个字上,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现出原形了? 帝江高中的月考是要排名次的,根据名次换班级,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因为努力而转变,他再突击也最多从三班末尾到三班前端。 陆琛将手里的一沓化学作业本交给旁边的课代表,应该是刚才与董玲说完话后还去了趟办公室,课代表表示感谢,也回礼一样的丢了个棒棒糖给他,一眼就知道是关系不错的。 陆琛平时经常顺手帮人,所以人缘好也并不难理解。 陆琛很理所当然地将棒棒糖塞到了邵非手里:“想不出题目就吃点糖。” 糖还是和邵非搭配一点。 第二节课开始了,是化学课,原主的基础很不错,邵非虽然吸收地七零八落,但经过这些天补习还挺有信心的,开学考的时候也没这门课,他没想太多,没想到人家教的根本不是一般学校的教材,是帝江高中的编外本,这下好了,学的知识点有点超纲。 邵非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学校对转学生太不友好了。 陆琛看着哭丧着脸,面部表情还是呆呆的邵非,放下了手里的课外本,手指在嘴边放着,将笑意隐了下去,好像一只哭包,戳一下眼泪都能掉下来似的,真逗。 终于熬到下课,邵非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挺了一堂课的背软了下来,头耷拉在书本上,有气无力的。 陆琛好笑地抽了抽邵非的化学本,脸蛋压在课本上扑出来的肉因为陆琛的拖移,更扑了出来,软软的红嫩嫩的,将半张脸拉得变形,偏偏邵非反应很慢,眼珠子都没动,陆琛猛地转过了头,将忍笑的表情隐藏在手掌下,他现在心里都毛茸茸的,手痒。 再转过来表情就严肃多了,在空白的本子上唰唰写了几道题。 邵非发现就是老师上课讲的,陆琛边写边说:“考试不会考这么难,老师讲完了基本课本后,现在讲解的都是课外的,有兴趣就听,没兴趣可以做自己的事。” 这么一说,邵非回想了一下课堂上的情景,好像还真是,顿时心里也开心了点。 “你不需要完全懂它们,但一通百通,这几道考题有学的价值。”陆琛严肃的表情让人肃然起敬,邵非也认真地听了起来,两人都没注意他们贴得极近的距离,一种看不见的化学反应在悄然产生着,“化学不要硬背,包括元素周期表,最重要的是你要掌握它的规律。” 说着,陆琛又打开书,开始给邵非分析考点,划重点和讲方法。 按照小蠢蛋的成绩,接下来的月考够呛。 说完后,又把刚才看过的邵非做的英语笔记拿出来,给他又多加了备注和解释,然后翻开英语书最后的单词表,划出个范围:“今天再把这部分的单词背出来,孔老师会定期课堂听写,暂时这些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42.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 叫陆琛, 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 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 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 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 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 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 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 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 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 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 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 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 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 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 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 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指了某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邵非跟着老师来到三号楼的一间空旷的教室,徐老师抽出一份卷子,提醒他:“考试前要关手机知道吧,放好包拿着笔坐这里。” 邵非关手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到刚才陆琛交给他手机的画面,当时被夺去注意力之后也没细想,记得上车前手机明明放在口袋里,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邵非当然没发现那只窃听器已经通过耳机孔钻入了芯片在里面安家,这只黑科技可以进行全自动定位功能。 摸了一下刚才被触碰的地方,那里被带着粗茧的指腹掠过的感觉依旧残留着。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指腹上怎么会有茧? 恍然想起小说在断更前有提到几句男主遇到女主前的故事,陆琛十八岁以前好几个寒暑假,是待在特种部队营地里的,这粗茧是几万次练习射击的成果,世上有真正的天才,但哪怕有天赋的人也一样需要千百次的磨砺。 无论陆琛平时表现的多无害,邵非也一样不会认为此人柔弱。 不过刚才的动作,是不是太轻佻了? 回想起书中的描写,果然是传说中的移动荷尔蒙,就他一个男人都差点被迷惑到,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是男人,没有被迷惑的可能性。 以他对陆琛粗浅的了解,陆琛应该不会做无意义的动作,只是好心还他手机? “还没放好吗?”老师催促道,这学生看着怎么有点呆? 邵非赶紧摒除杂念,放下书包,拿着笔袋来到老师的指定的位置。 接过试卷,发现是英语,这门课原主其实学得很好,但他吸收的不太好,加上原本的失忆,这些天自学的也很吃力,长篇阅读是最差的,入学考主要考语数外三门,只是为了让老师根据自己的基础分班,免得转学生跟不上,当然考虑师生两方的时间,试卷的题目并不会太多。 铃声响起,广播声从窗外悠悠传来,通过距离和空气的传播渐渐衰减,到邵非耳中已经减淡了许多,是周一的晨会。 每周晨会上都会根据情况来回顾上一周和展望下周,点名批评违纪的学生,中间偶尔会穿插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这次发言的是陆琛,只见他从一排排学生间穿梭上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拾级而上,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沈半青看了眼前后,女生们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少年。听到了陆琛的名字,她仔细看了下,回想起早上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两个男生之一,那个一下子夺去所有人注意力的高挑少年,看来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她发现与早上相比,少年的表情冷淡许多,完全没有面对那个萌萌的男生时的生动。 陆琛并没有演讲稿,以他这些年的知识量,只凭着记忆力也能在短时间里凑出一篇发言稿,哪怕是中规中矩的,待他讲完,还是引来了热烈掌声。 隐约能听到学生中传来轻轻的讨论声,在副校长的轻咳中才平息。 邵非也听到了,虽然传到他的位置时有点模糊,不过男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无奈得看着这些题目,原主以前的学校算过了重点线的,成绩非常不错,可现在面对帝江的题目还是束手无策。就连女主那么聪明一开始考进来也只是被插班到三班,后来才慢慢进了一班的,足见帝江的题目有多变态。 说起来,女主应该已经全家搬到昆市,转到帝江了吧,那和陆琛见面了?他还挺期待的,那碰撞一定一路火花带闪电,要是能围观就好了。 反正断更前的部分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断更后的衔接他就看着情况见缝插针,做做助攻,看能不能尽快打个结局出来,系统说结局要被世界意志认可才行,不知道怎么样才算认可。 邵非加快速度写着卷子,待交完三份试卷后他也不敢直接走,介于早上的教训他准备和男主说一声,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主,他现在别提伺候得多小心了。 邵非跟着记忆来到五楼,听到里面老师讲课的声音,也不敢过去,蹲在走廊上等他们下课,他运气还不错,没一会就打了下课铃。 邵非发现高三一班的门口很快就围了一群男男女女,有观望的,有像是路过的,有拿着什么东西忐忑的。 他好像突破不进去啊,怎么办。 想到原主那贫瘠的高中生活,下课也没多少走动的学生,几乎全在教室里苦读,再看帝江高中,该玩玩,该学学,有一种高中叫做别人的高中。 陆琛合上课本,想着小蠢蛋应该差不多考完了,顺势答应一群男生提前去篮球场,为下一堂体育课热热身,去篮球场的路上正好经过三号楼。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出去,陆琛被簇拥着出来,就有一个穿着改良的齐臀校服裙女生从人群中杀出,她是每天过来送饼干的小学妹,她们学着前辈的样子对着重新恢复单身的陆琛发出了锲而不舍的攻击。 只要不挑明陆琛从来不拒绝也不同意,只会礼节性的感谢,这也是女生们心动的原因之一,他并不会刻意给任何人难堪,与当下那些不成熟的男生截然不同。 哪怕再难追,但总有希望不是,说不定会像董玲那样,就这么同意了呢。 而身为陆琛同桌的董玲眼睁睁看着前男友真的和自己划清了界限,她今天迟到了一节课,头一次没主动和陆琛说话,在看到课后那么多小妖精,脸都黑了。 但又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群妖艳jian货,以为陆琛是那么好追的吗?一个个等着撞得头破血流吧。 陆琛有些烦躁,面上还是淡淡的,余光忽然瞄到一处特别不起眼的角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别醒目的和特别透明的是相对论,都是处在极端的,要是陆琛有心注意,想捕捉不算难。看到快要被背景同化的身影,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随口对身边的罗宇飞道:“帮我向老师请十五分钟假。”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反应,直直地朝着邵非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分开了。 其实邵非长得挺清秀的,说他普通要看和谁比了,只是这人似乎致力于当个小透明?那种不起眼的气质是由心发出的。 来到邵非面前,看着还呆呆的没反应过来的路人甲,心情有点上扬:“考得怎么样?” “还、还好。”他觉得进一班应该是没戏了,邵非感到人群的视线,他有点承受不了这么多目光,小声询问,“我想先回去,过来和你说一下。” 陆琛颔首,小透明现在懂得和他说一声,算是进步。 他也腻烦这么吵的环境,顺手要拉住邵非,其实这个动作并没有多少含义,最多不过是拉一下胳膊,只是因为走廊上人多,为避开人群顺势的行为。 邵非却猛地侧了身,后退半步。 陆琛的手在半空中滞住。 邵非:! 这是本能! 内心欲哭无泪,他不是故意的,是面对男主自动开启的防御。 邵非忐忑抬头,发现陆琛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目光暗得没有一丝光亮,本来还零星的温和气息荡然无存。虽然知道男主是好意,也是对他释放了善意的信号,但两个男生拉扯多奇怪,是吧?是吧! 陆琛自然地收回手,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直接转身,邵非埋着头跟在后面。 气氛好、好尴尬啊。 留下一地疑惑的人,有个女生忽然说看今天的学校论坛,有人把早上陆琛带着转学生来的事发到论坛上了。 沈半青想着自己还是要弄清楚对方是不是恩人,她昨天差点被折磨死,于情于理都应该道谢,问同桌:“你知道陆琛吗?” “你是说一班的帝草?早上不是升旗仪式上发言吗,就他了,这所学校就没人不知道他。” 帝草,什么鬼?同桌给她科普,就是帝江高中的校草,简称帝草,听到陆琛的名字,周围的女生也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43.暂时不要订阅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邵非这个懦弱内向的性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的。 邵非还是在邵元龙拍门的时候报了警, 报上了地址,但警察往往不可能来那么快。 也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 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地看着门上的裂缝,真不能太期待老房子的牢固程度, 门就是冻豆腐做的。 以邵元龙失去理智只想撞门的情形来看,他大概还能再撑三分钟? 不,也许三分钟都没, 门虽然没破,但他听到锁被撞坏的声音。 门锁还能坚持…… 不,无法坚持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邵非猛地离开门, 躲过了门被撞开的冲力。 阻隔消失, 邵非也与门前的魁梧男人相视而立。 被这些天邵非的失踪加上酒精的作用燃烧理智的邵元龙, 看到站在那儿瘦小的儿子, 几乎想都没想到就抬起了手,一掌扇向邵非:“没良心的混账, 是老子把你养大的, 你哪里都别想去!” 邵非已经提前有了准备, 险险地躲开了攻击,但邵元龙早已失去理智, 下一掌就要过来。 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臂挡住, 下一刻要行凶的手就被扭了过来, 传来邵元龙杀猪般的痛苦叫声。 邵非看到来人,似乎比看到邵元龙还惊恐。 陆琛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他们明明分开还没多久,但为什么在这里看到他,只让他觉得通体生寒。 邵非应该是高兴的,他不是不感激这时候能来救他的人,却没控制自己倒退了一步,踩到了刚才邵元龙踢过来的酒瓶,腿一软向后跌倒。 背脊撞到坚硬的地板,头正好碰上了床脚,眼镜也被打掉,钝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胸口闷涨得难受,耳朵也嗡嗡地响着,被撞到的耳朵泛起了红蔓到了脖子,嘴角滑落了一丝血迹,这是因为刚才撞的那一下,不小心咬破了嘴皮。 在那刹那,邵非想的是,他没被邵元龙碰到,却因为陆琛的突然到访而受伤,果然是八字不合吧。 两人都愣了一下,邵元龙在看到邵非流下的那一丝血液,还有那痛苦的表情,迷蒙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复杂难辨的情绪中似有难堪和懊悔,酒精的折磨令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陆琛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倒地的邵非,膝盖微弯,猛地撞向男人的肚子,男人痛苦地佝偻起来。 保镖们陆续过来,陆琛却示意不必出手,他已经很久没练手过了。 陆琛等着邵元龙站起来,男人的身形很有冲击力,哪怕陆琛已经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但还在成长期,比邵元龙要矮了几厘米,身材也偏清瘦。 他却丝毫不畏惧,就在邵元龙打过来的时候,他向一旁闪身,表情瞬间变化,没了笑容的脸上是几乎没温度的冰冷,眼神锋利如刀,那是狼盯准猎物的目光。 邵元龙没料到少年身手那么好,一个扑空趔趄了几步,陆琛不会给他重新回击的机会,擒住邵元龙的手腕,从右侧空隙钻入,一道拳风挥向脆弱的下颔。 邵元龙本就喝了酒,速度不快,脑子也不清楚,有的只是一身蛮力,而陆琛是在无数实战中成长的幼狼,只是被温和的外衣所包装起来而已。 就算力气比不过,但他技巧多,攻击又刁钻,专往人的弱点袭击,邵元龙哪里会是对手。 没等邵元龙站定,抡住脖子就被拖到了茶几上,陆琛一腿半弯着,一腿制住乱动的男人,抓起头发就毫不留情地往玻璃上砸,直到砸得邵元龙头晕目眩地昏了过去。 陆琛略显失望地放过了男人,似乎可惜对方的外强中干,让保镖够来善后:“告诉吴良,我要他想办法把事情弄大。” 现在万能的吴特助还跟着陆正明出差,但对于吴良来说,这些事靠着远程调控也是可以的。 陆琛走向远处地面的邵非,边道:“另外,我要这败类天天吃局子里的饭。” “但他并没有犯事……”阿当等保镖犹豫道。 “那是你们的事。”陆琛已经来到捂着头的邵非身边,声音越发冰冷,“不会造出来吗,这还需要我教?让吴良来处理,你们都学着点,我不希望身边无人可用。” 虽然这话并没有特殊语气,但几个身兼助理的保镖却感到了压力,有时候少爷给他们的感觉,比老爷的威慑更重,难怪最近老爷要他们盯着。 阿当在处理昏迷的邵元龙时,看到男人衣服背后的字样,写着“融尚家具”的字样。 而融尚家具正是融尚实业的子公司,也是这些年从一个小公司一下子跃为新贵的集团,甚至最近隐隐有与陆家抢生意的苗头。 也许,少爷来这里,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阿当等人也不敢耽搁,拨通了吴良那边的电话,对方却关机了,有些奇怪,因为身居秘书长要职,吴特助向来是不关机的。 邵非那阵耳鸣稍许好转,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人,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隐约间好像与第一次见面时重叠,那个从二楼望向他们的少年,冷漠而高贵。 他并没有听到陆琛刚才的话,因为还没退去的眩晕让他忍不住抓住了面前的人。 望了会裤腿上的那只手,陆琛蹲了下来缓缓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肩上,他猜测,小蠢蛋一旦意识到是自己,也许会逃离,也只有这种无助的时候,才愿意依靠他。 可笑的是,比起邵元龙,也许更恐惧自己? 陆正明把他带入商业圈的时候,曾说过,世上有许多你能掌控的事,但永远都会有计划之外的。 邵非就是个闯入他世界的意外。 邵非失去了眼镜后,果然如他想的那样,气质有了点变化,那细密的睫毛乖顺地垂着。手掌碰了下那微肿的脸颊,邵非倒抽了一口气。再一次碰到了细腻的肌肤,果然很温腻,虽然没继承姚菲菲的美貌,但身体似乎继承了。 这样的皮肤,长在一个男性身上,可惜了。 可惜? 他在可惜什么? 心揪了一下,陆琛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对邵非,已经不仅仅是兴趣,似乎走向了另一条岔路。 潜意识里,他并不愿深究,将那刹那出现的疑惑摒弃。 邵非再醒来,就感到自己靠着什么,他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他记得是陆琛过来了,后来警察也来了,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从家里到车上的印象已经没了,邵元龙怎么了?陆琛怎么会出现? 他眼珠转了转……好像是陆家的车,那他现在是靠在陆琛肩头!? 这个现实好惊悚,不会是趁着昏迷体内残存的原主灵魂发作,硬赖上去的吧? 缓缓移开了头,却被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掌轻轻按住,传来少年淡漠的声音:“头晕就靠着。” “哦……好。”邵非习惯性地顺从,这时候哪里还敢再晕,陆琛的话让他醍醐灌顶,立刻清醒地不能再清醒。 像具风干的雕像压在陆琛肩头,只敢小幅度地挪个几毫米,脑袋只是轻轻搁在陆琛肩上,随时能挪开的那种,吊着筋骨的。 陆琛自然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更冷了。 邵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满含感激:“琛哥,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还不一定能出来…谢谢。” 这感激很真诚,也是发自内心的,邵非还是是非分明的,陆琛能来帮他,只这一点他都应该感谢。 邵非的反应也与陆琛的预期差不多,小蠢蛋理应更依靠自己。 “哦,所以刚才看到我撞到头,也是因为太惊喜?” “呃,当、当然!”心忽然狂跳不已,“就是这样。” 好、好心虚。 “是吗?”陆琛好似很满意邵非的温顺,而邵非也显得非常感激陆琛,恨不得现在就报答的模样。 邵非感到现在的气氛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怪,忙为之前见到男主过于惊悚的自己辩解:“我就是没想到你会来,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也许是太期待了才会发生这个意外的。”来自邵·不敢置信·非。 保佑男主一定要信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因为怕得要死才摔倒的。 陆琛轻轻揉了下邵非滑腻的脸颊,邵非硬生生让紧绷的身体软下来,战战兢兢地被拉开了点距离,陆琛眯着眼,分辨着这只温顺的小蠢蛋是否出自真意。 不过此刻小蠢蛋的眼里像是装满了星星,亮得惊人,好像的确是感激到了极点,也像是不敢置信的,陆琛眼中的深沉渐渐消匿,语气也回暖了一点:“还算有良心。” 小蠢蛋,你最好不要被我发现口是心非。 “真的特别感谢,都不晓得怎么办?” 小家伙的眼睛没了眼镜后,自带雾蒙蒙的效果,特别讨人喜欢,也显得可怜效果,陆琛心情也好了不少。 “那就以身相许?”歪了下头,轻佻的声音,若有似无的气息撩过邵非的头发。 邵非像触电似的弹开,靠向另一边的车门,不知所措地望着陆琛。 陆琛一手挡住邵非脑后方肿起来的包,以防撞到椅背,取笑道:“开玩笑的,又当真了?你真是太可爱了。” 邵非羞红了脸,好羞耻,他刚才竟然因为男主那有点认真的语气给当真了。 男主果然还是那么恶劣。 想想刚才的对话,本来就像顺口接上的,开不起玩笑的他简直蠢得无可救药了。 这是言情文,言情文。 这世上不会有比男主性向更正直的人! 他怎么思想这么龌龊啊! 文里有句话暗示性特别强:陆琛的唇偏薄,唇色却偏红,听闻这样的男人性.欲很强。 邵非不由地看向陆琛正抿着的唇,的确很薄,不过唇形很漂亮,用董玲在文里说的话就是让人很有冲动吻上去的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男主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邵非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那边男主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看什么呢? 邵非:我、我我刚才好像被妖精迷惑了下。 反射弧慢出地平线的邵小非终于在相处的过程中,从那恶劣本性的层层认知下,透过本质看表象,get到了一丢丢男主的魅力。 董玲郁闷得咬牙,她当然发现陆琛起身的动作,陆琛哪里是不解风情,他心里门儿清,只不过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这是礼貌性的拒绝。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新的课本,书的一角摊开,上方一个遒劲的签名,很容易认出的笔迹,陆琛居然把书借给他了?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堆调味料,她作为女友时都没这个待遇,对待女友和弟弟的差距都快差出一个太平洋了!? 董玲理完东西又将陆琛叫了出去,说是讨论周末班级活动的事,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身边人都明白,几个和陆琛熟悉的男生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陆琛一走,罗宇飞立刻故态复萌,打断邵非的做题:“来来来,我们加一下微信。” 两人加上后,罗宇飞嗖嗖嗖地扫视了一圈,无语地看着没动态的地方:“你把我屏蔽了?” 邵非忙否认,把自己的动态给对方看。 罗宇飞不可思议地说:“你从来都没发过?”连个心灵鸡汤和吐糟撩骚都不发,你是地球人吗? 像他这种一天要发十几条动态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这只蚕蛹宝宝的,就像刚才他还在好友群他里嚷嚷着陆琛认了个弟弟,现在消息都刷到一百多条了,里头还吐糟说他撩完就跑,不过他就是不说,吊着他们。 陆琛平时动态也少,但关注的人多,一会儿功夫群里五花八门什么猜测都有。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邵非不觉得这有问题,这属于个人选择吧,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罗宇飞看着邵非的眼神慈祥,像在关爱缺爱儿童,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邵非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还想说些鼓励话的罗宇飞突然被一双大掌盖住了脑袋,像转陀螺似的被扭转回去,恼火道:“艹,陆琛你还能不能好了,你当我的头是什么,你想转就转?” 只见陆琛皮笑肉不笑:“你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就和邵非换个微信号而已。”他又不是你情儿,连交友都要管,你当自己是海啊,管那么宽。 陆琛脸色更冷了:“过几天月考你帮他考是不是?” 罗宇飞瞪着眼,心思却不断在转,他终于发现刚才那种异样不是错觉。 他和陆琛从小的交情,太了解陆琛这人一身坏脾气加一肚子坏水,平时眼高于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乎的事太少,他还没见过陆琛对这么上心,这不上心则已,一上心就…… 邵非专注力立刻移动到月考两个字上,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现出原形了? 帝江高中的月考是要排名次的,根据名次换班级,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因为努力而转变,他再突击也最多从三班末尾到三班前端。 陆琛将手里的一沓化学作业本交给旁边的课代表,应该是刚才与董玲说完话后还去了趟办公室,课代表表示感谢,也回礼一样的丢了个棒棒糖给他,一眼就知道是关系不错的。 陆琛平时经常顺手帮人,所以人缘好也并不难理解。 陆琛很理所当然地将棒棒糖塞到了邵非手里:“想不出题目就吃点糖。” 糖还是和邵非搭配一点。 第二节课开始了,是化学课,原主的基础很不错,邵非虽然吸收地七零八落,但经过这些天补习还挺有信心的,开学考的时候也没这门课,他没想太多,没想到人家教的根本不是一般学校的教材,是帝江高中的编外本,这下好了,学的知识点有点超纲。 邵非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学校对转学生太不友好了。 陆琛看着哭丧着脸,面部表情还是呆呆的邵非,放下了手里的课外本,手指在嘴边放着,将笑意隐了下去,好像一只哭包,戳一下眼泪都能掉下来似的,真逗。 终于熬到下课,邵非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挺了一堂课的背软了下来,头耷拉在书本上,有气无力的。 陆琛好笑地抽了抽邵非的化学本,脸蛋压在课本上扑出来的肉因为陆琛的拖移,更扑了出来,软软的红嫩嫩的,将半张脸拉得变形,偏偏邵非反应很慢,眼珠子都没动,陆琛猛地转过了头,将忍笑的表情隐藏在手掌下,他现在心里都毛茸茸的,手痒。 再转过来表情就严肃多了,在空白的本子上唰唰写了几道题。 邵非发现就是老师上课讲的,陆琛边写边说:“考试不会考这么难,老师讲完了基本课本后,现在讲解的都是课外的,有兴趣就听,没兴趣可以做自己的事。” 这么一说,邵非回想了一下课堂上的情景,好像还真是,顿时心里也开心了点。 “你不需要完全懂它们,但一通百通,这几道考题有学的价值。”陆琛严肃的表情让人肃然起敬,邵非也认真地听了起来,两人都没注意他们贴得极近的距离,一种看不见的化学反应在悄然产生着,“化学不要硬背,包括元素周期表,最重要的是你要掌握它的规律。” 说着,陆琛又打开书,开始给邵非分析考点,划重点和讲方法。 按照小蠢蛋的成绩,接下来的月考够呛。 说完后,又把刚才看过的邵非做的英语笔记拿出来,给他又多加了备注和解释,然后翻开英语书最后的单词表,划出个范围:“今天再把这部分的单词背出来,孔老师会定期课堂听写,暂时这些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发现那只毛茸茸的脑袋离自己很近,发丝掠过脸颊的微妙滋味,陆琛心一动,不动声色地离开邵非一段距离。 邵非愣愣的,他刚才以为陆琛没听课,没想到陆琛能一心多用到这个地步,活的学霸啊。 44.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从时间来看, 这两个多小时邵非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在走路。 路人甲先生吐完了,缓缓抬头,头顶的路灯光倾泻在他如白瓷的脸上,细碎的流海也因为动作向两边划开, 并不怎么特殊的样貌,但那表情终于被陆琛看得真真切切, 没有半点被戏弄的愤怒,也没有妥协后的怨气,更没有为进陆家的贪婪和欲望,很冷淡, 不喜不怒。 这样一个并不起眼的人却好像游离在陆琛的认知之外, 甚至暂时没有能定义此人的词。 接下来,应该是找车回去,之前的坚持已经足够“交差”了,陆琛深谙人的劣根性, 了然地望着。 邵非擦了擦嘴边沾到的地方, 吐完后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整个食道都有点灼烧感, 但胃总算不翻搅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查到的路线, 还剩一半了, 还是快点搞定吧。 他之前的确看到了公交车, 但却没有上去, 介于文中对陆琛的了解,而且结合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还是决定好好去做,让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他自己都看这具身体的弱鸡不顺眼,权当锻炼了。 竟然还继续走? 陆琛看着那目不斜视低头看路面的小蠢蛋,讥诮道:“他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这些交通工具吗?”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几辆车刚好从邵非身边开过,只是没选择而已。 一开始还觉得邵非有点小聪明的陆琛,再次预估失误。 陆琛不再看,回头吩咐:“走吧。” “少爷,不管他吗?” 陆琛莞尔一笑:“他愿意走是他的事,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坚持。” 老张:“……” “老张,你现在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忽然一句话,让老张这个拥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打乱了节奏,有时候与少爷相处比老爷更提心吊胆,也许就是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他的确是根据少年家的路线,特意换了条路,看能不能碰运气看一眼邵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而他这并不明显的“顺路”,还是被自家少爷发现了,好像也没责怪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查看实况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红线,可能是出了点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陆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蓝牙耳机,重新戴了上去,闭目说着:“让吴良派个人跟着他吧。” 吴良是吴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记得喊他吴特助。 “好的。”老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少爷一般不计较琐事,只要不触碰逆鳞,少爷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的腿发着颤,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要是这具身体能够更给力一点,绝对不会这样,他决定接下来还是要坚持锻炼。 在玄关地板上躺了好一会才脱了鞋子,脚后跟流了点血,脚底也有水泡,这时候姚菲菲还没回来,他刚来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也没力气去寻找,摸到二楼的房间,犹如个负重过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许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细回想今天自己的作为,觉得还算敬岗敬业,而且还有个不错的收获,他没有按原主那样当陆琛的跟班,但系统没警告也没判定他崩。 系统曾提出过违禁条例,一是他的人设不能崩塌超过三成,二是不能被发现他是外来者,意思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可以确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为,还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听到楼下有响动,邵非本来就没什么睡意,来到窗边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跟着她下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不是在酒店楼下见到的的杨先生,也不像是陆正明,这是个气质相当儒雅的人,没有前两者的气势逼人,光线太暗,他又是在二楼,也看不清正脸,从两人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关系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陆正明一起离开的,所以这是今晚的余兴节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多姿多彩?这是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开始怀疑自己乘的这条船是不是随时会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楼的儿子,惊讶道:“这么晚还没睡?” 邵非没有提起与陆琛发生的事,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来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随即警告儿子:“小非,你最好当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总有人是不瞎的,纸包不住火,你应该还记得陆琛和吴助理。” “我知道,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菲菲有些难堪地撇开了头,她烦躁得抓着头发,她的模样有点古怪,原文里不会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导致邵非也莫名。 本来就不熟的母子俩,这时候显得特别尴尬。 还是姚菲菲先开口:“你的脚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邵非说着没事,姚菲菲边嫌弃,却还是在看到儿子脚上出了好几个水泡时,缓和了一点,取了药箱就将他的脚抬了上来,为他挑破水泡再上药,边涂边骂他给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痒,反正也习惯了这个妈,虽然她依旧妖娆,但至少现在还是有一丝温柔的。 “你还是别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他忽然觉得这样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谢了就太可惜了,而这些金主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许是触碰到的人都是真实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觉入戏,说了多余的话。 面对儿子好心的劝慰,已经冻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许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温和了一点,沉默了许久,邵非迷迷糊糊地进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缓缓开口:“你还小,不会懂,有时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陆琛一早就收到了报告,听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从头走到尾?” 放学回来,吴良刚从书房下楼,与少爷打了声招呼,两人早上才刚见过面,这位像是机器人般全能的吴特助在陆家家主的授意下也一直帮助自家正统大少爷处理部分紧要事务,至少在表面上,陆正明对儿子的宠爱无可挑剔。 在要离开时,陆琛开口道:“告诉父亲,我不反对他们住进来。” 吴良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目光被隐去:“好的,我想姚小姐会高兴的。” 自从原夫人去世后,无论外面怎么胡闹,真正能进驻陆家的人并不多,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位情人,第二位就是姚菲菲了,而让陆琛亲口应允的,还是第一次。 陆琛只带着不失礼仪的笑容,用他的那套哲学理论概括道:“懂得持之以恒的人并不惹人厌,总比不劳而获的人好,你说是吗?” 吴良想到昨天陆琛的吩咐,忽然明白了什么,附和道:“的确如此。” 得到可以在这周末就搬进陆家的消息,姚菲菲简直惊喜坏了,她之前和陆正明在一起时,对方还说再看看陆琛的态度,看着可能还要再拖些日子,她都不报希望了。 姚菲菲忍不住抱住了依旧呆板的儿子:“你是怎么讨好的?” 邵非正在自己房间里复习入学考,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道:“我什么都没做。” 姚菲菲并不意外,就她这个毫无特色的儿子能讨好陆琛才叫见了鬼,她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了:“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都要继续讨好陆少爷。” 邵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路人想在这种小说里提高出场率根本不现实。视线又回到了课本上,对于这个学校的教学水准暗暗心惊,明显比之前原主读的学校高出不少,当然他还不知道姚菲菲帮他拿的是水准最高的一班自考习题。 见儿子乖乖点头,她就满意地准备收拾行李。 到了周末,来接他们走的是司机老张,还有几个年轻的搬家工,姚菲菲早就跟着第一辆货运车走了,老张看到坐在角落里,身边压着一堆大包小包快被埋没的少年,这些应该都是姚菲菲的衣物,少年一直没说什么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儿,走了过去:“非少爷,你的行李给我吧,我帮你先放好。” 手上拿着单词卡默记的邵非听到声音,抬头:“我就一个书包,没行李。” 老张一看,邵非居然还穿着前几天和陆家人见面的T恤牛仔裤,邵非夏天一共就两套衣服,轮换着穿,他说没行李是事实。 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的烦恼,因为直接随了姚菲菲离开,他的一堆证件,诸如身份证、学籍证明、银.行卡等一些证件都放在了原来的家里,他需要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叔叔叫我小非吧。”他又不是原主,完全不觉得一个称呼有什么好享受的。 老张更慈祥了:“我姓张。” 邵非乖巧地喊对方张叔叔,于是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了陆家却发现前方被人团团围住,一群仆人面露愁容,待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原来是姚菲菲在发飙,因为管家说姚菲菲和邵非的房间还在重新改装,主楼的客房是固定的,再腾出两间卧室就需要把一些运动室、影音室改了,他们要先在旁边的楼栋住下,管家的话合情合理,姚菲菲不是第一次来陆家,知道这边楼说的好听点叫次楼,难听点那就是放杂物的空楼,听说之前还死过人,晚上常常闹鬼,私下里叫死楼,连佣人都不住这里。 姚菲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她说呢,怎么那么快同意让他们住进来了,原来在这里候着呢! 这里闹得太厉害,管家派了人去主楼请人来,但陆正明出差了,却打了通电话把周末刚好还没出门的儿子给送了过来。 陆琛的到来,让看热闹的一部分人自发离开了,其他人则是让开了路。 他径直来到站在行礼堆中央趾高气昂的姚菲菲面前,客客气气的:“家里人不会做事,怠慢菲姨了,是我的疏忽。” 陆琛的话让姚菲菲舒服了一点,但依旧余怒未消:“小琛,我不住这栋,我只想留在正明身边。” 陆琛又劝了几句,姚菲菲却不改主意,依旧坚持着,甚至带着点娇蛮,并不让人腻烦,反而显得她更为娇美,这股风情让不少男佣红了脸。 陆琛笑了,容颜在阳光照射下越发让人移不开目光,邵非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了。 陆琛弯身,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您这招对我没用,如果实在不愿意……” 就在姚菲菲眉头一喜的时候,却听陆琛微笑着说:“不如再送您回去?” 边说着,目光微微一转,望着人群里低着头当木头的邵非。 邵非再次感受到有点熟悉的压制,身体再一次僵硬,犹如竖起毛的小动物警戒着。 隐约听到男主压低了的笑声,他似乎觉得邵非紧张的模样挺有趣。 小透明,对他的目光很敏感。 但书房依旧是要地,谈的常常涉及企业机密,若是有监控,就会存下影像资料,这代表了暴露的可能,陆正明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比起这里被光顾,也许对家主来说更忌讳被察觉到自己的动向,所以书房不会放监视器。 陆琛手上这个,是他让旗下科研公司特制的,陆正明将一个小的网络公司送给儿子,随意他折腾,就是亏了也算陆家的,却不知道培养出了一个还未出笼的猛兽。 就算是吴良都不知道这里按了一个监视器。 陆琛没想到今天会有意外收获,将它取出后,把它放在配套读取器上。 屏幕上出现一段段画面,在看到姚菲菲的脸时,眼底闪过一道诧异,他家老头子是要阴沟里翻船了,历数多任女友,也就姚菲菲这么个例外。 姚菲菲很谨慎,先是用探测仪检查四周是否有监控器,确定没有才开始寻找,显而易见是一无所获的,从她的手法来看,是个老手。 陆琛想起她的前任情人,杨振,那个现在正因为决策失误而面临危机的男人。 手指点在桌面上,陆琛神情莫测。 他直接按了快进键,画面中出现了新的面孔,回忆着刚才和邵非的互动,那一幕幕很清晰,陆琛的笑意没达眼底:“演技不错。” 母子两争吵了起来,不难从邵非脸上看到焦急和震惊,他意识到母亲做的事有多严重,可惜陆琛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这只微型监视器还在研发阶段,有许多缺陷,比如由于体型限制,它无法收音。 不过即便如此,该得到的信息也能被陆琛了解的七七八八。 按下暂停键,画面停格,食指轻轻在邵非的脸上画着圈,口中喃喃道:“你很让我惊喜。” 路人甲先生还不知道,他成了陆琛少年时期的一个意外。 陆琛传了一段视频加一则短信给吴良:查她,越细越好。 邵非从楼上下来还让管家余叔诧异,直言自己是不是老糊涂,都没注意到邵非什么时候进来的。 虽说要给邵非母子接风,但另两位当事人,陆正明在出差,姚菲菲则是没说去哪里,餐桌上就只剩陆琛和邵非。 邵非看到陆琛换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更高挑迷人,哪怕随便一个眼神都像在放电。 不过邵非关注的是陆琛的模样,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应该是真的没发现姚菲菲吧。 在陆琛的示意下,把吃饭地点从大厅换到了小厅,餐桌也从长桌变成了小圆桌,摆放了丰富的菜品。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邵非是不知道和男主说什么,差别太大,没共同话题。这还是他第二次和男主一起吃饭,他偷偷看了几眼,发现男主的用餐礼仪很到位,很赏心悦目,还没等他收回视线,对方的目光看了过来。 路人甲呛到了,捂着嘴猛咳,他感到一阵阴影投了下来,一双宽大的手掌轻轻拍在背部,简直要把路人甲吓出半条命,忙不迭道:“没、没事了。” 他身体僵硬,全身上下无不叫嚣着对陆琛靠近的不习惯,陆琛好似完全没受影响,离开了他,像个普通的兄长那样:“好好吃饭,没人与你抢。” 发现邵非被染红的耳垂,晶莹欲滴,原本不郁的心情舒缓了些。 管家撤走了最后一盘菜,觉得终于能解放的邵非抬头就看到新送来一道新甜点,焦糖布丁,疑惑地看过去。 陆琛好整以暇:“给你选的,看喜不喜欢?” “喜欢。”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可能有别的答案,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原主能心甘情愿当小跟班了,男主的确有这个资本。 邵非舀了一口,布丁的浓香在味蕾里绽开,凝状体融化顺入咽喉,将美味传达到胃,实在是一种享受,在美食的安抚下,不由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和陆琛道别的时候,看今天从头到尾都格外和煦的人,邵非忍不住问道:“我以为你……” “嗯?”低低的声音,居高临下地望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 “你是厌恶我的。”这么和睦有点慌,恶作剧般地直接问了出来。 陆琛像是看着稀有动物似的,这年头还有人把喜恶直接问的,习惯了打弯的人遇到了个打直球的,饶是陆琛也怔忡了下。 又想到监控里的一幕幕,眼中兴味更浓,淡笑道:“如果是说菲姨的事,那么没有你们也会有别人。而且,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对?” 邵非:这人的眼睛真的能放电! 路人甲先生走在路上,不断庆幸着一件事:还好我是男人。 男主的魅力真是日天日地,男女通杀还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同性相斥,他最多就当被雷劈了下。 被一阵晚风吹醒,刚才就觉得奇怪的地方又浮了上来。 他想到哪里不对了,那一桌有一半都是他喜欢的菜色,还有,最后的甜点,一般人会给男生点那么甜的点心吗? 虽然没了记忆,不过对喜爱食物的偏爱是人类的本能。 他应该算是少数喜欢吃的,但男主又不知道。邵非记起原主也是喜欢的,最喜欢的还是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 他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他给忘了这茬! 陆琛是在告诉自己,他掌握着他们母子的所有信息,甚至细微到个人喜好,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惹他? 应该不至于吧,但从这个细节也可以看出陆琛的可怕,他能轻易地掌握身边人的爱好。 正常人都会想,除了这些还调查都了什么?人类对于未知才最是忌惮,正是抓住了人性中的恐惧,陆琛不动声色的让路人甲先生再一次尝到了他的手段。 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都掉得差不多了。 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但对方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带给邵非的只是更多的忌惮。 回到那栋空荡荡的楼,邵非没找到姚菲菲,她的房间也是空荡荡的,他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提醒,打开微信才有一条语音,她说要出去几天,让他不用找,今天的事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是烫手山芋,邵非想到管家口中的自食恶果,就止不住的头疼,手机搜寻姚菲菲前几任男友,可他本来就刚回姚菲菲身边没多久,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前男友。 想到陆琛与吴特助聊天中,提到的杨振,邵非灵机一动,立刻输入进去。 百科里一串名誉与介绍,并没有近况,想来也是,这些经济震荡哪个公司会宣扬出去,他从词条中找到公司名称,再点入官网,终于找到了杨振的一张照片,居然是那天在花木酒店楼下见到的中年人。 45.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没有多丑, 就是太普通了,扎人堆里就能忽略了。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中年人笑得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哪来还小,早过十八了, 就是看着小……”姚菲菲的话语顿停,余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与她同样呆滞的还有从刚才就注意到来人的邵非。 那身影像是没看到她刚才做的一切,只是有礼地说:“姚小姐,您与董事长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就来接您了。” 这人可是陆正明的心腹, 姚菲菲已经乱了方寸:“怎、怎么能劳烦吴助理, 我们这就上去!” 姚菲菲离开的快,甚至都没来得及与中年人告别,就扯着邵非走向电梯。 吴特助这才与中年人打招呼:“杨先生是来参加明天的网络论坛会议的?” “可不是吗,这么巧就遇到了吴特助, 我正好与李董约了, 一起去喝一杯?” 两人笑眯眯地互相打着招呼,好像一起忘了那个离开的女人。 进了电梯, 姚菲菲若有所思地望着邵非:“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他, 所以才提醒我?” 她好像忽略了太久这个没存在感的儿子, 现在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观察他。 邵非还在想那个吴特助是站在少年身边的, 也就是那少年十有八.九就是男主陆琛了, 果然和小说里描写的分毫不差,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其他,甚至比小说写得更真实,也许这就是系统说的平行世界会自我优化。 他敷衍性地点头,但因为他偏老实的长相,这样点头根本看不出敷衍。 姚菲菲像是发现新大陆,这个儿子,好像没她认为的那么一无是处,想到刚才那一幕,姚菲菲又划过一丝狠辣,总有办法让那个吴特助开不了口的,平定了心情,对儿子道:“如果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不要像这次这样磨磨蹭蹭的!你要知道你妈我过得好,你才能摆脱以前那种生活,才能摆脱你爸,你和我才是一国的!” 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回答自己,电梯门的瞬间,她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记住,好好讨好陆琛,他是我们能不能留在陆家的关键。” 在她看来,她是长辈,对付陆琛当然还是小辈出马更恰当。 姚菲菲一手挎着儿子的胳膊,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来到五楼用餐的地方,这里是昆市知名的米其林餐厅,名为花木庭,在侍者的引导下,两人通过走廊来到庭院外,这里每一个座位都被曲线状的石雕隔开,石雕上方潺潺流水流过,清浅水声划过耳膜,如悠扬乐曲。扶疏花草间点缀着柔光灯,这样的设计格局让前来用餐的客人有个人隐私,也能放松心情,他果然看到姚菲菲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看来是对陆正明的安排很满意。 身为空间维护员的邵非清楚这家酒店就是陆正明的产业,他的不少情人都来过这里,对于如何让女人身心愉悦,陆正明自有一套。 母子两被引导到陆正明面前,陆正明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并不显老,身材也没有明显发福的迹象,面部线条冷硬,气势威严,哪怕在桌面的暖光中也没显得多和蔼可亲,他轻轻一笑,眼角有些鱼尾纹,气息中透着点纡尊降贵的亲切,会让任何与他说话的人产生受宠若惊的味道。 邵非觉得,这也许是陆家人的特性.吧。 “陆叔叔好。”邵非拘谨地喊道,他的注意力却被坐在一旁挂着耳机听歌的少年虏获,一个乌黑的发顶以及隐约可见的硬挺轮廓,细碎的发丝在微风中荡了荡,挠到人心里最瘙痒的地方,但这都不是他在意的,心顿时荡到谷底,终于百分百确定刚才与他对视的人就是陆琛。 陆正明站了起来,他很喜欢这个即将来到陆家的少年,谁都喜欢这种无害的生物,安静的,乖巧的,和他那如狼似虎的儿子完全不同,他带着笑意揶揄:“小非是个男孩子,可不能这么怕生啊。” 邵非依旧叫邵非,按照系统的说法就是他进入的角色都是路人甲,就算改成了他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影响空间平衡,这个福利算是他的新手大礼包。 邵非像是没见过这么可亲的长辈,双目闪亮地望着对方,为了保持人设,大部分时候邵非会把自己当做原主。 手上传来疼痛,是姚菲菲掐他的肉,她小声道:“说话,你哑巴啊!” 这小动作陆正明看在眼里,却示意姚菲菲:“没关系,你可别吓着孩子。” 姚菲菲立刻笑着圆场,要不是陆正明点名要这小子,她早就把儿子忘了,怎么可能特意把拖油瓶给带出来,这很降身价的,也幸好陆正明似乎刚好中意邵非的蠢笨。 陆正明指着身旁的男生:“这是我儿子,陆琛。” 陆琛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像是随着音乐舞动,皮肤白得晃人眼,犹如煽动的蝶翼,现在这年纪已经这样妖孽,再大个几岁大概就是小说里的那句话,人形荷尔蒙。 陆正明拍了拍陆琛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打招呼!” 从那亲昵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似乎很宠爱自己的儿子。 陆琛先拿下挂在耳上的蓝牙耳机,站了起来,少年身材高挑,完美的五官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瞳直直望过来,他在看向邵非时,笑容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味道,令邵非心悸了一下,他立刻想到刚才对视的那一幕,明白了少年笑容的内涵,看来姚菲菲让他去讨好陆琛的任务不太可能完成了。 陆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温和,又不缺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我是陆琛。” 他们还是学生,点一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邵非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会,最后选了个比较不得罪人又能完成姚菲菲要求的:“琛哥。” 原文里喊的是哥哥,那显得太亲密,他可不想被陆琛教做人。 陆琛没想到他会这么喊自己,见姚菲菲一脸恨铁不成钢,又看邵非还是那一脸呆样,觉得这对母子很有趣,母亲拼命往上爬,儿子却完全不在状态,语气也多了点真实的笑意:“这称呼有意思,你当我社会大哥呢?” 陆琛话中的玩笑,立刻缓解了原本的些微尴尬,两方家长也觉得这次见面还算愉快,对结果挺满意。 邵非:“……” 用完一道主菜的间歇,陆正明对邵非解释对他学业的安排:“本来我也不希望你转学,都高三了再转你可能会不习惯,不过你妈妈希望你接受更好的教育,大家都是家长我也能明白她的想法,幸好小琛也在,我想你们两孩子也能有个照应,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他可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考入的一班。” 从语气上也能感觉到,陆正明就像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很为聪明透顶的儿子骄傲。 闻言,邵非就知道他那母亲巴不得他死死黏住陆家父子,最好能成为真正的陆家少爷。 您老就放心吧,陆琛根本懒得理会路人甲乙丙。 虽然两个孩子没怎么说话,但饭桌上还有两位年长的调节气氛,一个拼命夸自己儿子,一个也附和的讨好,直把陆琛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过陆琛本人显然听不下去,直接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准备这次见面会的陆正明面子,果然陆正明当下放了脸色,就算是儿子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态度不变问道:“小琛,你刚才不就出去过了吗,这次又是什么?” 陆正明就差没说:身为父亲还不能夸儿子几句了? “去洗手间。”走了没几步,陆琛像是想到了什么,无辜地笑着,“哦,对了,说起刚才出去,我在楼下看到了菲姨和……” 目光在姚菲菲和邵非身上溜了一圈。 这一下,就连想坐观虎斗的姚菲菲都心跳加速,心虚地不敢和陆琛对视。 邵非却想着这男主果然深谙说话之道,讲一半留一半,吊足了胃口。 但这里就算说了也只会激化矛盾,姚菲菲的枕头风也不可小觑,陆琛如果不笨的话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和父亲的情人撕破脸。 果然,陆琛的话锋一转,接下去:“和小非,菲姨的确比我想的更漂亮。” “你这小子,你菲姨可是你阿姨,别没大没小的!”陆正明转怒为笑,大度地放过了儿子。 并没有多生气,反而觉得儿子欣赏自己的女伴,也证明自己的眼光好。 姚菲菲握紧了刀叉,她太小看这个陆家少爷了,他是在警告她,他可以随时让她滚出陆家。 她要是能被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唬住,那她这几年就白混了,比起小鬼的威胁,抓住陆正明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她果断脱下了高跟鞋,一双穿着透明丝袜的玉腿立刻在桌下缠上了陆正明,沿着大腿忽轻忽重地撩拨,陆正明的呼吸也粗重了,警告地望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别闹!” 姚菲菲却根本不管这没多少威胁力的话,也许是这样的环境更刺激,陆正明也任由她闹着自己,餐桌上依旧不紧不慢地切着牛排,顺便观察了一下邵非,发现小家伙还埋着头吃。 这么迟钝又没心机的少年,显然更符合陆正明的希望。 而近距离观摩的邵非目不斜视地吃着盘子里的餐点,像是没发现桌下的暗潮汹涌,路人甲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时不时要教一下学费。 等陆琛回来的时候,陆正明早就被撩拨的不行了,让等在下面的司机送来了一件风衣外套,遮去了下面某个精神百倍的地方,然后吩咐两个小的继续吃,他和姚菲菲还有事先走了,至于有什么事,在坐的人都心照不宣,甚至包括其他人都觉得桌上唯一没开窍的邵非也是心知肚明。 “好看吗?”人走后,陆琛随口问道,支着手看着埋头吃东西的邵非。 邵非本来就食不知味,听到这问话,知道对方是在问他观看成人秀的感想,真是恶劣的人,只能装傻充楞:“这座餐厅是很好看。” “是吗?”陆琛的目光耐人寻味。 真傻,还是装傻? 邵非莫名的心慌,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野兽盯着一样。 陆正明两人匆匆离开,刚关上车门,就在后座火热了起来,自从遇到了姚菲菲,陆正明就觉得自己好像又恢复了年轻时的活力,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破格允许姚菲菲进入陆家,对正宠着的情人陆正明向来舍得下血本,典型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而早就让司机先回去,等待在驾驶位的吴特助也将车子平稳地上路。 在档幕放下前,姚菲菲与吴特助透过后视镜,目光相撞,绽开一丝火花。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46.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这时候董玲过来理东西,邵非忙让开了, 女生弯身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双笔直白皙的腿特别抢镜,弯身的时候很贴近陆琛, 陆琛甚至连眼神都没丢过去,也一同站了起来,拿过邵非刚才写的上课笔记看了起来。 邵非注意到一个小细节,董玲也和很多女生一样,把及膝的校服裙改短了, 如果刚才陆琛没站起来,从那角度, 应该能看到……一些比较刺激的画面,董玲是个很懂得给自己创造机会的女生。 不过陆琛提前杜绝了这个可能性, 从纯男性的眼光来看,邵非觉得陆琛意志力堪比老僧。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冲动, 这纯粹是从生理上说的。 文里有句话暗示性特别强:陆琛的唇偏薄, 唇色却偏红,听闻这样的男人性.欲很强。 邵非不由地看向陆琛正抿着的唇,的确很薄, 不过唇形很漂亮, 用董玲在文里说的话就是让人很有冲动吻上去的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 男主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邵非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那边男主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看什么呢? 邵非:我、我我刚才好像被妖精迷惑了下。 反射弧慢出地平线的邵小非终于在相处的过程中,从那恶劣本性的层层认知下,透过本质看表象,get到了一丢丢男主的魅力。 董玲郁闷得咬牙,她当然发现陆琛起身的动作,陆琛哪里是不解风情,他心里门儿清,只不过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这是礼貌性的拒绝。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新的课本,书的一角摊开,上方一个遒劲的签名,很容易认出的笔迹,陆琛居然把书借给他了?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堆调味料,她作为女友时都没这个待遇,对待女友和弟弟的差距都快差出一个太平洋了!? 董玲理完东西又将陆琛叫了出去,说是讨论周末班级活动的事,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身边人都明白,几个和陆琛熟悉的男生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陆琛一走,罗宇飞立刻故态复萌,打断邵非的做题:“来来来,我们加一下微信。” 两人加上后,罗宇飞嗖嗖嗖地扫视了一圈,无语地看着没动态的地方:“你把我屏蔽了?” 邵非忙否认,把自己的动态给对方看。 罗宇飞不可思议地说:“你从来都没发过?”连个心灵鸡汤和吐糟撩骚都不发,你是地球人吗? 像他这种一天要发十几条动态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这只蚕蛹宝宝的,就像刚才他还在好友群他里嚷嚷着陆琛认了个弟弟,现在消息都刷到一百多条了,里头还吐糟说他撩完就跑,不过他就是不说,吊着他们。 陆琛平时动态也少,但关注的人多,一会儿功夫群里五花八门什么猜测都有。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邵非不觉得这有问题,这属于个人选择吧,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罗宇飞看着邵非的眼神慈祥,像在关爱缺爱儿童,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邵非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还想说些鼓励话的罗宇飞突然被一双大掌盖住了脑袋,像转陀螺似的被扭转回去,恼火道:“艹,陆琛你还能不能好了,你当我的头是什么,你想转就转?” 只见陆琛皮笑肉不笑:“你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就和邵非换个微信号而已。”他又不是你情儿,连交友都要管,你当自己是海啊,管那么宽。 陆琛脸色更冷了:“过几天月考你帮他考是不是?” 罗宇飞瞪着眼,心思却不断在转,他终于发现刚才那种异样不是错觉。 他和陆琛从小的交情,太了解陆琛这人一身坏脾气加一肚子坏水,平时眼高于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乎的事太少,他还没见过陆琛对这么上心,这不上心则已,一上心就…… 邵非专注力立刻移动到月考两个字上,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现出原形了? 帝江高中的月考是要排名次的,根据名次换班级,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因为努力而转变,他再突击也最多从三班末尾到三班前端。 陆琛将手里的一沓化学作业本交给旁边的课代表,应该是刚才与董玲说完话后还去了趟办公室,课代表表示感谢,也回礼一样的丢了个棒棒糖给他,一眼就知道是关系不错的。 陆琛平时经常顺手帮人,所以人缘好也并不难理解。 陆琛很理所当然地将棒棒糖塞到了邵非手里:“想不出题目就吃点糖。” 糖还是和邵非搭配一点。 第二节课开始了,是化学课,原主的基础很不错,邵非虽然吸收地七零八落,但经过这些天补习还挺有信心的,开学考的时候也没这门课,他没想太多,没想到人家教的根本不是一般学校的教材,是帝江高中的编外本,这下好了,学的知识点有点超纲。 邵非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学校对转学生太不友好了。 陆琛看着哭丧着脸,面部表情还是呆呆的邵非,放下了手里的课外本,手指在嘴边放着,将笑意隐了下去,好像一只哭包,戳一下眼泪都能掉下来似的,真逗。 终于熬到下课,邵非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挺了一堂课的背软了下来,头耷拉在书本上,有气无力的。 陆琛好笑地抽了抽邵非的化学本,脸蛋压在课本上扑出来的肉因为陆琛的拖移,更扑了出来,软软的红嫩嫩的,将半张脸拉得变形,偏偏邵非反应很慢,眼珠子都没动,陆琛猛地转过了头,将忍笑的表情隐藏在手掌下,他现在心里都毛茸茸的,手痒。 再转过来表情就严肃多了,在空白的本子上唰唰写了几道题。 邵非发现就是老师上课讲的,陆琛边写边说:“考试不会考这么难,老师讲完了基本课本后,现在讲解的都是课外的,有兴趣就听,没兴趣可以做自己的事。” 这么一说,邵非回想了一下课堂上的情景,好像还真是,顿时心里也开心了点。 “你不需要完全懂它们,但一通百通,这几道考题有学的价值。”陆琛严肃的表情让人肃然起敬,邵非也认真地听了起来,两人都没注意他们贴得极近的距离,一种看不见的化学反应在悄然产生着,“化学不要硬背,包括元素周期表,最重要的是你要掌握它的规律。” 说着,陆琛又打开书,开始给邵非分析考点,划重点和讲方法。 按照小蠢蛋的成绩,接下来的月考够呛。 说完后,又把刚才看过的邵非做的英语笔记拿出来,给他又多加了备注和解释,然后翻开英语书最后的单词表,划出个范围:“今天再把这部分的单词背出来,孔老师会定期课堂听写,暂时这些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发现那只毛茸茸的脑袋离自己很近,发丝掠过脸颊的微妙滋味,陆琛心一动,不动声色地离开邵非一段距离。 邵非愣愣的,他刚才以为陆琛没听课,没想到陆琛能一心多用到这个地步,活的学霸啊。 在他眼里现在的陆琛全身都笼罩着圣光。 陆琛觉得有点好笑,他和邵非认识到现在,还没见过邵非用这么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那里面的点点光芒像布在罗盘上的星星,很纯粹的崇拜,陆琛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原本只是件顺手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帮同学,因为成绩优异再加上在学校陆琛向来维持着表面功夫,常常教题,当然那些别有用心的除外。 但看着邵非眼睛倒影着自己的模样,还有邵非真心表现出来的些微亲近,都让陆琛有一种新奇的体验。 邵非虽然没说话,但那眨巴眨巴的崇拜让陆琛很受用,留这个小尾巴在身边变得意义不同了起来。 到了第三节下课,看邵非还埋首在题海里面,陆琛笑道:“你打算把校服抱到天荒地老?” 董玲是分两次下课时间理抽屉的,邵非没好意思用抽屉,就直接将校服搁在了腿上,被陆琛一提醒,才手忙脚乱地要去换:“但是快上课了,要来不及。” “还有七分钟,有时间,去吧。”陆琛看了下表,说道。 他的恶趣味依旧没消减,喜欢看这只仓鼠在原地团团转的模样。 邵非立刻抱着衣服站起来,被陆琛拽了下,摊开了手:“手机。” 邵非已经有点习惯男主在的时候不要搞特殊化,就算是当跟班也要当个有尊严有骨气的四有好跟班,把手机乖乖交了上去,反正他手机里也没秘密。 “密码呢?” “0000。”这个方便。 陆琛输数字的手指顿了下,那笑容有点小刺眼,让邵非觉得对方就像看着个白痴,脸又燥热了起来。 刚才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顿时打了折扣,面对男主这种富有内涵的笑容特别想揍两拳。 没了陆琛后,邵非走在走廊上就自在多了,基本没什么人会关注他,一班后面就是二班三班,这条走道到底一共到六班,另外六个班级在楼上,邵非经过三班的时候眼睛往里面瞅了瞅,基本没什么人坐,所以沈半青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做作业的身影特别醒目,邵非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也觉得需要花好几倍的努力才能跟上。 大概是邵非目光太专注了,沈半青朝着外面看了眼,发现是个看上去有点眼熟,模样和善的少年。 她很快就想起他们之前见过,又对他笑了一下。 看着邵非落荒而逃的身影,她笑得更灿烂了,真可爱。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周围略带敌意的目光还有那窃窃私语,她又重新武装了起来。 她大约能猜到是为什么,她的长相过于出挑,从小到大女生间这种隐约的敌意就没消失过,如果她隐于其中那么大家相安无事,但现在偏偏与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扯上了关系,哪怕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能被恶意揣测,流言猛于虎。 她已经很多次被一班的董玲带着一群女生警告过了,让她对陆琛的厌恶指数直线飙升,哪怕陆琛也是“被流言”的受害者,但她一直记着对方那看着淤泥一样的目光。 一个男生突然坐到了沈半青前方的空位上,抱着椅背,俊俏的容貌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相信你和陆哥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从性格上来说相克,星座也相克,你看我俩的搭配率才高,高达98%。” 说着,杨鑫拿出了ipad,指着上面占卜出来的结果,特别满意。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了她很多天的男人,心里无奈极了,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继续当他不存在,而杨鑫全然不介意还在滔滔不绝。 他们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学习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她,她始终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她控制不住想离那人近一点。 一条微信传了进来,贴耳一听,沈半青立刻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个主角,陆琛更是从来不理会流言蜚语,他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他为了一个假消息去特意解释,那就此地无银了。 他神色悠哉地翻着邵非的手机,没一会儿功夫将这只手机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门外,这段时间来送烤饼干的学妹又准时报道了,在后排睡觉刚醒来的某不良学生吹了个口哨,一起混的几个男生一同嘘声,让小学妹有点难为情。 但这次却不是那么顺利,她慢慢走近,还没把包装分外可爱的饼干递过去,陆琛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一头翘了起来,整个人随着椅子倾斜,他一只手拿着邵非的手机,另一只手在旁边邵非的书包里捣鼓着,将一包被压扁了一半的蔓越莓饼干捞了出来,随便捡了一块吃了起来。 小学妹送饼干的手再也伸不出去,虽然没有言语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学妹离开,后排一阵阵说话声,特别那几个平时与陆琛有革命友谊的不良少年,他们说话就荤素不忌了,诸如“暴殄天物啊”“浪费资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的话,调侃着陆琛。 陆琛对他们打了手势,笑道:“少嚷嚷,烦死了。” 全程围观不嫌事大的罗宇飞发现陆琛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怎么以前没见你拒绝?”罗宇飞又想了想,像是找到答案一样,自问自答,“因为没必要?” 你这样趁着邵非不在把人拉出来挡爱慕者的行为,人家还不知道吧? 你就没点心虚吗? 好吧,陆琛这人就没心虚这东西。 陆琛连表情都懒得甩给发小,低头继续摆弄邵非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和微信,很干脆地把两人联系方式添加上了,看到微信头像都是空白的,里面也只有以前学校的一个班级群,几乎没有聊天的对象,心情又高了两个百分点。 只除了一个刺眼的罗宇飞挂在上面,不过这个完全被陆琛无视了。 “我说,你真打算把他当弟弟啊?”罗宇飞继续骚扰后桌,在弟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不过神色严肃了些,他不是邵非那只小甜饼,出生世家的他想得更多。 陆琛亲口承认的弟弟,这个含金量,啧啧啧。 “嗯,不行吗?”陆琛视线没离开邵非的手机。 还难得好心地下载了几张卡通头像,挑挑练练后选了张龙猫的图片换了上去。 罗宇飞刚要调侃几句,这时候邵非的手机来了个陌生来电,从号码来看不是骚扰电话,按下静音键,陆琛站了起来打算去找邵非。 边走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吸磁,在手中把玩着,这吸磁是特制的,是专门吸出那只新型窃听器的,陆琛从打算把人放到眼前继续养着后,就考虑撤掉这个玩意,他又不是变态,不是真的要监听或是窥觑什么。 以前不在乎就罢了,现在不同了。 试验品的人选可以有很多,但如果是邵非,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这是个不安定因素。 思考间,走到三班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女生撞个满怀。 走廊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等着陆琛经过,故意摔进去的。 陆琛胸口被狠狠撞了下,就是再有修养的人,被这么撞上来也会动气。 更何况这不是陆琛第一次遇到假摔、假撞,但候时间候的这么精准的还是少见,心机太重了。 换了平时陆琛还不会那么恼火,但这次闹出的动静很大,刚走过来的外聘英语助教都揶揄地笑起来。 一看到少女的脸,陆琛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眼底蓄着满满的厌恶:“怎么又是你。” 沈半青很着急,不然也不会撞上来。 她并不是那些花痴,对陆琛的印象很糟糕,这时候撞上就立刻想到了那次羞辱,轻哼了一声,她并不想听这个男人吐出来的嘲讽,先发制人地嫣然一笑:“好狗不挡道。” 报完一箭之仇后就冲了出去,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个处处高高在上的人。 但外人看到的,却是两人看上去很亲密地交谈。 之前只是似假似真的流言,现在像是坐实了传言,这个三班的转学生还真有可能成为陆琛新上任女友,她的确很符合陆琛一直以来的男性审美:肤白细腰大长腿。 陆琛铁青着一张脸,刚刚前几节课积累下来的好心情被败得差不多了。 将衣襟整理了一下,良好的教养和道德底线让他不会轻易对付和自己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女人,但这无法遏制他反感这个心机过重的女人。 这时候的邵非刚刚换好衣服,听到外面走廊上好像有什么骚动,耳朵抖了抖,并没有过去查看。 他来到便池,释放了一下累积的库存,之前的几节课因为不太跟得上,他一直紧绷着自己听课,根本忘了纾解。 刚才在隔间里面他还听到外面的两个男生在比大小,这是男生间常有的污话题,但关乎自尊心。想到这一点,邵非就有点小自卑,等他们走了才出来。 低头瞄了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唉。” 陆琛来到厕所门口,薄薄的眼皮掀开,正要将邵非叫出来接电话,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正无知无觉的某非,小黄鸭的图案露了一个小角,其他都被包裹住了,但陆琛几乎能用眼睛描绘。 他学过素描,平时更倾向画风景,但人体结构的知识也是基本功,正因为遮住了才更有神秘感。 从艺术的角度,他可以推测出那弧度,也可以想象包裹中的软糯白皙,是两手无法掌握的。 陆琛的视力很好。 刚才所有的郁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瘙痒到极点的感官刺激直冲大脑。 视线集中在那一处,平静下藏着暗潮汹涌。 邵非关手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到刚才陆琛交给他手机的画面,当时被夺去注意力之后也没细想,记得上车前手机明明放在口袋里,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邵非当然没发现那只窃听器已经通过耳机孔钻入了芯片在里面安家,这只黑科技可以进行全自动定位功能。 摸了一下刚才被触碰的地方,那里被带着粗茧的指腹掠过的感觉依旧残留着。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指腹上怎么会有茧? 恍然想起小说在断更前有提到几句男主遇到女主前的故事,陆琛十八岁以前好几个寒暑假,是待在特种部队营地里的,这粗茧是几万次练习射击的成果,世上有真正的天才,但哪怕有天赋的人也一样需要千百次的磨砺。 无论陆琛平时表现的多无害,邵非也一样不会认为此人柔弱。 不过刚才的动作,是不是太轻佻了? 回想起书中的描写,果然是传说中的移动荷尔蒙,就他一个男人都差点被迷惑到,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是男人,没有被迷惑的可能性。 以他对陆琛粗浅的了解,陆琛应该不会做无意义的动作,只是好心还他手机? “还没放好吗?”老师催促道,这学生看着怎么有点呆? 邵非赶紧摒除杂念,放下书包,拿着笔袋来到老师的指定的位置。 接过试卷,发现是英语,这门课原主其实学得很好,但他吸收的不太好,加上原本的失忆,这些天自学的也很吃力,长篇阅读是最差的,入学考主要考语数外三门,只是为了让老师根据自己的基础分班,免得转学生跟不上,当然考虑师生两方的时间,试卷的题目并不会太多。 铃声响起,广播声从窗外悠悠传来,通过距离和空气的传播渐渐衰减,到邵非耳中已经减淡了许多,是周一的晨会。 每周晨会上都会根据情况来回顾上一周和展望下周,点名批评违纪的学生,中间偶尔会穿插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这次发言的是陆琛,只见他从一排排学生间穿梭上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拾级而上,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沈半青看了眼前后,女生们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少年。听到了陆琛的名字,她仔细看了下,回想起早上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两个男生之一,那个一下子夺去所有人注意力的高挑少年,看来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她发现与早上相比,少年的表情冷淡许多,完全没有面对那个萌萌的男生时的生动。 陆琛并没有演讲稿,以他这些年的知识量,只凭着记忆力也能在短时间里凑出一篇发言稿,哪怕是中规中矩的,待他讲完,还是引来了热烈掌声。 隐约能听到学生中传来轻轻的讨论声,在副校长的轻咳中才平息。 邵非也听到了,虽然传到他的位置时有点模糊,不过男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无奈得看着这些题目,原主以前的学校算过了重点线的,成绩非常不错,可现在面对帝江的题目还是束手无策。就连女主那么聪明一开始考进来也只是被插班到三班,后来才慢慢进了一班的,足见帝江的题目有多变态。 说起来,女主应该已经全家搬到昆市,转到帝江了吧,那和陆琛见面了?他还挺期待的,那碰撞一定一路火花带闪电,要是能围观就好了。 反正断更前的部分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断更后的衔接他就看着情况见缝插针,做做助攻,看能不能尽快打个结局出来,系统说结局要被世界意志认可才行,不知道怎么样才算认可。 邵非加快速度写着卷子,待交完三份试卷后他也不敢直接走,介于早上的教训他准备和男主说一声,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主,他现在别提伺候得多小心了。 邵非跟着记忆来到五楼,听到里面老师讲课的声音,也不敢过去,蹲在走廊上等他们下课,他运气还不错,没一会就打了下课铃。 邵非发现高三一班的门口很快就围了一群男男女女,有观望的,有像是路过的,有拿着什么东西忐忑的。 他好像突破不进去啊,怎么办。 想到原主那贫瘠的高中生活,下课也没多少走动的学生,几乎全在教室里苦读,再看帝江高中,该玩玩,该学学,有一种高中叫做别人的高中。 陆琛合上课本,想着小蠢蛋应该差不多考完了,顺势答应一群男生提前去篮球场,为下一堂体育课热热身,去篮球场的路上正好经过三号楼。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出去,陆琛被簇拥着出来,就有一个穿着改良的齐臀校服裙女生从人群中杀出,她是每天过来送饼干的小学妹,她们学着前辈的样子对着重新恢复单身的陆琛发出了锲而不舍的攻击。 只要不挑明陆琛从来不拒绝也不同意,只会礼节性的感谢,这也是女生们心动的原因之一,他并不会刻意给任何人难堪,与当下那些不成熟的男生截然不同。 哪怕再难追,但总有希望不是,说不定会像董玲那样,就这么同意了呢。 而身为陆琛同桌的董玲眼睁睁看着前男友真的和自己划清了界限,她今天迟到了一节课,头一次没主动和陆琛说话,在看到课后那么多小妖精,脸都黑了。 但又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群妖艳jian货,以为陆琛是那么好追的吗?一个个等着撞得头破血流吧。 陆琛有些烦躁,面上还是淡淡的,余光忽然瞄到一处特别不起眼的角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别醒目的和特别透明的是相对论,都是处在极端的,要是陆琛有心注意,想捕捉不算难。看到快要被背景同化的身影,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随口对身边的罗宇飞道:“帮我向老师请十五分钟假。” 47.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楼二的确与陆琛有点渊源, 刚回国那会儿看陆琛年纪小,料想欺负了也最多被家里教训一顿,小辈的交往只要不损利益,谁也不会放心上, 吃了亏就自己讨回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正好遇到陆家的几个私生子, 就顺道在会所里故意找茬耍一耍陆琛, 陆琛这小怪物,全程都是没听懂的模样, 还笑着和他们道别, 但后来他才发现, 完全是十倍奉还。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 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 爷爷一出事,牛鬼蛇神都蹦跶了,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 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 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 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吴良终于抬头,依旧公式化:“我对现状很满意。” “你可不像愿意一直干这些小事的人啊,我在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身边,缓缓地靠了过来,一股馨香传了过来,“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 邵非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他做了噩梦,被一个黑影追了一整晚,逃到哪里都没用,想到梦里的场景,打了个冷颤。 因为起的早,他帮余叔一起准备早餐,就在佣人楼与他们一起用了早饭,虽说昨天的陆琛很和气,但路人甲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借宿人可能连客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再去主楼用餐。 吃完饭,理所应当地和仆人一起洗碗,虽然话不多,但这个听话勤快的少年像空气一样,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陆琛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下楼就看到管家余叔拿着几个拖把扫把犹豫着,里面有自动的有手动的,陆琛问在做什么。 余叔向少爷道早安,就说:“昨天走的时候忘了那栋楼很多年没人住了,非少爷都没打扫的工具,他肯定不好意思提,我准备先找几样给他送去。” 陆琛优雅地喝了一口红茶,掀开蝶翼般的长睫,笑盈盈的:“撤了,你应该尊重他的自力更生。” 余叔吞了下口水,虽然知道姚菲菲母子过来肯定不会被少爷待见,但少爷果然是想慢慢地折腾邵非吧,那可怜的孩子。 “他起了吗?” “四点多就起了。” “让他过来,端一份早餐来,再煮一杯牛奶。” 余叔又有点看不懂自家少爷的意思,是想养肥了再宰吗? 姚菲菲已经给邵非办理了原来学校手续,但新学校需要考试,还无法立刻转学,所以这几天邵非还在攻克习题。 听到召唤就慢慢走过去,看到陆琛已经用完早餐,穿着制式校服,正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 能入画的景色,却没有这人的冲击力强烈,他就像一副动态的油画,再多的色彩都难以描绘出来。 “你是蜗牛吗,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邵非垂着头,像个等待判刑的犯人,心里默默吐糟,他现在不用上课,没必要赶时间吧。 “还站那里做什么,早饭凉了。” “但……”但我吃过了啊,谁知道您老心血来潮会想起我啊。 陆琛一个眼神过来,清澈的声音溢出:“嗯?” 邵非打了个激灵,立马改口:“我、我很饿……” 我到底在说什么! 路人甲先生吐完了,缓缓抬头,头顶的路灯光倾泻在他如白瓷的脸上,细碎的流海也因为动作向两边划开,并不怎么特殊的样貌,但那表情终于被陆琛看得真真切切,没有半点被戏弄的愤怒,也没有妥协后的怨气,更没有为进陆家的贪婪和欲望,很冷淡,不喜不怒。 这样一个并不起眼的人却好像游离在陆琛的认知之外,甚至暂时没有能定义此人的词。 接下来,应该是找车回去,之前的坚持已经足够“交差”了,陆琛深谙人的劣根性,了然地望着。 邵非擦了擦嘴边沾到的地方,吐完后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整个食道都有点灼烧感,但胃总算不翻搅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查到的路线,还剩一半了,还是快点搞定吧。 他之前的确看到了公交车,但却没有上去,介于文中对陆琛的了解,而且结合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还是决定好好去做,让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他自己都看这具身体的弱鸡不顺眼,权当锻炼了。 竟然还继续走? 陆琛看着那目不斜视低头看路面的小蠢蛋,讥诮道:“他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这些交通工具吗?”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几辆车刚好从邵非身边开过,只是没选择而已。 一开始还觉得邵非有点小聪明的陆琛,再次预估失误。 陆琛不再看,回头吩咐:“走吧。” “少爷,不管他吗?” 陆琛莞尔一笑:“他愿意走是他的事,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坚持。” 老张:“……” “老张,你现在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忽然一句话,让老张这个拥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打乱了节奏,有时候与少爷相处比老爷更提心吊胆,也许就是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他的确是根据少年家的路线,特意换了条路,看能不能碰运气看一眼邵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而他这并不明显的“顺路”,还是被自家少爷发现了,好像也没责怪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查看实况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红线,可能是出了点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陆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蓝牙耳机,重新戴了上去,闭目说着:“让吴良派个人跟着他吧。” 吴良是吴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记得喊他吴特助。 “好的。”老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少爷一般不计较琐事,只要不触碰逆鳞,少爷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的腿发着颤,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要是这具身体能够更给力一点,绝对不会这样,他决定接下来还是要坚持锻炼。 在玄关地板上躺了好一会才脱了鞋子,脚后跟流了点血,脚底也有水泡,这时候姚菲菲还没回来,他刚来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也没力气去寻找,摸到二楼的房间,犹如个负重过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许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细回想今天自己的作为,觉得还算敬岗敬业,而且还有个不错的收获,他没有按原主那样当陆琛的跟班,但系统没警告也没判定他崩。 系统曾提出过违禁条例,一是他的人设不能崩塌超过三成,二是不能被发现他是外来者,意思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可以确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为,还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听到楼下有响动,邵非本来就没什么睡意,来到窗边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跟着她下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不是在酒店楼下见到的的杨先生,也不像是陆正明,这是个气质相当儒雅的人,没有前两者的气势逼人,光线太暗,他又是在二楼,也看不清正脸,从两人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关系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陆正明一起离开的,所以这是今晚的余兴节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多姿多彩?这是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开始怀疑自己乘的这条船是不是随时会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楼的儿子,惊讶道:“这么晚还没睡?” 邵非没有提起与陆琛发生的事,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来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随即警告儿子:“小非,你最好当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总有人是不瞎的,纸包不住火,你应该还记得陆琛和吴助理。” “我知道,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菲菲有些难堪地撇开了头,她烦躁得抓着头发,她的模样有点古怪,原文里不会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导致邵非也莫名。 本来就不熟的母子俩,这时候显得特别尴尬。 还是姚菲菲先开口:“你的脚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邵非说着没事,姚菲菲边嫌弃,却还是在看到儿子脚上出了好几个水泡时,缓和了一点,取了药箱就将他的脚抬了上来,为他挑破水泡再上药,边涂边骂他给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痒,反正也习惯了这个妈,虽然她依旧妖娆,但至少现在还是有一丝温柔的。 “你还是别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他忽然觉得这样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谢了就太可惜了,而这些金主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许是触碰到的人都是真实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觉入戏,说了多余的话。 面对儿子好心的劝慰,已经冻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许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温和了一点,沉默了许久,邵非迷迷糊糊地进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缓缓开口:“你还小,不会懂,有时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陆琛一早就收到了报告,听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从头走到尾?” 放学回来,吴良刚从书房下楼,与少爷打了声招呼,两人早上才刚见过面,这位像是机器人般全能的吴特助在陆家家主的授意下也一直帮助自家正统大少爷处理部分紧要事务,至少在表面上,陆正明对儿子的宠爱无可挑剔。 在要离开时,陆琛开口道:“告诉父亲,我不反对他们住进来。” 吴良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目光被隐去:“好的,我想姚小姐会高兴的。” 自从原夫人去世后,无论外面怎么胡闹,真正能进驻陆家的人并不多,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位情人,第二位就是姚菲菲了,而让陆琛亲口应允的,还是第一次。 陆琛只带着不失礼仪的笑容,用他的那套哲学理论概括道:“懂得持之以恒的人并不惹人厌,总比不劳而获的人好,你说是吗?” 吴良想到昨天陆琛的吩咐,忽然明白了什么,附和道:“的确如此。” 得到可以在这周末就搬进陆家的消息,姚菲菲简直惊喜坏了,她之前和陆正明在一起时,对方还说再看看陆琛的态度,看着可能还要再拖些日子,她都不报希望了。 姚菲菲忍不住抱住了依旧呆板的儿子:“你是怎么讨好的?” 邵非正在自己房间里复习入学考,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道:“我什么都没做。” 姚菲菲并不意外,就她这个毫无特色的儿子能讨好陆琛才叫见了鬼,她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了:“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都要继续讨好陆少爷。” 邵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路人想在这种小说里提高出场率根本不现实。视线又回到了课本上,对于这个学校的教学水准暗暗心惊,明显比之前原主读的学校高出不少,当然他还不知道姚菲菲帮他拿的是水准最高的一班自考习题。 48.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姚菲菲不是坐以待毙的女人,从陆琛的提醒中能看出,当时在场的除了下楼的吴特助还有陆琛,他们是悬在姚菲菲脖子上的勒绳。 她平日作为并不那么干净,如果这两人不愿意放过她,对她的作为稍稍添油加醋, 往后留在陆家的阻碍就多了,她走到今天, 不会让他们轻易破坏。 比起只是公开恐吓她的陆琛,她觉得闷不吭声的吴特助更危险。 现在, 她需要让他们的态度至少是中立的。 手机一阵震动, 被留下的邵非扫了一眼屏幕:好好伺候陆少爷, 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姚菲菲发来的, 后头那个感叹号让邵非完全感觉到了自家母亲的急迫。 原本只是提醒儿子, 现在却是不惜一切代价,她的潜台词是让儿子拼尽全力。 原主的确照做了, 因为不想回到邵父那儿, 在姚菲菲找来的时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 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无所不及地讨好, 原著里的确当了陆琛的小跟班, 一条听话的狗。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 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 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正是这样的安静,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 陆琛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你真是混蛋。”迟早会遇到个让你不会再这么无所谓的人。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那种若有似无的侵蚀感如跗骨之蛆再一次袭来,如影随形地令人心底发寒,邵非往外头张望了一番,夜深人静的陆家像是沉寂在黑暗中的巨兽,主楼离他的房间不远,不过男主最近都很晚回来,四楼五楼都是暗着的,对面的佣人楼还亮着不少灯,中央的圆形喷水池换成了静音模式,绕成圈的路灯散着莹莹白光,空中间歇传来延绵的蝉鸣。 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邵非摇摇头,还是把手机一起带进了浴室,将音乐声开到最大,镇定地告诫着自己:“肯定是前几天的疑神疑鬼才会有这种错觉,没什么好怕的,都没了,没了……” 他并没有注意主楼上方的一间房间玻璃后那微微飘动的窗帘,而不久之前,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陆琛驱车前往约好的新会所荷叶杯,这里雕栏画栋,仿唐代的建筑,是远离市区喧嚣的娱乐地。刚到门口罗宇飞就迎了上来,笑道:“把你给喊出来可真是不容易,今天是怎么改变主意突然要出来?” 他早就发现最近的陆琛情绪不太对,猜测是不是陆家那些个私生子又到陆琛面前找存在感了。 陆琛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闻言笑了笑,他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这里有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可不像。”更像一处养生所。 “能被看出来的,就不叫做生意。”罗宇飞调皮地眨眨眼。 将车钥匙甩给门童,两人一同入内,穿过九曲桥后是一条紫藤花走廊,沿路的烛灯被罩在纸雕中,光暗错叠。 他们到的楼栋是一处湖中楼,周围的湖水底下是一方音乐喷泉,放着改良古筝曲,清新淡雅。 进门后陆琛就立刻被人围住了,熟的不熟的都上来招呼,其中比他年长的占了大多数,他们从小被上一辈带入这个圈子,私底下常常会有这样的聚会,哪怕陆琛参与的少,也不会次次回绝,社交也是他们生活的组成部分,将之当做家庭作业,都能评个优良及格。 其中最兴奋的就要数前些日子转到帝江高三三班的杨鑫了,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见到陆琛更是最快来敬酒的。因为谢家的融尚实业最近出了那样的风声,前段时间被截胡的愤恨终于有了发泄口,也不知道怎么的,非要来给陆琛敬酒,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想讨好陆琛,少数知情的就知道那是在表示感谢。 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社交,让小一辈来更合适,也是杨氏向陆氏表达出善意的意思,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会迎来短暂的合作期。 而杨鑫正是那日邵非在酒店楼下见到的姚菲菲前男友之子,命运奇妙地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杨鑫记着父亲提到陆琛就给了拇指,赞许不已:“知道为什么说陆家的那孩子是你们圈子的这个吗?别不服气,在几年前就懂借力打力,现在更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谢家以为自己做的多干净,动了我们杨氏不够,更妄图咬住陆氏,太贪心了啊,还没开始做就被陆琛打了先锋球回去,伤筋动骨下这段时间是别想恢复了,也正好给了我杨振时间,再一次拿回杨氏。” “但您不是说,陆琛还可以做得更全面?” “他才几岁?再过几年可就……”后面的话杨振没有说全。 你以后要有人家的十分之一,我就放心了,生子当如陆琛,如狼似虎。 陆琛看着面前冒着傻气的杨鑫,从身后的酒桌取了一盏茶:“明天还要上课,我用茶吧。” 他愣了愣,说的谁不是学生似的,不过这里除了他们几个高三,还有一些读大学,另外的确都参加工作了。 杨鑫是个玩得开的,烟酒色都沾,没想到陆琛真是传说中的好学生,滴酒不沾啊,这种学霸光芒加身的人,平时是他最讨厌的虚伪类型,装得比谁都像那么回事,但想到面前这人骨子里的那股狂劲,真是别样的刺激,这种变态的气息特别对他的胃口,豪爽道:“别人这么不给我杨鑫面子我肯定没完,不过你陆太子就另当别论了,我一口闷,你随意。” 说着就喝完杯子里的,陆琛也很给面子的喝完了茶。 几人坐到了一旁聊了起来,罗宇飞本来不太喜欢咋咋呼呼的杨鑫,现在觉得这货其实还挺顺眼,是个直肠子,爱憎分明,而他们同年也能聊一块,另一群年长的也早就各自聊了起来。 没一会,过来陪玩的美人们从另一边楼梯进入,里头不乏高材生,高学历的,个个颜正气质佳,她们一般只负责倒茶送水,弹弹古筝,聊聊话,多余的节目当然要看客人是谁。 陆琛瞬间明白了罗宇飞一开始那句话的意思,当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坐到他身边的时候,罗宇飞像赶苍蝇似的:“起开,起开,没看我们陆大少不需要吗?” 陆琛却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这边。” 卧槽,今天这是怎么了? 罗宇飞与另一个发小卢毅面面相觑。 看着那位艺校在读的美女巧笑嫣兮地靠近陆琛,为他剥、剥葡萄? 那双青葱玉指剥着葡萄皮的样子美不胜收,她将葡萄递到大少面前,大少看了一眼,表情隐藏在发丝落下的阴影里,道:“自己吃吧。” 这间包间里的人,她们是有了解过的,都是昆市世家出来的,任何一个都能让人少奋斗二十年。在这地方工作,为的还是有一张长期饭票,如果对象年轻英俊那就是走大运了。 美女丝毫不觉得尴尬,自己吃了下去,用纸巾擦干净手指,又用专业的手法为他分杯倒茶,赏心悦目的一套动作,边用甜美的声音问着陆琛学校的情况,平时看什么书,陆琛随口说了一本,美女虽然没看过,但也能说上几句,她们都是下了功夫的。 贴近生活的聊天,舒缓的节奏。 陆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旁的几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看戏,猜测陆琛忽然改变的原因。 两人越靠越近,美女的手搁到陆琛的腿上。 陆琛望着这双涂着红指甲油的手,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并不会产生多余的感情,就如同董玲这些前女友一样。 神色间居然夹带着一抹迷茫和挣扎,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冷声道:“你们这里,有男孩吗?” 如果仔细听,就能从这话中感觉到一丝自我否定的情绪。 本来以为今晚有戏的美女还没喜上眉梢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勉强维持着职业素养:“有的,您需要?” 很快经理走了进来,另一群人已经去其他包间玩别的娱乐,这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喜静的,他来到陆琛面前,询问他需要的类型,对于贵宾他们有定制服务。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陆家的教育让陆琛从小就是个懂得规避错误的人。 现在,还来得及,这份淡得近乎缥缈的情愫远没有到深刻的地步。 他相信只是青春期的躁动,一时不慎走岔了。 而他很快就能证明自己,那是错觉。 也只是错觉。 回想起书中的描写,果然是传说中的移动荷尔蒙,就他一个男人都差点被迷惑到,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是男人,没有被迷惑的可能性。 以他对陆琛粗浅的了解,陆琛应该不会做无意义的动作,只是好心还他手机? “还没放好吗?”老师催促道,这学生看着怎么有点呆? 邵非赶紧摒除杂念,放下书包,拿着笔袋来到老师的指定的位置。 接过试卷,发现是英语,这门课原主其实学得很好,但他吸收的不太好,加上原本的失忆,这些天自学的也很吃力,长篇阅读是最差的,入学考主要考语数外三门,只是为了让老师根据自己的基础分班,免得转学生跟不上,当然考虑师生两方的时间,试卷的题目并不会太多。 铃声响起,广播声从窗外悠悠传来,通过距离和空气的传播渐渐衰减,到邵非耳中已经减淡了许多,是周一的晨会。 每周晨会上都会根据情况来回顾上一周和展望下周,点名批评违纪的学生,中间偶尔会穿插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这次发言的是陆琛,只见他从一排排学生间穿梭上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拾级而上,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沈半青看了眼前后,女生们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少年。听到了陆琛的名字,她仔细看了下,回想起早上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两个男生之一,那个一下子夺去所有人注意力的高挑少年,看来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她发现与早上相比,少年的表情冷淡许多,完全没有面对那个萌萌的男生时的生动。 陆琛并没有演讲稿,以他这些年的知识量,只凭着记忆力也能在短时间里凑出一篇发言稿,哪怕是中规中矩的,待他讲完,还是引来了热烈掌声。 隐约能听到学生中传来轻轻的讨论声,在副校长的轻咳中才平息。 邵非也听到了,虽然传到他的位置时有点模糊,不过男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无奈得看着这些题目,原主以前的学校算过了重点线的,成绩非常不错,可现在面对帝江的题目还是束手无策。就连女主那么聪明一开始考进来也只是被插班到三班,后来才慢慢进了一班的,足见帝江的题目有多变态。 49.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而他有把握将这个小小的错误控制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但做任何事情总要师出有名, 弟弟这个身份正合适,不过是随手照顾一下的事, 还挺新鲜的。 董玲屏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总算舒坦了许多,再看向邵非的眼神也没那么充满敌意了,最近她听说三班的沈半青和陆琛有点关系, 仗着自己长着一张绿茶脸就想飞上枝头吗,想的倒美。 男生总比女生要好, 弟弟, 那属于亲人范畴。听说陆琛的几个异母弟弟与他关系并不好,大多跟着母姓, 这也是其中一个?她暗暗决定之后要去调查一下。 既然想明白了,她还是主动一点,这样也能在陆琛面前卖个好。 这会儿孔老师正在看给邵非分配的位置, 邵非身材不高不矮, 安排在哪里都可以,就见董玲举起了手, 孔老师喊她起来:“怎么了?” “老师, 我坐在后排有点看不清, 能不能换到第四排去。”第四排还有个空位。 孔老师道:“之前要最后一排的是你, 现在要换的也是你,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善变。” 班里学生就与老师打趣道:“孔老师,说的你不是女孩似的。” 孔老师笑骂:“都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邵非,你视力好不好?” 邵非望了眼陆琛的方向,只见魔王淡定地坐在那儿。 “看得清的。”因为陆琛的交代,他就用打工的钱换了隐形眼镜,其实真的没差,陆琛有强迫症。 “那行,你就去最后一排吧,有问题可以问你同桌,他各科成绩都很不错。”边和邵非交代,边对着董玲催促,“你们先换座位,待会下课再理东西,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邵非没想到转眼间,就改天换色了,他居然当了陆琛的同桌,路人甲的待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高得有点怀疑人生。 邵非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有没崩人设,超过三层是会亮红灯提醒的,六成他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还好,没有提醒,说明他保持得还行。 邵非不敢耽搁,走向后排,女孩子抽屉里的东西多,董玲就先带了课本笔记去了第四排,两人擦身而过,董玲轻轻撞了一下邵非的肩。 邵非回神,见她娇俏地说:“我是董玲。” “我是邵非。”邵非觉得这种自我介绍很僵。 “刚才听到了。” 邵非:她笑得有点妖。 这姑娘如果是游戏玩家的话,应该和陆琛差不多等级,都属于顶配。 文中有描述过陆琛的前女友,那个与女主相爱相杀的女配之一。 果然气场很……彪悍。 撞他,却没用力道,应该说明她是愤怒的,但又在克制。 董玲低声靠近他:“给你提个醒,别动他的东西。” 邵非点了点头,他没事也不会去乱碰的。 邵非背着书包抱着校服,来到了大少爷旁边。 陆琛换了本微积分,正在做题,旁边的稿纸上写满了公式,那稿纸写得很整齐,他心底暗暗感慨,男主的确天赋异禀,但背后也是通过大量的题海战术才能一直显得游刃有余。 已经上课了,他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同桌存在感太强无视不了,这次他撒谎技术跌破常规,男主不悦情有可原,邵非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声音透着点讨好求饶的味道,小声道:“琛哥,我没故意瞒着你。”好吧,我承认就是故意的。 陆琛没有理会,他的侧脸看上去更为立体,低垂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眨眼的时候煽动得人心动摇。 难得听到这家伙主动向自己认错,那软绵绵的声音中透着点紧张,陆琛心情又上浮了两个加号。 虽然没说话,不过男主也没让他闭嘴,看陆琛停下了手中的笔,邵非再接再厉:“我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感觉那次考砸了。”我其实也挺绝望的。 “我没想到自己能来一班的,就不好意思和你说,怕、怕你失望。”最后那句是假的。 陆琛根本没回应,就这么把他当空气了。 “而……而且……”想不出来了。 陆琛挑了下眉。 编,继续编。 “而且我没你的号码,也没微信,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就没告诉了。”这理由怎么早没想到! 陆琛眼底浮上了一丝笑意,和这个小东西相处,心情好的次数总是直线上升,其实有这么个弟弟也还不错。 本来也只是逗逗他,扯了下嘴角:“你是在变相问我要号码?” “没有,我怎么会要!”我要你的号码干嘛,又用不到。 陆琛一个眼神飘过来。 邵非喉咙堵了一下:“有……” “以后想要,就直接问。”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邵非:突然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那边的,上课不要窃窃私语!”孔老师听到声音,捏在手上的粉笔头差点就扔了出去。 看到是陆琛才停了动作,心里还有点惊奇,她带这个班级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生,从小到大的优等生,家境样貌品性都没话说,上课也是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从没见他和同桌聊天过,因为平时的良好表现,就算出现几次违规她这个做老师的也不会太计较。 罗宇飞也竖着耳朵听后头的动静,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个陆琛,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是哪里呢…… 邵非听到老师的话,感到周围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游走了一圈,立刻坐得端端正正,再不敢聊天了。 看周围人翻着书本,他想到自己还没书。 陆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邵非,又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像是在等着什么。 邵非本来基础就跟不上,本就打算好好听课将疏漏补上去,现在新的课本还没发下来,他就需要借着看,如果是普通同桌,两个人拼一本就行了。 他刚才瞄过了,陆琛桌面上就没有课堂里的书,应该是根本没拿出来,学霸大概是不需要的。 帝江高中的各科除了规定的课本外,很多时候用的是专属的编外本,人手一本,有能力借给他看的只有不看这些的男主。邵非犯难了,他不断地拿眼神瞟一眼,再瞟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邵非拿手肘碰了碰陆琛的胳膊肘,秋老虎还盛行的季节,两人的手肘没有衣物的阻隔,陆琛感受接触的地方那微乎其微的热度,像是有小细胞从那处钻到了血管里弹跳起来。 就如同他贯彻的想法,不逃避问题,他只是轻微挪了下,离开了热源。 像是不胜其扰地施舍了一个眼神:“什么事。” 邵非矮下了头,让前排的同学替自己挡着点,小声问道:“能不能借我英语书?” 陆琛垂下了一只手,身体稍稍后仰,眼神没离开过桌面上的书,从邵非的角度能看到光亮泻进去的地方,整理得异常干净整洁的抽屉。 意思是,想要就自己拿。 邵非犹豫了下,想到刚才董玲的那句话,不过这应该算是得到陆琛首肯的吧,总不能剁了他的手吧。 弯了半边身子,小心地与陆琛保持距离,翻着抽屉里找自己需要的书。 陆琛低头就能看到邵非带了个小发旋的脑袋,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纤细的颈项,只要轻轻那么一下,就能将之折断的脆弱。 这人很听话的将头发剪了一点,真乖。 再稍稍前倾几厘米就能笼罩住这个人。 不过陆琛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邵非用最快速度拿到了需要的书,他还顺便把接下来三节课的书给一起捞了出来,见陆琛并没有意见,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说嘛,其实男主平时人挺好的。 如果邵非头上有数字显示的话,大概就会出现一个好感度+1。 渐渐的,从一开始单方面的惧怕到现在能够正常交流,邵非也在被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打了下课铃,邵非还在记语法知识点,关注了他们一节课的罗宇飞转过了头,他轻轻扣在了邵非的书本上,在邵非看向自己的时候,笑嘻嘻的:“我叫罗宇飞,陆琛的朋友。” 邵非听到名字身体小幅度地缩了下 ,直勾勾地望着罗宇飞,像要盯出一朵花,那个天然黑? 罗宇飞满脸问号,几个意思,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两人大眼小眼对视着,陆琛蹙了下眉,提醒罗宇飞:“转过去,别打扰他。” “我就是单纯打个招呼啊。”你上课聊天没事,我怎么就不行了。 陆琛直接拿刚才邵非借去的英语书糊在罗宇飞脸上,在邵非目瞪口呆中,淡定地教导:“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少理他。” 邵非:…… 50.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这具身体的母亲姚菲菲哪怕三十来岁, 一张宜嗔宜喜的脸也依旧迷人, 只有眼角几丝不明显的纹路暴露了年龄。她是一朵穿梭于上流社会的花,没有显赫的背景却有着迷人的美貌与风情,这次撩到的正是不少女人盯着的陆家实权掌控人陆正明,不过四十岁,在一群年老的掌控人中显得格外年轻。 “待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也不再三提醒你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拘束, 你陆叔叔虽然看上去严厉,但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懂吗?”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 叫陆琛, 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 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 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 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指了某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陆琛想了想,手指在书本上摩挲了会,道:“……弟弟。”嗯。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而他有把握将这个小小的错误控制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但做任何事情总要师出有名,弟弟这个身份正合适,不过是随手照顾一下的事,还挺新鲜的。 董玲屏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总算舒坦了许多,再看向邵非的眼神也没那么充满敌意了,最近她听说三班的沈半青和陆琛有点关系,仗着自己长着一张绿茶脸就想飞上枝头吗,想的倒美。 男生总比女生要好,弟弟,那属于亲人范畴。听说陆琛的几个异母弟弟与他关系并不好,大多跟着母姓,这也是其中一个?她暗暗决定之后要去调查一下。 既然想明白了,她还是主动一点,这样也能在陆琛面前卖个好。 这会儿孔老师正在看给邵非分配的位置,邵非身材不高不矮,安排在哪里都可以,就见董玲举起了手,孔老师喊她起来:“怎么了?” “老师,我坐在后排有点看不清,能不能换到第四排去。”第四排还有个空位。 孔老师道:“之前要最后一排的是你,现在要换的也是你,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善变。” 班里学生就与老师打趣道:“孔老师,说的你不是女孩似的。” 孔老师笑骂:“都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邵非,你视力好不好?” 邵非望了眼陆琛的方向,只见魔王淡定地坐在那儿。 “看得清的。”因为陆琛的交代,他就用打工的钱换了隐形眼镜,其实真的没差,陆琛有强迫症。 “那行,你就去最后一排吧,有问题可以问你同桌,他各科成绩都很不错。”边和邵非交代,边对着董玲催促,“你们先换座位,待会下课再理东西,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51.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 牛鬼蛇神都蹦跶了, 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 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 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 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 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 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 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 经过他的时候, 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吴良终于抬头,依旧公式化:“我对现状很满意。” “你可不像愿意一直干这些小事的人啊,我在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身边,缓缓地靠了过来,一股馨香传了过来,“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 邵非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他做了噩梦,被一个黑影追了一整晚,逃到哪里都没用,想到梦里的场景,打了个冷颤。 因为起的早,他帮余叔一起准备早餐,就在佣人楼与他们一起用了早饭,虽说昨天的陆琛很和气,但路人甲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借宿人可能连客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再去主楼用餐。 吃完饭,理所应当地和仆人一起洗碗,虽然话不多,但这个听话勤快的少年像空气一样,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陆琛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下楼就看到管家余叔拿着几个拖把扫把犹豫着,里面有自动的有手动的,陆琛问在做什么。 余叔向少爷道早安,就说:“昨天走的时候忘了那栋楼很多年没人住了,非少爷都没打扫的工具,他肯定不好意思提,我准备先找几样给他送去。” 陆琛优雅地喝了一口红茶,掀开蝶翼般的长睫,笑盈盈的:“撤了,你应该尊重他的自力更生。” 余叔吞了下口水,虽然知道姚菲菲母子过来肯定不会被少爷待见,但少爷果然是想慢慢地折腾邵非吧,那可怜的孩子。 “他起了吗?” “四点多就起了。” “让他过来,端一份早餐来,再煮一杯牛奶。” 余叔又有点看不懂自家少爷的意思,是想养肥了再宰吗? 姚菲菲已经给邵非办理了原来学校手续,但新学校需要考试,还无法立刻转学,所以这几天邵非还在攻克习题。 听到召唤就慢慢走过去,看到陆琛已经用完早餐,穿着制式校服,正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 52.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之前有人在校门口见到陆琛和她在一起的画面, 那天陆琛出校门很多人都有看到,这些人完全把另一个当事人给忽略了, 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却传得有模有样的。 她大约能猜到是为什么, 她的长相过于出挑,从小到大女生间这种隐约的敌意就没消失过, 如果她隐于其中那么大家相安无事, 但现在偏偏与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扯上了关系, 哪怕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能被恶意揣测, 流言猛于虎。 她已经很多次被一班的董玲带着一群女生警告过了,让她对陆琛的厌恶指数直线飙升, 哪怕陆琛也是“被流言”的受害者,但她一直记着对方那看着淤泥一样的目光。 一个男生突然坐到了沈半青前方的空位上,抱着椅背, 俊俏的容貌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相信你和陆哥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从性格上来说相克, 星座也相克, 你看我俩的搭配率才高,高达98%。” 说着,杨鑫拿出了ipad, 指着上面占卜出来的结果, 特别满意。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了她很多天的男人, 心里无奈极了,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继续当他不存在,而杨鑫全然不介意还在滔滔不绝。 他们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学习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她,她始终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她控制不住想离那人近一点。 一条微信传了进来,贴耳一听,沈半青立刻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个主角,陆琛更是从来不理会流言蜚语,他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他为了一个假消息去特意解释,那就此地无银了。 他神色悠哉地翻着邵非的手机,没一会儿功夫将这只手机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门外,这段时间来送烤饼干的学妹又准时报道了,在后排睡觉刚醒来的某不良学生吹了个口哨,一起混的几个男生一同嘘声,让小学妹有点难为情。 但这次却不是那么顺利,她慢慢走近,还没把包装分外可爱的饼干递过去,陆琛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一头翘了起来,整个人随着椅子倾斜,他一只手拿着邵非的手机,另一只手在旁边邵非的书包里捣鼓着,将一包被压扁了一半的蔓越莓饼干捞了出来,随便捡了一块吃了起来。 小学妹送饼干的手再也伸不出去,虽然没有言语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学妹离开,后排一阵阵说话声,特别那几个平时与陆琛有革命友谊的不良少年,他们说话就荤素不忌了,诸如“暴殄天物啊”“浪费资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的话,调侃着陆琛。 陆琛对他们打了手势,笑道:“少嚷嚷,烦死了。” 全程围观不嫌事大的罗宇飞发现陆琛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怎么以前没见你拒绝?”罗宇飞又想了想,像是找到答案一样,自问自答,“因为没必要?” 你这样趁着邵非不在把人拉出来挡爱慕者的行为,人家还不知道吧? 你就没点心虚吗? 好吧,陆琛这人就没心虚这东西。 陆琛连表情都懒得甩给发小,低头继续摆弄邵非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和微信,很干脆地把两人联系方式添加上了,看到微信头像都是空白的,里面也只有以前学校的一个班级群,几乎没有聊天的对象,心情又高了两个百分点。 只除了一个刺眼的罗宇飞挂在上面,不过这个完全被陆琛无视了。 “我说,你真打算把他当弟弟啊?”罗宇飞继续骚扰后桌,在弟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不过神色严肃了些,他不是邵非那只小甜饼,出生世家的他想得更多。 陆琛亲口承认的弟弟,这个含金量,啧啧啧。 “嗯,不行吗?”陆琛视线没离开邵非的手机。 还难得好心地下载了几张卡通头像,挑挑练练后选了张龙猫的图片换了上去。 罗宇飞刚要调侃几句,这时候邵非的手机来了个陌生来电,从号码来看不是骚扰电话,按下静音键,陆琛站了起来打算去找邵非。 边走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吸磁,在手中把玩着,这吸磁是特制的,是专门吸出那只新型窃听器的,陆琛从打算把人放到眼前继续养着后,就考虑撤掉这个玩意,他又不是变态,不是真的要监听或是窥觑什么。 以前不在乎就罢了,现在不同了。 试验品的人选可以有很多,但如果是邵非,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这是个不安定因素。 思考间,走到三班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女生撞个满怀。 走廊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等着陆琛经过,故意摔进去的。 陆琛胸口被狠狠撞了下,就是再有修养的人,被这么撞上来也会动气。 更何况这不是陆琛第一次遇到假摔、假撞,但候时间候的这么精准的还是少见,心机太重了。 换了平时陆琛还不会那么恼火,但这次闹出的动静很大,刚走过来的外聘英语助教都揶揄地笑起来。 一看到少女的脸,陆琛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眼底蓄着满满的厌恶:“怎么又是你。” 沈半青很着急,不然也不会撞上来。 她并不是那些花痴,对陆琛的印象很糟糕,这时候撞上就立刻想到了那次羞辱,轻哼了一声,她并不想听这个男人吐出来的嘲讽,先发制人地嫣然一笑:“好狗不挡道。” 报完一箭之仇后就冲了出去,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个处处高高在上的人。 但外人看到的,却是两人看上去很亲密地交谈。 之前只是似假似真的流言,现在像是坐实了传言,这个三班的转学生还真有可能成为陆琛新上任女友,她的确很符合陆琛一直以来的男性审美:肤白细腰大长腿。 陆琛铁青着一张脸,刚刚前几节课积累下来的好心情被败得差不多了。 将衣襟整理了一下,良好的教养和道德底线让他不会轻易对付和自己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女人,但这无法遏制他反感这个心机过重的女人。 这时候的邵非刚刚换好衣服,听到外面走廊上好像有什么骚动,耳朵抖了抖,并没有过去查看。 他来到便池,释放了一下累积的库存,之前的几节课因为不太跟得上,他一直紧绷着自己听课,根本忘了纾解。 刚才在隔间里面他还听到外面的两个男生在比大小,这是男生间常有的污话题,但关乎自尊心。想到这一点,邵非就有点小自卑,等他们走了才出来。 低头瞄了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唉。” 陆琛来到厕所门口,薄薄的眼皮掀开,正要将邵非叫出来接电话,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正无知无觉的某非,小黄鸭的图案露了一个小角,其他都被包裹住了,但陆琛几乎能用眼睛描绘。 他学过素描,平时更倾向画风景,但人体结构的知识也是基本功,正因为遮住了才更有神秘感。 从艺术的角度,他可以推测出那弧度,也可以想象包裹中的软糯白皙,是两手无法掌握的。 陆琛的视力很好。 刚才所有的郁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瘙痒到极点的感官刺激直冲大脑。 视线集中在那一处,平静下藏着暗潮汹涌。 他一动不敢动,上方好像也是真的没发现,陆琛从桌上一堆文件里抽了一份出来,交给身后的吴良:“爸通过了这份方案,你把它交给Amy,让项目组的人再做一份策划出来,周一要,她随时跟进。” Amy是陆琛的五位秘书之一,也是看陆琛刚刚接触公司事务没几年,陆正明可谓是全方面提携,单单是秘书组就派了五位各有特长的,帮助陆琛成长,他相信实践远比校园里的知识更重要,陆家也的确一直是实干派。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他小心地呼吸着,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琛蹙了蹙眉头,他有这么可怕吗? 53.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冲动,这纯粹是从生理上说的。 文里有句话暗示性特别强:陆琛的唇偏薄,唇色却偏红,听闻这样的男人性.欲很强。 邵非不由地看向陆琛正抿着的唇,的确很薄,不过唇形很漂亮, 用董玲在文里说的话就是让人很有冲动吻上去的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男主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邵非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 那边男主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看什么呢? 邵非:我、我我刚才好像被妖精迷惑了下。 反射弧慢出地平线的邵小非终于在相处的过程中,从那恶劣本性的层层认知下, 透过本质看表象, get到了一丢丢男主的魅力。 董玲郁闷得咬牙,她当然发现陆琛起身的动作,陆琛哪里是不解风情, 他心里门儿清,只不过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这是礼貌性的拒绝。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新的课本,书的一角摊开, 上方一个遒劲的签名,很容易认出的笔迹, 陆琛居然把书借给他了?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堆调味料, 她作为女友时都没这个待遇, 对待女友和弟弟的差距都快差出一个太平洋了!? 董玲理完东西又将陆琛叫了出去,说是讨论周末班级活动的事,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身边人都明白,几个和陆琛熟悉的男生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陆琛一走,罗宇飞立刻故态复萌,打断邵非的做题:“来来来,我们加一下微信。” 两人加上后,罗宇飞嗖嗖嗖地扫视了一圈,无语地看着没动态的地方:“你把我屏蔽了?” 邵非忙否认,把自己的动态给对方看。 罗宇飞不可思议地说:“你从来都没发过?”连个心灵鸡汤和吐糟撩骚都不发,你是地球人吗? 像他这种一天要发十几条动态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这只蚕蛹宝宝的,就像刚才他还在好友群他里嚷嚷着陆琛认了个弟弟,现在消息都刷到一百多条了,里头还吐糟说他撩完就跑,不过他就是不说,吊着他们。 陆琛平时动态也少,但关注的人多,一会儿功夫群里五花八门什么猜测都有。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邵非不觉得这有问题,这属于个人选择吧,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罗宇飞看着邵非的眼神慈祥,像在关爱缺爱儿童,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邵非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还想说些鼓励话的罗宇飞突然被一双大掌盖住了脑袋,像转陀螺似的被扭转回去,恼火道:“艹,陆琛你还能不能好了,你当我的头是什么,你想转就转?” 只见陆琛皮笑肉不笑:“你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就和邵非换个微信号而已。”他又不是你情儿,连交友都要管,你当自己是海啊,管那么宽。 陆琛脸色更冷了:“过几天月考你帮他考是不是?” 罗宇飞瞪着眼,心思却不断在转,他终于发现刚才那种异样不是错觉。 他和陆琛从小的交情,太了解陆琛这人一身坏脾气加一肚子坏水,平时眼高于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乎的事太少,他还没见过陆琛对这么上心,这不上心则已,一上心就…… 邵非专注力立刻移动到月考两个字上,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现出原形了? 帝江高中的月考是要排名次的,根据名次换班级,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因为努力而转变,他再突击也最多从三班末尾到三班前端。 陆琛将手里的一沓化学作业本交给旁边的课代表,应该是刚才与董玲说完话后还去了趟办公室,课代表表示感谢,也回礼一样的丢了个棒棒糖给他,一眼就知道是关系不错的。 陆琛平时经常顺手帮人,所以人缘好也并不难理解。 陆琛很理所当然地将棒棒糖塞到了邵非手里:“想不出题目就吃点糖。” 糖还是和邵非搭配一点。 第二节课开始了,是化学课,原主的基础很不错,邵非虽然吸收地七零八落,但经过这些天补习还挺有信心的,开学考的时候也没这门课,他没想太多,没想到人家教的根本不是一般学校的教材,是帝江高中的编外本,这下好了,学的知识点有点超纲。 邵非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学校对转学生太不友好了。 陆琛看着哭丧着脸,面部表情还是呆呆的邵非,放下了手里的课外本,手指在嘴边放着,将笑意隐了下去,好像一只哭包,戳一下眼泪都能掉下来似的,真逗。 终于熬到下课,邵非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挺了一堂课的背软了下来,头耷拉在书本上,有气无力的。 陆琛好笑地抽了抽邵非的化学本,脸蛋压在课本上扑出来的肉因为陆琛的拖移,更扑了出来,软软的红嫩嫩的,将半张脸拉得变形,偏偏邵非反应很慢,眼珠子都没动,陆琛猛地转过了头,将忍笑的表情隐藏在手掌下,他现在心里都毛茸茸的,手痒。 再转过来表情就严肃多了,在空白的本子上唰唰写了几道题。 邵非发现就是老师上课讲的,陆琛边写边说:“考试不会考这么难,老师讲完了基本课本后,现在讲解的都是课外的,有兴趣就听,没兴趣可以做自己的事。” 这么一说,邵非回想了一下课堂上的情景,好像还真是,顿时心里也开心了点。 “你不需要完全懂它们,但一通百通,这几道考题有学的价值。”陆琛严肃的表情让人肃然起敬,邵非也认真地听了起来,两人都没注意他们贴得极近的距离,一种看不见的化学反应在悄然产生着,“化学不要硬背,包括元素周期表,最重要的是你要掌握它的规律。” 说着,陆琛又打开书,开始给邵非分析考点,划重点和讲方法。 按照小蠢蛋的成绩,接下来的月考够呛。 说完后,又把刚才看过的邵非做的英语笔记拿出来,给他又多加了备注和解释,然后翻开英语书最后的单词表,划出个范围:“今天再把这部分的单词背出来,孔老师会定期课堂听写,暂时这些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发现那只毛茸茸的脑袋离自己很近,发丝掠过脸颊的微妙滋味,陆琛心一动,不动声色地离开邵非一段距离。 邵非愣愣的,他刚才以为陆琛没听课,没想到陆琛能一心多用到这个地步,活的学霸啊。 在他眼里现在的陆琛全身都笼罩着圣光。 陆琛觉得有点好笑,他和邵非认识到现在,还没见过邵非用这么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那里面的点点光芒像布在罗盘上的星星,很纯粹的崇拜,陆琛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原本只是件顺手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帮同学,因为成绩优异再加上在学校陆琛向来维持着表面功夫,常常教题,当然那些别有用心的除外。 但看着邵非眼睛倒影着自己的模样,还有邵非真心表现出来的些微亲近,都让陆琛有一种新奇的体验。 邵非虽然没说话,但那眨巴眨巴的崇拜让陆琛很受用,留这个小尾巴在身边变得意义不同了起来。 到了第三节下课,看邵非还埋首在题海里面,陆琛笑道:“你打算把校服抱到天荒地老?” 董玲是分两次下课时间理抽屉的,邵非没好意思用抽屉,就直接将校服搁在了腿上,被陆琛一提醒,才手忙脚乱地要去换:“但是快上课了,要来不及。” “还有七分钟,有时间,去吧。”陆琛看了下表,说道。 他的恶趣味依旧没消减,喜欢看这只仓鼠在原地团团转的模样。 邵非立刻抱着衣服站起来,被陆琛拽了下,摊开了手:“手机。” 邵非已经有点习惯男主在的时候不要搞特殊化,就算是当跟班也要当个有尊严有骨气的四有好跟班,把手机乖乖交了上去,反正他手机里也没秘密。 “密码呢?” “0000。”这个方便。 陆琛输数字的手指顿了下,那笑容有点小刺眼,让邵非觉得对方就像看着个白痴,脸又燥热了起来。 刚才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顿时打了折扣,面对男主这种富有内涵的笑容特别想揍两拳。 没了陆琛后,邵非走在走廊上就自在多了,基本没什么人会关注他,一班后面就是二班三班,这条走道到底一共到六班,另外六个班级在楼上,邵非经过三班的时候眼睛往里面瞅了瞅,基本没什么人坐,所以沈半青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做作业的身影特别醒目,邵非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也觉得需要花好几倍的努力才能跟上。 大概是邵非目光太专注了,沈半青朝着外面看了眼,发现是个看上去有点眼熟,模样和善的少年。 她很快就想起他们之前见过,又对他笑了一下。 看着邵非落荒而逃的身影,她笑得更灿烂了,真可爱。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周围略带敌意的目光还有那窃窃私语,她又重新武装了起来。 她已经很多次被一班的董玲带着一群女生警告过了,让她对陆琛的厌恶指数直线飙升,哪怕陆琛也是“被流言”的受害者,但她一直记着对方那看着淤泥一样的目光。 一个男生突然坐到了沈半青前方的空位上,抱着椅背,俊俏的容貌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相信你和陆哥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从性格上来说相克,星座也相克,你看我俩的搭配率才高,高达98%。” 说着,杨鑫拿出了ipad,指着上面占卜出来的结果,特别满意。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了她很多天的男人,心里无奈极了,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继续当他不存在,而杨鑫全然不介意还在滔滔不绝。 他们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学习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她,她始终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她控制不住想离那人近一点。 一条微信传了进来,贴耳一听,沈半青立刻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个主角,陆琛更是从来不理会流言蜚语,他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他为了一个假消息去特意解释,那就此地无银了。 他神色悠哉地翻着邵非的手机,没一会儿功夫将这只手机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门外,这段时间来送烤饼干的学妹又准时报道了,在后排睡觉刚醒来的某不良学生吹了个口哨,一起混的几个男生一同嘘声,让小学妹有点难为情。 但这次却不是那么顺利,她慢慢走近,还没把包装分外可爱的饼干递过去,陆琛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一头翘了起来,整个人随着椅子倾斜,他一只手拿着邵非的手机,另一只手在旁边邵非的书包里捣鼓着,将一包被压扁了一半的蔓越莓饼干捞了出来,随便捡了一块吃了起来。 小学妹送饼干的手再也伸不出去,虽然没有言语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学妹离开,后排一阵阵说话声,特别那几个平时与陆琛有革命友谊的不良少年,他们说话就荤素不忌了,诸如“暴殄天物啊”“浪费资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的话,调侃着陆琛。 陆琛对他们打了手势,笑道:“少嚷嚷,烦死了。” 全程围观不嫌事大的罗宇飞发现陆琛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怎么以前没见你拒绝?”罗宇飞又想了想,像是找到答案一样,自问自答,“因为没必要?” 你这样趁着邵非不在把人拉出来挡爱慕者的行为,人家还不知道吧? 你就没点心虚吗? 好吧,陆琛这人就没心虚这东西。 陆琛连表情都懒得甩给发小,低头继续摆弄邵非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和微信,很干脆地把两人联系方式添加上了,看到微信头像都是空白的,里面也只有以前学校的一个班级群,几乎没有聊天的对象,心情又高了两个百分点。 54.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邵非一脸晴天霹雳:他有几题都是蒙的, 这样都能答对!?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下来,有点晕。 邵非没想过暗箱操作,因为这没可能也没必要。 他现在不用向男主解释为什么考砸了, 但更大的麻烦来了, 一个靠着运气进班级的人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只bug机。 “报告。”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陆琛这类样样拔尖的优等生,就算是徐主任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是满意的:“刚才小孔说你们班的英语卷子还没收齐, 看这不是齐了吗,还是要你出马才能管住那几匹野马,你就放她桌子上吧。” 一班的学生虽然大多数是考进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用钱砸进来的,是班级里的问题儿童, 各课老师都头疼, 也只有陆琛才管的住他们。 “是我应该做的。”陆琛不疾不徐地说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非回头,就看到如松柏一样站在那儿拿着一沓卷子的陆琛, 一束阳光在他的身后洒落淡淡的光芒, 细小的尘埃染着光斑似的飘散着,衬得少年越发俊挺。 在那瞬间,邵非特别能理解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上天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赐予了这个人。 陆琛完全无视了邵非, 交了课外卷子后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小动物的直觉立刻感觉到危险, 他来学校的事打算先斩后奏, 没想过和陆琛那么快就见到。今天两人一起用的早餐,陆琛看他喜欢培根,还让厨房大叔特意给他多加了半份培根煎蛋,如果撇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本性,陆琛平时真的很好说话。 邵非回忆了下早上,陆琛当时看了会手机新闻,问他:“成绩下来了吗?” 邵非想着反正他都是早上才回的电话,那稍微晚一点得到消息也没事,于是就摇了摇头。 他没敢提起来,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比原主的基础还差? 陆琛可能早就得到消息,八成以为自己是故意瞒他,这可能是男主的随机考验,而他肯定没通过。 男主不反感撒谎,但反感谎都撒不好的人。 他这样算不算作茧自缚,早知道能蒙对那些题目,他就坦白了。 怎么办!? 几乎就是前后脚,徐主任把他交给了班主任孔老师。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是踩着铃声的,班级里的同学结束了早上的聊天、抄作业、对答案等活动,安静地坐回了位置上,孔老师是年轻的英语老师,人颇为温和,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邵非做个自我介绍。 邵非神使鬼差地瞄了下陆琛的位置,不受控制的心虚,刚好与陆琛冷漠的目光撞上,没有一丝火花,陆琛率先收回了目光,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 陆琛一直都是冷淡的,所以他偶尔的暖心举动常常会让人深陷,当他突然无视,就会给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让人想要重新得到他的关注。那是陆琛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他擅长把控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哪怕有防备,相处的时候,邵非也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改变。 邵非是个老实孩子,他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该骗他。 不由得握了下拳头,垂下了头,肩膀抖了抖。 “大、大家好,我叫邵非,邵非的邵,邵非的非。”邵非快速地说完这段话。 “噗嗤。” 也不知是谁笑了出来,周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笑声。 邵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一张脸,他一紧张就会胡言乱语,第一天转学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在同学们笑的时候,陆琛的视线还停留在书上,道:“你换个位置。” 董玲本来也在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董玲声音微微异样,她更想问的是凭什么。 这个位置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多少女生私底下是眼红泛酸的。她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她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在女生中拔尖的,不然怎么震慑那些想靠近这里的小妖精。哪怕分手了,也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地盘。 坐在前排的罗宇飞当然也听到了,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琛。 这还是头一遭啊,这个转学生什么来头? 罗宇飞又仔细瞧了瞧邵非,细碎的头发软乎乎的,眼睛不大不小,五官普通但组合起来协调,虽然洗得很旧但很干净的衣服,白白的能掐出水的皮肤,一看就很乖巧,是个藏不住情绪的。 这不是上次陆琛在走廊上带走的糯米糍吗,传说中的拖油瓶?摘掉了眼镜,头发剪短了,但长相没变,应该没认错。 不过这灰扑扑的气质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眨眼间就能忽略过去? 好像最近陆琛反常的次数特别多,昨天也是,昨天? 才过了一个晚上,他记忆犹新。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这个该不会是原版吧? 没那么巧吧。 不过要真的是—— 哎哟呵,好玩了。 说着,杨鑫拿出了ipad,指着上面占卜出来的结果,特别满意。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了她很多天的男人,心里无奈极了,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继续当他不存在,而杨鑫全然不介意还在滔滔不绝。 他们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学习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她,她始终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她控制不住想离那人近一点。 一条微信传了进来,贴耳一听,沈半青立刻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个主角,陆琛更是从来不理会流言蜚语,他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他为了一个假消息去特意解释,那就此地无银了。 他神色悠哉地翻着邵非的手机,没一会儿功夫将这只手机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门外,这段时间来送烤饼干的学妹又准时报道了,在后排睡觉刚醒来的某不良学生吹了个口哨,一起混的几个男生一同嘘声,让小学妹有点难为情。 但这次却不是那么顺利,她慢慢走近,还没把包装分外可爱的饼干递过去,陆琛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一头翘了起来,整个人随着椅子倾斜,他一只手拿着邵非的手机,另一只手在旁边邵非的书包里捣鼓着,将一包被压扁了一半的蔓越莓饼干捞了出来,随便捡了一块吃了起来。 小学妹送饼干的手再也伸不出去,虽然没有言语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学妹离开,后排一阵阵说话声,特别那几个平时与陆琛有革命友谊的不良少年,他们说话就荤素不忌了,诸如“暴殄天物啊”“浪费资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的话,调侃着陆琛。 陆琛对他们打了手势,笑道:“少嚷嚷,烦死了。” 全程围观不嫌事大的罗宇飞发现陆琛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怎么以前没见你拒绝?”罗宇飞又想了想,像是找到答案一样,自问自答,“因为没必要?” 你这样趁着邵非不在把人拉出来挡爱慕者的行为,人家还不知道吧? 你就没点心虚吗? 好吧,陆琛这人就没心虚这东西。 陆琛连表情都懒得甩给发小,低头继续摆弄邵非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和微信,很干脆地把两人联系方式添加上了,看到微信头像都是空白的,里面也只有以前学校的一个班级群,几乎没有聊天的对象,心情又高了两个百分点。 只除了一个刺眼的罗宇飞挂在上面,不过这个完全被陆琛无视了。 “我说,你真打算把他当弟弟啊?”罗宇飞继续骚扰后桌,在弟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不过神色严肃了些,他不是邵非那只小甜饼,出生世家的他想得更多。 陆琛亲口承认的弟弟,这个含金量,啧啧啧。 “嗯,不行吗?”陆琛视线没离开邵非的手机。 还难得好心地下载了几张卡通头像,挑挑练练后选了张龙猫的图片换了上去。 罗宇飞刚要调侃几句,这时候邵非的手机来了个陌生来电,从号码来看不是骚扰电话,按下静音键,陆琛站了起来打算去找邵非。 边走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吸磁,在手中把玩着,这吸磁是特制的,是专门吸出那只新型窃听器的,陆琛从打算把人放到眼前继续养着后,就考虑撤掉这个玩意,他又不是变态,不是真的要监听或是窥觑什么。 以前不在乎就罢了,现在不同了。 试验品的人选可以有很多,但如果是邵非,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这是个不安定因素。 思考间,走到三班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女生撞个满怀。 走廊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等着陆琛经过,故意摔进去的。 陆琛胸口被狠狠撞了下,就是再有修养的人,被这么撞上来也会动气。 更何况这不是陆琛第一次遇到假摔、假撞,但候时间候的这么精准的还是少见,心机太重了。 换了平时陆琛还不会那么恼火,但这次闹出的动静很大,刚走过来的外聘英语助教都揶揄地笑起来。 一看到少女的脸,陆琛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眼底蓄着满满的厌恶:“怎么又是你。” 沈半青很着急,不然也不会撞上来。 她并不是那些花痴,对陆琛的印象很糟糕,这时候撞上就立刻想到了那次羞辱,轻哼了一声,她并不想听这个男人吐出来的嘲讽,先发制人地嫣然一笑:“好狗不挡道。” 报完一箭之仇后就冲了出去,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个处处高高在上的人。 但外人看到的,却是两人看上去很亲密地交谈。 之前只是似假似真的流言,现在像是坐实了传言,这个三班的转学生还真有可能成为陆琛新上任女友,她的确很符合陆琛一直以来的男性审美:肤白细腰大长腿。 陆琛铁青着一张脸,刚刚前几节课积累下来的好心情被败得差不多了。 将衣襟整理了一下,良好的教养和道德底线让他不会轻易对付和自己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女人,但这无法遏制他反感这个心机过重的女人。 这时候的邵非刚刚换好衣服,听到外面走廊上好像有什么骚动,耳朵抖了抖,并没有过去查看。 他来到便池,释放了一下累积的库存,之前的几节课因为不太跟得上,他一直紧绷着自己听课,根本忘了纾解。 刚才在隔间里面他还听到外面的两个男生在比大小,这是男生间常有的污话题,但关乎自尊心。想到这一点,邵非就有点小自卑,等他们走了才出来。 55.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他是谁?”陆琛以前对同桌坐着谁并不在乎, 正因为他无所谓, 所以在安排座位上女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机。 现在让她走, 只有一个可能, 他有所谓了。 陆琛想了想, 手指在书本上摩挲了会,道:“……弟弟。”嗯。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 而他有把握将这个小小的错误控制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 但做任何事情总要师出有名, 弟弟这个身份正合适, 不过是随手照顾一下的事, 还挺新鲜的。 董玲屏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总算舒坦了许多, 再看向邵非的眼神也没那么充满敌意了, 最近她听说三班的沈半青和陆琛有点关系,仗着自己长着一张绿茶脸就想飞上枝头吗, 想的倒美。 男生总比女生要好,弟弟, 那属于亲人范畴。听说陆琛的几个异母弟弟与他关系并不好,大多跟着母姓,这也是其中一个?她暗暗决定之后要去调查一下。 既然想明白了, 她还是主动一点, 这样也能在陆琛面前卖个好。 这会儿孔老师正在看给邵非分配的位置, 邵非身材不高不矮,安排在哪里都可以,就见董玲举起了手,孔老师喊她起来:“怎么了?” “老师,我坐在后排有点看不清,能不能换到第四排去。”第四排还有个空位。 孔老师道:“之前要最后一排的是你,现在要换的也是你,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善变。” 班里学生就与老师打趣道:“孔老师,说的你不是女孩似的。” 孔老师笑骂:“都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邵非,你视力好不好?” 邵非望了眼陆琛的方向,只见魔王淡定地坐在那儿。 “看得清的。”因为陆琛的交代,他就用打工的钱换了隐形眼镜,其实真的没差,陆琛有强迫症。 “那行,你就去最后一排吧,有问题可以问你同桌,他各科成绩都很不错。”边和邵非交代,边对着董玲催促,“你们先换座位,待会下课再理东西,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邵非没想到转眼间,就改天换色了,他居然当了陆琛的同桌,路人甲的待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高得有点怀疑人生。 邵非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有没崩人设,超过三层是会亮红灯提醒的,六成他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还好,没有提醒,说明他保持得还行。 邵非不敢耽搁,走向后排,女孩子抽屉里的东西多,董玲就先带了课本笔记去了第四排,两人擦身而过,董玲轻轻撞了一下邵非的肩。 邵非回神,见她娇俏地说:“我是董玲。” “我是邵非。”邵非觉得这种自我介绍很僵。 “刚才听到了。” 邵非:她笑得有点妖。 这姑娘如果是游戏玩家的话,应该和陆琛差不多等级,都属于顶配。 文中有描述过陆琛的前女友,那个与女主相爱相杀的女配之一。 果然气场很……彪悍。 撞他,却没用力道,应该说明她是愤怒的,但又在克制。 董玲低声靠近他:“给你提个醒,别动他的东西。” 邵非点了点头,他没事也不会去乱碰的。 邵非背着书包抱着校服,来到了大少爷旁边。 陆琛换了本微积分,正在做题,旁边的稿纸上写满了公式,那稿纸写得很整齐,他心底暗暗感慨,男主的确天赋异禀,但背后也是通过大量的题海战术才能一直显得游刃有余。 已经上课了,他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同桌存在感太强无视不了,这次他撒谎技术跌破常规,男主不悦情有可原,邵非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声音透着点讨好求饶的味道,小声道:“琛哥,我没故意瞒着你。”好吧,我承认就是故意的。 陆琛没有理会,他的侧脸看上去更为立体,低垂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眨眼的时候煽动得人心动摇。 难得听到这家伙主动向自己认错,那软绵绵的声音中透着点紧张,陆琛心情又上浮了两个加号。 虽然没说话,不过男主也没让他闭嘴,看陆琛停下了手中的笔,邵非再接再厉:“我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感觉那次考砸了。”我其实也挺绝望的。 “我没想到自己能来一班的,就不好意思和你说,怕、怕你失望。”最后那句是假的。 陆琛根本没回应,就这么把他当空气了。 “而……而且……”想不出来了。 陆琛挑了下眉。 编,继续编。 “而且我没你的号码,也没微信,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就没告诉了。”这理由怎么早没想到! 陆琛眼底浮上了一丝笑意,和这个小东西相处,心情好的次数总是直线上升,其实有这么个弟弟也还不错。 本来也只是逗逗他,扯了下嘴角:“你是在变相问我要号码?” “没有,我怎么会要!”我要你的号码干嘛,又用不到。 陆琛一个眼神飘过来。 邵非喉咙堵了一下:“有……” “以后想要,就直接问。”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邵非:突然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那边的,上课不要窃窃私语!”孔老师听到声音,捏在手上的粉笔头差点就扔了出去。 看到是陆琛才停了动作,心里还有点惊奇,她带这个班级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生,从小到大的优等生,家境样貌品性都没话说,上课也是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从没见他和同桌聊天过,因为平时的良好表现,就算出现几次违规她这个做老师的也不会太计较。 罗宇飞也竖着耳朵听后头的动静,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个陆琛,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是哪里呢…… 邵非听到老师的话,感到周围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游走了一圈,立刻坐得端端正正,再不敢聊天了。 看周围人翻着书本,他想到自己还没书。 陆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邵非,又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像是在等着什么。 邵非本来基础就跟不上,本就打算好好听课将疏漏补上去,现在新的课本还没发下来,他就需要借着看,如果是普通同桌,两个人拼一本就行了。 他刚才瞄过了,陆琛桌面上就没有课堂里的书,应该是根本没拿出来,学霸大概是不需要的。 帝江高中的各科除了规定的课本外,很多时候用的是专属的编外本,人手一本,有能力借给他看的只有不看这些的男主。邵非犯难了,他不断地拿眼神瞟一眼,再瞟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邵非拿手肘碰了碰陆琛的胳膊肘,秋老虎还盛行的季节,两人的手肘没有衣物的阻隔,陆琛感受接触的地方那微乎其微的热度,像是有小细胞从那处钻到了血管里弹跳起来。 就如同他贯彻的想法,不逃避问题,他只是轻微挪了下,离开了热源。 像是不胜其扰地施舍了一个眼神:“什么事。” 邵非矮下了头,让前排的同学替自己挡着点,小声问道:“能不能借我英语书?” 陆琛垂下了一只手,身体稍稍后仰,眼神没离开过桌面上的书,从邵非的角度能看到光亮泻进去的地方,整理得异常干净整洁的抽屉。 意思是,想要就自己拿。 邵非犹豫了下,想到刚才董玲的那句话,不过这应该算是得到陆琛首肯的吧,总不能剁了他的手吧。 弯了半边身子,小心地与陆琛保持距离,翻着抽屉里找自己需要的书。 陆琛低头就能看到邵非带了个小发旋的脑袋,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纤细的颈项,只要轻轻那么一下,就能将之折断的脆弱。 这人很听话的将头发剪了一点,真乖。 再稍稍前倾几厘米就能笼罩住这个人。 不过陆琛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邵非用最快速度拿到了需要的书,他还顺便把接下来三节课的书给一起捞了出来,见陆琛并没有意见,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说嘛,其实男主平时人挺好的。 如果邵非头上有数字显示的话,大概就会出现一个好感度+1。 渐渐的,从一开始单方面的惧怕到现在能够正常交流,邵非也在被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打了下课铃,邵非还在记语法知识点,关注了他们一节课的罗宇飞转过了头,他轻轻扣在了邵非的书本上,在邵非看向自己的时候,笑嘻嘻的:“我叫罗宇飞,陆琛的朋友。” 邵非听到名字身体小幅度地缩了下 ,直勾勾地望着罗宇飞,像要盯出一朵花,那个天然黑? 罗宇飞满脸问号,几个意思,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两人大眼小眼对视着,陆琛蹙了下眉,提醒罗宇飞:“转过去,别打扰他。” “我就是单纯打个招呼啊。”你上课聊天没事,我怎么就不行了。 陆琛直接拿刚才邵非借去的英语书糊在罗宇飞脸上,在邵非目瞪口呆中,淡定地教导:“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少理他。” 邵非:…… 罗宇飞:卧槽,你才最不是个东西!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56.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邵非一脸晴天霹雳:他有几题都是蒙的,这样都能答对!?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下来, 有点晕。 邵非没想过暗箱操作,因为这没可能也没必要。 他现在不用向男主解释为什么考砸了, 但更大的麻烦来了, 一个靠着运气进班级的人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只bug机。 “报告。”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陆琛这类样样拔尖的优等生, 就算是徐主任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是满意的:“刚才小孔说你们班的英语卷子还没收齐, 看这不是齐了吗, 还是要你出马才能管住那几匹野马,你就放她桌子上吧。” 一班的学生虽然大多数是考进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用钱砸进来的,是班级里的问题儿童, 各课老师都头疼,也只有陆琛才管的住他们。 “是我应该做的。”陆琛不疾不徐地说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 邵非回头,就看到如松柏一样站在那儿拿着一沓卷子的陆琛,一束阳光在他的身后洒落淡淡的光芒,细小的尘埃染着光斑似的飘散着,衬得少年越发俊挺。 在那瞬间, 邵非特别能理解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上天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赐予了这个人。 陆琛完全无视了邵非, 交了课外卷子后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小动物的直觉立刻感觉到危险, 他来学校的事打算先斩后奏, 没想过和陆琛那么快就见到。今天两人一起用的早餐,陆琛看他喜欢培根,还让厨房大叔特意给他多加了半份培根煎蛋,如果撇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本性,陆琛平时真的很好说话。 邵非回忆了下早上,陆琛当时看了会手机新闻,问他:“成绩下来了吗?” 邵非想着反正他都是早上才回的电话,那稍微晚一点得到消息也没事,于是就摇了摇头。 他没敢提起来,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比原主的基础还差? 陆琛可能早就得到消息,八成以为自己是故意瞒他,这可能是男主的随机考验,而他肯定没通过。 男主不反感撒谎,但反感谎都撒不好的人。 他这样算不算作茧自缚,早知道能蒙对那些题目,他就坦白了。 怎么办!? 几乎就是前后脚,徐主任把他交给了班主任孔老师。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是踩着铃声的,班级里的同学结束了早上的聊天、抄作业、对答案等活动,安静地坐回了位置上,孔老师是年轻的英语老师,人颇为温和,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邵非做个自我介绍。 邵非神使鬼差地瞄了下陆琛的位置,不受控制的心虚,刚好与陆琛冷漠的目光撞上,没有一丝火花,陆琛率先收回了目光,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 陆琛一直都是冷淡的,所以他偶尔的暖心举动常常会让人深陷,当他突然无视,就会给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让人想要重新得到他的关注。那是陆琛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他擅长把控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哪怕有防备,相处的时候,邵非也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改变。 邵非是个老实孩子,他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该骗他。 不由得握了下拳头,垂下了头,肩膀抖了抖。 “大、大家好,我叫邵非,邵非的邵,邵非的非。”邵非快速地说完这段话。 “噗嗤。” 也不知是谁笑了出来,周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笑声。 邵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一张脸,他一紧张就会胡言乱语,第一天转学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在同学们笑的时候,陆琛的视线还停留在书上,道:“你换个位置。” 董玲本来也在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董玲声音微微异样,她更想问的是凭什么。 这个位置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多少女生私底下是眼红泛酸的。她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她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在女生中拔尖的,不然怎么震慑那些想靠近这里的小妖精。哪怕分手了,也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地盘。 坐在前排的罗宇飞当然也听到了,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琛。 这还是头一遭啊,这个转学生什么来头? 罗宇飞又仔细瞧了瞧邵非,细碎的头发软乎乎的,眼睛不大不小,五官普通但组合起来协调,虽然洗得很旧但很干净的衣服,白白的能掐出水的皮肤,一看就很乖巧,是个藏不住情绪的。 这不是上次陆琛在走廊上带走的糯米糍吗,传说中的拖油瓶?摘掉了眼镜,头发剪短了,但长相没变,应该没认错。 不过这灰扑扑的气质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眨眼间就能忽略过去? 好像最近陆琛反常的次数特别多,昨天也是,昨天? 才过了一个晚上,他记忆犹新。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这个该不会是原版吧? 没那么巧吧。 不过要真的是—— 哎哟呵,好玩了。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57.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当侍从将陆琛的话带到,楼二狠狠砸着栏杆,应声发出哐啷泄愤声, 狠狠踹了几下,烦躁道:“叫停,都散了散了。” 他周围的几个跟班当然也听到了,顿时诧异不已,那个陆琛也才刚成年没多久,虽然家里背景深, 但大家都是平辈,陆琛比他们楼二少还小了七岁, 一句话就要他们放人,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搁? 楼二哪里不知道他们心里的不屑一顾,将烟扔到地上, 一脚碾灭:“你们是没犯到他手上过, 这就是朵食人花,全身都是毒。” 楼二的确与陆琛有点渊源, 刚回国那会儿看陆琛年纪小, 料想欺负了也最多被家里教训一顿, 小辈的交往只要不损利益,谁也不会放心上, 吃了亏就自己讨回来,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正好遇到陆家的几个私生子, 就顺道在会所里故意找茬耍一耍陆琛,陆琛这小怪物,全程都是没听懂的模样,还笑着和他们道别,但后来他才发现,完全是十倍奉还。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牛鬼蛇神都蹦跶了,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58.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想到犹如丧家犬的原主,邵非打了个冷颤, 他觉得人可以活得卑微,但不能连自尊都丧失。 望着手上的奶茶杯外沁出的点点水珠, 他就像这些水珠一样,没有存在感, 邵非暗暗警告自己, 千万不能因为男主一点施舍就迷失自我,绝对不能重蹈原主覆辙。 邵非并没有马上回陆家, 现在这个点回去也只是重新看书,而他已经很多天没去打工的炸鸡店了,他准备和老板提一下辞职,这家炸鸡店在原主父亲家附近,现在再过去就太不方便了,他打算等能赶上学校的进度时在高中附近找。 而已经将心里郁蹙宣泄后的陆琛回到教室后,百无聊赖地打开打车软件,却发现地图上到达的点显示的并不是陆家, 而是一条老城区的街。 真是不乖, 分明在他面前表现得足够无害。 但一点小小的任性陆琛还不至于刨根问底, 猎物箍得太紧,可是会窒息而死的。 随即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开始看吴良昨晚发给他的资料。 店长很通情达理, 当初雇佣刚刚成年的邵非就知道这些半工半读的学生做不长, 爽快地结了上个月的工资,不过让邵非比较头疼的还是接下来的事。 当时姚菲菲来接他特别突然,他并没有回家,包括银.行卡在内的证件都在父亲那里。 原主骨子里相当惧怕回去,这也影响到了邵非的心态,这说明对这个父亲原主有多么恐惧。邵非觉得回来是迟早的事,伸头是一刀,锁头还是一刀,总要面对的。 来到位于安市街的小区楼下,安市街处于老城区,是人员构成比较复杂的一块地方,那里的房子普遍是上个世纪建下的老楼,住那里的人普遍较为贫困。 他上了狭窄的楼道来到自家门前,准备拿了那些证件后就立刻离开。 门上还挂着之前邵非买来的驱蚊草,枯黄衰败挂垂着,左右两边各贴着两张破旧的对联,边角也翘了起来。 记得是前两年,邵父不发病时,带着邵非一起贴的。 邵父也不是整日家庭暴力,不喝酒的时候还算正常,这也是邵非记忆里少有的愉快记忆。 邵非找到门钥匙,轻轻地转动钥匙开门进去,这是十几年来这具身体养成的习惯,漫天的酒味和浓郁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屋子里所有窗帘都拉着,哪怕是白天也几乎没有光线,只能靠摸索着前进。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让邵非安了点心。 他摸索着开关,打开灯,凌乱的客厅立刻引入眼帘,还没走出几步,就闻到更熏人的味道,不详的预感。 他的视线凝固了,眼皮狠狠一跳,立刻将灯重新关上,邵元龙在家! 应该是喝醉酒了,刚才几秒钟的画面是邵元龙摊坐上沙发旁,也许是突然的灯光照射让他难受地呻.吟了几下,在他身边栽倒了几只酒瓶,白红黄相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邵父每次暴力,都是在酒后。 邵非做贼心虚地等了一会,聆听对方的呼吸声,呼噜声再一次响起,应该是再次睡过去,才稍稍安下心了。 没想到有一天,呼噜声也能给他安全感。 他并不想无缘无故起冲突,也不想和邵元龙两败俱伤地打一架,他的小身板肯定是被揍的,更因为,比起对自己不了解的姚菲菲,这个朝夕相处的父亲更让邵非担心被看出什么端倪,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是进,还是退? 但谁能保证下一次的情况会比这次好,邵非咬咬牙,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要进自己房间必须跨过邵元龙的四仰八叉的腿,在眼睛可以在黑暗中勉强视物的情况下,他小心地一步步前进,跨过邵元龙时,神使鬼差地看了眼,没醒。 关上自己房间房门,就从衣柜里找到压在下方的身份证和各种证件,再翻找另一个抽屉的时候,却没找到打工时用的银.行卡。 平日里因为原主的懦弱,常常被学校里的小流氓堵住交保护费,这卡一向是放家里的,邵元龙也不太在乎这个儿子的动向,根本不知道邵非平日有在打工存钱。 但现在其他东西都在,独独少了这个,很显然是被拿了,把其他证件都先放进背包,邵非又悄咪咪地闪入邵元龙的卧室,里面依旧是一个独居男人的邋遢日常,按照记忆里的地方从一堆银.行卡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这时候也管不了里面的钱被用了多少,邵非总算有种虎口脱险的安慰。 放好卡,打算按照老路离开,脚边不慎踩到一只酒瓶,酒瓶咕噜噜地滚开,砰一声不知撞到了什么。 呼噜声戛然而止! 要遭!邵非看着离自己还有点远的大门,要去大门必须经过邵元龙的身体,现在人都醒了肯定行不通,不能冲,那只能后退,在邵元龙清醒前邵非果断回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 可门被反锁的声音让已经醒来的邵元龙听到了,还带着酒意,喝道:“谁!?” 邵元龙身材高大,虽然这些年被赌酒掏空了身体,但原来的底子还在,那声音还是将屋子里的邵非给震慑住了。 正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小,这样的事依旧在世界上每个角落上演着。 他翻了翻手机通讯录,里头居然只有姚菲菲一个熟人,微信里都是僵尸好友,能说话的都没有。 他对于原主的沉闷有了新的认识,连个朋友都没有也太惨了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沉闷了,都快和社会脱节了吧! 邵非只能打姚菲菲的电话,是语音提醒点对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时候的孤立无援让邵非觉得很冷。 他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原主那么多次报警得来的只是人们走后更粗暴的对待。 听着外面的动静,感到邵元龙没一会就会到跟前。 邵元龙跌跌撞撞站起来,大开的门,被翻找过的卧室,什么都没拿,就拿了那张卡,这还有什么想不到的,要不是他刚好醒来,这兔崽子已经逃到天边去了吧。 他来到邵非的卧室前,敲打着门:“小兔崽子,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怎么,畏畏缩缩的干嘛?” “还偷偷摸摸的,怕见我是吧?准备卷款逃了是吧!” “狗东西,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那贱人回来你就跟她跑了,想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和那贱人一样都该死!” “识相的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我就撞门了!” “你别逼老子弄死你!” 周围的邻居早就被这五毒俱全的中年人给吓怕了,一听到他的吼叫,把门窗关得更紧。 敲了半天,眼见邵非真的敢不开门忤逆自己,邵元龙的头脑在酒精作用下更是不清醒,火冒三丈了起来。喝醉的人本身力气就大,再加上邵元龙生得魁梧,那门被打的砰砰作响,看着坚持不了多久,邵非背靠着门左右环顾着。 一道道拍门声也同样撞击着邵非的心脏,虽然自从邵非进了趟医院后很少再打骂了,但童年时的阴影始终留在这具身体深处,邵非克制着本能颤栗,寻找着屋子里能够挡住门的家具。 可这房间并不大,是当年邵家老一辈留下的房子,只有一个破的快成古董的衣柜,这个肯定搬不动,另外还有个断了一个角的书桌,邵非放弃了,还不如自己身体挡呢。 他张开四肢,死死挡在门背后,冲击力透过门板一阵阵震着后背,他现在毫不犹豫怀疑在邵元龙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出去,是死路一条,谁能和个酒鬼去讲理? 这节是物理课,上课的是四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极为严苛的女性,姓鲍,听说她打算保持单身,将自己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她的课几乎没逃课率,碍于她对学生的强硬做派,哪怕家里有背景的学生也是礼让三分,让老师整日因为自己旷课而家访,他们也会不胜其烦。 她虽然工作一丝不苟,但所有学校好学生都有一定特权,比如她看到后排的陆琛公然玩手机,也只是点名他,帝江高中并不禁止使用手机,校方不认为手机就能影响孩子学习了,与其遏制不如通融。 鲍老师和颜悦色道:“陆琛,你来解一下这个线路图。” 陆琛充耳未闻,摘下蓝牙耳机,将里面监听的声音隔离,慵懒的气息退去,嘴角露出了点恶意笑容,再看过去却像是错觉。 他还没欺负,轮得到谁? 他站了起来,身姿依旧挺拔,态度依旧谦逊:“鲍老师,我需要请假。” 微微弯身后,也不管老师的回答,直接走出教室。 骨子里的年少轻狂,需要诱因才能被激发出来。 他很少用特权,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区别只是愿不愿意。 出了教室门,表情瞬息放下,大步向前,脑中瞬间划出刚才滴滴的停车地点,将可能性逐一排除,调出只扫过一眼的地址,拨出电话:“立刻派人去安市街港湾小区……,对,立刻。” 现在让她走,只有一个可能,他有所谓了。 陆琛想了想,手指在书本上摩挲了会,道:“……弟弟。”嗯。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而他有把握将这个小小的错误控制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但做任何事情总要师出有名,弟弟这个身份正合适,不过是随手照顾一下的事,还挺新鲜的。 董玲屏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总算舒坦了许多,再看向邵非的眼神也没那么充满敌意了,最近她听说三班的沈半青和陆琛有点关系,仗着自己长着一张绿茶脸就想飞上枝头吗,想的倒美。 男生总比女生要好,弟弟,那属于亲人范畴。听说陆琛的几个异母弟弟与他关系并不好,大多跟着母姓,这也是其中一个?她暗暗决定之后要去调查一下。 既然想明白了,她还是主动一点,这样也能在陆琛面前卖个好。 这会儿孔老师正在看给邵非分配的位置,邵非身材不高不矮,安排在哪里都可以,就见董玲举起了手,孔老师喊她起来:“怎么了?” “老师,我坐在后排有点看不清,能不能换到第四排去。”第四排还有个空位。 孔老师道:“之前要最后一排的是你,现在要换的也是你,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善变。” 班里学生就与老师打趣道:“孔老师,说的你不是女孩似的。” 孔老师笑骂:“都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59.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 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 比你年长几个月, 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 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 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 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 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 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 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 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 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 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指了某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感到陆琛的视线飘过来,对视过去,眼瞳黑沉,像化不开的墨,所有话像卡在那儿,她意识到陆琛是认真的。 “他是谁?”陆琛以前对同桌坐着谁并不在乎,正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在安排座位上女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机。 现在让她走,只有一个可能,他有所谓了。 陆琛想了想,手指在书本上摩挲了会,道:“……弟弟。”嗯。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而他有把握将这个小小的错误控制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但做任何事情总要师出有名,弟弟这个身份正合适,不过是随手照顾一下的事,还挺新鲜的。 董玲屏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总算舒坦了许多,再看向邵非的眼神也没那么充满敌意了,最近她听说三班的沈半青和陆琛有点关系,仗着自己长着一张绿茶脸就想飞上枝头吗,想的倒美。 男生总比女生要好,弟弟,那属于亲人范畴。听说陆琛的几个异母弟弟与他关系并不好,大多跟着母姓,这也是其中一个?她暗暗决定之后要去调查一下。 既然想明白了,她还是主动一点,这样也能在陆琛面前卖个好。 这会儿孔老师正在看给邵非分配的位置,邵非身材不高不矮,安排在哪里都可以,就见董玲举起了手,孔老师喊她起来:“怎么了?” “老师,我坐在后排有点看不清,能不能换到第四排去。”第四排还有个空位。 孔老师道:“之前要最后一排的是你,现在要换的也是你,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善变。” 班里学生就与老师打趣道:“孔老师,说的你不是女孩似的。” 孔老师笑骂:“都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邵非,你视力好不好?” 邵非望了眼陆琛的方向,只见魔王淡定地坐在那儿。 “看得清的。”因为陆琛的交代,他就用打工的钱换了隐形眼镜,其实真的没差,陆琛有强迫症。 “那行,你就去最后一排吧,有问题可以问你同桌,他各科成绩都很不错。”边和邵非交代,边对着董玲催促,“你们先换座位,待会下课再理东西,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邵非没想到转眼间,就改天换色了,他居然当了陆琛的同桌,路人甲的待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高得有点怀疑人生。 邵非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有没崩人设,超过三层是会亮红灯提醒的,六成他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还好,没有提醒,说明他保持得还行。 邵非不敢耽搁,走向后排,女孩子抽屉里的东西多,董玲就先带了课本笔记去了第四排,两人擦身而过,董玲轻轻撞了一下邵非的肩。 邵非回神,见她娇俏地说:“我是董玲。” “我是邵非。”邵非觉得这种自我介绍很僵。 “刚才听到了。” 邵非:她笑得有点妖。 这姑娘如果是游戏玩家的话,应该和陆琛差不多等级,都属于顶配。 文中有描述过陆琛的前女友,那个与女主相爱相杀的女配之一。 果然气场很……彪悍。 撞他,却没用力道,应该说明她是愤怒的,但又在克制。 董玲低声靠近他:“给你提个醒,别动他的东西。” 邵非点了点头,他没事也不会去乱碰的。 邵非背着书包抱着校服,来到了大少爷旁边。 陆琛换了本微积分,正在做题,旁边的稿纸上写满了公式,那稿纸写得很整齐,他心底暗暗感慨,男主的确天赋异禀,但背后也是通过大量的题海战术才能一直显得游刃有余。 已经上课了,他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同桌存在感太强无视不了,这次他撒谎技术跌破常规,男主不悦情有可原,邵非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声音透着点讨好求饶的味道,小声道:“琛哥,我没故意瞒着你。”好吧,我承认就是故意的。 陆琛没有理会,他的侧脸看上去更为立体,低垂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眨眼的时候煽动得人心动摇。 难得听到这家伙主动向自己认错,那软绵绵的声音中透着点紧张,陆琛心情又上浮了两个加号。 虽然没说话,不过男主也没让他闭嘴,看陆琛停下了手中的笔,邵非再接再厉:“我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感觉那次考砸了。”我其实也挺绝望的。 “我没想到自己能来一班的,就不好意思和你说,怕、怕你失望。”最后那句是假的。 陆琛根本没回应,就这么把他当空气了。 “而……而且……”想不出来了。 陆琛挑了下眉。 编,继续编。 “而且我没你的号码,也没微信,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就没告诉了。”这理由怎么早没想到! 陆琛眼底浮上了一丝笑意,和这个小东西相处,心情好的次数总是直线上升,其实有这么个弟弟也还不错。 本来也只是逗逗他,扯了下嘴角:“你是在变相问我要号码?” “没有,我怎么会要!”我要你的号码干嘛,又用不到。 陆琛一个眼神飘过来。 邵非喉咙堵了一下:“有……” “以后想要,就直接问。”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邵非:突然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那边的,上课不要窃窃私语!”孔老师听到声音,捏在手上的粉笔头差点就扔了出去。 看到是陆琛才停了动作,心里还有点惊奇,她带这个班级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生,从小到大的优等生,家境样貌品性都没话说,上课也是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从没见他和同桌聊天过,因为平时的良好表现,就算出现几次违规她这个做老师的也不会太计较。 罗宇飞也竖着耳朵听后头的动静,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个陆琛,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是哪里呢…… 邵非听到老师的话,感到周围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游走了一圈,立刻坐得端端正正,再不敢聊天了。 看周围人翻着书本,他想到自己还没书。 陆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邵非,又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像是在等着什么。 邵非本来基础就跟不上,本就打算好好听课将疏漏补上去,现在新的课本还没发下来,他就需要借着看,如果是普通同桌,两个人拼一本就行了。 他刚才瞄过了,陆琛桌面上就没有课堂里的书,应该是根本没拿出来,学霸大概是不需要的。 帝江高中的各科除了规定的课本外,很多时候用的是专属的编外本,人手一本,有能力借给他看的只有不看这些的男主。邵非犯难了,他不断地拿眼神瞟一眼,再瞟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邵非拿手肘碰了碰陆琛的胳膊肘,秋老虎还盛行的季节,两人的手肘没有衣物的阻隔,陆琛感受接触的地方那微乎其微的热度,像是有小细胞从那处钻到了血管里弹跳起来。 就如同他贯彻的想法,不逃避问题,他只是轻微挪了下,离开了热源。 像是不胜其扰地施舍了一个眼神:“什么事。” 邵非矮下了头,让前排的同学替自己挡着点,小声问道:“能不能借我英语书?” 陆琛垂下了一只手,身体稍稍后仰,眼神没离开过桌面上的书,从邵非的角度能看到光亮泻进去的地方,整理得异常干净整洁的抽屉。 意思是,想要就自己拿。 邵非犹豫了下,想到刚才董玲的那句话,不过这应该算是得到陆琛首肯的吧,总不能剁了他的手吧。 弯了半边身子,小心地与陆琛保持距离,翻着抽屉里找自己需要的书。 陆琛低头就能看到邵非带了个小发旋的脑袋,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纤细的颈项,只要轻轻那么一下,就能将之折断的脆弱。 这人很听话的将头发剪了一点,真乖。 再稍稍前倾几厘米就能笼罩住这个人。 不过陆琛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邵非用最快速度拿到了需要的书,他还顺便把接下来三节课的书给一起捞了出来,见陆琛并没有意见,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说嘛,其实男主平时人挺好的。 如果邵非头上有数字显示的话,大概就会出现一个好感度+1。 渐渐的,从一开始单方面的惧怕到现在能够正常交流,邵非也在被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打了下课铃,邵非还在记语法知识点,关注了他们一节课的罗宇飞转过了头,他轻轻扣在了邵非的书本上,在邵非看向自己的时候,笑嘻嘻的:“我叫罗宇飞,陆琛的朋友。” 邵非听到名字身体小幅度地缩了下 ,直勾勾地望着罗宇飞,像要盯出一朵花,那个天然黑? 罗宇飞满脸问号,几个意思,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两人大眼小眼对视着,陆琛蹙了下眉,提醒罗宇飞:“转过去,别打扰他。” “我就是单纯打个招呼啊。”你上课聊天没事,我怎么就不行了。 陆琛直接拿刚才邵非借去的英语书糊在罗宇飞脸上,在邵非目瞪口呆中,淡定地教导:“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少理他。” 邵非:…… 罗宇飞:卧槽,你才最不是个东西! 他是被发现了吗?理智告诉他没发现的可能性很小,但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他一动不敢动,上方好像也是真的没发现,陆琛从桌上一堆文件里抽了一份出来,交给身后的吴良:“爸通过了这份方案,你把它交给Amy,让项目组的人再做一份策划出来,周一要,她随时跟进。” Amy是陆琛的五位秘书之一,也是看陆琛刚刚接触公司事务没几年,陆正明可谓是全方面提携,单单是秘书组就派了五位各有特长的,帮助陆琛成长,他相信实践远比校园里的知识更重要,陆家也的确一直是实干派。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他小心地呼吸着,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60.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陆琛的态度很平常, 好像刚才的冷漠全是他的错觉, 看上去没动气?真的假的? 这已经不是变脸如翻书, 是如火箭了! 男主前后的态度转变, 让邵非踌躇了, 他实在有点悚,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邵非斟酌着词,低声说:“人太多了, 我没打算直接走的, 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场面话。 “哦,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邵非的额头,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这次倒是没躲,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二是没看到,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 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 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 黑色西装裤, 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 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 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 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邵非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在上半场结束了后,那个班级的男生扛不住周围视线的压力,找他们说不打了,罗宇飞也就说只是大家玩玩,顺便请对方去外头吃午饭,今天陆琛的确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碍于大家都有点交情就要闹起来了,罗宇飞只能当和事老。 约好了后,来到正坐在篮球场旁休息的陆琛身边。 “之前在教室门外的小不点,不会是你家那个谁带来的拖油瓶吧?”这事情他听过一点,陆家家主的风流史他们都清楚。 陆琛没回答,那些许戾气在疯狂的进篮中渐渐平息,只道:“家里养的小宠物,开始不听话了,会咬人,碰都不让碰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罗宇飞没想到陆琛养宠物都上瘾了,仓鼠还是龙猫来着,想了会道:“要么拔掉牙齿让它没法咬人,要么驯化它,让它乖乖只听你一个人的。” “几岁了?”陆琛还是很随意的模样,好像只是看腻了女人,想换个胃口。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他们做这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有些人能轻易蒙骗,有些人最好别骗,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决定实话实说,“我是……gay,而且,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看得人面红心跳,心率失速,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永远都是装的,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或远或近,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在安静的空气中流淌。 自从觉得这栋楼里的大神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你别告诉我突然想当好哥哥,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主起冲突自己只会被玩死,男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还想活到剧情结束呢。 努力回想剧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视角写的,男主这边描述得会相对少一点。 这段时间男主遇到的事,貌似还真有,比如陆正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私底下也很宠爱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没少给陆琛添堵,他记得有个私生子说过一句话:让姚菲菲母子过来,就是为了恶心陆琛的。 其实陆琛没怎么折腾自己,邵非都觉得陆琛是真的很有涵养,绝对不是那些暴发户能比的。 而女主好像也是少数对男主不假辞色的,感情上连连受挫。 男主看着风光,过得也并不是多如意。 也许陆琛只是太心烦了,邵非自以为了解了内情,他其实也不太会说话,和陆琛更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金玉良言,更不晓得要怎么安慰文里情商一般但智商爆表的男主,呐呐地给陆琛倒了一杯温水:“没有别的,你要喝吗?” 抱歉,他一穷二白,没有能招待的。 陆琛看了眼杯子,这屋子就邵非一个人,杯子当然只有一只,就是邵非的,他并没有拿,目光也没什么波动。 邵非也想起来,虽然陆琛没什么洁癖,但让他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为难了。 不过他就是客气客气的,不觉得男主会喝。 下一刻,陆琛在邵非惊讶的目光中主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甜。 如果这人对自己来说是平常的,那么他就不应该刻意避开,避开代表着心虚,只当做正常的交往就行了。 但陆琛却进入了一个当局者迷的误区,有时候越是想证明什么,越是与平时不同。 平时的他,只会礼貌性的感谢,却碰都不会碰一下。 陆琛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邵非觉得今晚很莫名其妙,再一次回到床上,小声说了一句:“男主果然是无法理解的生物。” 不过,这是女主该烦恼的事,这样喜怒不定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女主能消受了,女主也不容易,还是当路人甲好。 陆琛走到了楼下,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将人远远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但这样这块小小瑕疵还是会留着,并没有根除。 二是继续把人留在身边,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反正陆家也不多这一口饭,正视这个错误,完完全全地处理、纠正,彻底将人根除,消除隐患。 61.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 看得人面红心跳,心率失速,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 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永远都是装的,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 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 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 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 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 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 或远或近, 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在安静的空气中流淌。 自从觉得这栋楼里的大神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你别告诉我突然想当好哥哥,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主起冲突自己只会被玩死,男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还想活到剧情结束呢。 努力回想剧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视角写的,男主这边描述得会相对少一点。 这段时间男主遇到的事,貌似还真有,比如陆正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私底下也很宠爱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没少给陆琛添堵,他记得有个私生子说过一句话:让姚菲菲母子过来,就是为了恶心陆琛的。 其实陆琛没怎么折腾自己,邵非都觉得陆琛是真的很有涵养,绝对不是那些暴发户能比的。 而女主好像也是少数对男主不假辞色的,感情上连连受挫。 男主看着风光,过得也并不是多如意。 也许陆琛只是太心烦了,邵非自以为了解了内情,他其实也不太会说话,和陆琛更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金玉良言,更不晓得要怎么安慰文里情商一般但智商爆表的男主,呐呐地给陆琛倒了一杯温水:“没有别的,你要喝吗?” 抱歉,他一穷二白,没有能招待的。 陆琛看了眼杯子,这屋子就邵非一个人,杯子当然只有一只,就是邵非的,他并没有拿,目光也没什么波动。 邵非也想起来,虽然陆琛没什么洁癖,但让他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为难了。 不过他就是客气客气的,不觉得男主会喝。 下一刻,陆琛在邵非惊讶的目光中主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甜。 如果这人对自己来说是平常的,那么他就不应该刻意避开,避开代表着心虚,只当做正常的交往就行了。 但陆琛却进入了一个当局者迷的误区,有时候越是想证明什么,越是与平时不同。 平时的他,只会礼貌性的感谢,却碰都不会碰一下。 陆琛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邵非觉得今晚很莫名其妙,再一次回到床上,小声说了一句:“男主果然是无法理解的生物。” 不过,这是女主该烦恼的事,这样喜怒不定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女主能消受了,女主也不容易,还是当路人甲好。 陆琛走到了楼下,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将人远远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但这样这块小小瑕疵还是会留着,并没有根除。 二是继续把人留在身边,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反正陆家也不多这一口饭,正视这个错误,完完全全地处理、纠正,彻底将人根除,消除隐患。 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这样不可饶恕的瑕疵,他也相信自己有这个控制力。 陆琛闭了会眼,纠结与矛盾渐渐消失,拨了一通电话,声音冷漠:“麻烦老师,重新安排一下……对,换到一班。” 陆琛从来没对人动过心思,是没有经验可寻的。 他对自己太自信了,没尝试过失败。 压抑住了苗头并不是结束。 等再一次爆发,就再也控制不住,累积的压抑也会连本带利地卷土重来。 . 陆琛走后,邵非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来,发现昨晚有通未接电话。 回拨过去,是校方通知他今天上学,看来成绩下来了,那就是说马上可以见到女主了! 任何政策都是如此,当付出的代价不够严重,就会出现层出不穷的追随者。 邵非这个懦弱内向的性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的。 邵非还是在邵元龙拍门的时候报了警,报上了地址,但警察往往不可能来那么快。 也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地看着门上的裂缝,真不能太期待老房子的牢固程度,门就是冻豆腐做的。 以邵元龙失去理智只想撞门的情形来看,他大概还能再撑三分钟? 不,也许三分钟都没,门虽然没破,但他听到锁被撞坏的声音。 门锁还能坚持…… 不,无法坚持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邵非猛地离开门,躲过了门被撞开的冲力。 阻隔消失,邵非也与门前的魁梧男人相视而立。 被这些天邵非的失踪加上酒精的作用燃烧理智的邵元龙,看到站在那儿瘦小的儿子,几乎想都没想到就抬起了手,一掌扇向邵非:“没良心的混账,是老子把你养大的,你哪里都别想去!” 邵非已经提前有了准备,险险地躲开了攻击,但邵元龙早已失去理智,下一掌就要过来。 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臂挡住,下一刻要行凶的手就被扭了过来,传来邵元龙杀猪般的痛苦叫声。 邵非看到来人,似乎比看到邵元龙还惊恐。 陆琛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他们明明分开还没多久,但为什么在这里看到他,只让他觉得通体生寒。 邵非应该是高兴的,他不是不感激这时候能来救他的人,却没控制自己倒退了一步,踩到了刚才邵元龙踢过来的酒瓶,腿一软向后跌倒。 背脊撞到坚硬的地板,头正好碰上了床脚,眼镜也被打掉,钝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胸口闷涨得难受,耳朵也嗡嗡地响着,被撞到的耳朵泛起了红蔓到了脖子,嘴角滑落了一丝血迹,这是因为刚才撞的那一下,不小心咬破了嘴皮。 在那刹那,邵非想的是,他没被邵元龙碰到,却因为陆琛的突然到访而受伤,果然是八字不合吧。 两人都愣了一下,邵元龙在看到邵非流下的那一丝血液,还有那痛苦的表情,迷蒙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复杂难辨的情绪中似有难堪和懊悔,酒精的折磨令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陆琛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倒地的邵非,膝盖微弯,猛地撞向男人的肚子,男人痛苦地佝偻起来。 保镖们陆续过来,陆琛却示意不必出手,他已经很久没练手过了。 陆琛等着邵元龙站起来,男人的身形很有冲击力,哪怕陆琛已经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但还在成长期,比邵元龙要矮了几厘米,身材也偏清瘦。 他却丝毫不畏惧,就在邵元龙打过来的时候,他向一旁闪身,表情瞬间变化,没了笑容的脸上是几乎没温度的冰冷,眼神锋利如刀,那是狼盯准猎物的目光。 邵元龙没料到少年身手那么好,一个扑空趔趄了几步,陆琛不会给他重新回击的机会,擒住邵元龙的手腕,从右侧空隙钻入,一道拳风挥向脆弱的下颔。 邵元龙本就喝了酒,速度不快,脑子也不清楚,有的只是一身蛮力,而陆琛是在无数实战中成长的幼狼,只是被温和的外衣所包装起来而已。 就算力气比不过,但他技巧多,攻击又刁钻,专往人的弱点袭击,邵元龙哪里会是对手。 没等邵元龙站定,抡住脖子就被拖到了茶几上,陆琛一腿半弯着,一腿制住乱动的男人,抓起头发就毫不留情地往玻璃上砸,直到砸得邵元龙头晕目眩地昏了过去。 陆琛略显失望地放过了男人,似乎可惜对方的外强中干,让保镖够来善后:“告诉吴良,我要他想办法把事情弄大。” 现在万能的吴特助还跟着陆正明出差,但对于吴良来说,这些事靠着远程调控也是可以的。 陆琛走向远处地面的邵非,边道:“另外,我要这败类天天吃局子里的饭。” “但他并没有犯事……”阿当等保镖犹豫道。 “那是你们的事。”陆琛已经来到捂着头的邵非身边,声音越发冰冷,“不会造出来吗,这还需要我教?让吴良来处理,你们都学着点,我不希望身边无人可用。” 虽然这话并没有特殊语气,但几个身兼助理的保镖却感到了压力,有时候少爷给他们的感觉,比老爷的威慑更重,难怪最近老爷要他们盯着。 阿当在处理昏迷的邵元龙时,看到男人衣服背后的字样,写着“融尚家具”的字样。 而融尚家具正是融尚实业的子公司,也是这些年从一个小公司一下子跃为新贵的集团,甚至最近隐隐有与陆家抢生意的苗头。 也许,少爷来这里,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阿当等人也不敢耽搁,拨通了吴良那边的电话,对方却关机了,有些奇怪,因为身居秘书长要职,吴特助向来是不关机的。 邵非那阵耳鸣稍许好转,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人,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隐约间好像与第一次见面时重叠,那个从二楼望向他们的少年,冷漠而高贵。 他并没有听到陆琛刚才的话,因为还没退去的眩晕让他忍不住抓住了面前的人。 望了会裤腿上的那只手,陆琛蹲了下来缓缓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肩上,他猜测,小蠢蛋一旦意识到是自己,也许会逃离,也只有这种无助的时候,才愿意依靠他。 可笑的是,比起邵元龙,也许更恐惧自己? 陆正明把他带入商业圈的时候,曾说过,世上有许多你能掌控的事,但永远都会有计划之外的。 邵非就是个闯入他世界的意外。 邵非失去了眼镜后,果然如他想的那样,气质有了点变化,那细密的睫毛乖顺地垂着。手掌碰了下那微肿的脸颊,邵非倒抽了一口气。再一次碰到了细腻的肌肤,果然很温腻,虽然没继承姚菲菲的美貌,但身体似乎继承了。 这样的皮肤,长在一个男性身上,可惜了。 可惜? 他在可惜什么? 心揪了一下,陆琛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对邵非,已经不仅仅是兴趣,似乎走向了另一条岔路。 潜意识里,他并不愿深究,将那刹那出现的疑惑摒弃。 邵非再醒来,就感到自己靠着什么,他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他记得是陆琛过来了,后来警察也来了,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从家里到车上的印象已经没了,邵元龙怎么了?陆琛怎么会出现? 他眼珠转了转……好像是陆家的车,那他现在是靠在陆琛肩头!? 这个现实好惊悚,不会是趁着昏迷体内残存的原主灵魂发作,硬赖上去的吧? 缓缓移开了头,却被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掌轻轻按住,传来少年淡漠的声音:“头晕就靠着。” “哦……好。”邵非习惯性地顺从,这时候哪里还敢再晕,陆琛的话让他醍醐灌顶,立刻清醒地不能再清醒。 像具风干的雕像压在陆琛肩头,只敢小幅度地挪个几毫米,脑袋只是轻轻搁在陆琛肩上,随时能挪开的那种,吊着筋骨的。 陆琛自然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更冷了。 邵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满含感激:“琛哥,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还不一定能出来…谢谢。” 这感激很真诚,也是发自内心的,邵非还是是非分明的,陆琛能来帮他,只这一点他都应该感谢。 邵非的反应也与陆琛的预期差不多,小蠢蛋理应更依靠自己。 “哦,所以刚才看到我撞到头,也是因为太惊喜?” “呃,当、当然!”心忽然狂跳不已,“就是这样。” 好、好心虚。 “是吗?”陆琛好似很满意邵非的温顺,而邵非也显得非常感激陆琛,恨不得现在就报答的模样。 邵非感到现在的气氛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怪,忙为之前见到男主过于惊悚的自己辩解:“我就是没想到你会来,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也许是太期待了才会发生这个意外的。”来自邵·不敢置信·非。 保佑男主一定要信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因为怕得要死才摔倒的。 陆琛轻轻揉了下邵非滑腻的脸颊,邵非硬生生让紧绷的身体软下来,战战兢兢地被拉开了点距离,陆琛眯着眼,分辨着这只温顺的小蠢蛋是否出自真意。 不过此刻小蠢蛋的眼里像是装满了星星,亮得惊人,好像的确是感激到了极点,也像是不敢置信的,陆琛眼中的深沉渐渐消匿,语气也回暖了一点:“还算有良心。” 小蠢蛋,你最好不要被我发现口是心非。 “真的特别感谢,都不晓得怎么办?” 小家伙的眼睛没了眼镜后,自带雾蒙蒙的效果,特别讨人喜欢,也显得可怜效果,陆琛心情也好了不少。 “那就以身相许?”歪了下头,轻佻的声音,若有似无的气息撩过邵非的头发。 邵非像触电似的弹开,靠向另一边的车门,不知所措地望着陆琛。 陆琛一手挡住邵非脑后方肿起来的包,以防撞到椅背,取笑道:“开玩笑的,又当真了?你真是太可爱了。” 邵非羞红了脸,好羞耻,他刚才竟然因为男主那有点认真的语气给当真了。 男主果然还是那么恶劣。 想想刚才的对话,本来就像顺口接上的,开不起玩笑的他简直蠢得无可救药了。 这是言情文,言情文。 这世上不会有比男主性向更正直的人! 他怎么思想这么龌龊啊! 邵非当然没发现那只窃听器已经通过耳机孔钻入了芯片在里面安家,这只黑科技可以进行全自动定位功能。 摸了一下刚才被触碰的地方,那里被带着粗茧的指腹掠过的感觉依旧残留着。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指腹上怎么会有茧? 恍然想起小说在断更前有提到几句男主遇到女主前的故事,陆琛十八岁以前好几个寒暑假,是待在特种部队营地里的,这粗茧是几万次练习射击的成果,世上有真正的天才,但哪怕有天赋的人也一样需要千百次的磨砺。 62.请开始你的表演 心心念念要尽快寻到的人, 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与另一个男人即将成为道侣? 陆渊从未想过这样一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邵非还是沉默的模样, 垂下的头只留下一团发髻,那软白的面容见不到丝毫,但却能感觉到身姿比分开时更吸引人了。 几缕调皮的发丝垂了下来,随着外头大开的殿门而吹散, 揉进了他心里。 这人就算没那容貌,也是个让人舒坦的存在, 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把人给折了,在相处中每每戳中陆渊冷硬的点,戳得不轻不重,那么一下一下地扎心,就是有心接近也是试探与保护居多。 但这一刻,曾经看到邵非柔软的心绪不复。 愤怒冲入四肢百骸, 差点要将那个多余的男人捏死。 原本还不算清晰的想法,随着这份怒火越来越清楚,哪怕它有多么有悖常伦。 邵非一步步走近主位, 从未抬头,就像是无论上方坐了谁都不重要。 他隐隐藏在洛真身后,似踌躇又似谨慎,一旁的洛真见邵非脸更白了,之前用回元丹回复的气血一朝回笼, 他不由自主地想牵邵非的手, 怕邵非临阵脱逃。 不过还没触到, 又被邵非避开了。 其实以前拒绝地更直接些,现在的邵非没那么伤人,令洛真心里也好受点。 两人即将靠近却没有靠近的一下,像是勾动了天雷地火。 彻底挑起了陆渊还没压下去的火气,波澜不惊的眼眸沉淀着搅碎一切的气息。 这边道兰真人正要介绍:“老祖,他就是洛真这孩子心仪……” “闭、嘴。”两个字从陆渊口中崩了出来,这两个字似蕴含着化神期的威能。 陆渊周身并没有任何灵气波动,仅仅两个字却让人不由自主得跪了下去,宗内修为较低的人甚至有昏迷与吐血的。 辛如意眼皮一跳,他也摸到了一丝大道边缘,比道兰有更深的领悟,能感觉到刚才老祖泄露了一丝……杀气。 道兰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辛如意就跑过来护住她,一边造了个防护罩。 整个大殿震动,像是之前度雷劫时天地摇动,裂缝从陆渊脚下开裂,一路将整个用玉石铺成的地板裂成了两半,深深的沟壑横亘在中间。 发生的时间短暂和快速,洛真与邵非就被这道裂痕分开,分别处在两端。 洛真倒是想去拉邵非,却被邵非反向躲开,从这点也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到见长辈的情分。而他们中间的裂缝像在两人中间划了一道界限。 邵非只有炼气期,在他要跪下去的时候,膝盖下方被一团真气托着,跪不下去。 惊魂未定之下,抬头与上方的男人眼神一触,却被那黑得像是反射不出光芒的眼神给激得心脏停摆。 原本有点兴奋的情绪悄悄摁了下来。 在那目光中,他看不到丝毫平和大气,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邵非在陆渊的目光中惊得低下了头,上仙是不是不记得他了? 他和地底时在年龄上还是有差别的,从中年到青年,模样也有些许变化。 换位思考,得知最有前途的年轻辈翘楚要与自己这样废柴在一起,是个家长都不会愿意,都会认为是自己勾引的,邵非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也只能硬着头皮待着,无论是什么方式他都要尽可能留在七星宗。 “老祖开恩,此事是洛真一人之故,与他人无关!”洛真跪地,他不报任何侥幸,老祖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同意,发生的太快了,他们甚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此刻无比后悔将不知情的邵非拖下水,如果不是他,师父也不会出此下策,男性与男性没哪个宗派会正大光明谈论,更何况想取得承认,无情无欲的老祖怎么可能认可? 大殿不再震动,道兰推开辛如意,也不去看对方满脸的尴尬。 她以为今日不过是走个过场,老祖却忽然变卦,又或是其他缘由,他们对面前的情况是茫然的,但现在一个是爱徒,一个是爱徒未来的道侣,她身为师父不可能丢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陆渊平日的宽容,只是目光在邵非身上犹疑了一些,她没看错的话,邵非身上的防护罩竟是老祖下的,甚至此刻邵非是站着的,她想不出更多,但女性的直觉让她觉得事有蹊跷,只道:“小辈不懂事,请老祖息怒。” “我却不知,你们竟将他当做……”陆渊也不解释刚才为何动怒,话语截然而止。眼中笑意全无,俨然不问世事多年又醉心修炼的清心寡欲状态,只是比起平日的和煦现在就冷冽如冰。 他站了起来,银白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一步步走了下来。 软底踩在光滑的地板上,无声无息间令人对未知充斥着恐惧。 他来到邵非跟前,邵非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白底云纹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其实不止他,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懵了,就这样看着陆渊一举一动。 这次邵非没有后退,却更紧张了,好似有一颗小锤子不断凿着太阳穴。 “陆、非?”陆渊轻启薄唇。 63.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刚才给他行方便的学生会长就是那个一班的班长? 邵非一脸晴天霹雳:他有几题都是蒙的, 这样都能答对!?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下来,有点晕。 邵非没想过暗箱操作,因为这没可能也没必要。 他现在不用向男主解释为什么考砸了,但更大的麻烦来了, 一个靠着运气进班级的人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只bug机。 “报告。”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陆琛这类样样拔尖的优等生,就算是徐主任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是满意的:“刚才小孔说你们班的英语卷子还没收齐, 看这不是齐了吗,还是要你出马才能管住那几匹野马,你就放她桌子上吧。” 一班的学生虽然大多数是考进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用钱砸进来的,是班级里的问题儿童,各课老师都头疼, 也只有陆琛才管的住他们。 “是我应该做的。”陆琛不疾不徐地说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非回头,就看到如松柏一样站在那儿拿着一沓卷子的陆琛, 一束阳光在他的身后洒落淡淡的光芒,细小的尘埃染着光斑似的飘散着,衬得少年越发俊挺。 在那瞬间,邵非特别能理解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上天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赐予了这个人。 陆琛完全无视了邵非, 交了课外卷子后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小动物的直觉立刻感觉到危险, 他来学校的事打算先斩后奏, 没想过和陆琛那么快就见到。今天两人一起用的早餐,陆琛看他喜欢培根,还让厨房大叔特意给他多加了半份培根煎蛋,如果撇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本性,陆琛平时真的很好说话。 邵非回忆了下早上,陆琛当时看了会手机新闻,问他:“成绩下来了吗?” 邵非想着反正他都是早上才回的电话,那稍微晚一点得到消息也没事,于是就摇了摇头。 他没敢提起来,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比原主的基础还差? 陆琛可能早就得到消息,八成以为自己是故意瞒他,这可能是男主的随机考验,而他肯定没通过。 男主不反感撒谎,但反感谎都撒不好的人。 他这样算不算作茧自缚,早知道能蒙对那些题目,他就坦白了。 怎么办!? 几乎就是前后脚,徐主任把他交给了班主任孔老师。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是踩着铃声的,班级里的同学结束了早上的聊天、抄作业、对答案等活动,安静地坐回了位置上,孔老师是年轻的英语老师,人颇为温和,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邵非做个自我介绍。 邵非神使鬼差地瞄了下陆琛的位置,不受控制的心虚,刚好与陆琛冷漠的目光撞上,没有一丝火花,陆琛率先收回了目光,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 陆琛一直都是冷淡的,所以他偶尔的暖心举动常常会让人深陷,当他突然无视,就会给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让人想要重新得到他的关注。那是陆琛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他擅长把控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哪怕有防备,相处的时候,邵非也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改变。 邵非是个老实孩子,他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该骗他。 不由得握了下拳头,垂下了头,肩膀抖了抖。 “大、大家好,我叫邵非,邵非的邵,邵非的非。”邵非快速地说完这段话。 “噗嗤。” 也不知是谁笑了出来,周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笑声。 邵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一张脸,他一紧张就会胡言乱语,第一天转学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在同学们笑的时候,陆琛的视线还停留在书上,道:“你换个位置。” 董玲本来也在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董玲声音微微异样,她更想问的是凭什么。 这个位置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多少女生私底下是眼红泛酸的。她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她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在女生中拔尖的,不然怎么震慑那些想靠近这里的小妖精。哪怕分手了,也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地盘。 坐在前排的罗宇飞当然也听到了,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琛。 这还是头一遭啊,这个转学生什么来头? 罗宇飞又仔细瞧了瞧邵非,细碎的头发软乎乎的,眼睛不大不小,五官普通但组合起来协调,虽然洗得很旧但很干净的衣服,白白的能掐出水的皮肤,一看就很乖巧,是个藏不住情绪的。 这不是上次陆琛在走廊上带走的糯米糍吗,传说中的拖油瓶?摘掉了眼镜,头发剪短了,但长相没变,应该没认错。 不过这灰扑扑的气质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眨眼间就能忽略过去? 好像最近陆琛反常的次数特别多,昨天也是,昨天? 才过了一个晚上,他记忆犹新。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这个该不会是原版吧? 没那么巧吧。 不过要真的是—— 哎哟呵,好玩了。 邵非有点懊恼,在面对陆琛的时候开启了自动防御,那话还没经脑子就脱口而出。 也只能在陆琛的目光下来到餐桌上,陆家的早餐很好吃,但再好吃也吞不下两份,邵非吃得很慢,他想着这样陆琛肯定会不耐烦不理会他,但陆琛只是拿着手机打字,应该是在聊天。 期间余叔送来了一个包裹,用DHL寄来的,陆琛示意打开。 拿出里面包装完好的东西,拆开来后,陆琛有点惊讶,沉思了一会,轻声道:“让谁来呢?” 邵非充耳未闻,他要慢慢适应在男主面前继续当透明人。 目光渐渐放在对面的小透明身上,那人没丝毫察觉地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渍,殷红的舌头卷了一圈又收回深处,陆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晃了几滴出来,像是手没拿稳。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感觉到了什么,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陆琛把邵非带到系主任的办公室,让他好好考就离开了,俨然是好兄长的模样。 系主任姓徐,有些年纪了,人偏瘦,戴着副厚重的眼睛,很有学究气息,板着脸的时候挺威严的,他撸了一刀卷子:“你是陆琛的弟弟?” “不是的。” 徐老师想想也是,姓都不一样,也没听过陆家有邵姓的亲戚,他大概猜到了点:“你转学的事陆董已经和校董提过了,但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考试要好好考,我不会给你放水。” “好,麻烦徐老师了。”邵非还是有点小紧张,他还没正式考过。 徐老师看他态度很好,声音温和了点:“跟我去三号楼,那里考。” 陆琛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还没打早自修的铃,教室很热闹,他刚踏进来就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有不少女生目光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的方向,陆琛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径自来到最末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前排的罗宇飞就笑道:“我就说吧,你和娘娘一分手,蜜蜂又要围过来了,不过今天娘娘还没来,你说她不会要闹什么新闻吧。” 陆琛拿出蓝牙耳机,阻隔了周遭的杂音,连个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没兴趣。” 打了早自习的铃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翻到昨天需要背诵的课文,看到后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琛,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让课代表领读。 要是每个学年成绩都能维持在前三,平时也尊师重道,他们做老师的也不可能无故找事,巴不得多几个这样的学生,不听讲很正常,见过几个天才会好好听课的。 手上把玩着一个微型圆球,金属材质,遇到磁力会自动吸附,这是一个窃听器,刚才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另一颗被他顺手放进了邵非的手机里。 当然那个轻佻的勾脸动作也只是为了转移邵非的注意力,方便行动而已。 这就是早上吴良寄过来的几颗半成品,是他旗下的网络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至于试验品为什么选邵非,一是就近很顺手,二是正好观察他们母子,三是他倒霉撞上了,四是…… 呵呵,他乐意。 也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地看着门上的裂缝,真不能太期待老房子的牢固程度,门就是冻豆腐做的。 以邵元龙失去理智只想撞门的情形来看,他大概还能再撑三分钟? 不,也许三分钟都没,门虽然没破,但他听到锁被撞坏的声音。 门锁还能坚持…… 不,无法坚持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邵非猛地离开门,躲过了门被撞开的冲力。 阻隔消失,邵非也与门前的魁梧男人相视而立。 被这些天邵非的失踪加上酒精的作用燃烧理智的邵元龙,看到站在那儿瘦小的儿子,几乎想都没想到就抬起了手,一掌扇向邵非:“没良心的混账,是老子把你养大的,你哪里都别想去!” 邵非已经提前有了准备,险险地躲开了攻击,但邵元龙早已失去理智,下一掌就要过来。 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臂挡住,下一刻要行凶的手就被扭了过来,传来邵元龙杀猪般的痛苦叫声。 邵非看到来人,似乎比看到邵元龙还惊恐。 陆琛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他们明明分开还没多久,但为什么在这里看到他,只让他觉得通体生寒。 邵非应该是高兴的,他不是不感激这时候能来救他的人,却没控制自己倒退了一步,踩到了刚才邵元龙踢过来的酒瓶,腿一软向后跌倒。 背脊撞到坚硬的地板,头正好碰上了床脚,眼镜也被打掉,钝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胸口闷涨得难受,耳朵也嗡嗡地响着,被撞到的耳朵泛起了红蔓到了脖子,嘴角滑落了一丝血迹,这是因为刚才撞的那一下,不小心咬破了嘴皮。 在那刹那,邵非想的是,他没被邵元龙碰到,却因为陆琛的突然到访而受伤,果然是八字不合吧。 两人都愣了一下,邵元龙在看到邵非流下的那一丝血液,还有那痛苦的表情,迷蒙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复杂难辨的情绪中似有难堪和懊悔,酒精的折磨令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64.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从两人互动来看,姚菲菲显然和前任处得还不错,完全忽略了身边的儿子。 还不等她回话, 男人好像才注意到旁边这个完全可以当透明人的少年, 目光中不免诧异, 少年刘海很长, 快遮住眼睛,一副眼镜架在脸上,身材瘦弱, 身高只比穿着高跟鞋的姚菲菲高出一些,以男人阅人无数的眼光自然能看出, 就算除了眼镜男孩也只能算是清秀有余, 比起艳光四射的姚菲菲, 实在太不起眼了:“这是你儿子?” 姚菲菲不甘不愿地点头,像是不想承认, 这也是她不想带邵非出来的缘故,这个儿子完全不像她生的,从出生开始就是给她丢脸的。 没有多丑, 就是太普通了, 扎人堆里就能忽略了。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中年人笑得温和, 让人如沐春风。 “哪来还小, 早过十八了, 就是看着小……”姚菲菲的话语顿停, 余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与她同样呆滞的还有从刚才就注意到来人的邵非。 那身影像是没看到她刚才做的一切,只是有礼地说:“姚小姐,您与董事长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就来接您了。” 这人可是陆正明的心腹,姚菲菲已经乱了方寸:“怎、怎么能劳烦吴助理,我们这就上去!” 姚菲菲离开的快,甚至都没来得及与中年人告别,就扯着邵非走向电梯。 吴特助这才与中年人打招呼:“杨先生是来参加明天的网络论坛会议的?” “可不是吗,这么巧就遇到了吴特助,我正好与李董约了,一起去喝一杯?” 两人笑眯眯地互相打着招呼,好像一起忘了那个离开的女人。 进了电梯,姚菲菲若有所思地望着邵非:“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他,所以才提醒我?” 她好像忽略了太久这个没存在感的儿子,现在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观察他。 邵非还在想那个吴特助是站在少年身边的,也就是那少年十有八.九就是男主陆琛了,果然和小说里描写的分毫不差,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其他,甚至比小说写得更真实,也许这就是系统说的平行世界会自我优化。 他敷衍性地点头,但因为他偏老实的长相,这样点头根本看不出敷衍。 姚菲菲像是发现新大陆,这个儿子,好像没她认为的那么一无是处,想到刚才那一幕,姚菲菲又划过一丝狠辣,总有办法让那个吴特助开不了口的,平定了心情,对儿子道:“如果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不要像这次这样磨磨蹭蹭的!你要知道你妈我过得好,你才能摆脱以前那种生活,才能摆脱你爸,你和我才是一国的!” 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回答自己,电梯门的瞬间,她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记住,好好讨好陆琛,他是我们能不能留在陆家的关键。” 在她看来,她是长辈,对付陆琛当然还是小辈出马更恰当。 姚菲菲一手挎着儿子的胳膊,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来到五楼用餐的地方,这里是昆市知名的米其林餐厅,名为花木庭,在侍者的引导下,两人通过走廊来到庭院外,这里每一个座位都被曲线状的石雕隔开,石雕上方潺潺流水流过,清浅水声划过耳膜,如悠扬乐曲。扶疏花草间点缀着柔光灯,这样的设计格局让前来用餐的客人有个人隐私,也能放松心情,他果然看到姚菲菲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看来是对陆正明的安排很满意。 身为空间维护员的邵非清楚这家酒店就是陆正明的产业,他的不少情人都来过这里,对于如何让女人身心愉悦,陆正明自有一套。 母子两被引导到陆正明面前,陆正明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并不显老,身材也没有明显发福的迹象,面部线条冷硬,气势威严,哪怕在桌面的暖光中也没显得多和蔼可亲,他轻轻一笑,眼角有些鱼尾纹,气息中透着点纡尊降贵的亲切,会让任何与他说话的人产生受宠若惊的味道。 邵非觉得,这也许是陆家人的特性.吧。 “陆叔叔好。”邵非拘谨地喊道,他的注意力却被坐在一旁挂着耳机听歌的少年虏获,一个乌黑的发顶以及隐约可见的硬挺轮廓,细碎的发丝在微风中荡了荡,挠到人心里最瘙痒的地方,但这都不是他在意的,心顿时荡到谷底,终于百分百确定刚才与他对视的人就是陆琛。 陆正明站了起来,他很喜欢这个即将来到陆家的少年,谁都喜欢这种无害的生物,安静的,乖巧的,和他那如狼似虎的儿子完全不同,他带着笑意揶揄:“小非是个男孩子,可不能这么怕生啊。” 邵非依旧叫邵非,按照系统的说法就是他进入的角色都是路人甲,就算改成了他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影响空间平衡,这个福利算是他的新手大礼包。 邵非像是没见过这么可亲的长辈,双目闪亮地望着对方,为了保持人设,大部分时候邵非会把自己当做原主。 手上传来疼痛,是姚菲菲掐他的肉,她小声道:“说话,你哑巴啊!” 这小动作陆正明看在眼里,却示意姚菲菲:“没关系,你可别吓着孩子。” 姚菲菲立刻笑着圆场,要不是陆正明点名要这小子,她早就把儿子忘了,怎么可能特意把拖油瓶给带出来,这很降身价的,也幸好陆正明似乎刚好中意邵非的蠢笨。 陆正明指着身旁的男生:“这是我儿子,陆琛。” 陆琛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像是随着音乐舞动,皮肤白得晃人眼,犹如煽动的蝶翼,现在这年纪已经这样妖孽,再大个几岁大概就是小说里的那句话,人形荷尔蒙。 陆正明拍了拍陆琛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打招呼!” 从那亲昵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似乎很宠爱自己的儿子。 陆琛先拿下挂在耳上的蓝牙耳机,站了起来,少年身材高挑,完美的五官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瞳直直望过来,他在看向邵非时,笑容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味道,令邵非心悸了一下,他立刻想到刚才对视的那一幕,明白了少年笑容的内涵,看来姚菲菲让他去讨好陆琛的任务不太可能完成了。 陆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温和,又不缺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我是陆琛。” 他们还是学生,点一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邵非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会,最后选了个比较不得罪人又能完成姚菲菲要求的:“琛哥。” 原文里喊的是哥哥,那显得太亲密,他可不想被陆琛教做人。 陆琛没想到他会这么喊自己,见姚菲菲一脸恨铁不成钢,又看邵非还是那一脸呆样,觉得这对母子很有趣,母亲拼命往上爬,儿子却完全不在状态,语气也多了点真实的笑意:“这称呼有意思,你当我社会大哥呢?” 陆琛话中的玩笑,立刻缓解了原本的些微尴尬,两方家长也觉得这次见面还算愉快,对结果挺满意。 邵非:“……” 用完一道主菜的间歇,陆正明对邵非解释对他学业的安排:“本来我也不希望你转学,都高三了再转你可能会不习惯,不过你妈妈希望你接受更好的教育,大家都是家长我也能明白她的想法,幸好小琛也在,我想你们两孩子也能有个照应,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他可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考入的一班。” 从语气上也能感觉到,陆正明就像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很为聪明透顶的儿子骄傲。 闻言,邵非就知道他那母亲巴不得他死死黏住陆家父子,最好能成为真正的陆家少爷。 您老就放心吧,陆琛根本懒得理会路人甲乙丙。 虽然两个孩子没怎么说话,但饭桌上还有两位年长的调节气氛,一个拼命夸自己儿子,一个也附和的讨好,直把陆琛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过陆琛本人显然听不下去,直接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准备这次见面会的陆正明面子,果然陆正明当下放了脸色,就算是儿子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态度不变问道:“小琛,你刚才不就出去过了吗,这次又是什么?” 陆正明就差没说:身为父亲还不能夸儿子几句了? “去洗手间。”走了没几步,陆琛像是想到了什么,无辜地笑着,“哦,对了,说起刚才出去,我在楼下看到了菲姨和……” 目光在姚菲菲和邵非身上溜了一圈。 这一下,就连想坐观虎斗的姚菲菲都心跳加速,心虚地不敢和陆琛对视。 邵非却想着这男主果然深谙说话之道,讲一半留一半,吊足了胃口。 但这里就算说了也只会激化矛盾,姚菲菲的枕头风也不可小觑,陆琛如果不笨的话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和父亲的情人撕破脸。 果然,陆琛的话锋一转,接下去:“和小非,菲姨的确比我想的更漂亮。” “你这小子,你菲姨可是你阿姨,别没大没小的!”陆正明转怒为笑,大度地放过了儿子。 并没有多生气,反而觉得儿子欣赏自己的女伴,也证明自己的眼光好。 姚菲菲握紧了刀叉,她太小看这个陆家少爷了,他是在警告她,他可以随时让她滚出陆家。 65.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将共享单车停在了马路上,来到学校门口, 这次值班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认出了他,知道他是转学生,连登记都不用,校服校牌也没查,那学生会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同学了,有问题可以找我。” 对方一看就是好学生,邵非忙点头,不过不同班要找也挺麻烦的,只当做是对方随口说的客套。 有了上次陆琛的带路,邵非直接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徐主任将他的校服递给他, 夸道:“考得不错, 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考得好就骄傲, 新的课本要等几天, 你先问同学借着用,走,我带你去找你班主任孔老师。” 邵非的反射弧终于归位, 考得好?他抓住了重点:“徐老师, 我是在几班?” “当然是一班, 刚才进校门的时候, 我和班长打过招呼,他应该和你说过吧。” 刚才给他行方便的学生会长就是那个一班的班长? 邵非一脸晴天霹雳:他有几题都是蒙的,这样都能答对!?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下来,有点晕。 邵非没想过暗箱操作,因为这没可能也没必要。 他现在不用向男主解释为什么考砸了,但更大的麻烦来了,一个靠着运气进班级的人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只bug机。 “报告。”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陆琛这类样样拔尖的优等生,就算是徐主任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是满意的:“刚才小孔说你们班的英语卷子还没收齐,看这不是齐了吗,还是要你出马才能管住那几匹野马,你就放她桌子上吧。” 一班的学生虽然大多数是考进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用钱砸进来的,是班级里的问题儿童,各课老师都头疼,也只有陆琛才管的住他们。 “是我应该做的。”陆琛不疾不徐地说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非回头,就看到如松柏一样站在那儿拿着一沓卷子的陆琛,一束阳光在他的身后洒落淡淡的光芒,细小的尘埃染着光斑似的飘散着,衬得少年越发俊挺。 在那瞬间,邵非特别能理解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上天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赐予了这个人。 陆琛完全无视了邵非,交了课外卷子后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小动物的直觉立刻感觉到危险,他来学校的事打算先斩后奏,没想过和陆琛那么快就见到。今天两人一起用的早餐,陆琛看他喜欢培根,还让厨房大叔特意给他多加了半份培根煎蛋,如果撇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本性,陆琛平时真的很好说话。 邵非回忆了下早上,陆琛当时看了会手机新闻,问他:“成绩下来了吗?” 邵非想着反正他都是早上才回的电话,那稍微晚一点得到消息也没事,于是就摇了摇头。 他没敢提起来,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比原主的基础还差? 陆琛可能早就得到消息,八成以为自己是故意瞒他,这可能是男主的随机考验,而他肯定没通过。 男主不反感撒谎,但反感谎都撒不好的人。 他这样算不算作茧自缚,早知道能蒙对那些题目,他就坦白了。 怎么办!? 几乎就是前后脚,徐主任把他交给了班主任孔老师。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是踩着铃声的,班级里的同学结束了早上的聊天、抄作业、对答案等活动,安静地坐回了位置上,孔老师是年轻的英语老师,人颇为温和,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邵非做个自我介绍。 邵非神使鬼差地瞄了下陆琛的位置,不受控制的心虚,刚好与陆琛冷漠的目光撞上,没有一丝火花,陆琛率先收回了目光,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 陆琛一直都是冷淡的,所以他偶尔的暖心举动常常会让人深陷,当他突然无视,就会给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让人想要重新得到他的关注。那是陆琛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他擅长把控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哪怕有防备,相处的时候,邵非也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改变。 邵非是个老实孩子,他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该骗他。 不由得握了下拳头,垂下了头,肩膀抖了抖。 “大、大家好,我叫邵非,邵非的邵,邵非的非。”邵非快速地说完这段话。 “噗嗤。” 也不知是谁笑了出来,周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笑声。 邵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一张脸,他一紧张就会胡言乱语,第一天转学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在同学们笑的时候,陆琛的视线还停留在书上,道:“你换个位置。” 董玲本来也在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董玲声音微微异样,她更想问的是凭什么。 这个位置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多少女生私底下是眼红泛酸的。她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她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在女生中拔尖的,不然怎么震慑那些想靠近这里的小妖精。哪怕分手了,也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地盘。 坐在前排的罗宇飞当然也听到了,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琛。 这还是头一遭啊,这个转学生什么来头? 罗宇飞又仔细瞧了瞧邵非,细碎的头发软乎乎的,眼睛不大不小,五官普通但组合起来协调,虽然洗得很旧但很干净的衣服,白白的能掐出水的皮肤,一看就很乖巧,是个藏不住情绪的。 这不是上次陆琛在走廊上带走的糯米糍吗,传说中的拖油瓶?摘掉了眼镜,头发剪短了,但长相没变,应该没认错。 不过这灰扑扑的气质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眨眼间就能忽略过去? 好像最近陆琛反常的次数特别多,昨天也是,昨天? 才过了一个晚上,他记忆犹新。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这个该不会是原版吧? 没那么巧吧。 不过要真的是—— 哎哟呵,好玩了。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下来,有点晕。 邵非没想过暗箱操作,因为这没可能也没必要。 他现在不用向男主解释为什么考砸了,但更大的麻烦来了,一个靠着运气进班级的人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只bug机。 “报告。”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陆琛这类样样拔尖的优等生,就算是徐主任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是满意的:“刚才小孔说你们班的英语卷子还没收齐,看这不是齐了吗,还是要你出马才能管住那几匹野马,你就放她桌子上吧。” 一班的学生虽然大多数是考进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用钱砸进来的,是班级里的问题儿童,各课老师都头疼,也只有陆琛才管的住他们。 “是我应该做的。”陆琛不疾不徐地说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非回头,就看到如松柏一样站在那儿拿着一沓卷子的陆琛,一束阳光在他的身后洒落淡淡的光芒,细小的尘埃染着光斑似的飘散着,衬得少年越发俊挺。 在那瞬间,邵非特别能理解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上天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赐予了这个人。 陆琛完全无视了邵非,交了课外卷子后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小动物的直觉立刻感觉到危险,他来学校的事打算先斩后奏,没想过和陆琛那么快就见到。今天两人一起用的早餐,陆琛看他喜欢培根,还让厨房大叔特意给他多加了半份培根煎蛋,如果撇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本性,陆琛平时真的很好说话。 邵非回忆了下早上,陆琛当时看了会手机新闻,问他:“成绩下来了吗?” 邵非想着反正他都是早上才回的电话,那稍微晚一点得到消息也没事,于是就摇了摇头。 他没敢提起来,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比原主的基础还差? 陆琛可能早就得到消息,八成以为自己是故意瞒他,这可能是男主的随机考验,而他肯定没通过。 男主不反感撒谎,但反感谎都撒不好的人。 他这样算不算作茧自缚,早知道能蒙对那些题目,他就坦白了。 怎么办!? 几乎就是前后脚,徐主任把他交给了班主任孔老师。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是踩着铃声的,班级里的同学结束了早上的聊天、抄作业、对答案等活动,安静地坐回了位置上,孔老师是年轻的英语老师,人颇为温和,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邵非做个自我介绍。 邵非神使鬼差地瞄了下陆琛的位置,不受控制的心虚,刚好与陆琛冷漠的目光撞上,没有一丝火花,陆琛率先收回了目光,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 陆琛一直都是冷淡的,所以他偶尔的暖心举动常常会让人深陷,当他突然无视,就会给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让人想要重新得到他的关注。那是陆琛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他擅长把控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哪怕有防备,相处的时候,邵非也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改变。 邵非是个老实孩子,他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该骗他。 不由得握了下拳头,垂下了头,肩膀抖了抖。 “大、大家好,我叫邵非,邵非的邵,邵非的非。”邵非快速地说完这段话。 “噗嗤。” 也不知是谁笑了出来,周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笑声。 邵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一张脸,他一紧张就会胡言乱语,第一天转学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在同学们笑的时候,陆琛的视线还停留在书上,道:“你换个位置。” 董玲本来也在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董玲声音微微异样,她更想问的是凭什么。 这个位置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多少女生私底下是眼红泛酸的。她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她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在女生中拔尖的,不然怎么震慑那些想靠近这里的小妖精。哪怕分手了,也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地盘。 坐在前排的罗宇飞当然也听到了,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琛。 这还是头一遭啊,这个转学生什么来头? 罗宇飞又仔细瞧了瞧邵非,细碎的头发软乎乎的,眼睛不大不小,五官普通但组合起来协调,虽然洗得很旧但很干净的衣服,白白的能掐出水的皮肤,一看就很乖巧,是个藏不住情绪的。 这不是上次陆琛在走廊上带走的糯米糍吗,传说中的拖油瓶?摘掉了眼镜,头发剪短了,但长相没变,应该没认错。 不过这灰扑扑的气质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眨眼间就能忽略过去? 好像最近陆琛反常的次数特别多,昨天也是,昨天? 才过了一个晚上,他记忆犹新。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这个该不会是原版吧? 没那么巧吧。 不过要真的是—— 哎哟呵,好玩了。 他并没有注意主楼上方的一间房间玻璃后那微微飘动的窗帘,而不久之前,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陆琛驱车前往约好的新会所荷叶杯,这里雕栏画栋,仿唐代的建筑,是远离市区喧嚣的娱乐地。刚到门口罗宇飞就迎了上来,笑道:“把你给喊出来可真是不容易,今天是怎么改变主意突然要出来?” 他早就发现最近的陆琛情绪不太对,猜测是不是陆家那些个私生子又到陆琛面前找存在感了。 陆琛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闻言笑了笑,他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这里有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可不像。”更像一处养生所。 “能被看出来的,就不叫做生意。”罗宇飞调皮地眨眨眼。 将车钥匙甩给门童,两人一同入内,穿过九曲桥后是一条紫藤花走廊,沿路的烛灯被罩在纸雕中,光暗错叠。 他们到的楼栋是一处湖中楼,周围的湖水底下是一方音乐喷泉,放着改良古筝曲,清新淡雅。 进门后陆琛就立刻被人围住了,熟的不熟的都上来招呼,其中比他年长的占了大多数,他们从小被上一辈带入这个圈子,私底下常常会有这样的聚会,哪怕陆琛参与的少,也不会次次回绝,社交也是他们生活的组成部分,将之当做家庭作业,都能评个优良及格。 其中最兴奋的就要数前些日子转到帝江高三三班的杨鑫了,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见到陆琛更是最快来敬酒的。因为谢家的融尚实业最近出了那样的风声,前段时间被截胡的愤恨终于有了发泄口,也不知道怎么的,非要来给陆琛敬酒,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想讨好陆琛,少数知情的就知道那是在表示感谢。 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社交,让小一辈来更合适,也是杨氏向陆氏表达出善意的意思,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会迎来短暂的合作期。 而杨鑫正是那日邵非在酒店楼下见到的姚菲菲前男友之子,命运奇妙地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杨鑫记着父亲提到陆琛就给了拇指,赞许不已:“知道为什么说陆家的那孩子是你们圈子的这个吗?别不服气,在几年前就懂借力打力,现在更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谢家以为自己做的多干净,动了我们杨氏不够,更妄图咬住陆氏,太贪心了啊,还没开始做就被陆琛打了先锋球回去,伤筋动骨下这段时间是别想恢复了,也正好给了我杨振时间,再一次拿回杨氏。” “但您不是说,陆琛还可以做得更全面?” “他才几岁?再过几年可就……”后面的话杨振没有说全。 你以后要有人家的十分之一,我就放心了,生子当如陆琛,如狼似虎。 陆琛看着面前冒着傻气的杨鑫,从身后的酒桌取了一盏茶:“明天还要上课,我用茶吧。” 他愣了愣,说的谁不是学生似的,不过这里除了他们几个高三,还有一些读大学,另外的确都参加工作了。 杨鑫是个玩得开的,烟酒色都沾,没想到陆琛真是传说中的好学生,滴酒不沾啊,这种学霸光芒加身的人,平时是他最讨厌的虚伪类型,装得比谁都像那么回事,但想到面前这人骨子里的那股狂劲,真是别样的刺激,这种变态的气息特别对他的胃口,豪爽道:“别人这么不给我杨鑫面子我肯定没完,不过你陆太子就另当别论了,我一口闷,你随意。” 说着就喝完杯子里的,陆琛也很给面子的喝完了茶。 几人坐到了一旁聊了起来,罗宇飞本来不太喜欢咋咋呼呼的杨鑫,现在觉得这货其实还挺顺眼,是个直肠子,爱憎分明,而他们同年也能聊一块,另一群年长的也早就各自聊了起来。 没一会,过来陪玩的美人们从另一边楼梯进入,里头不乏高材生,高学历的,个个颜正气质佳,她们一般只负责倒茶送水,弹弹古筝,聊聊话,多余的节目当然要看客人是谁。 陆琛瞬间明白了罗宇飞一开始那句话的意思,当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坐到他身边的时候,罗宇飞像赶苍蝇似的:“起开,起开,没看我们陆大少不需要吗?” 陆琛却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这边。” 卧槽,今天这是怎么了? 罗宇飞与另一个发小卢毅面面相觑。 看着那位艺校在读的美女巧笑嫣兮地靠近陆琛,为他剥、剥葡萄? 那双青葱玉指剥着葡萄皮的样子美不胜收,她将葡萄递到大少面前,大少看了一眼,表情隐藏在发丝落下的阴影里,道:“自己吃吧。” 这间包间里的人,她们是有了解过的,都是昆市世家出来的,任何一个都能让人少奋斗二十年。在这地方工作,为的还是有一张长期饭票,如果对象年轻英俊那就是走大运了。 美女丝毫不觉得尴尬,自己吃了下去,用纸巾擦干净手指,又用专业的手法为他分杯倒茶,赏心悦目的一套动作,边用甜美的声音问着陆琛学校的情况,平时看什么书,陆琛随口说了一本,美女虽然没看过,但也能说上几句,她们都是下了功夫的。 贴近生活的聊天,舒缓的节奏。 陆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旁的几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看戏,猜测陆琛忽然改变的原因。 两人越靠越近,美女的手搁到陆琛的腿上。 陆琛望着这双涂着红指甲油的手,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并不会产生多余的感情,就如同董玲这些前女友一样。 神色间居然夹带着一抹迷茫和挣扎,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冷声道:“你们这里,有男孩吗?” 如果仔细听,就能从这话中感觉到一丝自我否定的情绪。 本来以为今晚有戏的美女还没喜上眉梢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勉强维持着职业素养:“有的,您需要?” 很快经理走了进来,另一群人已经去其他包间玩别的娱乐,这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喜静的,他来到陆琛面前,询问他需要的类型,对于贵宾他们有定制服务。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陆家的教育让陆琛从小就是个懂得规避错误的人。 现在,还来得及,这份淡得近乎缥缈的情愫远没有到深刻的地步。 他相信只是青春期的躁动,一时不慎走岔了。 而他很快就能证明自己,那是错觉。 也只是错觉。 回想起书中的描写,果然是传说中的移动荷尔蒙,就他一个男人都差点被迷惑到,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是男人,没有被迷惑的可能性。 以他对陆琛粗浅的了解,陆琛应该不会做无意义的动作,只是好心还他手机? “还没放好吗?”老师催促道,这学生看着怎么有点呆? 邵非赶紧摒除杂念,放下书包,拿着笔袋来到老师的指定的位置。 接过试卷,发现是英语,这门课原主其实学得很好,但他吸收的不太好,加上原本的失忆,这些天自学的也很吃力,长篇阅读是最差的,入学考主要考语数外三门,只是为了让老师根据自己的基础分班,免得转学生跟不上,当然考虑师生两方的时间,试卷的题目并不会太多。 铃声响起,广播声从窗外悠悠传来,通过距离和空气的传播渐渐衰减,到邵非耳中已经减淡了许多,是周一的晨会。 每周晨会上都会根据情况来回顾上一周和展望下周,点名批评违纪的学生,中间偶尔会穿插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这次发言的是陆琛,只见他从一排排学生间穿梭上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拾级而上,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沈半青看了眼前后,女生们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少年。听到了陆琛的名字,她仔细看了下,回想起早上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两个男生之一,那个一下子夺去所有人注意力的高挑少年,看来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她发现与早上相比,少年的表情冷淡许多,完全没有面对那个萌萌的男生时的生动。 陆琛并没有演讲稿,以他这些年的知识量,只凭着记忆力也能在短时间里凑出一篇发言稿,哪怕是中规中矩的,待他讲完,还是引来了热烈掌声。 隐约能听到学生中传来轻轻的讨论声,在副校长的轻咳中才平息。 邵非也听到了,虽然传到他的位置时有点模糊,不过男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无奈得看着这些题目,原主以前的学校算过了重点线的,成绩非常不错,可现在面对帝江的题目还是束手无策。就连女主那么聪明一开始考进来也只是被插班到三班,后来才慢慢进了一班的,足见帝江的题目有多变态。 说起来,女主应该已经全家搬到昆市,转到帝江了吧,那和陆琛见面了?他还挺期待的,那碰撞一定一路火花带闪电,要是能围观就好了。 反正断更前的部分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断更后的衔接他就看着情况见缝插针,做做助攻,看能不能尽快打个结局出来,系统说结局要被世界意志认可才行,不知道怎么样才算认可。 邵非加快速度写着卷子,待交完三份试卷后他也不敢直接走,介于早上的教训他准备和男主说一声,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主,他现在别提伺候得多小心了。 邵非跟着记忆来到五楼,听到里面老师讲课的声音,也不敢过去,蹲在走廊上等他们下课,他运气还不错,没一会就打了下课铃。 邵非发现高三一班的门口很快就围了一群男男女女,有观望的,有像是路过的,有拿着什么东西忐忑的。 他好像突破不进去啊,怎么办。 想到原主那贫瘠的高中生活,下课也没多少走动的学生,几乎全在教室里苦读,再看帝江高中,该玩玩,该学学,有一种高中叫做别人的高中。 陆琛合上课本,想着小蠢蛋应该差不多考完了,顺势答应一群男生提前去篮球场,为下一堂体育课热热身,去篮球场的路上正好经过三号楼。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出去,陆琛被簇拥着出来,就有一个穿着改良的齐臀校服裙女生从人群中杀出,她是每天过来送饼干的小学妹,她们学着前辈的样子对着重新恢复单身的陆琛发出了锲而不舍的攻击。 只要不挑明陆琛从来不拒绝也不同意,只会礼节性的感谢,这也是女生们心动的原因之一,他并不会刻意给任何人难堪,与当下那些不成熟的男生截然不同。 哪怕再难追,但总有希望不是,说不定会像董玲那样,就这么同意了呢。 而身为陆琛同桌的董玲眼睁睁看着前男友真的和自己划清了界限,她今天迟到了一节课,头一次没主动和陆琛说话,在看到课后那么多小妖精,脸都黑了。 但又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群妖艳jian货,以为陆琛是那么好追的吗?一个个等着撞得头破血流吧。 陆琛有些烦躁,面上还是淡淡的,余光忽然瞄到一处特别不起眼的角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别醒目的和特别透明的是相对论,都是处在极端的,要是陆琛有心注意,想捕捉不算难。看到快要被背景同化的身影,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随口对身边的罗宇飞道:“帮我向老师请十五分钟假。”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反应,直直地朝着邵非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分开了。 其实邵非长得挺清秀的,说他普通要看和谁比了,只是这人似乎致力于当个小透明?那种不起眼的气质是由心发出的。 来到邵非面前,看着还呆呆的没反应过来的路人甲,心情有点上扬:“考得怎么样?” “还、还好。”他觉得进一班应该是没戏了,邵非感到人群的视线,他有点承受不了这么多目光,小声询问,“我想先回去,过来和你说一下。” 陆琛颔首,小透明现在懂得和他说一声,算是进步。 他也腻烦这么吵的环境,顺手要拉住邵非,其实这个动作并没有多少含义,最多不过是拉一下胳膊,只是因为走廊上人多,为避开人群顺势的行为。 邵非却猛地侧了身,后退半步。 陆琛的手在半空中滞住。 邵非:! 这是本能! 内心欲哭无泪,他不是故意的,是面对男主自动开启的防御。 邵非忐忑抬头,发现陆琛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目光暗得没有一丝光亮,本来还零星的温和气息荡然无存。虽然知道男主是好意,也是对他释放了善意的信号,但两个男生拉扯多奇怪,是吧?是吧! 陆琛自然地收回手,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直接转身,邵非埋着头跟在后面。 气氛好、好尴尬啊。 留下一地疑惑的人,有个女生忽然说看今天的学校论坛,有人把早上陆琛带着转学生来的事发到论坛上了。 沈半青想着自己还是要弄清楚对方是不是恩人,她昨天差点被折磨死,于情于理都应该道谢,问同桌:“你知道陆琛吗?” “你是说一班的帝草?早上不是升旗仪式上发言吗,就他了,这所学校就没人不知道他。” 帝草,什么鬼?同桌给她科普,就是帝江高中的校草,简称帝草,听到陆琛的名字,周围的女生也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沈半青虽然进帝江高中有一段时间了,但她适应不了这里的进度,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根本没关注过外头的八卦,这时候才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陆琛从小就是风云人物,常年霸着年级前三的宝座却从来不听讲,常常请假不来。陆家的背景很深,但他本人并不跋扈。但最为人乐道的还是他的感情史,他那一卡车的前女友,换女友的速度差不多是一个月,年级里还有人猜下一个追到他的人是谁。 沈半青一开始的感觉和邵非一样,觉得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和自己就是两个世界的,而且对于那些感情史丰富的人并没有好感。她不确定是否是重名,但她很聪明,猜测那天楼二会放过她,多半是因为对方惹不起,而这个陆琛虽然年纪不大,但从种种迹象来看都还挺符合的。 她准备询问后,再好好道谢,正好看到陆琛与邵非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追了上去。 屏幕上出现一段段画面,在看到姚菲菲的脸时,眼底闪过一道诧异,他家老头子是要阴沟里翻船了,历数多任女友,也就姚菲菲这么个例外。 姚菲菲很谨慎,先是用探测仪检查四周是否有监控器,确定没有才开始寻找,显而易见是一无所获的,从她的手法来看,是个老手。 陆琛想起她的前任情人,杨振,那个现在正因为决策失误而面临危机的男人。 手指点在桌面上,陆琛神情莫测。 他直接按了快进键,画面中出现了新的面孔,回忆着刚才和邵非的互动,那一幕幕很清晰,陆琛的笑意没达眼底:“演技不错。” 母子两争吵了起来,不难从邵非脸上看到焦急和震惊,他意识到母亲做的事有多严重,可惜陆琛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这只微型监视器还在研发阶段,有许多缺陷,比如由于体型限制,它无法收音。 不过即便如此,该得到的信息也能被陆琛了解的七七八八。 按下暂停键,画面停格,食指轻轻在邵非的脸上画着圈,口中喃喃道:“你很让我惊喜。” 路人甲先生还不知道,他成了陆琛少年时期的一个意外。 陆琛传了一段视频加一则短信给吴良:查她,越细越好。 邵非从楼上下来还让管家余叔诧异,直言自己是不是老糊涂,都没注意到邵非什么时候进来的。 虽说要给邵非母子接风,但另两位当事人,陆正明在出差,姚菲菲则是没说去哪里,餐桌上就只剩陆琛和邵非。 邵非看到陆琛换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更高挑迷人,哪怕随便一个眼神都像在放电。 不过邵非关注的是陆琛的模样,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应该是真的没发现姚菲菲吧。 在陆琛的示意下,把吃饭地点从大厅换到了小厅,餐桌也从长桌变成了小圆桌,摆放了丰富的菜品。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邵非是不知道和男主说什么,差别太大,没共同话题。这还是他第二次和男主一起吃饭,他偷偷看了几眼,发现男主的用餐礼仪很到位,很赏心悦目,还没等他收回视线,对方的目光看了过来。 路人甲呛到了,捂着嘴猛咳,他感到一阵阴影投了下来,一双宽大的手掌轻轻拍在背部,简直要把路人甲吓出半条命,忙不迭道:“没、没事了。” 他身体僵硬,全身上下无不叫嚣着对陆琛靠近的不习惯,陆琛好似完全没受影响,离开了他,像个普通的兄长那样:“好好吃饭,没人与你抢。” 发现邵非被染红的耳垂,晶莹欲滴,原本不郁的心情舒缓了些。 管家撤走了最后一盘菜,觉得终于能解放的邵非抬头就看到新送来一道新甜点,焦糖布丁,疑惑地看过去。 陆琛好整以暇:“给你选的,看喜不喜欢?” “喜欢。”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可能有别的答案,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原主能心甘情愿当小跟班了,男主的确有这个资本。 66.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透过车窗,一排排耸立的建筑物快速从眼前划过,飘散的思绪被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唤回,邵非不自觉露出浅淡的笑容想平息对方的怒气, 两点酒窝凹出小小的阴影,看上去比实际年纪更小一点:“什么?” “怎么魂不守舍的, 待会见到你陆叔叔也这样?”姚菲菲看着自己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儿子,很是不满, 娇艳的脸上染着些许恼意。 明明她和前夫都是能言会道的, 怎么偏偏儿子是这样闷葫芦的性子。 邵非低头:“不会的。” 这具身体的母亲姚菲菲哪怕三十来岁, 一张宜嗔宜喜的脸也依旧迷人,只有眼角几丝不明显的纹路暴露了年龄。她是一朵穿梭于上流社会的花, 没有显赫的背景却有着迷人的美貌与风情,这次撩到的正是不少女人盯着的陆家实权掌控人陆正明,不过四十岁, 在一群年老的掌控人中显得格外年轻。 “待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也不再三提醒你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拘束,你陆叔叔虽然看上去严厉,但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懂吗?”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 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指了某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中年人笑得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哪来还小,早过十八了,就是看着小……”姚菲菲的话语顿停,余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与她同样呆滞的还有从刚才就注意到来人的邵非。 那身影像是没看到她刚才做的一切,只是有礼地说:“姚小姐,您与董事长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就来接您了。” 这人可是陆正明的心腹,姚菲菲已经乱了方寸:“怎、怎么能劳烦吴助理,我们这就上去!” 姚菲菲离开的快,甚至都没来得及与中年人告别,就扯着邵非走向电梯。 吴特助这才与中年人打招呼:“杨先生是来参加明天的网络论坛会议的?” “可不是吗,这么巧就遇到了吴特助,我正好与李董约了,一起去喝一杯?” 两人笑眯眯地互相打着招呼,好像一起忘了那个离开的女人。 进了电梯,姚菲菲若有所思地望着邵非:“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他,所以才提醒我?” 她好像忽略了太久这个没存在感的儿子,现在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观察他。 邵非还在想那个吴特助是站在少年身边的,也就是那少年十有八.九就是男主陆琛了,果然和小说里描写的分毫不差,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其他,甚至比小说写得更真实,也许这就是系统说的平行世界会自我优化。 他敷衍性地点头,但因为他偏老实的长相,这样点头根本看不出敷衍。 姚菲菲像是发现新大陆,这个儿子,好像没她认为的那么一无是处,想到刚才那一幕,姚菲菲又划过一丝狠辣,总有办法让那个吴特助开不了口的,平定了心情,对儿子道:“如果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不要像这次这样磨磨蹭蹭的!你要知道你妈我过得好,你才能摆脱以前那种生活,才能摆脱你爸,你和我才是一国的!” 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回答自己,电梯门的瞬间,她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记住,好好讨好陆琛,他是我们能不能留在陆家的关键。” 在她看来,她是长辈,对付陆琛当然还是小辈出马更恰当。 姚菲菲一手挎着儿子的胳膊,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来到五楼用餐的地方,这里是昆市知名的米其林餐厅,名为花木庭,在侍者的引导下,两人通过走廊来到庭院外,这里每一个座位都被曲线状的石雕隔开,石雕上方潺潺流水流过,清浅水声划过耳膜,如悠扬乐曲。扶疏花草间点缀着柔光灯,这样的设计格局让前来用餐的客人有个人隐私,也能放松心情,他果然看到姚菲菲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看来是对陆正明的安排很满意。 身为空间维护员的邵非清楚这家酒店就是陆正明的产业,他的不少情人都来过这里,对于如何让女人身心愉悦,陆正明自有一套。 母子两被引导到陆正明面前,陆正明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并不显老,身材也没有明显发福的迹象,面部线条冷硬,气势威严,哪怕在桌面的暖光中也没显得多和蔼可亲,他轻轻一笑,眼角有些鱼尾纹,气息中透着点纡尊降贵的亲切,会让任何与他说话的人产生受宠若惊的味道。 邵非觉得,这也许是陆家人的特性.吧。 “陆叔叔好。”邵非拘谨地喊道,他的注意力却被坐在一旁挂着耳机听歌的少年虏获,一个乌黑的发顶以及隐约可见的硬挺轮廓,细碎的发丝在微风中荡了荡,挠到人心里最瘙痒的地方,但这都不是他在意的,心顿时荡到谷底,终于百分百确定刚才与他对视的人就是陆琛。 陆正明站了起来,他很喜欢这个即将来到陆家的少年,谁都喜欢这种无害的生物,安静的,乖巧的,和他那如狼似虎的儿子完全不同,他带着笑意揶揄:“小非是个男孩子,可不能这么怕生啊。” 邵非依旧叫邵非,按照系统的说法就是他进入的角色都是路人甲,就算改成了他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影响空间平衡,这个福利算是他的新手大礼包。 邵非像是没见过这么可亲的长辈,双目闪亮地望着对方,为了保持人设,大部分时候邵非会把自己当做原主。 手上传来疼痛,是姚菲菲掐他的肉,她小声道:“说话,你哑巴啊!” 这小动作陆正明看在眼里,却示意姚菲菲:“没关系,你可别吓着孩子。” 姚菲菲立刻笑着圆场,要不是陆正明点名要这小子,她早就把儿子忘了,怎么可能特意把拖油瓶给带出来,这很降身价的,也幸好陆正明似乎刚好中意邵非的蠢笨。 陆正明指着身旁的男生:“这是我儿子,陆琛。” 陆琛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像是随着音乐舞动,皮肤白得晃人眼,犹如煽动的蝶翼,现在这年纪已经这样妖孽,再大个几岁大概就是小说里的那句话,人形荷尔蒙。 陆正明拍了拍陆琛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打招呼!” 从那亲昵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似乎很宠爱自己的儿子。 陆琛先拿下挂在耳上的蓝牙耳机,站了起来,少年身材高挑,完美的五官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瞳直直望过来,他在看向邵非时,笑容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味道,令邵非心悸了一下,他立刻想到刚才对视的那一幕,明白了少年笑容的内涵,看来姚菲菲让他去讨好陆琛的任务不太可能完成了。 陆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温和,又不缺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我是陆琛。” 他们还是学生,点一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邵非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会,最后选了个比较不得罪人又能完成姚菲菲要求的:“琛哥。” 原文里喊的是哥哥,那显得太亲密,他可不想被陆琛教做人。 陆琛没想到他会这么喊自己,见姚菲菲一脸恨铁不成钢,又看邵非还是那一脸呆样,觉得这对母子很有趣,母亲拼命往上爬,儿子却完全不在状态,语气也多了点真实的笑意:“这称呼有意思,你当我社会大哥呢?” 陆琛话中的玩笑,立刻缓解了原本的些微尴尬,两方家长也觉得这次见面还算愉快,对结果挺满意。 邵非:“……” 用完一道主菜的间歇,陆正明对邵非解释对他学业的安排:“本来我也不希望你转学,都高三了再转你可能会不习惯,不过你妈妈希望你接受更好的教育,大家都是家长我也能明白她的想法,幸好小琛也在,我想你们两孩子也能有个照应,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他可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考入的一班。” 从语气上也能感觉到,陆正明就像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很为聪明透顶的儿子骄傲。 闻言,邵非就知道他那母亲巴不得他死死黏住陆家父子,最好能成为真正的陆家少爷。 您老就放心吧,陆琛根本懒得理会路人甲乙丙。 虽然两个孩子没怎么说话,但饭桌上还有两位年长的调节气氛,一个拼命夸自己儿子,一个也附和的讨好,直把陆琛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过陆琛本人显然听不下去,直接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准备这次见面会的陆正明面子,果然陆正明当下放了脸色,就算是儿子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态度不变问道:“小琛,你刚才不就出去过了吗,这次又是什么?” 陆正明就差没说:身为父亲还不能夸儿子几句了? “去洗手间。”走了没几步,陆琛像是想到了什么,无辜地笑着,“哦,对了,说起刚才出去,我在楼下看到了菲姨和……” 目光在姚菲菲和邵非身上溜了一圈。 这一下,就连想坐观虎斗的姚菲菲都心跳加速,心虚地不敢和陆琛对视。 邵非却想着这男主果然深谙说话之道,讲一半留一半,吊足了胃口。 但这里就算说了也只会激化矛盾,姚菲菲的枕头风也不可小觑,陆琛如果不笨的话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和父亲的情人撕破脸。 果然,陆琛的话锋一转,接下去:“和小非,菲姨的确比我想的更漂亮。” “你这小子,你菲姨可是你阿姨,别没大没小的!”陆正明转怒为笑,大度地放过了儿子。 并没有多生气,反而觉得儿子欣赏自己的女伴,也证明自己的眼光好。 姚菲菲握紧了刀叉,她太小看这个陆家少爷了,他是在警告她,他可以随时让她滚出陆家。 她要是能被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唬住,那她这几年就白混了,比起小鬼的威胁,抓住陆正明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她果断脱下了高跟鞋,一双穿着透明丝袜的玉腿立刻在桌下缠上了陆正明,沿着大腿忽轻忽重地撩拨,陆正明的呼吸也粗重了,警告地望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别闹!” 姚菲菲却根本不管这没多少威胁力的话,也许是这样的环境更刺激,陆正明也任由她闹着自己,餐桌上依旧不紧不慢地切着牛排,顺便观察了一下邵非,发现小家伙还埋着头吃。 这么迟钝又没心机的少年,显然更符合陆正明的希望。 而近距离观摩的邵非目不斜视地吃着盘子里的餐点,像是没发现桌下的暗潮汹涌,路人甲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时不时要教一下学费。 等陆琛回来的时候,陆正明早就被撩拨的不行了,让等在下面的司机送来了一件风衣外套,遮去了下面某个精神百倍的地方,然后吩咐两个小的继续吃,他和姚菲菲还有事先走了,至于有什么事,在坐的人都心照不宣,甚至包括其他人都觉得桌上唯一没开窍的邵非也是心知肚明。 “好看吗?”人走后,陆琛随口问道,支着手看着埋头吃东西的邵非。 邵非本来就食不知味,听到这问话,知道对方是在问他观看成人秀的感想,真是恶劣的人,只能装傻充楞:“这座餐厅是很好看。” “是吗?”陆琛的目光耐人寻味。 真傻,还是装傻? 邵非莫名的心慌,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野兽盯着一样。 陆正明两人匆匆离开,刚关上车门,就在后座火热了起来,自从遇到了姚菲菲,陆正明就觉得自己好像又恢复了年轻时的活力,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破格允许姚菲菲进入陆家,对正宠着的情人陆正明向来舍得下血本,典型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而早就让司机先回去,等待在驾驶位的吴特助也将车子平稳地上路。 在档幕放下前,姚菲菲与吴特助透过后视镜,目光相撞,绽开一丝火花。 “几岁了?”陆琛还是很随意的模样,好像只是看腻了女人,想换个胃口。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他们做这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有些人能轻易蒙骗,有些人最好别骗,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决定实话实说,“我是……gay,而且,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看得人面红心跳,心率失速,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67.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罗宇飞以为陆琛是不屑一顾,还在那自顾自地说:“你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这世上还有人类能引起你的注意吗?” 陆琛望着又回头重新擦地板的人, 那圆鼓鼓的翘臀,嘴里念念有词地埋头苦干着,犹如一只忙忙碌碌的小仓鼠,这是一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生物,就好像他是误闯入这个世界的。 他的目光锁在那个浑然未觉的小透明身上,随后应了一声“会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邵非只是在碎碎念:“我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各位大神千万别找上我啊……不然我给你们烧烧纸钱?我只是暂时过来住着的,要不了多久陆大神或者他爹就会让我们娘俩卷铺盖走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路人甲是无辜的, 他只是路过……” 邵非觉得说话有助于驱邪, 说着说着也没那么害怕了。 也因为房间里没剧情人物, 他就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放飞了自我, 释放了一部分天性, 他一点也不觉得怕鬼有多怂, 难道还不许人有个怕的东西了。 好吧,他就是怂了。 文里说这栋楼是很久以前陆家老祖宗盖的, 后来民国时期发生了动乱, 里头冤魂四起, 还逼疯了人, 陆家人爱穷讲究,就是觉得老一辈留下来的地方不能无缘无故拆除了,所以这栋楼重建了,还保留到现在,里头的家具和装潢很有古典气息。 陆琛看了会,发现了路人甲好像已经缓过来,开始爬高踩低地擦家具,表情很认真,擦得也很仔细,他发现了对方另一个优点,任何无聊的事,邵非都会做得很认真,好像生活本来就是这么有趣的。 拿出手机,用了自己前几天随手做的小软件,就一个小功能,可以屏蔽来电显示和按照需求修改显示,他们没交换号码,不过资料上的号码看了一眼就记住了,直接拨了过去。 邵非本来已经靠着意念驱散了恐慌,当看到没有任何号码的来电,还是大惊失色。 不是吧,这些民国的鬼都这么先进,懂得玩手机了? 铃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渗人,邵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看着它挂了后又打来,还是战战兢兢接了起来,喂了一声,没有声音。 邵非眼见这样下去不行,心底的恐惧在蔓延,而他深知自己在陆家寄人篱下的地位,因为这种说不清的事情去求救他也干不出来。 开始口中念念有词,等到他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时候,那面就被挂断了。 邵非没想到佛经还真的有用,他刚才念的是《心经》,唐代玄奘法师译的那本,是之前没了记忆很空虚的时候,系统塞给他的,他念得次数多就背出来了。 而另一头挂断电话的人,完全没礼仪蹲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仔细看的话他的肩还在抖,闷声笑着,十几年来都没那么开心过的陆琛重新整理了表情,将笑意勉强摁下:“你赢了,小蠢蛋。” 居然会念佛经,这反应太别出心裁了。 念了佛经后,那奇怪的视线也消失了。 邵非松了一口气,默默感念佛光普照,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这栋房子真的有古怪? 但现在他也没别的住处,尽快赚钱,看能不能搬到个能就近跟在男女主身边,但又安全的地方。 邵非决定,今天,一定要开灯睡觉! 陆琛到了昆市有名的俱乐部,经理一看到来人,虽然衣着随意休闲,但依旧透着股华贵的味道,这位不需要穿任何奢侈品,他本人就是最奢侈的奢侈品,无需任何衬托。 “今天咱们院里种的好些个品种都开花了,我说是什么好日子呢,可不把陆少您给盼来了。” 经理迎了上去,为陆琛引路,过了几个风格迥异的场馆来到赛马场,听到里头沸顶的欢呼声,陆琛挑了挑眉:“今晚挺热闹?” “这不是几位少爷玩得开心嘛。”经理应和道。 上了二楼观赛台,发小罗宇飞眼尖,立刻走过来揽住他的肩头:“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还以为又不来了,别告诉我你在准备期中考?” 他们可是前后桌,要说谎也打个草稿好吗? 陆琛弹开放在肩头的手,也露出了点笑容:“对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得了吧,你还需要看这些?”罗宇飞翻了个白眼,又观察了会,“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真难得。” 要知道这货小时候就擅长隐藏情绪,能被看出来不是他懒得遮掩,就是真的心绪高。 “抓了只小老鼠,又放跑了,看他原地打转,找逃出去的路。”陆琛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还是这么恶趣味,仓鼠还是龙猫?”罗宇飞以为是那种在笼子里跑圈的仓鼠,然后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你和娘娘真分了?” “她给你灌了什么,让你这么没完没了。”抬手与已经看到他的几个少爷小姐打招呼,这群人并没有凑上去,玩的久了他们都知道陆琛一般只与几个发小聊天,也就是没到那个层面的人拿不到入场券,硬凑上去虽然不会给你看脸色,但慢慢地也能感觉到而退避,渐渐地大家也有了默契,有陆琛在的地方更明白进退。 “她怎么说也是我女神,虽然现在有点幻灭,你看她朋友圈,说是这辈子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无情的男人你哭得再多,他也不会瞧你一眼,说你迟早要遭报应的,那狠的,洋洋洒洒的好几百字,我说你们怎么分的?” “我迟到,就被甩了。”陆琛随口道。 “你哪次不说自己被甩?咱们兄弟那么多年,说点实在的能死啊!” 众人要下去跑会马,陆琛则是与罗宇飞坐在原地。 “最近杨鑫那小子要转来帝江了。”人走得差不多了,罗宇飞才说道。 “他来干什么。”接过侍者送来的鸡尾酒,陆琛摇了摇,并没有喝。 “你是我们里面接触公司最早的,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他家今年盈利不好,这边又亏了几个亿,还只是台面上的数据,他家老爷子在杨氏地位动摇,几个叔伯闹了起来,现在急需站稳吧,不过前期投资打水漂,现在哪家会去填杨振那篓子,我看杨振是想把目光放在小一辈交情上,放长线钓大鱼吧,说不定有拉一把的呢,比如……联姻?” 圈子里流行一句话,实力不够联姻凑。 陆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到下方几个少爷围着个在跑步的女人起哄,那是马场旁边的小型运动场,有个两百米的跑道,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聚集的看客越来越多。 发现他看的方向,罗宇飞指着观看台另一头,也有一群男男女女:“谢家这次截胡让杨氏吃了个哑巴亏,现在高调的很,那女的跟着谢允,原本不是咱们圈子的,好像家里刚来昆市,小门小户的,谢允和楼家人打赌输了,对方就让他女伴去跑圈,跑不了就跟楼二一晚上,你也知道楼二的那些癖好,人给了他还得了,但你猜谢允那小子说什么?” “让他女伴自己选?” 罗宇飞竖了个拇指,就没有陆琛猜不到的事:“你还真了解谢允,你看这混球还在看台上看好戏,这美人也够死心塌地的,眼瞎了。” 陆琛望着不远处脱力的美人:“所以选了跑圈?” “对啊,二十圈,大家都下去看热闹,大美人呢,可惜跟错了人,啧啧。” 少女不受周遭影响,保持着匀速,只是双腿踩在跑道上一步比一步沉重,马尾辫在空中晃荡着,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脸也涨红了,看得出来她非常痛苦,每当人们以为会停的时候,她都咬牙忍着。 这让陆琛想到了一个人,那个闷不吭声选择竞走,走了四十站路的小蠢蛋,如果已经见过一个更深刻的画面,再见到其他就变得寡淡起来。 “帮我带句话给楼二,差不多行了。” “哦豁,你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呃,这么早就走了?”见陆琛走下台阶,忙喊道。 陆琛回眸:“我还是学生,明天要上学。” 罗宇飞:“……”你分明是觉得无聊吧。 如果邵非在就会发现,这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从这里男主会开始关注女主,而且女主的韧劲让陆琛有了深刻印象,但现在陆琛却提前离开,甚至连冷眼旁观都没兴趣。 剧情不知不觉已经走向了岔路,而这座大厦的根基在分崩离析,也许某一个时刻就会彻底坍塌。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68.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 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 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 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 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 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 但正是这样的安静, 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 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 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 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 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 陆琛勾了勾嘴角, 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 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 只是这人本性恶劣, 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 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 陆琛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你真是混蛋。”迟早会遇到个让你不会再这么无所谓的人。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邵非擦了擦嘴边沾到的地方,吐完后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整个食道都有点灼烧感,但胃总算不翻搅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查到的路线,还剩一半了,还是快点搞定吧。 他之前的确看到了公交车,但却没有上去,介于文中对陆琛的了解,而且结合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还是决定好好去做,让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他自己都看这具身体的弱鸡不顺眼,权当锻炼了。 竟然还继续走? 陆琛看着那目不斜视低头看路面的小蠢蛋,讥诮道:“他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这些交通工具吗?”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几辆车刚好从邵非身边开过,只是没选择而已。 一开始还觉得邵非有点小聪明的陆琛,再次预估失误。 陆琛不再看,回头吩咐:“走吧。” “少爷,不管他吗?” 陆琛莞尔一笑:“他愿意走是他的事,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坚持。” 老张:“……” “老张,你现在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忽然一句话,让老张这个拥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打乱了节奏,有时候与少爷相处比老爷更提心吊胆,也许就是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他的确是根据少年家的路线,特意换了条路,看能不能碰运气看一眼邵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而他这并不明显的“顺路”,还是被自家少爷发现了,好像也没责怪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查看实况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红线,可能是出了点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陆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蓝牙耳机,重新戴了上去,闭目说着:“让吴良派个人跟着他吧。” 吴良是吴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记得喊他吴特助。 “好的。”老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少爷一般不计较琐事,只要不触碰逆鳞,少爷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的腿发着颤,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要是这具身体能够更给力一点,绝对不会这样,他决定接下来还是要坚持锻炼。 在玄关地板上躺了好一会才脱了鞋子,脚后跟流了点血,脚底也有水泡,这时候姚菲菲还没回来,他刚来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也没力气去寻找,摸到二楼的房间,犹如个负重过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许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细回想今天自己的作为,觉得还算敬岗敬业,而且还有个不错的收获,他没有按原主那样当陆琛的跟班,但系统没警告也没判定他崩。 系统曾提出过违禁条例,一是他的人设不能崩塌超过三成,二是不能被发现他是外来者,意思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可以确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为,还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听到楼下有响动,邵非本来就没什么睡意,来到窗边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跟着她下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不是在酒店楼下见到的的杨先生,也不像是陆正明,这是个气质相当儒雅的人,没有前两者的气势逼人,光线太暗,他又是在二楼,也看不清正脸,从两人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关系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陆正明一起离开的,所以这是今晚的余兴节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多姿多彩?这是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开始怀疑自己乘的这条船是不是随时会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楼的儿子,惊讶道:“这么晚还没睡?” 邵非没有提起与陆琛发生的事,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来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随即警告儿子:“小非,你最好当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总有人是不瞎的,纸包不住火,你应该还记得陆琛和吴助理。” “我知道,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菲菲有些难堪地撇开了头,她烦躁得抓着头发,她的模样有点古怪,原文里不会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导致邵非也莫名。 本来就不熟的母子俩,这时候显得特别尴尬。 还是姚菲菲先开口:“你的脚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邵非说着没事,姚菲菲边嫌弃,却还是在看到儿子脚上出了好几个水泡时,缓和了一点,取了药箱就将他的脚抬了上来,为他挑破水泡再上药,边涂边骂他给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痒,反正也习惯了这个妈,虽然她依旧妖娆,但至少现在还是有一丝温柔的。 “你还是别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他忽然觉得这样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谢了就太可惜了,而这些金主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许是触碰到的人都是真实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觉入戏,说了多余的话。 面对儿子好心的劝慰,已经冻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许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温和了一点,沉默了许久,邵非迷迷糊糊地进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缓缓开口:“你还小,不会懂,有时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陆琛一早就收到了报告,听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从头走到尾?” 69.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待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也不再三提醒你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拘束, 你陆叔叔虽然看上去严厉,但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 他问你什么, 你就回答什么, 懂吗?”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 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 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比你年长几个月, 记得喊哥哥, 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 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 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 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 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 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70.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他早就发现最近的陆琛情绪不太对, 猜测是不是陆家那些个私生子又到陆琛面前找存在感了。 陆琛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 闻言笑了笑,他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这里有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可不像。”更像一处养生所。 “能被看出来的, 就不叫做生意。”罗宇飞调皮地眨眨眼。 将车钥匙甩给门童, 两人一同入内, 穿过九曲桥后是一条紫藤花走廊,沿路的烛灯被罩在纸雕中, 光暗错叠。 他们到的楼栋是一处湖中楼, 周围的湖水底下是一方音乐喷泉, 放着改良古筝曲,清新淡雅。 进门后陆琛就立刻被人围住了, 熟的不熟的都上来招呼, 其中比他年长的占了大多数, 他们从小被上一辈带入这个圈子,私底下常常会有这样的聚会, 哪怕陆琛参与的少,也不会次次回绝,社交也是他们生活的组成部分,将之当做家庭作业, 都能评个优良及格。 其中最兴奋的就要数前些日子转到帝江高三三班的杨鑫了, 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 见到陆琛更是最快来敬酒的。因为谢家的融尚实业最近出了那样的风声,前段时间被截胡的愤恨终于有了发泄口,也不知道怎么的,非要来给陆琛敬酒,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想讨好陆琛,少数知情的就知道那是在表示感谢。 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社交,让小一辈来更合适,也是杨氏向陆氏表达出善意的意思,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会迎来短暂的合作期。 而杨鑫正是那日邵非在酒店楼下见到的姚菲菲前男友之子,命运奇妙地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杨鑫记着父亲提到陆琛就给了拇指,赞许不已:“知道为什么说陆家的那孩子是你们圈子的这个吗?别不服气,在几年前就懂借力打力,现在更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谢家以为自己做的多干净,动了我们杨氏不够,更妄图咬住陆氏,太贪心了啊,还没开始做就被陆琛打了先锋球回去,伤筋动骨下这段时间是别想恢复了,也正好给了我杨振时间,再一次拿回杨氏。” “但您不是说,陆琛还可以做得更全面?” “他才几岁?再过几年可就……”后面的话杨振没有说全。 你以后要有人家的十分之一,我就放心了,生子当如陆琛,如狼似虎。 陆琛看着面前冒着傻气的杨鑫,从身后的酒桌取了一盏茶:“明天还要上课,我用茶吧。” 他愣了愣,说的谁不是学生似的,不过这里除了他们几个高三,还有一些读大学,另外的确都参加工作了。 杨鑫是个玩得开的,烟酒色都沾,没想到陆琛真是传说中的好学生,滴酒不沾啊,这种学霸光芒加身的人,平时是他最讨厌的虚伪类型,装得比谁都像那么回事,但想到面前这人骨子里的那股狂劲,真是别样的刺激,这种变态的气息特别对他的胃口,豪爽道:“别人这么不给我杨鑫面子我肯定没完,不过你陆太子就另当别论了,我一口闷,你随意。” 说着就喝完杯子里的,陆琛也很给面子的喝完了茶。 几人坐到了一旁聊了起来,罗宇飞本来不太喜欢咋咋呼呼的杨鑫,现在觉得这货其实还挺顺眼,是个直肠子,爱憎分明,而他们同年也能聊一块,另一群年长的也早就各自聊了起来。 没一会,过来陪玩的美人们从另一边楼梯进入,里头不乏高材生,高学历的,个个颜正气质佳,她们一般只负责倒茶送水,弹弹古筝,聊聊话,多余的节目当然要看客人是谁。 陆琛瞬间明白了罗宇飞一开始那句话的意思,当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坐到他身边的时候,罗宇飞像赶苍蝇似的:“起开,起开,没看我们陆大少不需要吗?” 陆琛却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这边。” 卧槽,今天这是怎么了? 罗宇飞与另一个发小卢毅面面相觑。 看着那位艺校在读的美女巧笑嫣兮地靠近陆琛,为他剥、剥葡萄? 那双青葱玉指剥着葡萄皮的样子美不胜收,她将葡萄递到大少面前,大少看了一眼,表情隐藏在发丝落下的阴影里,道:“自己吃吧。” 这间包间里的人,她们是有了解过的,都是昆市世家出来的,任何一个都能让人少奋斗二十年。在这地方工作,为的还是有一张长期饭票,如果对象年轻英俊那就是走大运了。 美女丝毫不觉得尴尬,自己吃了下去,用纸巾擦干净手指,又用专业的手法为他分杯倒茶,赏心悦目的一套动作,边用甜美的声音问着陆琛学校的情况,平时看什么书,陆琛随口说了一本,美女虽然没看过,但也能说上几句,她们都是下了功夫的。 贴近生活的聊天,舒缓的节奏。 陆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旁的几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看戏,猜测陆琛忽然改变的原因。 71.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而已经将心里郁蹙宣泄后的陆琛回到教室后,百无聊赖地打开打车软件, 却发现地图上到达的点显示的并不是陆家,而是一条老城区的街。 真是不乖, 分明在他面前表现得足够无害。 但一点小小的任性陆琛还不至于刨根问底, 猎物箍得太紧,可是会窒息而死的。 随即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开始看吴良昨晚发给他的资料。 店长很通情达理, 当初雇佣刚刚成年的邵非就知道这些半工半读的学生做不长,爽快地结了上个月的工资,不过让邵非比较头疼的还是接下来的事。 当时姚菲菲来接他特别突然,他并没有回家, 包括银.行卡在内的证件都在父亲那里。 原主骨子里相当惧怕回去,这也影响到了邵非的心态, 这说明对这个父亲原主有多么恐惧。邵非觉得回来是迟早的事,伸头是一刀,锁头还是一刀,总要面对的。 来到位于安市街的小区楼下, 安市街处于老城区,是人员构成比较复杂的一块地方,那里的房子普遍是上个世纪建下的老楼, 住那里的人普遍较为贫困。 他上了狭窄的楼道来到自家门前, 准备拿了那些证件后就立刻离开。 门上还挂着之前邵非买来的驱蚊草, 枯黄衰败挂垂着,左右两边各贴着两张破旧的对联,边角也翘了起来。 记得是前两年,邵父不发病时,带着邵非一起贴的。 邵父也不是整日家庭暴力,不喝酒的时候还算正常,这也是邵非记忆里少有的愉快记忆。 邵非找到门钥匙,轻轻地转动钥匙开门进去,这是十几年来这具身体养成的习惯,漫天的酒味和浓郁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屋子里所有窗帘都拉着,哪怕是白天也几乎没有光线,只能靠摸索着前进。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让邵非安了点心。 他摸索着开关,打开灯,凌乱的客厅立刻引入眼帘,还没走出几步,就闻到更熏人的味道,不详的预感。 他的视线凝固了,眼皮狠狠一跳,立刻将灯重新关上,邵元龙在家! 应该是喝醉酒了,刚才几秒钟的画面是邵元龙摊坐上沙发旁,也许是突然的灯光照射让他难受地呻.吟了几下,在他身边栽倒了几只酒瓶,白红黄相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邵父每次暴力,都是在酒后。 邵非做贼心虚地等了一会,聆听对方的呼吸声,呼噜声再一次响起,应该是再次睡过去,才稍稍安下心了。 没想到有一天,呼噜声也能给他安全感。 他并不想无缘无故起冲突,也不想和邵元龙两败俱伤地打一架,他的小身板肯定是被揍的,更因为,比起对自己不了解的姚菲菲,这个朝夕相处的父亲更让邵非担心被看出什么端倪,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是进,还是退? 但谁能保证下一次的情况会比这次好,邵非咬咬牙,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要进自己房间必须跨过邵元龙的四仰八叉的腿,在眼睛可以在黑暗中勉强视物的情况下,他小心地一步步前进,跨过邵元龙时,神使鬼差地看了眼,没醒。 关上自己房间房门,就从衣柜里找到压在下方的身份证和各种证件,再翻找另一个抽屉的时候,却没找到打工时用的银.行卡。 平日里因为原主的懦弱,常常被学校里的小流氓堵住交保护费,这卡一向是放家里的,邵元龙也不太在乎这个儿子的动向,根本不知道邵非平日有在打工存钱。 但现在其他东西都在,独独少了这个,很显然是被拿了,把其他证件都先放进背包,邵非又悄咪咪地闪入邵元龙的卧室,里面依旧是一个独居男人的邋遢日常,按照记忆里的地方从一堆银.行卡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这时候也管不了里面的钱被用了多少,邵非总算有种虎口脱险的安慰。 放好卡,打算按照老路离开,脚边不慎踩到一只酒瓶,酒瓶咕噜噜地滚开,砰一声不知撞到了什么。 呼噜声戛然而止! 要遭!邵非看着离自己还有点远的大门,要去大门必须经过邵元龙的身体,现在人都醒了肯定行不通,不能冲,那只能后退,在邵元龙清醒前邵非果断回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 可门被反锁的声音让已经醒来的邵元龙听到了,还带着酒意,喝道:“谁!?” 邵元龙身材高大,虽然这些年被赌酒掏空了身体,但原来的底子还在,那声音还是将屋子里的邵非给震慑住了。 正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小,这样的事依旧在世界上每个角落上演着。 他翻了翻手机通讯录,里头居然只有姚菲菲一个熟人,微信里都是僵尸好友,能说话的都没有。 他对于原主的沉闷有了新的认识,连个朋友都没有也太惨了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沉闷了,都快和社会脱节了吧! 邵非只能打姚菲菲的电话,是语音提醒点对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时候的孤立无援让邵非觉得很冷。 他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原主那么多次报警得来的只是人们走后更粗暴的对待。 听着外面的动静,感到邵元龙没一会就会到跟前。 邵元龙跌跌撞撞站起来,大开的门,被翻找过的卧室,什么都没拿,就拿了那张卡,这还有什么想不到的,要不是他刚好醒来,这兔崽子已经逃到天边去了吧。 他来到邵非的卧室前,敲打着门:“小兔崽子,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怎么,畏畏缩缩的干嘛?” “还偷偷摸摸的,怕见我是吧?准备卷款逃了是吧!” “狗东西,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那贱人回来你就跟她跑了,想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和那贱人一样都该死!” “识相的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我就撞门了!” “你别逼老子弄死你!” 周围的邻居早就被这五毒俱全的中年人给吓怕了,一听到他的吼叫,把门窗关得更紧。 敲了半天,眼见邵非真的敢不开门忤逆自己,邵元龙的头脑在酒精作用下更是不清醒,火冒三丈了起来。喝醉的人本身力气就大,再加上邵元龙生得魁梧,那门被打的砰砰作响,看着坚持不了多久,邵非背靠着门左右环顾着。 一道道拍门声也同样撞击着邵非的心脏,虽然自从邵非进了趟医院后很少再打骂了,但童年时的阴影始终留在这具身体深处,邵非克制着本能颤栗,寻找着屋子里能够挡住门的家具。 可这房间并不大,是当年邵家老一辈留下的房子,只有一个破的快成古董的衣柜,这个肯定搬不动,另外还有个断了一个角的书桌,邵非放弃了,还不如自己身体挡呢。 他张开四肢,死死挡在门背后,冲击力透过门板一阵阵震着后背,他现在毫不犹豫怀疑在邵元龙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出去,是死路一条,谁能和个酒鬼去讲理? 这节是物理课,上课的是四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极为严苛的女性,姓鲍,听说她打算保持单身,将自己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她的课几乎没逃课率,碍于她对学生的强硬做派,哪怕家里有背景的学生也是礼让三分,让老师整日因为自己旷课而家访,他们也会不胜其烦。 她虽然工作一丝不苟,但所有学校好学生都有一定特权,比如她看到后排的陆琛公然玩手机,也只是点名他,帝江高中并不禁止使用手机,校方不认为手机就能影响孩子学习了,与其遏制不如通融。 鲍老师和颜悦色道:“陆琛,你来解一下这个线路图。” 陆琛充耳未闻,摘下蓝牙耳机,将里面监听的声音隔离,慵懒的气息退去,嘴角露出了点恶意笑容,再看过去却像是错觉。 他还没欺负,轮得到谁? 他站了起来,身姿依旧挺拔,态度依旧谦逊:“鲍老师,我需要请假。” 微微弯身后,也不管老师的回答,直接走出教室。 骨子里的年少轻狂,需要诱因才能被激发出来。 他很少用特权,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区别只是愿不愿意。 出了教室门,表情瞬息放下,大步向前,脑中瞬间划出刚才滴滴的停车地点,将可能性逐一排除,调出只扫过一眼的地址,拨出电话:“立刻派人去安市街港湾小区……,对,立刻。” 她平日作为并不那么干净,如果这两人不愿意放过她,对她的作为稍稍添油加醋,往后留在陆家的阻碍就多了,她走到今天,不会让他们轻易破坏。 比起只是公开恐吓她的陆琛,她觉得闷不吭声的吴特助更危险。 现在,她需要让他们的态度至少是中立的。 手机一阵震动,被留下的邵非扫了一眼屏幕:好好伺候陆少爷,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姚菲菲发来的,后头那个感叹号让邵非完全感觉到了自家母亲的急迫。 原本只是提醒儿子,现在却是不惜一切代价,她的潜台词是让儿子拼尽全力。 原主的确照做了,因为不想回到邵父那儿,在姚菲菲找来的时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无所不及地讨好,原著里的确当了陆琛的小跟班,一条听话的狗。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正是这样的安静,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 陆琛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你真是混蛋。”迟早会遇到个让你不会再这么无所谓的人。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楼二的确与陆琛有点渊源,刚回国那会儿看陆琛年纪小,料想欺负了也最多被家里教训一顿,小辈的交往只要不损利益,谁也不会放心上,吃了亏就自己讨回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正好遇到陆家的几个私生子,就顺道在会所里故意找茬耍一耍陆琛,陆琛这小怪物,全程都是没听懂的模样,还笑着和他们道别,但后来他才发现,完全是十倍奉还。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牛鬼蛇神都蹦跶了,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72.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邵非回去的路上还在回想看到的那一幕,他想女主既然来找陆琛,就说明剧情已经开启了。 这两人远远得看着还真是视觉享受,真人果然比书中描写得更具冲击力。 记得女主在这所高中前期过得并不愉快, 后来是依靠她自己慢慢站稳的,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让陆琛开始心动的,他之前考试的时候估算了下分数,虽然尽力了但按照他的水准大概只能勉强进三班,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和女主做个同班同学,想到这有点小开心。 邵非完全没把与陆琛约好考入一班的事放在心上, 他又不是原主,再说也深知陆琛非常厌恶跟在身边的黏皮糖,就是表面不说什么,私底下有的是整人的法子, 陆琛最擅长从身到心地打击人, 记得原主到后来连尊严都不要了,只为了跟在陆琛身边。 想到犹如丧家犬的原主, 邵非打了个冷颤,他觉得人可以活得卑微, 但不能连自尊都丧失。 望着手上的奶茶杯外沁出的点点水珠, 他就像这些水珠一样, 没有存在感, 邵非暗暗警告自己, 千万不能因为男主一点施舍就迷失自我,绝对不能重蹈原主覆辙。 邵非并没有马上回陆家,现在这个点回去也只是重新看书,而他已经很多天没去打工的炸鸡店了,他准备和老板提一下辞职,这家炸鸡店在原主父亲家附近,现在再过去就太不方便了,他打算等能赶上学校的进度时在高中附近找。 而已经将心里郁蹙宣泄后的陆琛回到教室后,百无聊赖地打开打车软件,却发现地图上到达的点显示的并不是陆家,而是一条老城区的街。 真是不乖,分明在他面前表现得足够无害。 但一点小小的任性陆琛还不至于刨根问底,猎物箍得太紧,可是会窒息而死的。 随即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开始看吴良昨晚发给他的资料。 店长很通情达理,当初雇佣刚刚成年的邵非就知道这些半工半读的学生做不长,爽快地结了上个月的工资,不过让邵非比较头疼的还是接下来的事。 当时姚菲菲来接他特别突然,他并没有回家,包括银.行卡在内的证件都在父亲那里。 原主骨子里相当惧怕回去,这也影响到了邵非的心态,这说明对这个父亲原主有多么恐惧。邵非觉得回来是迟早的事,伸头是一刀,锁头还是一刀,总要面对的。 来到位于安市街的小区楼下,安市街处于老城区,是人员构成比较复杂的一块地方,那里的房子普遍是上个世纪建下的老楼,住那里的人普遍较为贫困。 他上了狭窄的楼道来到自家门前,准备拿了那些证件后就立刻离开。 门上还挂着之前邵非买来的驱蚊草,枯黄衰败挂垂着,左右两边各贴着两张破旧的对联,边角也翘了起来。 记得是前两年,邵父不发病时,带着邵非一起贴的。 邵父也不是整日家庭暴力,不喝酒的时候还算正常,这也是邵非记忆里少有的愉快记忆。 邵非找到门钥匙,轻轻地转动钥匙开门进去,这是十几年来这具身体养成的习惯,漫天的酒味和浓郁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屋子里所有窗帘都拉着,哪怕是白天也几乎没有光线,只能靠摸索着前进。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让邵非安了点心。 他摸索着开关,打开灯,凌乱的客厅立刻引入眼帘,还没走出几步,就闻到更熏人的味道,不详的预感。 他的视线凝固了,眼皮狠狠一跳,立刻将灯重新关上,邵元龙在家! 应该是喝醉酒了,刚才几秒钟的画面是邵元龙摊坐上沙发旁,也许是突然的灯光照射让他难受地呻.吟了几下,在他身边栽倒了几只酒瓶,白红黄相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邵父每次暴力,都是在酒后。 邵非做贼心虚地等了一会,聆听对方的呼吸声,呼噜声再一次响起,应该是再次睡过去,才稍稍安下心了。 没想到有一天,呼噜声也能给他安全感。 他并不想无缘无故起冲突,也不想和邵元龙两败俱伤地打一架,他的小身板肯定是被揍的,更因为,比起对自己不了解的姚菲菲,这个朝夕相处的父亲更让邵非担心被看出什么端倪,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是进,还是退? 但谁能保证下一次的情况会比这次好,邵非咬咬牙,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要进自己房间必须跨过邵元龙的四仰八叉的腿,在眼睛可以在黑暗中勉强视物的情况下,他小心地一步步前进,跨过邵元龙时,神使鬼差地看了眼,没醒。 关上自己房间房门,就从衣柜里找到压在下方的身份证和各种证件,再翻找另一个抽屉的时候,却没找到打工时用的银.行卡。 平日里因为原主的懦弱,常常被学校里的小流氓堵住交保护费,这卡一向是放家里的,邵元龙也不太在乎这个儿子的动向,根本不知道邵非平日有在打工存钱。 但现在其他东西都在,独独少了这个,很显然是被拿了,把其他证件都先放进背包,邵非又悄咪咪地闪入邵元龙的卧室,里面依旧是一个独居男人的邋遢日常,按照记忆里的地方从一堆银.行卡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这时候也管不了里面的钱被用了多少,邵非总算有种虎口脱险的安慰。 放好卡,打算按照老路离开,脚边不慎踩到一只酒瓶,酒瓶咕噜噜地滚开,砰一声不知撞到了什么。 呼噜声戛然而止! 要遭!邵非看着离自己还有点远的大门,要去大门必须经过邵元龙的身体,现在人都醒了肯定行不通,不能冲,那只能后退,在邵元龙清醒前邵非果断回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 可门被反锁的声音让已经醒来的邵元龙听到了,还带着酒意,喝道:“谁!?” 邵元龙身材高大,虽然这些年被赌酒掏空了身体,但原来的底子还在,那声音还是将屋子里的邵非给震慑住了。 正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小,这样的事依旧在世界上每个角落上演着。 他翻了翻手机通讯录,里头居然只有姚菲菲一个熟人,微信里都是僵尸好友,能说话的都没有。 他对于原主的沉闷有了新的认识,连个朋友都没有也太惨了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沉闷了,都快和社会脱节了吧! 邵非只能打姚菲菲的电话,是语音提醒点对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时候的孤立无援让邵非觉得很冷。 他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原主那么多次报警得来的只是人们走后更粗暴的对待。 听着外面的动静,感到邵元龙没一会就会到跟前。 邵元龙跌跌撞撞站起来,大开的门,被翻找过的卧室,什么都没拿,就拿了那张卡,这还有什么想不到的,要不是他刚好醒来,这兔崽子已经逃到天边去了吧。 他来到邵非的卧室前,敲打着门:“小兔崽子,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怎么,畏畏缩缩的干嘛?” “还偷偷摸摸的,怕见我是吧?准备卷款逃了是吧!” “狗东西,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那贱人回来你就跟她跑了,想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和那贱人一样都该死!” “识相的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我就撞门了!” “你别逼老子弄死你!” 周围的邻居早就被这五毒俱全的中年人给吓怕了,一听到他的吼叫,把门窗关得更紧。 敲了半天,眼见邵非真的敢不开门忤逆自己,邵元龙的头脑在酒精作用下更是不清醒,火冒三丈了起来。喝醉的人本身力气就大,再加上邵元龙生得魁梧,那门被打的砰砰作响,看着坚持不了多久,邵非背靠着门左右环顾着。 一道道拍门声也同样撞击着邵非的心脏,虽然自从邵非进了趟医院后很少再打骂了,但童年时的阴影始终留在这具身体深处,邵非克制着本能颤栗,寻找着屋子里能够挡住门的家具。 可这房间并不大,是当年邵家老一辈留下的房子,只有一个破的快成古董的衣柜,这个肯定搬不动,另外还有个断了一个角的书桌,邵非放弃了,还不如自己身体挡呢。 他张开四肢,死死挡在门背后,冲击力透过门板一阵阵震着后背,他现在毫不犹豫怀疑在邵元龙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出去,是死路一条,谁能和个酒鬼去讲理? 这节是物理课,上课的是四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极为严苛的女性,姓鲍,听说她打算保持单身,将自己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她的课几乎没逃课率,碍于她对学生的强硬做派,哪怕家里有背景的学生也是礼让三分,让老师整日因为自己旷课而家访,他们也会不胜其烦。 她虽然工作一丝不苟,但所有学校好学生都有一定特权,比如她看到后排的陆琛公然玩手机,也只是点名他,帝江高中并不禁止使用手机,校方不认为手机就能影响孩子学习了,与其遏制不如通融。 鲍老师和颜悦色道:“陆琛,你来解一下这个线路图。” 陆琛充耳未闻,摘下蓝牙耳机,将里面监听的声音隔离,慵懒的气息退去,嘴角露出了点恶意笑容,再看过去却像是错觉。 他还没欺负,轮得到谁? 他站了起来,身姿依旧挺拔,态度依旧谦逊:“鲍老师,我需要请假。” 微微弯身后,也不管老师的回答,直接走出教室。 骨子里的年少轻狂,需要诱因才能被激发出来。 他很少用特权,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区别只是愿不愿意。 出了教室门,表情瞬息放下,大步向前,脑中瞬间划出刚才滴滴的停车地点,将可能性逐一排除,调出只扫过一眼的地址,拨出电话:“立刻派人去安市街港湾小区……,对,立刻。” 邵非斟酌着词,低声说:“人太多了,我没打算直接走的,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场面话。 “哦,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邵非的额头,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这次倒是没躲,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二是没看到,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黑色西装裤,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73.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几岁了?”陆琛还是很随意的模样,好像只是看腻了女人,想换个胃口。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 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他们做这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 有些人能轻易蒙骗, 有些人最好别骗, 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 决定实话实说, “我是……gay, 而且, 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看得人面红心跳, 心率失速,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 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 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 永远都是装的, 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 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或远或近,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在安静的空气中流淌。 自从觉得这栋楼里的大神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你别告诉我突然想当好哥哥,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主起冲突自己只会被玩死,男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还想活到剧情结束呢。 努力回想剧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视角写的,男主这边描述得会相对少一点。 这段时间男主遇到的事,貌似还真有,比如陆正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私底下也很宠爱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没少给陆琛添堵,他记得有个私生子说过一句话:让姚菲菲母子过来,就是为了恶心陆琛的。 其实陆琛没怎么折腾自己,邵非都觉得陆琛是真的很有涵养,绝对不是那些暴发户能比的。 而女主好像也是少数对男主不假辞色的,感情上连连受挫。 男主看着风光,过得也并不是多如意。 也许陆琛只是太心烦了,邵非自以为了解了内情,他其实也不太会说话,和陆琛更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金玉良言,更不晓得要怎么安慰文里情商一般但智商爆表的男主,呐呐地给陆琛倒了一杯温水:“没有别的,你要喝吗?” 抱歉,他一穷二白,没有能招待的。 陆琛看了眼杯子,这屋子就邵非一个人,杯子当然只有一只,就是邵非的,他并没有拿,目光也没什么波动。 邵非也想起来,虽然陆琛没什么洁癖,但让他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为难了。 不过他就是客气客气的,不觉得男主会喝。 下一刻,陆琛在邵非惊讶的目光中主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甜。 如果这人对自己来说是平常的,那么他就不应该刻意避开,避开代表着心虚,只当做正常的交往就行了。 但陆琛却进入了一个当局者迷的误区,有时候越是想证明什么,越是与平时不同。 平时的他,只会礼貌性的感谢,却碰都不会碰一下。 陆琛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邵非觉得今晚很莫名其妙,再一次回到床上,小声说了一句:“男主果然是无法理解的生物。” 不过,这是女主该烦恼的事,这样喜怒不定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女主能消受了,女主也不容易,还是当路人甲好。 陆琛走到了楼下,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将人远远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但这样这块小小瑕疵还是会留着,并没有根除。 二是继续把人留在身边,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反正陆家也不多这一口饭,正视这个错误,完完全全地处理、纠正,彻底将人根除,消除隐患。 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这样不可饶恕的瑕疵,他也相信自己有这个控制力。 陆琛闭了会眼,纠结与矛盾渐渐消失,拨了一通电话,声音冷漠:“麻烦老师,重新安排一下……对,换到一班。” 陆琛从来没对人动过心思,是没有经验可寻的。 他对自己太自信了,没尝试过失败。 压抑住了苗头并不是结束。 等再一次爆发,就再也控制不住,累积的压抑也会连本带利地卷土重来。 . 陆琛走后,邵非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来,发现昨晚有通未接电话。 回拨过去,是校方通知他今天上学,看来成绩下来了,那就是说马上可以见到女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琛蹙了蹙眉头,他有这么可怕吗? 看对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由地又想到那天路灯下,那张冷淡的脸,再对比面前的人,好像这才是邵非应该有的样子,明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却又有什么违和。 说不出的感觉,心里仿若长了草,被轻轻一吹就挠了不轻不重地一下,哪怕陆琛转瞬就忘了,也依旧留下了痕迹。 “我记得你成年了,当哭包长大的?”陆琛摘下了邵非的眼镜,终于看清了那双雾蒙蒙的眼,像被水洗过的黑珍珠。 “我没有……”邵非吓了一跳,但陆琛并没有做什么,又将眼镜还给了他。 “你这样子,像是我在欺负你。”陆琛讥讽。 “是我不该乱闯的。”他还是明辨是非的。 “没有下次。”陆琛考虑了下,慢慢说道,语含警告。 “肯定没有!”邵非立马保证。 陆琛觉得眼前的人愣头愣脑的,勾了勾嘴角:“记住,欠了我人情。” 瞬间连周遭气氛都多云转晴,他就是有这样影响他人情绪的能力。 “好,以后你有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说明应该是不追究了,邵非大大松了口气,他甚至不敢朝着姚菲菲的方向望一眼。 这样的对话,才像是同龄之间的。 陆琛有点恍惚,他很久没与同龄人这样说话了,更因为他处的环境没资格让他天真。 陆琛注意到邵非光着的脚,邵非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这下才是真的尴尬,恨不得想要将它们藏起来,缩了缩。 其实这双脚并不丑,白皙纤细的线条,细腻的皮肤好像没有毛细孔,圆润的指甲贝盖上淡粉色的指头上,淡青色的经络在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下很明显,在他的目光下,交叠在一起瑟缩着。 很漂亮,这小蠢蛋虽然长相不像父母,但这身皮肤倒是继承了姚菲菲:“看来你还真是做了小贼的准备了。”没鞋子袜子更轻便,很简单的道理。 邵非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号越来越多,涨红着脸,他知道对方是在挤兑他,低着头,这次完全本色演出。 陆琛走到一旁的柜子边,给他拿了双拖鞋:“备用的。” 邵非小声道谢,头顶被拍了下,细软的头发就像邵非给人的感觉,对方很随意道:“我和你同年,用什么敬词,穿好了就跟我来。” 虽然不知道男主要干什么,但邵非还是乖乖跟了上去,在关门的瞬间,他若有似无地看了下一个方向,希望她能抓住机会赶紧出去。 邵非默默看着男主背影,宽大的背,看上去纤细的身材却丝毫不弱。 他觉得这个人没恶意的时候,并不难相处。 虽然说男主缺点一大堆,正好是邵非最不想招惹的类型,但是这个男主在为人处世上还是很有度量的,不然女主也不至于移情别恋了。 但邵非已经忘了,这是陆琛习以为常的模样,多少人都是被他温和的样子迷惑,让对他警惕的人没了防心。 两人来到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型储藏室,四周陈设了各种奖状奖杯和纪念品,内容涵盖数理化这些基础类别,其他就是类似赛马、枪击这样的偏门,还有各大音乐节的奖状,大大小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粗粗看上去就有好几个国家的文字,是世界各地根据年龄段举办的。 中文和英文的他还看得懂,写的是陆琛的名字,心中不免暗暗惊叹,文里说的十项全能都算是谦虚的,邵非深深感觉到了路人甲和男主之间深得不可跨越的鸿沟,大家都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人,但差距怎么就那么大,难怪优秀如女主都会偶尔自卑。 邵非想到这还是五楼,不是陆琛住的四楼,也就是这些奖状的收集者应该是陆正明,陆琛自己可能是不需要的,这不该是炫耀的年纪吗? 也许男主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 陆琛注意到邵非的目光,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清越的声音:“小时候年少不经事,就爱拿这些东西,喜欢那种比所有人强的感觉。后来家里老头子不让扔,就全堆这里了。” 邵非:“……” 哦,懂了,这种碾压别人的滋味已经由明转暗。 陆琛拿出一张磁盘,递给邵非:“这几年帝江教师整理的考试题,里面有不少解题思路,可以看看。”帝江正是陆琛读的那所中学。 因为这张磁盘是老师让陆琛一起编撰的,他这里就留了一份。 邵非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个,他最近还在看姚菲菲给的题目,哪怕有原主的知识还是常常遇到难题,他知道帝江的题库全国都很有名,这张磁盘很珍贵。 “去吃饭吧,今天是你们第一天来,我让余叔准备了下。” “谢谢琛哥。”邵非答应着,只是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男主不怪罪还有理由,但对自己这么顺便的“好”,他还是有点发毛。 可转念又想,文中男主平时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而且路人甲身上没什么可图的,男主随便给点东西不应该大惊小怪。 再说男主的变脸速度无人能及,他就是想了又有什么用,路人甲只需要旁观就行。 “刚好想起来就顺手给你,要是真感谢我,不如过几天陪我去个地方。”陆琛邀请道。 邵非没问哪里,他也没拒绝的底气。 陆琛把他送入电梯,自己则是说要换衣服,转身重新回到书房,里面空无一人。 来到之前给邵非拿拖鞋的柜子旁,面无表情地摘下一个雕刻精美的柜门拉手,换上了另一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取出里面的微型监视器。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了她很多天的男人,心里无奈极了,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继续当他不存在,而杨鑫全然不介意还在滔滔不绝。 他们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学习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她,她始终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她控制不住想离那人近一点。 一条微信传了进来,贴耳一听,沈半青立刻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个主角,陆琛更是从来不理会流言蜚语,他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他为了一个假消息去特意解释,那就此地无银了。 他神色悠哉地翻着邵非的手机,没一会儿功夫将这只手机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门外,这段时间来送烤饼干的学妹又准时报道了,在后排睡觉刚醒来的某不良学生吹了个口哨,一起混的几个男生一同嘘声,让小学妹有点难为情。 但这次却不是那么顺利,她慢慢走近,还没把包装分外可爱的饼干递过去,陆琛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一头翘了起来,整个人随着椅子倾斜,他一只手拿着邵非的手机,另一只手在旁边邵非的书包里捣鼓着,将一包被压扁了一半的蔓越莓饼干捞了出来,随便捡了一块吃了起来。 74.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不过刚才的动作, 是不是太轻佻了? 回想起书中的描写,果然是传说中的移动荷尔蒙, 就他一个男人都差点被迷惑到, 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是男人, 没有被迷惑的可能性。 以他对陆琛粗浅的了解,陆琛应该不会做无意义的动作, 只是好心还他手机? “还没放好吗?”老师催促道,这学生看着怎么有点呆? 邵非赶紧摒除杂念, 放下书包,拿着笔袋来到老师的指定的位置。 接过试卷, 发现是英语, 这门课原主其实学得很好, 但他吸收的不太好, 加上原本的失忆,这些天自学的也很吃力, 长篇阅读是最差的, 入学考主要考语数外三门, 只是为了让老师根据自己的基础分班, 免得转学生跟不上,当然考虑师生两方的时间, 试卷的题目并不会太多。 铃声响起, 广播声从窗外悠悠传来, 通过距离和空气的传播渐渐衰减,到邵非耳中已经减淡了许多,是周一的晨会。 每周晨会上都会根据情况来回顾上一周和展望下周,点名批评违纪的学生,中间偶尔会穿插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这次发言的是陆琛,只见他从一排排学生间穿梭上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拾级而上,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沈半青看了眼前后,女生们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少年。听到了陆琛的名字,她仔细看了下,回想起早上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两个男生之一,那个一下子夺去所有人注意力的高挑少年,看来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她发现与早上相比,少年的表情冷淡许多,完全没有面对那个萌萌的男生时的生动。 陆琛并没有演讲稿,以他这些年的知识量,只凭着记忆力也能在短时间里凑出一篇发言稿,哪怕是中规中矩的,待他讲完,还是引来了热烈掌声。 隐约能听到学生中传来轻轻的讨论声,在副校长的轻咳中才平息。 邵非也听到了,虽然传到他的位置时有点模糊,不过男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无奈得看着这些题目,原主以前的学校算过了重点线的,成绩非常不错,可现在面对帝江的题目还是束手无策。就连女主那么聪明一开始考进来也只是被插班到三班,后来才慢慢进了一班的,足见帝江的题目有多变态。 说起来,女主应该已经全家搬到昆市,转到帝江了吧,那和陆琛见面了?他还挺期待的,那碰撞一定一路火花带闪电,要是能围观就好了。 反正断更前的部分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断更后的衔接他就看着情况见缝插针,做做助攻,看能不能尽快打个结局出来,系统说结局要被世界意志认可才行,不知道怎么样才算认可。 邵非加快速度写着卷子,待交完三份试卷后他也不敢直接走,介于早上的教训他准备和男主说一声,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主,他现在别提伺候得多小心了。 邵非跟着记忆来到五楼,听到里面老师讲课的声音,也不敢过去,蹲在走廊上等他们下课,他运气还不错,没一会就打了下课铃。 邵非发现高三一班的门口很快就围了一群男男女女,有观望的,有像是路过的,有拿着什么东西忐忑的。 他好像突破不进去啊,怎么办。 想到原主那贫瘠的高中生活,下课也没多少走动的学生,几乎全在教室里苦读,再看帝江高中,该玩玩,该学学,有一种高中叫做别人的高中。 陆琛合上课本,想着小蠢蛋应该差不多考完了,顺势答应一群男生提前去篮球场,为下一堂体育课热热身,去篮球场的路上正好经过三号楼。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出去,陆琛被簇拥着出来,就有一个穿着改良的齐臀校服裙女生从人群中杀出,她是每天过来送饼干的小学妹,她们学着前辈的样子对着重新恢复单身的陆琛发出了锲而不舍的攻击。 只要不挑明陆琛从来不拒绝也不同意,只会礼节性的感谢,这也是女生们心动的原因之一,他并不会刻意给任何人难堪,与当下那些不成熟的男生截然不同。 哪怕再难追,但总有希望不是,说不定会像董玲那样,就这么同意了呢。 而身为陆琛同桌的董玲眼睁睁看着前男友真的和自己划清了界限,她今天迟到了一节课,头一次没主动和陆琛说话,在看到课后那么多小妖精,脸都黑了。 但又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群妖艳jian货,以为陆琛是那么好追的吗?一个个等着撞得头破血流吧。 陆琛有些烦躁,面上还是淡淡的,余光忽然瞄到一处特别不起眼的角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别醒目的和特别透明的是相对论,都是处在极端的,要是陆琛有心注意,想捕捉不算难。看到快要被背景同化的身影,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随口对身边的罗宇飞道:“帮我向老师请十五分钟假。”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反应,直直地朝着邵非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分开了。 其实邵非长得挺清秀的,说他普通要看和谁比了,只是这人似乎致力于当个小透明?那种不起眼的气质是由心发出的。 来到邵非面前,看着还呆呆的没反应过来的路人甲,心情有点上扬:“考得怎么样?” “还、还好。”他觉得进一班应该是没戏了,邵非感到人群的视线,他有点承受不了这么多目光,小声询问,“我想先回去,过来和你说一下。” 陆琛颔首,小透明现在懂得和他说一声,算是进步。 他也腻烦这么吵的环境,顺手要拉住邵非,其实这个动作并没有多少含义,最多不过是拉一下胳膊,只是因为走廊上人多,为避开人群顺势的行为。 邵非却猛地侧了身,后退半步。 陆琛的手在半空中滞住。 邵非:! 这是本能! 内心欲哭无泪,他不是故意的,是面对男主自动开启的防御。 邵非忐忑抬头,发现陆琛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目光暗得没有一丝光亮,本来还零星的温和气息荡然无存。虽然知道男主是好意,也是对他释放了善意的信号,但两个男生拉扯多奇怪,是吧?是吧! 陆琛自然地收回手,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直接转身,邵非埋着头跟在后面。 气氛好、好尴尬啊。 留下一地疑惑的人,有个女生忽然说看今天的学校论坛,有人把早上陆琛带着转学生来的事发到论坛上了。 沈半青想着自己还是要弄清楚对方是不是恩人,她昨天差点被折磨死,于情于理都应该道谢,问同桌:“你知道陆琛吗?” “你是说一班的帝草?早上不是升旗仪式上发言吗,就他了,这所学校就没人不知道他。” 帝草,什么鬼?同桌给她科普,就是帝江高中的校草,简称帝草,听到陆琛的名字,周围的女生也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沈半青虽然进帝江高中有一段时间了,但她适应不了这里的进度,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根本没关注过外头的八卦,这时候才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陆琛从小就是风云人物,常年霸着年级前三的宝座却从来不听讲,常常请假不来。陆家的背景很深,但他本人并不跋扈。但最为人乐道的还是他的感情史,他那一卡车的前女友,换女友的速度差不多是一个月,年级里还有人猜下一个追到他的人是谁。 沈半青一开始的感觉和邵非一样,觉得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和自己就是两个世界的,而且对于那些感情史丰富的人并没有好感。她不确定是否是重名,但她很聪明,猜测那天楼二会放过她,多半是因为对方惹不起,而这个陆琛虽然年纪不大,但从种种迹象来看都还挺符合的。 她准备询问后,再好好道谢,正好看到陆琛与邵非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追了上去。 这具身体的母亲姚菲菲哪怕三十来岁,一张宜嗔宜喜的脸也依旧迷人,只有眼角几丝不明显的纹路暴露了年龄。她是一朵穿梭于上流社会的花,没有显赫的背景却有着迷人的美貌与风情,这次撩到的正是不少女人盯着的陆家实权掌控人陆正明,不过四十岁,在一群年老的掌控人中显得格外年轻。 “待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也不再三提醒你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拘束,你陆叔叔虽然看上去严厉,但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懂吗?”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75.先不要订阅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几岁了?”陆琛还是很随意的模样, 好像只是看腻了女人,想换个胃口。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 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 他们做这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 有些人能轻易蒙骗,有些人最好别骗, 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 决定实话实说,“我是……gay, 而且, 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 看得人面红心跳, 心率失速, 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 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 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 永远都是装的, 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 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或远或近,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在安静的空气中流淌。 自从觉得这栋楼里的大神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你别告诉我突然想当好哥哥,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主起冲突自己只会被玩死,男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还想活到剧情结束呢。 努力回想剧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视角写的,男主这边描述得会相对少一点。 这段时间男主遇到的事,貌似还真有,比如陆正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私底下也很宠爱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没少给陆琛添堵,他记得有个私生子说过一句话:让姚菲菲母子过来,就是为了恶心陆琛的。 其实陆琛没怎么折腾自己,邵非都觉得陆琛是真的很有涵养,绝对不是那些暴发户能比的。 而女主好像也是少数对男主不假辞色的,感情上连连受挫。 男主看着风光,过得也并不是多如意。 也许陆琛只是太心烦了,邵非自以为了解了内情,他其实也不太会说话,和陆琛更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金玉良言,更不晓得要怎么安慰文里情商一般但智商爆表的男主,呐呐地给陆琛倒了一杯温水:“没有别的,你要喝吗?” 抱歉,他一穷二白,没有能招待的。 陆琛看了眼杯子,这屋子就邵非一个人,杯子当然只有一只,就是邵非的,他并没有拿,目光也没什么波动。 邵非也想起来,虽然陆琛没什么洁癖,但让他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为难了。 不过他就是客气客气的,不觉得男主会喝。 下一刻,陆琛在邵非惊讶的目光中主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甜。 如果这人对自己来说是平常的,那么他就不应该刻意避开,避开代表着心虚,只当做正常的交往就行了。 但陆琛却进入了一个当局者迷的误区,有时候越是想证明什么,越是与平时不同。 平时的他,只会礼貌性的感谢,却碰都不会碰一下。 陆琛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邵非觉得今晚很莫名其妙,再一次回到床上,小声说了一句:“男主果然是无法理解的生物。” 76.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砰砰砰……” 关闭耳机连接后, 手机传来激烈的拍门声,其中伴随着难听的辱骂声,在安静的车内格外刺耳,充当司机的保镖阿当转头看了眼陆琛的手机, 陆琛淡定地将APP关闭, 阿当是陆琛自己招聘过来的退伍军人, 专业素养较高, 收回视线,以极高的技巧将车子快速开了出去。 这个App叫听网, 是那只监听器的同步应用程序,可以实时监听,当然陆琛之前听到也只是巧合,他放监听器只是为了防患, 他又不是变态,不可能浪费时间去时刻关注小蠢蛋。 资料上, 邵元龙与姚菲菲是在邵非五岁那年离的婚, 对于想过奢华生活的姚菲菲来说,当然不愿意带着个多余的儿子, 所以邵非就直接跟了邵元龙, 直到最近陆正明提到邵非, 才有了姚菲菲来学校找儿子。 像这样的家庭暴力, 国家也一直没出台更好的政策, 就算去局子里也不过是关押几天教育一下,惩罚力度实在太低,所以这样的事屡禁不止。 任何政策都是如此,当付出的代价不够严重,就会出现层出不穷的追随者。 邵非这个懦弱内向的性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的。 邵非还是在邵元龙拍门的时候报了警,报上了地址,但警察往往不可能来那么快。 也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地看着门上的裂缝,真不能太期待老房子的牢固程度,门就是冻豆腐做的。 以邵元龙失去理智只想撞门的情形来看,他大概还能再撑三分钟? 不,也许三分钟都没,门虽然没破,但他听到锁被撞坏的声音。 门锁还能坚持…… 不,无法坚持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邵非猛地离开门,躲过了门被撞开的冲力。 阻隔消失,邵非也与门前的魁梧男人相视而立。 被这些天邵非的失踪加上酒精的作用燃烧理智的邵元龙,看到站在那儿瘦小的儿子,几乎想都没想到就抬起了手,一掌扇向邵非:“没良心的混账,是老子把你养大的,你哪里都别想去!” 邵非已经提前有了准备,险险地躲开了攻击,但邵元龙早已失去理智,下一掌就要过来。 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臂挡住,下一刻要行凶的手就被扭了过来,传来邵元龙杀猪般的痛苦叫声。 邵非看到来人,似乎比看到邵元龙还惊恐。 陆琛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他们明明分开还没多久,但为什么在这里看到他,只让他觉得通体生寒。 邵非应该是高兴的,他不是不感激这时候能来救他的人,却没控制自己倒退了一步,踩到了刚才邵元龙踢过来的酒瓶,腿一软向后跌倒。 背脊撞到坚硬的地板,头正好碰上了床脚,眼镜也被打掉,钝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胸口闷涨得难受,耳朵也嗡嗡地响着,被撞到的耳朵泛起了红蔓到了脖子,嘴角滑落了一丝血迹,这是因为刚才撞的那一下,不小心咬破了嘴皮。 在那刹那,邵非想的是,他没被邵元龙碰到,却因为陆琛的突然到访而受伤,果然是八字不合吧。 两人都愣了一下,邵元龙在看到邵非流下的那一丝血液,还有那痛苦的表情,迷蒙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复杂难辨的情绪中似有难堪和懊悔,酒精的折磨令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陆琛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倒地的邵非,膝盖微弯,猛地撞向男人的肚子,男人痛苦地佝偻起来。 保镖们陆续过来,陆琛却示意不必出手,他已经很久没练手过了。 陆琛等着邵元龙站起来,男人的身形很有冲击力,哪怕陆琛已经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但还在成长期,比邵元龙要矮了几厘米,身材也偏清瘦。 他却丝毫不畏惧,就在邵元龙打过来的时候,他向一旁闪身,表情瞬间变化,没了笑容的脸上是几乎没温度的冰冷,眼神锋利如刀,那是狼盯准猎物的目光。 77.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 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 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 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 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 牛鬼蛇神都蹦跶了, 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 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 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 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 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吴良终于抬头,依旧公式化:“我对现状很满意。” “你可不像愿意一直干这些小事的人啊,我在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身边,缓缓地靠了过来,一股馨香传了过来,“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 邵非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他做了噩梦,被一个黑影追了一整晚,逃到哪里都没用,想到梦里的场景,打了个冷颤。 因为起的早,他帮余叔一起准备早餐,就在佣人楼与他们一起用了早饭,虽说昨天的陆琛很和气,但路人甲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借宿人可能连客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再去主楼用餐。 吃完饭,理所应当地和仆人一起洗碗,虽然话不多,但这个听话勤快的少年像空气一样,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陆琛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下楼就看到管家余叔拿着几个拖把扫把犹豫着,里面有自动的有手动的,陆琛问在做什么。 余叔向少爷道早安,就说:“昨天走的时候忘了那栋楼很多年没人住了,非少爷都没打扫的工具,他肯定不好意思提,我准备先找几样给他送去。” 陆琛优雅地喝了一口红茶,掀开蝶翼般的长睫,笑盈盈的:“撤了,你应该尊重他的自力更生。” 余叔吞了下口水,虽然知道姚菲菲母子过来肯定不会被少爷待见,但少爷果然是想慢慢地折腾邵非吧,那可怜的孩子。 “他起了吗?” “四点多就起了。” “让他过来,端一份早餐来,再煮一杯牛奶。” 余叔又有点看不懂自家少爷的意思,是想养肥了再宰吗? 姚菲菲已经给邵非办理了原来学校手续,但新学校需要考试,还无法立刻转学,所以这几天邵非还在攻克习题。 听到召唤就慢慢走过去,看到陆琛已经用完早餐,穿着制式校服,正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 能入画的景色,却没有这人的冲击力强烈,他就像一副动态的油画,再多的色彩都难以描绘出来。 “你是蜗牛吗,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邵非垂着头,像个等待判刑的犯人,心里默默吐糟,他现在不用上课,没必要赶时间吧。 “还站那里做什么,早饭凉了。” “但……”但我吃过了啊,谁知道您老心血来潮会想起我啊。 陆琛一个眼神过来,清澈的声音溢出:“嗯?” 邵非打了个激灵,立马改口:“我、我很饿……” 我到底在说什么!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陆琛把邵非带到系主任的办公室,让他好好考就离开了,俨然是好兄长的模样。 系主任姓徐,有些年纪了,人偏瘦,戴着副厚重的眼睛,很有学究气息,板着脸的时候挺威严的,他撸了一刀卷子:“你是陆琛的弟弟?” “不是的。” 徐老师想想也是,姓都不一样,也没听过陆家有邵姓的亲戚,他大概猜到了点:“你转学的事陆董已经和校董提过了,但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考试要好好考,我不会给你放水。” “好,麻烦徐老师了。”邵非还是有点小紧张,他还没正式考过。 徐老师看他态度很好,声音温和了点:“跟我去三号楼,那里考。” 陆琛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还没打早自修的铃,教室很热闹,他刚踏进来就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有不少女生目光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的方向,陆琛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径自来到最末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前排的罗宇飞就笑道:“我就说吧,你和娘娘一分手,蜜蜂又要围过来了,不过今天娘娘还没来,你说她不会要闹什么新闻吧。” 陆琛拿出蓝牙耳机,阻隔了周遭的杂音,连个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没兴趣。” 打了早自习的铃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翻到昨天需要背诵的课文,看到后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琛,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让课代表领读。 要是每个学年成绩都能维持在前三,平时也尊师重道,他们做老师的也不可能无故找事,巴不得多几个这样的学生,不听讲很正常,见过几个天才会好好听课的。 手上把玩着一个微型圆球,金属材质,遇到磁力会自动吸附,这是一个窃听器,刚才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另一颗被他顺手放进了邵非的手机里。 当然那个轻佻的勾脸动作也只是为了转移邵非的注意力,方便行动而已。 这就是早上吴良寄过来的几颗半成品,是他旗下的网络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至于试验品为什么选邵非,一是就近很顺手,二是正好观察他们母子,三是他倒霉撞上了,四是…… 呵呵,他乐意。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他小心地呼吸着,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琛蹙了蹙眉头,他有这么可怕吗? 看对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由地又想到那天路灯下,那张冷淡的脸,再对比面前的人,好像这才是邵非应该有的样子,明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却又有什么违和。 说不出的感觉,心里仿若长了草,被轻轻一吹就挠了不轻不重地一下,哪怕陆琛转瞬就忘了,也依旧留下了痕迹。 “我记得你成年了,当哭包长大的?”陆琛摘下了邵非的眼镜,终于看清了那双雾蒙蒙的眼,像被水洗过的黑珍珠。 “我没有……”邵非吓了一跳,但陆琛并没有做什么,又将眼镜还给了他。 “你这样子,像是我在欺负你。”陆琛讥讽。 “是我不该乱闯的。”他还是明辨是非的。 78.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 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 爷爷被气进了医院, 爷爷一出事,牛鬼蛇神都蹦跶了, 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 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 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 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 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 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 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吴良终于抬头,依旧公式化:“我对现状很满意。” “你可不像愿意一直干这些小事的人啊,我在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身边,缓缓地靠了过来,一股馨香传了过来,“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 邵非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他做了噩梦,被一个黑影追了一整晚,逃到哪里都没用,想到梦里的场景,打了个冷颤。 因为起的早,他帮余叔一起准备早餐,就在佣人楼与他们一起用了早饭,虽说昨天的陆琛很和气,但路人甲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借宿人可能连客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再去主楼用餐。 吃完饭,理所应当地和仆人一起洗碗,虽然话不多,但这个听话勤快的少年像空气一样,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陆琛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下楼就看到管家余叔拿着几个拖把扫把犹豫着,里面有自动的有手动的,陆琛问在做什么。 余叔向少爷道早安,就说:“昨天走的时候忘了那栋楼很多年没人住了,非少爷都没打扫的工具,他肯定不好意思提,我准备先找几样给他送去。” 79.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 感觉到了什么,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 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 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 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 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 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 手指卷曲了下, 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 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陆琛把邵非带到系主任的办公室,让他好好考就离开了,俨然是好兄长的模样。 系主任姓徐,有些年纪了,人偏瘦,戴着副厚重的眼睛,很有学究气息,板着脸的时候挺威严的,他撸了一刀卷子:“你是陆琛的弟弟?” “不是的。” 徐老师想想也是,姓都不一样,也没听过陆家有邵姓的亲戚,他大概猜到了点:“你转学的事陆董已经和校董提过了,但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考试要好好考,我不会给你放水。” “好,麻烦徐老师了。”邵非还是有点小紧张,他还没正式考过。 徐老师看他态度很好,声音温和了点:“跟我去三号楼,那里考。” 陆琛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还没打早自修的铃,教室很热闹,他刚踏进来就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有不少女生目光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的方向,陆琛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径自来到最末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前排的罗宇飞就笑道:“我就说吧,你和娘娘一分手,蜜蜂又要围过来了,不过今天娘娘还没来,你说她不会要闹什么新闻吧。” 陆琛拿出蓝牙耳机,阻隔了周遭的杂音,连个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没兴趣。” 打了早自习的铃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翻到昨天需要背诵的课文,看到后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琛,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让课代表领读。 要是每个学年成绩都能维持在前三,平时也尊师重道,他们做老师的也不可能无故找事,巴不得多几个这样的学生,不听讲很正常,见过几个天才会好好听课的。 手上把玩着一个微型圆球,金属材质,遇到磁力会自动吸附,这是一个窃听器,刚才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另一颗被他顺手放进了邵非的手机里。 当然那个轻佻的勾脸动作也只是为了转移邵非的注意力,方便行动而已。 这就是早上吴良寄过来的几颗半成品,是他旗下的网络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至于试验品为什么选邵非,一是就近很顺手,二是正好观察他们母子,三是他倒霉撞上了,四是…… 呵呵,他乐意。 归根结底,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既能哄住情人,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陆琛说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陆家,显然在他心里,陆家并不能代表他。 嗯? 陆琛目光一凝,看到书桌与地毯的空隙间,有一方白色的布料,进小老鼠了? 邵非实在没地方躲,这间书房里最安全的地方给了姚菲菲,情急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陆正明不在家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能熬到那两人聊天结束的,但他疏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共就两套夏季替换的衣服,T恤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早就洗大了,又长又松垮,他蜷缩的动作直接让这件T恤拖在了地上,露出了那么一个角。 目光渐渐放在对面的小透明身上,那人没丝毫察觉地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渍,殷红的舌头卷了一圈又收回深处,陆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晃了几滴出来,像是手没拿稳。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感觉到了什么,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80.请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他一动不敢动, 上方好像也是真的没发现,陆琛从桌上一堆文件里抽了一份出来, 交给身后的吴良:“爸通过了这份方案,你把它交给Amy,让项目组的人再做一份策划出来,周一要, 她随时跟进。” Amy是陆琛的五位秘书之一, 也是看陆琛刚刚接触公司事务没几年, 陆正明可谓是全方面提携, 单单是秘书组就派了五位各有特长的,帮助陆琛成长, 他相信实践远比校园里的知识更重要,陆家也的确一直是实干派。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 他小心地呼吸着,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 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 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 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 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琛蹙了蹙眉头,他有这么可怕吗? 看对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由地又想到那天路灯下,那张冷淡的脸,再对比面前的人,好像这才是邵非应该有的样子,明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却又有什么违和。 说不出的感觉,心里仿若长了草,被轻轻一吹就挠了不轻不重地一下,哪怕陆琛转瞬就忘了,也依旧留下了痕迹。 “我记得你成年了,当哭包长大的?”陆琛摘下了邵非的眼镜,终于看清了那双雾蒙蒙的眼,像被水洗过的黑珍珠。 “我没有……”邵非吓了一跳,但陆琛并没有做什么,又将眼镜还给了他。 “你这样子,像是我在欺负你。”陆琛讥讽。 “是我不该乱闯的。”他还是明辨是非的。 “没有下次。”陆琛考虑了下,慢慢说道,语含警告。 “肯定没有!”邵非立马保证。 陆琛觉得眼前的人愣头愣脑的,勾了勾嘴角:“记住,欠了我人情。” 瞬间连周遭气氛都多云转晴,他就是有这样影响他人情绪的能力。 “好,以后你有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说明应该是不追究了,邵非大大松了口气,他甚至不敢朝着姚菲菲的方向望一眼。 这样的对话,才像是同龄之间的。 陆琛有点恍惚,他很久没与同龄人这样说话了,更因为他处的环境没资格让他天真。 陆琛注意到邵非光着的脚,邵非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这下才是真的尴尬,恨不得想要将它们藏起来,缩了缩。 其实这双脚并不丑,白皙纤细的线条,细腻的皮肤好像没有毛细孔,圆润的指甲贝盖上淡粉色的指头上,淡青色的经络在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下很明显,在他的目光下,交叠在一起瑟缩着。 很漂亮,这小蠢蛋虽然长相不像父母,但这身皮肤倒是继承了姚菲菲:“看来你还真是做了小贼的准备了。”没鞋子袜子更轻便,很简单的道理。 邵非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号越来越多,涨红着脸,他知道对方是在挤兑他,低着头,这次完全本色演出。 陆琛走到一旁的柜子边,给他拿了双拖鞋:“备用的。” 邵非小声道谢,头顶被拍了下,细软的头发就像邵非给人的感觉,对方很随意道:“我和你同年,用什么敬词,穿好了就跟我来。” 虽然不知道男主要干什么,但邵非还是乖乖跟了上去,在关门的瞬间,他若有似无地看了下一个方向,希望她能抓住机会赶紧出去。 邵非默默看着男主背影,宽大的背,看上去纤细的身材却丝毫不弱。 他觉得这个人没恶意的时候,并不难相处。 虽然说男主缺点一大堆,正好是邵非最不想招惹的类型,但是这个男主在为人处世上还是很有度量的,不然女主也不至于移情别恋了。 但邵非已经忘了,这是陆琛习以为常的模样,多少人都是被他温和的样子迷惑,让对他警惕的人没了防心。 两人来到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型储藏室,四周陈设了各种奖状奖杯和纪念品,内容涵盖数理化这些基础类别,其他就是类似赛马、枪击这样的偏门,还有各大音乐节的奖状,大大小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粗粗看上去就有好几个国家的文字,是世界各地根据年龄段举办的。 中文和英文的他还看得懂,写的是陆琛的名字,心中不免暗暗惊叹,文里说的十项全能都算是谦虚的,邵非深深感觉到了路人甲和男主之间深得不可跨越的鸿沟,大家都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人,但差距怎么就那么大,难怪优秀如女主都会偶尔自卑。 邵非想到这还是五楼,不是陆琛住的四楼,也就是这些奖状的收集者应该是陆正明,陆琛自己可能是不需要的,这不该是炫耀的年纪吗? 也许男主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 陆琛注意到邵非的目光,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清越的声音:“小时候年少不经事,就爱拿这些东西,喜欢那种比所有人强的感觉。后来家里老头子不让扔,就全堆这里了。” 邵非:“……” 哦,懂了,这种碾压别人的滋味已经由明转暗。 陆琛拿出一张磁盘,递给邵非:“这几年帝江教师整理的考试题,里面有不少解题思路,可以看看。”帝江正是陆琛读的那所中学。 因为这张磁盘是老师让陆琛一起编撰的,他这里就留了一份。 邵非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个,他最近还在看姚菲菲给的题目,哪怕有原主的知识还是常常遇到难题,他知道帝江的题库全国都很有名,这张磁盘很珍贵。 “去吃饭吧,今天是你们第一天来,我让余叔准备了下。” “谢谢琛哥。”邵非答应着,只是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男主不怪罪还有理由,但对自己这么顺便的“好”,他还是有点发毛。 可转念又想,文中男主平时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而且路人甲身上没什么可图的,男主随便给点东西不应该大惊小怪。 再说男主的变脸速度无人能及,他就是想了又有什么用,路人甲只需要旁观就行。 “刚好想起来就顺手给你,要是真感谢我,不如过几天陪我去个地方。”陆琛邀请道。 邵非没问哪里,他也没拒绝的底气。 陆琛把他送入电梯,自己则是说要换衣服,转身重新回到书房,里面空无一人。 来到之前给邵非拿拖鞋的柜子旁,面无表情地摘下一个雕刻精美的柜门拉手,换上了另一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取出里面的微型监视器。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邵非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81.请开始你的表演(完) 邵非望着男人, 在两唇的空隙中, 颤声:“陆、渊…” 近到连陆渊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放大了, 恍惚间, 与脑海中一个模糊的人影重叠了, 是陆琛。 邵非甚至连尊称都没喊,这一刻陆渊在他眼里已经褪去师父这个身份。 还没喊完,就被那人截断了接下来的话,吻再一次落下, 微微张开的唇方便了男人的入侵, 男人丝毫不客气, 将邵非卷入属于他的狂潮中。 发生的快,却有有迹可循。 从头到尾男人都是睁着眼,与邵非对视。 就像是故意的,看着邵非从黑暗中的无措到现在强作镇定, 他苍白的脸色是长时间失眠的后遗症,现在透着慌乱的红晕,像是被吸入潘多拉魔盒, 慌不择路中还是被强行捕捉到。 “为什么不说话?”唇舌交缠的空隙, 男人的声音透着色气,传递而来。 让邵非给他一个宣判,是陆渊现在要的。 邵非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没有再抗拒的态度, 给了陆渊越发亲近的勇气, 动作也没了顾忌。 真像一只小动物, 露出柔暖的肚皮,笑意从眼底溢出来。 既然选择现在摊牌,就是陆渊已经有一些把握了。 用尽手段又如何,人在怀里,一切都值了。 呼吸间全是男人清冽的药香,那是最近都在炼丹房的缘故,邵非喘着气,柔软的耳廓被男人的轻轻舔舐吸吮着,邵非没有再理会男人的行为。 他像站在山崖边的钢索上,下方是万丈深渊,前后的路被迷雾遮掩阻挡。 沉沦与清醒在脑海中交替出现,是放纵自己内心那隐秘的欢愉,还是将这段无论从哪方面都不应该的感情彻底斩断。 收不得,放不开。 这些日子的忐忑和患得患失,到了此刻,情绪达到顶峰。 “……” 哽咽的音调从咽喉中破碎挤出,邵非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他自己都没察觉,泪珠却不断往下掉,耳边出现类似于耳鸣一样的声音。不是没长大的孩子,想要什么就非要得到手,想要任何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只是心动,尚能控制自己,以后呢。 他清楚他妥协之后的路,后面的世界会再也见不到陆渊,会像以前的维护员一样恨不得守在男主身边到永远。 陆渊一惊,没想到只是一个吻,邵非居然是这样的反应,凝视着邵非,眸底暗潮汹涌,压抑着胸口的怒气。 半晌,擦去邵非的泪,叹了一口气把根本听不进话的人揽在自己怀里,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池塘,却没什么温度:“被我吻,就这么让你难受?” 在陆渊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他的灵魂被再一次抽了出来,这与被袭击不同,那是他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感觉。在意识飘离的刹那他好像看到了空间里的系统,久违的,好久不见的。 不过还没等他与系统说话,又再一次回到了现实。 也是这个意外抽回,关于上个世界的记忆片段窜了一些进来,他想起了上个世界打出结局的方式。 陆渊,也许没看上去那么平静? 陆渊总算放开了他,连在腰上的手都稍微放松了一些,那看起来容易挣脱的背后却是男人不容置疑的态度。 邵非瞬间明白,陆渊没有放弃过他,之前的那些,或是试探,或是其他,是他又落到了这个男人布的局。 两个男人的拉锯战,总会有输赢。 再次看到陆渊那张略带自嘲的脸,邵非心一动,摇头,为了加强效果又重新重重摇头。 但这时候陆渊哪里会信,机关算尽,要得来的始终得不到,怎么让一个对男性起不了感觉的人对自己心动,这是个无解题,也许穷尽一生都不会实现。 有那么些时候,他居然能理解洛真曾经的心境,绝望和无奈。 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陆渊居然会落到这地步。 “算了,你走吧。” 放弃,没这个说法,只不过邵非再不离开,他会做出些让两人后悔莫及的事。 邵非迟迟没有移动脚步。 “还不走?”陆渊的声音有些冷。 怎么,就那么笃定他不会兽性大发。 邵非,你把我想的太美好了。 猛地靠近邵非,好像下一刻就会吻下来。 邵非果然倒退了一步,陆渊深深扫了眼邵非,这才是邵非平常对他的反应。 邵非用衣袖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舌头在他不自觉中咬出了血迹,让他能在即将沦陷前得到片刻清醒。 淡淡的血腥味让陆渊立刻察觉到不对,他拉住邵非离开的手,将人转过来,捏住下颚强硬掰开,果然看到满是血迹的口腔,沉声道:“伤害自己很好玩?” “……”邵非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眼睛红通通,还有来不及擦干的泪珠子,欲坠不坠的,本来就柔软小家伙更是一下子戳中陆渊心中的罅隙,邵非虽然性子软,却不怎么哭,这一哭倒是把陆渊给弄得烦闷了,从邵非出现后他就开始不断怀疑自己。 行动快于思想,一颗灵药立刻喂了进去,治疗着舌尖上的伤口。 邵非趁着空隙,挪开了视线,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陆渊呼吸一滞,他有些不敢置信。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邵非再次被男人按住了,不远不近的距离,锋利的视线像是抓住猎物的雄鹰。 背后是冰冷的墙面,身前充满男人温热的气息,冷热两重天。 他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但声音却传到了陆渊耳中:“我想……试试看。” 如果这只是骑虎难下的尝试,那么接下来男人热情的拥吻打消了邵非的疑虑和退缩。 前所未有的疯与热,想要把她席卷。 他能感受到,男人的欣喜若狂。 陆渊不知道邵非为什么会出乎意料地答应,他明确感觉到邵非对他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但没关系,邵非答应的的刹那,他们就注定生生世世纠缠不清了。 天边的云被吹散,夕阳的余韵洒在两人身上,落下长长影子。 . 事后,陆渊也对前段时间的冷落做了简单的解释,特别的合情合理,如果邵非不是看了两年,真会被忽悠进去,但这先抑后扬的手段,结合前后,邵非要再看不明白就白白陪着这个男人那么久了。 “之前吓到你了…”陆渊忧郁的眼神像是能穿透人心,直达心尖最脆弱的地方,男人将邵非黏在邵非鬓角的发丝撩过耳后,指腹轻轻拭去邵非额头上的细汗,“当我意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也否定过,甚至想逃避你,只把你当徒弟,也许冷淡一些就能让我冷静下来,但我太高估我自己了……” 邵非:“……”到底要不要拆穿他? 越听,越觉得之前自己太天真,还黯然神伤了那么多天,恐怕陆渊都看在眼里吧。 如果时光能倒流,邵非很想一掌拍死那个轻易相信的自己。 到最后一次修复灵根的时候,邵非来到了炼丹房旁边的屋子,满室的丹药香气。 陆渊从屏风后面出来,他手上还拿着多余的草药,白皙结实的手臂露出了一小段,表情严肃认真,令人怦然心动。 见邵非已经过来,道:“我已控制好温度,脱了衣服,就进去吧。” 脱这个字,让邵非忍不住颤了颤,视线转移不敢乱瞄。 陆渊却是不以为然,说完也不理会邵非,把剩下的那些药草放入储物戒里,瞬间在邵非面前消失,去的是炼丹房。 在邵非修复灵根的问题上,陆渊非常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所以这样的专业态度让邵非也安心了。 邵非咳了一声,把自己的发散思维及时拉回来。 这两年这样的事多的是,有什么好紧张的。 陆渊也看过无数次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每次沐浴不都是陆渊抱着自己去的吗? …… 他的想法是不是被陆渊影响了? 来到巨大的木桶前,邵非还记得上一次泡汤的时候痛苦,这会儿真恨不得时间快进,能快点结束酷刑。 他脱下了外衣,为了让药效彻底发挥作用,陆渊是要求他全部除尽的。 邵非看了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快速脱完钻到巨大的木樨桶里。 刚开始是剧痛,慢慢的,痛得麻木了。 后面的事邵非记不清,他只记得自己要痛晕了,全身的骨头都被拆了一样,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那药水像是化成一个个细小的分子钻入身体每个地方,灵根上的裂缝也有了变化,连上方的七号都被邵非的巨大动静给震醒了,哇哇叫了两声,兴奋地发现一觉醒来自己主人醒了,但邵非哪里有精力去安抚它。 “唔……”邵非的痛得不断撞木桶,就在此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撑住了木桶边缘,邵非撞到了那人的手背。 他潜意识里意识到是谁来了:“师…” 声音断断续续的,无法连在一起。 “嘘,别说话。”男人的声音,像一道甘泉滑入线头。 邵非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男人紧紧抱着自己,冰灵气在身体各处游走,冰冷的气息终于缓解了一些痛楚。 男人失去了一些修为,换得邵非的灵根修复。 这也是为什么灵根破裂后等同废人的缘故,就算能找到一位大能,这位大能也不可能牺牲自己的修为来帮忙修复。 等一切结束后,邵非像是煮熟的虾,他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甚至也忘了自己身处在何处。 木桶中,温热的水面上充斥着水灵气,邵非慢慢地恢复了感知。 他忽然僵硬了身体,他感觉到了什么,每个男人都能明白的。 邵非往前站了站,却被强硬的胳膊挡住:“动什么动,身体不痛了?”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的……邵非知道陆渊不是现代人,不可能说双关的话,但他不免多想了。 男人环住邵非的胸膛,凑到他耳边:“别紧张,现在还不会碰你。” 邵非只是答应试试看,可没别的表示。 什么意思,是说以后会碰?怎么碰。 邵非恍若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忘了眼前的男人是猛兽,到手的猎物怎么可能摆着只看看。 现在之所以还没动手,是因为自己还没彻底退让。 陆渊在等,等他的底线一遍遍放低。 邵非更僵硬了。 男人却勾了勾嘴角:“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邵非:“……”你能别那么平静的语气吗。 这事能怪我反应大吗? 邵非两辈子都没和男人贴那么近过。 而且刚才短暂的触碰,邵非感觉到那地方的宏伟,原著里男主什么都是作者的亲儿子标配,那玩意儿……不提也罢。 “你难道没?” 说着,男人居然摸了一下,甚至在邵非还没来得及察觉的时候,揉了一下。 又在邵非崩溃前移开了。 邵非是要崩溃了,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了那么一点点反应。 邵非捂着头,不想让男人看到自己的表情,挤出了一个字:“滚。” 他已经快被男主撩疯,不,是逼疯了。 一次妥协,换来了陆渊的步步逼近,他却像是被一根线牵住的风筝。 邵非砸了砸水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邵非大约是这个大陆上,唯一敢对陆渊爆粗的人,偏偏当事人还像是赚到了一样。 听到里面人的动静,陆渊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至少小家伙并不反感被他触碰,这就比陆渊预想的好了很多,看来以前时不时的诱惑和靠近还是有好处的,他的策略没有问题。 完全没经验的某人,看似游刃有余的背后是一次次的尝试。 邵非只要愿意给他留一个口子,其他的,就由不得他了。 陆渊回想起刚才触碰的手感,鼻子有些痒,一股灵气堵住了那股热流。 他云淡风轻地离去,至于精神奕奕的某处,只能先委屈一下了。 . 这次修复灵根之后,陆渊就越发变本加厉了,不断试探着邵非的底线。 他破釜沉舟的一层层撕开邵非的保护壳,露出最娇嫩的内里。 比如会趁着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将邵非压倒角落里吻一下,刚开始是额头,后面是脸,在邵非习惯后就是唇,脖子…… 这世上有一种男人是天生的天才,领悟力非比寻常,从邵非的反应掌握着尺度,邵非也不再时不时被传送回空间,因为男人已经对吻这件事开始游刃有余,还能变出不同的花样,有一次,容岩忽然问他:“太师叔,你的唇……” 邵非一看,被咬破了! 是昨晚上,某个半夜三更不睡觉的家伙忽然偷袭。 “被狼咬的。” “啊?”容岩云里雾里。 邵非喟叹:单纯的孩子,真好。 邵非是男人,当然也知道再仙气的男人,本质还是男人,他越是抗议,陆渊越来劲。 陆渊的来劲还和普通人不一样,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行为会越来越靠近他的本性,除了原则上会影响两人感情的事情外,陆渊越来越不遮掩了。 有一次是在讲法后,在所有弟子们离开后,陆渊居然就这么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邵非哪里抵得过男人的力量,来不及离开就被男人带入了属于他的节奏。让刚刚进来的掌门和洛真看的真切,洛真太阳穴浮出青筋,邵非看了一眼,立刻背对着他。 男人却趁势将邵非搂紧,瞟了眼洛真攥紧的拳头,嚇。 还是洛真反应过来,将震惊的掌门给带了下去。 待人离开后,邵非愤怒:“我只说试试!你怎么可以…” “还在意他?”轻轻啄了下邵非的脸颊。 陆渊居然还没忘了他和洛真当年那点乌龙,要记到什么时候。 陆渊不但记得,还记得一清二楚,可能穷其一生都不会忘了当年洛真怎么带着人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邵非多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火上浇油,转了话锋:“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还好进来的是掌门和洛真,都不是多嘴的,不然陆渊的名声就完了。 “我心里有数,”陆渊看着并不在意,像是在哄着小孩,“你乖一点。” 邵非气成了一团。 陆渊冰冷的目光,却看着外面。 -晋.江.独.家- 陆渊还在继续控制着魔宗,他遗失的半颗心脏,一部分是用来之前诱尤凌子入网,一部分则是用来操控云敛的部分意识,云懿的魂魄也同样被陆渊找到,并夺舍了一位天资不错的少年,现在应该在到处给云敛找麻烦,一切都随着陆渊的意愿发展着。 魔宗大乱,其中崛起的落情红就是他放在魔宗纽带。 她收到陆渊需要金丹的要求,将亲信留在宗门内继续与云敛缠斗,自己则是前往约好的地点。 在她的地牢里,现在还押着当年的道侣苏尘的魂魄,是陆渊为她去地底抓的。 她故意不参加黎天阵法的加固,就是为了避嫌。 抓苏尘也是她与陆渊的约定,只要陆渊做到,她愿意为陆渊做任何事,包括将整个魔宗捧到陆渊面前。 当年苏尘的背叛,导致她的金丹被剥除,这颗金丹至今都被她自己保存着,她曾想献给陆渊,当时也是金丹期的大师兄是需要这样的辅助的,应该能一举到大乘期,可惜陆渊并没要,没想到现在却提出了这个要求,落情红虽不知道是何缘由,不过陆渊难得对她提出要求,她也会满足。 她一到,却看到了正在逗弄七号的邵非。 在七星宗邵非不敢将它放出来,见陆渊要出来,就跟了出来,陆渊几乎不会拒绝邵非提出的事。 将人安顿好,陆渊去周围清除尸鬼,邵非就在此处等待,当然周围有几只大部分修士看不到的缚灵在周围守护着。 邵非这边正逗弄得高兴,七号忽然发出警告声,对着上空龇牙咧嘴。 还没抬头,一道攻击就劈了下来,只是还没到邵非身上,就被缚灵挡住了,缚灵受了重伤。 七号也飘到了邵非前方,它现在实力飞速提升,是所有魔影里最厉害的,它现在都被其他魔影崇拜着呢,七号骄傲极了,对邵非越发亲近。 缚灵这里一出现问题,陆渊立刻瞬移到了这里,捏紧落情红要再次攻击的手,皱眉道:“发什么疯。” 落情红看到了受伤的缚灵,上面还有一丝陆渊的气息。 “大师兄,你在保护他?”落情红质问。 “不行?”说着回头眼神询问邵非。 现在陆渊一个眼神,邵非就心领神会:“我没事。” 落情红一愣,以前就是中了情蛊,也没见过陆渊对尤凌子这么细致周全。 “他知道你在我宫里设下的传送阵!”这件事如果捅出去,陆渊和魔宗勾结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个正道首领也别想做了,他们都会被追杀。兹事体大,此子必须死! 虽然过去两年,但魔宗对于邵非的追捕并没有停歇,这会儿看到邵非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陆渊何许人,立刻就想到了很久以前客栈的事,当时还是老人家的邵非,想到当时邵非对自己的主动,陆渊眼底划过柔光。 “不要动他。” “师兄!你是不是又中情蛊了?”当年连尤凌子都没成功,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这太可笑了。 情蛊?中过一次,就不可能再中一次。 陆渊也不愿废话:“情红,你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落情红心里翻腾了,陆渊的意思是与她断绝关系。 对于唾手可得魔宗,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两人师兄妹千年的情谊,当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在落情红眼里,她这位师兄肯定是被下了情蛊,所以现在没有理智,只是疯狂地爱着人,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帮助师兄解决这个男人。 如此一想,她便决定先离开再想办法让师兄快一些清醒。 “等等。” 以为陆渊终于清醒的落情红喜悦回头。 “把金丹留下。” 落情红气得差点经脉倒流,将放置金丹的容器扔了过去:“你怎么能与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男人牵扯不清?” 千年来陆渊在她心中的形象怎能受到这样的玷污,她简直狠不得将那害陆渊的男人给碎尸万段。 陆渊一挥衣袖,道道风罡几乎要将落情红的眼睛劈瞎:“别再让我看到你以这种眼神看他,我不爱威胁人,但你知道……” 你知道我会直接让人生不如死。 多年的师兄妹,她怎会不知道大师兄没说完的话。 心不由得凉了。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只有陆渊始终如一对她,陆渊不仅是她师兄,对她来说也是指路明灯,是比师父还重要的亦师亦友的存在,是她千年来最崇敬的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动了凡心,怎么可能。 之前尤凌子已经做出过这样的事,师兄失了半个心脏,那现在呢,就算是化神期大能,陆渊也不是真正的神。 但让尤凌子没想到的是,她等到的却是陆渊举行的双修大典,他居然与那个身为他徒弟的男人进行了仪式。 陆渊将金丹收入储物戒中,他不准备让邵非按部就班,到时候有他在一旁辅助直接提升邵非的实力。邵非之所以能以非变异灵根与雷灵根的洛真相提并论,主要是他在悟道上的惊人天赋,这样的天赋足以弥补灵根上的弱势。 在天赋、悟道、实战中,邵非的缺的只有实战,但陆渊不会让邵非涉险,有实力就足够吊打一群实力不如他的,反正有他在,邵非也不可能再遇到什么危险。 拉过邵非,又将人检查了一遍。 见邵非欲言又止,陆渊:“后悔了?” 邵非闻言,调节了下气氛:“要后悔也该是你吧。” 这话却多少有些真意在其中。 落情红只是个引子,像是掌门辛如意他们虽然面上你不说,但邵非心里清楚,他们都是不认同的。 再这么下去,陆渊身边可信赖的人会越来越少,他的存在大约是陆渊最大的污点。 陆渊轻轻抚摸着邵非柔软的发丝,轻声道:“你没体会过失去的滋味。” 所以才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 陆渊倏然垂头,在靠近邵非的唇时候,停了下来。 邵非没想到陆渊已经嚣张到在外面都不遮掩,但陆渊最近干的过分的事还少吗,这次他没躲。 这是试探,毫无疑问,已经被动习惯的邵非没有再让陆渊失望。 邵非甚至呆滞地望向陆渊,好像在说:怎么了。 陆渊的笑有几分冰雪初融的味道,谢谢你,我的小家伙,没有把我彻底隔绝了。 这个吻格外的缱绻柔情。 两个踽踽独行的灵魂,在尝试着,试探着,渴望着。 以他们各自的方式靠近着。 落情红走了一半,还是对大师兄的担忧占了上风的落情红又回来,望着不远处的相拥的两人。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陆渊全身洋溢着平和的笑容,那不是给外人看的,是从内心散发的。 是让她怎么都不忍心破坏的味道。 到很久很久以后,当这两人同一时间飞升,她才体会到,那味道叫什么,那个男人对于陆渊是什么样的存在。 陆渊将邵非转了半圈,换了角度却没有放开唇,让邵非体验了一次旋转吻的滋味。 陆渊简直比现代人还会玩,花样越来越多,邵非不疑有他。 在邵非看不到的角度,陆渊含着警告的神色投向不远处的落情红。 他还不想在邵非面前露出本性。 落情红感到脚底居然结冰了,而结冰的面积越来越厉害,是陆渊在释放威压。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落情红,陆渊会为了一个男人连师兄妹情谊都不顾,落情红肯定不信的,现在的陆渊,变了。 . 孔玥,这个来自异界的灵魂,自从在洛真身体里住下来后,几次见陆渊对方都没把她当回事,她就安心了些。 她怕极了陆渊,不敢动什么歪脑筋。 可心底的不甘心怎么都咽不下去,她还是恨,恨透了那个可怕的男人,于是夜夜扰得洛真无法专心修炼。 洛真不堪其扰:“若你再这样下去,我只能让你没法说话了。” 但洛真比陆渊要温和地多,孔玥与洛真相处久了,胆子也大了,颇有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洛真对她的生命力也是挺佩服的,这个灵魂一开始很虚弱,这段时间他也没管过她,没想到她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到现在居然有好转的迹象。 用她的话说就是天道不让她死,她没那么容易离开。 在这段难熬的时间,如果没有这个奇异灵魂的陪伴,洛真觉得自己可能因为过多的执念而走火入魔。洛真相信因果,只要孔玥不过分,他也不会管她,他们各自相安无事。 在发现洛真对邵非的情谊,也清楚知道他亲眼看到陆渊和邵非亲密的场景有多打击后,孔玥的想法就活跃起来了,他们的敌人是一样的。她将自己的遭遇和陆渊所作所为一一道来,陆渊暗地里做的事都是瞒着邵非进行的,其中不乏一些残忍的,她在诱惑洛真帮自己。 她不做点破坏,无论如何都吞不下这口气,虽然知道这对陆渊造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她相信邵非看到真实的陆渊,就不会再接受了,只要看到那张脸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她就赢了。 但洛真除了一开始有点反应,后面就静如死水了。 “你也太孬了吧!”这个冥顽不灵的,这世上居然真有这样人物?这特么的是要立地成佛吗? 孔玥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刷,再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她都要被感化了。 难怪人会被陆渊抢走,太没出息了,孔玥嗤之以鼻。 “有人和你说过吗,永远别说男人孬。”洛真出手干净利落,灵气化作的手掌猛地掐住了孔玥的灵魂,刚有点起色的孔玥灵魂迅速暗淡下去了。 “你…你……放手,……求你”这种犹如大乘期降临的气势将她的话都堵住了。她想起,洛真不是一般的金丹中期,到底是雷系灵根,这种灵根的天赋叠加效果就让人无法不嫉妒。 “我选择什么,无需你来教。”看她乖了,男人才重新闭眼打坐,雷灵气在他周围噼里啪啦作响,将他英俊的脸映照得犹如天神。 孔玥心里还是嗤之以鼻,还不就是孬,以为她看不出来吗,只不过为了那人过得更舒坦。但看不起的同时又被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深深打动。 真是让人恨不得将他抢过来啊,但他们天差地别,她那么阴险,而且最阴暗的一面都被看清了,应该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吧…… 孔玥就是有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从来都不安分。 让她庆幸的是,虽然洛真没有帮她,但也没阻止她的小动作,不管什么理由,也方便了她。 . 邵非还没想好要怎么应付陆渊的步步逼近,却等到了一场意想不到的大戏。 陆渊忽然失踪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见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七星宗上上下下还是照常生活工作,唯有邵非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淡定。 他忘了什么,他忘了陆渊的一个很重要的设定,他会变! 就是大变活人的变! 那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一般谁能联系在一起,陆渊看中的就是这一点,才能游刃有余,但邵非怎么会想到陆渊会变得这么不拘小节,完全没共同点? 早就有的怀疑,和那像散沙一样的疑点,终于串联在一起了,现在只是需要时间证实他的猜测。 如果被他料中,那陆渊为什么会突然对他有了这种心思,也解释的通了…… 阿呜的尸体…… 对云歌忽如其来的心动…… 啊,好气,这混账! 陆渊只要受到重创或者修为止步,就会用一种叫做屠神变的功法让修为快速恢复,但这功法有个非常糟糕的副作用,会变身。最近陆渊受到的重创……是因为他? 为了修复他的灵根,陆渊付出了自己部分修为,想到这一点,邵非就有点气不起来。 但还是不能这么容易放过陆渊,当初的他都是真心实意的,陆渊是演得很开心啊! 先弄清楚谁是陆渊,那人,有八成是在他身边的,这点真不是他自恋。 这是想明白后的大彻大悟,最痛的领悟。 那——会是谁? 疑惑没多久,邵非就察觉到了端倪。 容岩:“太师叔,您好像不再担心了?” 邵非深深望了[容岩]一眼,呵呵。 抿了一口他泡好的仙露茶,看着茶叶在杯中摇曳着身姿,颇有点心如止水的味道:“总会回来的。” 容岩一噎:“但昨天您晚上不还睡不着吗?” “哦?”邵非押着笑意,“你怎么知道?” 容岩面不改色:“看您今天脸色不太好,我乱猜的。” 说罢还憨憨地挠了挠脑袋,看上去和邵非相处还有点紧张,与平时的容岩一模一样。 邵非撇过了头,之前真怪不了他没察觉,这么以假乱真。 他想起陆渊变身还有个条件,会变成近期与他接触过的人,如果哪天陆渊变成自己的模样,邵非一个激灵。 不,这个想法太可怕。 陆渊别想靠近他,他一点都不想看到那画面! 容岩一看到他哆嗦,以为他冷,就从旁边的夹子上取了件陆渊的道袍给他披上,在披的过程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过邵非的脖子。 邵非一阵冷笑,这种时候还不忘做这种事。 不知不觉成了老司机的邵非佯装不知,继续喝茶,似乎对陆渊去了哪里一点都不担心。 容岩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住嘴,反而有些担忧道:“您与老祖吵架了吗?” “没有。” “老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您说他会不会有危险?”观察着邵非的表情。 邵非连眼睛都没抬:“这世上不会有让他危险的事。” 容岩被堵的没话说,从来不知道邵非这么牙尖嘴利,差点崩不住了:“您不在乎老祖吗?” “怎么会,我心里担心,怎么会让你看出来。”邵非露出弧度完美微笑,学陆渊的。 容岩:心里担心?你唬谁? 邵非:演,继续演,我看你怎么演出个花来! 邵非:“你今日怎么话那么多?” 容岩:“……” 他没想到小家伙只紧张了他区区几天,几天!?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容岩怎么旁敲侧击,邵非都一脸默默等待师父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依旧按部就班的,没有因为陆渊不在就慌乱分毫。甚至还好心情地与前来找她的云歌相谈甚欢,也许是知道陆渊不在,原本冷清的无量苑忽然热闹了,之前只远观的吴三零也过来窜门了,甚至洛真还来过一次,两人谈了一会,当然以容岩的身份是听不来的。 他不在,小家伙的日子过得有滋有润,看上去还活泼了不少。 活泼是好,陆渊一直希望邵非能够不那么安静沉闷,他一直在试图激发出邵非的天性,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容岩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邵非继续调.戏着容岩,看着他忍耐着维持人设,气得七窍生烟还要保持微笑,欣赏着[容岩]各种隐晦的表情幅度。 谁说他没脾气的,那是因为没遇到让他动怒的事,现在报回来的感觉——很爽。 他们扯平了,他也不想再计较陆渊之前的那些手段了,反正他用自己的方式还回来了。 一天晚上,邵非正好眠。 忽然被一个充斥着力量的男人压在身下,唇瞬间被封住了。 那熟悉的清冽气息,男人像鹰一般的眼神,邵非不再抵抗。 他,回来了! 男人气得狠了,不断蹂.lin着许久不曾碰过的唇,手掌不断揉捏着细腰,扯开了束着的腰带,咬牙切齿:“你个小没良心的!” 82.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邵非有点懊恼, 在面对陆琛的时候开启了自动防御, 那话还没经脑子就脱口而出。 也只能在陆琛的目光下来到餐桌上, 陆家的早餐很好吃,但再好吃也吞不下两份,邵非吃得很慢,他想着这样陆琛肯定会不耐烦不理会他, 但陆琛只是拿着手机打字, 应该是在聊天。 期间余叔送来了一个包裹, 用DHL寄来的,陆琛示意打开。 拿出里面包装完好的东西,拆开来后,陆琛有点惊讶, 沉思了一会,轻声道:“让谁来呢?” 邵非充耳未闻,他要慢慢适应在男主面前继续当透明人。 目光渐渐放在对面的小透明身上, 那人没丝毫察觉地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渍, 殷红的舌头卷了一圈又收回深处,陆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晃了几滴出来,像是手没拿稳。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 感觉到了什么, 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 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陆琛把邵非带到系主任的办公室,让他好好考就离开了,俨然是好兄长的模样。 系主任姓徐,有些年纪了,人偏瘦,戴着副厚重的眼睛,很有学究气息,板着脸的时候挺威严的,他撸了一刀卷子:“你是陆琛的弟弟?” “不是的。” 徐老师想想也是,姓都不一样,也没听过陆家有邵姓的亲戚,他大概猜到了点:“你转学的事陆董已经和校董提过了,但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考试要好好考,我不会给你放水。” “好,麻烦徐老师了。”邵非还是有点小紧张,他还没正式考过。 徐老师看他态度很好,声音温和了点:“跟我去三号楼,那里考。” 陆琛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还没打早自修的铃,教室很热闹,他刚踏进来就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有不少女生目光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的方向,陆琛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径自来到最末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前排的罗宇飞就笑道:“我就说吧,你和娘娘一分手,蜜蜂又要围过来了,不过今天娘娘还没来,你说她不会要闹什么新闻吧。” 陆琛拿出蓝牙耳机,阻隔了周遭的杂音,连个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没兴趣。” 打了早自习的铃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翻到昨天需要背诵的课文,看到后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琛,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让课代表领读。 要是每个学年成绩都能维持在前三,平时也尊师重道,他们做老师的也不可能无故找事,巴不得多几个这样的学生,不听讲很正常,见过几个天才会好好听课的。 手上把玩着一个微型圆球,金属材质,遇到磁力会自动吸附,这是一个窃听器,刚才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另一颗被他顺手放进了邵非的手机里。 当然那个轻佻的勾脸动作也只是为了转移邵非的注意力,方便行动而已。 这就是早上吴良寄过来的几颗半成品,是他旗下的网络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至于试验品为什么选邵非,一是就近很顺手,二是正好观察他们母子,三是他倒霉撞上了,四是…… 呵呵,他乐意。 目光渐渐放在对面的小透明身上,那人没丝毫察觉地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渍,殷红的舌头卷了一圈又收回深处,陆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晃了几滴出来,像是手没拿稳。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感觉到了什么,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陆琛把邵非带到系主任的办公室,让他好好考就离开了,俨然是好兄长的模样。 系主任姓徐,有些年纪了,人偏瘦,戴着副厚重的眼睛,很有学究气息,板着脸的时候挺威严的,他撸了一刀卷子:“你是陆琛的弟弟?” “不是的。” 徐老师想想也是,姓都不一样,也没听过陆家有邵姓的亲戚,他大概猜到了点:“你转学的事陆董已经和校董提过了,但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考试要好好考,我不会给你放水。” “好,麻烦徐老师了。”邵非还是有点小紧张,他还没正式考过。 徐老师看他态度很好,声音温和了点:“跟我去三号楼,那里考。” 陆琛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还没打早自修的铃,教室很热闹,他刚踏进来就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有不少女生目光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的方向,陆琛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径自来到最末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前排的罗宇飞就笑道:“我就说吧,你和娘娘一分手,蜜蜂又要围过来了,不过今天娘娘还没来,你说她不会要闹什么新闻吧。” 陆琛拿出蓝牙耳机,阻隔了周遭的杂音,连个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没兴趣。” 打了早自习的铃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翻到昨天需要背诵的课文,看到后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琛,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让课代表领读。 要是每个学年成绩都能维持在前三,平时也尊师重道,他们做老师的也不可能无故找事,巴不得多几个这样的学生,不听讲很正常,见过几个天才会好好听课的。 手上把玩着一个微型圆球,金属材质,遇到磁力会自动吸附,这是一个窃听器,刚才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另一颗被他顺手放进了邵非的手机里。 当然那个轻佻的勾脸动作也只是为了转移邵非的注意力,方便行动而已。 这就是早上吴良寄过来的几颗半成品,是他旗下的网络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至于试验品为什么选邵非,一是就近很顺手,二是正好观察他们母子,三是他倒霉撞上了,四是…… 呵呵,他乐意。 邵非很自觉的没去找男主说自己要去学校的事,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发誓考入一班”这句话,也不想再去考第二次,或者像原主那样去求陆正明花钱到一班跟随在陆琛身边鞍前马后。 反正成绩都定了,到时候到了三班或者四班,那都是既定事实了。 将共享单车停在了马路上,来到学校门口,这次值班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认出了他,知道他是转学生,连登记都不用,校服校牌也没查,那学生会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同学了,有问题可以找我。” 对方一看就是好学生,邵非忙点头,不过不同班要找也挺麻烦的,只当做是对方随口说的客套。 有了上次陆琛的带路,邵非直接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徐主任将他的校服递给他,夸道:“考得不错,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考得好就骄傲,新的课本要等几天,你先问同学借着用,走,我带你去找你班主任孔老师。” 邵非的反射弧终于归位,考得好?他抓住了重点:“徐老师,我是在几班?” “当然是一班,刚才进校门的时候,我和班长打过招呼,他应该和你说过吧。” 刚才给他行方便的学生会长就是那个一班的班长? 邵非一脸晴天霹雳:他有几题都是蒙的,这样都能答对!?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下来,有点晕。 邵非没想过暗箱操作,因为这没可能也没必要。 他现在不用向男主解释为什么考砸了,但更大的麻烦来了,一个靠着运气进班级的人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只bug机。 “报告。”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陆琛这类样样拔尖的优等生,就算是徐主任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是满意的:“刚才小孔说你们班的英语卷子还没收齐,看这不是齐了吗,还是要你出马才能管住那几匹野马,你就放她桌子上吧。” 一班的学生虽然大多数是考进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用钱砸进来的,是班级里的问题儿童,各课老师都头疼,也只有陆琛才管的住他们。 “是我应该做的。”陆琛不疾不徐地说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非回头,就看到如松柏一样站在那儿拿着一沓卷子的陆琛,一束阳光在他的身后洒落淡淡的光芒,细小的尘埃染着光斑似的飘散着,衬得少年越发俊挺。 在那瞬间,邵非特别能理解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上天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赐予了这个人。 陆琛完全无视了邵非,交了课外卷子后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小动物的直觉立刻感觉到危险,他来学校的事打算先斩后奏,没想过和陆琛那么快就见到。今天两人一起用的早餐,陆琛看他喜欢培根,还让厨房大叔特意给他多加了半份培根煎蛋,如果撇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本性,陆琛平时真的很好说话。 邵非回忆了下早上,陆琛当时看了会手机新闻,问他:“成绩下来了吗?” 邵非想着反正他都是早上才回的电话,那稍微晚一点得到消息也没事,于是就摇了摇头。 他没敢提起来,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比原主的基础还差? 陆琛可能早就得到消息,八成以为自己是故意瞒他,这可能是男主的随机考验,而他肯定没通过。 男主不反感撒谎,但反感谎都撒不好的人。 他这样算不算作茧自缚,早知道能蒙对那些题目,他就坦白了。 怎么办!? 几乎就是前后脚,徐主任把他交给了班主任孔老师。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是踩着铃声的,班级里的同学结束了早上的聊天、抄作业、对答案等活动,安静地坐回了位置上,孔老师是年轻的英语老师,人颇为温和,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邵非做个自我介绍。 邵非神使鬼差地瞄了下陆琛的位置,不受控制的心虚,刚好与陆琛冷漠的目光撞上,没有一丝火花,陆琛率先收回了目光,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 陆琛一直都是冷淡的,所以他偶尔的暖心举动常常会让人深陷,当他突然无视,就会给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让人想要重新得到他的关注。那是陆琛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他擅长把控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哪怕有防备,相处的时候,邵非也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改变。 邵非是个老实孩子,他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该骗他。 不由得握了下拳头,垂下了头,肩膀抖了抖。 “大、大家好,我叫邵非,邵非的邵,邵非的非。”邵非快速地说完这段话。 “噗嗤。” 也不知是谁笑了出来,周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笑声。 邵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一张脸,他一紧张就会胡言乱语,第一天转学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在同学们笑的时候,陆琛的视线还停留在书上,道:“你换个位置。” 董玲本来也在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董玲声音微微异样,她更想问的是凭什么。 这个位置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多少女生私底下是眼红泛酸的。她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她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在女生中拔尖的,不然怎么震慑那些想靠近这里的小妖精。哪怕分手了,也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地盘。 83.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 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 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 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 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 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 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 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 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 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 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指了某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邵非斟酌着词,低声说:“人太多了,我没打算直接走的,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场面话。 “哦,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邵非的额头,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这次倒是没躲,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二是没看到,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黑色西装裤,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邵非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在上半场结束了后,那个班级的男生扛不住周围视线的压力,找他们说不打了,罗宇飞也就说只是大家玩玩,顺便请对方去外头吃午饭,今天陆琛的确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碍于大家都有点交情就要闹起来了,罗宇飞只能当和事老。 约好了后,来到正坐在篮球场旁休息的陆琛身边。 “之前在教室门外的小不点,不会是你家那个谁带来的拖油瓶吧?”这事情他听过一点,陆家家主的风流史他们都清楚。 陆琛没回答,那些许戾气在疯狂的进篮中渐渐平息,只道:“家里养的小宠物,开始不听话了,会咬人,碰都不让碰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罗宇飞没想到陆琛养宠物都上瘾了,仓鼠还是龙猫来着,想了会道:“要么拔掉牙齿让它没法咬人,要么驯化它,让它乖乖只听你一个人的。” 姚菲菲很谨慎,先是用探测仪检查四周是否有监控器,确定没有才开始寻找,显而易见是一无所获的,从她的手法来看,是个老手。 陆琛想起她的前任情人,杨振,那个现在正因为决策失误而面临危机的男人。 手指点在桌面上,陆琛神情莫测。 他直接按了快进键,画面中出现了新的面孔,回忆着刚才和邵非的互动,那一幕幕很清晰,陆琛的笑意没达眼底:“演技不错。” 母子两争吵了起来,不难从邵非脸上看到焦急和震惊,他意识到母亲做的事有多严重,可惜陆琛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这只微型监视器还在研发阶段,有许多缺陷,比如由于体型限制,它无法收音。 不过即便如此,该得到的信息也能被陆琛了解的七七八八。 按下暂停键,画面停格,食指轻轻在邵非的脸上画着圈,口中喃喃道:“你很让我惊喜。” 路人甲先生还不知道,他成了陆琛少年时期的一个意外。 陆琛传了一段视频加一则短信给吴良:查她,越细越好。 邵非从楼上下来还让管家余叔诧异,直言自己是不是老糊涂,都没注意到邵非什么时候进来的。 虽说要给邵非母子接风,但另两位当事人,陆正明在出差,姚菲菲则是没说去哪里,餐桌上就只剩陆琛和邵非。 邵非看到陆琛换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更高挑迷人,哪怕随便一个眼神都像在放电。 不过邵非关注的是陆琛的模样,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应该是真的没发现姚菲菲吧。 在陆琛的示意下,把吃饭地点从大厅换到了小厅,餐桌也从长桌变成了小圆桌,摆放了丰富的菜品。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邵非是不知道和男主说什么,差别太大,没共同话题。这还是他第二次和男主一起吃饭,他偷偷看了几眼,发现男主的用餐礼仪很到位,很赏心悦目,还没等他收回视线,对方的目光看了过来。 路人甲呛到了,捂着嘴猛咳,他感到一阵阴影投了下来,一双宽大的手掌轻轻拍在背部,简直要把路人甲吓出半条命,忙不迭道:“没、没事了。” 他身体僵硬,全身上下无不叫嚣着对陆琛靠近的不习惯,陆琛好似完全没受影响,离开了他,像个普通的兄长那样:“好好吃饭,没人与你抢。” 发现邵非被染红的耳垂,晶莹欲滴,原本不郁的心情舒缓了些。 管家撤走了最后一盘菜,觉得终于能解放的邵非抬头就看到新送来一道新甜点,焦糖布丁,疑惑地看过去。 陆琛好整以暇:“给你选的,看喜不喜欢?” “喜欢。”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可能有别的答案,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原主能心甘情愿当小跟班了,男主的确有这个资本。 邵非舀了一口,布丁的浓香在味蕾里绽开,凝状体融化顺入咽喉,将美味传达到胃,实在是一种享受,在美食的安抚下,不由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和陆琛道别的时候,看今天从头到尾都格外和煦的人,邵非忍不住问道:“我以为你……” “嗯?”低低的声音,居高临下地望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 “你是厌恶我的。”这么和睦有点慌,恶作剧般地直接问了出来。 陆琛像是看着稀有动物似的,这年头还有人把喜恶直接问的,习惯了打弯的人遇到了个打直球的,饶是陆琛也怔忡了下。 又想到监控里的一幕幕,眼中兴味更浓,淡笑道:“如果是说菲姨的事,那么没有你们也会有别人。而且,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对?” 邵非:这人的眼睛真的能放电! 路人甲先生走在路上,不断庆幸着一件事:还好我是男人。 男主的魅力真是日天日地,男女通杀还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同性相斥,他最多就当被雷劈了下。 被一阵晚风吹醒,刚才就觉得奇怪的地方又浮了上来。 他想到哪里不对了,那一桌有一半都是他喜欢的菜色,还有,最后的甜点,一般人会给男生点那么甜的点心吗? 虽然没了记忆,不过对喜爱食物的偏爱是人类的本能。 他应该算是少数喜欢吃的,但男主又不知道。邵非记起原主也是喜欢的,最喜欢的还是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 他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他给忘了这茬! 陆琛是在告诉自己,他掌握着他们母子的所有信息,甚至细微到个人喜好,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惹他? 应该不至于吧,但从这个细节也可以看出陆琛的可怕,他能轻易地掌握身边人的爱好。 正常人都会想,除了这些还调查都了什么?人类对于未知才最是忌惮,正是抓住了人性中的恐惧,陆琛不动声色的让路人甲先生再一次尝到了他的手段。 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都掉得差不多了。 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但对方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带给邵非的只是更多的忌惮。 回到那栋空荡荡的楼,邵非没找到姚菲菲,她的房间也是空荡荡的,他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提醒,打开微信才有一条语音,她说要出去几天,让他不用找,今天的事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是烫手山芋,邵非想到管家口中的自食恶果,就止不住的头疼,手机搜寻姚菲菲前几任男友,可他本来就刚回姚菲菲身边没多久,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前男友。 想到陆琛与吴特助聊天中,提到的杨振,邵非灵机一动,立刻输入进去。 百科里一串名誉与介绍,并没有近况,想来也是,这些经济震荡哪个公司会宣扬出去,他从词条中找到公司名称,再点入官网,终于找到了杨振的一张照片,居然是那天在花木酒店楼下见到的中年人。 邵非有点晕,如果根据陆琛他们说的话,杨氏消息走漏,没查到根源,也没确定是否是消息泄露,但只要结合姚菲菲今天做的事,就不难猜出她私底下可能做的事。 如果他是陆家人,查到她的辉煌事迹,都不可能放过她! 必须要找到她,把这件事提前解决掉。 又打了几个过去还是关机,邵非颓废地倒在房间里唯一还算干净的木椅上。 这篇文是断更的,只能看出陆家事后没有迁怒到邵非身上,但从点滴剧情来看,邵非帮助男二,结局绝对不会多好,看男主今天的样子应该是没发现吧,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怀着满腹心事,邵非还是去楼道尽头的自来水间打水,开始打扫屋子。 既然姚菲菲的事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他现在只有好好过当下。 这边陆琛刚到自己的书房,接到发小罗宇飞的电话,那头很热闹:“自从和董娘娘分手后,怎么修身养生起来了,上次你要给董娘娘过生日不来就算了,这次还来不来?” 陆琛:“你还打听这种事?” “你们分手都传遍了,我还需要打听?现在多少女人蠢蠢欲动准备把你吞了。”罗宇飞幸灾乐祸道。 边聊着,陆琛走到阳台,眼神一凝,看到了旁边楼栋里唯一亮着光的地方,某个正撅着屁股擦地板的小蠢蛋。 陆家的主楼正对着大门,旁边是两栋侧楼,一栋是佣人楼,一栋就是邵非住的。 邵非选的是三楼最靠边的,而陆琛位于四楼的书房正好在一个交汇的水平面上,是最近的,从四楼望过去几乎一览无遗。 邵非感到一股有点压迫感的视线,左右一看,又望了眼黑漆漆的外面。 他是不是被男主给整成幻想症了,这栋楼一共就他一个人,能有什么视线。 !? 等等,这栋楼好像闹鬼!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84.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 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 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 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 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蜘蛛网缠绕在各处, 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 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 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 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 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 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 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 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 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 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陆琛说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陆家,显然在他心里,陆家并不能代表他。 嗯? 陆琛目光一凝,看到书桌与地毯的空隙间,有一方白色的布料,进小老鼠了? 邵非实在没地方躲,这间书房里最安全的地方给了姚菲菲,情急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陆正明不在家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能熬到那两人聊天结束的,但他疏忽了自己的衣服。 85.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关闭耳机连接后,手机传来激烈的拍门声, 其中伴随着难听的辱骂声,在安静的车内格外刺耳,充当司机的保镖阿当转头看了眼陆琛的手机, 陆琛淡定地将APP关闭,阿当是陆琛自己招聘过来的退伍军人, 专业素养较高, 收回视线, 以极高的技巧将车子快速开了出去。 这个App叫听网,是那只监听器的同步应用程序,可以实时监听, 当然陆琛之前听到也只是巧合,他放监听器只是为了防患, 他又不是变态, 不可能浪费时间去时刻关注小蠢蛋。 资料上, 邵元龙与姚菲菲是在邵非五岁那年离的婚,对于想过奢华生活的姚菲菲来说,当然不愿意带着个多余的儿子,所以邵非就直接跟了邵元龙, 直到最近陆正明提到邵非, 才有了姚菲菲来学校找儿子。 像这样的家庭暴力, 国家也一直没出台更好的政策, 就算去局子里也不过是关押几天教育一下,惩罚力度实在太低,所以这样的事屡禁不止。 任何政策都是如此,当付出的代价不够严重,就会出现层出不穷的追随者。 邵非这个懦弱内向的性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的。 邵非还是在邵元龙拍门的时候报了警,报上了地址,但警察往往不可能来那么快。 也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地看着门上的裂缝,真不能太期待老房子的牢固程度,门就是冻豆腐做的。 以邵元龙失去理智只想撞门的情形来看,他大概还能再撑三分钟? 不,也许三分钟都没,门虽然没破,但他听到锁被撞坏的声音。 门锁还能坚持…… 不,无法坚持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邵非猛地离开门,躲过了门被撞开的冲力。 阻隔消失,邵非也与门前的魁梧男人相视而立。 被这些天邵非的失踪加上酒精的作用燃烧理智的邵元龙,看到站在那儿瘦小的儿子,几乎想都没想到就抬起了手,一掌扇向邵非:“没良心的混账,是老子把你养大的,你哪里都别想去!” 邵非已经提前有了准备,险险地躲开了攻击,但邵元龙早已失去理智,下一掌就要过来。 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臂挡住,下一刻要行凶的手就被扭了过来,传来邵元龙杀猪般的痛苦叫声。 邵非看到来人,似乎比看到邵元龙还惊恐。 陆琛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他们明明分开还没多久,但为什么在这里看到他,只让他觉得通体生寒。 邵非应该是高兴的,他不是不感激这时候能来救他的人,却没控制自己倒退了一步,踩到了刚才邵元龙踢过来的酒瓶,腿一软向后跌倒。 背脊撞到坚硬的地板,头正好碰上了床脚,眼镜也被打掉,钝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胸口闷涨得难受,耳朵也嗡嗡地响着,被撞到的耳朵泛起了红蔓到了脖子,嘴角滑落了一丝血迹,这是因为刚才撞的那一下,不小心咬破了嘴皮。 在那刹那,邵非想的是,他没被邵元龙碰到,却因为陆琛的突然到访而受伤,果然是八字不合吧。 两人都愣了一下,邵元龙在看到邵非流下的那一丝血液,还有那痛苦的表情,迷蒙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复杂难辨的情绪中似有难堪和懊悔,酒精的折磨令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陆琛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倒地的邵非,膝盖微弯,猛地撞向男人的肚子,男人痛苦地佝偻起来。 保镖们陆续过来,陆琛却示意不必出手,他已经很久没练手过了。 陆琛等着邵元龙站起来,男人的身形很有冲击力,哪怕陆琛已经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但还在成长期,比邵元龙要矮了几厘米,身材也偏清瘦。 他却丝毫不畏惧,就在邵元龙打过来的时候,他向一旁闪身,表情瞬间变化,没了笑容的脸上是几乎没温度的冰冷,眼神锋利如刀,那是狼盯准猎物的目光。 邵元龙没料到少年身手那么好,一个扑空趔趄了几步,陆琛不会给他重新回击的机会,擒住邵元龙的手腕,从右侧空隙钻入,一道拳风挥向脆弱的下颔。 邵元龙本就喝了酒,速度不快,脑子也不清楚,有的只是一身蛮力,而陆琛是在无数实战中成长的幼狼,只是被温和的外衣所包装起来而已。 就算力气比不过,但他技巧多,攻击又刁钻,专往人的弱点袭击,邵元龙哪里会是对手。 没等邵元龙站定,抡住脖子就被拖到了茶几上,陆琛一腿半弯着,一腿制住乱动的男人,抓起头发就毫不留情地往玻璃上砸,直到砸得邵元龙头晕目眩地昏了过去。 陆琛略显失望地放过了男人,似乎可惜对方的外强中干,让保镖够来善后:“告诉吴良,我要他想办法把事情弄大。” 现在万能的吴特助还跟着陆正明出差,但对于吴良来说,这些事靠着远程调控也是可以的。 陆琛走向远处地面的邵非,边道:“另外,我要这败类天天吃局子里的饭。” “但他并没有犯事……”阿当等保镖犹豫道。 “那是你们的事。”陆琛已经来到捂着头的邵非身边,声音越发冰冷,“不会造出来吗,这还需要我教?让吴良来处理,你们都学着点,我不希望身边无人可用。” 虽然这话并没有特殊语气,但几个身兼助理的保镖却感到了压力,有时候少爷给他们的感觉,比老爷的威慑更重,难怪最近老爷要他们盯着。 阿当在处理昏迷的邵元龙时,看到男人衣服背后的字样,写着“融尚家具”的字样。 而融尚家具正是融尚实业的子公司,也是这些年从一个小公司一下子跃为新贵的集团,甚至最近隐隐有与陆家抢生意的苗头。 也许,少爷来这里,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阿当等人也不敢耽搁,拨通了吴良那边的电话,对方却关机了,有些奇怪,因为身居秘书长要职,吴特助向来是不关机的。 邵非那阵耳鸣稍许好转,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人,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隐约间好像与第一次见面时重叠,那个从二楼望向他们的少年,冷漠而高贵。 他并没有听到陆琛刚才的话,因为还没退去的眩晕让他忍不住抓住了面前的人。 望了会裤腿上的那只手,陆琛蹲了下来缓缓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肩上,他猜测,小蠢蛋一旦意识到是自己,也许会逃离,也只有这种无助的时候,才愿意依靠他。 可笑的是,比起邵元龙,也许更恐惧自己? 陆正明把他带入商业圈的时候,曾说过,世上有许多你能掌控的事,但永远都会有计划之外的。 邵非就是个闯入他世界的意外。 邵非失去了眼镜后,果然如他想的那样,气质有了点变化,那细密的睫毛乖顺地垂着。手掌碰了下那微肿的脸颊,邵非倒抽了一口气。再一次碰到了细腻的肌肤,果然很温腻,虽然没继承姚菲菲的美貌,但身体似乎继承了。 这样的皮肤,长在一个男性身上,可惜了。 可惜? 他在可惜什么? 心揪了一下,陆琛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对邵非,已经不仅仅是兴趣,似乎走向了另一条岔路。 潜意识里,他并不愿深究,将那刹那出现的疑惑摒弃。 邵非再醒来,就感到自己靠着什么,他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他记得是陆琛过来了,后来警察也来了,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从家里到车上的印象已经没了,邵元龙怎么了?陆琛怎么会出现? 他眼珠转了转……好像是陆家的车,那他现在是靠在陆琛肩头!? 这个现实好惊悚,不会是趁着昏迷体内残存的原主灵魂发作,硬赖上去的吧? 缓缓移开了头,却被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掌轻轻按住,传来少年淡漠的声音:“头晕就靠着。” “哦……好。”邵非习惯性地顺从,这时候哪里还敢再晕,陆琛的话让他醍醐灌顶,立刻清醒地不能再清醒。 像具风干的雕像压在陆琛肩头,只敢小幅度地挪个几毫米,脑袋只是轻轻搁在陆琛肩上,随时能挪开的那种,吊着筋骨的。 陆琛自然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更冷了。 邵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满含感激:“琛哥,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还不一定能出来…谢谢。” 这感激很真诚,也是发自内心的,邵非还是是非分明的,陆琛能来帮他,只这一点他都应该感谢。 邵非的反应也与陆琛的预期差不多,小蠢蛋理应更依靠自己。 “哦,所以刚才看到我撞到头,也是因为太惊喜?” “呃,当、当然!”心忽然狂跳不已,“就是这样。” 好、好心虚。 “是吗?”陆琛好似很满意邵非的温顺,而邵非也显得非常感激陆琛,恨不得现在就报答的模样。 邵非感到现在的气氛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怪,忙为之前见到男主过于惊悚的自己辩解:“我就是没想到你会来,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也许是太期待了才会发生这个意外的。”来自邵·不敢置信·非。 保佑男主一定要信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因为怕得要死才摔倒的。 陆琛轻轻揉了下邵非滑腻的脸颊,邵非硬生生让紧绷的身体软下来,战战兢兢地被拉开了点距离,陆琛眯着眼,分辨着这只温顺的小蠢蛋是否出自真意。 不过此刻小蠢蛋的眼里像是装满了星星,亮得惊人,好像的确是感激到了极点,也像是不敢置信的,陆琛眼中的深沉渐渐消匿,语气也回暖了一点:“还算有良心。” 86.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罗宇飞以为陆琛是不屑一顾,还在那自顾自地说:“你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世上还有人类能引起你的注意吗?” 陆琛望着又回头重新擦地板的人, 那圆鼓鼓的翘臀,嘴里念念有词地埋头苦干着, 犹如一只忙忙碌碌的小仓鼠, 这是一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生物,就好像他是误闯入这个世界的。 他的目光锁在那个浑然未觉的小透明身上,随后应了一声“会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邵非只是在碎碎念:“我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各位大神千万别找上我啊……不然我给你们烧烧纸钱?我只是暂时过来住着的,要不了多久陆大神或者他爹就会让我们娘俩卷铺盖走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路人甲是无辜的,他只是路过……” 邵非觉得说话有助于驱邪, 说着说着也没那么害怕了。 也因为房间里没剧情人物,他就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放飞了自我, 释放了一部分天性, 他一点也不觉得怕鬼有多怂, 难道还不许人有个怕的东西了。 好吧,他就是怂了。 文里说这栋楼是很久以前陆家老祖宗盖的, 后来民国时期发生了动乱, 里头冤魂四起, 还逼疯了人, 陆家人爱穷讲究,就是觉得老一辈留下来的地方不能无缘无故拆除了,所以这栋楼重建了,还保留到现在,里头的家具和装潢很有古典气息。 陆琛看了会,发现了路人甲好像已经缓过来,开始爬高踩低地擦家具,表情很认真,擦得也很仔细,他发现了对方另一个优点,任何无聊的事,邵非都会做得很认真,好像生活本来就是这么有趣的。 拿出手机,用了自己前几天随手做的小软件,就一个小功能,可以屏蔽来电显示和按照需求修改显示,他们没交换号码,不过资料上的号码看了一眼就记住了,直接拨了过去。 邵非本来已经靠着意念驱散了恐慌,当看到没有任何号码的来电,还是大惊失色。 不是吧,这些民国的鬼都这么先进,懂得玩手机了? 铃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渗人,邵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看着它挂了后又打来,还是战战兢兢接了起来,喂了一声,没有声音。 邵非眼见这样下去不行,心底的恐惧在蔓延,而他深知自己在陆家寄人篱下的地位,因为这种说不清的事情去求救他也干不出来。 开始口中念念有词,等到他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时候,那面就被挂断了。 邵非没想到佛经还真的有用,他刚才念的是《心经》,唐代玄奘法师译的那本,是之前没了记忆很空虚的时候,系统塞给他的,他念得次数多就背出来了。 而另一头挂断电话的人,完全没礼仪蹲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仔细看的话他的肩还在抖,闷声笑着,十几年来都没那么开心过的陆琛重新整理了表情,将笑意勉强摁下:“你赢了,小蠢蛋。” 居然会念佛经,这反应太别出心裁了。 念了佛经后,那奇怪的视线也消失了。 邵非松了一口气,默默感念佛光普照,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这栋房子真的有古怪? 但现在他也没别的住处,尽快赚钱,看能不能搬到个能就近跟在男女主身边,但又安全的地方。 邵非决定,今天,一定要开灯睡觉! 陆琛到了昆市有名的俱乐部,经理一看到来人,虽然衣着随意休闲,但依旧透着股华贵的味道,这位不需要穿任何奢侈品,他本人就是最奢侈的奢侈品,无需任何衬托。 “今天咱们院里种的好些个品种都开花了,我说是什么好日子呢,可不把陆少您给盼来了。” 经理迎了上去,为陆琛引路,过了几个风格迥异的场馆来到赛马场,听到里头沸顶的欢呼声,陆琛挑了挑眉:“今晚挺热闹?” “这不是几位少爷玩得开心嘛。”经理应和道。 上了二楼观赛台,发小罗宇飞眼尖,立刻走过来揽住他的肩头:“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还以为又不来了,别告诉我你在准备期中考?” 他们可是前后桌,要说谎也打个草稿好吗? 陆琛弹开放在肩头的手,也露出了点笑容:“对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得了吧,你还需要看这些?”罗宇飞翻了个白眼,又观察了会,“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真难得。” 要知道这货小时候就擅长隐藏情绪,能被看出来不是他懒得遮掩,就是真的心绪高。 “抓了只小老鼠,又放跑了,看他原地打转,找逃出去的路。”陆琛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还是这么恶趣味,仓鼠还是龙猫?”罗宇飞以为是那种在笼子里跑圈的仓鼠,然后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你和娘娘真分了?” “她给你灌了什么,让你这么没完没了。”抬手与已经看到他的几个少爷小姐打招呼,这群人并没有凑上去,玩的久了他们都知道陆琛一般只与几个发小聊天,也就是没到那个层面的人拿不到入场券,硬凑上去虽然不会给你看脸色,但慢慢地也能感觉到而退避,渐渐地大家也有了默契,有陆琛在的地方更明白进退。 “她怎么说也是我女神,虽然现在有点幻灭,你看她朋友圈,说是这辈子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无情的男人你哭得再多,他也不会瞧你一眼,说你迟早要遭报应的,那狠的,洋洋洒洒的好几百字,我说你们怎么分的?” “我迟到,就被甩了。”陆琛随口道。 “你哪次不说自己被甩?咱们兄弟那么多年,说点实在的能死啊!” 众人要下去跑会马,陆琛则是与罗宇飞坐在原地。 “最近杨鑫那小子要转来帝江了。”人走得差不多了,罗宇飞才说道。 “他来干什么。”接过侍者送来的鸡尾酒,陆琛摇了摇,并没有喝。 “你是我们里面接触公司最早的,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他家今年盈利不好,这边又亏了几个亿,还只是台面上的数据,他家老爷子在杨氏地位动摇,几个叔伯闹了起来,现在急需站稳吧,不过前期投资打水漂,现在哪家会去填杨振那篓子,我看杨振是想把目光放在小一辈交情上,放长线钓大鱼吧,说不定有拉一把的呢,比如……联姻?” 圈子里流行一句话,实力不够联姻凑。 陆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到下方几个少爷围着个在跑步的女人起哄,那是马场旁边的小型运动场,有个两百米的跑道,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聚集的看客越来越多。 发现他看的方向,罗宇飞指着观看台另一头,也有一群男男女女:“谢家这次截胡让杨氏吃了个哑巴亏,现在高调的很,那女的跟着谢允,原本不是咱们圈子的,好像家里刚来昆市,小门小户的,谢允和楼家人打赌输了,对方就让他女伴去跑圈,跑不了就跟楼二一晚上,你也知道楼二的那些癖好,人给了他还得了,但你猜谢允那小子说什么?” “让他女伴自己选?” 罗宇飞竖了个拇指,就没有陆琛猜不到的事:“你还真了解谢允,你看这混球还在看台上看好戏,这美人也够死心塌地的,眼瞎了。” 陆琛望着不远处脱力的美人:“所以选了跑圈?” “对啊,二十圈,大家都下去看热闹,大美人呢,可惜跟错了人,啧啧。” 少女不受周遭影响,保持着匀速,只是双腿踩在跑道上一步比一步沉重,马尾辫在空中晃荡着,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脸也涨红了,看得出来她非常痛苦,每当人们以为会停的时候,她都咬牙忍着。 这让陆琛想到了一个人,那个闷不吭声选择竞走,走了四十站路的小蠢蛋,如果已经见过一个更深刻的画面,再见到其他就变得寡淡起来。 “帮我带句话给楼二,差不多行了。” “哦豁,你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呃,这么早就走了?”见陆琛走下台阶,忙喊道。 陆琛回眸:“我还是学生,明天要上学。” 罗宇飞:“……”你分明是觉得无聊吧。 如果邵非在就会发现,这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从这里男主会开始关注女主,而且女主的韧劲让陆琛有了深刻印象,但现在陆琛却提前离开,甚至连冷眼旁观都没兴趣。 剧情不知不觉已经走向了岔路,而这座大厦的根基在分崩离析,也许某一个时刻就会彻底坍塌。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他小心地呼吸着,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琛蹙了蹙眉头,他有这么可怕吗? 87.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楼二的确与陆琛有点渊源, 刚回国那会儿看陆琛年纪小,料想欺负了也最多被家里教训一顿, 小辈的交往只要不损利益, 谁也不会放心上,吃了亏就自己讨回来,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正好遇到陆家的几个私生子, 就顺道在会所里故意找茬耍一耍陆琛,陆琛这小怪物,全程都是没听懂的模样, 还笑着和他们道别, 但后来他才发现, 完全是十倍奉还。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 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 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 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 牛鬼蛇神都蹦跶了, 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 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 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 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吴良终于抬头,依旧公式化:“我对现状很满意。” “你可不像愿意一直干这些小事的人啊,我在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身边,缓缓地靠了过来,一股馨香传了过来,“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 邵非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他做了噩梦,被一个黑影追了一整晚,逃到哪里都没用,想到梦里的场景,打了个冷颤。 因为起的早,他帮余叔一起准备早餐,就在佣人楼与他们一起用了早饭,虽说昨天的陆琛很和气,但路人甲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借宿人可能连客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再去主楼用餐。 吃完饭,理所应当地和仆人一起洗碗,虽然话不多,但这个听话勤快的少年像空气一样,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陆琛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下楼就看到管家余叔拿着几个拖把扫把犹豫着,里面有自动的有手动的,陆琛问在做什么。 余叔向少爷道早安,就说:“昨天走的时候忘了那栋楼很多年没人住了,非少爷都没打扫的工具,他肯定不好意思提,我准备先找几样给他送去。” 陆琛优雅地喝了一口红茶,掀开蝶翼般的长睫,笑盈盈的:“撤了,你应该尊重他的自力更生。” 余叔吞了下口水,虽然知道姚菲菲母子过来肯定不会被少爷待见,但少爷果然是想慢慢地折腾邵非吧,那可怜的孩子。 “他起了吗?” “四点多就起了。” “让他过来,端一份早餐来,再煮一杯牛奶。” 余叔又有点看不懂自家少爷的意思,是想养肥了再宰吗? 姚菲菲已经给邵非办理了原来学校手续,但新学校需要考试,还无法立刻转学,所以这几天邵非还在攻克习题。 听到召唤就慢慢走过去,看到陆琛已经用完早餐,穿着制式校服,正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 能入画的景色,却没有这人的冲击力强烈,他就像一副动态的油画,再多的色彩都难以描绘出来。 “你是蜗牛吗,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邵非垂着头,像个等待判刑的犯人,心里默默吐糟,他现在不用上课,没必要赶时间吧。 “还站那里做什么,早饭凉了。” “但……”但我吃过了啊,谁知道您老心血来潮会想起我啊。 陆琛一个眼神过来,清澈的声音溢出:“嗯?” 88.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将共享单车停在了马路上, 来到学校门口, 这次值班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认出了他, 知道他是转学生,连登记都不用,校服校牌也没查, 那学生会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同学了, 有问题可以找我。” 对方一看就是好学生, 邵非忙点头, 不过不同班要找也挺麻烦的, 只当做是对方随口说的客套。 有了上次陆琛的带路, 邵非直接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徐主任将他的校服递给他,夸道:“考得不错, 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考得好就骄傲,新的课本要等几天, 你先问同学借着用, 走,我带你去找你班主任孔老师。” 邵非的反射弧终于归位, 考得好?他抓住了重点:“徐老师, 我是在几班?” “当然是一班, 刚才进校门的时候, 我和班长打过招呼,他应该和你说过吧。” 刚才给他行方便的学生会长就是那个一班的班长? 邵非一脸晴天霹雳:他有几题都是蒙的,这样都能答对!?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下来,有点晕。 邵非没想过暗箱操作,因为这没可能也没必要。 他现在不用向男主解释为什么考砸了,但更大的麻烦来了,一个靠着运气进班级的人就像随身携带了一只bug机。 “报告。”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陆琛这类样样拔尖的优等生,就算是徐主任这样严苛的老师也是满意的:“刚才小孔说你们班的英语卷子还没收齐,看这不是齐了吗,还是要你出马才能管住那几匹野马,你就放她桌子上吧。” 一班的学生虽然大多数是考进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用钱砸进来的,是班级里的问题儿童,各课老师都头疼,也只有陆琛才管的住他们。 “是我应该做的。”陆琛不疾不徐地说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非回头,就看到如松柏一样站在那儿拿着一沓卷子的陆琛,一束阳光在他的身后洒落淡淡的光芒,细小的尘埃染着光斑似的飘散着,衬得少年越发俊挺。 在那瞬间,邵非特别能理解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上天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赐予了这个人。 陆琛完全无视了邵非,交了课外卷子后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小动物的直觉立刻感觉到危险,他来学校的事打算先斩后奏,没想过和陆琛那么快就见到。今天两人一起用的早餐,陆琛看他喜欢培根,还让厨房大叔特意给他多加了半份培根煎蛋,如果撇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本性,陆琛平时真的很好说话。 邵非回忆了下早上,陆琛当时看了会手机新闻,问他:“成绩下来了吗?” 邵非想着反正他都是早上才回的电话,那稍微晚一点得到消息也没事,于是就摇了摇头。 他没敢提起来,不然要怎么解释他比原主的基础还差? 陆琛可能早就得到消息,八成以为自己是故意瞒他,这可能是男主的随机考验,而他肯定没通过。 男主不反感撒谎,但反感谎都撒不好的人。 他这样算不算作茧自缚,早知道能蒙对那些题目,他就坦白了。 怎么办!? 几乎就是前后脚,徐主任把他交给了班主任孔老师。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是踩着铃声的,班级里的同学结束了早上的聊天、抄作业、对答案等活动,安静地坐回了位置上,孔老师是年轻的英语老师,人颇为温和,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邵非做个自我介绍。 邵非神使鬼差地瞄了下陆琛的位置,不受控制的心虚,刚好与陆琛冷漠的目光撞上,没有一丝火花,陆琛率先收回了目光,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 陆琛一直都是冷淡的,所以他偶尔的暖心举动常常会让人深陷,当他突然无视,就会给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让人想要重新得到他的关注。那是陆琛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他擅长把控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哪怕有防备,相处的时候,邵非也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改变。 邵非是个老实孩子,他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该骗他。 不由得握了下拳头,垂下了头,肩膀抖了抖。 “大、大家好,我叫邵非,邵非的邵,邵非的非。”邵非快速地说完这段话。 “噗嗤。” 也不知是谁笑了出来,周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笑声。 邵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一张脸,他一紧张就会胡言乱语,第一天转学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在同学们笑的时候,陆琛的视线还停留在书上,道:“你换个位置。” 董玲本来也在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董玲声音微微异样,她更想问的是凭什么。 这个位置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多少女生私底下是眼红泛酸的。她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她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在女生中拔尖的,不然怎么震慑那些想靠近这里的小妖精。哪怕分手了,也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地盘。 坐在前排的罗宇飞当然也听到了,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琛。 这还是头一遭啊,这个转学生什么来头? 罗宇飞又仔细瞧了瞧邵非,细碎的头发软乎乎的,眼睛不大不小,五官普通但组合起来协调,虽然洗得很旧但很干净的衣服,白白的能掐出水的皮肤,一看就很乖巧,是个藏不住情绪的。 这不是上次陆琛在走廊上带走的糯米糍吗,传说中的拖油瓶?摘掉了眼镜,头发剪短了,但长相没变,应该没认错。 不过这灰扑扑的气质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眨眼间就能忽略过去? 好像最近陆琛反常的次数特别多,昨天也是,昨天? 才过了一个晚上,他记忆犹新。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这个该不会是原版吧? 没那么巧吧。 不过要真的是—— 哎哟呵,好玩了。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陆琛把邵非带到系主任的办公室,让他好好考就离开了,俨然是好兄长的模样。 系主任姓徐,有些年纪了,人偏瘦,戴着副厚重的眼睛,很有学究气息,板着脸的时候挺威严的,他撸了一刀卷子:“你是陆琛的弟弟?” “不是的。” 徐老师想想也是,姓都不一样,也没听过陆家有邵姓的亲戚,他大概猜到了点:“你转学的事陆董已经和校董提过了,但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考试要好好考,我不会给你放水。” “好,麻烦徐老师了。”邵非还是有点小紧张,他还没正式考过。 徐老师看他态度很好,声音温和了点:“跟我去三号楼,那里考。” 陆琛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还没打早自修的铃,教室很热闹,他刚踏进来就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有不少女生目光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的方向,陆琛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径自来到最末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前排的罗宇飞就笑道:“我就说吧,你和娘娘一分手,蜜蜂又要围过来了,不过今天娘娘还没来,你说她不会要闹什么新闻吧。” 陆琛拿出蓝牙耳机,阻隔了周遭的杂音,连个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没兴趣。” 打了早自习的铃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翻到昨天需要背诵的课文,看到后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琛,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让课代表领读。 要是每个学年成绩都能维持在前三,平时也尊师重道,他们做老师的也不可能无故找事,巴不得多几个这样的学生,不听讲很正常,见过几个天才会好好听课的。 手上把玩着一个微型圆球,金属材质,遇到磁力会自动吸附,这是一个窃听器,刚才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另一颗被他顺手放进了邵非的手机里。 当然那个轻佻的勾脸动作也只是为了转移邵非的注意力,方便行动而已。 这就是早上吴良寄过来的几颗半成品,是他旗下的网络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至于试验品为什么选邵非,一是就近很顺手,二是正好观察他们母子,三是他倒霉撞上了,四是…… 呵呵,他乐意。 陆琛驱车前往约好的新会所荷叶杯,这里雕栏画栋,仿唐代的建筑,是远离市区喧嚣的娱乐地。刚到门口罗宇飞就迎了上来,笑道:“把你给喊出来可真是不容易,今天是怎么改变主意突然要出来?” 他早就发现最近的陆琛情绪不太对,猜测是不是陆家那些个私生子又到陆琛面前找存在感了。 陆琛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闻言笑了笑,他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这里有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可不像。”更像一处养生所。 “能被看出来的,就不叫做生意。”罗宇飞调皮地眨眨眼。 将车钥匙甩给门童,两人一同入内,穿过九曲桥后是一条紫藤花走廊,沿路的烛灯被罩在纸雕中,光暗错叠。 他们到的楼栋是一处湖中楼,周围的湖水底下是一方音乐喷泉,放着改良古筝曲,清新淡雅。 进门后陆琛就立刻被人围住了,熟的不熟的都上来招呼,其中比他年长的占了大多数,他们从小被上一辈带入这个圈子,私底下常常会有这样的聚会,哪怕陆琛参与的少,也不会次次回绝,社交也是他们生活的组成部分,将之当做家庭作业,都能评个优良及格。 其中最兴奋的就要数前些日子转到帝江高三三班的杨鑫了,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见到陆琛更是最快来敬酒的。因为谢家的融尚实业最近出了那样的风声,前段时间被截胡的愤恨终于有了发泄口,也不知道怎么的,非要来给陆琛敬酒,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想讨好陆琛,少数知情的就知道那是在表示感谢。 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社交,让小一辈来更合适,也是杨氏向陆氏表达出善意的意思,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会迎来短暂的合作期。 而杨鑫正是那日邵非在酒店楼下见到的姚菲菲前男友之子,命运奇妙地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杨鑫记着父亲提到陆琛就给了拇指,赞许不已:“知道为什么说陆家的那孩子是你们圈子的这个吗?别不服气,在几年前就懂借力打力,现在更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谢家以为自己做的多干净,动了我们杨氏不够,更妄图咬住陆氏,太贪心了啊,还没开始做就被陆琛打了先锋球回去,伤筋动骨下这段时间是别想恢复了,也正好给了我杨振时间,再一次拿回杨氏。” “但您不是说,陆琛还可以做得更全面?” “他才几岁?再过几年可就……”后面的话杨振没有说全。 你以后要有人家的十分之一,我就放心了,生子当如陆琛,如狼似虎。 陆琛看着面前冒着傻气的杨鑫,从身后的酒桌取了一盏茶:“明天还要上课,我用茶吧。” 他愣了愣,说的谁不是学生似的,不过这里除了他们几个高三,还有一些读大学,另外的确都参加工作了。 杨鑫是个玩得开的,烟酒色都沾,没想到陆琛真是传说中的好学生,滴酒不沾啊,这种学霸光芒加身的人,平时是他最讨厌的虚伪类型,装得比谁都像那么回事,但想到面前这人骨子里的那股狂劲,真是别样的刺激,这种变态的气息特别对他的胃口,豪爽道:“别人这么不给我杨鑫面子我肯定没完,不过你陆太子就另当别论了,我一口闷,你随意。” 说着就喝完杯子里的,陆琛也很给面子的喝完了茶。 几人坐到了一旁聊了起来,罗宇飞本来不太喜欢咋咋呼呼的杨鑫,现在觉得这货其实还挺顺眼,是个直肠子,爱憎分明,而他们同年也能聊一块,另一群年长的也早就各自聊了起来。 没一会,过来陪玩的美人们从另一边楼梯进入,里头不乏高材生,高学历的,个个颜正气质佳,她们一般只负责倒茶送水,弹弹古筝,聊聊话,多余的节目当然要看客人是谁。 陆琛瞬间明白了罗宇飞一开始那句话的意思,当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坐到他身边的时候,罗宇飞像赶苍蝇似的:“起开,起开,没看我们陆大少不需要吗?” 陆琛却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这边。” 卧槽,今天这是怎么了? 罗宇飞与另一个发小卢毅面面相觑。 看着那位艺校在读的美女巧笑嫣兮地靠近陆琛,为他剥、剥葡萄? 那双青葱玉指剥着葡萄皮的样子美不胜收,她将葡萄递到大少面前,大少看了一眼,表情隐藏在发丝落下的阴影里,道:“自己吃吧。” 这间包间里的人,她们是有了解过的,都是昆市世家出来的,任何一个都能让人少奋斗二十年。在这地方工作,为的还是有一张长期饭票,如果对象年轻英俊那就是走大运了。 美女丝毫不觉得尴尬,自己吃了下去,用纸巾擦干净手指,又用专业的手法为他分杯倒茶,赏心悦目的一套动作,边用甜美的声音问着陆琛学校的情况,平时看什么书,陆琛随口说了一本,美女虽然没看过,但也能说上几句,她们都是下了功夫的。 贴近生活的聊天,舒缓的节奏。 陆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旁的几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看戏,猜测陆琛忽然改变的原因。 两人越靠越近,美女的手搁到陆琛的腿上。 陆琛望着这双涂着红指甲油的手,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并不会产生多余的感情,就如同董玲这些前女友一样。 神色间居然夹带着一抹迷茫和挣扎,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冷声道:“你们这里,有男孩吗?” 如果仔细听,就能从这话中感觉到一丝自我否定的情绪。 本来以为今晚有戏的美女还没喜上眉梢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勉强维持着职业素养:“有的,您需要?” 很快经理走了进来,另一群人已经去其他包间玩别的娱乐,这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喜静的,他来到陆琛面前,询问他需要的类型,对于贵宾他们有定制服务。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陆家的教育让陆琛从小就是个懂得规避错误的人。 现在,还来得及,这份淡得近乎缥缈的情愫远没有到深刻的地步。 他相信只是青春期的躁动,一时不慎走岔了。 而他很快就能证明自己,那是错觉。 也只是错觉。 男厕里人只有零星的几个人,邵非拿着校服随便开了个隔间进去,边换衣服边想着男女主的发展,应该已经被命运的红线给绑在一起,进入暧昧阶段了吧。 沈半青最近也挺烦的,除了糟心的家里、学业上的进度外,就是学校里的流言。 之前有人在校门口见到陆琛和她在一起的画面,那天陆琛出校门很多人都有看到,这些人完全把另一个当事人给忽略了,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却传得有模有样的。 她大约能猜到是为什么,她的长相过于出挑,从小到大女生间这种隐约的敌意就没消失过,如果她隐于其中那么大家相安无事,但现在偏偏与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扯上了关系,哪怕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能被恶意揣测,流言猛于虎。 她已经很多次被一班的董玲带着一群女生警告过了,让她对陆琛的厌恶指数直线飙升,哪怕陆琛也是“被流言”的受害者,但她一直记着对方那看着淤泥一样的目光。 一个男生突然坐到了沈半青前方的空位上,抱着椅背,俊俏的容貌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相信你和陆哥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从性格上来说相克,星座也相克,你看我俩的搭配率才高,高达98%。” 说着,杨鑫拿出了ipad,指着上面占卜出来的结果,特别满意。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了她很多天的男人,心里无奈极了,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继续当他不存在,而杨鑫全然不介意还在滔滔不绝。 他们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学习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她,她始终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她控制不住想离那人近一点。 89.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陆琛不辨喜怒地招了招手,那人也随之坐在陆琛附近,不像之前的美女那样若有似无地接近,端端正正的, 看上去没一点逾矩的地方。 “几岁了?”陆琛还是很随意的模样,好像只是看腻了女人, 想换个胃口。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 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他们做这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 有些人能轻易蒙骗,有些人最好别骗,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 决定实话实说, “我是……gay,而且,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 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看得人面红心跳, 心率失速, 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 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 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 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 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永远都是装的,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或远或近,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在安静的空气中流淌。 自从觉得这栋楼里的大神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你别告诉我突然想当好哥哥,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主起冲突自己只会被玩死,男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还想活到剧情结束呢。 努力回想剧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视角写的,男主这边描述得会相对少一点。 这段时间男主遇到的事,貌似还真有,比如陆正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私底下也很宠爱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没少给陆琛添堵,他记得有个私生子说过一句话:让姚菲菲母子过来,就是为了恶心陆琛的。 其实陆琛没怎么折腾自己,邵非都觉得陆琛是真的很有涵养,绝对不是那些暴发户能比的。 而女主好像也是少数对男主不假辞色的,感情上连连受挫。 男主看着风光,过得也并不是多如意。 也许陆琛只是太心烦了,邵非自以为了解了内情,他其实也不太会说话,和陆琛更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金玉良言,更不晓得要怎么安慰文里情商一般但智商爆表的男主,呐呐地给陆琛倒了一杯温水:“没有别的,你要喝吗?” 抱歉,他一穷二白,没有能招待的。 陆琛看了眼杯子,这屋子就邵非一个人,杯子当然只有一只,就是邵非的,他并没有拿,目光也没什么波动。 邵非也想起来,虽然陆琛没什么洁癖,但让他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为难了。 不过他就是客气客气的,不觉得男主会喝。 下一刻,陆琛在邵非惊讶的目光中主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甜。 如果这人对自己来说是平常的,那么他就不应该刻意避开,避开代表着心虚,只当做正常的交往就行了。 但陆琛却进入了一个当局者迷的误区,有时候越是想证明什么,越是与平时不同。 平时的他,只会礼貌性的感谢,却碰都不会碰一下。 陆琛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邵非觉得今晚很莫名其妙,再一次回到床上,小声说了一句:“男主果然是无法理解的生物。” 不过,这是女主该烦恼的事,这样喜怒不定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女主能消受了,女主也不容易,还是当路人甲好。 陆琛走到了楼下,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将人远远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但这样这块小小瑕疵还是会留着,并没有根除。 二是继续把人留在身边,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反正陆家也不多这一口饭,正视这个错误,完完全全地处理、纠正,彻底将人根除,消除隐患。 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这样不可饶恕的瑕疵,他也相信自己有这个控制力。 陆琛闭了会眼,纠结与矛盾渐渐消失,拨了一通电话,声音冷漠:“麻烦老师,重新安排一下……对,换到一班。” 陆琛从来没对人动过心思,是没有经验可寻的。 他对自己太自信了,没尝试过失败。 压抑住了苗头并不是结束。 等再一次爆发,就再也控制不住,累积的压抑也会连本带利地卷土重来。 . 陆琛走后,邵非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来,发现昨晚有通未接电话。 回拨过去,是校方通知他今天上学,看来成绩下来了,那就是说马上可以见到女主了! 男主前后的态度转变,让邵非踌躇了,他实在有点悚,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邵非斟酌着词,低声说:“人太多了,我没打算直接走的,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场面话。 “哦,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邵非的额头,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这次倒是没躲,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二是没看到,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黑色西装裤,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邵非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在上半场结束了后,那个班级的男生扛不住周围视线的压力,找他们说不打了,罗宇飞也就说只是大家玩玩,顺便请对方去外头吃午饭,今天陆琛的确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碍于大家都有点交情就要闹起来了,罗宇飞只能当和事老。 约好了后,来到正坐在篮球场旁休息的陆琛身边。 “之前在教室门外的小不点,不会是你家那个谁带来的拖油瓶吧?”这事情他听过一点,陆家家主的风流史他们都清楚。 陆琛没回答,那些许戾气在疯狂的进篮中渐渐平息,只道:“家里养的小宠物,开始不听话了,会咬人,碰都不让碰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罗宇飞没想到陆琛养宠物都上瘾了,仓鼠还是龙猫来着,想了会道:“要么拔掉牙齿让它没法咬人,要么驯化它,让它乖乖只听你一个人的。”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哈哈一笑,原本的怀疑尽去,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90.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男生总比女生要好, 弟弟, 那属于亲人范畴。听说陆琛的几个异母弟弟与他关系并不好, 大多跟着母姓, 这也是其中一个?她暗暗决定之后要去调查一下。 既然想明白了,她还是主动一点, 这样也能在陆琛面前卖个好。 这会儿孔老师正在看给邵非分配的位置, 邵非身材不高不矮,安排在哪里都可以, 就见董玲举起了手, 孔老师喊她起来:“怎么了?” “老师,我坐在后排有点看不清,能不能换到第四排去。”第四排还有个空位。 孔老师道:“之前要最后一排的是你, 现在要换的也是你,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善变。” 班里学生就与老师打趣道:“孔老师,说的你不是女孩似的。” 孔老师笑骂:“都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邵非, 你视力好不好?” 邵非望了眼陆琛的方向, 只见魔王淡定地坐在那儿。 “看得清的。”因为陆琛的交代,他就用打工的钱换了隐形眼镜, 其实真的没差, 陆琛有强迫症。 “那行, 你就去最后一排吧, 有问题可以问你同桌, 他各科成绩都很不错。”边和邵非交代,边对着董玲催促,“你们先换座位,待会下课再理东西,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邵非没想到转眼间,就改天换色了,他居然当了陆琛的同桌,路人甲的待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高得有点怀疑人生。 邵非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有没崩人设,超过三层是会亮红灯提醒的,六成他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还好,没有提醒,说明他保持得还行。 邵非不敢耽搁,走向后排,女孩子抽屉里的东西多,董玲就先带了课本笔记去了第四排,两人擦身而过,董玲轻轻撞了一下邵非的肩。 邵非回神,见她娇俏地说:“我是董玲。” “我是邵非。”邵非觉得这种自我介绍很僵。 “刚才听到了。” 邵非:她笑得有点妖。 这姑娘如果是游戏玩家的话,应该和陆琛差不多等级,都属于顶配。 文中有描述过陆琛的前女友,那个与女主相爱相杀的女配之一。 果然气场很……彪悍。 撞他,却没用力道,应该说明她是愤怒的,但又在克制。 董玲低声靠近他:“给你提个醒,别动他的东西。” 邵非点了点头,他没事也不会去乱碰的。 邵非背着书包抱着校服,来到了大少爷旁边。 陆琛换了本微积分,正在做题,旁边的稿纸上写满了公式,那稿纸写得很整齐,他心底暗暗感慨,男主的确天赋异禀,但背后也是通过大量的题海战术才能一直显得游刃有余。 已经上课了,他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同桌存在感太强无视不了,这次他撒谎技术跌破常规,男主不悦情有可原,邵非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声音透着点讨好求饶的味道,小声道:“琛哥,我没故意瞒着你。”好吧,我承认就是故意的。 陆琛没有理会,他的侧脸看上去更为立体,低垂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眨眼的时候煽动得人心动摇。 难得听到这家伙主动向自己认错,那软绵绵的声音中透着点紧张,陆琛心情又上浮了两个加号。 虽然没说话,不过男主也没让他闭嘴,看陆琛停下了手中的笔,邵非再接再厉:“我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感觉那次考砸了。”我其实也挺绝望的。 “我没想到自己能来一班的,就不好意思和你说,怕、怕你失望。”最后那句是假的。 陆琛根本没回应,就这么把他当空气了。 “而……而且……”想不出来了。 陆琛挑了下眉。 编,继续编。 “而且我没你的号码,也没微信,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就没告诉了。”这理由怎么早没想到! 陆琛眼底浮上了一丝笑意,和这个小东西相处,心情好的次数总是直线上升,其实有这么个弟弟也还不错。 本来也只是逗逗他,扯了下嘴角:“你是在变相问我要号码?” “没有,我怎么会要!”我要你的号码干嘛,又用不到。 陆琛一个眼神飘过来。 邵非喉咙堵了一下:“有……” “以后想要,就直接问。”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邵非:突然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那边的,上课不要窃窃私语!”孔老师听到声音,捏在手上的粉笔头差点就扔了出去。 看到是陆琛才停了动作,心里还有点惊奇,她带这个班级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生,从小到大的优等生,家境样貌品性都没话说,上课也是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从没见他和同桌聊天过,因为平时的良好表现,就算出现几次违规她这个做老师的也不会太计较。 罗宇飞也竖着耳朵听后头的动静,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个陆琛,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是哪里呢…… 邵非听到老师的话,感到周围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游走了一圈,立刻坐得端端正正,再不敢聊天了。 看周围人翻着书本,他想到自己还没书。 陆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邵非,又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像是在等着什么。 邵非本来基础就跟不上,本就打算好好听课将疏漏补上去,现在新的课本还没发下来,他就需要借着看,如果是普通同桌,两个人拼一本就行了。 他刚才瞄过了,陆琛桌面上就没有课堂里的书,应该是根本没拿出来,学霸大概是不需要的。 帝江高中的各科除了规定的课本外,很多时候用的是专属的编外本,人手一本,有能力借给他看的只有不看这些的男主。邵非犯难了,他不断地拿眼神瞟一眼,再瞟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邵非拿手肘碰了碰陆琛的胳膊肘,秋老虎还盛行的季节,两人的手肘没有衣物的阻隔,陆琛感受接触的地方那微乎其微的热度,像是有小细胞从那处钻到了血管里弹跳起来。 就如同他贯彻的想法,不逃避问题,他只是轻微挪了下,离开了热源。 像是不胜其扰地施舍了一个眼神:“什么事。” 邵非矮下了头,让前排的同学替自己挡着点,小声问道:“能不能借我英语书?” 陆琛垂下了一只手,身体稍稍后仰,眼神没离开过桌面上的书,从邵非的角度能看到光亮泻进去的地方,整理得异常干净整洁的抽屉。 意思是,想要就自己拿。 邵非犹豫了下,想到刚才董玲的那句话,不过这应该算是得到陆琛首肯的吧,总不能剁了他的手吧。 弯了半边身子,小心地与陆琛保持距离,翻着抽屉里找自己需要的书。 陆琛低头就能看到邵非带了个小发旋的脑袋,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纤细的颈项,只要轻轻那么一下,就能将之折断的脆弱。 这人很听话的将头发剪了一点,真乖。 再稍稍前倾几厘米就能笼罩住这个人。 不过陆琛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邵非用最快速度拿到了需要的书,他还顺便把接下来三节课的书给一起捞了出来,见陆琛并没有意见,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说嘛,其实男主平时人挺好的。 如果邵非头上有数字显示的话,大概就会出现一个好感度+1。 渐渐的,从一开始单方面的惧怕到现在能够正常交流,邵非也在被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打了下课铃,邵非还在记语法知识点,关注了他们一节课的罗宇飞转过了头,他轻轻扣在了邵非的书本上,在邵非看向自己的时候,笑嘻嘻的:“我叫罗宇飞,陆琛的朋友。” 邵非听到名字身体小幅度地缩了下 ,直勾勾地望着罗宇飞,像要盯出一朵花,那个天然黑? 罗宇飞满脸问号,几个意思,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两人大眼小眼对视着,陆琛蹙了下眉,提醒罗宇飞:“转过去,别打扰他。” “我就是单纯打个招呼啊。”你上课聊天没事,我怎么就不行了。 陆琛直接拿刚才邵非借去的英语书糊在罗宇飞脸上,在邵非目瞪口呆中,淡定地教导:“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少理他。” 邵非:…… 罗宇飞:卧槽,你才最不是个东西! 回想起书中的描写,果然是传说中的移动荷尔蒙,就他一个男人都差点被迷惑到,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是男人,没有被迷惑的可能性。 以他对陆琛粗浅的了解,陆琛应该不会做无意义的动作,只是好心还他手机? “还没放好吗?”老师催促道,这学生看着怎么有点呆? 邵非赶紧摒除杂念,放下书包,拿着笔袋来到老师的指定的位置。 接过试卷,发现是英语,这门课原主其实学得很好,但他吸收的不太好,加上原本的失忆,这些天自学的也很吃力,长篇阅读是最差的,入学考主要考语数外三门,只是为了让老师根据自己的基础分班,免得转学生跟不上,当然考虑师生两方的时间,试卷的题目并不会太多。 铃声响起,广播声从窗外悠悠传来,通过距离和空气的传播渐渐衰减,到邵非耳中已经减淡了许多,是周一的晨会。 每周晨会上都会根据情况来回顾上一周和展望下周,点名批评违纪的学生,中间偶尔会穿插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这次发言的是陆琛,只见他从一排排学生间穿梭上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拾级而上,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沈半青看了眼前后,女生们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上的少年。听到了陆琛的名字,她仔细看了下,回想起早上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两个男生之一,那个一下子夺去所有人注意力的高挑少年,看来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她发现与早上相比,少年的表情冷淡许多,完全没有面对那个萌萌的男生时的生动。 陆琛并没有演讲稿,以他这些年的知识量,只凭着记忆力也能在短时间里凑出一篇发言稿,哪怕是中规中矩的,待他讲完,还是引来了热烈掌声。 隐约能听到学生中传来轻轻的讨论声,在副校长的轻咳中才平息。 邵非也听到了,虽然传到他的位置时有点模糊,不过男主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无奈得看着这些题目,原主以前的学校算过了重点线的,成绩非常不错,可现在面对帝江的题目还是束手无策。就连女主那么聪明一开始考进来也只是被插班到三班,后来才慢慢进了一班的,足见帝江的题目有多变态。 说起来,女主应该已经全家搬到昆市,转到帝江了吧,那和陆琛见面了?他还挺期待的,那碰撞一定一路火花带闪电,要是能围观就好了。 反正断更前的部分他也没什么需要做的,断更后的衔接他就看着情况见缝插针,做做助攻,看能不能尽快打个结局出来,系统说结局要被世界意志认可才行,不知道怎么样才算认可。 邵非加快速度写着卷子,待交完三份试卷后他也不敢直接走,介于早上的教训他准备和男主说一声,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主,他现在别提伺候得多小心了。 邵非跟着记忆来到五楼,听到里面老师讲课的声音,也不敢过去,蹲在走廊上等他们下课,他运气还不错,没一会就打了下课铃。 邵非发现高三一班的门口很快就围了一群男男女女,有观望的,有像是路过的,有拿着什么东西忐忑的。 他好像突破不进去啊,怎么办。 想到原主那贫瘠的高中生活,下课也没多少走动的学生,几乎全在教室里苦读,再看帝江高中,该玩玩,该学学,有一种高中叫做别人的高中。 陆琛合上课本,想着小蠢蛋应该差不多考完了,顺势答应一群男生提前去篮球场,为下一堂体育课热热身,去篮球场的路上正好经过三号楼。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出去,陆琛被簇拥着出来,就有一个穿着改良的齐臀校服裙女生从人群中杀出,她是每天过来送饼干的小学妹,她们学着前辈的样子对着重新恢复单身的陆琛发出了锲而不舍的攻击。 只要不挑明陆琛从来不拒绝也不同意,只会礼节性的感谢,这也是女生们心动的原因之一,他并不会刻意给任何人难堪,与当下那些不成熟的男生截然不同。 哪怕再难追,但总有希望不是,说不定会像董玲那样,就这么同意了呢。 而身为陆琛同桌的董玲眼睁睁看着前男友真的和自己划清了界限,她今天迟到了一节课,头一次没主动和陆琛说话,在看到课后那么多小妖精,脸都黑了。 但又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群妖艳jian货,以为陆琛是那么好追的吗?一个个等着撞得头破血流吧。 陆琛有些烦躁,面上还是淡淡的,余光忽然瞄到一处特别不起眼的角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别醒目的和特别透明的是相对论,都是处在极端的,要是陆琛有心注意,想捕捉不算难。看到快要被背景同化的身影,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随口对身边的罗宇飞道:“帮我向老师请十五分钟假。”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反应,直直地朝着邵非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分开了。 其实邵非长得挺清秀的,说他普通要看和谁比了,只是这人似乎致力于当个小透明?那种不起眼的气质是由心发出的。 来到邵非面前,看着还呆呆的没反应过来的路人甲,心情有点上扬:“考得怎么样?” “还、还好。”他觉得进一班应该是没戏了,邵非感到人群的视线,他有点承受不了这么多目光,小声询问,“我想先回去,过来和你说一下。” 91.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感觉到了什么,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 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 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 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 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 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 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 手指卷曲了下, 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 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陆琛把邵非带到系主任的办公室,让他好好考就离开了,俨然是好兄长的模样。 系主任姓徐,有些年纪了,人偏瘦,戴着副厚重的眼睛,很有学究气息,板着脸的时候挺威严的,他撸了一刀卷子:“你是陆琛的弟弟?” “不是的。” 徐老师想想也是,姓都不一样,也没听过陆家有邵姓的亲戚,他大概猜到了点:“你转学的事陆董已经和校董提过了,但这不是你懈怠的理由,考试要好好考,我不会给你放水。” “好,麻烦徐老师了。”邵非还是有点小紧张,他还没正式考过。 徐老师看他态度很好,声音温和了点:“跟我去三号楼,那里考。” 陆琛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还没打早自修的铃,教室很热闹,他刚踏进来就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只是有不少女生目光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的方向,陆琛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径自来到最末的位置上。 放下书包,前排的罗宇飞就笑道:“我就说吧,你和娘娘一分手,蜜蜂又要围过来了,不过今天娘娘还没来,你说她不会要闹什么新闻吧。” 陆琛拿出蓝牙耳机,阻隔了周遭的杂音,连个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没兴趣。” 打了早自习的铃后,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让同学翻到昨天需要背诵的课文,看到后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琛,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让课代表领读。 要是每个学年成绩都能维持在前三,平时也尊师重道,他们做老师的也不可能无故找事,巴不得多几个这样的学生,不听讲很正常,见过几个天才会好好听课的。 手上把玩着一个微型圆球,金属材质,遇到磁力会自动吸附,这是一个窃听器,刚才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另一颗被他顺手放进了邵非的手机里。 当然那个轻佻的勾脸动作也只是为了转移邵非的注意力,方便行动而已。 这就是早上吴良寄过来的几颗半成品,是他旗下的网络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至于试验品为什么选邵非,一是就近很顺手,二是正好观察他们母子,三是他倒霉撞上了,四是…… 呵呵,他乐意。 “看到个有趣的。”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短短几天就有好几副面孔,现在是害怕的,他原来怕这个? “什么有趣的,你别和我说是人。你知道董娘娘在群里说什么,说你超脱了,凡夫俗子入不了你的眼,我听得出来她心里还有你,你真不再考虑考虑复合?” “嗤。”陆琛根本没注意那头在说什么,嗤笑地看着斜对面的小蠢蛋还在原地转圈。 邵非探出头张望着,不过这时候陆琛已经躲到了帘子后,邵非当然一无所获。 罗宇飞以为陆琛是不屑一顾,还在那自顾自地说:“你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世上还有人类能引起你的注意吗?” 陆琛望着又回头重新擦地板的人,那圆鼓鼓的翘臀,嘴里念念有词地埋头苦干着,犹如一只忙忙碌碌的小仓鼠,这是一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生物,就好像他是误闯入这个世界的。 他的目光锁在那个浑然未觉的小透明身上,随后应了一声“会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邵非只是在碎碎念:“我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各位大神千万别找上我啊……不然我给你们烧烧纸钱?我只是暂时过来住着的,要不了多久陆大神或者他爹就会让我们娘俩卷铺盖走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路人甲是无辜的,他只是路过……” 邵非觉得说话有助于驱邪,说着说着也没那么害怕了。 也因为房间里没剧情人物,他就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放飞了自我,释放了一部分天性,他一点也不觉得怕鬼有多怂,难道还不许人有个怕的东西了。 好吧,他就是怂了。 文里说这栋楼是很久以前陆家老祖宗盖的,后来民国时期发生了动乱,里头冤魂四起,还逼疯了人,陆家人爱穷讲究,就是觉得老一辈留下来的地方不能无缘无故拆除了,所以这栋楼重建了,还保留到现在,里头的家具和装潢很有古典气息。 陆琛看了会,发现了路人甲好像已经缓过来,开始爬高踩低地擦家具,表情很认真,擦得也很仔细,他发现了对方另一个优点,任何无聊的事,邵非都会做得很认真,好像生活本来就是这么有趣的。 拿出手机,用了自己前几天随手做的小软件,就一个小功能,可以屏蔽来电显示和按照需求修改显示,他们没交换号码,不过资料上的号码看了一眼就记住了,直接拨了过去。 邵非本来已经靠着意念驱散了恐慌,当看到没有任何号码的来电,还是大惊失色。 不是吧,这些民国的鬼都这么先进,懂得玩手机了? 铃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渗人,邵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看着它挂了后又打来,还是战战兢兢接了起来,喂了一声,没有声音。 邵非眼见这样下去不行,心底的恐惧在蔓延,而他深知自己在陆家寄人篱下的地位,因为这种说不清的事情去求救他也干不出来。 开始口中念念有词,等到他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时候,那面就被挂断了。 邵非没想到佛经还真的有用,他刚才念的是《心经》,唐代玄奘法师译的那本,是之前没了记忆很空虚的时候,系统塞给他的,他念得次数多就背出来了。 而另一头挂断电话的人,完全没礼仪蹲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仔细看的话他的肩还在抖,闷声笑着,十几年来都没那么开心过的陆琛重新整理了表情,将笑意勉强摁下:“你赢了,小蠢蛋。” 居然会念佛经,这反应太别出心裁了。 念了佛经后,那奇怪的视线也消失了。 邵非松了一口气,默默感念佛光普照,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这栋房子真的有古怪? 但现在他也没别的住处,尽快赚钱,看能不能搬到个能就近跟在男女主身边,但又安全的地方。 邵非决定,今天,一定要开灯睡觉! 陆琛到了昆市有名的俱乐部,经理一看到来人,虽然衣着随意休闲,但依旧透着股华贵的味道,这位不需要穿任何奢侈品,他本人就是最奢侈的奢侈品,无需任何衬托。 “今天咱们院里种的好些个品种都开花了,我说是什么好日子呢,可不把陆少您给盼来了。” 经理迎了上去,为陆琛引路,过了几个风格迥异的场馆来到赛马场,听到里头沸顶的欢呼声,陆琛挑了挑眉:“今晚挺热闹?” “这不是几位少爷玩得开心嘛。”经理应和道。 上了二楼观赛台,发小罗宇飞眼尖,立刻走过来揽住他的肩头:“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还以为又不来了,别告诉我你在准备期中考?” 他们可是前后桌,要说谎也打个草稿好吗? 陆琛弹开放在肩头的手,也露出了点笑容:“对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得了吧,你还需要看这些?”罗宇飞翻了个白眼,又观察了会,“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真难得。” 要知道这货小时候就擅长隐藏情绪,能被看出来不是他懒得遮掩,就是真的心绪高。 “抓了只小老鼠,又放跑了,看他原地打转,找逃出去的路。”陆琛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还是这么恶趣味,仓鼠还是龙猫?”罗宇飞以为是那种在笼子里跑圈的仓鼠,然后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你和娘娘真分了?” “她给你灌了什么,让你这么没完没了。”抬手与已经看到他的几个少爷小姐打招呼,这群人并没有凑上去,玩的久了他们都知道陆琛一般只与几个发小聊天,也就是没到那个层面的人拿不到入场券,硬凑上去虽然不会给你看脸色,但慢慢地也能感觉到而退避,渐渐地大家也有了默契,有陆琛在的地方更明白进退。 “她怎么说也是我女神,虽然现在有点幻灭,你看她朋友圈,说是这辈子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无情的男人你哭得再多,他也不会瞧你一眼,说你迟早要遭报应的,那狠的,洋洋洒洒的好几百字,我说你们怎么分的?” “我迟到,就被甩了。”陆琛随口道。 “你哪次不说自己被甩?咱们兄弟那么多年,说点实在的能死啊!” 众人要下去跑会马,陆琛则是与罗宇飞坐在原地。 “最近杨鑫那小子要转来帝江了。”人走得差不多了,罗宇飞才说道。 “他来干什么。”接过侍者送来的鸡尾酒,陆琛摇了摇,并没有喝。 “你是我们里面接触公司最早的,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他家今年盈利不好,这边又亏了几个亿,还只是台面上的数据,他家老爷子在杨氏地位动摇,几个叔伯闹了起来,现在急需站稳吧,不过前期投资打水漂,现在哪家会去填杨振那篓子,我看杨振是想把目光放在小一辈交情上,放长线钓大鱼吧,说不定有拉一把的呢,比如……联姻?” 圈子里流行一句话,实力不够联姻凑。 陆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到下方几个少爷围着个在跑步的女人起哄,那是马场旁边的小型运动场,有个两百米的跑道,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聚集的看客越来越多。 发现他看的方向,罗宇飞指着观看台另一头,也有一群男男女女:“谢家这次截胡让杨氏吃了个哑巴亏,现在高调的很,那女的跟着谢允,原本不是咱们圈子的,好像家里刚来昆市,小门小户的,谢允和楼家人打赌输了,对方就让他女伴去跑圈,跑不了就跟楼二一晚上,你也知道楼二的那些癖好,人给了他还得了,但你猜谢允那小子说什么?” “让他女伴自己选?” 罗宇飞竖了个拇指,就没有陆琛猜不到的事:“你还真了解谢允,你看这混球还在看台上看好戏,这美人也够死心塌地的,眼瞎了。” 陆琛望着不远处脱力的美人:“所以选了跑圈?” “对啊,二十圈,大家都下去看热闹,大美人呢,可惜跟错了人,啧啧。” 少女不受周遭影响,保持着匀速,只是双腿踩在跑道上一步比一步沉重,马尾辫在空中晃荡着,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脸也涨红了,看得出来她非常痛苦,每当人们以为会停的时候,她都咬牙忍着。 这让陆琛想到了一个人,那个闷不吭声选择竞走,走了四十站路的小蠢蛋,如果已经见过一个更深刻的画面,再见到其他就变得寡淡起来。 “帮我带句话给楼二,差不多行了。” “哦豁,你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呃,这么早就走了?”见陆琛走下台阶,忙喊道。 陆琛回眸:“我还是学生,明天要上学。” 罗宇飞:“……”你分明是觉得无聊吧。 如果邵非在就会发现,这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从这里男主会开始关注女主,而且女主的韧劲让陆琛有了深刻印象,但现在陆琛却提前离开,甚至连冷眼旁观都没兴趣。 剧情不知不觉已经走向了岔路,而这座大厦的根基在分崩离析,也许某一个时刻就会彻底坍塌。 楼二的确与陆琛有点渊源,刚回国那会儿看陆琛年纪小,料想欺负了也最多被家里教训一顿,小辈的交往只要不损利益,谁也不会放心上,吃了亏就自己讨回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正好遇到陆家的几个私生子,就顺道在会所里故意找茬耍一耍陆琛,陆琛这小怪物,全程都是没听懂的模样,还笑着和他们道别,但后来他才发现,完全是十倍奉还。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牛鬼蛇神都蹦跶了,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吴良终于抬头,依旧公式化:“我对现状很满意。” “你可不像愿意一直干这些小事的人啊,我在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身边,缓缓地靠了过来,一股馨香传了过来,“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 邵非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他做了噩梦,被一个黑影追了一整晚,逃到哪里都没用,想到梦里的场景,打了个冷颤。 因为起的早,他帮余叔一起准备早餐,就在佣人楼与他们一起用了早饭,虽说昨天的陆琛很和气,但路人甲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借宿人可能连客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再去主楼用餐。 吃完饭,理所应当地和仆人一起洗碗,虽然话不多,但这个听话勤快的少年像空气一样,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92.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几岁了?”陆琛还是很随意的模样, 好像只是看腻了女人, 想换个胃口。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 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他们做这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 有些人能轻易蒙骗, 有些人最好别骗, 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 决定实话实说,“我是……gay, 而且, 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 看得人面红心跳, 心率失速, 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 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 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 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 永远都是装的, 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 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或远或近,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在安静的空气中流淌。 自从觉得这栋楼里的大神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你别告诉我突然想当好哥哥,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主起冲突自己只会被玩死,男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还想活到剧情结束呢。 努力回想剧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视角写的,男主这边描述得会相对少一点。 这段时间男主遇到的事,貌似还真有,比如陆正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私底下也很宠爱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没少给陆琛添堵,他记得有个私生子说过一句话:让姚菲菲母子过来,就是为了恶心陆琛的。 其实陆琛没怎么折腾自己,邵非都觉得陆琛是真的很有涵养,绝对不是那些暴发户能比的。 而女主好像也是少数对男主不假辞色的,感情上连连受挫。 男主看着风光,过得也并不是多如意。 也许陆琛只是太心烦了,邵非自以为了解了内情,他其实也不太会说话,和陆琛更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金玉良言,更不晓得要怎么安慰文里情商一般但智商爆表的男主,呐呐地给陆琛倒了一杯温水:“没有别的,你要喝吗?” 抱歉,他一穷二白,没有能招待的。 陆琛看了眼杯子,这屋子就邵非一个人,杯子当然只有一只,就是邵非的,他并没有拿,目光也没什么波动。 邵非也想起来,虽然陆琛没什么洁癖,但让他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为难了。 不过他就是客气客气的,不觉得男主会喝。 下一刻,陆琛在邵非惊讶的目光中主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甜。 如果这人对自己来说是平常的,那么他就不应该刻意避开,避开代表着心虚,只当做正常的交往就行了。 但陆琛却进入了一个当局者迷的误区,有时候越是想证明什么,越是与平时不同。 平时的他,只会礼貌性的感谢,却碰都不会碰一下。 陆琛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邵非觉得今晚很莫名其妙,再一次回到床上,小声说了一句:“男主果然是无法理解的生物。” 不过,这是女主该烦恼的事,这样喜怒不定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女主能消受了,女主也不容易,还是当路人甲好。 陆琛走到了楼下,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将人远远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但这样这块小小瑕疵还是会留着,并没有根除。 二是继续把人留在身边,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反正陆家也不多这一口饭,正视这个错误,完完全全地处理、纠正,彻底将人根除,消除隐患。 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这样不可饶恕的瑕疵,他也相信自己有这个控制力。 陆琛闭了会眼,纠结与矛盾渐渐消失,拨了一通电话,声音冷漠:“麻烦老师,重新安排一下……对,换到一班。” 陆琛从来没对人动过心思,是没有经验可寻的。 他对自己太自信了,没尝试过失败。 压抑住了苗头并不是结束。 等再一次爆发,就再也控制不住,累积的压抑也会连本带利地卷土重来。 . 陆琛走后,邵非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来,发现昨晚有通未接电话。 回拨过去,是校方通知他今天上学,看来成绩下来了,那就是说马上可以见到女主了! 姚菲菲很谨慎,先是用探测仪检查四周是否有监控器,确定没有才开始寻找,显而易见是一无所获的,从她的手法来看,是个老手。 陆琛想起她的前任情人,杨振,那个现在正因为决策失误而面临危机的男人。 手指点在桌面上,陆琛神情莫测。 他直接按了快进键,画面中出现了新的面孔,回忆着刚才和邵非的互动,那一幕幕很清晰,陆琛的笑意没达眼底:“演技不错。” 母子两争吵了起来,不难从邵非脸上看到焦急和震惊,他意识到母亲做的事有多严重,可惜陆琛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这只微型监视器还在研发阶段,有许多缺陷,比如由于体型限制,它无法收音。 不过即便如此,该得到的信息也能被陆琛了解的七七八八。 按下暂停键,画面停格,食指轻轻在邵非的脸上画着圈,口中喃喃道:“你很让我惊喜。” 路人甲先生还不知道,他成了陆琛少年时期的一个意外。 陆琛传了一段视频加一则短信给吴良:查她,越细越好。 邵非从楼上下来还让管家余叔诧异,直言自己是不是老糊涂,都没注意到邵非什么时候进来的。 虽说要给邵非母子接风,但另两位当事人,陆正明在出差,姚菲菲则是没说去哪里,餐桌上就只剩陆琛和邵非。 邵非看到陆琛换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更高挑迷人,哪怕随便一个眼神都像在放电。 不过邵非关注的是陆琛的模样,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应该是真的没发现姚菲菲吧。 在陆琛的示意下,把吃饭地点从大厅换到了小厅,餐桌也从长桌变成了小圆桌,摆放了丰富的菜品。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邵非是不知道和男主说什么,差别太大,没共同话题。这还是他第二次和男主一起吃饭,他偷偷看了几眼,发现男主的用餐礼仪很到位,很赏心悦目,还没等他收回视线,对方的目光看了过来。 路人甲呛到了,捂着嘴猛咳,他感到一阵阴影投了下来,一双宽大的手掌轻轻拍在背部,简直要把路人甲吓出半条命,忙不迭道:“没、没事了。” 他身体僵硬,全身上下无不叫嚣着对陆琛靠近的不习惯,陆琛好似完全没受影响,离开了他,像个普通的兄长那样:“好好吃饭,没人与你抢。” 发现邵非被染红的耳垂,晶莹欲滴,原本不郁的心情舒缓了些。 管家撤走了最后一盘菜,觉得终于能解放的邵非抬头就看到新送来一道新甜点,焦糖布丁,疑惑地看过去。 陆琛好整以暇:“给你选的,看喜不喜欢?” “喜欢。”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可能有别的答案,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原主能心甘情愿当小跟班了,男主的确有这个资本。 邵非舀了一口,布丁的浓香在味蕾里绽开,凝状体融化顺入咽喉,将美味传达到胃,实在是一种享受,在美食的安抚下,不由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和陆琛道别的时候,看今天从头到尾都格外和煦的人,邵非忍不住问道:“我以为你……” “嗯?”低低的声音,居高临下地望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 “你是厌恶我的。”这么和睦有点慌,恶作剧般地直接问了出来。 陆琛像是看着稀有动物似的,这年头还有人把喜恶直接问的,习惯了打弯的人遇到了个打直球的,饶是陆琛也怔忡了下。 又想到监控里的一幕幕,眼中兴味更浓,淡笑道:“如果是说菲姨的事,那么没有你们也会有别人。而且,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对?” 邵非:这人的眼睛真的能放电! 路人甲先生走在路上,不断庆幸着一件事:还好我是男人。 男主的魅力真是日天日地,男女通杀还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同性相斥,他最多就当被雷劈了下。 被一阵晚风吹醒,刚才就觉得奇怪的地方又浮了上来。 他想到哪里不对了,那一桌有一半都是他喜欢的菜色,还有,最后的甜点,一般人会给男生点那么甜的点心吗? 虽然没了记忆,不过对喜爱食物的偏爱是人类的本能。 他应该算是少数喜欢吃的,但男主又不知道。邵非记起原主也是喜欢的,最喜欢的还是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 他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他给忘了这茬! 陆琛是在告诉自己,他掌握着他们母子的所有信息,甚至细微到个人喜好,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惹他? 应该不至于吧,但从这个细节也可以看出陆琛的可怕,他能轻易地掌握身边人的爱好。 正常人都会想,除了这些还调查都了什么?人类对于未知才最是忌惮,正是抓住了人性中的恐惧,陆琛不动声色的让路人甲先生再一次尝到了他的手段。 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都掉得差不多了。 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但对方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带给邵非的只是更多的忌惮。 93.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 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 今天的赌注就算了, 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 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 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 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 忽然被叫停了, 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 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 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 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幼狼即将成为头狼,征伐的脚步更从容了。 月光撒入室内,男女间激烈的碰撞于漫漫长夜中安静,一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缓缓掀开薄被,犹如蛇妖般柔软的身体钻了出来,赤.身站在厚绒地毯上,她甚至没有看被子里正在沉睡的人,神情也没了娇媚。陆正明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什么靥着,也只有与她一起的时候才能睡得很好,这也是姚菲菲格外得宠的原因之一。 她挑起一旁的真丝睡饱穿上,随意系了带子就朝着楼下走去。 从书房差点被发现后,姚菲菲就决定立刻回到陆正明身边,她要让陆正明迷上自己也要就近收集消息顺便观察他们有没怀疑自己,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女人,所以没和邵非打招呼就直接飞到陆正明所在的地方。 眉眼看过去,就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工作的男人,还穿着白天的西装三件套,他好像一年四季的装扮都没改变过,这么热的天气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他抬头看了她的方向,将电脑的屏幕瞬息切换,表情却一层不变。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色调也为这个好像机器一样冰冷的男人覆了一层真实感,硬挺的五官也不再那么冷漠,吴良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文雅。 姚菲菲往领座沙发走去,连坐姿都透着诱人的风韵,盯了他几分钟,男人却不为所动。 姚菲菲想起之前的几次明里暗里的示好都被吴良挡了回去,现在杨振的事情已经闹大,吴良那天看到她和杨振在一起的事依旧是个定.时炸.弹,按耐不住道:“你这么劳心劳力,他怎么就没给你涨工资呢?” 这个他,他们都清楚是指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陆正明。 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按着滚轮:“谢谢您的关心,董事长给我的酬劳已经足够高了。” “但还可以更高吧。” 吴良终于抬头,依旧公式化:“我对现状很满意。” “你可不像愿意一直干这些小事的人啊,我在你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身边,缓缓地靠了过来,一股馨香传了过来,“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 邵非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还混混沌沌的,他做了噩梦,被一个黑影追了一整晚,逃到哪里都没用,想到梦里的场景,打了个冷颤。 因为起的早,他帮余叔一起准备早餐,就在佣人楼与他们一起用了早饭,虽说昨天的陆琛很和气,但路人甲有自知之明,他这个借宿人可能连客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再去主楼用餐。 吃完饭,理所应当地和仆人一起洗碗,虽然话不多,但这个听话勤快的少年像空气一样,是让人舒服的存在。 陆琛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下楼就看到管家余叔拿着几个拖把扫把犹豫着,里面有自动的有手动的,陆琛问在做什么。 余叔向少爷道早安,就说:“昨天走的时候忘了那栋楼很多年没人住了,非少爷都没打扫的工具,他肯定不好意思提,我准备先找几样给他送去。” 陆琛优雅地喝了一口红茶,掀开蝶翼般的长睫,笑盈盈的:“撤了,你应该尊重他的自力更生。” 余叔吞了下口水,虽然知道姚菲菲母子过来肯定不会被少爷待见,但少爷果然是想慢慢地折腾邵非吧,那可怜的孩子。 “他起了吗?” “四点多就起了。” “让他过来,端一份早餐来,再煮一杯牛奶。” 余叔又有点看不懂自家少爷的意思,是想养肥了再宰吗? 姚菲菲已经给邵非办理了原来学校手续,但新学校需要考试,还无法立刻转学,所以这几天邵非还在攻克习题。 听到召唤就慢慢走过去,看到陆琛已经用完早餐,穿着制式校服,正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 能入画的景色,却没有这人的冲击力强烈,他就像一副动态的油画,再多的色彩都难以描绘出来。 “你是蜗牛吗,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邵非垂着头,像个等待判刑的犯人,心里默默吐糟,他现在不用上课,没必要赶时间吧。 “还站那里做什么,早饭凉了。” “但……”但我吃过了啊,谁知道您老心血来潮会想起我啊。 陆琛一个眼神过来,清澈的声音溢出:“嗯?” 邵非打了个激灵,立马改口:“我、我很饿……” 我到底在说什么!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94.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 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 看得人面红心跳, 心率失速, 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 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 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 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 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 永远都是装的, 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 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 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 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 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 或远或近, 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在安静的空气中流淌。 自从觉得这栋楼里的大神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你别告诉我突然想当好哥哥,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主起冲突自己只会被玩死,男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还想活到剧情结束呢。 努力回想剧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视角写的,男主这边描述得会相对少一点。 这段时间男主遇到的事,貌似还真有,比如陆正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私底下也很宠爱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没少给陆琛添堵,他记得有个私生子说过一句话:让姚菲菲母子过来,就是为了恶心陆琛的。 其实陆琛没怎么折腾自己,邵非都觉得陆琛是真的很有涵养,绝对不是那些暴发户能比的。 而女主好像也是少数对男主不假辞色的,感情上连连受挫。 男主看着风光,过得也并不是多如意。 也许陆琛只是太心烦了,邵非自以为了解了内情,他其实也不太会说话,和陆琛更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金玉良言,更不晓得要怎么安慰文里情商一般但智商爆表的男主,呐呐地给陆琛倒了一杯温水:“没有别的,你要喝吗?” 抱歉,他一穷二白,没有能招待的。 陆琛看了眼杯子,这屋子就邵非一个人,杯子当然只有一只,就是邵非的,他并没有拿,目光也没什么波动。 邵非也想起来,虽然陆琛没什么洁癖,但让他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为难了。 不过他就是客气客气的,不觉得男主会喝。 下一刻,陆琛在邵非惊讶的目光中主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甜。 如果这人对自己来说是平常的,那么他就不应该刻意避开,避开代表着心虚,只当做正常的交往就行了。 但陆琛却进入了一个当局者迷的误区,有时候越是想证明什么,越是与平时不同。 95.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感到陆琛的视线飘过来, 对视过去,眼瞳黑沉, 像化不开的墨, 所有话像卡在那儿,她意识到陆琛是认真的。 “他是谁?”陆琛以前对同桌坐着谁并不在乎, 正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在安排座位上女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机。 现在让她走,只有一个可能,他有所谓了。 陆琛想了想,手指在书本上摩挲了会, 道:“……弟弟。”嗯。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而他有把握将这个小小的错误控制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但做任何事情总要师出有名,弟弟这个身份正合适,不过是随手照顾一下的事,还挺新鲜的。 董玲屏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总算舒坦了许多,再看向邵非的眼神也没那么充满敌意了, 最近她听说三班的沈半青和陆琛有点关系,仗着自己长着一张绿茶脸就想飞上枝头吗, 想的倒美。 男生总比女生要好, 弟弟, 那属于亲人范畴。听说陆琛的几个异母弟弟与他关系并不好,大多跟着母姓,这也是其中一个?她暗暗决定之后要去调查一下。 既然想明白了,她还是主动一点,这样也能在陆琛面前卖个好。 这会儿孔老师正在看给邵非分配的位置,邵非身材不高不矮,安排在哪里都可以,就见董玲举起了手,孔老师喊她起来:“怎么了?” “老师,我坐在后排有点看不清,能不能换到第四排去。”第四排还有个空位。 孔老师道:“之前要最后一排的是你,现在要换的也是你,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善变。” 班里学生就与老师打趣道:“孔老师,说的你不是女孩似的。” 孔老师笑骂:“都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邵非,你视力好不好?” 邵非望了眼陆琛的方向,只见魔王淡定地坐在那儿。 “看得清的。”因为陆琛的交代,他就用打工的钱换了隐形眼镜,其实真的没差,陆琛有强迫症。 “那行,你就去最后一排吧,有问题可以问你同桌,他各科成绩都很不错。”边和邵非交代,边对着董玲催促,“你们先换座位,待会下课再理东西,接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邵非没想到转眼间,就改天换色了,他居然当了陆琛的同桌,路人甲的待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高得有点怀疑人生。 邵非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有没崩人设,超过三层是会亮红灯提醒的,六成他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还好,没有提醒,说明他保持得还行。 邵非不敢耽搁,走向后排,女孩子抽屉里的东西多,董玲就先带了课本笔记去了第四排,两人擦身而过,董玲轻轻撞了一下邵非的肩。 邵非回神,见她娇俏地说:“我是董玲。” “我是邵非。”邵非觉得这种自我介绍很僵。 “刚才听到了。” 邵非:她笑得有点妖。 这姑娘如果是游戏玩家的话,应该和陆琛差不多等级,都属于顶配。 文中有描述过陆琛的前女友,那个与女主相爱相杀的女配之一。 果然气场很……彪悍。 撞他,却没用力道,应该说明她是愤怒的,但又在克制。 董玲低声靠近他:“给你提个醒,别动他的东西。” 邵非点了点头,他没事也不会去乱碰的。 邵非背着书包抱着校服,来到了大少爷旁边。 陆琛换了本微积分,正在做题,旁边的稿纸上写满了公式,那稿纸写得很整齐,他心底暗暗感慨,男主的确天赋异禀,但背后也是通过大量的题海战术才能一直显得游刃有余。 已经上课了,他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同桌存在感太强无视不了,这次他撒谎技术跌破常规,男主不悦情有可原,邵非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声音透着点讨好求饶的味道,小声道:“琛哥,我没故意瞒着你。”好吧,我承认就是故意的。 陆琛没有理会,他的侧脸看上去更为立体,低垂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眨眼的时候煽动得人心动摇。 难得听到这家伙主动向自己认错,那软绵绵的声音中透着点紧张,陆琛心情又上浮了两个加号。 虽然没说话,不过男主也没让他闭嘴,看陆琛停下了手中的笔,邵非再接再厉:“我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感觉那次考砸了。”我其实也挺绝望的。 “我没想到自己能来一班的,就不好意思和你说,怕、怕你失望。”最后那句是假的。 陆琛根本没回应,就这么把他当空气了。 “而……而且……”想不出来了。 陆琛挑了下眉。 编,继续编。 “而且我没你的号码,也没微信,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就没告诉了。”这理由怎么早没想到! 陆琛眼底浮上了一丝笑意,和这个小东西相处,心情好的次数总是直线上升,其实有这么个弟弟也还不错。 本来也只是逗逗他,扯了下嘴角:“你是在变相问我要号码?” “没有,我怎么会要!”我要你的号码干嘛,又用不到。 陆琛一个眼神飘过来。 邵非喉咙堵了一下:“有……” “以后想要,就直接问。”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邵非:突然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那边的,上课不要窃窃私语!”孔老师听到声音,捏在手上的粉笔头差点就扔了出去。 看到是陆琛才停了动作,心里还有点惊奇,她带这个班级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生,从小到大的优等生,家境样貌品性都没话说,上课也是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从没见他和同桌聊天过,因为平时的良好表现,就算出现几次违规她这个做老师的也不会太计较。 罗宇飞也竖着耳朵听后头的动静,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个陆琛,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是哪里呢…… 邵非听到老师的话,感到周围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游走了一圈,立刻坐得端端正正,再不敢聊天了。 看周围人翻着书本,他想到自己还没书。 陆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邵非,又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像是在等着什么。 邵非本来基础就跟不上,本就打算好好听课将疏漏补上去,现在新的课本还没发下来,他就需要借着看,如果是普通同桌,两个人拼一本就行了。 他刚才瞄过了,陆琛桌面上就没有课堂里的书,应该是根本没拿出来,学霸大概是不需要的。 帝江高中的各科除了规定的课本外,很多时候用的是专属的编外本,人手一本,有能力借给他看的只有不看这些的男主。邵非犯难了,他不断地拿眼神瞟一眼,再瞟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邵非拿手肘碰了碰陆琛的胳膊肘,秋老虎还盛行的季节,两人的手肘没有衣物的阻隔,陆琛感受接触的地方那微乎其微的热度,像是有小细胞从那处钻到了血管里弹跳起来。 就如同他贯彻的想法,不逃避问题,他只是轻微挪了下,离开了热源。 像是不胜其扰地施舍了一个眼神:“什么事。” 邵非矮下了头,让前排的同学替自己挡着点,小声问道:“能不能借我英语书?” 陆琛垂下了一只手,身体稍稍后仰,眼神没离开过桌面上的书,从邵非的角度能看到光亮泻进去的地方,整理得异常干净整洁的抽屉。 意思是,想要就自己拿。 邵非犹豫了下,想到刚才董玲的那句话,不过这应该算是得到陆琛首肯的吧,总不能剁了他的手吧。 弯了半边身子,小心地与陆琛保持距离,翻着抽屉里找自己需要的书。 陆琛低头就能看到邵非带了个小发旋的脑袋,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纤细的颈项,只要轻轻那么一下,就能将之折断的脆弱。 这人很听话的将头发剪了一点,真乖。 再稍稍前倾几厘米就能笼罩住这个人。 不过陆琛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邵非用最快速度拿到了需要的书,他还顺便把接下来三节课的书给一起捞了出来,见陆琛并没有意见,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说嘛,其实男主平时人挺好的。 如果邵非头上有数字显示的话,大概就会出现一个好感度+1。 渐渐的,从一开始单方面的惧怕到现在能够正常交流,邵非也在被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打了下课铃,邵非还在记语法知识点,关注了他们一节课的罗宇飞转过了头,他轻轻扣在了邵非的书本上,在邵非看向自己的时候,笑嘻嘻的:“我叫罗宇飞,陆琛的朋友。” 邵非听到名字身体小幅度地缩了下 ,直勾勾地望着罗宇飞,像要盯出一朵花,那个天然黑? 罗宇飞满脸问号,几个意思,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两人大眼小眼对视着,陆琛蹙了下眉,提醒罗宇飞:“转过去,别打扰他。” “我就是单纯打个招呼啊。”你上课聊天没事,我怎么就不行了。 陆琛直接拿刚才邵非借去的英语书糊在罗宇飞脸上,在邵非目瞪口呆中,淡定地教导:“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少理他。” 邵非:…… 罗宇飞:卧槽,你才最不是个东西! 沈半青最近也挺烦的,除了糟心的家里、学业上的进度外,就是学校里的流言。 之前有人在校门口见到陆琛和她在一起的画面,那天陆琛出校门很多人都有看到,这些人完全把另一个当事人给忽略了,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却传得有模有样的。 她大约能猜到是为什么,她的长相过于出挑,从小到大女生间这种隐约的敌意就没消失过,如果她隐于其中那么大家相安无事,但现在偏偏与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扯上了关系,哪怕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能被恶意揣测,流言猛于虎。 她已经很多次被一班的董玲带着一群女生警告过了,让她对陆琛的厌恶指数直线飙升,哪怕陆琛也是“被流言”的受害者,但她一直记着对方那看着淤泥一样的目光。 一个男生突然坐到了沈半青前方的空位上,抱着椅背,俊俏的容貌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相信你和陆哥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从性格上来说相克,星座也相克,你看我俩的搭配率才高,高达98%。” 说着,杨鑫拿出了ipad,指着上面占卜出来的结果,特别满意。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了她很多天的男人,心里无奈极了,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继续当他不存在,而杨鑫全然不介意还在滔滔不绝。 他们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学习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她,她始终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她控制不住想离那人近一点。 一条微信传了进来,贴耳一听,沈半青立刻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个主角,陆琛更是从来不理会流言蜚语,他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他为了一个假消息去特意解释,那就此地无银了。 他神色悠哉地翻着邵非的手机,没一会儿功夫将这只手机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门外,这段时间来送烤饼干的学妹又准时报道了,在后排睡觉刚醒来的某不良学生吹了个口哨,一起混的几个男生一同嘘声,让小学妹有点难为情。 但这次却不是那么顺利,她慢慢走近,还没把包装分外可爱的饼干递过去,陆琛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一头翘了起来,整个人随着椅子倾斜,他一只手拿着邵非的手机,另一只手在旁边邵非的书包里捣鼓着,将一包被压扁了一半的蔓越莓饼干捞了出来,随便捡了一块吃了起来。 小学妹送饼干的手再也伸不出去,虽然没有言语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学妹离开,后排一阵阵说话声,特别那几个平时与陆琛有革命友谊的不良少年,他们说话就荤素不忌了,诸如“暴殄天物啊”“浪费资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的话,调侃着陆琛。 陆琛对他们打了手势,笑道:“少嚷嚷,烦死了。” 全程围观不嫌事大的罗宇飞发现陆琛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怎么以前没见你拒绝?”罗宇飞又想了想,像是找到答案一样,自问自答,“因为没必要?” 你这样趁着邵非不在把人拉出来挡爱慕者的行为,人家还不知道吧? 你就没点心虚吗? 好吧,陆琛这人就没心虚这东西。 陆琛连表情都懒得甩给发小,低头继续摆弄邵非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和微信,很干脆地把两人联系方式添加上了,看到微信头像都是空白的,里面也只有以前学校的一个班级群,几乎没有聊天的对象,心情又高了两个百分点。 只除了一个刺眼的罗宇飞挂在上面,不过这个完全被陆琛无视了。 “我说,你真打算把他当弟弟啊?”罗宇飞继续骚扰后桌,在弟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不过神色严肃了些,他不是邵非那只小甜饼,出生世家的他想得更多。 陆琛亲口承认的弟弟,这个含金量,啧啧啧。 “嗯,不行吗?”陆琛视线没离开邵非的手机。 还难得好心地下载了几张卡通头像,挑挑练练后选了张龙猫的图片换了上去。 罗宇飞刚要调侃几句,这时候邵非的手机来了个陌生来电,从号码来看不是骚扰电话,按下静音键,陆琛站了起来打算去找邵非。 边走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吸磁,在手中把玩着,这吸磁是特制的,是专门吸出那只新型窃听器的,陆琛从打算把人放到眼前继续养着后,就考虑撤掉这个玩意,他又不是变态,不是真的要监听或是窥觑什么。 以前不在乎就罢了,现在不同了。 试验品的人选可以有很多,但如果是邵非,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这是个不安定因素。 思考间,走到三班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女生撞个满怀。 走廊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等着陆琛经过,故意摔进去的。 陆琛胸口被狠狠撞了下,就是再有修养的人,被这么撞上来也会动气。 更何况这不是陆琛第一次遇到假摔、假撞,但候时间候的这么精准的还是少见,心机太重了。 换了平时陆琛还不会那么恼火,但这次闹出的动静很大,刚走过来的外聘英语助教都揶揄地笑起来。 一看到少女的脸,陆琛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眼底蓄着满满的厌恶:“怎么又是你。” 沈半青很着急,不然也不会撞上来。 她并不是那些花痴,对陆琛的印象很糟糕,这时候撞上就立刻想到了那次羞辱,轻哼了一声,她并不想听这个男人吐出来的嘲讽,先发制人地嫣然一笑:“好狗不挡道。” 报完一箭之仇后就冲了出去,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个处处高高在上的人。 但外人看到的,却是两人看上去很亲密地交谈。 之前只是似假似真的流言,现在像是坐实了传言,这个三班的转学生还真有可能成为陆琛新上任女友,她的确很符合陆琛一直以来的男性审美:肤白细腰大长腿。 陆琛铁青着一张脸,刚刚前几节课积累下来的好心情被败得差不多了。 将衣襟整理了一下,良好的教养和道德底线让他不会轻易对付和自己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女人,但这无法遏制他反感这个心机过重的女人。 这时候的邵非刚刚换好衣服,听到外面走廊上好像有什么骚动,耳朵抖了抖,并没有过去查看。 他来到便池,释放了一下累积的库存,之前的几节课因为不太跟得上,他一直紧绷着自己听课,根本忘了纾解。 刚才在隔间里面他还听到外面的两个男生在比大小,这是男生间常有的污话题,但关乎自尊心。想到这一点,邵非就有点小自卑,等他们走了才出来。 低头瞄了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唉。” 陆琛来到厕所门口,薄薄的眼皮掀开,正要将邵非叫出来接电话,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正无知无觉的某非,小黄鸭的图案露了一个小角,其他都被包裹住了,但陆琛几乎能用眼睛描绘。 96.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邵非斟酌着词,低声说:“人太多了,我没打算直接走的,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 场面话。 “哦,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邵非的额头,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这次倒是没躲,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二是没看到, 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 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 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 黑色西装裤,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 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 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 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 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 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 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 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 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邵非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在上半场结束了后,那个班级的男生扛不住周围视线的压力,找他们说不打了,罗宇飞也就说只是大家玩玩,顺便请对方去外头吃午饭,今天陆琛的确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碍于大家都有点交情就要闹起来了,罗宇飞只能当和事老。 约好了后,来到正坐在篮球场旁休息的陆琛身边。 “之前在教室门外的小不点,不会是你家那个谁带来的拖油瓶吧?”这事情他听过一点,陆家家主的风流史他们都清楚。 陆琛没回答,那些许戾气在疯狂的进篮中渐渐平息,只道:“家里养的小宠物,开始不听话了,会咬人,碰都不让碰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罗宇飞没想到陆琛养宠物都上瘾了,仓鼠还是龙猫来着,想了会道:“要么拔掉牙齿让它没法咬人,要么驯化它,让它乖乖只听你一个人的。” 楼二哪里不知道他们心里的不屑一顾,将烟扔到地上,一脚碾灭:“你们是没犯到他手上过,这就是朵食人花,全身都是毒。” 楼二的确与陆琛有点渊源,刚回国那会儿看陆琛年纪小,料想欺负了也最多被家里教训一顿,小辈的交往只要不损利益,谁也不会放心上,吃了亏就自己讨回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正好遇到陆家的几个私生子,就顺道在会所里故意找茬耍一耍陆琛,陆琛这小怪物,全程都是没听懂的模样,还笑着和他们道别,但后来他才发现,完全是十倍奉还。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牛鬼蛇神都蹦跶了,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邵非实践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必须要开灯,特别是住在这栋楼的时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这么睡着显得更幼稚,白皙的腿蜷缩着,曲线优美的小腿下是那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 已经摘了眼镜,头发温顺的顺溜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琛看了会那张略显清秀的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肉,红扑扑地像颗苹果,目光渐渐往下,集中在那对明明没有任何魅惑却极为漂亮的腿上,与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邵非忽然皱起眉,感觉到被什么笼罩着,但一整天下来他实在太累了,那一道视线还无法让他醒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陆琛,薄毯下只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看着那明明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依旧很挺翘的部位,陆琛眼尾稍扬。 邵非的这个动作提醒了陆琛,他好像看太久了,就像养了只小宠物,刚得到手的时候喜爱非常,兴味不减。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仅仅这一天,心情好的次数直线上升,而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兴味慢慢叠加,是会变质的。 收回视线,陆琛再一次打了吴良的电话,语气倏然冷静:“查得怎么样?” 陆琛把书房里的录像给吴良,当然是有目的的,吴良是他的助理,但也同样是陆正明的,如果他放出了这么大个“漏洞”,他要看吴良会不会将它捅到父亲那里,这是一场考核,端看吴良的选择,陆琛才好进行下一步。 “她之前的资料的确很干净,现在我正在进一步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从收到陆琛给的视频后,吴良就察觉到陆琛的目的,是在提醒他站队,也是在威慑自己,他陆琛是有能力做到连陆正明都发现不了的细节。 当然,现在的陆琛只是抛出了橄榄枝,是给了期限的,陆琛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并不是步步紧逼,他越是紧迫,吴良这样的老油条越是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张声势,还不如慢慢来。 而像吴良这样的顶级助理,也的确不是一点小试探就会倒戈的。 吴良没提陆琛更深层次目的,只是像个尽责的秘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如果不干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跃着,证据应该大部分被抹掉了,她身后有个人,就凭她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不是陆琛看不起姚菲菲,他根本就没看上过。 吴良也是这个想法,姚菲菲一个人做不到没有破绽。 “我既然让你查,当然是要查出别人查不出来的,别让我失望。”陆琛淡淡地说着,看了眼斜对面睡得更沉的路人甲,目光不明显的回暖,转身离开阳台。 一句“别让我失望”,敲打键盘的手顿住,电脑的光折射在镜片上。 一个已经羽翼即将丰满的少狼王,也许已经在觊觎更广阔的土地了。 董事长很器重这个儿子,而陆琛也从来没让陆正明失望过,但显然,随着少狼王的成长,这对父子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我明白的。”挂上了电话,吴良并没有立刻工作,他听出了陆琛话中的含义。 他没把少爷放监视器的事告知董事长,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97.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他之前的确看到了公交车,但却没有上去,介于文中对陆琛的了解,而且结合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还是决定好好去做, 让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他自己都看这具身体的弱鸡不顺眼,权当锻炼了。 竟然还继续走? 陆琛看着那目不斜视低头看路面的小蠢蛋,讥诮道:“他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这些交通工具吗?” 不可能不知道, 有好几辆车刚好从邵非身边开过, 只是没选择而已。 一开始还觉得邵非有点小聪明的陆琛, 再次预估失误。 陆琛不再看, 回头吩咐:“走吧。” “少爷,不管他吗?” 陆琛莞尔一笑:“他愿意走是他的事, 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坚持。” 老张:“……” “老张, 你现在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忽然一句话, 让老张这个拥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打乱了节奏, 有时候与少爷相处比老爷更提心吊胆, 也许就是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他的确是根据少年家的路线, 特意换了条路, 看能不能碰运气看一眼邵非, 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而他这并不明显的“顺路”,还是被自家少爷发现了,好像也没责怪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查看实况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红线,可能是出了点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陆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蓝牙耳机,重新戴了上去,闭目说着:“让吴良派个人跟着他吧。” 吴良是吴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记得喊他吴特助。 “好的。”老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少爷一般不计较琐事,只要不触碰逆鳞,少爷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的腿发着颤,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要是这具身体能够更给力一点,绝对不会这样,他决定接下来还是要坚持锻炼。 在玄关地板上躺了好一会才脱了鞋子,脚后跟流了点血,脚底也有水泡,这时候姚菲菲还没回来,他刚来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也没力气去寻找,摸到二楼的房间,犹如个负重过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许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细回想今天自己的作为,觉得还算敬岗敬业,而且还有个不错的收获,他没有按原主那样当陆琛的跟班,但系统没警告也没判定他崩。 系统曾提出过违禁条例,一是他的人设不能崩塌超过三成,二是不能被发现他是外来者,意思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可以确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为,还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听到楼下有响动,邵非本来就没什么睡意,来到窗边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跟着她下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不是在酒店楼下见到的的杨先生,也不像是陆正明,这是个气质相当儒雅的人,没有前两者的气势逼人,光线太暗,他又是在二楼,也看不清正脸,从两人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关系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陆正明一起离开的,所以这是今晚的余兴节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多姿多彩?这是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开始怀疑自己乘的这条船是不是随时会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楼的儿子,惊讶道:“这么晚还没睡?” 邵非没有提起与陆琛发生的事,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来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随即警告儿子:“小非,你最好当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总有人是不瞎的,纸包不住火,你应该还记得陆琛和吴助理。” “我知道,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菲菲有些难堪地撇开了头,她烦躁得抓着头发,她的模样有点古怪,原文里不会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导致邵非也莫名。 本来就不熟的母子俩,这时候显得特别尴尬。 还是姚菲菲先开口:“你的脚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邵非说着没事,姚菲菲边嫌弃,却还是在看到儿子脚上出了好几个水泡时,缓和了一点,取了药箱就将他的脚抬了上来,为他挑破水泡再上药,边涂边骂他给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痒,反正也习惯了这个妈,虽然她依旧妖娆,但至少现在还是有一丝温柔的。 “你还是别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他忽然觉得这样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谢了就太可惜了,而这些金主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许是触碰到的人都是真实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觉入戏,说了多余的话。 面对儿子好心的劝慰,已经冻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许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温和了一点,沉默了许久,邵非迷迷糊糊地进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缓缓开口:“你还小,不会懂,有时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陆琛一早就收到了报告,听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从头走到尾?” 放学回来,吴良刚从书房下楼,与少爷打了声招呼,两人早上才刚见过面,这位像是机器人般全能的吴特助在陆家家主的授意下也一直帮助自家正统大少爷处理部分紧要事务,至少在表面上,陆正明对儿子的宠爱无可挑剔。 在要离开时,陆琛开口道:“告诉父亲,我不反对他们住进来。” 吴良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目光被隐去:“好的,我想姚小姐会高兴的。” 自从原夫人去世后,无论外面怎么胡闹,真正能进驻陆家的人并不多,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位情人,第二位就是姚菲菲了,而让陆琛亲口应允的,还是第一次。 陆琛只带着不失礼仪的笑容,用他的那套哲学理论概括道:“懂得持之以恒的人并不惹人厌,总比不劳而获的人好,你说是吗?” 吴良想到昨天陆琛的吩咐,忽然明白了什么,附和道:“的确如此。” 得到可以在这周末就搬进陆家的消息,姚菲菲简直惊喜坏了,她之前和陆正明在一起时,对方还说再看看陆琛的态度,看着可能还要再拖些日子,她都不报希望了。 姚菲菲忍不住抱住了依旧呆板的儿子:“你是怎么讨好的?” 邵非正在自己房间里复习入学考,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道:“我什么都没做。” 姚菲菲并不意外,就她这个毫无特色的儿子能讨好陆琛才叫见了鬼,她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了:“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都要继续讨好陆少爷。” 邵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路人想在这种小说里提高出场率根本不现实。视线又回到了课本上,对于这个学校的教学水准暗暗心惊,明显比之前原主读的学校高出不少,当然他还不知道姚菲菲帮他拿的是水准最高的一班自考习题。 见儿子乖乖点头,她就满意地准备收拾行李。 到了周末,来接他们走的是司机老张,还有几个年轻的搬家工,姚菲菲早就跟着第一辆货运车走了,老张看到坐在角落里,身边压着一堆大包小包快被埋没的少年,这些应该都是姚菲菲的衣物,少年一直没说什么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儿,走了过去:“非少爷,你的行李给我吧,我帮你先放好。” 手上拿着单词卡默记的邵非听到声音,抬头:“我就一个书包,没行李。” 老张一看,邵非居然还穿着前几天和陆家人见面的T恤牛仔裤,邵非夏天一共就两套衣服,轮换着穿,他说没行李是事实。 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的烦恼,因为直接随了姚菲菲离开,他的一堆证件,诸如身份证、学籍证明、银.行卡等一些证件都放在了原来的家里,他需要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叔叔叫我小非吧。”他又不是原主,完全不觉得一个称呼有什么好享受的。 老张更慈祥了:“我姓张。” 邵非乖巧地喊对方张叔叔,于是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了陆家却发现前方被人团团围住,一群仆人面露愁容,待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原来是姚菲菲在发飙,因为管家说姚菲菲和邵非的房间还在重新改装,主楼的客房是固定的,再腾出两间卧室就需要把一些运动室、影音室改了,他们要先在旁边的楼栋住下,管家的话合情合理,姚菲菲不是第一次来陆家,知道这边楼说的好听点叫次楼,难听点那就是放杂物的空楼,听说之前还死过人,晚上常常闹鬼,私下里叫死楼,连佣人都不住这里。 姚菲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她说呢,怎么那么快同意让他们住进来了,原来在这里候着呢! 这里闹得太厉害,管家派了人去主楼请人来,但陆正明出差了,却打了通电话把周末刚好还没出门的儿子给送了过来。 陆琛的到来,让看热闹的一部分人自发离开了,其他人则是让开了路。 他径直来到站在行礼堆中央趾高气昂的姚菲菲面前,客客气气的:“家里人不会做事,怠慢菲姨了,是我的疏忽。” 陆琛的话让姚菲菲舒服了一点,但依旧余怒未消:“小琛,我不住这栋,我只想留在正明身边。” 陆琛又劝了几句,姚菲菲却不改主意,依旧坚持着,甚至带着点娇蛮,并不让人腻烦,反而显得她更为娇美,这股风情让不少男佣红了脸。 陆琛笑了,容颜在阳光照射下越发让人移不开目光,邵非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了。 陆琛弯身,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您这招对我没用,如果实在不愿意……” 就在姚菲菲眉头一喜的时候,却听陆琛微笑着说:“不如再送您回去?” 边说着,目光微微一转,望着人群里低着头当木头的邵非。 邵非再次感受到有点熟悉的压制,身体再一次僵硬,犹如竖起毛的小动物警戒着。 98.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虽然有褒有贬, 但听陆正明的语气,也知道他是相当骄傲的。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 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 不摔几个跟头, 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哈哈一笑,原本的怀疑尽去, 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 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 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 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 他也很努力, 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 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 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陆琛的骄傲让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将状态调节回原来的样子。 但有些事不压抑倒也罢了,压抑了反而反弹的越厉害。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定时更换,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他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直冒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闭眼,隐约察觉到再看下去,有什么,无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却没舍得离开分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曾经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个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这里的效率很高,没一会一个漂亮的男生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走了过来,的确很符合陆琛的要求,甚至超出了预期,来人眼睛大大圆圆水汪汪的,看着人就有种欲拒还迎的委屈味道,身材纤细,皮肤也看上去很柔软,走路的脚步声都轻得像一只猫,面对一群二代,他怯生生地开口:“请问,哪一位是陆少?” 陆琛不辨喜怒地招了招手,那人也随之坐在陆琛附近,不像之前的美女那样若有似无地接近,端端正正的,看上去没一点逾矩的地方。 “几岁了?”陆琛还是很随意的模样,好像只是看腻了女人,想换个胃口。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他们做这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有些人能轻易蒙骗,有些人最好别骗,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决定实话实说,“我是……gay,而且,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看得人面红心跳,心率失速,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永远都是装的,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或远或近,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99.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 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 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 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 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 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 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 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 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 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 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 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 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陆琛说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陆家,显然在他心里,陆家并不能代表他。 嗯? 陆琛目光一凝,看到书桌与地毯的空隙间,有一方白色的布料,进小老鼠了? 邵非实在没地方躲,这间书房里最安全的地方给了姚菲菲,情急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陆正明不在家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能熬到那两人聊天结束的,但他疏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共就两套夏季替换的衣服,T恤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早就洗大了,又长又松垮,他蜷缩的动作直接让这件T恤拖在了地上,露出了那么一个角。 陆琛饶有兴致地望着,电话那头喂喂喂了好几声:“我说你怎么了,聊个电话还能分神?” 想当年,这个变态可以一心三用,让同龄人恨得牙痒痒的存在。 “看到个有趣的。”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短短几天就有好几副面孔,现在是害怕的,他原来怕这个? 100.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这具身体的母亲姚菲菲哪怕三十来岁,一张宜嗔宜喜的脸也依旧迷人, 只有眼角几丝不明显的纹路暴露了年龄。她是一朵穿梭于上流社会的花,没有显赫的背景却有着迷人的美貌与风情,这次撩到的正是不少女人盯着的陆家实权掌控人陆正明, 不过四十岁, 在一群年老的掌控人中显得格外年轻。 “待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也不再三提醒你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拘束, 你陆叔叔虽然看上去严厉, 但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 他问你什么, 你就回答什么, 懂吗?”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 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 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 叫陆琛,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 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 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 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指了某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而邵非就与大部分男生一样,不觉得光着膀子有什么问题,更不会脱个衣服扭扭捏捏的,直接脱了上衣就带了换洗的衣物去浴室。 101.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怎么魂不守舍的,待会见到你陆叔叔也这样?”姚菲菲看着自己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儿子,很是不满,娇艳的脸上染着些许恼意。 明明她和前夫都是能言会道的,怎么偏偏儿子是这样闷葫芦的性子。 邵非低头:“不会的。” 这具身体的母亲姚菲菲哪怕三十来岁,一张宜嗔宜喜的脸也依旧迷人,只有眼角几丝不明显的纹路暴露了年龄。她是一朵穿梭于上流社会的花,没有显赫的背景却有着迷人的美貌与风情,这次撩到的正是不少女人盯着的陆家实权掌控人陆正明, 不过四十岁,在一群年老的掌控人中显得格外年轻。 “待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也不再三提醒你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拘束,你陆叔叔虽然看上去严厉,但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 他问你什么, 你就回答什么,懂吗?”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 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 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 叫陆琛, 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指了某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路人甲先生感觉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挪了地方,他小心地呼吸着,听到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那就是没发现他? 他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继续听动静,屋内仿佛又进入了寂静无声的模式。 邵非看着窗外漏下的一缕橙光,染红的云层仿若烧了起来,快六点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轻轻推着椅子,他从空隙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转身就迎面撞上一双带笑的眼,一张被放大的俊脸,两人的目光会合,邵非像在原地冻住了。 少年只有唇边的一点笑意,看不出情绪:“不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还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来的恶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着的感觉就是透明的,这时候当然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难蒙混过去,语无伦次的样子还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点泪:“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说我和妈妈的房间在改装,我很好奇,没忍住偷跑了进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就乱跑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躲起来的。” 邵非本来就还有点婴儿肥,脸蛋肉嘟嘟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说话又带着哭腔,慌乱地不知所措,陆琛见过各式各样的眼,但眼前这双非常干净。 邵非对原主的生平还是挺有自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就是对家里那动辄打骂的父亲也是逆来顺受,这些资料陆琛肯定是清楚的,怀疑概率下降无数百分点。 陆琛也的确这么认为,他并不觉得这屋子里的文件邵非会看得懂,但这不代表邵非能随便闯入这里。 见陆琛冷着脸不说话,这个人已经出具一个上位者的气势,就这么不说话的时候越是让人七上八下,邵非现在的姿势很变扭,身体还保持站到一半的状态,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则撑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过来吧。” 就像邵非一开始想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两个概念,陆琛还至于为了个没威胁的人大动干戈。 但陆琛并没放过他,只是在打量着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点瘆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气,拉住了陆琛的衣角。 他的话语扰乱,成功打断了陆琛的深思,掩盖了其他可能性。 陆琛睨了眼,淡声道:“松开。” 邵非仿若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么有勇气,立刻松开,一脸惊恐,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琛蹙了蹙眉头,他有这么可怕吗? 看对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由地又想到那天路灯下,那张冷淡的脸,再对比面前的人,好像这才是邵非应该有的样子,明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却又有什么违和。 说不出的感觉,心里仿若长了草,被轻轻一吹就挠了不轻不重地一下,哪怕陆琛转瞬就忘了,也依旧留下了痕迹。 “我记得你成年了,当哭包长大的?”陆琛摘下了邵非的眼镜,终于看清了那双雾蒙蒙的眼,像被水洗过的黑珍珠。 “我没有……”邵非吓了一跳,但陆琛并没有做什么,又将眼镜还给了他。 “你这样子,像是我在欺负你。”陆琛讥讽。 “是我不该乱闯的。”他还是明辨是非的。 “没有下次。”陆琛考虑了下,慢慢说道,语含警告。 “肯定没有!”邵非立马保证。 陆琛觉得眼前的人愣头愣脑的,勾了勾嘴角:“记住,欠了我人情。” 瞬间连周遭气氛都多云转晴,他就是有这样影响他人情绪的能力。 “好,以后你有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说明应该是不追究了,邵非大大松了口气,他甚至不敢朝着姚菲菲的方向望一眼。 这样的对话,才像是同龄之间的。 陆琛有点恍惚,他很久没与同龄人这样说话了,更因为他处的环境没资格让他天真。 陆琛注意到邵非光着的脚,邵非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这下才是真的尴尬,恨不得想要将它们藏起来,缩了缩。 其实这双脚并不丑,白皙纤细的线条,细腻的皮肤好像没有毛细孔,圆润的指甲贝盖上淡粉色的指头上,淡青色的经络在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下很明显,在他的目光下,交叠在一起瑟缩着。 很漂亮,这小蠢蛋虽然长相不像父母,但这身皮肤倒是继承了姚菲菲:“看来你还真是做了小贼的准备了。”没鞋子袜子更轻便,很简单的道理。 邵非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号越来越多,涨红着脸,他知道对方是在挤兑他,低着头,这次完全本色演出。 陆琛走到一旁的柜子边,给他拿了双拖鞋:“备用的。” 邵非小声道谢,头顶被拍了下,细软的头发就像邵非给人的感觉,对方很随意道:“我和你同年,用什么敬词,穿好了就跟我来。” 虽然不知道男主要干什么,但邵非还是乖乖跟了上去,在关门的瞬间,他若有似无地看了下一个方向,希望她能抓住机会赶紧出去。 邵非默默看着男主背影,宽大的背,看上去纤细的身材却丝毫不弱。 他觉得这个人没恶意的时候,并不难相处。 虽然说男主缺点一大堆,正好是邵非最不想招惹的类型,但是这个男主在为人处世上还是很有度量的,不然女主也不至于移情别恋了。 但邵非已经忘了,这是陆琛习以为常的模样,多少人都是被他温和的样子迷惑,让对他警惕的人没了防心。 两人来到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型储藏室,四周陈设了各种奖状奖杯和纪念品,内容涵盖数理化这些基础类别,其他就是类似赛马、枪击这样的偏门,还有各大音乐节的奖状,大大小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粗粗看上去就有好几个国家的文字,是世界各地根据年龄段举办的。 中文和英文的他还看得懂,写的是陆琛的名字,心中不免暗暗惊叹,文里说的十项全能都算是谦虚的,邵非深深感觉到了路人甲和男主之间深得不可跨越的鸿沟,大家都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人,但差距怎么就那么大,难怪优秀如女主都会偶尔自卑。 邵非想到这还是五楼,不是陆琛住的四楼,也就是这些奖状的收集者应该是陆正明,陆琛自己可能是不需要的,这不该是炫耀的年纪吗? 也许男主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 陆琛注意到邵非的目光,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清越的声音:“小时候年少不经事,就爱拿这些东西,喜欢那种比所有人强的感觉。后来家里老头子不让扔,就全堆这里了。” 邵非:“……” 哦,懂了,这种碾压别人的滋味已经由明转暗。 陆琛拿出一张磁盘,递给邵非:“这几年帝江教师整理的考试题,里面有不少解题思路,可以看看。”帝江正是陆琛读的那所中学。 因为这张磁盘是老师让陆琛一起编撰的,他这里就留了一份。 邵非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个,他最近还在看姚菲菲给的题目,哪怕有原主的知识还是常常遇到难题,他知道帝江的题库全国都很有名,这张磁盘很珍贵。 “去吃饭吧,今天是你们第一天来,我让余叔准备了下。” “谢谢琛哥。”邵非答应着,只是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男主不怪罪还有理由,但对自己这么顺便的“好”,他还是有点发毛。 可转念又想,文中男主平时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而且路人甲身上没什么可图的,男主随便给点东西不应该大惊小怪。 再说男主的变脸速度无人能及,他就是想了又有什么用,路人甲只需要旁观就行。 102.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见邵非那恨不得钻地洞的表情, 陆琛觉得好笑,伸手又捏了捏有点婴儿肥的脸蛋, 与刚才短暂接触时一样的光滑细腻。 他自然地松开了手, 手指上似重新唤醒了记忆,在看不到的暗处摩挲了一番。望着垂目不言的邵非,像一个关爱弟弟的兄长那样:“刚才是不是咬到嘴了?” 邵非抹了抹嘴角, 那里的一点血渍早被擦去, 闻言立即摇头:“已经没事了, 就是磕到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 他感觉到陆琛后面想说的话, 提前表示自己没事,难不成男主还想给他做个检查? “琛哥怎么知道我在那里?”邵非将早就压在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陆琛早有预料, 说道:“你说起这个,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外逗留。刚才看到车子停的终点不是陆家, 再看那附近的位置, 就想起那不是你父亲的家周围吗,你之前提过还有些证件落在那儿,有些担心, 就过来看看你。” 这段话勉强算合情合理, 陆琛的确是个心思很重的人, 就凭着一个结果也能推论出不少可能性, 里面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陆琛为什么要关心他?又那么刚刚好地出现, 像是有所预料, 怎么能不让他感到诡异? 关心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又显得没必要,从没见过一只大象需要在蚊子面前掩饰自己的。 陆琛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疑惑的种子在邵非心里生根。 解释了最不合常理的地方,陆琛若有似无地瞄了眼邵非拿着的手机,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看着不知不觉离自己隔了快一个座位的邵非:“所以,打算怎么谢我?” “我……”我好像没什么东西能谢你的。 “先欠着吧,等我想起来再还。” “嗯嗯好。”一码归一码,既然对方有恩自己,他当然必须报答。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邵非借口头晕,靠在另一个反方向,不断回忆着陆琛出现时的片段,那诡异感再一次卷土重来,真如陆琛说的那样? 总有哪里,衔接不上。 陆琛以前打猎的时候跟着教练学过不少技巧,对待这些无害的小动物,首先要降低它们的防心,慢慢等待时机,再在关键时刻进行致命一击,驯化动物也是同样道理,只有最耐心的猎人才能得到最稀有的猎物。 当发现小动物对自己的排斥,他就悄然改变了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将围在邵非面前那层厚厚的墙给慢慢拆掉。 如果现在陆正明再问他生活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他也许会说那就将之重新掌控起来。 若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沦陷在好兄长的梦境里里,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恶劣。但这里是个对陆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陆琛越是温和,邵非反而越是会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没想到回到陆家,一位私人医生带着自己的助手等在那里,医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龄约莫六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眉眼温和,他早就退休了,因为与陆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应聘回去。 他不久前还在自己家里喝着茶,给小孙女儿说着故事,被余管家一个紧急电话招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等到了这里才知道不是陆家人出了事,是个暂住在陆家的少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陆家人给外人招家庭医生的。 “这就是伤患吧。”周老不由地观察着这个安静的少年,只一眼他就看出这少年与陆琛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像是磁铁的两个极端,真是奇怪的组合。 陆琛指了指邵非的后边的小包:“后脑勺撞到了,你帮忙看看。” 邵非尴尬地连连拒绝,开什么玩笑,就是磕到了点而已,需要这么大题小做吗:“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小问题。” 陆琛坐在一旁,正喝着余叔端上来的红茶,懒懒地掀开眼皮:“你了解人的大脑构成吗?” “不、不了解。”就算是现代的脑科专家也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了解。 “清楚大脑作为所有神经系统的中枢,它是如何运作的?受了伤又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清楚。”邵非摇了摇头,陆琛的每句话都透着气势,他已经被这些话给带跑,说不出一句反驳。 “那还和我废话什么?”陆琛一锤定音决定。 确定只是撞伤后,周老给邵非抹了药又仔细地包扎了一圈伤口,让他三天内不要洗头。提醒邵非之前既然出现过短暂的头晕,不能太掉以轻心,如果再出现还是要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周老原本觉得陆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太过少年老成,心思深沉,想不到也会像普通的兄长那样,有那么些人情味,这就比陆正明那个风流浪子要好多了。 陆琛看着时间,现在再去学校也晚了,让邵非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邵非心中如蒙大赦,但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在陆琛看过来的时候,小幅度地点头表示知道,又小声地感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陆琛眼梢浮了些弧度,还真粘人。 喊住了他:“去剪个头发,快遮眼睛了自己没发现?再把眼镜换掉,换成隐形的。” “啊?”男主是有强迫症吗,看到平凡的东西不顺眼?但他自己知道,就是折腾了也还那样。 “不愿意?” “愿、愿意的。” . 吴良回别墅拿文件,却被在这里堵他的姚菲菲逮个正着。 这不是第一次,她这些日子对他穷追猛打,趁着陆正明不注意的时候,像一只散发着魅惑的妖精,可惜对面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而这也是姚菲菲第一次对不是权贵的男人主动出击。 姚菲菲趁他下楼不备,贴了过来,摘下了男人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垫着脚,吐气如丝。 吴良看向室内某个隐蔽的角落,道:“那只隐藏的监控器刚好坏了,要让姚小姐失望了。” 意思是在说,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当封口费,那么她找错人了。 姚菲菲身体一僵,计划被戳穿后,娇美的脸也有凝固的趋势。 坏了?是你弄坏的吧。 不愧是陆正明的左膀右臂,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没点本事怎么行? 这些日子她联系不到谢家的那人,隐隐也察觉到陆正明对自己的冷淡,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一艘即将被淹没的船上,惶惶不安着。 而对于吴良的屡战屡败,也激起了好胜心。这是被蔑视女性魅力和智商的怒火,就在吴良要拉开她的时候,又被她顺势钻了过来,女人的食指压在他的唇上:“别动,你要是现在推开我,我就大声喊,佣人被我打发到了外面,如果我现在喊让他们过来,是觉得我不检点,还是秘书长勾引他的情人呢?” “那么您想做什么?”吴良完全没有被威胁的模样,似乎是想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却好像取得阶段性胜利般的掏出他的手机,按了关机键。 “我想做这个。”姚菲菲笑得魅惑,缓缓抬起头,印上了那张唇色偏淡的唇,两人一同倒在光线下,另一只握着手机的手恰好拍了张自拍图,将这一幕记录下来用作威胁。 他一动不动,不回应也不推开,她原本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想以此来威胁,如果陆正明开始查她,那么负责调查的人一定是吴良,加上酒店那次遇上,她必须要尽快行动,让他至少暂停调查,她才有时间脱身。 他推开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襟:“您满意了?” 姚菲菲些许不安,但还是强笑道:“当然。” 103.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男主前后的态度转变, 让邵非踌躇了,他实在有点悚, 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邵非斟酌着词, 低声说:“人太多了,我没打算直接走的,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 场面话。 “哦, 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邵非的额头, 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 这次倒是没躲,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 二是没看到, 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 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 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黑色西装裤,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 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 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 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 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 你不能被表象迷惑, 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邵非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在上半场结束了后,那个班级的男生扛不住周围视线的压力,找他们说不打了,罗宇飞也就说只是大家玩玩,顺便请对方去外头吃午饭,今天陆琛的确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碍于大家都有点交情就要闹起来了,罗宇飞只能当和事老。 约好了后,来到正坐在篮球场旁休息的陆琛身边。 “之前在教室门外的小不点,不会是你家那个谁带来的拖油瓶吧?”这事情他听过一点,陆家家主的风流史他们都清楚。 陆琛没回答,那些许戾气在疯狂的进篮中渐渐平息,只道:“家里养的小宠物,开始不听话了,会咬人,碰都不让碰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罗宇飞没想到陆琛养宠物都上瘾了,仓鼠还是龙猫来着,想了会道:“要么拔掉牙齿让它没法咬人,要么驯化它,让它乖乖只听你一个人的。” 楼二的确与陆琛有点渊源,刚回国那会儿看陆琛年纪小,料想欺负了也最多被家里教训一顿,小辈的交往只要不损利益,谁也不会放心上,吃了亏就自己讨回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正好遇到陆家的几个私生子,就顺道在会所里故意找茬耍一耍陆琛,陆琛这小怪物,全程都是没听懂的模样,还笑着和他们道别,但后来他才发现,完全是十倍奉还。 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那几个私生子,楼家以往做的极为隐秘的贿赂案被挖了出来,家里涉及到的亲戚被拘留了,等着制裁。 当时的他自顾不暇,他和人抢新晋小花打伤人的事被爆了出来,爷爷被气进了医院,爷爷一出事,牛鬼蛇神都蹦跶了,本来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员争起了遗产,那段时间楼家可谓元气大伤,他本来只以为是楼家运气不好,直到后来发现家里意志最不坚定的小叔子疑似与陆琛交往甚密,二姨举办了聚会却独独与陆琛长谈,那个小花对陆琛战战兢兢的模样…… 104.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文里有句话暗示性特别强:陆琛的唇偏薄,唇色却偏红,听闻这样的男人性.欲很强。 邵非不由地看向陆琛正抿着的唇,的确很薄, 不过唇形很漂亮,用董玲在文里说的话就是让人很有冲动吻上去的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男主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邵非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那边男主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看什么呢? 邵非:我、我我刚才好像被妖精迷惑了下。 反射弧慢出地平线的邵小非终于在相处的过程中,从那恶劣本性的层层认知下, 透过本质看表象,get到了一丢丢男主的魅力。 董玲郁闷得咬牙, 她当然发现陆琛起身的动作,陆琛哪里是不解风情,他心里门儿清, 只不过是在和她划清界限, 这是礼貌性的拒绝。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新的课本,书的一角摊开,上方一个遒劲的签名,很容易认出的笔迹,陆琛居然把书借给他了?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堆调味料,她作为女友时都没这个待遇, 对待女友和弟弟的差距都快差出一个太平洋了!? 董玲理完东西又将陆琛叫了出去, 说是讨论周末班级活动的事,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身边人都明白,几个和陆琛熟悉的男生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陆琛一走,罗宇飞立刻故态复萌,打断邵非的做题:“来来来,我们加一下微信。” 两人加上后,罗宇飞嗖嗖嗖地扫视了一圈,无语地看着没动态的地方:“你把我屏蔽了?” 邵非忙否认,把自己的动态给对方看。 罗宇飞不可思议地说:“你从来都没发过?”连个心灵鸡汤和吐糟撩骚都不发,你是地球人吗? 像他这种一天要发十几条动态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这只蚕蛹宝宝的,就像刚才他还在好友群他里嚷嚷着陆琛认了个弟弟,现在消息都刷到一百多条了,里头还吐糟说他撩完就跑,不过他就是不说,吊着他们。 陆琛平时动态也少,但关注的人多,一会儿功夫群里五花八门什么猜测都有。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邵非不觉得这有问题,这属于个人选择吧,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罗宇飞看着邵非的眼神慈祥,像在关爱缺爱儿童,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邵非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还想说些鼓励话的罗宇飞突然被一双大掌盖住了脑袋,像转陀螺似的被扭转回去,恼火道:“艹,陆琛你还能不能好了,你当我的头是什么,你想转就转?” 只见陆琛皮笑肉不笑:“你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就和邵非换个微信号而已。”他又不是你情儿,连交友都要管,你当自己是海啊,管那么宽。 陆琛脸色更冷了:“过几天月考你帮他考是不是?” 罗宇飞瞪着眼,心思却不断在转,他终于发现刚才那种异样不是错觉。 他和陆琛从小的交情,太了解陆琛这人一身坏脾气加一肚子坏水,平时眼高于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乎的事太少,他还没见过陆琛对这么上心,这不上心则已,一上心就…… 邵非专注力立刻移动到月考两个字上,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现出原形了? 帝江高中的月考是要排名次的,根据名次换班级,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因为努力而转变,他再突击也最多从三班末尾到三班前端。 陆琛将手里的一沓化学作业本交给旁边的课代表,应该是刚才与董玲说完话后还去了趟办公室,课代表表示感谢,也回礼一样的丢了个棒棒糖给他,一眼就知道是关系不错的。 陆琛平时经常顺手帮人,所以人缘好也并不难理解。 陆琛很理所当然地将棒棒糖塞到了邵非手里:“想不出题目就吃点糖。” 糖还是和邵非搭配一点。 第二节课开始了,是化学课,原主的基础很不错,邵非虽然吸收地七零八落,但经过这些天补习还挺有信心的,开学考的时候也没这门课,他没想太多,没想到人家教的根本不是一般学校的教材,是帝江高中的编外本,这下好了,学的知识点有点超纲。 邵非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学校对转学生太不友好了。 陆琛看着哭丧着脸,面部表情还是呆呆的邵非,放下了手里的课外本,手指在嘴边放着,将笑意隐了下去,好像一只哭包,戳一下眼泪都能掉下来似的,真逗。 终于熬到下课,邵非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挺了一堂课的背软了下来,头耷拉在书本上,有气无力的。 陆琛好笑地抽了抽邵非的化学本,脸蛋压在课本上扑出来的肉因为陆琛的拖移,更扑了出来,软软的红嫩嫩的,将半张脸拉得变形,偏偏邵非反应很慢,眼珠子都没动,陆琛猛地转过了头,将忍笑的表情隐藏在手掌下,他现在心里都毛茸茸的,手痒。 再转过来表情就严肃多了,在空白的本子上唰唰写了几道题。 邵非发现就是老师上课讲的,陆琛边写边说:“考试不会考这么难,老师讲完了基本课本后,现在讲解的都是课外的,有兴趣就听,没兴趣可以做自己的事。” 这么一说,邵非回想了一下课堂上的情景,好像还真是,顿时心里也开心了点。 “你不需要完全懂它们,但一通百通,这几道考题有学的价值。”陆琛严肃的表情让人肃然起敬,邵非也认真地听了起来,两人都没注意他们贴得极近的距离,一种看不见的化学反应在悄然产生着,“化学不要硬背,包括元素周期表,最重要的是你要掌握它的规律。” 说着,陆琛又打开书,开始给邵非分析考点,划重点和讲方法。 按照小蠢蛋的成绩,接下来的月考够呛。 说完后,又把刚才看过的邵非做的英语笔记拿出来,给他又多加了备注和解释,然后翻开英语书最后的单词表,划出个范围:“今天再把这部分的单词背出来,孔老师会定期课堂听写,暂时这些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发现那只毛茸茸的脑袋离自己很近,发丝掠过脸颊的微妙滋味,陆琛心一动,不动声色地离开邵非一段距离。 邵非愣愣的,他刚才以为陆琛没听课,没想到陆琛能一心多用到这个地步,活的学霸啊。 在他眼里现在的陆琛全身都笼罩着圣光。 陆琛觉得有点好笑,他和邵非认识到现在,还没见过邵非用这么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那里面的点点光芒像布在罗盘上的星星,很纯粹的崇拜,陆琛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原本只是件顺手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帮同学,因为成绩优异再加上在学校陆琛向来维持着表面功夫,常常教题,当然那些别有用心的除外。 但看着邵非眼睛倒影着自己的模样,还有邵非真心表现出来的些微亲近,都让陆琛有一种新奇的体验。 邵非虽然没说话,但那眨巴眨巴的崇拜让陆琛很受用,留这个小尾巴在身边变得意义不同了起来。 到了第三节下课,看邵非还埋首在题海里面,陆琛笑道:“你打算把校服抱到天荒地老?” 董玲是分两次下课时间理抽屉的,邵非没好意思用抽屉,就直接将校服搁在了腿上,被陆琛一提醒,才手忙脚乱地要去换:“但是快上课了,要来不及。” “还有七分钟,有时间,去吧。”陆琛看了下表,说道。 他的恶趣味依旧没消减,喜欢看这只仓鼠在原地团团转的模样。 邵非立刻抱着衣服站起来,被陆琛拽了下,摊开了手:“手机。” 邵非已经有点习惯男主在的时候不要搞特殊化,就算是当跟班也要当个有尊严有骨气的四有好跟班,把手机乖乖交了上去,反正他手机里也没秘密。 “密码呢?” “0000。”这个方便。 陆琛输数字的手指顿了下,那笑容有点小刺眼,让邵非觉得对方就像看着个白痴,脸又燥热了起来。 刚才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顿时打了折扣,面对男主这种富有内涵的笑容特别想揍两拳。 没了陆琛后,邵非走在走廊上就自在多了,基本没什么人会关注他,一班后面就是二班三班,这条走道到底一共到六班,另外六个班级在楼上,邵非经过三班的时候眼睛往里面瞅了瞅,基本没什么人坐,所以沈半青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做作业的身影特别醒目,邵非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也觉得需要花好几倍的努力才能跟上。 105.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原主的确照做了, 因为不想回到邵父那儿, 在姚菲菲找来的时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 他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无所不及地讨好, 原著里的确当了陆琛的小跟班, 一条听话的狗。 邵非并不想那么做, 而且他打算试验一下,是不是只要性格不崩,哪怕没按照原主的作为系统也不会判定他崩。 邵非看了一眼, 就关上了屏幕。 经过刚才的对话, 两人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 邵非也干脆忘了姚菲菲走之前千叮万嘱的“讨好”, 继续吃东西。他能感觉到对面陆琛若有似无的视线, 对方也没再为难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正是这样的安静, 才让路人甲先生感到了压力。 “吃饱了?”少年的三个字让还在思考下一步的邵非回神,尴尬地看着新上来的食物也都空了, 他又不是真的爱吃,好像演得过头了, 肚子里有点闹腾。 僵硬地放下刀叉, 低头嗯了一声。 陆琛只让人记了下账, 然后瞥了眼邵非放进去的手机:“菲姨传来的?” 邵非捏着手指微微一紧,陆琛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他发现,陆琛也许都知道或者猜得到,只是这人本性恶劣,就喜欢看着周围人紧张的人样子。 直到下楼,来到车子旁,司机老张早早地等在那儿,陆琛接了个电话,眉头轻凝,那头似乎在哭诉,就连旁边的邵非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好像是女性。 却只得来陆琛的一句话:“知道了。” 挂了电话,钻入车内,道:“我待会还有事。” 邵非立刻明白,很快接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本来也不希望跟他一起,那无形的压迫力从未消失过。 在陆琛眼神过来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没人会知道。” 我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两方父母问起。 邵非答应的太快,而且太有眼色,陆琛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两分,面上的促狭退去,认真了一些:“很想来陆家吗?” 什么意思?陆琛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要试探他? 但这时候他可能说不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眨了眨睫毛,却被厚重的眼镜遮住了光芒:“嗯。” 陆琛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穿梭的车流,随即说了件看似无关的事:“听说你上次全市中学生竞走得了名次?” 邵非硬着头皮应声,是倒数第二,只是得了个参与奖。 这是刚才餐桌上,在陆正明夸赞自家儿子的时候,姚菲菲也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近况,看着就像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但实际上都是原主见到母亲太高兴,阴错阳差让她以为自己得奖了。 “这样吧,发挥你的特长从这里走回家,我就不反对。” 邵非猛地抬头,对上陆琛失去笑意的眼瞳,黑不见底。 姚菲菲租的公寓在郊区,这里是市中心,需要换三辆公交,满打满算四十多个站点,靠着这具不靠谱的身体,他大概要走到半夜,而且,撑得住吗? 陆琛变脸如变书,又没了冷肃的样子,就像这个年纪充满活力的少年,恶作剧般:“是开玩笑的,当真了?” 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是玩笑,陆琛随手画了个圈,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入圈。 他是个典型权贵家庭出生的人,从小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赋予了那层道貌岸然的外衣,真假难辨。 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项,如果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就会失去进入陆家的第一把钥匙,而且姚菲菲四处留情的坏习惯还被拿捏着,路人甲先生赌不起。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欲言又止,见自家少爷心情还不错,问出了心里想法:“少爷,是不是……” 那孩子看着体力就跟不上,刚才脸色也不太好,从这里走回去还不要了半条命。 “过分?”陆琛事不关己,“这些狂蜂浪蝶的欲望永无止境,对他们来说陆家就是朵名花,想方设法也要蛰一口。我们陆家讲的是付出与回报,天下可没白吃的晚餐。” 他家少爷平时说话就爱用哲理,还偏偏让人无言以对:“您说的是。” “那小子没看着那么老实,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陆琛并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这连成为生活消遣都够不上,“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呵。” 他还没那么多功夫特意针对谁,但犯到他面前,怎么能不敲打一下。 邵非边查着路线,边快步走着,但肚里的翻搅越来越无法忍受,好像吃太多撑到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常常饱一餐饿一餐,有一点慢性胃炎,干呕了几声,还能忍住邵非就加快了步伐走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机的电量也在这时候告罄,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他已经记住了路线。 他和陆琛肯定八字不合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眼前开过一辆公交车,将他的注意力夺去。 陆琛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少女穿着露肩上衣配齐臀牛仔裤,将她的细腰长腿展露无疑,她一眼就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少年,转怒为喜,面对那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再大的火气也会不由自主克制住。 他们交往了还没一个月,也没什么相处机会,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为陆琛至少不会迟到,语气中不免抱怨了几句,但陆琛却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不由得郁闷。 董玲并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却是她从小就暗暗喜欢,正式追求了四个月的,要她轻易放手也是不甘心的。 想到大家私底下说他们绝对撑不过一个月,董玲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魅力也要再试试看。 但今天的陆琛比平时事情更多,在逛了一会后,他又接了几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在说一些投资,她听说他已经在自己父亲的引导下渐渐接触家里的事务,在他接到第五个电话时,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了。 陆琛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她是能感觉的,陆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抱歉的地方。 董玲眼中含泪,但尊严让她克制着自己的颤抖,这个人的心是金刚钻,没人能凿穿,她还想维持最后的尊严:“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想起了女生之间流传的话,陆琛并不难追,因为他无所谓,所以当你离开时他也不会有感觉。 陆琛再次被甩也没什么愤怒,就像当初答应时一样:“好。” 见陆琛真的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她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捏碎了:“陆琛,你真是混蛋。”迟早会遇到个让你不会再这么无所谓的人。 望着陆琛不带一丝感情的眼,董玲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正明花名在外,她记得父母说过,这是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物,对他们陆家男人来说,后者只是在权利外的享受,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的美人,没有人值得他们驻足,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前者。 所以他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 一路上,陆琛拿出手机与吴特助聊着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里,也许没人比这个人更像个小透明了。略长的刘海遮去了少年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捂着肚子,却还是快步走着路。 但还没几步,少年捂住了嘴,好像终于忍不住,掀开不远处的垃圾桶,就吐得昏天地暗。 陆琛眼中极为罕见地闪过一道诧异,这是事情超出他预计的表现,他说了句就先挂断了电话。 观察了会,确定对方没发现刚好路过的他们。 哭笑不得:“他居然还当真了?” 这小蠢蛋真是骨骼清奇啊。 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邵非摇摇头,还是把手机一起带进了浴室,将音乐声开到最大,镇定地告诫着自己:“肯定是前几天的疑神疑鬼才会有这种错觉,没什么好怕的,都没了,没了……” 他并没有注意主楼上方的一间房间玻璃后那微微飘动的窗帘,而不久之前,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陆琛驱车前往约好的新会所荷叶杯,这里雕栏画栋,仿唐代的建筑,是远离市区喧嚣的娱乐地。刚到门口罗宇飞就迎了上来,笑道:“把你给喊出来可真是不容易,今天是怎么改变主意突然要出来?” 他早就发现最近的陆琛情绪不太对,猜测是不是陆家那些个私生子又到陆琛面前找存在感了。 陆琛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闻言笑了笑,他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这里有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可不像。”更像一处养生所。 “能被看出来的,就不叫做生意。”罗宇飞调皮地眨眨眼。 将车钥匙甩给门童,两人一同入内,穿过九曲桥后是一条紫藤花走廊,沿路的烛灯被罩在纸雕中,光暗错叠。 他们到的楼栋是一处湖中楼,周围的湖水底下是一方音乐喷泉,放着改良古筝曲,清新淡雅。 进门后陆琛就立刻被人围住了,熟的不熟的都上来招呼,其中比他年长的占了大多数,他们从小被上一辈带入这个圈子,私底下常常会有这样的聚会,哪怕陆琛参与的少,也不会次次回绝,社交也是他们生活的组成部分,将之当做家庭作业,都能评个优良及格。 其中最兴奋的就要数前些日子转到帝江高三三班的杨鑫了,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见到陆琛更是最快来敬酒的。因为谢家的融尚实业最近出了那样的风声,前段时间被截胡的愤恨终于有了发泄口,也不知道怎么的,非要来给陆琛敬酒,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想讨好陆琛,少数知情的就知道那是在表示感谢。 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社交,让小一辈来更合适,也是杨氏向陆氏表达出善意的意思,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会迎来短暂的合作期。 而杨鑫正是那日邵非在酒店楼下见到的姚菲菲前男友之子,命运奇妙地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杨鑫记着父亲提到陆琛就给了拇指,赞许不已:“知道为什么说陆家的那孩子是你们圈子的这个吗?别不服气,在几年前就懂借力打力,现在更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谢家以为自己做的多干净,动了我们杨氏不够,更妄图咬住陆氏,太贪心了啊,还没开始做就被陆琛打了先锋球回去,伤筋动骨下这段时间是别想恢复了,也正好给了我杨振时间,再一次拿回杨氏。” 106.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这已经不是变脸如翻书,是如火箭了! 男主前后的态度转变, 让邵非踌躇了, 他实在有点悚, 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邵非斟酌着词,低声说:“人太多了, 我没打算直接走的, 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 场面话。 “哦,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邵非的额头, 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这次倒是没躲,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二是没看到,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 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黑色西装裤, 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 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 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 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邵非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在上半场结束了后,那个班级的男生扛不住周围视线的压力,找他们说不打了,罗宇飞也就说只是大家玩玩,顺便请对方去外头吃午饭,今天陆琛的确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碍于大家都有点交情就要闹起来了,罗宇飞只能当和事老。 约好了后,来到正坐在篮球场旁休息的陆琛身边。 “之前在教室门外的小不点,不会是你家那个谁带来的拖油瓶吧?”这事情他听过一点,陆家家主的风流史他们都清楚。 陆琛没回答,那些许戾气在疯狂的进篮中渐渐平息,只道:“家里养的小宠物,开始不听话了,会咬人,碰都不让碰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罗宇飞没想到陆琛养宠物都上瘾了,仓鼠还是龙猫来着,想了会道:“要么拔掉牙齿让它没法咬人,要么驯化它,让它乖乖只听你一个人的。”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他们做这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有些人能轻易蒙骗,有些人最好别骗,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决定实话实说,“我是……gay,而且,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看得人面红心跳,心率失速,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永远都是装的,变不成真的。 107.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归根结底, 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 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 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 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既能哄住情人, 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 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 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 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 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 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 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 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 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 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 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陆琛说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陆家,显然在他心里,陆家并不能代表他。 嗯? 陆琛目光一凝,看到书桌与地毯的空隙间,有一方白色的布料,进小老鼠了? 邵非实在没地方躲,这间书房里最安全的地方给了姚菲菲,情急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陆正明不在家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能熬到那两人聊天结束的,但他疏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共就两套夏季替换的衣服,T恤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早就洗大了,又长又松垮,他蜷缩的动作直接让这件T恤拖在了地上,露出了那么一个角。 反正成绩都定了,到时候到了三班或者四班,那都是既定事实了。 将共享单车停在了马路上,来到学校门口,这次值班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认出了他,知道他是转学生,连登记都不用,校服校牌也没查,那学生会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同学了,有问题可以找我。” 对方一看就是好学生,邵非忙点头,不过不同班要找也挺麻烦的,只当做是对方随口说的客套。 有了上次陆琛的带路,邵非直接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徐主任将他的校服递给他,夸道:“考得不错,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考得好就骄傲,新的课本要等几天,你先问同学借着用,走,我带你去找你班主任孔老师。” 邵非的反射弧终于归位,考得好?他抓住了重点:“徐老师,我是在几班?” “当然是一班,刚才进校门的时候,我和班长打过招呼,他应该和你说过吧。” 刚才给他行方便的学生会长就是那个一班的班长? 邵非一脸晴天霹雳:他有几题都是蒙的,这样都能答对!? 一直运气平平的人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下来,有点晕。 邵非没想过暗箱操作,因为这没可能也没必要。 108.他和他的小野猫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罗宇飞以为陆琛是不屑一顾,还在那自顾自地说:“你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世上还有人类能引起你的注意吗?” 陆琛望着又回头重新擦地板的人, 那圆鼓鼓的翘臀, 嘴里念念有词地埋头苦干着,犹如一只忙忙碌碌的小仓鼠,这是一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生物, 就好像他是误闯入这个世界的。 他的目光锁在那个浑然未觉的小透明身上,随后应了一声“会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邵非只是在碎碎念:“我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各位大神千万别找上我啊……不然我给你们烧烧纸钱?我只是暂时过来住着的,要不了多久陆大神或者他爹就会让我们娘俩卷铺盖走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路人甲是无辜的, 他只是路过……” 邵非觉得说话有助于驱邪, 说着说着也没那么害怕了。 也因为房间里没剧情人物,他就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放飞了自我, 释放了一部分天性, 他一点也不觉得怕鬼有多怂,难道还不许人有个怕的东西了。 好吧, 他就是怂了。 文里说这栋楼是很久以前陆家老祖宗盖的, 后来民国时期发生了动乱, 里头冤魂四起, 还逼疯了人, 陆家人爱穷讲究,就是觉得老一辈留下来的地方不能无缘无故拆除了,所以这栋楼重建了,还保留到现在,里头的家具和装潢很有古典气息。 陆琛看了会,发现了路人甲好像已经缓过来,开始爬高踩低地擦家具,表情很认真,擦得也很仔细,他发现了对方另一个优点,任何无聊的事,邵非都会做得很认真,好像生活本来就是这么有趣的。 拿出手机,用了自己前几天随手做的小软件,就一个小功能,可以屏蔽来电显示和按照需求修改显示,他们没交换号码,不过资料上的号码看了一眼就记住了,直接拨了过去。 邵非本来已经靠着意念驱散了恐慌,当看到没有任何号码的来电,还是大惊失色。 不是吧,这些民国的鬼都这么先进,懂得玩手机了? 铃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渗人,邵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看着它挂了后又打来,还是战战兢兢接了起来,喂了一声,没有声音。 邵非眼见这样下去不行,心底的恐惧在蔓延,而他深知自己在陆家寄人篱下的地位,因为这种说不清的事情去求救他也干不出来。 开始口中念念有词,等到他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时候,那面就被挂断了。 邵非没想到佛经还真的有用,他刚才念的是《心经》,唐代玄奘法师译的那本,是之前没了记忆很空虚的时候,系统塞给他的,他念得次数多就背出来了。 而另一头挂断电话的人,完全没礼仪蹲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仔细看的话他的肩还在抖,闷声笑着,十几年来都没那么开心过的陆琛重新整理了表情,将笑意勉强摁下:“你赢了,小蠢蛋。” 居然会念佛经,这反应太别出心裁了。 念了佛经后,那奇怪的视线也消失了。 邵非松了一口气,默默感念佛光普照,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这栋房子真的有古怪? 但现在他也没别的住处,尽快赚钱,看能不能搬到个能就近跟在男女主身边,但又安全的地方。 邵非决定,今天,一定要开灯睡觉! 陆琛到了昆市有名的俱乐部,经理一看到来人,虽然衣着随意休闲,但依旧透着股华贵的味道,这位不需要穿任何奢侈品,他本人就是最奢侈的奢侈品,无需任何衬托。 “今天咱们院里种的好些个品种都开花了,我说是什么好日子呢,可不把陆少您给盼来了。” 经理迎了上去,为陆琛引路,过了几个风格迥异的场馆来到赛马场,听到里头沸顶的欢呼声,陆琛挑了挑眉:“今晚挺热闹?” “这不是几位少爷玩得开心嘛。”经理应和道。 上了二楼观赛台,发小罗宇飞眼尖,立刻走过来揽住他的肩头:“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还以为又不来了,别告诉我你在准备期中考?” 他们可是前后桌,要说谎也打个草稿好吗? 陆琛弹开放在肩头的手,也露出了点笑容:“对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得了吧,你还需要看这些?”罗宇飞翻了个白眼,又观察了会,“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真难得。” 要知道这货小时候就擅长隐藏情绪,能被看出来不是他懒得遮掩,就是真的心绪高。 “抓了只小老鼠,又放跑了,看他原地打转,找逃出去的路。”陆琛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还是这么恶趣味,仓鼠还是龙猫?”罗宇飞以为是那种在笼子里跑圈的仓鼠,然后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你和娘娘真分了?” “她给你灌了什么,让你这么没完没了。”抬手与已经看到他的几个少爷小姐打招呼,这群人并没有凑上去,玩的久了他们都知道陆琛一般只与几个发小聊天,也就是没到那个层面的人拿不到入场券,硬凑上去虽然不会给你看脸色,但慢慢地也能感觉到而退避,渐渐地大家也有了默契,有陆琛在的地方更明白进退。 “她怎么说也是我女神,虽然现在有点幻灭,你看她朋友圈,说是这辈子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无情的男人你哭得再多,他也不会瞧你一眼,说你迟早要遭报应的,那狠的,洋洋洒洒的好几百字,我说你们怎么分的?” “我迟到,就被甩了。”陆琛随口道。 “你哪次不说自己被甩?咱们兄弟那么多年,说点实在的能死啊!” 众人要下去跑会马,陆琛则是与罗宇飞坐在原地。 “最近杨鑫那小子要转来帝江了。”人走得差不多了,罗宇飞才说道。 “他来干什么。”接过侍者送来的鸡尾酒,陆琛摇了摇,并没有喝。 “你是我们里面接触公司最早的,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他家今年盈利不好,这边又亏了几个亿,还只是台面上的数据,他家老爷子在杨氏地位动摇,几个叔伯闹了起来,现在急需站稳吧,不过前期投资打水漂,现在哪家会去填杨振那篓子,我看杨振是想把目光放在小一辈交情上,放长线钓大鱼吧,说不定有拉一把的呢,比如……联姻?” 圈子里流行一句话,实力不够联姻凑。 陆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到下方几个少爷围着个在跑步的女人起哄,那是马场旁边的小型运动场,有个两百米的跑道,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聚集的看客越来越多。 发现他看的方向,罗宇飞指着观看台另一头,也有一群男男女女:“谢家这次截胡让杨氏吃了个哑巴亏,现在高调的很,那女的跟着谢允,原本不是咱们圈子的,好像家里刚来昆市,小门小户的,谢允和楼家人打赌输了,对方就让他女伴去跑圈,跑不了就跟楼二一晚上,你也知道楼二的那些癖好,人给了他还得了,但你猜谢允那小子说什么?” “让他女伴自己选?” 罗宇飞竖了个拇指,就没有陆琛猜不到的事:“你还真了解谢允,你看这混球还在看台上看好戏,这美人也够死心塌地的,眼瞎了。” 陆琛望着不远处脱力的美人:“所以选了跑圈?” “对啊,二十圈,大家都下去看热闹,大美人呢,可惜跟错了人,啧啧。” 少女不受周遭影响,保持着匀速,只是双腿踩在跑道上一步比一步沉重,马尾辫在空中晃荡着,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脸也涨红了,看得出来她非常痛苦,每当人们以为会停的时候,她都咬牙忍着。 这让陆琛想到了一个人,那个闷不吭声选择竞走,走了四十站路的小蠢蛋,如果已经见过一个更深刻的画面,再见到其他就变得寡淡起来。 “帮我带句话给楼二,差不多行了。” “哦豁,你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呃,这么早就走了?”见陆琛走下台阶,忙喊道。 陆琛回眸:“我还是学生,明天要上学。” 罗宇飞:“……”你分明是觉得无聊吧。 如果邵非在就会发现,这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从这里男主会开始关注女主,而且女主的韧劲让陆琛有了深刻印象,但现在陆琛却提前离开,甚至连冷眼旁观都没兴趣。 剧情不知不觉已经走向了岔路,而这座大厦的根基在分崩离析,也许某一个时刻就会彻底坍塌。 接下来,应该是找车回去,之前的坚持已经足够“交差”了,陆琛深谙人的劣根性,了然地望着。 邵非擦了擦嘴边沾到的地方,吐完后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整个食道都有点灼烧感,但胃总算不翻搅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查到的路线,还剩一半了,还是快点搞定吧。 他之前的确看到了公交车,但却没有上去,介于文中对陆琛的了解,而且结合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还是决定好好去做,让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他自己都看这具身体的弱鸡不顺眼,权当锻炼了。 竟然还继续走? 陆琛看着那目不斜视低头看路面的小蠢蛋,讥诮道:“他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这些交通工具吗?”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几辆车刚好从邵非身边开过,只是没选择而已。 一开始还觉得邵非有点小聪明的陆琛,再次预估失误。 陆琛不再看,回头吩咐:“走吧。” “少爷,不管他吗?” 陆琛莞尔一笑:“他愿意走是他的事,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坚持。” 老张:“……” “老张,你现在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忽然一句话,让老张这个拥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打乱了节奏,有时候与少爷相处比老爷更提心吊胆,也许就是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他的确是根据少年家的路线,特意换了条路,看能不能碰运气看一眼邵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而他这并不明显的“顺路”,还是被自家少爷发现了,好像也没责怪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查看实况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红线,可能是出了点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陆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蓝牙耳机,重新戴了上去,闭目说着:“让吴良派个人跟着他吧。” 吴良是吴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记得喊他吴特助。 “好的。”老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少爷一般不计较琐事,只要不触碰逆鳞,少爷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的腿发着颤,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要是这具身体能够更给力一点,绝对不会这样,他决定接下来还是要坚持锻炼。 在玄关地板上躺了好一会才脱了鞋子,脚后跟流了点血,脚底也有水泡,这时候姚菲菲还没回来,他刚来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也没力气去寻找,摸到二楼的房间,犹如个负重过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许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细回想今天自己的作为,觉得还算敬岗敬业,而且还有个不错的收获,他没有按原主那样当陆琛的跟班,但系统没警告也没判定他崩。 系统曾提出过违禁条例,一是他的人设不能崩塌超过三成,二是不能被发现他是外来者,意思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可以确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为,还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听到楼下有响动,邵非本来就没什么睡意,来到窗边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跟着她下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不是在酒店楼下见到的的杨先生,也不像是陆正明,这是个气质相当儒雅的人,没有前两者的气势逼人,光线太暗,他又是在二楼,也看不清正脸,从两人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关系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陆正明一起离开的,所以这是今晚的余兴节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多姿多彩?这是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开始怀疑自己乘的这条船是不是随时会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楼的儿子,惊讶道:“这么晚还没睡?” 邵非没有提起与陆琛发生的事,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来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随即警告儿子:“小非,你最好当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总有人是不瞎的,纸包不住火,你应该还记得陆琛和吴助理。” “我知道,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菲菲有些难堪地撇开了头,她烦躁得抓着头发,她的模样有点古怪,原文里不会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导致邵非也莫名。 本来就不熟的母子俩,这时候显得特别尴尬。 还是姚菲菲先开口:“你的脚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邵非说着没事,姚菲菲边嫌弃,却还是在看到儿子脚上出了好几个水泡时,缓和了一点,取了药箱就将他的脚抬了上来,为他挑破水泡再上药,边涂边骂他给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痒,反正也习惯了这个妈,虽然她依旧妖娆,但至少现在还是有一丝温柔的。 “你还是别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他忽然觉得这样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谢了就太可惜了,而这些金主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许是触碰到的人都是真实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觉入戏,说了多余的话。 面对儿子好心的劝慰,已经冻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许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温和了一点,沉默了许久,邵非迷迷糊糊地进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缓缓开口:“你还小,不会懂,有时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陆琛一早就收到了报告,听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从头走到尾?” 放学回来,吴良刚从书房下楼,与少爷打了声招呼,两人早上才刚见过面,这位像是机器人般全能的吴特助在陆家家主的授意下也一直帮助自家正统大少爷处理部分紧要事务,至少在表面上,陆正明对儿子的宠爱无可挑剔。 109.他和他的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她大约能猜到是为什么,她的长相过于出挑,从小到大女生间这种隐约的敌意就没消失过, 如果她隐于其中那么大家相安无事, 但现在偏偏与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扯上了关系,哪怕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能被恶意揣测, 流言猛于虎。 她已经很多次被一班的董玲带着一群女生警告过了,让她对陆琛的厌恶指数直线飙升, 哪怕陆琛也是“被流言”的受害者,但她一直记着对方那看着淤泥一样的目光。 一个男生突然坐到了沈半青前方的空位上,抱着椅背,俊俏的容貌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相信你和陆哥没什么关系, 你们两从性格上来说相克, 星座也相克,你看我俩的搭配率才高, 高达98%。” 说着, 杨鑫拿出了ipad,指着上面占卜出来的结果, 特别满意。 沈半青抬头就看到这个缠了她很多天的男人, 心里无奈极了, 对这个学校的公子哥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继续当他不存在, 而杨鑫全然不介意还在滔滔不绝。 他们这样的状态在其他女生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法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 不过沈半青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对交朋友不报希望了,只想好好学习考试,这所学校的升学率是全国有名的,她想考入谢允在的一本大学,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她,她始终忘不掉小时候的那些温暖,她控制不住想离那人近一点。 一条微信传了进来,贴耳一听,沈半青立刻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八卦的另一个主角,陆琛更是从来不理会流言蜚语,他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总不能指望他为了一个假消息去特意解释,那就此地无银了。 他神色悠哉地翻着邵非的手机,没一会儿功夫将这只手机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门外,这段时间来送烤饼干的学妹又准时报道了,在后排睡觉刚醒来的某不良学生吹了个口哨,一起混的几个男生一同嘘声,让小学妹有点难为情。 但这次却不是那么顺利,她慢慢走近,还没把包装分外可爱的饼干递过去,陆琛修长的双腿一蹬,椅子一头翘了起来,整个人随着椅子倾斜,他一只手拿着邵非的手机,另一只手在旁边邵非的书包里捣鼓着,将一包被压扁了一半的蔓越莓饼干捞了出来,随便捡了一块吃了起来。 小学妹送饼干的手再也伸不出去,虽然没有言语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学妹离开,后排一阵阵说话声,特别那几个平时与陆琛有革命友谊的不良少年,他们说话就荤素不忌了,诸如“暴殄天物啊”“浪费资源”“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的话,调侃着陆琛。 陆琛对他们打了手势,笑道:“少嚷嚷,烦死了。” 全程围观不嫌事大的罗宇飞发现陆琛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怎么以前没见你拒绝?”罗宇飞又想了想,像是找到答案一样,自问自答,“因为没必要?” 你这样趁着邵非不在把人拉出来挡爱慕者的行为,人家还不知道吧? 你就没点心虚吗? 好吧,陆琛这人就没心虚这东西。 陆琛连表情都懒得甩给发小,低头继续摆弄邵非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和微信,很干脆地把两人联系方式添加上了,看到微信头像都是空白的,里面也只有以前学校的一个班级群,几乎没有聊天的对象,心情又高了两个百分点。 只除了一个刺眼的罗宇飞挂在上面,不过这个完全被陆琛无视了。 “我说,你真打算把他当弟弟啊?”罗宇飞继续骚扰后桌,在弟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不过神色严肃了些,他不是邵非那只小甜饼,出生世家的他想得更多。 陆琛亲口承认的弟弟,这个含金量,啧啧啧。 “嗯,不行吗?”陆琛视线没离开邵非的手机。 还难得好心地下载了几张卡通头像,挑挑练练后选了张龙猫的图片换了上去。 罗宇飞刚要调侃几句,这时候邵非的手机来了个陌生来电,从号码来看不是骚扰电话,按下静音键,陆琛站了起来打算去找邵非。 边走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吸磁,在手中把玩着,这吸磁是特制的,是专门吸出那只新型窃听器的,陆琛从打算把人放到眼前继续养着后,就考虑撤掉这个玩意,他又不是变态,不是真的要监听或是窥觑什么。 以前不在乎就罢了,现在不同了。 试验品的人选可以有很多,但如果是邵非,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这是个不安定因素。 思考间,走到三班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女生撞个满怀。 走廊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等着陆琛经过,故意摔进去的。 陆琛胸口被狠狠撞了下,就是再有修养的人,被这么撞上来也会动气。 更何况这不是陆琛第一次遇到假摔、假撞,但候时间候的这么精准的还是少见,心机太重了。 换了平时陆琛还不会那么恼火,但这次闹出的动静很大,刚走过来的外聘英语助教都揶揄地笑起来。 一看到少女的脸,陆琛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眼底蓄着满满的厌恶:“怎么又是你。” 沈半青很着急,不然也不会撞上来。 她并不是那些花痴,对陆琛的印象很糟糕,这时候撞上就立刻想到了那次羞辱,轻哼了一声,她并不想听这个男人吐出来的嘲讽,先发制人地嫣然一笑:“好狗不挡道。” 报完一箭之仇后就冲了出去,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个处处高高在上的人。 但外人看到的,却是两人看上去很亲密地交谈。 之前只是似假似真的流言,现在像是坐实了传言,这个三班的转学生还真有可能成为陆琛新上任女友,她的确很符合陆琛一直以来的男性审美:肤白细腰大长腿。 陆琛铁青着一张脸,刚刚前几节课积累下来的好心情被败得差不多了。 将衣襟整理了一下,良好的教养和道德底线让他不会轻易对付和自己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女人,但这无法遏制他反感这个心机过重的女人。 这时候的邵非刚刚换好衣服,听到外面走廊上好像有什么骚动,耳朵抖了抖,并没有过去查看。 他来到便池,释放了一下累积的库存,之前的几节课因为不太跟得上,他一直紧绷着自己听课,根本忘了纾解。 刚才在隔间里面他还听到外面的两个男生在比大小,这是男生间常有的污话题,但关乎自尊心。想到这一点,邵非就有点小自卑,等他们走了才出来。 低头瞄了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唉。” 陆琛来到厕所门口,薄薄的眼皮掀开,正要将邵非叫出来接电话,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正无知无觉的某非,小黄鸭的图案露了一个小角,其他都被包裹住了,但陆琛几乎能用眼睛描绘。 他学过素描,平时更倾向画风景,但人体结构的知识也是基本功,正因为遮住了才更有神秘感。 从艺术的角度,他可以推测出那弧度,也可以想象包裹中的软糯白皙,是两手无法掌握的。 陆琛的视力很好。 刚才所有的郁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瘙痒到极点的感官刺激直冲大脑。 视线集中在那一处,平静下藏着暗潮汹涌。 这让人不由得想到了前不久一家日企逼得员工轻生的新闻引起的轩然大波,现在余热还在,企业苛待员工的爆料再一次喧嚣尘上,融尚实业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大部分公司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弊端,像融尚实业这样上升速度极快的公司更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只要没人爆料,适当的加班都算是人之常情,只是它现在正好被当做典型了。 一个无法定论的家暴事件,再结合似是而非的视频,暴露的却是企业内部的真实问题,又刚刚好结合了前段时间的时事热点,成功引起了一系列后续反应,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却不见踪影,似乎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陆正明是少数知道这件事与自家那小子有点关系的,当时陆琛调派保镖过去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好像家暴的主角就是邵非的父亲? “这小子干得还真漂亮,一环扣一环,我在他这个年纪也做不到这么好。只是太锋芒毕露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虽然有褒有贬,但听陆正明的语气,也知道他是相当骄傲的。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哈哈一笑,原本的怀疑尽去,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陆琛的骄傲让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将状态调节回原来的样子。 但有些事不压抑倒也罢了,压抑了反而反弹的越厉害。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定时更换,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他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直冒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闭眼,隐约察觉到再看下去,有什么,无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却没舍得离开分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曾经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个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些事陆琛参了多少,但能肯定里头有陆琛的手笔,无论身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在那个年纪能有那份忍耐与心机,都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 遇到阴险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比你能忍,比你更不择手段。 事后他特地找了机会向陆琛赔罪,陆琛还是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甚至对他的道歉表现的疑惑,但这次楼二再不敢小看,那少年已经不止是扮猪吃老虎了,他觉得有陆琛在陆家至少还能再强盛百年。 在一旁看戏的谢允似乎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二居然直接放弃,经过他的时候,楼二放话:“陆少难得有兴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今天的赌注就算了,谢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温柔点,别让人钻了空啊。” 谢允喃喃念叨着陆琛的名字,他谢家来昆市也没几年,只是听过名号,知道陆家水深,而陆琛本人非常低调,好像一直专注学业,很少参与这些聚会。 在少女肺部快供不上氧的时候,忽然被叫停了,其实要不了一会儿她大概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倒地,她听说是一个叫陆琛的人帮了自己,内心感激。 她瘫软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谢允准备离开的背影,那一刹那,原本的坚持化作泪水。 就是刚才那么痛苦的时候,她都没落一滴泪,但暗恋的人这样的无情,让她崩溃,她听着周围起哄嘲笑的声音,抹着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你自甘下jian的报应。 比起谢允,她更厌恶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 她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离开人群的包围。 陆琛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本来准备洗漱的他,余光看到另一栋侧楼还亮着灯,微微一想,就知道某个蠢蛋大概还被闹鬼的传闻给支配着。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望下去就发现亮光处酣睡得正香的路人甲先生。 110.他和他的小野猫(完)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 并没有什么异样, 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 迟早要吃苦头,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 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 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 哈哈一笑, 原本的怀疑尽去, 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 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 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 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 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 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 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陆琛的骄傲让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将状态调节回原来的样子。 但有些事不压抑倒也罢了,压抑了反而反弹的越厉害。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定时更换,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他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直冒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闭眼,隐约察觉到再看下去,有什么,无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却没舍得离开分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曾经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个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一个无法定论的家暴事件,再结合似是而非的视频,暴露的却是企业内部的真实问题,又刚刚好结合了前段时间的时事热点,成功引起了一系列后续反应,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却不见踪影,似乎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陆正明是少数知道这件事与自家那小子有点关系的,当时陆琛调派保镖过去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好像家暴的主角就是邵非的父亲? “这小子干得还真漂亮,一环扣一环,我在他这个年纪也做不到这么好。只是太锋芒毕露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虽然有褒有贬,但听陆正明的语气,也知道他是相当骄傲的。 “你参与了多少?” 吴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没经手这件事,是事后才知道少爷在里面动了手脚。” 陆正明仔细辨别了吴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头崽子,太目中无人,叛逆期也和别人不同,迟早要吃苦头,不摔几个跟头,恐怕还会这么不知轻重。” 吴良垂目:“那对于融尚实业……” “既然小琛开了这么一道口子,咱们不落井下石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 吴良毫无波澜地陈述:“姚小姐几日没见到您,只能通过我来找。” 陆正明看出吴良不胜其扰的烦闷,哈哈一笑,原本的怀疑尽去,安抚道:“你也辛苦了,今年年终奖给你再加百分之四。今晚有时间陪她,你帮我去定个位置。” 两人聊完事,陆正明想到那天见到的少年,道:“邵非过得怎么样?” 吴良如实报告:“听余管家说还不错,他也很努力,上个星期也去考入学考了,成绩应该下来了。” “要是小琛为难他,就给邵非换个地方住,免得真将那孩子给玩死了。” 吴良表示明白,当初陆正明要求姚菲菲送孩子过来,也是有缘由的。陆琛一次性将几个私生子踢出了陆氏,让陆正明颜面大扫,这才特意要了个没血缘的孩子过来,挫挫自家孩子的锐气。 一方面是告诉陆琛,对比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那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总要好一些,人与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陆琛当出气筒的,不是自己的孩子,陆正明用的毫不内疚。 . 邵非收到了姚菲菲的回电,她顾左右言其它,邵非听得出来姚菲菲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这事没他插嘴的余地。 邵非忽然有些挫败,有时候知道结果,却不代表能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有用的。 他也没出门,待在房间里等待学校的通知,顺便继续恶补高中的知识。 记忆消失后,唯有做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他才有安全感。 这些天见到陆琛次数大大减少,见面时两人也正常打招呼,男主依旧很照顾他,但邵非觉得好像冷淡生疏了许多,他归结于男主的喜怒无常。虽然不知道男主在干什么,但他想应该是和女主打得火热了,按照剧情,两人应该已经互生情愫,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熬到小说断更的桥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之前一直困扰他的噩梦消失了,他觉得是这栋楼的各路大神终于承认了自己,为此他准备了点烛火拜了拜。 一定要说有什么麻烦,就是打扫了。陆琛不让他用打扫工具,房间的打扫只能用抹布,其他倒还好,但地板用抹布擦也太辛苦了,管家余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少爷是在折腾人,邵非虽然感觉陆琛始终恶劣,但也没抗拒,反正这也不算大事,他可以当锻炼身体。 . 陆琛从那晚开始就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有什么呼之欲出。他慢慢与邵非保持距离,让小动物放松警惕的计划也暂时搁浅。因此也没把成绩单送到邵非手上,这样的状态让陆琛哪怕在学校也没能控制好,与平时好学生形象大为不同,尤为暴躁冷漠,让周围人纷纷奇怪,面对询问关心虽然陆琛还是表达了感谢,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不愿多说。 特别是罗宇飞约了好几次出去散散心,均被回绝。 陆琛的骄傲让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将状态调节回原来的样子。 但有些事不压抑倒也罢了,压抑了反而反弹的越厉害。 这一天晚上,心烦气躁的陆琛又莫名来到阳台,意识到后就立刻准备回去,他已经很多天没靠近这里了。 斜对面,某个完全没设防的小动物正在脱衣服,邵非脑袋上的纱布定时更换,到今天可以完全不用了,后脑勺的肿包也彻底痊愈,他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洗澡。 邵非美得心里直冒泡泡,在一栋只有自己的屋子里,他当然很随意地就直接脱了上衣。 陆琛觉得自己应该回避,哪怕那面是个男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此刻的情形,他想的只有闭眼,隐约察觉到再看下去,有什么,无法收拾了。 但他的目光却没舍得离开分毫,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软的T恤被拉了上去,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就能掌控的柔韧,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展翅,挺翘的臀部被一条松垮垮的裤子遮挡,却挡不住探究的目光。 与那平凡的脸相反的是这具引诱人的身体。 可惜,不是女人。 曾经的可惜,有了答案。 一个让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琛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无比,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搅着,自厌、不信、难堪…… 当积累的骚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宛若醍醐灌顶,彻底明白自己越界了。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同性有其他想法。 路人甲先生吐完了,缓缓抬头,头顶的路灯光倾泻在他如白瓷的脸上,细碎的流海也因为动作向两边划开,并不怎么特殊的样貌,但那表情终于被陆琛看得真真切切,没有半点被戏弄的愤怒,也没有妥协后的怨气,更没有为进陆家的贪婪和欲望,很冷淡,不喜不怒。 这样一个并不起眼的人却好像游离在陆琛的认知之外,甚至暂时没有能定义此人的词。 接下来,应该是找车回去,之前的坚持已经足够“交差”了,陆琛深谙人的劣根性,了然地望着。 邵非擦了擦嘴边沾到的地方,吐完后觉得舒服了很多,虽然整个食道都有点灼烧感,但胃总算不翻搅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查到的路线,还剩一半了,还是快点搞定吧。 他之前的确看到了公交车,但却没有上去,介于文中对陆琛的了解,而且结合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还是决定好好去做,让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他自己都看这具身体的弱鸡不顺眼,权当锻炼了。 竟然还继续走? 陆琛看着那目不斜视低头看路面的小蠢蛋,讥诮道:“他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这些交通工具吗?”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几辆车刚好从邵非身边开过,只是没选择而已。 一开始还觉得邵非有点小聪明的陆琛,再次预估失误。 陆琛不再看,回头吩咐:“走吧。” “少爷,不管他吗?” 陆琛莞尔一笑:“他愿意走是他的事,我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坚持。” 老张:“……” “老张,你现在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忽然一句话,让老张这个拥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打乱了节奏,有时候与少爷相处比老爷更提心吊胆,也许就是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他的确是根据少年家的路线,特意换了条路,看能不能碰运气看一眼邵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而他这并不明显的“顺路”,还是被自家少爷发现了,好像也没责怪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查看实况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红线,可能是出了点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陆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蓝牙耳机,重新戴了上去,闭目说着:“让吴良派个人跟着他吧。” 吴良是吴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记得喊他吴特助。 “好的。”老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少爷一般不计较琐事,只要不触碰逆鳞,少爷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的腿发着颤,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要是这具身体能够更给力一点,绝对不会这样,他决定接下来还是要坚持锻炼。 在玄关地板上躺了好一会才脱了鞋子,脚后跟流了点血,脚底也有水泡,这时候姚菲菲还没回来,他刚来不知道药箱在哪里,也没力气去寻找,摸到二楼的房间,犹如个负重过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许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细回想今天自己的作为,觉得还算敬岗敬业,而且还有个不错的收获,他没有按原主那样当陆琛的跟班,但系统没警告也没判定他崩。 系统曾提出过违禁条例,一是他的人设不能崩塌超过三成,二是不能被发现他是外来者,意思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可以确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为,还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听到楼下有响动,邵非本来就没什么睡意,来到窗边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熟悉的人从车里下来,跟着她下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不是在酒店楼下见到的的杨先生,也不像是陆正明,这是个气质相当儒雅的人,没有前两者的气势逼人,光线太暗,他又是在二楼,也看不清正脸,从两人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关系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陆正明一起离开的,所以这是今晚的余兴节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多姿多彩?这是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开始怀疑自己乘的这条船是不是随时会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楼的儿子,惊讶道:“这么晚还没睡?” 邵非没有提起与陆琛发生的事,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来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随即警告儿子:“小非,你最好当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总有人是不瞎的,纸包不住火,你应该还记得陆琛和吴助理。” “我知道,这些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菲菲有些难堪地撇开了头,她烦躁得抓着头发,她的模样有点古怪,原文里不会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导致邵非也莫名。 本来就不熟的母子俩,这时候显得特别尴尬。 还是姚菲菲先开口:“你的脚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邵非说着没事,姚菲菲边嫌弃,却还是在看到儿子脚上出了好几个水泡时,缓和了一点,取了药箱就将他的脚抬了上来,为他挑破水泡再上药,边涂边骂他给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痒,反正也习惯了这个妈,虽然她依旧妖娆,但至少现在还是有一丝温柔的。 “你还是别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他忽然觉得这样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谢了就太可惜了,而这些金主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许是触碰到的人都是真实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觉入戏,说了多余的话。 面对儿子好心的劝慰,已经冻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许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温和了一点,沉默了许久,邵非迷迷糊糊地进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缓缓开口:“你还小,不会懂,有时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陆琛一早就收到了报告,听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从头走到尾?” 放学回来,吴良刚从书房下楼,与少爷打了声招呼,两人早上才刚见过面,这位像是机器人般全能的吴特助在陆家家主的授意下也一直帮助自家正统大少爷处理部分紧要事务,至少在表面上,陆正明对儿子的宠爱无可挑剔。 在要离开时,陆琛开口道:“告诉父亲,我不反对他们住进来。” 吴良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目光被隐去:“好的,我想姚小姐会高兴的。” 自从原夫人去世后,无论外面怎么胡闹,真正能进驻陆家的人并不多,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位情人,第二位就是姚菲菲了,而让陆琛亲口应允的,还是第一次。 陆琛只带着不失礼仪的笑容,用他的那套哲学理论概括道:“懂得持之以恒的人并不惹人厌,总比不劳而获的人好,你说是吗?” 吴良想到昨天陆琛的吩咐,忽然明白了什么,附和道:“的确如此。” 得到可以在这周末就搬进陆家的消息,姚菲菲简直惊喜坏了,她之前和陆正明在一起时,对方还说再看看陆琛的态度,看着可能还要再拖些日子,她都不报希望了。 姚菲菲忍不住抱住了依旧呆板的儿子:“你是怎么讨好的?” 邵非正在自己房间里复习入学考,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道:“我什么都没做。” 姚菲菲并不意外,就她这个毫无特色的儿子能讨好陆琛才叫见了鬼,她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了:“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都要继续讨好陆少爷。” 邵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路人想在这种小说里提高出场率根本不现实。视线又回到了课本上,对于这个学校的教学水准暗暗心惊,明显比之前原主读的学校高出不少,当然他还不知道姚菲菲帮他拿的是水准最高的一班自考习题。 见儿子乖乖点头,她就满意地准备收拾行李。 到了周末,来接他们走的是司机老张,还有几个年轻的搬家工,姚菲菲早就跟着第一辆货运车走了,老张看到坐在角落里,身边压着一堆大包小包快被埋没的少年,这些应该都是姚菲菲的衣物,少年一直没说什么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儿,走了过去:“非少爷,你的行李给我吧,我帮你先放好。” 手上拿着单词卡默记的邵非听到声音,抬头:“我就一个书包,没行李。” 老张一看,邵非居然还穿着前几天和陆家人见面的T恤牛仔裤,邵非夏天一共就两套衣服,轮换着穿,他说没行李是事实。 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的烦恼,因为直接随了姚菲菲离开,他的一堆证件,诸如身份证、学籍证明、银.行卡等一些证件都放在了原来的家里,他需要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叔叔叫我小非吧。”他又不是原主,完全不觉得一个称呼有什么好享受的。 老张更慈祥了:“我姓张。” 邵非乖巧地喊对方张叔叔,于是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了陆家却发现前方被人团团围住,一群仆人面露愁容,待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原来是姚菲菲在发飙,因为管家说姚菲菲和邵非的房间还在重新改装,主楼的客房是固定的,再腾出两间卧室就需要把一些运动室、影音室改了,他们要先在旁边的楼栋住下,管家的话合情合理,姚菲菲不是第一次来陆家,知道这边楼说的好听点叫次楼,难听点那就是放杂物的空楼,听说之前还死过人,晚上常常闹鬼,私下里叫死楼,连佣人都不住这里。 姚菲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她说呢,怎么那么快同意让他们住进来了,原来在这里候着呢! 这里闹得太厉害,管家派了人去主楼请人来,但陆正明出差了,却打了通电话把周末刚好还没出门的儿子给送了过来。 陆琛的到来,让看热闹的一部分人自发离开了,其他人则是让开了路。 他径直来到站在行礼堆中央趾高气昂的姚菲菲面前,客客气气的:“家里人不会做事,怠慢菲姨了,是我的疏忽。” 陆琛的话让姚菲菲舒服了一点,但依旧余怒未消:“小琛,我不住这栋,我只想留在正明身边。” 陆琛又劝了几句,姚菲菲却不改主意,依旧坚持着,甚至带着点娇蛮,并不让人腻烦,反而显得她更为娇美,这股风情让不少男佣红了脸。 陆琛笑了,容颜在阳光照射下越发让人移不开目光,邵非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了。 陆琛弯身,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您这招对我没用,如果实在不愿意……” 就在姚菲菲眉头一喜的时候,却听陆琛微笑着说:“不如再送您回去?” 边说着,目光微微一转,望着人群里低着头当木头的邵非。 邵非再次感受到有点熟悉的压制,身体再一次僵硬,犹如竖起毛的小动物警戒着。 隐约听到男主压低了的笑声,他似乎觉得邵非紧张的模样挺有趣。 小透明,对他的目光很敏感。 “二十三。”青年低声道。 “你看着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长着娃娃脸。” “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青年本来打算用自己惯常的借口博取同情,不过看着面前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他们做这一行大多练就一双火眼晶晶,有些人能轻易蒙骗,有些人最好别骗,他感觉眼前人是后者,决定实话实说,“我是……gay,而且,这里工资高。” 陆琛噗嗤笑了起来,眼尾绕着若有似无的魅意,看得人面红心跳,心率失速,这是个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实诚。” 对他有企图的人见多了,装得像装得纯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比如他那几个私生子哥哥弟弟,一个比一个演技纯良,装得再好那双眼睛还是会泄露秘密。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陆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装的,永远都是装的,变不成真的。 但他来这里不是找真假的,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他如果有冲动也应该对更让人有冲动的对象,他的审美一直都很正常。 陆琛顺手拿起杨鑫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头取了一支出来,没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众抽烟被抓到的次数少,里头就有陆琛提供消息的缘由。 如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是让敌人变少,让朋友变多。 简单的道理,他从小就贯彻着。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围绕在陆琛身边的人从来只多不少,或远或近,有些的确不是为了他的钱权,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几年,这种魅力会真正被时光磨砺,氤氲出来。 杨鑫不知道这些内.幕,罗宇飞和卢毅是清楚的,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陆琛这么无所顾忌地抽烟,可见这货好学生的光环深入人心,连发小都觉得惊讶。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开打火机为他点烟,啪嗒一声烟就点着了,细小的烟雾在空中卷着圈,陆琛瞟了一眼:“挺熟练?”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就可以下岗了。 陆琛很少用烟酒来麻痹自己,除非心烦的时候,而他很少心烦。 陆琛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开门见山:“密码六个零,里头的数够你一段时间的花费。” 天下没白来的午餐,特别是来这里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门的,青年还没被好运冲昏脑,看了眼银.行卡:“您想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脱了上衣。” 这下,罗宇飞天灵盖都要被炸飞了! 罗宇飞从刚才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简直不认识面前的发小了,快把一旁卢毅的手给掐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他有gay里gay气的倾向,谁带坏他了?” 卢毅无语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这叫什么话,陆琛还需要被人带坏?这家伙自己就是乌黑乌黑得洗不干净好不好,他觉得伙伴太激动了,陆琛不带坏别人就不错了:“他现在也没好吗,来点新花样不是挺正常,咱们圈里又不是没有,好奇下不行?图个新鲜而已。” 罗宇飞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陆琛平时很自律,但要说疯起来,还真难说。 又看旁边目瞪狗呆的杨鑫,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丢脸。 青年一时有点为难,他为难的并不是脱不脱衣服,只道:“希望几位大少能帮帮小的,这不符合荷叶杯的规矩,包厢里不能做这种事,要是消息传出去,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罗宇飞不耐烦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能那么无聊?” 青年这才关上几扇绮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对着陆琛脱了起来。 比起邵非的随随便便,青年就脱得清新脱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对男性没意思的几个人也觉得的确身材很不错,皮肤也白皙,光滑迷人。 陆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滩边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样,那就是一块块白花花的肉,别说冲动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 同理可证,他对再好看的男性也没兴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样,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他这个年纪的男性有点什么冲动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 陆琛摁灭烟头,对几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们都玩得开心点,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哥,明天学校见。”杨鑫是最快打招呼的,连称呼都变了。 陆琛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不由地喊出了这个。 陆琛笑了下,鼓励道:“好好加油,别在三班混太久。” “我觉得卷子太难了。”杨鑫有些尴尬,卷子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虽然该玩的继续玩,但现在心里也有个有兴趣的人,那个特别有个性的沈半青,他有点舍不得走。 刚回神,就看到罗宇飞、卢毅两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处的不错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杨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纳了:“别介啊,我是真觉得陆哥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随性又生猛,带劲。” 另两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当吃火锅啊,对个同性有那么多感慨,确定自己没病? 陆琛离开湖中楼,听着空中传来悠扬的古筝声,目光从容,烦躁的气息也散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逃避错误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来。 邵非这几天都没有做噩梦,而且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也不再出现。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觉还是在心里留了痕迹,他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一头猛兽死死锁定着他,无路可躲的感觉令人窒息。 他就是从这种窒息感里猛然惊醒的,望着一室的黑暗,月光从窗外洒入,莹莹光芒在安静的空气中流淌。 自从觉得这栋楼里的大神放过自己后,他就关灯睡觉了,他正在逼着自己习惯陌生的世界。 邵非从床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阴影,睡都睡不好,他刚准备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觉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唇,身体都是僵硬的,按下床头灯。 室内被暖橙色的光覆盖,让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喊了出来,这实在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在那里。 “抱歉,吓到你了。”陆琛平静地道歉。 邵非这时候哪里还管这是陆琛生平极少出现的道歉,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住在这栋楼的恐惧在那瞬间到达巅峰,心脏狂跳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质问:“琛哥怎么在这里?”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没说他有夜游症啊! 正常人会大半夜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房间吗? “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盖了下被子,你刚才踢被子了。” 这什么理由!?你别告诉我突然想当好哥哥,邵非回头看那之前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主起冲突自己只会被玩死,男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还想活到剧情结束呢。 努力回想剧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视角写的,男主这边描述得会相对少一点。 这段时间男主遇到的事,貌似还真有,比如陆正明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私底下也很宠爱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没少给陆琛添堵,他记得有个私生子说过一句话:让姚菲菲母子过来,就是为了恶心陆琛的。 111.回归现实(1)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陆琛早有预料,说道:“你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外逗留。刚才看到车子停的终点不是陆家, 再看那附近的位置, 就想起那不是你父亲的家周围吗,你之前提过还有些证件落在那儿, 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你。” 这段话勉强算合情合理,陆琛的确是个心思很重的人, 就凭着一个结果也能推论出不少可能性,里面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陆琛为什么要关心他?又那么刚刚好地出现,像是有所预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诡异? 关心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又显得没必要, 从没见过一只大象需要在蚊子面前掩饰自己的。 陆琛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疑惑的种子在邵非心里生根。 解释了最不合常理的地方, 陆琛若有似无地瞄了眼邵非拿着的手机, 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看着不知不觉离自己隔了快一个座位的邵非:“所以, 打算怎么谢我?” “我……”我好像没什么东西能谢你的。 “先欠着吧, 等我想起来再还。” “嗯嗯好。”一码归一码,既然对方有恩自己,他当然必须报答。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邵非借口头晕, 靠在另一个反方向, 不断回忆着陆琛出现时的片段,那诡异感再一次卷土重来,真如陆琛说的那样? 总有哪里,衔接不上。 陆琛以前打猎的时候跟着教练学过不少技巧,对待这些无害的小动物,首先要降低它们的防心,慢慢等待时机,再在关键时刻进行致命一击,驯化动物也是同样道理,只有最耐心的猎人才能得到最稀有的猎物。 当发现小动物对自己的排斥,他就悄然改变了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将围在邵非面前那层厚厚的墙给慢慢拆掉。 如果现在陆正明再问他生活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他也许会说那就将之重新掌控起来。 若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沦陷在好兄长的梦境里里,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恶劣。但这里是个对陆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陆琛越是温和,邵非反而越是会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没想到回到陆家,一位私人医生带着自己的助手等在那里,医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龄约莫六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眉眼温和,他早就退休了,因为与陆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应聘回去。 他不久前还在自己家里喝着茶,给小孙女儿说着故事,被余管家一个紧急电话招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等到了这里才知道不是陆家人出了事,是个暂住在陆家的少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陆家人给外人招家庭医生的。 “这就是伤患吧。”周老不由地观察着这个安静的少年,只一眼他就看出这少年与陆琛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像是磁铁的两个极端,真是奇怪的组合。 陆琛指了指邵非的后边的小包:“后脑勺撞到了,你帮忙看看。” 邵非尴尬地连连拒绝,开什么玩笑,就是磕到了点而已,需要这么大题小做吗:“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小问题。” 陆琛坐在一旁,正喝着余叔端上来的红茶,懒懒地掀开眼皮:“你了解人的大脑构成吗?” “不、不了解。”就算是现代的脑科专家也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了解。 “清楚大脑作为所有神经系统的中枢,它是如何运作的?受了伤又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清楚。”邵非摇了摇头,陆琛的每句话都透着气势,他已经被这些话给带跑,说不出一句反驳。 “那还和我废话什么?”陆琛一锤定音决定。 确定只是撞伤后,周老给邵非抹了药又仔细地包扎了一圈伤口,让他三天内不要洗头。提醒邵非之前既然出现过短暂的头晕,不能太掉以轻心,如果再出现还是要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周老原本觉得陆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太过少年老成,心思深沉,想不到也会像普通的兄长那样,有那么些人情味,这就比陆正明那个风流浪子要好多了。 陆琛看着时间,现在再去学校也晚了,让邵非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邵非心中如蒙大赦,但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在陆琛看过来的时候,小幅度地点头表示知道,又小声地感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陆琛眼梢浮了些弧度,还真粘人。 喊住了他:“去剪个头发,快遮眼睛了自己没发现?再把眼镜换掉,换成隐形的。” “啊?”男主是有强迫症吗,看到平凡的东西不顺眼?但他自己知道,就是折腾了也还那样。 “不愿意?” “愿、愿意的。” . 吴良回别墅拿文件,却被在这里堵他的姚菲菲逮个正着。 这不是第一次,她这些日子对他穷追猛打,趁着陆正明不注意的时候,像一只散发着魅惑的妖精,可惜对面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而这也是姚菲菲第一次对不是权贵的男人主动出击。 姚菲菲趁他下楼不备,贴了过来,摘下了男人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垫着脚,吐气如丝。 吴良看向室内某个隐蔽的角落,道:“那只隐藏的监控器刚好坏了,要让姚小姐失望了。” 意思是在说,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当封口费,那么她找错人了。 姚菲菲身体一僵,计划被戳穿后,娇美的脸也有凝固的趋势。 坏了?是你弄坏的吧。 不愧是陆正明的左膀右臂,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没点本事怎么行? 这些日子她联系不到谢家的那人,隐隐也察觉到陆正明对自己的冷淡,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一艘即将被淹没的船上,惶惶不安着。 而对于吴良的屡战屡败,也激起了好胜心。这是被蔑视女性魅力和智商的怒火,就在吴良要拉开她的时候,又被她顺势钻了过来,女人的食指压在他的唇上:“别动,你要是现在推开我,我就大声喊,佣人被我打发到了外面,如果我现在喊让他们过来,是觉得我不检点,还是秘书长勾引他的情人呢?” “那么您想做什么?”吴良完全没有被威胁的模样,似乎是想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却好像取得阶段性胜利般的掏出他的手机,按了关机键。 “我想做这个。”姚菲菲笑得魅惑,缓缓抬起头,印上了那张唇色偏淡的唇,两人一同倒在光线下,另一只握着手机的手恰好拍了张自拍图,将这一幕记录下来用作威胁。 他一动不动,不回应也不推开,她原本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想以此来威胁,如果陆正明开始查她,那么负责调查的人一定是吴良,加上酒店那次遇上,她必须要尽快行动,让他至少暂停调查,她才有时间脱身。 他推开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襟:“您满意了?” 姚菲菲些许不安,但还是强笑道:“当然。” 见他要走,喊住:“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这时候应该过来抢她的手机,或者消灭证据才对,但他好像有恃无恐。 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道:“当然怕,但一定没有您怕。” “你……” “我还有事,姚小姐自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您找错了方向,漏洞总是不经意间的。” 谁能想到要查她的人,是那样一个少年。 姚菲菲死死盯着吴良的背影,夹杂着对未知的不安,对无形威胁的恐惧,以及对这个男人的一抹征服欲。 陆琛当天晚上就得到了邵非的成绩单,三门课的成绩比他预计的低了许多,按照邵非之前的水准,应该能考入二班,加上他给的光盘,怎么也掉不到三班。 他直接让负责传成绩的老师给自己发了邵非做的考卷内容。 简单地扫了几页,冷笑了一声。 哪怕不特意记,对于看过的资料陆琛也有印象。邵非的数学和英语是强项,但原本擅长的地方成了薄弱,白白扣了分数,如果不是发挥失常就是……故意的。 “发誓考入一班?” 看上去那么的无害又顺从。 差一点,就连他都骗过了。 顺从是真,想逃也是真。 心里那片安静的草,再一次被风吹了起来,这次却无法遏制,像幼猫的爪子不断挠着他。 原本浅淡的兴味,渐渐地发酵了。 陆琛来到书房的阳台,望向斜下方亮着光的地方,屋子里头的人早已熟睡,手机屏幕的幽光洒在少年俊美的脸上,光影间不乏诡异:“你说我是如你愿,还是不如你愿呢?” 拿出里面包装完好的东西,拆开来后,陆琛有点惊讶,沉思了一会,轻声道:“让谁来呢?” 邵非充耳未闻,他要慢慢适应在男主面前继续当透明人。 目光渐渐放在对面的小透明身上,那人没丝毫察觉地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渍,殷红的舌头卷了一圈又收回深处,陆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晃了几滴出来,像是手没拿稳。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感觉到了什么,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112.回归现实(2)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邵非斟酌着词,低声说:“人太多了, 我没打算直接走的,让你担心了。”这是场面话, 场面话。 “哦,还知道自己让人担心啊。”陆琛弹了下邵非的额头, 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 邵非捂着头,这次倒是没躲, 一是男主表现得太自然, 二是没看到,三是他……不敢。 抬头望去,只觉得现在的阳光太耀眼,有点刺目。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白衬衣, 黑色西装裤,勾勒着他劲瘦修长的身材, 精致的五官被光影描绘出英挺的轮廓。 无形的距离感让邵非不敢多看。 快、快被闪瞎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男主在释放魅力。 怎么可能嘛。 冷、冷静,对方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只是组成得特别好看,你不能被表象迷惑,那里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以后我努力挤进来。”嗯, 再说吧。 邵非口上努力保证着, 老实的长相让人忍不住相信。 怎么就这么乖呢, 乖得让人想知道他忍耐的极限是哪里。 陆琛望着路人甲那段微微弯下,犹如天鹅般的颈项,上面有一颗小痣,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白皙柔嫩的耳朵,害怕的时候会轻微的颤抖,蜷了蜷拳头,陆琛移开了视线。 他好像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像一个好兄长:“这就对了,既然爸和菲姨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看顾着你,或者说——你其实不信任我?” 陆琛微微俯身,冰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气息随着夏末的热浪撩拨在脸上,邵非有点痒,也不敢撇头,急忙辩解:“怎么会,我信任的。” 开玩笑,打死也不能让男主误会他,他一点都不想尝男主的手段。 看着邵非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软红软红的,陆琛语气更温和:“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们平辈而交,对吗?” 陆琛循循善诱地看着小动物无知无觉地进入自己的圈子里。 邵非还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上方的某位兄长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嗯。”他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他和男主又没冲突,他干嘛没事找事。 只是刚才走廊上失去笑容的男主,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这时,一旁有个外送员过来问是不是陆琛,陆琛接过奶茶,淡声道:“焦糖玛奇朵,我给你点的少冰,胃不好要小口小口地喝,别贪食。” 喜欢甜食,特别是焦糖口味的邵非没忍住,眼神闪光。 陆琛给他撕开吸管外的包装,插入杯子里递给他。 暑气还在肆虐的季节,碰到微微冰凉的东西,心情总是不自觉的变好。 给邵非叫的滴滴车也到了,邵非坐了进去,错开陆琛看到他身后的少女,刚才低着头也没看到,应该等了有一会了。 这不是早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吗? 早上的形容词越想越熟悉,灵光一闪,邵非惊讶地想着:该不会是女主吧! 仔细回顾了文中的形容,再对照了一下,应该没错。 果然好漂亮啊! 邵非一直都很期待见女主,文里的女主是个性格可圈可点的人,除了眼有点瞎,暗恋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他有点激动,其实挺想留下来的,但现在男女主应该开始接触没多久,他一个路人甲不能不识相。 陆琛当然发现邵非的视线一直望着自己身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只是懒得理会。 当路人的车离开后,陆琛脸上的温和优雅犹如脸谱的面具,一点点消散了,直到彻底失去了笑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与之前邵非在走廊上瞬间看到的重叠。 碰一碰都躲那么远,当他毒蛇猛兽? 正在路上,小口喝着饮料的邵非,忽然抖了一下。 陆琛回头,走向校门,像是没看到旁边等待已久的人,沈半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羡慕这两个男生的友情,她转学过来后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许她与这个学校真的格格不入吧。 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等待他们聊完,才走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上:“陆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昨天…… 刚要询问昨天是不是对方开口救了自己,不料陆琛瞟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团淤泥般,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家人从来都是这样,当他们撕下面具的时候,傲慢得令人厌恶。 他们的目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卑感,好似自己就是浸到泥里的污浊物。 沈半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滚,等她想回击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 他有没有礼貌,知道什么叫素质吗!? 她的脸色一半红一半青,气得七窍生烟。 在原地不断捏着拳头,恨不得瞪死那个目空一切的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疯了,这种人哪里值得她们疯狂了? 还道什么谢,不是她恩将仇报,是这位恩人她真的谢不起。 她祈祷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这人有交集! 她并没有发现,这一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 陆琛来的时候,体育课已经开始了,老师正在教导一些男生打网球的技巧,帝江高中实行较为宽松的教学方式,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今天有几个起哄的男生说想学网球,老师就笑眯眯地开始教了,师生关系大部分时候很融洽。 罗宇飞立刻看出陆琛的样子有点不对劲,那是戾气,虽然只有一丝。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陆琛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那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匹野狼,虽然没当时那么严重,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琛了。随着他们成年,平时陆琛的为人越来越稳重,要知道本省多年的学生代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和个外校的小家伙出去了吗,说起来那颗糯米糍是谁? 陆琛态度有点冷,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礼貌性社交:“找几个人,来一场。” 说完就去换了身运动服,和老师说去篮球后,原本在打球的其他班男生就开玩笑说来个友谊赛。 陆琛不说话,两方就这么敲定了。 充当裁判的同学勺子一吹起来,陆琛连续突破几人,快速一个假动作,直接灌篮,篮筐发出巨响。 球场外路过的女生尖叫了一声,要知道那是灌篮,不是射篮。 高中生由于身高和技术的限制,往往不可能弹跳那么高进行灌篮,这画面怎么不让她们热血沸腾,因为那几乎在高中篮球中极少见到。 篮球场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上体育课的学生,期间传来女生的加油声。 今天的陆琛特别猛,连连拿分,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疲于应付,甚至情急之下采取了四人防守陆琛一人的必死战术。 阳光下,汗水顺着头发滑落,没入衣领,性感撩人。 他的行动越来越不留情面,却看得周遭的女生面红心跳,陆琛其实很少打得这么狂野,这个样子的他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那不是少年的青涩,是一种介于少年到青年之间,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在上半场结束了后,那个班级的男生扛不住周围视线的压力,找他们说不打了,罗宇飞也就说只是大家玩玩,顺便请对方去外头吃午饭,今天陆琛的确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碍于大家都有点交情就要闹起来了,罗宇飞只能当和事老。 约好了后,来到正坐在篮球场旁休息的陆琛身边。 “之前在教室门外的小不点,不会是你家那个谁带来的拖油瓶吧?”这事情他听过一点,陆家家主的风流史他们都清楚。 陆琛没回答,那些许戾气在疯狂的进篮中渐渐平息,只道:“家里养的小宠物,开始不听话了,会咬人,碰都不让碰一下,你说该怎么办?” 罗宇飞没想到陆琛养宠物都上瘾了,仓鼠还是龙猫来着,想了会道:“要么拔掉牙齿让它没法咬人,要么驯化它,让它乖乖只听你一个人的。” 陆琛也报以笑容:“不浪费,您满意就好,我也好与父亲交代。” 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周末并不想浪费在这位身上。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目光,也被邵非定性为错觉,男主没道理会注意个路人甲。 邵非随即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帮着姚菲菲搬着她那成堆的行李,听到她在打电话与陆正明撒娇抱怨,被哄得娇笑连连,看似无意地问起了改装的情况。邵非不忍打破她的幻想,主宅楼根本没改装,那只是管家余叔编来哄骗她的。 归根结底,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既能哄住情人,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113.回归现实(3)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透过车窗, 一排排耸立的建筑物快速从眼前划过, 飘散的思绪被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唤回,邵非不自觉露出浅淡的笑容想平息对方的怒气, 两点酒窝凹出小小的阴影,看上去比实际年纪更小一点:“什么?” “怎么魂不守舍的,待会见到你陆叔叔也这样?”姚菲菲看着自己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儿子,很是不满,娇艳的脸上染着些许恼意。 明明她和前夫都是能言会道的,怎么偏偏儿子是这样闷葫芦的性子。 邵非低头:“不会的。” 这具身体的母亲姚菲菲哪怕三十来岁,一张宜嗔宜喜的脸也依旧迷人, 只有眼角几丝不明显的纹路暴露了年龄。她是一朵穿梭于上流社会的花,没有显赫的背景却有着迷人的美貌与风情,这次撩到的正是不少女人盯着的陆家实权掌控人陆正明, 不过四十岁, 在一群年老的掌控人中显得格外年轻。 “待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也不再三提醒你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拘束,你陆叔叔虽然看上去严厉,但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懂吗?”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 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指了某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原本只是提醒儿子,现在却是不惜一切代价,她的潜台词是让儿子拼尽全力。 114.回归现实(4)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姚菲菲不甘不愿地点头, 像是不想承认, 这也是她不想带邵非出来的缘故, 这个儿子完全不像她生的,从出生开始就是给她丢脸的。 没有多丑, 就是太普通了, 扎人堆里就能忽略了。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中年人笑得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哪来还小,早过十八了, 就是看着小……”姚菲菲的话语顿停, 余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与她同样呆滞的还有从刚才就注意到来人的邵非。 那身影像是没看到她刚才做的一切, 只是有礼地说:“姚小姐, 您与董事长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就来接您了。” 这人可是陆正明的心腹,姚菲菲已经乱了方寸:“怎、怎么能劳烦吴助理, 我们这就上去!” 姚菲菲离开的快,甚至都没来得及与中年人告别, 就扯着邵非走向电梯。 吴特助这才与中年人打招呼:“杨先生是来参加明天的网络论坛会议的?” “可不是吗,这么巧就遇到了吴特助,我正好与李董约了, 一起去喝一杯?” 两人笑眯眯地互相打着招呼, 好像一起忘了那个离开的女人。 进了电梯, 姚菲菲若有所思地望着邵非:“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他,所以才提醒我?” 她好像忽略了太久这个没存在感的儿子,现在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观察他。 邵非还在想那个吴特助是站在少年身边的,也就是那少年十有八.九就是男主陆琛了,果然和小说里描写的分毫不差,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其他,甚至比小说写得更真实,也许这就是系统说的平行世界会自我优化。 他敷衍性地点头,但因为他偏老实的长相,这样点头根本看不出敷衍。 姚菲菲像是发现新大陆,这个儿子,好像没她认为的那么一无是处,想到刚才那一幕,姚菲菲又划过一丝狠辣,总有办法让那个吴特助开不了口的,平定了心情,对儿子道:“如果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不要像这次这样磨磨蹭蹭的!你要知道你妈我过得好,你才能摆脱以前那种生活,才能摆脱你爸,你和我才是一国的!” 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回答自己,电梯门的瞬间,她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记住,好好讨好陆琛,他是我们能不能留在陆家的关键。” 在她看来,她是长辈,对付陆琛当然还是小辈出马更恰当。 姚菲菲一手挎着儿子的胳膊,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来到五楼用餐的地方,这里是昆市知名的米其林餐厅,名为花木庭,在侍者的引导下,两人通过走廊来到庭院外,这里每一个座位都被曲线状的石雕隔开,石雕上方潺潺流水流过,清浅水声划过耳膜,如悠扬乐曲。扶疏花草间点缀着柔光灯,这样的设计格局让前来用餐的客人有个人隐私,也能放松心情,他果然看到姚菲菲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看来是对陆正明的安排很满意。 身为空间维护员的邵非清楚这家酒店就是陆正明的产业,他的不少情人都来过这里,对于如何让女人身心愉悦,陆正明自有一套。 母子两被引导到陆正明面前,陆正明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并不显老,身材也没有明显发福的迹象,面部线条冷硬,气势威严,哪怕在桌面的暖光中也没显得多和蔼可亲,他轻轻一笑,眼角有些鱼尾纹,气息中透着点纡尊降贵的亲切,会让任何与他说话的人产生受宠若惊的味道。 邵非觉得,这也许是陆家人的特性.吧。 “陆叔叔好。”邵非拘谨地喊道,他的注意力却被坐在一旁挂着耳机听歌的少年虏获,一个乌黑的发顶以及隐约可见的硬挺轮廓,细碎的发丝在微风中荡了荡,挠到人心里最瘙痒的地方,但这都不是他在意的,心顿时荡到谷底,终于百分百确定刚才与他对视的人就是陆琛。 陆正明站了起来,他很喜欢这个即将来到陆家的少年,谁都喜欢这种无害的生物,安静的,乖巧的,和他那如狼似虎的儿子完全不同,他带着笑意揶揄:“小非是个男孩子,可不能这么怕生啊。” 邵非依旧叫邵非,按照系统的说法就是他进入的角色都是路人甲,就算改成了他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影响空间平衡,这个福利算是他的新手大礼包。 邵非像是没见过这么可亲的长辈,双目闪亮地望着对方,为了保持人设,大部分时候邵非会把自己当做原主。 手上传来疼痛,是姚菲菲掐他的肉,她小声道:“说话,你哑巴啊!” 这小动作陆正明看在眼里,却示意姚菲菲:“没关系,你可别吓着孩子。” 姚菲菲立刻笑着圆场,要不是陆正明点名要这小子,她早就把儿子忘了,怎么可能特意把拖油瓶给带出来,这很降身价的,也幸好陆正明似乎刚好中意邵非的蠢笨。 陆正明指着身旁的男生:“这是我儿子,陆琛。” 陆琛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像是随着音乐舞动,皮肤白得晃人眼,犹如煽动的蝶翼,现在这年纪已经这样妖孽,再大个几岁大概就是小说里的那句话,人形荷尔蒙。 陆正明拍了拍陆琛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打招呼!” 从那亲昵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似乎很宠爱自己的儿子。 陆琛先拿下挂在耳上的蓝牙耳机,站了起来,少年身材高挑,完美的五官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瞳直直望过来,他在看向邵非时,笑容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味道,令邵非心悸了一下,他立刻想到刚才对视的那一幕,明白了少年笑容的内涵,看来姚菲菲让他去讨好陆琛的任务不太可能完成了。 陆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温和,又不缺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我是陆琛。” 他们还是学生,点一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邵非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会,最后选了个比较不得罪人又能完成姚菲菲要求的:“琛哥。” 原文里喊的是哥哥,那显得太亲密,他可不想被陆琛教做人。 陆琛没想到他会这么喊自己,见姚菲菲一脸恨铁不成钢,又看邵非还是那一脸呆样,觉得这对母子很有趣,母亲拼命往上爬,儿子却完全不在状态,语气也多了点真实的笑意:“这称呼有意思,你当我社会大哥呢?” 陆琛话中的玩笑,立刻缓解了原本的些微尴尬,两方家长也觉得这次见面还算愉快,对结果挺满意。 115.回归现实(完)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姚菲菲很谨慎, 先是用探测仪检查四周是否有监控器, 确定没有才开始寻找,显而易见是一无所获的, 从她的手法来看, 是个老手。 陆琛想起她的前任情人,杨振, 那个现在正因为决策失误而面临危机的男人。 手指点在桌面上, 陆琛神情莫测。 他直接按了快进键, 画面中出现了新的面孔, 回忆着刚才和邵非的互动, 那一幕幕很清晰, 陆琛的笑意没达眼底:“演技不错。” 母子两争吵了起来, 不难从邵非脸上看到焦急和震惊,他意识到母亲做的事有多严重, 可惜陆琛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这只微型监视器还在研发阶段,有许多缺陷,比如由于体型限制, 它无法收音。 不过即便如此,该得到的信息也能被陆琛了解的七七八八。 按下暂停键, 画面停格, 食指轻轻在邵非的脸上画着圈, 口中喃喃道:“你很让我惊喜。” 路人甲先生还不知道,他成了陆琛少年时期的一个意外。 陆琛传了一段视频加一则短信给吴良:查她,越细越好。 邵非从楼上下来还让管家余叔诧异,直言自己是不是老糊涂,都没注意到邵非什么时候进来的。 虽说要给邵非母子接风,但另两位当事人,陆正明在出差,姚菲菲则是没说去哪里,餐桌上就只剩陆琛和邵非。 邵非看到陆琛换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更高挑迷人,哪怕随便一个眼神都像在放电。 不过邵非关注的是陆琛的模样,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应该是真的没发现姚菲菲吧。 在陆琛的示意下,把吃饭地点从大厅换到了小厅,餐桌也从长桌变成了小圆桌,摆放了丰富的菜品。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邵非是不知道和男主说什么,差别太大,没共同话题。这还是他第二次和男主一起吃饭,他偷偷看了几眼,发现男主的用餐礼仪很到位,很赏心悦目,还没等他收回视线,对方的目光看了过来。 路人甲呛到了,捂着嘴猛咳,他感到一阵阴影投了下来,一双宽大的手掌轻轻拍在背部,简直要把路人甲吓出半条命,忙不迭道:“没、没事了。” 他身体僵硬,全身上下无不叫嚣着对陆琛靠近的不习惯,陆琛好似完全没受影响,离开了他,像个普通的兄长那样:“好好吃饭,没人与你抢。” 发现邵非被染红的耳垂,晶莹欲滴,原本不郁的心情舒缓了些。 管家撤走了最后一盘菜,觉得终于能解放的邵非抬头就看到新送来一道新甜点,焦糖布丁,疑惑地看过去。 陆琛好整以暇:“给你选的,看喜不喜欢?” “喜欢。”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可能有别的答案,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原主能心甘情愿当小跟班了,男主的确有这个资本。 邵非舀了一口,布丁的浓香在味蕾里绽开,凝状体融化顺入咽喉,将美味传达到胃,实在是一种享受,在美食的安抚下,不由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和陆琛道别的时候,看今天从头到尾都格外和煦的人,邵非忍不住问道:“我以为你……” “嗯?”低低的声音,居高临下地望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 “你是厌恶我的。”这么和睦有点慌,恶作剧般地直接问了出来。 陆琛像是看着稀有动物似的,这年头还有人把喜恶直接问的,习惯了打弯的人遇到了个打直球的,饶是陆琛也怔忡了下。 又想到监控里的一幕幕,眼中兴味更浓,淡笑道:“如果是说菲姨的事,那么没有你们也会有别人。而且,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对?” 邵非:这人的眼睛真的能放电! 路人甲先生走在路上,不断庆幸着一件事:还好我是男人。 男主的魅力真是日天日地,男女通杀还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同性相斥,他最多就当被雷劈了下。 被一阵晚风吹醒,刚才就觉得奇怪的地方又浮了上来。 他想到哪里不对了,那一桌有一半都是他喜欢的菜色,还有,最后的甜点,一般人会给男生点那么甜的点心吗? 虽然没了记忆,不过对喜爱食物的偏爱是人类的本能。 他应该算是少数喜欢吃的,但男主又不知道。邵非记起原主也是喜欢的,最喜欢的还是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 他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他给忘了这茬! 陆琛是在告诉自己,他掌握着他们母子的所有信息,甚至细微到个人喜好,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惹他? 应该不至于吧,但从这个细节也可以看出陆琛的可怕,他能轻易地掌握身边人的爱好。 正常人都会想,除了这些还调查都了什么?人类对于未知才最是忌惮,正是抓住了人性中的恐惧,陆琛不动声色的让路人甲先生再一次尝到了他的手段。 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都掉得差不多了。 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但对方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带给邵非的只是更多的忌惮。 回到那栋空荡荡的楼,邵非没找到姚菲菲,她的房间也是空荡荡的,他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提醒,打开微信才有一条语音,她说要出去几天,让他不用找,今天的事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是烫手山芋,邵非想到管家口中的自食恶果,就止不住的头疼,手机搜寻姚菲菲前几任男友,可他本来就刚回姚菲菲身边没多久,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前男友。 想到陆琛与吴特助聊天中,提到的杨振,邵非灵机一动,立刻输入进去。 百科里一串名誉与介绍,并没有近况,想来也是,这些经济震荡哪个公司会宣扬出去,他从词条中找到公司名称,再点入官网,终于找到了杨振的一张照片,居然是那天在花木酒店楼下见到的中年人。 邵非有点晕,如果根据陆琛他们说的话,杨氏消息走漏,没查到根源,也没确定是否是消息泄露,但只要结合姚菲菲今天做的事,就不难猜出她私底下可能做的事。 如果他是陆家人,查到她的辉煌事迹,都不可能放过她! 必须要找到她,把这件事提前解决掉。 又打了几个过去还是关机,邵非颓废地倒在房间里唯一还算干净的木椅上。 这篇文是断更的,只能看出陆家事后没有迁怒到邵非身上,但从点滴剧情来看,邵非帮助男二,结局绝对不会多好,看男主今天的样子应该是没发现吧,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怀着满腹心事,邵非还是去楼道尽头的自来水间打水,开始打扫屋子。 既然姚菲菲的事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他现在只有好好过当下。 这边陆琛刚到自己的书房,接到发小罗宇飞的电话,那头很热闹:“自从和董娘娘分手后,怎么修身养生起来了,上次你要给董娘娘过生日不来就算了,这次还来不来?” 陆琛:“你还打听这种事?” “你们分手都传遍了,我还需要打听?现在多少女人蠢蠢欲动准备把你吞了。”罗宇飞幸灾乐祸道。 边聊着,陆琛走到阳台,眼神一凝,看到了旁边楼栋里唯一亮着光的地方,某个正撅着屁股擦地板的小蠢蛋。 陆家的主楼正对着大门,旁边是两栋侧楼,一栋是佣人楼,一栋就是邵非住的。 邵非选的是三楼最靠边的,而陆琛位于四楼的书房正好在一个交汇的水平面上,是最近的,从四楼望过去几乎一览无遗。 邵非感到一股有点压迫感的视线,左右一看,又望了眼黑漆漆的外面。 他是不是被男主给整成幻想症了,这栋楼一共就他一个人,能有什么视线。 !? 等等,这栋楼好像闹鬼! “琛哥怎么知道我在那里?”邵非将早就压在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陆琛早有预料,说道:“你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外逗留。刚才看到车子停的终点不是陆家,再看那附近的位置,就想起那不是你父亲的家周围吗,你之前提过还有些证件落在那儿,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你。” 这段话勉强算合情合理,陆琛的确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就凭着一个结果也能推论出不少可能性,里面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陆琛为什么要关心他?又那么刚刚好地出现,像是有所预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诡异? 关心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又显得没必要,从没见过一只大象需要在蚊子面前掩饰自己的。 陆琛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疑惑的种子在邵非心里生根。 解释了最不合常理的地方,陆琛若有似无地瞄了眼邵非拿着的手机,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看着不知不觉离自己隔了快一个座位的邵非:“所以,打算怎么谢我?” “我……”我好像没什么东西能谢你的。 “先欠着吧,等我想起来再还。” “嗯嗯好。”一码归一码,既然对方有恩自己,他当然必须报答。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邵非借口头晕,靠在另一个反方向,不断回忆着陆琛出现时的片段,那诡异感再一次卷土重来,真如陆琛说的那样? 总有哪里,衔接不上。 陆琛以前打猎的时候跟着教练学过不少技巧,对待这些无害的小动物,首先要降低它们的防心,慢慢等待时机,再在关键时刻进行致命一击,驯化动物也是同样道理,只有最耐心的猎人才能得到最稀有的猎物。 当发现小动物对自己的排斥,他就悄然改变了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将围在邵非面前那层厚厚的墙给慢慢拆掉。 如果现在陆正明再问他生活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他也许会说那就将之重新掌控起来。 若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沦陷在好兄长的梦境里里,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恶劣。但这里是个对陆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陆琛越是温和,邵非反而越是会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没想到回到陆家,一位私人医生带着自己的助手等在那里,医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龄约莫六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眉眼温和,他早就退休了,因为与陆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应聘回去。 他不久前还在自己家里喝着茶,给小孙女儿说着故事,被余管家一个紧急电话招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等到了这里才知道不是陆家人出了事,是个暂住在陆家的少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陆家人给外人招家庭医生的。 “这就是伤患吧。”周老不由地观察着这个安静的少年,只一眼他就看出这少年与陆琛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像是磁铁的两个极端,真是奇怪的组合。 陆琛指了指邵非的后边的小包:“后脑勺撞到了,你帮忙看看。” 邵非尴尬地连连拒绝,开什么玩笑,就是磕到了点而已,需要这么大题小做吗:“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小问题。” 陆琛坐在一旁,正喝着余叔端上来的红茶,懒懒地掀开眼皮:“你了解人的大脑构成吗?” “不、不了解。”就算是现代的脑科专家也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了解。 “清楚大脑作为所有神经系统的中枢,它是如何运作的?受了伤又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清楚。”邵非摇了摇头,陆琛的每句话都透着气势,他已经被这些话给带跑,说不出一句反驳。 “那还和我废话什么?”陆琛一锤定音决定。 确定只是撞伤后,周老给邵非抹了药又仔细地包扎了一圈伤口,让他三天内不要洗头。提醒邵非之前既然出现过短暂的头晕,不能太掉以轻心,如果再出现还是要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周老原本觉得陆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太过少年老成,心思深沉,想不到也会像普通的兄长那样,有那么些人情味,这就比陆正明那个风流浪子要好多了。 陆琛看着时间,现在再去学校也晚了,让邵非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邵非心中如蒙大赦,但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在陆琛看过来的时候,小幅度地点头表示知道,又小声地感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陆琛眼梢浮了些弧度,还真粘人。 喊住了他:“去剪个头发,快遮眼睛了自己没发现?再把眼镜换掉,换成隐形的。” “啊?”男主是有强迫症吗,看到平凡的东西不顺眼?但他自己知道,就是折腾了也还那样。 “不愿意?” “愿、愿意的。” . 吴良回别墅拿文件,却被在这里堵他的姚菲菲逮个正着。 这不是第一次,她这些日子对他穷追猛打,趁着陆正明不注意的时候,像一只散发着魅惑的妖精,可惜对面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而这也是姚菲菲第一次对不是权贵的男人主动出击。 姚菲菲趁他下楼不备,贴了过来,摘下了男人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垫着脚,吐气如丝。 吴良看向室内某个隐蔽的角落,道:“那只隐藏的监控器刚好坏了,要让姚小姐失望了。” 意思是在说,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当封口费,那么她找错人了。 姚菲菲身体一僵,计划被戳穿后,娇美的脸也有凝固的趋势。 坏了?是你弄坏的吧。 不愧是陆正明的左膀右臂,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没点本事怎么行? 这些日子她联系不到谢家的那人,隐隐也察觉到陆正明对自己的冷淡,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一艘即将被淹没的船上,惶惶不安着。 而对于吴良的屡战屡败,也激起了好胜心。这是被蔑视女性魅力和智商的怒火,就在吴良要拉开她的时候,又被她顺势钻了过来,女人的食指压在他的唇上:“别动,你要是现在推开我,我就大声喊,佣人被我打发到了外面,如果我现在喊让他们过来,是觉得我不检点,还是秘书长勾引他的情人呢?” “那么您想做什么?”吴良完全没有被威胁的模样,似乎是想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却好像取得阶段性胜利般的掏出他的手机,按了关机键。 “我想做这个。”姚菲菲笑得魅惑,缓缓抬起头,印上了那张唇色偏淡的唇,两人一同倒在光线下,另一只握着手机的手恰好拍了张自拍图,将这一幕记录下来用作威胁。 他一动不动,不回应也不推开,她原本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想以此来威胁,如果陆正明开始查她,那么负责调查的人一定是吴良,加上酒店那次遇上,她必须要尽快行动,让他至少暂停调查,她才有时间脱身。 他推开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襟:“您满意了?” 姚菲菲些许不安,但还是强笑道:“当然。” 见他要走,喊住:“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这时候应该过来抢她的手机,或者消灭证据才对,但他好像有恃无恐。 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道:“当然怕,但一定没有您怕。” “你……” “我还有事,姚小姐自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您找错了方向,漏洞总是不经意间的。” 谁能想到要查她的人,是那样一个少年。 姚菲菲死死盯着吴良的背影,夹杂着对未知的不安,对无形威胁的恐惧,以及对这个男人的一抹征服欲。 陆琛当天晚上就得到了邵非的成绩单,三门课的成绩比他预计的低了许多,按照邵非之前的水准,应该能考入二班,加上他给的光盘,怎么也掉不到三班。 他直接让负责传成绩的老师给自己发了邵非做的考卷内容。 简单地扫了几页,冷笑了一声。 哪怕不特意记,对于看过的资料陆琛也有印象。邵非的数学和英语是强项,但原本擅长的地方成了薄弱,白白扣了分数,如果不是发挥失常就是……故意的。 “发誓考入一班?” 看上去那么的无害又顺从。 差一点,就连他都骗过了。 顺从是真,想逃也是真。 心里那片安静的草,再一次被风吹了起来,这次却无法遏制,像幼猫的爪子不断挠着他。 原本浅淡的兴味,渐渐地发酵了。 陆琛来到书房的阳台,望向斜下方亮着光的地方,屋子里头的人早已熟睡,手机屏幕的幽光洒在少年俊美的脸上,光影间不乏诡异:“你说我是如你愿,还是不如你愿呢?” “琛哥怎么知道我在那里?”邵非将早就压在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陆琛早有预料,说道:“你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外逗留。刚才看到车子停的终点不是陆家,再看那附近的位置,就想起那不是你父亲的家周围吗,你之前提过还有些证件落在那儿,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你。” 这段话勉强算合情合理,陆琛的确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就凭着一个结果也能推论出不少可能性,里面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陆琛为什么要关心他?又那么刚刚好地出现,像是有所预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诡异? 关心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又显得没必要,从没见过一只大象需要在蚊子面前掩饰自己的。 陆琛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疑惑的种子在邵非心里生根。 解释了最不合常理的地方,陆琛若有似无地瞄了眼邵非拿着的手机,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看着不知不觉离自己隔了快一个座位的邵非:“所以,打算怎么谢我?” “我……”我好像没什么东西能谢你的。 “先欠着吧,等我想起来再还。” “嗯嗯好。”一码归一码,既然对方有恩自己,他当然必须报答。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邵非借口头晕,靠在另一个反方向,不断回忆着陆琛出现时的片段,那诡异感再一次卷土重来,真如陆琛说的那样? 总有哪里,衔接不上。 陆琛以前打猎的时候跟着教练学过不少技巧,对待这些无害的小动物,首先要降低它们的防心,慢慢等待时机,再在关键时刻进行致命一击,驯化动物也是同样道理,只有最耐心的猎人才能得到最稀有的猎物。 当发现小动物对自己的排斥,他就悄然改变了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将围在邵非面前那层厚厚的墙给慢慢拆掉。 如果现在陆正明再问他生活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他也许会说那就将之重新掌控起来。 若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沦陷在好兄长的梦境里里,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恶劣。但这里是个对陆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陆琛越是温和,邵非反而越是会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没想到回到陆家,一位私人医生带着自己的助手等在那里,医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龄约莫六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眉眼温和,他早就退休了,因为与陆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应聘回去。 116.番外1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陆琛也报以笑容:“不浪费,您满意就好, 我也好与父亲交代。” 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周末并不想浪费在这位身上。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目光, 也被邵非定性为错觉,男主没道理会注意个路人甲。 邵非随即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 帮着姚菲菲搬着她那成堆的行李, 听到她在打电话与陆正明撒娇抱怨,被哄得娇笑连连,看似无意地问起了改装的情况。邵非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主宅楼根本没改装, 那只是管家余叔编来哄骗她的。 归根结底, 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 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 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 既能哄住情人, 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 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 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 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陆琛说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陆家,显然在他心里,陆家并不能代表他。 嗯? 陆琛目光一凝,看到书桌与地毯的空隙间,有一方白色的布料,进小老鼠了? 邵非实在没地方躲,这间书房里最安全的地方给了姚菲菲,情急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陆正明不在家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能熬到那两人聊天结束的,但他疏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共就两套夏季替换的衣服,T恤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早就洗大了,又长又松垮,他蜷缩的动作直接让这件T恤拖在了地上,露出了那么一个角。 这时候董玲过来理东西,邵非忙让开了,女生弯身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双笔直白皙的腿特别抢镜,弯身的时候很贴近陆琛,陆琛甚至连眼神都没丢过去,也一同站了起来,拿过邵非刚才写的上课笔记看了起来。 邵非注意到一个小细节,董玲也和很多女生一样,把及膝的校服裙改短了,如果刚才陆琛没站起来,从那角度,应该能看到……一些比较刺激的画面,董玲是个很懂得给自己创造机会的女生。 不过陆琛提前杜绝了这个可能性,从纯男性的眼光来看,邵非觉得陆琛意志力堪比老僧。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冲动,这纯粹是从生理上说的。 文里有句话暗示性特别强:陆琛的唇偏薄,唇色却偏红,听闻这样的男人性.欲很强。 邵非不由地看向陆琛正抿着的唇,的确很薄,不过唇形很漂亮,用董玲在文里说的话就是让人很有冲动吻上去的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男主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邵非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那边男主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看什么呢? 邵非:我、我我刚才好像被妖精迷惑了下。 反射弧慢出地平线的邵小非终于在相处的过程中,从那恶劣本性的层层认知下,透过本质看表象,get到了一丢丢男主的魅力。 董玲郁闷得咬牙,她当然发现陆琛起身的动作,陆琛哪里是不解风情,他心里门儿清,只不过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这是礼貌性的拒绝。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新的课本,书的一角摊开,上方一个遒劲的签名,很容易认出的笔迹,陆琛居然把书借给他了?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堆调味料,她作为女友时都没这个待遇,对待女友和弟弟的差距都快差出一个太平洋了!? 董玲理完东西又将陆琛叫了出去,说是讨论周末班级活动的事,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身边人都明白,几个和陆琛熟悉的男生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陆琛一走,罗宇飞立刻故态复萌,打断邵非的做题:“来来来,我们加一下微信。” 两人加上后,罗宇飞嗖嗖嗖地扫视了一圈,无语地看着没动态的地方:“你把我屏蔽了?” 邵非忙否认,把自己的动态给对方看。 罗宇飞不可思议地说:“你从来都没发过?”连个心灵鸡汤和吐糟撩骚都不发,你是地球人吗? 像他这种一天要发十几条动态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这只蚕蛹宝宝的,就像刚才他还在好友群他里嚷嚷着陆琛认了个弟弟,现在消息都刷到一百多条了,里头还吐糟说他撩完就跑,不过他就是不说,吊着他们。 陆琛平时动态也少,但关注的人多,一会儿功夫群里五花八门什么猜测都有。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邵非不觉得这有问题,这属于个人选择吧,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罗宇飞看着邵非的眼神慈祥,像在关爱缺爱儿童,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邵非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还想说些鼓励话的罗宇飞突然被一双大掌盖住了脑袋,像转陀螺似的被扭转回去,恼火道:“艹,陆琛你还能不能好了,你当我的头是什么,你想转就转?” 只见陆琛皮笑肉不笑:“你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就和邵非换个微信号而已。”他又不是你情儿,连交友都要管,你当自己是海啊,管那么宽。 陆琛脸色更冷了:“过几天月考你帮他考是不是?” 罗宇飞瞪着眼,心思却不断在转,他终于发现刚才那种异样不是错觉。 他和陆琛从小的交情,太了解陆琛这人一身坏脾气加一肚子坏水,平时眼高于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乎的事太少,他还没见过陆琛对这么上心,这不上心则已,一上心就…… 邵非专注力立刻移动到月考两个字上,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现出原形了? 帝江高中的月考是要排名次的,根据名次换班级,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因为努力而转变,他再突击也最多从三班末尾到三班前端。 陆琛将手里的一沓化学作业本交给旁边的课代表,应该是刚才与董玲说完话后还去了趟办公室,课代表表示感谢,也回礼一样的丢了个棒棒糖给他,一眼就知道是关系不错的。 陆琛平时经常顺手帮人,所以人缘好也并不难理解。 陆琛很理所当然地将棒棒糖塞到了邵非手里:“想不出题目就吃点糖。” 糖还是和邵非搭配一点。 第二节课开始了,是化学课,原主的基础很不错,邵非虽然吸收地七零八落,但经过这些天补习还挺有信心的,开学考的时候也没这门课,他没想太多,没想到人家教的根本不是一般学校的教材,是帝江高中的编外本,这下好了,学的知识点有点超纲。 邵非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学校对转学生太不友好了。 陆琛看着哭丧着脸,面部表情还是呆呆的邵非,放下了手里的课外本,手指在嘴边放着,将笑意隐了下去,好像一只哭包,戳一下眼泪都能掉下来似的,真逗。 终于熬到下课,邵非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挺了一堂课的背软了下来,头耷拉在书本上,有气无力的。 陆琛好笑地抽了抽邵非的化学本,脸蛋压在课本上扑出来的肉因为陆琛的拖移,更扑了出来,软软的红嫩嫩的,将半张脸拉得变形,偏偏邵非反应很慢,眼珠子都没动,陆琛猛地转过了头,将忍笑的表情隐藏在手掌下,他现在心里都毛茸茸的,手痒。 117.番外2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邵非有点懊恼, 在面对陆琛的时候开启了自动防御,那话还没经脑子就脱口而出。 也只能在陆琛的目光下来到餐桌上,陆家的早餐很好吃, 但再好吃也吞不下两份, 邵非吃得很慢,他想着这样陆琛肯定会不耐烦不理会他, 但陆琛只是拿着手机打字,应该是在聊天。 期间余叔送来了一个包裹,用DHL寄来的,陆琛示意打开。 拿出里面包装完好的东西,拆开来后,陆琛有点惊讶,沉思了一会,轻声道:“让谁来呢?” 邵非充耳未闻, 他要慢慢适应在男主面前继续当透明人。 目光渐渐放在对面的小透明身上,那人没丝毫察觉地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渍,殷红的舌头卷了一圈又收回深处,陆琛放下手中的茶杯, 茶水晃了几滴出来,像是手没拿稳。 邵非还在将食物一点点咽下去, 感觉到了什么, 撞上黑黢黢的眸子。 陆琛看他吃了四分之一, 直接打断:“吃不下就别吃了。” 男主怎么知道他很快就塞不进去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是饱的,不会撑得难受。 邵非从没那么一刻感谢男主,眼睛眨巴眨巴的,透着点感激,他甚至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反而受虐似的感激,就与许多被陆琛设计还感恩戴德的人一样。 知道陆琛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代表真正相处的时候有办法抵御。 陆琛站了起来,一旁余叔递上了书包,掀开薄薄的眼皮:“以后六点二十到餐厅,别再迟到。” 邵·脑子一片空白·非有点懵:“啊?哦。” 以后都要和男主一起吃饭?他们什么仇什么冤啊,要这么折磨他,男主难道不知道和他吃饭是重压吗?但怂非愣是一句话都没胆反驳,不断提醒自己冲动是魔鬼,路人甲和男主不应该造成冲突。 邵非这张老实的脸有一点好,就是心里不情愿,却让人看不出差别。 看邵非那乖乖应声的样子,又顺手拍了下柔软的脑袋,手指卷曲了下,依旧是那软乎乎的触感:“走吧,要迟到了。” “但我不用上学。”只要男主不找他茬,邵非一律当自己是木头。 “做那么多题不见得有用,还不如直接去考试,考不上就再考。”陆琛话语一转,望着邵·黏皮糖·非,“我听说你发誓考一班?” 陆正明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时候要一个转学生名额并不难,但去哪个班级却是按照分数来排的,除了少数愿意花巨额给孩子常年包下一班名额的家长,里面大多数是依靠自己考的。 邵非的确要考一班,这是姚菲菲给他下达的命令,时刻跟随在陆琛身边。 “是、是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啊! 邵非自己无所谓,系统说过他相当于这个平行空间的维护员,不需要刻意给男女主凑对,世界会自动补全小说的漏洞,人物是真实的,剧情和感情会自然而然发展,他适当的添砖加瓦就行,所以他只打算在附近,怎么可能发誓,姚菲菲能不能不要目的性那么明显,真当陆家父子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死活黏着就有用的,而且现在还有姚菲菲那身份,唉……头好痛。 陆琛状似鼓励道:“那我等你考进来。” 邵非:“……” 要走之前,邵非悄咪咪地问余叔:“余叔,那栋楼里……有没有脏东西?” 余叔惊讶:“你是听到那些传闻了?怎么可能,那都是瞎说的,没人信。” 邵非:“……”我信,还感觉到了。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还看到什么了?” “那倒没。”邵非耷拉着脑袋,反正说出来也没用。 邵非跟在陆琛身后的时候,又打了电话给姚菲菲,那头直接提醒不在服务区。 其实上陆琛的车他还有点战战兢兢,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有幸看过几眼,没指望能坐。陆琛这人看似对人保持着风度礼仪,但那都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任何擅自踏入的人都将受到无情驱逐。 陆琛没忽略邵非的正襟危坐:“你好像很怕我?” 他做过什么吗,除了一开始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外。 “我觉得陆少人很好,怎么会怕?而且妈妈还让我好好跟着你。”对啊,你才发现我怕你怕的要死吗? 邵非回答得镇定,而且还搬出了姚菲菲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只是尊敬,尊敬懂吗? 陆琛扬了扬眉:我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了。 在邵非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刚喊我什么?” 明明淡淡的,尾音还透着点笑意,但让邵非坐得更直,直觉告诉他不好好回应这个问题,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邵非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琛哥。” 听着那软绵绵的的喊声,陆琛嗯了一声。 “那,之前花木酒店,你看到的事,会继续帮忙隐瞒吗?”想到姚菲菲那作死的性格,邵非忍不住起了话头。 “酒店的,什么事?”陆琛的话犹如诱惑堕落的恶魔,在邵非被自己的话吸引转头的瞬间,弯身过去,给邵非造成了一定压力,“你说是那个啊……” 邵非心脏砰砰砰鼓动着,动也不敢动。 “看你表现,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叫表现的好? 但介于面前的人十句也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邵非住了口。 车子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帝江高中附近,邵非迫不及待地准备下车,好像这里是什么魔鬼牢笼,却被车内的人叫住,刚回头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无死角俊脸。 那人食指勾了一下滑腻的下巴,往他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淡红的薄唇从眼前划过,气息浮在脸颊上,好似连绒毛都要炸开了似的,传来一句话:“你的手机不要了?” 触电般的离开后,还来不及感觉什么,陆琛就将所有气息卷走,错开邵非离开。 车子后方,一名少女背着书包走着,望了眼他们的方向,也许是那个高挑的男生太瞩目了,几乎在他出现的时候,路上其他上学的学生也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危险性,比谢允更甚。 昨天跑得太多,现在全身都叫嚣着疼痛,一点点动作都像把骨头泡进了醋缸里,她今天很早就出发了,但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 邵非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少女礼貌地笑了下。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是第二个,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熟悉。 少女望着对面腼腆回笑的男生,觉得他像颗糯米糍,萌萌的那种。 两人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今天是周一,门口有站岗,学生会的人带着几个值日生在检查学生们的穿戴,没穿校服的邵非自然被拦下了,在值日生的手要碰到邵非的肩膀前,被一双手挡了下来。 那男同学一碰到陆琛,忙撤开手,解释道:“陆同学,我在例行检查。” 陆琛犀利的视线也退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薄唇轻启:“转学生,今天来考入学考。” 帝江学院是从托班一直到高中皆可连读的,校区都是分开的,陆琛属于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其他人没想到向来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会插手别人的事。 众人暗暗使了下眼色,快速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个转学生是陆琛认识的。 路人甲不习惯被那么多人注目,他低头研究着地面纹路,但还是无法阻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 做了简单的登记,就放两人离开了,会长一看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还在偷瞄离开的两人,准确的说是陆琛,看看,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妹,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要聊天,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十分了,好好值日。” 唯有在他们附近的少女停下了脚步,隐约听到陆琛两个字,意识到了,这不是她恩人的名字吗? 118.番外3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邵非符合人设的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着待会见到的陆正明,这次姚菲菲的新情人,是这个书本世界里巨擘般的存在, 也是男主陆琛的父亲。 “对了, 你可能会见到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琛, 比你年长几个月,记得喊哥哥,如果他不愿意就喊个他喜欢的称呼,总之不能让他们反感,不然我就把你送回你爸爸那儿,再也不接你出来。”她看这个拖油瓶儿子并不怎么顺眼。 果然一说到邵非的父亲,邵非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姚菲菲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 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不中用又普通到极点的儿子拖累。 “好。”邵非当然会喊哥哥,但陆琛是个藏得极深的人,就是表面应声,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便宜弟弟的, 如果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绝对六亲不认。 幸好他只要乖乖的当路人甲, 男主闲得慌才会管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记忆, 听系统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了植物人,灵魂在飘荡间被招入系统工作,如果工作的好他就有机会得到失去的记忆和新的生命。他的工作是进入这些残缺的世界进行修补,追溯起来就是一位晋.江作者写了许多小说,这些小说自行成了新的平行空间,但因为作者一直断更,全成了天坑,所以这些空间非常不稳定,他需要进入这些世界适当地引导剧情,让它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完结,继而维持空间的稳定。 这是他来的第一个世界,新手上路,来到了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这次穿的勉强算是在书中有过一些镜头的人,沉闷安静的好学生,父母在很小的时候离异,父亲是一个赌鬼,好家庭暴力。 他的角色比较好驾驭,少说话少点表情就行,不过这能理解,但凡是路人甲都不可能太有个性。 故事里他后期暗恋女主,帮助男二,被男主察觉后逐出了陆家,然后就没然后了,作者断更了。 当然,为了顺利维护剧情留在男女主附近,他打算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对“这些未来的事”有所取舍。 现在,他和姚菲菲就在去见陆家父子路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琛和陆正明的场面,但这些小事并不会写进书里,所以他只能临场发挥。 其实陆正明的情人有许多,大部分养在外头,只有特别受宠的才会带回家,这些女人也被外面人认为是被陆正明认可的未来夫人候选人。 所以姚菲菲才会在路上一次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邵非,生怕因为儿子的沉闷而砸了这次的见面会,让她失去进入陆家的机会。 自从邵非看到姚菲菲那张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受宠,她实在美得光彩夺目,风情万种。 车子到了约好的花木酒店,走入大厅,空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和淡雅的香味,头顶璀璨的巨大吊灯转动着钻般光辉,母子两刚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人,准确的说是姚菲菲的熟人。 那人容貌普通,但眼神慈祥,两鬓杂着几缕白丝,却整齐地梳到背后,看着人时有一股不动巍然的气势,轻轻松松令人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两位助理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等候,看着像是一种训练好的习惯,只见男人温和地问:“菲菲,怎么来这里了?” 姚菲菲瞬间笑靥如花,言语中不乏一些讨好。 邵非目光一闪,小说里当然不会写无关的人,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姚菲菲是一朵娇艳的花,而采撷她的人……并不少,她的眼光也颇高,这些金主个个非富即贵,看来这也是曾经的一位了。 他现在只希望千万别被陆家父子看到,前任藕断丝连,现任正要登堂入室,怎么想都是姚菲菲太贪心了,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位母亲往后的日子可就完了,姚菲菲完了,他的任务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可有时候往往越是不希望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他感受到一抹目光笼罩着这里,不由四处寻找,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们。 嗯?方向不对!是在二楼! 抬眼观望,正与一抹似笑非笑的视线对撞,那少年被抓到了现行也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慌乱的邵非勾了勾唇角,少年的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制式西装校服,属于私立学校的校服看上去极为严谨,却被他拉开了领口,多了些不羁随性,手肘弯着靠在上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明明对方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那目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邵非瞳孔微微一缩,他感觉对方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忙慌乱地垂下了头。 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还没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对于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不由在脑中喊道:“系统,在不在,这是剧情里的人吗?”小说是小说,化成真人就没有辨识度了,少年过盛的容貌让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愿深想。 “……” 他给忘了,系统说过它只负责把自己带入世界,如何维护都要靠他自己,只有危及生命和事态严重才需要按脑中的紧急按钮呼救,一个世界也只有三次机会,这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融入世界。 二楼栏杆处,正在与吴特助聊天的陆琛,指了某个方向:“那是我新的继母和继弟?” 吴特助随着自家少爷的指向,刚好看到了盈盈笑语的姚菲菲,他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当然认识最近格外得宠的情儿,再看与她说话的人,他们早就调查过她的资料,那个男人不是姚菲菲的前任恩主吗,这女人倒是聪明,广撒渔网,愿者上钩吗?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往往都会败在她的聪明上。 吴特助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是的,不过只是董事长闲暇间养着的情人,怎配成为您的家人?” 陆琛回头瞥了眼吴特助,并没有评价这句话,望着楼下的母子。 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的样子,些许讥诮,“他们不会是第一对入驻陆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的,难道你还指望我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有一天能离开女人肚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心里,陆家是董事长与您的,其他的都是外人。”吴特助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价的。 陆琛忽然凑近,吴特助没崩住脸上的表情,退了一步,那少年的眼眸总让人有种心慌的错觉。 他看着对方:“你这么为我义愤填膺,让我觉得你想换主子了。” 吴特助一滴冷汗落下,这种话不能乱说,董事长还年轻,你这话可太诛心了。 陆琛忽然一笑,几近完美无缺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稚气,刚才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又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个喜爱恶作剧的少年:“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琛转身离开前,落下一句话:“待会下去,顺便提醒一下吧。” 吴特助默默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 邵非正在纠结上方人的身份,就看到正一步步下楼的吴特助,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他刚才的猜测,似乎中了…… 不过陆琛提前杜绝了这个可能性,从纯男性的眼光来看,邵非觉得陆琛意志力堪比老僧。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冲动,这纯粹是从生理上说的。 文里有句话暗示性特别强:陆琛的唇偏薄,唇色却偏红,听闻这样的男人性.欲很强。 邵非不由地看向陆琛正抿着的唇,的确很薄,不过唇形很漂亮,用董玲在文里说的话就是让人很有冲动吻上去的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男主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邵非回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那边男主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看什么呢? 邵非:我、我我刚才好像被妖精迷惑了下。 反射弧慢出地平线的邵小非终于在相处的过程中,从那恶劣本性的层层认知下,透过本质看表象,get到了一丢丢男主的魅力。 董玲郁闷得咬牙,她当然发现陆琛起身的动作,陆琛哪里是不解风情,他心里门儿清,只不过是在和她划清界限,这是礼貌性的拒绝。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了新的课本,书的一角摊开,上方一个遒劲的签名,很容易认出的笔迹,陆琛居然把书借给他了?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堆调味料,她作为女友时都没这个待遇,对待女友和弟弟的差距都快差出一个太平洋了!? 董玲理完东西又将陆琛叫了出去,说是讨论周末班级活动的事,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身边人都明白,几个和陆琛熟悉的男生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陆琛一走,罗宇飞立刻故态复萌,打断邵非的做题:“来来来,我们加一下微信。” 两人加上后,罗宇飞嗖嗖嗖地扫视了一圈,无语地看着没动态的地方:“你把我屏蔽了?” 邵非忙否认,把自己的动态给对方看。 罗宇飞不可思议地说:“你从来都没发过?”连个心灵鸡汤和吐糟撩骚都不发,你是地球人吗? 像他这种一天要发十几条动态的人是无法理解面前这只蚕蛹宝宝的,就像刚才他还在好友群他里嚷嚷着陆琛认了个弟弟,现在消息都刷到一百多条了,里头还吐糟说他撩完就跑,不过他就是不说,吊着他们。 陆琛平时动态也少,但关注的人多,一会儿功夫群里五花八门什么猜测都有。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邵非不觉得这有问题,这属于个人选择吧,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 罗宇飞看着邵非的眼神慈祥,像在关爱缺爱儿童,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邵非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毛,还想说些鼓励话的罗宇飞突然被一双大掌盖住了脑袋,像转陀螺似的被扭转回去,恼火道:“艹,陆琛你还能不能好了,你当我的头是什么,你想转就转?” 只见陆琛皮笑肉不笑:“你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就和邵非换个微信号而已。”他又不是你情儿,连交友都要管,你当自己是海啊,管那么宽。 陆琛脸色更冷了:“过几天月考你帮他考是不是?” 罗宇飞瞪着眼,心思却不断在转,他终于发现刚才那种异样不是错觉。 他和陆琛从小的交情,太了解陆琛这人一身坏脾气加一肚子坏水,平时眼高于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因为他在乎的事太少,他还没见过陆琛对这么上心,这不上心则已,一上心就…… 邵非专注力立刻移动到月考两个字上,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现出原形了? 帝江高中的月考是要排名次的,根据名次换班级,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现实往往不会因为努力而转变,他再突击也最多从三班末尾到三班前端。 陆琛将手里的一沓化学作业本交给旁边的课代表,应该是刚才与董玲说完话后还去了趟办公室,课代表表示感谢,也回礼一样的丢了个棒棒糖给他,一眼就知道是关系不错的。 陆琛平时经常顺手帮人,所以人缘好也并不难理解。 陆琛很理所当然地将棒棒糖塞到了邵非手里:“想不出题目就吃点糖。” 糖还是和邵非搭配一点。 第二节课开始了,是化学课,原主的基础很不错,邵非虽然吸收地七零八落,但经过这些天补习还挺有信心的,开学考的时候也没这门课,他没想太多,没想到人家教的根本不是一般学校的教材,是帝江高中的编外本,这下好了,学的知识点有点超纲。 邵非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学校对转学生太不友好了。 陆琛看着哭丧着脸,面部表情还是呆呆的邵非,放下了手里的课外本,手指在嘴边放着,将笑意隐了下去,好像一只哭包,戳一下眼泪都能掉下来似的,真逗。 终于熬到下课,邵非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挺了一堂课的背软了下来,头耷拉在书本上,有气无力的。 陆琛好笑地抽了抽邵非的化学本,脸蛋压在课本上扑出来的肉因为陆琛的拖移,更扑了出来,软软的红嫩嫩的,将半张脸拉得变形,偏偏邵非反应很慢,眼珠子都没动,陆琛猛地转过了头,将忍笑的表情隐藏在手掌下,他现在心里都毛茸茸的,手痒。 119.番外4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晋氵工 从两人互动来看, 姚菲菲显然和前任处得还不错,完全忽略了身边的儿子。 还不等她回话,男人好像才注意到旁边这个完全可以当透明人的少年, 目光中不免诧异, 少年刘海很长,快遮住眼睛, 一副眼镜架在脸上,身材瘦弱,身高只比穿着高跟鞋的姚菲菲高出一些,以男人阅人无数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就算除了眼镜男孩也只能算是清秀有余,比起艳光四射的姚菲菲,实在太不起眼了:“这是你儿子?” 姚菲菲不甘不愿地点头,像是不想承认, 这也是她不想带邵非出来的缘故,这个儿子完全不像她生的,从出生开始就是给她丢脸的。 没有多丑,就是太普通了, 扎人堆里就能忽略了。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中年人笑得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哪来还小, 早过十八了, 就是看着小……”姚菲菲的话语顿停, 余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与她同样呆滞的还有从刚才就注意到来人的邵非。 那身影像是没看到她刚才做的一切,只是有礼地说:“姚小姐,您与董事长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就来接您了。” 这人可是陆正明的心腹,姚菲菲已经乱了方寸:“怎、怎么能劳烦吴助理,我们这就上去!” 姚菲菲离开的快,甚至都没来得及与中年人告别,就扯着邵非走向电梯。 吴特助这才与中年人打招呼:“杨先生是来参加明天的网络论坛会议的?” “可不是吗,这么巧就遇到了吴特助,我正好与李董约了,一起去喝一杯?” 两人笑眯眯地互相打着招呼,好像一起忘了那个离开的女人。 进了电梯,姚菲菲若有所思地望着邵非:“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他,所以才提醒我?” 她好像忽略了太久这个没存在感的儿子,现在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观察他。 邵非还在想那个吴特助是站在少年身边的,也就是那少年十有八.九就是男主陆琛了,果然和小说里描写的分毫不差,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其他,甚至比小说写得更真实,也许这就是系统说的平行世界会自我优化。 他敷衍性地点头,但因为他偏老实的长相,这样点头根本看不出敷衍。 姚菲菲像是发现新大陆,这个儿子,好像没她认为的那么一无是处,想到刚才那一幕,姚菲菲又划过一丝狠辣,总有办法让那个吴特助开不了口的,平定了心情,对儿子道:“如果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不要像这次这样磨磨蹭蹭的!你要知道你妈我过得好,你才能摆脱以前那种生活,才能摆脱你爸,你和我才是一国的!” 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回答自己,电梯门的瞬间,她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记住,好好讨好陆琛,他是我们能不能留在陆家的关键。” 在她看来,她是长辈,对付陆琛当然还是小辈出马更恰当。 姚菲菲一手挎着儿子的胳膊,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来到五楼用餐的地方,这里是昆市知名的米其林餐厅,名为花木庭,在侍者的引导下,两人通过走廊来到庭院外,这里每一个座位都被曲线状的石雕隔开,石雕上方潺潺流水流过,清浅水声划过耳膜,如悠扬乐曲。扶疏花草间点缀着柔光灯,这样的设计格局让前来用餐的客人有个人隐私,也能放松心情,他果然看到姚菲菲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看来是对陆正明的安排很满意。 身为空间维护员的邵非清楚这家酒店就是陆正明的产业,他的不少情人都来过这里,对于如何让女人身心愉悦,陆正明自有一套。 母子两被引导到陆正明面前,陆正明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并不显老,身材也没有明显发福的迹象,面部线条冷硬,气势威严,哪怕在桌面的暖光中也没显得多和蔼可亲,他轻轻一笑,眼角有些鱼尾纹,气息中透着点纡尊降贵的亲切,会让任何与他说话的人产生受宠若惊的味道。 邵非觉得,这也许是陆家人的特性.吧。 “陆叔叔好。”邵非拘谨地喊道,他的注意力却被坐在一旁挂着耳机听歌的少年虏获,一个乌黑的发顶以及隐约可见的硬挺轮廓,细碎的发丝在微风中荡了荡,挠到人心里最瘙痒的地方,但这都不是他在意的,心顿时荡到谷底,终于百分百确定刚才与他对视的人就是陆琛。 陆正明站了起来,他很喜欢这个即将来到陆家的少年,谁都喜欢这种无害的生物,安静的,乖巧的,和他那如狼似虎的儿子完全不同,他带着笑意揶揄:“小非是个男孩子,可不能这么怕生啊。” 邵非依旧叫邵非,按照系统的说法就是他进入的角色都是路人甲,就算改成了他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影响空间平衡,这个福利算是他的新手大礼包。 邵非像是没见过这么可亲的长辈,双目闪亮地望着对方,为了保持人设,大部分时候邵非会把自己当做原主。 手上传来疼痛,是姚菲菲掐他的肉,她小声道:“说话,你哑巴啊!” 这小动作陆正明看在眼里,却示意姚菲菲:“没关系,你可别吓着孩子。” 姚菲菲立刻笑着圆场,要不是陆正明点名要这小子,她早就把儿子忘了,怎么可能特意把拖油瓶给带出来,这很降身价的,也幸好陆正明似乎刚好中意邵非的蠢笨。 陆正明指着身旁的男生:“这是我儿子,陆琛。” 陆琛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像是随着音乐舞动,皮肤白得晃人眼,犹如煽动的蝶翼,现在这年纪已经这样妖孽,再大个几岁大概就是小说里的那句话,人形荷尔蒙。 陆正明拍了拍陆琛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打招呼!” 从那亲昵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似乎很宠爱自己的儿子。 陆琛先拿下挂在耳上的蓝牙耳机,站了起来,少年身材高挑,完美的五官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瞳直直望过来,他在看向邵非时,笑容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味道,令邵非心悸了一下,他立刻想到刚才对视的那一幕,明白了少年笑容的内涵,看来姚菲菲让他去讨好陆琛的任务不太可能完成了。 陆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温和,又不缺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我是陆琛。” 他们还是学生,点一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邵非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会,最后选了个比较不得罪人又能完成姚菲菲要求的:“琛哥。” 原文里喊的是哥哥,那显得太亲密,他可不想被陆琛教做人。 陆琛没想到他会这么喊自己,见姚菲菲一脸恨铁不成钢,又看邵非还是那一脸呆样,觉得这对母子很有趣,母亲拼命往上爬,儿子却完全不在状态,语气也多了点真实的笑意:“这称呼有意思,你当我社会大哥呢?” 陆琛话中的玩笑,立刻缓解了原本的些微尴尬,两方家长也觉得这次见面还算愉快,对结果挺满意。 邵非:“……” 用完一道主菜的间歇,陆正明对邵非解释对他学业的安排:“本来我也不希望你转学,都高三了再转你可能会不习惯,不过你妈妈希望你接受更好的教育,大家都是家长我也能明白她的想法,幸好小琛也在,我想你们两孩子也能有个照应,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他可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考入的一班。” 从语气上也能感觉到,陆正明就像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很为聪明透顶的儿子骄傲。 闻言,邵非就知道他那母亲巴不得他死死黏住陆家父子,最好能成为真正的陆家少爷。 您老就放心吧,陆琛根本懒得理会路人甲乙丙。 虽然两个孩子没怎么说话,但饭桌上还有两位年长的调节气氛,一个拼命夸自己儿子,一个也附和的讨好,直把陆琛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过陆琛本人显然听不下去,直接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准备这次见面会的陆正明面子,果然陆正明当下放了脸色,就算是儿子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态度不变问道:“小琛,你刚才不就出去过了吗,这次又是什么?” 陆正明就差没说:身为父亲还不能夸儿子几句了? “去洗手间。”走了没几步,陆琛像是想到了什么,无辜地笑着,“哦,对了,说起刚才出去,我在楼下看到了菲姨和……” 目光在姚菲菲和邵非身上溜了一圈。 这一下,就连想坐观虎斗的姚菲菲都心跳加速,心虚地不敢和陆琛对视。 邵非却想着这男主果然深谙说话之道,讲一半留一半,吊足了胃口。 但这里就算说了也只会激化矛盾,姚菲菲的枕头风也不可小觑,陆琛如果不笨的话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和父亲的情人撕破脸。 果然,陆琛的话锋一转,接下去:“和小非,菲姨的确比我想的更漂亮。” “你这小子,你菲姨可是你阿姨,别没大没小的!”陆正明转怒为笑,大度地放过了儿子。 并没有多生气,反而觉得儿子欣赏自己的女伴,也证明自己的眼光好。 姚菲菲握紧了刀叉,她太小看这个陆家少爷了,他是在警告她,他可以随时让她滚出陆家。 她要是能被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唬住,那她这几年就白混了,比起小鬼的威胁,抓住陆正明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她果断脱下了高跟鞋,一双穿着透明丝袜的玉腿立刻在桌下缠上了陆正明,沿着大腿忽轻忽重地撩拨,陆正明的呼吸也粗重了,警告地望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别闹!” 姚菲菲却根本不管这没多少威胁力的话,也许是这样的环境更刺激,陆正明也任由她闹着自己,餐桌上依旧不紧不慢地切着牛排,顺便观察了一下邵非,发现小家伙还埋着头吃。 120.番外5 如果看到重复内容就是防.盗.章, 可补买章节或等两天, 晋氵工  他说完就吩咐管家继续搬, 但要对客人更周到些,不要让人说他们陆家失了待客之道。 听到客人两个字, 姚菲菲娇艳地笑了起来, 不满好像只是错觉:“陆少,我是觉得就给我们娘俩住这里,有点太浪费了。”像是被陆琛说服, 没有芥蒂地同意了, 但对陆琛的称呼却变了。 陆琛也报以笑容:“不浪费,您满意就好, 我也好与父亲交代。” 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周末并不想浪费在这位身上。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目光,也被邵非定性为错觉, 男主没道理会注意个路人甲。 邵非随即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帮着姚菲菲搬着她那成堆的行李, 听到她在打电话与陆正明撒娇抱怨,被哄得娇笑连连, 看似无意地问起了改装的情况。邵非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主宅楼根本没改装,那只是管家余叔编来哄骗她的。 归根结底,陆正明只是图个新鲜, 根本不可能让她入门, 那就没必要改变主楼格局, 客房当然也不是她有资格入的。答应让她住陆家只是个场面话,安排在这种荒废的楼里刚好合适,既能哄住情人,又不妨碍他们陆家的正常生活,还能为外头人制造点陆家想要的流言蜚语,一举数得。 前两层都被杂物给占据,母子两选了三楼房间,当余叔陪着他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就是管家常年规范化的表情都无法维持,被白布遮盖的家具上布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缠绕在各处,空气中透着一种岁月的寂静感,这里冷得就像是鬼屋,他转而道:“这段时间老爷要我们准备好少爷的开学派对,人手不够,这些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还是为您选别的吧。” 这些借口听听就好,一个暂住人口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没关系,挺好的。”换来换去还不都是鬼屋,他觉得能有这么大间房间住,陆家人已经很慷慨了。再三拒绝余叔他们帮忙整理,并说自己很擅长打扫,要知道原主原来的家,从小到大都是邵非在整理,家务能力一级棒。 余叔临走前,以一种感慨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邵非,也许是之前被姚菲菲折腾怕了,没想到她的孩子一点都不难相处。 工人搬完东西,姚菲菲要甩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她不希望陆家的佣人碰自己的东西,邵非认命地帮她整理起来。 余晖挂在天边,邵非累摊在地上,看着已经干净的房间,格外有成就感。他准备先找姚菲菲吃晚饭再开始打扫自己那不知积压了几个世纪灰尘的房间,没找到人,却感觉到了脚底有震动,那是被地毯盖住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从外观上来看并不像平时用的那支,他记得姚菲菲平时只有一支手机。 疑惑之际,一个来电打断了邵非的思考,是一串字符,并没有备注。 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接了起来,传来男性的中低音:“菲菲,不用去找了,我这里得到新的消息,这次陆正明谈不成。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地方,陆家看似松散,但能放到台面上的肯定不是你能拿到的,别冒险去拿。” 邵非脑子乱哄哄的,一幅幅画面涌入脑中,好像有关联,又好像零散的拼凑到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憋了个细细的声音出来,在手机变音后更轻,很像女声,并不突兀。 也许很少碰到姚菲菲那么冷淡的样子,对方也有些愧疚:“再等等,菲菲,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说了几句,因为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邵非望着电话,面色沉重,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邵非这个人物的剧情,实在少的可怜,其中对姚菲菲的评价不过是女主问起时,管家随口说对方自食恶果,早就不在陆家了。 自食恶果……是什么样的恶果? 结合对方的话,邵非也知道事情也许比他以为的复杂。 邵非本想删掉这通通话记录,但输了几个开机密码都不对,也不再纠结这个,现在,找到姚菲菲才是最重要的。他捏着手机望向主宅楼,姚菲菲……不会在那里吧。 邵非不希望被自己猜到,但现在这个可能性不断在脑中放大,而哪怕不想象他都能猜到结局会多么惨。 邵非考虑了找和不找的优劣势,最终决定为路人甲将来平安的生活拼一下。根据记忆里文中的描写,他大约知道主楼的格局,趁着厨房人员交接的五分钟时间,从厨房的窗口潜入,大概就连陆家人都想不到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人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也没人认为有人敢闯陆家。 邵非仔细擦掉自己留下的脚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管家余叔,他猫着腰躲在盆景后面,在对方指挥的时候窜到立式钟旁边,又快速闪到小楼梯的暗影处。 他无比庆幸陆家主宅是有家用电梯的,一般很少用到楼梯。 将鞋子袜子塞到一个壁橱下面,让脚底保持最原始的感知,用最轻的声音跨步上楼,期间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邵非的运气还不错,他一路来到五楼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如果碰到,他大概也不能好好出这个家了。五楼主要是陆正明的卧室和办公的书房,如果姚菲菲真的来到这里,那她应该在书房。 柚木铺就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微微散着夕阳的淡光,悄声无息地犹如一头沉睡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在走廊上望着一扇扇紧闭的门,分析着书房的方向。 正犹豫的时候,一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他被一双手给扯了进去,门被关上。 还没叫出声,身后的人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姚菲菲怒目圆睁地样子,邵非都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他深呼吸了几下,质问道:“这应该是我问的!”我还希望是我想象力过度! “你知道陆家有多少手段可以让你这样的孩子走投无路,趁着现在赶紧走!”姚菲菲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个孩子乱跑被抓和你一个成年人被抓哪个更严重?我走,那么你呢,还要继续?”邵非扫了一眼周围,还好姚菲菲比较谨慎,找的也小心,周遭看上去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姚菲菲就是个惯犯。 邵非觉得越发棘手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没和你开玩笑,到了晚上六点,五楼的远红外系统就会启动,只有三个人有密码,到时候你就走不了。”姚菲菲恶狠狠地说着,“你要是出事,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邵非成功被这话气到了:“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只有你一个妈。” 最后那句是为原主说的。 姚菲菲一哽,更急切了:“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必须……” 这时候他也不打算再隐瞒:“那人说了,不用你找,他有办法。” “什么,你……” 两人突然停止了话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透着门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到位,要不是太过安静,他们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对视一眼,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邵非无声地用口型指着一方卧榻,那卧榻位于书架后方,应该是为了让陆正明累了后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躲到下面很难被发现。 姚菲菲对着口型:那你呢? 邵非想着你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又在干什么?邵非现在只想保住她,无声道:快去,我会想办法。 随着门外谈话声的临近,邵非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看着书桌几秒,一咬牙拉开滚轮椅,往下方钻去。 咔嚓,他听到把手按下的开锁声。 他蜷缩在阴影中,将滚轮椅拉回原来的位置。 不到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和那个少年一样,一见难忘怀。 陆琛的声音刚过变声期,格外悦耳,令人听得耳朵都能发软:“你说杨振看中的那个新城区商场项目,被融尚实业的人截胡了?” 邵非并不知道,这位杨振正是他们那天在酒店楼下遇到的杨先生,那位与邵非亲切地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是的,杨总之前的感情投资恐怕都泡汤了,听说为了拉拢几位投资人下了不少本钱,现在杨氏内部,股东开始不满他的失误。”吴良算是陆琛在商业上的实战助手,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导师。 “这不满,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陆琛笃定着。 吴良不否认也不承认,镜片下依旧是仿若机械的表情:“少爷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不是父亲,你说话不必那么小心。这次被截胡有什么迹象吗?” “可能是消息走漏。” “消息哪有那么容易走漏,杨振可连他的儿子都不信任。” 这也是吴良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少狼主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继续让人盯着,这块蛋糕我陆琛不要白不要,就是咬一口也好。” 吴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是。” 陆琛说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陆家,显然在他心里,陆家并不能代表他。 嗯? 陆琛目光一凝,看到书桌与地毯的空隙间,有一方白色的布料,进小老鼠了? 邵非实在没地方躲,这间书房里最安全的地方给了姚菲菲,情急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陆正明不在家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能熬到那两人聊天结束的,但他疏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共就两套夏季替换的衣服,T恤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早就洗大了,又长又松垮,他蜷缩的动作直接让这件T恤拖在了地上,露出了那么一个角。 “琛哥怎么知道我在那里?”邵非将早就压在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陆琛早有预料,说道:“你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外逗留。刚才看到车子停的终点不是陆家,再看那附近的位置,就想起那不是你父亲的家周围吗,你之前提过还有些证件落在那儿,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你。” 这段话勉强算合情合理,陆琛的确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就凭着一个结果也能推论出不少可能性,里面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陆琛为什么要关心他?又那么刚刚好地出现,像是有所预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诡异? 关心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又显得没必要,从没见过一只大象需要在蚊子面前掩饰自己的。 陆琛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疑惑的种子在邵非心里生根。 解释了最不合常理的地方,陆琛若有似无地瞄了眼邵非拿着的手机,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看着不知不觉离自己隔了快一个座位的邵非:“所以,打算怎么谢我?” “我……”我好像没什么东西能谢你的。 “先欠着吧,等我想起来再还。” “嗯嗯好。”一码归一码,既然对方有恩自己,他当然必须报答。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邵非借口头晕,靠在另一个反方向,不断回忆着陆琛出现时的片段,那诡异感再一次卷土重来,真如陆琛说的那样? 总有哪里,衔接不上。 陆琛以前打猎的时候跟着教练学过不少技巧,对待这些无害的小动物,首先要降低它们的防心,慢慢等待时机,再在关键时刻进行致命一击,驯化动物也是同样道理,只有最耐心的猎人才能得到最稀有的猎物。 当发现小动物对自己的排斥,他就悄然改变了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将围在邵非面前那层厚厚的墙给慢慢拆掉。 如果现在陆正明再问他生活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他也许会说那就将之重新掌控起来。 若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沦陷在好兄长的梦境里里,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恶劣。但这里是个对陆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陆琛越是温和,邵非反而越是会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 121.番外6 第二天早晨, 卧室里衣物被丢得到处都是, 床上的安然入睡的两人贴在一起侧躺着。 其中一人被窗外的风扰了睡眠,脑袋微微动了动。 邵非迷迷糊糊地蹭了蹭, 在柔软的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嗯? 清冽的薄荷味和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让他瞬间醒了, 味道不太对。 他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这不是他的房间,但却透着另一种熟悉感。 面前这个灰色图案黑色底的床单好眼熟,远处随风飘荡的米色纱帘也很熟悉, 是他陪着陆云深去家具城重新换上的, 还有窗边那盆迎风摇曳枝叶的绿萝,旁边蹲着的那盆桃美人,是从他屋子里挪过来的。 这是陆云深的卧室, 邵非捂着仿佛有千斤锤的脑子,昨天发生了什么? 邵非脑中一片混沌,在他的努力下, 隐约有几个片段闪过,陆云深带他回家,他不知怎么地吻了对方的眼皮, 再后来……他们好像吻、吻吻了! 他依稀记得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 恍惚的片段中他像是渴求一般地抱着身上的男人, 仿佛连毛细孔都在为男人亢奋一般。 邵非侧着身, 能感觉到身后还有一具存在感十足的身体, 腰上好像还搭着一只手,裤子虽然还穿在他身上,但T恤落在了床边的地板上,陆云深的那件还挂在书桌边的椅背上,原本整洁的屋子显得一丝凌乱和暧昧。 邵非微微挪动,身体和被子零距离摩擦,这意味着他和身后人几乎是肌肤相贴的。 男人的气息多么熟悉,邵非甚至能感觉到脖颈后方,男人均匀的吐息,从动静来看应该还没醒。 邵非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那刚才的片段到底是不是他臆想出来的?随着与陆云深的接触越来越深,他最近频频做梦,总是梦到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一开始还不算出格,只是一些拥抱之类的,后来一次就过分了,是与陆云深在翻云覆雨,那真实的体验,他都能感到对方汗水的温度,自己的疼涨,对方某个部位尺寸太让人绝望,还有两人的不断摩擦和撞击…… 每次醒来邵非都要重新认识一次自己,原来他是这样的自己。 邵非抱着一丝希望,指望这次也一样是他梦出来的。 从记忆来看,是他酒后乱性,把人给强了吧。 如果这是真的,他哪还有脸见陆云深。 邵非自我批判了会,想到身后还没醒来的人,像是卡壳的机器般转头,晨光中男人安睡在枕头上,平日里令人无所遁形的眸子此刻闭上了,不再那么慑人,俊挺的鼻梁下是线条优美的红唇,有点湿有点润,呃。 这感觉,邵非摸了摸自己的,有点刺痛,有点肿。 是不是吻肿了? 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敢再往下想,像是鸵鸟一样躲了起来,宁愿相信这是梦的猜测。 视线却还凝固在男人身上没离开,被子只盖了到胸口,男人性感的锁骨,还有那一看就相当结实的胸肌,薄薄的肌肉,肌理…… 啊—— 邵非捂住脸,有些崩溃,不断责问自己到底是不是人,趁着酒劲想对陆云深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他不断唾弃自己这种行为,心底那点小心思快掩藏不住了。 邵非钻进被子里悄悄捞开那只搁在他腰上的手,轻手轻脚地起床。 虽然动静很小,但他记得陆云深是个相当有警觉性的人,这样居然都没醒来。 他又仔细回头看了眼男人,脸依旧俊美至极,只是眼底是一片黑青。 想到为了帮他出那些试卷连续几晚没睡,又不厌其烦地讲解,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和公司,这才是个二十出头的人,表现地再轻松也是很累的吧。他隐约记得赵大兴他们提过,陆云深的睡眠不太好,失眠起来就是整日整日的通宵。 现在却睡得这么熟,想必是安心的,他是陆云深信任的人吧,无需言语,邵非也能感觉到。 邵非凝视了会男人,才起身穿衣服,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也腰酸背痛,身体仿佛被好几辆卡车压过,就像做了无数激烈运动,他昨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邵非艰难地穿上衣服,才垫着脚离开。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本来沉睡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盯了会门口。 在邵非有动静的时候,男人就已经醒来了,只是为了避免两人间的尴尬选择暂时沉默。 而且他需要从邵非的反应中判断邵非的情绪以及接下来的行动。 男性同床并不算什么,但如果都赤着,一人还搂着另一个人,大部分直男都会有很大反应,这超越了友情范畴,如果有昨晚上的记忆那就更让人期待了。 邵非的反应比陆云深想的要好上无数倍,到底之前的邵非那宁直不弯的气场太长了。 虽然看起来喝断片了,但并不厌恶被他拥抱,只这一点就让陆云深激动地颤抖。 你不知道这样放纵男人,只会让他贪得无厌吗? 邵非却没有给陆云深贪得无厌的机会,因为他发现要控制不住了,再这么接触下去,他说不定会干一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他做了个重要的决定,这段时间暂时不去见陆云深,待他整理好自己的想法,确定能毫无破绽的时候再面对也来得及。 也是这时候班长来了电话,说是之前约好的打临工他已经争取到名额了,同行的同学加上邵非有七人,班长还在微信里说同学都很期待他过去。 邵非知道对方只是客气客气,他才去新班级几次,能有几个人记得他,但没想到到了第一天去的时候,真的受到了热情的欢迎,甚至还喊他学长,好几个女生让他少干活,怕他还有车祸后遗症,邵非连连表示自己没事。 空闲间,班长与他聊着天:“听说你要来,他们就积极报名了。” “为什么?”他与他们又不熟。 班长笑得意味深长:“你这点真让人喜欢。”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魅力。 邵非尽量让自己忙一点,也就没心思去思考要怎么面对陆云深。 他只是暂时不去见男人,但两人还是照常电话和微信,其实当天陆云深醒来就打了电话过来,邵非在确定陆云深没生气后,就彻底成了鸵鸟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不让陆云深有机会和自己断交。 他不想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怎么对待陆云深的,两人又做了什么,维持着岌岌可危、快要崩塌的平衡。只要和平的假象还在,他就还是陆云深的朋友。 至少,他希望死刑不会来的那么快。 眼见这么下去,陆云深连近水楼台的招数都快摇摇欲坠,加上前面的失败次数,已经足够让那群发小笑个一年了。这一次试探,招惹过头,他的小野猫直接将他拒之门外。陆云深装作没发现,还是继续约邵非,邵非就借口打工太累不愿意再出门。 小乌龟的逃避在陆云深的预料中,虽然过程有点漫长和严重,但他还是会给邵非一个心理转变的过程,将他与其他所有人都区分开,他需要自己在邵非心里是最特殊的。 他要得到的,是邵非整个人,从身到心。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邵非的反应过大,不过还在可调整的范围内,陆云深不至于这样就失态,直到一次路过邵非打工的地方,想去看看人,看到了他与其他男人谈笑的画面,他记得这个人,那个不断“巧遇”的班长。 他放松步调,不是为了给别人制造机会! 邵非发了几周传单又做了起了食品推销,保底工资非常少,是按提成来算的,也就是推销地越多工资就越高。虽然业绩不好,社交能力也没进步多少,但邵非并不气馁,他清楚自己的弱势,一点点学着沟通,做着做着也熟练了起来,成绩也开始往上爬。无论是烈日下流着汗,还是发传单被人厌恶拒绝甚至恶言相向,又或是尝试着推销,被一次次拒绝,对邵非来说都是实践经验。 远处,在车内的两人看着邵非东奔西走,陆童有些纳闷:“我以为你会阻止。” 陆云深淡声道:“我不会阻止他做想做的事。” 陆童有点意外,她一直觉得陆云深是个相当强势和说一不二的人,听到这话对男人有了些改观,看人还是不能只看片面,这男人虽然性子不怎么样,但却在用自己的方式理解她哥。 当她回神,就看到一个特别有气质的美男站在展板前对她哥说着什么,应该是在传授经验,她欢乐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你不加足马力,当我哥会在原地等你吗。 她记得这位美男,来过家里几次,送考试资料,还有自己归纳出的阅读笔记,之前她以为对方是责任心作祟,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这美男是她哥新班级的班长,听说出生自书香门第,从小家教森严,那谈吐兴趣品味和她哥还挺搭的。 陆云深盯着那个始终出没在邵非身边,教着邵非如何和客人打交道的男人,神情冷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差点就要开门下车,又缓缓地收回了手。 他眼眸更深了,提前警告:“陆童,别妨碍我。” 陆童认真了神色:“如果你有本事让我哥倾心,我闲的慌来管闲事。”看,还不是忍不住了,你根本看不得别人接近我哥。 邵非结束一个多月的打工,拿着自己第一份工资请父母妹妹出去吃饭,地点只是普通的小饭馆,但一家人吃得很温馨,陆露还难得发了条微信:儿子第一个月工资[附图] 看到下面评论纷纷夸奖儿子孝顺的时候,眼睛都笑弯了。 打工结束也意味着他再没借口拒绝陆云深的邀约,在自家门口被逮到后,男人二话不说就将他拎着出去,两人一路无话,男人选了家两人曾经提到过的店,点好菜色,笑望着不敢与自己对视的人。 看着并不像生气的模样,邵非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你最近在逃避我?” “没。”邵非垂着头低低地说着,哪怕这话听着没什么说服力。 我的错,对你有非分之想。 “是吗,我当你讨厌我了?不然为什么连约你出来都百般推辞。”男人说得慢条斯理,边为两人斟上红茶。 “我没讨厌你过,我还是想当你的朋友。”邵非越发愧疚,也许道歉的太急,一个多月来的压力几乎将他压垮了,语带哽咽。 正因为想做你朋友,我才必须在控制系多待一段时间。 “如果你这么想,为什么还要逃开我?朋友是这么当的?”陆云深没想到会将人惹哭,语气温柔中透着强势,“小非,抬头看着我。” 见人只是红了眼眶才放心下来,除了床上他可不希望任何地方弄哭人。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陆云心都软了。 陆云抿了下唇,薄唇看起来无情,吐出的话却截然相反:“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哪怕厌恶或者伤害,除了躲我,因为这会让我伤心。” “对不起,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没关系。”陆云深越是体贴,他越是无地自容,“我不躲你了。” “你是从我们喝醉酒那天开始躲着不见我的,如果是那天我的唐突让你觉得不舒服,我不会再那么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你至少应该让我死的明白。” “明明是我…”邵非没想到陆云深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定了定心神,仿佛下了重要决定,“我们那天、是不是吻了……” 邵非直直望着窗外,以掩饰越来越紧绷的心情。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打在落地窗前,模糊了路灯与不断飞驰而过的车灯,美得仿若幻梦。 他终于还是将这段时间憋着的疑问彻底摊开说了出来。 他紧紧攥着拳头,等待最终审判。 “是。”男人的声音缓慢而坚定。 陆云深的答案让邵非再也无法息事宁人和自欺欺人,他知道完了。 没有朋友会接吻,哪怕再亲密的好友也一样。 “因为我想吻你,就这么做了。哪怕你主动吻我的时候,也是我故意引诱你的。”男人望着面前处于震惊中的人,直接将后面的话都一并说开。他已经渴望太久了,今天见面就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准备,不会再给任何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你、你说什么?”邵非下意识抬头,忘了刚才那几近绝望的心情。 男人深邃的目光将邵非锁在原地,无论如何都移不开视线,两人间的空气仿佛粘稠了。 短暂的停顿,气氛忽然就变了。邵非却不由自主地紧绷了,他意识到陆云深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邵非,无论是当你老师还是朋友,都只是为了接近你。” 邵非眼神飘忽,脸上浮上热气,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 为什么陆云深说出的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有点不明白,他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陆云深不想给邵非反应的机会,紧接着又丢了个重磅炸.弹下来:“从现在开始我会正式追求你,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邵非耳边嗡嗡直响,其他声音都模糊了,只有从男人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敲打在心口。 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升高,男人的目光就像催化剂,他仿佛听到了砰砰跳动的心跳声,邵非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没有机会。”邵非垂下了眼,长睫不安地颤动着。 男人面沉如水,仿佛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做了一趟过山车,哪怕这个答案不算多意外。他在组织语言,企图再一次说服邵非。 “我除了是男人外……” 邵非打断他,紧张的语气越来越冰冷,语速也越来越快:“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机会,也不需要追求,我也是一样的。” 122.番外7 男人的脸上再没丝毫笑容, 只是死死盯着邵非, 眼底仿佛掀起惊涛骇浪,语气却越发平静, 又像是在引诱一般:“再说一遍。” 邵非说出来埋藏在心底的话,一直崩住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真正说出来就无所畏惧了, 他很干脆地重复了一遍,只是陆云深的眼神有点骇人,像是要吞了他一般。 “你先吃,我待会就回来。”陆云深站了起来, 让侍者先将餐点端上, 自己则是去了外面的走廊,掏出烟点燃,吐着一个个越来越浓的烟圈, 沉静地望着雨中的夜景。 在一阵短暂的雷雨过后,灯火辉煌的城市仿佛被洗涤了一般,透着清新与重生的气息。 他深吸了几口, 摁掉烟头,靠在栏杆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到了抑制不住的程度, 慢慢体会着这种心脏都快要爆炸的亢奋滋味, 只有邵非才能给他这种欲生欲死的感觉。 心中的所有情绪再也无法掩饰, 眼中仿佛点燃了万千灯火。 这时来了通电话, 是看陆云深最近状态越来越焦虑的发小们,担心兄弟的状态想拉他出去high,免得总失恋把人给逼太紧,他们嘲笑归嘲笑,但对兄弟还是关心的,感情的事又勉强不来,任他陆云深再有魅力,不爱的就是不爱。 陆云深听了会劝解,道:“不用了,最近也别来找我。” 那头的人更加担心,以为自家兄弟这是要想不开了,陆云深却勾起嘴角,特别欠扁的语气:“我有家室,没时间浪。” 也不理会那头兴奋的嚎叫,直接挂断电话。 来到餐桌前,见邵非还是那安安静静的样子,桌上的餐点还没动,挑眉:“不合胃口?” “不是的…”这些餐点都是两人之前约好的,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邵非只是到现在还有点魂飞天外的恍惚,脑海里回想着刚才陆云深说的每一句话,琢磨来琢磨去,“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邵非认为自己在梦里,太不真实了。直到桌下某个男人的腿勾了他一下才从幻境中出来,那人的脚尖撩开邵非的裤腿,撩了一会,把人弄得面红耳赤,才悠闲地收回。 “现在呢?” 邵非浑身一个激灵,瞪了眼不分场合的男人,但却没丝毫威慑力,反而软糯地让人打心底里疼,引得男人低笑起来,手肘撑在下颚处,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邵非捂着冒烟的脸,道:“吃、吃饭!” 两人眼神总也离不开对方,时不时对视一笑,非常有默契。邵非吃了顿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晚饭,然后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那、那个…” “嗯?”男人的喉结一滚,望着面前毫无所觉的小猫。 “你真没搞错?我是…男的。”之前陆云深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会对男人有其他想法。 “我视力很好,而且这该是我问你的吧,之前拒绝了我一次又一次,让我都要怀疑人生了。”男人调笑的语气,却掩盖不了之前的心酸和无望。 “啊?”邵非彻底懵了,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别瞎说。 陆云深将自己这段时间用的方法都坦白了,从一开始的无孔不入、送餐搞浪漫等等,邵非这会儿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是你?”那个锲而不舍地撩汉狂魔、情场高手,后来消失了他以为那人已经放弃了。 “当我妈告诉我是给你当家教时,我才告诉自己,你注定是我的。”深深望着人。 邵非被撩得有些发热,强行转了话题:“你知道是我,才、才来当家教的?” 事情的真相总是来得措手不及。 男人有些冷淡地反问:“不然?” “哦。”邵非觉得今天的信息量已经超出心理承受范围,没好意思再问下去。 “小非,大部分的巧遇和偶然,都是我人为促成的。” 邵非想到之前的公交车相遇,送伞……越想越刹不住车。 将车停在邵非家附近,男人的目光在邵非的唇上转悠了一圈,暗哑的声音:“不想放你回去。” “…那、那我再陪你一会。”邵非魂兮归来,看向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男人解开安全扣,身体倾了过去,缓缓道:“不躲吗?” 邵非怔忡地望着越来越靠近的男人,相贴的时候两人望着对方,好似等待这一刻等了许久。 唇上的触感越发深入,对方的气息搅入口腔中翻腾的时候,邵非颤抖着闭了眼。肾上腺分泌的强烈刺激从两人唇舌之处蔓延,男人的动作越发激烈,将邵非摁在副驾驶位上,一次又一次地攻城略地,手下不停,钻入早就肖想过的地方,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邵非眼中溢出一丝水光,才将被自己欺负得狠了的小家伙松开,唇缓缓刷着邵非的耳垂:“过几天,出去约会。” 邵非想到之前陆云深的“口误”,喘着气,胸口不断起伏,缓缓推开在自己肩窝的男人,拉走那只钻入T恤深处的手掌,低应了一声。 有点不适应陆云深忽然转变的画风,原来陆云深也有这样黏人的一面。 邵非没想到陆云深说的约会,居然是三天两夜的周边游,自驾去周边的窑洞,住宿也在那附近。与父母说是高考结束出去放松一下,自从那场感谢宴后,父母很放心邵非与陆云深在一起,对方也没敷衍他们,总是带着邵非四处走走,哪里有反对的道理,但这一切的改变瞒不了陆童。 “确定是他了吗?”靠在玄关口,看他哥拎着简单的行礼就要出去见外头等着的人。还真被那妖艳jian货给得逞了,而且她哥居然会答应一个男人,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早知道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天来他们家的时候就应该把那头狼给赶走的,现在连她哥都搭了进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妹妹的直觉总是惊人的准,邵非本来也只打算先在父母这儿隐瞒着。 “一定比你以为的早。” 邵非见陆童淡定的样子,都快以为这段感情并不突兀和特殊。 “你不反对?” “在我心里,你开心是第一位,相信爸妈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没想到你会看中个男人。 至少在陆云深出现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哥是异性恋。 邵非心里一暖,抱了下妹妹,由衷道:“谢谢。” 陆童擦了下有点热的眼眶,拍拍哥哥的背,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看着自家哥哥这秀色可餐的模样,如果她是那头狼,看到这种画面根本忍不住吧,问道:“你们住一间房?” 邵非点头:“啊,是独栋的小木屋,在山上。” 当然就只有一间。 “你知道一间屋代表着什么?你答应了又意味着什么?”这不明摆着上去送菜? “我们只是出去玩,再说两个男生……”邵非的想法还没彻底转变,被妹妹这么一提醒,他们不是普通的男性朋友,是刚确定关系的…恋人,想到男人有些暗示性的话,又像是他误会了,“应、应该不会……吧,” 两人自从确定关系后,有过几次接触,那些刺激又勾人的亲吻……邵非自己都不敢肯定。 “嗯哼。”天真。 那头狼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眼神就活像饿了好几百年,眼睛都发绿了,连蒙带骗都会把你拐上床吃干抹净。 “你别想那么多,你该担心你哥会不会半夜忍不住。”邵非边说,边压着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的心。 陆童:“……”他巴不得你能对他干点什么! 那大尾巴狼太懂得伪装,偏偏靠着那张脸刷了她周围所有人的好感。 隔着衣服她都能闻到一股衣冠禽兽的味。 开了大约三小时车程,两人就到了目的地,放下行李后两人就去窑洞附近玩了一圈,又爬了两座山,两个人体力都不错,丝毫没累的样子,闻着山上的空气邵非心情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陆云深笑道:“看来应该多带你出来,趁着开学前,再约?” 邵非欣然同意,有些期待之后的约会。两人到了附近农家乐吃了一顿后就回木屋了,邵非见陆云深进去浴室,才坐了下来。 邵非环顾四周,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陆云深单独出来吧。 陆云深选的是两张床的标准间,并没有故意选大床房,显然是他和陆童想太多。陆云深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邵非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瘦不拉几的,肌肉也不多,还没什么情趣,那次在车里的吻以后,后面的就非常克制,连吻都相对温和了许多,难道是确定不但是男的还特别无趣就没兴趣了,他会不会让陆云深连基本的生理反应都没有? 邵非越想越觉得遭,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唯一能肯定的是陆云深对他根本就没那想法。 邵非胡思乱想着,浴室的花洒被关停,传来男人的声音。 陆云深忘记带换洗衣裤让他帮忙,邵非也没多想,在旅行包里找到子弹头内裤,顺便看到了尺寸… 咳,邵非整个人都烧了一样磨蹭到浴室旁边,偏偏某个男人还完全没有自觉地打开浴室门,在水蒸汽中从邵非手里拿过自己的衣服,在氤氲的水雾中邵非隐约看到男人诱人性感的身材,薄薄的腹肌,劲瘦的腰,优美的人鱼线蜿蜒至……那傲然的地方此刻正精神奕奕,邵非交完裤子晕头转向地跑到外面深呼吸。 那天晚上,无论陆云深说什么邵非都只是敷衍了几句,辗转难眠。 直到夜深人静,陆云深幽深的目光在黑暗中沉寂,只有木屋外的夜灯洒了些许光线进来,低沉的声音响起:“睡不着?” “……你还没睡?”邵非正在处理脑中的“废料”。 “刚才我直接就开门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邵非一愣,想着其实两男人一般没那么多讲究,只是他心里有鬼而已。 邵非绞尽脑汁地挽回形象,试图遮掩自己的心情,装作平静地羡慕:“我觉得你身材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练成你这样。” 陆云深滞了一下,轻笑道:“想摸吗?” 那话在黑暗中透着别样的诱惑。 什、什么,摸……摸哪里!? 123.番外8 两人的床靠得很近, 之前中午吃饭后玩了会扑克, 陆云深干脆把中间的床头柜移到一旁,几乎只要伸手就能够到邵非的身体, 他拉过试图退缩的手,将之深入自己的衣物中, 邵非虽说力气不算小, 但也比不过男人这个常年练出来的练家子,被拉住没一会,就感觉到手下温热的肌理,他曾经看到过的, 没有一点赘肉, 柔韧、强劲,充斥着爆发力。 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手指划过去的时候, 指尖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又突出的地方,邵非意识到那是什么,身体连同手指都在颤动。 暗淡的光线中, 只有邵非的轮廓和透着淡粉的唇依稀可见,男人的眸色又深了几许,低声呢喃般地不断喊着邵非的名字:“小非…” 像是察觉到陆云深接下来要说什么, 邵非实在吃不消这般刺激, 触电般地抽回了手, 从男人带着体温的衣物中收了回来, 转身就用被子蒙上了头, 声音闷闷地传来:“早、早点睡吧。” 那被子拱出了一个圆鼓鼓的包,男人伸出舌头舔着刚才握住邵非的手指,眼底似在酝酿着什么:“想闷死呢?” “…我喜欢这样。”邵非小口喘着气,钻了半个脑袋出来。 “好摸吗?”男人带着股强势的味道,满是挑逗。 邵非有些崩溃,将脸埋在枕头里,不愿回答刚才的问题:“深、深哥,晚安。” 那软糯的声音真是勾人得紧,陆云深低笑了出来:“晚安。”如果你还睡得着的话。 他的小猫咪,怎么能这么招人。 空气中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男人盯着对面床上团起来的糯米团子,声音越发沙哑:“小非,你在紧张什么,是不是有反应了?” 邵非想着自己裹得这么紧,陆云深到底怎么发现的,有些不知所措。 本来就被激得七上八下,这会儿更是难耐了。 没一会,床就下陷了一块。 邵非身体都僵住了,听到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越来越靠近:“看来真有了,我帮你?” “不、不用!”邵非急忙道,这道题超纲了! 属于另一个的男人的体温靠了过来,不知何时已经掀开被子,满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包裹着他,将邵非试图远离的身体重新揽回来,两人贴在了一起,在带着温度的被子里,似乎能感受到对方肌肤的触感。 “我们是恋人,我帮你不是应该的?这只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没什么好害羞的,每个男人都会有。”陆云深说得太稀松平常了,邵非险些都要信以为真。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邵非急了,身体却偏偏像是贪恋男人的温度一样不离开。 男人弹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都这样了,还逞强?” 邵非又是尴尬又是羞赧,恨不得离这个满是恶趣味的男人十万八千里远。 “小非,你真的要拒绝我?”男人的唇轻啄着邵非的后颈,坚硬的胸膛半拥住生涩的小家伙。 感觉到邵非的渐渐软化,陆云深激动地神经都亢奋了。 你看…,你心太软了,不懂拒绝我,我会一步步拉低你的防备,直到你再也说不出拒绝我的话。 邵非的腰间被一坚硬事物戳着,他意识到那是什么,陆、陆云深对他有感觉? 在邵非短暂的失神中,陆云深缓缓挑开邵非衬衣的两个扣子,若有似无地拂过细滑的肌肤,感受着邵非颤抖与僵硬。 男人的声音带着催眠的力量:“放轻松,把你自己交给我。” 邵非的喘息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忍耐,想逃,又留恋着。 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间或伴随着哭腔,邵非紧咬着唇,男人则是轻吻着他的侧脸,轻轻安抚着躁动不安的人。 “乖,别怕,我在这里。” 紧紧抓着被子的手被男人一根根掰开,十指交握,也不知是谁的汗,让两人带着湿热的触感拥抱着对方。 在邵非过后,男人也吐着气,磨人的语调:“我想要你。” 邵非的脸上满是红晕,还停留在刚才的余韵中,神志因为男人的话有片刻清醒,垂死挣扎了一下:“我们是不是…太、太快了。” “不快,一点都不快。”男人重新揽过邵非那还有些迷茫的脸,倾身吻了下去,在柔嫩的口腔中扫荡,先是狂风暴雨又是和风细雨,让邵非无力招架。 毫不费力地压制了邵非不算强烈的挣扎,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 那种仿佛触电一般的酥麻感让两人的动作越来越遵从本心,身上的遮掩越来越少。邵非渐渐迷失在男人的掠夺中,间或吐出了几个不成调的声音,平时不见的媚色彻底被引了出来。 压抑的,退缩的,迷茫的……混杂在这狭小的空间内。 对陆云深来说,身下是足以溺死他的人。 在他眼中此刻的邵非有着无穷的魅力,被汗湿的晶亮小脸,诱人的呢喃,不知所措地羞赧,无一处不让他疯狂。 “小非,喊我的名字。” “云、云深…云深…”邵非意识已经模糊了,他就像在一艘摇曳的小舟上起伏着。 男人的手指在颤抖,差点在融合的瞬间就要将人钉死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就是沉沉浮浮,邵非一开始涨得说不出话来,险些就要逃开,却被男人生生压住征伐,激情、亢奋、心动…… 邵非恍惚间想起醉酒那次起床后的腰酸背痛,好像知道原因了。 哪怕那次没有做到最后,恐怕也做了不少事。 邵非眼中含泪,有些控诉地望着男人。 “我说过,别那么看我。”我会失去理智。 一个瞪视在男人眼里却成了魅惑,邵非来不及后悔就被接下来的动作给整的七晕八素。 男人已经控制不了自己,越发凶猛,面上却满是柔情,歉意地亲吻着邵非的脸颊,低声哄着:“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邵非试图阻止,但还没出口就被男人堵了回去。邵非不知道,他的一个轻喘,一声呼喊,都能激起陆云深内心深处的渴望,连灵魂都在为之疯狂。 而男人口中的这个“很快”,却是好几个小时之后。邵非的体力再好也经不起男人这样的索取,到后来一次结束,在男人的保证声中,才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当一切停歇,男人温柔地撩开恋人汗湿的发丝,邵非以为男人还不放过他,勉强睁开眼,软软的声音:“云深,别继续了……” “今晚不碰你了,带你去洗澡?”疼惜地吻了吻哭得红通通的眼,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明知他是第一次,却还是控制不了。 邵非柔柔地蹭了下男人的肩头,嗯了一声,又没了声响。 男人抱着邵非去浴室里随意冲洗了下,这时候邵非已经睡得沉了,陆云深吻了好一会,才准备搂着人睡下,刚要关灯,忽然头疼欲裂,刚才两人的融合刺激了沉睡的灵魂,打破了他来到这里被空间设下的屏障。 待疼痛过去,原本餍足温柔的目光出现变化,重新盯着怀里曾让他几番失去的人,三次的人生记忆和那些久远却越发浓烈的爱恋,此刻,汹涌而来。 男人捂着脸,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低低的笑声。 是畅快,又是痛苦,更像是沉默后的爆发。 邵非似乎察觉到什么危险,眉头蹙着,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男人不动声色地安抚了会人,赤身下床,从旅行包里翻找出陆童给他的几本断更小说,是顺带带过来的,这段时间他抽空翻了其中一本,完全女性视角的小说,陆云深在看到陆琛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愣了好一会。 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看了下来,虽然是陆童的早期作品,不过写地还算可以,至少他身为一个男人都看下去了,只是看到陆琛和沈半青暧昧不清的画面时,那种违和感和不适感非常重。 现在,这些不适感有了解释。 陆云深对自己的几次人生轨迹倒背如流,特别是其中两个世界他整整重生了百次的人生,任何像他这样不断被重置的人,都不可能忘记过程。 他的人生,是被写出来的。 陆云深缓步走到邵非床边,仔仔细细看着这个把他创造出来的人,身上满是自己留下的痕迹,暧昧又诱人。 他重新上了床,将人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抚着怀里人柔滑的肌肤。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只记得必须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哪怕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有一次,他的人生被重新书写,周遭的一切仿佛活了起来,他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他听到一个男声在对令一人女孩说:“你没读者能怪谁,你的男主和纸片人有什么区别,你要把他当做真正的人来看待,他有灵魂也有喜怒哀乐,也会有自己的喜好和选择,你应该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 那声音很温柔也很沉静,相当迷人。 从那次之后,他开始听得到男人的声音,次数越来越多,直到后面他几乎能全方位了解那个人和女孩之间的所有对话。 每当他不想去做一件事的时候,那声音总会响起,然后那个人就会为那女孩出谋划策选择新的角度,每一次的选择都恰好符合他的心意。他有了他的灵魂契合者,哪怕那人从不会关注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迫切的想要找到那个人,知道那个人的一切,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见到。 他的世界忽然有一天停滞了,周围的所有都渐渐沉于黑暗,再没有开启的那一天。 断更,这是他听到的名词,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概念。 生死攸关之际,他彷徨着。 他不想死,他还想见那个人。 在消散前,他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的世界又活过来了,彻底活了,所有人事物都成了真实。于是他不断重生,不断回到最初,企图再听到那人的声音,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发现他这里的异样,这个世界被时空管理者管制了起来,源源不断的出现“新人类”,或男或女,或重生或穿越,每一个人都认识他,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却以为他不会发现。 每一次的重置,他都没有记忆,可在断更的地方又会重新记起所有过往,就这样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事,见同样、不同样的人,然后救同一个女人,那本小说世界里的女主。 也许某一天,他的意识也会就此消失,再也记不得他曾经活过。 直到,那人出了车祸,命在旦夕。 他想救邵非,渴望着那个人的眼神停驻在自己身上。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希望得到这个人,结束这个让人麻木的无限重生。 他与空间管理员达成了协议,于是,邵非的灵魂来到了他的世界。 这一次刷新剧情,他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知道,无论那人再如何隐藏自己,他也一定会认出来。 因为那是他灵魂深处,唯一的向往。 最终,那人离开了一次,二次,但那人的心在渐渐向他靠拢。 到了第三个世界,那具躯壳无法承载他的灵魂,他强行开启的后果就是越发体弱多病,万幸的是,邵非终于对他敞开心扉。 陆云深望着怀里柔顺的恋人,慢慢吻了上去, 颤抖的唇,不含情.欲。 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水珠。 我的神,我终于得到你了。 . 邵非是在又一次征伐中醒来的,浮上红晕的脸显得有些疲惫,无力地拍打着男人的肩膀:“不是说今天不做了吗?” 男人沉默着,在邵非断断续续的声音中,故意碾过极为刁钻的点,道:“现在才开始,零头给你抹掉,还有六百年的份。” “什么……六百年?”邵非思绪不清,听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男人倾身在他耳边道:“你自找的。” 邵非惊恐地发现疲惫极了的身体居然还是有反应,男人不再回答他,继续动作,男人冷静自持,眼神却暗藏残忍,慢条斯理地攻击,邵非觉得自己的腰要折断般,陷入一阵又一阵暴风雨中。 也不知喊了多少遍男人的名字,到后面连声音都发的艰难,男人温柔地舔着邵非鬓角边的汗水,几滴因刺激太过而留下的泪珠子。平时那张冷漠的脸,此刻的神情又软又糯的,令人怜惜,又透着奇异的魅力。 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 每一次都因为怜惜和不忍,让小家伙顺理成章地逃避了。 前面的教训太多了。这次,你就乖乖的,哪里都别想去了。 邵非在彻底堕入黑暗前,迷糊地想着,他会不会就这样死在床上…… 邵非是在一片清新的青草味中醒来的,这是山崖边,远处雾气缥缈,群山环绕,恍若人间仙境。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用想也知道是男人把他带过来的。 眨着眼,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光,鼻间是青草的香味,一条又厚又软的毯子包裹着他全身,抵御着凌晨的凉气入侵。身体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背后熟悉的胸口让他倚靠着,男人掐准了他醒来的时间,温声道:“这里的日初很美。” 邵非恍惚想起,他曾经说过想在山上看日初,原来这才是来这里的原因,心中暖流四溢。 但很快,这几天在屋子里昏天地暗纠缠的记忆钻入脑海,邵非一想到那仿佛要死了一样的经历,抖了抖。 被这样无休止地折腾,脾气再好都受不了。 “骗…我。”邵非的嗓子沙哑地仿佛在砂砾上翻滚过。 说好的不再做,后面的那数不清的次数是怎么回事。 邵非的脸色还有点苍白,脸上挂着疲倦,此刻还想用那几近报废的身体反抗一番,却被男人抓住手拢在了一块。 男人双臂将他全方位包裹住:“你太诱人,我没控制住。” 邵非真想撬开前几天的脑子看看,他为什么会认为陆云深对他没兴趣,这兴趣分明是过、头、了。 见邵非不说话,男人温柔地给邵非盖上滑落的毯子,翻出手机,邵非看到屏幕上一个弯身道歉的电子小人,跪在榴莲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过屏幕望着自己,旁边的字幕是:老婆,求体罚。 邵非被逗笑了,他都快忘了这男人是编程高手,居然用在这种旁门左道上。 这个男人总是知道如何让他快速消气,刚有了点笑意瞬间又崩住了脸,冷声道:“谁是你老婆。” 但再冷的声音,都是软乎乎的语气,陆云沉溺其中,恢复所有记忆后,他还是第一次与他的神这样靠近。 听着邵非说话,抱怨,生气……那么的鲜活,能触碰的。 再也不是触不可及的,他能拥抱住邵非整个人。 陆云深埋在邵非的后颈处,深吸了一口气,从善如流地修改句子:“那,我是你老婆。” 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再重要。 邵非背对着陆云深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扬了一下,他也不是有多生气,除了身体格外酸痛外,其他的男人都处理的很完善,后来他也觉得挺舒服的,想到被男人激地好几次,邵非飘了一抹红晕,还是太、太疯了。 那永动机的状态,他要是不给点教训,最后苦的绝对是他自己,邵非非有先见之明地想着。 “看,太阳升起了。” 邵非望过去,男人担心他的眼睛受不了强烈的光线,大掌搁在他眼前。 那仿佛被切碎的光线从男人的指缝间漏了出来,洒在邵非的脸上,望了许久,道:“好美。” 得到邵非一句评价,男人满足地搂着人,却不知邵非说的不仅是日初。 两人互相依靠着,落在山崖上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以后,再来看好不好?” “好,一辈子陪你。” 如果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了遇到你,那么我将感恩这些灾难。 【完】 by童柯 Ps:后记放在作者有话说,免费送给小天使们,谢谢大家订阅正版,陪伴我与陆子非子到这里,期待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