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日志 - 轮回 - 鹦花月 秋日的天空显得特别高远,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叶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下,闪着灿烂光芒。忽地,一阵风刮来,树枝摇曳,金叶子三片两片地随风飘落下来,落在写着“金街”的路牌下,落在行人们狼狈的散发上,落在所有可以飘落的地方。 临近金街有一座教堂,伴随着傍晚十八时的钟声,伊然从教堂里快步走出来,她身穿着一黑色风衣,头戴黑色鸭舌帽,帽子遮挡了半边脸庞,不过,从苍白的嘴唇来看,她好像病了。 伊然走到路口斑马线处,恰好红灯亮了,所有车停住了。她的精神仿佛被双手端着的红色笔记本完全吸引了,像端着一本《圣经》一样,小心翼翼一页一页翻看着。忽然,她快速地合上了笔记本,从黑色的背包里摸出一支笔来,翻开笔记本,快速记录着什么。谁料,风吹起,刮跑了她本子里夹着的小纸片。伊然惊慌失措,转头看了看红绿灯指示,此时,绿灯亮了,再看小纸片,它摇摇晃晃地落在了“金街”路牌下。纸片和银杏树叶混杂在一起,伊然蹲下身子,仔细翻弄着金叶子。风才不理会人们正在做什么,尽情地吹,吹起了金叶子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伊然紧皱着眉头,眼前一亮,看到了小纸片,紧跟着它,终于在车轮底下踩住了它。 “让你跑!还不是被我逮住了?”伊然仔细擦了擦纸片上的脚印,把它重新夹在笔记本里,又把笔记本贴在自己胸口,好似它是多么值钱的宝贝疙瘩,心满意足地朝着诊所走去。 “医生,一个月之前,我初次来诊所,你跟我说过,‘若希望美梦成真,那就醒来。’是不是?”伊然摘下黑色鸭舌帽,理顺了散乱的长头发,一本正经地问着心理医师贺衷良。 贺衷良今年有二十五岁,身穿一淡蓝色工作服大褂,左手中指戴着一枚精雕细刻的银色皇冠戒指。听到了伊然的问话,一双深邃地眼睛闭上了,脑海中“唰”地!闪现出一个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意象,三秒后,他慢慢睁开眼睛,脑海中却回响起一个声音,“边缘性人格障碍,极端的变化无常,有自伤倾向,易走极端,身份和目标障碍,特别是择友问题...”一想到这里,贺衷良摇晃了两下脑袋,深呼吸了一下,也一本正经,严肃地回答道,“是,没错。” “你还让我天天写日记是不是?”伊然撅着嘴巴直勾勾地瞪着贺衷良,脑海里浮现出来她第一次来诊所见的情景。 “你好!我是贺衷良,以后就由我来担任你的心理治疗师。” “那个疯子呢?” “他转走了,你是他最后一个病人。” “为什么?我还没有好,我还有很多话要说,我憋得慌!心慌!气短!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姐!你不要想得这么严重,我会治好你的,相信我!”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确定能治好我?你也会转走吗?” “啊哈,这个你放心,我们会签署协议的,治不好你我不走。” “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是你的医生,我不会骗我的病人。” “啊!”伊然瞥着贺衷良,见他的表情很坚定,就立正坐好,直勾勾地瞪着他看。 一个声音让伊然从回想中回过神来。 只见,面前这个自信满满的心理医生,回答道,“是,没错。” “啪!”伊然从黑色背包里抽出红色的笔记本,狠狠地摔在贺衷良面前。 贺衷良神色淡定,一动不动,眼珠瞥向红色的笔记本,又瞥向了伊然,轻声问道,“有什么问题?” “啊!”伊然像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恩?”贺衷良不理解她的肢体语言,疑惑地等待着她发泄不快。 “啊!”伊然从椅子上慢慢滑下来,像一个大布娃娃一样,“啊!”慢慢地又从椅子边上坐起来,靠在椅子上,邪邪地瞪着贺衷良。 “恩?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小姐姐?” “啊!憋死我了!”伊然伸出手来撩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深呼吸了一下,叹道,“憋死我了!” 贺衷良见状,猜测地问道,“你爸妈又数落你了?” 伊然撅着小嘴,瞪着的大眼睛里唰得有了泪光,她颓废地倚靠在椅子上,摇晃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告状的,有什么不快,你跟我说。”贺衷良弯下了上身,温柔地说道。 “没有,没有...”伊然不住地重复着,可她的脑子里却浮现了爸妈指责她的模样。 伊然的父亲--伊志强是一个比较暴躁的中年男子,年轻时创业吃了很多苦头,以至于他从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这一点让伊然感到非常痛苦。她在红色的日志里曾写道,“我恨我现实里的爸爸,他除了自己,拒绝所有接近他的人。为什么他会以为别人都是怀有目的才去接近他呢?我是他的亲女儿啊!为什么他不相信我呢?我从小到大对他唯命是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伊然的母亲--何星兰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可是她的挑剔和刁钻的性格让她的美貌黯然失色。伊然在日志里也提到了自己的母亲,“顽固!不可接近!噩梦!危险!” “你看你!啊?”何星兰提着伊然的臭袜子冲进来,又对着她的那一堆“试验品”--布娃娃、泥偶、陶罐、扎纸...指指点点,“多大了?还整天没心没肺的!真是白养你了!” 伊然对妈妈的指责不以为然,耸拉着脑袋,斜眼瞪着她,好似是精神脱离了**,好似是一尊木偶,好似是在看母亲的“独角戏”。 “哎!看看人家小雨,跟你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人家现在升职当上小组长了,你!你看你这个德行!还没有个着落!” 伊然站立不动,出神中,“顽固!不可接近!噩梦!危险!” “我说!你不要在那里傻站着!啊!你看看!你这床上成什么样子了?还不给我收拾好!啊!这些臭衣服!今天都给我洗干净!” 伊然站立不动,出神中,“顽固!不可接近!噩梦!危险!” “听到了没有!你再瞪我一下试试?看我不打死你!” 见伊然一动不动,何星兰揪起她的耳朵来,拖到了阳台上,一下子把她按在凳子上。 之后,何星兰风风火火地抱来一堆衣服,一下扔进盆里,瞥着伊然说道,“一件都不要给我剩下!不工作还白养着你?” 椅子上颓废坐着的伊然撅着小嘴,眼珠子吧嗒吧嗒的掉,还在自言自语道,“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贺衷良坐立不安,紧张地看者她。 “哇!啊!啊!啊!”突然,伊然像三岁孩子一样号哭起来。 “哇!啊!啊!啊!鳖死我了!啊!啊!啊!”伊然边哭边锤着胸口。 贺衷良只有坐在那里,任凭她哭个痛快。 “我伊然是什么人啊!竟然在家里受尽你们的白眼!那小雨是个什么人!想当年,在学校里,她是给我打杂的!哇!啊!啊!啊!我毕业后找的那些公司你们知道里面有多脏吗?我死都不去给任何人打工!哇!啊!啊!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数落我!讥讽我!笑话我!啊!啊!我真是受够了!我要搬出去!我一定要离你们远远的!哇!啊!啊!啊!” 贺衷良一边听着伊然的诉苦,一边翻着红色的笔记本,看到了一道道血痕般的笔迹,“我恨我现实里的爸爸,他除了自己,拒绝所有接近他的人。为什么他会以为别人都是怀有目的才去接近他呢?我是他的亲女儿啊!为什么他不相信我呢?我从小到大对他唯命是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贺衷良叹了一声,“哎!可怜的小姑娘!” 神经敏感的伊然突然停止了号哭,抬起头来,撮了一下鼻子,委屈地说道,“是吧!我也觉得我是最可怜最可怜的人!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理解我呢?” “谁说没有呢?不是还有我吗?” “哼!谁都会这么说,真正做到的有几个呢?” “你最大愿望是什么?” “恩?”伊然没有料到医生会问这个问题。 “你活着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贺衷良的神色很严肃。 “我只要自由!”伊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活着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贺衷良严肃地又问了一遍,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是来自神的光芒,让伊然不得不认真起来,她伸出手来理顺了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我活着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炼狱天堂 - 轮回 - 鹦花月 正午,太阳特别刺眼,狠狠地照射着大地,生怕漏掉了一丝光亮。 地下,地铁里来来回回的路人在伊然的眼里就像一个个穿梭在时空隧道里的幽灵,而一袭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挂着超大墨镜的伊然在人群里犹如死神,她的背影活像一团被风刮来刮去的焦黑的云烟。 伊然抬头看了看周围,等待的路人们是多么陌生,她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个人。她沉醉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时刻与现实世界保持格格不入,低头一直走一直走,竟出来了地铁站口。伊然抬头看见了光,哀叹了一声,又转身走下楼梯,再次来到地铁站里。 此时,恰巧一地铁停在她的面前,她不加思索地走了进去,随意找了一个空座,坐在那里,陷入沉思,活像一尊木偶。 只听车内有声音道,“列车运行前方是梦乡路站,有在梦乡站下车的旅客请做好准备。” 伊然全然不管列车到什么地方,从黑色的背包里,拿出红色的笔记本来,坐在那里,头斜斜地倚靠着扶手。她的对面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老大爷,大爷旁边坐着一个小姑娘,她正和她的小灰熊自言自语。伊然本想好好的沉思,没想小姑娘“咯咯”的笑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伊然抬头瞥了小姑娘一眼,然后就痴痴地头靠扶手,直勾勾看着她,陷入沉思。 只听车内报站道,“梦乡路站到了。”车内的“幽灵”来来回回,上上下下,车门开了又关上。 伊然对面的老大爷和小姑娘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看上去很忧虑,不住地撮着双手,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摸着左手中指上的心形戒指。男子旁边坐着一个白发苍苍却非常时髦的老太太,她戴着一顶花帽,嘴唇涂着猩红色,脸上的皱纹被化妆品遮住了,没人能猜到她的实际年龄,伊然倚靠着扶手直勾勾地盯着老太太十公分的宝蓝色高跟鞋。 只听车内有声音道,“列车运行前方是蓝坊站,有在蓝坊站下车的旅客请做好准备。” 车内忽然嘈杂了,伊然感到很不自在,仿佛被恶鬼缠身一样,她皱着眉头,强忍着。可是,各种各样“幽灵”的声音像浪潮一样汹猛地敲打着伊然的神经。 “亲爱的,我快到了,呆会见,拜拜。”对面的老太太挂掉电话后,猩红色的嘴角露出了少女般的笑容。 坐在伊然旁边的一位年轻妈妈像一颗定时炸弹,突然尖叫道,“那是什么声音?哎呀!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又尿了?赶紧挂了吧!” 伊然的一只手攥紧了日志本,另一只手伸向黑包里摸着手机,就在把两个耳塞塞进耳朵里的空档,有一个声音横冲直撞进伊然的脑子里来,“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你儿子哎!你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我呀!我要是把你打发到养老院去就是龟儿子!” 伊然摇了摇脑袋,好似刚才听到的“杂音”全部摇晃出去了。 手机里的“大悲咒”响了起来,伊然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表情淡然,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时髦老太太。 只听车内报站道,“蓝坊站到了。”车内的“幽灵”来来回回,上上下下,车门开了又关上。 伊然对面的忧虑男子和时髦老太太不见了,换成了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妇,伊然死盯着他们手里大包小包上的“囍”字。忽然心里一阵翻腾,脑袋被人在后面猛打了一下一样,天悬地转。耳朵里“大悲咒”的声音抵挡不住心里的藏着的声音,它们像火山爆发了一样,齐刷刷地从心底里窜升到嗓子眼,伊然咬紧牙死撑着,一手攥紧日志本,一手快速地按着手机里的音量键,“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大悲咒”的声音暂时压住了心底里的声音。伊然“啊~~~~!”深呼吸了一下,不停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都怛侄他唵阿婆卢醯卢迦帝迦罗帝夷醯唎摩诃菩提萨埵萨婆萨婆摩罗摩罗摩醯摩醯唎驮孕俱卢俱卢羯蒙度卢度卢罚闍耶帝摩诃罚闍耶帝陀罗陀罗地唎尼室佛罗耶遮罗遮罗摩麼罚摩罗穆帝隶伊...” 心底里涌上的声音慢慢消退了,慢慢地沉淀了,慢慢地消失了。 伊然对面的新婚夫妇卿卿我我,伊然的心里完全不起波澜,她倚靠在扶手上,听着“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音乐的声音设置到了最大声音,伊然就听不到车内的报站声了,只见列车门开开关关,“幽灵”上上下下,在眼前穿梭,来来回回。 伊然的双眼有些倦怠了,倚靠在扶手上睡着了。 睡梦中,她来到了茫茫大海边,海上雾气很重,潮水来来回回,涨涨落落。伊然看到了一个礁石形似望夫石。她被这礁石的背影吸引住了,失魂一般向礁石走去。 伊然走近了它,却看不清“望夫石”的容貌。它的脸面很粗糙,疙疙瘩瘩,斑斑驳驳。 伊然摘下墨镜来,睁着一双熊猫眼,痴痴地看着它,忍不住伸出手来碰它斑驳的脸颊。 没有想到,“望夫石”突然裂开了! 伊然害怕,退后了两步,瘫坐在沙滩上,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盯着它看。 海上的大风吹来,吹走了碎石,一个美男子站在伊然面前! 他身高一米八七左右,肌肤如玉,形体结实匀称。双眼炯炯有神,带着大海湛蓝的颜色,只是他苍白的嘴唇仿佛被浓雾涂抹了一样,眉间有一丝忧郁。 伊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瞧他的左手,果然,他的中指戴着一枚心型戒指! 伊然再往下看美男子的双脚时,他竟然穿着一双宝蓝色的高跟鞋! “啊!!!”伊然在梦中大喊道。 再抬头看时,美男子的嘴竟变成了猩红色! “啊!!!”伊然不想再去研究这尊裂开的“望夫石”了,从沙滩上站起身来,转身就跑。 可是,无论她怎么跑,都被浓雾包围着,总是跑不出这一小片沙滩。 而这个“望夫石”总挡在伊然面前,不断变幻着模样,时而抱着小灰熊“咯咯”笑,时而像神一样闭目养神,口中唱着“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突然,“望夫石”从一个老大爷变成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挡在伊然面前。 伊然不小心瞥到了包上的“囍”字,“囍”字像一个咒语,散发出万丈光芒,浓雾瞬间散去,风云大变,蓝天和大海连接成一体变黑了,霹雳闪电从天而降!“霹!霹!霹!” “啊!!!”伊然再次瘫坐在沙滩上,张大了嘴巴,圆睁着熊猫眼,抬头看着这对年轻夫妇卿卿我我。 伊然看到这一幕,心底里的声音开始蹿动,千言万语如同熊熊烈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心底里蹿升到伊然的嗓子眼,伊然的脑袋“蒙”了一下,没等念“阿弥陀佛”,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双眼里放射出荧光色的光来,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新婚夫妇走去,而这对新婚夫妇见伊然像“死神”一样,就瞬间变成了美男子,像白玉雕像立在那里。黑色的天空打着闪,霹雳不停。 伊然一步一个脚印向美男子走来,每走一步,脑海里都能蹦出一个声音来,飘散在黑色的天空里,被霹雳击中了消失去。 “我告诉你哦,如果找不到回家的路,像你这种路痴,就不要走几条大街找什么公交站牌,看见这个地铁站标志没有?进去,随便一条线,转来转去,就能把你这个傻瓜转回我身边来了。” “霹!霹!霹!” “伊然,等我成功了,就回来向你父母提亲,一定要等我!” “霹!霹!霹!” “你不相信我了?你要屈服了吗?” “霹!霹!霹!” “好!走了就不要回头!对我是莫大的解脱!” “霹!霹!霹!” 伊然走近了美男子面前,一下子摘下他左手中指的心型戒指,狠狠地扔到黑色天空里,“霹!霹!霹!”闪电击中了戒指。 伊然的双眼由荧光色变成了血红色的光,她伸出双手来,使劲摇晃着美男子的双肩,“我不想解释,真正相信我的人,自然会站在我的不同处境理解我。存心刁难我的,纵然我付出一百个真心,也是白费。” “小姐!小姐!” “霹!霹!霹!” “小姐!小姐!醒醒!终点站到了!” “啊?” “小姐!小姐!你可醒了!终点站到了。”” “奥...”伊然睁开眼睛,摘下墨镜,恍惚中,看着地铁服务员,想起了梦中的美男子。她慢慢把头正了正,一下站起身来,没想到双腿双脚冰冷麻木,崴脚倒在车内。 服务员忙蹲下身子给伊然揉小腿肚,“好点了吗?” 伊然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服务员,看到了他,看到了美男子,看到了那对年轻的夫妇,看到了包上的咒语“囍”字...心情非常激动,大口大口地喘气,像哮喘发作一样。 伊然的腿脚慢慢有了温度有了知觉,就从地上站起来。服务员见她情绪大变,忙伸手去扶她,却被伊然摆了一下,“我自己能走!”伊然一拐一拐地走出了列车。服务员撇了一眼伊然,说道,“怪物!” 伊然继续穿梭在“幽灵”中,见另一辆列车开来,便又不加思索地踏了进去。在车厢里茫然的走,找寻空坐。 一个男人尾随着伊然,他有一米八七左右,身材匀称,步伐矫健,好像时装模特。他也身穿着一身黑色,戴着黑色的帽子,戴着黑色的墨镜。 神秘男人一边踮起脚尖找寻伊然,一边低头发信息。发信人名为“老鹰”,收信人是“老总哥” 老鹰:我跟着她一个月,哦!她总是穿一身黑衣服。身材超级棒! 老总哥:只要你看准的就拿下! 老鹰:只是,我没有看见脸面。遮得太严实,整个人藏在波卡儿里! 老总哥:你看着办! 老鹰:好来!包哥满意! 老总哥:汗... 老鹰:遵命!嘿嘿! 老总哥:见机行事,不要吓坏了小姑娘。 老鹰:遵命!闪了! 猎头星探 - 轮回 - 鹦花月 老总哥:我不放心,照片发来我看看。 老鹰:老大,我也看不到。 老总哥:想法子!我要看! 老鹰:汗 老总哥:慕容雪好看吧?969,标准! 老鹰:慕容雪的脚部好像青筋暴露哎,爷 老总哥:汗 老鹰:嘿嘿 老总哥: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鹰:哥想不想亲自摘下美人面纱? 老总哥:诱惑我?我不吃这套 老鹰: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不只是花瓶,我观察了她一个月,小姑娘心里鬼着呢,跟哥臭味相投。 老总哥:别吹了,发张照片先! 老鹰:[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联系。 老总哥:照片! 老鹰:[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联系。 老总哥:回来立马见我! 老鹰:[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联系。 老鹰:老总哥!不好!她被一个猎头拐走了!我看那个家伙像个骗子! 老总哥:[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联系。 老鹰:老大!我直觉这个丫头不简单,我们得抢过来! 老总哥:[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联系。 老鹰一见自动回复信息,连忙拨了“老总哥”的电话,谁料是“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关键时候...啊!我豁出去了!”老鹰关掉手机,便冲到伊然的旁边,瞪着光头道,“你想对我女朋友怎样?” 伊然一听“女朋友”一词,耳鸣,脑袋像被击中了,开始头晕目眩,内心中默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光头对着老鹰笑道,“好身材啊,长得也蛮俊,要不要考虑时装代言?旎诺莎!法国品牌!” “去!去!一边去!老子没功夫跟你扯!”老鹰拽着伊然的手就走。伊然的手冰冷,老鹰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可惜被大墨镜遮挡着,老鹰看不到伊然的相貌。伊然皱了下眉头,抽出手来,这一幕被光头看到了,他笑着对老鹰说,“你根本就不是她的...” 伊然不想跟这两个“幽灵”有任何纠缠,转身就走,没想到,这两人谁也不让谁,在她身后紧紧跟着。 光头一边追一边喊道,“姑娘!有好身材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过了村没有店了!” 老鹰瞥着光头,双眼中透出鄙视的神情来,他超过光头,追上伊然,挡在她面前小声说道,“我是好人,是模特,你要相信我!” 伊然当眼前什么都没有。往东走,老鹰挡在东边,往西走,光头挡在西边。 见伊然不慌不忙按着手机110,光头赶忙捂住了伊然的手机,嬉笑道,“我是好人!我真是个好人!专门挖掘时装模特!这是我公司的名片,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光头刚把名片递给伊然,被老鹰抢了过去,他皱着眉头怀疑地问道,“旎诺莎?蓝坊那里?” 光头嘿嘿的点头,“对!对!就是蓝坊!”他又指着路两旁张贴的宣传海报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你们看到了宣传海报了吧?” 伊然对光头说的签约模特代言一点都不感兴趣,转身就走。光头还想要挽留,被老鹰挡住了,老鹰瞪着双眼,踮着脚尖训道,“名片都给了,还想怎么样?要套电话?要不我打给你?” 光头瞧着伊然,又瞧着老鹰,“你女朋友肯定比你脾气好,你这个身材真实浪费了!”说完摇着头连连叹息“哎!哎!哎!” “去你的!还不给老子滚?!死骗子!”老鹰把名片揉成纸团扔到光头脸上。 光头摸着脑门“哼”了一声,瞪了老鹰许久后,又撇了一眼拐过路口的伊然,“哼!哼!”愤恨着朝一辆出租车摆手。 老鹰一直盯着光头,直到他上车了,心里才安心,光头在车里朝着老鹰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老鹰像踢球进门口一样朝空中甩了一脚,怒道“去你的吧!死光头骗子!” 等老鹰回过头去找伊然时,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啊!啊!啊!死光头!竟破坏我的好事!”老鹰一边埋怨一边在伊然离开的街头打转,前后左右的路也转了好几遍,咖啡店、时装店、商场、教堂...也都转过了,还是不见伊然的踪影。无奈之下,老鹰只好将目光转向其他女郎。 下午五点,街道上挤满了人,老鹰左右寻觅,给适合签约模特的美女递出了几十张邀请卡。到了六点时候,老鹰已经拍了数百张美女照片,收了厚厚一沓模特的联系表单。 就在老鹰审核联系单时,“老总哥”来电了,老鹰不接。过了不到三秒,“老总哥”发来信息问,“看到那个神秘女人的样子了?比慕容雪还好看?快给我看!” 老鹰一边按着键,一边撅着嘴巴嘟噜着,“今日无缘。” 谁知“老总哥”马上打来电话,老鹰连瞧都不瞧,不接。 “老总哥”发来信息:接! “老总哥”又打来电话,老鹰很无奈,铃声响了半晌,他才懒懒地接道,“干吗打电话?” “不听命令!小子!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手机里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老鹰傻笑着回答道,“我没事啦!哥还不放心我?” “臭小子,说!在哪里?” 老鹰撅着嘴巴,皱着眉头为难地说,“不用过来啦!来了我也没有照片给你!” “不是为了照片,说!在哪?” 老鹰不信,解释道,“我先说啊,我是没有拍到她的照片,你想把我怎么样?” “恩,恩,我知道,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错。我自己去拍。说吧!现在在哪里?” 老鹰“啪!”地就挂掉了电话,转着圈子走,在路上来来回回,转了一分钟后,发了信息给“老总哥”道,“君心大厦1314” “老总哥”立即回复“小子,有什么可伤心,我给你拍去!等着!” “咔嚓!”伊然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只见妈妈在门口正盯着自己看呢。 何星兰撅着嘴,数落道,“死丫头去哪里了?你爹等你一天了!” 伊然把帽子和墨镜摘了下来,走到镜前,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淡淡地说道,“他老人家还要我做什么?” 何星兰走到伊然跟前,看着她的一双熊猫眼,没好气地说,“赶紧把你脏兮兮的脸给我洗干净!” 伊然瞥了何星兰一眼,转身把黑包和黑大衣扔在了沙发上,横横的走进了卧室。 就在何星兰想要大训一番时,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公伊志强,便变了怒容,温柔地接道,“回来了,在洗脸呢..恩,恩,我会嘱咐她的。君心大厦1319。好,十五分钟后到。” 伊然在家里时,整个人变得小心翼翼,不仅要时刻警惕,还要时刻准备进攻。她贴在门口,听着何星兰接电话,一听脚步朝着自己的卧室走来,便两三步跃到床上佯装熟睡。 何星兰突然温柔地拍着伊然的后背说道,“快起来,晚上有贵客。” 依然全身哆嗦了一下,抱紧了枕头继续佯装睡觉,“恩?我困!不去!” 何星兰像被长毒刺刺着了一样,发作起来,“你要一辈子这么睡下去吗?人家小雪!哎!你太不争气啦!” “你这么喜欢小雪,征她做干女儿啊?我不介意。”伊然猛然转过身子,把被子盖在自己头上。 何星兰走到床对面,对着她训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和你爸辛苦了这么多年为了什么啊?你26了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事业有家庭了呀!” 伊然在被子里猛然转过身子不正对妈妈,心里思道,“哼!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有我的事情做。” 何星兰又走到床对面,继续对着她训道,“今晚的贵客是旎诺莎董事长的公子,你知道吧?” “旎诺莎?”一听这个名字,伊然的脑子蒙了一下,瞬间出现了光头猎头的模样来,思道,“哼!有那种猎头德行的公司能好到哪里去?你和老爹就是见钱眼开!要卖女儿,才不去!” “你知道?”何星兰惊讶地问。 “不知道,不认识。管他是谁,我懒得去见。困了,要睡了。” “好啊!如果想把你老爸老妈活活气死,你就安心的睡去吧!”何星兰摞下这句话,就关灯离开了伊然的卧室。 过了有五分钟,伊然摸黑爬起来,推开衣柜,随意拿了一件礼服,穿戴好,开门就走。何星兰把她拉住,按在椅子上,给伊然精心打扮一番。 看着镜中的自己,伊然猛得低下了头。 “怎么了?不好看?” “我没说话啊。” “瞧你这是什么表情?到时候不要铁着黑脸吓死人啊。” “事儿真多!卖猪肉?” “又来了!口头语也注意一点。大姑娘家的,整天跟一个野小子似的。怪不得一个男人都不敢娶你!” 一听何星兰这话,伊然心里的火苗乱蹿,“谁说的?要不是你和老爸阻拦,我现在就是三个孩子的娘了!破坏了我的终生大事,还好意思数落我!哼!” 伊然瞪了一眼镜中的何星兰,愤怒的火被“阿弥陀佛”压制住了,瞬间,伊然愤怒的情绪消失了,她又变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木偶怪物了。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道,“等着瞧吧!翅膀硬了,我马上离开这个家!” 君心大厦 - 轮回 - 鹦花月 何星兰带着伊然来到君心大厦1319时,慕容雪正靠在旎诺莎董事长大公子金福才的左肩上玩纸牌,“该你了,才哥。” 何星兰站在门口朝着金福才微笑却意味深长地看着小雪说道,“小雪也来了啊。”金福才扭头一见客人是何星兰,从沙发上弹起身来,大步走到门口,笑盈盈地招呼道,“吆!伯母来了!快请!快请!”何星兰看了慕容雪一眼,又对着金福才说,“这是我女儿,伊然。” 伊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慕容雪,很是惊讶,从下到上打量着她,粉红豹纹化鞋子,粉红真丝紧身裙配一条金色钻带,左手腕上除了戴着一条精致的旎诺莎最新款A1319金钱豹时装表之外,还有一款细长的金色牡丹花手链,绕手腕三圈有余。脖子上佩带的是一只小金钱豹,和手腕上的手表相互应,耳饰就相对简单了,是一颗金色的泪珠状耳钉。眼线画得还算精致,不像在大学里初次化妆时候眨眼闭眼之间,眼皮子都被磨黑了。伊然稍稍低头,看见慕容雪的十根手指染着肉色指甲,上面配有玫红色暗纹。 慕容雪呢,看见“才哥”色眯眯盯着伊然,便凑到伊然身边寒暄,“伊然来了啊。咱们从大学毕业后有三年没见了吧!” 伊然一听到慕容雪的声音就立刻呆呆地看着墙面,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是,是很久不见了。” “伯母,你是怎么养的女儿啊?” 金福才此话一出,惊得何星兰红了脸。 只见金福才兴高采烈赞叹道,“皮肤好,身材棒,眼睛也水灵水灵的!好!” 就在此时,“老总哥”和老鹰正朝着1319对面的房间1314走来,俩人在走道里听见了“皮肤好,身材棒,眼睛也水灵水灵的!好!”的声音,好奇地朝着1319看去,只听见慕容雪娇滴滴的声音,“才哥,你不知道吧,在大学里,伊然可是我们系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呢!” “老总哥”一听是慕容雪大惊,“才哥是谁?”老鹰同样惊道,“慕容雪怎么在这里?” 两人走到1319的门口,慕容雪先是看到了老鹰,惊慌地后退了一步,金福才见慕容雪的脸色不对,便朝门口看去,一看是两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帅哥,不禁赞,“光头这回可算是没有看走眼,不错!” 慕容雪狠狠瞥了一眼金福才,而后,笑呵呵地朝着何星兰说,“伯母,呵呵,真巧了,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板,明总。” “伯母好。”“老总哥”非常绅士地跟何星兰致意。 “这位也是我的好朋友,外号‘老鹰’。” “伯母好。”老鹰学着“老总哥”的样子,也非常绅士地跟何星兰致意。 站在慕容雪和金福才后面的伊然看到了老鹰,赶紧背过身去。可是,老鹰抬起身来时恰巧看到了她,他直直地朝着伊然走去,握着伊然的双手道,“哈哈!我可找到你了!黑衣女!”老鹰边兴奋边上下打量她,伊然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及地裙,一根金色的长丝带从左肩绕下来,在腰间缠绕了两圈后,止于左胯部一直垂落到地上,这款时装显得她的身材曼妙多姿,在何星兰的精心打扮下,伊然的熊猫眼不见了,此时的双眼像海水般清澈有神,橘红色的唇彩显得皮肤白皙通透。脖颈上缠绕了一串小颗粒白色珍珠,与她左右双耳上的珍珠流苏耳挂相辉映。 老鹰的眼神里充满了仰慕,伊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羞红脸,低头转过身去,恰巧,“老总哥”看到了伊然,双眼里散发着无限温情,心中很是欢喜,暗自赞道,“真没想到,在模特界还有如此纯粹的大美人!”就在伊然抬起头来的刹那,她遇到了他的温暖光芒,心里顿时翻腾了起来,一米八七,藏青色长款西服,西服左侧翻领处别有一枚香槟色环状胸针,海蓝色条纹领带,黑色条纹西裤,深咖色皮鞋,低调不失优雅,质朴不失高贵,双眼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线条分明,伊然远远地直勾勾地盯着明睿,不解地思索道,“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明睿见伊然“深情款款”看自己,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老鹰见明睿喜欢伊然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忙走到他跟前,提醒道,“该走了!不要打扰他们会餐。” “老总哥”“奥,奥”地答应着,可是双腿仍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老鹰感觉很尴尬,何星兰见金福才和明睿欣赏女儿,心里非常高兴,便对着金福才说道,“既然是小雪的朋友,就不是外人了,一起来就餐吧!” 金福才心里感到很委屈,可毕竟是伯母发话,于是便笑道,“对!对!对!明哥,啊,还有这位小兄弟,来!来!来!请上座!” 直到大家就座后,伊然方才想起下午在地铁上做的梦来,那个从“望夫石”里裂开出现的白玉美男子,不就是眼前的明总吗? 伊然不大确定,于是,先直勾勾地盯着金福才看,又直勾勾地盯着老鹰看,最后,不敢直勾勾地盯着明睿看,只好低下头来出神,“为什么你跟雕像这么相似呢?” 金福才瞥见明睿和老鹰二人尚未从“一见钟情的欣喜”情绪中清醒过来,便故意朝着伊然大声说道,“伊小姐,来!咱们喝一杯!初次见面,我是旎诺莎的老总金福才!很高兴认识你这位大美女!” 伊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一样,站了起来,在座的每一位客人都抬起头来看着她。只见伊然翘着兰花指拿起茶杯,柔声说道,“我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好吗?” “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说完,金福才一口喝干了半杯白酒。 伊然见状,勉为其难饮了半杯茶水。 明睿一直把目光聚焦伊然身上,见她饮茶时,眉毛稍稍皱了一下,给老鹰发了一条静音了的信息,“不要乱动!这是命令!”因为老鹰也想和伊然喝一杯,哪怕伊然以茶代酒呢。 老鹰看见信息撇了下嘴,一口干了半杯啤酒,慕容雪见老鹰心不在焉,站起身来跟他敬酒。 这时,何星兰朝着明睿问道,“明总,呵呵,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呢?你一出现,我就见你不俗。” “伯母过奖了,我只是经营一家规模不大的时装公司。小雪是我公司的专属模特。” “谦虚,年纪轻轻有所作为,前途无量哦~”何星兰端起茶杯来冲着明睿,明睿忙端起酒杯来,起身敬酒,一饮而尽。 何星兰微笑着朝明睿摆手道,“年青人,快坐下!” 坐在何星兰旁边的金福才站起身来,“伯母,我敬酒您!” 何星兰看了一眼伊然,她坐在慕容雪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明睿出神。 何母提醒道,“伊然!” 伊然回过神来,“啊?” “来跟你金哥哥敬杯酒。” “刚刚不是喝过了?” “听话!” 无奈,伊然站起身来,端起茶杯朝着金福才示意,没等金福才反应过来,伊然已经一饮而尽坐下了,继续走神。 金福才呆站在那里,勉强笑道,“伊然妹子好爽快!”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老总哥”的严格控制下,老鹰没有机会接近伊然,只好转向何星兰,“伯母,我敬您一杯!”说完,一饮而尽。何星兰喝了半杯茶,同样微笑示意道,“年青人,快坐下!”然后对金福才说道,“上了年纪的人啊,就是容易累,你瞧,我才不过喝了几杯茶,就醉了。” 金福才扶着站起来的何星兰笑道,“伯母真幽默。” “不服老真不行,我老人家是比不过你们年青人精力旺盛啊。” 伊然一听这话,回过神来,见何星兰起身就要走,忙站起身来,也要跟着走。谁料,何母劝说道,“伊然,你和小雪多年不见,姊妹有话要说,我就不防碍你们年青人聊天了。”说完,朝她摆手示意,伊然尽量保持微笑,勉强答应,只得安静地坐着。 何星兰一走,1319里的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严肃了。 老鹰好似被放出笼的鸟,跑到伊然面前搭讪。 金福才则坐在伊然旁边,俨然一副“准丈夫”的派头。他高高在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大雪茄,色眯眯地看着老鹰和伊然。 慕容雪是“老总哥”公司的专属模特,她为什么会和金福才扯上关系,明睿从进来1319就一直在疑问。于是,明睿朝着慕容雪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离开了1319来到了对面房间1314。 “你怎么解释?” “老总...” “说!” “我在大学里就认识才哥了,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就是显赫的...” “好了!你出去吧!我不想听了!” “老总...明...睿” “你才哥等着你呢!” “你这是在吃醋吗?他的心啊,早就被伊然拐走了!我才不要去。” 一听到“伊然”的名字,明睿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在心里对慕容雪隐瞒自己的事竟然可以一笔勾销。 他靠近慕容雪,揽着她的蛮腰,轻柔地问,“伊然,她有什么好?” “老总,你先松开我嘛!弄疼我了。”慕容雪左手摸着胸口,娇滴滴的抱怨。 明睿低头伏在慕容雪的胸口来回磨蹭,慕容雪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后背,试探的问,“明睿,你也喜欢伊然是不是?” 明睿的目光在慕容雪粉嫩的嘴唇上停留,“傻瓜,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我不信!”慕容雪佯装吃醋,转过头去,露出了修长的雪白的脖颈。 明睿猛得松开了慕容雪,也佯装起来。“不信就算了。不要指望再从我这里沾到任何小便宜。今天,你被解雇了!立马离开我的视线!” 慕容雪惊慌失措,忙赔笑道,“老总,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嘛!你对我好,我怎么会吃里爬外呢?把我解雇了,我去投靠谁啊?” “才哥啊。” “明睿,你脑子进水了?看不出金福才马上就是伊然的老公了?” “不要直呼我的大名,你已经被解雇了!滚!” “神经!”慕容雪瞥了明睿一眼,这一眼让明睿想起了在公司尚品罗曼的时装发布秀场后台,慕容雪吃醋的狠模样,“没错!你对谁都那么热情,朋友和情人从来分不清,我看你压根也不想搞清。不要忘了,你伤人有多深,他(她)就离你要多远有多远!”撂下这话,慕容雪脱下了主秀时装(这是法国著名的时装设计师DANIEL的作品,灵感正是来源于慕容雪本人)。明睿见慕容雪在关键时候,在众人面前跟自己耍小性赌气,自尊受伤,火冒三丈,情急之下,将主秀时装顺手给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嫩模儿,以致小嫩模儿欣喜若狂,激动地在T台上连摔倒三次!裙摆上的配饰被摔得七零八落。 后果可想而知,DANIEL提出了要跟尚品罗曼解除十年期的合同。不仅如此,秀场事件后,公司先后解除了数十位嫩模儿的约,整个走秀队只剩下寥寥几位超模,更加惨不忍睹的是,时装销售额骤降。剩下的几个精英模特见自己前途一片漆黑,纷纷辞呈离去。 之后,老鹰不理会“老总哥”的固执,擅自主张说服了慕容雪,她又回到尚品罗曼,并被明睿提拔为秀场主管,专门设计场地走秀与模特选拔签约事宜。 明睿直楞楞地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以为公司缺了你就不转了?我明睿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停止脚步!慕容雪,你好自为之吧,再见你,我们不一定是朋友。” 慕容雪甩出一句“神经!”从1314房间出来,听到老鹰和金福才的哈哈大笑声,又甩出一句“妖精!”,怒气冲冲地从君心大厦里出来,到了对面街上的酒吧里独自喝闷酒。 1319房间里,老鹰和金福才争风吃醋,谁也看不起谁,伊然不想夹在两个小男人中间,出来喘口气的空,瞥见了1314房间里的明睿,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紧闭双目沉思着什么。伊然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心理医生贺衷良来,思道,“你在体验我的心路时,也是这样沉思的吗?你在想什么?你能治好我吗?你能把她还给我吗?我能得到自由吗?” 在1314房间里闭目养神的明睿没有睡着,他听到门口有金福才献殷情的声音,“伊然,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我家就在蓝坊附近,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就给我一个机会嘛,我有车!我送你!”金福才执意要送。 “我说,大小姐已经说不用了,你就不要死缠不放了!”老鹰冲了一句把金福才憋得脸面通红。 “你们不要闹了,我回去了。”伊然看着地面说完转身就走。 明睿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捂着胸口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不去听门外发生了什么。 老鹰追了上去,跟着伊然走,小声说道,“伊然,我送你吧,天很晚了,我不放心。” 伊然看着地面边走边回复道,“没关系的,我家很近,放心吧!拜拜!” 老鹰停住了脚步,看着她修长的背影越来越远,低声跟自己说,“拜拜!” 此时,金福才已经出来君心大厦钻进了自己的车里,他骄傲地朝着老鹰按了几下喇叭,扬长而去。 “金胖子,你有什么了不起!”老鹰朝他远去的方向吐了一口,转身潇洒地走进君心大厦时,却瞥见慕容雪从对面街上摇摇晃晃地出来,看样子是醉得一塌糊涂。 抄袭秘密 - 轮回 - 鹦花月 第二天早上,明睿一人从君心大厦的1319房间出来,一晚的沉思让他下定决心,无论慕容雪怎么央求,他都不会召她回来公司了。在君心大厦的餐厅里吃完早餐后,马上回公司。 昨晚,老鹰把慕容雪送回家后,回到了公司,躺在主管椅上尽情幻想着伊然神采奕奕地走在T台上的模样,哈哈傻笑,忽地,从椅子上坐起来聚精会神地整理伊然的资料,到凌晨4、5点时才睡觉。 “老总哥”到公司正好九点,看到斜靠在沙发里熟睡的老鹰,便喊道,“几点了?起床了!” 老鹰“呼呼”打着鼾,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桌上的闹铃“铃铃铃”地响着跳着。 “老总哥”走近老鹰,深呼了一口气,瞧着“死猪”瞥了一下嘴,俯下身去,伸出手来捏着他的鼻子,喊道,“老鹰!起床了!” 老鹰扭动着身体,张着嘴巴喘着粗气喊道“啊!啊!”,两只眼皮上下翻着,不耐烦地问,“谁啊谁啊?打扰老子睡觉!” “还老子?”“老总哥”“啪!啪!”轻拍着老鹰的脸颊。 “啊!”老鹰猛得哆嗦了两下,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啊~哈~哈哈~~”连打了几个哈欠,两眼湿润,鼻尖通红,蒙蒙地抬头看,“哎呀!我以为是谁呢?再让我睡会吧!困死我了!” “昨晚干什么了?” “恩...伊然现在没有工作,闲置在家真是浪费了她的才华...啊~哈~啊~困死我了!”说完,老鹰倒进沙发里了,蜷缩着闭上双眼继续“呼呼”。 “你带伊然来我的公司?” “恩?恩,,恩,,” “别说胡话,给我起来!起来!” “啊~哈~让我再睡会~求你了,10分钟~10分钟好吧?”老鹰说完,又倒下了。 “老总哥”没法子,只得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果然,10分钟后,只见老鹰精神饱满地出现在明睿面前,微笑道,“老总哥有什么吩咐?” 明睿正在看着应聘超模的照片,照片一张一张整齐地排列在桌子、茶几、地板上。 “你知道那个法籍设计师丹尼尔离开我们公司了吧?” “不就是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干的好事吗?”老鹰眼尖,一眼便从地上瞧见那个穿着主秀时装在发布会上走秀连摔三跤的嫩模儿,弯下腰去,捡起她的照片递给“老总哥”。 “老总哥”一见她的照片,便又想起当时的情境,想起慕容雪那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眼神,想起了早已沉淀在内心深处的声音,“没错!你对谁都那么热情,朋友和情人从来分不清,我看你压根也不想搞清。不要忘了,你伤人有多深,他(她)就离你要多远有多远!” 明睿猛得从老鹰手里夺过嫩模儿的照片,“叱!”撕成两半,边撕边沉沉地说道,“捅出这么大的漏子来,还想回来签约?”说完,“叱!叱!叱!”把两半撕成碎片攥在手里,两眼上下扫着书桌、茶几和地上,迅速搜寻着慕容雪的照片,找到了,她的照片在茶几中间位置,他一步跨过去,拿起慕容雪的照片,连看都不看一眼,“叱!叱!叱!”撕成碎片,就在照片变成碎片的这一瞬间,仿佛“没错!你对谁都那么热情,朋友和情人从来分不清,我看你压根也不想搞清。不要忘了,你伤人有多深,他(她)就离你要多远有多远!”这些话在明睿的脑海里永远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样。 “老总哥”将手心里两个女模的碎照片猛的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呼~呼~”深呼吸了两下后,面部稍显得不那么可怕了,他平静地转过身子来,对老鹰说道,“以后的一周时间里,你专心搜寻有关旎诺莎的所有信息,公司签约超模和招聘时装设计师的事我来做。” 老鹰很少见到“老总哥”像今天这样失礼,更不敢想像“老总哥”和慕容雪五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老鹰不敢多问,低着头答应道,“是!”说完,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明睿又补充了一句,“电话保持畅通,不准拒接!有任何消息,不准隐瞒!”“是!” 当听到“老总哥”发出的新任务后,老鹰非常非常高兴,因为旎诺莎总部就在蓝坊附近。老鹰再三约伊然,说是要在旎诺莎时装发布会那天跟她在蓝坊会展中心见面,何星兰巴不得女儿快快嫁出去,于是替伊然做主,答应了老鹰的邀请。 离约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老鹰竟然紧张起来,茶饭不思。 一周时间过得飞快,明睿经过老鹰的主管室时,发现他魂不守舍,斥道,“小子!发什么呆?旎诺莎最近有什么动静?” “啊?旎诺莎是吧?马上汇报!”老鹰从椅子上弹起来,给“老总哥”让座。 “甭给我来虚的!整理好资料到我这里来!”说完,明睿斜视了老鹰乱七八糟的房间,摇摇头,背着双手离开了。 老鹰不服气自言自语道,“公司里统共几个人,就知道对我老鹰大呼小叫!啊哈~啊!困死我了!我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睡个好觉了。” 老鹰收拾干净了办公桌,整理好了文件资料,准备去给“老总哥”汇报,走到门口,想到什么,转身回到主管室,端坐在椅子上,打开抽屉,拿起粉饼来,一边擦着下眼皮,一边打着哈欠,自个嘟噜着,“啊~哈~哈~困死爷爷了!整什么旎诺莎,死胖子金福才!骗子光头!啊!还是我的小伊然乖乖好,呵呵呵呵...”老鹰见自己的黑眼圈遮盖地太完美了,不禁对着粉饼上镜子里的自己亲了一下,“啊哈!太完美了!”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老鹰一见是“老总哥”,忙把粉饼塞进抽屉里,拿起资料袋冲出门去。 老鹰推门而入,见“老总哥”正低着头看手机,右手快速按着手机键,便笑道,“别发了,我来了!嘿嘿!” “臭小子!吓死我!”明睿白了老鹰一眼。老鹰摇晃着脑袋,嘻嘻笑道,“是这份资料准备吓死你!” 老鹰说完,表情严肃起来,像递交绝密档案一样,双手递给“老总哥”。 明睿一目十行,快速地翻看着,最后一页时,大呼道,“抄袭?要当寄生虫了?” 老鹰撅着嘴说,“告不死他的。” “不过,这起码可以说明一个问题,他这么快就要枯竭了。”“老总哥”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鹰满面疑惑地说,“设计师多奇是老头子金严爵推荐给金福才的,老谋深算的狐狸不知多奇的底细?” “老总哥”一只手拿着报告,一只手摸着下巴说道,“他到底有没有抄袭,要看在蓝坊发布会上,那个丹尼尔会不会和慕容雪在一起。”老鹰瞬间感到后背一阵冰凉,因为“老总哥”说起“慕容雪”三个字时,没有以前那样富有感情,说起“慕容雪”这个名字,就像随口说起一个什么叫张三或者李四的,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一样。老鹰死死盯着“老总哥”看,陷入进自己的幻想中,在内心里叹道,“哎!老总哎!你跟慕容雪到最后会怎么样,我是一点都不想费心去搭理了!哎!我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把她劝回来了。哎!可惜啊!五年了!五年了!” 恰巧,明睿抬头看老鹰,发现他半晌不说话,出神地看自己,纳闷问道,“走神了?那么,你说说,这个叫多奇的黄毛设计师抄袭丹尼尔的哪一款?” “啊?”老鹰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恍惚道,“啊?你说什么?” “到底还是走神了啊!我在问你!多奇给慕容雪设计的旎诺莎时装发布会上的系列中,哪一款是抄袭丹尼尔的?倘若真是抄袭了他的作品,你要找出具体是哪一款,创意灵感,设计寓意,是什么面料成分,什么纹样图案,进出口国家等等,明白吗?” 老鹰在恍惚中不住点头答应道,“是!” “老总哥”用恨铁不成钢的焦虑眼神看着老鹰,警告道,“记住,工作时间不准走神!再有下次,你也走人!” “啊?”老鹰怀疑自己的听力,眼珠子要掉到地上去了。 “老总哥”用穿透人心的犀利眼神坚决地再次警告道,“不信试试!” 老鹰出走的神儿突然归位了,他一瞬间恢复了意识,精神抖擞地回答道,“遵命!” “好!”“老总哥”拍了一下老鹰的肩膀,用信任的眼光打量着他,说道,“忙去吧!” “是!”老鹰说完,向门口走去,推开门时,转身扭头看了一眼伏在桌旁翻看资料的“老总哥”,忽然出现幻觉,他看见了慕容雪的身影,以前,她总是会站在一旁,娇声娇气地念给“老总哥”听,“老总哥”听到了关键地方,便会伸出手来,慕容雪就像机器人一样暂停说话。不管“老总哥”暂停思考多长时间,慕容雪总是笑呵呵的耐心等待他的手再次伸出来,继续朗读。 想到这里,老鹰意识到,这是幻觉,摇晃了两下脑袋,深呼吸了一下,信誓旦旦地朝着“老总哥”保证道,“我马上把资料补充详尽。” “老总哥”懒得抬头看老鹰,对着资料点头道,“去吧!” 金旎诺莎 - 轮回 - 鹦花月 老鹰一边开着车一边瞧着车内后视镜里的这位黑衣黑帽黑墨镜黑姑娘,墨镜把她的眼睛遮挡的很严实,老鹰猜不到她此时的情绪,但是,从她橙红色指甲、右手中指上的大藏银花朵戒指以及银色长流苏耳饰可以推测到,她至少是很期待看到旎诺莎的时装秀的。 能近距离看着伊然,老鹰显得很兴奋,他兴高采烈地像个无忧无虑的邻家大男孩,“何伯母难得大发慈悲,你可以跟我自由自在地玩上一整天了!开心点嘛!难得出门,笑一笑嘛!哈哈!我后备箱里有很多鲜艳时髦的时装,给你挑一件吧?告诉你哦,我眼光很挑剔的哦~保证把你打扮得比主秀还要惊艳!”说着说着,老鹰的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在君心大厦1319房间里,那个“皮肤好,身材棒,眼睛也水灵水灵的!”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及地裙,一根金色的长丝带从左肩绕下来,在腰间缠绕了两圈后,止于左胯部一直垂落到地上,身材曼妙多姿的伊然,那个有着一双天真清澈的双眼,涂着橘红色唇彩,皮肤白皙通透的伊然,那个脖颈上缠绕了一串小颗粒白色珍珠,戴珍珠流苏耳挂的伊然。 老鹰想着想着,就哼起歌来,兴奋地自个通红了脸面,他满心期待着伊然的回答。谁知,她像一位来自炼狱的“死神”一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她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了老鹰一眼后,又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老鹰的后背“唰!”得感到一阵子冰凉,大气不敢出,冷汗直冒,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两条胳膊也瞬间变得冰冷了,像两根冰棍一样。突然,老鹰的手机响了,他伸长了脖子,神思恍恍惚惚地看了一下显示屏,是“老总哥”。 一看是“老总哥”,老鹰两眼放金光,心里好像因为有了靠山不那么紧张害怕地扑通扑通乱撞了。他两根冰棍似的胳膊霎时间恢复了温度和知觉。老鹰接听了电话,高兴地喊了一声“老总哥...”谁知,从手机里传来笛子悠扬的声音,还有类似印度神秘宗教的音乐,“老总哥”好像在跟谁打招呼,‘你好!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老鹰怀疑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嘟噜着,“怎么回事?外?” 伊然听到老鹰不停对着手机喊叫“外?外?!跟我说话!”,全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在她的观念里,现实世界就是梦境,是不可理喻的虚妄世界。而存在在伊然脑海里的梦境世界,才是她所向往的全力追逐的“现实世界”。 只听老鹰手机里终于传来“老总哥”的声音,“小子!到哪里了?半小时后,秀就要开始了!” 老鹰恨不得吃了手机,张着大嘴巴大声回答道,“刚刚从伊然的家里出来!现在正在路上!” “抓紧抓紧!不要迟到!”“老总哥”着急地催促道。 “是!是!”老鹰对着方向盘不住地点头。 老鹰一路狂飙,终于到了蓝坊会展中心。 “哇塞!好壮观啊!”老鹰看到一张张宣传旗帜迎风飘扬,大幅的宣传海报从高楼顶上一直垂到地上,海报上的模特们个个笑厣如花,姿态万千,百花齐放,光芒四射,让人看了心神为之一荡。老鹰又开始兴奋了,他仰起头从第一层楼一直看到第二十层,边看边嘟噜道,“恩!第九层的妹妹最漂亮!第十八层的妹妹也不错!啊!第二十层的妹妹...”没等老鹰说完,“黑姑娘”独自向秀展厅走去。 “伊然?伊然呢?”老鹰回头不见了伊然,向四周看去,发现她转进了走廊里,忙追赶了过去。“伊然!等等我啊!” 走廊的尽头的大厅就是会展厅。 推开门,听到一声悠扬的笛声唤醒了S形秀台上沉睡的旎诺莎,一位位蛇美人从地上慢慢地站起身来,自信优雅地走在S台上,秀场背景墙面布置得豪华壮丽,挂着“三千尺的瀑布”,背景音乐越来越响,笛声渐渐消失了,追光灯跟着超模们。台下的专家和订货商聚精会神地盯着时装看,有的拿笔在素描本上画着速写,有的人举着单反机咔嚓咔嚓地拍照,有的人靠着旁边朋友的耳边窃窃私语评论着时装。 秀场入口处的保安见老鹰和伊然急匆匆地想要进去,便冲上前去拦住了他们。 “先生!小姐!请等等!请出示证件和邀请函。” 伊然瞥了一眼保安,退后了一步,将头转向S秀台,只见慕容雪穿着一身金色的长裙,戴着荆棘式样的头冠,左手臂膀上缠着一条蓝色的巨蟒(假的,装饰品),右手举着一根白色的水晶权杖,酷似一位女斗士,惊艳四方,台下的媒体记者以及观众争着给她拍照,闪光灯闪个不停。 就在这时,“老总哥”又来了电话,老鹰把手机递给不识泰山的年轻保安,只见小保安拿着手机不住得点头哈腰,“是!是!对不起!对不起!这就放他们进去!是!是!对不起!” 老鹰、伊然在第一排贵宾位找到了“老总哥”,明睿见到着一身黑的伊然,心里莫名地翻腾起来。 老鹰伸着两手朝着“老总哥”比划着,试图解释为什么来晚了,并且准备鞠躬道歉了,“老总哥”一伸手将老鹰拽到了旁边的位子上,并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嘘”,示意老鹰安静。 “黑姑娘”还站在“老总哥”旁边,明睿站起身来,温柔地说道,“你来了,坐我右边吧。” 老鹰在座位上伸长了脖子对着伊然笑,自个嘟噜着,“别站着了,快坐下!快坐下吧!” “老总哥”给老鹰发了一条静音了的信息,“嘘!嘘!安静!用心看每一件时装,晚上给我整理出详尽资料。” 老鹰瞥了一眼坐在右边的“老总哥”,他如高山一般静静地坐着。老鹰的情绪被感染了,兴奋的心情慢慢地沉静了下来,他仔细看着S形秀台上的超模,看着看着,老鹰出现了幻觉,在他的眼里,台上的超模不见了,只有一件件时装向自己走来,定格,转身。 伊然没有摘掉帽子和墨镜,她躲藏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刻与现实世界保持距离。明睿就坐在她的左边,如此近,却又是那么那么遥远。 明睿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伊然,她戴着帽子,戴着墨镜,通身漆黑,安静地坐着,看着台上的模特,秀场里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光彩,她的黑仿佛要把世界吞没。明睿想走近这位神秘女郎的内心探个究竟,想到这里,他的心开始扑通扑通乱跳,“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明睿试图用理智阻止冲动的决定,“一个慕容雪够让我心烦意乱了,哪有什么心情再去研究更古怪的呢?”可是,他的理智无法强迫莫名的兴奋感立刻消失掉。明睿的手心里冒着汗,他努力克制自己,努力无视自己的情绪,将注意力集中在寻找“抄袭时装”上,“恩!不多想了,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留也留不住。” 下午,四点左右,伊然气冲冲地冲进贺衷良的诊间,他在皱着眉头咬着铅笔,翻着伊然的红色日志本思索着,安静的伊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朝着他怒吼起来,“我为什么留不住你?” 伊然的黑色外套挂在椅子背上,帽子和墨镜放在了桌子上。此时,她的双眼像她的血红色的长裙一样冒着可怕的凶光。 她从椅子上弹起身子来,朝着贺衷良咆哮,好像此刻在伊然面前的是什么叫做“凌博”的人一样,“我为什么留不住你?你有多傲?我有多容你?凌博?!” 贺衷良一言不发,他桌子上的录音笔闪着红色的光。“你知道吧?就在今天!今天上午的时装秀上!我看到了我的稿子里的时装被人抄袭了!慕容雪身上的那件宝蓝色时装跟我的图稿一模一样!我敢发誓!是我的原创!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时装稿会出现在时装秀上?!到底是哪个混蛋抄袭了我的心血?!”瞪着血红色双眼的伊然像愤怒的狒狒一样,双手狠狠地敲打着桌子,录音笔被敲得一跳一跳的。 贺衷良还是一言不发,咬着铅笔,低头思索着,一边翻着红色日志本,一边努力进入伊然的“梦境世界”。翻着翻着,日志本中有一页,只用红色笔写了几句话,如下: “今天,在逛街时装店时,导购小姐很罗嗦,我自己看就是了,她一直跟在我后面介绍时装的款式、面料、设计寓意,我自己就是设计师,她还在我面前说这个说那个,我实在忍不了她,想朝她怒吼,真想怒吼她一句,‘你给我闭嘴!’可是,我想到了我的心理医生嘱咐过,想要发怒的时候,就去写日志,然后撕掉,怒气就没有了。可是,我已经撕了好几页了,还是很生气,因为,这位讨厌的导购小姐,一直在我后面讲‘创意’!讲‘完美’!讲‘获奖作品’!讲‘品位’!我一听到这几个词语,脑子就很疼,疼痛欲裂,就好像树根长在我的脑子里,我的神经不断向外扩张,我感觉我马上就要炸掉了,我的双手哆嗦得很厉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忌讳这几个词语?我在害怕什么?我该怎么做?救救我!” 贺衷良看到这里,合上了红色日志本,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一位时装设计师!原来这个我寻找了好久的阴影源是‘凌博’!你的痛苦必定和他有某种关联!” 伊然的怒气好像越来越旺了,她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像一头受困的狮子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停地转着圈子,一边转圈一边吼叫道,“我没有当场揭穿,我知道,就是揭穿了,也没有人相信我!从小到大!没人信任我!何毒妇只知道诅咒我说,我整天在无聊空想!” 贺衷良听到这里,忙问,“你在空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我绝对相信你!” 伊然伸出手里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圆睁着血红的眼睛问道,“连凌博都不相信我了,你相信我有什么用?” 贺衷良坚持说,“你就把我当作凌博,我会相信你!” 伊然直勾勾地瞪着贺衷良看了半晌,摇摇头说道,“我没事,我没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恰巧这时,伊然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是“何毒妇”,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面,笑嘻嘻地像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妈!时装秀可热闹了,我再玩会行吗?” “赶紧回家,别在外面晃荡。” 伊然突然变了,紧绷着铁脸,僵立在那里,面无表情道,“奥。” 只听手机那一边传来一声命令,“赶紧回家来!” 伊然哆嗦了一下,小声答应道,“奥。我马上就回...” “滴..滴..滴..”“何毒妇”挂掉了电话。 伊然看了看手机,怒火中烧,想要把手机摔个稀巴烂,贺衷良在一旁忙阻止道,“深呼吸!深呼吸!慢慢控制情绪!慢慢放下!” 伊然绷着铁脸,攥紧拳头,愤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泪流满面,“这个家我再也呆不下去了!再也受不了了!所有的梦都被活埋了!我就是一个活死人!医生!我该怎么办?” 贺衷良看到这里,想道,“看来写日记要告一段落了,我得想别的法子。” 伊然的心里好像有另一个人似的,严肃地命令她,“不要哭!” 伊然立刻止住了哭声,擦干了泪,红着双眼对着贺衷良道歉道,“真不好意思,我又失礼了!你不要记在心里。” 贺衷良很惭愧道,“你要慢慢控制自己的情绪,凡事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伊然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着窗外天空,说道,“但愿如此。我得回家了。”贺衷良把她送到门口,不安地说,“伊然,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千万!千万不要憋死在心里!这样只会更严重!知道吗?” 伊然戴上帽子和墨镜,穿上黑色的外衣,像一只黑蝴蝶消失在人群里。 贺衷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叹气道,“我学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歇斯底里 - 轮回 - 鹦花月 伊然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八点左右,伊志强难得在家,电视购物频道正在播放旎诺莎时装秀,主持人用热情洋溢的声音赞美着这场十年罕见的创意视觉秀。 伊然瞥了一眼电视上,一个模特紧接着一个模特在台上飘来飘去。 “这么晚才回来!还知道回家啊?玩了一天!”何星兰盯着伊然埋怨道。 伊然的脸突然变了,她心里怒火中烧并不是因为何星兰数落自己,也不是因为一回家就看到了伊志强也在家,而是电视上这些过目不忘一个接一个的时装。伊然内心深处的记忆层像被撬开了一样,她回想起凌博给自己量三围尺寸的情景,想起她为了赶制结婚礼服,凌博陪她熬夜的情景,想起她为了创作新的款式,为了激发灵感,凌博带她去各地旅游的情景,这些时装现在却出现在旎诺莎的时装秀上! 伊然死死地瞪着电视屏幕,模特潇洒的身姿以及时装的流线飘逸让她憋足了火气。 “别傻站在这里!该干吗干吗去!”伊志强看伊然呆呆地对着电视机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电视里出现了一款红色的时装来,主持人激动地介绍道,“此款时装在旎诺莎时装秀中最受瞩目,下面由超级名模慕容雪小姐介绍一下她的穿衣体验。” “大家好,我是慕容雪,是旎诺莎时装公司的模特。这一款红色的时装名为‘玄凤系列’,是我公司首席时装设计师多奇先生创作‘玄凤系列’的其中一件,能受到观众朋友的推崇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多谢广大观众朋友的厚爱和支持。旎诺莎会再接再厉,创作出独一无二的精品奉献给大家。谢谢!” 伊然瞥了一眼慕容雪,“叱叱”地踏着拖鞋,摇晃着手臂,低着头,走进卧室里,关灯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蜷缩在被窝里,思绪飘在时装秀现场,想到了老鹰,想到了明睿,想到了走台模特,想到了自己的稿件,想到了自己朝着贺衷良怒吼,想到了贺衷良承受了本该是伊志强和何星兰二人承受的,伊然在心里想道,“生了孩子不会养!哼!”她的手指在被单上一遍遍写‘无心无肺’,心中默念‘大悲咒’,心绪平静地睡去,“希望明早我的脑袋已被刷新。”想着想着,将头埋在大布熊上睡去。 梦里,伊然梦见有一个什么人趴在自己身上!伊然惊拍着黑东西问,“你是谁?快起来!”谁知抬起头来的是慕容雪,她散着褐色的卷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伊然,我喜欢你,让我来侍候你吧!” “啊!啊!”伊然朝她大喊道。“你快下去!不要在这里!你这么小,不该出现在这里。” 慕容雪睁着大眼睛,撩起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妩媚道,“我不小了,早就十八了。” “啊!!!你快下去!不要在我这里!”伊然朝着慕容雪一踹,把她踹到了地上,只见慕容雪像一条黑蛇一样匐在地上,瞪着恶狠狠的双眼诅咒道,“伊然!你不要后悔!” 伊然蹬了一下被子,翻了个身子,继续梦到,第二天阳光明媚,伊然走在街上,两边的时装店还没有开门,街上行人很少,只见对面,慕容雪兴高采烈地挽着一位男士,趾高气昂地跟伊然擦肩而过。 伊然看着慕容雪远去的背影,心里竟然莫名的疼痛,她竟然回想起昨夜那句,“伊然,我喜欢你。” 伊然站在路边像个灯柱,一动不动,思道,“我为什么要心疼?难道我是同性恋?” 伊然睡觉踢翻了被子,中午醒来时发现自己,一半在被角里,一半在被单里。大布熊倒在地板上,歪着脑袋看自己。伊然看着大布熊的双眼,朦朦胧胧想起了昨夜的梦来,摇晃着脑袋道,“啊!太奇怪了!我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旎诺莎时装秀结束之后,老鹰顺藤摸瓜查到多奇抄袭了丹尼尔的作品。 老鹰窝在旎诺莎对面的酒吧里,得知丹尼尔在旎诺莎并不受重视,现在的旎诺莎公司是金福才和多奇的天下。老鹰一连几天泡在酒吧里,从早到晚守着,直到午夜才见金福才、多奇、慕容雪以及丹尼尔进了酒吧,朝地下一层的VIP包间去了。老鹰悄悄跟在服务员后面,从门外,他瞥见多奇正给丹尼尔敬酒,金福才揽着慕容雪色眯眯地看着服务员。 老鹰心想,“如果我现在冲进去,一定会一发不可收拾。”想到这里,老鹰幻想起来,他冲进包间里,朝着金福才拳打脚踢,将他修理地满地找牙。再把多奇收拾得面目全非,至于慕容雪...忽然,老鹰看见慕容雪,想起了明睿来,自言自语道,“我不能冲动,不能冲动!看来他们一时半会散不了,我就在外面守着!” 大约两三点时候,四人喝得东倒西歪,跌跌撞撞从酒吧里出来,司机搀扶着金福才,而金福才死死搂着慕容雪,二人上车走了。多奇搭了一辆的士走了。而丹尼尔呢,他喝得烂醉如泥,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 公司里冷冷清清,丹尼尔打开工作室的灯,斜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打着隔儿,口中念着,“慕容雪,慕容雪...” 忽然,他听到有脚步的声音,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关了灯,躲在桌子底下。 “丹尼尔?”老鹰一边喊着,一边摸着墙壁,“啪!”打开了灯。 “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老鹰弯着腰找丹尼尔,“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一听是老鹰的声音,丹尼尔探出头来,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火星乱冒,晕头晕脑地一边打嗝儿一边问,“你要隔儿...跟我说什么?隔儿...” “念在我们共事多年的份上,我来提醒你,你要小心多奇!他这个人手脚不干净!你知不知道!他抄袭了你的作品?” 丹尼耳哈哈笑起来,通红着脸,不以为然地说,“只有慕容雪配得上我的时装,隔儿...你何必在乎谁设计的?只要能给旎诺莎带来利益,我的稿子又算什么?隔儿...算什么?!” “丹,你变了。在我们公司,一个模特摔了跤搞砸了你的衣服,你二话不说就和我们解除约定。现在,在这里,你的作品被盗了,你满不在乎,为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离开我们的?” “老鹰,你多想了。我本来就是情绪多变的人,一切凭感觉,那个丑丫头!隔儿...玷污了我的衣服,我很不舒服!可是,我喜欢慕容雪,她身上有我需要的气质!隔儿...” “哦~丹尼尔!你真的变了!慕容雪真正喜欢的人不是你!她最擅长逢场作戏!我太了解她了!你要清醒!” 丹尼尔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喊道,“隔儿...我跟你无话可说,你快离开这里!” 空荡荡的公司回音四起,“隔儿...我跟你无话可说,你快离开这里!隔儿...我跟你无话可说,你快离开这里!” “丹,希望你回尚品罗曼来!你在这里呆不久!你的才华不能被一个可耻的寄生虫吸干净了你还无动于衷!” “你快离开这里!我不想回去!慕容雪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哎!疯子!疯子!丹!哎!你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你快走!我要工作了!”丹尼尔摇摇晃晃着走到门口,赶着老鹰快离开自己的视线。 老鹰气得跺脚,瞥了他一眼,道“真是白费一场!” 老鹰回到家中,刚躺下,脑海里就立刻浮现起以前他和丹尼尔一起挑选模特,布置设计秀场的快乐时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太便宜那个多奇孙子了!”忽地,想起“老总哥”和丹尼尔在尚品罗曼为慕容雪争风吃醋的模样,又想起今晚在门缝里看到金福才搂着慕容雪的色样子,猛得从床上弹起来,坐在那里,说道,“金胖子!敢对慕容雪搂搂抱抱!不行!不行!肥水不能流外人田!这孙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第二天,尚品罗曼时装公司里,明睿翻看着手中的一沓时装照片,老鹰在一旁仔细看着,突然抽出一张大声喊道,“老总哥,你看!就是这一款!相似度95%!绝对是抄袭!绝对抄袭!” “老总哥”把老鹰手里的照片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后,继续翻着照片,从里面抽出一张金色的晚装照片来,放在桌子上,再继续翻看着,抽出了一张时装裙上镶嵌着红宝石的照片来,放在桌子上。 一沓照片里,“老总哥”抽出了十多张,他把桌子上这十多张照片按照感觉最优到最差依次排列好,站起身来,远远地看着照片,回想起当时在S形走台上,模特们活跃的身姿。想着想着,转头对老鹰说道,“你也看看这些衣服,哪些是丹尼尔设计的,哪一些是多奇设计的,哪一些另有其人?” “恩?怎么会有第三个人?”老鹰弯下腰凑到十多张照片跟前,拿着放大镜看。过了半晌,他放下放大镜,揉着眼睛说道,“我看不出这些照片中还有第三个设计师的痕迹。”说完,拿着一张身穿绿色时装裙的模特照片说道,“这一款出自丹尼尔七年前给他法国情人Crystal设计的‘春天系列’”,又拿起另一张身穿紫色时装裙的模特照片说道,“这一款是出自多奇在导师赵裁的帮助下完成的毕业作品‘玄凤系列’”。老鹰又拿起一张黑色的照片来,说道,“多奇用同一色把‘春天’和‘玄凤’糅杂成了‘美人蛇’旎诺莎,凑够了45套发布会的走秀时装。哪里会有第三个设计师的痕迹呢?” “老总哥”皱了下眉头,用手指一一划过桌上的照片,突然,手指在一张红色的时装照片处停住了。老鹰低头一看这照片,看到这件时装在45件衣服里面很不起眼,顶多起到滥竽充数的作用,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一件再普通不过了!是多奇的毕业作品!” “老总哥”用铅笔敲了敲照片上红色衣服的边角标签处,老鹰拿起放大镜低头看到标签处有字母,疑惑道,“L..B..V..E..?LBVE?什么意思?” “老总哥”翻到报告资料的封面,封面上是“美人蛇”旎诺莎的标志缩写“ms”,老鹰一看见“ms”便恍然大悟了,拿起放大镜照着所有照片上时装的边角标签处,除了红色的这一件标签是“LBVE”,其他的44张照片里出现的都是“ms”! 老鹰抬起头问“老总哥”,“LBVE是什么意思?” 明睿摇着头无奈地说,“我还没有猜到。” 此时,旎诺莎时装公司内,所有的员工聚集在一起开营销策划大会,台上中央坐着金严爵,他的左边是金福才,坐在金福才旁边的,依次是多奇、慕容雪、丹尼尔。 屏幕上出现了旎诺莎在蓝坊时装发布会现场的视频,金严爵看着屏幕里的金福才,又看了一眼多奇和慕容雪,显出了赞许目光。 当金严爵发言时,特别向旎诺莎全体员工赞扬了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多奇。台下,多奇的导师赵裁朝着金严爵示意,好似在说,“我推荐的学生不错吧!” 营销策划大会进行到最后,由金福才做总结,他身穿一身黑白斑纹式样的西装,扎着一金色领带,两条肥壮的腿移到讲台上。他伸出左手摸了摸金色的领带,露出金色的腕表,再瞧他的中指,上面戴着一颗刻着“才”字的方形金色大戒指,然后,金福才用一种盛气凌人的眼神扫视着台下说道,“最后,我希望全体员工全力以赴,趁热打铁做好这一季度的宣传工作!为旎诺莎迈向国际品牌打下坚实基础!” 按照计划,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无论是电视购物频道、跨国时装品牌网站还是报摊、公交站牌、地铁宣传栏,大众的视听被漫天遍野的“美人蛇”旎诺莎层层包围着,慕容雪红得发紫,万人皆知。顾客指明只预定多奇的时装设计。丹尼尔在公司里备受冷落,可是他根本不在乎,跟在慕容雪后面端茶倒水,像一位贴身侍卫。 霹雳订婚 - 轮回 - 鹦花月 金福才因时装发布会赢得了近百万订单,其中,多奇抄袭的伊然设计的那一款销售得最为火爆。多奇准备趁热打铁,向金福才提出了和慕容雪到法国旅行寻找灵感,设计旎诺莎下一季时装款式的计划。在得到了金严爵的批准后,多奇、慕容雪以及丹尼尔开始了为期两个月的出国调研。 尚品罗曼公司内,明睿和老鹰两人在大会议厅里摆开了时装稿,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三沓资料。 “好了吗?”明睿坐在老总的位置上,看着老鹰手忙脚乱地忙活,看了看手表,催促道,“两个小时候过去了,我说,开始吧?” “还有两个文件夹,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我就再给你十五分钟!”明睿说完,定上闹铃后闭目养神。 “老总哥!醒醒!醒醒!” 明睿打着哈欠问道,“准备好了?” “你要不要洗个脸?你确定你很清醒?” “少罗嗦!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老鹰一边放映着幻灯片,一边拿着实例草稿,说道,“这一款经典的希腊式样晚装,是丹尼尔七年前,为他的第一位也是自始至终唯一一位法国情人Crystal设计的,请看,晚装上面的水晶修饰品是丹尼尔送给Crystal的定情信物,这信物代表着什么寓意,我想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我猜就是现在丹尼尔的小情人慕容雪也未必知道。” 一提起慕容雪,明睿就很不耐烦,朝着老鹰催促道,“少废话!不要卖关子!继续!” “多奇是本土年轻的黄毛设计师,靠着导师赵裁给金严爵的推荐信才谋得时装设计师一职。在蓝坊举行的第一届旎诺莎时装发布会使他挖到了自己第一桶金,尝到甜头的多奇决定在第二次系列中再次抄袭丹尼尔的设计精髓。因为丹尼尔来到中国后,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赋予慕容雪,他对女人的感情捕捉得特别精准。所以,多奇时刻跟着他。只是,Crystal温和婉约,而慕容雪自从投奔金福才后,尤其是这次从法国调研后,变得拜金夸张,虚荣甚至低俗野蛮了。” “你怎么能证明,这一次的旎诺莎秀,多奇仍然是抄袭的丹尼尔的?丹尼尔离开我们公司后,你有联系他吗?”明睿绝口不提慕容雪的现状。 “我就是从丹尼尔口中得知慕容雪现在状态很不好。他还嘱托我一定要向你汇报呢!他希望你有时间能去看看‘老朋友’。丹尼尔七年前设计的时装已经不适合今天的慕容雪,因为气韵不相投,无法融合。慕容雪想尽各种办法都不能完美地表达出婉约高贵的气质,她变得非常暴躁。我听说,可恶的金福才胖子为了安慰慕容雪,在酒吧,请她吸了两口海洛因!纵容恭维她!以致她纵情于乐,身体发福!皮肤粗糙!脸色蜡黄!” “我有些头疼,休息十五分钟。” “我知道你最不愿意听到慕容雪的事情,可是我听丹尼尔说,她仍然深爱着你。老总哥!你听我劝,去看看她吧!” 明睿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大喊道,“你真罗嗦!再提她,你就不要在这里干了!出去!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贺衷良打开办公室里的窗户,望着窗外的教堂,想起了伊然。 他拿起录音笔,仔细听着伊然说的每句话。 “我真的不小心,都怪我大意,轻率地结交相信她们。”伊然穿着血红色的长裙,长发梳理得很柔顺,只是,她的双眼里,贺衷良想到这里,自言自语道,“你明显在对我说谎,你把责任都推给了自己,说自己不小心,不该相信朋友,这个朋友是谁呢?” 贺衷良拉开抽屉,拿出了伊然的红色日志本,随手翻看着,谁知,在封套里,还藏着一张密封处理的信件。贺衷良掐灭了香烟,快速得翻开,一看,上面正是她身上所穿的那件血红色长裙的时装草图!信上用红色笔写着,“就在凌博离开我的那一天,我设计出了这一款血红色时装-‘诀别衣’。我要穿着这件‘寿衣’直到老死!我要自己把自己的过去全部活埋了!此后再也不走台!不做一件时装!凌博把我的灵魂带走了!” 看到这里,贺衷良打开了旎诺莎时装网站,搜了蓝坊时装秀,慕容雪正向观众介绍这一款时装呢!贺衷良点了一支烟,思索道,“为什么伊然这件别有寓意的‘寿衣’会出现在旎诺莎时装秀上?凌博这个人肯定是个关键人物,也许就是因为他,伊然才会应激性障碍!边缘性格歇斯底里!她信任的朋友是谁?到底是谁抄袭了她的设计?” 贺衷良看着网站上慕容雪的视频,陷入了沉思。 尚品罗曼的总部主要经营模特,公司靠近国际画廊。明睿考虑许久,收购国际画廊的东秀厅,为得是举办尚品罗曼婚纱大赛。 这一天,明睿非常开心,按照计划,东秀厅已是尚品罗曼的囊中之物。他兴高彩烈地召老鹰来,问道,“公司准备甄选时装代言人,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伊然啊!我跟你说哦,不是我吹!她戴墨镜的样子好酷哦!” 明睿的脑海里忽然出一个黑影来,说道,“太黑了些吧?” “说明有个性啊!哈哈!听我的准没错!你看,慕容雪...” “咳咳!” “我是实话实说,慕容雪当年就是被我探到的!你瞧现在,她多火爆!” “咳咳!好了!好了!打住!” “是你让我说意见的,又让我闭嘴。”老鹰撅着嘴巴委屈地站到一边。他突然想知道伊然现在在干什么,于是拨了她的手机,只听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老鹰挂掉电话,不停嘟噜道,“伊然,你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 几天之后,“老总哥”又召见了老鹰,“把..把那个叫伊然,就是那个黑姑娘的详细资料汇报一下,越详细越好!” 老鹰高兴地拍手叫好,“好来!您老等着!我马上就来!”说完,像阵风似的消失在办公室,又“嗖”地像阵旋风一样卷进来,左右手臂里夹着厚厚的资料,双手里也有厚厚一沓子。 “老总哥!都在这里了!” 明睿被震住了,盯着老鹰看,只见他像数家珍一样,将文件夹一个个排列好,嘴里念叨着,“这个照片是我上个月在臻画廊里拍的!这个是旎诺莎时装秀上我拍的!怎么样?她够黑吧?”说完,老鹰学着伊然的眼神瞥着明睿。“绝对酷耶!对了!就是这样!” “老总哥”随手拿起一个文件夹来,翻看着里面的照片,说道,“吆!时装款啊!黑姑娘的品位蛮特别的嘛!明睿抽出一张猫眼宝石的戒指问道,“她还喜欢收藏金银首饰?” 老鹰一瞧这张猫眼宝石的戒指,便掰着手指头兴奋地对“老总哥”说,“奥,是这个啊。老总哥,我跟你讲哦,伊然白天在蓝坊十巷时装商场里闲逛,其中,在黄金珠宝柜前停留了近三个小时,试戴的饰品九成是戒指,试穿的衣服要么是荧光系,要么是黑白灰,要么是宝蓝。极少粉色,忌讳嘻皮样式、涂鸦式、坦胸露背式,哈哈,她比较传统啦,但是她注重款式,尤其是时装的立体裁剪效果。你看!这张照片,服务员给她介绍粉红色的裙子,哈哈!你看她的表情!哈哈!太逗了!还有!还有!这一张!这是在另一家时装店里,服务员给她介绍翠绿色的外套,哈哈!你看她的表情!多亏戴着墨镜呢!哈哈!” 老鹰说得很起劲,“老总哥”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老鹰立刻闭上了哈哈大笑的大嘴巴,正经地说道,“依照..照片来看,伊然不喜欢粉红、玫红、紫、翠绿、褐、咖色、驼色。附录有详尽的时装面料款式图片、进口国家、生产制作公司等信息。” 明睿翻看着一张张彩照资料道,“嗯,不错,很细心。继续。” “晚上她在靠近臻画廊的六巷酒吧歇脚。之后搭着她家的婚礼车到金街教堂下车后,自己爬山看日出,第二天在千面佛寺祈福后又去了美术馆、跑马场、影院。此外,她在博客更新的心情可以证明,这份报告是我观察了她很长时间才得出的总结,并非胡说八道。嘿嘿!全吧?我跟着她可辛苦了!” 明睿摸着下巴问道,“她在博客里说了什么?” 老鹰此刻仿佛就站在山顶上,学着伊然的口吻说道,“在山顶上向下望,心里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 明睿拿着猫眼宝石戒指的照片说道,“小小年纪,她愁什么呢?” 老鹰提醒道,“博客更新的最新时间是这个月初,就是旎诺莎时装秀之后不久。” “恩,继续收集,我考虑考虑她有没有潜力来当我们的模特。” 一听这话,老鹰急得跺脚,他围着“老总哥”转圈道,“还考虑考虑?我跟踪她,收集了这么多资料,你还要考虑考虑?” “这些资料是参考,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们谁也不清楚,做好一件事不能只靠感觉。”说到这里时,明睿发现老鹰定在原地像木偶一样,问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老鹰回过神来,委屈道,“有有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继续收集呗!做好一件事不能只靠感觉。” “恩,不能嘴上说说,要实践起来。做两件事也不能只靠感觉。旎诺莎的动向也不要忽视了。” “一会功夫,一件事情变成两件事情了。请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暂时没有,手机保持畅通。” “就知道会这样。” 伊然在靠近国际画廊的民俗屋时装街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忽然,从一家时装玩偶店里飘出一首歌来,伊然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门口摆放的风车被风吹得呼呼转,风车旁有一告示,上面写着“全场春装三折起。” 伊然被音乐吸引,恍恍惚惚走进店里,抬头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慕容雪的超大海报,一看见她身穿着自己设计的时装,伊然就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诊所对着贺衷良发狂,“摸一下就知道该用什么面料了,我一看就知道该怎么变幻款式!你看这张!这张!这张还有这张!我这是在妄想吗?你知道半年之前我拿出这些时装草图来给他们看,他们是什么反应吗?早在五年前我就预言这些稿子一定火爆!怎么样?!哼!不听我的!不听我的!气死我了!你不止一次质问我,我的梦是什么?我时常在想,自从凌博离开我后,我每天都在想,我今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我只想做一个笑到最后的自由的人。” 想到这里,伊然走出了时装店,仰天大笑道,“凌博!我很快就来见你了!” 尚品罗曼总部,老鹰张牙舞爪地向“老总哥”汇报道,“从双喜画廊出来之后,伊然就抱着一个紫色大熊从影院里出来了。” “老总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奇地问道,“抱大熊?呵呵!只有十七八的小姑娘才干的出来!她送给哪个小朋友?” 老鹰得意洋洋地强调,“据我所知,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哦~嘿嘿!” “老总哥”抬头看着老鹰说,“她不是已经和金福才订婚了?” “什么时候?!”老鹰脸色“唰”!得黑了下来,他几乎要跳到天花板上了,不停问道,“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情?!” 明睿递给他一时尚报纸,报纸上赫然写着“旎诺莎时装公司-金伊订婚秀”。 “不可能!这几天,我一直跟着伊然,她除了进出时装店就是影院,没有跟金胖子在一起,一定是娱乐记者的炒作!闲得没事做的兔崽子们!竟然糊弄爷爷!” 说着说着,老鹰盛怒之下把报纸撕得稀八烂。 严爵臻仪 - 轮回 - 鹦花月 金福才因蓝坊时装发布会赢得了百万订单,其中,伊然设计的那一款最为火爆。金严爵对金福才能够让旎诺莎起死回生的本事很是赞赏,朝着夏臻仪炫耀道,“臻仪,还不服气?哈哈!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儿,还念着我们的旧交情,嫁给我吧!金家的人,没有一个是懦夫!瞧见了没有?啊?哈哈!福才这孩子还真有一手,要不是你的出现,我还发现不了,原来他的脑子这么灵光!哈哈!哈哈!” 夏臻仪猫在金严爵旁边,一只手拨着长发,挑出一根白头发,另一只手翻着放在大腿上的厚相册薄,慵懒地说道,“我说,你真是越老越滑头了耶!说儿子就说儿子呗,扯上我干什么?我女儿也不比你儿子差呀。” “哎呀,我不好!我认错!哎!”金严爵突然坐正了身子,把夏臻仪晃了一下身子,“啪!”她合上了相册,趴在他的肩头,温柔得问道,“老头子,你怎么说变就变?发神经了?” 金严爵拿起厚相册来,一边翻看,一边指着一张二人年轻时候的订婚照感慨道,“想想我们俩年轻的时候,那真是男才女貌啊!” “切!就知道时刻不忘给自己的老脸上贴金!”夏臻仪撅着嘴巴斜看着照片上的金严爵。突然回想起来,自己和金严爵拍订婚照时,徐嫣带着金严爵的老母许氏来“捧场”。 “金严爵!我告诉你!你敢带这个女人进家门,我就马上去见你爸爸!”许氏瞪着夏臻仪狠狠地说道。 “妈!”金严爵一见老母亲跟自己来真格的,就走到她跟前,不料被她摆到了一边去。 金严爵抬起头来,朝着徐嫣,狠狠地说道,“可恶的女人!” 许氏听见了儿子的话,白了他一眼,又见徐嫣委屈地后退了一步,低头不语。许氏将头转过去,继续瞪着夏臻仪狠狠地说道,“嫣儿,你过来!让金严爵好好看清楚,谁才是我金家正宗的儿媳妇!” 徐嫣怯懦地低头向前走,啪嗒啪嗒地泪流满面。 许氏仍然瞪着吓臻仪,命令徐嫣道,“不要怕!走过去!” “哼!”金严爵瞥着徐嫣,狠狠地说道,“您老想要指桑骂槐,我请您回家去,照着镜子好好骂个痛快!” “啪!”谁想,许氏朝着夏臻仪的右边脸庞扇了下去,她的白色头纱和水晶皇冠掉在了地上。只听,许氏脱口而出,吐沫星子喷到了夏臻仪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你到底对我儿子吃了什么**药,他从来不会顶撞我!” “啪!“金严爵狠狠扇了徐嫣的左边脸庞,说道,“你这个叛徒!谁让你告诉老太太我要订婚?!” “伯母...”徐嫣捂着脸委屈地挨近了许氏。 许氏刚伸出手来想再扇夏臻仪,被金严爵抓住了手,“你放开我!我要替你爸爸收拾这个狐媚妖精!” 金严爵死死抓着母亲的手,朝着徐嫣道,“你没有资格这么对臻仪!她已经有了金家的骨肉!” “啊!”谁知,许氏的身子骨像散架了一般,昏厥了过去。 夏臻仪一只手捂着右边脸庞,一只手拽着婚纱裙摆,狠狠地看着金严爵,又看了看他怀里的许氏,紧紧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痛下决心道,“对不起!” 说完,便愤怒地离开了影楼。 想到这里,夏臻仪摇晃了两下脑子,伸出手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歪斜着头,瞥着金严爵手里的相册,恰好,看到许氏和徐嫣的合照,看到金严爵在神父面前给徐嫣带戒指的照片,看到金严爵亲吻徐嫣的照片,夏臻仪的心里翻腾着怒火,她把头转过去,不再去看相册,只是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长发,挑起一根白头发,狠狠地拔了下来,绕在手指上痴痴地看。 只听,金严爵翻着照片,愧疚道,“臻仪啊,当年如果不是我娘她..”说到这里,金严爵突然想起了母亲临终时的话,“我这一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现在也是一个父亲了,你该明白我的苦心。原谅我吧!我的儿子啊...你要好好待福才!知道吗?不然,我跟你爸爸在地下都不会安心!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金严爵想到这里,“啪!”得合上相册,将它随手扔到了一边,沉重地长叹了一下,“哎!” 夏臻仪两手绕着白发丝儿瞪着金严爵看,眼神甚是忧伤。金严爵皱了下眉头,伸出手来搓了下爬满皱纹的老脸,捂着脸说道,“臻仪啊!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夏臻仪若无其事般,又拔下来一根长白发,拒绝道,“不必!” 金严爵心乱如麻,他站起身子来,一边围着茶几不停地转,一边看着夏臻仪茫然道,“哎吆!臻仪啊!我老婆已经死了三年了,我妈以前是对不住我们,可是,现在她已经入土为安了。她生前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没有对不起她,我是个孝子,可我也是你的情人!你等了我大半辈子,现在,我们也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你还担心什么啊?你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阻碍?你说?”说到这里,金严爵像一个老顽童,他呆呆地立在夏臻仪面前,期待着她的回答,就好像年轻时候,他向她求婚一样。 夏臻仪不敢直面金严爵,因为一看金严爵,就会想起徐嫣和金福才来,她害怕体验头痛欲裂的濒临死亡的感觉,便伸出手来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严爵!唉!我们这样同居,福才和恒琦还能接受。可是,你要我跟你结婚,恒琦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也不想我在你们金家住得不舒服吧?” 金福才坐在夏臻仪旁边,疑惑地问道,“我是恒琦的亲生父亲啊!我跟你结婚,她一小丫头,凭什么不答应?!” “严爵啊,”夏臻仪欲言又止。 金严爵紧紧握着着夏臻仪的手疑惑道,“恩?” “我这个女儿,从小被我宠惯了,又很好强。她呀,从小丧失父爱,只要看见别的小朋友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她就会朝我发狂,唉!一提‘爸爸’这个词,她就能跳起来把你吃掉啊!” “哈哈!真的?让她来啊!虎父无犬子嘛!失去的还是有机会补回来的嘛!” “严爵啊,你不要笑,我不是跟你闹着玩啊!哎!” “别担心!小丫头阻挡不了我!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不要笑了!还嫌皱纹不够多?” “你敢嫌弃我试试...” “爸!” 谁知金福才立在了门口,像加菲猫一样看着金严爵和夏臻仪。从金福才的背后突然走出一个黑衣女人来。 金严爵看见了黑衣女人,忙坐正了身体,摆出董事长的架式,一本正经地笑呵呵地朝着金福才说道,“吆!福才啊!什么时候来的?别站在门口,快进来!” 夏臻仪也坐正了身子,一边整理着散乱的头发,一边像猫一样,左瞧右瞧福才身后的黑衣女人,她的第六感非常强烈,自言自语小声说道,“这个女人是谁?感觉..怎么和恒琦..” “爸!臻姨!我忘了介绍,这是我女朋友伊然。” 说完,金福才转过身去帮伊然脱下了黑色的连帽风衣,一位身姿绰约的白衣姑娘立在大家面前。 此时,伊然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心跳,封闭了心中的任何感觉,手脚冰冷,目光空洞。 夏臻仪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伊然,心里想到,“想不到,我能见到这样的一个人类!” 金严爵看着伊然,招呼道,“来!来!进来说话!” 金福才高兴地拉着伊然的手走到靠近茶几的长沙发上刚坐下,夏臻仪就站起来,坐到伊然旁边,上下打量她。 浓密的睫毛下深藏着一双清澈透亮的双眼,金色的眼影,高挺的鼻梁,菩萨般的嘴唇紧闭着,右手中指上戴着一颗猫眼宝石戒指,而左手戴着一串108颗青金石佛珠,身穿一袭白色雪纺长裙,脚下是一双宝蓝色镶着水钻的平底鞋。 “你就是伊然?”夏臻仪好奇地问伊然,只见她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呆坐着回答道,“是!” “臻仪啊,伊小姐第一次来,你不要吓着她了。”金严爵示意夏臻仪不要靠着伊然太近。 可是,夏臻仪瞧着伊然移不开眼睛,不理会金严爵说了什么,金福才伸出手来挡在夏臻仪面前,道,“臻姨,你看,伊然真的被你吓到了。” 夏臻仪笑道,“哎呀,这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怎么会吓到她呢?以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 “臻姨!”金福才突然红了脸,胖嘟嘟的脸面这会最像加菲猫了。 “伊小姐,你的父母亲还好吗?因为我母亲的事,没少麻烦你父亲,替我向他问好,改天,我专程去道谢!” 伊然低头不看金严爵,呆呆地看着茶几,机器地回答道,“您客气了,这是父亲应该做的事。” 金严爵微笑着打量着伊然,又看了看金福才的笑脸,说道,“福才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这个臭小子就算做什么都不靠谱,不过,还是知道孝顺父母的。” “他对我很好。”伊然依旧像机器人一样回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 金严爵看了一眼夏臻仪,仿佛在说,“怎么办?要冷场了?你来解决吧!”夏臻仪右手搓着左手,看着金严爵,好似在说,“你不要走啊,我怎么救场?” 金福才见臻姨和老爸挤眉弄眼,心里有些不快,拉着伊然的手站起来,说道,“爸!臻姨!伊然有些累了。” “奥..奥..奥..累了,就先去好好休息。”夏臻仪站起身来,示意金严爵也赶紧站起来送客,只听金严爵朝着伊然说,“福才,你要好好照顾伊小姐。” “放心吧!爸!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金福才朝着臻姨说道,夏臻仪不好意思地倚靠在门口,微笑着朝着金福才挥手再见。 直见金福才的车离开了别墅,夏臻仪方才慵懒地进了屋子。 “严爵,我感觉这个叫伊然的,很奇怪。” “她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是受他父亲伊志强的影响。” “你刚才说她的父亲帮了你的忙?”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妈,我以前没有告诉过你,她走后,所有的后事,是伊然他爸爸负责的。” “啊?她父亲是开殡仪馆的?” “什么啊,是礼仪公司,经营婚纱摄影,也处理一些红白事。伊然的母亲还是一家美容院的院长呢。” “我说呢,伊然看起来就跟其他的模特儿不一样。真想不到,福才这么好命。” 金福才开车载着伊然来到了金街的教堂,伊然透过黑色的墨镜看车窗外,恰巧看到教堂门前,是老鹰在和几个女模特拍照,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女模身上的婚纱很漂亮,老鹰正帮她们摆造型。伊然摘下墨镜,扭过头来,看着开车的金福才,他肥嘟嘟的脸面突然变得坚毅起来,五官突然变得立体起来,双眼深邃,鼻梁高挺,嘴角有一抹笑意,“凌博!”伊然激动得抓着金福才的双手,说道,“凌博!你终于回来了!” 金福才一听,“叱!!!!”猛得拐弯急刹车! 刹车太突然,“叱!!!!”伊然的耳边不断地回荡着急刹车的声音。“叱!!!!”“叱!!!!” 伊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神迷离,双手摸着车门开关,下了车,径直朝着教堂走去。 金福才忙下车,在后面追着伊然大喊道,“伊然!小心!有车!” 伊然仿佛行走在梦里,她站在教堂门前,听到了一个凄厉的幻听,“叱!!!!”“叱!!!!”当她朝着声音看过去时,她看到了幻象,失声大喊道,“凌博!是凌博!凌博倒在车下!”伊然双手抱着头,“啊!!!!”她朝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撕心裂肺地呼唤道,“啊!!!啊~~~凌博!” 金福才吓得不敢靠近伊然,心跳加速,哆嗦着,呆呆地看着她嚎啕大哭。 “叱!!!!” “叱!!!!” 路上车一辆辆猛得停住。 有一个彪悍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着伊然大怒道,“臭婆娘!嚎什么嚎?死爹还是死娘啦?!快闪开!不要挡着我的路!” “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 道路上堵满了围观的人,各种喇叭声不绝于耳。 教堂门口的一个模特看见了伊然倒下了,捂着大嘴,睁大着眼睛,惊慌失措地对着老鹰说道,“不得了了!死人了!死人了!”老鹰好奇,忙朝着人群奔跑过去。 很多看客吵吵嚷嚷,“对不起,让一让!对不起!请让我过去!对不起!对不起!让一让!”老鹰使劲向前挤,扒开最后一个看客时,他看见了金福才哆哆嗦嗦呆呆地怵在那里,脸色发黑,嘴唇发紫,忙跑过去问,“金福才?怎么是你?哪里被撞到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金福才痴痴地看着彪悍司机,伸出手来指给老鹰看。只听彪悍司机朝着瘫在地上的女人吼叫道,“走不走啊?!” 地上的女人没有反应,彪悍司机用脚踢着她的腿说道,“嗨!你别给我装死啊!快给我起来!” “把你的臭脚给我拿开!不要碰她!”老鹰气冲冲地冲到司机跟前,将他揍得鼻青脸肿。 老鹰瞥了一眼地上瘫倒的女人,走到她跟前,问道,“姑娘,你没事吧?”把她翻过来时,正是伊然!老鹰的心瞬间碎裂,他哆嗦着摸着伊然苍白的脸呼唤道,“伊然!伊然!” 伊然迷迷糊糊地说着,“凌博,凌博,你可回来了 ,快带我离开这里...带我走!” 恰巧此时,听到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老鹰哭得泪流满面,安慰道,“伊然!你不要说话,呜呜~~呜呜~~你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呜呜~~呜呜~~” 救护车下来了几个护士,对老鹰说道,“快快!把她抱上担架上去!” 把伊然放在担架上后,几个护士对着看客人愤怒得喊道,“大家请让一让!不要堵在这里!” “快把她抬上来!关车门!” 老鹰挡着救护车的门,泪流满面,乞求道,“我是她男朋友,让我去吧!” “没时间了!快上来!” 老鹰一跃上了救护车,跪在伊然跟前,握着她冰冷的双手,使劲搓着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伊然!我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好好活着!” 朦朦胧胧中,伊然仿佛听到了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回忆声,是凌博在愤怒地朝自己说,“你这个懦夫!我不会放弃你的!” “凌博!你还有未来!你还有大好的前途!你不能为了一个我这样悲催的女人葬送你一辈子!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没有?我不希望你以后变得跟我一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世上女孩有很多,一定会有比我好的,更爱你的!” “伊然,你们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凌博今生今世只爱你!我只要你!” “你再敢说一句,我立马从这里磕死!你信不信?!” “伊然,你不要..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你过来!” “你要答应我!过了今天,从明天开始,以至以后,以后,永远!永远!你都要好好活着!你答应我!你要答应我!快答应我!” “伊然,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快说!快答应我!” “啊!!!!是我没用!是我没有办法讨他们欢心,是我配不上你!是我没用!要磕死的,也应该是我!我连我最爱的女人都留不住,我才真的该死!” “你不要这么说!我爸妈才刚刚认识你!他们不了解你!我知道!我知道!你身上的才华,还有智谋,你需要的是时机,将来,你一定会干一番大事业!一定会功成名就!我从来不会怀疑你这一点!” 应激障碍 - 轮回 - 鹦花月 一见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老鹰忙跑过去着急地问,“医生,她怎么样?” “病人的神智刚刚清醒,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安静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医生!你要好好给她检查,腿脚没有被撞到吗?医生!我这位朋友是个模特!你知道双脚对一个模特有多重要吗?” “先生,你不要激动,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伊小姐不是被撞倒的,是精神受到过度惊吓昏倒的。” “啊?过度惊吓?” “这个..说来话长。” “我该怎么做呢?医生?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能进去看一看她吗?” “对不起,我看暂时不行,病人刚刚清醒,情绪起伏不定,需要时间平复。如果你现在进去,会让她不知所措,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我很担心她,你就让我看一眼,看一眼行吗?” “我查看了伊小姐的病史,原来一年前,她就住在这个医院的精神科,当时的心理医生是李结。” “精神科?什么意思?不可能!”老鹰死抓着医生不放,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伊然发疯的幻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伊然是要做超模的!不可能!绝不可能!” 医生无奈,转头不看老鹰,正在这时,他看见了贺衷良,便大声叫住了他,“衷良!” 老鹰只得松开医生。 贺衷良朝医生走了过去,急切地说道,“老张!你一说急诊室里的病人是‘伊然’,我就立马赶来了,她现在怎么样?” 老鹰一听这个人也认识伊然,便将目光从张医生身上转移到了贺衷良身上,死死地看着他。 “衷良,你不要着急,我刚刚看过了,她身体完好,就是精神上..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果然是这样!我有预料。能让我看看她吗?她醒了吗?” 二人说着说着,就往伊然的病房走去,老鹰忙跑过去,张开手臂挡着门,大声道,“刚才这位医生说了,病人不能受到任何打扰!你们谁都不能进去!” “先生!这位是伊然小姐的心理医生。” “你不是说她的心理医生是什么什么叫什么李结的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她到底有多少个心理医生?她病得到底有多严重?” 张医生知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好无奈地回答道,“先生!说来话长啊!” 贺衷良立在病房门口,上下打量着老鹰,寻思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伊然提起过你?”老鹰身穿一身修身西装,五官端正,一对剑眉下是一双正义十足又有些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由于化了妆的缘故,黑色的眼影被他的眼泪冲刷出一道道血痕,像是刚从地狱里窜出来的恶鬼一样可怖。 老鹰痴道,“奥,奥,是我太紧张了,医生啊!你一定要好好治疗她呀!她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张医生只得安慰道,“先生,你不要紧张!我们会尽全力!” 老鹰朝向贺衷良,睁着血红的双眼,紧握着贺衷良的双手,乞求道,“你是她的心理医生,也就是我的心理医生!我求你一定要救好她!” 贺衷良从他的可怜眼神里看到了自己,想起了第一次见伊然时,他对伊然的承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 老鹰握着贺衷良的双手不放,像是在悬崖峭壁上紧紧抓着的一棵救命稻草,不停地念叨,“你是她的心理医生,也就是我的心理医生!我求你一定要救好她!” 贺衷良突然被老鹰的诚心感动了,他的双眼也跟着通红了。 旁边的张医生一边推开挡在门口的老鹰,一边拉着贺衷良,“我们进去吧!” 老鹰慢慢松开手,嗒吧嗒的直掉眼泪,黑色的眼影随着泪水布满了双颊。 “啪!”病房的门沉重的关上了,老鹰呆呆地立在门口,像一个等待上帝救赎的信徒。 明睿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冲进医院急诊大楼,没时间等电梯,快速地爬上了八楼,看见了老鹰像一只孤魂野鬼一样立在门口,他大喊道,“老鹰!” 老鹰慢慢转过身子来,像个孩子,一边哭一边叫着,“老总哥!” “黑姑娘怎么样了?” “老总哥!原来伊然一年之前就在这个医院里住着!呜呜..呜呜..” “别哭!”明睿拍着老鹰的肩膀安慰道。 “呜呜..呜呜..” “是个男子汉就不要哭!有话好好说!” “老总哥!我..我..我就是忍不住!医生!刚刚医生说她的身体完好,没有哪里被撞到。” “放心吧!休息两天就好了。等她好了,我就签了她,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呜..” “又哭?乖啦!好了!好了!没有过不去的事!” “老总哥!呜呜呜呜..伊然的心理医生也赶过来了,我听到张医生跟他的讲话,老总哥!你知道什么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吗?” 明睿一听到“创伤后应激障碍”,脑海里便想起了自己的心理医生Arla,想起了自己的就诊经历。 “自从慕容雪离开我以后,我感觉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明先生,您可否向我详细说明一下?您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呢?” “Arla,我,我实在是难以开口,我不再相信什么天荒地老的爱情,我的心境变了。除了工作工作工作,拼命工作之外,我感觉不到一丁点安全感。我被欺骗了又不能恨她!你知道吗?我听说她一夜成名,我竟然高兴得一夜未眠!我高兴个什么劲?我应该恨她背叛我的对不对?” “明先生,我猜想,您可能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Arla,我还有得救吗?我能变回以前那个我吗?” “明先生,只要你愿意改变,障碍是可以跨过去的。” “老总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啊?” “啊?”明睿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或许我知道,或许我不愿意承认。” “啊?什么啊?说清楚啊?伊然就是患的这种病啊!你知不知道啊?老总哥?!”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妇女气喘吁吁的朝着服务台走去,询问道,“护士!你们刚才是不是接了一个名叫伊然的病人?她现在在哪个病房?” 明睿抬头看了一眼这位中年妇女,突然起身朝她走去,恭敬的说道,“伯母!” 老鹰摸了一下双眼,想擦干眼泪,一看手上沾满了黑色的眼影,便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你是哪位?”何星兰疑惑的看着明睿,突然想起他的声音很熟悉,恍然道,“你是..是?君心大厦!那个.那个明总?” “伯母记性真好,对!就是我!” “哎呀!要不是你呀!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那个死丫头了!哎呀!呸呸!呸!” “伯母!您不要紧张,伊然现在很好,只是精神上受了些打击。” 何星兰一听到“精神上受了打击”,便撅着嘴,将头转到一边,若有所思道,“什么受了打击?我看啊,就是没病装病!苦肉计!我才不会上她的当!” “伯母?”明睿无法想像一个母亲这样看待自己的孩子,他很是惊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啊?!”何星兰瞥了一眼明睿,好似此刻站在她跟前的不是明总,是她心目中那个鬼灵精骗子。 明睿看着何星兰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医生说,伊然好像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您知道她在这个医院里住了一年多吗?” “我是她的亲娘,我太了解她了!你不要被她骗了!这个丫头鬼着呢!” “啊?”明睿再次无语,只是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神游道,“怎么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母亲?她到底是不是黑姑娘的亲娘啊?” 只听何星兰像定时炸弹一样,朝着明睿问道,“她现在在哪个病房?我这就带她回家去!”何星兰像是来医院抓欠她一百万的债主一样,火烧火燎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搜查。 “伯母!伯母!您冷静一下!医生此时正在给她治疗。” 气急败坏的何星兰完全不理会明睿,就在要闯进伊然的病房的刹那,老鹰突然出现,他快步跑到房门口,张开双臂挡着。 何星兰朝着老鹰问道,“哪里出来的臭小子?给我闪开!” 在何星兰身边的明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伯母!他是我的兄弟!” “明总啊!如果你们真是为了我家伊然好就让我把她带回去,她没有病!你们都被她骗了!” 老鹰傻了,落下了双臂,不敢相信眼前的中年妇女到底是不是伊然的亲生母亲,他双手卡腰反驳道,“伯母!您是没有看到,当时在教堂前围着一圈一圈人!不知有多少看客啊!就连那个金福才,他都,,”说到金福才,老鹰不屑得摇了摇头,省略过脑海中有关金福才的回忆,继续反驳道,“是我把伊然抱上担架的,她怎么会是装病呢?” 何星兰比较关注金福才,忙问,“金福才?金福才也在吗?他人呢?他们就要订婚了,怎么还这么任由她胡来呢?我不是说了吗?没事不要带着她出来瞎转悠!好好呆在家里!准备嫁人!”说到这里,何星兰哆嗦着手掏出手机来,拨打着金福才的电话,只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啪!”何星兰把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气得嘴唇发紫,面色惨白。她的脑子恍惚了一下,昏厥了过去。 老鹰吓得忙蹲下身子惊呼道,“伯母?伯母?你不要吓我呀!我怎么向伊然交代啊?伯母?伯母?” 明睿扶着何星兰,朝着病房大喊,“医生!医生!有人昏倒了!快来救他啊!” 服务台值班的护士见状,慌忙联系病房护士,何星兰被抬进了急诊病房。 “你在这里看着伊然,我去照看伯母。”说完,明睿跟着伯母进了急诊室。 老鹰不放心,追上去问,“老总哥,我们要不要通知金福才?” “嗯!你通知丹尼尔,让他们快来!” 三个小时后,得到通知的伊志强带着一股阴风,急切地刮进了医院,碰上护士正推着何星兰从急诊室出来,跟在护士旁边的还有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士。伊志强朝着明睿看了一眼,便随着护士到了何星兰的病房。护士提醒着伊志强道,“病人情绪尚不稳定,需要安静休息。”伊志强一边把护士送出病房,一边说道,“奥,我不会打扰她太久的。” 何星兰一醒来就听到伊志强问自己,“金福才和伊然不是马上就要订婚了吗?他人呢?” “我打电话了!他不接!关机!”何星兰非常不耐烦地说道,“你扶我起来,我要回家!我要给伊然安排相亲,我就不信,我女儿今年还是嫁不出去!不指望那个金福才了!” 伊志强跳了起来,皱着脸气愤道,“在这个时候你让她去相亲?疯了吗?” “再不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你也看到了,她就是借着这个什么什么应激的障碍,欺骗我们!拖延了几年了呀?!你真打算让她做个老姑娘?!” “星兰,你刚醒来,不要这么冲动,饿了吧,我给你买些吃的去。” “我不饿!不饿!不饿!买什么吃的?只要女儿嫁出去,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哎!我说,你就由着她吧!这么逼她,我真怕她会..再次做傻事...” “她敢!臭妮子!我不信我连她都修理不了?!”何星兰直勾勾地盯着枕头,抽了枕头几巴掌发泄怒火。 伊志强忽然想起了凌博委屈的模样,想起了伊然抱着他的尸体痛哭欲绝的样子,想起了伊然空洞的眼睛,老泪纵横道,“如果我们当时不那么对凌博,他也就不会出意外。哎!说来说去,都是我们造的孽啊!” “老头子,你再说这话,我就不理你了!男婚女嫁还是要听父母的意见的,你看那个凌博,有什么好啊?就是一书呆子!穷光蛋!伊然嫁给她能吃得了苦吗?” “哎!” “我们就伊然这么一个孩子,我当然是把最好的都给她啊,难道我会害我们自己的孩子?志强,你就听我这一次吧!” “哎!”伊志强想起了前几次伊然去相亲的画面,她像一尊木偶坐在那里,任凭别人说什么,她木僵着,不闻不问,“哎!” “你不要愁眉苦脸的了,我已经够愁的了。” “哎!” 见伊志强像一个败阵的斗鸡,何星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累了,要休息。” 伊志强看也不看她,敷衍道,“嗯,我去看看伊然,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你去吧!你去吧!” 此时,伊然的病房里有老鹰、明睿、夏臻仪、金严爵、金福才、多奇、丹尼尔和慕容雪。 好奇的护士们聚集在一起,小声地议论道,“哇哦!这个叫伊然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好大的面子哦!你们瞧见了没有?刚刚走过去的不是旎诺莎的金氏一家吗!哇哦!好让人羡慕啊!” “对!对!就是他们!我刚刚啊,特意走到他们跟前瞧了瞧,真的是慕容雪唉!她真人比杂志上的照片还漂亮呢!真是..女人修炼到她这个水平..哎!真是好命一条啊!要是我能减肥成功,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我还没有见过护士走T台的呢!别做梦了你!” “切!懒得理你!” 伊志强一站在伊然病房门口,护士们就知趣得散开了伊志强看到屋里有明睿、老鹰、夏臻仪、多奇、丹尼尔和慕容雪,心里思道 ,“这些都是什么人?伊然怎么认识的?可信吗?”想到这里,伊志强忽地瞥见了金严爵,看着他的面孔,想起了许氏来,恍然大悟道,“奥!原来是他!”,便推门进去了。 “金董,您怎么来了?”伊志强冲着金严爵说道。 金严爵忙上前跟伊志强握手,说道“我的准儿媳生病了,我这个亲家当然要来看望看望了。” 明睿听到这话,将目光投向了金福才,此时,他正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伊然的手,好似在祷告。 老鹰心中大骂道,“他爷爷的金肥猪!在这里倒是会装模作样了!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把你那熊样子给录下来!也让大家瞧瞧什么是旎诺莎的好品格!” 伊然早已经睡醒,但是一听到金严爵称自己是“准儿媳”,心里非常不痛快,窝在被子里佯装熟睡,心里思道,“拜托!我只不过是敷衍一下何毒妇,至于这么当真吗?” 伊志强没有见过夏臻仪,便好奇的看她。夏臻仪站起身,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夏臻仪,是臻画廊的老总,金福才是我的干儿子,所以,我来看看伊然。” “谢谢!谢谢你挂念!”伊志强在脑海里搜索臻画廊,想到了她就是自己新收购的婚纱摄影部的邻居,靠近旎诺莎时装公司和尚品罗曼时装公司。 金福才听到夏臻仪说自己是“干儿子”,很是不爽,心里思道,“好啊!你这个狐媚子妖妇!我还没有认你呢,你倒是挺喜欢贴人!哼!” 末日之恋 - 轮回 - 鹦花月 “你们都回去吧,我来照顾她。” “老鹰,你守了一天一夜了,听哥的话,让我来吧,你要照顾好自己,才能帮伊然啊。” 老鹰恋恋不舍得看着熟睡的伊然,不安地说道,“老总哥,我不放心,我得陪着她!” “乖!听老哥的话,去休息!看你的眼睛,都成什么样子了?万一伊然醒来了,你病倒了怎么办?” “让她再陪着我呗!扯平了!呵呵。” “好了,好了,快去休息,这里有我呢。” “啊哈~哈~”老鹰打着哈欠离开了伊然病房后去了何星兰的病房,他站在门口,向里面瞧去,看见伊志强伏在床边,显得身子很单薄,何星兰睡熟了还皱着眉头,这让老鹰突然想起了白天,何星兰发狂的情景,“哪里出来的臭小子?给我闪开!”“伯母!他是我的兄弟!”“明总啊!如果你们真是为了我家伊然好就让我把她带回去,她没有病!你们都被她骗了!” 想到这里,老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颤抖着身子用同情的口吻对着自己的影子说道,“伊然好可怜!哎!” 说完,慢慢走出了医院。 回到了家中已是晚上两点,老鹰直接倒在床上,亮着灯睡去。 梦里,他又来到了教堂门口,门口里没有了一圈又一圈的无聊看客,没有嘈杂的车辆,没有金福才。老鹰和伊然手牵着手,高兴地走在金街。“呵呵~呵呵~”梦里,老鹰像孩子一样傻笑着,“来!伊然,我带你走。” 此时,金福才在教堂门口的雕像下抽着烟,这是一尊圣约翰抱着小耶稣的雕像。金福才回想着白天伊然歇斯底里的呐喊,回想起她发疯的可怕模样,想着想着,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徐嫣,自己抱着自己痛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妈!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和她订婚?为什么她是一个精神病呢?妈?” 医院里,伊然再次梦到教堂门口,凌博惨死车下的情景!她猛得坐起身来,像诈尸一样,手心冒汗,精神恍惚。 “你怎么了?” “啊?!你是谁?” “我是明睿啊!老鹰的老哥。” “你怎么在这里?大半夜的?” “是我让老鹰回去休息的,他照看你一天一夜了,我来值班。你做噩梦了?” “我又看见他了。” “谁?” “一个死人。” “哎!” “我很难受!我很难受!我很难受!”伊然捂着嘴巴,想吐的样子。 明睿不知如何是好,走近她,说道,“哪里难受?” “你不要离我这么近,不要看着我,背过身去。” 明睿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冰凉,想问为什么,却止住了,只好照做,坐在床尾,背对着伊然,说道,“这样好多了吗?” “你不要说话。” 明睿感觉自己的双手双腿瞬间冰冻住了,只有心还是热的,不解的思索道,“这黑姑娘到底想干什么?” “我跟你讲一个死人的故事,你不要说话。” “好,只要你高兴,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死人叫凌博,是我的好朋友,情人,是我最爱的人。” 明睿的手脚冰冷,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他安静地听着。 “我那个时候一心求死,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我的家人,你也该见识过我爸妈吧。我不想多说他们什么,总之,我从小就想离开他们,我想跟着我最爱的一个什么人远走高飞。在我最难受的时候,我就向凌博诉苦,他对我说,让我再等等,时机一到,他就带我走。但是!他一去,,,就,,不回来了!啊~他怎么可以扔下我在这里?!说好带我走的。是他们!是他们!为什么对他那么苛刻?让我为难?!我真的好想说他们!年轻的时候,他们不是坚持,坚持,坚持熬过来的?撇去那些命好的,生下来就是在金子堆里的,谁不是拼了自己的所有往上爬的?凌博是不如他们给我找的那些男人,可是!他有理想,有自尊,上进,跟我一条心,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我不止一次警告他们,拜托!拜托!求他们!不要再给我介绍什么臭男人了!哎!根本无法沟通!我真得想撞墙!你知道吗?除了凌博,男人对我来说,就是空气!我不想把心给任何人!可是何毒妇,你知道她说我什么?她说我是个不孝子!想气死她!你知道伊志强说我什么?他说我每天画呀画!他看我是要画傻了! ‘什么天分?说你有天分,你就有了?我告诉你!伊然!不要在我跟前叫嚣!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我当时非常非常生气,对他们说,‘我非凌博不嫁!你们看着办吧!要么收尸!要么给我自由!’谁料,凌博出现在我家门口,他朝我大喊,‘不要啊!’ 伊志强一见凌博,就朝他大吼大叫,‘你这个臭小子!还敢来我们家?’ 何毒妇更是刁钻透顶,她嘲笑他,‘吆!你来的正好!你给我过来!今天,我们就把所有账算个一清二楚!以后,你不要再来纠缠我的女儿!你也听到了,她现在有胆量跟父母讲条件了,她威胁我们收尸哎!你说!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你唆使的!你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拿着钱赶紧给我滚!!!’ 凌博气得双手紧握着拳头,双眼通红,脖子发紫,他怵在那里。要是给伊志强跪下,求他,以他暴躁的性格和蛮不讲理的品性,是绝不会答应我们在一起的。凌博像机器人一样转头看向何星兰,她正憋着火,准备爆发,你知道有多少侮辱的语言在她美丽的大脑里盘旋吗?我当时真是没脸面对凌博,我低着头,双手紧握在一起,祷告他们不要打成一团,不要伤害凌博,他们怎么对我都无所谓,我都忍了二十几年了,我受得了!可是,凌博不一样,他很敏感,他也很在意我爸妈的态度,我都告诉过他,不要出现在我家,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我爸妈蛮不讲理。 ‘凌博,我保证,如果我们成家了,我绝对不会跟你大吵大闹,你知道的,平时我跟你讲了不少我爸妈之间,他们,,,哎!’ ‘伊然,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朝你大吼大叫的,爱你还来不及呢,做错的,全部怨我好了。’ ‘不行,不行,我做错的时候,你要提醒我,只要不是命令我就行,我还是会听你的意见啊。’ ‘呵呵,好了,你会做错什么事啊?’ ‘我爱你,凌博!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要跟你永远离开这里!去远方,一起完成我们的大志!’ ‘恩!我们会的!’ ‘我爸妈那边,我先稍稍跟他们透露一下,看看他们的反应。你也知道的,他们两个人脾气都很暴躁,而你,这么突然,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恩,你看着办。’ ‘你相信我吗?’ ‘当然!我相信你!’ ‘恩!等我消息!’ 我那时候满心欢喜的回家去,垂头丧气地出来再见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接受不了我爸妈那么侮辱他!凌博一定会被他们逼疯的!所以..所以.我就..我就..犯了错。 凌博很失望地问我,‘你要离开我了?’ 我不敢看他,把头低低的,恨不得栽进地里去,‘凌博....’ ‘你不要叫我!你不是伊然!你不是伊然!你只不过跟她长着同一个面孔!你的心去哪里了?把我的伊然还给我!把我的伊然还给我!还给我!’ ‘对不起,凌博,我对不起你!’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刚刚还说最爱的人是我,要跟我离开这里!你听!你听!’说完,凌博放开了手机里的录音,‘我爱你,凌博!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要跟你永远离开这里!去远方,一起完成我们的大志!’‘恩!我们会的!’‘我爸妈那边,我先稍稍跟他们透露一下...’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关上了声音,紧锁着眉头,瞪着双眼看着地面,攥紧拳头,心火蹿升到嗓子眼,我愣是强咽了下去,哆嗦着苍白的嘴唇,深呼吸了一下,凝重得说,‘对不起!凌博,你就当伊然是个死人了吧!’ ‘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我还活着你为什么要死?!因为你爸妈不喜欢我?嫌弃我?’ 我泪流满面,背过去,恨不得此刻就磕死在地上。 他见我非常自责,便在背后抱住我,抚摸着我的头,说道,‘傻瓜,我是个男人,我会等,我会改,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我一定会赢得他们的心。’ 我使劲摇晃着头,非常痛苦,我跟他说,‘啊~~~~啊!凌博,我替他们感到惭愧!我非常非常失望!你不懂的!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我哪里不懂?因为你就是我的榜样嘛!看看你!哪里像一个花季少女?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太沉重,我心疼!你知道吗?我不怕吃苦,我想替你分担!你要开心得生活!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可能!不可能!凌博!恐怕,我永远不可能像其他女孩一样。’ ‘怎么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你不是爱我吗?你担心我背叛你?’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急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想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也是今天刚刚发现的事实。’ ‘你说那个混蛋?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不!不关他的事!我说五句话,他都听不懂。他也是被逼来跟我相亲的。趁他买饮料的功夫,我就离开了。我又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跟他相亲?我应该是跟你在一起,对不对?’ ‘这就对了,你就应该跟我在一起,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谁也不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我不会原谅他们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我发誓!我发誓!’ ‘伊然,你不要这样!父母关心子女,是正常的。’ ‘他们刁难你,嫌弃你,这叫正常?啊?他们怎么对我,我都可以忍受,让我做什么我就做是什么,免得说我不孝顺,没有按着他们的意愿来。我都这么,,,哎!我就是个傀儡!我是个木偶!为什么连我,,连我最爱的人都要,,,都要,,这么,,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凌博!我真的受不了他们!我受不了!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要一了白了吗?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在一起吗?你知道我等一个真正爱我懂我的人等了多少年吗?我从小就想离开这个家!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凌博!’ ‘我们私奔!我们私奔!我带你走!’ ‘失去我,他们会死的!他们会抓着‘不孝子’‘畜生’不放,他们会生生世世诅咒我们,永不得安宁。你愿意过这样的苦刑日子?’ ‘我就不会死吗?’ ‘凌博!凌博!凌博!我真的爱你!你知道我爱你就足够了!’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要放弃我了?’ ‘凌博,我是个孝子,原谅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我发誓!’ ‘伊然!不要啊!我可以等!我可以等!我可以等到他们接受我!’ ‘不可能,我太了解他们了!我们家很多事情,我原本打算全都告诉你,可是,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太黑了!太黑了!我不想你掺和进来!原谅我!凌博!当我死了吧!我确实心死了!’ ‘你这个懦夫!我不会放弃你的!’ ‘凌博!你还有未来!你还有大好的前途!你不能为了一个我这样悲催的女人葬送你一辈子!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没有?我不希望你以后变得跟我一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世上女孩有很多,一定会有比我好的,更爱你的!’ ‘伊然,你们家到底有什么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凌博今生今世只爱你,我只要你!’ ‘你再敢说一句,我立马从这里磕死!你信不信?’ ‘伊然,你不要,,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你过来!’ ‘你要答应我,过了今天,从明天开始,以至以后,以后,永远,永远,你都要好好活着!你答应我!你要答应我!快答应我!’ ‘伊然,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快说!快答应我!’ ‘啊...是我没用,是我没有办法讨他们欢心,是我配不上你!是我没用!要磕死的,也应该是我,我连我最爱的女人都留不住,我才真的该死!’ ‘你不要这么说!我爸妈才刚刚认识你!他们不了解你!我知道!我知道!你身上的才华,还有智谋,你需要的是时机,将来,你一定会干一番大事业!一定会功成名就!我从来不会怀疑你这一点!’ ‘再成功有什么用?我今天这一刻都保不住你!’ ‘凌博!我求求你!不能为了我这样的女人堕落,意志消沉,明白吗?你知道啊,我最讨厌懦夫了,是不是?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伊然!’ 我和他跪着,紧紧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谁知道第二天,他就..变成一个死人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是个活死人!跟金福才订婚是骗他们的。 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凌博情结 - 轮回 - 鹦花月 “哼!我能愿意活着,你就该庆幸!还要求我做什么?!恩?!你凭什么控制我?”伊然愤怒着朝着贺衷良吼道。 贺衷良只管看着闪着红光的录音笔不吱声。 只听,伊然有模有样地学道,“我是你爹!” 一听这话,伊然的脸色变了,愤怒道,“给我滚!我爹啊!他早就死了!你他妈算老几?” “你这个畜生!” “是!我就个畜生,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看我不打死你!”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好啊!我求之不得!你结果我吧!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东西!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我阉了你!” 伊然气得捶着胸口,像动物园里发彪的狒狒,上气不接下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哈哈!被人操控的滋味怎么样?我可是受了你二十几年!哈哈!你也来尝尝吧!伊志强!这才刚刚开始!” 伊然气得又是捶胸口,又是直跺脚,在屋子里转着圈子,大喊道,“气死我了!你这个不孝子!” “哈哈!哈哈!我就是不孝子!失去了凌博,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不要逼我阉了你!畜生?哈哈!哈哈!哈哈!”伊然歪着头斜看着贺衷良,哈哈大笑。 贺衷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是你爹,你竟然能说出这些话来。” 伊然突然不笑了,她木僵地呆坐在椅子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颓废样子,懒懒地说道,“你要是想教育我呢,最好给我闭嘴!好好听我说就可以,你们医生的首要职责不就是倾听吗?我付了你钱,你只管听听我发生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就可以,我根本没指望你能治好我。” “哎!好,你说吧!说吧!说吧!如果过个嘴瘾能让你痛快一些,我不介意你是个彻底的疯子!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看着贺衷良揪心的样子,伊然突然像只猴子一样,咧着大嘴巴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愿下辈子你能生在伊家,好好感受感受,什么是地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你还真不如痛痛快快嚎哭一场呢!哎!”贺衷良忍不住点了一支烟,透过缭绕的烟火,贺衷良看到了一个幽灵一般的伊然,心里非常疼痛。他翻开伊然的红色日志本,没看两行,就“啪!”得合上了,思索一阵子,又翻开,没看两行,又合上了,皱着眉头思索道,“哎!我何年何月才能把你解决了啊?伊然!凌博!哎!创伤啊!” 伊然从诊所出来之后,回到家中,家里空荡荡的,伊然走到自己的卧室,锁了门,搬一把椅子顶着房门,又把所有窗户关紧,把窗帘拉上,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死死地瞪着桌上的镜子看。 看着看着,她突然打开书桌抽屉,拿出剪刀来,抓起一把长卷发来就剪,忽然,她突然听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声音非常非常柔弱,她劝道,“伊然!伊然!你变了!” 伊然瞪着镜子,“咔嚓!”剪下一把长发,似笑非笑地轻蔑地说道,“我变了?你希望我永远都是你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难道你忘记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了?你要再来一遍?把未来的日子继续糟蹋?”说完,把台灯旁边的自己的照片拿下来,撕成碎片,撒向镜子,说道,“看见了没有?人死了!就死了!” “凌博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你变了!你变了!” “够了!不要再诅咒我了!不要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你告诉我,我伊然本应该是什么样子?要乖乖听话,去嫁个什么人?恩?拜托你!不要说些自残的话,好不好?你明明喜欢凌博,为什么最后把他丢弃了?恩?!你抛弃了他!抛弃了你的灵魂!抛弃了我!尘封着我!哈哈!哈哈!你说我该怎么做?学你的样子,做傀儡到死吗?你给我闭嘴吧!懦夫!负心人!叛徒!” “咔嚓!咔嚓!咔嚓!”伊然抓起一把头发来,一剪子下去,不留情面。她看着自己的碎短发哈哈大笑,以笑代哭,突然,她想起了凌博惨死在车下的情景,又呜呜呜呜...嚎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镜子,像一个君王一样狠狠地命令自己道,“伊然!不准哭!不准再流一滴眼泪!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你去流泪了!你给我站起来!站起来!永远战起来!不要向任何人下跪求饶!挡着你的,就干掉他!不要哭!不要哭!要做自己的主人!不要再受尽摆布!” 伊然打扫干净自己的房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睡去了。 “香饵之下,必有死鱼!你很幸运,得到了一个知你、懂你,包容尊重的好男人。我祝福你们百年好合,幸福快乐。”伊然一边祝贺着一边递给陈晨一个礼盒。 陈晨提起长长的裙摆向伊然走来,高兴地挽着伊然的手臂说道,“你也会的。” 伊然抿了下嘴,把头转到一边,看着镜子里的陈晨说道,“呵呵,你要结婚了都不忘记教育我,现在是不是准备开始说我了?” “我呀,听不到你,看不到你,也就罢了,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你活生生的在我跟前...我说,你..是不是..是时候该结交下新朋友了呢?” “我今天来,是为了祝贺你的。你不要扯话题哦,再过10分钟,你就不是我‘媳妇’了,我终于‘解脱’了。” “是啊!我要结婚了!‘代理老公’!你呀!你呀!可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真想看看,到底谁能赢得你的心呢!” “好了,好了,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他如果欺负你,我就不管你了啊。” “刚来就走,看完我的结婚典礼再走嘛!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我走了,陈晨,再次祝贺你!” 说完,伊然戴上黑帽子,戴上黑墨镜,匆匆离开新娘化妆室。 就在伊然走到酒店门口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他拉着伊然到了一间vip客房里。伊然非常镇静,她甩开了黑衣人的手,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谁想,这个黑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是!凌!博!” 伊然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依旧心如死水,她斜眼瞥着他问,“你是凌博?” “对!我就是凌博!” “哈哈!别逗了!你是凌博,那我是谁?” “你是伊然啊,我的伊然啊!”说到这里,黑衣人伸出双手摘下了帽子和墨镜,深情款款地看着伊然。 “呵~”伊然嘲笑着老鹰,把身子转过去,不看他。 老鹰突然变得孩子气了,他委屈地说,“你笑什么啊?我很认真的!” 伊然坚决地回答道,“伊然已经死了,我就是凌博!” “伊然!”老鹰着急地紧抓着伊然的手,微带着哭腔,说道,“我真没有想到,自从你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人。我觉得我不再认识你了。” 只见伊然猛得抽出自己的手来,把身子背转过去,不直视老鹰。她看着窗外,双眼里闪着亮光,对着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说道,“我实在是等了你太久了,凌博!想你想得…我要变成你,我就是你!这样就不会再受煎熬了!” “伊然…你为什么要这样?”老鹰靠近了一步询问道。 “以前,我把自己组装成另一个人,哎!当伊志强何星兰的‘乖孙子’!一个没有感觉,没有灵魂的傀儡!任由他们把我介绍给谁,哎!在医院里,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我试着冷眼旁观我和凌博之间的回忆,我试图逃避掩饰那段深情,我逼自己告诉自己,‘我跟凌博之间不是真正的爱情,我的爱情应该在我未来的丈夫那里。’可是,每当我这么说服自己时,我心里就很疼!我一直跟自己说,如果我跟一个什么人结婚了,不!那不是我!我不该是那样的!我不能背叛凌博!我爱的人只有他!只有他!只有他!虽然他离开我了,但是我一点都没有忘记他。反而,我感觉,我跟他越来越近,我感觉,我马上就能见着他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终于可以见到他了!”说到这里,伊然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她转过身去,意味深长地说道,“老鹰,你又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说你是凌博?你知道我多少秘密?”老鹰只是红着眼看伊然,嘴唇微张着,欲言又止。 伊然看着他,说道,“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搜集到的,也不管你...哎!我控制不了你,起码我还能控制我自己!我一定要做…凌..!” 没等伊然说完,老鹰激动地说道,“你是伊然!我的伊然!你将是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是我千辛万苦挖出来的明日巨星!你要尘封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的事你不要管!也不需要你来安排我的未来生活!”伊然摆开老鹰,提起包来就往外走,被老鹰一把拉住了胳膊,只听道,“我再晚一步,再不挽留你,你就要变态当凌博了!我不要管?你就要不男不女了!不要我管?!!“老鹰说完,抓着伊然的肩膀摇晃道,“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你是伊然!你要记住!你是伊然!你这么想凌博,我来做!我来做!我是男人!你不一样!你一定要走出这个困局,做回原来的自己!好好活着!明白吗?!” “我很想他…我很想他…我看着镜子,死死瞪着自己看,我就能看见他!真的!我又看到了以前他在我身边的情景!”伊然看着老鹰,想起了自己在医院里时,伊志强、何毒妇到病房里来逼迫自己相亲结婚的情景。 “臭妮子!你不要再给我装疯卖傻了!给我起来!跟我走!我已经替你约好了,就在君心大厦!他是画廊的老板,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应该会有共同语言的,这一次一定能中意!” “我不去!我头很疼!医生说了,要我好好休息!请你们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我清净!”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我是你妈!我会害你吗?” “哼!多谢您关心!我受不起!你这么喜欢这个什么什么画廊的老板,我建议您啊,干脆收个养女去,你怎么折腾她我都不干涉!我情愿跟你们是陌生人!拜托!不要再来烦我了!不结婚有罪吗?不结婚就死去吗?!”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快起来!穿上鞋!不要让人家等着!” “哼!我说了我不去!我要休息了!你们去吧!”说完,伊然便窝进了被子里,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伊志强何毒妇。 只见何星兰一步过去,将被子扯到地上去,接着把伊然拽起来,拉着她就往外走。 伊然甩开她,气愤地吼叫道,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呢?!我都说了不可能!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喜欢上任何男人了!为什么逼我呢?!” “你一辈子不嫁人,我和你爸还指望什么啊?” “我说了啊,再找个养女,操纵她去吧!我当你们家的女儿当不了!太难!太痛苦!” “你想气死我们才甘心啊!” “哈哈!你们命硬,能克死所有人,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你这是在怪我们把凌博...” “哼!不要跟我提这件事!” “他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忘了吧!你还有锦绣人生等着你呢!你不是喜欢画画吗?我呀,已经帮你签约了画廊,只要你结婚了,你做什么我都不反对!还有,你不是喜欢时装?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店,专做你的品牌,好不好?乖孩子!去吧!不要让人家等太久!” “伊志强你给我闭嘴!闭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们可以忘记!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像凌博从来没有存在过!我不可以!我不可以!我忘不了他!我忘不了他惨死在车下!” “伊然啊!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如果凌博还活着,我跟你爸肯定答应你们结婚!可惜,他命薄,跟你有缘无份...” “何毒妇!你给我闭嘴吧你!凌博是为谁死的啊?啊?!你们知不知道,那天是我不想活了呀!啊!现在改口说答应我和他的婚事了,当年呢?啊?!当年你是怎么侮辱凌博的?!忘了吗?!忘了吗?!我告诉你们!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虚伪的东西!从今天起!我就是凌博!你们不是说他一个穷裁缝,没钱没权没势养不起我吗?!好!好!我就做给你们看!有谁再敢命令、要挟、威逼我去相亲,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全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要逼我盛怒之下一刀解决了你们!一命换一命!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伊志强憋足了火气,刚想上前扇伊然两巴掌,没想她倒下昏厥了! “医生!医生!快来啊!”何毒妇惊慌失措地喊医生。 “你们跟她说了什么?” “没..没有什么..我们就是来看看女儿啊。” “她现在情绪非常非常不稳定,我刚才把过脉,她的心脉非常弱,我几乎感觉不到,你们按下试试!是不是很弱?” “医生,我觉得我女儿得的是心病。” “新病?哼!这脉象可不是新病!起码积压了五、六年了,是陈病。心几梗塞、肝火旺盛、肾虚,哎!总之是身体很糟糕。她饮食怎么样?” “这...这个...”何星兰结巴巴地回答道,“这个孩子从小就挑食..” “孩子不吃,就得劝着吃,再这么下去,危险啊!你们看她的面色多难看啊!” “这..这个..”何星兰撅着嘴埋怨道,“哼!她非把我给气死 不可!” 伊志强楞楞地命令医生道,“医生,你快给她开些药!” “哎!这药是治表不治本啊!这样,你们去这个诊所找贺衷良医生。”说完,医生将贺衷良的名片递给了伊志强。 伊志强接过名片来,一看,名片上写着,“贺衷良--国家高级心理咨询师,主治精神分裂、边缘性人格障碍、家庭问题。” “啊?心理医生?” “对!他是伊然的心理医生,他应该比我有经验,你们去找他吧!” 伊然朦朦胧胧地看到,此时,伊志强、何星兰鄙视自己的眼神,好似在说,“你这个臭丫头!没病装病!” 想到这里,伊然转过头去,不看老鹰,说道,“我一定要做凌博!不再是傀儡!” “伊然?”老鹰很舍不得,他抱住了伊然,却被她一把推开了,“你不要再缠着我!我踏出这个门,就不再是伊然了!”说完,伊然提着包气冲冲的离开了vip包房。 老鹰追了出来,大声喊道,“你不要跟我抢!我就是凌博!你是我的伊然!我会等你!” 此时,陈晨的结婚仪式正在进行,只听见喇叭里传来牧师的声音,“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you?” 伊然看着这对新婚夫妇,突然产生了幻觉,她好像看见,凌博和自己的婚礼。 喇叭里传来陈晨的声音,“IDo!" 伊然猛得回过神来,看着他们的笑脸,微笑着,消失在人群中。 “凌博,有你,我感觉很幸福,你永远都在我身边。” 火炼真金 - 轮回 - 鹦花月 老鹰看着伊然像风一样消失在陈晨的婚礼,心中怅然若失,他看着在场的嘉宾,他们纷纷朝着新郎和新娘走去,各种祝福的声音传到老鹰的耳朵里。 “晨海关,度蜜月来我的度假别墅吧,包住包玩!” “李总豪爽,谢谢!不过,最近海关事多繁杂,一时间抽不出身来,呵呵,度蜜月的事,以后有时间再考虑。” “哎吆,结婚了还记挂着工作啊,可以放松放松啦!人生大事,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嘛!” “呵呵,工作,还是要工作的,不然,拿什么养我的宝宝啊。呵呵~”说到这里,陈晨抚摸着微挺的腹部,因为婚纱裙摆很大,不靠近她看,根本看不出她是怀了4个月的准妈妈。 李总端起一杯香槟,朝着新郎祝贺道,“你比我当年还要速度啊!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 老鹰瞥了一下新郎,他比陈晨矮了一头,方脸浓眉,啤酒肚,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老鹰准备端着酒杯过去跟老朋友喝一个,当他看见贺衷良也在嘉宾座位上接电话时,马上转身朝他所在的餐桌走去,在贺衷良旁边的空座上坐下,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衷良,你在那里?” “同学结婚,我来祝贺。” “赶紧回来好不好?我的头要裂了!” “你现在在哪里?” “在超市门口,就是上次你给我买睡衣的那个超市。” “好!你去超市旁边的餐厅坐着等我,我大约二十分钟后到,如果不堵车的话。” “你不要挂电话,我想跟你说说话,会好一点儿。” “好,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听着。” 老鹰见贺衷良非常认真地接电话,不禁醋意大发,开车跟着他到了金街教堂旁的超市。 “原来这么近!艺术团后面就是超市呀?”老鹰抬头看着超市周围,好辨认方向,他瞥见贺衷良走近了一家餐厅,便跟了进去,发现刚才打电话的女人竟然是伊然! 老鹰的心像从万丈悬崖上坠落下来一样,他的手脚冰凉,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人。 伊然的短发使她的脸面显得很苍白,是大病初愈的虚肿,她的双眼没有精神,一看就是熬通宵的样子,嘴唇干裂,起白皮,看起来甚是可怜,像一个可怜的孤儿。她的身体本来就瘦弱,现在简直是皮包骨头。 只听贺衷良劝说道,“既然来了,我们吃完再走,好不好?” “我吃不下。”伊然捂着脑袋,紧闭着双眼,靠在贺衷亮的肩膀上,她的神情很痛苦,好像有谁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似的。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我们就这么干坐着一起枯死好了。”贺衷良轻声说道。 伊然深呼吸了两下,立起身子来,呆坐着,微张着嘴,对着空气说道,“好吧,好吧。我吃,我吃。” 贺衷良站起身来,像照顾一个真人版布娃娃一样,说道,“这就对了。来,靠在这里,我去点餐。” “伊然!” 伊然抬起头来,一见是老鹰,便紧皱着眉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阴魂不散?” 老鹰弯下腰,关心地说道,“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医院!又是医院!等我死了再送去吧!”伊然瞥着老鹰没好气地说。 “你这么虚弱,就该去医院。”说完,老鹰想强行把伊然抱起来,被贺衷良看到了。 他两三步跑到伊然身边,呵斥老鹰道,“你要干什么?” “我女朋友生病了,我带她去医院,怎么了?!”老鹰横横的说。 “我就是医生,你把她交给我吧。”贺衷良说完便坐到伊然身边,问道,“没有吵到你吧,你还好吧?” “你不要搭理他,他就是个疯子!”伊然轻声地说道,看样子,她的头又在涨裂了。贺衷良看着伊然痛苦的表情,抬头瞥了老鹰一眼。老鹰着急地说道,“怎么办?医生?我去买镇静药?” 贺衷良一边小声训斥“你给我安安静静地坐着!收声!”,一边从伊然的包里拿出镇静药来,给她喂了下去。 老鹰瞪着贺衷良,心里很不爽,自己在心里嘟噜着,“什么嘛!我才是你男朋友,就算你真的不喜欢我,也不能把我当空气啊,伊然!我真是对你白费心了!” 想到这里,老鹰从座位上“腾!”地弹起来,立在伊然跟前。谁知,伊然闭上了双眼不去看他。贺衷良也全当老鹰不存在,小声问道,“头好些了吗?” “只要闲杂人等不再出现在我眼前,我就不痛了。”伊然闭着双眼说道。 贺衷良抚摸着伊然的头说,“我给你揉一会,你就不会痛了。” 老鹰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硕大的电灯泡,这种感觉让自己刚才压抑下去的烈火瞬间迸发到嗓子眼,他攥紧拳头,说了一句,“我真是对你白费心了!”说完,气呼呼地冲出了餐厅。 只听,餐厅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呐喊声,“啊!!!!啊!!!!啊!!!” 伊然睁开了双眼,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坐着的座位好像能转动一样,眼冒黑星,伊然猛得抓着贺衷良的手,昏倒在他的怀里。 “伊然?伊然?”贺衷良忙跨上背包,抱起伊然来,恰好这时,有服务员端着饭菜朝着他们走来,“先生,您点的餐!” 贺衷良抱着伊然,不方便付款,只好朝着服务员说道,“麻烦你送到对面的诊所去!谢谢!” 老鹰气乎乎地冲出餐厅后,没走几步,便停住了,心里不甘心,嘟噜道,“我为什么要走?闲杂人等是那个贺衷良!就你会揉啊?我也会!哼!我就乐意出现在你面前,你能把我怎么样?不行,这个贺衷良,知人知面不知道心!我得去看看。” 等到老鹰折回餐厅时,发现二人不见了,惊慌地抓着一个服务员问道,“刚才坐在这里的两个人呢?” “这里坐过很多客人,先生,您说的是哪两位?” 老鹰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哎呀!急死人了!一个像假小子的女模特,她一直这样这样捂着脑子,另一个是老头子的!” “奥,你说的是那个老牛吃嫩草的情侣啊?” “什么啊!他是假小子的医生!什么老牛吃嫩草?他们去哪里了?” “那位姑娘晕倒在老牛怀里,我还以为他们是情侣,他们明明很亲密嘛。” “再说,我就打爆你的头!奶奶个头!说!他们去哪里了?” “你都要打爆我的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啊!!!!”见老鹰真的怒了,服务员脱口而出,“对面的诊所!” 老鹰“嗖”得冲出了餐厅,朝着诊所奔跑去。“伊然,我来救你了!老牛!我可不准你动我的花花草草!” “当当当~”老鹰见诊所开着门,便敲了敲门,见没人应答,便推门进去,看见贺衷良正伸手朝着伊然的胸前, “你在干什么?!” 贺衷良被吓了一跳,哆嗦着手两下,皱着眉头训道,“你来这里捣什么乱?” “我问你!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把手放在她那里?” “她哪里?” “就是,,就是,,那里。” “我在给伊然催眠,你不要在这里捣乱,好不好?” “哼!你少骗我了!催眠还需要把手靠近那个那个那个?” “我不想跟你这个白痴罗嗦,请你出去,如果你是来看病的呢,我麻烦你,在外面等候,先填一张登记表,OK?” “你不许非礼她哦!我告诉你!我是她的男朋友!” “哎!去填登记表去吧你!” “你!哼!老牛!老黄牛!哼!”老鹰双手握拳在贺衷良面前晃了两下,愤恨地出去了。他贴在门缝处,不放心地朝里面瞧。 贺衷良朝着躺椅上双目紧闭的伊然问道,“伊然,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看见了一个彪子!” 听到这话,老鹰撅着嘴委屈道,“哼!连你都嫌弃我!” “咱们不要受外界的影响,继续。” “现在你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涨裂吗?” “恩,非常疼。” “脑子里有什么?” “伊然和凌博。” “伊然和凌博?”老鹰的心“唰!”得沉下去了,他突然想起了上午时候,伊然在婚礼宾馆里说的话,“你不要再缠着我!我踏出这个门,就不再是伊然了!” “难道,伊然,你真的选择做‘凌博’?不做‘伊然’了?不做我爱的‘伊然’了?你也就不能和尚品罗曼签约了?啊!老总哥的口味会不会改变啊?他会乐意让一个‘男人’做公司的专属模特?”一想到这里,老鹰的头大了,他捂着自己的脑袋,陷入无限的妄想对话中。 “如果我提出招收依然,老总哥肯定会笑死,哎!之前搜集的资料真是白费了!照她的现状,怎么和旎诺莎的慕容雪平分天下啊?哎!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伊然你竟然选择做个‘男人’!哎!” “说不定,出奇制胜呢,现在这个时尚圈子,无奇不有。伊然还是有机会出头的。不过,她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很糟糕!万一走台,别说是主秀了,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她能顺顺利利地走完吗?瞧她这个身子骨!有事没事地昏厥,昏厥,昏厥,哎!” “真是我的祖奶奶!我上辈子欠你的吗?原来的时候,你脾气不这么臭啊!啊!想想在君心大厦刚见到你的时候,那时候你多,,多淑女啊!哪像现在这样,整一个假小子!浑身带刺!哎!如果要给你布置秀场啊,我肯定会设计一个超级超级大的刺猬!让你穿着铠甲走秀!哈哈!好玩!好玩!” 正自言自语时,老鹰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老总哥”! “外?老总哥!” “臭小子!你在哪里?” “老黄牛这里!” “你去动物园了?臭小子,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做完了?” “是啊!伊然现在就在动物园,我跟着她呢!啊!来了一头驴子!我要挂了啊,再不跟紧,伊然就会被驴子拐去了!我回去向你详细汇报!” “注意安全!电话保持畅通!” “好来!再见!” 挂掉电话后,老鹰朝着催眠室瞥了一眼,站起身来,贴着门缝往里瞧。 恰好,贺衷良开了门,老鹰打了一个踉跄,贺衷良忙伸出手来拉住了他,说道,“冒失鬼!鬼鬼祟祟的瞧什么?” “我担心兔子被驴子拐去了。” “填好登记表了?你也来催眠催眠?要不要尝尝电击?专门治疗妄想症的病人?” “我没有病!” “没有病,在我诊所里捣什么乱?” “我说了,我是伊然的男朋友,我有权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难不成我会吃了她?” “哼!你敢碰她一根毫毛试试!”说完,老鹰双手握拳,在贺衷良眼前晃了两下。 “真是个彪子!” 老鹰气乎乎地双手卡腰,像菜市场卖大白菜的大妈一样吆喝道,“伊然这么说我,你也这么说!” “给你来两片镇静药?” “不吃!我很好!老黄牛!”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哎!我真是难以想像,就你这样的内涵,怎么配说要做伊然心目中的‘凌博’呢?你知道她最大的心病就是凌博吧?” “你怎么知道?” “我催眠她了呀!” “她到底说了什么?” “我看你对她是真诚的,才打算告诉你一些有关凌博的事情。” “真的?哈哈!哈哈!我本来就是认真的!从第一次在地铁站发现她后我就喜欢上她了!我拼命地找她找她,真是上天开眼,我在君心大厦见到了她!那时候啊,还不是现在这个假小子的样子!” “恩,那个时候,她的病情没有现在这么严重,当时没有频发噩梦,差不多要走上正轨了。” “那到底是什么让她性情大变呢?” “你跟我来。” 贺衷良带着老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锁上了门。 老鹰见状,知道要告诉的事情是绝对秘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不那么嬉皮笑脸的了。 贺衷良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书桌下第三个抽屉的锁,拿出一红色日志本来。他翻开封套,抽出里面夹着的一封密信和一张图稿,递给了老鹰。 老鹰瞥见日志本里的字,全部是血红色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想道,“这是谁的日志本?怎么这么血淋淋?” 当他看到图稿上的血红色时装裙时,瘫坐在椅子上,两颗眼珠看着“LBVE"一动不动,“这是谁的本子?你不要告诉我是伊然!” “你看一眼密信。” 老鹰放下图稿,打开密信,一大片血红色的字体照着自己的眼睛眩晕,信里写着,“就在凌博离开我的那一天,我设计出了这一款血红色时装--‘诀别衣’。我要穿着这件‘寿衣’直到老死!我要自己把自己的过去全部活埋了!此后再也不走台!不做一件时装!凌博把我的灵魂带走了!” 老鹰哆嗦着双手,将新和图稿递给贺衷良,“我感觉,我的脑子也快要涨裂了!我一直以为是多奇抄袭的丹尼尔的图稿,真想不到,伊然她对凌博,用情这么深!我大话说出来,要做凌博!看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我自愧不如。这个凌博是何等人物,竟然让伊然对他这么不要命的付出?” 贺衷良将密信和图稿放进日志本里的密套里,又双手拿着日志本小心翼翼 地放进抽屉里,封锁起来。 “依我的观察,伊然性情大变应该是由这件衣服而起。我看了旎诺莎时装网站上的蓝坊时装秀视频,发现伊然设计的时装在那个慕容雪身上!而且,这件衣服是最火爆的款。” “我跟我的老总汇报过这个情况,我们都以为是旎诺莎的设计师多奇抄袭的丹尼尔的作品。” “丹尼尔?” “他是法国时装设计师,在旎诺莎之前,是在我们公司做首席设计师的,我跟他是很要好的搭档。” “奥,那这个丹尼尔知道多奇抄袭作品吗?”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捡重要的说。我找过丹尼尔,他好像不太在意多奇抄袭。” “据我所知,作为一位品牌时装设计师,对别人抄袭自己作品的行为,很气愤才对!他应该为自己维权啊?为什么丹尼尔对此不管不问呢?伊然想变成凌博是为了给这件衣服讨个说法!她的反应很激烈!毕竟,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对她意义重大。” 老鹰伸出手来摸着下巴,紧皱着眉,回想着刚刚看到的密信,绞尽脑汁,反复思量,“就在凌博离开我的那一天,我设计出了这一款血红色时装-‘诀别衣’。我要穿着这件‘寿衣’直到老死!我要自己把自己的过去全部活埋了!此后再也不走台!不做一件时装!凌博把我的灵魂带走了!” “依然现在的处境非常非常危险。”贺衷良阴沉着脸说道。 老鹰回过神来,“哎!我是今天才知道,才知道,原来!原来!她...她这么痴情!我连她十分之一都没有。” 贺衷良点了一支烟,在烟雾中看着老鹰,说道,“可是,你说过你要做凌博啊?” “你怎么知道?” “催眠术。” “是,我说过。我是真想变成凌博。因为伊然喜欢凌博。” “或许,你能改变她呢,至少这对她是一个重生的机会。如果再这样由她下去,我真担心,她小命不保!她有自残的!绝食!” “我能救她?怎么救?” “你就是凌博!你必须做凌博!” “我很想啊,但是,我没有信心。凌博在她心中就是上帝!就是神!我怕我会让她失望!玷污了凌博在她心里的形象。” “至少,你应该努力尝试一下。不去做,永远没有结果,你去做了,还是有机会的。我相信你是真心对她的。”说完,贺衷良拿起录音笔来,给老鹰放了一段音频,是伊然的声音,“我真的不小心,都怪我大意,轻率地结交相信她们。” “这是蓝坊秀那一天下午,她穿着这件红色的裙子来找我,那时候,我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她离开诊所后,我反复听录音,翻看她的日志本,才想到,她明显在对我说谎,她把责任都推给了自己,说自己不小心,不该相信朋友,这个朋友是谁呢?为什么伊然这件别有寓意的‘寿衣’会出现在旎诺莎时装秀上?凌博这个人肯定是个关键人物,也许就是因为他,伊然才会应激性障碍!边缘性格歇斯底里!她信任的朋友是谁?到底是谁抄袭了她的设计?” “难道是慕容雪?”想到这里,老鹰便起身对着贺衷良道,“麻烦你好好照顾伊然!我有急事,先走了!拜!”说完,像一阵风冲出了诊所。 伊然揉了揉眼睛,醒了,发现自己在催眠室里,便起身向外走,走到了vip诊间,躺在床上,呆看着帷幔外面的巨幅向日葵。恰好,贺衷良端着饭菜走到床边,对她说道,“你醒了?”说完,放下饭菜。 “来!”他扶起伊然,正要喂她时,伊然望着向日葵,痴痴地问道,“老鹰是怎么知道凌博的事情?” “你迷糊了,朝着大路的车辆喊‘凌博啊~凌博啊~’谁不知道啊?整条街挤满了人。你吆!发的哪门子疯?”说完,贺衷良喂给她一勺鱼丸, 伊然撅着嘴巴,“吧嗒吧嗒”嚼着,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贺衷良又喂了她一勺,说道,“看来我要对你严加看管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安心的养好你这身子!” 说完,又喂了她一勺,伊然“吧嗒吧嗒”地像饿鬼一样边嚼着边问道,“你去参加晨子的婚礼了?” “新郎是我的老朋友,结婚前还邀请我当他的伴郎~” “你去当伴郎?呵呵~哈哈!” “怎么可能?让我当新郎我都千百个不愿意,别说什么伴郎了。” “我知道!我知道!”伊然突然来了兴致,拿贺衷良开涮,只见她斜着眼瞥着贺衷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故意说道,“是因为她嘛!哎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她和你是一个天蝎,一个摩羯,哎!” 贺衷良塞了一小段香肠堵住了伊然,说道,“你吆!倒是有闲心来当我的心理医生了啊?管好自己吧!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咳咳”,伊然噎住了,白了贺衷良一眼,“咳咳!” 贺衷良端起水来递给她,说道,“吃个饭还这么不小心。” “切!” “怎么?不服气哦?我说的是实话。” 伊然扯开话题,问道,“你见过老鹰的大哥吗?尚品罗曼的老总。” “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说不定看了他的模样我能认出来。” 伊然没有等贺衷良说完,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来,快速地划着,“找到了!你看看!认识吗?” 手机上显示出一张照片,贺衷良一看,是明睿从君心大厦的门口走出来,神色有些凝重,他在朝着的士挥手,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他韵味十足,充满故事。 “奥~就是他呀!我认识是认识,不是深交。” “嗯,我在想,是答应做他的专属模特呢?还是答应做他的专属模特呢?”伊然歪着脑袋寻思道,贺衷良塞给她一块苹果说道,“吃饱了就胡思乱想,人家是老总,怎么会看上你?再说了,你这身体,活动一下就晕,万一有谁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了,刺激你了,你不在T台上发神经就好。” “你不要小看我哦!我告诉你啊!我不单能走秀,我还能...”说到这里,伊然突然停住了,白了贺衷良一眼,狡猾道,“算了不告诉你!” “是吗?你真不告诉我啊?好啊!我还懒得问呢!我看你能吃能睡,算是痊愈了哈,今天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啊!我头疼!啊!医生!救我啊!” “我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我束手无策了。” “哎!没人管我了~哎!我还是回家等着何星兰把我五花大绑起来,像卖母猪一样打发嫁了吧!哎!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哎!没良心啊!没良心啊!一个个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哎!” “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 伊然像个得到圣诞礼物的小丫头,高兴地手舞足蹈地唱起来,“世上还是好人多!好人多呀!好人多!呀呀呀!啊~~~嗒嗒嗒嗒~~嗒嗒啊啊啊啊~~” 贺衷良摇着头哭笑不得,“啊!我的天那!” 突然,伊然收起了笑脸,严肃地说道,“你知道吧?凌博生前跟我说过,只准我做他一个人的专属模特。” 连环困局 - 轮回 - 鹦花月 伊然摸着中指上的龙形戒指对民俗屋的女老板说道,“请你给我编一下,这个戒指大了。” 女老板戴上手套,接过戒指仔细看,见没有破损,也没有掉钻,一边用布小心擦拭,一边放在灯下照着说道,“戒指没有变,是小姐你的手指变纤细了。” 伊然顺手把装有西服的袋子递给女老板说道,“还有这件西服,尤其是腰部还有胸部,麻烦你修改一下,它肥得进冷风。” 女老板看着伊然,见她瘦得像根竹竿,便笑着说道,“小姐,你是怎么减肥的啊,你看我,小腹突出来了。” “呵呵,我没怎么刻意想减肥,哎?老板?你家有没有新到的戒指?” 女老板瞧着伊然的双手疑惑着问,“伊小姐,上一次给你编的猫眼戒指呢?那一款就是最新款。” “奥,”伊然想起了上次金福才带着伊然来店里挑选戒指的情景,非常厌恶自己想起这些“昨日记忆”,她摸着后脑勺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一款猫眼戒指不适合我,你家店能定制戒指吗?” “您想定制什么样子的呢?” “我只要在戒指上刻上四个字母‘L-B-V-E’,你们能照着图稿做吗?”说完,伊然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白色本子,“叱!”一下,撕下一张图稿递给女老板。 女老板接过来图稿,放在灯下,仔细看道,“你这个戒指设计的材质,需要藏银哦。” 伊然靠近急切地问道,“对,是,你们能照着图稿做出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跟你沟通。” “嗯,这是我的名片,有疑问打我电话,记住,晚上6点之前可以,6点之后,我是不接任何人电话的。” “好的,请您到这边来办理定做手续。” 伊然却瞥着图稿出神,女老板见她有些迟疑,便说道,“伊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做好。” “嗯,我相信你们,记住,这是原创款,做出来后,我要批量生产的。” “我们是几十年的品牌,对顾客提供的图稿会绝对保密。您若不放心,我们可以签订委托合同。” “签约合同?”伊然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做出样品来。如果达到我的要求,我会考虑签批量的合同。” “好的,没问题。” “你们能多长时间做出样品来?我要的很急,两周时间够吗?” “伊小姐,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到您满意。” 伊然办理了定制预约手续,说道,“那么,辛苦你们了。” “客气!” “对了,西服也要改好,尺寸会发给你们。我还有事,先拜了!” “您慢走。” “拜!” 快步走出民俗屋,伊然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她的心中一阵惊慌,以为是伊志强打过来的,像翻开可怕的东西一样,她翻过手机,一看屏幕,显示的是闹铃提示,提示信息是她自己定给自己的行程,“注意!晚六点约见君心大厦李总,商讨签订‘LBVE’时装加工委托合同等事宜!务必准时到场!” 伊然一边关闭了闹铃,一边朝着的士招手。 司机抽着烟问道,“小姐,您去哪里?” 伊然开了车门,钻了进去,说道,“君心大厦!越快越好!” “小姐,您穿得这么漂亮是要去约会吗?” “少废话,开你的车!” 司机吧嗒着香烟说道,“这年头,女人就是狮子!” 伊然白了司机一眼,戴上了墨镜,朝着车窗外,看着飞逝的时装店,呆呆地想凌博,想起和他一起设计时装的情景,心想道,“凌博,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我们的梦想!马上就会实现!” 司机吧嗒着烟,叫醒了伊然,“小姐!君心大厦到了!” 伊然回过神,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下了车,直奔君心大厦的18楼玉兰厅。 此时,何星兰拿着名片,按照上面写的地址,找到了诊所,她迟疑着看着诊所周围的环境,最后,看了看手表,上面显示18点,她跟自己说道,“但愿这次找对了。” 她看到一些戴墨镜的女人从诊所里出来,便上了楼。 诊所里除了一个穿着淡蓝色大褂的男人之外,没有一个来就诊的病人,于是,何星兰试探地走过去,小声地问道,“您是贺衷良医生吗?” 只见助理朝着自己微笑道,“奥,我不是,我是他的助理,贺医生正在会诊。请您到这边来等候。” 何星兰心里看到助理的笑容,又见他胸前的工作证,心里顿时感觉比刚进来时安全踏实了,心里想到,“看来,应该不是骗子。” “我..是..”何星兰一边看着诊所四周墙壁上的油画,一边朝着助理递过去一张名片,说道,“你们这里真是不好找啊,我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这里。这是张医生给我的名片,让我来找贺医生。” 助理一见名片,便想起了贺医生的交代,“如果有伊然的家人来访,就请到VIP诊间来等候。”助理仔细看着何星兰,发现她的双眼和伊然的眼睛很相似,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助理热情地说道,“奥,是您啊!您要咨询的病人是不是伊然小姐?” “啊?”何星兰感到很意外,她迟疑地说道,“..是..是。”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她心里却想,“这个死丫头!是不是经常呆在这里?都进VIP诊间了!连一个助理都这么热情!她病得多严重?是不是真的病了?” “伯母,请您跟我到VIP诊间来,贺医生交代过,请您稍等。” 何星兰跟着助理绕过等候室,乘上工作人员用的电梯,到了诊所的顶楼。 何星兰一出电梯,便看见一幅约十米宽,五米高黄色的向日葵油画,再往里面走,看见一张华丽宫廷风格的躺椅,躺椅后有一个帷幔,将外界和诊间隔开。 助理掀开帷幔,说道,“伯母,请到里面等候,我给您倒杯咖啡。” “谢谢!”何星兰进去一看,四周墙壁是宝蓝色,在天花板上饰有金色的小星星,它们在大吊灯的照耀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再看,白色的沙发像朵云彩,而在高大的书架旁边挂着一幅画有一扇彩色窗户的油画。不走近看,还以为是真的窗户呢。 何星兰正想伸出手“推开”窗户时,恰巧助理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了,何星兰立在彩色窗户前看着助理身后的黑影子,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心里说道,“啊!这位必定就是贺医生了!“ “你出去后,第一,把病人明天的行程安排好;第二,把陆小姐的病史整理好;第三,到诊所对面的餐厅订些饭菜来。第四,没我的允许,闲人免进。今天的会诊结束了,你去准备吧。” “是!”助理把两杯咖啡放在书桌上,看了一眼何星兰便麻利的出去了。 何星兰一听他们的对话,突然感觉到诊所异常神秘,后背突然凉飕飕,她显得有些紧张,不停地搓着手,想起了伊志强给客户举办的丧礼,脑中禁不住响起了牧师的声音,“这位弟兄息了一切的劳苦,在主里安息了,他的灵魂已被主接走,进入天上的乐园,各位朋友们,在这短暂的人生之旅中,你们找到自已永恒的家了吗?你为自已的灵魂预备好归宿了吗?上帝爱你,他赐下他的独生子耶稣为你的罪而死,在十字架上担当你一切罪的刑罚,只要你愿意接受他做你生命的救主,你的罪就可以白白得着赦免,神将在天上为你立下户口,当你走完人生之路时,可以象这位弟兄一样含笑去天家。” “啊!”何星兰哆嗦着身子打了个冷颤,“各位已蒙恩的弟兄们啊,人生短暂有限,地上的一切总有一天要完全舍弃,我们赤身出于母胎,也必将赤身归回,唯有为爱神爱人所行的一切善,将有永恒的果效,将来必得着神的赏赐,趁着今日,快发热心爱神吧。各位蒙神所爱的啊,在我们身边还有千万的人找不到归家的路,你我怎忍心他们向黑暗之路直奔呢?快快起来唤醒他们吧!让他们回头与我们同得天国的好处,同享永远的福乐吧!愿主赐福你们,愿主的大能除去这次丧礼上恶者一切的搅扰。让平安喜乐临到我们众人,阿门!” 贺衷良看着眼前的何星兰不禁想起第一次见伊然的情景来, “你好!我是贺衷良,以后就由我来担任你的心理治疗师。” “那个疯子呢?” “他转走了,你是他最后一个病人。” “为什么?我还没有好,我还有很多话要说,我憋得慌!心慌!气短!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姐!你不要想得这么严重,我会治好你的,相信我!”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确定能治好我?你也会转走吗?” “啊哈,这个你放心,我们会签署协议的,治不好你我不走。” “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是你的医生,我不会骗我的病人。” 贺衷良拿起空调遥控器调高了温度,又端了一杯咖啡放在何星兰旁边。说道,“伯母,您冷吗?” “恩!恩!我浑身冰冷!” “我开办诊所以来,这个诊间只给伊然一个人会诊。” 何星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两只手端着咖啡杯,好像抱着一个热乎的暖炉,说道,“今天我是..我第一次来..心理..诊所。” 贺衷良像位牧师一样,看着何星兰,问道,“伯母,您看到向日葵的油画了吗?” 何星兰向帷幔外面瞥了一眼,说道,“看到了,画的朝气蓬勃。” 贺衷良用一种赞赏的语气说道,“是伊然画的,用了一年时间。” 何星兰双手握着咖啡杯木僵性分离道,“奥。” “您不觉得很惊讶吗?”贺衷良对何星兰的冷漠反应感到很好奇。 “这有什么?这个丫头啊,画起画来经常是不要命的。我的家里啊,摆满了很多画,熏死人了。”何星兰一边比划着一边撅着嘴嫌弃道。 “是,这油画颜料的气味是不太好闻。可是,喜欢画油画的人倒是觉得它们是香的。” “我是受不了这种味道啦!在我的美容院里,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出现这种油油水水,腻腻歪歪的东西,可在家里…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您的美容院效益如何呢?” “最近,我在准备订购一批新型的整容机器,招收一批海龟博士来我院就职,忙得不可开交啊!谁知道我女儿她三番五次跟我作对,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搞得我也没有心情打理美容院的事情了。这不,把美容院交代给我的下属,我就来咨询你了嘛。医生啊,我女儿是真病还是假病啊?你可能刚开始接触她,不了解她,她的鬼心眼可多了呢!” “伯母,来!”贺衷良站起身子来给何星兰续杯,何星兰把咖啡杯子放下,问道,“医生啊!伊然来这里多久了?” “她来多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担心她活不了多久了。” “啪!”何星兰把咖啡杯狠狠地摔放在桌子上,从沙发上跳起来,瞪着贺衷良吼着,“你怎么这么说我女儿?我女儿活得好好的!她会长命百岁!” 贺衷良神色平静,喝了一口咖啡,不慌不忙地问道,“伯母,如果伊然是好好的,张医生为什么要你来找我呢?” “你这张乌鸦嘴!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要走!”说完,何星兰掀开帷幔往外走。 贺衷良忙喊道,“我没有吓唬你!我治疗她这么久,她的病情我最清楚,再这样放任,置之不理,她危在旦夕!” 何星兰一只手捂住耳朵,一只手握着把手,她使劲开门,怎么也打不开。 “我让助理把门锁上了,今天不把问题讲清楚,谁也别想出去!”何星兰一听这话的语气,突然想起了伊志强酗酒后对自己暴怒的声音。 贺衷良掀开帷幔立在那里,何星兰赶紧用双手挡在胸前,惊恐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只见贺衷良睁着深邃的眼睛,慢慢地走近何星兰,何星兰慌忙抓着门把手,使劲地晃着门,想打开门。 贺衷良死死看着何星兰惊恐的双眼,突然想起了伊然来,他走到离何星兰只有两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见何星兰神色惊恐,面色苍白,他缓缓地问道,“伯母,您为什么对我有如此奇怪的反应?您觉得我是个坏人?” 何星兰的后背瞬间凉飕飕的了,她的手脚也凉得像冰棍一样。 贺衷良继续靠近道,“您觉得我要对你做什么?” 何星兰哆嗦道,“你..你!不..不要过来!” 贺衷良试着抬起脚来再向前迈一小步,谁想何星兰突然蹲下身子,一边歇斯底里喊着“你!不要!过来!”,一边用双手抱头,脑子条件反射一般,瞬间回闪着伊志强摔打酒杯、酒瓶的暴怒模样,她哭着乞求道,“我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一听这话,贺衷良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忽得,黑洞一般的心底里聚集一团烈火,腾升了起来。他攥紧拳头,慢慢地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压抑着怒火道,“伊然的父亲是不是对您施行暴力?” 见贺衷良离自己越来越远,何星兰的恐惧感慢慢消失了。她慢慢放下双手,抬起头来,双眼里布满了血光,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贺衷良退后到向日葵油画前,点了一支烟,看着一棵棵逼真的向日葵摇头哀叹。此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男人对何星兰施行 暴力的景象,又想起了伊然歇斯底里惊恐的呐喊。沉思道,“哎!再不抓紧时间,三条命就要没了!”想到这里,他吐了长长一口烟,转头看着嚎啕大哭的何星兰说道,“伯母,我能理解您的感受。我希望您不要把怒火迁怒到孩子身上,伊然是个孝顺孩子,她在自残啊!” 一听到“自残”,何星兰呆呆地盯着地板发狠道,“我绝不会让我女儿未来的人生变得像我一样悲催!” 贺衷良慢慢开导说道,“她现在对婚姻生活非常恐惧。您是不是考虑,多给她一些自由的时间呢?” 何星兰突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贺衷良说,“她已经27了呀!难道我要看着她变成老姑娘吗?” 贺衷良不躲避何星兰那种来自地狱般决绝的眼神,说道,“您知道她的心里面有深爱的人吗?” “不就是那个穷光蛋吗?我这辈子都不认他是我的女婿!我绝对不会让伊然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鬼!” 贺衷良沉思着,点了一支烟,说道,“据我所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那你知不知道,我跟伊然他爸曾经也是相爱的?你又体验过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漆黑!茫然!挣扎!怀疑!最后,所有的感情都会变得一文不值!婚前所有设想的美梦啊!全部会被贫穷吞噬殆尽!你愿意看到我女儿像我现在这样的下场吗?!我是她的亲娘,我会害她吗?!” “伯母,不是所有的穷光蛋都会像伊然她爸一样。” “怎么不一样?郁郁不得志就迁怒于老婆孩子!酗酒辱骂!虚荣浮夸!越穷越暴躁!你别看我家现在日子好过了,感情一点没有...如果不是为了伊然,我早就跟他离婚了!我为什么不走啊?啊?!我只有伊然这么一个女儿啊!” 贺衷良又点了一只烟,通红着眼看着向日葵问道,“伯母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把她嫁出去!” “嫁给谁?” “嫁给一个我放心的人。” “有人选了?” “旎诺莎的富少金福才算一个。” “算一个?您不是看中他们家的钱财和权势吧?” “我相信伊然有能力驾驭这钱财和权势.” “像您经营一家美容院一样?” “我调教出来的孩子一定会比我成功.” “没有一点感情,像一台赚钱的机器生活,也无所谓吗?” “感情是会变的!一定会变的!”说到这里时,何星兰想起了伊志强狠狠暴打自己的情景,愤恨地说道,“只有金钱和名誉可以带来安全感!” “您不觉得这么想,会误导伊然吗?” “拿我的亲身经历教育她,我会害她吗?我是在关心她啊!“ “可是她非常痛恨您。” “以后,嫁出去了,就会理解我这个做娘的好了。” 贺衷良有些无语,他又点了一支烟,吐着烟圈。深邃的双眼变成了散瞳,他看着向日葵远处,看到了伊然和金福才结婚的典礼现场,看到了伊然每天面对着金福才却是同床异梦,日思夜想凌博的景象,看到了伊然在金家面对公公婆婆强颜欢笑,在凌博坟头徘徊嚎哭的情景...贺衷良越想越难以接受,他掐死了香烟,拨通了助理的电话,道,“把饭菜端上来吧!” 何星兰起身,说道,“医生,我要回家了。不然,我老公他...” 一听到何星兰说起“老公”,贺衷良的脑海中便出现了无数暴力景象,他气愤地问何星兰,“他会怎么样?” “...哎!” “暴打你是吗?”贺衷良的双眼里闪现着亮光,仿佛是主耶稣的神光。 何星兰神色黯然,低头无语,“...哎!” 贺衷良深呼吸了一下,下定决心道,“你现在算是我的病人了.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谁知,何星兰非常排斥,直喊道,“我没有病!我没有病!” “为了伊然,你必须要彻彻底底地走出伊志强带给你的阴影。我不希望你们一家三口自相残杀!”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的家庭很幸福!我们过得很幸福!” “伯母,当初我从同事手中接过伊然的案子时就承诺过,一定要治好她!虽然我用的方法,您现在可能无法接受。可是,我有我的计划...希望您配合我的工作。从今以后,适当地给伊然展示母爱,让她重新获得女性的角色。否则...否则..啊...她会有身份识别障碍,她现在把自己当成‘凌博’,您看不出来吗?” 何星兰突然想起了在医院里,伊然歇斯底里的怒火。 “伊然啊!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如果凌博还活着,我跟你爸肯定答应你们结婚!可惜,他命薄,跟你有缘无份...” “何毒妇!你给我闭嘴吧你!凌博是为谁死的啊?啊?!你们知不知道,那天是我不想活了呀!啊!现在改口说答应我和他的婚事了,当年呢?啊?!当年你是怎么侮辱凌博的?!忘了吗?!忘了吗?!我告诉你们!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虚伪的东西!从今天起!我就是凌博!你们不是说他一个穷裁缝,没钱没权没势养不起我吗?!好!好!我就做给你们看!有谁再敢命令、要挟、威逼我去相亲,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全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要逼我盛怒之下一刀解决了你们!一命换一命!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贺医生?”助理开了门,见何星兰坐在地毯上,便要扶起她来。谁知贺衷良训斥他道,“多事!把饭菜放下!出去吧。” 助理怯懦地小声问,“我...还锁门吗?” 贺衷良朝他摆手道,“这会不需要了。” 何星兰的脑子里不停回旋着伊然愤怒的声音,“有谁再敢命令、要挟、威逼我去相亲,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全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要逼我盛怒之下一刀解决了你们!一命换一命!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声音越来越近,何星兰防佛看到了伊然此时就在诊所,就在自己眼前,她无法面对,突然抱着头大喊道,“女儿啊!女儿!我的伊然啊!你不要死啊!你不要离开妈妈!” 贺衷良安慰道,“趁着现在还能挽回的希望,你要听我的安排,伯母,暂时,请不要再逼迫伊然做任何事情,尤其是相亲。你可以带她旅游或者做些喜欢的事情。” 何星兰突然看见了这样的幻象--牧师站在伊然的坟墓前,说道,“各位蒙神所爱的啊,在我们身边还有千万的人找不到归家的路,你我怎忍心他们向黑暗之路直奔呢?快快起来唤醒他们吧!让他们回头与我们同得天国的好处,同享永远的福乐吧!” “女儿啊!女儿!我的伊然啊!你不要死啊!” 贺衷良慢慢走近何星兰,递给她一面巾纸,“腾~~腾~~”何星兰擦干了鼻涕,擦干了眼泪,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希望你们家任何一个人出现悲剧。所以,伯母,您要听我安排,因为,你现在是我病人的病人。” 佯婚协议 - 轮回 - 鹦花月 伊然准时会见了李总,商讨时装加工委托事宜,谈判进行的异常激烈。 伊然敲着桌上的图稿对李总问道,“你别跟我说你是工作十年的打版师,工作十年了怎么连这样的衣服都做不出来?” “开发新产品不可能像你画个图稿这么简单!讲究工艺、布料、花色..再说,你只提供艺术稿,生产版样没有吧?” “我要能生产还找你做什么?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傅,应该一看图就知道怎么制作才对啊?我就是没有时间,如果我时间充裕,我就自己做版样了。我没有时间!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再拖延了!除了这一款,我还有一箩稿子要生产!如果单件开发就这样,以后的这些怎么办?” “伊小姐,您提供的草图我们不是不能做,只是价格比其他的高哦。你也算半个同行啦,应该比较清楚的了!选布料、人台做样,打板..等等,这些步骤很麻烦的!万一我们做好版,您不喜欢,后期改来改去!你看,您很挑剔的嘛!” 伊然伸出手来,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李总的话,“好了!好了!别跟我讲这么多借口!直接说吧!开发单件多少钱?均码、黑色!” “容我们仔细算算。”说完,李总递给助理一份伊然提供的图稿资料。 伊然坐在那里,像死神一样,盯着他们商量来商量去。 尚品罗曼内,老鹰正在约丹尼尔晚上在君心大厦会面,商讨邀请他参加在国际画廊举办的“尚品罗曼”婚纱大赛,并顺带着,轻描淡写邀请慕容雪也一定要来。 丹尼尔知道慕容雪最近的情绪非常低落,因为第二批“旎诺莎”时装发布会即将在海城举行,而此次的时装风格完全不同于慕容雪之前所演绎的时装,她试穿了几次,都无法感觉时装的灵魂。“啊呀!我不穿了!不穿了!”说完,慕容雪拉开侧腰的拉链,脱下了样品时装,狠狠地把它扔向助理,又拿起一件白色T恤连衣裙麻利的套在自己身上,踏着鞋拖儿,“叱叱”地,慵懒地抓着自己的卷发,晃着脑袋,跟着丹尼尔朝着多奇的办公室走去。 多奇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时装刊物,最早的可以追溯到60年前祖母式古董款大衣。多奇的上半身几乎没在稿件中,他完全不理会丹尼尔的邀请,没好气得说道,“你跟慕容雪去吧!记得多拍些照片回来,方便我参考!” 丹尼尔瞥了下嘴,耸了耸肩,说道,“你是首席,要拍自己拍去!我恐怕拿捏不准你要的直觉。” 慕容雪瞥了多奇一眼,轻声嘟噜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多奇给耳朵塞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声,拿起手中的笔“叱!叱!叱!”地在白纸上狂舞着。全当丹尼尔和慕容雪是空气。 丹尼尔转向慕容雪说道,“疯子不去。雪儿,我们去吧。君心大厦冬梅阁。” “等我十分钟,我整理一下头发。” 慕容雪照着镜子,想起了上一次去君心大厦时的情景。 明睿揽着慕容雪的蛮腰,轻柔地问,“伊然,她有什么好?” “老总,你先松开我嘛!弄疼我了。”慕容雪左手摸着胸口,娇滴滴的抱怨。 明睿低头伏在慕容雪的胸口来回磨蹭,慕容雪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后背,试探的问,“明睿,你也喜欢伊然是不是?” 明睿的目光在慕容雪粉嫩的嘴唇上停留,“傻瓜,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我不信!”慕容雪佯装吃醋,转过头去,露出了修长的雪白的脖颈。 明睿猛得松开了慕容雪,也佯装起来。“不信就算了。不要指望再从我这里沾到任何小便宜。今天,你被解雇了!立马离开我的视线!” 慕容雪惊慌失措,忙赔笑道,“老总,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嘛!你对我好,我怎么会吃里爬外呢?把我解雇了,我去投靠谁啊?” “才哥啊。” “明睿,你脑子进水了?看不出金福才马上就是伊然的老公了?” “不要直呼我的大名,你已经被解雇了!滚!” 想到这里,慕容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里充满了意气,她瞪着自己看,却在镜中看到了明睿朝着自己说道,“不要直呼我的大名,你已经被解雇了!滚!”声音在慕容雪的脑海中回旋,慕容雪受不了回忆的折磨,不看镜子,弯下了身子,双手撑着,低头道,“神经!”谁知,整个化妆室内瞬间充满了“不要直呼我的大名,你已经被解雇了!滚!” “不要直呼我的大名,你已经被解雇了!滚!” “不要直呼我的大名,你已经被解雇了!滚!” ...... ...... 慕容雪双手抱头,大声喊道,“神经!神经!你神经!我恨你!我恨你!” 在化妆室外等候的丹尼尔听到了慕容雪的叫喊声,忙推开门,冲进了化妆室。 只见这时,慕容雪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散发,打扮得光鲜靓丽。见丹尼尔喘着粗气立在门口,问道,“怎么了?丹尼尔?” 丹尼尔见慕容雪神色平和,仪态端庄,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啊?难道是我出现了幻听?” 慕容雪欢喜地说道,“我们走吧,不要让明总等急了。” 丹尼尔的后背忽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 “这么贵?不行!我不止出这一件!”伊然听到李总的报价后,说道,“我不止出这一件!” “伊小姐,我们是根据市场给您报价的,您可以去调查,我们公司绝不会虚高。”李总面不改色地说,活像镇守寺庙的石狮子。 伊然看着“石狮子”暗自想道,“你给我装什么装?忽悠娃娃吗?” “好了!好了!我考虑考虑!”说完,伊然整理好图稿和空白的“LBVE"时装委托加工合同,提包就走。 李总见状,依旧镇静地说道,“伊小姐考虑清楚后,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电话!” “拜拜!”伊然头也不回,像火团一样冲出房间。 伊然在电梯内寻思着“LBVE”,“这些图稿按这个速度下去,我到何年何月才能创办自己的品牌?凌博?”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在三楼停住了,伊然抬头一看,进来的是两个彪形大汉。 一个大汉问道,“美女?去几楼?”伊然低头说道,“一楼。”接着,他突然又问道,“去干嘛?” 伊然感觉他的语气轻佻,便低头不说话。只听,另一个嘻嘻哈哈地答道,“当然是去包房了啊!这群小姐!呸!” 伊然一听这话,心里蹿腾起火来,抬头一见他俩,一个胳膊上纹着“龙腾”,另一个纹着“虎跃”。心想道,“别跟这种人憋气!” 电梯正好停住了,三人走出电梯,走到君心大厦门口时候,纹着“虎跃”的大汉突然非常绅士地给伊然开门,伊然径直走了出去,全当他是空气。 此时,老鹰正跟着明睿神色凝重地向君心大厦走来,老鹰看见这个大汉在伊然身后,听见他朝着伊然大骂,“妈的!也不说声谢谢!” 老鹰一步跃上了台阶,给了“虎跃”大汉一个拳头,打得他嘴角流出血来,“你说谁呢?” “我说那个娘们,关你什么事?” “我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 伊然一听身后有老鹰的声音,便转头看,谁料是明睿站在了自己身后,他的双眼里射着光亮,关切地问道,“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恩?”伊然没有想到明睿会这么问,呆呆地立在那里,谁知,肩膀的雪纺纱掉了下来,露出了左肩膀的龙头纹身。 而此时,老鹰正跟“龙腾虎跃”理论,没有见到伊然的纹身。 伊然见明睿盯着自己的左肩膀看,瞬间红了脸,她弯下身子拾起了雪纺纱就想溜走。 明睿抓着伊然一只手不让她走,压抑着愤怒,低声说道,“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你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说!你来君心大厦干了什么?” 伊然甩开明睿的手,忙披上雪纺纱遮住了左胳膊上的龙头纹身,低头小声说道,“我不想解释。”说完,转身就走。 谁知,明睿又拉住了她,双眼中有些失望,“你不说清楚不准走。” 这边是明睿小声质问伊然。 那边是老鹰对“龙腾虎跃”拳打脚踢,吵闹声此起彼伏。 “你小子对我女朋友说什么?” “龙腾”蛮横道,“我!我!你想怎么着?!” 老鹰揪起“龙腾”来,说道,“你想怎么个死法?啊?!再骂她一句试试?!” 君心大厦门口的吵闹声惹来了众人围观,这时,人群中跳出一个声音,“睿哥!”众人齐唰唰朝着呼唤声望去。 明睿转身一瞧,原来是丹尼尔和慕容雪来了,便松开了伊然,低声说道,“晚会儿我来找你!给我说清楚!”挣脱了明睿,伊然像风一样,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明睿快步走到老鹰面前劝道,“老鹰,放了他们。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今天看在我大哥的面上,放了你们!还不给爷爷滚?!” “我先让伊然回去了,晚会我们再去问个清楚。”明睿对老鹰小声说完后,转过身,绅士地对着丹尼尔笑着说道,“丹!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丹尼尔见到明睿感到非常亲切,说道,“谢睿哥挂念!一切都好!” 明睿撇了一眼丹尼尔旁边这位身穿雪白长裙的女人,转身朝着君心大厦的电梯走去。 慕容雪则看了一眼伊然的背影,想道,“这个女人是谁?” “两位老朋友,这边请!”老鹰引领着丹尼尔和慕容雪跟在明睿后面,进了电梯。 电梯内,和伊然谈判的李总和助理们一行人在小声讨论。 助理挨近李总问道,“这位小姐的衣服加工单子我们接吗?见过脾气大的没有见过那么大的!” “她要再联系,你务必告诉我!要是能拿下她的这第一单,日后,我们必定是...”李总朝着助理比划着数钞票的姿势。 助理讨好道,“好!我一定特别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李总停顿了一会,提醒道,“记住,要耐心等她的电话,千万不要催促她!” 明睿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听“这位小姐”,便猜到应该是伊然,心想道,“这个鬼丫头怎么跟老板扯生意?看来是我误会她了。恩!晚上再问个清楚吧!现在先解决慕容雪!” “雪儿,你在旎诺莎还顺心吧?”老鹰若无其事地问慕容雪。慕容雪像只骄傲的孔雀,全当什么没有听见,看着电梯的指示信号,此时,电梯到了13楼。 丹尼尔笑着替慕容雪说道,“好!一切都好!” 老鹰白了丹尼尔一眼,心里嘟噜道,“没出息的家伙!” 伊然从君心大厦出来后,直奔贺衷良的诊所。 火烧火燎的伊然走着走着想起了自己在医院里时,明睿替老鹰“值班”的那一晚,想起了自己把明睿当作皮格马利翁的雕像,向他诉说有关凌博的事情,想起了明睿提出的签署专属模特的事情。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变成凌博?” “不会的!我相信你!” “呵呵!你是抓起一个人就相信,饥不择食,或许吧,男人就爱吃女人这一套,一句‘我相信你!’就想取得我的信任? “我一个死人,你爱怎么说我都行。我跟你说这些,是想万一哪天我‘啪嗒’没了,起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清楚我是怎么死的,是为什么死的,不要让伊志强、何星兰肆意猜测,对媒体胡说八道坏我清誉。我记得第一次在君心大厦见到你时,何星兰对你的印象不错,你说的话,她会考虑相信你。” “哈~你绕来绕去就是想请君入瓮,啊~哈!鬼丫头!” “好吧,你不给我收尸,我找别人去!” “是啊,老鹰啊,我兄弟很在意你。” “你们是不是亲兄弟啊?他的言谈举止一点都不像你。” “我这兄弟啊,是个孤儿,我带他来同尚品罗曼时,他还有深度抑郁症,这不被我调教好多了吗?” “抑郁症啊..哎!我太清楚了,凌博也患过!唉!” “你不要这样,想开点,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转移一下精力,也许还有机会从阴影里走出来,凌博还活着的话,他希望你自杀吗?” “凌博不会活过来了,让我跟着他去吧!这是我的心愿。” “不如这样,你躺棺材里,我挖坑把你埋了,你就当自己死了,和凌博在一起了。我再把你挖出来,你就能重获新生。那时候,你就不要再想凌博和以前的伊然了,好好面对崭新的明天。” “我试验过,行不通!行不通!” “你试验过?” “我照着自己的样子雕了一个木偶,凌博火化的时候,我把木偶放进他的怀里,这样,我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后来呢?怎么样?” “我对这人世间没有任何留恋,我想下去!我想下去!” “你能让你的木偶复活吗?你死了就真的死了,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说说话,想想凌博。知道吗?你要永远想着他!不准死!” “凌博...我想你想的很痛苦...你再也不能复活了...我又不能陪着你...哎!我还说什么爱呀!还让我相什么亲啊?哎!想想就崩溃!你说,不结婚有罪吗?不结婚就要整死我吗?” “哎!鬼丫头!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何星兰每天 都在逼我!我不想看见他们!” “你来我这里吧!我和老鹰会好好照顾你。” “我有个计划。” “说说看。” “我长话短说。 第一,何星兰不排斥你; 第二,我相信你,凭直觉,你是个负责的好男人; 第三,老鹰想变成‘凌博’,我已经明确告诉他,‘我就是凌博!’,他不听劝告。我不想害他,我跟他是没有好结果的!不需要证明。你是他的大哥,你要帮他不要沉迷没有结果的感情,我不希望他的下场跟凌博一样,况且,老鹰曾经患过抑郁症; 第四,我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要安安份份地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我做不到!我答应过凌博,我跟他之间有约定,就是要走到时尚金字塔的巅峰! 凌博用心良苦,想功成名就了,就向我爸妈提亲。他对未来有很多很多计划。都怪我!是我忍不住告诉伊志强何星兰的,那时,他们总是拉着男人来见我,我又每天都在担心他们如果见了凌博会不同意。我还下定决心不管他们怎么反对我们,我都要用耐心和时间来感动他们,直到答应了婚事为止,谁想凌博他..” 说到这里,伊然通红了双眼,她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现在他离开我了,我要替他完成我们的心愿。这是我为什么仍然苟活着原因。我不希望老鹰插手!不要跟我有任何关系! 第五,我是个死了心的瘟神,谁娶了我都不会有好下场。为什么不去找正常的女人结婚生子,过简单幸福的生活呢?” 伊然用质问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明睿. 明睿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亮光,他低下头,寻思了一会,又摸着自己的下巴,冷静地说道, “第一,我感觉你的母亲,,哎,不同,不同于其他的母亲; 第二,你的直觉没有错,我算是个好男人吧; 第三,我知道老鹰很在意你,他是坚持下去还是就此放弃,你觉得我能干涉他的自由吗? 第四,啊!第四,恩,我本来想等你病好了,签你做我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你说你要替凌博完成计划。这个..可惜啊!可惜啊!你是个鬼才!来做我的专属模特会影响你的计划吗? 第五,生活当中,你到底想做什么样的女人,我不会干涉你,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的境况不一样,你好自为之,不要做傻事。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很乐意,就算签约不成,至少你还有个参谋,对不对?” 伊然想着到这里,停住了脚步,抬头望着天空,又转身打量着四周环境,慢慢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走过了诊所,现在是在美术馆,于是,她转过身去,折回,朝着贺衷良的诊所走去。 君心大厦冬梅阁内,丹尼尔挨着慕容雪坐下,老鹰给他们一人一份有关婚纱秀大赛的规则明细。 而明睿坐在坐位上,端着茶杯愣神,他想起了伊然在医院里对自己说的话来。 “我的衣服被人抄袭了。” “我知道,旎诺莎的多奇。” “不是他。” “不是他?”明睿显得很意外,可瞬间,明睿感到很好奇,他靠近伊然想听个清楚。 “是,,” “嗯??” “慕容..雪” 想到这里,明睿的后脑勺“哗”得懵了!他放下茶杯,看了对面坐着的慕容雪,心里反复思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忽地,耳边又传来了自己和伊然的对话。 “很多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尤其是女人,你们男人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呵呵!其实,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我会问个清楚!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难道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想到这里,明睿脱口而出,“慕容雪?” 慕容雪正跟丹尼尔讨论比赛的要求,一听明睿叫她,便放下了稿件,看着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纯真。 明睿看着慕容雪的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可能!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奥,没什么,老鹰,给丹尼尔倒茶!”明睿瞬间移开自己的思维,努力把心转到了婚纱秀大赛上。 “好来!”老鹰提着茶壶,麻利地跑到丹尼尔跟前,给他倒了茶水。 接着,老鹰又走到慕容雪身边,给她倒茶,倒着倒着,老鹰突然想起了在贺衷良诊所里所见的伊然的图稿,又想起了贺衷良的疑问,“她明显在对我说谎,她把责任都推给了自己,说自己不小心,不该相信朋友,这个朋友是谁呢?为什么伊然这件别有寓意的‘寿衣’会出现在旎诺莎时装秀上?凌博这个人肯定是个关键人物,也许就是因为他,伊然才会应激性障碍!边缘性格歇斯底里!她信任的朋友是谁?到底是谁抄袭了她的设计?” 想着想着,茶水溢出了杯子,烫着了慕容雪,她从椅子上跳起来,斥道,“老鹰!你要干什么?不长眼!” 丹尼尔忙拿纸擦拭,被慕容雪摆开了手。 明睿看着慕容雪横横地走出了冬梅阁,心里翻腾着疑问,“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难道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想着想着,明睿起身追了出去。 老鹰和丹尼尔收拾湿透了的稿件。 慕容雪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见明睿在外面等着她,便瞥了明睿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像陌生人一样。 没等慕容雪走几步,明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在蓝坊时装秀上展出的时装,是不是有抄袭伊然的作品?” 慕容雪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红着眼睛,像一匹残忍的狼王,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明睿,双眼使劲瞪着明睿,脑海里响起了纷乱的回忆声。 “不信就算了。不要指望再从我这里沾到任何小便宜。今天,你被解雇了!立马离开我的视线!” “老总,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嘛!你对我好,我怎么会吃里爬外呢?把我解雇了,我去投靠谁啊?” “才哥啊。” “明睿,你脑子进水了?看不出金福才马上就是伊然的老公了?” “不要直呼我的大名,你已经被解雇了!滚!” “啪!”慕容雪一巴掌扇在明睿脸上,瞪着他,脑海里又回想起“不要直呼我的大名,你已经被解雇了!滚!” “啪!”又扇了明睿一巴掌后,说了句“神经!”后摇晃着身子走掉了。 老鹰见明睿出了房间许久,就出来找他。 突如其来的两巴掌让明睿着实懵了,他伸出手来,哆嗦着扶着墙,想道,“难道不是慕容雪?难道我被伊然这个鬼丫头误导了?” 见明睿扶靠着墙,低着头沉思着什么,老鹰便跑过去,弯下身子扶着他问道,“老总哥,你怎么了?” “老鹰,我们回尚品罗曼。” “啊?不跟丹尼尔和慕容,,哦!我说的是,不跟丹尼尔和那个白衣女人说一声吗?” “我们走!婚纱秀大赛不必邀请他们了!” “那..那我们..晚上十点还约伊然吗?” 明睿摆了手,皱着眉头说,“不!不用去了!我累了!快载我回公司!” 在回去的路上,明睿靠在后坐上睡着了。老鹰给丹尼尔发了短信,“丹,计划有变,婚纱秀大赛不必参加了,详情改日再谈,再会!” 午夜,明睿梦到慕容雪变成了一匹狼,她的双眼闪着荧光,说着,“没错!你对谁都那么热情,朋友和情人从来分不清,我看你压根也不想搞清。不要忘了,你伤人有多深,他(她)就离你要多远有多远!我慕容雪是什么人,你以为我真离开你不能活吗?”说完,朝着明睿的胸膛猛扑过来,“啊!”明睿从床上弹起身子来,额头流着汗珠,他哆嗦着摸着胸口,使劲喘着粗气,“慕容雪...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想着想着,明睿的脑袋开始阵痛,他哆嗦着手,拨通了心理医生Arla的电话,“我怀疑我的病马上要复发了!” 当Arla得知明睿的噩梦时,忧心忡忡地说道,“明先生,我想您是得了复合性应激障碍。” “我得把这个噩梦解决掉。”明睿双手捂着欲裂的脑子说。 “明先生,我马上过去!” “Arla,我还撑得下去,这会太晚了,我不想让你丈夫再为难你。明天吧,来模特总部找我。” “我丈夫已经向我道歉了,我担心你的病情复发,我还是过去吧。” “明天见!”说完,明睿把电话扔到一边,痛得在地上打滚。 第二日,当明睿起来时,发现在蜷缩在屋角,他抬头将窗帘拉开,万道阳光照了进来,明睿突然想起了慕容雪那双荧光色的狼王眼睛,赶紧松开了手,窗帘晃了几下,阳光也在地板上摇晃。“我得把这个噩梦解决掉!” 明睿洗刷干净,剔干了胡须,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没有吃早餐,提着皮包,便驱车直奔尚品罗曼。在经过国际画廊时,他看见了Arla。 “Arla!” “明先生?” “上车!” “昨晚睡得好吗?头还痛吗?” “现在还懵着呢!不知道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慕容小姐又惹你生气了吗?” “这个丫头!在跟我斗气!心眼比针眼还小!” “呵呵,我想,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还是仔细想想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这天蝎座的女人啊,惹着了就不好收哦!” “该道歉的是她吧!我还没有发火,她发什么疯?!再说了,背着我会见..”说到这里,明睿想起了在君心大厦第一次见伊然时,慕容雪和金福才的亲近举动,明睿摇了两下脑袋,试图把这沉芝麻烂谷子的琐事全都摇晃出自己脑子。 Arla伸出手来给明睿的脑子揉了两下,一边揉一边说道,“明先生,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心里啊,就不那么痛了。”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明睿一边想,一边把车子停在了尚品罗曼大厦门口。 明睿和Arla下了车,见Arla朝着反方向走,明睿喊道,“Arla,你去哪里?模特总部在这边。” 恰巧这时,老鹰上班来到了大厦门口,他听到这个叫做“Arla”的漂亮女人对“老总哥”说了一句,“我相信,这点小事情是难不到明先生的!”便扭动着小屁股走掉了。 老鹰摸着下巴,站在门口,歪着脑袋,好奇地看明睿,心想道,“吆~想不到,‘老总哥’这么快又有新欢了~” 谁知,这时,明睿朝着老鹰走过来,眼神里放着红光,拍着老鹰的肩膀说道,“老鹰,你给我想个法子把慕容雪签回来!” 一听这话,老鹰手里的皮包“啪!”掉在了地上,“啊?”他呆呆地问道,“我们不是有伊然了吗?” 明睿弯下腰来,拾起皮包,塞到老鹰怀里,说道,“别废话!我让你签谁就签谁!放心!我不会亏待伊然!” “摄影师,给伊小姐拍张大写真,我要挂在咱们尚品罗曼的展示台前。”老鹰兴高彩烈,手舞足蹈地指挥着摄影师,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还有!还有!要按照伊小姐的要求,她说拍哪里你就拍哪里!还有!还有!我告诉你啊,你一定要拍一张她的背影哦,像这样!这样!背影!加上回眸!哇塞!酷!” 老鹰的吐沫星子乱飞,摄影师撅着嘴问道,“老鹰,早上吃药了吗?” “嘿嘿,呵呵~我高兴~”老鹰看着伊然,咧着嘴巴咯咯笑,“我高兴~我高兴~” 摄影师提着一件长裙走到伊然身边说道,“伊小姐,请穿上这一件吧。” 有个小模特对着一尊人台撇着嘴小声嘟囔道,“起!不就是个专属模特吗,有什么呀!” 伊然歪歪头,瞥了她一眼,见是一个小自己五六岁的小模特,此时她正把衣服从人台上卸下来。 伊然又转过头去看着摄影师,仿佛刚才根本没有看见过小模特和人台一样,对讨厌的人、讨厌的事没有任何记忆,就在小模特被伊然瞥到的刹那,她就已经被伊然从脑海里删掉了。在现实世界里,小模特是存在的,可在伊然眼里,意识里,她根本不存在。贺衷良催眠伊然得知,此时的伊然的潜意识和意识几乎是同步了。她的身体便是她的灵魂,她的意识里,除了关于伊然和凌博,以及与凌博有关的所有记忆之外,一片空白。鱼的记忆只有三分钟,可是,对某些人来说,三分钟就是一辈子,对某些人来说,一辈子还不如三分钟。 “咔嚓!咔嚓!咔嚓!” “好!转身!微笑!OK!”摄影师看到伊然的姿态,来了兴趣,拍照拍得全身沸腾,兴奋得看着相机里的伊然说道,“一看你就是老行家了!” “谢谢!麻烦师傅你修得饱满一些。”伊然扶着头顶上的装饰品说道。 “呵呵,没问题。”摄影师给伊然摆了个手势,示意拍照结束。 伊然一拍完照片,老鹰便颠颠的跑了过去,高兴的像个孩子,“伊然!” 伊然把头上的饰品小心翼翼拿下来,老鹰伸出手来帮她,“你能来商品罗曼真是太好了!我激动得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呵呵,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呢?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就在两人聊天时,“老总哥”突然出现在摄影棚里,伊然抬头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打理的油光铮亮。 “吆!明总!”摄影师忙朝着明睿大步走了过去。 小模特一边扶着人台一边发痴地看着“老总哥”。就在这时,明睿恰巧看了小模特一眼,她激动地“啊!”了一声,身子不听使唤。如果不是另外一名助理扶着她,小模特几乎要被这天外激光照射地瘫痪了。 明睿瞥了小模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无药可救!” “啊?”在明睿身边的摄影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干举着摄相机。 明睿低头看见相机里的伊然,她的神态宛如希腊女神,明睿看着她突然想起了慕容雪,她也曾穿过这件衣服,正在思量时,“老总哥”的手机响了。伊然歪着头,死死地盯着明睿接电话,她看着他,突然产生了幻觉,她想到了凌博,心中翻腾着莫名的热情,不能自已。 只听明睿说了一句,“好的!我马上就到!”就关掉了电话,扭头对着摄影师说道,“快给我拍张照片,今晚有个重要的酒会。” “没问题!”摄影师说完,便去指挥助理和小模特布置光照和背景去了。 “伊然,今天是你在尚品罗曼的第一天,作为东家,我该给你好好祝贺。不过,不巧,我今天没有办法在公司跟你一起祝贺了。” “您是老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工作时间内,我只是个模特。” 明睿看了一眼在伊然旁边呵呵笑的老鹰,朝着伊然说道,“记住!你可不是一般的模特哦。” “老总,布置好了,可以拍照了。”摄影师提醒道。 明睿站在背景前,听着摄影师的建议,摆着动作,可是他的脑子好像永远停不下来一样,摆好姿势立在那里,想起了伊然跟自己签的“佯婚协议”,又想起今晚的酒会必定与金严爵、夏臻仪、金福才、丹尼尔、慕容雪、还有伊志强、何星兰...碰面,明睿在心里犹豫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幸好是面具酒会。可是,到底要不要告诉伊然呢?不行,今天她刚来尚品罗曼,应该好好在公司庆祝,见了金福才,我怕她的火气又要上涨了。” “老总,好了!您来选几张吧!其实,根本不用选,每一张都很帅!” “呵呵,你看着给我挑一张吧!挑好了发我邮箱。” “没问题!” “伊然,你过来一下。”明睿带着伊然来到了会议室,锁了门,向她说明了今晚的面具酒会的参加人员后,问道,“你要以何种身份来参加这个酒会,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伊然一听到酒会上有金福才一家,还有何星兰,就幻想到,他们一见面寒暄定婚结婚的事情,瞬间,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幻听声音,“是啊!呵呵!我女儿终于嫁出去了!”“伊然就是我的准老婆!哈哈!”伊然一想到金福才的模样,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根本没有必要去,今晚我在公司就可以。” “好,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去,免得人多口杂,扰你心静。我参加完这次酒会后,会在国际画廊举办一场超现实概念婚纱秀,你可是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到时候要呈现出最佳状态来,明白吗?” 伊然一听“超现实概念婚纱秀”,嘈杂的脑海瞬间平静了,黑暗冰冷的心,也瞬间变得暖和了,激动地抓着明睿地手问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你说的哦!不要骗我啊!”伊然抢着说,开心地像个小姑娘。 “不骗你。”说完,明睿打开门,走了出去。 伊然自己呆坐在会议室里,幻想着即将举办的超现实概念婚纱秀,兴奋不已,“哦耶!我终于重返T台了!凌博!明总真是个好男人!我跟他骗过何星兰后,就可以一心一意做你一直想要完成的事了。”想着想着,伊然想到了和明睿签订“佯婚协议”的情景来。 “想好了?鬼丫头?” “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恩..恩..我可以做..你的专属模特。” “好,说来听听。” “我想和你除了签订专属模特之外,附加一份..‘佯婚协议’。只要我一天是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你就是我的..” “你的什么?”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说得了..” “你是谁啊,还有不好意思说的事?” “哼!说就说!只要我一天是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你就是我的..我的..” “你要不说呢,我们就不要签协议了,免得浪费时间。” “哎呀!你不要催我嘛!你就是我的..我的..我的‘准丈夫’啦!” “呵呵!呵呵!哈哈!” “你笑什么?我掏心掏肺,绞尽脑汁,深思熟虑了的。” “呵呵,呵呵,你知道你在跟谁讲条件吗?你了解我多少就要‘以身相许’?哈哈!哈哈!”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上次,你不是跟我说,你算是个好人吗?所有,我相信你啊。” “你信一个人就这么简单?” “你不答应算了,问这个问那个,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啊,我相信人全凭直觉。” “呵呵,呵呵,你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算你运气好,万一我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怎么办?鬼丫头?” “你要是大坏蛋,我会比你更坏!” “呵呵,呵呵,哈哈!有意思!” “可惜你不是大坏蛋。” “哈哈!算你狠。呵呵。” “那你答应了?” “好吧,我帮你度过难关!”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全身心地做想做的事情了!”突然,伊然变了脸,撅着嘴,阴沉地说道,“哼!我看何星兰再怎么刁难我!”忽的,又喜笑颜开道,“以后我去哪相亲,你就要跟我去哪里。吓死这些讨厌的东西!看谁再敢来相亲!” “呵呵,我又不是钟馗。” “我不管,你已经答应我了!”说完,便在合同上签了名字,按下了红手印。 明睿看着合同,一边签字一边说道,“以后,你就是我尚品罗曼的人了,没人会把你怎么样,你可以尽情地发挥你的才华。” “嗯!太好了!我马上就会完成凌博的梦想了!” “不过,作为老板和朋友,我提醒你,工作的时候千万不要把私人感情牵扯进来。” “你放心,我很敬业的!我可是拼命三郎呢!” “鬼丫头!” 就在伊然在会议室里无边无际的幻想时,明睿已经开完了早会,“大家好好准备模特大赛的事,地点暂时定在国际画廊的玉兰厅。好了!有任何变化,我会再通知大家。散会!” 明睿看了下手表,站起身来,对着老鹰说道,“通知伊然,下午两点半,准时到。” “是!”老鹰激动地敬礼起来。 “臭小子!只要是伊然的事,你比谁都来精神!” 尚品罗曼 - 轮回 - 鹦花月 “要我当评委?” 老鹰见伊然不相信,便拿出手机,快速搜寻着,给她看,“对啊!你瞧,老总哥的短信。” 伊然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参加这么重要的活动,我要换一件正式的衣服吧?” 老鹰上下打量着伊然,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便说道,“快走吧!两点半开始!我后备箱里有的是衣服!” 时尚画廊外停满了车,好不容易,老鹰找到了一个空位,把车停好,打开后备箱,伊然见各式各样的衣服道,“你好有心哦!” “随便挑!” 伊然挑了一件白色的长裙,被老鹰一把抢了过来,“这件太素!不显好!来!穿这件!” 伊然看着玫红色的超短裙,浑身不舒服,随手拿了一件紫色的来,老鹰只好道,“好吧,好吧,你穿什么都好看了。” “来了,快坐!”明睿见伊然和老鹰来到,便指给他们座位。老鹰挨着“老总哥”坐下,而伊然则挨着老鹰坐下。 “每次都迟到!”“老总哥”歪着头小声对老鹰说道,老鹰瞧着伊然笑呵呵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呵呵!” 只听,主持人热情洋溢地说道,“下面有请尚品罗曼的总裁明睿先生!” “老总哥”整了整领结,拿着话筒说道,“希望参赛模特能淋漓尽致地演绎出尚品罗曼的风采!预祝比赛圆满成功!” “啪!啪!啪!啪!”T台上的灯光相继亮了。 模特们款款走来。 伊然坐在评委席上,看着T台上的年轻模特,忽然想到了自己在T台上的情景,不禁感慨道,“岁月催人老!” 老鹰首先问道,“有这么多衣服可以选择,请问1号选手,你怎么选了一件把你缺点暴露无疑的透视装? 模特无语。 明睿问道,“请问,你的设计理念是什么?” 模特支支吾吾道,“就像大家所看到的,我选择这款透视装,是因为它能衬托出女性身材的曲线美。” 老鹰撅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模特的小腹道,“请问1号选手,你认为时装美不该是艺术和实用的融合吗?如果一件做工精美的衣服不符合人体工学,它除了挂在墙壁上供人观赏,还有什么作用呢?” 模特无语。 老鹰在模特的名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号。接着,低头不再看1号模特。 只听主持人道,“请1号选手稍候。下面有请2号选手。” 只见2号选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她身穿一运动风格的婚纱,两个吊带掉在了腰间,本来蓬松的裙子,现在被两条带子压住了,像两把长刀挂在新娘身上。 老鹰问道,“请问2号选手,你为什么选了一件运动狂野风格的婚纱?” 2号模特微笑的说,“因为我不是淑女。我代表的是崇尚自由和野性的新娘群体。” 老鹰继续问道,“请问2号选手,您做过市场调研吗?全国有多少新娘会穿这样的婚纱呢?” 2号模特用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道,“我没有做过市场调研。但是,我看中了婚纱设计中的运动风格的介入。” 老鹰瞥着2号模特身上的两条“长刀”说道,“请问2号选手,您穿婚纱可以讲求个性,可是,压在你身上的两条‘长刀’元素,你没有想到它其实是不符合传统婚姻习俗的吗?” “啊?”2号模特瞬间羞红了脸,频频撩着额前头发。 老鹰在2号模特的名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号。接着低头不看2号模特。 伊然拉近了麦,问道,“请问2号选手,在听了刚才这位评委老师的点评后,想到可以弥补两条‘长刀’造成的整体不和谐的方法了吗? 2号模特不知所措,两只手哆嗦着紧紧攥着两条带子。 只听伊然说道,“我建议2号选手更换带子的布料和颜色,可以参考你裙子的下摆造型,做出立体效果,会很出味。” “谢谢5号评委老师。” “我很欣赏你衣服里的运动风,代表自由和野性,是可取的,只是方法有些拙劣了而已。继续努力!不要放弃!” 2号模特激动地直朝着伊然鞠躬示意,“谢谢5号评委老师。” 老鹰撅着嘴看着2号模特,嘟噜道,“这样的衣服哪有什么可取的!垃圾!垃圾!” 明睿仔细听着伊然的点评,心里想道,“能看出垃圾的闪光点,呵呵!签你就是签对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问到最后一个模特了,老鹰抓着模特身上的纹身“刁难”起来,“请问20号选手,我看见你身上有个龙腾纹身,能告诉我们,是什么意思吗?你不知道模特身上是不准刺纹身的吗?” 20号选手一听这话,忙伸出右手挡住了左肩膀上的纹身,说道,“在我们山区,龙是我们的神!几乎每个汉子成年之后都要刺龙纹,象征着勇猛、正直和智慧。” 老鹰继续问道,“请问20号选手,你知道尚品罗曼的时尚宗旨是什么吗?” “创新、完美、超越、科学”20号选手不加思索道。 “很好!完全正确。那么请你详细解释一下。”明睿问道。 谁知20号选手挠着头,立在台上不言语了。 这时,伊然解释道,“创新代表着挑战传统;完美代表着感性和理性的融合;超越代表着精益求精;科学代表着不盲从不人云亦云,坚持自我。” 谁知20号选手反问道,“我的纹身给这几条宗旨抹黑了吗?没有传统怎么会有创新?” 老鹰一听这话,心里腾升出火来,他一把拉近麦,抢在伊然前面说道,“模特作为服装艺术的展示载体,首先必须是完美无暇。” “请问评委老师,您是完美无暇的模特吗?” “至少我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去纹身,我尊重身体,尊重时装的载体,尊重艺术的载体。” “请问评委老师,您如果生在我的家乡,是否会拒绝传统风俗习惯?” “不会!” 20号选手撇了下嘴,不屑地说道,“我尊重我的传统,看来我跟尚品罗曼公司有缘无份!”说完,扔下一件外套,扬长而去。 伊然看着20号选手,便马上离开了评委席。 “20号!你等等!” “我对尚品罗曼的人没有什么话说!” “我来是恭喜你!你通过了!” “为什么?我身上有纹身!我这个身体不是完美的!” “呵呵!完美不是这么定义的。”说完,伊然拉开自己的左胳膊,露出了龙头纹身。 “老师?!您也有纹身?!” “是啊,纹身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对时尚事业的热爱。” “呵呵!呵呵!老师真是高人!” “你看,我有纹身,我也是模特,还是时装设计师。因为我爱这一行,所以不在乎旁人说什么。” “我知道了!我也要和老师一样!不在乎旁人说什么,把传统文化坚持到底!” “这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加油!” 第二日,明睿让老鹰和伊然去培训大赛入选的模特。 老鹰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们,一边向伊然指着最后面那位纹身的模特,小声埋怨道,“伊然啊!你干什么要把那种野人追回来啊!我们尚品罗曼不要这样的!” “老鹰,你不要对他有偏见。我倒是觉得他挺可爱的。” “他可爱?哇!伊然,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审美哦。” “不相信啊,等这瞧吧!我已经为他设计了一件衣服,名字就是‘龙’。” “你故意跟我对着干是吧?我越不喜欢的,你越是来劲。” “哪有,我只是突然来了感觉,就想到做件衣服了。” “你天天见到我,怎么不说为我做一件衣服?偏偏是那纹身的小子?” 正说到这里时,纹身小子朝着伊然走了过来,傻呵呵地笑着说,“老师好!” “去!去!去!还没有开始上课就套近乎了?让你做的100个俯卧撑,做完了?” “是啊!区区100个,难不倒我。” “好!再做300个!做完就开始上课!” 鸠占鹊巢 - 轮回 - 鹦花月 老鹰在PARTY上四处搜寻,不见伊然,跑到了尚品罗曼大厦里找,黑漆漆的公司内,只有会议室的灯亮着,老鹰快步向会议室走去,只见伊然把头靠在胳膊上,趴在桌上默默坐着走神,便问道,“伊然!我们大家都在等你呢!你在干什么?” “老鹰,我的头很疼啊,让我静一会啊。你们去玩吧,不用管我。” “不行不行,今天你是主角,怎么能少了你呢?”老鹰不由分说,拉着伊然到了尚品罗曼大厦的喷泉广场。 “哇哦!这么多人?”伊然的神慢慢回到了身上,她听到了广场上的嘈杂声音,看到了肥壮高大的季总,摸着后脑勺,指着远处的人,懵懵地问道,“不是说只邀请公司内的人吗?怎么还有..” 老鹰感到很惊讶,他朝着伊然所指的方向轻声问道,“你认识?” 伊然两眼放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之前他是凌博的死对头。” 一听伊然的语气,老鹰的心里,突然燃烧起一团烈火,“奥,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说完,他一边把袖子撸上去,一边横横地朝着季总大步迈去。 伊然见老鹰的反应这么冲动,便拦住他,拽着他的衣角说道,“老鹰,你干什么?你再这么冲动,以后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了!” 一听这话,老鹰定住了,他双手紧握着,又松开,自言自语说道,“我这人就这么仗义嘛!你应该庆幸,也只有你能配得上我花费精神,你见我对别人也这样体贴吗?” 伊然见季总看见了自己,并且色眯眯地朝着自己走来,便小声嘱咐老鹰道,“我拜托你啊,不要在我跟前唠唠叨叨我就知足了。” 季总举着香槟和伊然碰杯道,“嗨!伊小姐!” “嗨!”伊然用散瞳看着季总,尘封了脑海里有关他的所有记忆,以免情绪失控,替凌博解决了他。只听季总依旧不改当年的色模样,说道,“祝贺你啊,伊小姐!想不到会在尚品罗曼遇到你。这么多年过去了,风韵犹存呦。” “谢谢!”伊然看着他,一口喝光了杯中酒,走到香槟台,拿了一杯,捏在手里,晃着,说道,“季总也不赖嘛,消息依旧这么灵通。” 季总一边斜眼瞄着站在伊然身边的老鹰,他时不时的撇下嘴,一边寻思到心里头多了几粒沙子,碍眼!季总心里嘀咕,可是嘴巴像个闺中少女般乖巧,笑道,“呵呵,大家都在一个圈里,哪里有秘密呢!” 伊然死死地看着季总,想起了凌博在他手下当牛做马时的情景,强忍着恨意说道,“既然这样,还望季总日后多多关照。” “呵呵,好说,好说!来!干杯!”说完,季总喝光了酒,把空酒杯“啪”地一声放在了香槟台上。一位戴墨镜的高大男子走到季总身旁,对着对面的小姐,眉来眼去地说道,“季总,这位小姐想邀请您喝酒。” 季总扭头看了一眼邀请他的小姐,对着墨镜男说道,“ok!”说完,又靠近伊然,挑衅道,“谁对我好,我会一辈子记心里,相反,谁伤害过我,我同样会记一辈子。你说是不是呢?伊小姐?” 伊然面不改色,晃着酒杯中的香槟说道,“季总句句真言,我会铭记在心。” 明睿手里拿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出现在君心大厦门口,君心大厦外铺着红地毯,保安人员站成了两排,认真审查着进入大厦的贵宾。 明睿看到慕容雪挽着丹尼尔的胳膊步态优雅地走了进去,他突然回想起从前,第一次带慕容雪出席面具酒会的情景,“那时候,才不过18、19,今天,已经,哎!” 想着想着,明睿戴上了金色面具,走了进去,保安人员扫射着他的全身,“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接着,朝对面的迎宾小姐说道,“安全。”迎宾小姐朝着明睿鞠躬道,“欢迎光临!祝您愉快!” 明睿走到了大厅的正中央位置,环顾了四周的环境,这里跟5年前面具酒会一点都不一样,壁画换了,顶层的吊灯换了,指示牌换了,琉璃屏风换了。 5年前,明睿在琉璃屏风前亲吻了慕容雪。 5年前,明睿在壁画前牵着慕容雪跳着伦巴舞。 5年前,明睿在吊灯下许愿。 “睿哥,你会永远让我做你的主秀对不对?” “当然,除了你,还有谁这么聪明,有才华呢?” “你少哄骗我了,我怎么瞧见模特总部里又多了一个漂亮聪明又才华的小嫩模呢?” “谁啊?” “那个傻丫头海林啊。” “奥!她是国际画廊刘总的千金大小姐,有百万订单在身,我能推辞吗?你不喜欢她,可以跟刘总评评理去。” “哼!你就知道拿我取乐!我身上有百万订单,你还会这么对我?”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跪下求你别走喽?” “是你说的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跪下求我吧。” “幸亏今儿啊,我戴着面具。” 正走神时,一个酒保推了推明睿,示意他让路。 明睿回过神来,听见了乐队的奏乐声,听见了模特们嘻嘻哈哈的逗乐声,听到了金福才的声音,听到了何星兰的声音。 金福才端着香槟,挪动着肥壮壮的两条腿,靠近何星兰殷勤的问道,“伯母,伊然怎么没有来呢?” 何星兰像是一尊被激活了的活菩萨,她应道,“奥...我那个丫头啊,野得很,这会子在家躺着呢!她玩了一天了!” “一个人在家多闷啊,让她来啊,我陪她说说话。自从上次出院之后,我工作忙,一直没有见到她呢!” “我知道金总去泰国了嘛!这是工作,伊然当然理解的了!金总不必事事跟她汇报,如果习惯了,以后结婚,会很累的哦!” 金福才自己笑得直不起腰板来,伸手拖着自己鼓胀的腹部,“呵呵,伯母真幽默!” 何星兰转着机器人似的脑袋,四处寻觅着什么。 一个光鲜靓丽的美女向明睿走去,“嗨!先生!发什么愣呢?” 明睿定了定神,看着眼前带着金色蕾丝面具的白发女人,又仔细地看着她的双眼,心里不禁慌乱,突然想到了5年前慕容雪的模样。 他摸着自己的脸颊说道,“美女,您来帮我看一下,我这两边脸是不是呈现对称弧线啊?” “呵呵,来!我看看!”慕容雪伸出一只套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来,捏着明睿的下巴,左摇右晃,想起了自己在君心大厦“啪!”“啪!”扇得明睿那两巴掌,心里一乐,故意道,“我看,这脸面倒是挺圆滑的。” 明睿一听说话人的言行举止,确定她就是慕容雪,心里一阵,忙摆开她的手,转身走到大厅后面的白色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眯着眼走神。 慕容雪摘下了金色蕾丝面具,走到明睿身边坐下,“吆!还跟我生气啊?” 明睿挪动了一下,背对着不理她。 “你不理我啊?好啊,我为什么要拿这热脸贴你这冷屁股啊!”说完,慕容雪起身就走。 明睿的心里咯噔着,哗啦啦地碎了一地,想了又想,起来又坐下,十指紧握又松开,又紧紧握住,自言自语道,“哎!她都低头了,我就不要跟她赌气了吧!” 想到这里,明睿戴上了金色面具,走了出来,谁知,他看见慕容雪正在跟丹尼尔跳着伦巴舞,两人兴致高昂,引起了在场每个人的欢呼。 明睿死死瞪着丹尼尔,稍稍愈合的心,此时又哗啦啦碎了一地,“慕容雪,你到底什么意思?耍着我玩吗?” 慕容雪看见明睿正眯着眼看自己,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丹尼尔赶紧扶起她来,百般怜爱。 只听在场的嘉宾你一言我一句道,“他们真是天生一对哦!” “是啊!我听说这个叫丹尼尔的法国佬就是为了慕容雪不回国呢!” “也难怪!慕容雪这个大美人,要是我有这个荣幸,当然也会乐不思蜀了!” 明睿强忍着心中灼烧的烈火,走向何星兰。此时,金福才还在滔滔不绝地跟何星兰谈天说地,扯得一套又一套的。 “伯母!您放心!伊然跟着我,我保证她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金福才的双眼很迷醉,估计是喝了七、八杯香槟产生的特殊色泽,瞧他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 何星兰怕他摔倒了,忙扶着他说,“福才啊,我倒是不求你多么大福大贵,只要你能把我这丫头放在心里,我就阿弥陀佛了!” “伯母,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看伊然单纯可爱,容易被人骗啊!不过,伯母,你放心!我跟你保证!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不起伊然!伯母,你就把她嫁给我吧!”远远望去,还以为金福才是个金色香丘呢!他半站着半倚靠着屏风,醉得几乎要跪倒在地上了。 “伯母!你尽管开口!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金福才神智不清醒,打了个踉跄,明睿忙过去,一把扶起了他来。 谁知金福才吐了明睿一身,口无遮拦地说道,“哦!是你小子啊!就是你让慕容雪疯疯癫癫的啊!你知不知道,旎诺莎明天在海城举办秀啊?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你试试?!再出现在慕容雪面前,我就让你永远消失在服装界!” 何星兰忙拉过福才,干笑着批道,“福才啊!你醉了!不要再说了!”接着,何星兰又尴尬地朝着明睿说道,“明总啊!真不好意思啊!我扶着他就好了!” 明睿把醉醺醺的金福才扶到了沙发上,对何星兰说道,“我不会跟他计较的,他喝醉了。” “我没醉!我没有醉!明睿我告诉你!不要跟我斗...不要跟我..”金福才整个身子都陷在沙发里,胡言乱语。 何星兰拿纸擦着金福才的嘴角道,“明总真是识大体!你不怪福才就好!” 明睿撇了一下嘴,笑道,“我不会跟他计较。”说完,提着被福才吐了一口酒水的西服到了卫生间,一下子扔进了垃圾桶里,说道,“玷污了的岂能再穿?!哼!” 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的火终于憋不住了!“啊!!!啊!!!明睿!!!啊!!!” 明睿洗了把脸,双眼依旧通红,没有任何力气来想事情,决定今晚就睡在君心大厦。 酒会进行到最后,模特们戴着面具表演脱衣舞,大厅内时不时爆发出尖叫声,口哨声,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丹尼尔抱着慕容雪离开了君心大厦,多奇载着醉得跟死猪一般的金福才回去了。 何星兰走到明睿跟前说道,“明总,散场了,我们也走吧!” “哦,伯母,我今晚在1314,不回去了。您不必担心我了。”明睿看着蓝色的星空说道。 “明总,我听说伊然她今天到了尚品罗曼大厦,她在里面做什么工作啊?” 一听何星兰这样问,明睿低下头来,认真地说道,“伯母,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 “明总啊,你跟我说清楚,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可不想看见她和那些戴面具的脱衣舞娘一样!” “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难道伊然真的是做..”何星兰看上去非常焦急,她搓着双手,不停地转圈道,“啊呀!以前她跟凌博在一起时,我就强烈反对!女孩子家不要频繁出入这种酒色之地!她就是不听话,总说什么为了艺术什么都值得!哎!我这个野丫头啊!她比臭石头还固执啊!” “伯母,艺术圈也分三教九流的。您不要把伊然想得和其他的模特一样。伊然绝不是那样的人。” “哎!我就担心她!你不知道嘛!她这个人性子烈,经不起激将,我就担心她会被人利用!” 明睿突然想到了与伊然签订的“佯婚协议”,便笑着说道,“呵呵,她会被人利用?呵呵,被谁啊?她只要不利用别人就好喽~” “我家伊然很乖的!哎!小时候多听话啊!真是越大越不像亲生的!明总啊!我拜托你,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家伊然哦。” 又想道伊然在婚纱大赛的表现,说道,“应该的,伊然是难得的天才。” “哎吆!明总啊!你可不要夸她什么才呦!哎!她吃亏就吃亏在才上了!哎!这个野丫头!命苦哦!凌博死这么久,她要封闭自己到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呦!” “伯母,您不要忧虑,看开点,给她一些时间。” “哎!再放纵她,估计我要自己给自己收尸喽!” 见明睿无话可说,何星兰只好闭嘴了,她看了看蓝色的星空,叹了口气说道,“明总,美容院还有几个手术等我。我先告辞了。” 明睿扶着何星兰坐进车里,绅士地摆手道,“伯母,您慢走。” 伊然没有想到会在PARTY上遇到季总,对老鹰说了一些头昏脑胀的话便推托了,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她关上卧室,拿椅子顶上了房门,走到窗前,看了看蓝色的星空,说道,“凌博,今天我是尚品罗曼的一员了,你高兴吗?嗯,,,稿件在整理中,我会跟几家工厂商谈,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保佑我吧。”说完,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盖上被子,蒙住脸面,睡去。 何星兰回到了美容院,谁想有个黑影人站在院门口,见她的车到了,猛得冲到路中间,“叱!!!”一声响破天际。 何星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振得脑子突然清醒了,她推开车门,一看是伊志强,没好气地说道,“你疯了吗?要不是高司机紧急刹车,你就横死街头了!” “我问你,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哪里用得着您老 先生管?” “我跟你是离婚了,不过伊然始终是我女儿..我...” “你给我闭嘴!”没等伊志强说完,何星兰便训斥道,“你犯下的,要妻儿承担,你算什么男人?!” “你就是称职的母亲了?我那么辛苦赚钱为什么?啊?!现在倒好,看不起我了?跟我离婚!你自由了?!啊?!” “啪!”何星兰扇了伊志强一巴掌,狠狠地瞪着他。 谁料,伊志强也狠狠地回了她一巴掌,狠狠地瞪着她。就在两人僵持时,夏恒琪出来了,她朝着何星兰跑过来,亲切地问道,“妈!您回来了?” 伊志强像机器人一样,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夏恒琪道,“我告诉你!何星兰!你想认谁做干女儿我管不着,我只认伊然是我的女儿!”说完,扬长而去。 何星兰像老鹰保护小鸡一样,摆手把夏恒琪推到自己后面说道,“不要理他!然然,他是个疯子!” “好,我们不理他!我扶您进去。” 何星兰一边轻拍着胸口,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美容院里,那几位VIP客人...” “妈,您放心,我已经安排葛医师了。”夏恒琪扶着何星兰说道,“妈,小心台阶。” “还有那位慕容雪小姐...” “我也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 何星兰闭目养神,幻想着是伊然在身后,对自己言听计从。 “然然,妈累了。要休息了。你回家去吧,免得你爹担心。” “别跟我提那个老头子!我恨他!妈!不会是连你都不要我了吧?” “妈不是赶你走,你能呆在我身边我当然高兴了。” “是不是刚才伊志强他...然然,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自你来美容院第一天起,我就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了。” “你可不能跟妈妈赌气,扔下妈妈一个人不管不问哦?” “怎么会呢...妈!” “然然乖!今天别回去了,在这陪妈妈。” 伊然忽得从梦中惊醒,窗户突然被夜风刮开,窗帘被风吹得上下左右摇摆。伊然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两下,企图将噩梦忘掉。她起身,关上窗户,忽地!瞥见了窗户上伊志强的模样。 “啊!!!”伊然忙拉上窗帘,遮住了窗户,心中的恐惧瞬间消失了。伊然像一个死人一样躺下,盖上被子,蒙上脸面,睡去。 梦里,她变成了一个三岁的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高高兴兴地围在伊志强何星兰身边,蹦蹦跳跳,欢乐的歌唱。谁知,当小伊然再转身时,发现慈善的伊志强变成了一头愤怒的老虎!而何星兰变成了一头愤怒的母狮子!老虎和母狮子撕打成一团,小伊然低头看自己时,发现身上突然长出了绵羊毛来!她想高声呼喊阻止他们,她想高声呼喊救命!可是茫茫草原,只有凶残的老虎和暴怒的母狮,伊然喊不出声来,她憋红了脸,抬起两只长满白毛的手捂住双耳,闭上眼睛不去看老虎和狮子,歇斯底里地呐喊,她只听见自己的绵羊一般的哀嚎声,“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煮荳燃萁 - 轮回 - 鹦花月 明睿自从参加面具酒会之后,三周内,没有回过公司一趟。除了把Arla叫到君心大厦里来做催眠之外,就是自己呆坐在房间里发痴。 这天,Arla准时到了君心大厦,按照日程安排,明睿需要再次催眠。 Arla握着明睿的手说道,“明先生,复合性应激障碍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我做你的心理医生有三年了,我每天都在做和你一样的梦,致使我的先生..开始..怀疑我。”说到这里时,明睿把手抽了出来,皱着眉头把头转到了一边去,Arla双手十指紧握,说道,“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你,我们曾经花费那么多时间、金钱、感情,我不想半途而废啊!” 明睿忽地想起Arla的丈夫来,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工程师,戴着金丝镶边眼镜,说话慢条斯理,“我再次警告明总...恩...恩...我告诉你!明睿!离我的Arla远点!小心我把你夯个粉碎!” 想到这里,坐在催眠椅上的明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朝着Arla说道,“呵呵!强夯地基?呵呵!哈哈!来呀!来呀!我不管他什么注浆地基、土工地基,就是把我卸了搅拌了再夯实成硬皮层,我还是要说,你真的很没用哎!呵呵!” Arla一听明睿这些疯话便反应过来了,她想起了丈夫吃醋,和明睿吵架的事情来。她低着头,向对着神忏悔一般,说道,“你不要生气,你也知道的嘛,我丈夫一向斯文,性格又内向,恐怕这辈子就只会夯地基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我不生他的气!我不生他的气!我就是生我自己的气!为什么五年来,尚品罗曼在我手里一丁点起色都没有?你说是不是我没用,慕容雪故意投靠金福才想要气死我啊?!Arla!你知不知道,整个旎诺莎时装公司就是个骗子集团啊?!” “明总...” “就在前天晚上,我去参加面具酒会,本想趁此机会和李总、张总还有陈总、贺总...想和这些兄弟们商谈时装研发的事情。哎!我去之前也预料过会碰上慕容雪,还有金氏家族的人。可我万万没想到,一见到她,我就变得...变得...” 明睿觉得自己很没有骨气,他低下了头,闭上了双眼,稍候,又狠狠地咬着牙根,对着Arla,又急又气地说道,“...变成她的裙下之臣一样!看她兴高采烈和那个法国佬跳伦巴,我的心脏都要炸了!这个丹尼尔,在我公司里的时候就对雪动手动脚!现在倒好!哼!趁火打劫!跟了她去金家做狗!枉我之前器重他!为了女人竟然玩物丧志!” 说到这里,明睿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可是,就在放下水杯的功夫,他瞥见了镜中颓废不堪的自己,头发凌乱,眼圈发黑,两眼无神,怒气冲冲,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胡子拉茬。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过去把镜子抓来,“啪!”摔个稀烂!愤怒道,“我不能做女人的奴隶!我不能做女人的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颓废!不能颓废!尚品罗曼绝不能死在我明睿手里!” 尚品罗曼的会议室内,掌声接连不断,原来是伊然在讲概念时装秀的策划案。伊然一边播放着幻灯片,一边对着在场的二十位模特说道,“首先祝贺你们成为尚品罗曼概念婚纱秀的走台模特。二十个模特,各有特点,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进行了调查问卷。现在,我来公布你们各自要表演的概念婚纱。” “苗和丽,你生于苗族,所以,我在概念婚纱里为你增加了银头饰、牛角、铃铛等民族元素;穆凯戴斯,你是出于维吾尔族,所以,我给你运用的是绣花工艺,图案古朴的花样;龙先翔,你是出于傣族,所以呢,我设计出的这一款充满力量感、原始感,突出返璞归真的特质;Amber,你是毕业于法国时装新尚艺术学院,所以我给你配的是国际流行元素;柳若音,你的长相呢,散发古典魅力,所以,我采用的是丝绸面料,配以传统水墨,走中国风...” 待伊然说完,老鹰便站起来,卡着腰板,说道,“培训期为三周,你们当中有谁是吃不了苦的,最好现在提出来。” 伊然见没有一个人吱声,便对老鹰使了眼色,老鹰咳了两声,说道,“如果你们不吱声,我就当你们默认被我‘修整’了啊。” “呵呵...”众人笑了起来,小声议论道,“尚品罗曼不整人啊,就不是尚品喽!” “就是,还以为从几千对手中脱颖而出不受皇帝的待遇,也得是皇太子的吧。谁知进来了还要当骡子做马使唤!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呦!” “我早告诉你们这里头有‘大黑怪’的嘛!” “好了!大家安静!既然没有退秀的模特,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老鹰说完,便指着健身房的方向说道,“全体起立!向后转!齐步走!一二一!” 模特们在健身房里被老鹰折腾得够呛,一得着休息的功夫,便扯着嗓门抱怨开了。 “哎呦!真是累死了!” “是啊,你得扶我一把,哎呦!我的脚底起泡了!” “我听说旎诺莎的普通模特都比我们的待遇好。” “嘘!不要瞎说!金氏家族是什么人物啊,哎!咱们能进二十强就该谢天谢地了。” “哼!胸无大志,咱们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啊!” 正好此时,老鹰拿着一教杆,挥动了两下,像赶羊群的“魔鬼”一样,大声命令道,“大家休息好了吗?都起来!继续走!” 旎诺莎时装公司此时正集中人力布置海城时装秀的主秀场和贵宾席位,张贴海报,铺红地毯,张灯结彩。丹尼尔跟在多奇和慕容雪后面,在秀场灯光设计图上圈圈点点。 多奇看着T台上的模特儿,说道,“大家抓紧练习!不要因为金总不在这里,就没有了走秀热情!我告诉你们,只要这次海城发布会一过,我带你们去泰国!找金总去!” “哦!耶!去泰国耶!”模特们齐刷刷地停住了脚步,在台上欢呼起来。 “不过!我得看你们的表现!如果走得太碍眼的话,我就让你们下来当裁缝!明白吗?” “明白!” 多奇转身对着慕容雪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泰国吗?加油吧!” “哼!泰国有什么稀罕?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泰国了,我想去丹麦了。” “好!如果你能表演出时装的灵魂,别说什么泰国、丹麦,就是绕赤道三圈,我也奉陪到底!” “哼!少威胁我了!” “伊老师!”摄影师端着摄相机急匆匆赶来,她把伊然拉到角落里说道。“伊老师,明总叫你马上过去。” “你们继续练,我去去就回。老鹰,看好她们不要偷懒。”说完,伊然便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急匆匆朝办公室走去。 “摄影师,老总哥什么时候回的公司?”老鹰凑到摄影师跟前打听。 “刚刚!手里还提着旎诺莎公司的宣传册呢。我估摸着,明总是参加海城秀去了。” “吆?有这事?捂得挺严实的嘛!连我都瞒着,敢情是自己泡美女去了吧!几个星期不上班!倒是我!忙得训这些不听话的羊羔子们!”老鹰张牙舞爪得摆弄着摄影师,把他的本来就稀疏的脑袋整得像鸟巢似的。 摄影师一手端着摄像机,一手撩拨着乱糟糟的头发说道,“老鹰啊!你是没看见呦!几周不见,明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呢。以前我见了他还能说句玩笑话,拿他开涮,他不当真。现在呦,就在刚才,他黑绷着脸,好可怕呦!” “是吗?他还有什么变化?“老鹰下来跑步机,把脖子上的毛巾一扔,“不行,我得去看看他!”说完,便冲着明睿的办公室跑去。 明睿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想起了自己在海城时装发布会结束后,在走秀后台,遇到慕容雪的情景。 “雪儿,我今天来,是为了把你接回去,跟我走!” 慕容雪身穿一墨绿色的军装式婚纱短裙,前胸后背饰有大小不等的勋章和五角星,她一边慢慢摘下头饰,一边伸手拿过明睿手中的策划案,翻看着。 明睿忙从慕容雪手中把策划案抢了过来,“哎~你不要乱动!” 慕容雪见他这么紧张案子,就故意转身不看他,爱搭不理地说道,“只要你肯把策划案的名字更改成‘慕容雪’,我就答应你。” 慕容雪转身见明睿皱了下眉头,手里死死拿着案子,发狠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诚心诚意请我回来。你看我现在,在旎诺莎要什么有什么,我来你这里,你能给我什么?啊?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我现在只是暂时不如意,不代表以后三年、五年、十年仍是这样子。我每天都在进步,只是你根本没有关心过我。这项策划案是伊然和老鹰的心血,你不要对它有非份之想。” “哼!从我19岁跟着你参加大大小小的秀场起,什么策划案我没见过,刚才只不过考验你的诚意。既然你连这一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我跟你还有什么话说呢?” “慕容雪!除了这个条件,其他的我都答应你!伊然最恨抄袭盗窃原创的行径。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毕竟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哼!谁跟她这种人做朋友?伊然伊然叫得这么亲切!好啊!我答应你!不过...” “有什么条件你说!只要能补偿我之前对你造成的创伤...”明睿的自尊心起,他欲言又止,只看着慕容雪,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谁想慕容雪靠近他道,“策划案,我脑子里稍稍一转,灵感就犹如泉涌。你以为我真那么稀罕伊然的创意?!” 明睿的狮子脾气有些耐不住了,他忍着火气说道,“有话直说!别跟我卖关子!” 慕容雪瞥着明睿,就像瞥着伊然一样,她愤恨道,“好!只要我在尚品罗曼一天,我就是秀场的主秀!伊然休想跟我平起平坐!” “当当当!” 明睿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监控视频。 “当当当!” “进来!” 伊然在门口站着,看到屏幕上自己和和老鹰训练模特的场景,双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 “好久不见,你愈加漂亮了。别站着,过来坐。”明睿放下摇控器,看着屏幕上的监控视频,用迷醉的眼神对伊然说道,“伊然,我不在公司的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伊然微笑着,手里不禁出了汗,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心里念道,“紧张什么呀?紧张什么呀?镇静!镇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想到这里,脱口而出,“这是我必须做的。不辛苦。” “恩,你的策划案我仔细看过了,对每一个模特的特点和市场价值以及未来可塑性剖析得很深刻,也很实际。我决定,这次概念婚纱秀就按你的策划案来执行。” 一听这话,伊然心花怒放,她情不自禁道,“真的?哇!太好了!我一定会做好!” “那,这是海城时装秀的相关资料,你看看。” 伊然接过文件夹,翻开看,越看心情越沉重,刚才还是笑颜如花,晴空万里,现在,她的双眉紧锁,乌云密布。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伊然怀疑地问道,“这些是出自哪位设计师的手笔?” “你认识的,旎诺莎多奇。” “不可能!这些款式...我好像见过...可是,我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到底出自哪里..” “如果你有疑问,把这些资料拿回去研究,尽快给我答复。抄袭作品,非同小可!” 就在这时,老鹰连门都没敲,直接冲了进来。伊然合上了文件夹对明睿说道,“我会尽快给你恢复,先回去了。” “去吧!仔细些!” 老鹰见伊然的脸色很不好看,再看老总哥也板着黑脸,疑惑地寻思道,“什么情况?” 等伊然关上了门,老鹰一步蹿到明睿跟前道,“老哥啊!你太不仗义了!回来都不先通知兄弟!这段时间我还以为你在人间蒸发了呢!” 明睿哀叹了一声道,“老鹰啊!我正好要找你,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准备签回慕容雪。” “啊?慕容雪?”老鹰一时间像停电了的机器,没有反应,呆呆地怵在那,“我..我..我..心脏..接受不了..到底..怎么个情况?” 此时慕容雪正春风得意地大摇大摆地来尚品罗曼大厦找明睿谈签约的事情,她朝着迎宾服务小姐道,“外!我问你,你们明总在吗?” 恰巧这时,伊然带着二十几个模特准备去健身房训练。 慕容雪妒意大发,无法自控,当着众人面,对伊然大呼小叫。伊然封住了脑子,不理会她说什么,全当慕容雪是空气。“不要理她,我们走!”说完,伊然带着模特们继续向健身房走去。 一切不快乐好像是过眼云烟,可是,等伊然晚上回到家中,蒙在被子里时,脑子就会情不自禁想起白天慕容雪对自己的挑衅。 伊然经受不住脑子的巨烈疼痛,三更半夜把贺衷良叫来,并且抓起他来,把他当成慕容雪疯吼了一通,吼完之后,瘫倒在床上睡去。第二天醒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上课培训模特。 这天一早,丹尼尔突然出现在尚品罗曼大厦,原来他从尚品模特那里得知了慕容雪已经回到了尚品。丹尼尔心中大怒,火烧火燎地冲进尚品大厦,见到明睿正和慕容雪亲密交谈,怒火中烧,几个大步走过去, 对着明睿大喊道,“慕容雪!跟我回去!” “丹?”慕容雪惊慌失措,她小鸟依人般靠近明睿,既委屈又蛮横道,“你怎么在这里?” 丹尼尔的眼睛里喷着火苗,对着慕容雪吼道,“你在他身边就不做噩梦了吗?这里有人像我爱你一样得百般呵护你吗?Crystal?” “你一直把我当成Crystal的替身!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丹!我能出现在这里就没打算再回去!” “之前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要回尚品?是不是海城时装秀让你摸不着感觉,压力大,所以想出来透透气?你不开心我可以陪你啊。” “丹!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你就没想过我会伤心难过吗?” 此时,伊然和老鹰带着模特们出来休息。 谁知慕容雪直勾勾地看着伊然说道,“丹!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慕容雪了。” 明睿看到慕容雪的样子,突然想到了做过的梦,她双眼放射着荧光,像狼王一样,一步一步慢慢走来,“腾!“得一下,冲向自己的胸膛,明睿突然后退了一步。他担心地看了一眼伊然。 只见伊然呆呆地看着地面沉思着,“我伊然呆在尚品是为了完成凌博的愿望!其他的一切一概与我没有任何瓜葛!” “老鹰,我们走!”伊然挽着老鹰的胳膊,带着模特们从慕容雪身边走过,全当她是空气。 老鹰明显感觉到伊然的手在哆嗦,她挽着自己,像抓着一根稻草,老鹰伸出手来搭在伊然肩上,“我们走!” 慕容雪见老鹰和伊然的感情如此深厚,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她瞥了一眼明睿,“哼!看见了吧!伊然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丹尼尔突然走近慕容雪道,“雪!跟我走吧!” “你给我滚啦!我不想做Crystal的替代品啦!哼!”说完,慕容雪大摇大摆地朝着明睿的办公室走去。 明睿走到丹尼尔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劝道,“丹,你回去吧!我已经把慕容雪签回来了。” “哼!”丹尼尔摆下明睿的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好似明睿弄脏了他的衣服。“明睿,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把慕容雪带回去!” 青龙纹身 - 轮回 - 鹦花月 慕容雪自由出入明睿的办公室,端着咖啡,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荡着,她掀着伊然的策划案看了看,“啪!”随手扔到了一边,像扔厕纸一样随便,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策划案,咯咯地笑。笑着笑着,想起自己在大学里得奖的时候来,教授拿着奖杯走到慕容雪跟前,正要宣布“祝贺本次婚纱大赛的冠军慕容雪小姐!” 谁知,伊然穿着一身西部牛仔装,像一个斗牛士一样冲向T台,把教授手中的奖杯夺过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公平!慕容雪的设计是抄袭我的稿件!冠军?哼!我不赞同!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还没等伊然说完,两三个保安人员朝她奔了过来,“这位小姐!请你不要扰乱大赛的秩序!”伊然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教授,只见他全当伊然是陌生人,“各位评委,我想这件事情有一些误会,请大家耐心等待,稍后宣布本次大赛的冠军得主。”说完,T台上落下了红色的幕布。 导演忙叫几个歌手又跳又唱,缓和现场尴尬气氛去。 在后台,伊然瞪着教授说道,“老师!你是最清楚我品行的,我不会随便冤枉人的!我带来了我的图稿!” “好了!伊然!这次呢,或许是有些误会。不过!现在,千万人在台下等着看笑话呢!等大赛结束了再说好不好?” “不行!不行!我既然敢上台来摔奖杯,就不怕得罪人!这图稿本来就是我的原创!我为什么要拱手相让?它是我的心血!它是我的孩子啊!教授!枉我这么崇拜你!你教育我们几个研究生,口口声声说!要坚持自己的原创!要坚持自己的原创!要杜绝抄袭!抄袭可耻可悲!为什么现在你又改口跟我说是‘误会’?我真的误会她了吗?你都不给我机会来证明!如果现在宣布慕容雪是名副其实的冠军,那我伊然就是彻底的笑话!大家会笑话我!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为什么还在艺术圈里混!” “伊然!你不要这么冲动!这样,给慕容雪一个名分,毕竟冠军的名额只有一个。她得到的所有奖励,奖杯,奖金,全部归你!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闭嘴!我不想听!”伊然的脑子突然涨裂开来,“我不要钱!我不要钱!我要讨回公道!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慕容雪躲在教授身后,吓得脸色苍白,她见伊然马上要昏倒了,对着教授说道,“教授,既然伊然这么在乎名分,我给她就是了!” “你给我闭嘴!闭嘴!”说完,伊然上气不接下气,昏厥了过去! 想到这里,慕容雪走神走回来了,她死死地看着地上的策划案道,“哼!想跟我斗?也不看看你的身子帮不帮你!单有一口志气有什么用啊?哼!病秧子!” 尚品罗曼健身训练室内,趁着模特们训练了几个小时休息十分钟的空档,伊然双手托着腮靠在跑步机上走神,老鹰拿着教杆走近,关心道,“伊然,你没事吧?” 伊然魂不守舍道,“啊?有什么事啊?没事!我没事,别担心!” “嗯,我是看你心不在焉。头疼吗?” “不疼。我没心没肺,疼什么?有什么好疼的?”伊然瞬间像一个青春期叛逆的野丫头。 “伊老师,”只见龙先翔怯怯地端着一杯热茶走到伊然跟前,“我帮老师冲了一杯热茶,可以宁神的。” 伊然转过身来,非常客气地微笑道,“好的!谢谢!” “放那里吧!”老鹰盯着龙先翔的龙纹身没好气的说道,“多事!” 伊然瞥了老鹰一眼,“他是一片好心,你别批他了吧!”,接着朝着龙先翔说道,“训练得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 龙先翔挠着头傻呵呵地回答道,“呵呵,还好了,主要是老师你设计的好!呵呵。” 老鹰看了一下手表,皱着眉头催促龙先翔,“十分钟休息时间到!” 龙先翔看了一眼身后,模特们先后起身,走到了台上,背景音乐也响起来了。 “瞧见没?还不赶紧上去练台步?走歪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老鹰拿起教杆朝着龙先翔的背影挥了两下,转身向伊然抱怨道,“你看他傻乎乎二愣子一个,有什么可塑潜能?非用的着让你不顾形象冲出评委席带他回来不可吗?” 伊然看着台上彩排的模特,回应道,“上台走秀嘛!只管两条腿走就是了,不需要他张嘴脱口秀,你穷担心什么?” “我...我...我这不是为他的前途着想吗?你说是不是?哪天被瞎眼的狗仔队采访,他那傻乎乎的..哎呦!多损我们尚品罗曼的形象啊!形象啊!形象!” “穷操心!我看啊你就是对他有偏见,对他身上的龙纹身看不顺眼。” “哎~~你可说对了!我就是看他那副样子不顺眼!我跟他没有眼缘。” “纹身,有时候是人的一种精神寄托..哼!你只对美女有眼缘。偏见!有纹身怎么了,有纹身就不完美了?切!”说到这里时,伊然想到了自己纹身的那个下午。纹身师翘着大拇指道,“就是个男人也会疼得嗷嗷直叫,你这个小丫头!真坚强!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好样的!” “反正我说不过你了,你最好不要离这个家伙太近!反正..反正..纹身的都是..都是黑社会!” 一听到“黑社会”,伊然“扑哧!”笑了起来,“呵呵,黑社会?哈哈!” “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肺腑,心窝子的话!” “真看不出来,你本来就很彪悍了,还怕黑社会?呵呵,哈哈!” “我彪悍?哼!我就是比较男人嘛!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样的MAN吗?”说完,老鹰露着他的胸肌、肱二头肌...显摆着,“看见了吗?” “好了!别秀了!我看见了!看见了!这么一坨肉能看不见吗?”伊然憋着笑说道。 “就你!你就知道数落我!咱们公司上上下下,谁不崇拜我?哼!” “呵呵!” “别笑了!大牙!咱们去看看这些羊羔子走的怎么样了。” “呵呵!呵呵~我乐意~我乐意~千金难买我乐意~呵呵~你不让我笑,我偏笑给你看!呵呵~黑社会!太逗了!彪子!呵呵!笑死神了你!” “大牙!别笑了!” “OK!OK!我闭嘴!我马上闭嘴!”伊然干咳了两声,镇静了欢快的情绪,突然严肃起来,双眼像射灯一样,看穿每个模特的精神灵魂。 “龙先翔!胳膊甩得太扭捏了!不要这么小气!你穿的衣服呢,走的是原始风,要狂野一点!再狂野一点!” 龙先翔杵在台上不知所措,老鹰在台下气得直冒火。 伊然无奈,撸起袖子来,一步跨上T台去,双手麻利地解开衬衫上两三个扣子,抬头挺胸,阔步向前,像一风风火火的女斗士,就在她回眸的那一刻,老鹰呆住了,他小声自言自语道,“凌博就是这样的吗?” “看见了没有!”伊然一边扣着衬衫扣子,一边瞥眼命令龙先翔道,“就照这个劲头走一个!” 龙先翔也解开了扣子,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肌腹肌来,横横得在台子上走了个来回,凶恶的眼神衬着他像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 伊然看着他,皱着眉直摇头道,“不行!这样不行!有相貌,却没有精神,没有那种必要的气质。不是说有了这些肌肉就代表着拥有了风度...嗯~好好练吧!你好好琢磨琢磨!” 龙先翔甚是迷茫地看着伊然,伊然朝着老鹰瞥了一眼,说道,“你去教吧!” 老鹰呢,此刻还沉浸在“凌博幻像”中,充满神往地看着伊然,自言自语小声嘟噜着,“奥!凌博就是这样子的吗?太帅了!痴情啊!痴情!痴!” 伊然一把将龙先翔拽到老鹰跟前,说道,“说胡话呢?赶紧教他吧!” 尚品罗曼“老总哥”明睿此时正在君心大厦和这总那总、高总矮总举杯高歌。“兄弟们!来!预祝咱们新品研发项目早日成功!” 忽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总说道,“明总啊!我听我兄弟李总讲啊,他现在就有一个大单,是研发的新品呦!我还听说,那位设计师的衣服款款都是爆款呦!要不要我帮你引荐引荐那位设计师啊?” “呵呵!老哥!你说的这个李总这么神通广大?这个年月,什么衣服会长寿到超过一个季度?” “明总呦!不是我吹!”说完,老总咂吧了一口白酒,翻弄着盘中一块鱼肉,眯着眼挑去几根细刺,叼了起来丢进嘴里,边嚼着边挤眉弄眼、神神秘秘地对着明睿说道,“你站起来!我就告诉你!” 明睿二话不说,“腾!”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像站军姿一样站在白发老总面前,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明睿,“嗯!不错!你也是模特,不错!我就告诉你!”说完,伸出双手在明睿身上比划着。这在旁人看来,两人就像是,一个患了癔病,一个是巫师。 其中高总看不明白了,“老哥,你这么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你倒是说话呀!是个什么样的爆款啊?” “呵呵~”白发老总像个老顽童一样笑着,面对疑惑的“总们”,吧嗒吧嗒挤着一双醉眼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呵呵!呵呵~~” “老哥,你也给在我身上比划比划呗?”高总举着酒杯,颠颠地跑到老总跟前乖乖地站立不动。 老总也眯着醉眼上下打量他,“嗯~嗯~我醉了~呵呵~呵呵~比划不了了!老喽~!”说完,白发老总拿起自己的酒杯来碰高总的杯子,说道,“来!兄弟们还是喝酒吧!喝酒好!什么烦恼都没有!快活!” “是!是!您老说得是!喝酒好!喝酒好!”说完,高总像牛一样一饮而尽。“总们”纷纷拍手叫好,再不提“爆款”的事了。 散场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了,中午的饭局吃了将近一个下午,“总们”醉醺醺地不知道东西南北。 明睿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正思索中老哥比划的造型时,听到一个“矮总”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点头哈腰,“你放心!你放心!你说我留意我当然是听你的话了!今天晚上七点整!千万千万不要催促她!不要催促她!我不是痴呆啦!我懂!我懂!” 明睿一听到“留意”“千万不要催促她!”还有“矮总”数钞票的习惯动作,突然想起君心大厦门口,发现伊然的纹身那天!电梯里! “这位小姐的衣服加工单子我们接吗?见过脾气大的没有见过那么大的!” “她要再联系,你务必告诉我!要是能拿下她的这第一单,日后,我们必定是...”李总朝着助理比划着数钞票的姿势。 助理讨好道,“好!我一定特别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李总停顿了一会,提醒道,“记住,要耐心等她的电话,千万不要催促她!” 再想到席间按白发老头在自己身上比划的款式,“啊!真的是你!” 明睿一把揪起“矮总”的脖领,问道,“要跟你们签合同的设计师是不是伊然?” “伊然?”“矮总”喝得云里雾里,他打了个踉跄回应道,“什么伊然?不认识啊。” “我告诉你!你不要跟我装傻!” “这位哥!我们签约什么人,是我们公司的一级商业秘密!” “席间,老哥在我身上比划的就是她的款式风格!伊然是我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我这个当家的都没有点头答应,你们有几个胆子?!啊?敢动她一张图稿试试?!说!在哪里签合同?!” “矮总”见明睿的样子,仿佛要生吞活剥了自己,瞬间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子陷落到了地底下,他浑身溢着酒气,打着隔儿,挨近明睿的耳朵边,嘟噜了几句,明睿像离弦的箭,直奔到了君心大厦。 君心大厦玉兰厅,李总笑呵呵地说道,“伊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上次我给你的图稿,你说款型结构太复杂,那么,你看看这些!”说完,将几十张稿件一一铺在餐桌上。 像死神一样瞪着李总道,“全是一目了然的,这样的再不能做,我..我..我们..” “伊小姐,上次的时装的确是时装周的明星走秀款,档次偏高。今天这些嘛...适合中高层的年轻白领女性,恩..估价嘛..好商量!好商量的!” 正在这时,伊然的手机震动了,她一看,来电显示的是明睿,便对李总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完,捂着手机,推门而出。 “你好,明总。”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随便跟人签合同?” “你怎么知道?”伊然本想解释,话到嘴边却又强行咽了下去,说道,“我有我的计划嘛。” “是不是在18楼?你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此时的明睿正在“啪啪!”按着君心大厦一楼的电梯,可是等了半分钟,电梯迟迟不下来,明睿索性爬楼。 “呼哧!呼哧!”到了18楼时,只见伊然和李总笑呵呵地从VIP房间里走出来。明睿躲在一边,只听到李总说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共赢双收!” 伊然神采飞扬,步履轻快,声音爽朗道,“合作愉快!” 明睿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伊然笑呵呵的把李总送进电梯,心里很是不快,自言自语道,“我终究是来晚一步!来晚一步!伊然!你这个傻子!小心被人骗!”明睿瞪着伊然转身回来,双眼里充满了无限伤心和愤怒。 伊然转过身见 到明睿,便像见了阎王似的,惊慌地后退了两步,明睿的双眼里此时闪现着红光,一步一步靠近她。 伊然无意中双手抱胸,后退到墙角里,近乎哀求地说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明睿慢慢靠近,本是想说,从今以后你所有的稿件,尚品罗曼会以高出李总30倍的高价买断。从今以后,你只要专心做设计就可以。签约、运作、生产、销售,明睿可以解决。 谁知,伊然此时对明睿非常恐惧,她好像看到了伊志强像猛虎一样要把自己提起来,她想大声喊“救命!”却喊不出来!脑子涨裂,回想起曾做过的梦来,一头老虎和一头狮子在撕咬!自相残杀! 想到这里,伊然大声呼喊道,“你!你不要过来!求你!不要过来!!” 明睿见伊然很痛苦,全然不顾她的再三警告,走近了她。还没有碰到她一根毫毛,只见她浑身哆嗦着,吓得两个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高声痛苦喊着“啊!!”,昏死过去! “伊然!伊然!”明睿吓得慌了神,他怕伊然真的在自己跟前死掉了,而且是被吓死的!“你醒醒啊!你不能死啊!我告诉你!你还有凌博!还有很多时装要设计!我不准你死!” 尚品罗曼的训练室内,几个模特围在一起,一边相互揉着肩膀啊,小腿啊,一边小声议论着。 “伊老师怎么还没有来啊?” “是啊,按照以前,这个点儿,早就批死我们了!” 此时,慕容雪一声不响地出现在众模特身后,挑衅地说道,“伊老师不来,你们就不能走台了是不是?” 龙先翔傻呵呵地对着旁边的苗和丽说道,“你是谁?” 苗和丽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恩?” 只见,龙先翔继续傻呵呵地说道,“奥!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红得发紫的慕容雪嘛!哈哈!” 苗和丽明白了,也傻呵呵说道,“怎么?一流的超模想跟我们这些在你看来根本不入流的菜鸟争秀台啊?” 穆凯戴斯翘着兰花指,娇滴滴、阴阳怪气地开口道,“人家不用争得嘛!得天独厚啊!”说完,她用挑衅地眼神瞥着Amber。于是,Amber将挑衅地风格发扬开来,她死死地瞪着慕容雪说道,“是哟!左边金总,右边那明总,头顶天,脚着地,谁能跟她争半点春风哟~!” 慕容雪像蛇蝎女人一样盯着每个人,好像要将在场的每一个模特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你们!你们!你们一个个!不过是伊然的棋子!哼!等着瞧吧!上不上得了台,还得由我说了算!每天起早贪黑苦命地练啊练走啊走,有什么用?我一句话,你们全都给我卷铺盖走人!哼!”说完,扭着蛮腰,摇着屁股,大摇大摆走出了训练室。 慕容雪一离训练室,模特们学着她的狠毒眼神和腔调鹦鹉学舌。 “你们!你们!你们一个个!不过是伊然的棋子!” “哼!等着瞧吧!上不上得了台,还得由我说了算!” “每天起早贪黑苦命地练啊练走啊走,有什么用?” “我一句话,你们全都给我卷铺盖走人!哼!” “哈哈~~哈哈!!!” 假做真时 - 轮回 - 鹦花月 见苗和丽瞪着自己,慕容雪轻轻拍着婚纱秀的主秀照片说道,“伊老师身体不好嘛,当然是由我来代替了啊~不然你来?苗和丽?” “我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苗和丽连看她都不看。 慕容雪用余光瞥着苗和丽又转向T台上的每一个身穿婚纱的“新娘模特”道,“我不管你们窃窃私语什么,总之呢,主秀一定是我!不服气的,有本事抢过来啊?” 众模特毕竟是新秀,羽翼未丰,一听这话,虽然心里面个个不服气,但是,都憋着火气强忍着。 慕容雪瞥了一下众人,从助理手中接过主秀的衣服,这是一件正红色,全身镶嵌着铆钉连着盖头披肩的概念婚纱,“呵呵,既然大家都默认了,我只好却之不恭了,呵呵!哈哈!” “伊然!伊然!你醒醒!”明睿一边看着昏死的伊然,一边握着方向盘看着红绿灯的指示信号,就在这时,伊然的手机响了。明睿犹豫半会,谁知,手机响个不停了,他伸手接过来。 “伊老师,不好了!不好了!”手机里传来一个嫩模急促的喊叫声,明睿心头一惊,问道,“哪位?出什么事情了?” 苗和丽一听是明总的声音,紧张地口吃道,“明总,这个..这个..” “有什么事快说!我没时间听你啰嗦!” “是婚纱秀的主秀..彩排..伊老师..她还没有到,所以,我才打电话问的。” 明睿瞥了一眼昏死的伊然,心急地敷衍道,“主秀让慕容雪上!我派伊老师做其他项目了,你告诉模特们,不要因为老师不在场,就放肆!好好训练!知道吗?” 没等苗和丽回应,明睿便把手机关掉了,直奔到医院抱着伊然到急诊室找张医生。 站在苗和丽身边的老鹰一见她的神情不对,便催促道,“伊老师现在在哪里?” 苗和丽耸了耸肩膀,把手机靠近老鹰,只听“滴滴滴滴...”的声音。 “是明总接的电话!他派伊老师做其他的项目了,”苗和丽失望地说道,“明总还说要我们好好练习!” “明总现在在哪里?他和伊老师在一起?” 苗和丽只顾着自己抱怨了,根本没有听到老鹰的问话,小声嘟噜个不停,“明总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为什么要慕容雪做主秀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伊老师撤走啊?” 老鹰见苗和丽神游,便掏出手机给“老总哥”打电话问个清楚。谁知,听到的是“您拨的电话已经关机...”“这两个家伙!到底去哪里了?!”老鹰把手机“啪!”得放在桌上,引得模特们的眼光全都射了过来。 慕容雪见老鹰阴沉地脸,以为他不同意自己做主秀,便穿着主秀的衣服,摇晃着身子朝他走过去。“老鹰,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干嘛在这里生闷气啊?” 老鹰挥着手里的教杆,一边跺脚一边疑惑道,“你说!老总的脑子在想什么啊?他为什么突然调走伊然?啊?为什么?” “调走?”慕容雪一听这话,心花怒放,暗自思道,“呵呵,最知我心思的还是大哥啊!呵呵!好极了!伊然,你最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老鹰转着圈子,把教杆夹在腋窝,掰着手指数落道,“从做评委挑选模特开始、再到为这些小羊羔子设计婚纱,每天没日没夜训练她们,这么拼命,有什么不对?哪里出错?” 慕容雪忽然想起了龙先翔,就在前一周,她偷看伊然训练他,拍了他们很多“亲密”照片。她在心里嘀咕着,“伊然,你可不要怪我,我这是让你知难而退!呵呵~” 慕容雪从包里拿出一张伊然和龙先翔的“亲密”照片给老鹰看。“老鹰,你看这是什么?我猜,公司签约模特的时候,已经特别说明了吧?” 老鹰弯下身,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说道,“伊然在训练这个臭小子,我在场的啊。这不算是违约吧?” 慕容雪像变魔术似的,又快速地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来,说道,“那么这一张呢?还有这一张,这一张!这一张!该怎么解释?” 老鹰瞥见了一张证明书,“签约期间,模特是不能怀孕的!更别说,伊然是专属模特了!她怎么可以..?”忽地,脑中迅速闪现出伊然各种各样的样子,他一把抢过慕容雪手中的照片,“叱!叱!”地撕成碎片,洒向慕容雪道,“我不信!我不信!伊然不是这种人!” “呵呵~”慕容雪伸着兰花指拿下衣服上的照片碎片,拍了拍衣服,说道,“哼!我是女人哎!我比男人还要了解女人,伊然她在男人堆里最会..哼!你不信可以查查看啊,她在大学里的好事啊?呵呵~” 老鹰睁着愤怒的血红双眼怒道,“慕容雪!你变了!” “呵呵~老鹰!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女人!哈哈!哈哈!”说完,慕容雪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上下瞥着内心混乱的老鹰,“我看你这次稳住稳不住!呵呵~” 明睿抱着伊然跑到急诊室,护士们赶忙推病床车来,说道,“病人家属不可以进来,请您在外面等候。” 明睿火烧火燎,心急如焚道,“你们一定要治好她!” 张医生的双脚下像踩着风火轮,一边朝着急诊室跑去,一边拨着贺衷良的号码,“忠良!不好了!伊然又进急诊室了!你快过来!” 明睿见张医生“唰!”得一下推开急诊室的门,匆忙地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有十五分钟左右,只见贺医生也火烧火燎地赶来,“唰!”得一下推开急诊室的门,匆忙地消失在黑暗中。 明睿呆呆的听着急诊室的门“吱呦~吱呦~”响,他霎时间感觉自己的心神脱离了**,跟着伊然一起,被护士们推进了急诊室,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伊然,而是自己! 张医生和贺医生此时是正在给自己做电击! 忽然!天空打着闪电!“霹霹!”医院里的灯忽明忽暗。 而此时,晴朗的天空瞬间黯淡了下来,乌云笼罩着医院,显出一种悲凉的气氛,风猛烈地吹,从窗户边“呼啸”而过! 明睿的脑子一阵晕眩,他拨通了心理医生Arla的电话,说道,“Arla,我害了人!我害了人!Arla!快来救我!” 几天以后,伊然终于出院了,而明睿也在Arla的照顾下,慢慢平复了恐惧的情绪,他走到伊然身边,歉疚地说道,“伊然,对..对..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呀?我都忘了,呵呵~” “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呀!” “呵呵,我没有火气,我是个死人而已。” “伊然...”明睿的鼻子酸楚,不禁红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什么都能忘!” 老鹰见明睿和伊然一起回来,心中不快,又见龙先翔跳下T台,奔向伊然,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慕容雪身穿着主秀的时装,在T台上神气地走来走去,当她转身看见伊然立在台下时,心里慌了神,崴了脚。众模特呵呵大笑,慕容雪又像蛇蝎女人一样,抬头死死地看着每一个模特,最后,将眼神落在了明睿身上。 明睿的神色很不好,他对着慕容雪说道,“明天就要秀了,你怎么还没有找到感觉?” 龙先翔扶着伊然向明睿办公室走去,老鹰追了过去,撇开龙先翔,“我来吧!你回去训练!” 看着龙先翔走远了,老鹰小心地问道,“伊然,你跟这个龙先翔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和我跟你的关系一样啊,同事嘛!” “同事?你拿他跟我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对?!” “你别跟我装傻啊!老实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事!” 老鹰看着伊然倔强地看着自己,心里又急又怯,他抿了下嘴,好像在犹豫到底还有没有必要问下去,最后,他狠了狠心,皱着眉头说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模特在签约期间,怀孕就是违约!” 一听“怀孕”一词,伊然猛得回忆起何毒妇质问自己,“你是不是怀孕了”“妈!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是这样的人吗?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的女儿!神经病!”说完,伊然开门“邦!”一声,关门离家! 现在,老鹰竟然来怀疑自己,伊然心里的火瞬间蹿升到嗓子眼,破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都那么亲了,我什么意思?!”说完,老鹰拿出一张伊然和龙先翔一起的照片,照片上的伊然显得特别开心。 “你有毛病吧?我在教他走台啊!你也在场的啊!” 老鹰见伊然死不承认,便瞪着她,一张张摆在她眼前,恨恨地说道,“那这一张呢?这一张!这一张!还有这一张呢?!你怎么解释?!” 伊然看了这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怀孕证明,她深呼吸了两下,试图平静下来,来不及说什么“阿弥陀佛”了,她把照片撇到一边去,直视着老鹰的灵魂,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承认?!伊然!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说了!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好!我暂且相信你!那你告诉我,这几天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来训练?你到底在做什么呀?!啊?你还是不是尚品的专属模特啊?你知不知道,你的主秀时装现在是慕容雪在演示啊!啊?伊然!” 伊然转过头去,不看老鹰,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刚刚看见了。她摔跤了嘛!” “你一点都不生气?她抢了你的设计!你的训练成果!你的主秀!” “我生气有用吗?啊...”说到这里,伊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啊~~~” 老鹰用怀疑的眼光死死盯着伊然,忽得想起了慕容雪的话,“呵呵~哼!我是女人哎!我比男人还要了解女人,伊然她在男人堆里最会..哼!你不信可以去查查看,她在大学里的好事啊?呵呵~” “慕容雪!你变了!” “呵呵~老鹰!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女人!哈哈!哈哈!” 老鹰摇了摇头,试着平静地说道,“伊然,我还是忍不住要问清楚你,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做什么?” 伊然回想起了自己因为明睿引起的恐惧症以及被害妄想症复发,结巴道,“我..我..我..总之!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谁知老鹰火冒三丈,劈头盖脸道,“哼!我就说嘛!你还不承认!我告诉你,伊然!你不要太过分!我会让怀孕的模特永远消失在尚品罗曼!在我这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伊然的双眼通红,“啪!”扇了老鹰一巴掌,愤怒地扬长而去。 伊然受了委屈,跑到贺衷良那里。 贺衷良正好在给一个年轻的女人催眠,伊然没有耐心在VIP诊间死等,便下楼来,坐在等候室里。 助理端来一杯咖啡来,伊然一饮而尽,着急的问,“贺医生怎么还不出来?” “伊小姐,真不巧!贺医生刚进去!” “哎!!我改天再来!”伊然说完,起身便火烧火燎的冲出了急诊室。 在路上,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老鹰的质问声。 “我什么意思?你们都那么亲了,我什么意思?”说完,老鹰拿出一张伊然和龙先翔一起的照片,照片上的伊然显得特别开心。 “你有毛病吧?我在教他走台啊!你也在场的啊!” “那这一张呢?这一张!这一张!还有这一张呢?!你怎么解释?!”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承认?!伊然!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说了!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想到这里,伊然双手捂着脑袋,转过身去,又走回了诊所,“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 助理见伊然又回来了,便又冲了一杯子咖啡,正要端给伊然时,谁料她拿起咖啡杯,看着袅袅热气,心中充满了愤怒,她松开手,“啪!”咖啡摔在了地上,流了一滩子。 助理见伊然的“歇斯底里狂病”马上要发作了,便连忙闪躲到一边,他看着伊然像死神一样瞪着地上的咖啡杯碎片哈哈大笑,连忙跑到催眠室,打开门缝,轻声叫着,“贺医生!不得了了!伊小姐犯病了!您快好了吗?” “让她先疯着,我马上过去!” “不行啊!贺医生!她已经开始摔摔打打了,你再不去,我看她要把我给大卸八块了呀!” “啰嗦!出去!” 助理很为难地撅着嘴巴,皱着眉头转身,一看,“啊!!!” “好了没有?该我了吧?”伊然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痴痴地问道。 “刚才是谁鬼哭狼嚎?”催眠室的门开了,贺衷良出来了,他看着头发乱糟糟地伊然,又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助理,说道,“上楼!” “怎么回事啊?伊然?谁又惹你生气了?” “不知道。” “是何星兰?” “不知道。” “是伊志强?” “不知道。” “是金福才?” “不知道!” “是你老板?” “不知道!” “是老鹰?” “不知道!” “是那个龙先翔?” “不知道!”伊然像个散架的机器人,横横地问道,“你不是医生吗 ?你猜啊?” 贺衷良装傻道,“不知道。” 伊然瞥着贺衷良,闷闷地说,“你都不知道了,我怎么知道?” “你不说,那我下去了。还有几十个病人排队。” “你说!如果有人陷害你,你会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会不会报复他?!” “我不会做犯法的事情。” “那就任由他陷害你了?!啊?!然后!然后!抓个人来发疯?!像我这样喽?” “你到底想说什么?” “啊!我头疼!!!!” 就在这时,助理探头探脑的开了门缝,朝着贺衷良摆手,表情很复杂。 贺衷良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小声问道,“你又怎么了?什么事?” “贺医生!我也不想的!” “嘘!小点声!”贺衷良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转身看坐在催眠椅上的伊然,她正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 “是伊然的妈妈,何伯母!现在,就在楼下等着呢!” “嘘!小点声!”贺衷良再次警告助理。谁知这时,何星兰火烧火燎地“蹬蹬蹬!”上楼来。“嘘什么呢?贺医生?” 助理忙转身对着何星兰说道,“啊哈!原来是伯母啊!您怎么有时间来了呢?” 何星兰一边看着台阶一边走上来,说道,“在等候室里呆烦了,就上来了,贺医生有时间吗?” “啊?”助理懵了一下,忙走下楼梯截住了何星兰道,“伯母,我这不是上来请贺医生了吗?您安心等着就行!来!来!来!我扶您!” 何星兰看着贺忠良道,“贺医生是不是不希望我来?” 贺衷良对着何星兰说道,“伯母,您稍等,我马上就来!”接着又对助理说道,“好好扶着何伯母!”说完,转身关了门。 “你不说呢,我就真下去了啊!有一个病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谁啊?让她等着呗!我是先来的!” “我今天没有时间跟你耗哦,不然,你在这里写日记好不好?” 见伊然拿起本子来,在上面奋笔疾书,贺衷良马上下楼在催眠室里会见何星兰。 “伯母,你今天来是为了伊然吗?” “不是!不是!贺医生!我最近啊!心里好烦!” “嗯,你说说看。” “自从上次伊然病倒在医院里,我给她介绍画廊老板之后,伊志强就对我大吼大叫,你啊!别看他在医院里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哎!别提了!我跟他离婚了!” “离婚了?什么时候?伊然知道吗?” “就在我第一次来找你的前三天,离婚那天,气温骤降,倾盆大雨,我记得很清楚。我本以为他会劝我留下,没想到,这个没有良心的老头子!”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离婚了呢?我本来打算给你们夫妻二人做一次深度催眠。” “那时候,我还..” “不相信我?” “是!我..我..” “今天是原因呢?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相信我了?” “你是伊然的心理医生嘛!我当然相信你了!” “伊然的情绪反复无常,短时间内,可能没有效果。不过,伯母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她的!” “我就是看重你的医德,才决定来的。我跟伊志强离婚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伊然啊!我怕她接受不了,她本来就神经衰弱,臆想成狂。” “我看,是有遗传的因素吧。伯母你就接受得了?” “哎!我真的不想离婚的!可是我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暴力!” “我了解。” “我收了恒琪做女儿,伊志强跑到美容院门口发怒,‘我告诉你!何星兰!你想认谁做干女儿我管不着,我只认伊然是我的女儿!’。伊然这个孩子,只要能快快乐乐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结婚什么的,就像医生你说的,我不会再干涉她了。随她吧!哎!本来我是想把美容院交给伊然管理的,谁知道,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就知道走台啊走台!现在把自己整得像斗鸡一样!人不人!鬼不鬼!哎!恒琪这孩子精明伶俐,我美容院的事情全都交给她打理,我放心。所以呢,我在想...哎...哎!” “担心什么呢?伊志强会虐待恒琪?你们已经离婚了,你把美容院交托给谁是你的自由。” “哎...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真的不想跟他彻底决裂成冤家呀!他只认伊然是女儿,怎么办呢?” “美容院是你的事业,理应由你做主。” “我担心伊志强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伯母,您完全不必担心,现在是法治社会。” “贺医生啊!我不想伊然和她爹反目成仇!如果伊然知道了我和伊志强离婚了,肯定会...哎!我后悔了!我想跟他复婚啊!” 伊然写完后,拿着日记本找贺衷良,发现他并不在VIP诊间,便小心翼翼地抱着日记本下楼来,“贺医生?贺医生?” 走近催眠室时,忽然听到了贺医生的声音,伊然高兴地推门而入,“贺医生!我写完了!你仔细看看!” “伊然?”何星兰像见了鬼一样,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妈?你怎么在这里?”伊然感到非常尴尬,她最不希望世上有太多人知道她正在接受长期的精神治疗。 “啊,伊然啊!我这...我这...是贺医生要我来看看你的!他说你又病了!” “哼!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我不想看见你!” “好!好!我走!我走!”说完,何星兰给贺衷良使了个眼色,好似在威胁道,“敢透漏半句,我跟你没完!”然后又瞬间变了脸色,笑呵呵地对贺衷良说道,“贺医生!我家伊然就拜托你照顾了!” “伯母放心!慢走!” 百年好合 - 轮回 - 鹦花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伊然回到尚品罗曼的第二天,模特们之间就相继传开了她和龙先翔的暧昧绯闻。 明睿相信伊然绝对没有和龙先翔怎么样,他从老鹰那里得知慕容雪有“证据”之后,找到伊然,惭愧道,“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伊然又开始穿一身黑色了,她伸手扶了扶墨镜,看着远处,不搭理明睿。 明睿看着“黑姑娘”,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冷风向自己刮来,他的后背子冰凉透顶,但是,他还是认真地说道,“伊然,对不起!我会好好补偿你!” “不必!”伊然冷冷地回道,接着就把脑袋封闭了,将自己的思维和外界完全隔离,深思道,“啊!我是多么悲催啊!马上就要一无所有!从今以后,就该把这心剜下!剜下!” 旎诺莎里一个模特偶然间浏览了慕容雪的博客,得知了伊然和龙先翔的绯闻,其中不乏有一些恶意诽谤之词。 这一天,这个模特像一台巨大的复读机一样,疯传着伊然的“病态言行”。 模特们聚集在一起,个个神采奕奕,长一句,短一句,争相发言,比开妇女大会还热闹,比菜市场的大妈还要热情来劲。 “她啊!一见长腿的女人就脸面通红,是不是有病啊?” “我还听说啊,她以前是长卷发,穿超短裙的辣妹!” “哎呦外!你可不要吹了,她现在啊是个毛寸啊!哎!可惜少点零件,不然,也是蛮帅的哥!” “嘘!嘘!” “你嘘什么啊?这个叫伊然的‘变态’啊,还跟咱们金总有一段哩!” “什么呀!我听说啊!嘘!你们都围过来,我告诉你们!”众模特聚在一起,只听一个人小声说道,“现在啊,跟伊小姐拍拖的是龙先翔!” 光头疤凑近,听到了模特们的议论,心头上记下了“龙先翔”,不解地挠头想,“伊大小姐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又听众模特们乐此不疲地八卦着。 光头疤退后了几步,立正了身子,“咳咳!”干咳了两声,模特们根本没有听到,依旧你一句,我一句。 “我还听说啊,这个叫龙先翔的男模啊被尚品罗曼‘咔嚓’了呢!” 光头疤大声斥责道,“你们在说什么?不用走台的啊?” “啊?!教练?!” 众模特纷纷立正站好,个个不言语了。 “每人100个俯卧撑!” 说完,光头疤走出训练室,向金福才的办公室走去。 “才哥,一早上班就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光头疤坐在金福才对面,见老板左手拿着伊然的照片,右手拿着母亲徐嫣的照片,迅速地从左手换到右手,于是,光头疤就看见伊然在老板手里从左边到右边,而徐嫣从右边到左边,两个女人仿佛在金福才脑海里不停切换,只听金福才看着母亲徐嫣的照片轻声叹息道,“伊然,你离徐嫣越来越远了!” 一听这话,光头疤就把听到的传言,一字不漏地复读了一遍。 “她啊!一见长腿的女人就脸面通红,是不是有病啊?” “我还听说啊,她以前是长卷发,穿超短裙的辣妹!” “哎呦外!你可不要吹了,她现在啊是个毛寸啊!哎!可惜少点零件,不然,也是蛮帅的哥!” “嘘!嘘!” “你嘘什么啊?这个叫伊然的‘变态’啊,还跟咱们金总有一段哩!” 金福才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伊然在教堂路口,对着来往车辆呐喊的疯狂模样,又”唰!”得想起了母亲徐嫣跳楼惨死的模样...紧张地后背发凉,全身冻住了一般,他摸着手腕上的翡翠貔貅,自言自语道,“催财,改运,辟邪,护身。” 光头疤见老板如此反应,心中很纳闷,说道,“才哥?才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就在这时,多奇也进来了办公室,他一见老板手腕上的貔貅,便来了兴致。 多奇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金貔貅,拿到金福才面前笑道,“老板,看看我的这尊!金身的呦!您摸一下?” 金福才不搭理他,只管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翡翠貔貅道,“不稀罕!” 站在多奇后面的光头疤星探,跟着凑热闹,不再提模特们八卦的事情,“让我也摸一下呗!沾下您的财运!嘿嘿~~” 多奇把光头疤摆到了一边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别把貔貅吓跑了!” 金福才看着他们俩人,对着翡翠貔貅说道,“你们俩到广场上练嘴去!别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招人心烦!” 多奇和光头疤只得把头低得低低的,弯着腰退出了金福才的办公室。 金福才摸着貔貅,靠在沙发上,回想起母亲生前的事情来,回想起金严爵对母亲施行的冷暴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偷听金严爵跟夏臻仪的密谈来。 “臻仪啊!我怎么说你才能重新接受我呢?是!我承认!我是跟徐嫣结婚了,福才也有五岁了。这又怎么样?我根本不爱他们!我最在乎的是你啊!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行不行?...啊...好好好!我永远都不提以前的事!我答应你!...你听我说!外?外?...臻仪!你不要这么绝情嘛...” 想到这里金福才瞪着翡翠貔貅说道,“金严爵!你给我等着!小时候我没有能力为妈讨回公道,现在不一样了!哼!夏臻仪!是你害死我妈妈!我会让你和夏恒琪加倍奉还!哼!” 忽一瞥见伊然的照片,金福才看着她,脑海里却又不禁出现了幻象,是母亲徐嫣。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五岁时,看见了母亲双手抱着双腿蹲坐在沙发上,头发蓬乱,双眼发黑,有些虚肿,鼻尖通红,嘴唇发紫,呆滞地看着电视上的购物节目,茶几上还有横七竖八的空啤酒瓶子,抽纸一堆一堆。 “儿子非要绝对给您争口气不可!”金福才看着伊然的照片出神道,“妈!我不会让你白死的!妈!” 伊志强礼仪公司内,伊总一边接电话,一边翻看着伊然小时候的照片,一听徐老总说要给独子办天葬,便合上了相册,认真起来,“徐老总,我没听错吧?刚刚您说要办什么葬?” “是啊!就是‘天葬’!” “哎呦!我办了多少场白事啊,还真没碰到过一个人愿意‘天葬’的哟!您老慎重啊!” “伊总!你听我的吧!我这个孩子啊!他生前就迷信藏教!你就成全了他吧!” “不瞒老哥您呀,我上一个月给一个兄弟办的‘悬棺葬’!接着又给一个夭折的小娃儿办的‘挂葬’!哎呦!我可真是..哎!不行!这‘天葬’我实在上办不了,您找别人吧!” “兄弟!兄弟!你先不要推辞!在咱这蓝坊还有什么人能比兄弟你更懂阴阳?拜托了!拜托了!兄弟!” “老哥!哎!您是不知道啊!我这个月,每到夜里,经常被小娃娃的哭声惊醒!自从我离婚以后啊,哎!我..这..我是噩梦连连啊!” “兄弟!兄弟!你不要忧虑!我有法子!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一个!” “哎!老哥呦!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 “不要你啊我啊的了,好不好?我儿不就是你儿吗?现在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天葬’!灵魂回归到天上去!你就成全了他吧!” 就在这时,“当当当!”助理带着两个孩童进屋来了,小孩子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这让伊志强想到了伊然小时候的样子。 就在走神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徐老总的哀求声音,“全当老哥我求你了!成吗?兄弟?” 伊志强不想在孩子面前提“生”啊、“死”啊、“葬”啊的,于是答应道,“哎..我算算日子!” “我替咱儿谢谢你!兄弟!” 挂断电话之后,伊志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朝着自己笑。 只听助理汇报道,“老板,这两个孩子怎么样?做花童不错吧!新郎和新娘还不满意呢!这不,我带他们来给您瞧瞧!” 伊志强听了这话,突然想起了何星兰来,“我告诉你!伊志强!伊然以后就归你管了!你以前怎么对我的,从今天我们离婚之日开始!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以后,你不要再来骚扰我的生活!” “孩子,还傻站着干什么?想参加婚礼的话,赶紧叫爷爷呀!” “爷爷好!爷爷好!” “啊?好!好!乖!”伊志强看着这两个孩子,想到了伊然小时候的样子,脑中“唰!”得想起了那个夭折“挂葬”的小娃儿,不禁感慨起来,出神对着两个孩子,严肃又真诚地感慨道,“哎!可怜的娃娃!” 助理会错了老板的意思,问道,“什么?您意思是他们不能参加婚礼了?老板啊!现在的花童很难找的啊!” “你慌什么?我说不用他们了吗?”伊志强瞥了助理一眼,然后领着两个花童道,“孩子们,跟我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结婚啊?” 助理忙跑在前面引路道,“老板,这边请!他们在大厅等着呢!” 伊志强转过大厅,明眼一看,原来是彭越,他是何星兰介绍给伊然的“好女婿之一”,只是,今天的新娘并不是伊然。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彭越你小子要大婚了啊!” “伊老板好!” “我还是听你喊我‘伯父’舒服,称我‘老板’,咱们不就见外了吗?” “呵呵!伊老板的记性真好!怎么样,伊家大小姐有对象了吗?” “这丫心野得很,哪有主敢要啊!” “呵呵!伯父不是在数落我吧!是我彭越配不上伊大小姐。” 说到这里时,新娘的脸色由绯红开始变得铁青,伊志强见了忙哄道,“新娘比我家伊然漂亮千百倍!你好福气呦!” 新娘的脸色由铁青色变成了绯红色,害羞道,“伊老板说笑了。” “我见人无数,不会随便说的。” 新郎低头小声给新娘介绍道,“伊老板是蓝坊一带最出名的礼仪师傅了。”新娘仔细听着,“恩恩”地点头。 “小朋友?还不快来祝贺新郎新娘?” “祝新郎新娘新婚愉快、百年好合!” 一听这话,伊志强忽想起了自己的婚礼。 魑魅魍魉 - 轮回 - 鹦花月 贺衷良的VIP诊间里,门口的巨幅向日葵被伊然毫不犹豫的拆卸了下来,她将门紧锁着,自己站在椅子上,拿着一把特大号刮刀,在贴在墙壁上的画布上“叱叱!叱叱!”的刮着一幅巨大的血红色《焦骨牡丹》。 她一边愤怒地大叫着,“该死的老鹰!”,一边疯狂地“叱叱”刮画。可是,越是愤怒,记忆越是清晰!脑海里不停地反复出现埋藏在心底里声音。 “叱叱!叱叱!叱叱!!...” “不是说只邀请公司内的人吗?怎么还有..” “你认识?” “是,之前他是凌博的死对头。” “奥,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叱叱!叱叱!叱叱!!...” “老鹰,你干什么?你再这么冲动,以后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了!” “我这人就这么仗义嘛!你应该庆幸,也只有你能配得上我花费精神,你见我对别人也这样体贴吗?” “叱叱!叱叱!叱叱!!...神经病!我又没说要你关心我!自作多情!” “你看他傻乎乎二愣子一个,有什么可塑潜能?非用的着让你不顾形象冲出评委席带他回来不可吗?” “上台走秀嘛!只管两条腿走就是了,不需要他张嘴脱口秀,你穷担心什么?” “我...我...我这不是为他的前途着想吗?你说是不是?哪天被瞎眼的狗仔队采访,他那傻乎乎的..哎呦!多损我们尚品罗曼的形象啊!形象啊!形象!” “穷操心!我看啊你就是对他有偏见,对他身上的龙纹身看不顺眼。” “哎~~你可说对了!我就是看他那副样子不顺眼!我跟他没有眼缘。” “纹身,有时候是人的一种精神寄托..哼!你只对美女有眼缘。偏见!有纹身怎么了,有纹身就不完美了?切!” “反正我说不过你了,你最好不要离这个家伙太近!反正..反正..纹身的都是..都是黑社会!” “叱叱!叱叱!叱叱!!...黑社会!黑社会!我看你就像是黑社会!” “我什么意思?你们都那么亲了,我什么意思?” “你有毛病吧?我在教他走台啊!你也在场的啊!” “那这一张呢?这一张!这一张!还有这一张呢?!你怎么解释?!”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承认?!伊然!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说了!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叱叱!叱叱!叱叱!!...你给我闭嘴吧!”想到这里,伊然突然停下了,把刮刀猛得扔向窗户!“啪!”,窗户瞬间“哗啦啦!”碎成一片片!伊然站在椅子上死死地瞪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用力呼吸着,双手攥紧拳头! 记忆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在气头上,它越是死劲地像头发疯的野驴子一样往脑子里蹿! “你小子对我女朋友说什么?” “龙腾”蛮横道,“我!我!你想怎么着?!” 老鹰揪起“龙腾”来,说道,“你想怎么个死法?啊?!再骂她一句试试?!” “摄影师,给伊小姐拍张大写真,我要挂在咱们尚品罗曼的展示台前。”老鹰兴高彩烈,手舞足蹈地指挥着摄影师,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还有!还有!要按照伊小姐的要求,她说拍哪里你就拍哪里!还有!还有!我告诉你啊,你一定要拍一张她的背影哦,像这样!这样!背影!加上回眸!哇塞!酷!” 老鹰的吐沫星子乱飞,摄影师撅着嘴问道,“老鹰,早上吃药了吗?” “嘿嘿,呵呵~我高兴~”老鹰看着伊然,咧着嘴巴咯咯笑,“我高兴~我高兴~” “伊然!” “你怎么阴魂不散?” “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医院!又是医院!等我死了再送去吧!” “你这么虚弱,就该去医院。” 贺衷良呵斥老鹰道,“你要干什么?” “我女朋友生病了,我带她去医院,怎么了?!”老鹰横横的说。 “我就是医生,你把她交给我吧。”贺衷良说完便坐到伊然身边,问道,“没有吵到你吧,你还好吧?” “你不要搭理他,他就是个疯子!”伊然轻声地说道,看样子,她的头又在涨裂了。 “怎么办?医生?我去买镇静药?” 贺衷良一边小声训斥道,“你给我安安静静地坐着!收声!” “只要闲杂人等不再出现在我眼前,我就不痛了。”伊然闭着双眼说道。 贺衷良抚摸着伊然的头说,“我给你揉一会,你就不会痛了。” 老鹰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硕大的电灯泡,这种感觉让自己刚才压抑下去的烈火瞬间迸发到嗓子眼,他攥紧拳头,说了一句,“我真是对你白费心了!”说完,气呼呼地冲出了餐厅。 只听,餐厅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呐喊声,“啊!!!!啊!!!!啊!!!” “啊!!!!啊!!!!啊!!!老鹰!你永远的消失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伊然跳下椅子,气呼呼地在屋子里乱转,想找什么来发泄,看看花瓶,又看了一眼玻璃茶几,再看了一眼琉璃屏风,还有一个天使石膏雕像,她像被鬼附身了一样,双眼通红,拿起花瓶使劲砸向琉璃屏风!“哗啦啦!哗啦啦!”屏风碎了!花瓶碎了! “伊小姐?伊小姐?你开门啊!”助理在外面双手合十,喊叫道,“贺医生!贺医生!快来啊!贺医生!” “滚!滚!都给我滚!”伊然一听门外有给黑影,便拿起一面镜子砸向玻璃门,“哗啦啦!哗啦啦!” 助理吓得远离了门口,站在楼梯口向楼下大喊道,“贺医生!贺医生!” “啊!!!!啊!!!啊!!!!老鹰!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伊然一边大喊一边拿起咖啡杯砸向天使,天使的鼻子掉了! “吼什么吼?天塌了?”贺衷良不紧不慢地走上楼梯来。 “贺医生!贺医生!你可来了!摔了有一阵子了!我从来没见过她以前像今天这样疯!我听着浑身都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别废话!砸了多长时间了?” “刚开始没有动静,挺安静的,我以为在写日记呢,谁知道,她在拆墙皮吗?我猜,她是把向日葵拆下来了!之后,就听见‘叱叱!叱叱!”的声音,我猜,又在刮了!后来,刮着刮着就大骂起来,说什么‘神经病!我又没说要你关心我!自作多情!’‘黑社会!黑社会!我看你就像是黑社会!’‘你给我闭嘴吧!’” 贺衷良透过玻璃门看了伊然一眼,对助理说道,“你倒是听得很仔细,学的也很像。” “哎呀!你倒是看看该怎么办啊!我看啊,要爆发了!要爆发了!太可怕了!”助理边说着边向后退缩着。 “怕什么?等她泄了火,就平静了。” “我看啊,这火可真是得发一阵子了!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说疯就疯?” “我听啊,肯定跟这个叫什么老鹰的有关系!她边摔边骂他呢!” 正说着,只听门里伊然又摔了茶几!“哗啦啦!” 助理不忍心听下去,双手捂住了耳朵,紧闭着双眼。 贺衷良看到一个茶几就这么碎了,接着是真人一般大小的天使石膏雕像,忧心地叹道,“哎!摔吧!摔吧!发出来就好!摔吧!摔吧!” “老鹰!你给我闭嘴吧!”说完,又一扇窗户“哗啦啦!”碎了。 伊然摔得累了,见满屋子里没有再可以摔的了,一屁股陷进沙发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毛寸头发全都湿了,额头大滴大滴地汗珠混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一起滚落下来,记忆好像没有沉默的迹象,它仍然兴奋地袭击依然爆裂的大脑。 伊然死死盯着未完成的《焦骨牡丹》陷入沉思,回忆的声音在房间里肆意飘荡着。 就在伊然走到酒店门口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他拉着伊然到了一间vip客房里。伊然非常镇静,她甩开了黑衣人的手,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谁想,这个黑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是!凌!博!” 伊然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依旧心如死水,她斜眼瞥着他问,“你是凌博?” “对!我就是凌博!” “哈哈!别逗了!你是凌博,那我是谁?” “你是伊然啊,我的伊然啊!”说到这里,黑衣人伸出双手摘下了帽子和墨镜,深情款款地看着伊然。 “呵~”伊然嘲笑着老鹰,把身子转过去,不看他。 老鹰突然变得孩子气了,他委屈地说,“你笑什么啊?我很认真的!” 伊然坚决地回答道,“伊然已经死了,我就是凌博!” “伊然!”老鹰着急地紧抓着伊然的手,微带着哭腔,说道,“我真没有想到,自从你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人。我觉得我不再认识你了。” 只见伊然猛得抽出自己的手来,把身子背转过去,不直视老鹰。她看着窗外,双眼里闪着亮光,对着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说道,“我实在是等了你太久了,凌博!想你想得…我要变成你,我就是你!这样就不会再受煎熬了!” “伊然…你为什么要这样?”老鹰靠近了一步询问道。 “以前,我把自己组装成另一个人,哎!当伊志强何星兰的‘乖孙子’!一个没有感觉,没有灵魂的傀儡!任由他们把我介绍给谁,哎!在医院里,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我试着冷眼旁观我和凌博之间的回忆,我试图逃避掩饰那段深情,我逼自己告诉自己,‘我跟凌博之间不是真正的爱情,我的爱情应该在我未来的丈夫那里。’可是,每当我这么说服自己时,我心里就很疼!我一直跟自己说,如果我跟一个什么人结婚了,不!那不是我!我不该是那样的!我不能背叛凌博!我爱的人只有他!只有他!只有他!虽然他离开我了,但是我一点都没有忘记他。反而,我感觉,我跟他越来越近,我感觉,我马上就能见着他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终于可以见到他了!”说到这里,伊然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她转过身去,意味深长地说道,“老鹰,你又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说你是凌博?你知道我多少秘密?”老鹰只是红着眼看伊然,嘴唇微张着,欲言又止。 伊然看着他,说道,“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搜集到的,也不管你...哎!我控制不了你,起码我还能控制我自己!我一定要做…凌..!” 没等伊然说完,老鹰激动地说道,“你是伊然!我的伊然!你将是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是我千辛万苦挖出来的明日巨星!你要尘封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的事你不要管!也不需要你来安排我的未来生活!”伊然摆开老鹰,提起包来就往外走,被老鹰一把拉住了胳膊,只听道,“我再晚一步,再不挽留你,你就要变态当凌博了!我不要管?你就要不男不女了!不要我管?!!“老鹰说完,抓着伊然的肩膀摇晃道,“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你是伊然!你要记住!你是伊然!你这么想凌博,我来做!我来做!我是男人!你不一样!你一定要走出这个困局,做回原来的自己!好好活着!明白吗?!” 诊间突然变得安静了,贺衷良觉得很奇怪,贴近玻璃门,疑惑道,“又发的什么疯?怎么不摔了?” 助理松开双手,也慢慢地贴近玻璃门。 四只大眼吧嗒吧嗒地眨着,只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 “伊然呢?”贺中良担心伊然自寻短见,便忙从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来,“伊然,你可不能想不开啊!我把门打开了啊?” 房间里无人应答。 贺衷良慌慌张张地挑着钥匙,刚要插进锁眼里,只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几乎要把两人震到天上去了! “我一定要做凌博!”伊然像诈尸了一般,“腾!”得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我一定要做凌博!不再是傀儡!” 她一边回忆,一边走到破碎的窗户前。 “伊然?”老鹰很舍不得,他抱住了伊然,却被她一把推开了,“你不要再缠着我!我踏出这个门,就不再是伊然了!”说完,伊然提着包气冲冲的离开了vip包房。 老鹰追了出来,大声喊道,“你不要跟我抢!我就是凌博!你是我的伊然!我会等你!” 此时,陈晨的结婚仪式正在进行,只听见喇叭里传来牧师的声音,“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you?” 伊然看着这对新婚夫妇,突然产生了幻觉,她好像看见,凌博和自己的婚礼。 喇叭里传来陈晨的声音,“IDo!" 伊然猛得回过神来,看着他们的笑脸,微笑着,消失在人群中。 贺衷良听到伊然大声喊道,“凌博!有你!我感觉很幸福!你永远都在我身边!”便不犹豫地插进钥匙,打开门,见伊然站窗户前向下望,大声喊叫道,“伊然!你干什么?快过来!离开窗户!” 助理跟在贺医生后面,大声喊叫道,“啊?!伊小姐!你不要想不开啊!” 此时,伊然还没有从深度回忆中回过神来,她恍惚得看到两 个人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像强盗一样闯了进来,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又开始冒火了。 “伊志强!你进来干什么?!”伊然一边愤怒地质问着,一边慢慢移动着身子,像防贼人一样,躲到沙发后面,“还有你!何星兰!你又要来撕烂我的画吗?” 见伊然如此反应,贺衷良摆了一下助理,示意他不要再向前走一步了。 贺衷良尽量保持着温和的口气,“伊然啊,不要怕,是我啊,贺医生,醒醒啊,乖啊。” 这一招根本不管用,伊然指着贺衷良的手大声喊道,“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出去!快出去!” 其实,贺衷良的手里拿的是文件夹,可在伊然的眼里,看到的是伊志强怒气冲冲地立在门口,灯光照在身上,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手拿狼牙棒来取伊然小命的恶人! 贺衷良慢慢地蹲下身子,小心地把文件夹放在地上,又慢慢站起身子来,像伊然展示着两只空手。 伊然歪了下头,死死地盯着贺衷良身后的助理道,“何星兰!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你安静的慢慢踮着脚退出去!不要弄出声音!”贺衷良扭头对着助理说道。 助理知趣地照做了,退了出去,他慢慢地走下楼梯,道,“哎吆!妈呀!还以为要把我举起来扔下楼呢!吓死我了!” 只听伊然大喊道,“伊志强!我告诉你!我从此跟伊家一点关系没有了!你给我滚!滚!” “真是个神经病!悲催啊!”助理伸出双手捂着耳朵下了楼去。 贺衷良见伊然一时半会不会“醒”,只好配合道,“是!我是伊志强!我滚!我滚!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少废话!滚!给我滚!”伊然蹲下身子拾起一块玻璃碎片砸向贺衷良。 贺衷良闪躲不及,玻璃碎片从他的右边肩膀擦了过去,瞬间划出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他忙伸手捂着了肩膀。 他知道伊然晕血,忙退了出去,躲在门外,不敢下楼走远,他很担心伊然会想不开,忍着痛,立在那里。 只听,伊然又陷在了沙发里,眼睛空洞,双手双脚没有知觉,仿佛是一尊没有心跳的真人版布娃娃。 助理在楼下听到楼上好久没有动静了,便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来,见贺衷良捂着胳膊,他的手上流了很多血,“啊!血!” 这一声喊叫,把伊然“惊醒”了,她的神瞬间回来了,她看着满屋子碎片,非常纳闷,“贺医生!贺医生!助理?在吗?” “你进去!我去包扎一下,顺便清洗血渍,马上就来!我猜她已经醒了。” “我害怕!” “别害怕!快!快把门口的血擦干净再进去!把屋子里的碎片清扫干净,不要扎到了伊小姐!” 说完,贺衷良迅速静静地下了楼。 助理拿着一扫把,放在自己身后,像只伸出头的乌龟,朝着屋里探头探脑道,“伊小姐,你醒了?” “啊!”忽然见到门口一个人头,伊然心惊了一下,仔细看,是助理的脸,便放下了心,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你立在门口干什么?” “嘿嘿...”助理觉得此时装疯卖傻最安全,便傻呵呵地笑道,“我来清扫一下这些碎片子。” “进来吧。我刚才是不是又犯病了?” 助理将扫把从身后拿到身前,挨着墙边慢慢挪着步子,一边扫着碎片,一边摇头道,“没有,没有,你没有犯病。” 贺衷良清洗了血渍,又快速扯出一条绷带,在伤口上抹了药,用嘴咬住绷带的一头,右手麻利地转着,打了死结,又迅速跑上楼去。 “我犯病没有吓着你吧?” 助理不敢抬起头来看伊然,只低低着头扫墙根里的碎片,而离伊然近的碎片,助理不敢走近清扫。 恰好这时,“当当当~”尽管门是开着的,贺衷良还是礼貌地轻轻敲了敲门,他微笑着立在门口,眼睛中闪着神的光芒。 “你好啊,贺医生。” “你好啊,伊然。” “进来吧,你看这么多碎片,我刚才是不是又犯病了?” “呵呵~没关系。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真不好意思!这个花瓶还有窗户、茶几、石膏像...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发的什么疯,就是控制不住,你不必跟我客气,损失我会赔偿的!” 助理见贺医生在场,胆子比刚才大了些,他慢慢靠近伊然,去扫她脚底下的碎片。 “好,我不会跟你客气。我们去催眠室,我给你好好看看好吗?”贺衷良站在门口说道。 “好。”伊然站了起来,越过碎片,走到了门口。贺衷良走了进去,对助理说道,“你现在不怕了吧?我先下去,你清理完之后,请人把窗户安装好。明天我要看到全新的房间。” 说完,贺衷良走到离伊然三米的地方,说道,“伊然,我们下楼去。” “好。” 贺衷良走在前面,伊然开心地在后面跟着,像一个小姑娘跟着一个父亲。 尚品罗曼总部健身训练室内,老鹰正握着长长的教杆训练着“小羊羔子们”。 “苗子!手!手!手是摆在那里吗?抬高点!再高点!好!停!就是这里!记住了!走!对!转身!好!保持这个姿势!找准感觉!好!下去好好练!” 苗和丽向老鹰鞠了个躬,“谢谢老师!”便走下T台,自己对着镜子练习去了。 “你!说的就是你!刺龙纹的!”老鹰瞥了龙先翔一眼,眼神定在他的青龙刺青上,龙什么的,你上去走走看!” “是!”龙先翔见老鹰直直得盯着自己的刺青看,心里很不痛快,想起了尚品罗曼大赛时,老鹰“刁难”自己的情景。 “请问20号选手,我看见你身上有个龙腾纹身,能告诉我们,是什么意思吗?你不知道模特身上是不准刺纹身的吗?” 20号选手一听这话,忙伸出右手挡住了左肩膀上的纹身,说道,“在我们山区,龙是我们的神!几乎每个汉子成年之后都要刺龙纹,象征着勇猛、正直和智慧。” 老鹰继续问道,“请问20号选手,你知道尚品罗曼的时尚宗旨是什么吗?” “创新、完美、超越、科学”20号选手不加思索道。 “很好!完全正确。那么请你详细解释一下。”明睿问道。 谁知20号选手挠着头,立在台上不言语了。 这时,伊然解释道,“创新代表着挑战传统;完美代表着感性和理性的融合;超越代表着精益求精;科学代表着不盲从不人云亦云,坚持自我。” 谁知20号选手反问道,“我的纹身给这几条宗旨抹黑了吗?没有传统怎么会有创新?” 老鹰一听这话,心里腾升出火来,他一把拉近麦,抢在伊然前面说道,“模特作为服装艺术的展示载体,首先必须是完美无暇。” “请问评委老师,您是完美无暇的模特吗?” “至少我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去纹身,我尊重身体,尊重时装的载体,尊重艺术的载体。” “请问评委老师,您如果生在我的家乡,是否会拒绝传统风俗习惯?” “不会!” 想到这里,龙先翔攥紧了拳头,浑身的肌肉几乎颤了起来,老鹰见状,便走近了他,伸出教杆在他的刺青上轻轻敲打了两下,“按着伊然上次给你展示的,表演一下我看看,进步了没有?” 众模特一听“伊然”的名字,便窃窃私语起来,“哇哦!原来传言是真的哦!伊老师跟龙哥真是在拍拖啊?” “别扯了!依我看啊,是老鹰吧!” “难怪最近看不到伊老师呢,原来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啊?” “我听说啊,连咱们明总也...” “嘘!小心被慕容雪听到了,你小命还要不要啦?”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快看啊!龙哥上台了!” 只见龙先翔穿着一身粗犷的兽皮大衣,脖子上挂着一串狼牙链,光着上身,露出发达的胸肌、腹肌,腰间饰有一青龙头,威风八面地走来,气场很强势。 龙先翔一边走着,一边继续回想着。 20号选手撇了下嘴,不屑地说道,“我尊重我的传统,看来我跟尚品罗曼公司有缘无份!”说完,扔下一件外套,扬长而去。 伊然看着20号选手,便马上离开了评委席。 “20号!你等等!” “我对尚品罗曼的人没有什么话说!” “我来是恭喜你!你通过了!” “为什么?我身上有纹身!我这个身体不是完美的!” “呵呵!完美不是这么定义的。”说完,伊然拉开自己的左胳膊,露出了龙头纹身。 “老师?!您也有纹身?!” “是啊,纹身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对时尚事业的热爱。” “呵呵!呵呵!老师真是高人!” “你看,我有纹身,我也是模特,还是时装设计师。因为我爱这一行,所以不在乎旁人说什么。” “我知道了!我也要和老师一样!不在乎旁人说什么,把传统文化坚持到底!” “这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加油!” 想到这里,龙先翔立住了,给老鹰了一个挑衅的神气眼神,伸出一中指来,微笑着转身,把兽皮一甩,不可一世地消失在T台。 “哇哦!龙哥好帅!” “龙哥!加油哦!” “龙哥!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台下的模特们兴奋地拍着手惊呼着。 老鹰使劲用教杆敲打着跑步机,呵斥道,“都给我安静!安静!自己都练好了是吧?!各就各位!” “怎么样?老师?” “你不要得意!明天的比赛比现在残酷!” “我有信心!我不会给伊老师丢脸的!” “伊老师!伊老师!伊老师!你还好意思喊她伊老师!因为你啊!伊然半个月不理我了!现在她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伊老师离开尚品罗曼了吗?” “你小子不要在我面前装傻!你做的好事,等明天比赛完了,我再彻底跟你算个清楚!” “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好事?” 众模特一听到两人大吵了起来,没有心情练习了,躲在远处看着。 “我也是个男人,我喜欢伊然很久了,你一个黄毛小子就想霸占她?痴心妄想!” “老师!你说什么?我要霸占什么?伊老师吗?拜托!我是清白的!” “啪!”老鹰没有等龙先翔说完,便气愤地朝他的腹部狠狠掏了一拳头。 龙先翔猛得退后了两步,愤怒得抬起头来看着老鹰,左胳膊上的青龙刺青看起来像能呼之欲出一样。 龙先翔忍住愤怒,再次申辩道,“老师!我真的是清白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公司的视频!我龙先翔绝不会做出这种可耻的事情!” 老鹰才不管他说什么,“借口!借口!借口!全是借口!你这个畜生不如的黑社会!” 一连掏了龙先翔五、六拳,打得他直吐酸水。 “伊然很欣赏你的才华,你却干出这种事情来,你对得起她的苦心吗?你这个畜生!畜生!忘恩负义的畜生!” “我没有!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做!” 老鹰狠狠地一拳打在龙先翔脸上,狠狠地说,“你这个畜生!我本来想让你参加完明天的秀再跟你算账,可是今天,我一见你!我就浑身冒火!你最好现在卷铺盖走人!在我彻底发火前滚出商品罗曼!再多看一眼,说不准我会把你打个半身不遂!” “我可以走!但是我要声明,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以后,我跟尚品罗曼没有一丝瓜葛!一、我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伊老师的畜生行为!二、尚品罗曼真是不长眼!有眼不识泰山!哼!” 说完,龙先翔脱下兽皮大衣一扔,攥紧拳头,挥着手臂,愤恨地离开了训练室。 忽地,室外传来一阵豪放的“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龙哥...”众模特们恋恋不舍的看着窗外龙先翔离去的背影。 “真可惜!在尚品再也找不出像龙哥这样豪迈的男模了!” “教练也真是的!把私人的感情用在训练上!” “少说两句吧!看!他过来了!” “你们在叽咕什么?” “没!没有什么!我只是说我的脚底起泡了!” 老鹰看着窗外,手里挥动着教杆,“啪啪!”地敲打着跑步机道,“别给我找借口!上去跑两小时!” 打了龙先翔,尽管他没有还手,老鹰心里还是觉得很窝火,他拨通了贺衷良的电话,“贺医生?伊然最近是不是在你那里?” “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我正好想给你电话呢,下午有时间吗?” “她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夜里还做噩梦吗?” “哎!她在自残!” “什么?自残?” “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下午你来了,我具体说给你听,凌博。” “我现在有时间,我马上过去!”说完,挂了电话,老鹰扔掉教杆,没有换训练衣就奔到了停车场,一路狂飙飙到了诊所,又风风火火地推开贺衷良的门,“到底怎么回事?她伤到哪里了?” 贺衷良看着火烧火燎的老鹰,一边给他倒水一边凝重地说道,“你先坐下!” 老鹰把水杯撇到一边,只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昨晚催眠了她一夜,我也想了一夜。今早我就魂不守舍了,我只感觉,伊然的心里充满了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 “对!充满了很多幻象!大部分的阴影是童年的不幸经历造成的。” “让我来做凌博,我感觉压力很大。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害怕了?” 老鹰端起水来,喝光了道,“我不是害怕,只是不知方向,很迷茫。” “我昨晚一夜未睡,移情到伊然的心里,将心比心,揣度她的处境,她的想法。我一直在问自己,要你做凌博是不是最好的决定。” “你是医生唉!是心理博士!我很尊崇你的!我最近看了你写的很多论文,还有治疗精神分裂的巨著,你一定会有办法救伊然的,对不对?” “老鹰,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何尝不着急呢?唉..这心理治疗啊..唉!得看时机,顺应心理趋势走向,再做‘记忆移植”,万万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伊然的脑袋里会分裂出更多更多的‘魑魅魍魉’!你懂吗?” “啊!这么高深!听得我云里雾里。啊~!你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其他的无需解释!我相信你!教授!” “呵呵!你啊!就是太单纯了。我不是神,有时候也会有失误的,你这么相信我?”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跟定你了!你必须救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我也自残呢!” “呸呸!不要乱说话!自残好玩吗?..唉!她自残不是一天两天了,上瘾啊!” “上瘾?啊!这个伊然!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她还有什么臭毛病啊?一律解决了!” “你不要心急!不要心急!听我的!听我的安排!暂时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啊!我疼啊我!我先不去看她吧,想一想她怎么自残,我就难受!” “那好!你就暂时不要见她了!专心看这本日志,有很多东西要参悟,你看看凌博是怎么做的,会对你有帮助!” “恩!我全听你的!教授!” 知黑守白 - 轮回 - 鹦花月 老鹰出来诊所后,走进一家办公用品店,仔细挑选包装书籍的封皮,挑挑捡捡了一阵子,最后选中了一个印有红色"LOVE"字的封皮,小心翼翼地套在红色日记本上。 伊然趁着贺衷良治疗其他病人的空档,躲开助理,开车到了李兆阳时装定制公司。 李总见伊然一身修身骑士宫廷装,半笑半正经地说道,“吆!玩得是主流呢!” “我没有刻意要怎么样,你为什么咄咄逼人呢?你以为你贬低我,我就对你心服口服了?” “好!我喜欢!” “我在批你哎!你还喜欢?” “对!我就是喜欢你敢批我!有胆!”说着,李总伸出大拇指来,见伊然对此动作没有任何回应,便放下手,立正了身子说道,“只要你跟我三个月,我保证你..” “呵呵!我想你是看低我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创意和时间都很值钱的!” “呵呵!谢了!我不稀罕!我要得到什么,我会靠自己争取!我不会求任何人!” “小姑娘!在时尚圈里没有几个‘干爹’是做不出什么成就来的!我看你还是有才气,一般人,哼!我还不会邀请她呢!” “呵呵!你就是这样忽悠傻女人的吗?”伊然的眼睛里突然燃烧起烈火来,不过,她还比较镇静,冷冷地瞥着李兆阳道,“可惜!可惜的很!我不是女人!哈哈~只有我玩别人,没有别人敢玩我的!” “你就使劲吹吧!”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给我二十个模特,给我五、六个老裁缝,给我决定权,我会让你在蓝坊时装秀上展露头角,就算不能得冠,进前三绝对没有问题!你敢吗?” “这个...”李总佯装正了正领带,犹豫道,“这个嘛...” “呵呵~哈哈!”伊然像死神一样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李兆阳的窘态,边呵呵地笑,边思道,“就凭你,敢来玩我?!忽悠小女人去吧!” 伊然快速从包里拿出一份策划案来,“啪!”摔在李兆阳面前,冷静地说道,“我观察了你的时装商场,拍了些照片,你可以仔细看看,商场的整体布局,柜组组合,秀场创意,海报宣传,还有,你好好看看这些畅销时装的摆设,哎呦~真是惨不忍赌!” “你这么一说...”李兆阳戴上了一副眼睛,眯着双眼,一边听一边仔细翻看道,“我也觉得...” “还有,你的服务员,导购员是怎么回事?” “她们怎么了?” “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仔细看看这些资料。” 李兆阳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在最后面的附页上看到了商场服务员的种种窘态。 “这些娘们!我付工资给她们就是让她们闲聊的吗?吆喝!还有上班时间绣十字秀的?” “您老别生气,只要给我一周时间,我可以把她们训得井井有条,呵呵~” “你?” “我以我的草稿保证,绝对是独一无二。” 李兆阳看着眼前这份“蓝坊时时尚--兆阳时装参赛策划案”出神道,“案子提议的不错,好!就依你所说,我参加!” “呵呵!算是有点魄力,这个案子起码会增加你现有商场70%的利益!我保证!这只是刚刚开始!” “你这个鬼精!” “我要求你能放开,让我全权处理这个比赛。您啊,只需站在台上,说几句什么获奖感言就成,我充当背景,没问题!” “呵呵!但愿如此!我这辈子还没有得过奖呢!” “好!我废话不说了,李总,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说完,伊然便戴上墨镜,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兆阳时装公司,直奔贺衷良诊所。 老鹰躺在车里,仔细翻看着日志本的最后一页,看完慢慢合上本子,闭上眼睛睡去。 睡梦中,老鹰变成了“凌博”。他领着伊然来到了海城,“伊然,你过来!在这个角度看,是不是能看到海市蜃楼?” “快闪开!我看看!”伊然推着“凌博”,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哇哦!真的耶!” “等我成功了,我们就搬到那里去住!到时候,你就能在家里看海了。” “呵呵,我才不要你这么拼命呢,我不着急,日子长着呢,慢慢来。” “不行!你不着急,我着急!你爸妈着急!” “好不容易出来散心,你又提他们!”伊然猛得松开“凌博”的手,转身朝着大海望去。 大海起雾,白茫茫一片,海水来来回回,周而复始一样。 伊然深呼吸了两下,刚才的愤怒情绪慢慢被海吸收了一样,她的心平静了许多。 “凌博”知道自己又说错话惹伊然生气了,像个三岁娃娃立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掉泪。 伊然转过身来看见了,便心疼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说着,伸手给他擦掉。 “你不要生我的气嘛!我真害怕你一转身就不再回头了。” “只要你不再我面前提那两人就好。” “谁让我还不娶你过门呢?唉!要到何年何月啊!” “都说了我不着急的嘛!”伊然小鸟伊人歪头靠在“凌博”的肩膀上。 老鹰忽然觉得心口里不再进冷风,暖和和的很甜蜜,不禁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 忽然,梦境变了!大海不见了!海市蜃楼也不见了!伊然消失了!天顿时黑了! “啊!!!”老鹰从车座位上惊醒了,额头冒汗,再伸开双手一看,“日志本?伊然?” 起身向周围一看,发现自己在车里,深呼吸了两下,刚才的梦境又出现在脑海里,像真的发生过一样,老鹰自言自语道,“谁让我还不娶你过门呢?唉!要到何年何月啊!” 只听车内出现了声音,是老鹰的幻听,“都说了我不着急的嘛!” 老鹰看着右边的空座,似乎看到此时伊然就坐在这里,小鸟伊人歪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鹰拿起红色日志本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笑呵呵道,“好暖和,伊然。” 说着说着,又睡着了。 尚品罗曼模特总部,明睿坐在沙发上,一边拿笔记录着,一边仔细看着老鹰和伊然训练参赛模特的监控视频。 老鹰“当当当!”敲着明睿的办公室门,等了许久,没有回应,便问秘书,“老总哥呢?” “明总今天没有来上班。” 老鹰思量了一会儿,拿起手机,一边给老总哥短信询问,一边快步向健身训练室走去。 隔了两个小时,见老总哥没有回信息,老鹰忙给他打电话,只听,“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老鹰,该培训了。有几个小模特找不到感觉,你来教她们吧。”伊然拿着一条毛巾擦着额头的汗珠,气喘吁吁地说道。 “好的,你好好休息!”老鹰递给伊然一杯水,便急匆匆地冲向了训练室。 只听训练室里传来“啊!啊!啊!”的惨叫声,伊然忙放下水杯,扔下毛巾,跑进训练室,见老鹰按着一个模特的大腿道,“慢慢来!不痛的!” 伊然看着模特心疼道,“老鹰,不是这样的!哎呀!还是让我来吧!”见龙纹身的男模皱着眉看着自己,伊然对老鹰说道,“你去教他!” 老鹰瞥了一眼女模,起了身,边朝着龙纹身男模走去,边嘟噜道,“真是笨死了!连这个压腿都做不好!还怎么走台!” 龙纹男模想起了在婚纱大赛上顶撞了老鹰评委,便心虚地哆嗦着向后退。 “你!嗨!就说你呢!你哆嗦什么?!给我过来!” “我...我..我不敢...” 老鹰一步走近了他,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刺龙纹的?” “龙..龙..龙先翔。” “什么?龙..鲜..享?你还龙虾呢?!给我站好了!我看看!”老鹰突然的大吼大叫让训练室里的模特全都静止了下来,伊然走到老鹰身边,小声劝道,“老鹰,你吃药了吗?” “我不用吃药!精神得很!来!这个叫龙先什么的,龙虾!你过来!给我走几步我看看!我说,这个屁股不是这么扭的!跟个娘们一样!亏你是个大男人!” 伊然朝着龙先翔耸了耸了肩,说道,“小心伺候老鹰大人吧!我无能为力了!你要加油哦!” 老鹰突然对着音响师吼叫道,“发什么呆?放音乐!”接着,老鹰又像牧羊人一样赶着男模女模上台子,“都给我跳上台子上来!给我走!走!快走!” 伊然立在台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上模特,忽然冲着摄影师说道,“快给我拿纸笔来!” 摄影师放下摄像机,拿起书桌上的A4纸和一支中性笔递给伊然。 伊然接过来后说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要打扰我!不要跟我说话!离我十米远!” 说完,她就地而坐,把纸放在腿上,一面看着台上的模特,一边“叱!叱!”画着草图。 摄影师和助理们果真不敢靠近伊然,因为老鹰会把他们大卸八快,他们只能好奇地踮着脚,远远瞅着稿纸看。 看到这里,明睿看着龙先翔胳膊上的龙纹身,忽地想起了伊然的左边肩膀也有一个龙纹身,不禁又联想道,老鹰对自己的抱怨,“老总哥!慕容雪给我一沓伊然和龙先翔“亲密”照片,你看,怎么处理?这多影响公司名誉啊!是不是真的啊,你一定要查清楚啊!” 想到这里,明睿拨通了健身训练室的电话,“让老鹰马上过来!” “明总,老鹰不在训练室。” “他在哪里?” “不知道,上午他接了一个电话,连训练衣都没有换就风风火火的冲出去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正沉醉在梦里时,老鹰的手机响个不停,老鹰惊醒了,一看,是“老总哥”。 “外~是~老总哥~~啊~” “你感冒了?” “没有啊。” “我怎么听着声音这么怪?” “啊~是~是我最近训练小羊羔子们累的吧!” “蓝坊时装秀延时到下周。” “奥?是吗?那我可以休息休息了?我想去海城岛转转。” “一鼓作气,下周比赛完了,我准你休息。现在马上回来训练!比赛的规则有变。” “什么变化?” “各参赛公司的系列时装‘同台竞技’。” “什么意思?” “赶紧回来!我跟你详细说!” “你好,贺医生吗?” “你好,您是伊然的父亲吧?伯父好!伯父好!”贺衷良一眼就认出了伊志强。 伊志强西装笔挺,带一黑色条纹领带,头发梳得发亮,靠近贺衷良,试探地问道,“我女儿得的是什么病?” “伊然嘛,这个...” 没等贺衷良说完,伊然便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她一瞧见伊志强,心里就蹿出火苗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女儿啊!你长住在这里不是办法啊!我给你接了一门亲,你去相相,说不定,一见钟情,病就全好啦!” “伯父,伊然这个病不是相亲就能治好的呀!您可不要胡乱给她参谋啊!” 伊志强突然疵牙咧嘴地朝着贺衷良喷怒道,“我是他爹!!!我的女儿我会自己救!不用你来操心!” 伊然见他发威发到诊所来了,心里的火烧到了嗓子眼,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来,一时得了失语症,气得捂着自己脖子不停地咳。“咳咳!咳咳!咳咳!”好似这么一咳,就能把听到的伊志强说的话,看到的伊志强,暴怒的面孔全都咳出来不存储在脑子里一样。“咳咳!咳咳!咳咳!” “女儿啊...” “好!是不是我答应相亲了!你就能不再来烦我?!“咳咳!” “没问题!” 站在一边的贺衷良看着父女二人针尖对麦芒,心里着急,想道,“哎呀!我真是笨啊!没有算到半路杀出来个...哎!这该怎么办才好?伊然自残!哎!真担心她不管是谁埋头就应了!不行!我得跟着去!” 恶性循环 - 轮回 - 鹦花月 “你是伊小姐?” “是!”伊然身穿着一身黑衣服,刚长长的毛寸头发好像被她拿着裁缝的大剪刀胡剪乱剪了一通,后脑勺好似是被修眉刀刮的,一块一块的,像梯田似的,她直勾勾的愤恨的皱着眉头说道,“有什么话要问,快说!” 坐在另外一个餐桌的男人是贺衷良,他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一个口罩遮住了半边脸。他尽量靠在椅子上,好听清伊然到底说了什么。 “伊小姐,你好!我是沈明杰,杰主流时尚画廊的老板。” “怎样?” “你是来相亲的吗?” “是啊!怎么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说话呢?我感觉很不舒服。” “要我怎样你才舒服?啊?!” 只见沈明杰色眯眯站起身子来,走到了伊然身边,握着她的手,在大腿上蹭来蹭去。 伊然心里蹿出火来,她死死地瞪着他,“混蛋!” 想抽身出来,却被他死死拽住,“想跑?哼!到了大爷手里还想跑?” “啪!”伊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双眼通红。 沈明杰抹着嘴唇,邪恶道,“你敢打大爷?” “啪!”扇了伊然一巴掌! 贺衷良一听这个巴掌声,觉得不对劲,忙转头看伊然。 只见她被这个陌生男人死死拽着。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她!” “你是哪道的?我跟我女朋友亲热关你什么事?” “啪!”伊然狠狠地扇了沈明杰一巴掌,怒道,“混蛋!畜生!” 沈明杰刚要举起手来扇伊然时,被贺衷良抓住了手,一把把他拉拽到了地上,狂扁一顿。伊然看着他,吐了他一口!“畜生!” “伊然你去哪里?” 伊然风风火火的出来餐厅,完全不理会贺衷良,“不要管我!” 贺衷良非常担心,一直跟在伊然后面,尾随她到了凌博的坟头。见她抱着墓碑哭得很伤心。 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张牙舞爪地比划着,发泄完了之后,伊然又风风火火地开车去了警察局,之后,到花店买了一大把紫色的勿忘我花回到了凌博的坟头,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贺衷良靠在松树上,双手紧紧捂着嘴强咽下泪,两眼吧嗒吧嗒的掉泪珠子,哭得红肿,“伊然啊!伊然!可怜的伊然!凌博已经死了!他能活过来吗?你要坚强!一定要撑下去!” 伊志强呆在家里,见伊然一夜未归,心里非常高兴,“这次可把你给解决了!” 可是,三天过去了,伊然还没有回来,伊志强慌神了。他跑到了贺衷良那里,问伊然在不在。 “对不起,先生,贺医生现在不在诊所。” “我女儿呢?她在哪里?” “对不起,先生,伊小姐也不在诊所。” 伊志强给沈明杰的老爹沈望打电话,只听“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伊志强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疯狂的去杰主流时尚画廊,谁知,邻居一个老婆子开门告诉伊志强,根本没有什么叫沈明杰的老板。 “啊!!!”伊志强一听这话,只觉得五雷轰顶,背了过去。 老婆子一见伊志强昏倒在自己家门口,便吓得大喊道,“先生!你醒醒!醒醒啊!” “老婆子!你吵什么呀!” “老头子,你看!这个人昏倒在咱家门口了!” “唉呦!不死远点!偏偏在我家门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老头子!咱们赶紧救他吧!”说完,老婆子便上前去扶伊志强。 谁知老头子一步走过去,拉开老婆子的手,训斥道,“你疯了?留下你的指纹,我们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啊!” “唉呦!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 “别废话!听我的!咱们拨120接他走!” 伊然看着坟墓绿树,流着泪,垂头丧气道,“为什么我看到的是遍野血红?凌博?我以后该怎么办?你说!你说!你死了倒是痛快!为什么不带我走啊?啊?!” 说着说着,伊然突然想起了和明睿签的“佯婚协议”便“腾”得起身,双手抹去眼泪,严肃地对着墓碑说道,“凌博!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见你!” 说完,风风火火地出了墓地,开车直奔尚品罗曼。 贺衷良尾随着她,疑惑道,“你又去哪里?” 龙先翔自从离开尚品罗曼后,就一直在投简历到模特公司,这时,他正从国际画廊里出来,见红绿灯指示灯前,斑马线处,有一个人的样子特别像伊老师,他忙追了上去,拍着伊然的肩膀问道,“伊老师?!” 伊然此时只想着“佯婚协议”,想着怎么和明睿在伊志强面前演出戏,好让他不再逼自己去和什么人相亲,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龙先翔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说完,便继续朝着尚品罗曼大厦走去。 贺衷良在伊然身后,看着龙先翔拍伊然的肩膀,自言自语道,“怎么又遇到一个混蛋?!”刚要快步过去“英雄救美”时,只见龙先翔一下掀开伊然的左边长袖,露出了龙头纹身。“哈哈!我说你就是伊老师!” 伊然看着龙先翔生龙活虎的天真模样,打起精神来说道,“好了!你不在尚品加紧训练,在大街上乱晃干什么?” 贺衷良捏着帽子,低着头站在一边,背对着两人,只听龙先翔无奈道,“哎..说来话长。” 伊然尚存一丝耐心,只要跟时装有关的大小所有事,她都不会放过,“那就长话短说。” “老鹰教练啊,他误会我...我..”龙先翔说着说着,突然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我什么?” “就是...” “不用说了,我猜到了。不要理他!他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伊老师,你别生气!别生气!他说什么我都不在意的。嘿嘿!”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还当模特吗?” “当啊!你看!你看!刚才我逛街的时候,有一个光头男人,头上还有条长长的疤的,他给了我一张名片。” “旎诺莎?” “是啊!是啊!就叫旎诺莎!我现在正准备去那先看看,了解了解。” “哼!了解了解?他们伪装多少年了,怎么能让个外人一看看,了解了解就能看透的?” “伊老师认识他们吗?” 一听这话,伊然的脑中迅速显现出金福才、多奇、慕容雪穿“血色诀别衣”的样子... “不认识!不过我劝你一句,‘凡所相,皆是虚妄。’你要好好记住。” “是!” 伊然拿出手机来,快速划着,划到“龙纹身”时停下了,拨打了他的电话。 不到五秒,龙先翔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问道,“这是谁啊?” “是我!我换号了。你就注明‘李兆阳’保存吧!” “为什么?” “蓝坊时装比赛有改动,延期到下周。这样吧,你去兆阳时装总部,就说我介绍的,具体工作,李总会安排你,我有时间会来教你!走台时不要忘了音乐律动!要富有感情!要加油哦!旎诺莎那边,你去看看也无妨,毕竟是你日后的竞争对手。” “谢谢伊老师!” “好,去吧,我还有事情,也要走了。” “伊老师再见!” 没走几步,伊然又走回去,拉住龙先翔说道,“哦,对了,我的手机号不要随便给第三个人,有人问起你,要事先通知我。” “没问题。” “恩,好!好好训练!加油!” 伊然直冲着尚品罗曼走去。 贺衷良只得在车里候着。 “慕容雪你这么希望我消失!好啊!好!我就消失!”伊然死死地盯着明睿,脑海里却是对着慕容雪,她隐忍着一字一顿说道,“看挡着你的是我伊然还是你自己!” 明睿看着怒火中烧的伊然,感觉寒气逼人,他上下打量着她道,“我相信,时间会把你变成女人!” 一听“变成女人”,伊然回过神来,呵呵说道。“时间?女人?呵呵,呵呵~不可能!” 明睿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道一道的疤,心头一惊,拽着她皱着眉头问道,“手臂怎么回事?!” 伊然猛的抽回手来,转身不看明睿,抬头看着窗外道,“没事!” “就算你真的不喜欢留在尚品,你也不该摧残自己啊!以后你还怎么走台表演啊?恰腰摆手动作,你要大家看你青一块紫一块吗?!” “大不了多用几瓶遮瑕霜喽~有什么啊?”伊然对着窗户上的自己的影子轻描淡写道。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啊?啊?” 伊然瞪着窗户上的明睿的影子说道,“用得着你管?” 明睿接着松了口气,瞥了伊然一眼道,“好啊~好~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 “我来是问你,我们签的协议还生效吗?”伊然转过身来,认真中夹杂着害羞,挠着后脑勺不看明睿的眼睛,结巴地问道,“我说的是那个..那个协议..你知道的。” 明睿一听到有关“佯婚协议”的,就再也忍不住了心中憋屈的火,“请问,我有违约吗?是你先离开尚品!是你说不再做我的专属模特,我能拿你怎么办?你说!” 见明睿真的有些动气了,青筋暴露,双手紧攥着拳头,伊然心疼地看着他,又为难道,“你先不要动火气嘛,伊志强又来逼我相亲啊结婚啊什么的了,你帮我啊!我们签了协议的啊!至于模特嘛,你有慕容雪当家做镇的,我干吗回来啊。再说了,我不想跟谁吵架,根本没必要跟她争什么。” 明睿学着伊然的样子死死地盯着她道,“好!我帮你可以!不过!你得回来尚品!” 伊然满心期待明睿会“救命”,谁知他又再提回尚品罗曼,一想到慕容雪的样子,再想到老鹰那穷追不舍的样子,伊然坚决道,“绝不可能!” “为什么?”明睿弯下身子,试探地问道,“为什么?因为老鹰误会你和龙先翔?你别多心,我前几天看了你和老鹰训练模特的监控视频。” 伊然欲言又止,在心理犹豫半会,狠了狠心说道,“他以为我不干净了。解释有用吗?” 明睿一听,绷直了腰,怒道,“真是老鹰这个臭小子?!” 伊然的双眼里没有神光,像一潭死水,“哼!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呵呵~哈哈~会有谁..再信我呢?就算..有!你觉得..我还会信男人吗?”说到这里,伊然狠狠地瞥着明睿,就像瞥着老鹰一样。可是当伊然敏锐地感觉到明睿听了自己的话后,情绪起伏不定,便又瞬间在心里,自己责备起自己来,“伊然啊!伊然!你自己的伤心事自己知道就算了,干吗要说给别人听呢?你跟明总是有协议,如今呢!啊!徉婚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不过是敷衍何毒妇的缓兵之计!伊然!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明睿很惊讶伊然会说出这些话,不过,转念想起自己跑到君心大厦阻止伊然和李兆阳签合同,伊然看见自己暴怒昏倒的情景,不禁恍然大悟思道,“伊然对男人有恐惧症?所以,自己才要变成‘男人’保护自己?” “你到底帮不帮我?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再回来尚品。”伊然她弯腰拿起包包来,最后一次坚决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明睿看着她,深呼吸了两下,说道,“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不要意气用事,我认识的伊然可不是你现在的样子哦。” 说完,他打开了监控视频,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精神抖擞,充满豪情壮志的伊然,她身穿着一身白色的时装裙走在T台上是那么自信潇洒。 伊然看着T台上的另一个自己,对着明睿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坚持!但不一定愿意再回来尚品!”说完,提包就走。 明睿看着伊然的背影挽留道,“我可以帮你!尚品罗曼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随时欢迎你!” 伊然头也不回,伸出手来,向他摆手示意道,“谢谢!” 贺衷良在车里守候着,他见伊然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心里如释重负,思道,“尚品罗曼的老总到底是何许人物?伊然很久没有笑过了。” 尾随着伊然回到了诊所后。贺衷良马上换了医生的衣服,嘱咐助理道,“你就说,贺医生在催眠室!”说完,便三五步冲到了催眠室。 只听门外助理招待伊然的声音,“伊小姐来了啊” 伊然笑颜如花,问助理道,“贺医生在吗?” 助理愣了一下,紧接着回过神来,“唉呦~真不巧哦,贺医生刚刚进去催眠室。伊小姐上楼休息?” 伊然一边上楼,一边说着“我饿了。” 助理马上回应道。“哦!哦!我马上给你端来!” “呵呵~谢谢!”说完,伊然走进了vip诊间。 等助理端着饭菜上了楼时,却听见伊然的不停地愤怒声。 他踮着脚慢慢靠近玻璃门,看见伊然正站在窗户前,看着远处,大喊道,“凌博?是为了凌博吗?是他吗?我是凌博!我是凌博!我是凌博!”边说着,边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自己,胸前后背、小腹双腿双脚手臂上疤痕一道一道! 伊然狠狠地抽打自己时,突然想起伊志强的暴力来...打得更狠了! 一边鞭打一边发狠道,“我要做凌博!我要做凌博!我不要再做以前的伊然!我要做凌博!我是凌博!!!啊!!” 忽然,伊然停 下了,扔下了鞭子,走到沙发前,陷了进去,想起了凌博,想起了和他吵着分手的情景来。 凌博在秀场后台找伊然,却发现她在给自己的手臂涂着药膏,“伊然!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伊然摆开凌博的手,转身抹着药道,“没事,正常!” 凌博看着伊然的背影,自嘲道,“你全当我是个摆设,此时,我连个摆设都不如了...多可笑!啊?” 一听凌博说着丧气话,伊然心疼了,她放下药膏,转身,拉着他的手道,劝慰道,“凌博...你不要这样...很多事情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为难..” 凌博猛得抽出了手,他对着伊然发怒道,“你给我闭嘴吧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伊然双眼通红地一边说,一边去拉他的手,耐心道,“你的脑子本来就爱胡思乱想,我不希望你为我心烦意乱..贺总今天又刁难你了吧?你安心工作就好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凌博的大男子主义病又犯了,他看着伊然认真地说道,“伊然!我是男人!生来必须要照顾女人,你不要把我当成孩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能替你分担!” “不必!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给我分心!否则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哦!对了!你刚才不是让我滚了吗?好!我滚!” “对不起!我一时...生气..气话嘛!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永远不要对女人说‘对不起’!你是男人吗?…我先走了!你好好工作!” “我发誓!今天的事绝不发生第二回!” 想到这里,伊然从沙发里做起身子来,自言自语道,“我要你好好工作嘛!你干吗要跟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就只会对着女人说对不起吗?” 回忆像巨浪向伊然的脑子里涌来。 老鹰根据伊然红色日志本上面的记录,找到了凌博的好朋友--连嘉岩,他现在是蓝坊时尚特聘概念婚纱设计师。 老鹰又是微笑又是鞠躬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凌博的好朋友的好朋友。” 连嘉岩摘下眼睛,低头看着老鹰,半晌,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凌博说起过你呢?” 老鹰又走近一步说道,“新朋友,呵呵~~” 连嘉岩一见老鹰笑呵呵的,感觉不是什么好人,便冷冷地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应该认识一个叫伊然的模特吧?她是凌博的女朋友吧?” 一听“伊然”的名字,连嘉岩恨得牙痒痒,“别跟我提这个贱妇!” “啊?”老鹰的后脑勺要裂了,他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什么人敢骂伊然,见连嘉岩如此强烈的反应,老鹰的心里也生出了无名火,思道,“要不是我有求于你,早就把你扔河里喂鱼了!”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她了,我也认识她!不信你看!”老鹰拿出一张尚品罗曼的名片给连嘉岩。“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有关凌博和伊然在大学里的事情。” 只见连嘉岩接过名片,瞥了一眼,“啪!”扔进了垃圾桶里,“我不管你是什么上品下品,我什么不知道。” 一听连嘉岩这么无视自己,老鹰着急地说道,“哥们!大家都是模特,不要这样嘛!我是好心!伊然就是因为凌博,现在在精神诊所住着呢!” “什么?!”连嘉岩扶着眼镜,睁大眼睛看着老鹰,满脸疑惑。“她?精神..精神怎么了?” 老鹰快速掏出手机,给连嘉岩看伊然近来的照片,还有她训练模特的手机视频。 连嘉岩看着照片上的伊然,脑海里迅速闪现出凌博来,“真想不到,她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原来..真是我误会她了。” “我说嘛!伊然绝对不是什么..什么.” 连嘉岩一边看着伊然训练模特的视频,她的走台风格颇有凌博当年的神气,他问老鹰道,“你想知道什么?” “她和凌博的所有事!大大小小的所有事!” 连嘉岩很好奇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关心凌博和伊然,故意说,“我又不是凌博心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所有事?” 老鹰失望地叹了口气,“哎...” 连嘉岩将手机还给老鹰,转身回到工作台去了,全当老鹰是空气。 老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坚决地说道,“那好吧,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哎!这个伊然啊,在大学里时就很怪。” “是啊,她就是个怪人!” “‘你是个替罪羔羊!我伊然根本不能像正常女人一样!’伊然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和凌博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时间长了,等到想起凌博对她的好了,又跑去找他,又因为无法跟他享受欢乐,他们再次分开。” “啊?!”老鹰张着大嘴,睁着大眼不敢相信,“不是吧?” “伊然为了‘甩’掉凌博,假装和新男模厮混..之后,开始了自残。” “是因为甩掉凌博有愧才自残的?” “一次,凌博偶然间看到从前和伊然一起制作的时装,想起伊然来,便来到以前和伊然住的公寓。没想到,在浴室里看见了伊然全身布满疤痕!凌博惊讶不已,大半夜拉着我一起去喝酒,他呀!又是嚎哭又是自言自语!第二天,等我清醒了,发现他不见了,原来是一大早质问伊然,他问她,‘那男人打你?’谁知伊然很无情!很无情!凌博回来跟我诉说,我听了,我恨不得..” 老鹰晃着连嘉岩的胳膊催促道,“哎呀!她说了什么啊!继续啊继续!”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是死是活也不用你管!’” “是!这简直就是她的口头禅!”老鹰恨恨地对着手机上伊然的照片说道,“超自负的家伙!” “你不听我说,我就工作去了啊?” “我听!我听!你继续!继续!” “接着,凌博就求她,‘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重新回到我身边来?你别怕!我不动你一根毫毛!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安静地坐着,我看着!也高兴!’谁想,她逼着他当驴子!‘成功啊!功成名就!提亲,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娶我进门啊?’凌博感觉很迷茫,‘啊?这得多少年?’伊然说了一句‘我没有强求你怎么样,就这样吧!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这个死丫头!我骂了她半个月!当时,我一提她的名字,凌博就哈哈大笑。” 老鹰双手紧紧抱着红色日志本,对着连嘉岩解释道,“她跟什么男人什么男人...全部是假的!假的!就是为了塑造一个浪荡女形象好使凌博放弃拼命,活在当下,过正常男人的生活!这本红色日志本里记得血淋淋的!从她离开凌博之后,就开始自残了!现在就呆在精神诊所里!” “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你也不要告诉他我来问过你啊。”说着,老鹰起身握着连嘉岩手感谢道,“非常感谢你!谢谢!改天我再来拜访!今天真是打搅了!” “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来找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谢谢!”老鹰抱着红色日志本向连嘉岩鞠躬,谢了又谢。 风雨欲来 - 轮回 - 鹦花月 “你们不知道哦!当时!那个交警的哨声好凄雳啊!‘嘘!!!嘘!!!’的吹着都拦不住啊!那些车呀!真像是脱缰了的超级病态野马!‘砰!砰!砰!’连环着十几辆!连车带人..哎呦..吓死人哟~”苗和丽张牙舞爪地描述着刚刚目击车祸现场的情景,赚来众模特的“唏嘘”声和“哎呀”声,她得意洋洋地享受着被围观的感觉。 这时,穆凯戴斯一边低头划着手机,一边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瞧!伊老师的博客更新了!” 苗和丽和众模特一听,跑过去,一个压着一个,围着穆凯戴斯念道,“大雾起,行人如出狱阴鬼…心肺冻结…板板刻刻…有目却盲,有耳却聋,有脑无用,有胆无识…” “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今天早上的大雾!” “是有大雾,可是我没有看见阴鬼啊?” “哼!你的眼睛那是牛眼!怎么能跟伊老师的火眼金睛相比呢?” “哼!我还是牛头马面呢!专门抓你这样‘有目却盲,有耳却聋,有脑无用,有胆无识…’的小鬼!”说着,苗和丽扮起“僵尸”来,伸着两只胳膊和模特们“呵呵”闹成一团。 “真要说起小鬼来,应该是慕容雪吧..丽子!去抓她!” “慕容雪..慕容雪..拿小命来..”苗和丽伸张着手臂蹦蹦跳跳地朝着柳若音蹦去。 “哎呀!哎呀!不要抓我呀!我是柳若音!慕容雪这会儿应该在明总那里吧?” 模特们开玩笑道,“哈哈!丽子!去明总办公室抓她!” “哼!”苗和丽放下手臂,撩拨了下额前纷乱的头发,歪着头,吐着舌头,一本正经道,“我的心肺已冻结。” “呵呵~呵呵~” 明睿参加会议回来,回到办公室打开公司监控视频,发现伊然依旧没有再来尚品,便打电话给老鹰。 恰好,老鹰敲门,探头道,“老总哥?” 明睿放下电话,惊喜道,“鬼小子!我正要找你呢!伊然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还不是因为你啊,说好的主秀是她的,偏偏招慕容雪回来!”老鹰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故意埋怨道,“连丹尼尔都跟我翻脸了,以后啊,再想打听旎诺莎的半点消息可就难了!” “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你是兄弟,我才这么说,伊然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啊?”明睿起身,端着茶,坐到老鹰身边道,“她身体本来不好,脾气又火爆,你惹她干什么呀?万一..一个气没上来,怎么办?” “放心吧!贺医生在照顾她,不会有事的。”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好了!我有事情要跟你请假的了。” “什么事?蓝坊时装秀马上要开始了!” “我当然是走完秀再休假了~工作重要!我知道。” 明睿突然想到老鹰提起过“海城岛”,便问道,“去哪?海城岛啊?干什么事?” “你也知道的啊,伊然暂时离开了尚品,我自己一个人训练这些小羊羔子们,我很累啊!我想休息几周,机票定好了,你看!是下周的18号~” “你都自己决定了,还来问我?” “你是哥嘛!嘿嘿!” “好,看在你辛苦训练的份上,准了。不过蓝坊时装赛准时到!不要误了正事!” “遵命!” 尚品罗曼的训练室内,苗和丽和慕容雪争得面红耳赤。 苗和丽伸张着手臂朝慕容雪比划道,“伊老师说,这件衣服不是这样走的!应该是这样!把手背过去,露出胸前的装饰来,如果按你这样的走法,胸前的装饰全被手遮住了,还怎么秀啊?” 一听到有人提起“伊然”,慕容雪就暴跳如雷,“伊老师说!伊老师说!伊老师现在已经离开尚品了!现在是我说了算!我说怎么走就怎么走!” 慕容雪此话一出,惹来众模特的不满,大家忍不住,便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她还以为自己是尚品的女主人呢!” “就是!不就是比我们多走几年台吗?有什么了不起?” 恰好,老鹰满面红光地走进了训练室,看见大家针尖对麦芒,不禁好奇,站在一边静观。 “你们说什么?有本事当着我面说啊?”慕容雪像只发狂的母狼,她在模特们前,疯狂地转着圈子,“伊老师!伊老师!伊然她有什么好啊!你们知不知道她在大学里有多..” 没等慕容雪说完,老鹰一个箭步跃到她面前,道,“慕容雪,你少在这里给我妖言惑众!” “老鹰?呵呵~又一个蠢货上钩了!你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凡是跟伊然扯上关系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凌博就是最好的例子!” “凌博?”柳若音听到了“凌博”,便碰了碰站在身边的苗和丽,“谁是凌博?苗子,你知道吗?” “听都没有听说过,”苗和丽睁着眼睛,挠着后脑勺道,“难道跟伊老师有关系?” “嘘!别吵!听听!听他们还说了什么..”模特们竖着耳朵,踮着脚,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慕容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一听到‘伊然’就这么紧张?你心虚什么?”老鹰的脑海里瞬间闪现出旎诺莎第一届时装发布会上,慕容雪身穿的那件血红色的时装裙,又想到在贺衷良诊所里第一次见到伊然那本“血淋淋”的日志本里夹着的“诀别衣”草稿图。 “老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堂堂一个国际超级明模为什么要心虚?”慕容雪的双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老鹰忍不住心里的火气,“慕容雪,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当着模特们的面,质问慕容雪道,“好啊!那你敢不敢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伊然的事?” “什么事?”慕容雪的脸色稍微变了,由红转为黄色,忽地,脸色苍白。因为老鹰的手机里出现了伊然的草稿图。 “老鹰,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慕容雪踩着高跟鞋“当当当”走进了休息室。 众模特都不敢吱声。 老鹰撇着众模特道,“好了!不要看了!按伊老师教的好好训练!” 说完,便跟着慕容雪走进了休息室,锁上了门。 慕容雪的双手还在哆嗦,她端着一杯热水,使劲吹着热气。 老鹰倚靠着门,斜看着慕容雪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老鹰,你记不记得,”慕容雪端着杯子,看着休息室镜子里的自己感慨道,“我在尚品时装秀后台脱下主秀衣服,离开公司,是你把我召回来的?” “怎样?”老鹰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心里想道,“慕容雪,你想怎么自圆其说?” “当时你是怎么劝我的,还记得吗?” “过去太久了,我早就忘了。” “你说,是明睿和尚品罗曼离不开我!是你说的!你还记得吗?!”谁想慕容雪把手中的热水杯一摔,“哗啦啦”稀巴烂!一地碎片!一摊脏水! “你激动什么?此一时彼一时!”老鹰拉着慕容雪靠近镜子质问道,“那个时候,你的脾气这么火爆吗?” 慕容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五年前和明睿一起在T台上表演婚纱的情景,不禁感觉自己容颜憔悴了许多。 “我现在比过去过得很...”慕容雪说不出“幸福”、“快乐”、“满足”..之类的词,双手捂住了脸面,转过身子,不去看镜子。 “现在比过去过得很什么?很幸福?很快乐?很满足?”老鹰穷追不舍地问道。 见慕容雪精神脆弱的样子,老鹰突然想起伊然来,他慢慢改变了口气,平和的说道,“既然你现在又回来尚品了,就本分地尽心帮‘老总哥’,这些年,做兄弟的,我实在不想咱们自己人内斗。” “内斗?我怎么内斗了?还有!我哪里不本分了?你不要诬陷我!”慕容雪假装无辜道。 “大家心知肚明,你也不要以为老总哥什么都不知道。我劝你好自为之!”老鹰拿起手机在慕容雪面前晃了晃,慕容雪见手机上伊然的草图,做贼心虚道,“不是我抄袭的!” 老鹰瞥了一眼慕容雪,“我有说是你吗?”说完,打开了门,“砰!”地摔门而去。 慕容雪和模特们的关系非常紧张,各自练各自的,以致整体的走台风格五花八门,完全背离了伊然策划案中所制定的“标准”,慕容雪见模特们不听自己的“指示”,便自立门户,特立独行。 龙先翔在酒吧里喝闷酒,光头疤在后面跟着他,搭讪聊起民族文化来,又聊起纹身来,又说旎诺莎里有很多模特在身体的不同位置有不同的纹身。 于是,龙先翔跟光头疤聊得甚欢,喝得烂醉如泥,第二天,龙先翔便出现在了旎诺莎的T台上了。 龙先翔站在T台上微笑着朝着旎诺莎的众模特们招手,“大家好!我是龙先翔!” “哇!他就是传说中那个和伊变态有一腿的那个龙先翔啊?” “果然与众不同呢!” “哇哦~超喜欢他的龙纹身哦!好酷!好酷!我真想也去刺一条!” “亲,亲,你的小屁屁上有一个玫瑰花了,还要龙做什么?少受点罪吧!刺朵小花就喊天哭地的,就别巴望人家的整条龙了~” “你懂什么?越疼越快乐!” “唉呦~我没有刺什么纹不照样过得很快乐?切!” 就在模特们你一言我一语闲扯时,丹尼尔看着T台上的龙先翔,摸着下巴,想着什么。忽地,他快步转身走到了试衣间,提着一件标有“旎诺莎”标志的时装,走到T台上双手递给龙先翔道,“你试试这一件!就用你走台的粗犷豪放风格,注意音乐韵律!” 龙先翔恭恭敬敬地弯腰接过这件时装,脑海里忽地闪现出伊老师的话来,“走台时不要忘了音乐律动!要富有感情!要加油哦!旎诺莎那边,你去看看也无妨,毕竟是你日后的竞争对手。”他抚摸着手中的时装,心中充满欣喜,自我暗示道,“我要把你的灵魂展示出来!” 丹尼尔见龙先翔准备好,便朝着音响师摆手,伴随着一声悠扬的笛声,龙先翔光着双脚,快步走来,眼神中充满了狂野的诱惑。 “哇哦!帅!真帅!” “这样的走法,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好像会飞一样!” “真是酷毙了!”模特们个个心跳加速,音乐渐渐远去,龙先翔消失在T台的尽头。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对他甚是赞赏。 多奇在台下仔细看着龙先翔的动作细节,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忽地,他的灵感爆发,迅速回到了办公室,拿起笔来在白纸上“叱叱!”地画着,几分钟后,他拿着稿纸激动地拍案而起!“就是这个!下周参赛的主秀时装!哈哈!哈哈!” 璀璨蓝坊 - 轮回 - 鹦花月 各地派来的记者、电视媒体相继汇聚在大赛T台周围。 蓝坊电视台时尚栏目金牌主持人池允诚热情洋溢地说道,“观众朋友们!我现在是在蓝坊概念婚纱大赛的现场,相信大家已经从屏幕上看到现场火爆的气氛了!让我们一起跟着摄像机近距离接触参赛模特队~”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蓝坊会展大厦,大厦前挂满了各个参赛公司的模特儿海报,旎诺莎时装的“ms”标志,接着是旎诺莎的专属模特,当金福才的巨幅写真出现在屏幕上时,现场观众们顿时欢呼起来,好似大赛的冠军奖杯,已是金氏家族的囊中之物。 摄像机跟着池允诚来到了秀场后台的化妆室,拍摄着婀娜多姿的美艳模特们个个蓄势待发,容光焕发。化妆师在模特的脸上涂涂抹抹,给这个描眉,给那个涂唇。 老鹰一边仔细扣着金色骑士风格的西装,一边在队伍里巡视问道“走台的顺序,大家都记清楚了吗?” “清楚了!” 见苗和丽提着牛角银头饰照着镜子,老鹰瞥着她道,“你呀!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在台上摔倒了!” “是!”苗和丽歪了下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头饰戴上,又斜斜地看着镜中的老鹰道,“知道了!” “穆凯戴斯,你准备好了?乱转什么?” 一听老鹰叫自己,穆凯戴斯转头看着他道,“准备好了!” 没想到老鹰蹲下身子将她衣服上被饰品遮住的绣花理平整,穆凯戴斯低着头对老鹰道,“谢谢教练!” 老鹰站起身来,嘱咐道,“你呦,不要紧张得忘记了伊老师是怎么教你的哦!” 柳若音穿着一身由丝绸面料制作的中式婚服走到老鹰面前,害羞道,“这个..教..教练,你看看..我这样走台可以吗?” 老鹰看了看她的鞋子道,“快把鞋子换了!” “啊?”柳若音面带不快道,“这是我在民俗屋精心定制的哦~” “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找理由?快去!”老鹰命令道。 就在这时,后台的咨询台提示道,“请各个参赛队注意!请各个参赛队排好顺序,比赛将在三十分钟后正式开始!请各个参赛队注意!请各个参赛队排好顺序,比赛将在三十分钟后正式开始!” “柳若音!”老鹰提着一双与丝绸面料颜色一样的红色鞋子给柳若音。“快换上!走走看!” 柳若音提着裙子来回走着,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快没有时间了!” “恩!好多了!”老鹰说完拿起走秀的名单和顺序,一一念道,“Amber、宇君、苗和丽、鸿韬、灵姿、justus、柳若音、米哲、穆凯戴斯、Engelberte、雅楠、啊!还有我老鹰!” “呵呵~~” “第二轮也是这个顺序!大家不要穿错前后模特的衣服!记住了吗?” “记住了!” “只准一次,不走回头路!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 苗和丽看了看队伍,朝着老鹰大喊道,“教练!慕容雪还没有到!” 老鹰重新拿起名单,一个个看着,“为什么名单上没有慕容雪的名字?” 尽管还没有正式开赛,但是,就在慕容雪身穿着红色抹胸紧身婚纱经过T台时,立即轰动了全场,“咔嚓咔嚓咔嚓~~”的照相声、口哨声中还夹杂着“慕容雪!慕容雪!”的呐喊声不断。 池允诚见状,拿着标有“蓝坊电视台”的话筒,快步走到慕容雪跟前,拦住她说道,“请问慕容雪小姐怎么突然出现在尚品罗曼的模特队里呢?如果观众朋友们没有记错的话,就在上个月初,您还挽着金福才先生呢。请问,您与旎诺莎的合作不愉快吗?为什么区区30天之后,您就投入到尚品罗曼的怀抱了呢?” “多谢蓝坊时尚迷们的关心,我慕容雪本来就是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从前是,今天是,以后也一定是尚品罗曼的顶尖模特。旎诺莎是我们尚品罗曼的兄弟公司,大家互通有无,这在时尚界一丁点儿也不稀奇啊~”慕容雪轻描淡写道。 池允诚拿着话筒朝着摄像机道,“奥~~原来旎诺莎和尚品罗曼是一家人啊~” 台下一阵沸腾,“慕容雪!慕容雪!慕容雪!” 此时,咨询台又提示道,“请各个参赛队注意!请各个参赛队排好顺序,比赛将在十五分钟后正式开始!请各个参赛队注意!请各个参赛队排好顺序,比赛将在十五分钟后正式开始!” “慕容雪,愣在那里干什么?”老鹰一听到提示,冲着被疯狂的时尚迷们包围住的慕容雪说道,“过来!快过来排队!”老鹰拉着她的手急急向后台走去。 池允诚拿着话筒追着老鹰,刚要提问什么时,被老鹰堵了回去,“请各位先让一让,有什么问题,请赛后采访。谢谢!谢谢!请让一让!” 当慕容雪走近队伍时,大家对她很不友好,全都背转过身,不去看她。 老鹰拉着慕容雪走到最前面,说道,“快去!在Amber前面!第二轮在我后面!” “把我当菜鸟?!闭着眼我都知道怎么走!少罗嗦了!” 老鹰耸了下肩,说道,“但愿。” 池允诚见状只好拿着话筒对着观众道,“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有请旎诺莎的总裁金福才先生和尚品罗曼的老总明睿先生!” 只见T台下,左边是拥护旎诺莎公司的粉丝团,右边是拥护尚品罗曼公司的粉丝团。 左边,贵宾席上的金福才,表情很尴尬,心里嘟噜道,“什么兄弟公司?谁跟你是兄弟?哼!” 右边,贵宾席上的明睿,表面平静,内心里愤怒,“慕容雪!你到底在捣什么鬼?!” T台下,左边粉丝们热烈欢呼道,“金总!金总!金总!” T台下,右边粉丝们也不甘示弱,“明总!明总!明总!” 金福才瞥着站在后台上的慕容雪,从贵宾席上站起来,又转身,嬉笑着朝着左边的粉丝们观众们,双手合十,打招呼道,“大家好!请多多支持妮诺莎!” “金总!金总!金总!”台下左边粉丝们,观众们疯狂地吹着口哨唤着金福才,“金总!金总!金总!” 金福才一边摸着左手腕的翡翠貔貅,心里默念道,“妈!保佑我吧!保佑旎诺莎!保佑儿子的锦绣前程吧!” 一边快步走到T台上,冲着慕容雪皮笑肉不笑道,“慕容雪,你今天说的话可真是八面玲珑啊!” 慕容雪的双眼像狼王一样,透出荧光色的光芒,也笑着回应道,“多谢金总夸奖!” “哼!事后找你算账!现在你就准备着好好表演吧!”金福才说完,与慕容雪擦肩而过,快步走到台前,朝向观众道,“大家好!我是旎诺莎的总裁金福才。” “金总!金总!金总!” 金福才像个肥肚将军一样伸出两只手来,朝着观众们挥手道,“谢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旎诺莎的密切关注,今天能参加蓝坊概念婚纱大赛,旎诺莎全体模特儿感到非常荣幸!我们会以专业的表演以谢大家对我们的厚爱和支持!谢谢!”说完,金福才双手拖着自己的啤酒肚,弯腰鞠躬。 “金总!金总!金总!”左边粉丝团观众们不失时机地欢呼道,惹得右边粉丝团观众们个个火冒三丈。 “哼!他们金氏家族啊!就知道虚张声势!有本事T台比赛上见高低啊?” “就是!听说咱们尚品罗曼的主秀是慕容雪!比金胖子家的浮花萌草有韵致多了吧!” “对!对!咱们应该对明总有信心!来!我们为明总加油鼓气吧!” “明总!明总!明总!” 一听右边的呐喊声超过了左边的,台上的金福才不停地摸着左手腕的翡翠貔貅,他看见明睿整了整自己歪斜的领结,朝着T台走来,步伐矫健,雄姿英发,不禁暗自嫉妒起来。 “明总!明总!明总!”台下的呼声不断,“明总!明总!明总!” 金福才有‘噪声恐惧’,他听到“明总!明总!明总!”的呐喊声顿时感到头痛欲裂,突然出现了幻听,“明总!明总!明总!哒哒哒!哒哒哒!”一匹匹黑马朝着自己奔来,“哒哒哒!哒哒哒!” 金福才不停地摸着翡翠貔貅,学着母亲徐嫣的口气在心里不停暗示自己道,“福才啊!福才!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妈妈在这里,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要怕!不要怕!”如此念叨了几遍之后,被千军万马吞没的恐惧感顿时消失了,金福才变得很淡定,他朝着走上T台的明睿伸出了“友谊之手”。 明睿见状,先是惊讶,随即见机行事,他也快速地伸出手来,迎合了金福才,两位总在无数的摄影机面前留下了纪念性的“蓝坊式微笑”。 所谓蓝坊式微笑,说的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让别人看起来这种笑确实是出自真诚无邪的真心。这是一个奇特的“微笑品种”,为蓝坊时尚圈所独创,大家个个心照不宣,乐在其中。 池允诚不失时机地进行赛前采访,“请问明总对此次的时装大赛有何独特的见解?” 右边的粉丝团时时不忘给明总打气,“明总!明总!明总!” 明睿非常绅士地朝着大家挥手,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的热情,尚品罗曼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明总!明总!明总!” 明睿再次挥手,台下再次鸦雀无声。 “此次的概念婚纱秀的参赛作品由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兼特邀时装设计师伊然小姐精明策划。虽然,今天,大家无法见到她的真容。但是!从模特们穿着的独一无二的婚纱之中,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够感受到伊然小姐赋予时装的纯粹的艺术灵魂!” “明总!明总!明总!”台下欢呼一片,“明总!明总!明总!” “谢谢!再次感谢大家对尚品罗曼时装的情有独钟!谢谢!”明睿双手合十,朝着台下鞠躬表达谢意。 “明总!明总!明总!” 慕容雪一听到从明睿提起“伊然”的名字,心里顿时蹿腾出嫉妒的烈火来,她立在后台,紧攥着双手,“伊然!伊然!哼!看我这次斩获了冠军,你还能威风到几时!” 此时,咨询台最后一次提示道,“请各个参赛队注意!请各个参赛队排好顺序,比赛将在五分钟后正式开始!请各个参赛队注意!请各个参赛队排好顺序,比赛将在五分钟后正式开始!” “五!四!三!二!一!” 主持人池允诚举着话筒走向前一步说道,“蓝坊概念婚纱大赛正式开始!评委老师请举牌!” 围绕在T台四周的评委纷纷举起手中的荧光色牌子,正面是“五星”,反面是“叉号”。 “第一场,团体赛。”池允诚说完,便退下了。 背景音乐渐起,T台背景上出现了“尚品罗曼”的标志。 只见慕容雪穿着一身白色的金式风格长纱,缓缓而来,精致的白色蕾丝面具衬托出她的神秘,衣带飘飘,如一朵雪莲花。 她站在台前,摘下白色蕾丝面具,挥动手臂,连连飞吻,引爆全场。 “慕容雪!慕容雪!慕容雪!” 评委举着着牌子,T台四周亮起了“五星”,慕容雪很满意,得意地转身走去,谁知,一个不小心,脚底像抹油了一样,“叱!”划倒在地,花枝摇摆。 “啪啪!啪啪!啪啪!”几个“五星”变成了“叉号”。 就在T台四周快被“叉号”包围时,慕容雪麻利地脱下鞋子,张着兰花指慢慢地拾起来,另一只手拽着长裙,蹦蹦跳跳地像奔向沙滩的新娘一样,离开了T台。 只听台下欢呼着,“慕容雪!慕容雪!慕容雪!” 一排“叉号”瞬间又变成了“五星”。 “慕容雪!慕容雪!慕容雪!” 台下,左边,金福才看着慕容雪的背影说道,“算你有点小聪明!” 多奇忙着拍Amber的时装,没有在意慕容雪摔倒在台上,他啧啧赞道,“这个模特是谁?” 丹尼尔仔细看着宇君身上的时装,以及他的走台风格,皱着眉头不禁疑问道,“这种台步好似在哪里见过,到底是谁呢?” 台下,右边,明睿看着苗和丽的民族造型,以及活泼的步法,不禁想起了伊然递给自己的策划案,眼前,这个模特所表演的韵致和草图上简直是一模一样,“我还真是小看黑姑娘了!可惜啊!今天没法看到她的表演。” 贺衷良在离着明睿不远的位置看着鸿韬、灵姿、justus、柳若音...不同的走台步法,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伊然在VIP诊间里涂涂改改,转圈圈的样子,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在测算裙摆的长度,原来是在试验展示的最佳角度,原来如此啊!” 思量中,很快就轮到老鹰出场了,只见他的双手卡在裤子口袋里,在弥漫的烟雾中,风衣随着他的步伐飘着,他也戴了一张面具,与第一个出场的慕容雪相呼应。走在台前时,老鹰摘下面具,瞥了金福才、多奇、丹尼尔一眼,又用余光瞥了老总哥一眼,露出诡异的笑容,挥了一下长长风衣,消失在烟雾中。 T台四周亮了大半数“红星”。 突然,整个秀场的灯光黯淡了下来。 悠扬的笛声在黑暗里渐渐响起,瞬间,T台背景上出现了“ms”。 “旎诺莎!旎诺莎!旎诺莎!”台下左边的粉丝团兴奋地欢呼着。 Ad?lie身穿一袭花苞长裙,手拿一竹篮 ,竹篮里装满了玫瑰花。 明睿一见开场的模特,便暗自思道,“丹尼尔绝不会做出这样的设计!” Aine紧随Ad?lie,她穿着多层金氏特制的纱巾,修长的脖颈上印着一只蝴蝶刺青,她妩媚地回头看着台下的评委,又俏皮的转身回去。 Caro身穿一紫色的喇叭花状前短后长式样婚纱,手拿一把欧式雨伞,款款而行。 伊然在电视机前死死盯着Caro的“喇叭花”看,猛得想到了什么,便起身,走到书桌前,翻箱倒柜找着《蓝坊时尚》,在一沓杂志中,伊然终于翻出一期来,在杂志的末页,一张“喇叭花”时装出现了! “连嘉岩..连嘉岩..”伊然一边念叨着,一边拿着杂志快速走到电视机前,只见屏幕上Caro摇摇晃晃的背影,“多奇你是不是吃了狗胆啊?这么大的赛事你也敢抄?!”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白发老头的特写,他看着台上的模特,举起了“五星”的牌子。 伊然看着他,不屑一顾道,“什么眼光嘛!这样的婚纱也能通过?” 紧接着是Tavon,她穿的是蛇纹样横条百褶裙,分格沿用了旎诺莎第一届时装发布会上的“蛇女风格”。 明睿看着“蛇女郎”,不禁摇头道,“多奇,你就不能换点新花样吗?” Tyreese、Timothy、Tobit三个人是由丹尼尔调教出来的,所以,走台风格一致,唯一可以把她们区别出来的是她们裙子的长短程度。 Tyreese身穿一红色抹胸,外套一红色及地长纱、蕾丝蛇纹超短裤裙,一双玉足穿的是粉嫩色瓷质高跟鞋。 Timothy身穿白色泡泡袖V领饰有花边的及地花裙。 Tobit穿得看起来就让人感觉眼花缭乱了,她的超级夸张的蓬蓬裙就像一座小花园,黑色的线条就像花园外的栅栏,外层是硬质的绸缎,内层是轻透的金氏纱。 伊然在电视前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多奇的作品,一边拿笔在素描本上“叱叱”画着。原来,她将实物还原成草图,再把《蓝坊时尚》里刊登的有关连嘉岩的所有时装图,全部还原成草图。 接着,她把多奇的作品放在左边,把连嘉岩的作品放在右边。 自己站起身子来,远远地看着地上的两组作品,再看看电视屏幕上正在走台的旎诺莎模特。 就在这时,Elie耸着肩从T台上走了出来,她穿着白色皮质外套,里面穿着一红色的血红色的蕾丝长裙,很显然这件衣服糅杂了伊然“诀别衣”和连嘉岩的风格。 伊然死死瞪着白色的真皮外套,想起凌博拿着它披在自己身上的情景,“伊然,你看看这款哪里需要修改?这可是嘉岩的头一回大作啊,你帮帮他了,就当是我求你了啊?啊?” “好啊!我就不客气了!”伊然照着镜子,从上到下看自己,然后转身,将外套脱掉,穿在人台模特上后就开始狂批了。“领子太短,腰部太肥,口袋的位置应该下移两厘米,边线不要用黑色,太难看了!” “好了!好了!你一条一条的详细说给他听。”说完,凌博拨通了连嘉岩的电话后,将手机给了伊然。 “龙哥!龙哥!龙哥!” “慕容雪!慕容雪!慕容雪!” 电视屏幕传来一阵火爆的呐喊声,伊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只见模特们分成了三支队,左边入口前是旎诺莎的专属模特,右边入口前站着的一队,是尚品罗曼的专属模特,中间是兆阳时装公司。 三家时装公司同台走秀,这是蓝坊时装大赛举办了千场秀以来的第一次同台竞争,无论是时装的创意、情调,还是款式、布料,以及模特的气质、表演功力、现场应变能力...台下的观众们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大赛进入个人自由发挥的阶段了,现场气氛顿时高涨起来。 台下各个粉丝团扯着嗓子高喊着为他们喜欢的模特加油。 “旎诺莎!旎诺莎!旎诺莎!” “尚品!尚品!尚品!” “ms!ms!ms!” “慕容雪!慕容雪!慕容雪!” “龙哥!龙哥!龙哥!” Caro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轻纱光着脚丫走来,由于不受高跟鞋的限制,她可以很容易地将七层轻纱旋转起来,很好地展示了七层颜色的重叠效果,在灯光的照耀下,轻纱上的亮片闪闪发光,转了几圈之后,Caro稳稳地定住,朝着评委席看了一眼,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在Caro之后,是慕容雪,她深穿着一件正红色,全身镶嵌着铆钉连着及地盖头披肩的婚纱。 伊然立在电视跟前,死死的盯着慕容雪。 只见她张开双臂,及地盖头上铆钉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叮叮铃铃”作响,走到台前时,灯光聚集到她的盖头上,满头的铆钉饰品闪现出犹如神一般的金色光芒,衬着慕容雪娇媚的脸庞闪闪发光。 台下的粉丝们唰得站了起来,疯狂的摇晃着,敲打着手中的荧光棒,呼喊着,“慕容雪!慕容雪!慕容雪!”。 就在大家欢呼之时,兆阳时装公司的主秀出现了,他像一飓风席卷全场,将所有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他的脸被一张面具遮住了,但是从他胳膊上的龙纹身来看!他就是龙先翔! 大赛结束后的庆功酒会上,明睿发现了伊然的踪影,她坐在屏风的后面,被兴高采烈的模特们簇拥着。此时主持人池允诚请龙先翔上台致词,老鹰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下朝着出口走去,庆功酒会外面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比秀场更热闹的世界...“伊然,你选的人今天有出息了...我是该为他庆祝还是该为自己悲哀?” 老鹰听到喇叭里传来龙先翔的获奖感言,“感谢我的老师!没有她的严格训练就没有今天的龙先翔!谢谢!谢谢!”说完恭恭敬敬的九十度鞠躬,评委们拿着酒杯,围在一起,讨论道。 “他的老师是谁?他这么伤感,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才不是!听说他出自尚品罗曼。呐!看见了没?得了第三名那位女模特?叫慕容雪的,就是尚品的人!” “你看,站在屏风那里的,不是尚品的老板?叫什么来着?” “明睿!” “赵裁的高徒!!” “奥!奥!我记起来了!” “龙先翔是不是你指导的?我看过他在尚品接受训练的视频,那简直是走得有肉没骨!怎么今天他的状态这么超常?” 伊然死死地看着远处的多奇,他正在拿着酒杯靠近评委们,伊然不屑一顾地瞥了多奇一眼,转头对明睿说道,“呵呵,这就是他的天分,任何人学不来抄不走,骨子里的天分。” “说的好,不管怎样,祝贺你!” “谢谢!” “伊然,我还是想衷心地请你回来尚品。” “明总,我..” 就在这时,慕容雪穿着主秀的时装,威风八面的走到了明睿身边,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看着伊然笑呵呵道,“呀,伊然来了呀!这次大赛怎么没能看到你阿娜多姿的表演呢?”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失陪。” 看着伊然离去的背影,明睿恋恋不舍,想上前一步挽留她,没想被慕容雪死死地拽着,动弹不得,慕容雪紧紧握着明睿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想留她啊?跟我说啊,我替你请她!怎么说,我现在获得了第三名,是有资历的前辈,她一个无名小卒,哼!” 说完,慕容雪跑到伊然前面挡住了她的路,“等等我啊!伊然,咱们姐妹这么久没见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 伊然立着不动,她转头不看慕容雪,却瞥见了贺衷良在酒会里,他正拉着一个年轻女孩走上进了包房。“贺医生要给谁做催眠?” “我看你也舍不得走,来,跟我来吧!我给你引荐引荐几位时尚界的前辈,说不定,有谁欣赏你的..呵呵...” 慕容雪走到明睿跟前撒娇道,“你怎么谢我啊?” “你说怎么谢就怎么谢!” 哄着慕容雪睡着后,明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包房,他拨通了伊然的电话。 “外?” “伊然,你在哪里?我要跟你谈谈!” “回来尚品?不可能!” 只听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伊然,是谁这么晚打电话来扰乱我啊?” 伊然捂着手机,对他说,“没谁,一个朋友。” “伊然,你跟谁在一起?方便说话吗?” “扶我起来!”贺衷良终止了催眠,他快步走到伊然身边,把她拉了起来。伊然踏着鞋子,急冲冲的向外走,贺衷良不放心,也跟了出来,远远地跟着她。 “明总,我很谢谢你这么看重我,不过呢,我实在是...” 哀梨蒸食 - 轮回 - 鹦花月 正午的阳光特别刺眼,贺衷良诊所里这会儿非常稀罕地安静了。安静了,安静了,安静了。 贺衷良走到窗前慢慢地关上了窗帘,瞬间,屋里漆黑一片。 他看着催眠椅上熟睡的伊然,连连叹道,“哎!哎!哎!”又小心翼翼的拉开了一半窗帘,阳光照在伊然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耀眼的金光,“哎!还是多晒晒阳光吧!” 说完,贺衷良踮着脚坐在书桌旁,一边摸着手指上的皇冠戒指,一边翻着伊然最近几天写的心情日志。 “时间:周一午夜天气:暴雨心情:想吐!黑夜里挨墙角蹲坐,干坐着干坐着,倒床就睡下了,就像风吹落了枯叶,飘飞着飘飞着,进地里就腐烂了...” “时间:周二午夜天气:暴雨心情:求更多更多更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勇气勇气勇气勇气...我本想安安静静让这些事情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你这么愿意撕扯伤口大洒特洒闲盐,穷折腾!野驴!” 看到这里,贺衷良合上了日志本,转过身子来,看着催眠椅上熟睡的伊然,听到了就在刚刚,两个小时前,伊然把自己当成伊志强,对着自己歇斯底里的暴怒声。 “好!好!好!见!见!见!结!结!结!明天就办!不过我有个条件,只要我嫁出去,是死是活跟你们伊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从此以后,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至于结婚以后,我怎么对待老公,怎么对待婆家人,怎么工作怎么生活,我不准你们再靠近我一步!就算!我要离婚,谁也不准阻拦!你们不是要我结婚吗?好啊!我结啊!结吧!结吧!结吧!” 愤怒的伊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接近的时候便是抽身的时候,移光换影!好!我答应!你高兴了?满意了?不用等!今天就把事办了!印请贴吧!印吧!印吧!印吧!” 说着说着,伊然的脸色又变了,刚刚还是红中带着焦黑的脸面,现在变成铁一样的黑脸了,像绷直了的箭,一触即发。她好似看见了一群人围绕着她和“陌生人新郎”祝贺的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瞬间,耳边又出现了无数幻听,“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恭喜你啊,伊总!终于把女儿给‘处理’了!”“恭喜你!何总!得了一个成龙快婿!” 被幻听层层包围,伊然猛的伸出双手来捂住自己的脑袋,脑海里频频出现凌博的音容笑貌,‘伊然,等我成功了,我就马上向你爸妈提亲!等着我!等着我!” 伊然弯着腰,向后退,一直退到墙角,幻听不绝于耳,“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恭喜你啊,伊总!终于把女儿给‘处理’了!”“恭喜你!何总!得了一个成龙快婿!” 伊然靠着墙,蹲在墙角里,朝着贺衷良大喊大叫道,“都他妈的给我滚!滚!滚!!!!伊然从此以后废了!彻底废了!你们愿意往死里整,我能说什么?呵呵~哈哈!哈哈!” 贺衷良握紧了拳头,心里默念道,“伊然,伊然,你要镇静!你一定要撑下去!” 伊然的脑海里出现了自己结婚后的幻象,与夫家整日整夜的摔摔打打,诅咒怨恨,鸡犬不宁,大声哭喊道,“早晚是个你死我亡,鱼死网破,呵呵~~现在死和将来死有什么区别?” 突然,在伊然的心里冲出一团烈火来,它狂烧着,烧透了绝望的蹲在墙角里的伊然。 伊然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像男人一样,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当然有区别了!现在死,我什么都没有了,包括我的命!我的热情!我的志愿!将来死!虽然没有心了,好歹也有个身子喘着气,呵呵呵呵~起码,我还能留着最后一口气拼到最后!我倒要看看,虎毒食不食子!” “他”好像看到伊然被一个“陌生新郎”生拉硬拽了去,便哈哈大笑斥责道,“哈哈!哈哈!哈哈!不就是卖个身子嘛!伊然,你怕吗?!你怕吗?!你怕吗?!狗日的!” 这时,伊然好像回过神来,她对着窗外,看着炎炎烈日大声喊道,“凌博你告诉我啊,你是个女人,你会怎么做?你告诉我啊?你会嫁给一个畜生吗?你会听从愚昧的包办吗?你会在乎年龄无情的增长!外界的流言蜚语吗?!哈哈哈!哈哈!就算你不在乎!我生在什么家庭啊?他们不在乎?哈哈!哈哈!如果可以选择父母,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每天都要与他们进行一场场无休无止的身体争夺战!如果能削肉还母!削骨还父!能不能放我走?!!我活着!却不是我在活着!!!啊?!为什么?!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许久,伊然站在窗前不动了,看样子,她心中的火气发泄完了,她像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动了,像个石雕。 贺衷良想到着里,阴沉着脸面,看着闪着红光的录音笔说道,“因为你受过严重刺激,所以...认知上有偏差,再加上每天繁衍出来的新幻觉...你分得清楚幻想和现实吗?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只听,录音笔里传来伊然的质问声,“你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吗?我感觉自己被...你应该知道的,医生...我四分五裂了!医生!我现在只求个解脱!你解脱了我罢!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贺衷良马上关闭了录音笔,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伊然那双马上要爆炸的双眼,她那枯枝般的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放。 贺衷良摸着自己的手腕,回想着伊然当时的痛苦。 “你是医生!忍心看着病人受苦不管不问?!一针安乐死什么都解决了?” “伊然,伊然,来,你看看你的画稿,看见了吗?你最爱的时装。你死了,还有谁能把它们创作出来啊?” “呵呵!呵呵!我是个废人!一个废人!连我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哈哈!哈哈!我死了!也好!旎诺莎的那群土匪小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舍不得,对这世界还有个念头,是不是?” “呵呵!呵呵!我是废人!一个废人!连我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 “如果我能帮你保住呢?” “怎么保?你是个医生,会懂时装?懂艺术?懂策划?懂设计?” “你太小看我了,我要是不懂,怎么保你?” 见伊然抓着一头碎发,睁着两只熊猫眼,眼睛中闪着希望的光。 “说说看,怎么保我?” “你是不是该把饭吃了呢?” “好说!”伊然忙跳到餐桌椅子上,狼吞虎咽起来。“好了吧,快说!快说!” “你是不是该把这个针管拿开呢?” “好!你别耍我!”说完,伊然抓起针管一下扔进垃圾桶里,转头见贺衷良瞥着安眠药、K粉、香烟、水果刀、小麻绳、腰带、碎玻璃片... “好!好!好!我扔!我全扔掉!”伊然把这些杂什物全都扔掉垃圾桶里,就坐着不动了,像个机器人一样,吧嗒吧嗒看着贺衷良,“你爱说不说!” 只见贺衷良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沓照片。 伊然接过来看后,从椅子上跳下来,大呼道,“凌博?!” 贺衷良从深度神游中回到了现实中,这个时候,阳光照在《焦骨牡丹》上,窗外飘着几朵白云,还有几只鸟儿停在窗户上,“忽”地一下,又飞走了。贺衷良摸着手指上的皇冠戒指,看着熟睡的伊然道,“伊然,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下去!” 图书馆内,贺衷良着急的问着图书管理员,“请问,有辛格的《狼孩和野人》这本书吗?” “对不起,先生。此书缺货,请你耐心等候。” “哎!等不及了。”说完,贺衷良开车又转了几家书店,都没有。 最后,贺衷良来到了母校旁边的一家小书店,怀着碰运气的心态走了进去,高高兴兴、欣喜若狂地抱着书出来。 贺衷良坐在公园的休息椅上,翻看完《狼孩和野人》,回想着书中的结局,“很不幸,就在她开始朝人的生活习性迈进时,她死去了。辛格估计,卡玛拉死时已16岁左右,但她的智力只相当于三四岁的孩子!” 贺衷良合上书,靠在椅子上,对着来来往往游玩的人发呆…忽然,贺衷良恍惚了一下,他手中的书“啪哒!”掉在了地上,风吹着书页“叱叱“作响。 一听到“叱叱“声,贺衷良就猛得想起伊然把自己锁在房里,边刮画边愤怒的样子,想着想着,贺衷良突然看见来来回回的游客全都变成了伊然的样子! 有的手臂上带着伤口,有的脸颊虚肿通红,有的后背上一道一道的印痕,有的用黑丝带蒙住了双眼,有的用双手捂着耳朵,有的走路一瘸一拐。 贺衷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竟然看见了一道道深长的鞭痕,他疑惑地问自己,“我现在是谁?” 人格面具 - 轮回 - 鹦花月 “Arla!Arla!Arla!”明睿双目紧闭,躺在Arla的诊所里的催眠椅上大声喊叫着,“Arla!Arla!” Arla看到了明睿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为了不防碍催眠方案的顺利进行,她关掉了明睿的手机,并且把电池取了下来。 “Arla!”明睿伸着双手在黑暗中乱摸着,声音中带有求救的味道,“Arla!” “我在这儿!”Arla握着明睿哆嗦的手说道,“我在这儿!” “我又看见了他们的影子!我又听见了他们的声音!这不是梦!绝不是梦!” Arla一边在口袋里摸着录音笔,一边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金福才,他抓着我的领子,对我怒吼,‘哦!是你小子啊!就是你让慕容雪疯疯癫癫的啊!你知不知道,旎诺莎明天在海城举办秀啊?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你试试?!再出现在慕容雪面前,我就让你永远消失在服装界!’ 我还听到无数的黑影,他们围绕着我转不停。 ‘他们真是天生一对哦!’ ‘是啊!我听说这个叫丹尼尔的法国佬就是为了慕容雪不回国呢!’ ‘也难怪!慕容雪这个大美人,要是我有这个荣幸,当然也会乐不思蜀了!’ 是慕容雪!是慕容雪!啊!Arla!她走过来了!她摘掉了我的面具! ‘呵呵,来!我看看!’ ‘我看,这脸面倒是挺圆滑的。’ ‘吆!还跟我生气啊?’ ‘你不理我啊?好啊,我为什么要拿这热脸贴你这冷屁股啊!’ ‘睿哥,你会永远让我做你的主秀对不对?’ ‘当然,除了你,还有谁这么聪明,有才华呢?’ ‘你少哄骗我了,我怎么瞧见模特总部里又多了一个漂亮聪明又才华的小嫩模呢?’ ‘谁啊?’ ‘那个傻丫头海林啊。’ ‘奥!’ ‘她是国际画廊刘总的千金大小姐,有百万订单在身,我能推辞吗?你不喜欢她,可以跟刘总评评理去。’ ‘哼!你就知道拿我取乐!我身上有百万订单,你还会这么对我?’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跪下求你别走喽?’ ‘是你说的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跪下求我吧。’ ‘幸亏今儿啊,我戴着面具。’ “Arla!”明睿的手里紧紧握着“尚品罗曼”的金色水钻吊坠,高声喊着,“Arla!Arla!” Arla紧紧抱住明睿,任由他的手拍打着自己的后背,“啪啪!啪啪!” “我的头要炸了,快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明睿的脑海里不停地跳蹿着被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尚品罗曼的创始人正是明睿的母亲舒罗曼,自从她去世后,尚品罗曼在时尚界的威望每况愈下。若她还活着,现在的时尚界女王非她莫属。 明睿想到蓝坊概念时装大赛尚品罗曼再次输给了旎诺莎,心中的愤怒此刻全部迸发出来,他埋在Arla怀里,紧攥着拳头,想起了母亲活着时,对自己进行疯狂的“魔鬼训练”。 那时候明睿才刚刚从法国留学回来,第一天到尚品报到实习,他兴高采烈地拿着一沓策划案递给舒罗曼。 舒罗曼接过来,仔细翻看着,突然,她“腾”得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拍着桌子训斥着明睿,“可笑!你以为那些刁钻的年轻白领会白痴到倍受广告蒙蔽,一时兴起稀里糊涂乖乖受你摆布买你的单?!你根本不懂爱情!还跟我谈什么‘贩卖爱情’?!” “这个..我有仔细调查的啊?”明睿伸出手来指着策划案,示意调查报告在最后几页。 “呵呵~我用三万打败你三十万的破烂创意,你不觉得惭愧吗?” 听到舒罗曼劈头盖脸数落自己的拙劣计策,明睿不禁通红了脸,辩解道,“妈!我们这不是在‘演练’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想个更好的!” 一见明睿动不动就低头求饶,舒罗曼气得将手里的策划案“啪!”一声,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她喘着粗气,上下打量着明睿,问道,“明睿!你知道妈给你起的名字是个什么意思?” 明睿不敢直视舒罗曼,把头低地低低的,几乎要栽到地上去了,“心如明镜,聪明睿达。” “你给我把头抬起头来!” 明睿通红着双眼,看着舒罗曼。 “为什么你做起事来这么愚蠢?!” 明睿再也忍不住了,他走近一步,攥紧拳头,睁着血红的双眼说道,“妈!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给您老人家丢人现眼!” 舒罗曼转过头去不看他哭泣的样子,冷冷的说道,“哼!这一次尚品损失了三十万,你自己看着办!还有,睡不着觉的时候也给我好好想想下个季度的比赛,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再输给我!否则!到时候可不是罚你三十万这么简单!” “妈!”明睿一听这话,吓得小便失禁,他捂着前裤裆,难为情地求饶道,“妈!妈!求你了!放过我吧!” “看你这个衰样!走出这门千万别说是我舒罗曼的亲儿子!” “妈!妈!妈!您别生气!我接!我接!我接还不行?!哼!区区三十万算什么,您等着瞧吧!下个季度我要你连本带利全部还给我!哼!” “呵呵,这会儿倒是有志气了?过个嘴瘾很痛快吧?亲儿子!”舒罗曼瞥着明睿的裤裆笑道,“呵呵~好!我堆钱等你来取!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哼!走着瞧!” “Arla!我求求..你!”明睿抬起头来,使劲撞着Arla的胸,“我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Arla的双眼通红,她慢慢抽出一只胳膊来,轻轻抚摸着明睿的头,小声道,“心如明镜,聪明睿达。心如明镜,聪明睿达。心如明镜,聪明睿达...” 此话一出,果然奏效,明睿的情绪不那么激动了,他靠在Arla的肩膀上,“呼哧呼哧地”呼吸着,脑海里想起了在蓝坊概念婚纱秀的庆功酒会上,恳求伊然留下的情景。 “得饶人处且饶人?哼!饶是可以饶,得看他是谁了,值不值得饶!”伊然端着酒杯瞥着台上的慕容雪,她正在和组委会的评委们谈笑风生。 明睿朝着伊然看去的方向看去,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轻声问伊然,“慕容雪不是你的大学同学吗?你为什么..这么对她?” 伊然依旧看着慕容雪,说道,“不要跟我讲人情世故,我看重的是事实。”她喝光了杯中红酒,又换了一杯满满的,转过身子,歪着头,死死地盯着明睿说道,“我问你,你是要做怀抱蛇的农夫,还是做救金鱼的农夫呢?” 明睿想了想,嘲笑道,“结果不是一样悲催?农夫被蛇害死了;另一个农夫从金鱼那里得到荣华富贵,因为贪婪,变得惨不忍睹..” “呵呵,你错了。自己的贪欲可以适可而止,农夫可以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不必再为生存四处奔波,这是他救金鱼应得的。”说到这里,伊然喝了一口红酒,轻蔑地瞥了一下慕容雪,说道,“可是,蛇就不一样了。人能控制自己的贪欲,但他能控制得了蛇吗?” “你的意思是说,慕容雪是个蛇蝎女人喽?” “我跟她...哎..其实我根本没有跟她争什么。”说完,伊然又喝光了一杯红酒,刚要再拿一杯时,被明睿拦住了。伊然只好松手,她摸了摸手上的"LBVE”戒指,深呼吸了一下,摇头叹道,“哎!本性难移!我改变不了她!她非常有才华,可惜!可惜!..” 没等伊然感慨完,明睿用深邃的眼睛看着伊然,认真地说道,“如果我说,是这个农夫先欠这条蛇呢?心甘情愿要救她呢?最后,可以把她的贪欲化解了呢?” “呵呵!你不要做梦了!绝不可能!” “如果我把她感化了,你是不是就能回来尚品呢?” 一听这话,伊然绯红的脸突然变成了黑铁一般,她转身死死的盯着慕容雪,对明睿说道,“对不起!不管慕容雪是好蛇还是毒蛇,我都不会再回尚品!我已经和陈总签订了十年合同,没有你,我照样可以完成凌博的梦想!” “哎!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创造力!你的脑子!伊然!我真心希望你能留在尚品和我一起拼天下!” “呵呵!但愿你能感化得了那条蛇!心甘情愿的农夫!” “那你找到你的金鱼了?” “金鱼就是凌博!”伊然说的很坚决,她整了整发型,整了整歪斜的领子,拿起包包来,准备离场。 明睿弯下腰,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包包来,挽留道,“真不敢相信,你离开尚品后,就是我的对手了。从朋友到敌人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啊!” 伊然站立着不动,她看着明睿,眼睛中充满了善意,安慰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因为我的对手只有我自己!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 “散得也太快了!我接受不了!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哎!我本以为可以长久的!跟你签了约有什么用呢?” “皆是虚妄!我们的协议本来就是迷惑何星兰的,现在她已经不逼我相亲了。协议当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明总你又何必认真呢?皆是虚妄!忘了吧!您还有无数事业要成就!” “可我需要女人来成就事业!你明白吗?你走了,我再大海捞针?” 伊然见他如此放不下,便狠了狠心,怒道,“可惜我伊然从头到脚都不是女人!再见!再见了!保重!” 明睿无语,他的双眼通红,强忍着泪水,好似这一别就是生离死别一样,他伸出手来拉住了伊然冰冷的手,痴痴地看着她。 “如果男人能过美人关,还有什么霸业做不成呢?明总,你一定要过这关!保重!” “呜呜呜~呜呜~呜呜~”明睿想到这里,像个三岁孩子一样,抱着Arla呜呜哭个不停。 Arla轻轻拍着明睿的后背,“哎!” 贺衷良诊所内,助理正在指挥着修理工整理vip诊间。 他一步跳到窗前,对着一个修理工说道,“师傅,这个破窗户什么时候能安装新的?” “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保证全部换成新的!” 助理见他伸手碰了碰向日葵的花瓣,便大惊失色,惟妙惟肖地道,“还有!还有!这幅《向日葵》油画,你一定要倍加小心!千万不要蹭上了脏东西!不然,我不是吓唬你呦,这画的主人会一口吃掉你的!连皮带肉!茹毛饮血!挫骨扬灰!” 贺衷良靠在门口,盯着地上的《向日葵》,回想着伊然昨天写的日志,思道,“伊然为什么不能像正常女孩子一样?为什么每次凌博靠近她,她都借故躲闪?她那么爱凌博,为什么不可以像其他热恋的情侣一样拥抱亲吻?到底有什么苦衷?” 兆阳时装公司内,龙先翔见伊然靠在窗台上发呆,便敲了敲门,道,“伊老师!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进来吧!” “伊老师,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保持镇静哦!” “出了什么事?” “你还记得尚品的苗和丽吗?” “就是那个在蓝坊概念时装秀上头戴牛角的苗族姑娘?” “对!对!对!就是她!” “她怎么了?” “不是她怎么了,是你怎么了!” “恩?你不用跟我卖关子!有什么问题直说!” “你一定不要生气哦!苗子她刚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她在明总的办公室里发现了我们公司的时装图稿!” “为什么我跟陈总签的约,时装稿会出现在明睿的办公室?!是谁盗窃了?”伊然条件反射一般,将所有怒火发泄在幻想中的慕容雪身上。“慕容雪!蛇蝎!真毒!我这次不会再容你!” 黄雀在后 - 轮回 - 鹦花月 贺衷良把手从伊然上的手腕上移开,看着怒气冲天的伊然严肃地指责道,“伊然,你瞧瞧你这身子!心律不齐,肝火旺,肾虚..又饥一顿饱一顿,我看啊...” 伊然根本听不到心里去,她把贺衷良当做了慕容雪,狠狠地斥道,“时装有生命有灵魂!像你这样冷血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你可以抄袭款式!抄袭工艺!哼!模仿的不过是张死皮!” 贺衷良只好呆呆地乖乖地立着不动,他把自己暂时变成了“石雕”。伊然“腾”得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他,看着他无辜的眼睛,突然想起了慕容雪那双迷惑人的“纯真”眼睛,她越看越气,双手抓住贺衷良的肩膀,死命地摇晃道,“慕容雪!你忘了一点最重要的特质!呵呵!呵呵!我敢抄我第一次!第二次!我能容你第三次?!” 发泄到这里,伊然的心脏火辣辣的疼,她猛得松开了贺衷良,用手捂住了胸口,蹲下身子,使劲咳嗽“咳咳!咳咳!”,想要把心中的愤怒全部咳出来,“咳咳!咳咳!” 贺衷良心疼不已,他“自动复活”了,活动着手脚,朝着伊然走来,蹲下轻声劝说道,“你别逞强,唉!...你身体素质不行,假使真完成了凌博的愿,你自己四脚一蹬‘啪哒’没了,你说!你这么辛苦闯荡出来的交给谁?你毕竟是女人嘛!结婚生子是正道。” 伊然一听“结婚生子”的字眼,心里便突然不那么愤怒了,难道真是以怒止怒吗? “你给我闭嘴!我走了~”她提起包来,说道,“慕容雪你真是太自私了!之前那么..我那么!千方百计帮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咳咳!怎么还是..死性不改!” 贺衷良小心翼翼地劝说道,“伊然,不是我说你哦~就算有天你成功了又能怎么样?谁来守住你好不容易闯荡下的...?” “你放心!我会有法子!嗯!我得想个法子!好好想想。”说完,像风一样离开了VIP诊间,开车直奔尚品罗曼模特总部,眼看要到尚品了,贺衷良的话在脑海里来回晃,“伊然,不是我说你哦~就算有天你成功了又能怎么样?谁来守住你好不容易闯荡下的...?” “不行!我要好好计划计划!”忽地,伊然掉转过车来,直奔兆阳时装公司。 伊然看着兆阳训练室里T台上的模特,他们之中有几位模特既会走秀,又会设计时装。于是,伊然仔细观察他们,一面对比,一面测试,最后锁定了Tavon、Timothy、Tyreese、Jasen。 “啪啪!啪啪!”伊然对着T台拍手,“啪啪啪啪!”模特们停下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伊然。 “Tavon、Timothy、Tyreese、Jasen你们四个跟我来,其他人继续训练!” 四个男模疑惑地看着伊然,不知所措。 “愣着干什么?抓紧时间,到会议室来!”伊然催促道,说完,转身快步走向会议室,四人跟在后面。 推开会议室的门,只见四排人台模特“穿着”不同风格的时装,每一排有二十余件,四排至少有八十件。 “我有几件衣服给你们,每人挑选一排,回去给我改成二十种不同风格的时装,一个月之后,我来验收。这期间,你们谁也不准离开这个会议室。吃喝拉撒我会安排,不会亏待你们一根毫毛。” “啊?什么?!”Timothy咽了一口吐沫,不相信,疑惑地问道,“怎么这么突然让我们...?” 伊然歪着头,肩膀上的龙头纹身露了出来,“怎么?Timothy,不乐意?” Timothy后退了一步,摆着双手傻呵呵道,“啊..不!不!老师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嘿嘿!” 伊然看着Timothy,想象他就是慕容雪,愤恨道,“我就恨自己不是个男人!不然我就和你们一起设计了!别说二十件、八十件了...只要脑子里有,还怕不出货?” “是!是!”Jasen恰着腰,思道,“可是我们还要参加明天的兆阳时装发布会...不加紧训练恐怕找不到感觉了。” “你们四个不用担心明天的发布会,我会安排其他人上场。从现在开始,你们认真准备各自的二十件时装,一个月后,我再来看你们!有谁敢抄袭的...”说到这里,伊然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示意道,“‘咔嚓!”走人!我不会留情面!听明白了没有?!” “是!” 正在这时候,“当当当!”只听会议室外传来龙先翔的敲门声,“伊老师...?” “你们四个先按各自的喜好,商量这四排衣服怎么分配,我去去就来。”说完,伊然打开了会议室的门,见龙先翔恭恭敬敬的站在外面,“李总召见您。” “好!我知道了。”说完,伊然锁上了会议室的门,在门外朝着四个男模说道,“你们四个不要偷懒,我十分钟后看你们的选择结果!” Timothy几乎要贴在门上了,他乖乖地答道,“是!” “说的就是你!Timothy!好好选!挑你擅长的!” “是!嘿嘿!” 伊然摇了下头,转身看了看龙先翔。自从蓝坊概念婚纱秀斩获了冠军之后,龙先翔的名气大增,可他并没有骄傲自满,对伊然更加敬重有加。 看着龙先翔,伊然忽地想起在尚品罗曼,老鹰对自己的误会。 “伊然,你跟这个龙先翔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和我跟你的关系一样啊,同事嘛!” “同事?你拿他跟我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对?!” “你别跟我装傻啊!老实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事!” 老鹰看着伊然倔强地看着自己,心里又急又怯,他抿了下嘴,好像在犹豫到底还有没有必要问下去,最后,他狠了狠心,皱着眉头说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模特在签约期间,怀孕就是违约!” 一听“怀孕”一词,伊然猛得回忆起何毒妇质问自己,“你是不是怀孕了”“妈!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是这样的人吗?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的女儿!神经病!”说完,伊然开门“邦!”一声,关门离家! 现在,老鹰竟然来怀疑自己,伊然心里的火瞬间蹿升到嗓子眼,破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都那么亲了,我什么意思?!”说完,老鹰拿出一张伊然和龙先翔一起的照片,照片上的伊然显得特别开心。 “你有毛病吧?我在教他走台啊!你也在场的啊!” 老鹰见伊然死不承认,便瞪着她,一张张摆在她眼前,恨恨地说道,“那这一张呢?这一张!这一张!还有这一张呢?!你怎么解释?!” 伊然看了这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怀孕证明,她深呼吸了两下,试图平静下来,来不及说什么“阿弥陀佛”了,她把照片撇到一边去,直视着老鹰的灵魂,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伊老师?”龙先翔弯下腰轻轻问道。“伊老师?” “啊?”伊然惊了一下,思道,“老鹰,随便你怎么想,我伊然就是伊然!” “您怎么了?” “...奥,没事,突然想起了什么,没事。”伊然慢慢回过神来,“对了,李总找我是吧?你跟我一起来。” “当当当!” “请进!” “李总好!”龙先翔在伊然后面,恭恭敬敬的对李总问好。 “奥?”李总见龙先翔也跟来了,心里咯噔了一下,“龙先翔?” 伊然马上说道,“是我把他叫来的,不防碍您吧?” 李总撇了下嘴,随即笑道,“既是伊小姐信任的人,我有什么可怀疑的?” “找我什么事?” “坐!请坐!” 伊然坐下了,可是龙先翔却呆呆地怵在伊然身后。 伊然转头看着他,说道,“李总请你坐下呢,紧张什么啊?” 龙先翔“嘿嘿”地坐在伊然旁边,面部稍显紧张,绷得像琴弦一样。 李总全当龙先翔是空气,他看着伊然说道,“伊小姐,我对你提出的策划案很满意,所以..” 伊然听到这话,迅速地在脑海里搜寻有关“策划案”的记忆,隐约中,脑海里浮现出来当时谈判签约的情景。 “李总的时装离尚品的衣服实在是差远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给我二十个模特,给我五、六个老裁缝,给我决定权,我会让你在蓝坊时装秀上展露头角,就算不能得冠,进前三绝对没有问题!你敢吗?” “这个...”李总佯装正了正领带,犹豫道,“这个嘛...” “呵呵~哈哈!”伊然像死神一样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李兆阳的窘态,边呵呵地笑,边思道,“就凭你,敢来玩我?!忽悠小女人去吧!” 伊然快速从包里拿出一份策划案来,“啪!”摔在李兆阳面前,冷静地说道,“我观察了你的时装商场,拍了些照片,你可以仔细看看,商场的整体布局,柜组组合,秀场创意,海报宣传,还有,你好好看看这些畅销时装的摆设,哎呦~真是惨不忍赌!” 想到这里,伊然对李总说道,“奥,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个案子,怎么样?我的预言变成现实了吧?” “呵呵!哪里是现实啊!简直就是做梦嘛!我真的没有想到,我李兆阳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李总满面红光,拍手叫好。 “这才刚刚开始,李总。”伊然说完,便陷入了幻想。她幻想着一个月之后,Tavon、Timothy、Tyreese、Jasen四人穿着各自创作的时装,在兆阳时装秀上的威风情景,于是,自信地对李总说道,“兆阳时装公司要保住冠军的荣耀,要想成为‘长胜冠军’就必须马不停蹄地、不遗余力全面革新!否则,会被竞争对手抢占了先机。不知道这次的时装研发项目,您有大刀阔斧的魄力没有?” “伊小姐说的没错,如果精心准备的话,兆阳必定是另一番局面。所以,我为了公司的未来,已经答应了...”说到这里,李兆阳嘴巴“猛刹车”,继续说道,“伊小姐的时装研发提案很有可行性,具体该如何实行,需要会后和老大详细商谈。” “老大?”伊然直觉事情非常蹊跷,惊讶地在心里想道,“您不是..公司的老大?” “呵呵,伊小姐太高看我了,我哪有您这样的头脑..呵呵..” “原来你..让你们老大出来,我跟他谈。” “伊小姐也认识的。” “我认识?” 李总看了看龙先翔,故意扯开话题,对着龙先翔说道,“龙先生在T台上真是好气魄!” “嘿嘿~我就剩下这么一个用途了,就靠着身材吃饭,李总不要取笑我了。” 伊然还在想着李总所说的“老大”,一见李总扯开话题,无心再说下去,便对李总说道,“明天的兆阳时装发布秀,我决定让龙先翔做主秀,您看..?” “我说过了嘛,既是伊小姐信任的人,我信得过!” “还有,我把Tavon、Timothy、Tyreese、Jasen四个人安排在公司的会议室进行公司新产品的研发,一个月之内必有好结果。具体的实施方案,我会整理好再给您过目。” “好!明天发布会结束后,你来找我!” “没问题!”说完,伊然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谢谢李总!”龙先翔也“腾”地站起身来,跟着伊然离开了办公室。 李总见二人离开,便拨通了“老大”的电话,说道,“一切按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明天发布会结束后,我会带她来见您。” 伊然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龙先翔跟在她后面,开心地咧着嘴笑,想像着明天时装发布会的主秀时装,“嘿嘿!嘿嘿!” “好了!不要傻笑了!今晚加班,好好练习,发挥在蓝坊概念婚纱赛上的水平就好,不要有太大压力。” “不行!我要有压力!”龙先翔叫真道,“有压力才有动力!” “好!快去训练吧!我去笼子里看看!” “笼子?”龙先翔反应了一会儿,嘿嘿笑道,“笼子里好!笼子里好!” “我的!我的!这件衣服是我先翻出来的!” “在我的身上,它就是我的!” “你不要动!我来啦!哈哈!哈哈!” “非礼啦!救命啊!老师!” 在走廊就听到了四个人的吵闹声,“Tavon!你放开我!” “Jasen?!”伊然听出来这是Jasen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必定是Tavon这家伙‘使坏’了!” 伊然快步跑着,一打开会议室的门,便看到Tavon、Timothy、Tyreese、Jasen四个人滚在地上,抱成了一团,Jasen的身上穿着一身墨绿色带烫金花纹的风衣,Tavon扯着Jasen的领子;Timothy死死抱着Jasen,正在解他风衣上的排扣;Tyreese呢,他在后面抓着Jasen的双手不放,“看你服不服!” “吆呵!很热闹嘛!” “伊老师?!”四个人像一块大树的“肿瘤”,在地上“定格”了,只有八只眼睛,吧嗒吧嗒地眨着,每个人都显得很“无辜”。 “ 都给我起来!” “大肿瘤”瞬间变成了四个“肿瘤”!“唰!唰!唰!唰!”从地上“腾”得立起来。 Jasen的样子最“惨烈”,领子歪歪斜斜,腰部的扣子全被解开了,只有脖颈和下摆的扣子死死地扣着,整个人像司马光砸破的大缸,他的双手腕被抓得通红一片。 Timothy歪斜着头看了Jasen一眼,忍不住,“怦叱!”笑了出来,这一大笑,惹得Tavon和Tyreese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四个不用费心挑了!”伊然像死神一样看着他们,下命令道,“抽签决定吧!” 经过抽签后,四个人抱着各自的二十余套时装,在会议室里四个墙角,开始“扎营扎寨”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Timothy搬了十几张桌椅,划分地盘,“这是我的青龙界!你们谁也别想踏进一步!” “哼!谁稀罕!”Jasen扯着一块红色的锦缎碎布,卷在一根教杆上,瞥着Timothy,挑衅道,“哼!看见这红旗了没!”“唰!”得一下插在他的“堡垒”上!“告诉你!少惹我!” “哈哈!土包子!”Tavon一边指着Jasen的红旗哈哈大笑,一边给自己的“地盘”上横七竖八画着“鬼画符”--“此地属于Tavon!” Tyreese学着Timothy的样子,也把十几张桌椅围成一个大圈,再把二十几个人台模特围在“桌椅大圈”里面,成了一个“人台小圈”,自己呢,则在圈子的中心,坐在一把转椅上,观看四周“人台模特”。 Tavon看着Tyreese一趟又一趟的“搬运”人台模特,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在他的地盘,对着Tyreese大喊道,“Tyreese,你发誓要当一个俄罗斯套娃娃了?还是,你天生的自闭症发作?” 只听Tavon的额头上被一粒金扣子击中了,他捂着额头,大喊道,“是谁?是谁?青龙?还是白虎?!” 三个“城堡”里传来“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伊然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四张彩色锦旗,“啪啪!啪啪!”拍手道,“计时开始!” 圣心无畏 - 轮回 - 鹦花月 “昨晚我梦到我的灵魂离开了身体!一个黑色的人影慢慢靠近我!我害怕得直喊着‘凌博!救我!’我看不清他的脸!” “还梦到了什么?”贺衷良一边调着录音笔的音量,一边认真地问伊然。 伊然的双眼无光,还有些虚肿,真是一双熊猫眼了。嘴唇苍白,脸色蜡黄,头发卷曲,她伸出两只枯手来,使劲抓拽着短头发,说道,“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梦里,我的呼吸急促,怒火中烧,神魂颠倒,昏昏沉沉!还有!还有!以前的同学、朋友、同事...对我好的,对我不好的,全部!全部出现在我眼前!他们在梦里对我说了什么,我都记得!可是!我一睁开眼醒过来,他们就消失了!对我说的话,我一句都不记得了!我这个脑袋里有个‘法官’!肯定就是他不准我想起来!” “需要我来给你催眠?” “我想记起来!我想记起来!我想知道她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她是谁?” “我梦到有一个年轻的男人A到了一个教室里,教室里只有我和她,她是我的好朋友Claire。这个男人凑到我们跟前来搭讪,,,和他聊得很投缘,这个时候,我听到在教室外,站立着一个年轻男子B,他的手里拿着什么,我看不清,但愿不是‘狼牙棒’之类的东西。B走A跟前,跟他笑着说了什么,表情很诡异,我感觉很阴森,就向门口移动,谁知,A和B突然变了脸!他们神情恐怖,要把我和,,,逮住幽禁了一般!A一把拉过。。来,把她的双手反绑住,嘴巴里塞上了布团!我害怕死了!就大喊‘你们放开她!你们放开她!救命!救命!!”这时B晃着手里‘狼牙棒’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我看了Claire一眼,她摇着头示意我不要走近她,要我快跑。我心里暗自发誓,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我打开门就拼命地逃跑!B在我后面紧追着,手里仍然拿着‘狼牙棒’!我拼命地跑到一个木屋里,见里面有一个中年男人C,还有一个看起来比我小的兄弟D,我抓着C的胳膊大喊,“求求你!快去救人!她被坏人绑在教室里!”C一听就拿起一根棍子来,让我带路。可是,我把C带到教室后,A、B还有Claire不见了!我傻眼了!然后...我就醒了!” “这几日你都见过谁?” “李兆阳、龙先翔、Tavon、Timothy、Tyreese、Jasen,还有,就是你了。” “真的?就只是这些人?心里没有想着谁?”贺衷良此时旧像伊然脑袋里的那个“法官大人”一样,字字如刀割。 “你自己很清楚是谁,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怎么可能?我睁开眼睛就忘得..哎呀!总之是碎得一片一片的了!” “那好,闭上眼睛。”贺衷良一边说着,一边拉上了窗帘,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了,只有录音笔上的红色信号灯一闪一闪。 伊然躺在催眠椅上,双手十指紧握,紧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着,“凌博!救我!凌博!救我!” “你现在想到了什么?”贺衷良整个人都没在黑暗里,屋子里只传来他的声音,好似是伊然的“幻听”。 “慢慢说,你现在想到了什么?” 伊然深呼吸了一口长气,试图让自己放松,进入催眠状态。 “凌博救我!” “为什么救你?发生了什么?” 伊然又进入了昨晚的梦境里,她在木屋门外,瞥见了A!B!D!他们背对着伊然,围着一个人,笑呵呵地说着什么,突然,D走开了,伊然看到了Claire!她的头发散乱,脸上有红色的五指印,看样子是被暴打过,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胸部的雪纺被撕烂了,露出了红肿的**,抓痕清晰可辨,她的大腿还有脚面,好像被鞭子抽打过,一道一道的血渍! “啊!”伊然哆嗦着双手,抓着催眠椅,大喊道,“是他!是他!” 贺衷良紧张地问道,“是谁?” “我看到了季传铭!是季传铭!是C害死了Claire!” 贺衷良的后背瞬间冰凉,季传铭是他N年之前治疗的病人!患有“无情型人格障碍”!有潜在的犯罪人格心理,当时,贺衷良苦口婆心引导他,最后被落得个“狗咬吕洞宾”的结果。 一想到季传铭的种种“症状”-没有良心、动机性遗忘、为三教九流的“朋友”打抱不平、通过挑衅使别人斥责自己,以此为“精神创伤”高价索赔... 想到这里时,只听伊然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左手,道,“凌博!你快离开季总!不要在他的公司做事了!依你的才华,何愁找不到体面工作?” “不行!这个项目一直是我接管的,一走了之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季传铭不是个好人!你在他的公司...常在河边走,万一..有天你变了,我怎么办?” “伊然,你要记住,圣心无畏!只要有一颗明断是非的良心,就没有什么能蒙蔽得了你的眼睛!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要忍耐!明白吗?” “忍!忍!忍!我忍无可忍!” “你呀!就是这么暴!跟你爹一个样!我才担心你变了呢!你说!到时候,我怎么办?” “刚刚还跟我说什么‘圣心无畏’,你不是能忍吗?忍着呗!” “你呦!浑身上下就剩下一张嘴皮子了!” “不啊,我还有脑子,嘿嘿...” 说着说着,伊然在催眠椅上“呵呵”地笑了起来,昨晚的梦好似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因为有凌博一直都在。 “贺医生?你打开窗帘吧?”伊然醒了,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黑暗中,贺衷良像一尊“沉思者”雕像,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攥成了拳头状。 伊然慢慢起身,走到窗前,“唰!”一下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屋里来,一切“妖魔鬼怪”瞬间消失了! “贺医生?” 伊然走到“沉思者”面前,弯腰小声问道,“贺衷良?” “啊?!”贺衷良见自己面前立着一个人,抬起头来一看伊然乱糟糟的“鸟巢”脑袋,一双熊猫眼里闪着亮光,不禁产生了幻觉,“季传铭?” “谁是季传铭?”伊然立起身子来,好奇得问道,“你老是看我干什么?我跟他很像吗?” “如果听我的话...”贺衷良说到这里,回过神来,认真得看着伊然,思道,“谁能预测得了呢?如果以后能乖乖听我的话...你就不会变成第二个季传铭。” “如果听你的话怎么样?” “每天夜里,你就不会噩梦连连了。” 一听贺衷良提起“噩梦”,伊然又猛得回想起昨夜的梦来,神色慌张,贺衷良见状,忙笑道,“你不要这么敏感,只是个梦!梦醒了,还不照样是个艳阳天?” 说完,贺衷良朝着窗外望去,初夏的天空特别清爽,白云飘飘,鸟语花香。 伊然也看着窗外“艳阳天”,看着,看着,看到白云上有凌博,绿树上的鸟儿是凌博,满园的花儿也全变成凌博。 “啊!我又开始‘凌博控’了!”伊然摇了摇头,想把‘凌博’从脑袋里晃出去,可是“凌博”已经在伊然的心里生根发芽,鸟语花香,一片,一片,一片艳阳天了。怎么办呢? “呵呵~~”伊然看着天空,莫名其妙的呵呵呵呵笑着,完全不是痛苦的自嘲,笑得心里那么踏实、安心。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