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龙飞走了 驼峰镇位于商洛东南部,夹在两座驼峰般的大山中,因此叫驼峰镇,地处山阳、丹凤两县交汇处,水域发达,古有水运码头之称。 真正让人们记住这个地方的并不是驼峰山,而是环绕大山周围的河流,那便是非常有名的丹江河和妄川河。 驼峰镇地处秦岭以南气候温润,到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水系发达,一到夏天经常涨水。住在河边的人比较印象深刻的就是水患。古语说水火无情,因此人们对于大山大河有天然的敬畏,这也促使了各种鬼神奇闻的广泛流传。 说到妄川河人们都会想到一个传说。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妄川河划之为分界。妄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妄川河上有奈何桥,奈何桥边坐着一个老婆婆,她叫孟婆,要过妄川河,必过奈何桥,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 我小时候也觉得很奇怪,为何好端端的一条大河,要叫这么一个诡异的名字,不过村里老辈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多都说是老祖宗传下来名字。 后来读书多了才得知,原来所有的地名河名山名,或多或少都会跟当地的传说故事有关,而这妄川河便是跟一个古代的王爷有关,据说这个王爷就叫妄川王,他的封地妄川郡便是妄川河的尽头,传说妄川郡是一个座水晶城,美丽无比。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水晶城,只有一些传说罢了。 民国年间商洛一带盛行挖蘑菇(盗墓),许多老蘑菇都沿着妄川河寻找失落的水晶城,希望能够找到传说中宝藏,却从来没有成功过,许多人更是一去不返,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面我要说的便是发生在小河村的故事。故事发生在五十年的一个夏天,讲故事的人是我已故多年的祖父。 我的祖父叫李川清,李家祖上曾是名门望族,家里出过一位精通风水的大易学家,声名远播,连当时的皇帝也请他入宫封为四品钦天监。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此言不差,哪位大易学家在皇帝身边当差,因为知道的太多,后来被皇帝鸩死。从那只后李家便开始家道中落,传到李川清这一辈已是贫困潦倒,日子过的很紧巴。 李川清居住的驼峰镇西边的小河村,村子正好在妄川河南面,河北面有一片高耸的悬崖峭壁,村里人都叫它妄川崖,这面崖壁很是神奇,村里人大声唱歌,对面的悬崖就跟着唱歌,当然我们知道这是回声效果,只是神奇的是,村人对着崖壁唱一首歌,几天之后还能听见歌声回荡,而且声音和当初村人唱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时候李川清和村里的孩子特别喜欢对着崖壁唱一首歌谣:妄川崖下妄川魂,妄川魂归妄川门,妄川门里水晶藏,水晶肚里白龙长。 小河村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村子临河而建,常常遭受水灾,村人几乎没有什么收入,因此大多数人都以挖蘑菇为生。 村里许多人前几代就经营这行当,到了民国年间已经形成了一些规模,也形成了自己的利益集团,村里大多数人都参与进去。在当时比较盛名的要数驼峰镇苍龙山的五斗门,李川清也是五斗门中人。 妄川河每年都会发生水患,村人也已习以为常,水灾发生就只当是下了一场大雨。每次水灾,沿河滩上的庄稼基本上十不存一。但是奇怪的是每次水灾,都没有危及到村人的安慰,仿佛村人被天神眷顾,无论多大的水灾,都不会危害到村人的安全。 村里阴阳先生说村子所在的位置风水好,是龙盘之势,有龙王镇着因此不怕水灾。久而久之人们也都当真了,在村子后山的瀑布前还修了一座龙王庙,每逢初一十五,村人都要去祭拜祈求龙王庇护,护佑村人平安,祈求村子风调雨顺。 然而,这一年村里来了一个叫花子,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乞丐,他来了之后到处宣扬说,村子马上要被大水淹没了,让村人赶紧逃命吧。 小河村几百年来,从来没有被水灾危害过,村人根本不信叫花子的话。这话传到老太爷的耳朵里,老太爷找来李川清,要他去将叫花子找来问个清楚明白。 可是,李川清带人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有找到叫花子的踪迹,像是根本没有来一般,让村人形容叫花子的样貌,村里人也说不出个大概。 老太爷听罢叹了一口气,叫村人都散了。村人走后,老太爷将李川清叫到跟前,让他去龙王庙看一看。 李川清觉得奇怪,龙王庙有什么好看的,小时候天天在哪里玩,可以说龙王庙就是他儿时的玩伴,那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但是,老太爷的吩咐他也不敢不从,老太爷是村里的阴阳先生,姓张,人称张五爷,在村里德高望重。 张老太爷是一个老蘑菇,据说在五斗门里都能排上号的,那可是大人物,村里人对张五爷敬若神明,无论大事小事都要请张五爷做主,村人家里娶媳妇,哪怕不跪祖先,都要先跪张五爷,可见其在村人心目中的地位。 说来这个张老太爷也甚是奇怪,在整个驼峰镇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也没有娶过亲,家里除了管家和几个长工之外,没有任何亲戚,甚至连来往的朋友都很少。 这几年张老太爷年岁渐高,一身本事也不能带入棺材,所以就在村里物色了一个传人,这个人就是李川清。 李川清心里虽然犯嘀咕,但是对张老太爷的吩咐也不敢怠慢,跑去一看顿时惊呆了。龙王庙旁是一道瀑布,飞流直下如银河落九天,原本清澈通明的瀑布,这一刻却变成了浑浊的黄水,而一直好好的龙王庙却不知何时垮塌了。 起初李川清以为山上有人在挖水,或是将泥土倒入水中,才造成这个情况,他就连忙去告诉张老太爷,然后召集村人准备去山里探个究竟。 可是,张老太爷听罢,长叹一声道:“坏咧,龙王飞走咧,真的要发大水咧。” 李川清不解,欲要问明,却听张老太爷叫道:“快点,快点收拾东西,叫大家都随我进山咧。” 果然,就在张老太爷话音刚落,晴空里忽然响起一个炸雷,震耳欲聋。村人都非常惶恐,不知道做错什么事得罪了龙王爷,这个时候也来不及问这些,在张老太爷的带领下都进了山。 第二章 八井封鬼 当天夜里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人们躲在山坳里,听着妄川河上传来那阵阵的轰隆声,心里诚惶诚恐。 一夜过去,雨停了天也晴了,人们回到村子却发现村子不见了,原本质朴的小山村,却被大水冲的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村子已经是面目全非。人们看着这一切,心里真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那个叫花子让他们逃命,村人可能全部都葬身鱼腹了,大家由不得感念起那个叫花子来。 张老太爷让村长清点人数,发现村里其他人都在只有一户陈姓人家消失了,也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被大水冲走了。这个时候人们也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事,都开始修补自家房屋。 只是,在清理村子的时候,人们在村子中心正对着龙王庙的土里发现了一具透明的棺材。要说到棺材,村里人已经见怪不怪,因为村人大多都挖过蘑菇,谁还没见过尸体和棺材,这本不算什么事。 然而,奇怪的是,这具棺材在阳光下呈现一种羊脂一般的温润,如玉如水,非常高大,有五米长三米宽两米高,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台子,而且浑然一体,连一丝缝都找不到,棺材上布满了奇怪的鸟兽图案,非常神异。 村人虽然见过不少的棺材,张老太爷还见过铜棺青尸,可是眼前这个棺材,还真将张老太爷难住了,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村里有几个胆大的小伙子跑到石棺材跟前去看,有个眼尖的小伙子一看吓了一大跳,喊道说,里面有黑色的东西,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影。 李川清听后心里犯嘀咕,这么大人影,还真没见过,或者说这是人吗?被他这么一说,村里人也都跟着犯嘀咕了。如果是人,那也太恐怖了。有人说会不会是龙王爷的尸体,这样一说村里人都认为有可能,一些人还连忙跪下磕头。 那个年代社会动荡不安,军阀土匪四起,张老太爷怕多生事端,就让村人不要将这件事传扬出去,等他想到办法之后再定夺。 当天夜里张老太爷将李川清叫到床前,将一个红黄娟包着的东西交给他,然后自己来到白天发现石棺材的地方坐着。 李川清回到家里,将张老太爷交给他的黄娟包裹打开,只见里面包着一只样式古老的黄铜罗盘,在灯光下黄橙橙的闪着金光。 当时李川清二十来岁,跟着老太爷学艺半年有余,心里一只期盼着有一天张老太爷将衣钵传给他,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心里很是兴奋。 一夜没有睡好觉,第二天一早就去找老太爷,却发现老太爷坐在石棺材边上睡着了,然而,李川清老远就问道一股尸臭味。 村里人大多数人对这种味道都很敏感,他们挖蘑菇的,闻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味道。起初,李川清以为味道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这也正常,然而,仔细闻了闻发现不对,味道似乎是从张老太爷身上传来的。 李川清心里一惊,这时村里其他人也来了,大家都闻尸臭味,有人还开玩笑说这味道很奇怪,跟平时棺材里闻到的不一样,不亏是龙王的棺材,连味都很凡人不同。 说着,大伙忽感不妙,连忙去看张老太爷,清晨的阳光照在老太爷脸上,原本慈祥的脸上,此刻却布满青色的指甲盖大小的斑块。 有人一探老太爷的呼吸,大叫一声不好,老太爷就仰面倒在地上,倒下还保持着双腿盘膝而坐的姿势,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仿佛睡着了。 难闻的尸臭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熏的大伙只想吐。李川清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大哭,这是村里的习惯,长辈仙逝后,子孙要大方悲声送老。张老太爷没有子嗣,李川清是唯一的徒弟,自然得由他送老。 村子一直都以张老太爷为首,这下张老太爷去世了,村里一时间群龙无首,顿时乱成一团,有的痛苦有的彷徨,不知所措。 后来经村子等人商议,将张老太爷安葬在石棺材边上,还连同透明石棺材一起埋了。 本来这件事就算完了,李川清也成了村里新的阴阳先生,村子也修复的差不多,大家都开始忙自己的生计了。可是也不知道是谁嘴长,将发现石棺材的事传扬了出去。 这天村里来了一个军阀,带了百十号人,将发行石棺材的地方围了起来,说要将石棺材挖出来。 那里面还葬着张老太爷,村人觉得这样做是对老太爷的不敬,可是大家不敢反抗,当兵的手里都有枪,李川清去说了几句就被绑了起来,其他人也就不敢再开口。 当兵还挺麻利的,天黑之前就将埋好的石棺材挖了出来,当然有将张老太爷的棺材挖出来,这些人对张老太爷的棺材不感兴趣,让他抬到旁边放着。 军阀头子捂着鼻子问村里人:“这老头死了多久咧,怎么这么臭,还没闻过这么臭的味咧。” 军阀头子是个老蘑菇,村人听说这家伙,只要闻闻味就能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古董,只要摸摸土就能知道下面有没有古墓。 村里人自然不信,连张老太爷都束手无策的棺材,不信这个军阀头子还能看出名堂来。 可是,人们发现军阀头子绕着棺材转了几圈,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似乎是看出了端倪,喃喃道:“不对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咧?” 这时候天色已晚,村里看热闹的人都回去休息了。 李川清被关在帐篷里,听着外面那些当兵的喝酒聊天,迷迷糊糊的也瞌睡了,就在他合上眼刚睡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一下给吓醒了。 这时听见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多,有人在大喊:“快跑啊,有鬼啊,诈尸咧。” 外面乱成一团,似乎有东西在追,当兵的都跑了,还不时传来惨叫声,就这样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惨叫声停止了,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川清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心里也有些害怕,用力挣了几下没有脱开绳索,这时就看见帐篷外面有个高大的黑色影子,影子一点一点的变大,似乎外面有个黑影正在靠近,也不知道是投影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总之那个样子看上去不像是人。 虽说他跟着张老太爷下过地,也见过粽子,但毕竟还只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心里还是很怕,于是就不敢挣扎,静静的盯着外面,双腿直哆嗦。 那影子慢慢靠近,越来越近,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尸臭味,像是跟老太爷身上的一样。 他心想,难道真的是诈尸了,难道是老太爷嫌这些当兵的不敬他,来找他们麻烦? 这样想,就暗自祈祷,心说,师傅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徒弟,你可不要进来啊,我还要传承你的衣钵,还要将阴阳先生这一门发扬光大,你可不能杀你徒弟啊。 也不知道是祈祷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黑影子停下了,然后渐渐的远去。 李川清捏了一把汗,浑身都湿透了。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有人进了帐篷,李川清一夜没敢合眼,看见进来的人是村里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解开李川清,他出去以后才发现,简直惨不忍睹,地上横七竖八到的全是当兵的,死了几十人,剩下的也不知所踪。 李川清组织人将尸体集中起来,发现尸体上没有明显的伤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青色的斑块,竟然和张老太爷去世时一模一样。 他感觉情况不妙,就让人将尸体烧了,可是当他们将张老太爷下葬的时候,发现棺材变轻了,于是打开一看,张老太爷的尸体不见了。 李川清再次捏了一把汗,心想难道昨晚真的是老太爷尸变了?但是他没敢说出来,村里本就已经雪上加霜了,他不想造成更大的恐慌。 村人再次将张老太爷的棺材和石棺材一同埋了,将当兵的尸体烧了之后也埋掉了。 村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人们心里害怕,于是李川清请来一位天竺山的老道士作法驱鬼,道士来了之后,沿着挖出石棺的四周挖了八口水井,每一口井都不一样,老道士说这叫八井封鬼。 老道士让村人在八口井中间修了个龙王庙,庙里还塑了一尊大佛,从哪之后,村子里再没出过怪事。而那八口井就成了村里的水源,还别说,那井里的水甘甜清冽,饮之令人心旷神怡。 虽然这件事就此过去,但是李川清心里的结却一直没有解开,他不知道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当兵的到底是怎么死的?军阀头子去了那里?张老太爷的尸体又去了那里?村子里挖出来的透明石棺材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晃五十年过去了,我的祖父也已经过世多年,可是这些问题并没有淡忘,反而成了我的心结。 第三章 一个盒子 我的名字叫李熊,是祖父给我取的。祖父说我出生的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见白熊,故取名为熊。小时候祖父总是亲昵的叫我大熊,后来家里人都这么叫,叫开了以后村里人都叫顺了,以至于我第一天去上学,老师都叫我李大熊。 我的童年是在美丽的小河村度过的,那段美好的记忆,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转辗反侧,可是时间再也不能回到从前,昔日的美好亦然成为过去,现在村子虽然还在,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春花秋月。 长大后因为求学,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这个城市度过了美好的十年青葱岁月。毕业后,经历了不少工作,最后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建筑工人。大学里学的是工程造价,本以为要一辈子留在城市里,坐在办公室与电脑为伍,平淡的过完一生。 然而,一切都不会按照你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上天总喜欢捉弄人,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一些特别的,或是惊喜或是惊吓,总之都是意外。 曾经我是那么的想逃离家乡的小山村,去往外面的大城市,去看一看外面世界的美好。 只有经历了岁月的打磨,才终于明白,原来家乡才是最美好的地方。那里虽然贫穷,到处都是大山河流,然而在我的血脉中却凝结出一股乡情,无论走多远,无论飞多高,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终究还是要回去到那个地方,那片土下将成为我永远长眠的根。 因为一场丧葬,让我回到了那个记忆里的地方,我的命运也因此发生了改变,可能这就是宿命吧,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终结。 童年的存在是因为记忆,有些记忆会一直伴随着成长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怀念,有些记忆平淡无奇,如天边的流云,一阵风来就随风而逝。宛若我无法忆起祖父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一种带着黄土气息的汗味,那是我趴在祖父背上睡觉时进入梦乡的味道,偶尔会不经意的跳出来,在我脑海中久久萦绕。 小河村是一个偏穷的村落,村子不大住着百十户人家,记忆中村里人都依着农历计时,那年月似乎时间没有那么重要,就像是日历上撕下来的纸,擦完屁股就扔了。春忙秋收,夏困冬闲,日子就这样一直的过着,不慌不忙,不徐不疾。 之所以记忆中还会有这么一段时日,主要是源于祖父讲的那个故事。小河村旁着妄川河,人们分不清是河绕着村,还是村依着河,总之就那样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相依为命。 村里一直都流传着对河水的敬畏。记得小时候,每年过年,从初一到初五是不能动河水的,在此之前,各家各户都会将水储存在家里水缸中,以备这段时间用。相传这段时间,是龙王爷上天跟玉帝回报这一年工作的情况。过了初五之后,要祭拜龙王爷,之后才可以动河水。 妄川河有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传说,这些传说有些传的非常神奇,小时候我一度非常相信那是真的,长大以后才知道那只不过是迷信,可是随着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又开始相信那些传说。 这一年我工作不顺,心里颇为烦闷,换了几个工作也都不如意,最后就索性辞了工作在家休息。 这一闲下来,发现日子过的很无趣,一天没事干到处瞎转悠,因为住的地方离大唐西市很近,所以没事就去大唐西市转转。这里说是买古董的,其实就是倒卖一些古物件,还有一些假古董,就是图个好玩,没有几件真东西,大家也都习惯。 虽然,我对这一行也不是很懂,但是因为祖上传下来一些只言片语,算是略懂皮毛,没事就在哪地方淘一淘。 大唐西市有个卖石头的老陈,这人是汉中人比较和气,见谁都打招呼,像是跟谁能聊到一起,又一次我帮他看了几块玉石,他顿时对我刮目相看,兄弟长兄弟断的叫上了,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没事一起吃个饭喝两杯。 西安的夏天热的跟烧烤一样,那是名副其实的三大火炉之一。白天一天待在家里吹空调不敢出去,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就想去大唐西市转转,在家憋了几天,再不出去就快闷死了。 刚进市场,老远老陈就给我打招呼,还对我挤眉弄眼的,我心说这家伙不是有淘到了好东西叫我去辨认?这样想着,咧嘴一笑,看来今晚这顿饭有着落咧。 进了店之后,老陈连忙将门关上,还把窗帘也拉上。我说:“这才几点你就要关门咧,请我吃饭也不用这么急啊。” 老陈笑眯眯的道:“大熊兄弟啊,这次真是淘到宝贝了,花了我一半的家产才从那老东西手里弄过来的,叫你来一起欣赏欣赏。” “一半的家产,这么多咧?”我心里一惊,虽说老陈就是小商贩,但是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财富,这一半的家产,可不敢低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值这么多的钱? 关了门,开了灯之后,老陈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黄娟包着的东西,看起来也就巴掌大一块。他朝着我神秘一笑,然后才将包裹缓缓打开。 顿时一层淡淡的光晕扩散开来,一个羊脂般洁白的玉器呈现出来。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宝贝咧。 随着黄娟揭开,里面的玉器呈现出来,竟然是一个洁白如玉泛着光晕的手掌,正好和人的手掌一般大。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传说中的羊脂玉,那可是极品玉器。一般分辨玉器,就从质地、结构、水头和颜色来分辨。 乍看之下,还真以为是羊脂玉,但是,当我仔细观察,用放大镜看了看之后,心里犯嘀咕,这确实和羊脂玉很像,但是,却比羊脂玉更加质地纯洁,结构复杂,我甚至看不出是什么结构,而且水头很足。 老陈看我脸色变幻,不由得抿嘴笑道:“兄弟,没见过这东西吧?” 我放下放大镜,点点头道:“老陈你这次淘到宝咧,这个东西显然比乾隆皇帝钦点的羊脂玉还要珍贵,我根本看不出他什么东西。” 老陈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微微一笑说:“看不来正常,这个世上能看出这个东西的人,不超过一双手。” 他给我比划了一下手掌,我心说这玩意是什么宝贝,竟然这么珍贵,能够认识他的人竟然不超过一双手,要知道在中国,做古董那可是大有人在,别说十个,就是一百万也不在话下。 我瞪大眼睛问道:“那这东西要值多少钱咧?” 老陈微微一笑道:“兄弟啊,说道钱就俗了,这东西可不是钱的事,他背后可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啊。” 我心想,你这越说越玄乎了,到底什么玩意,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老陈看我表情,知道我不信。 就将玉手包了起来放进保险柜,然后从下面一格拿出一个东西来,我一看是一个青铜盒子,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手形的凹槽,由此可见,那块玉就是放在这个盒子里。 老陈将盒子递过来说:“兄弟啊,你是学工程的,你帮我看看,这个盒子到底藏着什么机关。” 我心说,学工程的跟这盒子有毛线关系。但是出于好奇,还是将盒子拿过来仔细观看。 盒子是六边形的,是一整块青铜浇铸而成,盖子和身子是用一种非常细小的转轴相连,看上去非常精密,盒子上面印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纹,看起来像是一些古老的图腾。 我用放大镜仔细观看,除了盒子上那些奇怪的鸟兽图纹之外,并没有其他文字。我对古文字也有一些研究,小时候跟随祖父学过一些,可是盒子上这些图纹显然不是文字,或者说是我未知的文字。 看了半响,没看出个名堂,也不好在老陈面前充大头,就只好将盒子还回去,摇摇头道:“这玩意我是看不懂,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陈笑了笑道:“如果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不叫机密了。而且我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你拿回去慢慢研究吧,只要你能发现其中的秘密,我保证会将成果跟你一起分享。” “兄弟,可不要低估了这个盒子,但凡我们能从中找到一点点秘密,就够我们享受一辈子的了。” “这么贵重咧,那我还是还给吧。”我心里有些不踏实,虽然跟老陈关系不错,但还没到那种可以性命相托的地步,既然藏着机密,他舍得跟我分享? 老陈估计看出我的顾虑,咧嘴一笑道:“兄弟,你也别担心,单是盒子是没有用的,必须要那只手。” 这么一说,还能让人安心些,忽然一想不对,这家伙不会是担心被贼偷,故意放在我这转移目标吧?我拿起盒子仔细看了看,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画面,那是祖父的笔记,里面有一页纸上,似乎就画着这么一个盒子。 我本来决定要推辞掉,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画面,心里有些忐忑,于是我决定将盒子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当晚我和老陈和的大醉,老陈这次破费了,请我吃了一顿海鲜大餐,还配上一瓶高档红酒。 第二天一觉睡的到中午,还是被一阵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揉了揉脑袋,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宿醉的感觉真不好受。 拿起电话看了看,是五叔打过来的,这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有十几个未接,都是五叔打的。 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连忙将电话回过去,那头是五叔有点悲痛的声音,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就在今天早上,我的四爷去世了。 第四章 祖宅 祖父有三个兄弟,三个儿子,我父亲是老大,后面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女儿,五叔排行老五。 五叔并不是祖父的亲生儿子,他是祖父在当兵的时候捡到的一个孩子,祖父捡到他的时候,他都已经七岁了,只是他从前的事从来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姓什么,五叔性格乖张,只怕祖父一人,祖父给他取名李半山。 五叔在村里有个外号叫半边山,他继承了祖父的衣钵做了阴阳先生,是祖父最宠爱的孩子,他在家里的地位不亚于我父亲。祖父师从张老太爷,张老太爷出事之后,祖父继承了他的衣钵,后来又参加革命,在部队上学了很多本事,读了很多书。 祖父的手艺除了五叔谁都不想学,因此每次祖父去给人看风水都带上五叔,时间长了五叔就学会了,慢慢的五叔也有名气,据说连香港的有钱人都来请祖父和五叔去给他们看风水,当时名气很大。 再后来祖父过世以后五叔就留在村里,他说要为祖父守孝,我父亲和其他叔叔姑姑都搬走了,将祖母也接过来住,家里就留下五叔一个人。五叔是非常孤僻的人,他不爱跟人说话,平时很少与人交流,也没有娶媳妇,只有给人看风水的时候,他才表现非常有魅力的一面。 要说五叔人长的还挺帅,有纯正的国字脸,身材挺拔,当过兵一身英气。据说当年跟随祖父到处去看风水,很多大户千金都爱慕五叔,还有一个香港的名门闺秀对五叔一见倾心,可是五叔始终未娶亲,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家里除祖父之外,其他人都不喜欢五叔,可能是祖父对五叔的宠爱,遭到了家里人的嫉妒,也可能是五叔乖张的性格,不讨人喜欢。不过我很喜欢五叔,他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小时候经常给我讲故事,他讲的故事非常离奇,但是从他嘴里说出去,却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五叔对我挺好的,经常将我架在他脖子上去看社火,看村里放电影。现在想来心里还暖暖的,只是五叔从来不给我说他以前的事,还有他跟随祖父当兵的事。 我一直没有忘记祖父讲的那个故事,多次问五叔,也没得到答案。有人说,永远不要低估自己的好奇心,这话很对。 时间能把一些东西冲淡,同样也能把一些东西酝酿的发酵,最后变成如香醇的美酒一样诱人,我的心结就是这么来的。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家乡快十多年了,祖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家乡那里小山村,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一如往昔,唯一不同的是村里修了新的水泥路通了电,村前的妄川河,没有了那么大的水,水里的鱼和螃蟹也少了。 当年离开家乡的时候,我才十几岁,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个人坐着公车就去西安找在外打工的父母,自从那一别,算是逃离了家乡,之后很少回去,就是回去也是匆匆而过。 现在已经算是半个城里人了,也已经习惯了城里的生活,可是心中却越来越牵挂起故乡。 逝水流远,对于故乡的情感却越来越浓,像是没有被带离开过半步。逝水流长,乡情在这流逝的岁月中被沉淀下来,凝结成血液之中最深沉的伤痛,令人无时无刻不去怀念。 五叔在电话里催促我尽快回老家,说六十三岁的四爷不在了,一猛见离开人世了。到这时,在我匆忙的赶回老家奔丧的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在我祖父这一辈中,他们亲兄弟四个,终是都丢下了这世界,丢下我们这些晚辈们,不管不顾地离开人间这尘世,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清净了。 直至深夜,我总算赶回到家,但是也没能见到四爷最后一面,看见的只是一架白色的灵柩。 天上是一片月明星稀,风微树平,仿佛这个世界因为四爷的离开,都停止了呼吸一样。我跪倒灵柩前,看着那漆黑的棺木,心里涌起无限遐思。那些被我深埋在记忆中的东西,慢慢的浮现出来。 四爷和祖父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虽然,他们也做过很多庄稼人没有做过的事情,可是,他们终究还是农民。 祖父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土地,还记得他说,土地就是他的根,树不能没有了根,人也一样。祖父和他几个兄弟,终日劳作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所有的辛劳和努力,所有的不幸和温暖,都是来自这片土地。为了生活,他们一辈与土地为友,一切的财迷油盐和生老病死,都在这土地上开始与终结。 想到这里,我忽然明白,原来我一直牵挂的不是故乡,而是这土地。 四爷家的这院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因此保留着古色古香的韵味。我家的房子则是父亲盖的,虽然也是土房瓦屋,却没有了这些传统的东西。 在小河村,结婚是按照长幼顺序,结婚的孩子就会被父母分出去,这叫分家。父母会请来村长和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主持分家仪式。分家不仅仅是分家产,还要分地盖新房。最小儿子被称为老幺,理所当然的继承祖宅。 村里大多数人家住的石板屋,是一种用土夯的墙面,石板盖的屋顶的房子,这种房子低矮阴暗,到处都是窟窿和缝隙,一到冬天刮起风来,屋里冷的要命。 瓦房就相对要气派一些,房屋盖的高大明亮,也不会漏风。一般盖房都盖一院子房,包括门楼,天井,东西厢房和正房,还有牲口圈。古时候娶媳妇,第一任就住在正房,所以叫正房太太,也叫正室。后面娶的就叫侧室,住在两侧厢房。 四爷家房子是祖传的老宅子,南面是高大的门楼,门楼是用灰砖砌成的,门前有石柱,还斗拱挑檐。中间有一个长方天井,天井由八根柱子撑起来。两边是两层高的厢房,最后一排才是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堂屋中间挂中堂,摆放八仙桌,上面供奉祖先灵位,逢年过节要祭拜。堂屋两侧是偏方。 瓦房是用土胚垒砌,白石灰粉表。瓦房的檩条、椽子都是杉木的,檩条又圆又粗通根一条,椽子是通直半圆形的木头,椽间上面铺着一指厚的小瓦当,椽头用兽头瓦当封端。人们常说,出头的椽子先烂,所以要包起来。地面一色青砖铺就,平坦宽阔,素雅大方。 这种用土墙土瓦建造的房子,住着感觉冬暖夏凉,舒适惬意。房脊上疙疙瘩瘩,残缺不全,当时,也不知是什么。后来,我在书上查了查才知道,在房正脊两端置放的是“龙吻”,在垂脊上安放的是“螭吻”,分别是狻猊、斗牛、獬豸、凤、押鱼五条兽,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五脊六兽”。屋顶灰瓦上面顺着瓦缝长满了成片的瓦松,这平常的瓦松还是一种药,有通经络、散风、清热、止血等功效。 记得有一次,我流鼻血,祖母就用棍子捅掉些瓦松,放在蒜臼中捣碎。然后,把碎瓦松糊在我眉头和鼻子上面,止血效果很好。 房屋东西山墙有一多边形窗户,山墙檐和窗户檐雕有砖花,造型别致,典雅古朴。正中天井有八根柏木柱子,柱子下面是六边形束腰式柱础,柱础周身雕刻有夔龙纹。花纹华丽,有层次感。柱子已经有很多年了,却没有腐朽,还是坚定的撑起一片天。 房子有一定年代就有灵性了,每当天要下雨前,柱础就先潮润,这种天地相通的情景我亲身经历过,很准确。刚开始祖母说,我不相信,验证几次,我信了。至今,我回忆起此事还感到惊奇。 李家祖上哪位伴君的易学家曾说:“象天法地的古代建筑是与天沟通,以知天意,得天之命,循天之道,邀天之福。若天欲雨,而础柱润是也。” 四爷家的房檐是印有莲花纹的三角瓦当。以前祖母在的时候,我经常在院子里玩耍。夏天,雨水似珍珠顺着房檐的瓦当往下流着,像是一面珠帘,煞是好看。少年时,我不知这雨水从哪里来,常常对着天空发呆,总想着这水在地上,咋能跑到天上呢?这天明明是空的,咋能掉下水来哪?上了学才慢慢明白。 冬天,雪后上冻,房檐边会挂着一行长长的冰棍条。待雪霁之日,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招人喜爱。为了玩耍忍受着天寒地冻,专挑又粗又长的冰棍摘下来,拿在手中玩耍,冰冷的冰棍把手冻得发红还舍不得扔掉,直到化细断掉为止。 祖传老宅住的久了就有了灵性,与人有了感情,这种传承几千年的中国文化,只有体会到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神奇。 第五章 奔丧 微风轻抚,村里的夜一片寂静,只有时不时传来几声蛙鸣。没有了城市的嘈杂和纷扰,我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听堂哥说,四爷过世前嫡系儿孙都回来了,守在床前聆听遗言和教诲,村里称作“送老”。在确认四爷升天后,燃放鞭炮,将早就准备好的三斤四俩草纸在屋内进行燃烧,称作“倒头纸”,儿孙子侄都大放悲声,以送亡人上路。 然后,将四爷床上的被子黄草等用品拿到一个近水的池塘边全部烧掉,称之为“烧枯草”。四爷去世后,其子女都要披麻带孝,称作“孝子”,必须在灵前守孝。 天黑之前要将亡人入殓,灵前要点一盏长明灯,要做一些四爷生前爱吃的食物,放在灵前祭奠。晚上要开始唱孝歌为亡人安魂。以前村里唱孝歌的人很多,随便找一个都会唱两段,现在那些会唱的人不多了,年轻人都不愿意学这些,觉得不好听,觉得是迷信,慢慢的就少了。 四爷过世是子女从其他村镇找来的专门从事唱孝歌的。四爷的长孙,也就是我堂弟,在前面举着引路幡,唱孝歌的队伍在后面敲锣打鼓,敲一段之后,就唱一段,然后又敲,就这样围着灵枢一直转圈,直到天鸣,方可停下。 四爷的长子,也就是我叔伯,要挨家挨户去请人帮忙。请人不能进入人家屋里,只能在大门外跪下磕头,大声喊。头上有重孝是不能去邻里家走动的。还要将大门上过年贴的红色对联撕下来,换上黑白或是紫色的,以示家里有亡人。 人过世后不会立马下葬,要请阴阳先生看日子,村里是阴阳先生是我五叔李半山。五叔根据四爷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辰推算出“入殓”、“出殡”和“落葬”的日期和时辰。根据四爷的死亡时间推算,入殓的时间是当晚子时,而出殡的日期定在五天后的辰时,落葬定在已时。 四爷在入殓之前,还要举行隆重的超度仪式,称作“破狱”。如果死者是女性,仪式会更加隆重,称作“大破狱”。意在为死者洗清冤孽和罪恶,避免在面见阎君后受到更严厉的责罚。 四爷在入殓时,孝子儿孙都大声啼哭,但不能将眼泪滴入棺材内。在儿孙啼哭的同时,主持封殓的五叔将包好的灰包一包包地衬放在死者的左右,将尸身固定,以防在上山那天出现翻动。四爷生前爱抽烟,我堂弟买了两条芙蓉王放在棺木里面陪葬。当棺木里面被塞得满满的之后,就开始将棺材盖盖上,用铁钉钉死。孝子跪在棺材的左侧大声说“父亲、祖父一路好走”。 第一个晚上,我也参与守灵,五叔作为主持人,也是后辈,他要守到天亮。第一个晚上尤为重要,四爷的女儿和儿媳妇们,趴在棺木上哭的不停,这在村里叫哭丧,声音要大,要悲天动地。 四爷的女儿哭的过程中,诉说一些四爷生前对他们的好,那些情真意切的哀悼,听的我心里酸酸的,忍不住眼泪掉下来。想起四爷生前对我的好,不由得悲从心来。 在我正难过的哭的时候,五叔走过来,将我扶起来说:“大熊,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咧。” 我看着五叔一脸愁容,不由得心里一紧,总感觉像是有大事发生。可眼下除了四爷过世,似乎没有什么大事,而且四爷入殓的过程很顺利,没有什么问题呀? 五叔将我叫到一边说:“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盯紧你四爷的棺材,一刻都不能放松,可千万别睡着咧,若发现什么,立刻来找我。” 我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解,问道:“棺材都已经上钉,人都下世咧,还能有什么?让我盯什么咧?” 五叔道:“让你做你就做,别问那么多,千万记住,不要打瞌睡。” 我还想再问,五叔摆摆手让我不要问了,自己点了一支烟,靠在墙上猛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望着夜空,眉头缩的更紧,似乎有无限哀愁一样。好几年没见,五叔老了很多,两鬓也有了白发,腰杆也不像以前那么挺直了。我不由得唏嘘,岁月如刀啊,刀刀催人老。 天上月淡星稀,月亮在云里穿梭,像是一只小船,月亮周围有一圈淡淡的昏黄,看起来像是一块发霉的蛋糕,在村里我们都称之为毛月亮,是要变天的征兆,也是不详的征兆。 五叔抽了几口,猛的将烟在墙上摁灭,然后悠悠说道:“你祖父过世的时候,只有四十二岁,你二爷过世的时候,还不到四十,你三爷就更可惜咧,三十六岁就下世咧。” 我楞了一下,这些事我都知道啊,当年祖父过世的时候,我才七岁,当时还不太懂事,悲伤了一会之后,就跟着村里孩子玩耍,玩的特别开心,都忘记了祖父已经过世,为此还遭受父亲一顿胖揍。 可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农村人因为操劳过度大多都过世较早。 五叔没有解答我疑问,而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年一年有一年咧,何时才是个头咧。” 五叔越说我越懵,越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然而,就在这时候,灵堂忽然有一阵小骚动,我和五叔连忙跑过去看。原来是我最小的堂弟,四爷最小的孙子,在灵堂前哭,嘴里还念着说:“本来就很臭咧,臭死了还不让我说。” 他妈妈听了这话,脸色非常难看,扬起手打了小堂弟一巴掌说:“你还说咧,你这娃太不懂事咧,再说就滚出去。” 其他人也都楞了,然后一些人就默默的离开了。这时二叔跑过来看着五叔,眉头蹙了蹙,给五叔递眼色,五叔点点头就走开了。 我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只是嗅了下鼻子,确实闻到一股很奇怪的臭味,非常难闻,虽然很淡,不仔细去闻还闻不到。小孩子鼻子灵,闻到了就说出来,但是他不知道这样是对亡人的不敬。 不过,令我吃惊的是,这种味道我似乎在别的地方也闻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里。另外一个堂弟跑过来说:“大熊哥,四爷才过世一天,怎么会有尸臭咧?” “什么什么?不会吧?”我一惊,现在虽然是六月份,可家乡小河村气候比较寒冷,晚上睡觉还要盖厚被子,夜里还是非常冷的,这样的天气别说一天,就是三五天也不会有尸臭,这是怎么回事咧? 堂弟小声道:“我也觉得奇怪咧,你还记得吗,大爷过世的时候,还是冬天咧,也有尸臭,好奇怪哦。” 被堂弟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来,这股味道曾经在祖父和其他两位爷过世的灵堂都闻到过,而且,这和普通尸臭还不同,似乎里面还一股奇怪的香味,两种不同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特别难闻的味道,并且让人很难忘记。 这时,五叔从外面进来,手里端了个洋瓷盆,盆里是黑乎乎的水,他用手撩着,将水洒在棺材盖的缝隙里,那股奇臭的味道顿时消失了。 就在五叔洒了一圈之后,我看见盆子里有一片黄色的纸。这种纸我很熟悉,在村里叫做黄表,是用来画符和敬神的纸,这种纸纤维比较粗糙,易燃。 纸上还有没有烧完的银色线条,似乎是一种神符。我知道五叔懂这些。村里遇见邪祟一类的怪事时,五叔都会画一些黄纸符去驱邪。 可是,令人不解的是,为何四爷散发的尸臭也需要用纸符来驱散呢? 第六章 八口井 发生这样的事,哭灵的几个姑姑婶婶也都离开了,就只有堂哥打着引路幡和唱孝歌的队伍,还围着四爷的棺材转。外面有人招呼说饭好了,让守夜的人去吃点宵夜。 大家都停下来,前去吃夜饭,我一点饿意都没有,加上五叔安排的任务,就没有离开。站了半晚上的,两腿硬的跟木棍似,棺材下的地上放着一些干的麦秆,麦秆上是一床被褥,这为守夜人休息准备的,这会他们都去院子里吃饭,我便坐在上面歇会。 人都离开堂屋后,整个灵堂顿时安静下来,已经是深夜了,外面静悄悄的,连个别看门的狗都睡着了,一声犬吠都没有,安静的有些吓人,仿佛是因为四爷的过世,整个村落都停止了呼吸一般。 灵柩前是一个四方香案,上面摆放着灵屋,两边是一对金童玉女,上面写着两排字:金童前引路,玉女送归山。周围还摆放着金银山,最为奇特的是,还有一部纸糊的苹果手机。 我心里不由得想笑,这都谁送的祭品,也不怕四爷怪罪他。四爷一辈劳作在黄土地上,根本没有离开过这些大山大川,那里知道手机是什么东西啊,还是说社会在进步,送祭品都要赶时髦? 就在我暗自思忖的时候,忽然感觉那里似乎不对,我连忙转头看去,顿时的吓的汗毛直竖,那一对原本面朝大门的金童玉女,此刻正一寸一寸的将头转过来,两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的我背心直冒寒气。 我脑中第一反应就是叫五叔,可是我刚要大喊呢,突然一道黑影子从棺材上闪过直奔大门而去,我想起五叔说的话,要我紧盯棺材,心里不敢犹豫,连忙追着黑影跟了过去。 黑影跑的挺快,我放开了步子也只能远远跟着,而且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我一路追着黑影来到了龙王庙,这时黑影停了下来,我连忙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偷张望。 我发现黑影沿着龙王庙周围的八口井转圈,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或是在丈量什么,我看他一步一步走的很稳。 由于距离较远,加上天色很暗,我看不清楚黑影的脸,他身上一身黑色衣服看起来像是亡人穿的寿衣。 我心里猛的一跳,这人该不会是四爷吧?我连忙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怎么可能,四爷都过世了,而且棺材已经钉上了就算他活着也出不来,更加不能跑的这么快,除非是~~~ 我猛然想到祖父故事里的张老太爷尸变的事,心说不会吧?就在我愣神的这会功夫,那个黑影不见了,就在井边不见的,我没看见他往其他地方跑,就是消失了。 我想过去看看,但是心里很害怕,毕竟我没有经过这些事情,一猛子遇上心里难免恐惧。 我考虑要不要回去告诉五叔,还是先去过去看,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我浑身一颤,冷汗哗哗的往下流。 我不敢回头,也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心想肯定那个黑影趁我不备偷偷潜到我背后了,天啊,这要真的是四爷尸变,那我岂不是完了。想起祖父故事里那些当兵死的很惨,我就忍不住直冒冷汗。 “咦?你不是川清叔的大孙子吗,你咋在这里咧?” 这时背后的人说话了,我一听是熟人连忙转过头一看是光柱伯,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光柱伯啊,你可是吓死我咧,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到这来干什么咧?” “我就是准备回家睡觉咧,这不刚从你四爷的老宅过来么。你怎么在这里咧?”光柱伯说,他姓雷,是村里的另一个大姓,他比我祖父低一辈,跟我父亲是同辈,但是却比我父亲大了很多岁,比我去世的四爷还要年长,在村里德高望重。 刚才被吓坏了,现在还浑身发抖,额头上全是汗,后背心都汗湿了。雷光柱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刚才看到的情况。 我还没开口回答,却听见雷光柱倒吸一口凉气,惊道:“你该不会是看见咧?” 我一愣,难道他也看见了,但是我没有说出来,而是反问道:“看见什么咧?” 雷光柱瞪着眼睛看着我,漆黑的夜空他的双眼闪闪发亮,我看的双腿直哆嗦,这眼睛太可怕了,让人不敢直视。 半响,雷光柱才说道:“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咧?” 我越听越迷糊,问道:“我知道什么咧?” 雷光柱哼了一下,又盯着我看了一阵子,这才说:“你祖父和你五叔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村子里八口井的事情?” 我楞了一下,问道:“八口井有什么事情?” “你一点都不知情,你是怎么跑到这来的?”雷光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打量我。 他年龄虽然大了,可是那一双眼睛亮的着实吓人,就像是狼的眼睛一样,看的我心里直发颤。 我本来想说我是追着黑影跑过来的,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像是村里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似得,这样想我就问道:“伯啊,你说村里的八口井有什么古怪咧?” “你看见什么咧?”雷光柱听我这么问,似乎很警惕,朝井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 我想,这个时候如果不说出点什么,他肯定不会告诉我一些事情,想了想说:“我看见一个黑影跳到井里去咧。” 正常人听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大吃一惊,但是雷光柱显得很平静,似乎应该如此一般。然而,他这样的平静,却让我很不平静,村里的井肯定有古怪,我这样想。 “哎~~果然如此咧。”雷光柱叹了口气,朝井走了过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他也跟黑影那样,绕着井转圈,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就跟着他转圈。转了几圈之后,他停在一口井旁。我看他停下,心说难道黑影刚才是从这消失的?我蹲下来朝井里看了一眼。 “鬼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井里真有一个人影,那人站在井水中,仰着头一双青色眸子正好盯着我。 第七章 出殡 雷光柱一把将我拉开,一番手腕,一道雪白的亮光一闪,他的手指划开一条口子,只见他一甩手,上面的血全部落入井中,下面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还冒出一股黑气。 “情况越来越严重咧。”雷光柱喃喃自语道。 “你快点回去吧,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等你四爷下葬之后再告诉你五叔。”雷光柱叮嘱我之后,就转身去了。 我也没敢停留,连忙往回跑。这个时候东边已经泛白,天快要亮了,不知哪家的鸡叫了一声,划破了黑夜唤醒了黎明。 回去之后,我依言没有告诉五叔,一直等到出殡。 出殡的前一晚要举行隆重的辞灵仪式,所有邻居和亲朋好友在接到讣告后,都陆续前来灵堂吊唁,村里称之为“上香”。凡来上香者要带上一些草纸、鞭炮和花圈,关系比较亲近,会送来帐子和献馍,献馍是用面粉蒸的老碗大的馍,馍上要插画,有的插纸花,有的会插一些用面做的小动物,都是蒸熟的,上面还有彩绘。 来客进门时便将鞭炮燃放,后到灵堂前点上一柱柴香,辈份和年龄比四爷低的,必须行跪拜大礼。所有上香仪式在辞灵夜达到了一个高潮,家里的远方亲戚都会在这天赶来奔丧,然后在第二天落葬后参加中午的“丧宴”。 当天晚上非常热闹,来的宾客也非常多,四爷生前人缘不错,所有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在这天晚上赶来送四爷最后一程。四爷的大女儿专程从天竺山请来道士做道场,二女儿还包了一场电影,三女儿请来乐队,场面隆重至极。 辞灵也最高潮的部分是,女儿们做的“孝女哭七关”,哭七关的唱词是从古书“南唐报号”演变而来的,表达了亲人们对亡人的无比怀念之情。 一夜不眠,终于等到四爷出殡的日子。参加抬棺木的人叫“丧下”,一般由八人一组,也叫“八仙”,他们早早来到老宅,厨师为他们准备好饭菜,都必须是双份,称为“双出头”,家里还要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条毛巾和一盒烟,这些人是最辛苦的,他们要负责抬着四爷的棺材上山落葬。 四爷的墓地是早些年五叔便给看好的,在离村子不远的一座山腰上,山势坐北向南,太阳一出来就能晒到,而且一直晒到日落,是一个风水绝佳地方。当年为了争着块墓地,家里跟邻居还打了起来,打的头破血流,最后还是五叔出面,给邻居家重新找了一块地才了事。 这个位置倒是好,唯一不便的就是上山的路不太好走,墓地前方是一个很高的崖,视野非常好,就是上去不容易。这就苦了那些八仙,要从这样的山崖抬上去,是非常讲究技巧的,一般没有十年以上抬棺经验的人,都不敢上手。 不仅如此,还有一种现象,就是有些人的棺木非常重,重逾千金,而有些人的棺木却非常轻,轻如八两。如果遇上前者,八仙们就要吃苦了。 抬棺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事情,棺材中途是不能落地,就算休息也会用长凳在下面支着。出殡如果下雨,上山就非常困难,雨天路滑,容易出状况。农村还有句民谚,叫做鬼不走干路,下雨天上山会容易撞邪。 记得有一年,村里一长辈出殡,正好赶上下雨天,就在上山的途中,所有八仙同时摔倒,棺材砸下来,将其中两人当场压死。 那件事非常邪乎,就算是路滑,也不可能全部摔倒,那可是前后八人,加起来一共十六人,怎么会同时摔倒,而且还压死两人。 当时祖父还健在,祖父说那是遇上鬼绊脚了,八仙们有人得罪了鬼神,被鬼使绊子了。 祖父后来一问才知道,前几天去挖墓坑的时候,死掉的两人因为坐了旁边的坟头,压了下面的鬼魂。当时其他人都让他们别往哪坐,那两人因为年轻不听,还说什么压就压了,不服让他来压我,没想到第二天就出那样的事。 四爷出殡这天,所有孝子孝孙都跪在地上,手握哭丧棒。家里有一个堂妹不能参加,因为她的生辰八字和四爷犯冲。 棺木由八仙们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三横两直的木杠上,抬棺木用的木杠称为喜杠,也叫做龙杠。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二叔跪在棺木前,手里捧着孝子盆,高高举过头顶,对着地面猛的砸下去那一刻,乐队手们,锣鼓手们,都会用力敲下锣鼓,顿时鞭炮嘶鸣锣鼓喧天,所有跪在地上的孝子们,大声啼哭,悲天动地。 就在这一刻,那些抬棺材的八仙们,一声大吼:起灵。棺材就被抬起来,后面协助起灵的人,连忙抽掉支在棺材下的长条木凳,四爷的灵柩就上路了。二叔抱着四爷的灵位在前面带路,堂弟举着引路幡,所以孝子跟在棺木后面,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 途经过的农户都要出来燃放鞭炮,孝子要亲自上前跪谢,邻居还要将筛子或者箩筐挂着门眼上辟邪,尤其是家里有跟四爷生辰八字犯冲的,更是要在门上贴纸符。 当棺材被抬到山崖下的时候,八仙们要将棺木停放一下,叫做“撇灵”。这时候后面负责挑登的人,会上前将长登支在棺木下。因为要上崖,所以要拉牵绳,执事的人将准备好的拇指粗的麻绳栓在灵头上,所有前来送葬的人都要帮忙拉牵绳,抬棺的八仙们脚踏在崖壁上,身体和崖壁呈九十度往上走,这一种高难度姿势,一般人根本做不来。 可以想象要将那么重的棺木抬上十几米高的山崖,是多么一件不容易的事。这中间只要有一人掉链子,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大家停下来歇息的时候,青天白日的忽然下起了小雨,竟然是一场白雨。 看到雨,五叔的脸顿时难看起来,他上前催促道:“乡党们不能休息了,下雨了,我们赶快送四叔上山。” 抬棺的八仙虽然脸上不快,但还是站起来。然而,就在这一刻,忽然发生了变故。 原本用长登支着停放在路上的棺材,是平稳的放着,就在这时后面的长登断了,棺材一下落在了地上。诡异的是,就在棺木落地的那一刻,棺材忽然立起来,整个棺材就如同木棍一样直直立在路中间,仿佛一面墓碑。 这一刻,全场寂静,连那些哭泣的孝子们都忘记了哭,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或是空气凝滞一般,死寂一片。 新书上传求收藏,求推荐,拜谢!!!!!!! 第八章 诈尸 下一刻,二叔手里的灵位应声落下,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大伙这才缓过气来,全场一片骚动。 反应最快的就是那些八仙,他们连忙朝后退开,有个年轻的嘴里还叫道:“我的天咧,不会是诈尸了吧。” 这样的变故,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诈尸,棺材自动立起来,这样诡异的现象,恐怕是五叔这样的老江湖都没见过的吧。 一时间乱成了一片,谁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刻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五叔身上,这时候他不说话,也没人敢说话。 只见五叔面色镇定,没有一丝慌乱,在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叠厚厚的黄纸符,只见五叔双手一杨,纸符对着棺材洒了过去,这一刻像是雪花一样,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贴在棺材上。 奇怪的是,那立着的棺材忽然就倒了下来,一下砸断了另一个长登。这一刻,棺材是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地上。 大家脸上全是震惊的表情,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个拳头,恐怕在场的人,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惊悚的画面,这可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不是电影里那种虚构的场景。 五叔并没有管大伙脸上的表情,而是大喊一声:“八仙何在,起灵。” 八仙开始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这才面面相窥,有个年长的,带头挑起杠头,其他人楞了楞,还是跟着扛起杠头,大喊一声:“起”棺材稳稳的抬起来。 这会,其他人也才都反应过来,锣鼓手连忙敲起来,还敲错了几个音调,哭灵的孝子也跟着哭起来,其中一些人是被吓哭的。 二叔连忙从地上捡起四爷的灵位,有袖子擦了擦上面的雨水,连忙抱在怀里紧追几步跑到灵柩的前方。 送葬的队伍有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执事的人在前面大喊,让孝子们快跑几步,让亲朋好友也都加快步伐,先灵柩一步爬上山去拉牵绳。 我跑在最前面,找了一棵大树,将麻绳绑在树上,然后用力拉,其他人都跟着一起,如同拔河一样,抓住绳子拼命拉。 我站的位置看不见棺材的情况,但是,能够猜到,这一刻棺材应该是直立的姿势沿着山崖缓缓而上。 好在亲朋好友比较,人多力量大,即便是成七十度的山崖,也被拉了上来,这一过程没有出什么乱子。 当棺材平稳的停在墓门前时,大伙都松了一口气。 最后下葬的时辰到了,所有直系亲属要做最后一次送别,每人都要将手放在棺材上磕头。 我也来到棺材前,用手扶住棺材跪下磕头,当手放在棺木上的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想起四爷生前的种种,无论是好的坏的,对的错的,在这一刻都只能是怀念了。我想,这就是人的一生啊,无论你多么辉煌,或是多么苦难,最终还是只能一坯黄土加身,永远的与世界告别。 而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就是亲人们为你留下的眼泪,已经后辈们对你的怀念,那一年有的祭祀,直到有一天,没有人来祭祀,也没有人再去怀念了,留在世间最后的记忆也被忘怀了,恐怕那才是真正的离开。 这一刻,我才终于感受到,流芳千古的真意。 我磕头的时候,发现地上竟然一片血迹,像是从棺材里流出来的,这非常奇怪。 这时候,五叔喊了一声:“落葬。” 八仙们推动棺材,慢慢的放进墓洞里,然后在外面用砖和水泥将墓门封好。旁边执事的将宾客们送来的花圈,灵屋等全部架在墓旁的空地上烧掉,落葬仪式就完成,送葬的队伍开始陆续返回村里。 嫡系亲属是要留到最后,在墓门前祭拜完毕才能回去。当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我再次去看,地上的血迹已经和泥土混在一起,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送葬的队伍都回去参加宴席,这也是最后一步,参加完宴席就全部结束,忙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家人都送了一口气。只是,送葬途中发生那件怪事,在人们心目中却怎么也抹不去。 当天晚上,宾客们都离开之后,二叔将五叔和我父亲,还有其他几个叔叔都请到家里,准备了酒菜。 我以为席间会谈到今天发生的事,却发现大家都在喝酒聊天,说的全是一些生活琐事,完全没有提到今天发生的事。最后,大家谈了一下七天以后的头七,我们都要在家等着过了头七才能离开。 头七家里亲人都要去四爷坟上添一些土,修一修墓门前的空地,在坟上载上几棵柏树,便是万古长青。 我想着还要等到头七,心里就感觉怪别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想着八口井,白天没事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井边,往里面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旁边打水的婶子还笑我。 当天晚上,我因为累了就早早睡了,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敲窗户,开始还以为是夜猫子从窗户经过,翻了个身继续睡,却听见窗外有人叫:“大熊,快起来咧。” 我仔细一听是五叔的声音,睡意顿时没了,一下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连忙穿了衣服去开门。 五叔没有进来,只说:“把我衣服穿好跟我走咧。” 天上是一轮半圆的月亮,一层稀薄的云,将月亮遮的时隐时现,五叔站在阴影里,手里夹着一根烟,只能看见烟头明灭不定。 我看见五叔手里提着一个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问道:“三更半夜的,这是要去哪里咧?” 五叔说了一句:“到了就知道咧。” 然后就走了,我连忙系好鞋带快步跟了上去。走了一段才发现原来走的路正是去四爷坟的路。 我有些奇怪,这么晚难道五叔是要去祭拜吗?但是白天才送上山,没有听说当夜还要祭拜的,心里甚至疑惑。 一路上五叔都在抽烟,不知道何时五叔的烟瘾这么大了,记得以前五叔很少抽的,有一段时间听祖母说五叔都把烟戒了。 来到坟前,五叔跪在地上磕头,我也连忙跟着跪下磕头作揖。五叔磕头完,说了一句:“四叔,对不起咧。” “嗯?”我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不对不起。难道五叔要抖出一些他年轻时做的亏心事? 就在我还发呆的时候,也不知五叔从哪拿出一个?头对着墓门砸了下去。我大吃一惊,连忙上去一把抓住五叔的手臂,感觉五叔手臂上全是僵硬的肌肉,力气齐大无比,我竟然没抓住。 就这一?头下去,早上才弄好的墓门应声而到,因为是水泥和砖砌的,水泥还没有完全凝固,因此很容易就砸开了。 我大惊,喝道:“五叔你疯了,你这是要干嘛咧?” 五叔淡淡的说了一句:“一会你就知道咧,快来搭把手。”然后三两下将封墓门的砖刨开,露出里面的棺木。 第九章 守护者 我看见五叔双手抓着棺木,似乎是要将棺木拉出来。我心说,这绝对是疯了,今天才埋下,怎么又要拉出来。 五叔并没有在意我脸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还不过来帮忙?” “这?”有些太突然,一时间我脑子转不过筋。 白天八仙十几个人才将棺木装进去,现在我们两人怎么可能将棺木拉出来,最令人不解的是,为何要拉出来? 五叔见我没动,他自己双手用力,顿时将棺木拉出了一截。我顿时目瞪口呆,这得多大力气啊。 只见五叔双手再次用力,这下一小半都拉出来,这时我才看见,原来棺木下垫着圆木,怪不得他能拉出来。 我只好过去帮忙,我用力拉了一下纹丝不动,这时五叔见我帮忙,就跟我一起拉,这下一次就将棺木拽了出来。 “五叔,你到底要干什么咧?” “一会你就知道咧。” 还是这一句,我心里那个气啊,我心说你这是大逆不道。五叔根本不管我的表情,而是从地上拿起一根撬棍,对着棺盖撬了下去。 这下我更震惊,这是要开棺咧,天啊,这老头子真的疯了,我要回去告诉父亲和二叔他们,我必须阻止五叔,不能让他犯错误咧。 五叔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眉头一蹙,说道:“等会你就知道咧,不要心急,遇事要冷静。” 我心说,你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还教训上我咧,但我没敢说出口。五叔起下棺材钉后,双手用力,一下将棺盖举了起来,轻轻的靠在墓门上。 顿时一股腐臭的味道四散开来,这下我才看见四爷的遗体,吃惊不小。当时由于我赶回来的晚,没有来得及见四爷最后一面,现在看来,当时没看见是多么幸运。看见这张脸,我恐怕以后都会做噩梦。 四爷脸上肌肤泛着鱼鳞一样的白,上面全是指甲盖大小的青色尸斑,密密麻麻的像是爬满了虫子,一些浓水从尸斑处渗出来,说不出的恶心。 五叔似乎早就知道一样,脸上没有吃惊的表情,还是那股淡淡的模样,伸手将四爷的手臂扶起来,用力往上一抹,将四爷寿衣的袖子掀开,我看见手臂上,同样是布满青色的尸斑。 五叔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来,他用刀尖对着四爷手臂划了一下,只听见蹦的一声,一根细细的银丝被挑断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就问五叔:“这是什么东西,四爷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咧?谁这么缺德给四爷身上缠绳子咧?” 五叔看了我一眼,道:“是四爷自己缠的,这叫做银线缚身。” 我心说,简直胡说八道,哪有人好端端的给身上缠这种奇怪的丝线,看这线都勒紧肌肉里,难道不疼么,四爷又不是什么苦修者。嘴里还没敢说出来,就给五叔眼神吓回去了。 五叔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然后将四爷的衣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将四爷的手臂放好。 我伸手想摸一下,却被五叔一下档住,五叔厉声道:“千万别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咧。” 我连忙缩回手,忽然发现,五叔挡的地方有一个血印子,再看五叔的手,上面全是血。我吓了一跳,问道:“五叔你受伤咧?” 五叔说:“这不是我的血,是你四爷的。” 我好奇的问道:“人都下世咧,怎么还会流血?” 五叔没有理我,双手用力将四爷背抱了起来,放到白天烧祭品的地方,然后将提来的桶打开,里面一股汽油味飘出来。 “五叔,你要做什么咧?不能啊,千万不要胡来啊。”我吓坏了,五叔竟然要烧四爷的尸身,这可是对祖先的大不敬啊。 “你懂什么咧?我不这样做村子就要出大事咧。” 五叔将汽油浇在四爷的尸体上,原本平静的尸体忽然动了起来,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拼命挣扎。 五叔连忙用木根压住尸体,对我喝道:“赶快点火,还愣着干什么咧。” “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吓住了,浑身直哆嗦,身上摸了半天没找到火,这时我才想起来自己不抽烟,根本没有火。 “快点,再晚就来不及咧。”五叔双手用力压着,但是下面的尸体还在挣动,似乎力量齐大。 我是有急有怕,带着哭腔说:“我没有火咧。” 五叔骂道:“狗日的真蠢,快过来压住咧。” “啊!”我一听,吓的朝后退了好几步。 “啊什么啊,赶快,再晚我们就控不住咧。” 我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伸手把木棍压住,我能够感觉到下面有一股力量在挣动,木棍上传来齐大的力气。 “啵~” 几道声响传来,四爷手上的银线似乎断了几根,这下尸体猛的坐起来,我发现他的眼睛已经血红,似乎随时都会朝我扑过来。 就在这时,一道火光亮起,四爷的尸身顿时烧着了。虽然他还挣扎,但是越来越若,最后停止。 大火熄灭之后,五叔将烧干了尸体抱起来放进棺材里,然后盖上棺盖,再同我一起将棺材推进墓洞中,封好墓门恢复原样,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回去的路上,我问五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咧?” 五叔说:“我在完成你祖父留下的任务,这么多年我没有离开村子过半步,每一个死去的人,我都会这么做咧。”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带你来吗?”五叔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问道。 “让我来给你帮忙?”我试着回答。 “不是,我是要让你知道,我老咧,做不了几年咧,但是这个村子需要人守护。当时你祖父临终的时候,将这件事交付给我就说过,让我百年之后,由你来接替咧。” “什么什么,让我来?”我大惊,有些没听明白。 “这个村子有问题咧,每个人死去的时候,都会发生变异,只有烧了尸体才能阻止尸变咧,尸变的后果很严重,必须有一个来人守护村子咧,于是你祖父就成了村子的守护者,而我继承了他的衣钵。” “原来是这个原因。”我想几年前,祖父过世以后,无论父亲和祖母怎么劝,五叔都不愿意离开村子跟我们去城里,当时他说要为祖父守孝,我们信以为真,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可是,这到底为什么咧?” “为什么?”五叔仰起头看了看天空,笑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咧,可是谁有能给我答案,恐怕只有张五爷知道为什么吧。” “张五爷?”我有些惊诧,问道:“张五爷不就是张老太爷么,他不是都已经死咧吗?” 第十章 人皮手印 “谁知道他死咧没死。”五叔扔掉手里的烟蒂,看着我说:“这个世界不是你看见那么简单,有很多东西是人看不到的咧,什么都不是绝对,在那些黑暗的地方,到底藏着多少诡异,恐怕只有真正见过的人才能想象的到咧。” 五叔说的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这时我想起雷光柱叮嘱我的事情,我就将那天晚上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五叔。 五叔听完,瞪大眼睛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我有些诧异:“你看我干什么咧,有什么你就说咧?” “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咧。” 我心说,这些天看见的事情就够我害怕的了,还有什么比这些更恐怖。 五叔蹙起眉头道:“雷光柱早在三年前就死咧,是我亲眼看着下他葬的,他的尸体也是我烧的咧。” “啊!”我吓的朝后退了一步,还是五叔一把拉住我,才不至于让我摔倒。 “怎么会这样咧?” “你也别害怕,以后你就会知道,比这更恐怖的事情还多着咧。”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忽然,五叔猛的将我肩膀搬过来,问道:“他是搭的你那个肩膀咧?” 我说:“就你现在拍的这边,怎么咧?” 五叔一下撕开我的衣服,骂道:“狗日的还真下的去手咧。” 我心里一紧,忙问:“怎么咧五叔,我背上是不是有东西咧。” 五叔说:“你别害怕,你背上印了一个手印咧,你别动我将他揭下来。” “什么?”被五叔这么一说,我心里更害怕了,怎么有是手印,还要揭下来,那岂不是连皮都揭下来了。 就在我要阻止五叔时,忽然感觉到左肩膀后背一阵钻心的疼,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叫。 五叔说:“你忍着点,马上就好咧。” “你要做什么,真的好痛啊,你别乱来我,我可是你亲侄子咧。”我试图让五叔停手,感觉像是背上的皮都被他剥下来一样。 “好咧,好咧,马上就好咧。” 五叔说完,果然停了下来,可是肩膀传来的疼痛并没有消失。只见五叔将一个满是血的淡黄色布块递到我面前,我一看,竟然是一只手掌的形状。 “这什么东西咧?” “这就是从你肩膀揭下来的东西,这是人皮手印。” “人皮?”我听了之后差点晕过去,那就是我的皮啊,怪不得这么疼。“五叔你把我的皮剥咧,你~” “不是你的,是雷光柱的。”五叔纠正道:“你看这皮上,上面似乎有一个图案咧。” 这一刻我背后疼的跟刀割一样,哪有心情去看那个皮,我不知道我肩膀给五叔折腾成什么样了,心里疼的只想骂人。 五叔蹙了蹙眉:“很疼吗?” 我说:“废话,要不你割下一块皮试试咧。” “我没割你的皮咧,你身上连伤口都没有。”五叔有些诧异。 “啊!”我连忙伸手摸了一下肩膀的位置,果然一点伤疤都没有,也没有流血,那怎么这么疼呢。 “不对,你把手挪开。”五叔眉头一挑,看着我的肩膀,脸上表情怪怪的。 “天啊,这竟然是白龙纹身咧,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我一呆,心说,什么玩意,白龙纹身,我什么时候纹身咧,我怎么不知道啊。忙问道:“五叔你看仔细,可别看错了啊,我没有纹过身咧。” 然而,我看五叔的脸色很难看,似乎这件事很严重,我就很奇怪,就算真有个纹身也没什么严重的,至于脸色这么难看么? 五叔说:“你听着,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害怕,这个纹身曾经出现在一个非常古怪的尸体上。” 我顿时觉得害怕,问:“什么尸体咧?” 五叔说:“一个多手多脚的人的尸体上。” “啊,那是什么东西咧?”我追问。 “我也想知道啊。”五叔边说边看他手中的人皮,看了看忽然一拍脑袋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他。” 我本来还想再问呢,却发现五叔已经走了,我连忙跟上去,五叔说:“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这时候天也亮了,五叔径直回家,我也朝自己的房子走去。回到家以后,我连忙在镜子旁,脱了衣服看背后的纹身。 就在我左边肩膀后方,也就是肩胛骨的地方,有一个巴掌大青色的纹身,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盘着的龙,我用手摸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就在我准备去睡觉的时候,忽然感觉背上一阵钻心的痛,连忙回头去看,透过镜子我看见背后纹身竟然跟着火了一样,白色的纹身顿时变成血红色,如岩浆一样流动。 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青色,我甚至怀疑自己看花眼了,如果不是那种疼痛感还在的话。 睡醒之后浑身酸痛,我连忙去照镜子,发现纹身还在,看来是甩不掉了,既然如此,我也就懒得去想这件事情。回想昨晚五叔说的话,心中还有余悸。我不知道所谓的守护者到底是什么?五叔肯定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告诉我。 还有那个雷光柱,想起他我就一阵后怕。村里这八口井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个村子的人为什么死后会变成四爷那样,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就去找五叔问个明白。 我走到五叔的院子里,听见房间有动静,就连忙进去看,发现五叔正在收拾行李。 “五叔,你这是要出远门吗?”我好奇的问道。 “对,我要出去一趟咧,你就在家等过了头七再走。”五叔连忙将行李收拾好,然后看了看时间,似乎还在等人。 “你不能就这样走咧,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咧。”我看五叔要走,心里急。 “有什么问题回来再问,而且我也不见得能回答你什么,至于做村子的守护者这件事,还早嘛。” 我问道:“那你这是要去哪里咧?” 五叔说:“我要去找一个地方,只有找到那个地方才能找到他,才能知道村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咧。” “他?你说的他该不会是昨天晚上看见的雷光柱吧?”我顿时好奇心起,也想跟着去,就说:“那你带上我呗,我背上这个东西是他弄的,他肯定有办法解掉。” “带上你,那你父亲还不得把我皮剥咧,你可是家里的独苗,宝贝着咧,我哪敢带你啊,再说我要找的也不他。”五叔摇摇头。 “那你要找的是谁咧?”我有点不信五叔的话,从他昨天晚上的举动来看,八成是去找雷光柱。 “说了你不知道,你就不要问咧。”五叔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 第十一章 地图 我一瞅桌子上面正好放着那只手掌人皮,我一把将那东西攥在手里,说:“五叔你不带我,我就把这个拿走咧,这可是从我身上弄下来的,我要回去研究研究。” “你~”五叔一看我拿了人皮有些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大侄子,这东西你不能拿走我还有用咧,没有它我找不到他咧。” “可以啊,你要带上我,我就给你咧。”我一看有戏,连忙谈条件。 “行啊你小子,几年不见变聪明咧,还学会跟你叔谈条件咧。”五叔拍拍我的肩膀。 “你就说带不带吧,不带我就走咧。”这个时候我不想跟五叔啰嗦,不然他一会搬出我父亲来压我,我还真没辙。 五叔说:“行行行,你小子可真是长大咧。不过咱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是你自己要去的,可不是五叔硬拉你去的,别你父亲以后怪罪我。” “其次,这些天你也见过不少咧,心里起码有个底,这可不是去旅游,你可要想清楚咧。”五叔瞅了一眼我真身子板,似乎有些担心。 “五叔,你别担心我应付不了,怎么说我也是李川清的孙子,肯定不会给先人丢脸咧。”我拍了拍胸脯保证。 这个时候,我心里特别激动,跟本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能跟五叔一起去,其他的管他呢。 五叔说:“想去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你要是能将这人皮上的信息破解出来我就带你去。” 我心说,这有何难,不就是一张皮么,还不信能难住我,就爽快的答应了。 我拿着人皮,感觉手里像是捏着一个光滑的锦缎,心里暗叹,这皮肤还真是好啊,这肯定是一张女人的皮,不然不会这么光滑细嫩的,只是这人皮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剥下来多久了,为何还能如此光滑细嫩。 我看到人皮就想起了老陈给我看的那只玉手,似乎和这个人皮大小一致,而且光滑细能也和玉手差不多,想到这里,我掏出老陈给我的盒子,他的盒子里正好有个手印凹槽,我可以将人皮放上去比一下大小。 这样想我就从包裹拿出盒子,打开之后将人皮放进去,巧了竟然大小一样,而且严丝合缝,仿佛这个盒子就是为人皮这只手量身定做的一样,契合的非常完美。 我拿出的盒子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五叔的表情,这时候我抬头,发现不知何时五叔站在我身边,眼睛紧紧的盯着青铜盒子,像是魔怔了一样,那专注的眼神,我真是平生未见。 “五叔?”我试着叫了一下。 发现他根本没有反应,眼睛紧紧的盯着盒子,像是看的入迷了。 我伸手推了一下五叔,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个玩意挺稀罕的咧。” 我看着五叔,有些不太适应他的转变,就算真的稀罕,以五叔的阅历知识,也不至于看的如此失态,他这样的表情,说明他在掩饰什么。 “咳咳,没想到这个盒子和这个人皮还挺配的。”五叔说道。 我看着五叔的眼睛,问道:“你难道就不好奇嘛?你就不想知道这个盒子那里来的吗?” 正常情况下,人看到古董一类的东西,首先就是好奇是从来的,然而,他竟然没有问这个,而是说了一些不相干的。 “是啊,我很好奇啊?”五叔这才想起问我:“那里来的,不会是你偷的吧。” 我懒得理他,而是将盒子拿起来仔细研究,自从老陈将盒子交到我手上以后我还真没有仔细看过,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无暇顾及,这时候拿起来,发现这个盒子确实很别致。 一瞬间,我仿佛是花眼了还怎么的,我发现盒子上那些古老的纹路似乎在动,我连忙揉了揉眼睛,把盒子合上之后仔细看,却发现那些纹路并没有动。 但是,我却发现了另一个不同,似乎盒子上的纹路发生了变化,我记得第一次看见盒子的时候,上面的纹路是一些奇怪的鸟兽图纹,可现在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山川地貌。 我眨了眨眼睛,看向五叔:“你刚才有没有注意,这盒子似乎动了?” 五叔眼睛一瞪说:“你小子看花眼了吧,这一个铁盒子,你告诉我他动咧,你不会是想说这盒子也发生尸变了吧。”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猛然发现五叔面部绷的很紧,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 “哈哈!”被我看穿,五叔憋不住笑出声来。 “好笑吗?有那么好笑吗?”五叔看我拉着脸,便不笑了。 我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研究起盒子来,盒子是六边形的,比我手掌能稍微大一些,看起来像是一个罗盘的形状,上面那些线条就如同人手掌上的纹路一样,杂乱无章。 我仔细回忆,发现盒子上的纹路绝对是变化了,这一点我越想越能肯定,第一次见到盒子,上面的纹路绝对是连在一起的,没有这么杂乱,上面的图案还是比较清晰,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那些图案,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些古老的图腾。 然而,此刻我根本无法从盒子上看出图腾来,这太奇怪了,这些纹路不可能随意变化,肯定是什么东西触发了盒子内部的机关,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我想起老陈说的秘密,顿时一惊,看来这个盒子确实不简单。 我连忙打开盒子,拿出人皮,这下再看盒子上的变化,我瞪大了眼睛,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放过的盯着,却发现盒子这次没有发生变化,纹路还是那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难道盒子的变化跟人皮没有关系,问题是我现在无法确定盒子上面的纹路是什么发生变化的,是在我放入人皮的时候,还是在这之前? 我连忙找来纸墨,我要将盒子上纹路拓印下来,盒子是一个立体的,纹路无法看出是什么,只要能够拓印下来,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这样也算没有辜负老陈对我的信任。 五叔一直在旁边看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我能发现,他一直紧盯着这边。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暇顾及五叔的想法,只想尽快发现盒子上的秘密。 用两张纸分别拓印了盒子的盖子和底面,这时用一张细长纸,绕着盒子周长一圈拓印下来。 这下我将两张纸拼接在一起看,上面乱七八糟的纹路,四处延展,确实到了一定地方就断了,根本构不成一副完整的图案,无论我从哪个角度观察,都没有发现什么。 心里一阵懊恼,就将纸扔在一边,从五叔那里要了一根烟抽起来,抽了一口就呛的直咳嗽。 “小子,不会抽烟就不要装,这烟劲很大,别一会抽晕了咧。”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你也别泄气,既然找不到那就慢慢研究,这次出门我就不带你了。” 虽然五叔脸上表现出一副很不情愿抛下我的样子,但是我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幸灾乐祸。 我灵机一动,觉得五叔有什么瞒着,甚至感觉他可能知道什么故意不告诉我,故意让我知难而退。 “别急,先别急咧。”我连忙扔掉手里的烟,再次去研究那两张拓印纸,发现还有第三张没看。 这一张就是盒子四周拓印下来,我把这一张放在另外两张纸中间看,顿时眼睛一亮,我发现一些断了的线条,经过第三张纸竟然连上了。 五叔抽了抽嘴角没有看我,而且是到一边,自己点上一支烟抽起来了。 我不停的移动方向,发现有些线条能拼接上,但是绝大多数线条还是连不起来,这样来看,还是一副杂乱无章的线条,根本没有什么结构。 “不对,不对,肯定那里出错了。”我在心里想着,这肯定是一副完整的图,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为了看的更清楚点,我找了一块白色塑料板,然后用石头支起来,将台灯放在下面,将纸放在上面,这样看起来更清楚。 我把第三张纸剪成六段,分别从六个方向拼接在第一张纸的六个边上,这样就形成一个六边形,这就符合盒子的形状。只是,还是发现有很多线条杂乱无章,依然不构成完整的图案。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我在心里想着,盒子是上面一个盖,下面一个底,我忽然灵机一动,如果将上面和下面两张纸叠在一起看,会不会有所发现,心里想着,手上就做了。 当我将两张纸叠在一起时,听见五叔那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我看过去,发现五叔抽的太猛呛住了。 当我的目光回到纸上的时候,顿时惊呆了,两张纸叠在一起,所有的线条的都连上,一副完整的图案出现在我眼前。 第十二章 妄川古镇 图案的外围,看上去像是一些连在一起的山脉,重重叠叠连绵起伏,由此可以看出一座巨大的山脉。 而让我感到震动的并不是这些山脉,而是图案的中心,那竟是一只狰狞的龙头,那形状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突破纸张跑出来一般。然而,龙在古老的传说中,是一种祥瑞的神兽,但是,图案上的龙头却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 有了这个发现,我激动不已,连忙叫五叔过来看。 五叔看过之后,吃惊的说道:“这是秦岭山咧,我知道这个地方,这地方叫妄川古镇,距离我们这里有几十里山路。” 我诧异,问道:“五叔,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咧,既然距离我们这里并不远我应该知道才对咧。” 五叔哼了一声道:“别说你没听过,就是我也是从你祖父那里听过一次,能知道这个地方的人恐怕没几个。” “什么地方啊,这么神秘,难道不就是一个镇子吗?”我有些好奇。 “岂是一个镇子这么简单,如果不是你祖父曾经去过那里一次,恐怕你想破头也想不出,还有这么古怪的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怎么咧?” “那个地方没有人,只有井。” “此话怎讲咧?”我越听越糊涂。 五叔说,那一年,有人给祖父写了一封信,想让祖父去一个叫妄川古镇的地方看一次风水,祖父当年是阴阳先生,吃的就是这碗饭,有生意上门,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 只是,祖父问遍了周边的人,都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大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周围还有这么地方。 既然找不到路也就去不成,可是没想到没过几天,祖父又收到了一封信,里面装了一张地图,祖父按照地图上所说就去了那里,只是去了之后,祖父就懵了。那地方确实是一个古镇,但是,镇上却没有一个人,偌大的一个镇子,没有一间房屋,而是地面上布满了一口挨一口的井。 要单单是井,那还不至于那么让人害怕,令人害怕的是,每一口井里都有一具棺材,密密麻麻如蜂巢一样排开,布满整个镇子,说起来还挺壮观,只是想到这么壮观的下面都是死尸,恐怕是个人也心里发毛。 镇上的井,呈八卦的形状排开,看上去一圈一圈的很是规整。祖父去了之后根本找不到一个人,没有人自然也就不存在看风水,加上祖父发现井里全是棺材,就觉得这地方古怪,也不想多留。 只是来去的路程太远了,当天到地方就已经是下午,太阳快要落山,山路凶险经常有野兽出没,于是祖父就只好在镇子上留宿一晚上。 夜里,他烧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既能取暖有能驱赶野兽,走了一天路也累了,迷迷糊糊就睡了,大概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见有声音,祖父睡的迷迷糊糊的,以为是野猫就没当回事,翻了个身继续睡。 当然,祖父心里也有些害怕,只是他是阴阳先生,见多了这种事,也就见怪不怪,还能睡的这么安稳,也是一种不俗的心境。 可是,这声响并没有完,而是不断的响起,祖父就醒了,仔细倾听,发现声音是镇子的中心传来的,祖父记得,镇子中间有一口非常大的井,恐怕直径都在五米左右。下午来的时候,他为了找到人,把整个镇子看了个遍,当然,这个镇子也不算大,说起来也就比小河村大点。 祖父还记得,镇子中心那一口井看上去很不一般,是用一种白色半透明的石头砌起来的,而且工匠的手艺非常高明,竟然砌的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宛如一个圆柱。 中间这口井非常深,一眼看下去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祖父检了块石头扔下,竟然没有回音。 祖父专门数了一下,他发现这个镇上有八条街道,分别将整个镇子分成八块,差不多每一块都有八口井,呈梯形分布,总共是六十四口井,加上中间这口大井,也就是六十五口井,从井的新旧程度来看,靠近镇子中心的井,看上去更古老一些,石块都有些斑驳的痕迹。 这个时候他听见声音就从中心传来,虽然很微弱但是很清晰,而且他听的心里直发颤,这不是普通的声音,这是死人的时候敲的鼓点,这叫丧鼓音。 这鼓声连绵不绝,虽然不大,却一点一点的传到他的耳朵里,祖父觉得奇怪,就拿了火把朝中心走去。 祖父越往前走,声音越清晰,果然声音就是从镇子中心的白玉井中传来的。祖父绕着井转了一圈,夜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沉重的鼓点从井下面飘上来,像是下面正在举行一次丧葬一般。 祖父忽然觉得这井下面不寻常,说不定下面有什么东西,他还听说以前一座寺庙里有一口古井,后来人有潜入进去,最后在一个湖里出来了,这井下竟然是有个水下暗道,他在想眼前这口井会不会也这样。 而且,祖父觉得很奇怪,如果按照太极八卦的布置原理,中心应该有两口井才对,这样才能构成阴阳两只鱼,如若不然,这个八卦就不成立,那么到底是谁挖了这么多的井,这到底要做什么的? 祖父在想,世间没有一件事是无缘无故的,一切有因果,花这么大代价在这里挖这么多井,自然肯定有同等大的原因,那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祖父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晃,似乎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他连忙就追,但是,追了很久也没有追上,而且他发现鼓声停了,最糟糕的是,他找不到方向了。 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八卦阵一样,把他牢牢的困在里面,无论他怎么走都会被一口井挡住去路。 祖父是阴阳先生,他的一身易学本事可以说是炉火纯青,要说八卦,恐怕整个驼峰镇都找不到第二个能跟他比肩的人。然而,让他感觉到恐惧的是,他竟然困在自己最熟悉的八卦阵之中。 他忽然想到自己随身带的东西,那是张老太爷传给他的一只罗盘,也是衣钵传承的象征。他连忙将罗盘拿出来辨方位,可是,令他的没想到的是,罗盘竟然失灵了,中间的指南针不停的转动,已经无法定位。 忽然,祖父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指针乱了就说明周围有邪祟在作怪,而且不是一个是很多,才会造成这一混乱的磁场。 想到这里,他连忙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几下,然后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大吼一声破,顿时眼前的空气如云雾一样,一下散开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白玉井沿上,如果稍微动一下,他就掉进井里了。 祖父捏了一把汗,连忙朝后退了一步,这井深不见底,要是掉下去那肯定是没命了。祖父有些后怕,但还是习惯性的朝井里看了一眼,这一眼他吓坏了,他看见下面一白花花的东西,很长,长着怪异的脑袋,似人非人的,最让他感觉到害怕的,这个怪物竟然长了六只手臂,看上去就想六臂哪吒。 饶是祖父见多识广,也被吓的够呛,那里还敢停留,当天晚上就跑回来了,回来之后祖父大病了一场,也许就是因为这场病,让祖父过早去世。 五叔分析,首先,这个写信之人肯定去过妄川古镇,甚至知道井的秘密。其次,那人应该是祖父可以信任的人,不然祖父也不会冒那么大的危险走一趟。最后,就是妄川古镇的那些井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十三章 铁面少年 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巧合,我觉得五叔分析很有道理,只是,我在想是谁给祖父写信要求看风水?为什么祖父没有带五叔,按照惯例祖父会带着五叔一起去的? 五叔履行了他的承诺,答应带我去,只是要我准备一些黄表和一块磁石,还要准备两把砍柴刀和两只老公鸡。 我心想,这又不是去野炊,怎么还带两只鸡,难不成五叔要带我去烤串? 准备好以后,我们第二天一早出发,来的时候祖父带了一个人,这人张的五大三粗,却一脸喜相,见面总是笑眯眯的,一双小眼睛贼亮。 五叔让我叫胖哥,说这小子有下过地的经验,让我跟他多学习。 胖哥倒是不客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子,以后跟哥好好学,这里面学问可深着咧,学会了够你享用一辈子的。” 胖哥的手落在我肩膀上,我感觉像是抗了一袋米似得,非常沉重,我心说,这死胖子故意给我来个下马威,这手劲可不是一般的大,到也挺配他这一身膘的。 压的我额头直冒汗,我挤了一个微笑,说:“谢谢。”然后连忙闪开,跟他保持距离。 胖哥虽然在跟我说话,我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瞟桌子上放的青铜盒子,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似乎对这个很在意。 胖哥背着一些出门在外必备的食物用品,然后我们徒步前进,出来村子就渐渐荒芜起来,开始还有一些登山的小路,走着走着连路都没有了,胖哥拿着砍柴刀在前面开路。他这人话非常多,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我发现他跟人聊天的本事挺厉害,什么事他都能跟你扯上半天。 我们边走边休息,坐下吃东西的时候,胖哥问我:“你知道妄川古镇像个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不就是有很多井么,还能像什么?” 胖哥说:“肯定不是这么简单,我听说那里像个鸟巢。” 我略显惊讶:“鸟巢,你指的是开奥运会那个?” 胖哥笑道:“你小子想象力不错。” 我心说,谢谢夸奖,然后问他道:“你还知道什么?” 胖哥说:“我还知道,在很久以前,我祖父去挖一个大蘑菇,在哪里发现了一个类似于妄川古镇这样的鸟巢。” 胖哥说他的的祖父是个老蘑菇,在地下钻了半辈子,大大小小支了上百锅(支锅就是来帮助盗墓),在圈内很有名气,谁见了都要叫一声雷七爷,外号轰天雷更是响当当的,在五斗门内也是叫的上号的人物,甚至比张老太爷都不差。 据说在一次支锅中挖出了一个绝世宝贝,还从哪个宝贝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费了很大的功夫,他们才破解了秘密,发现是一座古墓,于是雷七爷发江湖令起锅(就是组织大家一起去盗墓,他来带头,圈内就叫起锅)。 他们顺着信息找到了苍龙山白龙潭,本以为马上就要发财了,那知道,迎接他们的确实一场恐怖的死亡。 这些人都挖蘑菇的好手,很快就定位找了准了位置,就开始挖盗洞。起初还挺顺利的,只是挖到一半的时候,有个伙计上来报告说,挖到了一块巨大的白玉。 那些人一听挖到玉了都很高兴,心想这还没进入墓里就见了宝贝,这可是好兆头啊,连忙让把玉挖出来。 过了很久也没见人上来报告,雷七爷觉得情况不对就派人下去看,这才发现两个挖洞的伙计莫名其妙的死了,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脸上长了许多的青色尸斑。 雷七爷进过很多墓,但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回遇到,他感觉事情可能不寻常,其实他心里也早就有不好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再看挖出来的白玉,雷七爷就楞了,这那里白玉,分明就是一块半透明的白色石头,而且从形状上看,这似乎一只棺材。 雷七爷让人将死尸抬出去,亲自带队挖石头,很快就将石头挖出来了,果然如他所料一样,这就是一种半透明的水晶棺。 只是,这个棺材很特别,跟普通的水晶棺还有些不同,这个棺材是方的,颜色呈羊脂白,水头很足,透光度比玉好了许多陪。透过棺材,他看见里面黑糊糊的一团,像是毛发,有像是黑气,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当天晚上,再次发生死亡,两个早先死去的尸体不见了,多了两具新的尸体,情况和前面的一样,长满了尸斑。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伙计有些害怕都不愿意去挖洞,雷七爷当场毙了一个伙计,其他人才肯下地。可是就在这天晚上,再次有两个伙计死亡,死状和前面两位相同,而且之前死去的人尸体不见了,死活找不到,像是蒸发了一样。 第二天很多人都不想干了,打算撤退。再多的金银财宝,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但是他们都必须遵从起锅人的决定,一旦支锅,只要起锅人不退,其他就是死也必须撑下去,这是规矩。 而这次的起锅人正是雷七爷,这次行动本是雷七爷金盆洗手前最后一次,他想做的漂漂亮亮,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可是眼下还没进墓就遇上这样的事情,不是好兆头,可如果就此退了,他这辈子都不甘心。 须知,雷七爷非常爱面子,爱名如命,所以他决不能退,他就召集前来支锅的几个老蘑菇商议此事。 大家都束手无策,他们虽然挖了不少蘑菇,可这种棺材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都没有注意。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年,说:“我知道那些尸体去了那里。” 他脸上带着一个黑沉沉的古朴的铁面具,看上去像是一只麒麟,面具只挡住鼻子以上部分,露出的皮肤白皙稚嫩,看上去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然而铁面具却给人一种狰狞之感。 雷七爷眉头一蹙,这种议事都是有身份的老蘑菇,这怎么忽然冒出一个铁面少年来,而且一开口竟然说到众人心中的要害,他觉得有点罩不住,便沉下脸问道:“臭小子,你是那个带来的,给我出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咧。” 少年一点也不怕,淡淡的道:“难道你们不想知道那些尸体去了那里吗?” 第十四章 消失的尸体 雷七爷的经验让他感觉到,这个少年不寻常,尤其是少年脸上的面具,看上去非常古怪,似乎是从古墓中挖出来的,很不寻常,于是他便收了自己的脾气,问道:“你先说说你是谁咧?” 雷七爷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压住气场,虽然他也很想知道那些尸体都去了那里,但不能直接问,他要先从家世背景全面了解一下。 少年淡淡道:“大家都叫我铁面。”说完,少年就这样淡淡的看着雷七爷,不卑不亢。 以雷七爷的身份,普通人看见他,远远就会被他的气场压的只冒冷汗,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连下面这些有名望的老蘑菇,对他也是礼敬有加,他只要一声令下,地下的伙计肯定能在顷刻间能将这个少年碎尸万段。 然而,这个少年身上一点恐惧都没有,这种淡淡的却能控制全场的气势,简直就像是一位王者,这让雷七爷很不舒服。 雷七爷行走江湖多年,他心里非常清楚,能有这样的气势,那是源自内心强大的力量,他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 他觉得这个少年不好对付,少年不报家门,根本无法找到这个少年的弱点。 “好吧,那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告诉我们那些尸体去哪咧?”雷七爷坐直身体,缓解一下有些困的肩膀,扫了一眼众人,这才道:“如果你敢胡说,就别怪我拿你开刀咧。” 他必须要表现出掌控全场的气势,不能被一个少年牵着鼻子走。 带铁面的少年挠了挠耳朵,说:“那就请你们跟我来吧。”说完转身朝外走去,非常镇定。 看的众人一阵心惊,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敢如此跟雷七爷说话,须知,轰天雷的名字可不是白叫,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好!”雷七爷一拍椅子扶手站起,其他人连忙让开道,让他走出去。大伙很是诧异,没想到轰天雷这次竟然没有发火。 众人来瀑布前,瀑布如飞龙般奔腾而下,激起无数水花。 少年站在最前面,抬手一指瀑布道:“尸体就在哪后面。” “啊!”众人一阵骚动,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奇怪,为何尸体会跑到瀑布后面去,就是活人想要过去,恐怕也不容易吧。 “放屁,你小子分明是在胡说,尸体咋会自己跑过去?难道是你干的咧?否则你咋那么清楚。”雷七爷眼睛微眯,双腿微分,已经扎好马步,双手微微抬起,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对少年造成致命一击。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少年很可怕,而且,他不想在众人面前败给一个少年,所以他要先发制人,给少年扣个大帽子,这样才能方便他对一个少年下手,不然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况且现在已经知道尸体所在,这个少年就没有用了。 “哼!”少年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雷七爷你的八方雷动是擒不住我的,还是想想地下那个东西吧。” 雷七爷心中一惊,额头冒出了冷汗,他觉得这个少年不寻常,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拿手绝技,而且竟然知道地下埋的东西。 这里的人除了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地下有哪个东西。众人都以为他们是来挖蘑菇的,其实不然,只有雷七爷心中清楚,他背后的人要他找的其实是哪个东西。 被人戳中要害,他顿时了没了底气,也不敢再对少年动手。 “好,那就让人一探,如果你敢胡说,那你小子就活到头咧。”雷七爷掩饰内心的震惊,故作镇定,吩咐伙计道:“你们几个给我进去看看。” “啊!七爷我们~”两个伙计一愣,面露惊恐之色,这可不是好差事,那些尸体很诡异,他们可不想进去送死。 “嗯!”雷七爷把脸一沉,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处发,这两个伙计竟然敢往枪口上撞。 “七爷饶了我们吧!”两个伙计一看雷七爷的脸色,心里害怕的紧,吓的双腿直哆嗦,连忙跪地求饶。 铁面少年瞅了一眼伙计,然后看向雷七爷淡淡的说:“就他们这样,恐怕还没进去就被吓死了,雷七爷有本事你跟我进去,敢不敢?” 雷七爷感觉被挑衅了,这个时候他要是退缩,那就说明他也在害怕,他肯定不能这样做,而且这么多伙计看着,他要是不进去,以后在伙计面前就抬不起头了,想到这里只好点点头。 “没用的东西,还不去准备绳索。”狠狠瞪了一眼伙计,转向少年说道:“老子就陪你进去走一趟咧,要是没有小心老子毙了你。”雷七爷撂下几句狠话,震震场面。 绳子准备好以后,雷七爷绑在腰间,给那个少年准备的,他却没用,少年双脚踏地,身体轻盈的如燕子一般跃起,向前滑翔一段,而后足尖一点水面,借力一个空翻,再次跃起一个前扑,再点水面跃起,便消失在瀑布前。 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有人说,真是好身手啊,这燕子三抄水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也有人说,这明明武当派失传已久的梯云纵,这少年是个小道士。 看的雷七爷都有些傻眼,忍不住暗叹,真是英雄出少年,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这么年轻就有这样身手的,还真是少见。 他掂了掂手里的王八盒子,心想,就算你身手再好,也快不过我手里的枪,不信外面这几十条枪还怕你一个小子不成。 说完雷七爷也跃了进去,他当然没有人家那样的身手,还是借绳子的力量爬过去的。 进去之后雷七爷惊呆了,瀑布后面竟然是一面巨大的绝壁,崖壁被凿的光滑平整,八十多米高五十多米宽,简直就像是一面巨大的墓碑。 再看岩壁上,有着无数数不清的小孔,孔是六边形的,只能容一个人爬进去,孔密密麻麻的就如同蜂巢一般。 他抬起头,看见那个少年正在二十多米高的岩壁位置,站在一个孔洞边,手扶着孔洞边缘往里面张望,手上还拿着一根火烛。 雷七爷四周看了看,再看看那些孔洞,发现里面都是空的,也没有看见一具尸体,心里有些恼火,抬头问道:“小子,你说的尸体呢?” 少年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你上来看,这不就是尸体么。” 第十五章 凶物 “你~”雷七爷气不打一处来,他抬头看了看这岩壁,这距离二十多米高,且光滑平整,这些孔洞间隔两三米一个,要爬上去谈何容易。 不过,他心里还是挺佩服的,这个少年竟然能够徒手爬上去,而且那少年比他就早进来一步,竟然爬那么高,这速度和力量不可谓不惊人。 少年回头瞅了一眼雷七爷,嘴角微挑,说:“你不敢啊,那要不要我拉出一具给你扔下去,让你看啊?” “好小子,你给我等着。”雷七爷气的火冒三丈,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轻视他。 他当年也是靠一身功夫闯出来的,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没有两下子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只见他手掌用力拍了一下孔洞边缘,借力身体往上跃起,一伸手扣住上面的孔洞边缘,身体一跃便落在上一层的孔洞上。 少年看了一眼,依旧是淡淡,嘴里喃喃道:“比我想象的要稍微好点,轰天雷的名字算没白叫吧。” 雷七爷听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口气太大了,才这么大一点就这么嚣张,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殊不知,人家只是就事论事,根本没有任何夸大或者贬低的意思。 雷七爷几个起落终于是来到了少年身旁,手指扣在岩石上,忍不住直发抖,额头的汗珠往下直滚,他的力气基本用尽了,年龄大了也已经不负当年勇,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少年没再多言,拿起火烛往里面照了一下,果然,借着灯光可以看见,孔洞内躺着一具尸体,从头发上的配饰可以看出,这正是他的伙计。 雷七爷想要伸手将尸体上的头饰拿下来,好送给死者的家属,也算有个交代,然而,他刚一伸手,就被一只小手抓住,那只手仿佛老虎钳子一样,紧紧的卡在他手腕上,竟然让他的手臂纹丝不能动。 “别动,这些尸体不寻常,非常凶,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碰他们。”说完,少年放开雷七爷的手。 雷七爷心里很震惊,问道:“铁面,你到底知是什么人,来这里意欲何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下面的那个东西,不是你这样的人能碰的,他很凶,你解决不了。”少年没有看他,白净的脸上透着一股老成,只是稚气未脱,显得有些可爱。 雷七爷问:“这下面到底有什么咧?”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凶,非常凶。”少年摇摇头。 雷七爷彻底给这个少年折服了,俨然已经把这个少年当成了主心骨,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咋办咧?要撤走吗?” 少年道:“现在撤走恐怕已经晚了,已经惊动了下面东西,我们怕是走不了。” 雷七爷看见少年从背后抽出一把剑,是一把青铜剑,上面有一些古老的龙纹,剑看起来古朴无华,却透着一股炙热的气息。 他觉得好奇,就问道:“你难道是一个道士咧?” 他看见这少年的剑上有两个字,少灵,这种剑一般都是道士才用的,上面的字便是道号。 少年没有理他,而用剑轻轻挑开尸体上的衣服,发现那些青色的尸斑脱落了一些,露出下面的皮肤,竟然是白色的,有些像鱼肚,上面还有鳞片,而在鳞片的缝隙间,竟然有一撮头发。 “他在变化,竟然这么快。”少年眉头紧蹙,说:“必须尽快把这些尸体烧掉,不然你们都活不成。” 雷七爷看的心惊,他下过地无数,见过的粽子恐怕比他过的桥还多,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他也感觉到这尸体的不寻常,以他的见识竟然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心里暗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时少年年眉头一蹙,一只手猛的抓住自己的左肩,眼睛瞪大像是正在经历痛苦一般。雷七爷发现,此时少年的眼中竟然有一股黑气在流动。而少年手里握的那把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竟然震动起来。 少年看向雷七爷说:“今晚我要去做一件事,你们烧了这几具尸体就赶快离开,以后都不要来这里了。” 雷七爷吃惊,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走?” 少年摇摇头,说:“我要去找那个凶物,这是我的使命,如果一起走,大家都走不了。” 雷七爷还想说什么,但是发现少年钻进一个孔洞里消失了,他本想也爬进去看,可是想起刚才少年说的话,就没有进去。 出来之后,召集伙计准备好汽油,当天夜里将洞里的尸体都烧了,将一且清理干净后,依言撤退。 听胖哥讲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你祖父这么好说话,就这样撤了?” 胖哥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回答,而是说:“最诡异的地方还不在这,而是那些撤出来的人都死了。” 他说,雷七爷回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晚上睡觉经常惊醒,还对着墙壁磕头,嘴里念着:“都要死,都要死,谁也跑不掉。” 过了半个月,有一天,家里人去给雷七爷送饭,发现雷七爷死在床上,死状极其恐怖,双眼长满了蚯蚓一样的血丝,手上脚上都长了几寸长的黑毛。而在雷七爷家的地上,发现很多血脚印,显然是有人来过。 只是脚印延伸到门口,忽然就消失了,有人把雷七爷的脚抬起来看,发现他的脚上沾满了血,只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不知血是哪里来的。 不仅如此,那些跟随雷七爷前往支锅的人,也都离奇死亡,七十多号人,就这样死了,当时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后来听说,当时雷七爷死的当夜,一个伙计晚上闹肚子跑茅房的时候,听见雷七爷嘴里一直念着妄川古镇,无独有偶,其余那些死去的伙计中,也有人念过这个地方。 当我们来到妄川古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路上走的很急,好在几个的体力都不错,尤其是五叔,身体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背着最重的行李,却一路上都没有出汗。 依稀可见,一些破败的城墙,是那种有土夯起来的,风吹雨淋已经坍塌的非常严重,中间有一座石头砌的城门,虽然也斑驳的不成样子,很多地方的垮塌了,但是比起城墙能稍微好点。 而在城门中间,有一个大青石,上面刻着四个古字,妄川古镇。字迹上面长满了青苔,看起来有些发绿。 我问五叔:“这就是妄川古镇,看起来似乎在古时候还是一个繁华的镇子,怎么会地图上没有呢?” 五叔摇头,表示不知。 第十六章 客栈 进入城门之后,发现里面全是一人多高的野草,期间还有两棵高大的柏树,起码有五十米,在当地柏树都是栽在坟头上的,很少有人栽到大门口,而且还能长的这么高大,也非常少见。 我们沿着石头铺砌的街道往前走,街道上相对野草能少一点,不过也荒芜的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一点繁华街镇的迹象。 走出大概五百多米,看见路旁有一栋破旧的房屋,门口挂着一面泛黄的旗子,上你写着客栈两字。 胖哥笑道:“没想到这么破烂的地方,竟然还有客栈,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是卖人肉包子的黑店?” 我说:“就你这一身膘,店老板第一个把你宰了包包子。” 胖哥抽了抽嘴角道:“哥这一身膘咋咧,你想要还不定能养的出来咧。” “谁稀罕啊,看吧你说的得能的。”我翻了个白眼。 “晚上就在这里住下,天色不早了。”五叔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偏西,山里太阳落的早。 胖哥说:“都不知道荒废多久了,这还能住人吗?” 我说:“那你就睡外面,没有人拦你。” 胖哥翻了翻眼睛,没有接话。 我们提着行李进店以后,还是小小的吃惊,里面看起来比外面好点,没有那么破旧,而且桌子还擦的挺干净。 胖哥放下行李做到桌子前,叫到:“小二,沏壶茶。” 我说:“你傻叉了吧,也不看这什么地方,还叫小二。” 胖哥说:“你看这桌子擦的这么干净,显然是有人的啊,不然肯定落灰了。” 五叔眼睛一瞪说:“不好,大家小心点,这地方鬼的很。” 胖哥一屁股从凳子上弹起来,连忙躲到我身后。我说:“你咋咧?” 胖哥说:“我怕鬼。” 我忍不住想笑,这么膀大腰圆的壮汉,竟然怕鬼。 就在这时,我忽然抬头,看见二楼拐角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就在我一抬头的时候,那人忽然闪到一边消失了。 我连忙指着上面喊道:“有人。” 五叔比我想象的要快,手一撑栏杆纵身跃起直接落在二楼上,朝那个拐角飞奔而去。 胖哥反应更快,一转身冲出门口,直奔那个拐角的后窗户,这两人配合的非常好,如果那人想跳窗逃跑,都几乎不可能了。 一看他们都跑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背着行李发了一会楞,这才将行李放下来,坐在桌子旁休息。 我心说,这个时候你们两个就够了,我出去也帮不上忙,而且你们那么快,肯定没问题。这样想到底理直气壮的坐下休息。 休息了大概一支烟的功夫,发现他们还没有回来,一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估计一会功夫就完全黑了,既然我们在这里住下,那肯定是要铺床睡觉吧。 这样想我就知道该做什么了,拿起行李上二楼,楼梯是用木板铺的,脚踩在上面灰飘老高,呛的我只咳嗽。 二楼有一排房间,看起来就和电视里那些古代客栈一样,只是这栏杆和走廊全都是厚厚的一层灰,脚踩在上面都要被灰淹没。 我心想,既然到处都是灰,像是几百年没有打扫过一样,为何那张桌子擦的那么干净,显然刚才看见那个人,应该也和我们一样才来到店里。 我走到楼梯第一个房间,门已经破烂不堪,木头的烂了好多洞,我用手轻轻一推门碰的一声倒下去,吓的我浑身一哆嗦。 “我的娘咧。”我吓的浑身发抖,门倒下之后,房间里竟然放着一口黑洞洞的棺材。我不敢多看,连忙一口气从楼上跑下来,吓的心突突只跳。 “他娘的,搞什么鬼,怎么会放着一口棺材?”我心有余悸,忍不住只喘气。 这时我也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就只顾着喘气。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下只有我手里点灯的光还亮着,周围黑洞洞,安静的吓人。 等我稍微平复了,才发现他们还没有回来,这都过去很久了,起码也有半个小时,就算把整个客栈翻一遍怕也能回来了。 “奇怪?”我心想着,抬头扫视一圈周围,这个房子并不大,也就三间的样子,应该不至于这么久。 “嗯?”我忽然觉着那里不对,我刚才好像看见什么了?心里禁不住突突起来,忙将手电一点一点的移过去,生怕太快我心脏受不了。 就在手电照到大厅中间的时候,我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里竟然也摆着一口棺材,黑洞洞的跟上面房间里一模一样。 我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让自己冷静一下,仔细回想,我记得进店的时候似乎没有看见棺材。 我进店的时候,天还亮着,虽然有点暗,但我记得进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扫视一周,这也是人最常见的反应,去到一个新的地方,肯定会先观察周围的环境。如果当时这里有口棺材的话,我肯定看见了,而且胖哥和五叔他们也都进来,他们也都没有说,难道我们三个人都没看见。 不应该,肯定是没有,而不是没看见,那么说,这个棺材是上面房间里那个,他跟着我跑下来了?我想到这里,背后顿时直冒寒气,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五叔?胖哥?” 可是,都没有回应,他们似乎根本不在这里,我想出去找他们,可是外面静悄悄的一片死寂,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随时都能将一切吞噬一般。我双腿抖的厉害,根本不听使唤,想出去都走不动。 这一刻我非常后悔刚才没有跟着一块跑出去,这丢下我一个简直生不如死,太煎熬了,时间仿佛走不动。 我定定的坐在桌子边,一动也不动,生怕惊醒了棺材里面的东西,连大气都不敢出,越是这样发现周围越是寂静,静的让人害怕。 这时,门忽然发出吱呀一声,像是有人推门进来一般,我连忙用手电照过去,心想莫不是胖哥回来了,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心里高兴坏了。 可是,手电照过去,什么都没有,只有门在微微晃动,而且门本来就开着,就算有人进来也不需要推门,是风吹动了门。 最大的失望,莫过于刚抓到一丝希望却断了。这一刻,脑子里冒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四爷死的样子,胖哥说的雷七爷死的样子,心里害怕极了,越是想控制不要想,越想越的厉害。 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我连忙用手电照了下门口,发现那扇门还在动,一直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不对啊,外面没有刮风,门口那些野草静悄悄的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一丝风,门怎么会动? 一想到这里,我背心就冒寒气,这一刻我气都不敢出了,平心静气,忽然听到一个微小的声音,如果仔细听根本不会发现,那声音非常轻,沙沙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移动的脚步声。 我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发现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我的后背顿时感觉到有一股寒气再逼近一般,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第十七章 黑影 我心里告诉自己,别害怕,可能是有人在跟我开玩笑,可我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不想看的东西。 察觉到那个脚本声一直再靠近我,我头皮就一阵发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我想不如来的个先发制人,就猛的转过头,用手电照过去,为了壮胆,还喊了一声:“是谁?” 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只是地名上落的灰上有一排脚印,我心里一惊,看来刚才真有东西在靠近我,想到这里我连忙转身去看那口棺材,顿时觉得从脚心凉到头顶,棺材还在,只是棺盖却被打开了放在一边。 我脑袋瞬间炸开了一样的发麻,我第一反应就是赶快跑,这地方没发呆了,绝对是有鬼。 这一刻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一口气就冲到了大门外,行李扔在里面都不要了,这一刻只想逃命,哪顾得上行李。 出来之后,我站在街道上不知要往哪里走,我怕跑远了五叔和胖哥回来找不见人,外面也是黑洞洞的,一人多深的野草,将周围挡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我听见周围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我用手电照过去,看见前面的草丛瑶瑶晃晃,我发现只有身前这些草在晃,其他地方的草却是静止的,我心里一惊,草丛里有东西,我连忙照过去,发现一个黑影一闪消失了。 我看这黑茫茫的一片,到处都透着诡异,终于是忍不住大喊:“五叔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四周静的出奇,处了我的声音再无其他,我忽然给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非常小几乎不可闻,我侧耳仔细听,发现声音是从街道尽头传来,细听起来竟然是一种奇怪的古声。 我顿时响起祖父说他听到的丧鼓的声音,心想看来就是这个声音,我连忙往前走了几步,仔细听,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有些飘忽不定。 这时,我听见背后也有声音,连忙回头看见街道的尽头似乎与许多黑影在晃动,我脑袋快要炸了,我发现那些黑影正在往的方向前进。 我心说,这他娘的闹鬼也就罢了,竟然还来一群,这又不是跳广场舞,用得着这么多吗。 我觉得情况很糟糕,赶紧将手电灭了,生怕光将那些黑影引过来,我站在这也不是个事,连忙一翻身躲在了草丛里。 这时那些黑影越来越近,借着天光依稀能看见,这些人都穿着奇怪的衣服,长跑大袖,他们摇摇晃晃像是跳舞一样走过来,不对,我浑身直抖,这根本不是走,而是飘,他们的脚没有着地,竟是在虚空行走。 差点叫出来,连忙将手塞到嘴里才没发出声音,这些黑影在我面前摇摇晃晃的飘过去,似乎没有发现我。只有特别的近我才看清楚,这些人穿的竟然是寿衣,而且没有脸。 等那些黑影终于走远了,我才呼出一口气,心说这什么鬼地方,太恐怖了,说着一屁股坐在草丛里,手撑在地上舒缓一下抽筋的双腿。 可是,就在我手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顿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触感,摸起来像是树皮,但却比树皮光滑,似乎是鳞片。 我浑身一抖,触电般的从地上跳起来,连忙转身有手电去照,再次被吓的浑身抽筋,就在我坐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甚至不能说是尸体,应该是干尸,脸上的肌肉全部萎缩了,看上去就只有几个黑洞,而我手摸的正是干尸的脸。 他脸上是一层奇怪的鳞片,由于干枯的原因,这些鳞片看上去就像是老树上粗糙的外皮。 这下吓的够呛,我转身就往外跑,心说再也不要来这里,祖父说的对,这地方就不是人来的。 可我一转身就没跑两步,就撞在一堵软墙上,而且弹性十足,还把我给弹了回来,我连忙跪在地上大叫:“别杀我,我是路过的。” 却听见对方说:“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嗯?”这声音怎么这熟悉,我一想这不是胖哥的声音,连忙用手电照过去,一张圆乎乎的脸正怵在我面前。 “去你大爷的,你吓死我了。”我一把推开那张圆脸站起来。 胖哥把我拉起来问道:“你看见什么了,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咧?” 我急忙说:“前面有个干尸,客栈里还有口棺材,还能跑。” 胖哥眼睛一翻道:“你就扯几把蛋吧,棺材还能跑,你给我跑一个看看。” 我一愣,心想也对,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跑,还是没跑,但总之那干尸是真的吧,就指着那个地方让胖哥看。 胖哥跑过去,用手电照了照问:“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嗯?”我心脏再次被揪起来,连忙过去看,果然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草有被压过的迹象。 这时,我注意到胖哥手里提了一个东西,连忙问:“你手里提的是什么咧?” “不是你丢的衣服吗?”胖哥扬起手给我看。 我一看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直抖,那竟然是一件黑色的寿衣,而且款式还是非常古老的那种。 胖哥看我反应,这才往手里看了一眼,他也吓一跳,连忙丢在地上,道:“他娘的,怎么是个寿衣,太不吉利了,我还以为是你的丢的衣服,就给你捡过来。” 我问胖哥:“你在哪里捡的?” “就在前面街道上啊,有什么不对吗?”胖哥直了直前方。 我头皮顿时发麻,他指的地方就是刚才那群黑影飘过去的地方,我连忙将刚才的见闻说了。 胖哥听后,说:“还有这事,我咋没看见呢,我就是从前面走过来的。” 这时我才想起,五叔没见回来,就问:“你没有看见五叔吗?” 他摇摇头说:“我一直追着一个黑影,根本无暇顾及五叔,我以为他没追出来咧。” “不好。”我连忙回头往客栈跑,如果五叔没有追出去,那他还在客栈中,我叫都没反应,极有可能是遇害了。 第十八章 棺材 回到客栈,我发现那口棺材不见了,我连忙上楼,二楼第一间房门开着,里面也没有棺材,我顺着走廊一直找最后角落那一间,发现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五叔竟然没在房间,那他那里去了?没有找到我反而轻松一些,至少说明他没有遇害。棺材竟然不见了,这非常奇怪。 我们回到大厅,将行李全部集中起来,这些东西可是我们的全部口粮,要是丢了就麻烦了,只是,当我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我的包被打开过,我记得自己没有打开过,心里暗叫不好。 “有人翻了我的包。” 胖哥吃惊道:“丢东西了吗?” 我查看了一下没有丢什么东西,便摇摇头。 “这就怪了,既然翻你的包有不偷东西,难道是个变态啊。再者不是说地图你破译的吗,来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胖哥疑惑的问。 我一想,觉得胖哥说的有道理。我想起五叔告诉我有人给祖父寄了一份地图,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感觉似乎那里不对。 如果地图是我破译的,就不会有人给祖父寄地图,也就是说地图早被破译,那么老陈为何让我破解盒子,而雷光柱又给我人皮,这难道是巧合吗?不对,肯定不对,难道他们故意让我得到两件东西,让我以为自己破译的,然后来到这里? 我越想越觉得有蹊跷,似乎是有人希望我来到这里,这是为什么呢?还是说有人一早就给我设了个圈套,让我自己跳进来? 胖哥说:“这些疑问恐怕只有古镇能给我们答案。” 我和胖哥坐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五叔才从外回来,我连忙拉住他问:“你到底去那了?” 五叔说:“他一直追着黑影沿着街道跑,也不知道追了多久,最后发现前面有条河,黑影跳进河里不见了。我就往回走,可是我发现自己迷路了,到处都是井,怎么也走不出去,也不知道绕了多久,才终于绕出来,这时候发现天都亮了,我就连忙跑回来。” 胖哥诧异道:“竟然有一条河,那为什么还要挖这么多井啊?” 五叔摇摇头道:“这谁知道咧。” 都熬了一夜,非常困就趴在桌子上休息,好在天已经亮了,还不至于有鬼,大伙都睡的很香,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了。 我发现五叔已经醒了,胖哥还在呼呼大睡,哈喇子流到耳朵背后了,我推了他一下,他才醒来。 “谁他娘的扰我好梦,正在吃大西瓜,又香又甜,水多的直流。”胖哥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说。 “我看你吃哈喇子还差不多。”我说着指了指他的脸颊。 胖哥擦了一把脸,我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给五叔讲了一遍,五叔蹙了蹙眉,问道:“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叫妄川古镇吗?” 我和胖哥摇摇头,这我们当然不知道啦,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他说:“你们知道妄川河吧。” 我两点点头,村子边上就是妄川河,只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为何叫这个名字,只知道跟一些传说有关。 五叔说,妄川古镇就是妄川河的源头,也不知道是先有的古镇还是先有的河,总之这两个是息息相关的。 现在看见的妄川河,水流清清,但是五叔说,在许多年前,这条河是浑浊的,而且一到晚上,就有人听见铁链摩擦的声音响起,不仅如此,妄川河还经常漂下来一些尸体,村人称之为河漂子。 相传在几百年前,有个王爷分封到这里,那个王爷是一个老蘑菇,来了之后到处挖山寻墓,据说这河流就是他从山里挖出来的,他在山里挖出一座古代大墓,里面有一个棺材涌,挖开之后就成了河流,王爷命名为妄川河。 那个王爷还封自己为妄川王,那个王爷的封地,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镇子,妄川古镇也就这么得来的。 胖哥诧异的问:“你是说这河是从山里挖出来的,这怎么可能,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咧?” 五叔说:“我也是听人传的,但据说当时那个王爷生性残暴,杀人无数,每次杀的人都埋在一起,但这些尸体就是不腐烂,还一直流黄水,而这些水流入河中,妄川河便浑浊不堪,还闹鬼。” 我非常吃惊:“天啊,这得杀多少人啊?” 五叔说:“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无法考证,不过,我昨晚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我和胖哥齐声问。 “还记得你祖父说过,这里有八条街道,每两条街道之间有八口口井,呈八卦分布,也就是三三二,三二三,二三三的排列顺序。这么说八条街道分成八个区域,总共就是六十四口井,也就是先天六十四卦的布置,暗合八卦,可是现在却有八十八口井。” 我吃惊的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祖父数错了?” 胖哥说:“五叔,会不会是你昨晚没数清啊?” “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五叔带着我们往外走,穿过大街走了有两公里之后,果然看见一片壮观的井园。令人咂舌的是,这片区域没有任何野草,地面全部是青石铺砌的,干净整洁,就像是有人打扫过一样。 远远看着一排一排整齐的井,成八卦排列,每一口井旁边有一座两米高的井台,上面还有辘轳和井绳。 那些井分布的非常均匀,就像是用仪器规划出来的,别说数了,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胖哥还不停的在哪数,数完说道:“哎呀,还真的是八十八口井,看来五叔的数学是数学老师的教的。” 五叔没有理胖哥,而是说:“我感觉这个镇子上有人,你们看这些井很新,应该是近几年才挖的,也就是说从你祖父走后,这里有新挖了二十四口井。” 胖哥瞪大眼睛叫道:“不会吧,如果有人他们住在哪里,难道就是镇子门口那个破客栈,可那里看起来像是八十年没人住的样子。” 五叔说:“问题就出在这里,既然没有人,为何会新挖出二十四口井?” 第十九章 白玉井 五叔让我把地图拿出来,从地图上看,这个镇子只是一个点,根本没有标明八卦和井园,所以无从判断。 五叔说:“如果说一开始,妄川古镇是要挖一个八卦形态来做这个局的话,那么现在挖出了八十八口井,岂不是说,他们自己已经破掉这个局,还是说,他们要做的局,根本就不是八卦,而是其他形态。” 我好奇的问:“那他们要做的到底是什么啊?” 五叔摇摇头说:“这我也不知道,如果你祖父的在的话,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我问五叔道:“祖父说这井里有棺材,会不会是真的?” 胖哥说:“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一听这话,双腿就不听话抖起来,想昨晚看到那些奇怪的棺材,心说打死我也不下去看。 而胖哥是那种说风就是雨的人,我还在考虑怎么劝阻呢,这家伙已经把绳子准备好,开始下井了,而且五叔竟然没有阻止的意思,我想到嘴边的话,只好忍了回去。 没一会功夫,就听见胖哥在下面喊:“我的妈呀,还真的有棺材哦,要不要拉上来看看。” 我从他的声音里似乎听到的惊喜,我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把这里当成蘑菇了吧,还想升官发财? 五叔蹙了蹙眉头,说:“那就拉一个上来看看吧。” 我心说,你们都疯了,这下面的棺材谁知道是什么东西,万一惹出个粽子就麻烦了,然而,这一刻根本没有人听我的。五叔将井绳解开扔下,胖哥在下面将棺材绑好后,喊了一声:“拉。” 五叔看了我一眼道:“还愣住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我连忙过去帮忙,两个人一起用力将辘轳往起摇,我发现非常沉重,出了很大的力气,才摇起来那么一点,好在这辘轳够结实,没有被压的掉下去。 这时胖哥也从下面上来了,三人一起拉,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棺材拉上来。棺材是竖着放下去的,棺材刚一下上来,我就愣住了,这怎么看都像是我昨天晚上看见的那口棺材。 我心里突突直跳,心想该不会里面装的就是我昨天晚上看见的哪儿干尸吧,要真是这样,那他娘的还真是撞鬼了。 胖哥看见棺材很是高兴,我看他打开自己的包,发现里面竟是一些挖蘑菇用的工具,什么洛阳铲,自来钩,千斤顶,撬棍之类的都有。 我心说,你他娘的还真把这里当成了古墓,这里全是井,你还背着这些工具,真是不知道累。 在我还正想呢,忽然听见咔嚓一声,棺盖就被胖哥翘开了,我心说,这他娘的死胖子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想清楚呢。 突然就听见那胖哥大叫一声:“哎呦我的妈呀,这他娘的咋还是一具洋木乃伊咧。” 我心说,什么叫洋木乃伊,就连忙跑过去看,一看之下吓了跳,确实是一具干尸,但是和昨晚看见的还不一样,这具干尸竟然是一个老外。 老外一头黄发,胡子拉碴的,身上竟是最近比较流行的户外服,只是上的肌肉全部干瘪下去,像是被吸干了一样,只剩下干巴巴的皮囊,而且最让人吃惊的是,他的身上长了很多干巴巴的鳞片,就和老树皮一样。 我指着老外的口袋说:“你们看,他兜里有东西。” 胖哥手快,一把从老外的口袋里掏出来,发现是皮夹子,里面有很多钱,还一张车票,是从西安到山阳的,车票的日期竟然是五天前。我想起来,五天前是我回来奔丧的第二天。 老外皮夹里除了这些,再无其他东西,也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车票上没有姓名和身份证或者护照,看来他们走的不是正规渠道买的票。 “五天前到这里,这么快就变人干了,这也够麻利的。”胖哥捏着钱数了数,嘴里念叨着:“就这么点钱,也真够啬皮的,出门在外也不多带点钱,真他娘穷鬼。” “你狗日的,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我听了很不爽,这家伙简直见钱眼看,都不顾及死人的感受了。 五叔说:“既然没有发现就盖上棺吧,这么大的太阳,把人家的尸体放在太阳下晒似乎很不妥。” 胖哥翻了个白眼,只好动手将棺盖盖好,然后又用绳子绑着放进井里,等一切恢复原样之后,我们便继续往前走。 我问五叔:“你说怎么会冒出个老外来呢?” 五叔说:“看来这个镇上不止咱们三人,应该在几天前还来了一批外国人,似乎他们也想在镇上找到什么。” 从五叔这话里,我听出言外之意是,我们来这里也是想找到什么,问道:“找到什么?” 五叔摇摇头没有说话。 “来这里不找点东西,”胖哥咧着最说:“难道你是来旅游的?” 胖哥看我哑口无言,笑道:“小伙子,别太天真咧,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想了想说:“不是世界太复杂,而是人心没深浅。” “行咧,懒得和你扯,赶快走吧。”胖哥拿起行李跟上五叔的脚步。 我好奇,镇上搞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就没有人知道,难道说那些挖井的人都能做到守口如瓶。要建这么大一个镇子,还要挖这么多口井,那岂非几个人能做成的事,肯定牵扯了很多人,几个人还好说,那么多人总有露馅的,可为什么镇子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 五叔说,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曾经有人得知了一些信息,就派人调查这个地方,据说当时查了很久,没有一点线索,派出去查线索的人也全都失踪了,没有一个人回来。 那人并不死心,有派出了一批人去查探,这一次的人数众多,查了半个多月,最后只有一个人逃了回来,那人回来就已经疯了,神志不清,话都说不真,只是嘴里不停的喊着,有鬼,有鬼啊,没几天就死了。 就在这人下葬的时候,他媳妇给他换衣服,却发现背后被人用刀刻了一个诡异的图案,这件事被派他的人知道以后就将尸体带走了,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至于最后查到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五叔一边说,我们一边往前走,大概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镇子的中心,我看见了那口巨大的白玉井。 我和胖哥丈量了一下,井口直径六米,井沿高一米,宽一米,是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色半透明石头砌的,正午的太远正好从头顶照下来,我们可以看到井的很深处,发现井壁上有一些古老而复杂的花纹,井却看不见底。 白玉井旁边有一座四方的如同鼓楼的一样的高大井台,井台也是用白玉石砌成的,非常壮观,井台的四个面上都有类似树藤的一样的花纹,井台顶上插着一根旗杆一样的金属棒,看起来像是避雷针。 第二十章 盗洞 我学着祖父当年的做法,捡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一直没有听见响声,要知道井是拢音的,只要有一点声响,我都会听到,可是始终没有。 胖哥问:“这口井这么大,下面的棺材应该很金贵,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五叔摇摇头说:“石头扔下去都没有声音,你说下面会有什么?” 胖哥眨了眨眼,想了一下,问道:“难道这下面是个无底洞,我不信他还能贯穿地球,要是这样,我们从这里跳下去,岂不是从地球的另一边出来,那以后去美国都不用坐飞机咧,改作地铁。” “那你可以跳下去试试。”我有些无语。 胖哥笑道:“还是算了,今天比较忙,改天有空可以试试。”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心里只想说,看我眼神,自己体会去。 绕着大井看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发现,五叔带着我们继续朝前走,现在是白天,周围看的清楚,一路走来,除了井还是井,没有遇见别的,当我们走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座房子,细看之下发现竟然和我们来时遇见的客栈一模一样。 胖哥揉了揉眼睛道:“我没看错吧,难道咱们有走回来了?” 五叔摇摇头,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走回来是不可能,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也修了一座客栈。” “咱们要不要进去歇歇脚,吃口茶咧。”胖哥眼睛发亮。 “再给你找个小妞捏一捏,洗个热水澡,再让你睡一觉好不好咧?”我没好气的说。 “好啊,好啊,这最好不过咧,如果能吃上一碗羊肉泡,那就全乎咧。”胖哥说的哈喇子直流。 “现在还不是住店的时候,我要去看看哪条河。”五叔指了指前面。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一公里的样子,就听见前面有潺潺的流水声,果然,在前面五百多米处有一条河,河面大概十几米宽,河水清澈。 “哎呀,这么好的地方,真他娘的适合篝火晚会。”说着胖哥边脱衣服边朝河里走。 这家伙还挺麻利的,几下功夫就脱的光溜溜的,一下跳进河里,刚一入水,就听见胖哥大叫一声:“我的娘啊,怎么这么冷。”说着连忙往岸上爬。 我伸手撩了一点水,果然阴寒刺骨,如同三九天的冰窖一般。现在是夏天,正常情况水也会被晒热,起码也在二十多度,不可能如此寒冷。 胖哥从水里爬上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哆嗦,嘴里的牙齿都在打颤,看样子冻的够呛。 五叔指了指河中心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胖哥穿好衣服,晒着太阳叫道:“好大的一条鱼啊,这够我们吃三天的了。” “大熊,快点抄家伙,今晚的野炊就靠它了。”说着有要下河,刚走到河边,想起刚才被冻的时候,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叫道:“还是你来吧,我已经冻的不行了。” 我扯了胖哥一把叫道:“你他娘的眼睛长沟子上咧,那是鱼吗?” 胖哥瞪大眼睛叫道:“不是鱼什么,难道还能是个姑娘啊。” 这时,水面上那白色的东西翻了个身,我仔细一看,不由得心里一寒,还真是个姑娘,我心说,狗日的真是乌鸦嘴。 五叔找了根棍子将尸体钩过来,是个女人的尸体,看上去二十多岁,似乎死了没多久,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脸上保留着死前的表情,像是被吓死的,面部狰狞,她的身上长满了青色的尸斑,由于长时间泡在水里,尸斑看上去就像是鱼鳞,也难怪胖哥会看错。 “尸体是从上游下来的,从尸体腐烂的程度看,死了也就三五天的样子,这人可能是跟刚才看见的样老外一起来的,那些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找到上游去的。”五叔说。 五叔分析的很有道理,这地方不是旅游胜地,没有人会找到这里来,而且,能够进入到这里必然需要地图,由此可见,并非只有我们有地图,那么这些人的地图是哪里来的?他们来到这里做什么? 我觉得很必要查探一下,就问五叔:“咱们要不要去上游看看?” 五叔点点头说:“当然要看,他们既然能找到上游,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说不定昨晚我追的黑影,就是跑到上游去了。” 三人没有停下,立刻朝上游进发,上游距离镇子并不远,他们走了一个都小时就看到一个山洞,这里是镇上的后山,是巍峨的秦岭山支脉,山势挺拔,如龙腾盘。我由不得暗叹,果然是一处好风水,这样的地方下面肯定有古墓。 妄川河的水是从山洞里流出来的,由于山洞和外界气温的变化,洞口处形成了一层朦胧的雾罩,一眼竟然看不见洞里的情况。 胖哥惊呼道:“没想到水真的是从山里挖出来的,这个妄川王本事还挺大。” 我和五叔懒得理他,我们沿着山洞边的石头往进走,刚一进洞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夏天的我们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五叔从包里拿出棉袄穿在身上,我和胖哥也都连忙拿出厚衣服加上,尽管如此,还是感觉阴森森的,简直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走进了鬼蜮一般。 山洞半圆形,高有五六米,宽十来米,就像是挖的隧道一样。从石壁上的印记可以看出,这个山洞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被人开凿出来的。山洞很深,一眼看不到尽头,里面黑洞洞,只能听见潺潺流水声。 我们走了大概百十米的距离,光线就暗了下来,只能打开手电照明,有继续走了一段,发现没有路,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河水,这里形成了一个深潭,如果还要往前走,就只能游泳过去。 我看向五叔,问道:“现在怎么办?” 胖哥一看要趟水,连忙摆手道:“这次是打死我也不下水,再下去老子的下半身就彻底废了,看在我还没有生儿育女的份上,给我留条后路吧。” 五叔蹙着眉头:“这水有问题,水里还有河漂子,下水很危险,我们要从山洞上想办法。” 我抬起头,用手电照了照洞顶,上面全部是规则的倒鱼鳞,这是一种挖盗洞的手法,是挖蘑菇中很有名气的逆龙鳞,只有一些资深的老蘑菇才懂得这种手法,这种手法挖出来的盗洞不会坍塌,非常安全。缺点就是耗费大量人工和时间,一般小规模的蘑菇队是不会这么挖的,能这样挖的绝对是百人乃至千人的大队伍。 试想一下,上百成千的人去挖蘑菇(盗墓),那是多么壮观的场面,现如今恐怕不会有,也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去做,就算是民国时期,五斗派最强盛的时候,也很少有如此规模的行动,由此可见,挖这个的洞的人,很不简单。 第二十一章 小白脸 胖哥看了看这山洞说:“这洞不简单,看着像盗洞。” 我有些吃惊:“不会吧,谁能挖这么大的盗洞,这都能通火车了。” 五叔说:“这可能是盗洞,在古时候有专门从事挖蘑菇这种职业的人,他们都是职业大盗,如果遇上规格很大的蘑菇,也有可能是蘑菇群,就会挖山取宝,挖出这样的盗洞也很正常。” 顿了下,五叔继续说:“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修建陵墓的通道,古时候有些陵墓将整座山都挖空了,里面的东西要运出来,外面的石材木料运进去,就需要挖大的山洞,而且为了运输方便,会选择有水的地方挖通道,不过,这种山洞大多在墓主下葬的时候就封起来了。” “从洞壁的情况来看,无法判断是盗洞还是墓洞,但是可以肯定这个洞有很多年头了,不管是什么洞,这里面都大有乾坤。” 胖哥眼睛一亮道:“那么说,我们岂不是发财了,如果是一个古代帝王墓,那这个蘑菇就挖大发咧。” “先别废话,先想想怎么才能过去咧。”我打断胖哥道。 我话刚说完,看见水上有东西晃了一下,发出哗啦一声水响,我连忙用手电往水里照,顿时吓的差点尿裤子。 胖哥吓的脸都白,嘴唇有些颤着问道:“刚~~~刚才那什~~~什么玩意,怎么看着那么大,不会是水鬼吧。” 我连忙制止他:“你小子最好别说话,你这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五叔眼睛一瞪,骂道:“瞧你们那点出息,还死拽着非要来,一个个吹的自己跟孙悟空一样,这就看见一个影子,就吓的魂都没了,我他娘的以后还怎么带你们下地。” 胖哥说:“五叔啊,不是我胆小,只是这东西似乎有点太大了,让人没法接受咧。” 五叔狠狠的瞪了一眼道:“没发接受的东西还多着咧。” 就在我们正说着,那水下黑影忽然哗啦一声就从水里翻出来,胖哥和我吓的吱哇乱叫,拔腿就想跑,却听五叔喊道:“臭小子们,这是一只船。” 听了这话,我俩连忙回头,就看见水里浮出来的竟然是一只充气船,而随着充气船冒出来的,还有一具尸体。 这尸体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已经白的发亮。五叔上前,胖哥过去帮忙,两人很快将充气船从水里拽了上来。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充气船会沉到水底下去,按理说只要有气就不可能沉的,拉上来才发现,充气船的气被放掉了很多,而且上面躺着一具尸体,最奇怪的是,这尸体上竟然绑了很多大石头,可能是这个原因,它才能沉入水下。 虚惊一场,我们连忙将尸体上的绳索解开,将尸体从充气船里拉出来,尸体是爬在筏子里,身上缠了几根绳子,当我们解开之后,就将尸体翻过来,这一翻我们都吓了一跳,这人死了竟然还带着一个黑眼镜,而且眼镜是用皮带绑在头上的,根本取不下来。 看到这尸体的脸,我不由得一阵心惊,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人张的也太帅了,就连当下明星里面的小鲜肉恐怕都没这尸体帅,也不知道泡的太久,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这张脸特别的白。 胖哥抽了抽嘴角道:“他奶奶的,还是个小白脸子,可惜了这张脸,这要放在娱乐圈,还不得掀起一股狂风巨浪来咧。” 胖哥边说,手就伸到这人的衣服兜里,摸了几下骂道:“狗日的兜比脸还干净,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好好的不去娱乐圈,跑到蘑菇界跟爷挣饭碗,这下嗝屁了吧。” 边说,胖哥的手就伸到这人的眼镜上,嘴上还说:“这眼镜不错,看起来挺酷,爷替你收着了。” 就在他手抓住眼镜的那一刻,忽然一只手猛的扣在胖哥的手腕子上,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传来,胖哥嘴唇只哆嗦,叫道:“大哥饶命,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把你背出去好好安葬,你可千万别掐死我啊。” 那尸体似乎听懂了胖哥的话,手一松,胖哥的手立马挣脱出来,他揉了揉手腕说道:“我的娘啊,吓死宝宝了,竟然诈尸了,这僵尸的力气真大,差点将我手腕子捏断了。” 五叔却看着尸体不说话,看了半响才道:“他没有死,快将包里的白酒拿出来,给这人驱寒,说不定还有救咧。” “没死?”胖哥听了这话,脸一阵红,抬起脚就要去踢地上那人,我连忙拦住:“别啊,你想踢死他咧。” “我靠,这小子竟然吓唬他大爷,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刚才差点被这小子吓尿了,不揣上两脚,我这气不得出。” 我说:“别叽歪了,赶紧来帮忙,救人要紧咧。” 胖哥这才悻悻的放下脚,他将那小子扶起来,我把白酒给他灌进嘴里,可能是灌的太猛,那人呛的咳嗽起来,猛的一口水喷在我脸上。 五叔连忙将那人平放,然后用力在腹部压了几下,顿时那人吐出好多水来,渐渐有了呼吸。 五叔从包里拿出军大衣,给这人换上,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现,这人身上有个奇怪的纹身,看上去竟然跟我肩膀上的那个有些相似,那是一只似蛇似龙的怪物,五叔也看到了,他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 胖哥嘴里念叨:“这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人,身上还有纹身,肯定是出来混的,咱们不如扔了算了。” 五叔摇摇头说:“这小子是从里面漂出来的,要是我们能将他救活,也许就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点点头,胖哥白了我们一眼,然后就去看那个充气船,他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破损的地方,也就是说只要充上气还能用,他脸上顿时露出喜色道:“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再也不用担心没法进去咧。” 我抽了抽嘴角问道:“虽然没有破,可是我们没有充气的工具,难不成你能把它吹起来?” “小伙子你很聪明咧。”说完胖哥弯下腰真的开始吹,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胖子的肺活量真大,竟然一口气将六七米长的充气船给吹起来了,我不由得咂舌:“你牛。” 吹起来之后,一个东西从里面滚出来,是用布包着的一根棍子,刚才包在筏子里大伙没注意。 第二十二章 鬼面鸟 胖哥伸手将那东西拿起来,可是一只手竟然没拿动,不由得骂道:“我靠,这什么破玩意这么重。”说着双手用力才将那根棍拿起来,拆开包裹一看,竟然是一把古剑。 胖哥眼睛一亮,大叫道:“我的爷啊,这下老子发了,这把剑看上去就有些年头,加上这重量肯定是宝剑,这古剑在古玩界是很受欢迎的,价格也不菲。” 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将剑拔出来,可是用力拔了几下,却纹丝不动,胖哥挠了挠头说:“这不应该啊,胖爷的力气还有拔不出来的剑,难不成这里面有机关?” 我走过去说:“拿来,让我看看。” 胖哥说:“你悠着点,这东西很重,你这小身板能不能拿得起还两说,别掉下去砸了脚咧。” 我双手接住,胖哥刚松手我感觉一股齐大的力量压下来,差点就掉在地上,我连忙一把抱在怀里才稳住,心说真重,我手掂量出这剑起码在三十公斤以上,抱在怀里像是抱了一个人一样。 剑看上去古朴无华,也没什么特别,剑鞘上有雕琢的是祥云花纹,是一柄短剑,长不过两尺,却没想到这么重,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打造的,我也拔了两下,发现根本拔不开。 五叔说:“别忙乎了,我们要赶快进去,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想挖了这个蘑菇,再等下去,我们连西北风都喝不上咧。” 胖哥很积极,连忙将装备全部拿上船,用绳子将行李全部绑好,我和五叔将小白脸也抬上船。 胖哥有些不满道:“我们去挖蘑菇,抬个这玩意不吉利吧?” “你他娘的那这么多废话,赶紧撑船。”五叔催促道。 山洞九曲十八弯,我们划的很慢,好在这山洞一直都是那么宽,没有出现特别窄的地方。 胖哥唱到:“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水路九连环~~~” 忽然,五叔对着我们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我和胖哥连忙闭嘴仔细听,隐约间有一阵细碎的声音从山洞里面传来,像是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细听之下发现有像是有一群人在抽泣。 我无法判断声音具体的位置,山洞里面有拢音的效果,加上山洞弯曲,会有折射,造成声音忽隐忽现,飘忽不定,根本无法判断。 胖哥脸色有些发白,悄声道:“我的亲娘啊,怎么还有人哭丧咧?” 五叔说:“别扯淡了,这地方很诡异,不要掉以轻心。” 我和胖哥都把武器拿出来,我们的武器就是两把砍柴刀,有总比没有好,就在这时,有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听的比较真切,是有人在哭泣。 我眼睛一亮看向五叔,五叔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多说,他也听见了,意思前面有人,让我们小心点。 胖哥一听是人,发抖的双手顿时不抖,脸色也恢复过来,捏了捏手里的砍柴刀,在空中晃了两下,意思是说,别害怕我一刀就解决了。 我心说,你一会别吓的尿裤子,也不想想,这地方怎么又人哭泣,就在我还没有想完,忽然感觉背后一重,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掉进水里,一股寒意如风般席卷而来,顿时感觉牙齿都冷的打颤,这下我才体会到胖哥下水的那种感觉。 就在这时,我看见五叔跟胖哥也掉了下来,小白脸也掉进水里。 我看胖哥扬起手里的柴刀就要去砍小白脸,我心说,这家伙疯了,怎么胡来呢,五叔离胖哥不远,一把拦住他,看胖哥的样子似乎对小白脸很生气。 在我一低头的时候,猛然看见了水底的景象,顿时倒吸一口寒水,呛的我差点背过气,比掉进水里还让人心寒。 水底下堆着数不清的白骨,这些白骨都是人的骨头,上面有一层绿幽幽的磷火,也不知道腐烂了多久,但有些还没有完全腐烂,还能看出半个身体,那白花花的一片,别说有多瘆人。 我吓的浑身直哆嗦,腿都不听使唤,竟然扑腾了几下没有有浮上来,一个不慎,又猛的灌了几口水,我想起水下的情形,顿时忍不住反胃,甭提有多恶心。 胖哥推了我一把,我才勉强浮上水面,就在我刚趴在船舷上,看见一张奇怪的脸正对着我,那两颗血红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我一口水喷过去,吓的双手一松,整个人有掉进水里。 胖哥在我旁边,一把拉住把我拽上来,他刚趴在船舷准备换口气,这才看见船上站着的东西,顿时一口气没换过来,翻了个白眼就要往下沉。 于此同时,我感觉脚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我也跟着沉下去,好在下沉的时候,我猛吸了一口气。 沉下去后才发现,我是被小白脸拽下来的,我就要用脚去踢他,心说这人太缺德了,难不成真的是诈尸变水鬼了,要拉我当垫背的,我看见五叔给我比手势,意思要我别上去。 我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小白脸原来是在救我,我脑子一片空白,刚才在船上看见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似乎是一张奇怪的人脸,一对血红的大眼珠子,但似乎没有看见身体。 由于太过紧张,我根本没有看仔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脸绝对不是普通人脸,而是类似于骷髅一样的鬼脸。 由于寒冷,我身体都有些麻木了,心想这样藏着也不是个事,在这水里就算不被憋死,也得冻死在这里。 可是也知道上面是什么东西,肯定不是好东西,出去估计也不会好过,再看河底这么多尸骨,心里不由得一紧,上去估计就给那东西当晚餐了。 胖哥似乎是憋不住了,从我手里夺过柴刀,猛的窜出水面,一通狂魔乱舞,我就听见上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我也憋不住了,只好冒出头,就看着一个长着翅膀的东西,在头顶飞来飞去,一张骷髅鬼脸上,一双血红的眼珠子跟猫头鹰似的,朝我扑过来。 我吓的连忙抱头,这个时候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根本无法躲闪,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完蛋的了,忽然听见噌的一声金鸣,一道寒光闪过,怪鸟被削成了两半掉落下来,黑乎乎的血流的我满脸都是,还带着浓浓的尸臭味,我忍不住一阵反胃,好在我晚上没吃什么东西。 第二十三章 鱼的记忆 这下才看清,小白脸子从我旁边水里冲出来,手撑着船舷一个纵身就落在船里,他用手一提,就把我提了上去,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小鸡仔一样,他拎的毫不费力。 我心里震惊,这小子看起来比我还瘦,怎么就这么大力气,竟然轻松把我就拎起来了,跟拎包似的轻松。 一瞬间,两道黑影闪过,两只怪鸟同时朝我跟他扑过来,小白脸手再次一抖,寒光闪过,两只怪鸟再次被分尸。 好快的动作,惊若游动,我不由得在心里暗赞。 胖哥这个时候终于将他面前的怪鸟收拾了,我看他脸上有一道伤口,血不停的往出渗,伤口处的血都有些发黑,似乎有毒。 胖哥叫道:“我的娘啊,这到底什么鬼东西,这么凶猛,我怕是要破相了。” 五叔连忙捂住他的嘴道:“别说话,小心再把那东西招来。” 然后从包里拿出药来给胖哥敷上,这才说:“我以前在打仗的时候见过这东西,这东西叫尸鹫,喜欢吃尸体,那时候打仗到处是死人,根本没有人掩埋,尸体腐烂滋生了这种怪物,但是没有这么大,也不会主动攻击活人。” 胖哥说:“那他们咋攻击我们,我们又不是死尸。” 五叔说:“普通的尸鹫肯定不攻击活人,但是你看这些怪物的眼睛,他根本就是变异种。” 我捡起船上的半截尸鹫尸体,发现这确实是变异的,脸看起来跟人脸差不多大,但却没有肉,干巴巴的像是干尸,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片血红,看着非常吓人。 我看了一眼赶快将那东西扔掉,转身看了看小白脸,他脸色很苍白,身体往后靠在船舷上,一手抱着那把古剑,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他发现我看他,面无表情的将白色的东西扔过来,然后身体往后一靠,似乎睡着了。 我接着他扔过来的东西,一看吓的连忙脱手扔出去,竟然是一张人皮,而且还挺大一块,都不知道在哪弄的。 五叔捡起人皮看了看,顿时露出喜色:“有了这东西就好咧,我们只要将他放在船头,不发出声音,那些尸鹫是看不见我们的。” 胖哥说:“尸鹫那么大的眼睛会看不见?” 五叔说:“它的眼睛是瞎的,他靠气味来辨别方向,只要我们船上不散发出活人气味就没事。” “这人皮是哪里来的?”我有些瘆得慌。 五叔说:“我看见这小子沉入水底,估计是水下弄出来的。” “对了,我发现水下有很多白骨,还有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五叔说:“如果没有猜错,这些白骨可能就是当年那位挖山的王爷杀的人,也有可能是修建陵墓的工匠被杀死扔在下面。” “嘘!”就在五叔和胖哥说话的时候,我隐约有听见了一阵很小的哭泣声,我连忙制止他们,竖着耳朵一听我顿时寒毛直竖,哭泣声竟然是从船上响起的。 我们面面相窥,船上就我们几个人,大家都没哭泣,这声音会是谁? 胖哥比了个手势,让我看脚旁边的行李,我低头一看吓的浑身一抖,那行李竟然自己动了两下。 我连忙抓起一把柴刀对着行李,胖哥也慢慢的移动过来,然后给我比手势,意思要我把行李提起来,他好砍下面的东西。 我心说,你自己怎么不提,万一下面是个怪物,那我还不给吓出心脏病来。但还是按照他说的,用手拉住背包带,猛的一扯,就一道黑影冲起来,胖哥手非常快,一下就劈了过来,将那黑影砍落在地。 那东西发出婴儿一般尖锐的哭声,我们听的头皮直发麻。五叔大叫一声:“不好,快将那东西弄死,他在呼叫同伴咧。” 胖哥骂道:“他娘的,你狗日还想叫人。”说着手起刀落,那东西一下被砍成两半,这下才看清楚,是一个小号的尸鹫。 胖哥将尸体拿起来准备扔进水里,忽然发现这怪物脖子上,还系着一根东西,他扯下来一看,是一根上面有着密密麻麻咒符的麻绳。 五叔看了看麻绳道:“这些东西看来是被人控制了养在这里的,你看这麻绳上的咒符,怪物自己肯定画不出来。” 胖哥骂道:“我靠,狗日的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鬼都有,吃饱了撑的没什么养了是吧,竟然养这么个怪物。” 五叔拿起怪鸟的半边头看了看,顿时眉头一紧,拔出小刀在怪鸟嘴巴里拨了一下,一个半透明的类似于蚯蚓的东西掉出来,那东西随一落地,连忙就跑,还发出婴儿哭泣的声音,胖哥眼疾手快,一下就那玩意拍死了。 五叔瞪了胖哥一眼说:“谁让你这么快,我还没看清楚。” 胖哥摊了摊手,做出很无奈的表情。五叔翻了白眼,只好在哪一堆踩的稀碎里面拨了拨,拨出一个白色的珠子,看起来就像是珍珠一样,却是五颜六色的。 胖哥眼睛一亮:“听说河蚌产珍珠,怎么连这怪东西也能产珍珠了?”说着就要用手去拿,却被五叔一下拍开,五叔有小刀碰了一下珠子,顿时冒出一道小火花。 “这东西有电?”我忍不住惊呼。 五叔点点头说:“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共生系统,以前跟随你祖父在缅甸打仗的时候就听说,当地就一种很诡异的鱼,嘴里长着小蛇,蛇体内有电,十年以上的鱼蛇体内会出现这种珠子,这珠子很神奇,里面有鱼的记忆。” 我和胖哥听的目瞪口呆,心说鱼还有记忆,这珠子怎么听着像是存储卡呢?五叔没有解答我们的疑问,只是摇摇头,而后他用一个小玻璃瓶将那珠子弄进去,收了起来。 随着船不断往前划,我发现前面渐渐变的开阔起来,远处出现一团团绿幽幽的磷火,看起来像是到了坟地。 五叔发出一声叹息,我听见胖哥忍不住骂了一声,胖哥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我心想不会看见什么了吧,这样想这我也看见了,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双腿抖的如筛糠一般。 那景象我这被子都忘记不了,船到这里,山洞便豁然开朗,洞顶也比前面高了十倍不止,而两边的岩壁上,那是一团接一团的磷火,绿茵茵的不断跳动,将山洞都照的一片朦胧。 而在两边的岩壁上,挂着数不清的干尸,像是挂腊肉一样非常整齐,尸体干巴巴的像是老树皮一样,双眼深陷出两个眼窝,那些绿幽幽的鬼火,就是在眼窝里面跳动,看上去无比诡异。 在我们头顶上,我看见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仔细看发现就是袭击我们的尸鹫,它们双脚倒挂在岩壁上,翅膀抱着脑袋,似乎正在睡觉。 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哗啦的水声,船还在缓慢的前进,五叔和胖哥轻轻的划水,生怕把上面那些怪物惊醒,小白脸还在睡觉,脸色苍白如纸。 我在心里祈祷,赶快穿过这里,这样的景象刚是看着就要被吓出神经病来,这真不是人来的地方,如果不是前面经历了一些,让我稍微能坚强一点,恐怕这一刻我已经崩溃啦。 胖哥轻轻挪到我身边,小声说:“千万别叫唤,一出声我们就完蛋咧。” 我捂着嘴巴点点头,我发现胖哥给我说话的时候,双腿不停的抖,而他的眼睛竟然没有看着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后。 我心说,你小子给我说话,起码也得看着我,就算的吓的够呛,也不至于分不清我的脸在哪吧,忽然觉得不妙,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我脖子吹气一样,我心说这谁他娘这么逗啊。 我想要回头去看,却被胖哥死死捉住,他的手捏在我嘴上,不让我把头扭过去,我心说,你狗日的搞什么鬼。 这时候,我发现我旁边一直睡着的小白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小王八蛋竟然吓唬我,还给我脖子吹气,这是开玩笑的地么。 这样想着,我发现还是不对,就用力拍开胖哥的手,猛的转头朝身后看去,一看之下我寒毛倒竖,就在这时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四章 享殿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们已经过了山洞,已经不在船上,而是躺在地上,胖哥正在旁边弄吃的,我问道了香喷喷的煮方便味,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饭,肚子一阵咕咕叫。 五叔揉了揉我的脑袋说:“你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我想起晕过去之前看到的东西,猛的从地上跳起来,连忙看背后,发现什么都没有,我就问五叔:“刚才看见的那是什么东西?” 五叔说:“你也别害怕,那东西叫魍魉,也就水中的妖怪,其实他没有多大伤害,主要吓唬人的,为了不让你发出声音,那小子把你敲晕了。” 我扭头去看,发现小白脸正站在我旁边,脸上面无表情,在山洞里带着黑眼镜,怎么看着都别扭,他怀里抱着剑,身上穿着五叔的军大衣,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我心说,这小子把我敲晕了,起码也表现出一点歉意,这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是我欠了他五百万似得。 五叔说:“这小子怪怪的,他醒了我问他话,他也不回答,只说了一句让我们小心点,这地方很古怪。” 我想了什么,连忙问道:“五叔,那我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啊?” 五叔说:“这里已经是河流的尽头了,前面有一道石门挡着,看样子我们快要进入古墓了,搞不好这里就是那个王爷挖出来的墓。” 这时胖哥端着一碗面跑过来,笑道:“来小伙子,吃点东西补补,你为大家牺牲了咧。” 我肚子也饿了,就不客气,大吃起来,这胖哥的手艺不错,方便面煮的很好吃。我发现小白脸子也不客气,比我吃的还多,这人一直淡淡的,黑暗中带个墨镜,看不出悲喜,确实怪的不行。 胖哥吃完之后,就在石门前琢磨,这道石门高有三米,上面有挑檐斗拱,做的跟大户人家的门楼一样,石门是用大青石雕琢出来的,门扇上刻两棵奇怪的树藤,我看的眼睛直翻,从来没有见过墓门上刻树藤的,这还真更古第一回。 石门上有两个铜铸的鬼头,嘴里衔着两个大铜环。原本这里应该是虎头衔环,却不想这鬼头看起来就有些让人不舒服,总之,这个墓门的装饰,似乎不是为了让墓主人升天的安排,总透着一股诡异。 石门前的门墩雕刻成了两只镇墓兽,分别是夔牛和饕餮,也很少有人用这两个凶兽来镇墓。 最为的奇怪,还是石门的门眼,一般门眼会雕刻成莲花状,意为死者死后可以升天成仙,可眼前这门眼,竟然雕成了两只眼睛,而且眼睛里面似乎有两个眼珠子,一黑一白套在一起,跟奥迪的环一样。 五叔看了看,蹙眉道:“有点意思,这古墓的主人似乎是要颠覆一切。” 胖哥咧咧嘴道:“管他大娘的想干什么,老子只要拿了宝贝就行了。”说着用手推了推石门,发现根本推不动。 “就这也想吓退我?”胖哥不以为然,走过去从包里拿出一些钢筋头来,只见他一截一截的接在一起,有一米长,最后在前端接上一个阿拉伯数字⑤形状的钩子。 “看我大显身手。”说着往手里吐了一口痰,还用力搓了搓,这才抱起钩子,从石门的缝隙里塞进去。 朝我摆摆手说:“小伙子看好了,听见咔嚓一声就用力推门。” 五叔骂道:“你他娘的是要害死他啊,这用力推门,万一里面是沙顶天,他岂不是被活埋咧。” 胖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咋就没想到这个,那就用木棍顶门吧。” 我也骂了一句:“你狗日的就是居心不良,这地方那来的木棍?” 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小白脸,这个时候拿着一根棍子递过来,我一看,这家伙是用两根划水的桨绑在一起接了一根棍子。 胖哥说:“看看人家小白,多有脑子的,你学着点,没事多动脑。” 胖哥说,这种石门后面一般都是用的自来石,也就是说石门从外面关上之后,那根石条会自动掉下来卡在门槽里,这样从外面就打不开,除非用炸药,否则就别想进去。 但是不能低估前人的智慧,他们用了一种非常奇巧的技术,将钢筋完成一个⑤的形状的钩子,这样钢筋钩翻转,就会卡在石条上,只要用力往上顶,石条就会脱离石槽,门就轻松打开。 胖哥用力往上顶,五叔趴在石门上听声音,直到听见咔嚓一声,我连忙用木棍往里顶,轰隆一声石门就被推开了,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好在我们早有准备,立刻闪到一边,等里面的气息散尽之后,才往进走。 “我的天啊,真宏大~~~”五叔发出一声赞叹:“就是不知道这哪位王的墓。” “发了~~~这会是发大财了。”胖哥兴奋的之叫:“小熊子,掌灯。” 我就大灯打开,顿时整个空间亮了起来。 五叔赞叹说:“这里便是王陵中第一大殿——享殿。看来这个墓真的是王墓,自古帝王墓都居于山腹之中,此乃是孕育龙脉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哪位帝王的墓。” 我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真的没说错,单是这个巨大的享殿就有五丈高,竟然是在岩壁里开凿出来的,呈外圆内方,纵横十丈,这样规模的工程需要多少工匠,恐怕是无法计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个工程丧命于此。 大殿居中是一个巨大的白玉石台,竟然和外面的大井是同样的物质,而这石台高三米宽五米,呈正方形,四面皆雕有龙形。 胖哥跳上玉台,高兴的叫道:“你们快上来看,好多珠宝咧。” 听了这话,我也跟着跳上玉台,我看旁边的小白脸子蹙了蹙眉头,他自从进来就一直站着,没有四处看,也没有移动,他带着墨镜也看不出他到底在看什么,脸上是一股淡淡是神色,无喜无悲,仿佛的修道高僧一般。 玉台上用金线绘了一些奇怪的图案,看上去像是一种古老的图腾,看上去像是九头龙,线条交汇的地方镶嵌了宝石,灯光打在宝石上反射出五颜六色绚丽的光芒。 胖哥一看这么多宝石,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忙从脚脖子上拔出一把匕首,准备翘上面的宝石。 这时,一直站在边上的小白脸说道:“别动。” 第二十五章 红丝线 “嗯?”胖哥一愣,随机反应过来骂道:“你他娘的以你你是谁咧,你说别就别动,老子还轮不到你来管。” 财宝当前,想让胖哥住手,那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他当然就怒了。 五叔眉头紧皱,猛然喝道:“闭嘴。” 五叔说话,胖哥乖乖闭嘴,手有些不舍在哪宝石摸了摸,像是在抚摸心爱的姑娘的脸颊一样,依依不舍。 然而,一刹那间,脚下的石台忽然一阵震动,里面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在用手挠石头一样,那种声音令人听之顿时头皮发麻,脑袋像是要炸开。 “快点下来。”五叔喝道,我和胖哥连忙从上面跳下来,这时候享殿四周也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循声看去,只见享殿四周安放着九只奇形怪状的镇墓兽也动了,细看之下发现九只似乎是一种动物,只是变化了九种形态而已。此刻,那九只奇异的镇墓兽也发出哭泣的声音。 “五叔这里有古怪啊,你们以前挖蘑菇遇到过吗?”我心里直突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未知最让人不舒服。 五叔摇摇头道:“我们以前也从来没有进过如此规模的大蘑菇,但根据我的经验,这地方确实诡异,超出了我对蘑菇的认知。” 胖哥脸都白了,声音有些发抖的问:“我们要不要退出去,这蘑菇看来是挖不成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白脸,这个时候却说:“现在想退出去恐怕晚了,你们看,石门已经封死了。” 他不说我们还没有注意,这时看去,发现石门竟然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我绕着看了一圈也没发现石门。 胖哥骂道:“我靠,这里难道是一个陷阱?” 五叔拍了一下额头道:“是我疏忽,我早该想到妄川王就是一个专业蘑菇子,他的地盘怎么会有如此规模的帝陵还没被挖呢,而且开那个石门开的太容易,这显然不是帝陵该有的规制。” “不用找了,只有前面一条路。”小白脸抬手指向前方。我发现他的手指细长煞白,看上去像是死人的手,顺着他手指所指看去,竟然是哪个巨大的方形玉台。 我疑惑,明明刚从石台上跳下来,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门,怎么可能路在这里。 这时,中间那石台发出的声音更怪异,像是有一群人在用手挠玻璃发出的那种让人头皮发炸的声音,简直抓心挠肝一般难受。 小白脸听到声音后脸色非常难看,只见他往前几步,走到石台前,左手猛的推起眼镜,双眼盯着石台,嘴里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石台中那奇怪的声音顿时消失,他连忙带上眼镜。 “快走。”小白脸大喊一声,也不管我们的表情,自顾自朝前跑去,他的速度飞快,我看了一眼五叔,五叔点点头,我连忙追上去。 胖哥还在迟疑,我推了他一把,叫道:“快跑。” 他才反应过来,跟着我们一起跑,就在我们的脚刚离开地面,发现原来站的地方竟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坑,而坑的下面白色的巨浪翻腾,像是水沸腾了一样,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全是白色的怪蛇,密密麻麻挤满了坑,簇拥这相互推挤,一波一波的往我身边蠕动而来。 我哪里见过这阵仗,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腿发软竟然跑不动了,一直走在最前面的小白脸,一看我站在哪里,立马冲过来,一下将我提起来夹在腋下狂奔。 当我跑过石台,我才发现原来小白脸指的路,并非在石台上,而是在石台后方的岩壁上,那里有五道门洞,后面群蛇紧追,我们根本来不及选择,朝着就近的门洞冲了进去。 一直跑了半个时辰,小白脸这才将我放下来,我回头一看发现五叔他们竟然没有追过来,心里暗叫不好,看来是走岔了,他们应该进了其他门洞。 好在那些蛇没有追上来,我叹了口气问道:“谢谢啊,兄弟,怎么称呼咧?” 这一路上,我们一直叫他小白脸,是因为他张的极为白皙,却未问其尊姓大名,当然也是因为这人沉默不语,让人无法交谈,其次相互不熟悉,也没有必要问,现在这小子救了我,出于礼貌也该问一下。 “叫我白面吧,行内都叫我白面书生,但是我不喜欢书生二字。”小白脸淡淡的说道。 我忍不住想笑,心说,这个名字蛮配你的,面确实很白,比那些白人还要白,第一次看见,我差点以为是个死人,说的难听点就是煞白的如死尸一样。 “我叫李熊,那个胖的叫胖哥,另外哪位是我的五叔,外号半边山。”我伸出手想要和小白脸子握手,那人却面向这顶上,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这,我之好悻悻的收回手。 “半边山的名号到是听过。”小白脸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周围顿时陷入寂静,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小~~~”我想叫小白脸,一想觉得这个名字不太雅,就改口道:“小白兄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心里一直有疑问,没有地图找不到这个地方,那些外国人,还有那具女尸以及小白脸,都是怎么进来的,他们的地图有是哪里来的? 小白脸看了我一眼,淡淡道:“这个地方并非外界传的那么难找。” 他的回答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还想再问,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头顶的石壁上移动,似乎在寻找什么,我好奇就也看上去。 这里似乎是古墓的一跳甬道,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狭窄的石室,我们就处在这个石室中,石室中间摆着一张石桌,旁边蹲着一个跪在地上是石雕像,他的头顶,顶着一盏长明灯。 这个石室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陪葬室,只是里面除了长明灯什么都没有。 他忽然跳起来,用手在头顶的石壁上敲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听声音就知道后面是空的。 我一看有戏,小白脸猛然跳起来用手推动石壁,只听得咔嚓一声,整块石壁陷了进去,旁边一道门打开。 小白脸接过我手里的灯,自己走了进去,我连忙从包里拿出一把手电紧紧跟随。 这里是一个四方的大厅,高有三丈,纵横也在三丈左右,大厅中间是一个四方的水池,我用手电找了一下,发现水池里全部是红色的丝线,像是有人在水里织了一张网似得,水池当在我们前方,想要过去只能游泳。 我伸手想捧一点水洗把脸,刚要伸手却被一只手抓住,小白脸说:“不要碰那些红丝,这东西要人命。” 第二十六章 四幅画 “啊!”我吓的连忙朝后退,我心说,这不就水里长的水藻之类的,怎么还能要人命? 小白脸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只见他手一抖,那把古剑就出现在他手中,他将剑往水里一刺,我看见那些毛线粗的红丝,顿时朝四面退开,如同活的一样。 他的剑刺入水中,然后猛的往上一挑,顿时一截白色东西露出水面,我定睛一看,不由得浑身发冷,竟然是一截泡了很久的人手,而且,那些红色的丝线竟然是扎根在那只手臂上,手臂部分已经被吸干,只剩下皮包骨头,然而那些红色如同根须一样的东西竟然直接扎如骨头中。 “这~~~这什么东西,这么恐怖?”我紧张牙齿都在打颤。 小白脸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水池中央看,也不知道他有发现了什么,他戴着墨镜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忽然,水池中传来咕咚一声,我发现水池中间冒出了一个泡泡,就在这时,一直带着黑眼睛的小白脸,突然将眼睛推上去,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由于光线的原因,我并没有看的太清楚,但是,他的眼睛却给我一种心悸的感觉,像是一只被狼盯上的小羊那种感觉。 也就一瞬间,我发现小白脸的眼睛跟我不一样,他的一只眼睛里似乎有一黑一白两个眼珠子。我心里大惊,听祖父说过,有一种天生的阴阳眼,一只眼睛里面是黑眼珠子,另一只眼睛里是白眼珠子,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只眼睛就长了阴阳眼的。 祖父这种天生阴阳眼的人非常厉害,能通阴阳,能御鬼神。我心说,怪不得这小白脸对着石台子看了一眼,还跟里面的东西聊了几句,那抓心挠肝的声音就消失了,原来这小子是天生阴阳眼。 以前看电视剧,说包公能断案如神,白天断阳,晚上断阴,连鬼神都要被他审,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人,唯一不同的是,脸不是黑的,是白的。 我心里暗笑,包黑炭对小白脸,还蛮工整的。 我心说那白色的大石台子该不会是石棺材吧,我忽然想起祖父说的,村里发水灾冲出来的那口大棺材和里面怪尸,顿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刻,我再也不敢当玩笑了,心中震惊,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种神人,怪不得在这么黑的地方还能带着眼睛,原来这双眼睛简直神了,我心说,要是我有这样的眼睛该多好,一阵羡慕嫉妒恨。 小白脸看了一会之后,连忙带上眼镜,然后走到一面墙壁前,我看他盯着墙壁看,我心说,这小子有发现什么了,就连忙跟过去看。 墙壁上九朵盛开的彼岸花,看上去非常妖艳,花是用金线勾勒出来的,非常绚丽,每朵花中心嵌着一颗白色的石头。 小白脸用他齐长的手指在花朵之间丈量一样,弄了几下之后,手指猛按在其中一朵花的中心,顿时发出咔嚓,彼岸花转动起来。 这时,他转过头对我说道:“这叫九步花阵,我破掉机关,等一会水里出现一座桥,你立刻冲过去,不要管我,不要回头看,只管冲。” 我有些疑惑,但是他已经按下去了,根本没有给我问的时间,就在他第三次按下去的时候,水面哗啦一声,一个东西从下面升上来。 我心里暗叹,真是高科技,连升降机都用上了,当然也没敢犹豫,立马冲了过去,桥并不长,几秒钟就过去了。 冲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小白脸说的话,不要回头看,他低估了我的好奇心,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当我看过去的时候,顿时吓的腿都软了,好在这时候我已经冲过桥面。 当我跨过桥面的时候,桥的中心石板裂开时,下面伸出一个碗口大的蛇头,那是一只有着人脸的怪蛇,看起来无比恐怖。 身上的鳞片一张一合,发出如同婴儿哭泣一般的叫声,在蛇头的脖子上,竟然有一圈白色的长毛,看起来像是马尾一样。 蛇上的鳞片宛如一个个的小骷髅一样,鳞片张开之后,下面竟然是一张张嘴,每个嘴里都一根芯子,不停的吞吐。 我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看见小白脸手里剑一抖,对着怪蛇就刺了过去,仿佛一瞬间怪蛇似乎看到了可怕的东西,竟然没有动,一剑刺穿眼睛,怪蛇发出一声婴儿般的尖叫,同时一道如同闪电一样的东西划过,顿时将水池照亮,小白脸双脚一点桥面,几个腾跃就落在我身边,一把拉起我就跑。 前面有是一条甬道,我们一直往前跑,甬道的尽头是两扇门,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这门还好好的没有腐朽,门上雕刻两只恶鬼,一只鬼身上缠着人面怪蛇,另一只鬼嘴里叼了一只手,看起来竟像是老陈给我看的那只玉手。 我还以为门是从里面锁死的,有要用那个钩子开门,却没想到小白脸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我想起刚才看见的怪蛇,便问小白脸道:“你知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吗?” 他面无表情,似乎没有要跟我说话的意思,我吃了个闭门羹在,只好去看房间。进去之后是一道屏风,屏风是白色的玉石做的,看上去光滑温润,屏风一共有四幅图,每一幅上都有图画。 第一幅画的是一座山,山上有积雪,在半山腰上许多人正在那里挖山,人的数量非常多,简直可以用庞大来形容,这些人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带着脚镣,似乎是奴隶或者战俘之类的。 “这难道是西藏某处的一座雪山?”我有意无意的问道。 小白脸没有理我,自顾自的看那些屏风,我自讨没趣,也只好继续看。 第二幅画的还是那座山,只是这座山已经被挖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就像是有人在山中用刀斧劈了一下似得,看起来就像是一线天。我由不得惊叹,古人确实强大,如此一座大山竟然被挖开了,当然这之间有多少艰辛,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山被挖开之后,在巨大的山缝之中,竟然是一个巨型的蛋,蛋是半透明的水晶蛋,许多白色的东西从蛋里面钻出来,噬咬那些挖山的奴隶,死了很多人。 第三幅上面画的是,其中一些被噬咬的人,有些没有死,他们身上长了奇怪的青色尸斑,还有一些红色的丝线,看上去就像是我在水池中看见的那些红丝线,这些没有死的人,被抬回去,用一个白色半透明的棺材装起来,沉入井里面。 我背后一阵发寒,这些人的状况看起来怎么跟四爷死后有些相似,只是四爷身上的缠的白色银线。再看那些井,我忽然觉得怎么像是妄川镇上那些怪井,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放入井中,而且,在图画中这些人并没有死,为何要装进半透明的水晶棺内? 第二十七章 井阵 我连忙去看第四幅图,却是愣住了,因为第四幅图被人用什么东西磨掉了,上面只有一片坑坑洼洼的印记,根本没有图案。 我心里一紧,看来这第四幅才是关键,这可能是揭开那些怪物尸变的原因的图,却被什么人磨掉了,也就是说有人不希望这个秘密被发现。 从磨掉的痕迹来看,应该有很多年,绝对不是近几年的事。 小白脸盯着第四幅画看了一会之后,皱了皱眉转身朝房子中间走去,在房子的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石桌,上面有一个类似于沙盘的东西,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妄川古镇的地形地貌图。 从这个沙盘上可以看出,我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后山的山腹之中,妄川河是从享殿下面绕过去的,一直连接的最终的寝殿位置,连接享殿的是五条甬道,每一条通往不同的房间,从这里数过去有五个房间,就是不知道其他房间有没有屏风,通过房间后面是七纵八横十五条长廊,我心说,这他娘的还修的挺复杂,还好我大学学的建筑专业,不然根本看不懂。 在我专心看图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小白脸子,当我抬起头,发现他不见了,我连忙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人,我心里一紧,顿时有些慌乱。他在的时候我心里还挺安稳的,这突然剩下我一个,马上就感觉到无尽的恐惧,五叔和胖哥也不在,我又是第一次下地,前面遇见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让我心里直跳,这下就我一个人,心里的恐惧骤然加深。 我心说,天啊,别开玩笑,我胆小,我把房间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小白脸的踪迹,连接房间的是一条长廊,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情去看沙盘图了,只想赶紧找到一个人,哪怕是陌生人也好,总好过我一个人,这太恐怖了。 我连忙将脚上和腰上的矿灯都打开,我以前没发现,此刻才知道自己是如此怕黑,这黑暗中像是有无数奇怪的东西朝我逼近,分分钟都能将自己吓死,我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胸口剧烈起伏,有些窒息。 我想起祖父说的话,地下就是狭小的空间,人走进去后就有幽闭的感觉,这个时候一定要放空思想,想象自己是在做游戏,我努力让自己回忆小时候跟朋友捉迷藏的场景,想象自己正藏起来,其他小朋友正在找我,这样才感觉好点,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我沿着长廊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有是一条横着的长廊,我想起沙盘上,这里有七纵八横十五条长廊,心说,这样走下去肯定会迷路,还是在房子里最安全,万一小白脸回来找我,我不在岂不是错过,这样想我又回到房间。 我再次来到沙盘旁,这次没有一头扎进沙盘内,而是绕着盘子看了看周围,我忽然发现,在盘子的边缘上有一行小子,我低头一看,上面写着,“九宫八卦已经建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进行那件事了”。 我摸了摸发现这些字迹很旧,应该是刻下很久了,字迹看起来似乎有点熟悉,我脑袋顿时发炸,我怎么会看着有点熟悉呢,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为甚么会有熟悉感?可是我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的字,或者在哪里见过。 我摇摇头,不去想这件事,继续看沙盘关于妄川镇的部分,顿时眼前一亮,我一下明白过,原来这镇子上的井,不是要建一个八卦的形态,而是要建一个九宫八卦阵。小时候祖父教过我,九宫就是有由八卦加上中央宫组成,现在镇子上已经建了八十八口井,每一方的顺序是三行三斗九曲连的排列法,如果没有猜错,镇子上应该还有八个客栈,对应的便是八门,按遁甲可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果镇上再建十二口井,这个阵便成了。 只是,我有些不解,为何要在镇子上建这么一个井阵,按理说阵是用来御敌的,难不成镇子上有敌人来攻? 还是觉得不对,如果是在古时候,这里是一个王爷的封地,可能存在战事,需要用阵法来御敌,可现在已经和平年代,而且,这么一个基本废弃的镇子谁会来攻? 井阵不光有御还有困的意思,有些阵会变成一个局,九宫对应天上星宿,也是一种星图,这些都是根据布阵者的意念来使用,可以说变化万千。因此,我无法了解布阵者的意图,就无法得知阵的用途。 我想起来,从祖父来过镇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年,而镇上也多了二十四口井,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么也就说,这里的井是一年建一口。 八十八口井,也就是需要八十八年,加上还需要十二年来完成,这个镇也就花了将近百年的时间来建一个井阵,这简直匪夷所思,百年工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是需要几代人才能完成。 屏风上画的把人装入水晶棺沉入井中,这井和这井阵有没有联系呢?那个巨大的蛋有是什么东西?那些咬人的怪蛇是什么东西? 许许多多的疑问都在我脑海里回荡,我感觉知道的越多,越迷茫,像是陷入一个巨大的谜团中,无法自拔。 从沙盘上看,穿过七纵八横十五条长廊,便是最终的寝殿,我不能在这里等,我必须自己往出走,后面是小白脸都害怕的怪蛇,还有那个四方的石棺材,看来走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前进。 我心想,如果运气好的在前面遇到五叔和胖哥,这下就不害怕了,想到这里一下有了希望,连忙就往前走,可是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前面有个影子,我心说难道是小白脸,我就叫了一声。 那个影子杵在哪里一动不动,我心说,什么情况,难道不是我认识的人,如果是,我出声他们应该有回应才对,想到这里,我便叫道:“朋友,神庙遍地,请问敬的是哪家鬼神~~~” 第二十八章 茧 这是五叔给我教的,这叫行话,如果是同行听了肯定能明白。然而,那影子依旧杵在哪里一动不动,我心里有点毛了,后背心直冒冷汗,这他娘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吓唬我? 矿灯的光芒只能照的两三米远,再远的地方就看的比较模糊,一时间无法判断前面是人是鬼,我用力踩了踩地面,给自己壮壮胆,然后猛的超前冲了过去,在距离黑影两米的时候,猛然停住,这下我看清楚,是一个件黑色寿衣,跟四爷去世穿的一样。 我一刹那浑身冰冷,手脚都不听使唤的抖起来,我想过无数次假设,就是没想到这种情况。 这一刻我是进退两难,僵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我由于的时候,那个黑影缓缓的转过来,我吓坏了连忙捂住眼睛不敢看,心说这会可能要歇菜。 黑暗中忽然看到无法解释的东西,真是让人非常讨厌,我从前一直是无神论着,可现在已经变成了神经病者。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感觉到有异样,我才缓缓的分开手指,就看见一张脸杵在我面前,跟我差点贴上,我大叫一声一把将那脸推开,只听砰的一声那人倒在地上。 半响,没见其他动作,我用矿灯照过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脑袋竟然摔掉了而且滚在一旁。 这下我才看清楚,是一具干尸,外面披着寿衣,里面却穿着时下流行的冲锋衣,背后还背了一个登山包,但是身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干巴巴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从装束来看,这人便是五天前那一队人马之一。 我发现尸体的脖子上有许多红丝线冒出来,他身上皮肤下面全部是那种东西,我用柴刀拨了一下滚在一边的头颅,发现头颅里面也是那种红色的丝线,中间还掺杂着一些亮晶晶的小珠子。 这人虽然脸已经看不出人样了,但是从头发和胡子还是能看出是个外国人。 我心里一阵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老外出现在这里,真是特别奇怪,我想去摸老外的兜,但看着上面那些红色丝线,还是忍住了,暗暗咂舌,心说,什么时候我也传染了胖哥的习惯。 一时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发现地上干尸动了一下,我以为是幻觉,连忙揉了揉眼睛,可就在我揉眼睛的时候,那具干尸猛的做起来,脑袋都没了竟然还能坐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办,忽然那干尸猛的站起转身跑了,而且还顺便提着自己头颅一起跑了,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许久才缓过劲来,感觉腿痒痒的,像是有一只小手在我腿上挠一样,我用手拍了一下,这时在我裤腿里忽然昂起一个小脑袋,只有拇指那么大,看起来竟是一个鬼脸,我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刹那间那个鬼脸一下绕在我腿上,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我,顺着地面拖了过去。 我的脑袋撞在青石地面上晕乎乎的,这一刻我只感觉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的被那东西拽着一直往前拖,我的脑袋也不知道在第十几次的撞击下,终于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第一反应就是头疼,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动了一下,发现身体是僵的,有些麻木,甚至都感觉不到手脚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手脚才恢复了知觉,这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绑了起来,我动了一下,发现根本动不了,似乎全身被捆了很多绳子绑成了粽子。 我心里一喜,虽然被人绑着,但那不是坏事,最起码我知道这里有人,于是我喊了一声:“有人吗?” “哈喽,你好啊兄弟。”胖哥的声音从我旁边不远处传来。 我心里大喜,忙大声叫道:“胖哥是我,快点放我下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能翻脸不认人了咧。” 胖哥笑道:“你是在逗我么,我也被吊着咧。” “啊!”我楞了下问道:“现在什么情况,我们到底是在哪里,怎么像是被绑架了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要是被绑架就好了。”胖哥顿了下,有点沮丧的说:“我已经感觉到,这里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似乎这里就是个死人坑,你闻到了吗,周围全是腐尸的味道。” 被胖哥这么一说,我还真闻到了尸臭的味道,顿时一股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我用力挣动几下,忽然一个东西从我身上掉下去,摔在地上一下亮了,我感觉是自己身上背的大灯。 大灯将这里一下照的通明,我看见我身上像是被绑粽子一样,缠了很多红色的丝线,简直绑的跟蚕吐丝作的茧一样,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我再看旁边,胖哥也是跟我一样,被缠成了一个肥大的茧。 当我看向远处,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空中全是密密麻麻的茧,这些人都被吸成了干尸,如同挂腊肠一样挂在半空中,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起码也有几百个。 胖哥也吓了一跳,惊呼的:“我的亲娘啊,这是腊肉作坊么?”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半圆一个的空间里,在我们头顶是一个圆弧状的穹顶,上面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红色丝线,这些丝线有的手臂粗,有的拇指粗,如同藤蔓一样,将穹顶罩的严严实实,而我们就挂在那些藤蔓下面,看起来就像是葡萄架下结了很多葡萄串。 藤是从下面长上来的,粗的藤呈白色,上面还有鳞片,藤上结了一些如同鬼脸一样诡异的小花朵,那些红色丝线,似乎是从鳞片下面长出来的。 我是头下脚上这样掉着,因此我看不见下面的情况,也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高,身上被缠的很紧,呼吸都有些费劲。 我看见胖哥是脚下头上掉着,我便问他:“胖哥,你看看下面什么情况,距离地面高吗,掉下去不会摔成残废吧。” 胖哥翻了个白眼,朝下面看了一眼,我马上发现胖哥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而且他嘴巴张老大,半天也没出声音。 第二十九章 蛋 一看胖哥的脸色,我就感觉情况不妙,连忙骂道:“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呀,到底什么情况?” 胖哥竟然哭了,叫道:“我的亲娘啊,你还是杀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我能感觉到胖哥是真的害怕,这哭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是装的,我就更加好奇,下面到底什么东西,我用力将头朝后仰,翻着眼睛往下看,发现还是看不清楚,但是隐隐感觉到下面是一片白茫茫的。 “你他娘的别哭,丢不丢人大男人哭的跟娘们似得,赶快说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被我呵斥一顿,胖哥才忍住哭声说:“下面~~~下面全是蛇,我们被人绑在蛇坑里了,这简直就是酷刑,谁他娘的这么缺德弄出这么个玩意。” 一听下面是蛇,我也禁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想到电视剧中,把人丢到万蛇坑中,让蛇撕咬的景象,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我心说,妈的,这下不好玩了,我也想死啊,我也不想活了,这简直生不如死。 胖哥突然惊呼一声:“还有个大家伙,这他娘的怎么像是白娘娘的,还人头蛇身,天啊,还不止一个头,这狗日的什么玩意,太吓人了。” 我听的头皮都快炸了,我骂道:“你狗日的别说了,你在说下去我就咬舌自尽了。” 胖哥说:“就你小子那点胆,你还敢咬舌自己,有本事你给老子咬一个,你咬了我叫你爷爷。”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心情很胖哥斗嘴了,我忽然想到不对,他既然是跟五叔一起跑的,那怎么不见五叔呢,就问道:“你他娘的别废话,五叔到哪里去了?” 胖哥翻了个白眼:“我哪里知道,我跑了好远,才发现他没有跟上,想必我们都走岔了。” “对哟,没见五叔是好事啊,说明他没事,这样我们就还有希望,不信五叔不管我们。”胖哥喜声道。 我想也是,只是,我没有胖哥那么乐观,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下面那么多蛇,还有人面怪蛇,那是小白脸子都怕的东西,五叔来了也不见得救的了我们,我现在就希望小白脸子能出现,他是阴阳眼,应该有办法。 我有问胖哥道:“你说说你一路上都看见了什么?” 胖哥骂道:“你狗日的当我是来旅游的,还问我见闻。”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粗略给我讲了一下:“我沿着甬道一直跑,不久看见一个水池,里面全是这样的藤,我想拨开看下面有没有好东西,却忽然看见一个鬼脸冒出来,我大骂一声就用柴刀去拍,没想到哪东西很灵活,如蛇一般的缠上,接着我就被拖到这里。连一个珠宝毛都没看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挖这个蘑菇了,真他娘的到处是坑。” 我诧异,问道:“基本差不多,就是你难道没看见房间吗?” 胖哥咧了咧嘴,骂道:“你狗日的当这里是酒店咧,还有房间,怎么没给你预留一个总统套房咧。” 难道我推测不对,五条甬道,却没有五个房间?按理说不应该啊,我有问胖哥:“你是不是看错了?” 胖哥怒道:“我看你大爷,别说话,跟你小子说话我就来气。”话还没说完,胖哥突然惊呼一声:“我的亲娘啊,这么快就要变成晚餐了,老子还没挖到宝贝,不甘心咧。” 听了胖哥的话,我用力仰头朝下看了一眼,顿时浑身直冒寒气,九个碗口粗的人面怪蛇,如眼镜蛇那样立了起来,他脖子上的毛展开,看上去像是一个扇子,一张人脸从白毛中浮现出来,与此同时,蛇身上的鬼面鳞片全部张开,无数张小嘴吐出猩红的丝线,如同灵蛇一样朝我缠过来。 我心说,怎么先朝我这边来了,你他娘的眼神不好么,那边那位那么胖,肉多爽口,你怎么能先从我下嘴呢,这不科学啊。 胖哥忽然说道:“有时候我真他娘的后悔,青春年华就这么浪费,也不知道那个无赖说过,青春这么奢侈的东西,要么小心珍惜,要么使劲挥霍,平平淡淡的,老了连回忆都没有,太可怜太苍凉了。我他娘的现在就想,死了怕是连青春鬼都没得做咧。” 我骂道:“你他娘的就别说话,没看这怪物都冲我来了么,我青春还没挥霍咧,就直接埋葬了。” 我拼命挣扎,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那些丝线缓缓的缠到我身上,我感觉身上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有东西刺入我的肌肤,我心说,这下真的嗝屁了,还有好多事没有来得及做,我的大好青春年华啊,无数的东西浮上心头。 祖父的慈祥的脸,父母辛劳的背影,喜欢的姑娘那淡淡清纯的微笑,还有朋友们一起喝酒,撸起袖子猜拳的场景,还有许多许多没有做完的事情,还有理想,一切一切都将与我无关了,眼泪从眼角留出来,划过额头流入发髻。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一刻心里也不再害怕了,反而坦然了。人只有在真正绝望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平静,才会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忽然,我听见下面的怪蛇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顿时扎在我肌肤里那些丝线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全部缩了回去,我感觉到身体不太麻木,疼痛也不那么强烈,只是背后肩胛骨的位置,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 我连忙睁开眼睛,心说难道有人来救我了,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倒影,如天神一般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飞刀,朝我射过来,我心里大喜,这不是小白脸子么。 我一看这飞刀竟然是射我,不由得吓的大叫:“小白脸,你他娘的看准了,下面的才是怪物,你打偏了~~~” 我还没喊完,就感觉挂着我的丝线断了,我的身体顿时往下坠,我禁不住惊呼:“你他娘的这那里是救我,这是要送我入火坑,让我死的更快咧。”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心想这下完蛋了,突然感觉有一道绳索缠在我腰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猛的拉扯,下坠之势停止,接着我就被拽了上来。 刚一落地,缠在我身上那些红丝线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全部从我身上散开,钻入到旁边的藤蔓中,那些丝线像是活的一样,在接触到藤蔓的时候,竟然钻了进去。 我发现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山洞,小白脸就站在洞口处,而在我前面的一个巨大的如同蛋一样的椭圆空间,椭圆的下面部分全部是水,里面许多白色的影子在翻腾,应该就是那种怪蛇。 而在这些影子当中,有一截巨大的白色,偶尔露出来一部分,端是鳞片就比我脑袋还大。 我震惊的发现,那九个人面怪蛇竟然是从哪个巨大的白色身体上长出来的,似乎这些白色的藤,都是那个巨大身影的一部分,由于有水遮挡,我看不真切,这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只感觉到毛骨悚然,就我看的情形,我已经吓的双腿发软,背后发寒。 这让我一下想到了屏风上面画的那个巨大的蛋,我心说,这不会蛋的内部情形吧。 第三十章 蘑菇之王 这个蛋看起来恐怕有三十丈高,直径最少超过十丈,露出水面的部分有十五丈,也就是说蛋的一半全是粘稠的液体,这么多液体,下面到底藏着什么?我根本无法想象。 “我的亲娘啊,你们别发呆了,赶快救我啊。”胖哥看我们没有救他的意思,吓的连忙喊叫。 小白脸手里绳索一抖一下缠住胖哥,另一手在腰间一模,一道白光闪过,胖哥就被拉了过来,我心里忍不住吃惊,这小子太厉害了,胖哥怎么也在二百斤,却被他轻松就提了过来。 这时,下面的水沸腾了一样,无数白蛇似乎得了命令,朝我们站的洞口扑过来,那前仆后继的劲头,似乎是要把我们撕碎。 水中发出古怪的声音,我仔细一听,觉得似乎是鼓点一般,那些蛇听到声音后更加疯狂。 小白脸脸色骤变,也没见怎么动作,手里就多了一把剑,只见手腕翻转,将冲过了的蛇削了脑袋,同时,他另一只手推开眼镜,双眼猛的一瞪,一黑一白两个眼珠像是轮盘一样转了起来,眼角流出了红色的血,简直如厉鬼一般,可怕至极,那些蛇像先是一愣,接着发出一阵怪叫,像是看到可怕的东西,连忙躲闪,全都钻到了粘液里,就在这时,小白脸喊了一声:“跑。” 我和胖哥反应过来连忙就跑,转身的时候,我发现小白脸的背后那个纹身显现出来,竟然是九条龙的纹身,覆盖了整个背部,像是被描了金一样,流光溢彩。我心里暗惊,这小子看着简直比那些怪物还可怕,他到底是什么人,要不是他救了我,我真不敢离他这么近。 那纹身就闪了一下慢慢的消失了,我发现小白脸身体有些虚浮,脚步不稳,我一把扶住他,拉着他继续朝前跑。 这小子身体并不重,所以我还能拉着他奔跑,跑了一段实在累的不行,胖哥也过来帮忙,两个人扶着小白脸一直跑到这条路尽头,这时前面出现了岔路口,我不知道走那边,看向胖哥,他眼睛一翻道:“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顿了一下,胖哥说:“要不咱们坐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我骂道:“你他娘的还有心情吃东西,看见那些蛇我都恶心的要吐,你还能吃的下去东西,真是服了你了。” 他摊了摊手,说道:“不然咋办咧?再说了蛇有什么恶心的,我以前当兵的时候还吃过蛇肉咧。” 我说:“怪不得蛇要吃你,看来是要报仇,一会那些蛇追过来,你去吃了吧。” 胖哥咧咧嘴:“放心吧,咱们这里有他在,那些蛇不敢追过来,我看他就是那些怪物的克星。” 想想也是啊,那些怪物明显很害怕他的眼睛,他只要瞪一眼,那些怪物就没命似的乱窜。 胖哥看了看我身上,问道:“你没事吧?” 我有些诧异,摇摇头:“没事啊。” “你被那些蛇吐出来的丝线扎了就没有一点事?”这会倒是胖哥惊诧了。 我这才想起来,连忙把衣服揭开看,身上确实有许多被扎的针眼,但是却不疼不痒,也不麻木。 “我的爷爷,你竟然没有事?”胖哥更吃惊,他撸起袖子给我看,他手上被丝线缠了的地方,都起了红色的小斑。 我安慰道:“没事没事,地下太潮了,可能是皮肤感染,回去买瓶花露水擦一下就好咧。” 胖哥咧嘴骂道:“去他娘的花露水,这可比蚊子咬的严重,亏了我这一身皮肤咧。” 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会,我问胖哥道:“你老实跟我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咱们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胖哥左顾右盼,翻了我一眼道:“什么他娘的怎么回事啊?你小子是不是被吓傻咧。” 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说实话,我立刻骂道:“你狗日的就别给我装了,你肯定知道。” 胖哥低着头不说话,我拿手电照着他的脸,盯着他看,胖哥发现我照他,用手挡了挡,有点生气,骂道:“你他娘的别照了。” 我没有说话,还是一直照着他的脸,胖哥举起手道:“好好好,我投降,别照了行不?” 我这才放下手电,胖哥叹了口气,有些悻悻的说:“这事你五叔不让我说,你小子听了就当我放了个屁,可千万别让你五叔知道是我说,不然他还不撕了我。” 我心说,五叔有那么可怕么,在我印象中五叔除了沉默寡言以外,人还是挺好的,在村里没有跟谁家闹过脸红,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村里人都不喜欢五叔,总是离他远远的,像是刻意要保持距离,那种刻意似乎不是讨厌,更多的像是恐惧。 “五叔到底给你说了什么?”我催促道。 胖哥说:“你五叔说,这个墓里有月光佛手,所以我就来了,我一直找的是那传说中的神器,哪怕就是分上一些,也三辈子都花不完,只要得了那个东西,老子以后天天开着跑车,楼着小妞过逍遥日子。” “月光佛手?”我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胖哥眯着眼睛说:“就你这熊样,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一直洁白的手,比你那小女朋友的手还白,还嫩。” 他说到手,不知为何我脑海中冒出老陈给我看的那只手,便问道:“是不是一只半透明的洁白玉手,上面还泛着淡淡月光?” 胖哥眼睛一亮问道:“你见过,你在哪看见的?” “我在大唐西市看见的,一个小老板收藏的。”我说。 “切~~~”胖哥不屑,然后坐了回去,顿时没了兴趣道:“那地方的都是赝品,也就蒙一下你这天真无知的少年。” “不会吧?”我仔细回想,那块玉手看着不像是赝品,我对玉有些研究,感觉那是真东西,但也不敢肯定,毕竟不知道胖哥说的到底是什么。 胖哥很轻蔑的看我了一眼道:“你知道这传说中的月光佛手是怎样的珍宝吗?” 我有些不屑道:“不就是一块羊脂玉么,能有什么了不起?”这样说,我心里还是很吃惊,要知道玉在古董行价值还是很高的。 “小子,实话告诉你,那东西可不是玉能比拟的,那是真正的神器啊。”胖哥说到那东西的时候,脸上那种迷醉表情,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这让我感觉到,那东西可能真的很珍贵。 我不太能理解,他嘴里的神器是什么东西,但是,就我知道的,凡是粘上神器边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 看我不说话,胖哥以为我不信,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这才小声对我说:“你小子还别不信,你知道那月光佛手什么东西吗?你知道五斗门为了这个东西死了多少人不?你知道蘑菇之王李归是靠什么起家的吗?” 第三十一章 月光佛手 看我瞪大眼睛,胖哥觉得他的煽情很到位,于是得意一笑道:“我告诉你,我们挖蘑菇一行的祖先,就是哪位拥有月光佛手的蘑菇之王李归。”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是蘑菇之王,半响才明白过来,原来李归也是盗墓的,还是一位王爷。 “咳咳”胖哥清了清嗓子,这才娓娓道来:“这个人的祖上可能是唐朝某位皇帝的亲兄弟,也就是藩王,他有幸世袭了王位,被分封到商洛一带。这位王爷大有来头,很小的时候,他就拜在大唐一位有名的易学家门下学阴阳之术,封了王爷之后,就偷偷的在封地里面盗墓。” “在当时算是比较和平的年代,盗墓是被贵族不耻的行为,为了掩人耳目,这位王爷给盗墓取了一个很有趣的名字,就叫挖蘑菇,所有的古墓,都被以大小冠上蘑菇之名,如此,挖蘑菇这个名号就这样传下来。” “根据一些史料记载,这位王爷之所以钟情于挖蘑菇,当然不是为了古墓里的金银珠宝,而是在寻找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就是“月光佛手”,至于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为什么他那么劳神费力的去寻找,书上没有记载。” “不过,民间却有一些传说,说那只手是高僧坐化时留下的神手,只要得了那只手便可长生不老。”胖哥两眼放光,说道:“你说这样的宝贝,谁能不心动。” 我抽了抽嘴角,问道:“这种事也能信?” 胖哥瞪了我一眼说:“敢这样跟你说,当然不是跟你吹牛,肯定是有真凭实据的。李归是挖蘑菇的鼻祖,自然害怕自己死后也被人挖了蘑菇,于是他修建了十二座疑冢,几百年后一群人挖蘑菇,却非常巧合的挖了这位蘑菇鼻祖的墓。” 胖哥瞪大眼睛说:“你猜怎么着?” 我翻了个白眼,骂道:“日你先人的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是不是挖到了那只手?” 胖哥摇摇头:“手倒是没有发现,却在墓里发现了大量的元代青花瓷。” “哎西八,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感觉被胖哥耍了,顿时没了兴致。 胖哥说:“李归是唐朝的王爷,就算他活的再久,也不可能活到元代,为何他的墓中会有元代的器物呢?”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反应过来,吃惊的问道:“你是说他真的做到了长生不老?” 胖哥摸了摸下巴:“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自从我来了这个镇子,看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觉得很有可能。” “这也太牵强了。”我摇摇头。 胖哥抬头看了看黑暗中,他的眼睛变的明亮,然后喃喃道:“每个人生下的时候,都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当他长大了以后,才知道这世界有多么大。” 我看着胖哥,有些呆了,没想到这么贫的人,还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胖哥看了看我,又瞅了瞅地上的小白脸,然后说道:“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总觉得这个小子,跟我祖父说的那个铁面少年特别像。我感觉这个小子有问题,他突然出现,而且那么恐怖身手,遮着眼睛,还有身上的剑,这些都符合。” 我大吃一惊问道:“这怎么可能啊?”我也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白脸子,这小子睡的正香,因为他救过我的命,从心理上我信赖他,对他没有戒备之心,所以就觉得一切很合理,现在想来我也的蹊跷,之前在哪个房子里,他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而且,刚巧又在我危难的时候突然出现,这种巧合似乎值得怀疑。 胖哥笑着说:“一切皆有可能,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我有些懵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沉默下来。休息了一会,我问胖哥:“现在怎么办,不能在这干耗着啊?” 胖哥点点头说:“要不这样,你走这边,我走那边,如果发现一边走不通,便回头来走对方的那一边。” 我一想,这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办法,但至少也是办法,总比在这里干耗时间好的多,于是就启程。胖哥自然不乐意背着小白脸,他的意见是扔下走人,但是我死活要背着,胖哥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我背着小白脸朝另一条道上走,这里是七纵八横十五条长廊,也不知道现在走的是那一条,从我被那是些怪藤拉去的经验来判断,这里有些长廊是连着哪个巨大的蛋,所以走的时候要谨慎,千万不能走错了。 虽然小白脸不是很重,但怎么也是个男人,加上我力气本来就不大,走了一段就累的直冒汗,只好坐下来休息。 当我放下小白脸的时候,发现他已经醒了,看来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自己坐起来,喝了些水。 我心说,背了你一路,你也不说声谢谢,还要喝的水,小白脸似乎感受到我眼光,朝我看了一眼,顿了一下,而后淡淡的问道:“你真的相信那个胖子说的话?”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想了想那个时候他在睡觉,应该不能听到我和胖哥的对话,难道他是装睡,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可是背了你一路,你他妈的竟然在我背上装睡? 似乎看出了我的敌意,淡淡的说:“我不是睡,而是在恢复。”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就问道:“你睡不睡我不管,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啊?” 小白脸眉头蹙了一下,说:“你当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我更加一头雾水,摇了摇头问道:“什么目的?” 这一刻我虽然看不见小白脸的眼睛,但是能感觉到他是在用一种很复杂眼神看我,半响,他才说:“你听过小河村张五爷的故事吧?” 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因为我也是小河村人。” “那你就应该知道,那个夜晚发生了古怪的事情,张五爷在那天夜里失踪了,许多人离奇死亡?” 我点点头,小白脸继续说:“你可知道,当时有一个人没有死?” 我惊诧,祖父说都死了,便问道:“谁没有死?” “军阀头子,他藏在后山的龙王洞里,但是,他被人找到时他已经疯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小白脸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可能发现我真的不知道,他又接着说:“只是,他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一句话,五十年后来妄川古镇找我。” 第三十二章 张五爷 “什么?”我很是吃惊,这件事祖父并没有告诉我,这是为何,难道祖父不知,可我觉得不太可能,发生在村子里的事情,祖父岂能不知,而且我想到了另一件事,五十年后就是现在,这代表着什么? 我问:“这么说,那个军阀头子还活着?他也在这里?” 小白脸面无表情的摇头道:“他嘴里说的我,可不是指他自己。” “军阀头子说完这句就死了,找到他的时候,其实他已经快死了,只是有人需要他来传话,才留了他一段时间。”小白脸淡淡的说:“而那个需要他传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张五爷。” 张五爷就是祖父说的张老太爷,村人尊敬他称为张老太爷,但他在五斗门排行老五,因此,世人皆称其为张五爷,如果按照辈分来算,这人还是我的师祖公,他是祖父的师傅。 须知,五十年前的张五爷已经年过七旬,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更加不可能在妄川古镇,我觉得小白脸说的话似乎不是真的。 “这根本不可能,他五十年前就死了,是祖父帮他下葬的,就算是诈尸,也不能一直炸下去。”我断然摇头,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小白脸看我不信,也没说什么,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却没有解释什么。 我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白脸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见过他。” 我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小白脸脸色淡然,并没有因为的震惊而动容,依旧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在这里见过他的字。” “你还记得那个沙盘吧,我在沙盘上看见张五爷留下的字,九宫八卦镇已经建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进行那件事了。” 我脑海里立刻回忆那句话,我也看见那行字,当时还觉得眼熟,现在想来,原来是张五爷的字,祖父收藏的书籍中就有张五爷的手抄本,怪不得我会觉得熟悉,我看过他的字迹。 这下我也有些迷茫了,如果张五爷当时只是诈尸,他不可能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妄川镇上来留字,那么也就是说,他真的没有死?可是祖父是看着给他入殓下葬的,不可能还活着,难道他死而复生? 小白脸看了看我,他又说:“那些字迹我检查过,根据我的判断,留字时间应该是在二十到三十年前之间,不会超过这个时间。” 我脱口而出:“那也就是说,张五爷确实活着?”顿了下,我问:“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留下的那行字又是什么意思?” 小白脸没有说话,我发现他脸上跟我一样的表情,有些迷茫,似乎他也猜不透这之间的隐秘。 他说:“多年来,我一直在搜寻妄川古镇的信息,但是我发现这个镇子像是不存在一样,没有任何记载,不过,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在漫长的调查中,我发现了另一种可能,有一群人似乎一直在暗中抹掉这个镇子的信息,他们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但有不得不让一些人知道。” “一群人?”我听的迷迷糊糊,毫无头绪,也不懂小白脸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只是感觉这里的水很深。 小白脸说:“他们就像是幽灵一样,我虽然看不见他们,但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我心里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该去相信谁,此刻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五叔,他跟随祖父那么多年,肯定知道不少,我相信他肯定能告诉我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小白脸道:“来这里的不止我们几个人,那些老外又是找什么的?” 小白脸摇摇头:“这个不好说,我跟踪了他们一路,都没有发现他们的秘密,这些人也不简单,看来这个镇子马上就有大事要发生。” “那你来这里为了什么?”我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淡淡的道:“两者都有。”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两者都有,可能指的是月光佛手和张五爷都是要找的,我心说,你胃口到是不小。 这个时候,我听到下面似乎有声音,我连忙看向小白脸,发现他也听到了,他正侧耳附在地面上听,我学着他也趴下,顿时声音清晰起来,说话的是一个男声,用很蹩脚的中文说道:“这里的怪蛇太厉害了~~~不如~~~不如我们回去休整一下~~~再来。” 另一个男声:“巴德,你小子不会是怕了吧,你还号称远洋第一猛将,就这么点胆量?真他娘的窝囊。” “我槽,你找死~~~~” 话没有说完,忽然停下,似乎是有人制止了,我心说,人家不会发现我们了吧,不一会,有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带着一股威严,说:“巴德,罗斯给我闭嘴,行动之前我们可都是有规定,希望你们记得公司的规矩,不要让我重申。” 那个声音带着不容置疑,那些汉子似乎都被镇住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下面静悄悄的。 “老板,我不是胆怯,也不想要退缩,我只是~~~~”是那个巴德的声音。 似乎有人阻止巴德继续说下去,那个女声再次响起:“我知道你不是懦夫,在我们这一行,如果胆怯,那就真正离死不远了,你们明白我说什么。” 顿了一下,女声继续说:“巴德,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女人,他被蛇咬了很危险,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你是个好男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守在外面的人将你的女人送回到西安去治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蛇毒不算什么。” “啊?”我听到巴德惊呼的声音,他似乎根本没有想到。 “所以,不用担心,你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在最好的餐厅为你准备了烛光晚餐。”女人柔声道。 “老板~~~”巴德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只听见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到地。这时女人的声音响起:“巴德,你不用这样,快点起来吧。” 原来是那个汉子跪下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暗叹,这个女人真是天生的领袖,几句话就将一个大汉拜倒在石榴裙下。 不仅如此,我想其他汉子肯定也被她折服,在我心里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大家跟着我,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是我兄弟。”女人似乎要做站前动员讲话:“所以,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当然,在我的队伍里也不允许有窝囊废、孬种,你们都曾是行业内有名的人物,我不希望你们自毁长城。” “好厉害的女人。”我忍不住轻声赞叹。 “她当然厉害,大名鼎鼎的血色樱花,可不是浪得虚名,他的师父福冈次郎曾是日本盗墓界的无冕之王。”小白脸轻声说。 “她是日本人?”我有些诧异:“没想到中文讲的那么好。” “她是日本远洋公司的CEO,但是,她是在中国长大的,她的母亲是中国人。” 第三十三章 蝎子图案 这次我没有问,你怎么知道,因为,这种信息很容易查到,只是让我有些诧异的是,小白脸子竟然对这个女人很有兴趣。 在我印象里,我以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石佛,总是面无表情,戴个黑眼镜,沉默寡言,原来他也七情六欲啊。 到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他不是对这个女人感兴趣,而是对这个女人背后那个人家族感兴趣。 我小声问小白脸:“听声音,他们像是在我们下面,难道这长廊还是悬空的,这下面还有一层?” 小白脸说:“这个地方非常复杂,原比你想想的要复杂的多,这下面可不止一层,也许七八层,沙盘上只是平面,不能表现出立体的部分。” 我心说,我的娘啊,这岂不是跟迷宫一样,那想要走出去怕是难了。 他说:“不仅如此,我在这下面还发现了很多房间,我想真正的妄川古镇,怕是在这里。” “什么?”我惊呼,这简直匪夷所思。 小白脸没有理我,他站起来沿着长廊往前走,大概走了七步的时候,手突然在墙壁上按了一下,地面突然出现一个四方的洞,他看了我一眼,跳了下去。 我先是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跟着跳下去,刚一跳我就后悔了,这下面不知道有多高,我可没有小白脸哪有的身手,万一是陷阱,我岂不是要嗝屁~~~ 在我还没有想完,就感觉到了屁股着地的疼痛,我连忙用灯照四周,发现这还是一条长廊,只是在长廊的一侧有一扇门正开着。 我看了看四周,也不见小白脸的踪影,我心里有些紧张,难不成他又跟我玩消失?只好在四周找了找,发现没人,心里只能暗叹,看来又要一个人走。 我想起刚才听见声音的地方,心想,要是能找到那帮人也许可以跟他们结伴,然而有觉得不妥,祖父说过同行是冤家,我这样贸然前去很危险。 我沿着长廊往前走,走到那扇门前,我用手电朝里面照了照,发现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一眼就可以将里面一览无余,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如果里面有东西,我反而会谨慎,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没在意,走进去看了看,发现靠近门的那面墙上有一根棍子,棍子是插在墙里面的,像是挂衣服的木桩。 这么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一个挂衣服的木桩,这让人很难理解,出于好奇我用手碰了下木桩,发现很结实,于是我用力搬了一下,顿时发出咔的一声,两扇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我心里一惊,暗骂自己手贱,然而,根本来不及后悔,两扇门关上的同时,那个房间摇晃了一下,我脚下不稳,连忙用手扶住墙,我感觉房间像是在下沉。 这个过程持续了有十几分钟,期间房间一直在摇晃,像是地震了一样,但我明显感觉到房间是在下降,有坐电梯经验的人一下就能感觉出来,这个房间居然有类似于电梯一样的功能。 十几分钟之后,房间停止摇晃,两扇门自动打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我心里暗叹,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电梯,简直不是一般的高级,只是,我有些诧异电梯的动力是什么。 我用手电照过去,发现通道很长,两边是一排连在一起的房子,我用手电照上面,这个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上面有岁月打磨的痕迹,洞顶是不规则的,有些地方还有水滴,山洞非常巨大,岩壁上有白色的晶体颗粒,根据我以前修建隧道的经验,可以推测出,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古老的溶洞。 房屋建设的很整齐,看起来像是老宅子,全部都是青砖黑瓦建成的,这里给我带来一阵莫名的阴冷,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哆嗦,像是这里的空气都因为氛围而变的寒冷起来,同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在我心头慢慢发芽,不断生长,让我有一种想要迅速逃离的感觉。 我走了几步,来到一间房子前,房子有木门,我用力推了一下门就开了,首先出现在眼前的一个巨大的石棺,我心里一惊,顿时明白那种恐怖的感觉来自哪里,这些石棺看上去和我进来时在享殿看见的石棺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大,是长方形的更像棺材,旁边是一个石人俑,跪在地上头上顶着一个莲花盆。房间里除了棺材,还有一些白色的圆管,看不出什么材质,这些管子都连接在棺材上。 我没有进去,连忙关上门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我又推开一间房,发现里面还是一具石棺,房屋的布置竟然和前面那个一模一样,我心说这么多房子不会都是这样吧,我就连着推开了好几间房,心里一阵发凉,果然如我猜测的一样,每一间房子都放着一个石棺。 转了一圈之后,我脑海中出现了这个地方的大概图形,我用手指在地上画出来之后,有些吃惊的发现,这些房子竟然建成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形状。我看不出这里的格局是什么风水,只感觉这个地方给人一种阴郁的恐怖气氛。 由于好奇,我很想将棺材打开,但是我没有胖哥那些工具,却也无能为力,我用脚踢了下那些管子,很结实应该是金属的,我用手摇晃几下,发现和石棺接头的地方不是很紧,于是我用力一脚,将管子踢掉,我看见里面有好多白色的藤,跟我在蛋形空间里看见的那些藤一样。 一根藤从管子里冒出来,顶端猛然张开,如花朵一样,露出里面的鬼脸,宛如蛇一样昂起头,我的手一动,那鬼脸也跟着摇摆,它似乎是能看见周围的情况,鬼脸上有两个黑洞,里面似乎有两个眼珠子在转动,看着非常瘆人。 我知道这种藤的厉害,连忙远离,好在那藤像是没有看到我,鬼脸晃了几下有缩回到管子内,我生怕那些怪物跑出来,连忙将管子接在石棺上。 我推测,这些管子可能就是那些鬼脸一样怪物的通道,那些白色的藤就是沿着管子进入到石棺内,如果没有猜错,这石棺内应该会有一具干尸。 这样诡异的房屋,简直令人思之毛骨悚然,似乎这些棺材里面的尸体是为那些藤准备的。 我想,这里如果是按照手掌的形状来建的,必然会有一个巨大的房间,可是我没有发现,难道是我猜错了,还是有什么地方我没有去到? 我仔细回想,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在我回忆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个房间有些特别,我连着找到那个房间,进去一看,才发现这个房间里没有棺材,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旁边有一把椅子,这个房间布置的看上去像是一个书房,桌子上放着毛笔架和砚台,里面的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都已经干了,我发现椅子靠背上有两个手印,似乎有人挪动过椅子,我用手抓在手印的位置,挪了一下,发现椅子根本动不了,像是固定在地面上。 我非常诧异,连忙用了力气搬了一下,发现椅子还是纹丝不动,我双手握住靠背,用力转了一下,椅子动了,发出咔的一声响,房间内的墙壁动了一下,一道木门出现在墙上。 我走过去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在门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果然我猜想的一样。进去之后,我就感觉到这个房间的氛围更加诡异。这个房间摆着好多石棺,石棺首位相连,摆成了一个圆形。 而在圆形的中心,摆着一白一黑两口巨大的四方棺材,看起来特别诡异,从摆放的形状看,这是按照八卦来摆的。 我一抬头,发现这个房间的顶上有许多亮晶晶的东西,看上去跟星星一样,手电照上去,发现上面镶嵌了很多宝石,还有一幅用金线描成的图案,形状类似一只蝎子。 冷不防的扫了一眼蝎子的眼睛,让我顿时有了一种莫名的惊悚,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它是活的,它正用冷漠而凌厉的眼神看着我。 第三十四章 龙头鱼纹身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死寂,自从进到这里来,我经常被自己的脚步声吓到,这个地方特别的安静,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那一瞬间我确实被蝎子的眼睛吓到了,那眼神像是一个人一样,那是一种躲在黑暗窥视一切的眼睛。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那眼睛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人藏在里面,想到这里我再次用手电照上去,发现那根本不可能,因为这图案是直接在岩壁上凿出来的。 再看中间那两口黑白棺材,这应该不是石棺,是木头做的漆黑白两种漆,分别在黑白两口棺材盖上,印着两个诡异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咒印。 这种咒印我在五叔画的符上见过,因此一眼就能认出来,一般这种咒印都是用来驱鬼降魔的,我心里一惊,为什么要用咒印镇着呢?难道这两口黑白棺材里面装的千年粽子,还是罗煞妖怪? 就在我正思考的时候,忽然听见黑白棺材里传出声音,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说真有千年粽子,一看情况不秒,我想转身就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脚下拌了一下,整个人一下摔了出去。 最糟糕的时,摔出去的时候手电脱手摔在地上竟然灭了,周围一下陷入黑暗中,就在这时候,我才感觉到绊倒我的是一只手,那只手此刻正抓在我脚脖子上。 我一阵头皮发炸,反射般的双脚乱蹬,想要将那只手甩开,却发现根本摔不掉,我明显感觉到哪只手冰凉的毫无生气,却有着一股大力。 我进来的时候,没有在地上看见尸体,这只手到底是哪里来的,我想到哪两口黑白棺材,心里一阵发毛,暗自祈祷可千万别是里面的东西爬出来了,周围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这才最可怕。 我连忙在身上摸索,我记得还有矿灯,可是情急之下我的手不听使唤,摸了几下也没摸着开关,我心里毛躁,用力一脚将那只手踢开,这下连忙爬了几步,想要离那只手远点,可我刚爬了几下,手却摸到一个东西,软软的像是皮肤。 乍一摸到我闪电般的收手,黑暗中摸到软的东西最让人不舒服,我吓的不敢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慢慢的在身上摸开关,终于是在腰上找到电池上的开关,矿灯一下亮起来,我也看见眼前的状况。 在我前面躺着一具尸体,我的手就摸到了对方的脸上,怪不得软软的,这尸体似乎死去没多就,肌肤还没有僵硬,我再回头看,抓我的那只手也是一具尸体,这些人都是老外,穿着冲锋衣,看起来跟前面死去的那些人是一波的。 看见尸体还是有些不舒服,我连忙站起来朝后退了几步,这下才发现我已经进入到棺材围成的圈的中间,距离那两口黑白大棺材只有几步远。 我一阵疑惑,记得我进来之后,根本就没有靠近棺材,只是在远远的观察,难道是黑暗中无法辨别方向误闯进来的?觉得不太可能,我隐约记得,我被绊倒的时候,我似乎看见一道黑影闪过。 想到这里,我背后一阵发凉,连忙用矿灯照周围,生怕那个黑影就在旁边,可是照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黑影,倒是发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个东方人,一个老外,这些人似乎死去不久,身上的肌肤还没有发僵。 这时,我看见那尸体的旁边落着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手电的电池,在旁边没有找到手电,我连忙朝棺材的圈外找,果然在圈外我找到了手电。按上电池之后,手电亮了,看来那家店老板没有忽悠我,说这是目前最好的狼眼手电,不仅光束长,而且防水防摔。 有了手电,周围一下就亮了起来,这下能见的范围广了,我连忙在圈外照,在不远的地方,我发现另一具尸体,这个人也是东方人,他穿着一身黑色制服,我心想,这不会我看见的黑影吧? 总共发现了五具尸体,三具外国人的,两具东方人的,其中只有一人身上背着包裹,我检查了其他的人的口袋,发现里面没有有用的东西,除了食物水之外,就只有一些登山的工具,还有防身的军用匕首,我捡起一把,试了试还不错,就别在腰间。 当我翻他们口袋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他们脖子后面都有一个纹身,是一个黑色的龙头鱼纹身,纹身很精致,只有拇指大小藏在耳朵背后,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五具尸体都有一个同样的纹身。 我想起之前偷听到的对话,这些人似乎是来自一个规矩严苛的组织,小白脸说他们是日本的什么远洋公司。 之前,我看见的外国人尸体,基本可以肯定是被想那些藤蔓弄死的,可这些人的尸体上没有那东西,也没有任何伤口,死的很奇怪。我连忙翻了那个东方人的背包,发现背包里面装的全是盒饭,他们用的是一种保温盒装的,里面竟然是汉中热米皮。 我翻开,里面装了有二十多盒,而且是一模一样的,看到这些我的口水忍不住留出来,打开一盒吃了一口,味道相当正宗,比我在饭店里吃的还要正宗,显然是从汉中直接带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东西如才出锅的一样新鲜。 一口气干掉三盒,这才发现肚子特别的撑,连忙站起来运动,忽然想起什么,连忙继续翻那个包,除了饭盒,里面还有笔记本,是空白的什么都写,还有一只笔似乎也没用过,我发现笔记本和笔都是那种最常见的,任何商店都能买到的那种。 在包的最底下,用一个白色塑料盒装着一些药品和注射器,这些都是探险必备物品,没什么特别。 我有些失望,只好将包裹整理,将剩下的盒饭全部装起来,这些食物可比肯方便面好多了,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我检查了那些人穿的衣服,发现上面的商标都被撕掉了,看来这些人很小心,任何有价值的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我在翻动尸体的时候,发现这些人的脖子是软的,我不知道人死后是不是脖子会变软,我用手捏了一些颈椎的位置,里面的骨头似乎断了,我一下明白过来,这些人是被杀掉的,而且凶手是个高手,一击致命,全部都是被捏断骨头。 骨头是人体最坚硬的,即便是颈椎想要折断也不是那么容易,没有一定的力量根本做不到的,我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是小白脸? 虽然潜意识我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断,但是,事实上能够轻易干掉这些人,这里恐怕只有小白脸,这些人的身体都很结实,一看就是练家子,或者是退伍军人,身体素质非常好,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想要轻松干掉这些人,恐怕只有小白脸能做到。 “啪!” 我就在全神贯注的推论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拍在我肩膀上,我吓的浑身一抖,一下从地上跳起来。 第三十五章 包围 这种地方,突然让人在背后拍肩膀,那种感觉简直跟玩过山车一样,刺激的简直爽翻天,差点就尿裤子。 我战战兢兢的转头一看,发现竟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她给我的感觉是五官清秀,有着非常精致的脸,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极具诱惑力。 我楞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推开对方的手朝后退了两边,保持距离之后才问道:“你是谁,刚才是你拍我吧,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那女子也楞了一下,她比我冷静,柳眉微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目光落在我身旁的尸体上,眼睛微眯,一股寒光射过来,周围的空气顿时下降了好几度。 我心说,你又不是空调,还能调节温度,感觉到对方目光冷冰冰的,我还是有些诧异。 “这些人是你杀的?”女子的声音很冷漠。 我一看原来是误会了,连忙摆摆手说:“姑娘,你搞错了,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误会这种东西,最可怕,一旦解释不清楚,后果会很严重,尤其是眼前这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善类,虽然长的很让人喜欢。 女人没有说话,我看见他身影一动,也没看他怎么做到,就直接冲到了我背后,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一下就摔了出去,顿时摔的七荤八素。 我疼的直叫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心说误会真可怕,我刚要解释,却听见女子说:“看来真的不是你。” 我大喘一口气,心说你明白就好了,连忙揉了揉摔的生疼的屁股。我心里暗想,这人应该就是我偷听到那个女声,声音有些相似,她应该就是小白脸说的血色樱花,只是让我有些吃惊,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年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 那女人确认了我的身手,相信我不可能杀死那五人之后,基本上就无视我,而是盯着那一黑一白两口棺材看。 我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中年大叔?” 血樱花没有理我,自顾自的在棺材周围看了看,然后说:“快点离开这里,这黑白无常鬼棺封的一定是凶物。” 听了这话我心里也很害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凶物之后,我就不想走了,很想打开棺材看一看。我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五个人是在这里被人杀死的,而不是其他地方,会不会这五人发现了什么秘密,才被人灭口? 这样想,我觉得更有必要打开棺材看一看,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五人的死,可能就是因为打开棺材看了。 血樱花可能是察觉到我意图,看了我一眼,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五人为什么死在这里吗?打开棺材也许能找到线索。” 她的脸突然变的煞白,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疯了吗,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你就想打开?” 我心里一紧,难道她知道这棺材里面有什么?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分明很惧怕棺材里的东西。我心里一阵犹豫,她这么害怕,说明棺材里的东西可能真的很恐怖,但是,我的好奇心却被勾起来,凶物到底是什么,记得胖哥说那个铁面的少年,也是说什么凶物,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血樱花说:“无常棺里面封的都是妖魔鬼怪,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东西。” 我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反倒没有那么害怕,如果说粽子什么的,我还能接受,妖怪纯属扯淡,我猜这女人可能是在骗我,那里面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就在我刚要准备打开棺盖时,忽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叫声,我低头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来了很多蛇,那些蛇昂着头,好奇的看着我们,一张人脸上竟然有惊诧的表情。 我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我发现周围全部都是,那些蛇在圈外围成一圈,他们似乎不敢进来,只是昂着头张望,那诡异的脸上,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血樱花瞪了我一眼,骂道:“我真想抽死你,说了叫你别碰那妖棺,你就是不听,这下谁都走不了。” 我有些无语,没想到这个女人说起话来一点都不矜持,主要我很冤枉,我根本没有碰那棺材,但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我瞅见血樱花的手缓缓伸到腰间,抽出了一把十字碗驽。 “小心。”我听见血樱花叫了一声,就感觉一道黑影唰闪过,顿时一根东西搭在我肩膀上。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手臂粗的蛇掉在我肩膀上,那种诡异的人脸正对着我,脸上的狞笑犹在,只是额头上被钉了一直两寸长的弩箭。 我一惊,连忙一把将那怪蛇扔出去,我发现那东西还没有死,竟然张开嘴巴朝我扑过来,这时,又是一只箭,一下将蛇钉在了地上,弩箭擦着我的耳朵飞过去,吓的我直缩脖子。 “你他妈的看准点,差点射了我的脑袋。”我吓的魂不附体,刚才那一箭擦着我耳朵过去的,如果偏一点我就嗝屁着凉了。 “臭小子保命要紧,谁还管那么多。”血樱花扬起手里的弩,做了个无语的表情。 我一仰头,就看见好几只蛇在头顶上游走,正朝我这边爬过来,速度飞快,这下我才知道,怪不得那些蛇脸上有狞笑,原来是有阴谋的。 我根本来不及躲,连忙从拿出军刀,对着扑过来的蛇一阵猛砍,可惜我的刀法实在不堪入目,砍了十几下,居然没有砍中一刀。 这时,越来越多的蛇围过来,我发现血樱花身上非常好,一手拿着弩,一手拿着一把日本刀,那些蛇在她面前,像是被切水果一样,血肉横飞。 那娘们双眼射出冷冷的光,白嫩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手里的刀上下翻飞,只见白光闪烁,那些蛇就被削成数截,动作干净利索,我忍不住一阵心悸,这娘们简直就是母夜叉。 那血樱花忽然朝我看过来,眉头紧蹙,骂道:“你还傻站在哪里等丸子呢,还不赶紧跑,我快顶不住了。” 心里还是小小的感动了一下,虽然这娘们有点母夜叉,至少没有丢下我,心里踏实多了,连忙跟在她后面跑,手里的军刀也不停的挥舞,将追上来的蛇砍死。 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好在熟能生巧,多砍了一会就发现,不能瞄准,要等蛇扑过来的同时出手,这样就能砍中。 我们两跳上棺材,发现周围好多蛇,四面的路都被围住了,也不知道这些怪物那来的,密密麻麻的一片,像是浪花一样,不停翻滚着逼过来,我忙问道:“姑娘你还有别的武器吗?” 血樱花白了我一眼道:“我们是正规探险队。” 我咽了下口水,心说,你们也不见得有多正规,却没说出口,而是说:“那怎么办?跑吗?” 血樱花苦笑道:“往哪里跑,到处都是?” 我心里一惊,看来是要葬身蛇腹了,可惜,这次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小白脸也不再,看来是没人救了。 第三十六章 吸毒 这个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砰的一声,我连忙看去,就见一团火一下炸开,像是汽油桶爆炸了一样,顿时周围的蛇发出婴儿一样的叫声,四散逃开,火焰中我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就听见那人说:“我的天啊,怎么这么多?” 我一听声音,不由得大喜,连忙叫道:“五叔,我在这里。” “大侄子,怎么是你小子,你他娘的是不是乱动了,怎么搞出这么多蛇来。”五叔骂道,但是手没有停,手里的瓶子一下扔过来,砰的一声炸开,一团火四面燃烧,那些蛇发出吱吱的尖叫声,四散逃窜。 我闻到浓浓的酒味,才明白过来,原来五叔用我们带的包谷酒点燃之后扔向蛇群,蛇是非常害怕火和酒的,只能散开给我们让出一条道。 “臭小子,你还不赶快跑,还杵在哪里想咋咧。” 我刚要走,却看见身边的血樱花蹲在棺材上,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要倒下去,我低头一看她的脸,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脸上像是被屁蹦了一样乌青一片,嘴里还在吐白沫。 五叔看了一眼,叫道:“你他娘的还不快走,那女的没救咧,她是被蛇咬了,这蛇毒非常要命。” 我这才发现他的脖子有个血牙印,流出来的血都变成了紫色,也不知道何时被蛇咬的,这娘们虽然凶狠,但好歹人家没有丢下我,刚才还救了我,这个时候我丢下人家也太地道了。 五叔看我不动,叹了口气道:“哎,你这臭小子~~~”说了一半,摇了摇头道:“算了,那就赶快背上走吧。” 我连忙把那血樱花背起来,发现这女人身体还挺柔软的,也不是很重,那娘们很机警,似乎感觉到什么刀一下架到我脖子,一看是我狠狠瞪了我一眼才放下刀,眼睛一闭晕了。 五叔在前面开路,我跟在后面,火的作用还是比较大,周围的蛇都不敢靠近,我们踩着火往前走,但是火一灭,那些蛇就扑上来了。 我问五叔:“咱们还有多少酒啊?” 五叔看了我一眼,苦笑道:“还有两瓶。”话音未落,一只蛇从头顶上跳过来,五叔柴刀一挥,就砍成了两截,我咽了下口水,心说,好身手,都比我厉害。 我说:“赶快跑吧,这里只有一条路,只要我们能找到电梯,就有希望跑出去。” 五叔冷笑一声:“扯,这里根本没有路,周围我早都找遍了,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喂蛇?”我一惊,大叫道。 五叔说:“现在只能看运气了,关键就在这两口棺材里,这黑白无常棺,也叫真假棺,有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真的那个里面必定有凶物,假的那个搞不好还会有条活路。” 我说:“那还等什么,赶快打开看看啊。” 五叔白了我一眼,脸上有些难看,他说:“我不能确定那个是真的。”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是个死,赌一把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咧。” “说的轻松,你小子不知道无常棺的厉害。”五叔眉头紧蹙,顿了顿说:“我是宁愿在这里喂蛇,都不愿意碰到真的无常棺材。” 这时,周围的火灭了,那些蛇有开始前仆后继的涌过来,五叔只好点上一瓶扔下去,争取一丝喘息的机会。 五叔绕着棺材转了两圈,眉头蹙的更紧,他说:“这两口棺很特别,比我以前见过的还恐怖,现在这有一个办法,大侄子,你一会别说话,好好听着,按我说的做。”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五叔说:“你开白棺,我开黑棺,我数一二三同时开启,如果你打开之后里面有东西,就朝我这边跑,不要回头看,如果没有直接跳进去,下面一定是活路。” 我说:“我跳下去,那你怎么办?” “你他娘的别废话,按我说的做。”五叔瞪了我一眼,吓的我连忙低下头不敢顶嘴。 各自走到棺材前,这时,五叔扔过了一个东西,我一看是牛皮纸包着的,厚厚的一本,像是一本书,五叔说:“这是你祖父的笔记,上面记载的是阴阳风水知识,你要好好学习,以后这一门就靠你发扬光大。” 我心里一阵紧张,这怎么看着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我刚要张嘴,却发现五叔瞪过来,脸上是凶狠的神情,我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 “推。”五叔大喝一声,我连忙用力推棺盖,这棺盖没有上钉,榫卯一下就推开了,发现下面是一个洞,我回头看了一眼五叔,发现他也推开了,只是,他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说不上是恐惧还是无奈。 “快走。”五叔看我看他,转过头大吼一声。我一愣,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我一下,整个人一下就翻进棺材里,一个东西砸下来,我伸手接住,发现是血樱花,与此同时,棺盖猛的扣上了。 我顺着洞一直往下滑,怀里抱着血樱花,感觉她的身体有些发冷,她在我怀里不停的发抖,像是感冒了打摆子一样。洞挖的弯弯曲曲的,我在里面转的头晕目眩,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扑通一下掉在地上,却感觉地面软绵绵的,不那么硬。 我有些晕晕乎乎的,突然,就听见身下传来一声惨嚎:“哎呦,我的脸啊,谁他娘的瞎了狗眼,朝我脸上砸。” 我一听声,这不是胖哥吗,本来快要晕过去,却一下清晰了,忙叫道:“是我,胖哥,是我啊。” “你这个挨千刀的哟,你怎么能往人脸上坐,你他娘的怎么那么重,妈呀,你可别放屁咧。”胖哥惨叫连连。 我连忙爬起来,把血樱花放到一边,这才去扶胖哥,他推了我一下,说:“你他娘的该减肥了,都二百多斤了。” 刚站起来,忽然看见旁边躺着的血樱花,不由得大叫一声:“鬼呀。” 我拍了拍他说:“别怕,还活着咧。” 胖哥看了一眼,有些不信,问道:“真的活着,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跟女鬼似的。” 我说:“她被蛇咬了,你有没有办法解毒。” 胖哥咧嘴一笑道:“咬哪了?” 我说:“脖子下面一点,怎么你有办法啊?” “那还用说。”胖哥高兴的俯下身,道:“吸毒我最拿手了,尤其是~~~咳咳。” 我看见他手伸到血樱花的脖子下面,要去解衣服扣子,忙拦住骂道:“死胖子,你想干什么?” “废话,不脱了衣服怎么吸毒咧。”胖哥笑的很猥琐。 “滚蛋,人家的伤口在脖子上。”我将血樱花的头扳过来,拨开头发露出下面的伤口。 “你小子,早说啊,我以为在下面。”说着胖哥目光在女子的胸口扫了一眼。这娘们看着瘦瘦的,胸前还是有些分量,怪不得胖哥这么积极。 “好了好了,大熊,还是你来吧,我肺不好,吸不动。”胖哥一看脖子上那发紫的血残留,连忙朝后退了一步。 “你他娘的刚还说你最拿手,再说,你的肺活量船都能被你当充气娃娃吹,还有什么不行的。”我说。 “你们~~~闭嘴~~~”血樱花不知何时醒了,一把揪住我衣领,说:“包~~~包里有~~~血清~~~”说完手一松,有晕过去了。 第三十七章 陈文双 我想起那个包里的塑料盒子,连忙拿出来打开一看,发现有一些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应该就是血清,我连忙给她注射。 过了一支烟的功夫,我发现他脸上的青色渐渐退去了,脖子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慢慢变红了。 “五叔。”放松下来,我心里默默的痛了,五叔可能回不来了,上面那么多蛇,还有那个无常棺里的东西,五叔一个人在上面挡着,肯定是凶多吉少。 胖哥看我表情不对,忙问道:“怎么了,你刚才叫五叔,难道你遇到他了?” 我就将刚才去情形给胖哥说了,他也哭了,比我哭的还伤心,我心说,到底是谁的叔。 这个时候,一直躺着的血樱花忽然坐起来,扯了一下我的衣服说:“别太难过,说不定还活着。” 一听这话,我心里更难受,说道:“你都说,说不定了,那肯定是嗝屁了,还有什么希望?” 血樱花来了一句:“习惯就好了,做这一行,要有这觉悟。” 我心说,你他娘的这是在安慰我么,骂道:“你这冷血的母夜叉当然习惯了,手下人都死了,你也不伤心。” 血樱花眉头一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的属下?” 我说:“废话,那不是明摆着,不是你属下,还能是我属下?” “不对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血樱花目光闪烁,不停的扫视着我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漏嘴了,怎么把听见的给说出来了,连忙说:“我猜的啊。” 血樱花看我一会,似乎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半响才说:“你可能猜错了,我只有一个人。” “不会吧?”我一愣,发现她说话的表情是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而且说的很真诚,也不像是有意欺瞒。 胖哥说:“你两打情骂俏够了啊,我还在旁边咧,你们也不嫌害臊。” 血樱花看了我一眼,这女人到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害臊,说道:“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文双,是探险者协会的六级会员。” “啊?”这会我是真吃惊,难道是我搞错了,我一直以为他是小白脸说的那个血樱花,连声音都那么像。 胖哥抢先伸出手,说道:“我叫雷军,人称雷厉风行,我是在职军人,很高兴认识你。”胖哥见了女人,连介绍都有花样了,明明是退伍的军人,还硬说成在职。 那女人看了一眼胖哥,笑了笑,却没有和她握手。胖哥尴尬的把手放在衣服上搓了搓说:“这是我们军人的友谊。” 我翻了个白眼,还是不相信,问道:“你真的叫陈文双,不是那个血~~~” “当然。”说着那女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证件,上面写着探险者协会六级会员陈文双,还有一张照片,留着短头发,应该是以前的照片,但是那精致的脸,还是和眼前这女人一抹一样。 “好吧,我叫李熊。”我有些尴尬。 本来还想问她来这里做什么,好在我已经不是年轻小伙子,不至于问那么蠢的问题,就算对方告诉我,我也不一定相信她的答案,更何况,这个时候人家也不可能说实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陈文双估计猜到这一点,也就没有多说,而是岔开话题。 胖哥指了指前方,说:“这里应该就是最后的寝殿,你们看,中间那里有一个高高的石台,那应该是棺床,周围有护棺河,所以这里就是寝殿无疑。” 我们站的位置,能够将整个岩洞看清楚,整个岩洞看起来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是圆形的,洞顶是覆斗式,上面不知道用了什么宝石,做成了一幅星辰图,顶部中间有有金线描成的九头龙纹图,这幅图让我想起小白脸背上的纹身,不过这个看着更加清楚,细节非常明了,栩栩如生,只是龙眼睛的位置却是一个空洞,不知道是镶嵌的宝石掉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看上去有些别扭。 岩洞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星图上的宝石光芒,将整个湖面映的波光粼粼,仿佛是月光下的西湖一样,湖面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圆盘子,也不知道是浮在水面上还是砌在水里,看上去就像是一艘小船,盘子的中心是一个四方形的白玉台,玉台有五米高,我站的位置看不见玉台上面的情况。 远处是一条三米宽的神道,两边摆放着镇墓兽,神道一直连接到围廊,围廊距离中间的圆盘有五丈多宽,按照古书记载,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护棺河,前面那个玉台就是棺床,上面放着的就是墓主的棺椁。只是,在寝殿里修建护城河的非常少见,而且,寝殿内有如此巨大的湖泊的也更是非常难得,这种真可谓是天赐宝穴。 围绕这护棺河四周,是一排石人俑长明灯,每两盏灯之间有一个石槽连接,里面有动物尸体炼成的灯油,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胖哥拿了个打火机点了几下没点着。 陈文双看了一眼,冷声道:“这种人鱼炼制的灯油,需要五百度以上的高温才能燃烧,你拿个一块钱的打火机,就想点?” 胖哥挠了挠头,有些迷糊,问道:“什么才是五百度的高温,我不知道啊?” 我叹了口气,说:“没文化真可怕,普通打火机也就二百多度,只有防风打火机才能有一千度以上的高温,就如同家里的燃气灶一样,能够凝聚热量。” 我看见陈文双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打着之后,发出嗤嗤的声响,一看就是高档防风打火机,呼的一声就点着了,一股碗口大火苗燃起来,一阵呼呼的声音传来,周围十几盏灯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顿时将寝殿照的一片通明。 整个墓室让人最震撼的就是覆斗式的宝顶,上面九头龙盘绕,气势雄浑,围绕这九头龙是一片用宝石镶嵌成的星图,宛如夜空一般星光璀璨。 灯光亮起来后,陈文双站在围廊上看向水里,突然大叫道:“那是什么?” 我一惊连忙看去,只见水下有粗大白色影子,看上去有水桶那么粗,像是巨大的蛇在水下,但是却一动不动,身上的鳞片清晰可见。 “天呐,不止一个,那边也有。”胖哥嘴巴张老大,用手指了指另一边叫道。 我拍他一下道:“你他娘的就不能小点声,怕下面那些怪物听不见是吧。” 陈文双说:“这东西很恐怖,我在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水池,里面就有好多,你们有没有看见?” 胖哥叫道:“我们岂止是看见,都已经来了个亲密接触了,熊子的第一次恐怕都贡献出去了。” “滚你的大爷的,这个时候别扯淡,赶紧说现在怎么办,完了之后我还要去找五叔咧,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替五叔担心,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逃出来。 “怎么办,凉拌。”胖哥抽了抽嘴角说:“现在只能游过去了,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恐怕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说这个的时候,胖哥两眼放光,贼亮亮的有些兴奋,叫道:“他娘的,没想到老子找了这么多年,竟然在这个地方给找到了,真该着老子发财啊。” 我注意胖哥的同时,也用余光扫了一下陈文双,我发现她没有胖哥那么乐观,似乎感觉到危险,眼睛睁大,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很紧张的样子,她指了指很远的对面,低声说:“你们看,那边像是有个影子?” 我和胖哥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对面那一排长明灯旁立着一个黑影,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脸,那影子就杵灯旁,像是在取暖一样,一动不动。我心里唰的一下就揪起来了,突突直跳。 第三十八章 真的血樱花 我记得火光亮的时候,那个地方是没有东西,灯光一盏接一盏的亮过去,我目光跟着灯光一起走的,我确信那个地方没有黑影,只有被玉台挡住的背面我没有看到,我心说,该不会是其他同行,刚才背面被挡着,这会走出来了? 胖哥眼睛一瞪,说道:“肯定是同行,这他妈的故意吓唬我们,让我过去瞧瞧,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我看陈文双没有表态,连忙拦住胖哥,说:“先别急,在等等,还没搞清对方是什么,这样贸然过去很危险。” 这时,陈文双背后的包忽然发出叽叽的叫声,我吓了一跳,连忙盯着她,就见她背后的包动了动,里面挤出个小脑袋,圆圆的竟然有一张人脸,我吓坏了,当成了蛇,一把扯下她的包直接扔了出去。 就听见陈文双大叫道:“你干什么,那是我的猴哥。” “啊?”我有些没太听明白。突然发现一张脸从我肩膀伸过来,正好跟我转过去的脸碰上,鼻子挨着鼻子,我吓的大叫一声,连忙用手一推,那张脸反应特别快,一下就消失了,我吓的双腿直发抖,连忙在背后一阵乱抓。 “别调皮,回来。”陈文双笑着叫了一声,一道黑影唰的一下闪过,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下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黑毛的猴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活灵活现的,看上挺呆萌的,还会做表情,刚才把我吓一跳,还是以为是那种人脸怪蛇呢。 我心说,女孩子真是不可理喻,来这种地方竟然还带着宠物,真是太有兴致了。 就听见陈文双说:“这可是我的宝贝,不许你欺负他。”我心说,谁欺负谁啊,你那只破猴都蹬鼻子上脸了。 胖哥刚要开口说话,就在这个时候,那只猴子忽然死命的叫起来,那声音吵的人耳膜都快破了。 陈文双脸色骤变,手一翻一把银光闪闪的日本刀就出现在手中,同时弩也端了起来,我看见,她肩膀上那只猴子手里竟然也端着一只弩。 “小心,有怪物。”她话还没说完,我忽然看见一道黑影呼的从眼前飞过,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听见胖哥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脸上多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是那些尸鹫。”胖哥大叫道,同时手里的柴刀舞起来猛砍。 我惊呆了,那怪物竟然有一人那么高,站在地上两只血红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跟人一样一步一步朝我逼过来。 这比在盗洞里面看见的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这让我想到电视里杨过大侠的那只大雕,这玩意绝对不比那只雕小。 “这鬼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那么多?”胖哥声音有些颤抖,估计是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一眼望去竟然有好几十只。 这些怪物并没有飞起来攻击我们,而是朝着我们逼过来,我们不断往后退,眼看就要掉到水里,再退就没地方退了。 陈文双说:“你们身上有没有带烧酒?” 胖哥咧着嘴叫道:“都他娘的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喝酒,你以为我们是在BBQ吗?” “闭嘴。”我让胖哥不要说话,问道:“你想用五叔的方法将这些怪物逼退吗?” 陈文双点点头,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怪物似乎是得了指令,他们并不会杀我们,只是想将我们赶到水里去。” 她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这大个的尸鹫一个飞扑我们就完了,完全不需要这么一步一步的逼过来,除非它有猫那样的习惯,抓住猎物还要戏耍一番。 陈文双说:“我们不能下水,水下更危险,你看那些粗藤,类似于食人花,能够将根系扎在人的身体里,然后一点一点的把人吸干,直到吸干前,人还一直是活着的。” 我心里恍然大悟,想起那些掉在穹顶上的干尸,跟葡萄串一样,还有那些老外的尸体被吸成木乃伊了,原来是这东西干的,禁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眼看已经被尸鹫逼到围廊边,再退半步就要掉下了,却听见左边传来轰隆一声,像是地震了一样,我身体一晃,脚下没站稳一下就栽到水里,好在陈文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脚,她毕竟是女孩子力气不够,只能抓着,却不能把我拉上来,我也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些尸鹫受到惊吓,全部飞了起来。 我的头距离水面就之下一尺的多,我能清晰的看见水下的清晰,我发现在巨大圆盘的下面,竟然有一座宝塔一样的东西顶在下面,那些巨大的蛇一样的鬼藤,就缠在宝塔上,密密麻麻的缠了好几圈。 这个时候,胖哥过来帮忙,两人将我拉起来,我听见有人说话:“噢shit,这什么玩意。”接着就听见一阵突突的枪声,我吓的一呆,发现左边炸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里面走出来两个老外,手里拿着冲锋枪对着空中那些尸鹫就是一顿扫射。 尸鹫虽然强大,但是在现代武器面前,它们没有多少优势,很快被打了七零八落,有两只在同伴的掩护下,冲了过去,直接将老外提了起来,在空中一下撕成了两半,血红如雨般洒落,看到一阵心悸。 “巴德,你上。”我听见一个女人声音,这才是正牌的血色樱花,声音中带着威严。 只见从洞里钻出一个老黑子,手里端着一个喷火器,一道火舌喷出去,顿时将那只尸鹫烧成了烤鸡,喷火器对付这种飞禽类怪物很有效,不几下那些尸鹫被烧的不多了,还有几只,只能在高空盘旋,嘴里发出婴儿啼哭一般的叫声,那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挠棺材板。 这时,洞里有钻出两个人,只见他们往地上一蹲,手里的东西瞄准空中,砰的一声一只尸鹫直接被打爆了,这应该大口径散射武器,火力很猛。剩下最后一只,看情形不对,居然朝水里钻了进去,那些人对着水面一阵扫射,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 有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这个时候一个女人从洞里走出里,一身黑色皮衣,一头板寸非常干净,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个男人,细看才发现身材高大,却凹凸有致,柳眉幽眸之间竟然透露出一股英气,秀美俏皮的脸上一股绝不妥协的气势散发出来,真是让人又怜爱又敬佩。 我小声道:“胖哥,这适合你的口味,一看就悍妇。” 胖哥白了我一眼,小声道:“你小子别嘚瑟,这娘们一看就不是盖的,一会说话小心点,别让人给废了。” 血樱花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只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打算和我们说话,我发现他的目光重点落在了陈文双肩膀上那只猴身上,我心说,他奶奶的,一只破猴竟然比人还受重视。 那女人身边站着两个女子,都是黑衣金发,脸上带着面罩,看起来像是双胞胎,那两个金发女子紧紧跟在血樱花的身后,应该是两个保镖,他们队伍里还有一个东方面孔的中年人,留着小胡子,有点师爷模样,剩下的都是老外,有黑人有金发碧眼的老毛子,手里都拿着家伙,看起来像是雇佣兵。 这些人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善类,我心里想,如果可能尽量不要起冲突,否则我们肯定凶多吉少。 也不知道那血樱花在想什么,只是扫了扫我们,没有说话,脸上也没表现出不爽的神色,淡淡的有些高深莫测。 第三十九章 玉雕浮台 陈文双朝我打手势,意思我们朝边上退,场地给人家腾出来,我们跟着看就行了,不要出声。 我和胖哥心领神会,连忙朝墙角退了几步,然后坐下来,开始检查伤口,胖哥脸上受伤严重,估计好了会有个疤,这下破相了,我身上被尸鹫抓了几道血痕,好在是手臂上,并无大碍。 陈文双身手不错,没有一点伤口,他的猴子也帮她挡住了不少攻击,看起来是毫发无损。 那些人看我们退开,有些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开始他们的工作,他们装备齐全,重弩射出的箭钉在对面的玉盘上,那个叫巴德的黑人直接从绳索上爬过去,然后将两道铁索固定在玉盘上,这便架好了桥。 这时,有个人对着那个师爷模样的男子说了句什么,那人眼睛顿时瞪大,脸色唰的就白了,然后,转头过去小声对着血樱花说了几句,由于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楚,只见那些人忽然朝我们看过来,并且手里的家伙都端着对着我们。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道那师爷说了什么,为何一瞬间枪口全部转向我们。 师爷看向我们,说、喊道:“姑娘你快过来,你身边这位可能不是人。” 听了这话,陈文双朝我看了一眼,有些诧异,我和胖哥相互对看一眼也是相当不解,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 师爷看陈文双不明白,就扔过来一个东西,我捡起来一看是几张照片,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我跟胖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脸色难看,看起来已经死了一样,我就问胖哥:“你小子什么时候照的,这么难看。” 胖哥却瞪大眼睛看着我道:“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弟弟?” “别扯了,我哪有什么双胞胎弟弟。”我有些不解。 听了这话胖哥把照片给我看,我一看就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要炸了一般,这照片上的我竟然躺在一口黑色棺材里,脸上指甲盖大的尸斑,身上全是红色丝线裹成了茧,最诡异的是,我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两颗眼珠,那幽怨的眼神,像是活着一样。 “这~~~这~~~这不真的,这绝对P出来的。”我连忙摇头,但是我看照片的背景,是一个类似我之前去过的房间,里面有一黑一白两口棺椁,而且白色的没有打开,黑色的已经打开,旁边还有很多死蛇,有些已经烧焦了,撒点自然都能直接下酒了。 这个房间不是别处,正式我和陈文双被蛇围攻的地方,五叔来救了我们,当时五叔说黑白无常棺非常凶险,他开的黑棺,而我开的白棺,我和陈文双就是从白棺逃出来的,为何我的尸体会躺在黑棺里,难道他们说的凶物就是我? 这一刻我的脑袋一下炸锅了,我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信息,我看向陈文双,有看向胖哥,他们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尤其是胖哥,更是朝后退了一步把柴刀握在手中,挡在身前。 “你们~~~陈文双,你相信我对不对,我们一起逃出来的,你不记得了吗?”我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这个玩笑开大了,只要他们不信任,我很快就会被乱枪打死,那到时候就死的相当憋屈。 “你小子老实告诉我,五叔是不是被你害死了?”胖哥脸上的肉拧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扭曲。 我大骂道:“你他妈的放屁,我怎么会害五叔,他是我亲叔,你别相信他们,他们这些人肯定是想离间我们。” 血樱花没有说话,一直默默的看着我,脸上是淡淡的神色,她的手下戒备森严,只要她发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我射杀。 陈文双看了看她肩上的猴子,和猴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用的语言我听不懂,然后她就朝我身边走了一步,挡在我面前说:“你们肯定搞错了,他不是粽子,我相信他。” 胖哥看了看陈文双有些诧异,又看了看我,脸上神色很难看,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摇摆不定。 我松了一口气,像是看到亲人一般,连忙站在陈文双背后小声道谢,她说:“你也别谢我,要谢就谢我的猴哥,他可是能够闻出粽子的味。” “你确定他没问题?”血樱花开口问道。 陈文双用力点点头,说:“没问题,我保证。” “好吧。”血樱花一摆手,那些人把枪收了起来,然后她笑着对我们说:“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咱们可以合作,你看这怎么样?” 她的态度很诚恳,当然,也带着一些威胁,我看像胖哥和陈文双,如果他们同意,我当然也没有意见,都已经走到这一步,当然不想就这样被踢出局。 胖哥我朝我点点头,意思是合作吧,说不定还能分一笔,陈文双也点点头,都到这了这一步,他们也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于是我就答应,然后将妄川王和月光佛手的事情告诉了血樱花。 她蹙了一下眉头,问我:“你们就知道这些?” 我用力点了点头,说实话我还真没有隐瞒,我知道也就这么多,我到想知道更多,可是没人告诉我呀。 血樱花凝视这我的眼睛,看了半响,忽然像是轻松了一样,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们有诚意,我们就合作吧。” 说着伸出手,我连忙伸手和她相握,近距离看,发现这个女人还挺漂亮的,脸蛋非常不错,虽然没有陈文双那么精致,却也端庄大方,螓首蛾眉很有风韵,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一头短发,使得她的更加别致。 她微微一笑,美目流转,轻声说:“人们都叫血色樱花,你们可以叫我樱姐,很高兴可以和你们合作。” 介绍完之后,我们开始顺着搭好的桥往对面去,只有踏上玉盘我才大吃一惊,这个玉盘竟然是一整块玉雕琢而成,方圆十丈之巨,简直大的令人难以想象,如此大的玉石真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 那些老外也在惊呼,说要是将这名大的盘子弄回去,肯定能买个好价钱,不过,这巨大的玉盘,少说也有几百吨,没有吊车根本弄不回去,这个地方当然也不可能开吊车进来,所以基本是无望。 我们来到中间的玉台前,发现玉台用的材料明显要比盘子更好一些,玉台四周雕刻着非常精美的壁画,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叙事浮雕石刻,跟前面看到的玉屏风是一样的东西。 第四十章 特别的陪葬品 第一幅石雕上面的内容,大概是在讲述一场盛大的祭祀,祭祀的对象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人们在湖泊周围围成了一个圈,最外面还有很多士兵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武器,押着一些犯人或是奴隶。 湖泊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面站了八个人,这八个人可能是祭祀的神官,他们穿着长袍,手里拿着骷髅一样的手杖,脸上带着鬼面具,是那种阔口獠牙眼睛凸起的鬼怪形象面具。 这些人的面部形象非常抽象,但是身上的穿着非常鲜明,一看就知道是一些少数民族的服饰,但是我对少数民族没有多少了解,因此,也看不出到底属于哪个民族。 血樱花对这些石雕很感兴趣,正在仔细观看,他的师爷也跟在旁边,胖哥和那些老外,都不喜欢这些,他们正在想办法爬上石台,他们对石台上面的棺椁更感兴趣。 陈文双站在我旁边,我发现她看的很投入,还从背部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画着一些图案,似乎是在临摹。 我小声问她:“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她冷冷的白了我一眼:“连这都看不懂,你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一看这家伙像是很懂行,连忙陪着笑脸道:“我是真不懂,那你给我说说,让我长长见识呗。” 陈文双看我态度不错,才给我说道:“我也不是很懂,大概知道这个面具是一个非常神秘的部族的图腾,古书记载这个神秘部族是太阳崇拜,他们的眼睛长的很其他人不同,有些突出,根据一些资料记载,这个神秘部族可能是东夷部族的一个分支,也可能是羌族的祖先,目前无法考证。” “几年前有一只探险队,冒险进入中国的无人区羌塘,在里面发现了一个青铜面具,就是浮雕上的这种面具,有学者推测,这个神秘部族可能就是羌人的祖先,根据从面具上获得的信息,和在徐国遗址发现的一些文物中推测出,这个部族可能跟传说中的太眼族有关,甚至就是太眼族后裔。” “这次收获巨大,你帮我拍照,这些东西很有考古价值。”说着陈文双递给我一个单反,我只好帮着她拍照,不过,心里还是挺震惊的,没想这女人还挺有学问的,居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我们接着看第二幅石雕,这一副从整体看显得有些杂乱,祭祀活动似乎进行到高潮,许多士兵押着的犯人或是奴隶,被推入到湖泊中,可以看见湖泊下并不是那么平静,下面有很多白色的东西翻腾,那些推下去的人,很快被缠住吸干了,湖中有许多人面怪蛇,湖中心的石台上那些神官跪在地上磕头,他们头上有血流出来。 我心中震惊,这应该是一种非常残酷的人祭,这些人被当成牲口一样推入水中让那些蛇咬,咬过之后还要让树吸。 我迫不及待的来到第三幅石雕的旁,上面刻的是一个巨大的东西从湖里出来,磨盘那么粗,但是却只有寥寥几笔,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这个巨大的东西就跟麻花一样是扭在一起的,而在麻花的顶端,有如同花瓣一样的东西张开,上面躺着一个女妖怪,女妖怪的肚子很大,可能是怀孕了,我细看之下,感觉头皮都炸了,那女妖怪胎盘里面孕育的竟是一个人形怪物。 那些祭祀的人们看到这个女妖怪,都跪下磕头,像是拜神一样虔诚,我可以暂时称她为妖神,这种神不是我所了解的那些神,甚至不是世界各国神话中神,她似乎是来自一个我们还不知道的文明世界的神。 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这妖怪身上有符合神的一些特征,但那肯定不是人类的神,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绘这个东西。她身上最特别的就是眼睛,她的眼睛凸出来,如同一个棒槌一样,里面有一黑一白两个眼珠子。 胖哥走过来,看了一眼骂道:“这他娘的什么鬼东西,这些古人真是闲的蛋疼,净弄些人看不懂的玩意,大熊别看了,这东西容易让人走火入魔,过来看看棺椁,这里面才是好东西。” 我发现他们已经爬上玉台,玉台下搭了一个简易的梯子,这些人效率很高,这时候已经准备开棺了。 我还想看第四幅石雕,就让胖哥先上去,下面就剩下我很陈文双两人,我们来到第四幅前,上面雕刻的是一群人头上带着孝帽子,看起来像是进行一场丧葬活动,有八个带着面具的人,抬着一口黑色的巨大棺材来到湖中的石台上,而在石台四周跪着很多女人,这些女人都是孕妇,他们的肚子特别大。 石台旁边有人手里拿着刀子,正在破开孕妇的肚子,似乎是要将里面的胎儿取出来,看上去非常残忍,棺材被放进石台的凹槽里,那些刨出来的胎儿全部放在棺椁周围的石盒内,有很多细的丝线连接在胎儿身上,然后戴面具的人将棺椁盖上,沉入湖中。 看到这里,陈文双肩膀微微颤抖,眼圈发红流出两行泪,没想这么冷若冰山的女人,还有这么柔弱的一面,我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她接过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那个时代,这些人根本不把女人当人看,怀孕多么辛苦,胎儿就这样被挖出来殉葬,这些人简直是畜生。” 我安慰她说:“这就是艺术渲染,不一定是真的。” 她擦了擦眼泪,手没闲着,还在临摹那些石雕,描完之后,她问我:“你看这口棺材,和普通棺材是不是不一样?” 我点点头,别的不知道棺材还是见过,一般的棺材都是前面大后面小,棺盖做成长方形屋脊一样凸起,但是,这口棺材却是方形,四棱见线,棺盖是平的。 “这种棺材,叫做尸方,是古时候徐国的棺材形状,春秋战国时徐国被吴国所灭,这种棺材也消失了。”陈文双说。 我有些吃惊,问道:“你是说这些石雕,是讲述的徐国祭祀的场景?按照时间上计算,那岂不是有三千多年历史,但是,胖哥说这里是妄川王李归的墓啊?”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李归本身就是一个盗墓贼,他从徐国古墓中挖到这些东西然后放在自己的墓里陪葬也很正常啊。” 我想一想倒也是,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妄川王李归要将别人墓中的棺床搬到自己墓里来,棺床又不是陪葬品,有些说不过去。 第四十一章 徐国宝物 陈文双说:“你还别不信,来之前我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得知李归的祖上可能是李世民的第十子李慎,当年越王李贞起兵造反,李慎受到牵连下狱,被武则天流放到巴洲,之后李显恢复李唐江山,封李慎的私生子李兆为妄川王,封地就是现在的商洛,李兆是李归的父亲。” 我不是非常相信,说:“单凭这些,也不能认定是李归挖了徐国古墓。” 陈文双白了我一眼,道:“当然不止这点证据,不知道你听说没有,李归是挖蘑菇的创始人,他之所以挖蘑菇,是因为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东西。” 我心里一紧,这女人说的竟然跟胖哥一样,难道胖哥没有撒谎?便问道:“他寻找什么东西,需要挖墓?” 陈文双说:“你真的不知道?” 我点点头,心说,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万事通,事实上我一问三不知。 “月光佛手你听过吗?”陈文双看着我神秘一笑道。 “听过,难道李归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可这跟徐国古墓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 陈文双说:“关系大的去了,简单跟你说把,这月光佛手便是徐国人的东西,传说徐国有一座神秘的水晶城,里面住着神仙,月光佛手便是神仙留在这世上的宝物,传说得了月光佛手便能长生不死。” “不仅如此,徐国传国一千六百多年,出了三十多位国君,其中大部分国君寿命都很长,超过百岁。1965年在山东费县上治镇台子沟村出土的‘徐子氽鼎’上面铭文:徐子氽百岁用之,也就是说徐子氽百岁寿诞的铸造的器物,后随葬入地下。要知道,在三千多年前,人的寿命很短,五十知天命,能活到五十的人就很长寿了,百岁几乎简直可以成仙了。” 我很是惊诧,如此看来这月光佛手真的是宝贝,即便不能长生不死,肯定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胖哥在上面叫道:“你两,打算一直在下面聊天吗,我们马上就要升官发财了,你再不来就只能喝刷棺水了。” 我和陈文双连忙爬上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口巨大的青石棺椁,长三米宽两米,高一米五,青石棺椁做成了房子的形状,上面有屋脊,四周有飞檐。那些老外用了一些不锈钢管,搭了一个简易的龙门吊,铁链已经绑在棺盖上,只要拉动锁链,就能掉起棺盖。 我心里暗叹,科技改变生活,现在科技竟然都改变挖蘑菇了,这简直是科技时代,什么都离不开科技。 青石棺椁正面雕刻的是六臂佛陀,四周是一些抽象的云纹,棺椁四周的花纹非常精致,看上去栩栩如生,侧面和背面雕刻的是一些道教炼丹求仙的场景,棺盖做成了屋脊形状,上面是一片一片的祥云浮雕,由此可见,墓主人是希望自己死后能够成仙,这也符合妄川王修道的说法。 铁链钩在棺盖上,黑人巴德用力拉动绞盘上的细绳,很轻松的就将棺盖掉起来,棺盖是用火漆封口,里面是漆黑的木棺,由于封存的比较好,木棺腐朽的并不严重,上面一些斑驳彩绘还能依稀可见。 彩绘比文字简单,一看就能懂,上面描述的大概是墓主生前的一些事情,彩绘剥落的比较严重,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楚,上面着重描绘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古木面具,恭敬的站在一口巨大的井旁边,井里是黑漆漆的水,在男子脚下是云雾缭绕,看起来就如同仙境一般。 远处描绘的是一些连绵的山峰,但看起来应该都没有男子站立的这座山高,山上景色秀美,远处太阳升起,金光璀璨,而在金光中似乎有一条长长的东西,看上去比山脉还要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血樱花队伍中的一个老外,看到这幅画眼睛一亮,用拗口的汉语说道:“这个地方我知道,这是迭山措美峰,是秦岭的最高峰,被称为最美的香格里拉,堪称人间仙境,我曾经跟随探险队穿越过此山。” 师爷问道:“那你可曾见过这口井?” 老外摇摇头说:“这到是不曾见过,我们穿越的时候,没有达到峰顶,只是远远观看,听当地向导说,山峰上有妖怪出没,曾经爬上去的人都失踪了,上山顶只有一条路,后来发生雪崩路被封了,就在无人上去过。” 血樱花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其他人也都没有说话,陈文双看的很仔细,同时还不忘记临摹下来,老外其中一个也拿出相机,将上面的彩绘拍摄下来。 胖哥转了一圈,他对这些彩绘不感兴趣,觉得没意思就用手去敲棺盖,耳朵附在上面听声音,他这一手是蘑菇子惯用的手法,叫做听音分金,也就是说听声音便能分辨出里面宝物是什么。 听了听胖哥眉头拧在了一起,然后又敲了敲了再听,不由得脸唰的就白了,连忙退了好几步叫道:“里面有东西。” 师爷笑道:“里面自然有东西,没有东西我们千辛万苦跑来这里干什么咧。” 胖哥脸色煞白,发抖说:“里面的东西好像有古怪,我看还是别升官发财了,咱们想办法撤吧。” 师爷一听,脸上表情僵住了,他也走过去附耳倾听,同时做了一个让我们别说话的手势,听了很久,转过身来,脸色惨白看着血樱花道:“他说的是真的,里面的东西真有古怪。” 血樱花眉头微蹙,面色不改,盯着师爷看了看,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说话,但是却表现的很镇定,一下让周围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我心里暗叹,这个女人不亏是日本盗墓之王的徒弟,这份淡定从容,着实让人佩服不已。 血樱花忽然笑了,看着我说:“你觉得如何是好?” 我挠了挠头,有些迷糊,我这第一次下地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五叔在还能有个主心骨,现在也就是随波逐流,那里能有建议。 第四十二章 假尸 有个老外叫道:“老板,我们都到了这里,连跟毛都没弄到,就这样回去,怕是影响到你在公司的地位啊。” 血樱花揉了揉眉梢,看向陈文双,笑问道:“你有什么注意?” 陈文双看了看大伙说:“我查过一些资料发现,李归很传奇,他没有娶过任何一位王妃,他嗜好养蛇,在他家里挖了很多蛇坑,他养的蛇品种丰富,很多是从丝绸之路带过来的奇异品种。而且,这个还有一个嗜好,爱游历,他去过很多大山大川。他还尊道教、敬鬼神,这与他从小生长的环境关系密切,商洛之地本就是道教的起源地。李归个性很强势,认定的事大多难以改易。他不仅本人信道,还要下属官员信道,尊道者升官发财,敢于进言劝谏者轻则削职为民,枷禁狱中,重则当场杖死。不仅信道,还迷信丹药方术,他派人到处挖掘古墓寻找方术,炼制蛇丹。” “然后呢?”我猜测她要说的肯定不止这些。 “没有然后。”陈文双摇摇头说:“我就知道这些,我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大家,在李归的棺材里出现什么都是正常,所以不必大惊小怪。” 血樱花扫视大伙一眼,说:“既然如此,那就开棺吧。” 胖哥连忙举手道:“等等,这么历史性的时刻,当然是由我们蘑菇子来完成,你们这些大老粗,那里知道什么叫升官发财咧。” 我有些懵了,胖哥这不是挑事吗,到底是要闹哪样,他们做我们看就行了,没有必要跟着掺和,连忙给胖哥使眼色,但是,这家伙根本不理我,一副铁了心要开棺的模样。 血樱花看了我一眼,然后摆摆手,那些老外哼了一声,有些不甘心,不过还是乖乖的退到一边。 “这就对了嘛,是吧,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才符合逻辑嘛。”胖哥倒是一点不谦虚。 他从包里拿出那些挖蘑菇的工具,然后掏出一个矿灯一样的东西带在额头上,我一看上面竟然有一面八卦镜,带好后,胖哥从包里拿出一把敬神用的香,大概有指头粗,抽出三根点上之后,绕着棺材四周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位置插在地上。 地面是玉质的自然插不进去,他拿出一个随身备好的香炉,那香炉虽然看着不怎么样,却是货真价实的铜香炉,我记得好像祖父也有这么一个。我有些吃惊,没想到胖哥他娘的还挺专业。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自顾自的抽着烟,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大伙看的心痒痒。 “死胖子,你他娘的到底玩什么花样,不敢动手就明说啊。”有个老外等的着急就骂道。 胖哥没理老外,又点上一支,完全无视,这让老外很窝火,扬起手就要打胖哥,却见血樱花看了他一眼,有不好发作,只能对着地名一阵狂踢,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两只烟抽完之后,胖哥看了一眼地上的香,这时香也烧到一半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气息。他这才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上灰,拿出撬棍给我扔了一只过来,说:“小伙子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我心说,放屁,这还叫见证奇迹,一会别弄出个怪物来,那就不是奇迹,而是死迹。 我一百个不情愿,开棺这种事情,说实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敢想过,要不是那次被五叔逼着干了一次,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事扯上关系。 准备好工具,胖哥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听见他念的是:天灵灵地灵灵,神仙不如我聪明,各路鬼怪莫当道,升官发财我最行。 我被这家伙逗的,憋不住差点笑出声:“你他娘的从哪里学来这破词,棺材里东西听了你这话,不死都要给你笑死。” “嘘!别说话,要严肃,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切莫当儿戏。”胖哥一本正经教训我道:“一会开棺之后,莫要看尸体的眼睛,古人说眼睛是通往地狱的窗户,看了就会被鬼魂缠身,切记。” 我看他一脸的严肃的样子,说话还一本正经,我就忍不住想笑,但是,没敢笑出来,大伙都盯着我们。木头腐朽的很严重,撬棍插进棺盖缝隙中轻轻一用力就,咔的一声就翘开了,连同棺材钉也一起拔了出来。 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出来,似乎不是尸臭,还带着一股异香,我有些诧异,便偷偷看了一眼棺内,不由得大吃一惊,浑身一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感觉脑袋有些发晕,眼前晃动的都是那双眼睛,眼睛非常可怕,是一个凸起来的如棒槌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两个眼珠子一黑一白,当我看过去的时候,那两个眼珠子同时转动盯着我,那种诡异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胖哥跑过去扶起我说:“你是不是看了尸体的眼睛?” 我有些木讷的点点头,心突突直跳,还没恢复过来,突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像是丢失了魂一样,无法自持。 胖哥看我的表情,骂了一声:“狗日的,这下完蛋了,早就给你说不要看,你小子就是不听话,这下麻烦了。” 胖哥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周围发出一声惊呼,胖哥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瞅着大家伙,陈文双用手指了指胖哥背后,胖哥就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我听见他大叫一声:“妈呀,这么快。” 接着我感觉自己被人拖着跑了一截,停下来的时候,我抬头看去,发现棺材里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额头上那棒槌一样的眼睛,四处转动,正盯着我们瞅。 其中一个老外,被这种阵势吓的脸色发白,手一抖扣动扳机,砰的一枪打在尸体身上,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子弹打在尸体上像是打在金属上一样,竟然被弹开了,而那尸体,却缓缓的从棺材里站起来,像是活了一样。 “诈尸了,大家赶紧逃命吧。”胖哥背起我就要跑,却发现四周也没有地方可跑的,而这时候其他人也都没有动,跑了两步胖哥又停下来看,发现那尸体只是站起来,之后就没有其他动作。 第四十三章 蛇王 大伙虽然一个个脸色发白,胆小的浑身都在打摆子一样哆嗦,只有血樱花一个人非常镇定,稳稳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脸色都没有变过。我不由得心里暗叹,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 在大伙震惊的目光中,血樱花一步一步的走向棺材,而站在她背后那两个保镖一样的美少女战士紧紧跟着身后,这两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害怕。 胖哥放下我,往前走了几步,他看着尸体忽然叫道:“这玩意不是真的?” 血樱花点点头,大伙还是有些怕,不敢过去看,师爷稍微胆大,他走过去看了一眼,说:“哎呦,虚惊一场,这根本不是尸体,是一个假尸。” 听了这话,大伙一愣,有些胆大的跑过去看,胖哥也扶着我走过去,走到近前我才发现,原来尸体竟然是一尊石雕,样子和石台上雕刻的那个妖神有些相似,只是没有怀孕的肚子。 而在雕像的背后,有一个青铜做成的机关,巧妙的将石雕撑起来,给人造成自己站起来的感觉,像是诈尸了一样,如果是一般的蘑菇子,看到这一幕早就吓跑了,包括胖哥这样专业的都吓跑了,然而,血樱花却不一般。 机关被识破,大伙便不在害怕,只是,那假尸的眼睛还是透着诡异,有人拿了一块布给蒙住了。看石雕比看浮雕要形象的多,这东西应该就是个另一个文明世界的神,他的形象跟人类的神不同,身体很细长,有六条手臂,只有最上面一双手长着手指,却是五指平齐。 石雕是一种类似于水晶的材质雕刻成的,他的脑袋看起来有点像人面怪蛇的脑袋,脖子很细,两只眼睛如两个棒槌一样凸起来,如果更形象一点,就像是两只牛犄角,长在额头的两侧,眼睛里有两个眼珠子,一黑一白非常诡异。 棺材里面有一些黑色的烂成泥巴状的棉絮,厚厚的一层,这东西应该是穿在假尸上的衣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烂的这么彻底。让我有些奇怪的是,这明明是假尸,为何还要穿衣服。 师爷用一根棍子在烂泥里面拨,想看里面有没有宝贝,拨了几下发现一个圆形的石头,他拿出来一看,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块青色的石头,师爷有些失望扔在地上,石头落在地上应声裂开成两半,从石头里滚出一个指头蛋大的圆球。 师爷连忙将那球捡起来,拿在眼前观看,估计他以为是宝贝,却发现一碰就碎了,碎成了很多粉末,而且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尸臭味,特别难闻。 在假尸的周围,还有一些青色的石匣子,是长方形的如同棺材一样,我拿起一个轻轻一下就打开了,可能是时间太久,里面的暗锁已经朽坏了,所以基本不用费力。打开之后里面是一股奇特的异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荷塘里的污泥。 我仔细观看盒子的外形,发现这些盒子跟浮雕上面,那种装着胎儿的盒子很像,但是,里面的黑泥,不知道是不是胎儿腐烂后形成的。我一想可能是那东西,就忍不住一阵恶心,连忙将盒子盖好放进去。 胖哥将我放下的盒子拿出来,打开看还用手把里面的黑泥抠出来放到鼻子上闻,他没有看见那些壁画,所以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会觉得恶心,但是我在旁边看的是忍不住,趴在地上狂吐。 抠了半天,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朱红色的丸子,有玻璃弹珠那么大,半透明的非常好看,虽然在黑泥里埋藏了不知道多少年,却依旧晶莹剔透,胖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好清香啊,真好闻。” 我有些诧异,真的假的,就接过来闻了一下,果然是清香扑鼻,像是熟透了的果实一样,非常诱人。 胖哥二话不说抢回去揣兜里了,然后继续翻找,这会什么都没找到,棺材里有好几个石匣子,但是,里面都没有找到珠子,只有胖哥运气好。 师爷从里面找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拿出一个东西来,看上去就是想是一只鱼,鱼头却是龙头的形状,有巴掌那么大,是青铜铸造的,上面泛着铜绿。 “鳌鱼?”师爷叫了一声,连忙给血樱花看,说:“老板,这东西我见过,这叫鳌鱼,是神话中的生物,传说他们吃了龙珠便能化身为龙,当然,这些都是传说,当不得真,但是,这东西还有另一重意思,鳌在古时候就是大鱼的意思,也就是说这种鱼在古时候是存在的,是一种非常大外形酷似龙的大鱼,很多学者专门开了一个课题研究这种鱼,这东西是个宝贝啊。” 血樱花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宝贝,便摆摆手让师爷拿走,自己却一直看着那具假尸,似乎在思考什么。 棺材里面很快被清理干净,除了这具假尸,再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这里似乎就是一个疑冢。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不好,大伙发现,水下一阵翻腾,似乎有东西要出来。 师爷叫道:“快准备一下撤退,这地方太邪性了,待下去就没命了。” 那些老外行动迅速,很快就将行李装备背好,顺着索桥想要返回到炸开的洞口位置,可就在这时候,水面破开,无数的怪蛇从水里冒出来,昂着脑袋像是看戏一样看着我们,而索桥上也爬了很多。 本来想要冲过去的人,连忙刹住脚步,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都集中在血樱花身上,而那女人像是中了邪一样,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们老板是不是疯了,就算没挖到宝贝也不至于被打击成这样吧?”胖哥有些诧异问道。 那师爷白了一眼胖哥骂道:“你小子才疯了,我们老板什么没见过,会在乎这个。” “砰!”不知道谁开了一枪,一条蛇顿时被爆头,尸体一下从桥上掉下去。这些蛇都差不多手臂粗,突然像是炸锅了一样,朝人群扑过来。老外吓的脸都白了,不停的开枪,但是蛇太多了,枪的杀伤力有限,不一会包围圈就缩小了很多,我们几乎是背靠背挤在一起。 第四十四章 妖怪人头 这些蛇根本就打不完,水下也不知道藏了多少,越打越多,只有黑人巴德的喷火器对那些蛇还有点效果。 “黑子,还有多少汽油?”师爷问那个巴德。 那黑人露出苦笑道:“最多还能坚持三十秒。” 大伙脸上都露出绝望的表情,有个老外发了个呆,也就一秒钟的时间,一条蛇一下扑过来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那人脸色顿时变的漆黑,到在地上,一会功夫就被蛇群淹没了,黑人不停的喷火,把蛇群赶开,却发现地上是老外尸体已经不见了。 “shit。”黑人骂了一声。 “就一会功夫就被吃干净了,这也太快了吧?”胖哥忍不住惊呼。 师爷说:“不是被吃干净了,而是被拖到水里去了,下面似乎有大蛇,这些小蛇把尸体拖下去喂大蛇。” “你怎么知道?”胖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师爷指的地方看过去,不由得吓了一条,那地方确实有个大个的,虽然只露出一鳞半爪的,但是能看出来,那是一只无比巨大的蛇王。 “完了。”胖哥叹道:“那家伙过来,我们这些人都不给人家塞牙缝的。” 这时,又有一个老外被咬住,尸体很快就被拖走了,果然如师爷说的那样,小蛇将尸体拖下水给蛇王送过去。 随着水面翻腾,我才看清楚,他们说的蛇王,其实就是那些白色的食人藤,这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些蛇竟然将人的尸体拖过去给了那些鬼藤。 蛇越来越多,我们的圈子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大家脸上尽是绝望,看来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有两个老外说,如果蛇来了,他自杀让黑人把他的尸体烧了,死也不能给那些蛇当食物。 到了这一刻,血樱花才反应过来,开始和我们一起对付那些蛇,她的两个保镖很厉害,几下就把围过来的蛇砍成数截,她们手里的日本刀一片雪亮,一看就是宝刀。 刀虽然利索,可是蛇太多了,没有喷火的武器,我们根本抵挡不住,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被咬死。 就在这时候,蛇群一阵骚动,我们看见一个脑袋从水里浮上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猛的扔过来砸在蛇群中,那些蛇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连忙朝后退,如潮水一般,一会功夫就消失不见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时,我就看见扔上来的那个东西,竟然是一个可怖的人头,上面被血蒙着也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只是从一些没有粘上血迹的地方可以看出,这人头上长了鳞片,根本就不是人,到像是一只蛇头。 水里的人渐渐浮上来,我才看清楚,原来是小白脸子,他手在水面上一拍,整个人一下落在了玉盘上,他的身上全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血,他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走路摇摇欲坠,看样子伤的不轻。 血樱花看见来人脸色变了一下,刚才那么多蛇她脸色都没有变,像是在她看来那么多蛇都比不眼前人可怕。 小白脸子还是带着潜水镜,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头,似乎很厌恶的样子,然后在我身边坐下,说了一句:“帮我包扎伤口。” 我楞了一下,连忙拿来医药箱子,从里面拿出包扎用的东西,他自己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洁白的皮肤,我怀疑这个人是中俄混血,不然他不会有这么白的皮肤,像是玉石一样,洁白如雪,没有丝毫杂质,连男人最基本的体毛,他身上都没有。 这时候,我发现他背上的纹身只有肩膀处的一条龙,原来看见的那九头龙消失不见了,他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里握着那把很重的古剑,一瞬间我感觉他呼吸都没有了,像是死了一样。 我用云南白药,擦在他受伤的地方,我发现他的皮肤非常好,除了这些流血的伤口,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疤痕,而且,我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时,心里一惊,他身上是冰的,像是摸在尸体上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我在心里暗想,这人该不会是粽子吧,活人不应该一点温度都没有,即便是常年生活在西伯利亚的白人,也不会是这样子。我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有些不敢往下摸。 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着我们两,那些老外眼中也是奇怪的神色,除了血樱花在场的人无不感到震惊,大伙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小白脸子,但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静静的坐着,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空气,都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胖哥抽了抽嘴角说:“这小子神出鬼没的,你还管他干啥咧,咱们现在怎么出去才是关键。” 我说:“总不能就这样见死不救吧。” 胖哥白了我一眼说:“他要是能死了,那才是怪事呢,那些蛇都怕他,最主要的是,这小子从哪里搞来这么一个妖怪头?” 大伙听了这话,都瞪大眼睛,似乎大家也都很关心这个问题,可是,小白脸根本就不理这些人,像是没听见一样。 血樱花走到哪头旁边,将包在上面的血布揭开,露出一张奇怪的脸,这脸很长,呈瓜子形,绝对是标准的瓜子脸,耳朵很小,几乎是贴在头皮上,耳朵后面有鳃一样的东西,头上全是鳞片,鳞片非常小,只有黄豆粒那么大,他的眼睛鼓起来,像是金鱼眼,嘴里面全是獠牙,看上去非常恐怖。 “他妈的,这什么妖怪?”师爷骂了一声问道。 “这恐怕不是妖怪,而是一个人,你们看,他脑袋上很多地方还能看出人的痕迹,你们发现没,他的牙齿有一颗是镶上去的金牙,妖怪恐怕不会这么做,能这么做的只有人。”血樱花观察的很仔细,她一说,大伙发现是这样的。 “shit,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太可怕了。”有个老外忍不住惊呼。 “别他娘大惊小怪的,你们外国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告诉你把,在我们中国这叫鲤鱼精,妖精多的是,专门勾引你这种抠脚大汉。”胖哥指着老外的说道。 “歪歪歪?”老外瞪大眼睛,没有听懂。 “歪你大(爸)个腿。”胖哥没听懂老外说什么,以为是骂他呢,就回了一句。 “镶牙的基本上都是老年人,牙齿掉了才会镶,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年龄应该很老,但是从这颗脑袋上看,这人似乎很年轻,这是为什么?”师爷问道。 “所以这一点非常奇怪。”血樱花点点头。 第四十五章 变故 陈文双将那满是血迹的布拿在手里看了看,忽然瞪大美眸说:“这东西是一种动物的皮,这在古时候是用来记录重要事件的。” 她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血迹清除干净,露出一张泛黄的动物皮卷,也不知道保存了多久,上面有很多细小的虫孔,但总体还是比较完整的,那东西吸了血迹之后,颜色很饱满,上的字迹显现出来,是藏语写的。 陈文双看了看上面的字迹,顿时眼睛发亮,说:“这是一卷冥公地书,上面记录的是李归的生平。” 胖哥瞅了几眼道:“他奶奶的李归不是个汉人吗,怎么还用藏语写地书,不好意思,能不能问下地书是什么玩意?” 陈文双没好气的白了胖哥一眼道:“就是一种记录墓主人生平的卷宗。” “没想你还懂藏语咧,真是厉害了我妹啊。”胖哥咧嘴一笑说。 “我不仅懂八国语言,还懂十多种方言,包括藏语蒙语等,因为我修的就是语言文学。”陈文双没有炫耀的意思,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听在我耳朵里,确实非常震惊,一个人要懂这么多的语言,可真是不容易。 胖哥瞪大眼睛,半响才说了一句:“这么强,学霸美女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我好崇拜你哦。” 陈文双翻了个白眼,看上去相当萌,看的我有些呆了,两眼发直。 我把小白脸的伤口包扎完毕,让他平躺在地上休息,我坐到陈文双边上,仔细观看他说的地书,是一卷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的血迹全部浸染到里面,让原本模糊的字迹变的清晰。 陈文双将翻译过来的内容告诉我们,她说这份地书上记载的是李归的生平,但是,内容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李归,字长生,八岁拜在一位非常有名的风水先生门下学习阴阳之术,李归的父母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因此取名长生,李归就问他师傅怎么样才能长生,师傅告诉他世上本没有长生的人,但是,他却知道一件宝物,或许能够让人寿命延长。 听了这话李归非常震惊,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就问师傅那里可以找到这样的宝物,师傅告诉他,在很久以前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传国1600多年,最后被吴国给灭了,而最后那一位国君,便是给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徐幅。 师傅告诉李归,他以前盗墓的时候,发现一本昂书,上面记载了徐国国君的事迹。他说徐国有一位国君叫徐堰王,这个人非常厉害,能征善战,他带领大军跟周朝的天子姬满大战,最后打败了周穆王,取得巨大胜利。徐堰王回到自己的国都徐,但他对自己的功绩并不满足,就带领军队东征,一直打到东海。 在东海上遭遇了人面蛇身的怪物,徐堰王的军队损失惨重,但是徐堰王并没有就此撤军,而是继续向东,最终在东海仙岛之上的白头神山上遇到了传说中的“白龙王”,徐堰王跟白龙王大战几百回合,白龙王不敌被斩下了双角。徐堰王还从神山上获得一棵仙草,这才乘胜而归,回来之后徐堰王迷恋上炼丹。 师傅告诉李归,徐堰王炼制的就是长生不死的丹药,他从东海获得仙草,还得到了炼制仙丹的秘术,不然,他的后人徐福也不会得到秦始皇的信任,还带领五百童男童女去东海仙岛求去仙药。 李归非常相信师傅的话,跟随师傅认真学习风水秘术,二十岁的时候他继承了王位成了新的妄川王,手上有了权力,就开始计划实施自己的理想,他首先创立了蘑菇派,招募大量这方面的高手,动用了很多人四处挖蘑菇,从地下挖了很多古籍,研究之后发现有一处地方非常可疑,极有可能就是徐堰王的墓。 李归花费非常巨大的人力物力,才将这个墓挖开,进去之后他就傻了,这个蘑菇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竟然是建在一个非常深的水下,他猜测这水下可能连通大海,当时的设备非常简陋,想要下潜到如此深的水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李归并不甘心,他找到了自己的师傅,师傅听说他找到那个墓也是非常吃惊,一起前往观看,看过之后师傅沉思良久,说了一句他明白了,然后就消失了,许久之后回来。 地书上并没有说李归的师傅到底去了那里,只说他回来之后就懂得如何潜入海底,在海底发现了一座水晶金字塔,金字塔的四角雕有巨龙,在金字塔的周围还有九条龙头蛇身的怪物守护,李归的师傅非常厉害,竟然知道克制这些怪物的方法。他们破开机关进去,发现在金字塔的中央坐着一个满身鳞片的怪人,在他的怀里抱着一对发光的手掌。 李归的师傅告诉他,这人就是徐堰王,手里拿的就是那个的宝物,只要得到它便会长生不死。李归听后非常高兴,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就冲上去拿宝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海里忽然打出一道璀璨的闪电,李归不小心被劈中,顿时浑身焦黑~~~说到这里,陈文双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快点说啊,那个宝贝肯定月光佛手,李归到底有没有得到,还是被他师傅抢了啊?”胖哥着急的追问道。 陈文双摊了摊手说:“后面的内容被抹掉了,看不到了。” “我靠,不会吧,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现这样的变故呢?”胖哥的急的牙齿都痒痒恨不得把李归拉出来问。 “可能有人不想我们知道后面的内容。”陈文双蹙了蹙眉说:“这后面的内容被抹掉的痕迹非常明显。” “怎么会这样呢?”我也有些诧异。 师爷眼睛一翻,扫了一眼小白脸,说:“很简单啊,有人独吞了那个宝物,肯定要把地书上的信息抹掉来迷惑我们,让我们永远找不到那个宝贝。” 就在这时候,血樱花的两个保镖身体一动,一下就出现在小白脸躺的地方,两把刀同时架在小白脸脖子上。 “你们干什么?”我有些吃惊,想要上前,却被一只手拦住,我发现是黑人巴德,血樱花站在五步之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你们要干什么,他可是刚救了你们的命,你们要恩将仇报吗?”我被黑人拦住,挣脱不开,只能大声呵斥。 胖哥连忙跑过推开黑人的手将我拉过去,几杆枪都瞄准地上躺着的小白脸子,变故来的太突然了,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四十六章 中毒(第一卷完) “你们最好别说话,否则我不介意多杀几个人。”师爷拿起枪对着我,然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白脸说:“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想活着离开,不管你是谁,我相信你躲不过这么多子弹。” 小白脸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体也没有绷紧的状态,似乎很轻松,一点都没感觉到处境的危险。 我刚要张嘴争辩,却被胖哥一把捂住道:“你没听见他们说的,让我们别说话,你想死啊。” “他们,他们不能这样啊?”我硬是挤出这句话。 “我的小朋友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胖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你还没明白吗,这小白脸肯定是自己得了宝贝,才将地书上的信息抹掉,你没有发现这个人头跟地书上描述的徐堰王很像吗?” 被胖哥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还真是有些像,心说,难不成这个脑袋就是徐堰王的?有觉得不对,如果李归得了那个宝贝,说不定他也会变成徐堰王那样,那么说来这个人头就是李归的。 当然,也有可能李归的师傅,当时李归被雷电劈死了,他的师傅得了宝贝,然后变成这个样子,也许这些都是他师傅设计好的诡计,我有些迷糊了,这样猜测很难确定答案。 血樱花虽然脸上表现的很淡然,但是,我发现她的手握的很紧,关节都有些发白,这是要出手的前兆,所以老外都将目光集中在小白脸身上,像是如临大敌。 师爷叫道:“你到底交是不交,我数到三,你再不交出来,我们就开枪了。” 突然一瞬间,也不知道小白脸怎么做到的,就见他手指夹在两把刀上,双手交错两刀架在两个女保镖的脖子上,只要他动一下手指,那两个女的就嗝屁着凉,这一切来的太快,我竟然没看见是怎么发生的。 持枪的老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个女保镖挡在小白脸的身前,他们无法开枪,而且对方架着两个女保镖正一步一步朝前走过来,师爷和那些老外只能一步一步朝后退,手上的枪直哆嗦。 “你别乱来啊,我们这么多枪不怕你的。”师爷急的满头大汗,不时用余光瞄一眼血樱花,有些慌乱。 “把枪收起来。”血樱花眉头微蹙,淡淡的说:“放开她们吧,早就知道她们不是你的对手。” 小白脸没有说话,双手一松,两个女便可以自由活动,本以为她们两会快速离开,却没想到,这两个女的刚获得自由,两把刀一上一下,劈向小白脸的要害,配合的相当默契。刀锋几乎是贴着小白脸的小腿砍过来,好在小白脸身手非常好,抬脚一下就踩在刀上,脚用力一压,借力身体拔高一截,同时双腿旋转,夹住上面刺过来的刀,用力一转,刀就脱手了。 而这时候,小白脸还没有拔出自己的古剑,可见这种战斗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夺过刀之后,他双脚用力一甩,刀飞出去直奔血樱花,这时有人开枪,子弹擦着小白脸的脑门飞过去,他就在这一刻,身体后翻一下落入水中,老外们连忙对着水里一阵扫射,也不知道打中没有,水里没见血迹,也没见动静。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水面忽然翻腾了一下,那些老外警觉连忙对着水面扫射,然而,就在这时候,水面忽然破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里面窜出来,大伙一看吓的双腿发软,竟然一个水桶粗的人面怪蛇。 枪打在哪怪物身上,没有多大作用,那怪物只一个探身,地上的老外就被叼走了,这让我想起狂蟒之灾上那个巨大的蛇,这个虽然没有那么大,也是非常吓人的。 这一刻所有人都无心恋战,只想快点逃跑,我们跟在队伍里,连忙钻入血樱花他们炸开的洞,发现后面是一条长廊,这个时候那有心思去想那么多,闷着头就是一个劲的逃命。 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一抬头发现来到石门前,我一看这就是胖哥打开的那道墓门,心说,真是太好了,连忙跑出去,四周找了找,发现充气船已经不见,我不由得心里一紧,这下麻烦了,这出去的路全是水路,没有船我们根本出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拉了我一下,我转头一看,发现是黑人巴德,他直了直头顶,我看见有一丝微弱的光,他们的人已经搭好梯子,血樱花已经爬上去,那些老外也都走了。 胖哥拉着我就上,我摇摇头说:“不行啊,还没有找到五叔,我们不能就这样走吧?” 胖哥焦急的催促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后面那怪物马上就追来了,你还在这里磨叽个球,你再不走别说是五叔,就是亲爹也见不着你了。” 陈文双也在旁边劝道:“赶快走吧,这是唯一的出路了,既然你们的船不见了,也就是说有人用船出去了。” 我一想,陈文双说的有道理,船藏的地方只有五叔知道,这船不见了说不定是五叔划着回去了,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一股子怒火,这五叔他娘的也太不靠谱了,竟然自己走丢下我不管。 不过,这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些,胖哥和陈文双已经爬上去好高了,我看了一眼,连忙跟着爬上去,上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斜向上打的盗洞,可能是由于时间紧迫,盗洞挖的非常粗糙,但是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这种盗洞非常不好爬,就像是上树一样,脚下不稳就有可能掉下去,好在我最最近有锻炼身体,勉强能行,胖哥在上面一直喊我,给我加油打气,这种地方只能一个人通过,别人根本没有办法帮忙。 我看胖哥爬的够呛,可能是盗洞挖的太窄,没有考虑到会有这么胖的人来挖蘑菇,他爬一段要放开肚皮换气,之后再收起肚子继续爬。 虽然,能看见丝丝光亮,但是,爬了很久也没有爬出去,这时候我感觉背后像是有动静,由于盗洞挖的太窄,我无法回头看,只感觉有东西抓住了我脚脖子,感觉那只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丝毫生气。 我心里一惊,背后就直冒冷汗,转念一想,这难道是小白脸的手,就喊了一声,也没有人应,但那只手却一直抓着我,弄的我心里毛毛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勉强撑起肚子,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发现一张长满尸斑的脸,我吓的浑身一颤,脚下没踩稳,身体猛的下滑了一段,就这一滑正好踏在怪脸的头上,那东西估计也没有防备,就被踩的掉了下去。 抓住这个机会,我拼命往上爬,可是没过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脚有被抓住了,我在心里暗骂,这他妈的怎么老是缠着我啊,我想用力去踩他,却发现这怪物有了防备,我竟然踩不动,我低头一看,发现那怪脸有些熟悉,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被那蛇叼去的老外么? 我本想伸手拉他一把呢,却突然看见他张开嘴,那嘴巴竟然跟蛇嘴一样,两颗尖细的蛇牙猛的朝我腿上咬去,顿时感觉被针扎了一样,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传上来,腿就失去了知觉。 暗叫一声不好,可是根本来不及了,腿发麻蹬不住,身体就开始往下滑,我看见那个老外面目狰狞的看着我,嘴角竟然噙着一丝狞笑,我心说,你他妈的怎么这么歹毒,自己被蛇咬了,还要传染给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村里唯一的卫生所的病床上,胖哥正拿着手机在打游戏,嘴里还发出“嚯,哈,嘿”的声响。 “你个死胖子,没看见墙上写的肃静吗,你这么吵,病人还怎么休息。”我笑骂道,这一刻心里甭提多高兴,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活着,死过一次才知道活着真好,哪怕很卑微的活着,都比死去好。 胖哥瞪了我一眼,骂道:“你狗日不知道好歹,老子非了那么大力气把你从山上拖回来,差点累昏过去。” 我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累昏过去,就问道:“我身上的毒解了吗,我昏迷了多久啊?” “毒?”胖哥一愣有些不解,问道:“什么毒啊,你小子不是好好的么,又给我装。” “没毒吗?”我有些吃惊,连忙坐起来挽起裤腿看脚踝的地方,那里有两个疤,像是被蚊子叮过留下的,这说明被那怪物咬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中毒呢?当时明明是中毒的迹象? 胖哥告诉经过,他看见我往下掉,就知道我体力不支了,就一把拉住我,他虽然胖,但是当过兵身体素质比我好,就硬把我从洞里拽出来,出来之后他的累垮了,好在陈文双帮忙,几个人轮流把我背回来。 送到医院检查了一下,说我没什么毛病,就是饿的,给我打了一些营养液我就醒了,没有发现什么毒。 一场惊心动魄的探险行动,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胖哥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电话号码,让我有事打给他。我在医院睡了一觉就回家了,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就在家好好休息,也好消化一下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 未完待续。 第一章 五百封信 回到村里之后,我考虑了很长时间,心里一直惶惶不安。五叔失踪了,为什么说失踪而不是死亡呢,那是因为我回来之后看见五叔的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大侄子,我一切安好勿要挂怀——李半山。 字条是五叔的字,五叔书法造诣不错,他用的是大家很少用的瘦金体小楷书写的,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得知五叔没事,我心里自然非常高兴,但是,字条背面却写着一句话,让我忽然间觉得诡异起来。 这句话不是留给我的,似乎是他情急之下找不到写字纸条,就拿了一张他用的纸写了上面那句话,背面写的内容,应该是他不久之前写的,从字迹看,至少是在我回家奔丧之前写的。 字条背面写道:已经持续收到五百二四封信,应该快到终极了吧,希望这一切可以快点结束,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透着很多疑惑,什么是终极,什么叫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曾经又一次在电话里听五叔提起过,说有人给他写信,我当时还调侃他,问他是不是村里那个少妇对他有意思,这样一周一封的情书写个不停,他当时笑笑没有回答。 我也只当是他默认了,就没再仔细追问,毕竟五叔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我一个晚辈跟他聊这个不合适,更何况他是一个老光棍,就算跟村里的寡妇有些花边新闻,也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当我看到这句话,当时那种轻松俏皮的感觉瞬间没有了,我觉得这个事情恐怕不简单。一周一封信,假设五叔每周都会收到信,那么一年是五十二周,五百二十多封信,那是需要持续写十年的时间。 试想一下,什么人这么喜欢五叔,可以持续写十年的情书?还有最后那句话,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五叔~~~我不敢设想,五叔身体很健康,也才四十多岁,不存在时间不多的问题,那么是不是指别的什么? 小河村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交通不便,村里的通信就只有唯一的一个老旧的邮局,基本上是每周去镇上寄信带取信。如果这么算的话,寄信的人显然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每周一次,而且时间计算的非常准确,确保每周五叔都能收到信,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竟然坚持了十年,那么信上有写了什么内容? 想到这里,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这些信,如果五叔没有销毁的话,这些信应该还在他的房子里,肯定是藏在某个地方,我觉得这么多信应该不会被全部销毁,就算以前的销毁了,那么最近总该在吧,抱着这样的念想,我来到五叔的房间。 五叔住在老宅的后院里,后院是三间连在一起的瓦房,这里以前是家里长工居住的地方,土改之后没有长工了,祖父把房子修缮之后,给我父亲结婚住,后来父亲自己盖了新房,这房子就给了五叔,祖父临终时交代这房子归五叔所有,任何人不得争抢。 我进去的时候,大为震惊,这么多年五叔居住在这里,竟然没有对房子做过任何的装修也没有添任何家具,看起来还是八十年代那种老旧的装饰。房子里面打扫的很干净,炕上被子也叠整齐放着,家里没有多少家具,一个老旧的三箱柜,漆黑的上面还是铜片拉手,一张老式三抽屉办公桌,已经磨的油光发亮,抽屉上有一个锁关子,就是一个铁盘盘上面有个方孔,扣上之后用锁子锁上就行了,农村还叫管的宽,因为一个铁盘盘可以锁两个抽屉。 我打开柜看了看,里面放的一些蛇皮口袋,打开里面是一些吃的粮食,有红小豆黄豆,还有粉条粉皮子,其他柜里面装的也一样,都是一些米面油。我一看家里也没有什么可能藏东西的,唯一让人觉得能藏东西的就是那个带锁的抽屉。 农村人有个习惯,喜欢把钥匙等一些物品压在炕头的褥子下面,我翻开褥子下面有一些纸片,是一些票据,交电费的单子,还有早年交农业税的单子,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却没有钥匙。 五叔睡的是土炕,炕头的位置放了一口红色大箱子,我还记得这是我母亲结婚的时候娘家陪嫁的箱子,是一对,当时父亲让给五叔留了一个,没想到现在五叔还留着一直用着,而我家里那个已经基本上可以当柴烧了。 我打开箱子里面是五叔穿的衣服和一个厚被子,下面还压着一些东西,我翻出来看,原来是一个泛黄的牛排纸包的书,书很大是普通书的三倍大,里面是宣纸上面是毛笔写的小楷,书的两边是羊皮做成的口袋,里面放了很多老照片,里面有我祖父年轻时候当兵的照片,还有一些我也不认识的照片。其中一张上面有好多人,都穿着八十年代的绿色军外套,头上戴着红五星的帽子,脚上是绿色胶鞋。 之所以把这张照片看的很仔细,是因为上有五叔,而且照片上有十五个人,背景是一座雪山,云雾在他们脚下,似乎这座雪山很高,但具体是哪里看不出来,照片上的五叔很年轻,板着脸表情木讷,似乎照片上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照片中有两个女孩子,脸上带着笑容,很漂亮。 我翻过照片,背面没有写字,从五叔照片中的模样来看,这张照片起码有二十年了,应该八十年代的东西。 这本书我小时候见过,是祖父最爱的东西,记得又一次我偷偷了撕了几页,叠三角跟伙伴玩,后来被祖父发现,他非常生气,用赶牲口的鞭子抽我,祖母去劝说,也被抽了几下,从此以后那本书就被祖父放到箱子里锁了起来。 我翻开看了看,里面主要记录的是一些风水知识,从泛黄的纸张来看,这书应该有历史了,估计是祖父的上一辈记录的。 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却没有看到一封五叔的信,现在就只剩下锁关子锁着的那两个抽屉,但是上面有锁,虽然这种锁我一下就撬开了,可是,这是五叔的东西,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我撬了抽屉上的锁,总觉得不好,而且,五叔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凶悍,我还是有点怕。 五叔留下的条子上写着,应该快到终极了,而不是终点,这句话非常奇怪。 一般来说,只要是有起点的事情,都会终结,也就是终点,而不会说是终极,从书面上解释终极,就是最后的终点。这样看来,也就是说五叔经历的事情,已经有过很多次终点,然而,都不是最终的结局,所以他才用了终极这个词,持续了十年的信,里面到底记录了什么事情,而且正在走向终极。 我点上一根烟,房间里很安静,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片四方格子,看起来就像是围棋的棋盘。 长时间的沉默,最终还是没能压制住内心的好奇,毕竟发生了很多事,让我无法不去好奇,这些信息亦然点燃了我兴趣。 我找来一把锤子,对着锁子猛的一下就砸开了,我打开抽屉,顿时惊呆了,里面的叠的整整齐齐的两抽屉信件,五叔果然没有扔掉,全部保存在里面,而且按照日期的顺序排列的很整齐。 第二章 墨颜错 我没有乱翻,而是按照日期顺气,拿起一封信,这是一种用牛皮纸做的信封,中间有一个红色的方框,里面写着李半山收,方框边上盖着一个红戳子,而在方框外面,用钢笔写着一个地址:西藏地区艾曲库隆村。 由于受潮信封有些泛黄,上面有霉斑,打开之后拿出信,信是一种红框的毛边纸写的,内容很短是用藏语书写的,旁边用小楷写着一行翻译过来的内容:今天是我们守候的第二十八天,天上云很厚,一会可能要有暴风雪,看来今天是没有希望了,操蛋很。 这句话理解过来就是,他们在某个地方守候,不知道是守候什么东西,但是已经守候了二十八天,还是没有见到,一会可能会有暴风雪来临,今天是等不到了,然后骂了一句脏话。 从内容看,这其实不是一封信,而是日记的形式记录的一些东西,为什么会把日记给五叔寄过里来,难道这件事对五叔很重要吗?从信的内容,看不出五叔有没有参与这件事,但是可以推测出,五叔应该知道这件事。 当然,这句话并不是原文,而是五叔用笔写的,上面有原文是用藏语书写的,我根本看不懂,旁边的译文是汉语,而且字迹清晰,是五叔的瘦金体。 信上没有寄信者的姓名,只有一个日期,一九九四年二月十八。 信是从西藏寄来的,这让我很吃惊,我便用手机在百度里面搜了一下寄信地址,没想到一下就搜到了,这个村子竟然位于昆仑山北坡,而且非常有名,被誉为昆仑第一村,海拔4200米,藏语里面竟然是神仙的村落。 信是从那么远地方寄过来,在哪个年代交通特别落后,寄一封信过来恐怕要几个月时间,为何寄信者能够准确的把握每周一封?怎么做到的,我非常好奇。 五叔不在,很多东西无法从他嘴里得知,我只能猜测一下,可能有一只考察队或者探险队,进入到昆仑山脉,在哪里寻找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不会经常出现,需要耐心守候。 从这写信人说话的口气,我猜测这个人应该年龄不大,毕竟结尾还加了一句操蛋很,这属于陕西方言,我猜测这个人可能是陕西人,很有可能是五叔好友或者旧识。 下面一封的日期是一周后,上面写着:暴风雪很大,持续了五天,可见度不足一米,墨颜错笼罩在风雪之中,美丽而神秘,只是我们什么也看不见,湖里面到底有什么,我好想知道,期待中~~~ 下面一封,同样日期是一周之后:当地的藏民说,墨颜错里面有鬼怪,曾经有前去放牧的村民,都没有回来,但是我们不相信,不过二爷很相信。 墨颜错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喜欢旅游的人应该都知道,在西藏地区有很多湖泊,似乎名字后面都一个错,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就是一个湖泊,是在昆仑山周围的一个冰山湖。 我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根本没有这么一个湖泊,我有些疑惑,难道是我猜错了,可是根据我查到的情况,在西藏地区,基本上所有的湖泊后面都带一个错字,其中比较有名:班公错、巴松错、当穹错,羊卓雍错、拉姆拉错等都是西藏最美的湖泊。 看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一些,一个探险队在叫墨颜错的湖泊旁守候,是因为当地藏民说那里面有鬼怪,他们守候在哪个地方,就是为了寻找鬼怪? 我越想越的诡异,这些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守候这么一个神话中的东西?当我慢慢冷静下来,想一想觉得肯定不可能是在守候鬼怪,这里面必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是我无法推测的。 我连住看了好几封信,里面都是日记的形式记录一些当地藏民的传说,也记录一些他们日常生活的细节。从这些信件可以看出,我推测的大致正确,这些人就是一个探险队,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寻找世界上发生的异常现象。 从信的内容可以看出,这个探险队是由国外的一个公司组建的,队伍大概有十几个人,里面有老外,还有不少中国人,大多都是地理生物学的专家,也有一些民间的蘑菇子和风水大师,队伍人员组成很复杂。 这些人应该在西藏探寻了很长时间,去了很多地方,最后才找到墨颜错这么一个湖泊,在这里他们似乎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一直留在哪个地方超过一个年时间,我继续往后看,随着日期变化,这些人似乎这个地方停留了三年。 如果按照五叔最近收到信的情况来推测,是不是说这个探险队一直在这里守候了十年之久? 我不能相信,有人会在昆仑山那样的地方守候十年,那地方寒冷,空气稀薄,荒无人烟,简直不是人待的。 接下来的信上说:纯郎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他要求前去查看,但是,二爷反对很激烈,他们吵了一架,二爷将纯郎的头打破了,贼他妈,二爷就是懦夫。 里面没有提到写信人的名字,我暂且称呼他为阿大,阿大似乎在这个队伍中地位不高,没有多少发言权,从信的内容可以看出,他是很赞同纯郎的意见,但是,哪位二爷地位似乎很高,坚决发对,还把纯郎的头打破了。 接下来的信,内容是一些对话,大致是针对这次事件进行讨论,讨论的结果,他们进行了一次探寻,探寻的地方就是墨颜错,而在墨颜错附近,他们看到了一个东西。 信的内容,对那个东西描绘的很模糊,只说是从墨颜错里面出来的,没有说是鱼类还是怪兽,或者是建筑物,只说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纯郎要过去查看,但是同行的二爷阻止了。 阿大很生气,在信里不停的抱怨和咒骂二爷,似乎整个队伍都对二爷意见很大,大家可能不想继续再守候下去,都希望赶快探寻完毕好撤退,但是,二爷不同意,坚决要求大家继续守候。 其实这种抱怨也很好理解,昆仑山那种地方,终年积雪冷的要命,加上时不时还有暴风雪,海拔四千多米高,那种地方生活一般人很难适应,而且已经持续了三年多,没有人愿意一辈子的青春就耗在这种荒芜的高原上。 但是,二爷似乎是队伍的领导层,有着他们不能拒绝的能量,他们不敢撤退,只希望尽快探明结果。 接下来的信上说:纯郎在一个夜晚偷偷的去查探,队伍其他成员劝解让纯郎不要去,要听二爷的,纯郎坚决要去,说他咽不下这口气。 纯郎还说,他根本不相信二爷,觉得这个人有私心,二爷说的那些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可能是为了吓唬我们编的谎话。 看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这些信的内容确实吸引到我了。当然,也不排除是五叔编的故事,不过,不管是故事还是真实事情,这都是一件非常值得我探寻的事情。 第三章 邮递员老张 我不知道五叔和那个阿大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这个探险队是什么到底在哪里守候什么,但是,那么长时间的守候,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探寻事情,不然,也不会有人下如此大的血本去做。 尤其是那句:二爷说的那些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可能是为了吓唬我们编的谎话。显然,二爷在这之前说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可能是关于墨颜错的传说故事,也可能是当地村民说的一些恐怖离奇的事件,应该是非常可怕,目的是为了阻止探险队成员去墨颜错探寻。 那么说,问题就出来了,第一,墨颜错里面到底有什么,他们看见的又是什么东西?第二,二爷说的那些很可怕的事情是真的吗,二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第三,当地村民的传言可信吗? 带着这些疑问,我去了村里的邮局,整个村子就一个邮局,这几年由于通讯形式发生变革,邮局几乎没有什么生意,破旧的砖瓦房已经快要倒塌了,这要是在城镇肯定是危房,也不会有人居住。 但是,邮局的通信员,也是邮局唯一的员工,退休以后没有房子住,就一只住在邮局里,这个人叫老张,我应该叫他张叔,已经是五十多岁了,听说他是外来户,当初是镇上派的来的邮递员,在村里一干就是三十年。 老张入赘到村里的胡姓人家,做了上门女婿,几年前跟老婆吵架,听说他被胡家人赶了出来,没有地方去就住在邮局,国家每年给他三千多块的救济金,勉强够他一个人生活。 老张的两个孩子都在外地,很少回来,由于他是入赘,孩子跟女方姓,在家里他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两个孩子对他也很不待见,所以,这些年他一个孤寡老人,日子过的也挺辛苦的。 我去的时候,正好中午,老张还在做午饭,邮局不大也就两间小房,一边是办公用的,另一半就是卧室。邮局还是早年那种很高的柜台,柜台是砖砌的,上面用水泥抹了一个光面,现在已经被磨发黑发亮。 我进去老张正在炒韭菜,中午准备下面条,好多年不见,他已经非常老了,头发全白了,脊背佝偻着,看见我半天也没认出来,人老了眼睛花了,加上我经常不在村里待,很多人都认不出我。 我说了五叔的名字,他才想起来,连忙请我坐下,拿了一个许多地方掉瓷的洋瓷缸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去的时候,给他也带了一些礼物,有吃的食物,和一些家里过事剩下的米面油。 老张很激动,连忙推辞,我坚持他才收下,一个老人过的很辛苦,我倒不是想贿赂他,只是觉得,应该带些东西,也是晚辈的礼貌。话说回来,老张这个人在村里人缘还是不错的,记得小时候我偷过他的洋柿子,也就是西红柿,他非但没有骂我,还摘了很多让我带回去,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老张本来是要下面的,结果看我来了,就炒了两个小菜,我有些不好意思,就去商店买了一瓶烧酒,可能是很久没喝了,老张很激动,我们俩边吃边喝。我看老张也是喜欢喝酒的人,只喝了三杯,便有些似醉非醉,这叫进入状态,这个时候老张脸上微红,话也多了起来。 开始,我们聊的都是一些生活琐事,从聊天中可以发现,老张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有很大怨言,似乎两个孩子对他也有误会,可能是他媳妇娘家的人不是东西,从小给孩子灌输了很多把老张当外人的思想,导致老张和两个孩子不和睦,经常吵架,也因此没有多少感情。 这么多年老张压抑在心里的感情,也没人诉说,今天逮着我就使劲来,我也不好意思打断,就乖乖当个倾听者,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老张站起来上了个厕所,回来坐下后,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很有修养,你祖父不亏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先生,教出来的后辈也与众不同。” 我笑笑说:“那里。” 老张说:“你也别谦虚,我年轻的时候跑邮递,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认识了很多朋友,但是,能够像你这善于倾听别人心声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孩子,你这是个好习惯,注定你将来不凡咧。” 老张虽然看起来很快六十的人,其实他一点都不糊涂,从他叙述的那些陈年旧事来看,他的思路还是非常清晰,观点也和明确。接下来他喝了一口酒,笑着说:“孩子啊,你们这个年纪,也都是很忙,还有时间过来看我这老头子,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我能看出来,你找我是有事,直说吧,只要我老头能做到的,肯定帮你。” 我一听,心说,这位还真是明白人,那就直说了,便笑着说:“张叔,还真给你看出来了,我找你还真是有点事,想跟你打听一些事。” 老张一笑道:“有事你就说,别的不行,我老头子这记性是特别的好,年轻时候当邮递员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还是记的清清楚楚,你也是个好孩子,我也没什么瞒你的,你就问吧。” 老张很坦率,把我弄的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主要是我想问的事情,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多少眉目。 想了想,我就掏出一封信,这封信大概是五年前寄过来的,我递给老张看,他接过以后,看了看脸上颜色有些变了,手抖了一下问道:“你给我看这个是你五叔的意思吗?” 我一愣,仔细揣摩,觉得这话里面包含了很多东西,首先,可以肯定老张应该知道一些内幕,其次,他问我是五叔的意思吗,也就是如果是五叔让我问,他会告诉我的内容,和我自己想问的会不一样。 我一时间不好回答他,我如果说是我自己想问的,他告诉我的东西会不会有所保留,或者告诉我的东西,比五叔知道的还多?但是,我要说是五叔让问的,他有会告诉我什么呢? 好纠结啊,想了半天,还是老实回答:“张叔,是这么个情况,我五叔前几天失踪了,我翻了他的抽屉发现了这些信,我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好寻找五叔的下落。” “什么?”听到五叔失踪,老张的脸色大变,并且惊呼了一声,而后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半山也失踪了,真是可怕啊。” 第四章 羌塘探险队 我有些奇怪,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人失踪,我刚要继续问呢,老张却端起酒杯说:“来孩子,走一个。” 我也只好跟他碰杯喝了一口,老张干了酒,可能发觉到自己失态,连忙说:“你要问的事情,我所知也不多,这些信是我给你五叔送去的,寄信的人是从西藏寄过来的,那个村子叫做艾曲库隆村,我年轻的时候去过那个地方,那里是西藏和新疆交汇的一个村落,在昆仑山脚下的北坡。”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张竟然去过那个地方,而且见到了给五叔寄信的人,老张说那个人是他的本家,也姓张,名字叫琅布,是一个非常白稚的少年,眉清目秀,看起来如同一个姑娘家,第一次见面他差点误以为是女孩。 这个人的名字,应该是藏语的一种,但是姓是汉姓,很奇怪,当时老张也不好多问,而且,那个孩子不怎么爱说话,很难相信信中那些内容是他写的,当然,也不能肯定是他一个写的,也可能是别人写的,他代寄而已。 老张不懂藏语,所以信的内容他一概不知,当时如果他没有去哪里,也许寄信的事就不会发生,或者说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其实,当时也是纯属巧合,因为他在西藏做过一年多的邮递员,调回来之后,省里有个考察要去西藏,他被选中成为队伍的向导,就这样去了那个村子。 考察队和探险队不是一个队伍,也不是一种性质,当时到了这个村落他才知道,那个所谓考察队,不过是省里领导家眷的公费旅游团,这个团在艾曲库隆村住了一周就回走了,当然,期间还游览了西藏很多地方,包括布达拉宫等一些著名景点。 也就是在那个村子的一周时间,他认识了张琅布,知道有一只探险队在这里,需要通讯,他就接下了这个业务,因此,每次寄过来的信,他都回去镇上拿出来,带给五叔。 老张还告诉我,墨颜错就是一个湖泊,但并不是西藏的湖泊,而是位于昆仑山北边高原上的一个神秘的地方,这个地方藏语中叫做北方的空地,是位于昆仑山、唐古拉山和冈底斯山脉之间的一个巨大的高原。 我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那个地方叫做羌塘。罗布泊无人区、阿尔金无人区、可可西里无人区、西藏羌塘无人区,前三大名鼎鼎,而羌塘与其并列丝毫不输气场,有种低调的霸气。 藏语“羌塘”意为北方的空地,位于西藏自治区的那曲地区和阿里地区,总面积2980万公顷。狭义的羌塘无人区位于昆仑山北坡的羌塘高原西北部,海拔4700米,地形复杂,地貌奇特。 漫天肆虐的暴风雪、神奇的远古火山遗址、静穆深邃的雪峰、雪原里欢快跳跃着的藏羚羊、外表粗野内心羞涩的牦牛、外表温顺内心狂野的野驴、伪装的高手雪兔、高大威猛的棕熊、孤傲谨慎的狼~~~这就是羌塘。 老张也有好奇心,一个人连续寄了那么多年的信,他心里总有些好奇,想知道信写的是什么,直到第三年,他才问五叔信的内容,五叔没有说,只告诉他,想要知道就去问张琅布。 怎么说他跟张琅布也算是相识,就寄了一封信过去,当然,第一次寄信,他还是很谨慎的,没有提到那些信的内容,而是问了一些生活中的事情,探险的情况如何等等,很快收到对方的回信,对方似乎很吃惊老张还记得他,聊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情。 老张现在还记得的很清楚,张琅布在信里告诉他,队伍的人员有好几个人失踪了,非常离奇,他很害怕,不想在哪里带下去,但是他有使命,不能撤退。还在信里说,如果他发生意外,他希望自己能够托梦告诉老张,然后,让老张去张琅布家里报个信。 在农村托梦这种事情很平常,倒也算不得什么,很多人都会因为托梦,第二天就跑去给自己的祖先上坟,这样的事情我祖母身上也发生很多次,她经常给我说,祖父给她托梦,让她干嘛干嘛等。 我那时候还很小,也不懂,也不知道什么叫托梦,反正就是信了,跟着祖母去坟地给祖父烧纸。让我记忆深刻的一次,是祖母告诉我祖父给她托梦了,说祖父很想念二爷,也就是祖父的二弟。 当时,我也就一听,那时候我都上高中了,根本不相信这些,觉得是迷信,还把祖母说了一通,祖母说,你这孩子别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你二爷恐怕不长久了。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祖母说了这话的第三天,我收到消息,二爷去世了。 在此之前,二爷身上没有任何生病的征兆,后来听说,二爷去世的白天,他还在地里干活,晚上回来就一命呜呼了,这非常离奇,医生检查,也没有发现突发病症,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就问老张:“那个叫张琅布的人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老张沉默了一下,脸上表情怪怪的,半响才对我说:“孩子,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如果是你五叔来问,我就能告诉他。” 我心里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咧?” 老张说:“我说了怕你也不信啊,没什么意义,还会被让当成神经病。” 我说:“你说吧,不管我信不信,你都告诉我真相,我就算不信,也不会胡说的。” 老张眼睛一亮,说道:“你真的相信我,这件事在我心里也憋了很多年,我也很想说出来,但是我怕说了会引起大麻烦。” 事情越发匪夷所思了,我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让老张继续说。 老张说:“你有没有发现后面五年的信,和前面五年的信有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是有点不一样,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那里有区别。 我看到老张的脸色惨白,这已经不是之前那种紧张的状态,而是到了一个非常害怕的程度,似乎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亦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抽了一支烟,老张才说:“虽然我和张琅布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两人还是有种投缘的感觉,加上后来我给他写信,一来一往两人就成了笔友,而且是无话不谈的友谊,张琅布给我的感觉是不善言辞的那种,但是,没想到信里他的话非常多,而且文采不错,写的信很有深度。” 老张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洋溢着对朋友的欢喜,反而是一种恐惧的惨白,但是从他的言辞中,可以看出他对认识这个朋友很高兴,也很欣慰。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们私下通信持续了一年多时间,差不多也是一周一封,信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围绕着生活琐事,和一些学术观点,很少提及探险队的情况,只有偶尔有人失踪,他才会说上两句,但是,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大概一提,我写信过去询问,他也会含糊其辞的掩盖。” 第五章 托梦 老张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继续说:“只是后来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非常吃惊,信里说他可能快要失踪了,说以后无法再给我写信,但是,他的使命还要继续,他会用托梦的方式来完成。” “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那封信之后,有一个月没有通信,之后我就开始做梦,最诡异的是,我做梦醒来之后,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封信,信纸用的是邮局的纸,上面的字完全是藏语,我看不懂。而我依稀记得,梦里有人给我说话,说的是藏语,我听不懂,却能够写下来。” 老张说:“这样的事,我当时也不能相信,直到有一天我媳妇告诉我,说我晚上梦游吓到孩子了,我才相信是真的。” “我有些害怕,就问我媳妇,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我媳妇就把我梦游的事情讲述了,说我每周都会有一天,睡到大概半夜两点的时候,会起床走到书桌上乱写,嘴里还念着一些怪话,写完之后才重新回去睡觉,坐在桌子上的时候,其实是睡着的,因为打呼噜的声音没有停过。” 老张有些痛苦的说:“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跟媳妇闹翻了,孩子们本来就不待见我,加上我有这种习惯,家里人一下炸锅了,我无奈之下才搬出来住。” 我想了想,也觉得很诡异,如果说家里有个人经常梦游,而且还会写一封信,这样的事情,谁摊上也不会好受,日子过不下去,肯定是必然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的儿女都不来看他,这样的事谁不害怕,谁还敢来看他。怪不得他说,说出来没想信,这谁敢信啊。 我问老张:“也就是说,五年后的那些信,都不是张琅布寄过来的,而是他托梦给你,由你代笔的?” 老张点点头说:“是这样的,我说的是真话,没有半句假话,我要是骗人我天打雷劈。” 我连忙摆摆手说:“张叔,你别乱说,我相信你说的都真的。” 他笑了笑,笑的很苦涩:“这么多年,我不敢说出来,连你五叔我都没敢说,这样的事情,我本来只想带劲棺材里,但是,我看你是好孩子,就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这件事除了我媳妇,没有人知道,她已经过世了。” 我重重的点点头,想了一下问道:“那你知道探险队后来怎么样了,其他人都还活着吗?” 老张摇摇头说:“探险队我根本不认识,对那里的情况也是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最后如何我不知道。” 我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老张这么害怕,而且从他的面容来看,因为这件事他似乎苍老了很多,但是,他为什么还要坚持做这件事?想到这里我就问道:“既然张琅布已经死了,那你为啥还要继续寄信。” 老张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眯着眼睛说:“我也想过放弃,但是,我明白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更何况我收了张琅布的钱,我不能失信于人。” 我想也是,看来老张不可能再告诉我有用的信息了,我准备起身离开,但是,忽然想到一件事,就问道:“张叔啊,你能不能把张琅布给你写的信让我看看。” 老张一笑道:“你这孩子~~~无妨,那些信对我也没什么用了,你都拿去吧。” 说完,起身从一个档案柜里,拿出一包用牛皮纸袋装的东西递给我,我拿出来一看,发现全都是张琅布给老张写的信。 老张告诉我的事情,确实让人毛骨悚然,一个人竟然托梦写了五年的信,这简直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说这些的事老张,显然内心也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从明显比年龄衰老的多的面容来看,他对这件事也很痛苦。 从张琅布写信给老张的情况来看,他知道自己能够托梦给老张,并且他非常相信自己也会失踪或死亡,既然知道会失踪为什么不离开,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使命,让他必须留在哪个地方? 而且,托梦这种方式,很多都是迷信,为何他那么确信自己能够托梦?托梦这样荒诞的一种通信方式,而且竟然还成真了,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当然我也有想过,会不会是老张和五叔一起跟我开了一个国际玩笑,但是,那些信却不好解释,毕竟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上面旧的痕迹,也不像是做出来的,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跟我开这个玩笑有什么意义呢? 回去之后,我把信全部看了一遍,内容和老张说的差不多,只是在翻信的时候,牛皮纸袋里掉出一张照片,是一张黑白照片,已经泛黄,应该有些年头了。 照片上一个脸色白皙的小伙子手搭在一个穿着邮递员服装的中年人身上,背景是一些碉房,碉房多为石木结构,外形端庄稳固,风格古朴粗犷,外墙向上收缩,依山而建者,内坡仍为垂直,是典型的藏民居住的房屋。 我推测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老张说的张琅布,邮递员就是老张年轻的时候,后面的背景应该是西藏的那个村子。 从老张和张琅布的通信内容上看,张琅布家境不好,家里是做古董生意的,早年父亲可能是因为生意意外死亡,导致家里负债累累,他很小便挑起家庭的重担,参加探险队大多是因为想找到有价值的古董卖钱还债。 张琅布和老张成为笔友,很大原因可能是家庭因素,老张父母也早亡,他一个人出来闯生活受了很罪,这些经历都跟张琅布很相似,两人有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信中,张琅布经常提到一个词,叫做命运,从通信的内容可以看出,这两个人都是比较认命的那种,总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就是命运安排好的,他们只能按照这样的命运走下去。 张琅布非常相信命运,他觉得父亲的去世也是命运的安排,他觉得人死后肯定会下地狱,他应该还能看见自己的父亲,信里说他父亲经常给他托梦。 我发现张琅布很迷信,但是有很纠结,这个人似乎内心很矛盾,有些迷幻,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这些年老张一个人一直经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是加速他衰老的根源。从最后一封信的时间可以看出,老张最近还在做梦,这封信是上周才写的。 信的内容还是围绕着墨颜错湖泊,这十年来大部分信的内容都是在讲述那个湖泊下面的东西。信中说,纯郎在二爷不知情的情况,偷偷划船去湖泊中心,守护在岸上接应的人,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见他回来。 之后他们将这件事报告了二爷,二爷非常生气,下令不准去寻找,一直到三天之后,人们在湖边发现了纯郎乘坐的船,但是上面没有人,也没有血迹,湖里也没有死尸,所以只能定义为失踪。 我在想,张琅布不断的把信寄给五叔,甚至用托梦的方式告诉五叔,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甚至在想,五叔的这次消失,会不会跟信的内容有关,难不成五叔也去了墨颜错?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种不好的念头冒出来,让我开始担心五叔的安危。 第六章 修路迁坟 我看见照片上的张琅布,忽然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这时就想起五叔书中夹的那些照片中的一张,连忙翻出来看,果然,五叔那种有很多人的照片中,其中一个年轻的白面少年,和老张给的照片上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第二天,我又去找老张,我觉得如果老张去过那个村子,兴许能认得照片上的一些人,也能给我指明方向。 我一夜没怎么睡,天一亮就去找老张,可能太早了,老张还没有起床,我便用力敲门,我拍了一下,发现没有没有锁上,一拍就开了一条缝。我心说,老张还起的挺早的,我就喊了一声,也没人应着。 我想可能是上厕所了,还没有回来,就在门口等了一下,好一会也没见人回来,这就有些奇怪,我便推开门进去,边喊边往进走,一直来到老张的卧室才发现,他还在床上睡着,面朝里面,身上的衣服没有脱。 我大声喊了道:“张叔,起来了吗,我找你有点事情。” 老张没有动静,我瞅了一眼,发现他床头的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写了几行字,我走过去拿起来看,上面全是藏语,我根本不认不出来。旁边还放着一只钢笔,笔帽是打开的,显示这支笔前不久还有人用过。 我心里一惊,这就是老张说的托梦,这难道是昨天晚上写下的,算了一下日子,还就是这天,我连忙用力摇了摇老张,他一下翻过来平躺着,露出一张诡异的脸。 我吓的浑身一抖,退了好几步,那张脸上布满了尸斑,两只眼睛血红里面有很多红血丝,眼睛凸起来特别吓人。 我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满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老张竟然死了,而且,死的这么恐怖。 我连忙拿起桌上的纸就去喊邻居,村里人来了一看,也吓了一大跳,我也没敢多逗留,交代了情况就离开了。 这件事给我打击很大,好几天都没出门,后来听说村里给老张办了后事,他的子女没有回来奔丧,老张走的很冷清。 我将老张纸上写的藏语发给一个搞语言的朋友,希望他能帮我翻译过来,没几天他打电话过来,他的语气很奇怪,他问我:“你这纸条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没有说实话,就说一个朋友给写信寄来的,我那朋友听了之后,惊呼道:“你的朋友不会死了吧?” 我心说,你怎么知道,但是嘴上没敢这样说,就说:“我不知道情况,信是寄过来的。” 我朋友说:“这些话,翻译过来,就是:我死了他会托梦给你,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终极。” 我开始冒冷汗,朋友在电话了喊了几声我都没听见,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如果老张死了,那么张琅布就要托梦给我,现在老张已经死了,也就是说马上我就要经历老张的噩梦。 我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了,这件事转移的太过诡异了,我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顿时感觉周围有些瘆人,人在最脆弱的时候,第一个会想到的就是和你患难与共的人。 回想起妄川古镇的经历,还犹如噩梦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萦绕在心头,现在有多了一桩,简直是雪上加霜。 我心想,要是有个朋友在身边就好了,至少能帮我分析一下,就在我一个暗自伤神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的浑身一颤,差点把手机给扔了,现在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我看了看手机显示的信息,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对陌生号码很不感冒,以前被骗过,也被买保险的骚扰,后来看见陌生号码就直接挂掉,但是这次没有,这个时候我希望有人跟我说句话。 我接了电话,那头传来郎爽的笑声:“大熊,好久不见有没有想你胖哥。” 我一听是胖哥,连忙问道:“你小子还记得给我打电话,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胖哥说:“这有撒难的,你不是认识大唐西市的老陈么,我过去一问就知道了。” 我心说,这老成个哈怂有把我出卖了,回来之后,我一度怀疑老陈是内奸,却没有发现更多线索,加上很多事情,我一直没有时间去处理老陈那件事。于是我就叮嘱胖哥,有空去老陈的店里看看。 我问胖哥:“修养了一段伤好的差不多了吧,老陈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你找我什么事啊?” “好了好了,那点小伤根本不碍事,想当年老子打仗的时候,受伤了子弹剥开倒点火药烧一下伤就好了,这点伤算个屁啊。” 我笑着说:“你他娘的又吹,好莱坞大片看多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就在炊事班烧了八年的灶火,那里有受伤的机会,别告诉我切菜把手切了也算需要用火药烧。” 胖哥说:“你小子有来揭老子的老底,记住了以后有姑娘的时候说话注意点,老子就这点铛铛,都让你透光了。” 被胖哥一吹,我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就笑问道:“行了,有话直说,别在这打马虎眼了。” “有件大事我必须告诉你。”胖哥说完停了一下,这小子有说故事的天赋,这个停顿一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就追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有没有听说,你们那里开始修高速公路了,听说你那片要拆迁啊。”胖哥兴致盎然的问道。 “什么?”我一愣,回来之后消息闭塞,根本没有听说,但是在村里好像有传言,不过,我没当回事,因为这种传言很早就有过,我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啊?” 胖哥说:“我一个朋友在中交二局华盟公司,最近他们公司有个项目就在你们镇上,问了才知道,你们那里要修高速公路,你家可能要拆迁,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小子能好好赚一笔。” “赚个毛线,这是农村又不是城中村,拆迁也给不了多少钱,主要是我他娘的根本不希望拆啊,我家的老宅可是有历史的,给再多钱也换不回来啊。”我有些郁闷的说,家里的老宅虽然非常破旧,可是却承载着多少感情,我真心不希望拆掉。 前几年四爷家的大小子回来说要拆了盖楼房,被四爷狠狠的骂了一顿,老祖宗就留下这点念想,岂能毁在你们这些不孝子手中,后来就没拆成,但是这一次恐怕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忍。 第七章 一个故事 我将信的事情给胖哥挑了一些不重要的说了,胖哥听过之后很诧异:“还有这样的事情,这可真是奇哉怪也咧。” 胖哥说:“我当兵的时候就在新疆,那里确实有很多很多的湖泊,大小不一分布错宗复杂,里面也确实出过一些怪玩意,但是,你说的那种事,还真没遇到过,不过,这到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胖哥说故事的本事倒是不错,就是逻辑有些混乱,听了半天没怎么明白,后来我大致整理一下,才明白他讲的那个事。 按照胖哥的说法,那个事情应该发生在九十年代末,是在新疆的一个偏远落后才村子,进入那个村子要翻过一座雪山,据说那座雪山便是那个村子的唯一出入口,那座雪山下面埋葬了很多尸骨,大部分是村里出入的人被雪崩埋葬的。 那一年他们的部队就驻扎在那个村子里,他们的边防任务在村子附近不远,他们住在哪里时间长了,便和村子的人打成一片,村子里有一位百岁老人,一百多岁了身体还非常健康,冬天里能够在冰湖中游泳。 当时部队里也有很多人身体不错的,在村里待着实在无聊,就没事找乐子,有人出钱让百岁老人和部队的游泳健将们来一场游泳比赛,彩图就是大伙集资的一些钱。那个村子很落后很穷,老人没有出过山,也不知道什么叫游泳比赛,反正有钱拿,他还是挺乐意的。 村子附近有一个巨大的冰湖,直径在两公里左右,他们选了一段比较短的距离,大概就五百米,然后比赛看谁先游过去。 比赛的结果是老头赢了,当兵的输了,当然这并不是胖哥说的重点,重点是发生在比赛之后的事情。 比赛的那个当兵的外号叫菜包子,据说很爱吃菜包子,大家就这么叫他。比赛结束之后,大家以为他输了比赛肯定很不高兴,却没想到他比赢了还兴奋,大伙就觉得奇怪,就想问个明白。 这菜包子呢死活不说,搞的大伙心痒痒的,大伙就将菜包子按在地上,说如果他不说话,就把他的牛牛冻在冰里面,看他说不说。 这下菜包子不敢嚣张了,就将游泳的时候发现的一个秘密告诉了大伙。原来在游泳的时候,他发现水下闪过一道白光,当时是中午阳光明媚,那一道白光明显是从湖底反射出来。 菜包子很聪明,这样的情况说明湖底有东西,从那到白光可以出,湖底的东西肯定是宝贝,他就潜下去查看,果然发现湖底有一个白色的巨大物体,但是由于水太深,他不敢继续下潜,水波的折射,他也没看清楚湖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猜测下面东西肯定是玉石。 新疆地区本来就盛产玉石,湖底下反光的东西被认为是玉石的可能性很大,大伙一推测也觉得菜包子说的有道理,就准备晚上潜下去捞。 部队中水性最好的就是菜包子,不然大伙也不会让他去比赛,晚上几个人一商量,从当地搞来几个牛膀胱,吹满气当成潜水装备,夜里菜包子就带着这水肺潜了下去。 胖哥和几个战友在岸边接应,他们等了很久,也没见菜包子上来,按理说水肺就算坚持的时间再长,也不过十几分钟,这眼看都快半个小时了,菜包子还在水下一点动静也没有,大伙不免担心起来。 当地传说,说这湖泊下面有很多水鬼,牧民的牛羊经常在这里无辜失踪,连尸体都找不到,有些会在很久以后,其他的湖泊里发现尸体,说明水下是连通的。 就在大伙以为菜包子被水鬼弄去垫背了,这时,水面忽然冒起一串泡泡,大伙连忙过来帮忙,将菜包子拉出来,拉上来之后菜包子基本上快没有呼吸,大伙连忙急救,菜包子才缓过来。 不过,他醒来之后的表现,确实让人有些诧异,他醒来之后似乎不认识大伙了,嘴里一直念着,快跑,快跑,他们来了。 大伙检查菜包子的身上,发现没有伤口,只是他的眼睛有点凸起来,眼珠子一片血红里面有好多丝,那些丝跟活的一样还能动。大伙只好带着菜包子去看医生,村里就一个赤脚郎中。 郎中看见菜包子的症状时,吓的脸的都白了,只催促这大家将人抬走,具体情况什么都不说。菜包子嘴里不停喊这,快跑,快跑,他们来了,有人问到底谁来了,菜包子也不理,显然是疯了。 村里就一个郎中,他不看就没人能看,大伙只好将情况上报了部队领导,领导商量决定让人把菜包子送出去,然后,由部队转送到兰州军区去治疗。 胖哥说菜包子送走只后就没了消息,后来听说治好了复原了,但是具体情况没有人知道。部队有一个是菜包子的同乡,他回家省亲回来说,根本没有见到菜包子,菜包子的家人说他还在部队。 因此,菜包子后来的情况就成了一个谜,至于他在水里到底看见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为何他会疯掉也没有人知道。 胖哥和几个战友觉得过意不去,就去找了哪位百岁老人,老人告诉他水下有座毗湿婆,他们村里人能够长命百岁,完全是毗湿婆保佑的。有人就问毗湿婆到底是什么,老人说就是佛,具体他也不知道,都是祖先传下来的。 这件事并没有完,过来大概半年多,部队接到通知撤走了,但是就在他们撤走的那天,村里来了一个考古队,这个队伍是部队高层领导陪同来的,他听村里老乡说,在队伍中看到一个长相酷似菜包子的人。 那天胖哥他们的部队就撤走了,考古队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渐渐就被胖哥忘记,直到后来大伙都复原了,他们都有了各种的生活,某一天接到电话,说当年队伍的几个战友来了西安,他们要举行一个战友聚会。 在聚会上胖哥见到了很多过去的战友,里面有一个就是那天夜里他们一起陪菜包子潜水的哪位,胖哥吃惊的发现,这个战友竟然看上去非常年轻,当年他们在部队的时候也就二十一二岁,现在过去了十多年,怎么说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然而,他的这个战友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像是岁月在他身上停住了。 饭后他俩就一起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聊那件事,那个战友告诉他,他自己后来又去了那个村子,在村里得知那个考古队许多人都失踪了,只有一个活着回来了,但是跟菜包子一样疯了,村里人说他们惊扰了毗湿婆,罪有应得。 我听后吃惊的问道:“你是说,张琅布他们那个探险队,可能也是这种情况?甚至有可能你说的那个队伍就是张琅布的队伍?” 胖哥叹了口气说:“他们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相似,而且,在那个村子我还听说过一个事,说有一个老外进到那个村子之后,去了那个湖泊失踪了,而很多年后,有人在其他地方看到了那个老外,你说神奇不?” 我心说,我到没觉得神奇,反而觉得很惊悚。 第八章 村长胡来 我们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蔓延,最后还是胖哥打破沉默,他说:“你也比乱想了,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一个玩笑。”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临挂电话的时候,胖哥忽然叫住我说:“我差点都忘了,还有件事没给你说。” “你不是托我查从棺材里找到那只龙鱼的信息吗,我还真查到了,那东西叫鳌鱼,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动物。相传在远古时代,金、银色的鲤鱼想跳过龙门,飞入云端升天化为龙,但是它们偷吞了海里的龙珠,只能变成龙头鱼身,称之谓鳌鱼。雄性鳌鱼金鳞葫芦尾,雌性鳌鱼银鳞芙蓉尾,终日遨游大海嬉戏。那个~~~” 胖哥还要说,被我打断了,我不想听这下百度上的信息,而且这些当时师爷说过了,我要的是真凭实据。 胖哥生气的骂道:“你他娘的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 “说来巧合,前不久有人在大唐西市出售这个东西,一个店老板接手了,但是有转卖出去了,不过转卖之前他拍了一张照片,我见过那张照片,和咱们这个东西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款物品。”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信息,可能更巧,收购这个物品的老板说,当时出售这个东西的人,是一个藏民。” 胖哥说:“大唐西市交易一般都要问出处,因为这里交易的东西都牵扯到国家文物,一旦收到贼赃货不仅难以出手,还有可能惹上牢狱之灾。所以那老板就问了那藏民东西那来的,也说明了情况,对方才告诉他,是在一个湖泊里捞出来的,当然,不一定是实话,但是,那个人签了协议。” 我问胖哥:“那你没有问,那个东西被什么人买走了?” 胖哥笑了笑说道:“我问了啊,但是,你觉得猜不到这个人是谁?” “别废话,赶快说。”我心里急,这东西可能藏着什么秘密,如果能找到这个人,说不定可以破解上面的秘密。 “哈哈,你绝对想不到,这个人就是老陈。” “什么?那干肯定吗?”我一声惊呼,这个东西竟然是被老陈买走了,这太巧了点吧? “别激动,就是老陈。”胖哥肯定的说:“不过,有些可惜,老陈找不到了,他的店关了,电话也打不通了,已经一周没有看见人了。” “我槽,这他妈也太巧了吧。”我忍不住爆粗口。 “你也别着急,我这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说,挂了。”胖哥说完挂了电话。 事情太多,全部都纠结在一起,搞的我脑袋里面一团浆糊,我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二叔跑找我,说村里要修高速公路,要经过村子,有一些地方需要拆迁,大伙都在一起商量,看怎么要钱,叫我也去。 下午我就跟二叔来到村委会,我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将村委会围的水泄不通。这些年村子经济好了,国家出台了很多政策,农业税也取消了,国家还有很多福利,可惜这些落到村里农民头上的却很少,大多数都被村镇干部贪污腐败了。 前两年国家给钱,让村里修一条水泥路,也不知道国家给了多少钱,愣是修不起来,村里还要求村民自个掏腰包,村里人不同意,这件事就这样搁浅了,一直到前不久,镇上有个干部因为腐败落马以后,这件事才有被提上来。 现在路虽然修好了,却闹的很不好,修路的是村里的混混,为了多赚钱占了很多村人的土地,路修的也不怎么样,才过一年就已经开裂了,这些事村人反应了很多次,都没有得到解决。 现如今国家政策好,可是却也方便了很多贪官污吏,说什么农村扶贫奔小康,很多扶贫项目落到村里,就只剩下一个形式,就好比国家给了一头猪,让给农民过年,最后落到农民手里的,只有一堆白骨。 现在村里要修高速,也不知道多少村镇干部有晚上睡觉都能笑醒,多少老百姓又要含冤受屈。 在门口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村里干部来了,开的小轿车,一个大腹便便看起来很派头的。然而,看到门口围着的那些老百姓,这些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这些人应该是中午下馆子,这个点才吃完喝完。 不用说,肯定是项目部有人请这些人吃饭,他们吃一顿,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就这样被打包卖掉了。 干部看见老百姓第一反应就是那种鄙夷的厌恶,但是,脸色转的很快,一瞬间就变成了笑脸,说道:“大家伙,不要挤,让一让咱们进去慢慢谈,还对旁边的秘书吩咐到,去买些茶叶瓜子什么,让大伙都吃上,不能光坐着啊。” 秘书笑了一下,笑的很冷漠,然后转身走了,到一个拐角掏出电话,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就又回来了。 一会功夫就有个人送来了瓜子和茶水,这人村里一个小卖部的老板娘,我知道他叫刘婶,是村长的大姨子,村里只有他一家商店,其他人都不让开,村长不同意,所以生意都是他做了,虽然是独门生意,不过也不怎么好,村里人大多都不在她家买,都到镇上去买,他家的东西贵,而且,经常是一些过期产品。 吃货给大家发了以后,村长才说:“各家各户留一个人就行了,村委会的院子也不大,这么多人也坐不下,大家都回去吧。” 大伙看了一眼村长,这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头发有些秃顶,两只小眼睛贼亮贼亮的,说话的时候,眼睛喜欢滴溜溜转,转到谁身上,基本上谁就要倒霉,尤其他转眼睛的时候,大伙都知道,接下来肯定没有好事。 村人散去了,留下了四五十人,村长将大伙叫到院子里,没人发了一个小板凳,还给到了一杯子茶水,中间放了个大桌子,桌子上有水有瓜子还有烟,大伙要吃可以自己去抓,村长让人把院门锁上,这才开始讲话。 村长姓胡,村里人都叫他胡来,原本的名字反而没几个人知道,村长每次说话,下面人就会小声议论说,村长又要胡来了。村长讲话有个习惯,开头的时候,爱说些国家最新政策,一般这样说,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对村子不利的。 第九章 离奇的死亡 扯了半天闲话之后,村长才切入正题,大致就是说,村里要修高速公路,高速公路是国家项目,是对国家发展有利的,村里人必须无条件支援国家建设,但是,为了村里利益考虑,村长再三挣取下,上级部门同意将公路稍微偏一点,不从村长中心经过,这样就会减少拆迁。 说到这里,村里人还挺振奋,说村长竟然变性了,竟然为了村民的利益考虑,村子当然不希望拆迁,很多房子都是这几年才盖起来的新房,很多人家都是二层小洋楼,拆了实在可惜。 然而,村长接下来来的话,让村人听了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村长说路不能不修,村子的南边是妄川河,高速路如果从河上走肯定要修高架桥,代价比较大,所以只能从北边走。 但是,北边全是村里的林地和坟地,要从北边走肯定要迁坟,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大家有很多松木林在北边,这要是修路树林就保不住了,这可是村民最重要的收入。 大家没了树林,也没有地种,以后只能去村长的砖厂打工,村长本来就想这么干,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方设法的把村里的树林弄掉,又一次从林业局弄来一个告示,以后不准砍伐树木,然而,这片巨大的松木林,本就是国家批准的砍伐基地,他这个告示起不了多大作用。 没了那片松木林,村里的人以后只能看村长的脸色过日子了,村长的砖厂在村里是最大的企业,但是工人薪资给的特别低,就是剥削村子老百姓的廉价劳动力,所以村里人才不去他的厂上,这些年村长厂子的效益非常好,缺乏劳动力,从邻村雇人工资要的高,村长才想了这么个损招。 很快征地文件被批下来,村长不知道从中获得了多少好处,那片松木林竟然是按照青苗的价格赔偿,村里人损失惨重,闹了几次事都被压了下来,村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松木林被夷为平地。 松木林的事情结束后,接下来的就是迁坟,这一次村长也不能幸免,他家的老祖坟也在其中,不过这件事跟我家没有多大关系了,我家的祖坟远离村子,是在村后的山上,高速路修不到哪里,因此没事。 后面的事情,我基本上就没有参与,基本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听邻居说昨天打架了,因为迁坟的事情,项目部的人跟村里的人打了起来,还把一个人打死了,这是大事,警察都介入进来。 这天下午,接到胖哥的电话,说他已经回到村里,晚上约了一起吃饭。 一个月没见,胖哥有白胖了一些,见面一番寒暄之后,就来到村里唯一的饭馆,要了几个菜,开了两瓶啤酒,慢慢喝着聊着。 吃饭的时候,我们聊到村里迁坟的事情,自然就说到了打架打死人,胖哥说:“这件事说起来,还挺离奇的,要不是我亲自去看了,都不能相信,你小子信不信?”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就问道:“什么东西,信不信?” 胖哥瞪大眼睛问道:“你小子难道不知道,这可是发生在你村里的事情啊?” 我彻底被说懵了,就把最近的事情说了,胖哥才恍然大悟状,说:“感情你小子一天就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想做大家闺秀了。” “别他娘的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也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不爱管村里这些咸淡事,村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势利眼,见钱眼开的主。”我对农村的好印象,基本从修水泥路开始,已经不存在了。 胖哥说他那个朋友在项目部,最近正在迁坟,本来也挺正常的,在中国征地本来就是一件很考验负责人政治手腕的事情,而他的哪位朋友正好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在项目部一直做的这方面的工作。 他朋友总结了几条,对付农村的老百姓,基本上就是三步,金钱利诱,这一招最好用,但是,项目部基本不是很乐意,比较要花钱,谁都为了利益。第二步就恐吓和吹牛,先把自己吹的有厉害,有多少关系,做这件事有多么正义,然后,在讲一下法律方面的吓唬老百姓,老百姓基本不懂法律,他们信口胡说,很容易就能唬住一些人,这一步就怕遇上有文化的住,唬不住了。第三步就动武了,老百姓大多数都是吃软怕硬的,打上一架打死人了,项目部赔钱,老百姓基本就安生了。 这就是中国式拆迁,走到哪里都一样。 本来已经谈好了价钱,加上恐吓,老百姓基本让步了同意迁坟,然而,问题就出在这其中一座坟是村长父亲的,村长的儿子带头,坚决不让动。其实,项目部心里很清楚,无非就是钱多少的问题。 但是,村长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他要的价钱项目部根本给不了,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项目部自然不同意,哪怕是村长也不能胡来,更何况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面那些坟就没法迁,谁能保证不会出第二个村长儿子。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只能走第三步了,这就有那次打架事件,最巧的是混乱之中,村长的儿子摔在挖掘机上碰死了,他儿子三十多岁,听说在城里做城管,这么多年跟人打架,从来没吃过亏,这一次却把自己送终了。 村长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村长就一个儿子,媳妇死的早,没有生二胎就挂了,这个儿子是村长的独苗,从小就惯着,在村里交横跋扈,大家都不喜欢,这下死了很多人偷偷在家里放鞭炮庆祝。 村长有两座坟要迁,一是村长的父亲,另一个就是村长的媳妇,那天说来也巧,就在挖掘机挖在村长父亲坟上的时候,他儿子带人冲过来阻止,双方发生了冲突,村长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地就碰到了挖掘机上直接就死了。 村里人说是报应,村长干了那么多断子绝孙的事情,这会终于遭报应了真的断子绝孙了,当然,村人这样说,奇怪的是,法医来了检查,也没查村长儿子的死因,挖掘机的碰伤并不严重,放在一般人身上就是一个轻微脑震荡,是肯定不会死人的。 至于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死了,谁也说不出来,最后警察定性为意外伤亡,项目部赔了一些钱,但是村长不同意,非要说是项目部蓄意杀人,要告到法院。这件事一直闹着,但是高速公路要动工,上级催的很紧,这个项目是重大项目,不能延期。 所以很快就迁坟了,胖哥说迁坟的时候他朋友在场,那天下着大雨,为了赶工期都没有停,村长媳妇的棺材挖出来的时候,雨还挺大的,棺材被雨水一冲就烂了,棺材在土里埋的时间太长,基本腐朽的跟豆腐渣一样,雨水一冲就全部散了。 人们发现棺材里没有尸骨,当时大伙很吃惊,这个棺材竟然是空的,村长也在场,从一开始迁坟,他的脸上就很不好,直到发现棺材是空的,村长的脸刷的一下变的惨白,他似乎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是,他应该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当时村里很多人在场,项目部也有很多人,大伙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村长,他的脸煞白的,双手禁不住一直发抖。 第十章 鉴定结果 全场一片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打破沉默问怎么办,项目部负责这件事的人就是胖哥他朋友,他朋友就说,还能怎么办,这是一个假坟,就不要管了,现在把这最后一座迁了就完事了。 村长站在那里一句话没说,脸色越来越惨白,看着挖掘机将他父亲的棺材缓缓的挖出来,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村长父亲的棺材腐烂程度,要比村长媳妇的好一些,基本上还能抬,项目部在村里另一个地方买下一片地,按照各家各户所要迁的先人,修了一座大坟,这些人就全部埋在了一起,这样省钱也占地少。 然而,村长不同意,愣是自己花钱买了一片坟地,将他的父亲和媳妇迁过去,这时候挖出来的棺材就被人抬着送往坟地,到了地方,村长还给父亲买了一口新棺材,要将尸骨移过去重新安葬。 项目部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村长的要求,请了几个壮劳力将村长父亲的棺材抬去,然后将尸骨移进去,才将新棺材按照丧葬的习俗再安葬。 这件事本来进行的很顺利,问题就出在了移尸骨的时候,当时负责包尸骨的两个老人发现情况不对,因为村长父亲的棺材里,尸骨似乎多了一些,一个人能有多少骨头,这是有数的,然而,老人在村长父亲的棺材里发现几乎是两个人的尸骨。 不仅如此,还有更加诡异的事情,胖哥当时说的时候脸都白了,他说那时候村长比他脸色要难看百倍不止。移尸骨的老人年轻的时候就在派出所当法医,对各种尸体了如指掌,因此才不害怕,才能做个工作,很多人看见骨头恐怕就晕了,那里还敢去移动。 把尸骨移过来之后,老法医立即发现不对,里面有两具尸骨,而且都是年轻人的尸骨,其中一具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这件事非常诡异,我听的毛骨悚然,就问:“这怎么可能,胡来的父亲死的时候是祖父给他看的阴宅,就是坟地,当时胡来的父亲应该六十有四了,怎么可能里面有个七八岁的尸骨呢?” 胖哥说,他朋友在现场亲眼所见,而且老法院鉴定出来的也假不了,尸骨的长度摆在哪里,明显是小孩才有骨头,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完全不符。 “不会是他们挖错了,挖了别人的坟?”我问胖哥。 “如果是挖错了,我就不会觉得很奇怪。”胖哥端起就酒杯一口干了下去,接着说:“老法医觉得有蹊跷,就将尸骨带了一部分回去检查,检查的结果是,两具尸骨一具是成年女性,另一具是七岁少年,两具都不符合村长父亲的尸骨,因此得出结论就是挖错了,或者被人掉包了。” 我知道,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存在的,所以没什么好吃惊,然而,村长却一口咬定那就他父亲的坟不会错,而且棺材上打的棺材钉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也就不存在掉包这一说。 老法医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错,但是村长也坚持自己的意见,出现了冲突,最后老法医为了证明真相,他要给尸骨做DNA坚定,虽然现在科学技术很发达,但是要在陈旧骨头上提取DNA的技术,在目前来说还是一个世界性难题。 但是,却又很多人都在挑战这个项目,这件事被新闻报道以后,很多人都在关注,有个外国的科学家愿意免费为尸骨做DNA鉴定。 鉴定的时候很长,大概两个多月结果才出来,那时候路都开始修了,迁坟也已经完了,按照村长的决定,两具尸骨都当成了他的父亲安葬了。 这件事似乎就此告一段落,然而,并没有完,当鉴定的结果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件事竟然如此离奇。 两个月之后,我和胖哥也已经在西安,正在大唐西市寻找老陈的踪迹,奇怪的是这个家伙,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根本找不到,胖哥动用了他在部队的一个老战友,这人复原以后分到了刑侦队,现在当了支队长,能够查到的信息非常多,却还是还是无法追查的老陈的任何行踪。 这期间,我联系了血樱花,现在她让我叫她英姐,还在她公司给我安排了个工作,当然基本上就是个闲职,好在每个月都有不菲的工资拿。英姐这个人能力很强,她给我的感觉如邻居大姐一样。 胖哥说,这才是这个人的高明之处,她能把她高深莫测的一面,变成邻居大姐让人毫无防范,这一点可以说很少有人能做到。 这段时间陈文双还是继续她的冒险,听胖哥说这女子最近去了西藏,跟着一帮子驴友,搞的什么拼车旅行,我心说,这丫头心到是挺大的,也不怕被拐卖了。 英姐公司最近有一个大项目,听说是在苏门答腊打捞一艘沉船,这船有些历史,据说可能是当年郑和下西洋的船队中的一艘船,远洋打捞项目,我基本不懂,就没有我什么事,我每天在公司也就做点报表什么的。 这天下班,胖哥叫我去他公司楼下等他,他在一家私人保安公司做主管,混的很不错,有房有车有女人。我等了他半个小时,才见他下来,发动车子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心说,你他娘的也不早说,我也好回去换件衣服。 还以为他会带着我去见妹子,没想到见的是一个老外,我有些吃惊,介绍过后才知道,这个老外就是给村长胡来父亲做尸骨鉴定的哪位,原来这人跟胖哥还旧识,这让在新疆的时候,胖哥救过他的命。 那老外个子不高,但是一身肌肉一看就是练家子,头发胡子打理的很干净,和一些胡子拉碴的老外形象有些不一样,这人一身西装带着一个金丝眼镜,给人的感觉像是做生意商人。 见面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叫了吃的喝的,然后就开始谈那件事,我这人话不多,尤其是和自己不熟悉的人,更是说不上几句话,但胖哥不同,典型的自来熟,跟谁都能吹破天。 他介绍我的时候,把我吹的天花乱坠,老外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只是听着都觉得脸红。 好在没有一直纠结这个话题,他们谈到村长父亲的时候,老外脸色有些发白,用非常流利的中文讲道:“我告诉你,这件事非常奇怪,你们听了绝对大吃一惊。” 胖哥说:“别他娘的大吃一惊了,我今天已经吃的够多了,你就说吧。” 老外说:“经过DNA检测,得出的结论是那个七八岁的孩子是胡来的父亲,而那个成年尸骨是一具女尸,非常奇怪,这具竟然是胡来的妻子。” “什么?”我和胖哥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出来,这确实让人非常吃惊,怪不得老外说的时候神神秘秘的,还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 “这不太可能吧?胡来的父亲我见过,死的时候六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死了之后骨头还能变小?为何他的妻子的骨头会出现老公公的棺材里?”胖哥问道。 “鉴定的结果完全没有问题,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除非一种情况?”老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别磨叽啊,赶快说。”胖哥急的直挠腮。 “如果,这个人不是胡来的父亲,那只能是他的儿子,也就是他妻子生了第二个孩子夭折了,跟他妻子装在一个棺材里埋了,就只有这一种可能。”老外说的很肯定。 我听完这些非常惊讶,毫无疑问这一桩非常离奇的事件,胖哥找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胡说八道的人,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这么说来,只有胡来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棺材里装的不是他的父亲,那么他应该有第二个儿子,可是在村里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是为什么? 第十一章 胡三爷 第二天胖哥就带着我跟老外一起去找胡来,见到胡来之后,我也看见那口被他收在牛棚里腐烂的棺材。这一次我亲自去看,看的比较仔细,棺材上腐烂的痕迹可以看出,起码在地下埋了二十年以上,而且是埋葬的地方没有水,才会是这种现象,棺材上用的是老铁匠铺打的棺材钉,这种钉发黑不易生锈,但是棺材上的已经是锈迹斑斑,可见埋葬在地下的时间很长,而且,这种钉子不易仿造,一般打的时候上面有记号,可以证明棺材中间没有被打开过,掉包几乎是不可能。 每个人去世的时候,当地政府会有户口注销等备案,胖哥托人很快就查到当时村长父亲去世的档案,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东西不可能是假的,当地一个小山村根本不具备,搞这么大一个阴谋的条件。 胡来的父亲年轻的时候跟我祖父一样当过兵,受过伤,他的左腿上有枪伤,骨头上有弹痕,尸骨痕迹鉴定符合,这和档案上记录的完全一致,还有一点村里老一辈的人说,胡来的父亲胡熬山也是蘑菇子,下地的时候,他的手上经常带着一个青玉扳指,扳指上有个佛字,这个扳指是来自胡来父亲当时的外号,他父亲当时在五斗门里也是个人物,人称胡三爷,外号观山佛。 棺材里面找到了那个扳指,这东西一看就是被带了很多年的老货,上面磨的很严重,那个佛字都有些看不清楚。 很多细节都能表明,这个人就是胡来的父亲观山佛胡三爷,当然,假的也可能存在,这就需要一个极端高明的阴谋家在背后来操控整个事件,还需要许多人从中帮助,这么巨大的阴谋,没有相当巨大利益,很难实现。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我除了觉得离奇之外,还没有那么大兴趣想要去调查,但是,自从见到胡来之后,发现了一些问题。 鉴定结果胡来似乎根本不关心,他从一开始就坚信棺材里是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怀疑过,而他的妻子出现在父亲的棺材里,对于这件事,正常人都会问个为什么,都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这些问题,在胡来的眼中似乎不存在。 这就非常奇怪了,这么离奇的一件事,在胡来的眼中竟然变成了理所当然,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心里有个非常合理解释,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回来之后,我将这件事告诉了胖哥,他听后也非常吃惊,老外也觉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显然胡来心里有很多秘密,根本没有打算告诉我们,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胡来坚决要弄一个独立的坟地,而且他儿子这个过程中离奇死亡,似乎这些在胡来心里都有一个答案,但是,从跟他谈话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也有怀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打消了,或是,忽然没有兴趣了。 我们三个商议了一下,本来没有打算调查的,结果就在见了胡来之后,我有种冲动,这件事似乎跟五叔的那几百封信好像有某些联系,老外对这件事更加感兴趣,他提出帮助我们调查。 有了坚强的后援,我们调查起来就有了信心,同时我也跟英姐请了假,本来公司也不少我一个,所以就很容易请到假。 聊微信的时候,胖哥还将这件事告诉了陈文双,让我没有想的是,这丫头竟然比我们还感兴趣,说明天就从西藏飞回来,跟我们一起调查。 胖哥带来消息说,胡来对项目部他的朋友说,他儿子的死就此结束,他不会再去项目部闹了,让项目部把赔偿给他,他也不会去法院告了,这件事到此终结。 这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在没有发现他父亲坟里的情况之前,胡来那种架势是不把项目部整垮不罢休,然而,此刻态度的转变,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这让人很难不产生怀疑。 当然,这件事对项目部而言,自然是好事,项目部巴不得胡来尽快撤诉,这样他们也愿意花钱消灾,毕竟项目的进展才是他们的重点。 这些疑问压在我心中,让我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但是,我又不能傻到跑去问胡来,这种事从他嘴里肯定问不出什么,从胡来的态度来看,他对我们怀有戒心,虽然老外的身份让胡来还是有些忌惮,可是,这毕竟不是在一个层面上,无法对胡来施压。 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借助了英姐的力量,她在人脉上比我们广,甚至可以说神通广大,不出我所料,我提了这件事后英姐似乎很感兴趣,很快就从她那里获得巨大的援助,省里派出一个人帮我们做胡来的工作。 听说省里来的,有县里领导陪同,胡来自然不敢放肆,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问道关键问题时候,胡来还是左右顾言他,进展并不顺利,从很多方面来看,胡来似乎很忌惮这个话题。 没几天,英姐那边有传来一份资料,这份资料对我们很帮助,是关于胡来的父亲胡三爷的,资料显示胡三爷曾经参加过一个探险队,似乎是对西藏某个地区进行探查,但是资料很少,无法确定是哪一个。 不过,我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会不会是张琅布那个探险队,但很快否定,时间对不上,胡来父亲胡三爷去世快三十年了,而那个探险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胡三爷恐怕都烂的只剩骨头了,不应该参加那个队伍。 胖哥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在着手调查老陈的事情,同时也在调查胡三爷当年在五斗门里参加的行动。 值得庆幸的是,我这边暂时没有状况,也就是说托梦还没有在我这里开始,我心里一直压着这件事,现在距离老张死亡以及两个多月了,我这里没有一点动静,后来我还偷偷去了一次老张家,也没有发现什么。 胖哥说:“你小子也别一惊一乍的,老张那托梦的事情纯属扯淡,说不定就是他老小子搞的鬼。” 我笑了笑说:“希望你小子,这一次当回乌鸦嘴,说中,我可不希望陷入噩梦中。” 第十二章 陈文双的遭遇 我两在小卖部门前抽着烟喝着啤酒聊着天,正高兴能,看见一个姑娘走过来,脸黑的比非洲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胖哥正想调侃两句呢,却发现那人一笑,露出一嘴白牙,还怪吓人的,这要是放在大晚上,指不定还能被吓出病来。 “你到底要看到什么啊?”姑娘瞅着胖哥咧嘴笑着问道,她笑起来别有一番韵味,虽然有点黑,但是遮掩不在那眼角流动的风波。 我也很好奇,这到底哪家姑娘,村子么有多大,就那么几个女孩我基本都能认得,如果说是哪家来的亲戚,也不至于有这么黑的。 胖哥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被姑娘调侃,问道:“你是哪家姑娘,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眼熟呢?” “怎么老娘都不认识了,几天不见眼睛张狗身上了。”这姑娘说话到是不客气,和她的笑容有点不搭配,总感觉这样的话从这么美丽柔和的嘴里说出来,气氛有点尴尬。 姑娘一说话,脸上那么努力维持的柔美气质忽然不见了,一股冷傲的气质出现在脸上,虽然还是那么黑,但是,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给人一种冰山美人的感觉,我第一反应,就是陈文双来了。 然而,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黑妞,竟然会是陈文双,毕竟在我印象中她是那种白净冷傲,却带着顽皮柔美的动人气韵,当然虽然她故作冰冷,但是那种小女孩特有的俏皮还是难以掩饰。 耍了我们,她似乎很开心,爽朗的笑起来:“好久不见,你们两个臭小子想我了没?” 胖哥瞪大眼睛,叫道:“天啊,我没有看错吧,这还是陈大美女吗,怎么几天不见,变成这副模样咧,人家去镀金,你去镀墨,果然与众不同。” “闭嘴,你这死胖子说话就是让人讨厌。”陈文双虽然大咧咧的,却也不会喜欢有人这样形容她,露出了小女孩才有的俏皮的一面,噘着嘴骂道。 我有些惊诧的问道:“我听说你去了西藏,又不是去了非洲,怎么你整容了啊?” 陈文双瞪着美丽的大眸子,露着小虎牙道:“你们说话怎么就听着,那么不让人愉快呢,哼,我就不告诉你们。” 胖哥举手投降道:“好我的姑奶奶你厉害,你说吧,说了我请你吃饭,给你接个小风。” “态度不错,诚意不够。”然后看向我,陈文双道:“那小孩,你呢,怎么不见你表态。” 我心说,你多大点小屁孩还蹬鼻子上脸,看在她已经这么黑的份上,我就摆摆手说:“罢了,你远道而来就是客,晚上给你做一顿家乡特色让你尝尝。” 想起来,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有正儿八经做一顿家乡美味,做饭也是一种陶冶心情,正好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 “这还差不多,我就当你们给我道歉了。”陈文双撅着小嘴还是蛮可爱的,不过,随即叹了口气说:“这一次,差点就回不来了,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说着,这丫头哇的一声哭了,哭的特别伤心,看的我心里都怪不是滋味,胖哥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心说,你们这演的哪一出,两人竟然抱头痛哭起来,搞的路过的村民都有些不适应,像是看一对神经病一样,我边上不停的解释说,久别重逢的恋人都这样。我赶紧将两人带到我家里。 一人倒了一杯水,这两人才不哭了,胖哥擦了擦眼泪说:“你小子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两哭的梨花带雨,你还在舔着脸微笑?” 我说:“拜托两位,你们抱头在大街上哭,我却被当成神经病看,还要给人家解释说你两是久别重逢的恋人,我容易么我。” “会不会说话。”陈文双柳眉一挑:“我跟他怎么看也不般配,你不会想个别的招。” “哎呦,我怎么跟你就不般配了,你这朵花不插在我身上,还不见得能开的更鲜艳咧。”胖哥很不以为然。 “打住,说正事。”我连忙拦着这两,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必定酿成灾祸。 陈文双说:“我说的是真的,这次差点就回不来。” “咋地啦,被人给拐卖啦?弄到偏远小村庄当了媳妇,男方肯定是半年不洗澡。”胖哥笑道。 “再胡说老娘就剥了你的皮。”陈文双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说:“我们同去驴友团有九个人,却只有我一个活着回来了。” 看陈文双的脸色,这话不像是编的,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丫头到底遇到了什么,竟然这么可怕。 “这个团在一年前我就知道,他们是西藏天团,专门跑西藏的,可以说去了不下十几次,比任何团都有经验,所以我才选择他们。我知道这个团这一次去的羌塘无人区,我非常兴奋,几年前我就想去。” 陈文双说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你说你去的是羌塘?” “对呀,我原本只想去旅游,去看看哪里美丽的雪山和那些美丽的湖泊,却没想到遇到了怪事,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说道这里,陈文双脸色的恐惧更深,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我没敢催她,这丫头冷的时候,是很吓人的,我可不想触霉头,等陈文双稍微好点,她才说到:“我们遇到了狼群,但是他们不袭击我们,却将我们赶到一个山谷里,那个山谷特别美,有一个巨大的湖泊,蓝汪汪的看上去像是美丽的眸子一样。” “我当时被这样的景色迷住了,完全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所有人的都不见了,开始我以为他们跑了故意丢下我,可是当我发现所有行李都在,地上的脚印只有延伸到湖泊,没有离开的脚步,我忽然觉得很恐惧,发现湖里像是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像是被狼顶上的猎物一样,而那些脚印都是向着湖里去的,我感觉情况不对,就带着行李,远离湖泊守着,一连守了三天一个人影也没有回来。” 第十三章 胡家老太婆 说到这里,陈文双双手抱在胸前,似乎特别害怕,她说:“尤其是第三天晚上,我感觉有个东西在我帐篷外,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也出来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一睡下就能感觉到。” “后来呢,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些队友是倒着离开的?”我试着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陈文双蹙了下眉头说:“这我也想过,但是,那几乎不可能,你不知道哪里环境有多恶劣,没有这些装备他根本走不出去,所有装备都被留下了,他们是不可能离开的。” 胖哥点点头说:“这话不假,我在那边当过兵,知道哪里的情况,装备比命还重要。” 我有些惊诧:“这么说来,那些队友是进入了湖泊里失踪了?” 陈文双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但这并不是最恐怖,可怕的是我感觉到有东西在我身边,我却看不见他?” 胖哥说:“越来越有意思了啊,现在竟然整出一个隐形人来了,这该不是三流科幻片吧?” 陈文双没有笑,也没有呵斥胖哥,而是说:“你们不信,其实我自己不敢相信,但是,我有证据。” 说着陈文双挽起袖子,我发现她的胳膊上纹着一个奇怪的鸟,看上去有点四不像。 胖哥叫道:“你什么时候纹身了,不过,这手艺有点太差劲了,这鸡纹的连头没有,怎么看啊?” 陈文双白了一眼胖哥说:“这个纹身是在第三天晚上出现在我手的,而且,不是一次出现的,是隔了几天有出现了一部分,显然这不是完整的,似乎还有一部分,但不知道什么会出现。” 说到这里,陈文双脸色一片惨白,嘴唇发抖说:“最可怕的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给我纹上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如果陈文双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确实让人毛骨悚然,感觉到有东西接近却看不见,而且,身上还莫明奇妙的多了一个纹身,这件事想想就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甚至感觉这件事,比老张的托梦更加诡异,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是老张托梦,后来是胡来父亲尸骨变化,现在有事陈文双身上的怪事,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最后商议,先从胡来这里找到突破口。胡来毕竟是当了十几年村干部的人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官场上混的人,尔虞我诈,我们几个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根本不是这种老狐狸的对手。 再三思考,觉得还是从胡来他母亲身上下功夫,可能性更大。胡来的母亲我认识,我叫婆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头发花白,但是身体很硬朗,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了,不过,耳朵还挺灵光的。 我和陈文双去的时候,老太婆正在客厅吃水果,手里拿着一个老式收音机在听广播,眼睛不好看不了电视,只能听个声,但是,我发现老太婆的耳朵很灵,我跨进屋子的时候,他头转过来,朝我这边看过来,我感觉自己的脚步很轻,他这么大年纪应该不至于听见。 老太婆转过头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他的眼睛眼珠子凸起来,泛着灰白,应该是青光眼什么的,但是,灰白的眼珠子上面却有很多红血丝,这有不符合青光眼的症状,那眼睛让人感觉很诡异。 我还没开口,老太婆却问道:“谁呀,我儿出去了,你们要找他下午再来吧。” 我示意陈文双守在外面,我独自进去。村长的家里面装修的很不错,两层小洋楼盖的挺气派,装修的也挺中式,里面的家具都是现代化的,只是,这种摆设给我一种很别扭的感觉,我是学建筑的,对家装有很深的理解。 按理说,村长胡来一个大男人家的应该不会收拾房子,他母亲眼睛都看不清了,也不可能收拾房子,但是,他家的房子却很干净,也很整齐,收拾的井井有条。 家里的摆设,摆放的位置都很奇怪,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有些东西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客厅,却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总之这房子就像是一个畸形的胎儿一样。 我祖父是阴阳先生,如果他在场,一眼就能看出这家庭的问题所在,我还没有到那种境界,虽然感觉不对,却看不出名堂,只能猜测这里的格局似乎跟风水有关。 老太婆见没有人应声,她拿起拐棍在地上敲了一下,我顿时听到后院有动静,似乎还带动铁链的声音,我害怕有狗,忙应声说我是李川清的孙子,老太婆愣了一下,才笑着招呼道:“原来是川清哥的孙子啊,不早说,快进来坐。” 说话的时候,我看见老太婆把拐棍放下了,后院的那个声音也消失了,我心说,真悬差点被当成贼,放狗咬我。 我坐下之后,老太婆拿出烟递给我,我说自己不抽烟没有接,也不知道是老太婆给我的感觉不好,还是家里的格局很诡异,我心里有些不安,因此比较谨慎。老太婆看我没接自己点上抽了起来。 老太婆浑身干瘦,脸上的颧骨凸起来,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从抽烟的习惯来看,这老太婆应该经常抽,而且抽的很猛,一支烟一会功夫就见底了,这种抽法一般只有老烟枪才会。 在我印象中,这个老太婆很少出门,虽然我知道她,但是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见过她,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没有印象。 闲聊了几句,老太婆说话很有力度,问的都是一些我不好回答的问题,我猛然间觉得我之前的猜测是错的,这个老太婆看起来要比胡来更加难对付。老太婆怪异的举动,给我造成很多心里阴影。 老太婆单刀直入,问我:“你是来找我的吧?你想问什么就直说,看在川清哥的面子上,我不会隐瞒的。” 我发现老太婆每次提到祖父的时候,脸上表情会有所变化,她的脸上只有皮包骨头,基本上可以说没有表情了,但是,每次提到祖父,还是会有一些变化,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老太婆跟祖父之间,似乎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想到这里,我说:“祖父过世的时候还提到你,我比较忙也没空来,今天就替祖父看看你,祖父还提到胡三爷,说他们当年一起走过水。” 走过水是挖蘑菇的行话,就是一起挖过蘑菇的意思,这当然是我临时起意加进去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没想效果还挺不错,老太婆听说祖父过世前还提到过她,浑浊的老眼洋溢一丝波澜,这是女人特有的那种柔情。不过,当我说到一起走过水的时候,老太婆脸色一下变的无比狰狞,看起来想要诈尸的粽子一样吓人。 第十四章 秦岭五棺山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可能这句话说到了某个点上,老太婆的手不停的抖,烟的夹不住,抖掉在桌子上。 这种反应说明我说对了某些事,也许他们家不仅仅是尸骨变化这么简单,应该是还有比这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过。 沉默了一会,老太婆灭了烟,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手也不抖了,整个人就跨了,放松了一些,身上的皮松松垮垮的垂下了,显得更加苍老。 “孩子,既然你祖父还记得这件事,那他就应该告诉,而不是让你来问我。”她说:“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噩梦,我一辈子也不想回忆了。” 我没有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实话祖父根本没有提过这些事情,我要把这件事做成是祖父让我来问的假象,只有这样老太婆才有可能告诉我真相。 老太婆点上一根烟,徐徐的抽着,一个庞大的故事在他的叙述中渐渐拉开帷幕,也让我看到了一个可怕的过去。 从老太婆的讲述中得知,原来五斗门并不是一个门派,而是由很多家族组成的一个庞大的组织,凡是能在五斗门中排上号的家族,在当地都是非常强大的家族,而胡三爷这一家便是其中之一。 胡三爷祖上是靠挖蘑菇起家的,他们家族流传下来一套完整观山寻龙的秘术,在这一行内占有绝对优势,因此,比其他家族更加容易得手。根据老太婆的讲述,胡家祖上在明朝的时候,就非常强盛,单说观山寻龙这一行,胡家祖上可谓是翘楚,比起我李家还要强上一些。 胡家祖上观山寻龙有一手,祖上有位祖师在明朝时候非常有名,人送外号观山道人,哪位祖师被皇帝征召入宫,参与皇陵的修建,这位祖师非常清楚,凡是参与皇陵修建必然没有好下场,皇帝是不可能让他继续活下去,因此,这位祖师留了一手,将一份图纸秘密送了回来。 胡家世代都把这份图纸当成传家之宝,一代一代的往下传,却没有人能够破解图纸上的信息,也就无法找到图纸上所绘制的皇陵所在,直到胡三爷这一代。 胡家祖上虽然很殷实,但是传到胡三爷这一代也大不如从前,那年月兵荒马乱,谁家也不会好过,年轻的胡三爷只能靠走马帮过日子,家里很拮据。 当时很多人都走马帮,为了能挣到更多的钱,有些人铤而走险抄近道,走一些无人敢走的荒野之路,这样能够有丰厚的回报,但是却相当危险,大多路上都有狼,那年月秦岭山里面狼非常多,成群结队。胡三爷发现了一条路,很隐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最重要的是这条路很安全,没有狼群活动迹象,而且,走这条路去西安,他们要少走三四天的路程,这样以来,他就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也能快速运送货物。 当时,漫川关是一个古码头,从湖北十堰上来的货船,都满载各种物品,通过漫川关码头再走马帮,运往西安销售,这是一笔非常不错的买卖,因此,在这一条道上有许多马帮活动,大家都是抢饭吃,就看谁的脚力更快。马帮的盛行,也让土匪有了活路,因此,这一代山野之中也藏着很多土匪。 那时候走马帮都是大骡子,骡子托的多,耐力比较强,适合翻山越岭。按照老太婆的说法,她和胡三爷就是走马帮认识的,那时候走马帮都是汉子,很少有女人家,胡三爷这一支比较特别。 不是她自己说,我还真想不到,原来这老太婆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土匪,她的父亲是大土匪,当年他们抢了胡三爷的货,还把人也绑上了山,这才有了这一段感情,说起来还挺有戏剧性。 也就这一次抢劫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当中最重要的就是胡三爷的命运,他做梦也没想到,祖上留下来的图纸,竟然在这座山上找到了实物。那时候没有卫星地图,山势看起来都差不多,如果没有名字,单是看图纸很难知道这座山是哪里。 老太婆对胡三爷,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一见钟情,当时胡三爷被绑上山的时候,老太婆那时候还是一个大姑娘,当然在土匪窝里混的大姑娘和普通的大家闺秀还是有区别的,她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胡三爷气势不凡,就在他父亲要砍了胡三爷的人头的时候,她冲出来救了他,这样胡三爷就留在山上,做了压寨妇男。 故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不过,这些细节不是我要关注的点,因此就一笔带过,主要是发生在后面的事情。 两人很快就成婚了,土匪窝办喜事也是很特别的,成婚之后老太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跟着胡三爷一起跑马帮,当然这往后有土匪做后盾,自然是顺风顺水,很快胡三爷的马帮就壮大了,在当时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 年轻的老太婆应该非常漂亮,胡三爷应该很满意这桩婚事,用当地话说,就是老太婆比较旺夫,胡三爷娶了老太婆之后,不仅事业有成,很快有了孩子,孩子满月的那天,土匪岳父带了很多人来庆祝,送了很多贺礼。 宴席结束之后,十里八乡的客人都走了,老岳丈也带着属下人撤了,家里就剩下胡三爷和媳妇,两人很开心。这时候,胡三爷没事,就在清点那些礼物,这些礼品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都有。 当胡三爷翻到老岳丈送的礼物时,大吃一惊,这是一整套的瓷器,上面有很多漂亮的花纹,颜色鲜艳,以红色为主。胡三爷拿起一个瓷碗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不由得眉头蹙起来,因为,他闻出来这是地下的东西。 他仔细观看了上面的花纹,不由得心里一紧,这竟然是一套完整的明宣德年间的粉彩瓷,这种瓷器是与青花瓷并称的明代四大名瓷,非常珍贵,现在已经见不到,想要找这种瓷,只能在明朝古墓里寻。 胡三爷祖上是挖蘑菇的,那位观山道人更是参加过明朝皇陵的修建,他家族对明朝瓷器非常熟悉,因此,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这到还不至于让胡三爷大吃一惊,他毕竟走马帮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让他吃惊的瓷器上面的花纹,那是一座非常特别山脉,看上去就像是棺材的头,如同屋脊一样是三角形的,而且是五座山连在一起,远看就像是五座棺材并排放在一起。 第十五章 胡家的秘密 胡家祖上是观山寻龙的行家里手,胡三爷虽然未得真传,但是也懂些皮毛,他一眼就看出这五座山不凡,这绝对是绝佳的风水宝地,当时他撂下瓷器,就去找祖传的秘术,查看之后得知,原来这竟然是书上记载的五龙聚首势,是修建皇陵的绝佳风水宝地。 这对胡三爷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虽然他现在改行走了马帮,但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他也不想荒废,自然想找个地方一试身手,不过,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资历还太浅,要做成这件事,根本不可能。 冷静下来之后,他继续观看这些瓷器,他发现这些碗碟子上面都有图案,开始不觉得,细看之下吃惊的发现,这竟然是一连串的叙事彩绘,越往后越看,他越震惊,彩绘上面的东西,竟然跟他祖上传下来的那个图纸有些相似的地方,上面的山势也应该是同一座山。 这是一套完整的餐具瓷器,有八个碟子八个碗,上面有一些类似于编号的符号,胡三爷按照那上面的顺序,将整套餐具排列出来,上面的图案就变的连贯起来,依次看过去他忽然就明白过来。 胡三爷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一如既往的走马帮,后来战争越来越多,马帮走不成了,胡三爷就去当兵,日本鬼子赶跑之后,胡三爷回到村里,才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太婆。 原来那些瓷器上记录的一个惊天的秘密,讲述的是在明朝年间,民间发现了一座金矿,皇帝就安排人去采矿,当时采矿的工人大部分是监狱里的囚犯,也有一少不部分是当地的村民。 这座矿山的位置,大概就在今天的川藏交汇的山脉中,也不知道采了多久,矿上发生了塌方,死了很多人,但是,在塌方的地方工人发现了一尊石佛,从石佛的肚子里拿出一个宝函来。 负责管理矿区的官员,非常高兴,连忙派人将这个宝函送到皇宫去邀功,皇帝得了宝贝,召集了很多能工巧匠将这个宝函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些图纸和资料,这就有了后来皇帝征兆胡家祖上哪位观山道人进宫的事情。 观山道人带领天下能人异士四处奔走,最后寻找到一个地方,那就是上面说的五棺山的地方,然后在哪里修了一座皇陵。观山道人应该是这个工程的负责人,他可能利用职务之便,偷偷的将图纸临摹了一份送到家里。 但是,无论是图纸还是这些瓷器上,都没有明确写出哪个地方在哪里,胡三爷很聪明,他去找了自己的老岳丈,他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瓷器肯定是老岳丈从墓里挖出来的。 老岳丈也没有隐瞒,就将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他们当年在甘肃靠近秦岭山的地方落草起家,机缘巧合之下他们认识了一个老道士,这个老道士指引他们找到一个地方,在哪里他们挖出了这些瓷器。 挖出这些瓷器的地方也不是古墓,而是一个老道观,可能是山体滑坡导致道观被掩埋,他们挖出来的时候,里面的有一具骨架,应该是当时被埋在道观里的道士,老道士说那是他的祖师爷。 之后,老道士将那具骨架安葬了,里面挖出来的瓷器全部给了胡三爷他岳丈,在胡三爷儿子满月的时候,老丈人才给外孙送来当礼物,如果真古墓中挖出来的,那是相当不吉利,老丈人就不会给他送来了。 虽然依旧没有找到图纸上描绘的地方,但是,胡三爷有了大概的方向,他便将这些告诉老太婆,就独自出门前去寻找,这时候胡三爷已经快五十了,人生阅历丰富,祖上留下的观山秘术,他也学到了精髓,这也为他观山寻龙提供了方便。 他按照老丈人所指的地方,很快找到当年挖出瓷器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现在的甘肃省岷县的藏寨,顺着这个地方一直往西走大概二十多公里,就能看到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山峰呈品字形,屏蓝叠翠,而在山峰的背面,也就是南面,便是那五座棺材一样的山。 按照老太婆的讲述位置,我大概查了一下便知道,原来他们说的那座山,便是秦岭的最高峰,海拔4920米的迭山错美峰。 我心里猛的一颤,这竟然跟李归棺材上那些彩绘描述的是同一座山,然而,李归是唐朝人,而胡三爷祖上的观山道人却是明朝人,这么说那种山下的古墓在李归时代就可能存在,并不是观山道人带人修建的,也就是说,老太婆说的话有假,当时,我没有提出来,而是让她继续说。 老太婆说,找到之后胡三爷回来了,他知道这如果是一座皇陵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当时在村里比较有名气的蘑菇子,就是我祖父李川清,于是胡三爷找了李川清和一票这方面的高手一起支锅。 过了大概一个多月,胡三爷回来了,她发现胡三爷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无论是性情还是生活习惯都变了,整天躲在屋里不出门,她问他情况,他也不说,她检查胡三爷带回来的东西,发现就是一些水晶石,根本没有挖到宝贝。开始,老太婆还以为胡三爷因为没有挖到好东西,受了打击,他还从旁安慰。 然而,渐渐的他发现不对,胡三爷有了说梦话的习惯,梦里似乎一直在喊什么,他们来了,快跑啊。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胡三爷偶尔会梦游,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用一些银色的丝线将自己绑起来。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四爷的尸体上那些银线,难道是相同的原因?这个时候我不好思想抛锚,只好继续听老太婆讲,后面他说的基本上都无关重要。就是说大概过了没几年胡三爷就去世了,后事是我祖父给帮忙料理的,因为这件事,老太婆对祖父很感激。 胡三爷如果是普通的死亡,尸骨应该不会发生这么诡异的变化,从老太婆的叙述中,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变化应该跟胡三爷去那座山有关,在那座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其次,就是胡三爷带回来的那些石头,如果只是普通的水晶石,我想胡三爷是不会从那么远地方带回来,我觉得这些石头似乎不寻常,可是,我问了老太婆,她说那些石头早扔了。 跟老太婆聊天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脸上表情的变化,我可以肯定老太婆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这脸上表情明显和胡来不一样。老太婆叙述的时候,脸上有时候会透露出一丝迷茫,这种表情和胡来那种深信不疑是不一样的。 我敢断定,胡来必定知道一些连老太婆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个其实也很好理解。在古时候家里很多事情,老婆不知道但是儿子一定会知道,那就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只能传给孩子。 这种手艺传男不传女,甚至是单传,只有儿子知道,其他子女和老婆,根本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我出来的时候,陈文双还在门口等我,我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是个望远镜,她应该是在远处观看我和老太婆聊天。 出来之后,陈文双问我聊的怎么样,我将聊天的内容大致跟她讲了一遍,听后陈文双蹙着眉头,思考了很久。 第十六章 桃木桩封鬼 回来之后,我和胖哥商议,并将老太婆说的话反复推敲,觉得老太婆说的基本上没有漏洞,也就是说,可以肯定大部分都是真话。 我决定和老外再去跟胡来谈一次,这次我心里有底气,毕竟掌握了这么多信息,我相信能够让胡来露出狐狸尾巴来。 我们直接去村委会找胡来,却发现没有人,秘书说他去上坟了,原来今天是胡来父亲的忌日,我就和老外去了坟地找,远远看见胡来跪在地上烧纸,嘴里还念着一些什么,我打手势示意老外不要靠近,我两找了一棵树爬上去,想偷听胡来说些什么。 胡来说的是一些哭丧说的话,跟大多数人家里死了人一样,都是说:你死的好可怜啊,活着的时候没让你享福,你说走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以后怎么活。 开始,我并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只是听着听着,忽然发现了问题,这种话一般是配偶之间哭诉的时候说的,不应该从一个儿子嘴里说出来。 我记得小时候,祖母跟我母亲吵架了以后,就会去祖父的坟上哭,嘴里基本上就是说这些话,这是配偶之间相互诉说思念的一种说辞,父子之间似乎不应该这么说,这其中有些蹊跷。 过了很久,胡来似乎也哭够了,纸也烧完了,他站起来,我以为他要走就准备下去跟他谈一谈,然而,却发现他地上拿起一把树枝,上面还带着树叶子,应该是新砍下来的,仔细一看发现是桃树枝。 胡来拿着树枝走到坟包上,然后用力抽打起来,我和老外一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感觉胡来像是发疯了,他疯狂的用树枝抽打坟包,嘴里还骂道:“你个妖孽,你害我全家,我让死后也不得安生,我抽你个魂飞魄散。” 抽了一阵之后,胡来拿起地上的铁锤,开始把一些木桩钉在坟包上,钉了一圈之后,似乎累了,就坐在地上歇息,抽了一根烟。 老外小声问我:“他在干什么?” 我摇摇头,也不明白胡来在干什么,但是,大致能猜到一些,在当地有桃树避邪的说法,桃树桩能够镇住鬼怪,那么也就是说,胡来认为父亲的坟里有鬼怪,而且,他非常痛恨这坟里的妖怪,因此,才用桃树枝抽打,还钉桃树桩封妖。 但是,问题是他为何认定坟下会有妖怪,胡来既不是茅山道士也不是钟馗,怎么就能知道下面有妖怪,难道是他父亲的尸骨变化?可是,这也说不通,胡来的举动,让人非常惊诧。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老外叫了一声,就见他从树上掉下去了,还好我们爬的不算高,摔下去应该无大碍,但是,就因为摔下去,在下面的胡来就看见了我们,我发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的光,面容有些扭曲,双眼瞪大,显得非常狰狞。 老外从地上爬起来,看见胡来瞪着我们吓的往后一缩,小声问我:“他~~~他是不是要吃人?” 老外的形容非常到位,胡来干瘦的脸上,那种狰狞扭曲的面目,确实像是要吃人的恶鬼,看上去非常恐怕。 可能是发现了我们脸上的表情,胡来连忙换了一副面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上去非常虚伪,我也很抱歉的笑笑,说:“我们找你有点事,你的秘书说你来上坟了,我就过来了,这老外想吃点野果,我两就上去看看。” 这个慌编的,连我自己都不太信,不过胡来却信了,说:“这样啊,没事的,我也是因为伤心,可能有点失态,别在意,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这转变让我有些无法适应,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一下你父亲胡三爷临死前的一些状态。” “哦,这样啊。”胡来仰起头看着天,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想了一会说:“我父亲临死前老爱说梦话,说的也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疯话,他临去前,可能是生病了,身上长了一些斑块,看上去像是鱼鳞一样,又黑又白的,请了郎中来瞧病,郎中说可能是尸气侵体,给开了七副中药,然而,药还没喝完,人就去了,走的很匆忙,连遗言都没留下。” 说这话的时候,我发现胡来脸上沉痛的表情是真的,所以说的话也应该是真话,只是他没有提到银线的事。 老外有补充问道:“那你父亲临死的时候,有没有精神方面不正常?” 胡来想了一下说:“是有一些,村里人都说他疯了,但是,我觉得他可能是中邪了,一会清醒一会疯狂。” “所以,我就去请了一位有名望的老道士来做一场法事,结果老道士来看了之后,脸色大变,急忙跑了,也就是因为老道士的出现,可能惊吓的父亲,导致他当天晚上就去了。”说到这里,胡来抹了抹眼泪说:“这都怪我,不该相信那些江湖术士的话,害了父亲,我该死~~~” 说着,他就用手扇自己一耳光,我连忙上去拉住他,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咧,你也是想让你父亲早点好起来,是一片孝心。” 听了我的话,胡来的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就继续说:“我父亲走的确实很蹊跷,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这些东西始终无法得到解释,你们两位如果真的有本事,就应该去那个地方看看。” 我佯装不知,问道:“去那个地方看?” 胡来一笑说:“两位就不要跟我装了,我母亲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就不需要再来问我。” 谈话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继续,我知道今天这一步棋走不下去,只能想别的招了,但是,今天来这里也不是没有收获,首先,胡来的举动就说明,他心里有很多秘密没有说出来,还有他上坟说的那些话,非常奇怪,都不符合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 其实,胡来的提议,我也早就想过了,来找他之前我就做好准备,如果在他这里没有收获,我们就准备动身去迭山错美峰看一看,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走这一步,只有到哪里,也许才能有线索。 第十七章 水猴子 当天夜里,我和胖哥、老外还有陈文双商议之后,共同决定前往错美峰一探究竟。事实上这次冒险,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从胡来父亲的变异来看,错美峰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陈文双身上的情况,不可大意,这些天她身上那奇怪的变化虽然没有再发生,但是,她仍然说,还是感觉到有东西在她左右。 老外本是医科博士,研究的课题是生物遗传密码,他从陈文双身上抽了血研究发现,陈文双的血液中多了一种未知的东西。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研究,他已经将血液寄往美国伊利诺州研究中心进行化验。 商定之后,当天晚上胖哥和老外就开车去了西安采购装备,我和陈文双留在村里继续监视胡来的动向。 夜里,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陈文双,她一头的汗水,似乎是刚跑完马拉松一样,我就问她:“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这是干嘛去了?” 她上气不接下的说:“我刚从后山过来,那里有情况,你快跟我去看看。”说完拉着我就跑,我还穿着睡觉拖鞋,都来不及换,就跟着她一路狂奔,一口气跑到山口,我发现自己的人字拖已经跑的只剩下人字,没有拖了。 我实在跑不动了就甩开陈文双的手,蹲下来喘气,胸口如拉风箱一样起伏不定,喘气如牛,我说:“好我的大小姐呀,能不能让人喘口气,这样下去还没到地方我就累昏了。” 陈文双非常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娘们样,还没跑两步就喘。” “我靠,说我可以,不能攻击我的性别。”可能是被激,我心里有气,忽然觉得也不累了就站起来继续走,忽然想到她说后山有情况,就问道:“后山有什么情况,这地方我比你熟,我怎么不知道?” 陈文双着急的看了我一眼,说:“我看见胡来去了后山,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好像还背了一个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这么晚胡来一个偷偷摸摸的去后山,肯定有问题,我看了一下上山的路线,心里一惊,这竟然是村里当年修龙王庙的地方,村里当年发生水灾后,龙王庙被冲毁了,后来从新修的庙在村中间,也就是发现那口四方水晶棺的地方,而这原来的龙王庙就荒废了,村里传说,这里有狼出没,也有人说这里闹鬼,所以这个地方就渐渐人迹罕至。 胡来当了村长之后,干脆将后山封了禁止人出入,当然他的说辞是为了村人安全,那之后,这个地方就成了禁地,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胡来自己去偷偷上山,这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一把拉住陈文双说:“先别冲动,容我想一想。” 陈文双看我脸上神色严肃,就没有争论,定定的坐下来等我思考,这个女子不同别的女子,她有时候很自我,但是,遇到事情却不会慌乱,非常冷静,有一股子大将气魄。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陈文双说胡来去了后山,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毫不相干的一件事,就是第一次去胡来家,听到的奇怪的铁链声,当时,并未在意,觉得应该是栓狗的铁链,家里养狗会用铁链拴住,防止伤人之类的,这很正常,本没有什么值得怀疑,可是,回来之后,我脑子里一直有这个铁链声,我仔细回想,发现这个声音有些不对,但有说不上哪里不对,总感觉心神不宁。 这一刻,那种感觉尤为明显,我想了想,就问陈文双:“你说你的猴哥可以闻到特殊的味道,现在在身边吗?” 陈文双颇为诧异,没想到我会问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楞了一下才说:“没在啊,我放在房间里了,怎么了?” 我就将我的想法说给她听,她听了之后,非常吃惊,问我:“你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胡家的后院根本没有狗。” “什么?”我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就在你和老太婆谈话的时候,我已经将胡来家前后左右都查看了一遍,根本没有你说的狗和铁链。”陈文双说的非常肯定。 “这怎么可能?”我有些懵了,那个一直让我心神不宁的声音,竟然是不存在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时候,我朝上山的路上望去,就看见有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的山路上,黑漆漆看不清楚,但是,那个黑影很小,看上去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我以为是胡来返回,但我发现有些不对劲,首先,胡来虽然干瘦个子也不高,但也比七八岁的孩子高大的多,其次,他的眼睛跟狼眼睛一样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夜晚尤为明亮,这绝对不是人能够有的。但他也不是狼,因为狼不可能跟人一样站着,那形状绝对是一个人形的生物。 周围黑漆漆的,天上的月亮穿梭在云层当中,时隐时现,这个时候,月光忽然穿过云层,露出一丝皎洁,白色月光下,我发现那个黑影,身上泛着幽幽的光,看上去像是披着鳞甲的怪兽,他的脑袋是很小,看上去像是猴子的脑袋,但是浑身上下没有毛,全部覆盖这鳞甲,除了眼睛和嘴巴,其他的地方都被鳞甲遮盖,眼睛是圆的,不像人的眼睛是椭圆,他的眼睛闪着幽绿的光。 月光一闪而过,有进入到云层里,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渐渐就成了漆黑一片,看清楚那怪物之后,我浑身的毛就炸了,我发现陈文双也是脸上发白,比我好不了多少。 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怪物正死死的盯着我们,就像是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让我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陈文双浑身抖的厉害,一直朝我身边靠,她毕竟是女孩子,胆子小也是正常,就在靠近我的时候,小声说:“快跑,那东西是水猴子。” “你见过啊?”我有些诧异,心说,水猴子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就是一只猴子,不信他还能比人厉害,又不是鬼。 然而,我发现陈文双的脸色白的吓人,嘴唇都没有血色,整个人抖的很厉害,我就扶着她,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可能太过紧张用力过度,指甲都掐到我肉里了,顿了一下,她才说:“你不知道,水猴子在我老家就是水鬼的意思,那东西非常邪恶。” 我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陈文双有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河童?” 她说这个,我才稍微有些明白,小时候听祖父说过一些,河童就是沉在河里的小孩变成的粽子,也叫水虎,是非常恐怖的水鬼,身披鳞甲,刀枪不入,爪子如虎爪一样锋利,凶残无比。 那怪物似乎发现了我们逃跑的意图,就在我准备和陈文双移动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东西消失不见了,但是,不是那种凭空消失,而是一下躲到了旁边的树丛中。 第十八章 被困 我发现周围的树木一阵摇晃,就知道那怪物朝我们潜了过来,好在这里还没有进山,周围的树木不多,我连忙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发现距离我最近的就是山脚下那栋房子,我记得,那是一户刘姓人家的宅子,但是已经荒废很多年,我小的时候就听说那家人搬走了。 从这里到村子起码有两公里的路程,我们肯定是跑不过那怪物,加上月黑风高,危险系数非常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那栋房子里躲避。 我和陈文双没敢犹豫,连忙朝那栋房子跑过去,发现大门紧闭,上面的锁已经锈成一个整体了,这个时候也想不了那么多,上去就是一脚将门踹开,里面的灰尘扑面而来,呛的我只咳嗽。 进去之后,我连忙拴上门,但是这木门年久失修,已经腐朽不堪,估计当不了多久,我连忙跟陈文双直奔灶房,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找到两把武器,不然,一会发生正面交战,我两的胜算非常低。 这房子估计有二十多年没人住了,很多地方漏雨都已经塌陷了,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地面上也积了厚厚一层灰,脚踩在上面留下一个脚印。我两在灶房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把菜刀和一把柴刀。 也都是锈迹斑斑,不过聊胜于无,当我拿起菜刀准备出来的时候,发现灶房的灶头上连着一个土炕,炕上的被窝已经腐烂的发霉,还夹杂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开始没注意,这下才发现,那炕上像是还躺着一个人。 我心里一惊,连忙朝后退了好几步,用手电去找,发现炕头上是一撮头发,被子盖在身上,看不出下面的尸体是什么样的。 陈文双扯了扯我的衣袖问:“这地方怎么会有死人呢?”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据说这家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搬走了,但是,没想到炕上会有尸体,从这腐烂的程度看,起码也腐烂了二十多年,你看炕上的被子已经是烂棉絮,黑呼呼的都看不出面料了。” 陈文双有问我:“那你知道,这家人家里有几口人吗?” 我仔细想了一下说:“那时候我还很小,只有三四岁,记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有四口人吧。” 陈文双胆子比我大,她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走过去将炕上那烂棉絮挑起来,下面是一具白骨,骨头上还粘这一些没有腐烂完的肉,一股尸臭味飘过来,我一阵干呕。从尸体的头发来看,应该是个女性,头发很长,面部发黑,像是有一层黑皮包在骨头上。 陈文双蹙了蹙眉说:“去其他房间看看。” 我们去了另一个房间,发现是一个比较大的卧室,应该是主卧,虽然也是土炕,但比较大,上面还造了一个帷帐,我们一看床上,吃了一惊,三具尸体都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其中一个应该是小孩子,三人并排睡着,身上的棉被已经烂完了,粘在尸体上和腐肉密不可分。 “天啊,原来刘家的人并不村里传的那样搬走了,而是全部死在了家里。”我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村里死了人村长都会安排人料理后事,即便是没有人赡养的五保户,也会有村里安葬,没有人这样死在家里无人问津的情况。 陈文双很胆大,她用棍子将尸体身上粘的棉絮戳掉,露出下面的骨头,吃惊的发现骨头上有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一样,那牙印有很细小,这尸体看上去像是被狼吃的一样。 看到这里,陈文双忽然变了脸色,大叫一声:“不好,快跑,我们上当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铁链声在门口响起,发现一个小小的黑影挡在了大门前。 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好,脚上还是一双人字拖,这样根本没办法战斗,要是胖哥在或许还能有办法,现在就我和陈文双,她好像很怕那个东西,我基本没有战斗力,情况非常不乐观。 那怪物挡住门口,却没有进攻,而是定定的看着我们,身体躲在阴影里,给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要说河童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我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妖怪,但是,世上有很多种奇怪的东西谁也无法解释,是超越物理现象存在的变异,甚至谁也不能肯定,眼前这东西就是河童。 我小声问陈文双说:“你说的上当是什么意思?” 她说:“这里可能就是这个怪物巢穴。” 我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她说:“我家在福建沿海,近海这种东西很多,出海的人为了防范他们,都会在船上养一只猴子,猴子是这种怪物的克星,不然一船人谁也活不了。听父亲这东西非常狡诈,喜欢吃人的内脏。” “怪不得你身边会带着一只猴子。”我这才恍然大悟。 “可惜今天没有带来。”陈文双身体抖的厉害,我连忙扶着她,缓缓往后退,但是,后面就是躺着三具尸体的炕,已经没有地方可退了,炕头上有两只大箱子,这是当地人结婚陪嫁的嫁妆。 我灵机一动,只要是怪物基本上都怕火,按照陈文双说的,这东西是生活在水里,自然更加怕火,我连忙将炕头的箱子搬了一直下来扔在地上,一摔就碎了,里面的衣服都烂的成棉絮,正好用来点火。 我掏出打火机,一下就点着了,火光燃起来,一下将周围照的一片明亮,那东西似乎很怕火,吓的连忙窜了几下就不见了。 我立刻将房间里能烧的东西都搬出来点上火,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天就亮了,太阳一出来,任何妖魔鬼怪都无处遁形,到时候我就不怕它了,现在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 火烧起来,陈文双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她告诉我,原来在七岁的时候,又一次跟随父亲出海,当时,她的母亲也去了,在海上遭遇了水猴子,他的父亲极力保护她,养的一只老猴战死在那一场战斗中,但是,死去的不止猴子,还有她的母亲,她和父亲看着怪物将她母亲的肠子肚子拉出来吃掉,那种场景她一辈子也不能忘,每次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听了这话,我才知道,那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七岁的孩子就经历那样的事情,怪不这么胆大,而看到这个东西有那么害怕。说完之后,陈文双整个人脸上透着一股冰冷,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苗。 第十九章 火攻 我知道,她如果不能把眼前这只怪物杀死,她心里的阴影永远不会消失,我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帮她对付那个怪物,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那么冲动,这个怪物绝对不是我想这么简单。 我怕陈文双冲动做出傻事,忙按住她说:“千万别冲动,不管那怪物是什么东西,在枪炮面前,他们都会成灰,你现在要做的是忍耐,等我们出去了,胖哥带装备回来,我们再慢慢收拾它。” 陈文双摇摇头说:“你不懂,这种怪物不达目的不罢休,除非是你死我亡,不然,今天根本走不出去。它一定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等待机会,这种怪物非常狡猾,阴险狡诈。” 我说:“不管那东西是什么,有多么狡诈,可它毕竟是一种动物,或者是一种生物,不信,它能比人还聪明,只要它是活的,不是僵尸粽子,就有被杀死的可能,只要能杀死,我们总比它更有办法。” 虽然说的慷慨激昂,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胆怯,毕竟我也没有正面对抗过怪物,连一只野猪都没杀过,谈不上有什么战斗经验,不过,我心里明白,不管这东西是生物还是死物,都能被毁灭,就看谁更高明。 虽然没有战斗经验,但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优势,我们知道怪物的缺点是怕火,而眼前这个地方最多的就是火,如果不惜代价,我可以把整栋房子点着,到时候水猴子再厉害也跑不掉。 我看了一下地形,厨房就在主卧的后面,这中间是一面隔墙,我家老宅也是这样的布局,这种隔墙用的是一种叫做糊砌的土坯做的,不是很结实,加上房子年久失修,我有把握一脚能将墙踹倒。 我让陈文双在这边,我一个去厨房制造动静,如果能将怪物引到厨房,这样陈文双就过从后面绕过去将厨房的门锁上,然后在外面点火,我在里面点火,之后退到主卧,主卧也点着,那东西基本就无路可逃。 计划虽然简单,但是实施起来却有难度,我首先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踹了几下都没有将墙踹到,倒是我摔了一个屁股蹲。眼前的形式不容乐观,人在死亡逼近的时候,会爆发出巨大的求生欲望,身体潜能得到释放,发出一些平常根本无法想象的力量。 我站起来猛的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一下踹在墙上,哗啦一声墙被我踹出一个脸盆的大的洞,我用力将边上的墙土砸掉,弄出一个人能钻过去的洞,过去一看,顿时欣喜,里面堆了很多柴火,还有一大堆麦秆,这些东西都非常易燃。 我用木棍缠上麦秆做了几个火把,然后把柴火和麦秆沿着墙角堆过去,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圈。我手里点着火把,这时候,忽然看见门口有东西一闪,我发现一双绿眼睛在黑暗中闪耀着璀璨的光,在火光照耀下分外明亮。 那怪物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种人才有的光芒,那似乎是一种轻蔑的眼神,它在门口站着,并不进来。我心里一惊,难道这东西这么聪明,竟然把我看穿了? 我发现它脖子上有一个项圈,上面系着一根铁链,由此可以断定这东西是有人饲养的,我想胡来家里听到的声音,心里不免一阵余悸,当时老太婆敲拐棍,似乎就是在呼叫这怪物,难不成这怪物不是胡来养的,而是老太婆,这么说来,老太婆的问题更严重?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中,或者是无意间窥探到了一些惊人的秘密,这显然有人放出来攻击我和陈文双的,看来我们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有人想要灭口,由此推断,难道刘家的人也是因为知道什么,被杀死在家的吗? 水猴子看了我一会,竟然转身走了,它非常聪明,没有进来攻击,只要它进来我就点着火圈,它就出不去了,而我可以从墙洞钻过去,那边我已经布置好了,只等我一出去就点上火。 然而,让我没想到是这东西竟然如此狡诈,根本不上当。那怪物很聪明,它只要守着门口,我和陈文双就出不去,这房子虽然也有窗户,但不同于城市里的房子,这些窗户都装有钢筋护栏,仓促间我是不可能将钢筋弄断。 我将手里的四个火把全部点着,我从厨房的门口出去,想到堂屋去看一下那怪物在哪里,出去果然发现那怪物就在门口,它爬在地上,看见我出来,猛的一抬头,朝我扑过来,速度非常快,它爬行的姿势,真他娘的瘆人,搞的浑身一紧,腿脚竟然有些不停使唤。 那怪物的速度非常快,一闪就到了我的身边,我手里挥舞着火把当了一下,那怪物避开,消失不见了,我感觉情况不妙,连忙将火把朝身后捅过去,却捅了个空,我转身发现那怪物没有在我背后。 我心里一下慌张了,看不见的才最可怕,我就怕它消失在我身边,只要在我视线之内,我心里就不会这么慌张。我知道那怪物肯定不是消失,应该是藏到了我的视线死角里,可这里的死角在哪呢? 我想着,突然觉着不妙,连忙火把朝上捅了过去,果然在上面,一下被我捅了正着,那怪物非常怕火,一点就着,身上一下烧了起来,那怪物连忙在地上打滚,火才熄灭。 也就这几分钟的时间,陈文双已经按照我说的,在堂屋的四周布置好柴火和麦秆,这个时候已经点上,整个堂屋一下子就烧起来,周围一片火光,将堂屋照的通明。 那怪物一看火烧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但是,动物本性凶残,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不死不休的念头,嘴巴一张露出里面尖细如老鼠牙一样的獠牙,一排排非常锋利。 陈文双不停的往火里添柴,火越烧越往,火苗窜的很高,有些都燎到屋顶上那些木板,房子由于时间太长,木头也全部干透了,被火一燎竟然少了起来。 这时,那怪物急了,就要往厨房跑,我早有准备,火把扔过去厨房的火一下就烧了起来,我将厨房剩下的菜油全部倒在了柴火里,一点就着。 火苗窜起来厨房的顶一下就烧着了,木头做的大梁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心说烧了这房子也好,就当给这一家四口安葬了。 火越少越大,房顶用来支撑瓦当的木板全部烧着了,瓦开始往下掉,那东西急的上窜下跳,但是,却不敢靠近我们,我们身边都烧着大火,这一刻,我也有些急,虽然布置得逞,可是怎么出去? 第二十章 今宵酒醒何处 那东西比我想象中还要凶残,我发现它朝我扑过来,就连忙退后躲避,手里的火把举在前面抵挡,可是,万万没想到哪东西,猛的一矮身爬在了地上,一双爪子撩住我腿用力一扯,我一下摔了仰面朝天,最不幸的是,我倒下的地方,正式厨房门口的火堆,我倒下将火压灭了,那怪物踩在我身上跳了过去,我看见,它是直奔窗台而去。 它的身体比我小,钢筋护栏的缝隙比较大,它应该能钻出去,这才是它的目的。看见我倒下,陈文双连忙冲过来,将我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火里,尽管速度很快,我背上也被烧了几个泡。 那怪物扑上去一下抓住钢筋,就要钻出去,但是,它万万没想到,钢筋已经被大火烧的烫了,它抓在上面就像是瓜子发出嗤的一声,就像是烤肉一样,怪物吃疼,爪子一松就掉了下来,下面是一堆麦秆,而在麦秆的下面,是一个洞。 怪物肯定做梦也没想到,这下面会有个红薯窖,在当地村里,家家都有这样的窖,冬天太冷了,红薯萝卜白菜土豆这些食物只有放在窖里才不至于冻坏,我当时想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我进厨房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这个红薯窖,果然在厨房里有一个,上面盖着木板,我打开之后,将柴火和麦秆全部扔进去,在下面垫了厚厚一层,然后上面用一下麦秆盖起来。 原本是想诱它到窗户下,然后掉进窖里面我在上面点火烧,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它,可是没想到哪东西很聪明,死活不进来,最后只能用烧房子这一招,愣是将怪物逼的跳进窖里。 那个怪物掉下去后,发现不对立马往上扑,非常凶残,陈文双早有准备,手里的砍柴刀对着怪物的头劈了一下,她比我身手好,因此一下劈的怪物掉了下去,窖有三米深,那怪物身材娇小,想要跳上来很难,更何况,我早就准备好柴火堆在窖口烧了起来,火落下去引燃下面的麦秆,顿时整个窖就成了火海。 那怪物在下面被烧的乱叫,发出类似于青蛙一样呱呱的叫声,声声空悲切,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这个时候,我怕那怪物爬上来,就搬来几块石头将窖口堵住,然后,赶紧跟陈文双往出跑,刚冲出大门,房子的大梁轰的一声掉下来砸在门口,出路一下就被封死了。 我冲的出路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从路口消失,那人似乎之前一直在远处观望,看见有人出来就跑了,这个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依稀能看见那人的背影,应该就是村长胡来。 出来,没多久房子轰隆一声塌了,大火烧断了房梁,里面很多木质家具全部烧着了,火势很大,整栋房子都烧了起来,大火冲天,我看情况不妙,赶紧拉着陈文双往回跑,晚了一点天就亮了,农村人起的早,万一看见我两衣衫不整的从山里下来,远处还烧着大火,那麻烦就大了。 回去的时候,我发现陈文双脸色好多了,报了仇了心情也好,脸上有笑容,虽然脸上全是乌黑,也不能遮掩她的美丽,那一撇一笑都百媚生。我不小心看见她胸口的衣服撕破了,露出下面大片雪白,脸上一阵发热。 陈文双似乎发现了我怪异的目光,脸上顿时寒霜密布,我暗叫不妙,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见一道光闪过,脸上立马传来火辣辣的疼,那一巴掌扇的真实在。 我刚要张嘴说点什么,却看见她眉梢一挑笑道:“好看吗?” “啊?”我一愣。 “要不要脱了给你看?”陈文双露出一丝皎洁。 如果是胖哥肯定说,好呀,我才没有那么傻,如果说好,等待我的肯定又是一巴掌,连忙装作没听见,钻进自己的房间,折腾了一夜早就又累又困,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日头偏西。 还是被胖哥叫起来的,当我跟陈文双揉着睡眼出来的时候,胖哥眼睛顿时瞪圆,看了看我的衣服撕的一条一条挂在身上,再看陈文双衣衫不整的样子,脸上顿时凝聚出一个非常坏的笑容。 我两的反应非常一致,连忙冲进房间关上门,换好衣服才出来。胖哥笑着说:“你们两昨天晚上大战了一夜好辛苦啊,你们要多睡会,我和老外出去逛逛,不会影响你们,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说完还对我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说,哥们你厉害,这么凶猛的小妞都被你征服了佩服啊,我叫道:“别他娘的想歪了,赶紧干正事。” 胖哥咧嘴一笑:“你咋就知道我想撒咧,没做亏心事不怕别人想,你们两太不厚道了,竟然有意支开我和老外,早说,我们肯定不会当电灯泡的。” “闭嘴,再说我把舌头割下来。”陈文双冷这脸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牛仔衣,看上去很性感,身材勾勒的很完美,那诱人的曲线凹凸有致,看的人心里禁不住发颤,想入非非。 “老太婆和胡来都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昨天晚上我两差点死在他们手里。”我将事情的经过跟胖哥和老外说了。 胖哥听后眼睛一瞪:“不会吧,这不会是你们两编的故事吧?” 我骂道:“他妈的都什么时候,我还有心情给你编故事,现在赶紧去找胡来和老太婆,不能让这孙子跑了,他肯定知道很多东西。” “对。”老外也点头,抄起地上的武器给我扔了一个过来,我一看是一把白亮的军刀,长有一尺,放在袖子里刚好,还有一个短弩,和陈文双之前用的是同一种,射击力很强。 “现在,我们要分工,胡来家里可能养着一些怪物,那东西非常恐怖,攻击力很强,一个人很难对付。”我将怪物的情况给他们两详细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分工,我和老外一组,胖哥和陈文双一组,分别是胡来的家和村委会。 只有我和陈文双见过那怪物,我们两要分开行动,而且胖哥是退伍军人实力强,保护陈文双没问题,我和老外互相照应,应该也能应付,现在主要有了武器,就不那么怕了。 第二十一章 古盗洞 我和老外来到胡来家,发现大门锁着。他母亲眼睛瞎了,应该不会出门去,要么是被胡来锁在家中,要么就是全家人都逃走了。老外给我搭了个梯子,我站在他肩上,一下就爬到墙头,然后把老外拉上去,我两进去后,发现屋里没有人。 有了前车之鉴,我两很小心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索,发现都没有人,家里的东西基本上没动,就是人不见了,我和老外搜到后院,什么都没有发现,后院很脏,一股肉质腐烂的味道,但是却看不见一点腐烂的东西,我四周看了看,连一根狗毛都没看见,果然如陈文双所讲。 “看来是来晚了,这家人逃跑了。”老外叹了口气说。 我点点头,只是有些想不通,即便是我们找到胡来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水猴子就是他养的,他为何要跑,他这一跑反而到是坐实了这件事跟他有关。 胡来是个聪明人,应该不至于会犯这样简单的错误,难道还有其他的东西,让他不得不跑吗? 房子附近都找了也没有发现,我们准备的离开的时候,老外掏出一个小东西,问我按在哪里好,我一看是一个针孔摄像头,心说,你搞的特工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研究医学的。 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装在后院比较好,我总觉得后院有东西,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老外找了位置,按上去之后,能将大半个后院收入眼里,这时掏出手机启动,顿时整个后院都能从手机上观察到。 我竖起大拇指,老外笑了笑说:“这东西在我们美国很常见,家家都有按装,为了防止有人潜入家里,还会按装红外扫描设备,现在是科技时代。” 我们回来的路上,听村里人都在谈论,说刘家老宅失火的事情,说好大的火整个房子都烧没了,就剩下一地的焦土,好在夜里没有风,火势始终在房子里烧,没有扩散到后面的山坡上,不然就麻烦到了,后面的山林连着整座秦岭山脉,一旦烧起来那就是大灾难。 我听的也是心有余悸,低着头走,都没敢看村里人的眼睛,大家都说可能是谁不小心路过丢了个烟头,那老宅子也荒废了二十多年了,就算不烧也早晚会塌,倒也没有多大事。 回来的路上,我顺便打听了一下胡来母亲的去向,左邻右舍都说没有看见老太婆出门,按理说,如果胡来要带她走,村子也就这么大,就这么几条路,肯定会有人看见,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呢? 回去的以后,胖哥他们已经在家里,看脸色就知道肯定没找到人,胖哥说:“我打听过了,村委会的秘书说胡来请了一个月的假,带他们母亲去西安看病了,村里的事物现在由会计代管。” 胖哥说:“要不咱们去西安找,让我战友帮忙,应该能找到。” 我摇摇头说:“胡来既然跑了,去西安看病肯定只是借口,谁知道他去了那里,就算真的去了西安,西安那么大几百万人,他躲起来根本找不到。” 陈文双说:“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有去错美峰一条路了。” 大伙默默的了一会,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就说:“不对,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 大伙看向我,有些诧异,胖哥问道:“还有哪里啊?” “后山。”我眼睛一亮,说:“既然我们发现胡来去了后山,追踪到山脚下就遇到了水猴子,那么后山上肯定有东西,不然胡来上去干嘛,为何胡来当了村长禁止人去后山,肯定是有原因的。” 胖哥一拍大腿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陈文双问我说:“你说的后山上面有水吗?” 我有些奇怪,问道:“当然有啊,为什么问这个?” 陈文双说:“水猴子是生活水里的,如果这里没有大量的水,那种东西肯定无法饲养,而且,你说在胡来家里听见了铁链声,可以肯定胡来的家应该有一条地下通道通往后山的水潭,这样才能合理。” 就在这时,老外忽然叫了一声,说:“你们快看,这里有动静。” 我们连忙围过去看,只见手机屏幕显示胡来家的后院,有一处是用石棉瓦搭设一个棚子,里面放着一张木桌子,桌子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漆黑一片,看上去很肮脏,像是有几十年没有清洗的油污,桌子上爬满了苍蝇。 而老外说的动静,就发生在桌子下面,那下面是几块石头拼成的地面,这个时候我发现,石头地面动了一下,似乎下面有东西在拱动。动了几下之后,石头被顶起来,下面露出一个小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猴子,只是头上没毛,覆盖的全是鱼鳞。 “走。”胖哥抄起地上的家伙就出门,我们连忙跟上,一路上几乎是小跑着过去,老外负责监视胡来家后院的动静。我来到胡来家,翻墙进去。中途的时候,老外说那东西出来之后,在院子里找了一圈,然后又钻进去地洞里。 从哪怪物的动作来看,似乎是在找吃的,鼻子不停的到处闻,最后应该没找到就钻进地洞里,而且出来的只有一只,从监控画面上显示的情况看,这只怪物身上大面积的皮肤被烧伤,这似乎就是我们烧死的那一只,可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死。 我们来到后院,掀开地面石板后,发现下面是一个一米见方的洞,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一直决定下去看看。 胖哥打头,我和陈文双在中间,老外殿后,大家手里都那种武器,头上戴着矿灯,从胡来家到后山的距离在三公里左右,直线距离可能也就一公里半,洞挖的很小,我们只能爬这前进。 胖哥在最前面,是最危险的,因为水猴子就在这个洞里,随时防备着被那怪物袭击,好在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哪东西,洞开始挖的小,越往里面越大,最后竟然可以并排两人站着走。 从洞壁的痕迹来看,这个洞应该挖了有很多年了,胖哥说,挖洞的手法是蘑菇仔挖盗洞的手法,也许这个洞是胡三爷在世就挖好的,甚至可能更早。按照蘑菇仔的规矩,凡是盗洞的手法挖的,必定是古墓,一般的地道之类,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法,不吉利,没有人会用箍墓的方法给自己盖房子。 第二十二章 世界魔方 走了一段,发现有好几口大水缸,那缸有一人多高,胖哥架着我上去看,发现缸里面全是黑色的水,看上去像是车用机油,黑漆漆的粘稠状,放缸的位置,用木头柱子撑起来,这地方更加宽阔,一辆卡车开进来都没问题。 按理说盗洞都是一次性的,基本上没有人会下这么大的功夫来维修盗洞,看来是有人发现这个盗洞的价值,然后加以利用。柱子两头都用石头顶着,再往前走,发现两边有石头砌的墙,这个地方更加宽阔,有些地方还挖了一个小房间,也是用石头砌的,顶上是石板封顶。 似乎有人将这里当成了密室,我发现地上有人活动过的痕迹,而且没有多少灰尘,说明最近还有人活动的迹象,密室的墙上是用木根做了一个模型,这模型看起来有些怪异,像是一个巨大的魔方,每一面都九个小方框。 墙壁上还有毛笔和粉笔画的一些图案,这些东西看着都很抽象,一时间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从字迹来看,这些图案并非一次成型,而是分了很多次,最早可能是用毛笔画的部分,后来用粉笔画了一些,似乎是在一点一点的添加改动,但是,这些图案似乎都不是最终的,看来是没有完成。 胖哥看着这些,叫道:“他奶奶的,看来这老胡家的秘密还真不少啊。” 老外对那个模型似乎很感兴趣,一直绕着模型转圈看,我发现他眼神有些变化,似乎看出了端倪,就走过去,陪他一起看,这时老外发现我过来了,脸上有些尴尬,然后笑了笑说:“这个东西很特别。” 我点点头说:“是啊,看上去有点像小孩子玩的魔方。” 老外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有没说,他脸上的表情很怪异,这让我有了一丝警觉,可能是我眼神的变化,被老外捕捉到了,他严肃起来,定了定神,说:“我见过一个类似于这个模型的东西。” 我心里一惊,看来老外是想说了,没有接话,等他继续说。我猜测,他可能是发现了我眼神的变化,怕我对他不信任,才决定说出来,这一点很高明,如果双方产生间隙,后面的合作就不好说了。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美国的51区,很多人以为是电影里杜撰出来的,其实不然,真有这么个地方,我也是在一次巧合下,从一些资料上看到的,当然,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在哪里,那个资料上就有一个类似这个模型的一个巨大魔方,资料上显示,这个东西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工程,似乎是51区的地图。” 老外顿了下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一个这样的模型,资料信息有限,我所知也就这么多。” 胖哥眨了眨眼睛道:“情况有些复杂,你们外国人不会信口雌黄吧?” 老外摇摇头道:“我们最讲究务实,从来不开玩笑。” “那这就不简单咧,搞不好这老胡家想挖你们的51区。”胖哥摇头晃脑,搞的他好像会掐指一算。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瞪着眼睛问胖哥。 胖哥看我脸色不对,笑了笑说:“我就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跟我急眼咧?” “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胖哥一看我是认真的,脸色一变道:“大熊,你他娘的怎么还跟我甩脸子咧,我就开个玩笑,你又不是FBI,用的着这么认真,人家老外都还没说话咧。” 陈文双看我两快要吵起来,就劝说:“你们两是不是吃饱撑的,就一句话而已,他就说胡来想挖51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了这话,连忙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开始思考,胖哥的话确实一语点醒了我。从这些痕迹来看,这里必然不是胡来弄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里就是胡三爷的杰作。从时间跨度上来看,胡三爷经营这个地方应该有很多年,而这么多年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不断的完善和改进这个模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提出来,大家才明白我想说什么,胖哥拍了一下我的手臂说:“你小子说话就说话,还带急眼的,下次可不需这样啦。” 陈文双说:“按照你的意思,你想说的并非是胡来想挖美国的51区,而是胡三爷发现了一个类似于美国51区这样的地方,而且不断的去探索,并且修建了这么一个模型,或者是地图?” 我点点头说:“是的,根据胡家老太婆讲述的事情,胡三爷应该是去了错美峰,在上面发现了一个类似于眼前这个魔方一样的东西,他并非如老太婆所讲,就去了一次,而是去了很多次,在地下建了这么密室,将发现的秘密一点一点绘在墙上,还做了一个模型,这也许并不是完整的,但肯定很重要。甚至我怀疑,那个水猴子都是胡三爷从错美峰带回来的。” 老外说:“你分析的很对,我也怀疑我所看到的资料上面记载的可能有问题,现在想来应该不对,那并不是什么51区的地图,极有可能是一个远古遗迹的模型。这样就跟胡三爷发现的情况类似了。” 陈文双也点点头,表示认同我和老外说的话。胖哥瞪着牛眼道:“你们叽叽歪歪的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现在首要的就是继续找,现在还没有到后山,也许后山上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 我们仔细才查看周围情况,发现没有有价值的信息之后,就继续往前走,前面的地洞两边渐渐收缩变窄,很多地方已经没有石头砌墙,只有零星几根柱子,有些柱子年久腐朽已经倒了,也无人更换。 越往前走,地面上的灰尘多了,到处都是蜘蛛网,像是好久没有来过一般,由此推测胡来活动的地方,应该就是前面的密室范围,这后面似乎已经被废弃。走了大概一公里多,发现地洞到头了,前面是一道石墙封住了。 石墙周围有很多蜘蛛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从墙缝里钻出来,看见光似乎受到惊吓,立马钻进石缝之中。胖哥眼尖,看见那些虫子,立刻叫道:“这是尸虫,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 由于他的声音比较大,震的周围灰尘簌簌落下,弄的大伙脸上头上都是灰,有些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你他娘的说话就不能小声点,这地方拢音。”我有些不爽,骂了一句。 胖哥咧了咧嘴角道:“我也是有些吃惊,这种尸虫我在古墓中见过,都是吃尸体的,这地洞里怎么会有这东西,而且,他妈的还这么多,简直不可思议啊。” “这石墙后面有古怪,如果单纯的是挖的盗洞,应该不可能反过来还封一道石墙,后面必定有情况。”陈文双判断。 这时,一直藏在陈文双背包里的那只小猴子,忽然伸出小脑袋,那圆圆的眼睛中一对湖泊色的眼珠子丢溜溜乱转,而后,发出一阵吱吱的叫声。 陈文双眉头一蹙,说:“猴哥告诉我,这后面有尸体,而且很多。” “不会吧?”胖哥瞪大眼睛问道:“这小猴子难不成还有火眼金睛,隔着石墙都能看到后面的情景?” 陈文双摇摇头说:“那倒不是,他可以闻,他能闻到方圆一公里内的尸体,而且针对古尸有着更加准确的判断。” “我靠,你这猴子是属狗的吧。”胖哥揶揄道。 胖哥话音刚落下,那小猴子一下窜出来落在了他头上,一把抓住胖哥的头发,又扯又拽的,胖哥的发型顿时乱成了鸡窝。 胖哥当过兵,反应很快,一把过去想将猴子拍下去,然而,没想到的是,那小东西反应更快,一下避开,然后又揪住了胖哥的耳朵,嘴里发出叽叽的叫声,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连住好几下,胖哥都没逮住猴子,虽然猴子没有把他弄伤,但是,面子上有些过去不去,臊了个大红脸。 “哈哈!”我和老外看的一阵大笑。 陈文双也抿着小嘴,露出甜甜的小酒窝,这才打了一个呼哨,那猴子才悻悻的跳回来钻进背包。 “小东西,真他娘的灵活,下次胖爷我给你脖子栓个狗绳,看你还跑不。”胖哥有些尴尬,理了理鸡窝一样的头发。 第二十三章 五斗门 休整了一下,胖哥拿起撬棍,我和老外拿起大铁锤,开始砸石墙,发现石墙砌的很结实,缝隙里灌米浆,要不是被虫蛀了,就我们三人根本弄不开,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石墙弄出一个洞,里面顿时涌出一股浓浓尸臭味,那味道简直能熏死牛,好在我们早有准备,都带了口罩。 进去之后,大伙惊呆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多尸体,这些尸体大多都烂成了骨头架子,地上还丢散着一些兵器,有刀剑也有盒子枪和土枪。从这些的着装来看,有长袍短褂,还有黄皮军装,各式各样很杂。 我们踩着尸体间的空地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地上是尸体起码有三四十具之多,而且我还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尸体,这些人的着装竟然和电视距离日本宪兵穿的衣服很相似。 胖哥和陈文双检查了几个尸体后,说道:“这些人应该是在这里发生了打斗,死在这里的,从尸体上看,都是被武器所伤,没有发现水猴子的痕迹。” 陈文双蹙了蹙眉说:“不仅如此,我发现这里应该是分成两派在打斗,虽然看起来很乱,但是从死者倒下的位置看,基本上都是长袍短褂的属于一个阵营,穿军装和宪兵服的属于一个阵营,两派在这里发生激烈的战斗,从地上的干涸的血迹来看,当时的战斗非常惨烈。” 我有些吃惊,问道:“能看出这些都是什么人吗?” 胖哥摇摇头说:“死去的年代太过久远,尸体基本上都已经腐烂,服装也腐烂的差不多了,只有少数还能看出一些端倪,但是想要分辨出人物来,还是比较难。” 我发现一个穿长袍的人,骨头上夹着一个东西,我用木棍拨开,发现了一个生锈的怀表,用棍跳起来一看,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我带着手套用力掰了一下,就掰成了两半,里面应该是一张照片,但是成了一片黑泥,根本看不出什么。 只是,这个怀表的链子还挺新的,上面没有丝毫的锈迹,胖哥说这链子是金的,一把抢过去揣到自己兜里。 陈文双说:“拿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字迹。” 她一提醒我才想到,一把从胖哥手里抢回来,将上面的污垢灰尘擦干净后,发现上面有一个很小的梯形,梯形刻的很精致,呈漏斗状,上面还有五道横杠。 胖哥看到这图形,眼睛一下就瞪圆了,叫道:“这是五斗门的标志,我祖父有一只铜烟袋,上面就有这个标志。” “五斗门?” “对,你没发现,这图形看上去就如同农村称粮食的斗,上面那五道杠,代表五斗门中最厉害的五个家族。”胖哥指给我看。 他这么一说,我发现还真是如此,这标志跟家里称粮食的斗一模一样,我家还有一个升,升比斗小一些,形状是一样的,就是少了中间那个杠,小时候祖母教我,十升等于一斗,十斗等于一旦。 我小时候听祖父说过,五斗门是在陕西甘肃等地非常有名的一个挖蘑菇的组织,这个组织囊括了冥器挖掘交易鉴定,以及周边产业的发展等一系列的生意。这个组织在民国年间最为强盛,解放以后大多都改行经营起了正经营生,其中最核心的五个家族,非常强大,但是,已经衰微,不复当年。 关于五斗门在当地有很多传说,有些把五斗门传的跟神一样,只是,不知为何一夕之间突然就衰微了,甚至连最核心的五大家族也消失不见,这个被民间传的神一样的组织,就这样销声匿迹,现在虽然大家也会拿出来说,但是,基本上已经说不全五大家族的姓了。 “你们看~~~”老外指着一个还未完全腐烂的手臂,那条手臂上面有很多尸鳞,但是快到肩膀的位置,依稀能看见一个斗一样的纹身,和金链子上的一模一样。 随着这个发现,我们往里面走了一段,更为吃惊,这里面的地方很宽阔,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上百具尸体,这里的尸体竟然有一小半都没有腐烂,尸体上长满了尸鳞。 这些人大部分身上都缠着银丝,面目狰狞,眼珠子似乎被人剜掉了,只剩下两个腐烂的黑洞,看上去异常恐怖。 “天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惊呼道。 这时,站在我身边的陈文双忽然扯了一下我衣服,指了指最里面,我用手电照过去,发现一个影子站在那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尸体,但绝对是站着的,也就是说是活的,能动的。 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这地方应该不可能出现活人,难道是胡来?这样我就往过走了几步,换个位置观看,发现那里确实站着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背对着我们,身体佝偻向前倾,看上去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本来就满地尸体的,这忽然出现一个活的,吓的我一身白毛汗。我深吸一口气,冷静一下,再仔细看,发现那人确实站着,我就试着喊了一声,其实也不需要喊,这里就我们几个人,动静这么大,这要是个活人,早就听见了,他还能一动不动,绝对是有问题的。 胖哥看我脸色发白,额头也冒汗了,小声说:“莫不是诈尸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这满地的尸体,要是都诈尸,就可以直接拍一部生化危机七了。”老外吓的嘴唇直哆嗦,颤声说。 我发现,陈文双就是胆大,这种情况,就她还能保持镇定,三个老爷们都是吓的脸色发白。 陈文双瞅了一眼我们三,有些不屑道:“你们三就这胆子,还跑来挖蘑菇?” 被一个女人调侃,三个大老爷们脸上有些挂不住,顿时臊了个大红脸,也不好畏畏缩缩的,只能大着胆子往前走,胖哥推了我一把说:“小伙子,该你表现的时候,美人当前你可不敢怯场啊。”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你怎么不去,心里虽然将胖哥祖上都问候了一遍,但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谁家陈文双那一双美眸一直在身上流转呢。 男人的英雄主义自古就有,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男人最后都在栽在女人身上的原因。 可是,我刚走了三步,那站着的老头突然发出咔的一声,我连忙停住,仔细看发现那站着的人似乎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很小,但我还是捕捉到了,我回头去看胖哥,希望从他们那得到肯定,然而,当我一回头,顿时就蒙了,身后竟然没人。 第二十四章 半张脸 这种突发的变故,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我揉了揉眼睛,拿起手电仔细寻找,我发现他们三个都不见,好像根本没来过一样,这不太可能,难道我出现了幻觉,我照了照前面,那个人还站在那里,只是姿势有些变化,刚才是背对着,这时候是侧则对着我,我能看见他半张侧脸。 我心里越发肯定这是个活人,连忙朝后退,想找一下胖哥他们,毕竟突然间几个大活人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弄的我心里毛毛,很没有底。 我小声喊了一遍三人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这让我心里更加毛糙,我忍不住骂了几句,这时候,我发现前面的人有往过转了一点,他跟机器人一个转动的很缓慢,但却一直在动。 这下我能看到他大半个侧脸,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里顿时有些发凉,脚底板都冒凉气。虽然不太能肯定,但是,从脸形轮廓上看,特别像我的五叔,要是别人我也许不会这么肯定,但是五叔跟我朝夕相处那么久,记忆深刻,一眼就能看出来。 让我害怕的倒不是五叔,而是五叔转身的动作,如果五叔没什么问题,看见我是不是应该激动的转过来,最起码他也应该叫我一声。我担心的是,五叔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我不敢接近,只能等着他全部转过来。 可是,五叔转身的动作太慢了,这一刻时间过的非常慢,我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我心里着急,胖哥他们突然消失,五叔又在这种非常突兀的情况下出现,弄的我心毛毛糙糙的,有些急。 我捡起地上的一块骨头扔过去砸在五叔的背上,然而,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五叔依然是机械的慢慢转着,等了很久,也没见五叔转过来,我心里实在太煎熬了,人在这种时候,往往会失去理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冲了过去,这不看还罢,一看魂都吓没了。 那个站在的人确实是五叔,只是,我从前面看才发现,这人只有半边脸,像是有人拿刀从脑袋中间一劈两半,另外一半不见,只留下半边还长在脖子,我心里毫无准备,给这样的情形吓的魂都没了,抱头就跑,慌乱之中也分不清方向,跑了一段才发现,自己跑到一个石室内,而在石室里放着一口棺材。 漆黑的大棺材,走了十八道朱漆,瓦亮瓦亮的,像是才刷过的新棺材一样,在这种地方特别显眼。 我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情况发展的有些诡异,这种地方不应该出现这么新的棺材,而且,脑子里全是刚才看见那五叔半边脑袋,这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而且,胖哥他们三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当我渐渐静下心来,就发现了破绽,那人虽然张的很像五叔,但是却不是五叔,身高有问题,五叔比那人高,而且,穿着也不对,那人穿的是古装,像是戏里面的大侠装扮,五叔却喜欢穿夹克。 到底是什么人?虽然只有半张脸,却那么像五叔,难道是孪生兄弟?就在我正在思考的时候,忽然肩膀给人拍了一下,我吓的腿一软,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连忙抬起头看去,不由得吓的浑身发抖。 拍我的人竟然是胖哥,按理说是胖哥我应该高兴才对,不至于吓成这样,问题就出在胖哥跟前面那人一样,只有半张脸。 我一瞅胖哥身后,顿时魂都没了,老外很陈文双都站在他身后,同样都只有半张脸,一只眼睛盯着,那感觉让人浑身汗毛都不自觉的竖起来。 情况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已经无法冷静了,他们三人都是半张脸看着我,那眼神怪怪的,我吓的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朝后退,他们不断往前逼近,虽然,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可单单就是那种眼神,已经让我有种崩溃的感觉。 如果不是经历过妄川古镇,怕是看见第一个半张脸的人,我就已经吓晕过去了,我发现胆量是可以被练出来的,经历过那一次惊心动魄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胆子大了,对于鬼神有了一些免疫。 尽管如此,眼前这情况太过瘆人,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尤其是最亲近人的忽然变成这个样子,最是让人难以接受,心里的防线瞬间崩溃。 我扶着墙壁往后退,后背一下顶着东西,这才停下来,回头就看见我已经靠在棺材上了,已经无路可退了,这时候,棺材下面忽然传来动静,像是有东西挠了一下棺材板,发出嘎吱的声音,搞的我头皮发麻。 我觉得自己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了,我用力挠了挠头,就想一头撞在墙上结束这一切,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水滴在我脸上,我一抬头就看见一片水泼过来,那冰凉凉的感觉,让我顿时清晰。 我睁开眼睛,感觉有几道光照过来,刺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我抬起手挡了一下,这才看见胖哥和陈文双围在我身边,脑袋好好的,并不是半张脸。老外拿着手电照我,胖哥手里还有一个空了的矿泉水瓶子。 “你终于醒了,你刚才把人吓死了都。”胖哥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瓶子扔在地上,扶我做起来,陈文双放开我的双手,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手里有好多头发,而且我的头特别疼,像是被人揍过一样。 陈文双说:“你刚才疯了一样,要拿头撞墙,还不停的用手揪自己的头发,我怕你揪成秃子,就按住你的手,胖哥抱着你不让你撞墙。” 我喘了口气,神志渐渐恢复过来,心里一阵疑惑,难道刚才看见都是幻觉,刚才遇到的一切非常奇怪,难不CD是梦? 胖哥说:“你刚才忽然就发疯了,我们根本拦不住,你一下就扑过去抱住那个黑影,我们怕你出事,将你托了过来,你力气大的要命,我和老外两个人都拉不住你,你嘴里一直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怪话,跟念经似得。” 第二十五章 水晶雕像 我看他们都是一头汗,看样子刚才很着急,我仔细回想,刚才我就是准备去接近那个站着的人,才发生这样的情况,我连忙去看那个站着的人,那人还站在哪里。 “我刚才梦见你们都只有半张脸,我确实吓坏了。”我一模自己脸上的水,发现嘴巴有些干,陈文双适时递过来矿泉水,我拿着一阵猛灌,呛的直咳嗽。 “咳咳咳~~~”我一边咳,一边说:“千万别靠近那个人,那个人有问题。” 老外说:“在你发疯的时候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人不是真人,是一个假人,确切的说,是一座水晶雕像,类似于李归棺材里那种雕像。” “啊?”我有些吃惊,没想到是一尊雕像,竟然跟李归墓里的类似,看来是同一种系列,可是,在李归墓里,并未发生刚才的情况,这是为何? 陈文双说:“这种水晶很奇特,透着一股妖异,我曾看过一份资料,上面写的是一个蘑菇子,挖了一个古墓,这个墓似乎是秦二世的,在墓中挖到了一个宝贝,是秦始皇的玉玺,上面刻着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玉玺是用一种特别白的玉石雕刻的,玉石白的透亮,看着就像是水晶,开始那个蘑菇子并没有在意,他就拿着东西坐船出国,想要买掉,而就在船上,他开始发现自己产生幻觉。” “开始,船上人以为他疯了,将他关在一个小房子内,然后每天给他送饭,那个时代船都开的特别慢,去一趟美国可能要几个月乃至半年时间,那人被关在小屋子里,每天身体发生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头发,他的头发一碰就掉,半个月左右就变成了秃子,负责给他送饭的伙计,也开始掉头发,身上痒的难忍,挠破了地方就结痂,开始以为是好转了,随着结痂的变化,伙计发现自己身上长了尸鳞。” “这件事被船上管理员得知,他怕事态扩大,当天夜里带了几个人将送饭伙计和蘑菇子全部推入水中,那个宝贝也跟着沉入海底。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完了,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管理员发现,他晚上偶尔梦游,头发也开始脱落,得知此事,他心里害怕,就暗中去找了那几个跟他一起推人的伙计,竟然发现,那四个伙计前天夜里一起跳海了,有人告诉管理员说,那是蘑菇仔的鬼魂在作怪,管理员吓的惶惶不可终日,当天夜里梦游的时候,不小心也跳了海。” 陈文双说:“管理员是船上的大副,他跳海了,没人知道航向,船在海上漂泊了半年,最后还是沉没了,但是,那时候船距离岸已经很近了,有一个幸运的人游上了岸,才将这件事传扬出去,后来有一家远洋公司,将船打捞上来,却没能找到玉玺。” 我想了想说:“你觉得眼前这情况,跟船上有些相似?” 她摇摇头说:“我也说不准,只是觉得这座假人的材质,跟那个玉玺的描绘有些相似。”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生怕一碰就掉了,还好没有。胖哥说:“没有那么快,起码要半个月以后才开始掉。” “闭嘴,你的乌鸦嘴就别说话。”我有些没好气。 陈文双让我们离那尊假人远一些,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愿意靠近假人。这个石洞估计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假人的位置,正好在中间,我们就只能往边上靠,石洞是天然形成的,但是有人工加工的痕迹,我推测,这地方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地下溶洞,后来被人为改造了一下。 除了地上的尸体和那一尊假人,再无其他东西,我们把洞找遍了,都没有发现胡来的踪迹,也没有发现我梦的棺材,这个地方有些不寻常,我们也不想在里面多待,就准备撤退,这个时候,老外悄悄的说:“你们看那个地方。” 我们顺着老外指的看过去,发现靠近墙角的一具尸体正在缓慢的移动,那种移动的姿势,看起来很诡异,像是虫子在地上拱动的姿态。大伙可能都见过大青虫,身体前后收缩,然后再展开,一点一点的往前拱。 大伙脸色有些发白,我连忙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发现不是幻觉,这才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看,那尸体似乎感觉到我们走过去,拱动的速度竟然加快了,老外眼睛一翻道:“尸体下面有东西。” 说着整个人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尸体的腿,却发现那东西劲很大,竟然拖着老外一起往前走,胖哥一看情况不对,也跟着扑了过去,抓住老外的腿,这个时候尸体不动了。 等了一会,尸体还是没有动,我觉得不妙,叫道:“快翻开尸体,那东西可能已经跑了。” 被我一叫,老外反应过来,双手用力一下将尸体挪开,发现下面是一个脸盆大的洞,胖哥用手电往里面照,洞黑漆漆的还挺深,洞是下面大上面小,什么也看不见。 胖哥比划了一下说:“这洞根本不是给人进出的,太小了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能钻进去。” 我说:“你看能不能稍微弄大点,咱们下去看看。” 胖哥有些诧异,道:“你不是胆子小么,怎么还有胆量下去?” 我道:“虽然胆子不大,但好奇心不小。” 胖哥拿出之前砸石墙的工具,几下就将洞扩大了,这个时候发现下面有水,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什么地方,洞下面能有水,说明这下面可能有暗河,后山的瀑布下面就有一条暗河,这么说来,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和后山连通。 老外趴在洞口,胖哥抓住他的双脚,他将半个身子探进洞里观看,刚看了一眼,老外叫了一声,脑袋一下从里面抬起来,胖哥反应很快,一把将老外拉出来,这时候,我们发现老外的脸上多了四道血印子。 “什么情况?”我着急的问。 “我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拍了一巴掌,好在胖兄弟快,把我拉上来了。”老外心有余悸的说。 “绿眼睛?”我和陈文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水猴子?” 胖哥说:“搞不好这下面才是水猴子的巢穴,我们闯入人家的老巢了?” 我点点头,觉得很有可能,说:“那正好给它来个一锅端,这东西养在村子里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陈文双身上的猴子,这个时候也叽叽的叫个不停,陈文双示意我们往后退,说:“猴哥发现下面很危险。” 第二十六章 井下暗门 “那怎么办,下面应该还有别的出口,不然那水猴子不可能跑到外面去,我们守着洞口也没有用,只能下去。”我说。 “那就下去跟它干一场吧,论打架我胖爷还没怕过谁,只要它是活的,我就能把弄成死的。”说着挽起袖子,拉开了架势。 “我们现在有武器,倒是不用怕那东西,问题是下面是巢穴不知道有多少,万一是一群,那我们就惨了,其次,下面有水,那东西在水里肯定比我们强,我们这么下去等于是拿自己的弱点跟人家的强项比,太不划算了。”我分析道。 老外点点头说:“有道理,我们得另想办法。” 胖哥一摊手说:“老子是行动派,这种动脑的活,还是你们来干吧。” 我心说,就你这智商,你倒是想干,可惜干不了。这时,老外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它们逼出来?” 我说:“那东西除了怕火,好像不怕其他东西。” 陈文双说:“我有办法,这猴子是那东西的克星,可以利用猴子下去将他们逼上来。” 胖哥瞅了瞅那只小猴子,有些不屑的说:“我担心这小东西,下去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论战斗力,猴哥自然不如水猴子,但是猴哥有它的绝招。”说完陈文双拿出一根绳子从洞口垂下去,然后打了一声唿哨,小猴子特别灵活,一个翻身就跳到绳索上,一眨眼就不见了。 不一会就听见下面传来一阵叽叽的声音,那声音特别尖锐,有些刺耳,搞的我头皮都有些发麻,这种叫声似乎是有针对性。陈文双示意我们做好准备,我们四人从四个方位将洞口包围,手里拿着武器对着洞口,只要有东西上来,第一时间肯定弄死。 突然,一个黑影窜上来,速度特别快,可再快也快不过我们手里的弩,一下被射中,那东西掉在地上,就地一个打滚,爬起来就扑向胖哥,非常凶残。 我发现正是水猴子,那绿幽幽的眼睛闪着红光,像是看仇人一样看着我们,布满鳞甲的脸上,竟然有类似人的表情,那是愤怒和仇恨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胖哥反应快,一下卡住水猴子的脖子,水猴子双手爪在胖哥的手臂上,那尖细的指甲全部扎进肉里,血沿着指缝流出来,我和老外守着洞口不敢动,怕后面还有。胖哥疼的嘴直抽抽,另一只手反手就是一刀插在水猴子背上,那东西吃痛,放开胖哥想要跑。 就在这个时候,下面猛的有窜出来一只,我们由于走神,竟然没射中,那东西出来之后,直奔老外的面门,嘴巴张开露出尖细的獠牙,直奔老外的脖子,这一口下去,脖子上的动脉肯定被要破。 我看情况不妙,连忙过去帮忙,手里的匕首一下送到水猴子的嘴巴里,那东西一口咬下来,却咬住刀刃,发出咔嚓一声,估计牙齿折断了,老外抓住这个机会,手里的刀一下刺穿水猴子的脖子,老外是个练家子,力气比我大,手用力一转,同时猛的一劈,一下将水猴子半个脖子都割开了。 水猴子吃痛,一下踹开老外跳了出去想跑,可是脖子已经断了,绿色的脓液流的到处都是,由于头失去了平衡,身体也不停使唤,跑了几步,一头栽到在地上,老外冲上去又是一刀,整个脑袋被切了下来。 没有了脑袋,那东西还没有死,还在地上扑腾,爪子乱抓,另一只正在跟胖哥搏斗,发现同伴死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猛的一抓子拍过去,竟然一下将胖哥拍的栽了个跟头。 胖哥一米八几的大个,那一身肉,别说这么小水猴子,就是一个彪形大汉,想要将弄到都不容易,可见这东西力气有多大。当然,他在胖哥手里也没讨到好,身上已经多处受伤,浓绿的血流的到处都是。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东西还有感情,竟然扑过去抱住被老外砍下来的脑袋,发出呜呜的叫声,像是在哭泣一样,看的我们一愣,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下面有窜出一条黑影。 这一次是陈文双的猴子,他跳出来直接落在陈文双的肩膀上,嘴里发出叽叽的叫声,像是在跟主人邀功一样,手舞足蹈。 胖哥从地上爬起来,窝了一肚子的火,一看那猴子坐在地上抱着一个脑袋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是一刀,他的力气极大,一下就将水猴子的脑袋给砍飞了,被砍飞脑袋的水猴子没有挣扎,而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脑袋,也没有倒下,就那样坐着。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胖哥,老外和陈文双也是一样,大伙脸上表情都有些奇怪,胖哥瞪了我们一眼道:“几个意思,难道你们还想同情一下?” 我们三人都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眼前的场面搞的我有些怅然失措,虽然水猴子该杀,但是,看到他们临死前那种举动,竟然有些小小的感动。 “行了,行了。”胖哥摆摆手说:“都收起同情心,下去看看下面还有没有。” 我给胖哥包扎了一下伤口,大伙休息一下,这才准备绳索下去看。下去之后发现是一个两百平米左右的水潭,水潭边上有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面有一些白色的东西,我游过去发现是一些蛋。 老外说:“这可能是水猴子的蛋,要不要带回去研究一下。” 我摇摇头说:“你不担心在半路上孵化了,我看还是毁了算了,那东西不好对付,别弄巧成拙。” 胖哥咧嘴笑道:“要不弄一个煎了尝尝,说不定味道很好咧。” 我们都诧异的看着他,我说:“全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胖哥有些尴尬道:“开个玩笑,别太认真。” 这时候,在水里的陈文双说:“你们快看,水下有一丝光。” 我们连忙潜入水中,果然发现有个地方,有一丝光,虽然不是很亮,但在黑暗的水下还是特别显眼,我说:“这可能是水猴子出去的洞,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大伙点点头,四人就潜了过去,到跟前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门,这光便是从门缝里透进来的,我们用力一拉门就开了,门后面是一片月光,我钻进去抬头一看,顿时被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上面是碗口大一片天。 第二十七章 村子的秘密 这下我才忽然明白过来,这里竟然是一口井,而这光是从井口照下来的,我用力往上游,便出现在井里,这个时候,有一只黑色的东西砸下来,我连忙躲避,原来是一只木桶,有人在上面打水。 我心里一惊,这竟然是村里的八口井之一,却没想到这井下竟然连着这么一个空间,不仅有些茫然。 胖哥本来想拉着人家的桶上去,我阻止了,这井下冒出一个活人来,还不得给村人吓个半死,万一这事传扬出去,这下面的秘密被发现,村人还怎么在村里待。我们一直等到打水的人走了,这才踩着井壁,慢慢往上爬,上去之后发现天已经是晚上,各家各户正在做晚饭,天上一轮月亮在穿梭。 一阵微风吹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夜晚的风很凉,我们都在井里泡了水,被风一吹打了几个喷嚏。 这一趟虽然没有找到胡来,却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帮村子除掉了水猴子。还有就是发现了个天然洞穴,我做了很多分析,得出的结论就是,五斗门的人在洞里跟日本人发生了战斗。 五斗门是挖蘑菇的大家,不应该和日本人发生冲突,即便有冲突也不至于赶尽杀绝,从现场的情况来判断,陈文双觉得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灭杀,因为里面死的绝大多数都是五斗门的人,甚至就是一场阴谋的灭门。 到底是为什么,日本人要对五斗门下如此毒手?两个阵营到底牵扯到了什么样的利益,这其中有没有背叛,卖国?都无法得知。陈文双分析说,能够发生如此规模庞大的战斗,绝对不是一点利益这么简单,肯定牵扯到更多更深层次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我们不是专业人士,无法从骨头的腐烂程度来判断战斗发生的确切年代,只能从着装上大致判断,应该是在解放前。还有那一尊假人,难道真的可以令人产生幻觉吗?我会不会掉头发,我心里游移不定。 我和陈文双在外面坐了很久,一支烟都抽完了,仍然不见老外和胖哥上来,按理说以他两的身体素质,应该比我们更快,难道下面还有别的情况?这地方是村子的中心,虽然是晚上,来往的人也不少,我不想在这里逗留,就喊胖哥他们快点。 胖却在下面叫道:“老李,快下来,这下面还有情况。” 我和陈文双对视一眼,两人只能再次跳入井中,下去只后,发现老外和胖哥有钻回到那个门里,他打手势让我跟着他,水下一片冰凉,冻的我牙齿都在发颤。我有些不想进去,但是,看胖哥急切的眼神,只好强忍着跟着他。 进去之后,发现老外在那个水猴子产蛋的岩石上坐着,他的背后有一个大洞。我们游过去,他说:“这后面还有一条路,我和胖哥探了一下,这条路是通往后山的,但是路上还有个岔口,竟然是通往另一口井的,我觉得这下面非常复杂,甚至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工程。” 听了老外的话,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童年一直在村子里度过,却没想到自己生长的地方,下面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庞大的四通八达地下工程,这简直不可思议,生活在上面的人们恐怕也想不到吧。 五叔说他接替了祖父,成为村子的守护者,那么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需要守护,村子里的人死后尸体变异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胖哥说:“我发现这八口井,其实都是连通的,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井比我们想像的要深的多,这么深的井不合常理,按照你说的,这村里还挖出了一口巨大的水晶龙棺,那口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村里人对那口棺材做了什么,恐怕跟地下这些四通八达的地道有关系吧?” 我蹙了蹙眉说:“你是说,表面上村里当年把那口水晶棺材埋了,其实,他们在地下挖了很多地道,暗地里在研究那口棺材?” “这还有问吗?”胖哥看着我说:“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我点点头,觉得胖哥说的很对,要知道村子里当年有很多五斗门的人,尤其是那个张老太爷,话说他现在真的还活着吗?村里人都是挖蘑菇的行家里手,岂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一口巨大的水晶棺材,就这样被埋入地下?这根本说不通的,也只有我会相信这样的说法。 当年村里人肯定是在人们看不见的地下做了很多手脚,而且,村里之所以会出现人死后变异的情况,恐怕也和那口棺材有关系,这件事祖父应该也参与了,自然也不会少了五叔,这么说来,这个村子并不是我看上去那么简单,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我发现胖哥说话的时候,话里有话,难道他们也知道什么?就我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二傻子? 我看向胖哥,却发现不是,他的眼神跟我一样有些疑惑,更多的是迷惑,我能感觉到他的疑惑似乎是来自我身上,他可能怀疑我知道内情,但从他的迷惑上,我发现,他其实跟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老外和陈文双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也许他们知道的比我还少,所以脸上才是那种惊讶的表情,但也不能否定他们是演技派。 商议之后,我们决定直接去后山看看,那是胡来临走的时候特意去看过的地方,肯定很重要,至于其他地方,我们现在去也看不出什么,更何况那水晶棺还有危险,最好不要贸然前去。 我们沿着老外发现的洞往上爬,洞全是上坡路,非常小只能爬着走,有些地方胖哥的身材都有些困难,硬是缩着肚子爬过去。从洞上铲印的痕迹来看,这个洞也挖了有很长时间,但比起前面那个大洞,时间没有那么久。 爬了一段,前面的胖哥忽然停下来,他的大屁股把前面挡的严严实实,我根本看不前面的情况,就问:“怎么停下了,继续爬啊?” 第二十八章 鬼压身 这地方空间狭小,可能我没有习惯这样爬,总感觉非常压迫,像是有轻度的空间幽闭症。 胖哥声音有发抖:“你以为我不想爬,只是前面有些不太对劲啊。” “怎么了,什么情况?”后面的陈文双也跟着问道。 “我怎么感觉前面有个人在哪里?”胖哥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不会吧,这可是盗洞,里面怎么会有人,不会死尸吧?”我有些纳闷,这地方不可能有人啊。 胖哥说:“不对,就是一个人,还坐在地上,像是正在看我们。” “你他妈越说越玄乎了,不会是你自己吓自己吧?” 胖哥有些不爽,骂了一声:“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拿自己开心呢,那分明就是个人,我视力好着咧,不会看错的。” 他说的这么肯定,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主要是这个洞太狭小了,人在里面连打个转身都难,胖哥的大屁股往前面一堵,我们在后面根本一点都看不见。 老外说:“怎么办,要不退回去?” 我说:“退个屁啊,这地方连打翻身都难,就胖哥那身材肯定退不出去,上去看看,是个人就把你吓住了,瞧你那点胆量。” 胖哥听了这话,说:“对呀,既然是人我怕他干嘛,又不是鬼。” 说着胖哥继续往前爬,但是,我还能感觉到他的速度明显慢了,而且,我感觉到他爬的很吃力,我觉得很奇怪,以胖哥的身体素质,当了八年的边防兵,不可能爬这么点小坡就吃力,更何况我都比好一些。 “前面怎么样了啊?”我问胖哥。 他说:“可能是我眼花了,前面没有人。” “我靠,你那牛眼都能花。”我有些不爽道:“那就别废话,速度往出爬。” 爬了半个小时,胖哥有停下来说:“老李啊,我感觉情况不对,我怎么这么累咧,以前背着五十多斤的包翻几座山野没这样啊。” 我有些疑惑问道:“前面能看见出口吗,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走错路了,按说从村子的井到后山,也就一公里多,爬了快两小时了还没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啊。” 胖哥听了这话,就说:“我就说不对劲,你们他娘的不信,看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奇怪的是,我老感觉背后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东西?” 胖哥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连忙用手电照他的背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是我灯光照过去的时候,总感觉前面是朦胧的,有些看不太清楚,仔细一看,发现灯光前面有一层白雾笼罩着,胖哥似乎被笼罩在雾气里,有些模糊,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 我说:“胖哥你别害怕,情况没有你想那么遭,现在只有加把劲一口气爬出去才行啊。” “你他娘的越说我越害怕,算了还是不要指望你了,我赶紧爬吧。”胖哥声音有些沮丧。 后面的陈文双和老外也都没有接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尽快爬出去,我也感觉到这个洞有些不对劲。 这时,一直在最后面的老外,忽然,嗷的叫了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我就转头问:“怎么回事?” 老外声音有些发抖,说:“像是有人在摸我的屁股。” 胖哥在前面听了这话,顿时笑道:“伙计,看来这下面的娘们想你留下来啊。” 我知道遇到了不寻常的东西,以前小时候跟随祖父出门给人看风水,也经常听他跟人说起一些怪事,当时,年龄小就当听了故事,睡一觉就什么都望了,现在想来,才觉得一阵后怕。 “别废话,快快,赶紧往出爬。”我催促他们。 胖哥听我语气不对,知道后面可能有情况,就不敢再开玩笑,加劲往前爬,爬了十几分钟,他忽然停下来,我以为他有发现什么情况了,心里一下揪起来,却听见他说:“我真的爬不动了,我累的不行了。” 这个地方稍微大一下,我从胖哥的腋下缝隙看过,我发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一片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的汗水如黄豆一样往下滚,他身下的地面都湿了,蒸发的白气笼罩在他身上,跟雾气一样。 我心里暗叫不妙,从症状来看,胖哥绝对是中邪了,可这种地方我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帮他,我担心他停下来,他就再也爬不起来,卡在这种地方前不能出,后不能退的,到时候,我们都跟着倒霉,想救他都没办法。 我说:“胖哥你千万不能停下,这个时候停下来我们都完了,你再坚持一下,一定要拿出你当兵的意志来。” 听了这个话,胖哥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咱们当兵的人,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坚持和邪祟抗争到底。” 说着撑起身体艰难的往前爬,爬了一会,就听见胖哥咦了一声,我问:“怎么了?” 胖哥说:“这前面有两条道,我们走那边?” 我一愣,这什么情况,很少听说挖盗洞,还能挖出个岔路来,他问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你等等,让我过来看看。” 胖哥就往边上爬了一些,我从侧面爬上去,一看还真是两条道,两条道挖都差不多,似乎是同一时期挖的。 我在心里想,如果两条洞都是通向外面,那么就没有必要挖两条,这样两条路去的就是两个不同的地方,我们现在都已经是极限了,没有力气把两边都探一遍,我们现在首要就是先出去。 想到这里,我伸出舌头,分别在两个洞口感受了一下空气,虽然我没有经过特别训练,但是,听祖父说过,在地下一旦迷路,就用舌头探气流,舌头比身体更敏感。 我一探,一条洞有微弱的气流,另一个没有,这就说明有气流的那一条,肯定通向外面的。 二话不说就往这边爬,胖哥我看我很镇定,就跟着我爬,他们两个人也跟了上来,这次,没爬多久就听见前面有水声,我心里一喜,看来是找到出路了。 他们也来了精神,都在后面催促我怕快点,胖哥精神也好了一些,虽然脸还是白的吓人,但是,脸上有了笑容。 我们一口气爬出来,发现眼前是一个漆黑的地下空间,这地方比较大,站起来都够不着顶,宽度都能通了一辆解放卡车。 水声是在我们身边传来的,我转头一看,发现脚边竟然是一条地下暗河,发出声音的地方是一道很宽的石壁,水顺着石壁流下来,这里是一条天然溶洞。 第二十九章 再见小白脸 大家都送了一口气,总算是爬出来了。 站在旁边的陈文双扯我的衣服,让我看后边,我转过头,发现地下暗河的前方十来米的距离有个黑影站在哪里,似乎正盯着我们这边看,我头皮一紧,连忙把弩握在手里,然后呵斥道:“何人站在哪里,莫要装神弄鬼。” 那人听我说话,反而朝我走过来,我心里一紧,这是什么情况,也不出声怎么直接过来了,胖哥坐在地上,已经累的占不起来了,老外吓的脸色发白,看样子也指望不上,只有我和陈文双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人走到距离我们两米的地方停下来,我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心里不由得一喜,他不是别人,竟然是小白脸子,我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见我们,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带着一个黑眼镜,看上去挺怪的,在这漆黑的地下暗河里,他没有拿手电,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我心说,难道阴阳眼还有夜视能力。 他看了我们一眼,脸上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那种冰冷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看了一会,他说了一句话:“我来找一个人。” “你找谁?”我急切的问,主要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跟我们说话,让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感慨,最起码说明他还记得我。现在除了老外,妄川古镇里的人都在这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安排的。 胖哥来了精神,笑着说:“小白脸还能找谁,肯定是找姘头呗。” 小白脸听了之后也不生气,而是看着我们说:“我要找的人,姓胡,有位老道士说,就在这个村子里,你们认识吗?” 我一听这话,便说道:“你要找的是不是胡来?” 小白脸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他姓胡,叫什么我不知道。” 我点点头,看来八九不离十,这个村子姓胡的就胡来一个了,再没别人了,他儿子已经死了。 我说:“我们也在找他,但是,他似乎失踪了。” 小白脸蹙了蹙眉头,然后,眼睛看向胖哥身上,他带着墨镜,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能从脸正对的方向判断,他是在看胖哥的背后。 冷不丁的,我发现小白脸用手扶了一下眼镜,他的速度非常快,我几乎没看他是怎么做的,就看见他指着胖哥说:“他背上有东西。” 我一惊,胖哥之前就说他背上有东西压着,却没想到小白脸一眼就看出来了,阴阳眼果然不同凡响。 我忙让小白脸帮忙,他的本事我无法推测,却可以肯定,他比我们所有人都厉害,任何妖魔鬼怪恐怕见了他都得绕着走,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走过去,撕开胖哥的衣服,我们发现胖哥的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乌青的手印子,像是有人趴在他的背上一样。 小白脸看到这个,伸手摸了一下胖哥的头发,他张开手掌,上面全是血,我吓了一跳,这头上怎么全是血,问胖哥头疼不疼,胖哥摇摇头说,没有感觉头疼,就是困的很,想睡觉。 小白脸说:“这血并不是他的,而是趴在他背上那东西的。” 我瞪大眼睛问:“那趴在他背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小白脸摇摇头说:“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老道士说是一种很恐怖的鬼,当地人叫尸奴。” 正说话着,发现胖哥忽然身体不停的抽搐,就像是突发羊角风一样,我和老外连忙扶着他,问他怎样,这个时候发现胖哥已经不能说话了,嘴巴抽到耳朵边,两只眼睛往上翻,里面全是眼白,这一看就是典型的翻白眼。 大伙看向小白脸,他蹙了蹙眉头,低声说:“这下有些麻烦。” 他让大伙按住胖哥,掏出匕首割了自己的手腕,血滴在胖哥嘴里,同时他用手扶了一下眼睛,一瞬间我恍惚觉得他的眼睛变亮,像是能发光一样,这时胖哥的身体抽搐的更厉害,嘴里开始吐白沫。 “你行不行啊,怎么好像严重了?”我心里非常着急,胖哥的情况非常不好,我担心再下去,他会不会嗝屁。 就在这时,胖哥突然做起来,我们两个男人的都没按住,胖哥朝我看了一眼,那白花花的眼睛,看过来让人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胖哥嘴里还发出咯咯的笑声,听着特别瘆人。 小白脸用手一拍胖哥的额头,同时手里挽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猛的按在胖哥的眉心,胖哥头发像是着火了一样,冒出一股子白烟,与此同时,胖哥嘴里发出一声凄惨的怪叫,吓的我手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外比我还惨,被胖哥一巴掌拍的飞起来,摔出两米多远,嘴里牙齿都碰掉了,满嘴的血。陈文双过去把老外扶起来,老外吓的脸色发白,不敢再靠近。 然而,胖哥好像怕小白脸一样,不停的挣扎想要逃跑,小白脸力气很大,双腿压在胖哥的腰上,单手按着胖哥的头,就这样无论胖哥怎么挣扎,都无法坐起来。小白脸用带血的手指,在胖哥头上画了几下,一个非常奇异的血符出现在胖哥额头上。 小白脸对着胖哥的额头猛的一拍,一股烟冒出来,伴随着一声惨叫,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尸臭味飘过来,忍不住干呕了几下,那味道飘散之后,胖哥像是虚脱了一样,身体一下软了下去。 小白脸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手指在割开的伤口上抹了一下,顿时血就止住了,他站起身走到一边坐下休息。 我扶着小白脸问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 小白脸摇摇头说:“我要休息一下,他没事了。”说完,他闭上眼睛靠在岩壁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将胖哥扶起来给他喂了几口水,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有所好转,呼吸也变的通畅起来。 陈文双给老外包扎了伤口,老外说他的屁股有些痒,陈文双一个女孩子自然不便给他看,就让我去给他看,我撕开老外的衣服,发现的他的屁股上有一个红手印,上面起了很多红疹子,像是小孩张痱子一样。 小白脸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把他头上的血弄一些抹在上面就好。” 我依言去胖哥头上,将小白脸留下的血用卫生纸擦了一点,然后抹在老外的屁股上,老外说不痒了。幸好胖哥还睡着,不然用他脸上的血去抹老外的屁股,不知道这家伙有要叽歪多久。 这个时候大伙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一样,都有些疲惫,就靠在岩壁上休息,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胖哥渐渐转醒过来,我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胖哥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他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的多,但是,经历刚才那尸奴的附身,他几近虚脱,好像生了一场病一样。 我扶着他躺回去,说:“你别动,你需要好好休息,快躺下吧。” 胖哥嘴唇微微发抖的说:“我刚才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梦里感觉有东西压在我身上,可是我的身体无法动弹分毫,像是身体不属于我,不在我的控制下,我无论怎么用力,身体却一丝都动不了,我脑子非常清醒,能够看到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压在我身上,他做的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无法反抗。” 第三十章 新项目 胖哥说的这种感觉,我推测可能是鬼压床,以前我小时候做噩梦也经历过,那种感觉特别真实。 “那你看清楚是什么样的东西了吗?”我有些好奇问。 胖哥摇摇头说:“没有,我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一团头发,看见你们走来走去,却没有人来帮我,我想喊你们,却发不出声音,那种感觉特别无助。” “好了好了,别怕我们都在,谁也不会丢下你的。”我安慰胖哥。 胖哥抽了抽嘴角,骂道:“你他娘的当我小孩子,还别怕,就算是阎王殿,他雷爷也敢闯上一闯。” “你能你能。”我懒得跟他争辩。 一看这架势,我就知道这小子没事了,懒得跟他计较,让他喝了些水休息一会。我问小白脸,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说,来到村子就感觉到后山阴气特别重,后山有些不太对劲,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就遇到了我们。 他说完之后,我大概知道,他进来的路应该就是我和陈文双那天晚上上山要走的那条路,他说是从瀑布前的破庙下来的,原来瀑布前的龙王庙塌了,但是,庙下面的暗道还在,他就沿着暗道进来的。 小白脸说他来这里已经有三个小时了,这条地下暗河他已经查探过了,这条河是通往对面的悬崖,顺着暗河一直走,可以走到妄川河对面的断魂崖,就是祖父说的可以有回声的地方。 妄川河对面的悬崖,是村里的禁地,很少有人踏足,小时候就听祖父那地方不太平,经常闹鬼,村里的人畜经过那里都失踪了,时间久了就没有人再去冒险。开始我还不太信,以为是大人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直到有一次,村里来了几个外地人,说是去河对面探矿,还向我问路,我给指了路,看着那群人去了对面,却再也没有回来,我河边等了好多天,都没看见人影,那之后我便相信了村里的传言。 胖哥能站起来了,我们便从小白脸下去的地方钻了出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刚钻出来就被震耳欲聋的瀑布声吓了一条,抬头便看见一道三十多米高的白练从天而降,我没想到村子后山瀑布竟然这么大。 当时确实有点震撼,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后山,以前被村里的各种传言吓的不敢来,后来胡来封山就更加没有机会来,这突然发现,原来村子后面竟然还有这样的美景,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瀑布是从山坳流下来的,两边的山梁,像是两只手臂环抱过来,而流下瀑布的地方像是人的嘴巴,说的形象点,就是有人双手抱着一个清澈透明的水盆,嘴里的口水哗哗的流下来,形成了垂涎三尺的美景。 小白脸看着山势,脸上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这和他一贯面无表情的姿态有些不同,他似乎看到了很吃惊的东西。 我们四个除了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之外,没有其他发现。我心想,这就是胡来封山的地方,看着除了美景,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来是我们多疑了。 后山的山坳还挺大的,瀑布流下来形成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湖泊,然而,这水没有从外面溢出来,似乎湖泊下面有洞,将水漏了下去,距离湖泊二十多米的地方,是原来坍塌的龙王庙。 我是第一次看见这座龙王庙,规模还不小,占地近两百多平,坍塌的碎片能够看出,当年这座庙修的很壮观,上面雕梁画栋一样不少,从瓦砾中能够看到一些彩绘,严格的说,庙其实也没有全部坍塌,我们爬出来地方,应该是侧殿,就没有坍塌,房顶还算完好,有两根桐木柱子,上面绘着两条白龙,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而在两根柱子后面,是一个一米多高的神龛,上面应该塑有神像,但是却被人搬走了,留下一些痕迹,而我们爬出来的暗道,就在神像的后面,应该是有人挪走神像之后,才挖了这个暗道。 龙王庙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地面铺着青石砖,看样子当年这个地方还挺红火,香火旺盛,广场加上美景,是人们聚集的好地方,如果没有出现龙王庙坍塌,这地方肯定能成为一个旅游景点。 当我看了一圈出来的时候,发现小白脸不见了,问他们都说没注意,我们连忙追下山,村里人都说没看见一个带着眼镜的人离开,而且,村里人都说根本没见过有一个带眼镜的陌生人进过村。 这就奇怪了,小白脸是怎么进来的?为何没有人看见?难道我们碰见鬼了?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我脑海里,搞的我头大如斗。 出了后山,手机有信号了,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上面有十几个电话呼叫短信,上面显示的号码是英姐的,我心里一紧,难道是有急事找我?就连忙拨了号码回过去。 响了一声英姐就接电话了,似乎正在等我电话一样,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一直处在无法接通中?” 我将村里发生的事,大致挑重要的说了一些,英姐听后有些诧异,说:“这到巧了,我也在找胡来。” “啊?”我有些吃惊,这倒是出乎意料,就问:“你找他什么事啊?” 英姐说:“这件事很重要,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们赶快来西安,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次项目必须抓紧时间。” “项目?”我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英姐说的项目,其实就他们公司出的任务,上次远洋打捞项目,就是去打捞一艘郑和船队的沉船,这种公司为了掩人耳目,一般把行动都叫做项目。 “不多说了,我这边还有事,晚上钟楼饭店见。”英姐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根本没有给我问的机会。 我将情况向大家说明,胖哥一听有些不乐意:“我靠,老子差点死在下面,出来总得修养个十天半月的,不能立马上任啊,我可是带着伤咧。” 老外说:“既然情况紧急,那我们就先去西安,一切等情况搞明白再做决定,如果真是牵扯到胡来,我也要参加。” 陈文双笑了笑说:“你们别看我啊,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切,别说的这么可怜,我们还没上船咧。”胖哥翻了个白眼。 “切切切~~~谁要跟你一条船了。”陈文双翻了一个很有魅力的白眼。 “我懂,我懂。”胖哥不怀好意的点点头。 “行了,都别废话,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觉,下午出发。”我做了总结。 大会都困了,回到我家到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都是饿醒的,不然还不知道睡到几点,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就去村里买了一些方便面,煮了一大锅,还放了一些陈年的腊肉,吃起来味道不错。 第三十一章 陈二爷 从村里开车到西安需要三个小时,一路上我们开的不是很快,大概六点多的样子,我们就赶到英姐说的那个钟楼饭店,那地方很好找,就在钟楼附近,就是门口停车有点贵,一个小时竟然十五块,真够黑的。 我们走到门口,就有人接待,问了我们几个人,有没有预约,我报了英姐的名字,那服务员立马热情起来,连忙说英姐是这里的老主顾了,如有怠慢还望见谅。 我心说,你们已经够热情的了,进门还给我们擦了鞋上的泥土,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没进过这么高档的地方,这服务绝对是五星级的。 服务员将我们领到一个包间,进去之后发现英姐已经等在里面,在英姐的身边站着那两个金发的保镖,而在英姐的旁边还坐着一个老年人,说老其实也不是很老,大概五十多岁,就是穿了一件小领子的衣服,上面还是早年的布纽子,看上去就像是打太极人穿的那种衣服。 这人皮肤黝黑,两眼炯炯有神,头发很长,却不怎么喜欢打理,看上去乱糟糟的,头顶盘了一个道士的发髻。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人坐的很端正,一看就是经常扎马步,腰板挺的很直,另一只端着杯子正在喝茶,我发现这人的指骨关节粗大,手上的皮肤粗糙,一看就是练家子。 老外和胖哥目光也都落在那邋遢老道士身上,大伙有些奇怪,不知道英姐从哪里请来这么一个人。 英姐站起来,让我们坐下喝茶,然后她的保镖出去将门从外面关上,这才介绍哪位道士:“这位是天竺山的祈道长。”然后指着我们几个说:“这几位是我公司的员工,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 英姐的目光落在老外和陈文双身上,我介绍道说:“祈道长好,我叫李熊。”然后指着胖哥他们说:“这位叫雷军,这位是我的朋友陈文双,这位是来自美国的医生,我们都叫他老外。” 哪位祈道长目光从我们身上扫过,虽然面带微笑,眼神却透着凌厉,看的人心里有些发毛,目光有种火辣辣赤裸裸的感觉,看过之后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却没有说一句话。 我瞅了一眼胖哥,只见他翻了一下白眼,拉开椅子直接坐下,似乎对道长的傲慢有些不满。 英姐爽快的一伸手说:“都是自己人,别客气坐吧,一路上你们赶的辛苦了,今天晚上我为大家接风洗尘,不醉不归。” 说完拍了拍手,立马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我接过来一看,发现这里的菜竟然没有标价,似乎是随便吃一样,就点了一个然后递给陈文双,依次点过去,一圈之后大概有十几个菜了,服务员转身出去去上菜。 服务员离开之后,英姐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问道:“这上面的人你认识吗?”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张高速摄像头抓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透过前挡风玻璃拍到的,有些模糊,几乎看不清楚正脸,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人,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胡来,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但是抓拍的时候,那人正好低着头,所以没拍到,但可以肯定不是胡家老太婆。 我点点头说:“认识,这个人就是你要找的胡来。” “果然是他,看来情况有变,我们需要提前行动了。”英姐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 我问道:“你急急茫茫叫我们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英姐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也许跟你五叔有关,所以才叫你来,这件事的关键就在这个胡来身上,如果资料没有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十几年前失踪的探险队中唯一幸存的人。” “不会吧?”我非常吃惊,没想到跟五叔通信十年的探险队,里面唯一幸存的人竟然是小河村的村长胡来,这件事五叔知道吗?如果知道,他们两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探险队失踪难道跟胡来有关? 事情越来越复杂,我感觉自己脑袋里全是浆糊,什么都理不出来,全是一团乱麻,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更加烦乱。 英姐挑了挑眉说:“根据我们的调查,十年前前往艾曲库隆村的探险队一共有十五人,带队是一个叫陈从地的人,这个人在当时很有名气,人称陈二爷,曾任中国科学院院士,古人类学家,地质学家,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先后三次参加喜马拉雅山脉探险,并深入河西走廊,在敦煌附近长城沿线掘得大量秦汉文物,又走访莫高窟,拍摄洞窟壁画,参与很多大型古墓开挖工作,有着大量的探险和古墓方面的经验。” “队伍中除了陈从地和胡来,其他人的信息一无所知,这一点很奇怪,我通过关系查阅了很多机密档案,都没能找到相关的信息,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可能,第一,有人将相关档案和资料全部销毁了,第二,有人将档案隐藏了。”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当年的探险队还有这样强大的背景,这位陈二爷看上去不一般,五叔的信中也多次提到二爷,可能就是这个人。我问道:“那你怎么能查到陈二爷和胡来的呢?” 英姐看了一眼老道士说:“能够查到陈二爷,是因为他的名气太大,没有资料还可以通过一些老人的记忆查到,而能够查到胡来,是因为祈道长。” 说到这里,祈道长忽然说话,他的声音真是太难听了,像是被掐着脖子的公鸡,怪不得他一直不说话呢,不过,他一开口就问了一个,让我诧异的问题,他说:“李半山最近还好吧?” 我一愣,李半山就是我五叔,他直呼其名,看来两人熟识,且关系匪浅,一看是跟五叔有旧,我态度自然就要恭敬一些,连忙站起说:“我五叔最近失踪了,我现在正在找他。” “失踪?”祈道长眉头一蹙,眉心的川子纹特别深,像是沟壑一样,顿了一下说:“看来是跟那件事有关。” 我连忙接口道:“敢问祈道长可知我五叔的去向?” 老道士摆摆手说:“别叫我道长,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两个字,你可以叫我老祈,或者叫我的名字,祈少川。” 说完,手掌向下压了压,意思让我坐下,接着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五叔的去向应该是西藏羌塘,也就是当年探险队失踪的湖泊。” 第三十二章 羌塘 祈道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这件事要说起来跟胡来有关,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还有那么一个诡异的地方。” 听了这话,大伙的目光都集中在祈道长身上,连英姐也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祈道长看了看大家,捋着胡子一笑说:“你们也别盯着我,我所知有限,而且都是听胡来说的,并不一定完全真实。” 祈道长说,算起来那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他还在天竺山当道士,师傅让他出去游方,正巧这几天游方到山阳县,他想起在小河村的老朋友李半山,算起来有两年多没见了,就想去看望一下,顺便谈谈心。 祈道长的朋友不多,五叔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位,五叔的脾气很对祈道长的胃口,两人一来二往就成了莫逆之交。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为祖父而起,祖父的师傅张五爷是天竺山的记名道人,经常会山门去坐一坐,祖父是他唯一弟子,也就会陪同前往,这样就认识了观里的刘掌门,而这掌门跟祖父相谈甚欢,成了朋友,后来张五爷出事了,祖父就经常上山去找掌门谈事情。 祖父去的时候偶尔会带着五叔,那个时候祈道长还是掌门道人的关门弟子,跟五叔年纪相仿,两人一起玩耍就成了好朋友,长大以后也没有断了来往,几十年过去了,老掌门去世了,祖父是过世了,当初的两个玩伴,就成了心心念念的莫逆。 说来那天也巧,祈道长到了村里去找五叔,却听说五叔出门办事不在家,我记得五叔很少出门,那一天真是太巧了,四爷看天色晚了就留祈道长在家里过夜,就睡在五叔的房里。 那天夜里睡到半夜的时候,道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他还以为是五叔回来了,就连忙起身开门,这一看门外站的人,道长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来人正仰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门头,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挂在门上的木偶一样,甭提多诡异了,当他看清楚来人的脸的时候,下的浑身直哆嗦,身体软的都站不起来,愣是撑着地面往后退了几步,来人已经完全变的不像人了,那一张脸苍白的吓人,满脸都是蜘蛛网一样的血纹,眼睛也红的吓人,漆黑的夜晚看上去非常恐怖,身上阴气森森的,根本看不出是活人,当时他还不知道来人就是胡来,就连忙关上门用桌子顶在里面。 这时候门外的人,用力拍打门扇,发出砰砰的声音,来人还说话:“半山兄弟救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祈道长一听声音,发现这人还能正常说话,这嘴里喊的应该就是他的好朋友李半山,听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对,就只好打开门,虽然,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吓的不轻,可现在已经好多,要知道,怎么着他也是道长,跟随师傅对付邪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胆量和见识还是有的。 他打开门,来人一看不是五叔,有些吃惊,就问道:“你是谁啊?” 祈道长将自己介绍了一番,来人一听是道长,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一把抱住道长的腿说:“你一定要救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祈道长一看这情况,自己要不出手看来是不行了,就说:“你先别着急,先起来说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才有办法帮你。” 来人一看道长愿意帮忙,自然是喜出望外,就地坐下来,挑紧要的部分说了,这才让祈道长知道了探险队的事情,来人叫胡来也是探险队的一员。 胡来可能因为着急,还有些神志不轻,说的很混乱。事情发生在十几年前,胡来说他也为了混口饭吃,就参加了一个西藏探险队,当时听说西藏那边地下玉石特别多,就准备跟一个队伍去淘一淘。 他所在的队伍,有十几个人,这些人大多都是大唐西市的古董商人,其中一人说手上有线索,可能最近收到了几件玉器,年代都非常古老,可能是唐宋时期的玉器,而且都是大件,有玉净瓶,玉鼎和玉宝塔,这些东西非常珍贵,在古玩市场可以说有价无市。 前来出手这些玉器的是一个来自艾曲库隆村的知青,就是下乡的大学生,这个人叫张琅布,说他在当地村民手里收购来的,当地村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他们在里面打鱼的时候,一网下去捞到这些玉器。 这个队伍就是为了去寻找这些玉器的,胡来当时非常高兴,他祖上也倒腾过文物,他对玉器还是有些见识,加上他懂得一些观山寻龙的秘术,嘴上吹的天花乱坠,队伍就把他吸收了。 胡来可能着急,后面说的都是挑重要的说,没有说的那么仔细,要是细说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去了之后胡来才知道,他们所去的地方是羌塘无人区,那地方一般的探险队是绝对不会愿意前往的,太危险了,当时狼有特别多,很多人一去不返,到了那地方之后,他就有些后悔,可是想到那些价值连城的玉器,就心有不甘。 按照当地人的指示,他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到哪个湖泊,那地方湖泊太多了,如果没有确切的坐标根本就找不到,而且,搞不好还会遇上狼群,他说那地方的狼比一般的狼要大,看上去就如同牛犊子一样,一直狼都能对付一群人,不仅如此,还有不定期的暴风雪,那可是说来就来,如果没有及时找到避风的地方,不是被冻死,就是被卷走,非常危险。 好在,他们队伍里可谓是人才济济,干什么的都有,地址学家,动物学家,连观察暴风雪的气象学家都有,所以几乎大部分危险都能避过去。 然而,让胡来想不到的是,和湖泊下面的危险比起来,那些狼群和暴风雪根本不算什么。 第三十三章 点香问路 在湖泊附近安营扎寨之后,带队的二爷就让他们等,按理说他们是来打捞玉器,得划船下湖捞啊,不能天天坐着等,那地方暴风雪一来,基本上十天半月的不能出门,好不容赶上一个晴天,二爷还不让下水,弄的大伙是怨声载道。 胡来也搞不清为何二爷一直让等,其他几个人都听二爷的,他们都在哪里等,一等就是半年过去了,连个玉器的毛都没看见,队伍中出现了很多不满情绪,情况非常糟糕,负责出山采购的张琅布,基本上是一周出去一趟,每次回来都带来一封信,胡来觉得二爷要等的就是这些信,似乎那边写信的人,比他们更清楚这里的情况,又或者说他们要等那写信的人,给一个信号。 一等又是半年,这时候队伍非常不稳定,这期间一个叫纯郎的年轻人,独自驾船去了湖泊中,去了之后,如同前面几个人一样失踪了,一去不回,这已经是失踪的第五个人了,这件事让二爷知道以后打发雷霆,队伍中人稍微安生了一些。 直到两年后的一个晚上,二爷忽然召集大家,说夜里有行动,让大家都吃饱喝好,准备装备,晚上下湖。等了这么久,终于有行动了,大伙非常兴奋,激动的一直睡不着觉,一直捱到后半夜,才听见有人召唤,连忙换衣服出发。 当时他们的潜水装备非常先进,据说是从美国进口来的,是当时世界上最顶级的潜水装备,胡来也不知道这位二爷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神通广大,弄来的装备都是一些普通人弄不到的,包括潜水种,枪支弹药,还有最先进的潜水服这些,在当时都稀有物品,一般人根本弄不来。 让胡来没想到的是,这个湖泊非常深,他们坐的潜水钟高三米,直径两米,里面可以乘坐两人,下潜了有三个小时还看不见底,按照当时潜水钟的速度,每小时五百米,三个小时也就是一千五百米,可以想象个湖泊有多深,而且,这还没有看见底,不知道下面还多深。 胡来从来没有潜过水,虽说水性还不错,但是,心里还是非常不踏实,毕竟这地方太深了,他根本没想到西藏的高原上,竟然有如此深的湖泊,而且,在水下他有种幽闭的感觉,浑身不自在,同坐的队友,比他还不如,浑身发抖,脸上冷汗直冒。 潜水鈡上有照明设备,周围两米多的空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他发现这么大的湖泊里,竟然没有任何生物,他忽然想到张琅布说当地村民在湖里捞鱼,捞出玉器来,心里暗骂,这小子肯定胡说的,这地方那里来的鱼,而且湖底这么深,怎么可能捞出玉器来,他甚至觉着自己可能上当受骗了。 中间有些部分,胡来说的着急就直接跳过去了,大概就是有下沉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到底,然后,他们就按照二爷的指示,直接去了中心位置。湖底是一个巨大的古遗迹,或者是一个巨大的佛地古葬场,下面有好多三米多高的水晶塔,一眼往过去如森林一样,这些水晶不是普通水晶,蓝汪汪的如同人鱼的眼泪一样,晶莹剔透,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五彩的霓虹。 胡来知道,在西藏那地方人们都习惯天葬和塔葬,能够享受塔葬待遇的都是得道高僧,而这湖底竟然有全部都是水晶塔,林立的如同石钟乳一样,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看上去非常壮观,也不知道葬了多少高僧。 二爷似乎对这些水晶塔不感兴趣,带着他们直接去了中心,在中间他们发现了一座高有十米的巨大水晶塔,看上去就如同埃及的金字塔一样,非常壮观,在金字塔的前面有一个足球场大的广场,广场上有很多四方水晶立柱,水晶塔前面还有一座水晶牌楼门。 胡来暗想,他们可能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如果挖掘出来,那绝对是人类历史第九大奇迹,他当时在想,这可能不是他们世界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外形遗迹,或者是神仙的世界。 当时大伙都很兴奋,在场的所有人恐怕没有一人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有人当场就发疯了,他们兴奋的想大叫,只可惜带着潜水帽没法交流,有些人用行动来表示兴奋,在水下翻跟头。 这个时候,有人指了指另一变,大伙发现那里有个队友,面对着水晶塔在做一些奇怪的动作,他穿着厚重的潜水服,本来就行动不便,而在这种情况下,那人竟然还能翘着兰花指,正在拨弄自己的头发。 那扭捏的姿态,别说的有多诡异,看的大伙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有人就过去拉那人,一拉过来,大伙吓的蒙了,那人带的潜水帽已经取下来,脸在水里泡的发白,脸上布满了蜘蛛网一样奇怪的血纹,两颗眼珠子红红的,他似乎正在照镜子,对着水晶塔做一些女人才做的动作。 忽然被人拽过来,那人也吓了一跳,发出咯咯的笑声,那表情甭提有多恐怖,看的大伙头皮发毛。 二爷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吩咐人过去将那人控制住带进潜水钟里来,那人似乎发现了二爷的意图,转身就跑,他脱了潜水服,在水下跟鱼一样,速度奇快,两下就游到水晶金字塔前,穿过牌楼门一下钻到塔里面去了。 大家跟着二爷就往前追,一口气追进塔里面,他们发现只要穿过水晶牌楼门,前面的空间里没有水了,变成了有空气的陆地,地面上铺的是水晶砖,华丽无比,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地方富丽堂皇,简直如神宫仙殿一样。 胡来没有对宫殿详细的描述,一笔带过,他们沿着楼梯一直往下走,楼梯是一层一层的,他们一直走了七层,发现那人站在大厅中央,而在那人身边摆了一口金丝楠木棺椁,二爷看见棺材眼睛一亮,就走了过去。 大伙也很兴奋,就没人去管那人了,那人跪在棺材边,像是在祈祷一样,脸上还是满是血纹。大伙想象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埋葬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就想打开棺椁看一看。 但是,二爷是蘑菇子,他要遵循蘑菇子的规矩,开棺前先点上三柱香,而且背朝着棺材拜上一拜,主要是因为活人气容易让棺椁里的尸体诈尸,所以才要背向棺材拜,这叫赶气。 三柱香烧到一半的时候,没有发现断香,或是三长两短的情况,说明棺椁里的主同意他们升官发财,这叫点香问路。 第三十四章 开棺 同行的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早就拿出工具准备动手,只待二爷一声令下,这个时候二爷看没什么情况,就一挥手,几人上前三两下就将棺椁翘起来,露出里面的是一层红色沙子。 二爷一看眉头蹙起来,这种情况他还真没见过,第一次听说人在棺椁里装沙子。他当然知道,这金丝楠木肯定是外椁,按照汉人的习惯,里面起码还有三重椁,最里面的才是棺材。 可这开出沙子来还真是头一回,大伙都有些蒙圈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就看向二爷等他拿主意,这时,有人说干脆将沙子清理出来得了,可能是为了防止棺椁移动,用来做铺垫的,就如同村里死人,要给棺材里装灰包一样。 大伙听了觉得有道理,就开始清理沙子,可有人刚把手伸进沙子里,就一阵大叫,二爷过去一看,脸上大变,这下不得了,沙子里面挖出了血水,那沙子像是被血浸泡过一样。 那血很鲜红,像是才流出来的一样,大伙吓的脸色发白,这开棺挖出血来是大大的不吉利,这些人都是挖蘑菇的老手,这种情况想必也碰到过,都感觉情况不对,脸色难看的要命。 就在这时候,正烧着的三只香忽然断了,而且,断成了两根短一根长的形状,这正式挖蘑菇最忌讳的三长两短。 二爷一看情况不妙,让大伙手脚麻利,这个时候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不开这棺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些人都是老蘑菇了,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也就不敢怠慢,一起动手,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内棺给抬了出来。 内棺是一个口漆黑的木棺,抬出来的时候,大伙都傻眼了,棺材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红色丝线,这竟然和刚才发疯的那人脸上的样子,一模一样。而且棺材上有血珠子往下滴,说不出来的瘆人和恐怖。 二爷一脸沉重,快走走到棺材前,用手一抓那些红丝线,顿时脸色大变,那些丝线跟人的血管一样,一碰就有血流下来,不巧的是几根还被二爷给抓断了。 周围的人脸色都已经惨白的毫无人色了,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二爷把心一横,一招手两人过去,三两下将棺盖掀开,也就开棺的一瞬间,周围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要知道,这可是在几千米深的湖底,别说是风了,哪怕空气流动都不可能,这风来的太诡异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前面开棺的二爷,忽然骂了一声:“该死。”接着就传来一声惨叫。 胡来站在后面没有看见棺材里的情况,只是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东西在给他吹气,浑身禁不住一阵发抖,这下听见前面的惨叫声,更是吓的魂都没了,就在这时候,他发现棺材里腾出一股白雾,一瞬间那雾气将周围全部笼罩起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雾蒙蒙的就像是雨后的清晨一样,雾气非常浓厚,一时半会的功夫能见度下降到半米左右,两人之间都看不见对方的脸,要伸手摸着前方才能走。 胡来吓的大叫,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尤其是正在开棺,却出现了这样的诡异的事情,但是,他心里清楚,往往伴随着异象的都是邪祟,他简直快要崩溃了,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二爷的声音:“狗日的李半山,竟然害老子,大伙快跑,能跑多远就多远,忘记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二爷的声音很雄浑,震的胡来耳朵发麻,本来快要崩溃的意志再次回来了,他拖着发软的双腿,拼命的跑。好在他距离棺材比较远,他站立的地方就在楼梯口,他一边摸着栏杆往上跑,一边听见身后传来惨叫声,下面一片雾蒙蒙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二爷到底怎么了? 只感觉下面阴森森的,像是森罗地狱一样,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叫的他头皮发麻,这声音很诡异,也不知道是谁的。 跑了很久,总算是跑出来,他发现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队友,也不知道他们是先他一步跑了,还是还留在下面? 直到出来以后,他才知道,原来只有他一个人跑出来了,其他人都在下面,再也没有出来。 后面的事情,胡来没有细说,直说逃出来以后,他就坐火车回到家里,回来之后发现身体不对劲,就去找我五叔,因为五叔是村里的阴阳先生,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发生了那样诡异的事情,恐怕没人能帮他。 祈道长说,他用了师傅教给他的方法,用桃木枝熬成水给胡来喝了,没想到还挺有效果的,胡来脸上的血纹渐渐下去了,他的眼珠子也不再红了,治好胡来之后,他就离开了村子,继续自己的游方。 我发现,胡来说的情况,跟五叔信里提到的完全不一样,五叔信里根本就没有下到湖底,只说发现湖里有东西,他们一直在等,中间有人失踪,难道说五叔的信是假的?我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二爷最后会说李半山害我?胡来的讲述中,五叔根本没有去,就不存在害他们的情况,难道是五叔的信有问题? 从祈道长的讲述中,我反而觉得胡来的话更可信一些,那些信的内容似乎不太可信,尤其是老张说的,其中五年的信都是托梦过来的,这更加显得很假,我还发现一点,五叔的信都是藏语写的,汉语翻译过来的内容我才能看懂,这中间会不会存在翻译有误,或是故意遮掩? 只顾着听故事,都忘记吃饭,来到这么高级的地方,自然要好好吃一顿,这个时候服务员已经把菜准备好了,英姐一拍手,十几道菜一次上齐,大家开始边吃边聊。 吃完饭也聊完了,我才知道英姐这次的行动,就是要去羌塘那个湖泊,也就是胡来说的那个地方,而且,从他们获得的信息得知,胡来已经先一步去了。 如果胡来没有说谎,当时二爷要他们以后再也别去,忘记那个地方,可现在胡来还是去了,为什么? 第三十五章 西藏梦 我想起胡来讲述中,反复提到的红血丝,忽然觉得怎么跟妄川古镇下面那个李归墓里的东西有些相似,难道说两者还有联系?可是,我想破头也想不到有什么联系,一个是唐朝王爷的墓,一个是不知道什么朝代的佛教塔葬群,怎么也扯不上半点关系。 英姐说事情紧急,他已经买了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票,直接飞拉萨,在那边他已经安排好了,机场有人来接,地方基本上摸清了,到时候直接去,一定要在半道上截住胡来,搞清楚事情的经过,不然,可能永远找不到那支探险队了。 开始,我还觉得奇怪,直到飞机上我才知道,原来探险队的陈二爷竟然是英姐的姑父,他们之间有这么一层关系,怪不得英姐这么上心。不过,这次行动英姐并没有参与,只是安排了祈道长一个人随行。 名义上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是我,当时我还小小的兴奋了一把,后来才知道,我什么事都得听祈道长的,人家资历高,年龄也比我长,而且还是五叔的至交好友。我们四人加上祈道长,一共去了五人,听说那边接应的还有两人,加起来有七人,这算是一次比较大的行动。 曾经多少次梦想着去西藏,听人们说,去西藏是一场净化人心灵的旅程,还有人说,不要轻易去西藏,因为你会忘记回家,那片土地独有的山水、独有的人和宗教文化,都赋予了它神秘的色彩,让它成为人人向往,人人都想接触和了解的地方。 佛教里有一个词叫“宿慧”,就是你前世接触过的东西,这一世的记忆还没有断。也许,那种莫名的欢喜,就是一场前世的记忆。所以,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场与西藏有关的梦。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也踏上了这片神圣的土地,当我下了飞机,呼吸到一口清新的空气的时候,我知道这一次没有白来,那真是如天堂一样美丽而又神圣的地方,只看一眼,就不想离开。 接我们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和一个红脸蛋姑娘,开着两辆大切诺基。这人很奇怪带着墨镜,脸上蒙着白布,整个人都包了起来,像是怕人看见一样,他身边那个藏族姑娘,一看就是当地人,脸蛋黑里透着红光,头发乌黑发亮,两只清澈的大眼睛,看上去像是西藏的湖泊一样透明,给人一种亲切感。 小伙子不爱说话,倒是挺勤快的,忙前忙后的给我们搬行李,小姑娘到是挺热情的,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给我讲解这里的风土人情,还说他去西安上过大学,对西安那边的情况也很了解,还带我们去吃了当地的馕饼。 聊天中得知,藏族姑娘名叫卓玛,小伙子是外来人,当地人都叫他少爷,因为他张的非常白嫩,一看就是公子哥,看起来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大少爷,油头粉面的那种,叫习惯了,都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卓玛也这样叫他,少爷经常带领旅游队伍进山,对周围的雪山都很熟悉,包括周边的很多湖泊都经常去,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好向导。 中午在拉萨吃过饭,然后就坐车去昆仑山艾曲库隆村,从拉萨过去开车要十多个小时,这条路上还有一班火车,不过那更慢,坐过去要二十多个小时,是那种绿皮火车,现在很少有人坐,大家基本上都坐大巴。 卓玛和少爷一人开了一辆进口的大切诺基,而且是排量很大的山地车,看性能就知道是专门为这次探险配备的,这种车进口的价格超过百万,在西藏这种山路上行驶非常不错。 经过一夜的颠簸,一路上我们几个换着开,好不容熬过这一晚上,早上十点多终于是赶到了预定的地点。 进入到那个村子,我就发现,村子的景色和照片上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了很大的变化,村子通了电,很多房子都盖成了楼房,我发现村里还有手机信号,这倒是让人意外的惊喜。 村子里大多数都是老人,一路上没看见几个年轻人,村子不大,我们被安排在村招待所,进去之后发现条件还不错,应该近两年才建起来的,可能是为了发展旅游业,招待所各方面配备都挺不错,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落后。 打了些热水洗刷了一下,就躺下休息,忙了一晚上也确实够累的。进了招待所就不见少爷了,只有卓玛在给我们安排吃饭休息,我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少爷被安排去堵胡来了。 一觉睡到下午,这里的白天比较长,几乎到了十点天才黑,这个时候阳光明媚,虽然是秋天,却还特别的热,晒的人脸色有些发红,估计这里人的黑皮肤红脸蛋就是这么晒出来。 胖哥一直让我擦防晒霜,我说又不是姑娘,没必要搞的细皮嫩肉的,倒是他自己擦了防防晒霜还包的严严实实的,快要跟少爷有一拼了。 老外可能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很是兴奋拿着相机到处拍照,嘴里用英文叽里呱啦讲了一堆,我连半个字都没听懂,胖哥听的直点头,我问他听明白了吗,他摇摇头说没有,我说那你点个毛头,他说好听啊,我也是醉了。 同样包的跟粽子似的陈文双走到我身边说,老外唱的是一首翻译成英文的西藏诗歌,还是仓央嘉措写的诗词改编的,描绘了西藏的美景和缠绵的爱情,是一首非常浪漫的歌。 当地人很少用头巾包着脸的,他们穿的很普通,身上背着一个包袱,这些人都特别的虔诚,看见寺庙就会上前拜一拜,而且是那种五体投地的大礼,这在其他地区很少见。 祈道长一个站在山脚下,仰头看着巍峨的大山,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人喜欢抽烟,我发现一路上他几乎是烟不离手。他没有和胖哥他们一样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倒是换了一件衣服,头发也整理了一下,看起来更精神一些。 第三十六章 出事了 眼前这座山就是非常有名的昆仑山,书上记载这乃是万山之族,中华的龙脉发源地,号称中华之魂的山脉,确实有他的雄伟和壮丽,是一般山脉无法比拟的,在这样晴朗的天气,视线非常好,一眼能够望到山腰上皑皑的白雪。 卓玛跑过来给我指着说:“咱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半山腰上,你看见的山脉是这里最低的地方,海拔平均在4000米左右。” 我吐了吐舌头,心说,这也叫最低的,我最高也就爬过天竺山,海拔2000多米,那对我来说已经是高的不能再高了,这4000多米,我端是看着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的,高海拔还会有高原反应,我真担心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我最怕的事情就呕吐,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经常被父母逼着吃中药,哪味道特别难闻,我每次喝之前都要先去吐一阵子,后来长大了爱跟朋友喝酒,可我酒量不行一喝酒醉,醉了之后有哇哇的吐,那种感觉甭提多难受,后来下了决心戒了。 听说高原反应就是吐,我看着有些胆怯,卓玛是非常聪明的姑娘,他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别怕,我们当地有一种药材专门治理高原反应的,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再说我们也不用急着上山,你们先在村里待一段时间适应一下环境。” 我有些诧异,问道:“不是说很着急吗?怎么忽然又不急了?” 卓玛抿嘴一笑说:“因为最近有一场暴风雪要来,我们只能等暴风雪过去才能上山,不然那会很危险,再急也不能不顾性命吧。”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在这里我们都听你的,你是老大。” 卓玛被我认真的表情逗的咯咯的笑,说:“你比那个少爷有趣多了,那家伙整天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哑巴。” 卓玛告诉我,她学的是考古系,当时毕业后就去了英姐的公司,英姐对她很照顾,她家里有母亲和一个弟弟,父亲早年在山里打猎被狼咬死了,母亲伤心过度,身体一直不好,英姐给了她很多钱,让她给母亲治病,还供她弟弟读书。 说着这些的时候,卓玛眼里闪着泪花,饱含对英姐的感激,所以这次行动她一定要帮英姐安排好一切,好回报英姐的大恩。 少爷是英姐从拉萨那边招过来的,卓玛说她也不太了解这个人,他们两个人早我们一个月到这里,这段时间就一直在调查当年失踪的探险队的事情,直到最近才有进展,查到了这个村子。 他们还有一队人马已经上山了,正在排查那些湖泊,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大致的方位,但是,那里湖泊太多了,加上现在马上要进入冬季,这个季节暴风雪比较多变,他们的行动有些缓慢。 我心里一紧,看来英姐并不是完全放任我们,而是在很早以前就安排了一对人马过来,不用猜也知道,那对人马肯定是荷枪实弹的特种兵,或是专门从事雪山探险的队伍,那才是公司的主力,这才符合英姐一贯的作风。 晚上我跟卓玛聊天,想让她帮忙在村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看到五叔的踪迹,我不会藏语,无法和当地人交流,这个村子不比拉萨那种大城市,里面人大多数都不懂汉语,所以我们和当地人几乎是零交流。 卓玛欣然答应了我请求,我将五叔最近的照片和年轻时候的照片都打印出来交给卓玛,这样可以方便当地人辨识。卓玛还在村里寻找胡来的下落,她找了几个当地村民做帮手,四处去查探,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胖哥跟我不一样,他当过边防兵,略懂一些藏语,还能跟当地老乡聊两句,这家伙就是有些不太靠谱,聊的全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弄的当地人看见他就笑。 陈文双懂藏语,她跟当地人聊的很不错,我将找五叔的工作给她安排了一份,她这边进展很快,当天晚上就来告诉我说,几乎没有线索,当地人都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人,一些年长的老人说也没有印象。 这到让我有些失望,按理说五叔肯定是来了这里,他不可能独自一人去找湖泊,肯定要先从当地村里人嘴里打听一些信息,这样当地人就不可能没见过他,难道说五叔没有来过这里? 如果,五叔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那些信又怎么解释?他和探险队之间的交流是怎么回事?陈二爷最后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晃半个月过去,我已经适应了这地方,但是,他们那边却没什么进展,胡来也没有找到,湖泊也没有找到。村里有位老人,说他见过照片上的人,这个人也就是胡来,但是,是十年前见过。 英姐催的那么急,我以为这边一切都已经就绪,却不知道根本没有找到那个湖泊,这么关键的节点没有完成,后面的一切都成了空谈,不过,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正好可以欣赏这万山之祖的美景。 晚上睡的正想,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原来是卓玛,我问她:“这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这是要干嘛?” 外面冷的要命,我一开门一股冷风灌进来冻的我直哆嗦,好在招待所里面有暖炉,这地方昼夜温差大,晚上特别冷,白天又很热。 卓玛一头汗水大口喘气,一看就是跑过来的,我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可能有情况,睡意顿时去了一半,她缓了口气说:“不好了,出事了~~~”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慢点说,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卓玛说:“我们派出去寻找湖泊的队伍,在高原上遭遇了狼群,死伤惨重,英姐让我们立马展开救援,晚了可能一个活口都没有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就全白瞎了。” 我一听觉得情况不妙,连忙去把胖子和老外他们叫醒,这两人还睡的昏天暗地,也不知道情况,穿了个军大衣就跑出来,一听说要进山,胖哥老大的不高兴,骂道:“你他娘的吃饱撑的,这大晚上的进山,你知道这里的风雪有多厉害吗,晚上找不到避风的地方,我们就变成冰块了。” 我说:“别他娘的废话,现在情况紧急,英姐派出的第一波队伍遭遇了狼群,我们需要马上去救援,不然,连一个活口都没了,找湖泊就没有希望了。” “啊?”胖哥一听这个,两条浓眉拧了起来,沉思了一会说:“这晚上上山太危险了,听我的咱们等到天亮再去。” “你们可能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可是在这地方当了八年兵的人,这里晚上一般人真熬不过去的。你们知道这里的狼群吗,那是非常大的雪狼,一旦被狼群包围基本上是有死无生,现在去和天亮去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了,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还能有活口,那又能怎么样,我们这几个人能斗的过狼群吗?” 听完之后,我和老外都愣住了,胖哥分析的也有道理,这地方我们的经验都不行,只能听他的,包括卓玛说的都不一定对,但胖哥分析的绝对没问题,这是他当了八年边防兵的经验之谈。 第三十七章 进入无人区 我有些奇怪,这个时候这么紧要为何没见少爷呢,他可是队伍里唯一的向导,我问卓玛,她说:“少爷去县城采购生活用品了,还没有回来,已经去了两天了,可能要到明天才能赶回来。” 陈文双穿着衣服跑出来,问我们在这里干嘛,我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她绣眉一挑道:“那还等什么,救人要紧啊。” 我将胖哥分析的情况给她重复了一遍,她摇摇头说:“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什么办法都不想,那可是活生生的人,你们真能忍心见死不救。” 被陈文双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这样做不对,一时间看着胖哥有看着陈文双,有些不知所错,关键时刻摇摆不定是我性格的缺点,我一直努力想改掉。 胖哥说:“你别看我,你们要去自己去,我可不去送死。” 陈文双说:“一个大老爷们,其实胆子小的跟兔子一样,简直不是个男人。” “你他娘的说谁呢,你再说一个试试,我最讨厌别人骂我兔子了。”胖哥眼睛瞪的溜圆。 我一看这架势,两人快要打起来了,连忙拦住他们,让他两都别说话,让老外把胖哥带走。 我受不了胖哥这脾气,有时候一点就着,陈文双有特别爱用这种方法对方胖哥,两人在一起就爱掐。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忙问卓玛:“这下面都打起来,怎么不见祈道长人?” 我一说卓玛才想来,连忙跑上去喊祈道长,可喊了半天没人应,一推门发现房间是开着的,被子在床上放着,已经摊开,应该是有人睡过了,但是人不知去了那里。 “老头不会是丢了吧?”我有些诧异。 “你们干什么呢,我老头上了个厕所,你们就炸开锅了。”祈道长提着裤子从厕所跑出来。 “祈先生,你再不来真的要炸锅了,两个都快打起来。”卓玛连忙将情况介绍一遍。 祈道长一听,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毛毛躁躁的,你可知道这地方距离羌塘无人区还有多远吗?” 他这么一说,大伙都愣住了,说实话我们还真不知道,这里唯一去过的应该就是陈文双了,她蹙了蹙眉头,脸上神色有些难看。 祈道长说:“羌塘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也不仅仅是一片荒原,那是广袤辽阔的被冰雪覆盖的原野,没有充分的准备,我们根本无法穿越,更加不可能去救援。所以都不要吵了,好好回去休息,天亮之后人到起了,准备好一切才能出发,那不是一两步路,跑过去就把人救了,就算有准确的坐标也不好找,更何况是晚上,这里不比城市说一个地名直接就找到,那地方根本就没有名字,而且地形经常随着暴风雪的变化而变化,不懂行的人,在里面很容易迷路。” 被祈道长一翻教训,大伙都冷静下来,这才发现刚才有多冲动,我心里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收拾好行李,等到十点左右少爷才开着吉普车回来,他将生活所需的物品全部采购起了,我们将所有的装备都装上车,这才开着车子出发。 我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美景,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恍惚,几个月前我还只是一个天天起早贪黑上班的小职员,这一眨眼的功夫,我竟然走在梦寐以求的羌塘无人区穿越之路。 人生的变化,还真是没有办法预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做什么,这让我想起一句话,叫做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看来是真的。还记得一年前这个时候,我正愁着换工作,想攒点钱交个首付,按揭一套房子,赶在明年年底把婚事定了,可谁也想不到一年之后,房子没有,婚事没定,倒是摊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距离我的初衷,简直偏了十万八千里。 出发前,祈道长说了他的计划,这到让我非常吃惊,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对西藏的路线非常熟悉,怪不得英姐让我一切多问祈先生,看来这个顾问没白请,这钱花的值。 按照祈道长的计划,我们从昆仑山下艾曲库隆村出发,途径阿羌乡进入昆仑山北方的高原,一路向南走,经过黑石北湖、拜惹布错,然后想西南行进,经过美马错、阿鲁错到达鲁玛江冬错,应该就到了狼群袭击先遣队的地方。 根据先遣队探测的结果显示,我们要找的湖泊应该就在这里不远,陈文双的驴友团去的地方就是鲁玛江冬错,也是在这个地方遭遇了狼群,他们被赶到一个湖泊,说不定那个湖泊就是我们要找的。 已入无人区,我们便领略了不一样的风景,一眼往去是一望无际的广袤大草原,这个季节绿草还没有完全枯萎,但是风雪已经来了,在风雪之间依稀能看见大片的绿色,那绿幽幽的像是被洗过一样,干净无比。 远处是一座巍峨的雪山,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馒头,白茫茫的,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天边飞过,朵朵白云如棉花糖一样在天边滚动,天空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高,碧蓝如洗,清澈如镜。 我和祈道长、卓玛、胖哥一车,陈文双和少爷、老外他们一车,这时祈道长安排的,主要是为了把胖哥和陈文双分开,这两个人属相不合,见面爱掐。我们的车在前面带路,他们跟在后面,两车的距离不远,能够相互照应。 一路上闲聊,我想既然祈道长是五叔的至交好友,我就没有隐瞒,将五叔信的内容大致给他讲了一些,祈道长听后笑了笑说:“这个李大胆,做事还蛮谨慎的。” 我一听这话,觉得这话里有话,忙陪着笑脸问祈道长:“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给我讲讲,不然去了墨颜错,我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也不好,万一再惹出麻烦,还不得您老兜着。” “哈哈~~~”祈道长捋着胡须笑道:“你这小子嘴巴还挺甜,好吧,哪我就告诉你。” 路上,祈道长给我们讲了关于墨颜错的故事,听后才知道,原来这里里面还有这么多东西我不知道。 第三十八章 道教葬地 祈道长告诉我,听胡来的讲述以后,他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就着手调查了一番,那时候祈道长还没有这么老,好奇心也强,当然,他也不否认,现在好奇心依然很强,这也就是为什么参加这次项目的原因。 永远不要低估了人类的好奇心,几千年来人类就是靠着这个东西,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的,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耄耋老人,他们的好奇心都是一样的。祈道长说,七十年代很多中科院的学者联名上书周总理,就想打开李治的乾陵看看,这一帮老头子以保护文物的名义,其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墓里可藏着王羲之的真迹。 从一些资料和照片上,祈道长推测,当时胡来他们找的湖泊应该就在达鲁玛江冬错附近,从名字上来讲,墨颜在羌语里是羽化的意思,羽化这两个字对一般人而言,可能没有那么深的含义,但是,这两个字对道教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祈道长身为道门中人,一听这个名字他就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了,从羽化这两个字来判断,他断定胡来他们找到的湖泊,其实,就是道教的一个葬地。 实际上,‘羽’字是道教中常用且有特殊意义的一个字,有飞升成仙之意,唐宋以来诗文中习惯把道士称为羽流、羽衣、羽客、羽人、羽士。 如元至元十四年(1227),安西王授李道谦提点陕西五路西蜀四川道教兼领重阳万寿宫事令旨中说:“高真人(高道宽)率所属道众,修醮告天,屡获灵就,故尝赠以金冠锦服,于今五载,今已羽化,继传者必选其人。如“乐天师(姜善信),年七十八羽化,其夜有青虹贯斗,后葬龙门山左麓”等。“羽化恩师”、“羽化先师”也见于部分道徒为其师所立墓碑上,是清代龙门派道士墓碑题记中惯用的称呼方式。 开始我还不相信,就算羽化是道士专属用词,可是,听说过和尚死后塔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道士死后也塔葬的。 经过查证我发现道士也有塔葬的习惯,有史料记载,小叉庙塔位于甘肃省金塔县古城乡上东沟村西,其形制为土坯砌筑的喇嘛塔,相传塔内葬有道士陈牙机之躯,应属道士墓塔。 “道士墓塔群?”我很吃惊:“那地方根本没有道观啊?” “这一点也是比较奇怪的。”祈道长顿了一下说:“按照胡来的描述,那下面是一个规模非常宏大的墓葬群,这在道门的历史上也是没有的,他们到底是属于哪一个教派,还有待考证。” “你还没跟给我说说五叔的信是怎么回事?” “你这小子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说着祈道长捋了捋胡子,眉头微蹙道:“你五叔的信的内容,翻译有误,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理解错误,总之,那上面的内容绝对不止你看到的那些。” “怪不得呢。”我点点头,这跟我想的一样,开始我以为是翻译有误,但听祈道长这么一说,我觉得肯定故意为之。 祈道长说:“信中提到他们在湖中看到一个东西,而且一直在等,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看到那个东西可能就是那只狼。”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信里反复提到湖里有东西,那东西就算不是鬼神,起码也是一种特别神奇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一只狼呢? 祈道长目光迷离看着前方,陷入沉思中,我不好打扰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说:“你是不知道,在羌塘这片荒原里,狼就是神。” 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是,我却无法反驳,在西藏神话里,各种把狼神话的现象多不胜数,藏民心中狼是神的使者,他们和狼之间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吉普车的性能不错,在这里崎岖的山路上开到五十码还相对平稳,路两边时不时跳出一只兔子来,吓的胖哥急打方向。卓玛可能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没有休息好,这一路上基本都在睡觉。 由于时间比较急,一路上基本上没有停车,一直到拜若布错我们才停下来休整,大家该方便的方便,该吃的吃,祈道长给了我们半个小时,虽然时间紧迫,但是,老外和卓玛还是不忘拿着相机拍照,最后决定大家一起来一张合影。 拜若不错是一个巨大湖泊,这里的水看上去就像是一整块蓝宝石一样,蓝汪汪的清澈见底,天气好的时候能见度可以达到水下五十多米,令人吃惊的是,这个湖泊下面竟然还有生物,却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物种,由于水太深,无法看清楚,在阳光下那生物泛着粼粼波光,美丽无比。 女孩子爱美的天性,使得陈文双和卓玛成了闺蜜,两人不停的自拍,还拉着我给他们拍照,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两个人就非常亲密了,陈文双还拿出自己的化妆品送给卓玛,卓玛也拿出自己最珍贵的玉石项链送给陈文双,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无法理解,亲密的时候两个人恨不得一个碗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 再次上路的时候,祈道长做了规定,在无人区内不允许丢垃圾,也不准踩着油门轰车,速度不能超过四十码,这地方路况不好,自然条件非常恶劣,万一车子出了问题,那就把我们搁在这里,这地方等待救援几乎是不可能。 羌塘无人区虽然已经被人类征服,但是,那指的是其他路线,而我们走的这一条路根本就是人迹罕至,无人区的面积太大了,不是每一个地方都被征服,据说凡是有人的地方,都能看见玛尼堆、经幡、古塔等,而我们一路上什么都没有看见,所以一切还要谨慎为好。 车子越开越深入无人区,看时间我们已经走了八个多小时,恐怕已经深入到羌塘的腹地了,但是,祈道长说,按照这样的速度要赶到达鲁江冬错还需要一天的时间。晚上往往会有暴风雪,我们必须找个有山谷的地方躲避,不然,这里的夜很难熬。 第三十九章 偷猎者 看天色已经快到黄昏了,祈道长说今天的行程只能到此结束,晚上我们找到了一个山丘,旁边有人为挖开的掩体,我们就把车停在掩体旁边围城一个L形,然而将帐篷搭在车子旁边过夜。 帐篷是特制的野外生存专用,是用的一种太空材料,可以隔绝外面和里面的温度,保证晚上不会被冻死,白天也能隔绝热量。 胖哥一看装备里面有猎枪,就忍不住手痒痒,拿了一杆出来,他仔细翻看,我对枪也不懂,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枪,但是,看形状就像是电视剧里拿走威力很大,子弹跟电池一样的枪,胖哥告诉我这叫散弹枪,是12毫米口径的威力巨大,专门用来打狼的。 正说话着,远处有一个黑影子跳过来,我一看是一只雪兔,这种兔子比普通的兔子要大一些,身体雪白,如果趴在雪地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毛色非常纯种,没有丝毫杂色。 胖哥咧嘴一笑,端起枪砰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捂住耳朵,还是被震的头晕目眩,再看那只兔子,就可怜了,被打的血肉模糊,一条腿还在哪不停抽搐。 “你他妈的疯了啊。”我狠狠的拍了胖哥一巴掌,这毫无征兆的一枪确实把大伙都吓了一跳,大家都瞪着眼睛看他。 胖哥摊了摊手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太久没摸枪了一时兴起,控制不住啊。” 祈道长蹙着川子眉,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说:“胖子你太鲁莽了,这枪声可能会引来狼群。” 胖哥也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连忙放下枪,乖乖的钻到帐篷里面休息去了。他走了以后,我问祈道长:“不会真的这么严重吧,如果这样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宿营啊?” 祈道长摇摇头说:“现在换地方已经来不及了,天色已经暗下来,荒原上的夜晚是最不平静的,这地方不仅有狼群,还有棕熊,其实棕熊比狼更可怕,晚上冷的要命,我们晚上行走非常危险。” “还好打的不狼啊。”祈道长捡起那只兔子看了看,拿起匕首在地上刨了一个坑将兔子埋进土里。 我心暗叹,没想到这祈道长还挺善良的,我还以为他会拿着剥皮烤了吃,听说这雪兔的肉非常细嫩,烤着吃最好了。 一边埋兔子,祈道长一边说:“这荒原上的东西最好不要吃,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 我有些不屑,说:“还能吃什么长大,兔子无非是吃草,狼无非是吃肉,难不成还能吃泥巴?” 祈道长笑了笑说:“那可不尽然,你可知道这荒原上的狼还有另外一种叫法?” 我摇摇头,心说,狼不叫狼还叫什么,难不成还能起个名字,虽然,我无法理解西藏人和狼之间那种感情,但我个人觉得狼就是狼,也不可能成了神,最多就算比一般的动物狡诈,更加狡猾一些罢了。 祈道长收敛了笑容说:“在很久以前,藏民都把狼叫做狼男,羌人却把狼叫做活尸。” 我听的浑身一颤,祈道长笑了笑说:“也别太在意,这里的狼很多吃人的,吃了人的尸体不就成了移动的活尸了么?” 天一亮收拾好帐篷,我们便开始继续前行,这一夜还算平静,晚上非常冷,车玻璃上都结了一层冰茬子,我们穿着睡袋,还被冻的瑟瑟发抖,早上起来随便弄了些雪在脸上抹一下便钻到车里。 车子发动以后车内有热风,身体才渐渐暖和起来,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的皮肤都僵硬了,手指都没有了感觉。 一路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卓玛昨天休息的不错,今天精神很好,一路上给我讲了一些关于当地藏民和狼之间的故事,其中有一个到是让我听的很入迷。 说的可能是一个偷猎队伍,队伍也就十来个人,开着三两丰田霸道,位置大致就在龙木错附近,那地方有个山口,是属于冈底斯山脉的一个比较大的支脉,附近村民说那地方狼多,一般人不会去哪里放牧。 这群偷猎者估计是为了去可可西里打藏羚羊,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偷猎者非常多,当地人见多了也不足为奇。 这群人雇了一个当地人当向导,给的报酬很丰厚当地人就心动了,这个人就是卓玛的远方舅老爷,所以卓玛才有机会听到那个传奇故事,当然,卓玛一直认为那是真人真事。 这群偷猎者到了山口,停下来休整,这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两只狼的踪迹,当时进山前舅老爷就叮嘱大家,千万不要打狼,对于西藏人来说,狼是他们的神,那是不能得罪的。 但是,那群人根本当成了耳边风,早就忘记了,拿起就对着两只狼开了一枪,没想到这人枪法还不错,一只狼被打穿脑袋,当场就倒下了,另一只非常迅捷,一下从山口的陡坡上跳了下去。 等这群人走过去的时候,那只中枪的狼还没有死,逃跑的那只摔了下去,陡坡下还有血迹,却不见狼的踪影,应该是受伤逃走了。 开枪那人有些不甘心,在地上跺脚,还骂道:“跑的真他奶奶的快,真可惜,不然今晚可以大吃一顿,这一只有点欠。” 舅老爷发现那只中枪的狼并没有完全死透,眼睛里竟然还有盈盈的泪水在滚动,他心里一紧,有些于心不忍,劝大伙把狼埋了不要吃,那些人根本不听他的,他只好别过头去,不去看狼,他发现那狼的眼睛似乎在盯着他,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开枪那人笑道:“你老头子是不是疯了,不拜祖先反倒给一只狼磕头。” 舅老爷没有理他们,这些人把狼拖到水边剥了皮,晚上来了一场烧烤大会,大家吃的很开心,只有舅老爷晚上一点食欲都没有,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他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妙。 他想离开,可是心有不甘,说好的几百块费用还没挣到手呢,家里的老婆病重需要钱买药,两个孩子还小都要钱吃饭,他也是没有办法,只好硬撑着。当天晚上,他再三警告那些人,让他们不要打狼,但是,他人轻言微,根本起不了作用,这些偷猎者都是亡命徒,根本不把舅老爷的话当回事。 第四十章 人狼王 大家吃肉喝酒玩的特别开心,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这时候人也困了,一些人去睡觉了,舅老爷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看着周围忧心忡忡。就在大伙刚睡下不到一个小时,忽然,周围响起了一声狼嚎。 大伙起身去看,发现周围的山谷里闪着幽幽的绿光,像星星一样,却让人觉得瘆得慌,大伙警觉起来,这些人都是亡命徒,警觉性比一般的人高很多,连忙收拾好装备就准备驱车逃跑,这时候,才发现车上全是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狼已经把车占领了。 狼群远远的围着,并不进攻,而是绕着大伙转圈,有几个暴脾气对着狼群开了几枪,却没有效果,这些狼特别机警,他们开枪的时候狼群躲了起来,他们要想逃跑的时候,狼群就围了上来。加上是夜晚,根本看不清有多少狼,只能看见那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繁星密布。 偷猎者领头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大伙都叫他雷爷,这人跟那些属下人不同,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妙,就着急给大伙开了个会,必须抢到车子,然后朝一个方向突围,不然就全撂下了。 大伙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这个时候没人敢顶嘴,老大让怎么就怎么,三人一组开始分散开来吸引狼的注意力,然后集中火力抢攻车子,狼群发出刺耳的嚎叫,那声音透着悲壮,狼前仆后继的涌上来,无论他们怎么火力集中都抢不到车,在战斗中一个人不小心摔倒在地,一群狼扑上去,转眼功夫,那个就是剩下一堆白骨。 看着那堆白骨,所有人脸色都变的非常难看,他们虽然都是不怕死的亡命徒,可眼前这幅惨景,连他们都有些胆怯了,人一旦胆怯,那股勇气就没有了,谁有也不敢去强攻。 一旦人们不去抢车和突围,狼群就停止攻击,他们后方似乎有一个首领在指挥一样,都是统一行动,撤退和进攻都井然有序恰到好处。 领队的雷爷暗叫不好,就让大家伙找藏身的地方,可这地方是平原,虽然不远处就是山口,但现在已经被包围跟我无法进入到山口,被狼群围着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想了一个办法,就是烧火,将准备好烧烤的柴火和帐篷全部加起来围了个火圈,他们站在中间。 狼群没有进攻,他们也无法逃跑,就这样僵持到天亮,天亮的时候他们才看见,原来漫山遍野全都是狼,算起来恐怕都有几百只,偷猎者知道这次可能玩完了,后悔没有听舅老爷的。 他们不动,狼群也不动,大伙还能坐下来休息,可是枪里的子弹已经不多了,他们知道如果狼群进攻,他们抵挡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可奇怪的是狼群始终都没有进攻,像是在等什么一样。 队伍中有人认为狼群不敢进攻,说咱们趁这个机会杀出去,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大伙也都赞同,这个时候基本没什么希望了,只能拼一把,这样几个人就准备好武器开始突围。 大伙一动,狼也动了无论他们怎么突围,就是杀不出去,狼群到下一波,必然会一个人死去,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十一个人队伍现在只剩下六人,这当中还包括向导舅老爷。 这时候领队知道情况非常危急,就去找舅老爷求助,看有没有方法能让狼群退走,舅老爷说:“现在要想活命,恐怕只能等狼王来交涉,最保守的估计,大家都要留下一只手才有可能活命。” 舅老爷还说:“狼王是这里的神,连这荒原上的鬼魂都怕狼王。” 听了这话,大伙脸上一片惨白,谁都知道一旦没有手,他们这种人以后很难生存,可是为了活命,也只能如此。 战斗是残酷的,那些刚才还一起吃肉喝酒的朋友,这一刻已经变成一堆白骨,这就是现实,大伙只能妥协,那个开枪打狼的人,早就已经被狼吃干净了,在藏民心中这就是报应,他们相信这种宿命。 煎熬了两天,食物早就吃光了,剩下的全部在车里拿不出来,而狼群却没有退去的意思,眼看天已经黑,这个夜晚不知能不熬过去,就在这时候,山谷口的狼群忽然散开,整齐的在两边站立,让出中间的道来,大伙一惊,这时候看见狼群中走出一个白色的影子。 那白色影子走的不快不慢,远远看着就一种亡者风范,那稳健的步伐,那高贵的气质,都让人有种膜拜的冲动。 舅老爷看到哪白色的影子,叫了一声天,连忙跪了下去,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这个时候,狼群也跟舅老爷一样趴下来,他们非常整齐,一瞬间漫山遍野的狼都跪在地上,那景象简直太壮观太神奇了。 今晚的天气很特别,天上竟然有月光,在高原冬天这个季节很少看见月光,那银白的月光照下来,洒在哪狼王身上,像是被它披上了一身银色战甲,看上去那样的威武雄壮。 近了近了,舅老爷的心跳都加快了,他听先辈们说过,在这高原上有白狼王,那是传说中的格萨尔王转世,白狼王现世,那可是神迹。随着月光的落下,舅老爷看清楚,那竟是一只洁白的如玉石是一样的狼。 对,就是如玉石一样,月光洒在它身上晶莹剔透,舅老爷看清楚了,不禁为之一呆,那狼王竟然没有毛,光秃秃的覆盖这鳞片,月光洒在它身上反射一层莹莹的白色,那身上像是披着鳞甲的战士。 狼王距离他们大概五十米左右,他停了下来,由于夜色朦胧,舅老爷看不清楚狼王的脸,只感觉那轮廓有点像一个人,接下来的一幕把舅老爷吓坏,只听众人喊了一声妖怪,他就晕过去了。 那狼王缓缓的坐在地上,开始如狗一样坐着,昂起头看天上的月光,那藏在阴影下的脸像是人脸一样,随着他昂起来,大伙才看清楚,那真的是一张半狼半人的脸,他的目光如利剑一样,那绝对是人才有的眼神,他昂着头看着月光,身体缓缓站起来,如人一样站起来。 看到这一幕,舅老爷吓的晕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醒过来,睁开眼睛他以为自己死了,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连忙转头一看,他发现自己在一个水晶房子里,那空间很狭小,身体转动不了,呼吸也有些不畅,他感觉憋闷就想推开门,可他一翻身,才发现竟然是一口棺材,他躺在棺材里。 第四十一章 搜救 舅老爷就是一个普通的牧民,那里见过这阵仗,当时吓的腿抽筋,浑身发冷,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猛的掀开棺盖就跑,都没看清楚周围的状况,刚跑了几步,就被一个东西绊倒,低头一看是一截人的大腿骨,他吓的脸上发白,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口气跑出来,发出自己在一个湖泊里,他就拼命的游,好在他水性不错,从水底游上来,外面是艳阳高照。 阳光下舅老爷还是禁不住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经历的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不敢逗留,一口气跑回村里,回来的时候问村里人看见那一群偷猎的没,村里人都说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就再也没有回来,你怎么还问我们。 舅老爷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肯定是狼爷爷保佑他,才让他逃回来,那些人肯定早就变成白骨了。 “还有这样的事,那狼是不是变异了?”我觉得不太可能,见卓玛说的有板有眼的,有不好说不信。 祈道长说:“这可能是真的,羌塘的狼跟别处的狼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先遣队遭遇的狼群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道长你可别吓我们啊,我胆子小。”卓玛身子直往后缩,毕竟是个女孩子,听了这话脸都吓白了。 胖哥拍着胸脯叫道:“别听他们胡说,那有这样的事情,就算真遇到狼,有你雷爷在还怕他们作甚。” 我咧了咧嘴,胖哥这人就爱在姑娘面前充大尾巴狼。 听故事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功夫我们就到了一个山口,看地图这里应该快到达鲁玛冬错,前面不远处有个山口,翻过这座山,那边就是湖泊,卓玛说先遣队就是在这地方遭遇的狼群。 我们放慢了速度,通过对讲机通知少爷他们开始搜救,趁着天色还没有黑,赶快搜救,一会天黑就没办法找了。 卓玛有办法,他身上有卫星定位设备,这种设备非常先进,是英姐从美国搞过来的,是飞机上用的定位系统,先遣队的队员身上都有跟踪装置,这东西不需要信号,之间利用天上的卫星,不管什么样的地方都能使用。 卓玛打开设备,看了一会脸色就白了,她瞪着眼睛看着我们说:“情况不对劲,他们怎么跑的到处都是,分散的这么开?” 我一看屏幕,上面有很多绿色的点,这应该队员身上的跟踪器,但是却不是集中在一起,而是杂乱无章的分散在屏幕各处。 我问卓玛:“从这仪器上,你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相距多远吗?” 卓玛点了点头,只见她的手指在上面敲了几下,顿时出现很多线条,这些线条以我们的位置为中心连接向四面八方的点,我一看每一条线上都有距离,最近的距离我们只有一千五百米。 “就从最近的开始搜索吧。”我吩咐道,大伙点点头没有异议,分别上车发动车子开始前进。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我们很快找到了第一个信号,刚下车老远就问道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走进一看,大伙吓了一跳,那是一具被撕裂的身体,而且残缺不全,两条腿都不见了,齐大腿根被咬断,血流的到处都是,雪地上也粘了大片殷红,这人穿着绿白相间的迷彩服,已经被浸染成血衣,一只手臂不见了,肠子肚子被拖的到处都是,他脸上是扭曲的神情,似乎临死前遭受过巨大的痛苦。 我发现他腰上有个东西在闪红光,那应该就是跟踪器。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我忍不住干呕起来,卓玛更是爬在地上吐个不停,陈文双扶着卓玛不停的在她后背上拍,剩下的四人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没有吐。 “还有必要找下去吗?”回到车上之后,胖哥问大伙道。 “你什么意思啊?”我问他。 胖哥说:“你也看见了,这分明是被狼群杀死之后拖的到处都是,你们可能没有发现,那地上有很多弹壳,却不见一只狼的尸体,由此可以推断,那地方是他们和狼交战的现场,狼肯定是杀死了所有的人,然后撤走的,狼群有习惯,撤走的时候会吧受伤和死去的狼一起带走,战利品也会带走。” “那总不能就这样算了,万一还有活的呢?”陈文双问道。 祈道长说:“那这样吧,我们表决一下,愿意继续搜救的举手,不愿意的留在原定等待。” 祈道长话音落下,陈文双第一个举起手,卓玛看了看我也跟着举起手,陈文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我被他一看也不自觉的举起手,胖哥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了,少爷低着头不,脸上包的严严实实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没有举手,祈道长和老外缓缓举起手,表决的结果已经很明显。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少爷,他竟然也没有举手,这让我很意外,我觉得他既然是英姐安排在这里的人,难道不应该积极响应吗?他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似乎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我发现这个人很奇怪,凡是他该做的事情,他都会做好,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管。 我看了一眼卓玛说:“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你可以通过仪器监控到整个情况,我们可以跟你保持联系,再说你去了也没有多大用处,还得一个人专门照顾你。” 卓玛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我一眼,只好点点头,有少爷和胖哥在,我相信他留在车上没问题。 老外从车里拿出猎枪,给大家一分,胖哥在出发前就已经教大家怎么开枪和瞄准,算是学了一点,临时抱佛脚不知道有没有用。 按照卓玛的指示,我们一路前进去搜寻队员,很快找到一个,跟第一个情况差不多,被狼群撕扯的不成样子,尸体凄惨无比,这些人都是清一色老外,从手臂上的纹身可以看出,这些人都身经百战的,却没想到死在这么一个地方。 第四十二章 内奸 老外是医生,对尸体没有恐惧,他检查的很仔细,将尸体翻过看,看过后抬起头说:“有些不对劲,这尸体怎么不像是被狼撕咬的,你看着牙齿的印子,这牙印太细小了,像是被老鼠啃的一样。” 他这么一说,大伙都围过去看,不由得暗暗吃惊,确实不像狼撕咬的,这非常奇怪,难道他们遭遇的不是狼群? 卓玛告诉我,先遣队一共有八名队员,他们进入羌塘无人区大概有二十一天时间,先后检查了周边十三个湖泊,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就只有最后一个湖泊没有查了,如果不是遭遇狼群,他们现在已经完成任务了。 按照卓玛的指示,我有找到了五个人,没有一个活口,这些人死状都极其难看,有的只剩下一个脑袋,现在就最后一个信号了,卓玛说这个信号有些奇怪,一闪一闪的,一直在跳动。 我心里有些胆怯,这个信号该不会有问题吧,但是已经走到这里,如果不去把最后一个找到,等于前功尽弃,只好继续前进。 翻过一座雪山,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累的满头大汗,已经走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陈文双开着车在下面绕,这地方无法行车,祈道长年龄大了,也坐在车里,只有我和老外两人在地面行走搜救。 老外的身体素质不错,我比不了他,上大学的时候还经常锻炼身体,没事跟着舍友一起打打篮球,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可是毕业之后整体就是坐办公室,晚上还经常要出去应酬,身体越来越差,上个五楼都喘的跟拉风箱一样,最近这一段时间加强锻炼,才有了提高。 走着走着,老外忽然拉住我的手,我瞪了他一眼,心说搞什么鬼,两个大男人拉着手像话吗,却发现老外的目光盯着前方,眼神微眯聚成一条线,似乎在远眺。我连忙收起自己的心,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发现前方一百米的距离有个影子站在那里,由于天色暗了下来,根本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怎么的,当我看过去的时候,那影子闪了一下忽然消失了,老外看向我问道:“你看见了吗?那好像有个人一闪而过。” 我点点头说:“我看见了,但不能确定是人,反正有个影子闪过去。” “过去看看。”说着老外快步往前走,我连忙拿起对讲机通知不远处的陈文双和祈道长他们小心,也跟着老外跑过去。 我握紧手里的枪,心突突直跳,那影子确实是人的轮廓,可是,这地方那来的人?如果是先遣队的人,看见我们难道不应该上前打招呼,怎么会转身就跑呢? 我和老外跑了没几步,忽然感觉脚下绊了一下,我一下摔倒在地上,老外连忙回来拉我,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身上裹着睡袋,睡袋上到处都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的,有血从睡袋里面沁出来。 老外拉开睡袋的拉链一看,里面躺着一个洋人,这人眼睛紧闭,脖子的经脉还在微微跳动,应该还没有死,连忙呼叫陈文双,他们很快赶过来,一起把人抬到车上。 老外问我:“那个影子怎么办,要不要去追?” 我摇摇头说:“算了,救人要紧,那东西看着邪乎的很,都不知道是什么,还是别追的好。” 大伙点点头,都觉得救人要紧,拉开睡袋发现这就是我们要搜寻的最后一个人,这人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几处伤口,幸运的是没有一处是致命的,昏迷可能是流血过多导致的,老外是医生,他给这个人止血。 这人非常聪明,最后关头用睡袋把自己套在里面,狼群不知道从哪里下口,咬下来也没有那么致命,他才逃过一劫。如果没有睡袋保护,他就算不被咬死,也抗不过这寒夜,恐怕早就冻死了。 带回去之后,卓玛比对了一下照片说,这个人是先遣队的领队,名叫查理是欧洲非常有名的探险家。 老外检查了查理的伤口,没有致命的伤,按理说应该能够醒来,可是我们怎么也叫不醒,叫不醒就没办法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查理身上的一个笔记本中找到了一些资料,都是他们排查湖泊的资料。 我们看到,笔记本上有他手画的地图上,有十三个地方已经被打了叉,只有最后一个他画了一个圈,上面写了一个坐标。我们猜测,可能这个地方就是他们最后要求排查的地方。 从零星捡回来的一些设备来看,发现查理队伍中的定位系统出现了故障。卓玛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检查之后得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卓玛说:“这些设备上面有被人破坏的痕迹,这些部位都是被人破坏的,狼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他们自己破坏了定位系统?”胖哥瞪着眼睛,有些不解。 “显然不是他们自己破坏的,如果自己破坏掉定位系统,那么怎么去寻找那些湖泊?”陈文双提出疑问。 “你的意思是,他们队伍中有内奸?”我想到一个几乎不太可能的问题。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脸上表情怪怪的,虽然没有说话,但差不多都是这么认为的,也只有这种解释比较合理。 “你们看。”说着卓玛从查理的包里翻出一份地图,这是一份卫星地图,上面的湖泊和山脉都标注的非常清晰,有了这份地图,在无人区就不会迷路。 “有什么不对吗?”我不解,卓玛让我看地图,可地图很好很清晰,查理的队伍就算没有了卫星定位系统,靠这份地图也能完成任务,这没有什么不对啊? 卓玛说:“你再看这份地图。”说着她拿出另一份卫星地图,这是我们带的那份地图,两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关键的点就在最后一个被查理画圈的地方,我们的地图上标明的路线,是绕着山口走,而查理的地图上标明的路线是直接穿过山口。 看到这里我一下就明白过来,查理他们是山口深入大概一千五百米的位置遭遇的狼群的袭击,就是说有人给他们改了地图。